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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风云》


第一章 风恋刀的刀

天空一片茫茫,

长白山,山顶,风呼呼吹过,雪花飘飘而落。

风恋刀一身布衣,伫立于那山顶之上。

他平凡的面容透着一种刚毅的神色,一头黑发在风中胡乱飞扬。他一身布衣负手而立,背上背负着的只是一把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一把普通的刀,没有刀鞘。

风恋刀一睿智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他前面三丈外的那人,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完颜无敌年约三十多岁,身高八尺,玄衣束身,白色披风在风中“霍霍”起伏。他手里握一柄长枪,那长枪幽黑的枪头下侧是那鲜红妖艳的红缨随风而起,之下是银光闪闪的枪身,长约九尺。风略过他那如雕刻般又不乏精美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一股如临峙岳亭般的气势由然而发。

完颜无敌如战神般立着,深陷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风恋刀。而风恋刀此时更像一个普通的人,双眸平静得如一泓秋水般,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风一直在吹,地上的雪花被风卷起忽起忽落,这一时很静,很静。

“看起来中原很乱,很乱。”完颜无敌轻轻说道。

“再乱,那也是中原的事,和你们有关系吗。”风恋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战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希望此战能圆你我的心愿。”完颜无敌没有接过风恋刀的话,悠悠的说道。

“好吧,那便开始吧”风恋刀将右手往背后一伸,刀便握在了手中。虽然是一把普通的刀,但到了风恋刀的手却显的似乎不一样了,刀似乎活过来了,发出一声轻吟。

完颜无敌双手握枪,一脚迈前,枪在空中一滑,向风恋刀刺去。四周空气如抽在了一起忽然聚起,化作一只巨龙向风恋刀撞去。枪影忽起忽落,巨龙不断变大,狰狞的咆哮声激起地上残雪四处飞扬。瞬息间就快到达风恋刀胸口。风恋刀轻喝一声,刀化作一股闪电向巨龙劈去,当刀劈在巨龙身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巨龙开始破裂,空气顿时散了开来,只是四处飞扬的残雪依然在空中漫舞。

风恋刀双脚轻蹬地面,身体拔起,如苍鹰般掠起,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残痕,向完颜无敌劈去。三丈的距离,一瞬息时间,刀便到了完颜无敌的眼前。

完颜无敌双瞳微缩,枪立刻收起,并向上刺出,枪尖直指风恋刀的刀口上。

“当”的一声,刀碰撞在枪尖上,风恋刀在空中轻盈一转,缓缓落下,距离完颜无敌只有一丈多远。

“这样没有什么意义,还是放开吧,不然三天三夜都不可能分出胜负的,”完颜无敌收枪而立说道。

“好。”风恋刀颉首道。

完颜无敌右手握枪放于腰身后,跨步向前冲去,左手握拳击向风恋刀,风恋刀没有躲避,右手刀尖指地,同时左手一掌拍向完颜无敌的胸口,“嘭”“嘭”两声,双各自退了三步。完颜无敌将枪从身后旋转过来,左手同时也握住了枪,双手一抖,剧烈的气息从枪身蔓延开来。

风恋刀感觉到此时完颜无敌的枪就好像是一条蛟龙,而完颜无敌就是那手擎蛟龙的的战神,一股巨大的压力涌向了他。无数枪影向他攻来,那枪如出海蛟龙般,有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如果枪是兵器中的霸者,那刀又是兵器中的什么。

风恋刀深吸了口气,刀尖朝天的握着,磐大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开,遇上蛟龙的气息,风恋刀胸前的衣襟立刻炸开,露出了他那结实而又厚实的胸肌,刀在风恋刀的手中巍然不动,他身上加强的气息没有停止。

如蛟龙般的枪影攻近了风恋刀的四周,时如蛟龙漫步,时如蛟龙怒吼,时快,时慢。

风恋刀如一叶浮萍般在枪影中游荡,不断变换身形,刀刀劈向枪影。

这时,茫茫的天空忽然有一团团乌云移来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天顿时暗了下来。

两条身影不断得交杂在一起,不时的有刀枪碰撞声,而他们的气息却依然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的增强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降下的雪越来越大了,而在那两条身影的周围却没有一片雪花落下,接触到他们的气息立刻化为了雾气。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两条身影分开了,只是两人互换了位置。

风恋刀右手伸前平握着刀,气息平稳,刀尖指向完颜无敌。而完颜无敌右手握住枪中间,枪尖向前,枪尾在他的身后。

“你败了”风恋刀静静的望着完颜无敌。

“是的我败了”一丝细长的血从过完颜无敌的嘴角流出,他长叹道:“你达到了吗?”

风恋刀并没有没有回答,收起长刀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雪开始停了,完颜无敌迎风而立,一动也没有动,望着渐行渐远的风恋刀。

“国师。”一条身影从山下走向了完颜无敌,一会便到了他身旁边,那人躬身向他行礼。

完颜无敌望了望那人,魁梧的身材,身着大皮裘衣。深陷的双眸却炯炯有神,满脸的胡子如刚刺般轧在脸上,契丹国第一大将军耶律拓。

“耶律拓,你吩咐下去,十年之内不得进犯中原,主上我会和他说清楚,中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完颜无敌向前极目远眺。

长白山,山下一片白茫,而而前方遥指着的正是那中原万里锦秀河山。

那一刀,完颜无敌实在想不到,那是如何的惊艳的一刀。他记得他的枪已经刺到了风恋刀的心口,但风恋刀却是用左手抓住了枪尖,刀神出鬼没般劈在了他的胸前,可怕的是刀里发出的劲气竟然狠狠的击碎了他胸前的护镜,差一点就要将他的心脏全面击碎,将他的生机全面毁灭。

“传说要达到了那个境界才能做得到,难道他真的达到了那个境界,”完颜无敌喃喃道,左手抓住的是支离破碎的护镜,几乎可以说是成了粉尘。他松开了左手,那护镜被山顶的寒风一吹,便化作了粉尘向山下飘落而去。

护镜是上一任国师传给他的,乃天外飞降陨铁而炼制,没有任何兵器可以使其击破,世间没有任何人的内力可以击破,除非达到了那个境界,传说中的破空境。

长白山山下,

风恋刀突然“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皑皑白雪上,鲜血点点而落,点缀着白雪显得格外艳丽。

风恋刀长呼了一口气,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而此时,在风恋刀前方,十丈开外,十名白衣人一字排开立着,白衣人与那群山之中的白雪融入了,风恋刀顿时分不清了。十名白衣人缓步向风恋刀走来,开始了合围之势。



第二章 小乞丐与狗

一年之后。

南唐国境内,德化城,位于长江中下游南面。

天还刚亮,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

城东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陈记包子铺渐渐开始有了生意,不时的有来人买包子,老板娘不时的吆喝着,望着不断来买包子的人们,有官府的衙役,各大世家豪门的仆人家丁,还有赶早来集市里卖菜的乡下人,老板娘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浓了起来。

包子铺对面,街的另外一边,一青砖红瓦围墙下,倦缩着一十来岁少年,一件破烂而又单薄的棉衣裹在他的身上,棉衣里有一些棉絮都已裸露在外,几朵已落跌在地面。少年头发乱篷篷的,但也难已遮住他那俊秀的面容,一双如点星般的眼晴散发出一丝丝冰冷的寒意。

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寒风从北面吹来,经过长江江面,形成了更加寒冷的江风,少年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扯了扯单薄的棉衣,希望能裹紧他那瘦小的身体,挡住寒风的冷袭。少年望了望对面的包子铺。

一屉屉包子从蒸笼里拿出来摆放在案板上,老板娘行云流水般的手法将包子包在纸袋里,送到一个个买包子的客人手中。热腾腾的包子散发出阵阵的肉香,香味传达到了街对面少年的鼻中,少年猛吸了口气,口中的唾液在他舌尖上打转。少年身边,一只黄狗倦卧他身旁,黄狗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包子铺,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呜。

天色开始大亮,东方露出了血红的朝霞,城东大街在人越来越多了。

包子铺的生意越发好起来了,老板娘的笑意越发浓了。

整笼的包子开始见底,老板娘望了街对面的少年及狗,皱了皱眉头,长叹了一声,伸手拿了两个包子,向街对面的少年及狗扔去。一个包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少年的怀里,另一个包子被那个好像四肢无力的黄狗跃起一下子叼在了嘴里。

“是他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娘身后站了一个人,包子铺的老板,包子铺老板身材矮小,看上去应该四十多岁,似乎是刚和完面才出来,一身的面粉絮洒落在他上,老板面容苍白,如大病一场。而老板娘却是身形比较高大。

老板娘将自己身上的褂子脱了下,身上留着比较紧身的布衣,依希可以看到她腰上一圈的赘肉,她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脏污,她的浑圆胸脯在她的拍打下激起了一阵波动。老板望着那波涛汹涌的胸脯随着她的拍打下阵阵起伏,不禁的“咕嘟”一声,是吞咽口水发出的声响。老板娘明显看到了对方那不凸出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顿时一阵恼怒。

“滚。”老板娘一脚踢向了老板,被老板轻易的躲过了,“呵呵”老板悻悻的笑了笑。

“如果时间对的话,我想应该是他了,不过我又从他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气质,觉得有点奇怪。”老板娘环手抱于胸前,靠在包子铺门檐边说道。

“有什么奇怪的,我觉得他就是。”老板继续问道。

“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他的身上有很重戾气,这不是大世家中所有的,而且我一直觉得更奇怪的是,淮南叶家已经满门全亡,不可能还留有活口,据那边发来的消息,叶家唯一的少爷叶吟风应该是也死了,有人亲眼见叶家已经化为了一堆废墟。”

“那边传过来的画像我看过,是真的很像,但天下不可能有如此相像之人,只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怪异,很沉稳,却有几丝冷意,根本没有少年郎那清澈,也没有大世家那种狂傲,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丝的慌乱。”老板从老板娘的身旁走出了包子铺,伸了个懒腰说道,说完便要向那街对面的少年和那只狗走去。

“不要过去”老板娘轻喝一声,老板一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收住了脚。

“消息我已经传向了那边,我们静观其变,等那边下达了旨意我们再处理,十年了,我不想因为这个少年郎而暴露了我们的身份”说完,老板娘转身进了包子铺。

少年三两下就将手里的包子咽下肚子里去了,他转身望着身旁的黄狗,黄狗嘴里依然叼着那包子,一半在嘴里还有一半露在外里,黄狗的口水正“叭啦叭啦”的往下掉。黄狗注意到了少年的目光,立刻撒腿就往街上跑去。

“别跑,不然今晚就把你吃了”少年赶忙追向黄狗。

包子铺老板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走进了包子铺。

这一幕,在半个月前开始就已经上演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年是从哪来,好像在全城里众多乞丐里,突然一下子又多了一个乞丐。当然多一个乞丐或少一个乞丐是没有人会注意的,而城东大街包子铺的老板和老板娘却注意了。不是因为他们想注意,而是因为,这个少年自来后每天的破晓时分就会出现在包子铺的对面。老板娘的心似乎比较善良(至少这个少年是这样认为的吧),每次都会给他两个免费的包子,一个给这少年,一个给这少年身旁的黄狗。而每次少吃完自己的包子就会去抢黄狗叼在嘴里的包子,黄狗跑,少年追,也不知道这少年能否抢到叼在黄狗嘴里的包子。

德化城,前朝大唐时为江洲,天宝元年改为河阳郡,至乾元元年又复改回江洲,南唐初期,认为江洲为南唐道德教化之地,故改德化,废江洲。

街上行人如车水马龙,更加拥挤了。

人群中不时的有一只黄狗在穿梭着,嘴里还叼着一个包,后面一乞丐少年一直追赶着,嘴口还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似衰老的狗,全身上的黄毛都不知道脱落了多少,狂奔的速度如箭般快,穿过一道道人群,而看似瘦小的少年,似乎劲力十足,依然保持离黄狗不足两丈。

而此时,离德化城六百里之外,三清山上。

玉京峰,为三清山最高峰,两道士盤腿而坐,一道士身着黑色道衣,面容消瘦,长须慈眉,一股道骨仙风的气势,而另一道士,身着白色道衣,身材肥胖,红脸大耳,看起来反而普普通通,旁边几个俊秀道童立着,里拿着茶具,不时的往两道士身旁的茶上倒茶。

此旭日已经东升,从玉京峰上远眺而去,旭日如一只大玉盘嵌镶在这蔚蓝的天空中。那玉盘周围是那妖艳无比的朝霞,仿佛一团团妖火般,将那玉盘烘烤得红通通的。

两道士中间摆着一棋盘,瘦道士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黑子,左手握着的拂尘不停的摆动。瘦道士右手轻轻一伸,黑子便落在了棋盘之上。

“好棋啊,哈哈哈哈”胖道士似很开心大笑道。

“棋局瞬息万变,好棋不一定能赢啊。”瘦道士右手捋了捋他颉下长须淡淡的说道。

“好棋就不可能会输的,棋局瞬息万变,而天下苍生却也不外乎如此啊。希望你这下的这步好棋能赢啊。”

“哈哈哈哈”

两道士相视一眼,发出会意的阵阵大笑之声。



第三章 边关小斥侯

五代十国末期,位于关中北方的另外一个小国,北汉。

白水城,为北汉边关小城,白水城又叫白水关,地势险要,如一道天堑切在了北汉与契丹之间,白水城两边为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白水关易守难攻,号称天下最奇险关口,与东面大周边关雁门关有着“双关守天下”的美誉。但在后世中,白水关远没有雁门关出名。

白水城不单是一座军事要塞,也是座汉人与契丹人的商贸之城,城里每月的逢三,六,九的日子都会开墟市,而这些日子白水城朝北的北城门也会打开,允许契丹人进城与汉人交易。契丹位于北面酷寒之地,有绵绵不绝的原始丛林,也有一眼望去绿原如海的大草原。

己丑日,十一月初九,这天正好是开墟之日,天气似乎非常的好,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整个白水城里。

凌天云躺在离墟市不远处的一个草垛上,他双手靠在脑后,左脚架在右脚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草,一副懒散的样子,身边随手可及处的是一把佩刀。

凌天云眯着双眼,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照晒着,似乎十分的享受这时刻。

凌天云,今年十七岁,为白水城边关守军一名斥侯,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为白水城守城大将凌铎之的公子,唯一的公子。

“云哥儿,今日没有出勤,”凌天云正享受着这暖暖的阳光,草垛之下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普通官府衙役服式,身材健壮,浓眉大眼,那人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草垛之上,一屁股坐在了凌天云的身边。

此人名叫郭健,为白水城府衙一名衙役,今日是开墟之日,官府也需调派衙役过来在墟市四周维持治安。白水城虽然较小,但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北汉在此设为白水府,统管周边十来个县衙。

凌天云没有回答郭健的话,他吐了嘴里的草根,坐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墟市,墟市里人声喧闹,契丹人带来的动物的皮革,和牛羊,也有一些丛林中摘来的不知的奇珍草药,有的摆在地摊上等人来购买,也有的和汉人的陶瓷,茶叶,丝绸直接交换,而此时却是一派祥和景色。

“现在处我大汉与契丹正处于同盟时期,哪有什么战事,”凌天云长叹道,并一阵沉默。

郭健也一阵沉默,虽说凌天云是边关守城大将的公子,但平日里也和白水府的衙役们走的比较近。或许他性子豪迈,平时基本上不用出勤,因他是将门之子,也不用随军操练。平日里无聊和一些衙役喝喝酒,吹吹牛之类的。

北汉为原后汉皇帝刘知远之弟刘昱所建,刘昱称帝建后汉后,惧怕后周皇帝郭威,便派使者出使契丹以寻求援助。契丹皇帝耶律阮遣使到北汉,称周国每年愿送钱十万缗。刘旻派宰相郑珙施以重金,并自称侄皇帝,称耶律阮为叔父,同时请求册封。耶律阮便册封刘旻为大汉神武皇帝。不久,耶律阮被害,耶律璟继位。刘旻又派遣枢密直学士王得中出使契丹,向耶律璟借兵。耶律璟命萧禹厥率五万兵马帮助刘旻。

然守城大将凌铎之并不认可北汉皇帝刘昱的作法,不但率兵重守白水城,而不但建设各种军事要地,他认为与契丹人相谋犹如与虎同谋,契丹人有着更加难测的狼子野心。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轻松对全城的戒备,反而更加严了,只是派出北城北的斥侯次数少了些。

“公子,大将军有请”正当凌天云与郭健两沉默时,一兵甲走向草垛边,抱拳向凌天云行礼。

“大将军在军营还是府上,”凌天云跃下草垛,因为凌天云也是一名士兵,所以在自己父亲部下也称凌铎之为大将军。

“回公子,大将军在将军府。”兵甲回答到。

凌天云向郭健打了个招呼,跟着那兵甲向将军府走去。

将府座落在白水城的城南,并不十分气派,一个简单的院落,里面有几排房子,前排为正房,正房中内为大厅,大厅两旁是厢房,中排也有两三间房,为府里厨房和杂役及丫嬛所居,后面为一间放杂手的小房子,小房子旁为马房,通过院子大门,走过三十来步便到了正房。从墟市到将军并不算很,步行差不多两柱香时间。

将军原本就是凌家的府祇,因大唐皇朝覆灭,乱世已现,凌家之祖率凌家众人由中原迁移至此。到了凌铎之这一代时家境早已败落,而且人丁也不兴旺,只剩下凌铎之一家三口余人,及一老管家。

凌天云刚迈进家,老管家庞老便迎了上来,府上此时并没有什么仆人及杂役了,只剩一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庞伯。凌天云的母亲在他四五岁的时候便已突然去逝,所以凌铎之也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丫嬛,此时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冷清。

“少爷,老爷在客厅里等候。”

“庞伯,你可知我爹唤回有什么事,”凌天云对老管家庞老却十分的尊敬。

“老奴并不清楚,看老爷的神情似乎非常急,少爷还是快进去吧。”老管家回答道。

凌天云见在老管家这里问不到什么,只好快步走向了客厅。

凌铎之背对着客厅正门,遥望着摆放在客厅中央墙面上他的妻子凌天云的母亲的灵位,负手立着,神情肃穆。

“父亲,您找我,”凌天云进门后连忙向凌铎之施礼问道。

凌铎之转过了身,望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满怀欣慰,他已经长大了,十七岁的年纪,长得差不多要比自己还高了,健硕的体魄,开始脱去青涩的稚气,剑眉星目,配上那刚毅的面容,在外貌上他集中自己和妻子所有优点。

而在凌天云的眼里,自己对自己的父亲既害怕又敬重,望着凌铎之开始有霜白的鬓边,凌天云心中不由的一酸,自已的父亲才四十来岁,本正值壮年的他,却满脸的沧桑,鬓边却已开始发白,也是许自己母亲的去逝,对他打击很大吧。又或许是当下局面让自己的父亲心力憔悴。

凌铎之是个纯粹的军人,早年跟随后汉主刘知远南征北战,一生杀戮,有万夫不敌之勇。后来后汉被大周郭威所灭,又跟随了现北汉皇帝刘昱。却十分反感刘昱对契丹俯首称侄的做法,多次誎言不果后,自愿调回白水关,重守此关。

凌铎之随手倒了杯茶,示意凌天云坐下。



第四章 小胖子道士

德化城内,城东大街上,一身着破烂棉衣的乞丐少年,正追赶着一条嘴里叼着一个肉包子的老黄狗,他们的方向是与城东大街相反,城西方向。街上两旁地摊上的货物,不时的有一条狗和一乞丐少年撞落在地,“哪里来的野狗和叫化子。”“站住啊,撞坏了东西要赔的啊”也不时的有摊主的叫骂声,当然也有几位摊主试图抓住那少年与狗,但没有一位能成功的。

“嘭”的一声,少年一个不留神撞向了他前面一人,只听“哎哟”一声,那人摔倒在了地上,少年站住身子定睛一看,是个十来岁壮实少年。少年“咦”了一声诧异的望着那倒地的壮实少年。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年明显认识那倒地的壮实少年。

“哎哟,痛死我了,小风你这是要谋害亲兄弟啊,”那名唤小虎的壮实少年口里大喊着,显然没有因被撞到在地而生气,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尘土。那小虎长得身体结实,虎头虎脑的,红扑扑的脸蛋,口里不时的哈出白气,虽然两少年年相仿,但那名唤小虎壮实的身材明显比名唤小风的乞丐少年矮了一小截。

“我是来找你的,”壮实少年连忙拉着乞丐少年的手说道“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啊?”小风神情疑惑的望着小虎,“咦”,小风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小虎的身上,甩开小虎的手并围着小虎转了一圈,“啧啧,还是新棉袄啊,你爹什么时候给你制新棉袄了。”

“啊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小虎连推带拉的带着小风向城北方向跑去,而那条叼着包子的老黄狗显然是发现了少年没有追来,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它吞下了肚,低呜一声,也转身向那两少年追去。

小虎是小风来到德化城的第一个朋友,也可以说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朋友,刚来到德化城,小风饿的几乎快要死了,是小虎的老爹一名朴实憨厚的铁匠救了他。最后小风还是婉拒了老铁匠的留意,开始了他在德化城里的乞丐生活。不过小虎家人也会不时的救济一下他。

这些天,德化城首善陈老爷心情似乎并不十分好,因为他那刚好满古来希之龄的老母亲陈老太太过世了,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陈老爷请来庐山的清虚道观里的道士来做法事,道观里的来了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不过老道士有个要求,说要五十对十来岁童男童女来哭灵,

陈老爷就不明白了,哭灵为什么要非得童男童女,而且也非得要五十对啊,陈老爷家也是人丁兴旺,老太太下面直系的,旁系的也有几十号人啊,那么多人的哭声还不够啊。

老道士解释到,老太太驾鹤西去应是大兆之现,而陈老爷为德化城首善,有无上功德,童男童女有着纯阳和纯阴之气,道家说可以阳阴相汇,哭声撼天动地,使老太太灵魂更能得到净化,方可直接升天。

陈老爷哪里信啊,但庐山清虚观却是历史悠久,据说道观的创始人和那骑着青牛西去成仙的老子有关。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府院外贴出布告,一名童男或童女一两纹银的报酬,如果哭的好的话还有额外奖赏。

布告一出来,报名的人立刻络绎不绝,德化城虽说不算一个大城,老早就有人开始报名了,一个早上报名的人一下就有好几百,一两纹银可是一个普通人家一两个月的开支。老道士筛选出了四十九名男童和五十名女童,还剩最后一名男童。陈老爷不解,却也不好去问老道士。陈老爷不停的在大厅走来走去,而老道士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悠哉的喝着由吴越产出的龙井茶。

不多时,有家丁来报,说外面有两名少年来报,一名打扮如乞丐般的少年,还有一名壮实身穿新棉袄少年。

“来了,”老道士轻摇拂尘淡淡的说道,陈老爷长吁了口气吩咐那家丁将此二人带进来。

“完了,完了,肯怕没有我们的份了,”小虎埋怨道,“没事,我还不想去呢,要我给那些人哭灵,才委屈了我。”一路上小虎大概的向小风讲解了整个事件。

“哪可是一两纹银啊,够我们家吃上两个月了,再说了陈老爷是咱们德化的大善人,陈老太太去逝,我觉得就算没有那一两纹的报酬,也会有很多人去的。”小虎不甘心的向小风解释道。

这时陈府院门外已经没有多少了,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少年少女们开始离开陈府,而被选中的便由家丁带进了灵堂。小虎以为报名已经结束了,正垂头丧气中,小风走到了陈府大门一名护院家丁面前问道:“请问报名结束了吗?”。

“还差一名,”那名家丁瞟了小风一眼,语气不耐烦的回答到,显然是因为小风是乞丐打扮,对此有一种不屑的神情,但也没有因此而拒绝回答,显然德化首善府里的家丁也有一定的函养。

“那我们两个报名,”本来垂头丧气的小虎一听还有希望立刻兴奋起来了,小风淡淡的笑了笑,站在了一旁,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报名去给别人哭灵,只是陪着小虎过来,希望他能选上,才问了大门旁的护院家丁。那家丁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他们在门口等着,他回去通报。

小风无聊的打量着四周,陈府大门涂有朱红色大漆,大门上方有刻着“陈府”金色两字的牌匾。大门两侧盘踞着两尊獠牙凶露的石狮子,从大门前往下走四个台阶便是街道。望着这些,小风莫名心酸起来,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伤心之事。

“咦”,一个声音从陈府大门传出,传进了小风的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絮,他扭头转向大门。这时从大门走出来一个小道士,身穿灰色道服,年约十三四岁,小道士很胖,道服穿在他身上几乎是绷紧的,圆鼓鼓的小肚腩在他的步伐中,肉一圈一圈的抖动着。

小道士走到了小风的面前,双眼打量着他,小风也望着小道士,小道士右手拿着一个鸡腿,左手拿着柄拂尘,他嘴里咬着鸡腿,还不时的用左手的袖子擦嘴角油污。

“你们两个,见了本仙道还不施礼。”小道士气趾昂高的将鼻涕一甩,大声对着小风和小虎说。

小风和小虎一时愣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时会出来个小道士,而且是个那么胖的却年纪较他们还小的小道士。



第五章 又一个胖子

小虎有点敬畏的望着那个小道士,他也弄不清楚这个小道士是什么来头,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道士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毕竟这是陈府,而这个小道士却可以自由出入陈府,而且还嚣涨的在啃着一个鸡腿。

“你为什么这么胖?”小风突然嘣出了一句话。

小道士愣住了,按照他的套路来想,眼前这个家伙应该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啊,他瞪大了双眼盯着小风,连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停止了,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个伙。手里依然拿着鸡腿,定格在空中,那布满油污渍的衣袖在风中起伏摇摆。

“啊”,小虎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他也没有想到小风突然间会问出句这样的话来。

小风眼神平和的望着面前的这个胖胖的小道士,继续问:“你们道士不是自称为贫道吗,你为什么要自称仙道?”。

小道士一下子气急败坏的,眼前这个家伙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啊,按他的想法,一个叫化子,一个普通的平凡人家的少年,见到自已应该毕躬毕敬的向自己施礼啊,小道士跳了起来,右手的鸡腿指着小风,大声的说道:“我呸,你个小叫化子,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本道士胖又怎么了,又没有吃你家的,又不喝你家的。本仙道喜欢自称什么就什么,你管得着吗,”。

小道士被气的可不轻,他“嗖”的一声,那两条将要流到嘴唇上的鼻涕,被他一甩,“啪”的一声,飞溅在离他们身后不远处看守大门的一名家丁身上。

那家丁一惊,以为是什么暗器打在自己身上,他低头一看,两团黏乎乎的东西粘在他胸前衣襟上。他不由的火冒三丈,就要上前去责问,却见那胖胖的小道士,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家丁面色一变,刚迈出的脚立刻收了回来。掏出手绢,擦掉了那些脏,同时向那小道士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风静静的打量着这一切,心里也思索着,这个小道士是何方神圣,陈府里的家丁竟然那那畏惧他,而且不是表面上的畏惧,是从心里的骨子里的那种。就在他思索中,一条黄狗,一身上脱落了很多黄毛的黄狗蹲在小道士身后,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小道士的手中的鸡腿,从嘴里牙缝里流下的口水,“叭嗒叭嗒”的直接掉在地面上。

“我是你师兄,见到师兄还不行礼。”小道士似乎右手举着个鸡腿举累,而改用左手的拂尘指向了小风,而他的拿着鸡腿的右手垂了下来。

“为什么,”小风的话语虽然还是那样风轻云淡的,但眼睛里却也露出了似乎感兴趣的神色。

“我,啊”,小道士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右边一条黄影一闪,小道士右手一沉,手里的鸡腿似乎带那黄影带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道士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鸡腿已经被一条身上不知脱落多少黄毛的黄狗叼走了,已经跑出了一丈开外,小道士依希可见那条黄狗的大秃尾巴高高翘起。

“无量那妈个天尊,连一条杂毛狗都敢欺负本道爷,看今天本道爷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小道士顿时火了,口中的“本仙道”也改成了“本道爷”。小道士身形是一晃,立刻滑了出去,动作却便没有因为他肥胖的身体而受到干扰,反而非常的轻盈,灵活,而且速度非常之快。

“呵呵”,小虎见那小道士儿狼狈的样立刻笑了起来,却不能笑的太大声。小风紧锁着眉头,望着小道士的背影,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想,刚才那小道士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时一名家丁走过来打断了小风的沉思,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小风与小虎跟随那名家丁走了陈府的大门。

陈府很大,进大门,是一段鹅卵石铺的小道上,鹅卵石小道两边是小池塘,池塘里种植着早已枯萎的荷花,有几枝枯枝零星的漂浮,池塘内各有一座假山。过鹅卵石小道是一长廊,长廊上挂满了长白幔布,风一吹,幔布漂起显得格外的阴森。长廊下面是也是一池塘,将石道两旁的池塘连在了一起。

走过长廊,右转进入了一个圆形门道,是一个宽阔的别院,院里不时的有身系白布的家丁,仆人,丫嬛在忙碌着,家丁带他们到别院中间一处高大建筑物前,便去请陈老爷过来,同时也吩咐他们两人不要随处乱逛。

小虎好奇的望着四周,那高大的建筑是灵堂,也是陈府的宗祠,灵堂大门紧闭,里面不时的传出锁钠和锣鼓敲打的声音,灵堂外及别院里所有建筑物都挂满了白色长幔,整个院子沉浸在一素色白幔的世界里。一阵风吹来,小虎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对此小风却显得非常的平静,他还是在想刚才那胖小道的那话句,可惜小道士没有说明就跑去追黄狗了。

不一会儿,那家丁领着两人过来,其中一人身着八卦衣,头用紫阳巾束发,只见他身材修长,凤目疏眉,神态飘逸。右手握着拂尘,拂尘斜靠在他的右臂,步伐轻盈。而另外一人体型臃肿,一袭淡青色长袍,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岁月沉淀下的沉稳,迈着沉稳的步伐。

“见过陈老爷及道长,”小风见这二人来到面前,连忙向他们抱拳弯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小虎也赶忙惴惴不安向他们行礼。

陈老爷打量了二人了一下,转身看向那道士问道:“道长,哪一位合适?”

“就他了”,那道士拂尘一指小风。

“嗯,好的就他了”,陈老爷转向了小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风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回陈老爷,小的叫叶风。”

当他回答完时,他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道士却笑了笑。

陈老爷看到叶风时也是比较喜欢的,虽然是乞丐的打扮,但难隐藏他身上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加上俊秀的面容,如点星般的双眸,透出一股子机灵劲。

最后叶风留下来了,陈老爷或许是因为喜欢这孩子,还叫人带他去了更衣沐浴,从府里赏了一套合身的衣裳。

或许是爱屋及乌,本着失望的小虎却被陈老爷赏了一锭银子,兴奋的离开了陈府。

作为陈府的家丁,陈福无异是很自豪的,走在大街上,街上哪个人不敬称他一声“福爷”可今天,他觉得很窝火,被一个小道士而且是那么胖的小道士,甩了两团鼻涕在自己身,如果不是老爷交待过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那胖道士,他真想一脚把那胖道士踢飞,看他圆滚滚的身子在街面上打转。更窝火的是还被一个小乞丐和一个贫民家的少年看笑话。

已接近辰时,阳光很暖,陈福心里一边诅咒着那个胖道士,一边伸着懒腰,“真舒服啊,都怪那个死胖道士,害老子丢人。”陈福嘴里小声的说着。这时他听见一阵马啼声,他向前一看。

一辆由两匹高头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的向陈府前的街面上驶来,到了陈府门前,一瘦小老头一扬马鞭勒住了马,他从马车前辕上跳了下来,打开车门,一年轻的公子打老人的扶持下,走下了马车。

只见那年轻公子身着华丽锦衣,披着裘皮大袍,那公子约十六七岁,却也是肥胖的身材,当然比那胖小道略逊好一些,但这公子的胖却是和小道的胖有所不一样,这公子全身散发出一种富贵之气息,有一种使人要膜拜的感觉。

这时,马车的不远处,一个全身泥污,身上,头发上还黏着几片菜叶子的胖小道士,也边陈府这边走来,小道士也看到了那辆马车和从马车上走出来的锦衣公子。铙有兴致的望着那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似乎也感受到那小道士的目光,扭头一看,面色突然一变。



第六章 苍穹降龙星

北汉国位于契丹国与大周国之间的一个弹丸小国,全国主要为河东十二州。北汉处于贫瘠之地,却战事频繁,兵役繁重,每年强征十七岁以上男子为兵,又滥征赋税以输贡辽,所以北汉人员流失很大,目前总人口才五十来万。

北汉境内,白水城,北汉最北边关口。

白水城内,将军府内。

凌铎之呷了一口茶,望着自己的儿子凌天云,凌天云正襟而坐在他的右手边,凌天云腰板挺的直直的,脸上露出庄重的表情,他知道这次如果没有大事,父亲是不是会急招他回府,一般情况下有什么事都会在军营里说。

“云儿,你已经十七岁了,是一个男子汉了。”

凌铎之神色怅然说道:“一晃你母亲都去逝十一年了,为父也老啦。”

“父亲。”凌天云觉得鼻子一酸,低下了头,一阵莫的心酸突涌心头。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老,才四十多,正值人生风华正茂的时期,他理解自己的父亲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做为臣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张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凌铎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很多事为父心中有数,你不必过忧,这次是想让你离开白水城”。

凌天云怔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自己离开白水城,凌天云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自自己的父亲。随即,凌天云面上露出兴奋的的表情,但双眼里透露出却是担忧的目光。

“雏鹰总要长大,总要展翅遨翔的那么一天,为父也在这白水城呆了十多年之久,虽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认贼作叔,但为父也要尽臣子之责。”凌铎之站起身,拍了拍凌天云的肩,眼里透出鼓励的眼神。

凌天云担忧的问道:“我离开了,您怎么办,我真的不放心您,京城里面那些人,我不放心。”

“你放心,如果那些人要动我,早就动了,皇上也不可能让白水关丢掉,如果白水关丢了,那也等于我大汉也完了,契丹的铁骑可以长驱直入,我大汉十二个州又有哪个州能抵挡住,皇上又不是傻子。现在我朝武将缺乏,那些要动我的人,也要考虑他们的利益。”凌铎之安慰自己的儿子道。

凌天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更担心那边的人”,他的手向北方指了指。

凌铎之双手负后,踱步在厅中,坦然说道:“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他们不能明的来,但哪次的刺杀不是绞灭在我的手中,为父还没有真正的老去。”一道厉色从他眼中射出,凌铎之做为一方的镇守大将,本身既是骁勇善战的将领也是武艺超群之人,一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敌方将士的鲜血。当时他与同是北汉的另一名镇守南边关大将杨业齐名,在北汉有“南杨北凌“的美名。

听到凌铎之这一说,凌天云心中稍稍心安了些,但他心里还是有一丝隐隐的担忧。

“只是我比较担心你的安危,虽然固守在白水城这一寸天地里,在我的地盘,或许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但我却还是要你走出这方天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乱世之中,哪家的长辈不希望带着自己的子女有能安守一片平稳的天地,但做为男儿,就应该走出这方天地。你明白我的用意不?”凌铎之望着儿子说道。

“我知道,也明白,”凌天云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所有的担忧都消之云散,此刻的他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很死板的人,他知道父亲已经看透了很多,为了保护自己,父亲只能放自己出去,去外面闯一番天地,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以后又会将面临怎么的困境,他多么想自己的父亲并肩作战,但他又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凌天云的心里是矛盾的,但也不能掩饰他那兴奋而又充满期待的神情,他的目光慢慢坚定起来了。

凌铎之欣慰的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儿子还年轻,没有必要固守在这片小天地里,同时他对北汉再也不存任何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外或许能闯出一片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凌铎之要儿子离开白水城,并不是毫无目标的,这下个月十五,便是凌铎之的岳丈,凌天云的外公封老爷子寿辰,这封家乃北汉十二州之一代州的大户,世代习武,也是北汉境内有名的修武世家。但这事知情的人并不多,更不知道凌家岳丈的存在。

“父亲您要我给外公拜完寿之后,就去大周,难道不等过完年再去。”凌天云不解的问自己的父亲。原来凌铎之要他拜完寿就立即赶往大周冀州符家,去拜访符家家主符恒。

“为父得到消息,一年前,中原‘刀圣’风恋刀大侠与那契丹国师完颜无敌在长白山一战,此后风大侠不知所踪,而那契丹国师完颜无敌却是重伤,然后闭关,近期那完颜无敌已经伤势尽好,不日内就要出关。”凌铎天解释到。

“那一战,闹的天下风云,江湖上都在传,好像是风大侠赢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不知所踪,当年他们是为什么而战?”凌天云好奇的问道。

“据说是风大侠赢了,而且完颜无敌承诺契丹十年内得进犯中原,只他没有想到的是,完颜无敌重伤闭关期间,契丹国却已易主。这个承诺却成了一句空话。”凌铎之无奈的叹了一声,继续严肃的说道:“这完颜无敌出关后,因为风大侠的失踪,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对中原武林人士不利的事来,为父要你尽快赶往冀州符家,因为符家为中原武林中领袖修武世家,为父和符家家主符恒也有过一段交集,届时为父会修书一封由你带去。”

凌天云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还是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那传我消息的人是我多年派去契丹的探子,目前只我一人知道此事,虽然为父身处北汉,但大周才是被承认的正统,作为一个汉人,为父不希望自己的同胞被外族残害。只是这天下本来就够乱的了,但乱也是我们汉人自己的事,如果外族人插进来了,相信每一位汉人都会这样做的。”

“我明白了,只是这天下都乱了近四十多年,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如前朝大唐太宗那样一统天下吗。”凌天云继续问到。

凌铎之抬头向窗外望去,长叹道:“天下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本是常事,或许这能一统天的真龙天还没有出现吧,又或许应该快了。”

凌天云更疑惑了,他不并明白这“应该快了”是什么意思。

凌铎之笑了笑,他了解自己儿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不弄明白不死心。

“半年前,总个江湖忽然上传遍一句彦语‘苍穹降龙星,淮南藏风吟。’。也不知这句是从何从谁传出的,所以有人怀疑天下即将出现真正的真龙天子,而且和淮南叶家有关,正因为这句彦语,导致了淮南叶家四个月前满门灭族,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灭族。”

“就因为一句彦语,就被灭族,谁这么狠心。”凌天云大惊道。



第七章 淮南藏风吟(上)

四个月前,南唐国境内。

淮南,定远县,位于淮水下游南面一小县。

此时正值响午,炙热的阳光直射在这片大地上,虽已过立秋,但天气依然炎热,位于定远县东面一百多里远的一个小山村里,不时的传出一些孩童的闹打嘻笑之声。天气太热,除了兴致勃勃的孩童嘻打吵闹之外,其它的人都懒洋泮的没有外出,有的坐在自家屋檐下阴凉处,有的打着扇儿三五人坐在浓荫如盖参天大树之下乘凉,树上不时的有知了烦烦的聒噪声,叫得人只想昏昏欲睡。

村旁,有一因淮水支流形成的水湾,水湾约三四亩面积大小,水湾里大部分都是种植的荷花。此时已过了荷花盛开的季节,水面上随处可见有粉红花瓣漂浮,如一艘微型画舫随风游荡。荷花枝上可见初长成的莲蓬,一阵微风袭来,荷叶上下起伏,拍打在水面上,莲蓬则左右摇摆,惊起了那停留在莲蓬上的红蜻蜓,红蜻蜓飞起绕了一弯儿,又停促在那莲蓬之上。

水湾四周,杨柳成荫,还有几棵桑树参杂在其中,在一处荷花较少的水边,一少年平躺在一棵巨大杨柳之下,那少年身着白衫,一片翠绿的大荷叶遮住了他的脸,少年右手握住一根渔竿,那少年似乎睡着了,没有发现水面上那渔线上的浮子好像动了动,一个个涟漪在浮子的四周散了开来,那浮子突然一沉,沉入水底快要看不见了。

那少年右手一提,一条又大又肥的红鲤脱水而出,那大红鲤在渔线下一蹦一蹦的,尾巴一摆一摆还在挣扎着,少年坐起了身子,荷叶跌落下来,露出了他那俊秀的面容,还带有一点稚气,双眼如星,两条剑眉则衬托出他的英俊洒脱。少年解下上钩的鲤鱼,随手一扔,落在了离他不远,安放在浅水处的渔篓里。

“少爷,少爷”,这时一声苍老的呼喊声传来,不一会儿一名身形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那少年的身后,少年一看,原来是自家府上的管事叶安。

“少爷,该回去吃中午饭了。”原来叶安来叫那少年回府吃午饭。

“现在还早,那有这么快,”少年有点奇怪,家里人一般都是未时吃中午饭,而现在日头当中,正是午时。

“家里来客人了,是定远县城的皇甫老爷及他的公子皇甫晖来了,”叶安解释道。

“这么个大热天,他们来干吗?”少年疑惑的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或许是生意上的一些事吧。”叶安也不太清楚。少年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收了渔竿和渔篓,随着叶安向叶家走去。

这少年名叫叶吟风,为叶家家主的独子,叶吟风天资聪慧,远近闻名,他幼时暂露出聪慧之资,六岁时纵览全书,《诗经》,《论语》各书倒背如流,十岁时出口成章,世人称之胸有经纬之资,必成大器。有文证曰:“翩翩少年郞,满腹有经纶,借问何家子,淮南叶家出。”

叶家本是淮南第一世家,因世道堪乱,渐渐开始没落,叶家祖上本定居于淮南寿州,但家境日渐衰败,无奈之下才举家迁往这偏远的定远县一个小山村落里,后来叶吟风的祖父叶德兴凭借过人的生意头脑,做一些茶叶生意,家境开始好转,才慢慢将叶家振兴起来,但也无法恢复以往的辉煌,叶家也不是没有想过迁回寿州,但这乱世中,这偏避的山野小村反而平静安稳些。

叶吟风本对这些弄文舞墨的并不感兴趣,在他的心中,他希望做一名持剑除强扶弱的游侠,他非常喜欢前朝大唐贾岛的《剑客》:“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君示,谁有不平事?”,除家里要他看的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他还喜欢看一些江湖异志录之类的书,那些书有他喜欢的虬髯客,薛红线,聂隐娘,他很羡慕那些剑客那种“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名”的豪气。

叶吟风让叶安先将渔竿和渔篓先带回家中,自己慢悠悠的走着。经过村落的小道,不时的会有村民向他打招呼,淳朴的笑语里透露出一些憨厚的气息。走出村落的小道,路开始变宽了起来,叶府座落在村西,一条可以通过一辆马车的大道直通叶府门口,而大道的另一头是能往去定远县的官道。

叶吟风刚在迈进大门,一十岁左右小女孩走来,扑了他的怀里问道:“哥哥,你今天钓了多少鱼啊,”那小女孩是叶吟风的妹妹,叶如烟,

叶如烟身着白色衣裙,身束粉红色丝带,一双明媚的大眼眼嵌在她那轻弹可破的粉脸上,一樱桃小嘴,唇红齿白,嘴唇上是琼玉般的小鼻了。两根细长的小辫子在她脑后一摆一摆的,显得格外可爱。

叶吟风怜惜的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今天钓了几条大肥鲤鱼,让安伯先拿到厨房了,本来中午打算让厨子给你做火烧全鲤鱼,你最爱吃的了。”

“不要,我要哥哥也带我一起去钓鱼,”叶如烟在哥哥的怀里摇着头顽皮的说道。

“好,以后哥哥去钓鱼一定带你去,听说家里来客人,快要开饭了,走吃饭去,”叶吟风答应了她。

“不,我还不饿,我先去看你钓的大鲤鱼。”叶如烟离开了哥哥的怀里,一阵小跑向厨房奔去,身形如起舞的彩蝶。

叶家的院落虽然不大,但也颇有一番别致,院子里有几棵挺拔的苍松,院里周围摆满了一些种植了不知名的花盆,花开的正艳,不时的有几蜜蜂围绕在盆里的鲜花上,发出“嗡嗡”的声响。院墙的角落处,一条黄狗躺在在那里,闭着双眼,嘴巴却张的大大的,不时的流出黏乎乎的口水,黄狗忽然打了个喷嚏,它睁开了双眼,望了叶吟风一下,摇了摇尾巴,又闭上了双眼。

这时有下人过来唤叶吟风,要他快点入席,说客人都已经上座了,就在等他一人。

叶吟风走进大厅,他环视了餐桌上,自己的父亲叶重光坐在餐桌正上方上席方位,他父亲右侧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右侧方位是他的小叔父,小叔父右侧空了一个位子,叶吟风知道是留给自己的。

叶重光左侧第一个位子是一个粗犷的中年汉子,此人虽然是粗犷外形却双眼不时的冒出精光,是叶安口中的皇甫老爷,名为皇甫毅。皇甫毅的左侧是一少年,和叶吟风年纪相仿。长得却文质彬彬,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此人为皇甫毅的儿子皇甫晖。皇甫晖见叶吟风的目光落向了自己,脸上露出笑容向他点了点头。

叶吟风向皇甫父子施礼后便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

叶家现在只剩叶德兴一脉,只是叶德兴早在四年前就已去逝,叶重光成现任家主,叶德兴膝下三子,叶重光为长子,老二叶重业,那叶重业家已搬至定远县,打理叶家的生意,叶重业膝下只有一对女儿。小叔叶然,在叶吟风六岁时外出便杳无音讯,去年中秋突然回到叶家,三十多岁并无娶妻,一直单身,谁也不知道原因。



第八章 淮南藏风吟(下)

叶家的后院有一小水池,八丈长宽,水池旁一参天大树,叶吟风每次吃完饭后,便会在这小池旁的大树下小憩一会,午饭之后,叶吟风便来到了此处,懒散的躺在安放在参天大树之下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旁边茶几上的一壶茶正冒着热汽。其他的人却还在饭桌之上,他只想静静的呆上片刻。

一阵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叶吟风不用猜就知道是皇甫晖,皇甫晖与叶吟风可以是很熟的朋友了,从小一起在定远县的清恒书院就读,后来一起在参加的童试。皇甫晖与叶吟风年纪相仿都是十五岁,皇甫晖也是长的一表人才,此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俊美的面容上少了几分阳刚之气,多了些阴柔。

“文远,还那么勤奋,是不是准备下个月的会试,书院的老夫子都给你写好了推举信了。”皇甫晖走到叶吟风身后说道。文远是叶吟风的字。

叶吟风招呼皇甫晖坐下,随手倒了杯茶给他说道:“文重兄说笑了,你是知道的,我对那些考取功名之类的并不感兴趣,我取文远为字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果你都不参加,那这次的会试还有什么意思,凭借你的才智,会试第一还不是手到擒来,”皇甫晖的话语带着几丝酸味,他一直把叶吟风当作自己的对手,两人同时清恒书院,同时参加童试,每次叶吟风都是压他一筹,他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妒忌,同时也觉得也存有一丝侥幸,必竟叶吟风对争取功名确实不怎么上心。

叶吟风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言语,他向皇甫晖问道:“这么热的天,你和令尊怎么会来这里?”。对于皇甫晖,叶吟风谈不上对他有多交心,不时的也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觉得皇甫晖功利心太强了,一个功利心太强的人显然不可能让人太放心。

“家父前些时间获得一部分官盐的经营权,想进入官盐这个行业,只是家里近期闲散的银两不多,便来贵府向令尊借支一些银两以便周转。”皇甫晖回答到。皇甫家和叶家从叶吟风的祖父开始就有了商业的来往,所以两家彼此也走的比较近。

对此叶吟风没有再问过多,家里的生意从来不需他去了解,家人也很少和他说。于是他们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有下人来通知皇甫晖,说皇甫老爷准备启程回府,担心太晚了路上不安全。皇甫晖只得起身向叶吟风告辞又说道:“真心希望下个月的会试能见到文远大发光彩,”他还没有等叶吟风回答便转身离去了。

叶吟风起身望着皇甫晖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起来,他觉得皇甫晖的话语里包含某些特别的含义。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皇甫晖临走前会丢下这么一句话。

“这皇甫晖不简单啊,”一个声音打断了叶吟风的沉思,一个落寞的身影和一条黄狗走到他的身前。那落寞之人身穿一蓝色长衫,精致的面容,棱角分明,只是少了些生气,多了许颓废。正是叶吟风的三叔叶然。

叶吟风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三叔看人一看很准。

“因为他习过武,他虽然看起来弱禁风的样子,但他迈步沉稳而且有力,显然是习武多年了,而且他还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右手隐藏起来,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到他右手上因练刀而起的老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可能会在会试时参加文试后,还在参加武试。这样他的文试虽然不如你,但武试却是你不能够参加的。此人隐藏的很深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叶然解释到。

“我明白了,”叶吟风恍然大悟,他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呵呵,”叶然笑了笑并肩与叶吟风站在参天大树下。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这偏远的小山村里又怎么可以见到一些江湖上的武林人士。这跟你的社会阅历和经验有关。”

“我身旁不就有一位吗,”叶吟风打趣道,“三叔,你说他有多厉害,算得上高手吗。”

“他充其量只是习武而已,并算不上是武修,这个天下太大,就是达到先天境的高手都数不胜数。”叶然不屑的说道。

听完叶然的话,叶吟风的神色不由的黯然,见他这样,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多虑了,虽然不知道那邋遢老道士给你的是什么心法,但我认为必不是凡物,虽然你还没有开辟出自己的气海,但按此心法修炼的话必然会有不俗的成就的。”

叶吟风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个傍晚。

那时他才十岁,那天傍晚,西边的天空布满了晚霞,红火色的云朵,仿佛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夕阳正开始慢慢西坠,那天的夕阳他觉得很大,像一个红色的火球在不断的燃烧。

那天他正好和村里的孩童玩耍完,往家里走去,一个很老的道士,身穿邋遢的道袍,满脸的皱纹,站在离家不远的路旁边望着他,那时他很害怕,就拼命的往家门跑去,他拼命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到家门前,那道士突然如鬼魅般一下子蹿到他面前。他以为是鬼,因为他经常听大人说起鬼怪的故事,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他醒来后,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第二天他问家其它的人,昨晚是怎么躺在床上的,其它的人怪怪的说他这是怎么了,是他自己回到自己床上的啊,还是和平时一样的啊,然后他就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很老很邋遢的道士,家人都说没有见。他觉得很奇怪的,明明自己晕了过去啊,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真的遇上鬼了,他只能这样解释。

然而每天的半夜里,老道士都会出现在他的房里,不说话,只是望着他,刚开始他很害怕,想叫喊出来却根本叫不出来。后来那老道士来了很多次后,他也不害怕了,毕竟那老道士没有对他怎么样,直到有一次夜里,那老道士对他说,说他有道缘,希望他拜在他的门下,可以学到他一身的本领,那时他才十岁,对所谓的本领根本就没有定义,要他离家,离开他的父母,他当然不答应,后来那老道士就说:“此乃命也,以为可以帮你避开这劫难,看来你要逃过此劫注定还是要看你自己了。”那老道士说完留下了一本书,说是道家的修炼心法,叫他以后天天按这本心法修炼,到时如果他逃过这劫难,他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九章 叶然的往事

太阳开始偏西,不时的有微风徐徐吹来,大树上的知了叫的更欢了,叶吟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絮之中,奇怪的邋遢老道士,和那本名为《太清诀》道门心法,自从那老道士离开后,叶吟风每日清晨太阳刚升起时,都会在叶家院落的后山中打坐吐纳,每天晚上也会在睡前按《太清诀》的心法打坐吐纳。

十年了,叶吟风自己觉得并没有太多的什么起色,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壮,自己的听觉,视觉,对周围的的感观则更加敏锐,而自己的身体的敏捷度也更强,他说不上来这是不是一种成功,叶家基本上不会修武,他也找不到相关这方面的人员来询问。而对于老奇怪的老道士这件事,他也没有告诉过家里的任何人,只当作是自己心中的一份秘密和一份期待。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那邋遢老道士口中所谓的‘劫难’又会是什么。

直到去年的中秋,叶家的老三叶然回到了定远,回到了叶家。当叶吟风见到叶然第一眼时,并没有认出那个曾经是那风度翩翩的三叔,俊美的面容,却少了一份光泽,多了几丝沧桑和颓废。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如风四五十岁。叶吟风不明白是什么事会让一个曾经自信而又不失温厚的的三叔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叶然回到叶家之后,便深居简出,根本上也很少和其它的人交流,有是也会去院落的后山山顶之上,怔怔的望着北方,眼神很痴,很黯然。叶家所有的人包括叶重光都不知道叶然的身上发生什么事,在家里,除了吃饭外,他们基本上很少碰面,饭桌上,叶然则是一言不语,饭后便又回到自己的屋里。叶重光好想去找叶然谈谈,但叶然的一句“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就把他打发了出去。

叶吟风则也是更少见到叶然,他除了每天坚持按照《太清诀》心法打坐,吐纳之外,其它的时间就是读书。直到有一天的清晨,叶吟风一如既往的前往后山,坐在一处向阳之地,开始打坐,吐纳,一会便进入了忘我境界。

那天叶然正好从山顶下来,看见了正在打坐的叶然,叶然突然捡起一小石子,向叶吟风射去,石子划作破空这声,向叶吟风背后激射而去。叶吟风似乎觉察到了这破空之声,伸手向背后一抓,便握住了激射而来的石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叶吟风的手掌心传来,叶吟风立刻从打坐中惊醒过来,他急忙起身,一跃,离开了刚才打坐之地。

叶然淡淡的的望着这一切,从叶吟风接住小石子,到他跃起离开打坐之地,动作如一呵成,没有任何迟疑,而且叶吟风跃起到落地,离他原来所地却有两丈之远,这是一般的少年根本无法达到的。他还发现叶吟风周围一丈之内,没有任何的露水,其它的地方,草丛中,枯枝上都布满了露珠。而叶吟风四周一丈之内一滴都没有,甚至露珠遗留下的水渍都没有一点。

叶吟风落地后看向后面,见站立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三叔时,自己全身绷紧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他连忙向叶然行礼。

“不错,反应敏捷,遇事不慌,沉稳”叶然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跨步冲向叶吟风,一拳捣向叶吟风的胸前。叶吟风左脚一开,身体轻晃一下,便躲开了叶然攻向自己胸前的拳头。叶吟风身形未稳,叶然的拳头突然转向,攻向的依然是自己的胸前。叶吟风知道自己再也躲避不了,他双手架在胸前,试图挡住攻到的拳头。

“砰”的一声,叶然的拳头打在了他的双臂上,从拳头上传来的劲力把叶吟风推出了一丈多远,叶吟风的双臂立刻麻麻的,似乎没有了知觉。他知道叶然是试探自己,不然的话自己何止双臂全麻。

叶然的拳头碰到叶吟风的双臂时,他就已经收回了八成的内力,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还有两成的内力却只有一成的内力打在了叶吟风的双臂上,还有一成的内力被叶吟风双臂上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道化解。他已经试探出,自己的侄子还没有修炼出内力,而那股奇怪的力道又是什么。

从那天开始,叶吟风才知道自己的三叔也是一名武修,从此之后,叶吟风也多了一件事,就是经常去叶然那里,听叶然讲江湖上的一些趣事,江湖中各门派实力的分布,同时他也知道武修的修为一般分来后天境及先天境,后天境分为外劲期和内劲期,而先天境分为地初期和至天期,先天之后便是破空境,可以破碎虚空,如仙人般的存在。普通的武修可以修炼出自己的内力,内力达到一定境界汇入自己腹下丹田之内,突破丹田界限达到内劲期,而自己根据《太清诀》心法修炼,反而和他们不同。

叶然对叶吟风的修炼心法也似乎感兴趣,他本身修炼的正宗少林内功心法。对于叶吟风那本《太清诀》道家心法却也是一筹莫展,也帮不上叶吟风什么。

叶家的人见叶然和自己的侄子开始有了一些交际,显然是好事,而叶然的心情似乎也开始明朗起来了。

“想什么呢,”叶然的话语将叶吟风的思絮拉了回来。

叶吟风望着自己的三叔,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三叔,你心中的那件事,现在还不能说吗。”

叶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件一直是我心中的痛,过了这么久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人总要向前看,今天我就把这件事说说吧,也好有一渲泄之处。”

风徐徐划过,吹起了叶然鬓边的发丝,他的神色开始了变化,叶吟风静静的聆听着叶然的叙说。

“那一年,我正好从少林出来,那时满怀豪情,凭自己的一番修为可以闯出一番自己的喜欢的事业,我一入少林便是五年,虽不敢说是精通少林各门绝学,但在同门师弟中,虽然我是最年长的,但也是用了最短时间学成了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人。”

“那天,我刚从少林下山,遇到一位气势不凡的同龄之人名叫柴荣,此人可真是一位真英雄,此人文韬武略,天下形势如一掌握中,我和他一见如故,便开始结伴而行,那一日来到冀州,在冀州大街上见一姑娘被一群泼皮围攻,我二人动了侠义心肠便上去帮忙,教训了那群泼皮,那姑娘也颇有武艺,后来便认识了那姑娘,那姑娘原来是冀州有名的武修世家符家的大小姐,名叫符宝儿。“

“后来,你们二人是不是都喜欢上了那符宝儿,”叶吟风笑着问道。

叶然没有否定,只是摇了摇头,他长叹一声,然后又将自己的往事继续缓缓道来。

原来那符家之女符宝儿早已经许配给了当时还是前汉国的大将军李守贞之子李崇训,叶然虽对他一往情深,却不料二人相见已晚。后来符宝儿已嫁给了李崇训,却不料李守贞后来据河中反叛,前汉枢密使郭威奉命讨伐。李氏父子畏罪自杀,而那符宝儿却因其父与那郭将军交往甚厚,被郭威救了下来并认其作了义女。

叶然以为有希望便前往,孰不知那郭威后来又将那符宝儿许配给了柴荣。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结交的好友兄弟。他不忍去打搅他们,最后只好放弃了,此后一直浪迹天下自暴自弃。



第十章 狰狞的夜色(一)

如血的残阳开始西坠,鲜红的火烧云布满了西方的天空之上,空中划过几只鸟飞的痕迹,刚过中元节没有多久,风开始起了,拂过小池的水面,一排排涟漪起伏不止,参天大树在风中摇摆起了它的树枝,一片片落叶在风飞转。

叶家后院,叶吟风听完听叶然的述说已是黄昏时分,对于叶然的遭遇,他有着几丝同情,对于他的执著也几分敬佩,过程虽然是很老套的情节,但结局却是那样的无奈。久久,叶吟风说不出什么话来,而叶然也是沉默着,风吹在他那淡蓝的长衫,长衫猎猎起伏,显得更加落漠与沧桑。

晚饭之后,叶吟风没有去找叶然,他知道,三叔将这些一切说出来已经不容易了,此刻的他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叶吟风打算在自己床上打坐一会,但他心里却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他心里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是什么原因会有如此的不安,他无法想明白。

叶吟风索性不再去想,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此时皓月已东升,苍穹之上可以清淅看见几颗发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在点缀着总个星空。周围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几声虫鸣之声。

皓月升空,泛星点点,凉风徐徐,一股莫名的烦躁突涌叶吟风的心头,他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如要是在以往,这环境或许是不错的。而现在叶吟风却觉得在这月光的照耀下的夜色,反而显得很怪异,他觉得总个苍穹笼照下的夜色仿佛一个巨大的囚笼,而自己就是困在囚笼里的囚犯,根本无法挣脱。

叶吟风负手站在院落里,他仰头望着这苍穹的星空,慢慢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感觉这夜色如狰狞的巨兽,总个苍穹如巨兽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将自己慢慢的吞噬。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悸开始蔓延开。东升的皓月开始变成了血红色,如巨兽的眼睛,是那样的刺眼,一直盯着自己。

叶吟风如进入了幻境一般,他攥紧了双手,似乎在挣扎着,双眼睁的大大的,想要用力摆脱这幻境,额上流下几缕汗水,几根青筯布满在他的额头上。

“咄”,一声轻喝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的视线又开始清澈了,夜色还是那样,布满了皎洁的月光,椭圆的皓月依然高高挂在东方的苍穹之上。叶吟风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后背全部湿透了,被汗水浸湿。

叶然踏着这皎洁的月光,缓步进向了叶吟风,关切的问道:“小风,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有点向走火入魔的迹象。”

想到刚才的情节,叶吟风心里依然心有余悸,他并不认为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但他还是回答道:“三叔你怎么也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心中还有一些隐隐的不安。”

“我也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在屋里一直静不下心来,所以才出来走走,我也感觉今晚这夜色有些怪异,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叶然也将同样的感觉说了出来。他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院落还是那院落,那几棵青松还是如坚忍不拔的卫士,矗立在院落之中。

一种无形的压抑,渐渐向他们逼近,叶然皱紧了双眉,凝神向四周看了一遍又一遍。叶吟风觉得这种无法确定的不安开始渐渐浓了起来,莫名的危机如这皎洁的月光慢慢散布开来。这时突然非常的静,连躲在草丛中的虫子都停止了叫声,一种窒息的感觉让叶吟风几乎透不过气来,他艰难的张大了嘴,狠吸了几口气,依然没有缓解这种困境。

叶然见此,伸手轻按在叶吟风的肩上,一股暖流从肩上传来,叶吟风才觉得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感激的对叶然点了点头,双眼转向了院落的大门之外。

叶然双目精光闪烁几下,低声说道:“你听见了”。

“嗯,八个人,一里之外,朝这边飞奔过来。”叶吟风点点头回答。

“来人不善,希望是不是冲着我们叶家来的,”叶然凝重的说道,“而且一人为先天境,四人后天外劲期,三人后天内劲期,这么大的架势,有可能不是冲着我们叶家来的,”虽然如此说,但也难掩叶然担忧的神情。

对于危机的到来,叶吟风似乎更加敏锐一些,他听到有八个人的衣襟划破空中“嗖嗖”的声音,其中一人相对声音不大,不用心听几乎听不出来,那人踏过的每一处都不会发出任何声响,而且那人呼吸均匀,绵绵不绝。另外三人脚步沉稳,每踏一步,脚尖点地跃起,衣襟划空之声较响。另外有四人是在路上一阵小跑的,然后再点地跃起,却依然能跟上另外四人的身影。

叶然的脸色突然变了,叶吟风这时也望向了自己的三叔,他们已经确定了,那八名夜行人的目标正是叶家,而且已经快要到了。

叶家院落的大门无息的打开了,鱼贯而进的是八名黑衣蒙面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留出了一对双眼,发出碜人的寒光。其中一人,身形矮小,身高才六尺多,不足七尺,那人走在前面,其余七名黑衣人紧跟其后,显然那名身形矮小之人为领头之人。其余七人身形大致相同,身高都在七尺之上。

叶然心里不由的暗暗发苦,他知道那群人不可能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就一名先天高手在外面也是大宗师级的人物,也不可能为了一点钱财而降身来到这避远的小山村,但他也无法知道那群人来的目的,如果说是寻仇,那更不可能,叶家什么时候都不会和任何人结仇,从来都是恪守本分,从不与人结怨。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发现了站立在院落之中的两人,那领头之人将手一挥,四名黑衣人立刻跃上了院落围墙的四个角,镇守着四方。另外三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把两尺多长匕首,向叶然与叶吟风围攻而去。

叶然一把推开叶吟风,轻喝道:“刺天盟的人,你快离开。”说完双手握拳向那攻来的三人击去,而那黑衣领头之人则在一旁盯着。

叶吟风被叶然推开后一个跃步又跳开,这时攻向叶然的三名黑衣人中有一名见状,舍下叶然举起匕首向他的胸前刺来,叶吟风左脚一滑,一个错步避开了刺来的匕首,一掌拍向那人的胸前,那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叶吟风能轻易避开,在这一怔之刻,叶吟风的掌印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前。

“砰”的一声。

那人身形晃了晃,叶吟风则“蹭蹭蹭”后退了几步,双臂不禁的一麻,显然那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掌力的反冲力反而将叶吟风震退了好几步。那黑衣首领皱了皱眉。

叶然瞥了瞥叶吟风那边,见他暂时没有危险,便放下了心,那攻向他的两名黑衣人一人匕首刺向他的双眼,一人向他的下腹刺去,此二人显然是配合默契已久。叶然长啸一声,拳头伸开化掌劈向那刺向他双眼的黑衣人,同时右脚抬起轻踢刺向他小腹的匕首。那刺向叶然双眼的黑衣只觉胸前一阵撕烈的痛,刺出的匕首顿时垂了下来。而那刺向叶然小腹的黑衣人只觉得匕首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劲力,直冲他手臂而来,如千钧之力撞向他的手臂,“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臂断了,只留下一截残肢挂着。



第十一章 狰狞的夜色(二)

夜色如水,大地一片肃静。

“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黑衣首领一声带着嘶哑轻喝,那两位攻向叶然的黑衣人立刻退了下来,站立在黑衣首领的身后,两名黑衣人强忍着伤口给他们带来的痛苦没有发生一点声音。叶然没有继续追击,气定神闲的站立着,他没有看叶吟风,他知道叶吟风暂时还没有危险,他对叶吟风有信心。

黑衣首领望着叶然,用嘶哑的语气说道:“看起来你早已达到了先天境,看起来以前对你们叶家的资料有所偏差,最意外的是,你们叶家的叶公子竟然也是一名武修,虽然还没有修炼出内力来,但此时应付一名内劲期的人却完全没有问题,看起来我们得重新评估你们叶家了。”

叶然的双眼透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盯着黑衣首领,说道:“能劳驾当今江湖上的第一杀手组织‘刺天盟’大驾寒舍,不知是哪家出得起这么大的价钱,而我们叶家似乎并没有什么仇人,这点我想不明白,也很好奇。”

黑衣首领摇了摇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我们杀手的一惯作法,叶三少爷也知道,帮有帮规,行有行规,我们是不可能透露客户的任何信息的。而且我还要说一句,其实要人性命的人并不一定非得要是那人的仇家。”

叶然听完黑衣首领的那番话,心里不由的一颤,同时心里飞快的思量着,却也没有任何头绪,他又问道:“是针对在下一人,还是总个叶家”

黑衣首领抬头望着叶然森然的语气说道:“叶家,全灭,”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显得是那样的恐怖阴森。

叶吟风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的一慌,露出了个破绽,攻向他的黑衣人见机立刻扬起匕首,化作了朵朵光影向他笼罩而去,叶吟风一退,脚下绊到一花盆,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花盆之上,正好避开了那黑衣人刺来的匕首,

那黑衣人见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奏效,不由的大怒,身体如旱地拨葱般凌空跃起,双腿舞起,化作重重腿影向叶吟风的胸膛直踏而去。叶吟风双瞳微缩,一道精光从他双眼射出,此时的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黑衣人双腿舞动的轨迹,从起步到凌空,到踩向自己胸膛的位置,他都能清淅的感受得到,他还能感觉到重重腿影里哪条脚影是虚的那条腿才是真正的。

说时迟,那时快,叶吟风双手撑地,双脚向黑衣人腾空舞动的腿影踢去,“砰砰”两声,叶吟风的脚踢在了那黑衣人的双腿上,一股反冲之力将叶吟风从花盆里撞开,叶吟风双手一撑地面立刻站了起来,双脚却在不断的发抖,花盆里的花也被叶吟风压的七零八落的。

那黑衣人也顿时觉得没有双腿麻酥,落地时身形晃忽,他见几次攻击都没有成功。他一扬匕首又要刺向叶吟风,却被黑衣首领叫住了,退在了黑衣首领的身后。

叶然见叶吟风脱离了险情,心里如一颗大石终于放下,暂时安定下来了,但他依然全身戒备着,没有一丝的松懈,这时他才发现手掌心满是汗渍。

这时叶家的人听到了叶然的长啸声,有人陆续的从房间里出来,首先出来的是叶家家主,叶吟风的父亲叶重光,他后面跟着几个仆人,次是叶家老管家叶安,最后是叶吟风的母亲和他的妹妹叶如烟。

叶重光望着这突如其来闯入家院的黑衣,不由得大惊,叶家众人见此也是脸色大惊,几名仆人自觉的围在叶重光,叶夫人,叶如烟的的周围,叶重光推开仆人走向了叶然,询问的目光望了望叶然。这时站立在院落围墙之上的四名黑衣人从背后取下了一柄大弓,箭已搭在弓弦之上。

叶然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情,但叶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次莫名的刺杀,他也很想知道是谁主使,他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叶重光看着这群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的黑衣人,心里不时的打着寒颤,但他已经是一家之主,社会阅历也相对丰富,他稳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害怕,只时他觉的他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他想走到那黑衣首领跟前,但他始终迈不开那一步,双腿不停的抖索着,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叶如烟被自己的母亲紧紧的抱住,她瞪大的双眼,好奇的望着四周,对于这些她似乎觉得并不是很害怕,但她也感觉到那抱住自己的双在不住的颤抖,那几名仆人却面色显得更加苍白,惶恐的表情没有任何掩饰,神情却是迷茫的,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

“哥哥”,叶如烟发现了离她们不远处的叶吟风,只见叶吟风站立的一处破碎的花盆之后,长衫上沾满了尘土,那花盆里的花枝被压的七零八落的。叶重光听见自己的女儿的叫声,一开始也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儿子,他发现叶吟风此时的样子虽然有点狼狈,但他那种淡然,气定的神色却是他感觉到陌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的这一面。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儿子是那样的陌生,心里更多的是一份欣慰和赞赏。

叶吟风见叶家众人都已经现身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走向众人,来到了自己的的母亲面前,他从叶夫人怀里接过叶如烟,同时给自己母亲一个安定的眼神。

“哥哥,你刚才打架了吗,”叶如烟充满稚气而又天真无邪的声音突然响时,叶吟风不由的心口如堵塞了什么东西,他怜惜的抚摸着叶如烟的脸颊,说道:“刚才哥哥打坏人来的,现在我们家有很多坏人,你怕吗”

“哥哥不怕,我就不怕,”叶如烟睁着大大的清澈的双眼说道,声音是那样清脆。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嘿嘿,好一个温馨的场景,好一对情深的兄妹,”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过这应该是你们家人最后的相聚了”那黑衣首领右手一摆,站立在围墙之上的黑衣人立刻拉开了弓,将弓弦拉的满如圆月,弓弦上的箭直指叶家的人群,弓弦上的箭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幽然的光晕,而那立在墙头之上的四名黑衣人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

“慢,”一声大喝声响起,叶然走到叶家众人之前,面对着黑衣首领说道:“久闻‘刺天盟‘的刺杀术天下无双,在下也知道今日我叶家上下在场的所有人员,今天恐怕是难逃此劫,希望阁下能给在下一个机会,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阁下修为已达先天境,想来也不会藉藉无名之辈吧。”

黑衣人首领沉思了一会,颉首道:“好,叶家三少果然气宇非凡,当真为豪气之人,今天本人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能胜本人,本人便率人离去,如果叶三少输了,那就怨不得本人了。”

叶然也没有想到那黑衣首领会说出这番的话来,原本想趁比试时控制住那名黑衣人首领,已便让叶家众人脱身,如果擒不住那黑衣人首领,也可以趁乱除掉其他几名黑衣人,他也没有想到黑衣人首领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叶然让叶家众人后退了几丈,抱拳道:“谢谢。”



第十二章 狰狞的夜色(三)

多年之后,有人问叶吟风,后来叶然和那黑衣人首领到底谁赢了,叶吟风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那一战打开了他对武修理解的窗口。

月光下,只见两个身影不断交织着,叶然双掌如排风倒云般的击向黑衣人首领,他的气大开大合如宗师般,而那黑衣人首领身形飘浮不定,如鬼魅般的诡异,叶然时而掌击,时而拳捣,时而指点,各攻手段尽出直攻向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则不断腾跃,手脚并用抵住了叶然的攻击,周围的空气化作“嘶嘶”之声,时而聚起,时而“砰”的一声向四周炸开,炸开的空气化作几股强风吹向众人,只将众人的脸颊吹得隐隐发痛。这是叶吟风第一次见到这真正武修之间的交锋,他有几分惊诧,不解,茫然,望着这一切,他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对于修武,他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而已,他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这时突涌上了心头,他热切的希望增强自己,提升自己的实力。

叶家众人望着这些,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叶家的三少爷叶然竟然是一名武修,而且看似是一名很厉害的武修,他们的眼里开始露出期望的目光,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叶然一个人的身上,惶恐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叶如烟在叶吟风的怀里拧紧了粉嫩的双拳,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或许希望自己的三叔能赢吧。

“嘿嘿,少林七十二绝学的上乘武学,粘花指,一指禅,金刚般若掌,伏虎拳,都被阁下掌握的如火纯青了,都说天下武学出少林,今天本人就领教你的少林高招。”黑衣人首领一边抵挡叶然的进攻,一边说道,似乎没有出全力。他突然气势一变,飘渺的气息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气息。

叶然心中一警,暗呼不妙,他后退一步,气势顿变,一股降龙伏虎般的气息蔓延开来,全身骨骼一阵“啦啦”作响,脑后束发的丝带断裂开来,发丝随着他的气息飞扬着,叶然立着如标杆般巍然不动,叶然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向黑衣人首领笼罩而去。

“啧啧,少林的降龙伏虎功,不错不错,希望不要让我失望,”黑衣人首领见状,发出一声怪道,说完他身形一晃,双手化爪向叶然抓去,重重爪影,罩住叶然全身各大穴位。叶然轻喝一声,双手在胸前抱圆,猛的一推,迎向了黑衣人首领的双手。几声闷响,二人身形立刻分了开来,各自都后退了几步。二人对望了一下,身形一晃又战在了一起。

叶吟风仔细的看着叶然发出的每一招,虽然叶然也会不时的教他一些少林招术,但叶吟风的内功心法和少林的心功心根本就是不对路的,他只能从叶然那学到一些招式的样子,每一个招式都要由心法来牵动贯通,所以叶吟风也无法用自己的心法将那些招式贯通。虽然他还没有修炼出内力来,他只能用强行将这些招式记住,靠他健硕的身体来将这些招式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叶然几步倒退,气息混乱,叶然强压住混乱的气息,嘴角一丝鲜血流出,顺着嘴角边,滴在衣襟之上,而那黑衣人首领如炮弹般倒飞,“咔嚓”一声撞向了他背后的一棵青松,青松被拦腰撞断,倒在了围墙之上。

“嘿嘿,”黑衣人首领发出恐怖的笑声,他立直了身子,身上的衣襟裂开了几处,气息颓然,笑完,黑衣人首领一挥手,四枚长箭如流星般向叶家众人射去。

叶然大惊,立刻跃起,伸手一捞将四枚长箭捞在了手中,此时叶家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恐慌,“快到后院去,我来挡住他们,”叶然一声大喝,叶吟风很想留下来帮忙,但他怀里还抱着叶如烟,当务之前他只能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他抱着叶如烟第一个向后院冲去,身后又是几声划破空气的破空之声。

一声声惨叫之声在叶家众人中响起,叶吟风没有回头,但他的心在滴血,叶如烟此时也听到了那些惨叫,突然大叫了起来,叶吟风一边跑一边安慰妹妹,这时他身后已经没有其它人的脚步声了,叶家众人多半惨招毒手了,他只能先带着妹妹先逃出去,一股愤慨,不甘的心情充斥了他的大脑,他几欲发狂,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衣襟破空之声,叶吟风听出是那黑衣人首领,身后叶家众人的惨叫声渐渐稀少了,“难道三叔,他,”他不敢相象,他知道叶然和黑衣人首领最后的那一击碰撞,表面上是叶然占了上风,实际已经受了极大的内伤,根本再无一战之力了,这时根本容不得他有任何想法了,快到后院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他后背袭来。

一个手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从手掌上传来巨大劲力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散,叶吟风被拍得向前扑去倒在了地上,怀里的叶如烟被他摔了出去,“哥哥,”叶如烟一声撕裂的哭喊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叶吟风一声咳嗽,他翻过身子,想站立起来,可身上传来巨大的疼痛,让他全身乏力,他只能无力的躺着望着缓步向他走来的黑衣人首领,“哥哥,”叶如烟被黑衣人首领拎在手里,不断的挣扎着,叶吟风想呼唤自己的妹妹,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他死死的盯着黑衣人,眼里仇恨的目光直射黑衣人。黑衣人一言不发,走到叶吟风的身边,突然起脚向他踢去。

一阵巨痛传来,叶吟风顿时失去了知觉,妹妹的哭喊声,叶家众人的惨叫声,那黑衣人残忍的眼神和嘶哑的声音定格在他的脑海中,“哗啦”,叶吟风被黑衣人踢飞落在了后院的水池里,黑衣人拎着叶如烟转身向前院走去。叶如烟一直在哭喊着,不时的用双腿猛踢黑衣人,黑衣人眉头一皱,左手拂向她的后颈,叶如烟立刻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有多久,叶吟风悠悠的醒了过来,发现一黏乎乎的东西正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他睁开了双眼,一条大黄狗正用它的舌头在舔在他的脸上,叶吟风感觉了一下全身,他的全身湿漉漉的,正躺在叶家后院的小池旁边,他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了一股气,正在他身体里游荡着,使得他的身体暖洋洋的,一种不知名的舒服传遍了他全身,他不禁的愣住了,难道这就是《太清诀》里的“百汇成一气”他竟然化劲成气了,

黄狗见他醒后,低呜一声,他站立起来,发现一点都不费力,全身的酸痛似乎全部消失了,而此时的自己似乎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叶吟风不禁想长啸,凌厉的目光射出,心里暗暗发誓:那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我一定要你们血债血还。

叶吟风向叶家前院走去,发现叶家所有的房屋都已化成灰烬,有几处还在不断的冒着烟,四处可见闪烁的火花,院落里还留了几淌鲜血,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显得那样的刺眼,为什么会没有尸体,那些人的尸体呢,难道全部化为了灰烬,叶吟风鼻子一酸,强忍着就要流下的眼泪,现在叶家只剩下他一人了,他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

叶吟风跪在地面上,重重的已成灰烬的房屋前叩了三个响头,他哽咽道:“爹,娘,三叔,小妹,还有死去所有叶家的人,愿你们在天之灵能保佑让孩儿找到那群凶手,为你们报仇血恨。”大黄狗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时一团乌云飘了过来,正在叶家院落的上空,整个叶家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股莫名的风突然吹向了灰烬之中,无数的灰烬扬起,飞舞在空中。



第十三章 小山村血案

此时已为寅时初刻,皓月开始坠落,皎洁的月光渐渐暗淡了下来,小山村沉静在一片静谧之中。一团乌云之下的叶家已成了一片灰烬,废墟中只剩下残垣断壁。

悲痛的神情,叶吟风跪在院落里,强止着流下的泪水,他的双手已深深的抓进了泥土之中,大黄狗似乎感受到了叶吟风的悲痛,默默的站在他身后。这时黄狗的耳朵动了动,它突然咬住了叶吟风的衣袖,扯了几下。

叶吟风从悲痛中苏醒了过来,他不由的脸色一变,不远处的村落里,几名夜行之人衣襟破空之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似乎从村落往此处而来,而且一股浓浓的杀气随风而至。叶吟风大惊,连忙冲向了叶家废墟之中,躲在一处还没有塌落的断壁之旁。屏蔽住了全身的气息,黄狗也紧跟其后,躺卧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着院落外。

叶吟风和黄狗刚藏好了身子,他才发现他整晚的不安原来是来源于此,上批黑衣明显没有给他如此强烈的不安,他知道他心中的不安此刻才真正开始。叶吟风不由的屏住呼吸,他感觉到心跳声开始加速。

四名黑衣人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轻轻的立在了院落的围墙之上,那四名黑衣人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黑色的衣袍随风摆动,显格外神秘。叶吟风强行自己的心跳开始缓慢下来,他将自己的气息屏蔽住,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叶吟风紧张的望向那四名黑衣人,在一色的黑色大袍的包裹之下,难以分辨他们的身形特征及性别,由上批黑衣人不同的是,多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而且是黑袍裏身,每一位黑衣人胸前都绣有金边小字“刺”字。

四名黑衣人立在围墙之上,环视着整个已成废墟的叶家,一名黑衣人似乎感觉到叶吟风的目光,朝叶吟风藏身之处望来,叶吟风立刻低下了头紧闭双眼,那名黑衣人似乎不甘心,一直盯了叶吟风藏身之处好一会,叶吟风可以清淅的感受到一对目光在他的周围扫荡着,过了好一会,那目光才移开。

“看起来,有人提前来到了叶家,而且时间就在不久前,如果叶家人逃出去了,我们的人应该会发现,可以肯定的是叶家人全灭,而且全部化为了灰烬。地面上的血渍,还有那棵被拦腰撞断的青松,可以肯定这里一定发生了打斗。看起来叶家也最少出了内劲期的高手。不过最后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其中一黑衣人对其他三名黑衣人说道,声音空旷,如地狱出现的幽灵。

待那四名黑衣人消失在夜色后,叶吟风一直不敢动一丝一毫,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全身保持着黑衣人来之前的姿势,过了徐久,叶吟风再也感觉不到那四名黑衣人的气息了,他才确定那黑衣人再也不会返回了,他长吸了一个口,心中的不安似乎慢慢的消失了,叶吟风转头一看才发现黄狗不时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身后。

一声低沉低呜声传来,叶吟风定睛一看,那黄狗在一处废墟中,两只狗爪子不停的刨着什么,一团淡淡的黄光泛出。叶吟风发现黄狗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自己的卧室,他走到了黄狗身边,这时黄狗从废墟中叼出一张薄薄的如纸张的东西,正发出淡淡的黄光,那淡淡的光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叶吟风从黄狗的口中拿下那薄薄如纸张般的东西,那物件如纸张般薄,发出淡淡的黄光,叶吟风发现上面有数百个如蝇头般的小字,他不知道这如纸张薄的物件是什么做成的,材质比纸张硬,他试着将那物件叠了叠,发现可以叠起,展开后又完好如初,只是现月光已经淡下,没有法看清那物件上的字。叶吟风觉得此时也不是研究那物件的时候,他将那物件叠好往自己怀里塞去,他一愣,才发现自己怀里的那本《太清诀》却不知所踪,他回想一下,才记得自己从房屋里出来时,那本心法忘记带出来,遗留在床上,此时可能也化为了一堆灰烬了。但叶吟风没有懊恼之色,因为他早已将那心法熟记于脑海中了,只是那是老道士留给自己的,心里难免有一阵可惜。

叶吟风缓缓的从叶家的废墟之中走了出来,他收起了心中的悲痛,茫然的望着这渐渐暗黑的夜色,他不知道下步该去哪,他心中也有很多疑问,这两批不一样的黑衣人,带着同样的目的,而前一批黑衣人似乎没有后一批黑衣人恐怖。叶吟风觉得给他的感觉,后一批黑衣人才是真正的杀手,那种浓浓的杀意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如果正如叶然所说第一批黑衣人为刺天盟的杀手的话,那第二批的黑衣人又是什么,特别是他们黑袍胸前的金色小字“刺”字,他们又是什么组织的杀手,两批人都要致叶家于死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叶吟风走出了叶家的院落,回头默默的望了整个已成废墟的叶家,沉思了一会,转身朝着小山村的方向走去,后面依然跟着那条黄狗。

快接近小山村时,叶吟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离山村越近,血腥味越浓,叶吟风大惊,快步赶到村子,只觉得村子里一片死寂,那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连忙闯进一家农夫家里,推门一看,农夫家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叶吟风去了几家人,其结果都是一样,这偏避的小村里,全村的人都被杀了,

一股悲愤之气突涌心头,叶吟风不禁要扬天狂吼,一个村子几百余口人男女老少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为什么,难道一个叶家还不够吗,还要赔上一村子的人,一个踉跄,叶吟风几乎都站立不稳,他强稳住了自己的心情。扶在了村里小路旁的一棵大树,思絮回到了他呆在这小山村里的时光,脑海里满那些淳朴的,憨实的农夫们的笑容,一遍一遍的回放着,儿时的玩伴,王大婶,张娘,老牛伯,一张张脸,一个个身影,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而此时,皓月已被那黑色的苍穹完全吞噬掉,如漆般的黑夜来临,过了徐久,叶吟风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离开了小山村落,方向正是南方。

一个萧瑟的身影,和一条黄狗,渐渐的消失在这茫茫的黑夜之中。

定远县,南唐境内,淮河南面的一个小县。

定远县,南大街,皇甫家的府院正座落在这南大街的最头段。

皇甫毅正坐在自己府上的大厅里,正品着从东吴购回的上品绿茶,一边品茶一边想着如何经营官盐这个买卖,他美美的呷了一口茶,一股浓浓的茶香如少女般的体香,在他的鼻孔处来回徘徊,皇甫毅贪婪的用鼻子重重的吸了一下顠散在周围的茶香,从叶家借来的一万两银子应该足够给那些官老家们打点了,

在定远县城,皇甫毅无疑是很成功的,但他怎么会满足只能挣一些蝇头小利的茶叶上的生意,官盐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从官府那拿到经营权后,那银子还不如流水般的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这时,皇甫府上的管家走了进来,样子似乎比较匆忙,刚进门就大声喊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慌慌张张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那样毛毛臊臊的,”似乎被打断了皇甫毅美好的遐想,他有些生气,语气不觉得重了一些。

“叶家,叶家府院好像被大火烧了,叶家的人不知所踪,而且,叶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几百口的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了。”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甫毅确实还没有听清楚老管家说的什么,而且那死老头又说的那么快。

老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哐铛”一声,皇甫毅呆住了,手中的茶杯不觉一沉,掉在地面之上,茶水溅起,满地都是,他连忙问怎么回事。

老管家缓了一口气说了起来,原来老管家上街从县衙门口经过,正看见县衙的衙役和捕快门正整装严肃的从县衙出发,县令大人也骑上马待行,他拉住一衙役打听起来,那衙役告诉他,有人去青山村探亲,才发现全村几百口人一夜之间全部被杀,而青山村叶家也在一夜之间被烧成灰烬,叶家之人不知所踪,就急忙前来县衙里报案,县令大人正带人前去查探案情。

皇甫毅听完了老管家的述说,神色立刻黯然下来了,他连忙吩咐老管家去叶家的茶坊,查探一下叶家二爷叶重业可还在,老管家应后,立刻出去了。

待老管家出去后,皇甫毅长叹一声,不管叶家还有什么人,他也要想办法找到,他同时也有一些担忧,他不隐隐的觉得杀青山村的人和火烧叶家的人似乎是相同的人,面且似乎是冲着叶家去的,村里那些人只不过是叶家的陪葬。

过了差不多几刻钟的时间,老管家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皇甫毅的儿子皇甫晖,老管家立刻向皇甫毅禀道:“叶重业一家四口也不知所踪,茶坊还在,只是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包括茶坊里的伙计。”

皇甫毅听完,神情严肃,不停的皱眉头,吩咐老管家招集所有的家仆,在整个定远县境内查找,看能不能找到叶家遗留的人。

“爹,你说会是什么人,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而且叶家应该也没有什么仇人啊”皇甫晖不解的向自己的父亲问道。

“为父也不知啊,估计是江湖上的势力,为父也会向一些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你也可以问问你师父,咱们家和叶家虽然是生意上的来往,但平时也有一些交情,为父虽是生意人,但也懂得一个‘义’字。这次能不能找到叶家其它的人,就要看老天爷了。你也不必过多的操心。”皇甫毅无奈的说道。

这一天,整个夜里,皇甫毅都没有睡,一直在他卧室的窗前来回的走动着,而皇甫晖卧室的烛光却也是亮了一整晚。



第十四章 边关起云涌(一)

北汉最北边的边关城,白水城,此时,城内的墟市交易已接近尾声了,喧闹的集市开始逐渐静了下来,夕阳还在挣扎着没有完全落下。

凌天云从将军府里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他望着城北面那巍巍大山,山顶上已积满了皑皑白雪,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耀人的光芒,一声急剧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凌天云举头望去,一只巨型的大鹰在白水城上方盘旋,转了几圈,便往北面飞去。

凌天云识得那鹰,为契丹人所养的海东青,凌天云做斥侯的时候,曾经吃过这海东青好几次亏,有几时他和其它的斥侯打探敌情的时候,敌方这斥侯没有发现他们,谁知道却能轻易的被那扁毛畜生发现,有几次险些陷入契丹人的伏击。

此时契丹人放出这海东青又有什么图谋,凌天云心里不觉得警觉起来,不过此时他觉得应该没有太大的图谋,毕竟现在大汉是和契丹合作时期。他甩了甩头没有过多的去想,向城中集市方向走去。凌天云和父亲凌铎之定两日后出发前往代州,还有充足的时间,他想和其他的相识之人叙叙旧。

白水城就一处集市,其主要目的是加强契丹与北汉之间的商业往来,集市旁有一家酒肆,只有一老板娘经营着,这酒肆没有名字,凌天云经常喜欢来这酒肆,酒肆里的酒是老板娘亲自酿造的,名叫“雪梨酿”,是取自白水关北面山顶上雪水酿制而成,入口香淳却又辣劲十足,酒入腹中犹如一团烈火在燃烧。

见凌天云的到来,老板娘向他打了个招呼,凌天云说了声老规矩,便走进酒肆里随便找了处坐下。不一会儿,一面带羞涩的十五六岁姑娘抱着酝酒走了进来,那姑娘阳春白雪般的脸色,透着淡淡的晕红,显得是那样的娇艳可爱,美中不足的是那姑娘脸上有几点雀斑,本来完美的面容因几点雀班而有了一些瑕疵。

那姑娘名叫朵儿,是老板娘的女儿,一直帮着老板娘打理着酒肆里的生意,酒肆里没有请其他的伙计,就老板娘和她的女儿朵儿,朵儿充当店小二的角色,给客人打打酒,及送上一些小吃,酒肆里其实也并没有其它的小吃,除了酒之外,只是一些花生米之类的给客人伴酒。朵儿身材比较纤弱,而又内向的性子,她除了给客人打酒外,基本上很少和客人说话,每次客人问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羞涩低声的回答。

朵儿把酒酝放在桌上后,水汪汪的双眸望着凌天云,用只有凌天云和她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怯怯的说道:“凌大哥请慢用。”说完转身离去了,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浓了许些。凌天云望着朵儿的背影笑了笑,轻声道“这丫头”。

凌天云拍开酒酝上的泥封,一股淳厚的酒香立刻冲鼻而来,闻着那股酒香,凌天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惬意,全身的热血似乎在沸腾起来,这时酒肆里的人很少,除了凌天云外,坐在酒肆里另一个角落里有三个契丹人也在此饮酒,他们说一些契丹语,声音很大,凌天云一句也没有听懂,做为一名斥侯,凌天云偶尔也会学一些契丹语,只是今天这三名契丹人说的话他却一句也没有听懂。

凌天云倒了一碗酒放到嘴边,却又放了下来,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往那些契丹人在开墟日和汉人交易完之后大部分的契丹人会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就算有些契丹人要喝酒的话,也很少会来这个酒肆饮酒的,他们大部分的人会去白水城的另一处有名的酒楼,名为“夕照酒楼”,那契丹人喜欢尝尝汉人的菜味,一般都会选择那家酒楼的,而不是来这里只有酒喝,伴酒的也只有一小碟花生米。而此时夕阳快要落下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白水城的城防大门一般是天黑前关闭,那三名契丹人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凌天云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是端起了碗,灌了一口酒,香淳浓厚的酒香充斥在他的口腔里,酒一入喉,一股浓浓的香辣之气直入胸前,冲进他的腹中。凌天云闭着眼睛慢慢的享受这刺激的一刻。他记得第一喝这酒时是两年前,那时他和几名斥侯正狼狈的从契丹境内逃回至白水城,心里无比的压抑。正好看见这家酒肆,便走了进来,那时白水城的衙役郭健中好在里面喝酒。刚开始他很不适应这比其它地方更烈的酒,刚一入喉便吐了出来,这种狼狈样被正在喝酒的郭健好一阵玩笑,后来他才与郭健相识。至此之后,凌天云便喜欢上了这里的酒,喜欢那种浓浓的淳厚的酒香味,和那入喉后辣劲。也会经常与郭健及军中其他的斥侯来此饮酒。

夕照酒楼位于白水城中央大街的正中央,夕照酒楼顾名思义,为夕阳照射的酒楼,或许有人会这样认为,据说其实夕照酒楼的老是一位怪人,他从不喜欢用那文雅的词汇来给自己的酒楼起名,那天他正坐酒楼门前,被那夕阳西落的景色吸引,于是给自己的酒楼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具体是不是真实的,这就无从考据了,毕竟夕照酒楼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当初那取名的老板早已归西了,酒楼也已换了三代了,现在酒楼老板为原为开创夕照酒楼的第四代后人。

夕照酒楼一共三层,有四丈之高,为白水城最高的建筑。在夕照酒楼三层的一处雅间里,酒桌周围坐着五人,另外有两名劲装大汉守在雅间门外。酒桌上的菜肴一片狼藉,那五人似乎在此酒桌上有一会了。

五人之中,一位十七八岁少年,格外显眼,这少年身着紫色锦衣,外披着一白色裘皮大袍,这少年眉宇间发出凌厉的气息,那少年身形健壮,气宇轩昂,精美的面孔嵌着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眸,一股纵横天下之气质由然而生,高高的鼻梁突显出契丹人特有的特征。这少年正坐酒桌上方,正上席。

少年右手边为一位老者,满头银发,老者额上几条皱纹如刀凿般深陷在他的额头之上,都身着普通的灰布衣,老者看似很普通,只老者的双眼不时的闪烁出凌厉的精光,从外貌上来看分不清是契丹人还是汉人。

少年左手为一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身形,那中年男子全身散发出是一种长期已久积累下的一种官威,那中年一身着白皮大衣,虽然一身便衣,但还是能看出他还保持着为官者特有形象。中年男子左手方第一位是一名三旬左右的文士,一身裘袍显示出文士儒雅的气息,那文士左手方一名粗壮的汉子,满脸胡须,粗眉大眼,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不时的望着那银发老者。

“来,小王敬各位一杯,”少年举起酒杯手一伸,向其他四位人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那带有官威的中年人立记刻站起身了,那三旬文士见状也站了起来,粗壮汉子迟疑了一下,也站起了身子。只有那银发老者没动,依然坐着,手中不时的把玩着酒杯。

少年见有三人起身,也站起身来,端着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了下去,另外站着的三人见少年把杯中酒喝了下,也端着酒杯向少年和银发老者敬了一敬,也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对于那并没有起身神情不动由衷的老者,其他四人似乎并没有不悦的表情,显然已是习以为常了。



第十五章 边关起云涌(二)

白水城内,离集市不远处的一小酒肆里,凌天云正品尝着这佳酿美酒。旁边角落里三名契丹人正大声的说着话,说着一些凌天云无法听懂的契丹语。凌天云本想静下的心开始急燥起来,他觉怎么看这三名契丹人都不顺眼。

这时那三名契丹人似乎喝光了酒酝里的酒,正大声的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叫酒,老板娘的女儿朵听闻到,急急的抱了一酝酒过来。从凌天云的身边经过,羞羞的看了他一眼。走近那三名契丹人的桌子旁,把装着酒的酒酝放在桌上正欲转身离去。

其中一名契丹人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朵儿的纤手,那名契丹人身高近八尺,站在朵儿面前如一座大山似的,本来就面带羞涩的朵儿双眼立刻露出惊慌失措之色,双眼恐慌的那着那名契丹人。

“来,这位小妹妹,陪爷几个喝一杯怎么样”这拉住朵儿手的契丹人口齿不清吐出一句并不太流利的汉语。朵儿惶恐的想推开那契丹人的手,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半分,朵儿只能怯怯的说道:“我不会饮酒,几位自己喝吧,如果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朵儿试图再次挣脱那契丹人的手,但还是无果。

这时其他两名也站起身来,用契丹语在欢呼着什么,显然那名契丹人并没有要放过朵儿的意思,一个的劲把朵儿往桌子旁拉扯,并倒了一碗酒要求朵儿喝下。朵儿的惊恐的双眼泛出了晶滢的泪光,显得更加娇羞犹怜。而此酒肆的老板娘似乎还在忙弄着,完全没有发现这里面的情况。

凌天云皱着眉,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一股怒火似乎要爆发出来,以前这现象在这酒肆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很少,而契丹人就更少了,何况自己也在这里喝酒,整个白水城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认识自己,北面契丹那些契丹人就算不认识自己,也应该听说过自己。一般情况下契丹人在开墟之日交易完很少人会喝酒的,更别说来这名不经传的小酒肆里喝酒。

那名拉住朵儿手的契丹人倒满了一碗酒,端起来就要往朵儿嘴边送去,另外两名契丹人一旁起契丹语大声起哄着。朵儿一扭头避开了那契丹人送上来的酒,目光恰好迎上的凌天云的目光,一双委屈而惊恐的双眼里滑下晶滢的泪水。

凌天云见此,心中莫名的一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放下盛着酒的碗,大步走到朵儿的身边。凌天云一把推开那名契丹人,将朵儿护在身后。喝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那名契丹人见有人拉开了那小姑娘,还推了自己一下,立刻大怒起来,他打量了一下拉开那姑娘的那人,只见一少年郞站在自己面前,十七八岁左右,一身玄衣劲装,体格健壮,剑眉星目,一副刚毅的面容似乎刚脱去稚气不久。

那名契丹人双眼盯着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少年,而那少年似乎并不害怕,一双布满精光的双眼也盯着自己。而另外两名契丹人见有人破坏了他们的兴致,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色,他们如鹰般的双眼也看着这破坏他们兴致的少年。

朵儿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那个健壮的背影,感受着握住着自己手的那只有力而又温暖的大手,心里感受到一丝丝安全,她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朵儿双眼化作如雾般的光彩,心中荡起了一圈圈了漪涟。

“少年郞,少管闲事。”那站在凌天云面前的契丹人沉声说道。

“少管闲事?”凌天云扬着头对视着那契丹人,继续说道:“我奉劝各位,在这里最好还是少生兹事才好,免得被当奸细抓到官府回不了你们的国土。”

“哈哈哈哈”那契丹人一阵大笑,又说道:“我们等人好意请这位小妹妹陪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是生兹事了,我们契丹人请这位小妹妹喝酒,那是看得起她。是这位小妹妹的荣幸。难道你是官府中人”

因北汉皇帝刘昱称现在契丹皇帝为父皇,又借用契丹数万军队相助守着整个北汉,所以契丹人眼里似乎觉得他们比北汉人高了一等。契丹人在北汉境内可肆意妄为,可以说基本上不受北汉法律上的约束。只是白水关是个例外,在凌铎之的严加管控之下,契丹人在这里也得安安份份的。

凌天云眯着双眼冷冷的说道:“在我的眼里,就算不是官府中人遇上这事也会管,而且你们契丹人在这里就得遵守我大汉的法律,你们契丹人并没有高人一等,请你们记住,这是白水城,不是其它的地方。”凌天云不知道这三名契丹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屑于亮出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哈,”三名契丹人听了凌天云的话语,一阵大笑起来。

凌天云有一种不好的欲感,他觉得那三名契丹人似乎是在故意挑事来闹,而且有恃无恐,白水城以前也有过,但都被凌铎之铁血镇压下去了。这三名契丹人又有什么目的,凌天云心里思量着。

“有种,不过今天爷三个一定要这位小妹妹陪我们喝酒,你又待怎样。”那契丹人气势凌人的说道。显然三名契丹人不肯罢休。

“三位不要太过份了,是男人的话就会去做一件为难一名小女的事来,最后奉劝三位,还有不半个时辰,这城门就要关了,三位还是尽早离去才好。”凌天云见那三名契丹人仍不肯罢休,只好利用这一点来以此打发他们。

“今天爷三个要在这白水城住上一晚,这就不劳这位少年费心了。”那契丹人回答道,接着说道:“少年郞,在我们契丹有一种习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爷有个提议不知你敢不敢接下。”

果然,凌天云心中一紧,他可以想到接下来那契丹人要说什么了,这次难道是针对自己,还是有更大的阴谋,凌天云没有出声望着那名契丹人等待着下句话。

“我们契丹人有一种习俗,可以解决一些纷争,包括女人的属于权也可以解决,既然你要出头管这档子事,那我们可以进行一场决斗,如果我赢了,我们三人立刻离开,如果少年你输了,那么这位姑娘就要陪我们喝完这次酒,少年,你觉得这提议如何。”那名契丹人望着凌天云将提议说了出来。

“好,不过点到为止,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去出外面,如何。”凌天云望着那几个契丹人颉首道。

“好,够爽快,真汉子”那契丹人见凌天云答应了,似乎很高兴,嘀嘀咕咕的又和另外两名契丹人说了一些什么。另外两名契丹人随手拿起了放在桌旁的佩刀,而那名和凌天云说话的契丹人则两手空空。他们在凌天云之前快步走出了酒肆,站在大街这上。

凌天云伸开了握住朵儿的手,冷静的拿起了自己的佩刀,他怜惜的望了朵儿一会,安慰道:“好了,没有事了,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朵儿低着头没敢去看着凌天云,一抹如醉酒般的红晕悄悄的爬上她那带有几颗小雀斑的脸颊上,她心如有一只小鹿般“抨抨”乱跳,手里一真紧紧的抓着衣襟的边角,待她抬起了头,才发现凌天云不知什么时候出了酒肆。朵儿连忙追着凌天云的脚步,也出了酒肆。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酒肆的柜台之旁,她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愕的看着走出酒肆的三名契丹人,凌天云。还有自己的女儿也匆匆的出了酒肆。

夕照酒楼的三层雅间里,那锦衣公子站立起来,望着窗外,夕阳如一巨大赤盤,正镶嵌在两座山峰之间,山峰之间那白水河如一丝玉带般蜿蜒而出,山峰之间天空中的夕阳和那白水河中的夕阳,如镶嵌在两山峰中的两颗红色明珠,遥相对应。好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这难道才是夕照酒楼名字的真正来由吗。

这时雅间外外传来几声敲门声,锦衣少年说了一声进来,从那雅间门外走进了一劲装彪悍的汉子,是守在雅间外两名大汉其中一名。那名大汉走到锦衣公旁,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那锦衣公子说了声知道了,便打发那汉子出去了。

锦衣公子依然还是望着窗外,这时雅间里很静,其他四人见锦衣公子没有出声,都也保持了沉默,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锦衣公子的双眸闪烁的凌厉精光似乎更浓了。



第十六章 边关起云涌(三)

白水城,离墟市不远处一无名小酒肆的门口,一玄衣少年与三名契丹汉子对峙着,那无名酒肆门口立着一十五六岁少女,面带羞涩,双手紧紧拽着身上的衣襟,不知所措的望着那玄衣少年。此时夕阳的余辉正洒满在正个城关里,酒肆门口街道上行人稀少,来往的人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凌天云望着对面高出自已一个头的那三名契丹汉子,那三名契丹人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似乎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见那名与他对话的契丹人上前跨了一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少年郎,俗话说刀剑无眼,咱们比比拳脚上的功夫如何,这样也不会伤到人,又不伤和气,你觉得如何。”

“正有此意。”,凌天云将自己手中的佩刀扔在地上,各种兵器,凌天云唯独喜欢刀,他觉得刀有一种凌厉的霸气,拿着刀他有一种可以划破天空的豪气。或许是受到自己的父亲的影响吧,除了刀以外,凌铎之也会传授他一些拳法和腿法,都是凌铎之驰骋沙场,纵横千军万马中的一些实战经验。

那契丹人见凌天云答应了,抱拳说道:“好,少年郎,那你可要小心了,”

“来吧,”凌天云气势一增,那名契丹人一声大喝,挥拳向凌天云击去。

那契丹人的拳如闪电般向凌天云的下腹击去,凌天云左脚一退一个侧身避开了,那契丹人的另一个拳头却也快速的攻向凌天云的脸部,拳头带起一阵如刀般的劲风划过凌天云的脸上,使得凌天云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痛。好强劲的内力,凌天云暗想道。

凌天云几个滑步也避开了那攻向脸部的拳头,比内力自己肯定会输,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凌天天心里闪烁了几个念头。那契丹人身材彪悍,看似动作笨拙,实则却也灵活无比,两拳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他立刻又欺身上前,双拳不断的攻向凌天云,凌天云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那契丹人身形却是那样的灵活,看似笨拙如狗熊的身格,身形却灵若猴子。凌天云一边躲避着那契丹人的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

朵儿焦急的望着正在不断躲避契丹人进攻攻的凌天云,本来就娇羞的脸颊,在那夕阳的照射下更显得格外娇艳怜人,双眼红红的,似乎有泪花在打转。而此时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一切,开始有一些人走到旁边围观。

“哈哈哈,”那契丹人拳脚不停的向凌天云的身上攻去,发出阵阵怪笑声说道:“少年郎,就这点能耐啊,行不行啊,不行就不要逞强学做英雄救美啊!”那契丹人发出的并不太流利的汉语,让人听起来并不是很舒服。而另外两名契丹人听后也立即发出一阵大笑。

凌天云听到那契丹人的讽刺并没有动怒,他只能冷静的面对这一切,虽然他完全落于下风,但凌天云的步伐并没有混乱。那契丹人口里又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怪叫一声,攻势变的猛烈起来。

凌天云双目微凝,气势突长,伸开双手握拳迎向了那契丹人的双拳,那契丹人见状,不由的大喜,立刻加强了气势,在那一瞬间,凌天云突然双拳一缩,一个侧身,一声闷响传出,那契丹人只见凌天云已窜进了他的怀里,右肩撞在他的胸前,而右手手肘击在他的小腹上。

那契丹人觉得胸前如锤击般,小腹一阵痛,虽不算太猛烈,但却已落了一次下风。凌天云这一击并没有给那契丹人带来多大创伤,毕竟自己才刚刚修炼出内力,对于那本来就体形彪悍而且内力强大的契丹人来说,这一击无疑是杯水车薪般的效果,凌天云见这一击无果后并立刻撤身后退。

“嘿嘿”那契丹人一声冷笑,他显然知道了凌天云的意图,那契丹人握紧的双拳早已伸天,化作双爪向凌天云的双肩抓去。凌天云暗呼不妙,作为多年边军斥侯与契丹人多次交手的经验,凌天云知道这契丹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还没有让凌天云有过多的反应,那契丹人的双手化成大爪已扣在了凌天云的双肩上。

“起”,那契丹人一声大喝,抓住凌天云双肩的双手用力一提,想要把凌天云举起。凌天云只觉得双肩如一双铁爪般擒住,紧紧的扣在那契丹人的手中,全身的力气似乎使不上来,他连忙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子。却不料仍然没有多大效果。

凌天云只觉得身子一轻,双脚已离地面,被扣在契丹人手中的双肩麻麻的,双臂似乎也无法动弹,只剩双脚可以使用。凌天云腾空的双脚立刻向那契丹人腹下踢去,那契丹人似乎早就料到凌天云有此一招,说时迟,那时快,凌天云的脚还没有踢到契丹人的腹下,那契丹人双臂突然加大力度,举起凌天云往后一甩。

空中的凌天云无处着力,如果被摔出必定会重重摔落在地,“啊”,朵儿见此发出一声惊呼,担忧的眼神,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那樱桃小嘴。

却见凌天云的身影越过那契丹人的头顶,他右脚尖突点契丹人肩上,身子再次凌空而起,一个“鹞子翻身”,空中闪烁着他轻盈翻腾的身影,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之上。落在了离另外两名契丹人不足两丈的距离之处。朵儿见凌天云安全落地后,不禁的长吁了口气,“怦怦”的心跳依然狂跳不止。

好险,凌天云暗呼道,隐隐的他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似乎有一种不对劲的念头,具体什么不对劲,凌天云也不明白。他立稳身子望向那与他交手的那名契丹人,而他左侧不足两丈开外的是另外两名契丹人。

凌天云的心神刚定,这时他感觉一股危险的气息突涌心头,一阵凉意笼罩住他的全身,那隐隐的不安更激烈了。

一道赤色的光芒,如划破天际的凌厉气息突然从凌天云的左侧迸起,向他袭去。凌天云双瞳一缩,身子急退,却见他左侧的两名契丹人其中的一名拨出佩刀欺身上前向他劈了过去,刀锋在夕阳下发出冷冷的赤色光芒,而另外一名契丹人也拨出了佩刀,紧跟其后,举刀向凌天云跨步而来。

当凌天云避开先劈向他胸前的刀影,另外一柄刀已攻至他的下盘,向他的双腿劈去,这时一股凌厉强劲的破空之声在他的后背泛起,向他后背袭来,那名先和他交手的契丹人不知什么时候转到凌天云的后面,举拳击向他的后背,拳风比开始更加凌厉,破空之声“霍霍”响起,三股凌厉的杀气锁定了凌天云,使得他身形不由的一怔,凌天云似乎要被这凌厉的杀气窒息。这是一个死局,针对凌天云必死的杀局。



第十七章 边关起云涌(四)

此时围观的的人群呆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本是一场普通的较量,却变成了要杀死凌天云的的一个杀局,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凌天云大步一踏,提脚踩向横劈而向他双腿的那柄刀,那契丹人连忙反应过来立刻抽刀后退。

却没有躲过向他背后袭来的那只大拳,“砰”的一声,凌天云背后的契丹人的那大拳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犹如一柄巨大的铁锤击中,撕裂而又凌厉的气息从他的后背传来,凌天云如雷击般,大脑一片空白,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一股刺腥的血迹从他的口中流出。撕裂的痛疼开始从他的后背蔓延开来。

朵儿见此状,大惊,她双目怒睁,一股寒冷而磅礴的气息从她的全身泛出,她正想举步上前,却被身后一只纤细的玉手按在了她的如削的香肩之上。朵儿扭头一看,只见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自己的母亲立在自己身后她的右手按住在她的肩上,朵儿双眼露出不解的眼神,老板娘抿起嘴边,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对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凌天云一个趔趄,混乱的气息肆意流窜在他身体里,后背被那契丹人偷袭成功似乎在站立不稳,随时都可能扑倒在地,另外两名提刀的契丹人见状,停止了对凌天云的攻击,立在凌天云不远处,冷冷的望着他。三名契丹人成三角合围之势,将凌天云围在中心。

见凌天云重创后,三名契丹人似乎并不急着动手,好想在等待着什么,凌天云的思絮也开始闪烁起来,从他看到海东青,到他进那家酒肆,然后上前解救朵儿的侵犯,到和这名契丹人决斗,似乎一切都有一根线在主导着这一切。凌天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他不知道这一切是针对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凌铎之。

让凌天云觉得更奇怪的是,自己已经身受到重伤,从他被那第一个和他交手的契丹人举起甩出后,落地的位置起,这就是一个局了,一个必定杀死自己的杀局,从自己的对敌方式,自己内力到自己的轻功修为,都算的那么精准。虽然自己和契丹人打过几年的交道,但对方并不太了解这些。凌天云心中一凛,难道,他不敢去再想这一切,如果他的猜测一旦被落实,那将是针对总个白水城及凌天云父子的阴谋。

此时,夕阳已经完西坠,几朵血色的晚霞点缀在那蔚蓝的天空,一幅肃杀而又苍凉的画面由然而成。无名酒肆门前街道上围观的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几匹骏马快速来到无名酒肆门前的街道上,从马上跃下几个身着官府衙役的服饰的公差。其中一名衙役抽出佩刀,刀指那三名契丹人大声喝道:“将这三名契丹奸细抓起来”。立刻有三名衙役上前将刀架在了那三名契丹人的脖子上,使其不能反抗。其余衙役则掏出绳索上前捆绑这三名契丹人。而这三名契丹人却也没有反抗,也没有作声,更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任凭那些衙役捆绑。不一会,三名契丹人便被全部捆绑好,三名衙役握着刀立在他们身后。

那名举刀指挥的衙役走到凌天云面前抱拳说道:“对不起,我等来迟一步,让凌公子受惊了,”

凌天云认识那衙役,为白水城府衙的总捕,姓何,凌天云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道,只知道此人武艺高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府衙总捕。

凌天云也抱拳回道:“小弟在此谢过何大哥及各位兄弟的解救之恩。”

那何总捕微微一笑,道:“凌公子客气了,我等还是未能及时赶到,让公子受伤了,正深表歉意,见凌公子并无生命之患,我等这就可放心了。”何总捕又问道:“凌公子伤势如何,是否严重。”

“无妨,只是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凌天云摆了摆手回答道。

“既然凌公子无事,我等便告辞,公事要紧,还望公子见谅。”那何总捕说完提刀正欲上马。

“嗖,嗖,嗖”

此时三声破空的凌厉气劲呼啸而来,只见三支黑色铁箭发出幽幽的光茫向那三名契丹人的咽喉激射而去,瞬间,三支铁箭凌厉精准的没入那三名契丹人的咽喉之中,鲜血溅在三支箭的尾羽之上,耀眼诡异。三名契丹人双眼露出不解和不甘的眼神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并没有反应过来。

对此,凌天云也没有想到,本来是针对自己的一个杀局,而此时看来显然不是,自己刚开始受伤时,那三名契丹人明显便没有再下手,显然那个局是为了重伤自己。而此刻那三名契丹人被突如其来的三支铁箭所杀。布一局让自己受伤,然后又要杀了那三名契丹人,凌天云心里沉思着。倒底是什么人要布这个局,其目的又是什么?凌天云心里也茫然了。

何总捕及那几名衙役也怔住了,特别是立在那三名契丹人身后的衙役,浑身冒出一阵冷汗,仿佛是处在生死的边缘线上,刚才确实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般。何总捕先稳住了心神,他走到倒落在地的三名契丹人的旁边,分别查探了三名契丹人的鼻息,发现三名契丹人已经毙命,没有了呼吸。

凌天云向四周看了看,此时围观的众人很静,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四周并没有太高的建筑物体,箭是从何处射来的,周围至少要在一百多丈以外才会有比较高的建筑物,如此远的距离,而且如此精准的箭术,在凌天云所认识的人中几乎没有一个,至少在这白水城里就没有。凌天云的目光又转回了围观的人群,他的目光在人群转了转,也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当凌天云的目光再次回到那三名契丹人的身上时,望着那带着溅血的箭羽,他的双瞳微微缩了缩。那三支箭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走到一名契丹人尸体旁,蹲下仔细的看了看那支没入咽喉的铁箭。那名契丹人尸体平躺着,头歪一边,箭头从他的后颈穿透而出,沾满了血迹。

这时何总捕立在凌天云身旁问道:“凌公子,发现了什么没。”

凌天云仔细的把那支铁箭从箭头至尾羽重新的观察了好几遍,他没有回答何总捕的话。此时他才知道为何那三支箭羽为何那么熟悉了,因为那三支箭羽是来自白水关的守城边关军中,来军营之中的箭。难道,凌天云那丝的不安又突涌心头。

凌天云立起身子,向何总捕问道:“何大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事,而且听何大哥的语气似乎知道是小弟在此出现了危机。”

“难道不是凌公子的叫你的同僚来府衙报官的吗?”何总捕诧异的说道。

凌天云听到何总捕这句话却愣住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他也没有碰到守城边军中的任何兵士,一道闪念涌现在他的脑中,这到底是布的一个什么局,隐隐他觉得这一切的阴谋真的是直指守城边军及他的父亲凌铎之。

凌天云又蹲下身子撕开那契丹人的衣襟,从尸体的怀里掏出一本小折子,契丹人的通关文牒,通关文牒上有汉字和契丹文字两种语言,里面正是这契丹人的身份证明文牒,“耶律博清,契丹大将耶律拓同胞四弟,契丹国耶律拓部下千夫长。”凌天云望着那本文牒低吟道。



第十八章 边关起云涌(五)

天色开始慢慢暗了下来,黑暗已经开始笼罩在位于北汉最北面的边关城——白水关,一抹突涌而来的阴影笼罩在凌天云的心头。

何总捕转眼看了一下凌天云手中的小折子,双眼微凝,一丝疑惑的表情显露在了脸上。凌天云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了何总捕,何总捕看了看这本折子,表情开始显得严肃起来,他抬头望着凌天云说道:“这通关文牒是真的,如果被杀死的这名契丹人真的是耶律博清的话,这下麻烦可大了。凌公子对此有何见解。”

凌天云沉思了一会,脸上露出凝重却又无奈的神情,他发现这通关文牒的主人,已经死去的契丹人是第一次和他交手的那人,千夫长,怪不得内力如此之深厚,只是他觉得更奇怪的是那名契丹人身明显没有纵横千军万马中的那股气势,及作为一名千夫长身上应该有的杀气和戾气,难道这人是假的,但文牒是真实的。

凌天天沉吟道:“文牒是真的,但人还未必可知。”

“此话怎讲,”何总捕疑惑的问道。

凌天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及猜测给何总捕解释了一遍。何总捕又前往其它两契丹人尸体旁,掏出两份通关文牒,发现这两名契丹人的文牒上写明是两名普通的商人。

何总捕沉思了一会,他也无法解释这些,无奈的对凌天云说道:“现天色渐晚,我等先回府衙禀告府尹大人,让府尹大人再做定夺,我等就此先行告辞,如府尹大人探查此案情需问话凌公子,还望公子多多配合。”

“何总捕客气,如有需要小弟必往府衙配合。”

何总捕对凌云抱了抱拳,便安排其它衙役抬上那三名契丹人的尸首,上马与那些衙役一起离开了,直奔白水城府衙而去。这时围观的众人见此也都开始散了。

凌天云望着那渐渐离去的衙役,他还发现一点,这群衙役中没有他的一位老熟人郭健,这也让他有些疑惑。平时白水城不管发生什么事,大事,小事,都会有郭健的身影出现,而今天却没有见到他人,但他也不好过问太多,毕竟那是府衙里的事。

淡淡的寒意在这已渐黑的幕色里显得格的分明,凌天云走到酒肆门前拾起自己的佩刀,他向酒肆的老板娘及朵儿打了声招呼,便前将军府走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他必须将这发生的一切会知自己的父亲,他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可能真的直指自己的父亲凌铎之,他心中还有一个猜测,必须得到自己父亲的帮助,才能查出个水落石出。

朵儿望着凌天云离去背影,双眼里射出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便又消失了,双眼里又恢复了她那怯怯的眼神,红艳的脸颊似乎更加红润了。老板娘望着这一切,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

凌天云心急如焚的赶在往将为军将的街道上,沿着墟市那条大街,凌天云一路狂奔,穿过四条街就是将军府了。凌天云警觉的打视了下四周,街道上行稀少,两三丈宽的街面上只有落落的几条人影在行走,四处的民居房屋开始冒出了袅袅而起的炊烟。

当凌天云快穿过一条十字街道时,只见一身影立在那十字街口的中央,凌天云心中一警顿时停下狂奔的脚步,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袍披身,头戴一斗笠,正面朝着他,那人低着头,使得凌天云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凌天云双眼微凝,一道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凌天云一愣,只见一副刚毅而又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郭大哥,”一丝惊喜的声音从凌天云的口中吐出,他没有想到这站在十字街口中央的竟然的是郭健,使他觉得疑惑的事郭健此时却是一身奇怪的打扮,而此时的郭健身那份熟悉的气息已经淡然无存了,取代的是一股凌厉,磅礴的气息。

郭健望了凌天云一眼,露出一丝的微笑,他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个手势,转身朝右边街道走去,凌天云见此也没有出声,默默的跟在郭健的后面。他心里思绪万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的了,从上午父亲凌铎之的谈话,到刚不久和契丹人发生的交手,一直到契丹人被利箭所杀,而此时自己熟悉的一位朋友郭健此时却给自己另一种的陌生的气息。

郭健的步伐开始加快,身影急剧闪烁,时而几个跨步,时而拨地腾空而行,凌天云紧紧的跟住他的身后,刚开始还可以勉强跟上他的步伐。慢慢的凌天云开始觉得有点吃力了,头上开始冒出了点点汗珠,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每当凌天云要跟丢郭健时,郭健都会缓慢身形,二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飞奔。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郭健停住了脚步,此处只有一丈宽左右的小街道,小街道两旁都是一排排的矮的居民房屋,郭健停在了一处普通的平房土墙旁边,凌天云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站在郭健身后,打量了下四处,这地方他没有来过,若大的白水城他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去过的,但这也不是郭健家,虽然郭健的家也是在一处平房之中,但这明显不是。

郭健走在土墙中央一处破烂不堪的木门前,他伸手在木门上轻敲了几下,不一会儿木门“嘎吱”一声开了,门后面立着一七旬老人,佝偻的弓着背,拄着一支拐杖,老人头顶发丝早已秃光,稀稀拉拉的几根白发束在脑后,那消瘦的面容没有一点肉,面容如只剩下一张人皮似的。

七旬老人双目透出瘆人的光芒打量着凌天云,感受到那七旬老人的的目光,凌天云全身忽然感觉阵阵寒意,他心中一凛,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感觉那老人如僵尸般盯着他。

郭健俯首在那七旬老人耳边低语几句,那老人侧身让他们进了门。凌天云紧随郭健走过了那木门,七旬老人随后又关上了木门跟在他们的后面。凌天云感觉有点怪怪的,特别是那七旬老人跟在自己身后的那种感觉,觉得心里有种毛毛的。

走进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是一处很小的院落,院落里坑洼的地面,几块零散的石块深深的陷入在泥土之中,院落的角落处一台小型的石磨。紧接着院落前方三间破落的土房,郭健领着凌天云走向中间那间土房,中间那土房的木闯开着的。

凌天云也跟着郭健走进了那间土房,意外的是那七旬老人没有跟了进来,而是往右边那间土房而去,没有那老人跟在他后面,使得凌天云心里的不舒服顿时少了很多。

土房内早已点起了烛灯,那暗暗的灯光随着郭健和凌天云进入带起的风而摇曳不止,本来就已黑的天空,一走进那土房便显得更加暗了。那摇曳的烛光闪现出几个人影。凌天云见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站在了郭健的身后。

随着那摇曳的暗暗的烛光,凌天云发现房里一张小破旧的小方桌旁坐了四人,而且四人身着打扮也如郭健般,黑衣着身,外披一件大黑袍,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头戴斗笠。那四人见郭健进了屋便立刻起了身子。四人目光在凌天云的身上扫了一下,便没有再看了。

凌天云通过那暗暗的烛光打量了那四人,其中一人居然是一女子,姣好白皙的瓜子面容,黛眉如春,明媚的双眼却透出一股如雾般的光芒,在那黑衣的包裹下,凸现她那娇细身形。但凌天云无法确定她的年龄。似乎感受到了凌天云的目光,那女子黛眉微皱,只是目光又微微的从凌天云身上一扫而过。



第十九章 契丹三王子

白水城,位于北汉最北面的一城关,此时天色已晚,夜色开始笼罩在这偏远的城关之中。白水城街道上行人稀少,位于白水城东面的一片平房群里,有一处相对破烂的平房,凌天云和郭健正处于这房屋之中。

房屋之中烛光并不明亮,凌天云的目光转过那名黑衣女子,打量起其它三名黑衣人,其它三名黑衣人为三名男子,三人则身材魁武,国字方脸,浓眉大眼,一双精目炯炯有神,其中一名年纪微长点差不多三十来岁,而别外两名则相对年轻些,似乎二十出头。这三名男子并没有非常突出的特征,凌天天知道此三人并非北汉人士,应该是位于北汉东北方面燕云十六州那边的人。

郭健见那四人立起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待那四人坐落后,郭健把凌天云拉在了自己的身旁,对那四人说道:“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凌天云,白水城守城边军大将军的公子。”

“久仰,久仰,”那四人听罢郭健的介绍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座位上抱拳冷冷的打了声招呼。而那名女人似乎对凌天云比较感兴趣,听完郭健的介绍一双美目一直在凌天云的身上转溜个不停。其他三名男人显然并不怎么在意凌天云,和抱拳向他打了声招呼后顿时转开了目光,转向郭健。

凌天云对此似乎有点慌乱,他没有想到郭健会拉他上前而且还给那四名人做介绍,那四人的反应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也没有想到那名女子的目光却还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使得他一阵紧张,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被一名女子那样直直盯住过,以前和朵儿的交往并没有这么紧张的感觉。

那女子见凌天云露出如此窘态,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虽小,但听着却叫人一种舒服的感觉,那女子取笑说道:“还边关守城边军大将军之公子,没有想到如此害羞”另三名男子见此觉得有趣,目光同时转移到了凌天云的身上,凌天云听完那名女子的话语,大觉失态,一副窘态顿出,倍感无语。

“好了,黑娘子,就不会开我这小兄弟的玩笑了,”郭健见此便说道。

“原来那女子名叫黑娘子,好一个奇怪的名字,”凌天云心里寻思道。

郭健此时露肃然的表情沉声说道:“此行叫各位前来是关乎我们的计划,可能我们计划要提前了,有人设局阴谋直指边关守军凌将军,也就是我这位兄弟的父亲,下午发生的那件事各位都知道了吗。”

凌天云听完郭健的话语脸色顿时变了,果不其然,原来这一切真的是一场阴谋,但郭健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郭健和这几名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种种疑问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此事非同小可,为什么郭健不让自己先回将军将府禀明自己的父亲,而是要带自己来这个地方。此时凌天云觉得自己心中急躁不安,他望着郭健,想把全部的解惑都问出来。

郭健似乎看出了凌天云心中的不安,他伸手拍了拍凌天云的肩膀,说道:“云哥儿有什么要问的,呆会我会给你解释,只是现在事情紧急,我先和他人商量出一个对策,放心吧,令尊不会有事。我们的商议你先在一旁边听着,毕竟你也不是外人。”

凌天云并没有因为郭健的这席而平静下来,但郭健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再问什么,此时他心中焦虑十分,太多的疑问了。但觉得他在此听郭健他们的商议真的合适吗,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将军府,凌天云根本就没有在听郭健他们在商议什么。

凌天云从郭健的身边走开了,房屋里一外角落里有一小木圆桌,小木圆桌上放着一茶壶,茶壶很破旧,壶嘴都已经被裂开一小缝,壶嘴上残留着多年积累下来的茶汁污垢。当凌天云伸手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一杯时,他愣住了。

只见茶壶底下有一封信函,信函已经被拆开过。开始因烛光比较暗,凌天云便没有发现那封信函,他把茶壶移放在木桌一边,扭头看了郭健他们一下,见他们正在商议着事并没有留意凌天云的任何举动。

凌天云只见信的封面上写着“郭兄存义亲启“六个字,那字迹苍劲有力,犹如龙飞凤舞,而那字迹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顿时他灵光一闪,看着那几个字惊呆了,那是自己天父亲凌铎之的字迹。对于这郭存义凌天云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听自己父亲提起过,又是一个疑问,凌天云觉得今天发生太多诡异的事了。

凌天云强行将那些疑问压制在了心底,他觉得郭健应该会解释这一切,他只能安心的等待着,等待郭健他们商议完事然后给解释这一切。

当凌天云将茶壶里的茶全部喝完时,郭健他们已经结束了商议的会议,郭健提了张椅子走向了凌天云,而其他四则前后走出这间屋子,那女子在临出门时突然转头给了凌天云一个笑昧的笑意,让凌天云本就放下那丝莫名的紧张又提了上来。

“那封信你看了没?”郭健将椅子放在凌天云的对面问道。

凌天云摇了摇头说道:“那份信是家父写的,今天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健沉吟了一会,说道:“有些事本来令尊是不让你知道的,因为这些涉及了太多的方面,而今天恰好又发生那场意外,才不得不让你先知道一部分。”

“你是指我和契丹人决斗,还是契丹人被杀”凌天云问道。

“这对你来说本是一件事,而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契丹人被杀是一场意外。”

凌天云双目微微一凝,沉声道:“郭大哥,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郭健笑了笑,他并没有回答凌天云的提问,他站起身拿起了放在桌上那份信函,转身望着凌天云说道:“我的身份你暂时先不需要知道,到了一定的时机我会告诉你。我能给解答的疑问我一定会给你解答。”

“既然郭大哥如此说,那我也不强求,今天的发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很简单,那三名契丹人找上你真正的目的是要杀死你,那本来是针对你及令尊的一个阴谋,只是后来那三名契丹人为什么又收住了,而且又被杀死,这一点我也不给你解释,”郭健回答道。

“我明白了,”凌天云沉声说道,怪不得自己本来必死的结局,那三名契丹人后来为什么又不下手,这点连郭健都无法解释。

“其它这是一个计中之计的阴谋,”郭健沉声说道。

“计中之计?”凌天云反问道:“如何个计中之计法。”

“你应该很明白,如果你被契丹人杀死,那么令尊会怎么做?”郭健又反问凌天云。

凌天云低头沉思了一会,是啊如果自己死了那自己的父亲会怎么做,按父亲的性子那是怒火三丈,立刻率兵北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就守城边关这三两万将士如何是那契丹人的对手,其结局就是边城守城将全部灭亡,而白水城又将继燕云十六州后又一险关落入契丹人之手。

凌天云举着头向郭健问道:“为什么他们会挑到这个时间,以前虽说也有一些小的摩擦,但为什么要在这两国盟之季,又平静了两三年之后再动手。”

“所以说这是个计中之计,据我们的情报,设计这个阴谋的是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

“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凌天云听到这个名字时,喃喃着,顿时双目射出一抹精光。



第二十章 初次的交锋

位于白水城中,有一条主大街为长安街,长安街为白水城最为繁华的街道,街道中心地带为整个白水城最为豪华的唯一的一家妓院,名为“春色满园”。白水城虽为边关小城,但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处于与契丹交界也是与契丹商贸往来的一座城池。白水城的繁华度却也不亚于北汉国其它的城池。

此时天色已晚,长安街道上初灯正华,街道两边都点起大大的红灯笼,如果从高空中远俯视着,如一条红色的玛瑙点缀着整个白水城,和那点点的星光相应对映着。长安街面上此时车水马龙,人影往来。全城的富贵人家都赶往在这条街道之上,今晚似乎来往的人如以往多了,街道上也出现了一些陌生的身影,那些陌生的身影都是一身江湖人士的打扮。

与长安街繁华热闹相比,而此时白水城城东的一片平房之中,却显得格外安静,偶尔也只能听见几声犬吠声。那一片区域却是一片漆黑,有的也只有一些平房里泛出几点暗暗的烛光。

凌天云与郭健坐在那处平房之中,“你知道那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郭健见凌天云眼里露出的那抹精光,诧异的问道。

“何至是知道。”凌天云苦笑着回答,但他的思绪却飞到了两年前的那次与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契丹少年的一次交锋。

那一日正值炎炎夏日,凌天云翻过了白水城正北面的那一座山峰,正欲向契丹军队那伏身而去,山的那一面是一片绿绿的小坡,几匹健壮的骏马在飞快的奔驰着,马背上一少年大约十五六岁年纪,那少年身着紫色长衫,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那少年跟着几名彪悍的契丹武士。

凌天云身伏在一处草丛之中,那几名契丹人距离他也不过百丈,使得他一阵紧张,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那几名契丹人奔驰的方向是东面正好在凌天云的眼前闪过,大约奔出快距凌天云二百丈时,凌天云听见一声急促的鹰唳之声,只听见一阵长长的马嘶声,那几名契丹人勒住了骏马。

凌天云顿时感觉不秒,他知道他已经被那天上的海东青发现了,想必那几名契丹人也发现了他,他连忙起身,身子几个起跃向后退去。此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他身后响起。凌天云身子几个起落,向大山处奔去。

“嗖,嗖,嗖”几支箭羽划空直射凌天云而来,凌天云听到破空之声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顿时转身,抽刀凌空几个劈落,将那几支箭羽劈落下来,他感觉其中一支箭羽力道强大,从他刀中反震的力道几将他的手臂震麻。

就在这耽误间,那几名契丹人已经追了他,那名契丹少年在马上冷冷的望着凌天云,手中端着已经在弦的弓箭,其余四名契丹武士也将箭对准了凌天云,那少年将手中的弓箭放了下来,俯视着凌天云说道:“够胆大的,屈屈一人,竟敢孤身前来刺探我契丹军情。”,那少年是用汉语说的,而且字正腔圆,汉语十分标准,要想在契丹国之中找一个能说汉语如此标准的人还真难已找出。

凌天云冷静的望着那些坐在骏马上的契丹人,只见那少年剑眉星目,一副精致的面容,那少年的一对双眸中透出一股纵横天下的霸势气息,一股无形的霸气在他身上由然而生,那见那少年还背负着一柄长枪,长枪约八尺之长,用黑色布绸包裹着,枪头发出淡淡的血杀之气露在外头。

凌天云知道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心里则思索着脱身对策,他望向那契丹少年说道:“在下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在下只不过是一普通之人,阁下为何开口就咬定在下是来此查探贵**情。”此时他并没有身着边军军服。

那契丹少年笑中一丝玩昧之笑,说道:“那么请问白水关镇守边军大将军的公子路过此地又何贵干。”

凌天云的瞳孔微微的一缩,对方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这名契丹少年又是何人,显然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契丹少年,从他的身着打扮可见绝非一般之人,特别是他那双眼透出那股淡淡的霸气,如此小的年纪,怎么会有那纵横天下的那种凌锐的霸气。

“此时为两国同盟之初,相信凌公子来此并非来破坏同盟之约的吧,我契丹国与贵国订下同盟之约,那么我们也算是谈不上是什么敌人了,对吧。”那契丹少年居高临下语气对凌天云说道,那契丹少年那种居高临下的趾态让凌天云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是自然。”凌天去颉首说道。他发现此时其余的马背上的契丹武士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直促马在那名契丹少年的身后。

“请问阁下是何人,为何知道凌某的名字”凌天云抬头向那契丹少年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凌公子记住了,我的名字为耶律纵横,至于本人的身份,凌公子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那契丹少年嘴里吐出了一个霸气的名字,而且当他说到他的名字时全身散发出了一种超然的傲气。

耶律纵横,好霸气的名字,好一位傲气和霸气的少年,凌天云心里暗忖道。

“请问耶律公子还有何指教,如无,凌某便告辞了,”凌天云只能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虽然此时那耶律纵横和四名契丹武士暂无动手的迹象,但契丹人心性难测,只离开才是上上之策。

凌天云说完转身欲走。

“慢,凌公子何必急着离开,本国与贵国之间有同盟之约,难道凌公子以为我等还会对你不利不成”耶律纵横叫住了凌天云,缓缓说道,语气虽平和却仍有那种让人折服的霸气存在。

凌天云转身疑惑的望着耶律纵横,只见耶律纵横一提缰绳,大枣红马便走向凌天云的面前,耶律纵横翻身下了马,立在凌天云面前,凌天云立刻感觉耶律纵横那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耶律纵横比凌天云略高一点,但身材明显比健硕。

凌天云微眯着双眼望着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耶律纵横,而耶律纵横也在打量着凌天云,只见耶律纵横面前那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脸上露出刚毅的神色,虽说并不精致的面容,却也棱角分明,一双星目不时的泛出凌锐的光芒,只是脸上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却略显出他那朝气篷渤的气息。

“请问耶律公子还有何贵干?”凌天云沉声说道。

“素闻令尊边关守将凌将军有横扫千军之势,有一夫当关万人不敌之勇,本人对令尊也是敬仰已久,今你我二人相遇却是一种缘,凌公子看来年纪虽小却也胆识不凡,应该也是得到了令尊的真传吧。”

果然,凌天云知道,此时要想轻易的离开是不可能的,凌天云发现耶律纵横身后的那四名契丹武士并没有下马,他们手里似乎是有意的繃紧了神经又将箭搭在了弓上,随时做好了开弓的准备,似乎时刻的在保护耶律纵横。这耶律纵横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四名契丹武士似乎十分在意耶律纵横的安危。

“那耶律公子又待如何。”凌天云心里一直在猜测那耶律纵横的身份。

“你我二人在此相遇,其实也是一种缘份,不如我们比试一场如何,本人仰慕令尊的风采,却又无缘相见便无法向令尊讨教,既然我们相遇,那本人想与凌公子相互切磋一下,点到为止,不知凌公子可否赏脸。”耶律纵横的语气似乎非常客气,但那让人不容质疑的霸气依然存在。

“要打架就直说,何必扯上家父还绕那么多的弯子,你们契丹人何时学会了这种虚伪的方式,凌某奉陪。”凌天云只觉得那耶律纵横的说辞太虚伪了,刚开始给凌天云觉得霸气的耶律纵横,在他心中的形象此刻一落千丈。一直以来,契丹人给他的感觉是身形彪悍好战,但心性却直爽。而此时的耶律纵横却给他一种虚伪的感觉。

耶律纵横听到凌天云的话,脸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神色,平静的后身后抽出那柄长枪向凌天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请”。

凌天云双腿分开站立,抽出佩刀,直指耶律纵横,却见耶律纵横双手握住长枪之末,轻轻一震,包裹在长枪之上的布绸立刻裂开,露出那柄幽黑发亮的长枪

耶律纵横双手舞动长枪向凌天云刺去,枪花朵朵刺向凌天云全身各大要害。凌天云举刀并耶律纵横劈去,一时刀光枪影交织在一起,只见两条身影不断交织着,来来往往好几个回合。

只听“叮当”几声,两条人影顿时分开,凌天云气息混乱,握刀的虎口一阵发麻,那耶律纵横的内力明显比凌天云要深厚,而攻势更凌厉,一种纵横天下的霸气所向披靡,而凌天云则是一股勇如直往的气势。

“再来,”耶律纵横大喝一声,枪影顿时密布而来向凌天云攻去,凌天云微微皱眉,一刀挥去,空中挽起了层层刀影,将耶律纵横的枪影抵挡住。

耶律纵横诡异一笑,长枪的枪头上反射出一道耀人的光芒,那耀人刺眼的光芒直射在凌天云的双目而去,凌天云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射进自己的双眼,使得双眼不由的微闭了一下,前方的视线变得一阵模糊。一阵不秒的念头刚起闪过,他立刻身子后退,却不料耶律纵横长枪已经闪电般飞刺而来。

凌天云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锁定在他的咽喉之上,凌天云睁开双目,只见那带着淡淡的血杀之气的长枪枪头突然定格在他的咽喉之前不足一寸的距离,只要耶律纵横手将长枪轻轻一送,他的咽喉之上必将多出一个血窟窿。

凌天云平静望着耶律纵横说道:“利用中午阳光的反射使凌某措手不及,好高明的一个办法。凌某输了。”

耶律纵横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赢就是好法子,就算不用这法子,凌公子要赢本人,也是不可能的。今天领教了凌公子的刀法,后会有期。”说完跃上那大枣红骏马,与那其余的四名契丹武士扬长而去。

凌天云握紧了双拳,怔怔的望着离去的耶律纵横一众人,坚定的目光射出如熊熊燃烧火焰般的战意,他并没有为此而气馁,这一次的失败反而激起了他从未有过的战意。



第二十一章 长安街之战(一)

位于白水城长安大街中央的“春色满园”的门前,排满了一辆辆豪华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个体态富贵之人,站立在“春色满园”门前的小厮愣住了,他们觉得此刻似乎集中了所有的白水城的达官贵人,有商贾富人,地方绅士,都如相约好似的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

进去好几批富态之人后,那两名小厮相视苦笑,为什么今晚会有那么多的富人到此,他们也不知道,相继而来的人员开始少了,差不多没有什么马车再来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再有人影了,那两名小厮长吁了一口气,每来一批富贵之人他们都要低头哈腰,脸上露出他们那身不由衷的笑容,而今晚他们的腰都快要折弯的断了,脸上笑得都要僵硬了。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了。

那两名站立在“春色满园”门的小厮开始伸了个懒腰了,开始活动着四肢,顿时有一阵舒坦的感觉蔓延开来。而此时又有两辆马车缓缓的驶来,马车都是用黑布皮包裹着,显得格外神秘。那两名小厮见状刚放下的神经又收回了,望着那缓缓驶来的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两匹骏马,骑在骏马上的分别是一名中年文士和一名彪形汉子。

马车并排停在了门前,只见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年轻的公子,那公子年约十七左右,身着紫色锦衣,外披着一白色裘皮大袍,这公子眉宇间发出凌厉的气息,那少年身形健壮,气宇轩昂,精美的面孔嵌着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眸,一股纵横天下之气质由然而生,高高的鼻梁突显出契丹人特有的特征。

“契丹人,”那两名小厮心中暗道,虽然契丹人他们见过不少,但如此年轻而且身上散发出那种王者的富贵之气的契丹人,他们平生还真没有见过。凭着他们多年的职业经验认定此公子身份必定不凡,绝非寻常富贵之人。

另一辆马车上侧下来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年约四旬左右,微胖的身形,那中年男子全身散发出是一种长期已久积累下的一种官威,那中年男子一身着白皮大衣,虽然一身便衣,但还是能看出他还保持着为官者特有形象。

那年轻的锦衣公子和那中年男并排向“春色满园”的大门走去,后面跟着从那骏马上下来的那中年文士及那粗壮汉子。两名小厮连忙迎了上去。

“咔嚓”一声,凌天云五指不觉间用力一捏,却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凌天云向郭健露出了抱歉的笑意。郭健摇了摇头道:“一时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你们年纪相仿,而那次的交量虽说是你输了一局,但也激起你未有过的战意,不是吗,你们以后迟早要交锋的,这样也能提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差距。”

凌天云心里不禁感慨万分,自己和那耶律纵横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不光是武学修为上,还有个人机智上,自己都要比耶律纵横弱上好几分。

“你们都是青年才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郭健安慰凌天云道,又说:“如果你知道那耶律纵横的师父是谁,想必你也不会那么纠结了,”

凌天云惊愕了一下,关于耶律纵横还有一个师父,他倒是不清楚,自从和耶律纵横第一次交锋后,凌天云也向凌铎之打听过他,才知道耶律纵横居然是契丹皇帝的三子,被封为秦王的契丹三王子。后来他收集了有关耶律纵横的一些资料,世人给耶律纵横的评价是:“天纵之资,狂傲霸气”八个字。但凌天云觉得这八个字远远不足以对耶律纵横的评价。据说契丹皇帝对那耶律纵横封王时,那耶律纵横主动要求给他封王的封号为“秦王”,其野心可见非同一般。

郭健见凌天云露出惊愕的表情,说道:“其实这耶律纵横并非只有一位师父,其中一位传授他武艺的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是完颜无敌座下唯一的一名弟子,虽说耶律纵横是武学出自完颜无敌,在武学上他还其它的师父,但都是一些默默无名之辈,有各门各派的,可以说那耶律纵横是集百家之长于一身,可见其武学上的天赋,那耶律纵横还曾拜燕州萧老夫子为老师,学习我中原文化,礼节,兵法,并一会就会,并能现学现用,这样的天资出众的才俊,幸亏没有被那契丹皇帝立为太子,否则我中原危矣。”

凌天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次遇耶律纵横较量时,他使得是一柄长枪,却不见使出其它的招术,凌天云觉得自己与那耶律纵横的差距更大了,自己对他却只是管中窥豹,完全没有看清楚他的真正实力。一种无形的压力,那耶律纵横仿佛一座大山般横在凌天云面前,使得凌天云再次燃起了更加雄壮的斗志。

隐隐的,凌天云觉得与耶律纵横之间必然会有再次的交锋,无关北汉国与契丹国之间,无关汉人与契丹人之间,他觉得他与耶律纵横之间必定会来一次宿命之争,对于这种突涌而来的想法,凌天云觉得有点可笑,而且荒谬。虽然他并不相信有什么命运,但这种荒谬的想法为什么会闪烁在他的脑海中,他也说不上来,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苍天在安排这一切吗。

凌天云心中一片怅然的感慨,郭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不必过多的纠结了,今晚白水城内将有大事发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大事,什么大事?”凌天云疑惑的望着他:“难道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有关联吗。?”

“那是当然了,或许能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一定。”郭健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郭大哥,我真的对你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可不可以透露一些。”凌天云突然转移了话题,他真的很想知道郭健真正的身份,他居然知道那么多关于契丹人的机密。当然凌天云可以肯定的是郭健对他决没有恶意。

“呵呵,我的身份暂时还不便透露,到了一定的时机,你自然会晓得。现在我们出去吧会一会那传说中的契丹三王子秦王耶律纵横。”

凌天云双目微微一凝,他没有想到耶律纵横居然来在这白水关之中,怪不得下午出了将军府他便发现了盘旋在白水城上空之中的海东青。

“他在这白水城干什么,这些事家父知道吗,我要不要先回去禀明家父。”凌天云将这些疑虑向郭健问到。

“令尊那边不用说,很多事他都知道。我们路上边说。”

郭健和凌云相继走出了那屋子,一路上凌天云问起了那四名黑衣的身份,从郭健的口中得知,那四名黑衣人身份也不简单,为燕云十六州中朔州归义军军中的四大统领。燕云十六州自那石敬瑭为求自保卖给契丹后,其不乏有一些有志之士的江湖人士组织一些抗契义军,其中归义军就是其中的一支抗契队伍,而且在诸多义军中是规模最大的,那朔州的归义军首领就是姓郭名存义。

那名黑衣女子外号为“黑娘子”,其姓名郭健说也不知道,其武器为使用一根软质长鞭,那黑娘子在归义军四大统领中是最为神秘的一位,那长鞭舞起来如出神入化,神出鬼没般,叫人摸不透其踪影,如地府中的索命长索,稍不小心便会被那长鞭勒住而丢了性命。在归义军中,很少出现她的踪迹,除非有一些重大的会议或重大的行动,才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另外三人,那位年长一位的名为莫萧山,此人没有任何兵器,其双拳就是他的武器,此人双拳可破山岳,撼天地,一双铁拳不知击碎了多少围剿他们的契丹将士,此人为这四人中内力最为深厚的一名统领。

另外两名为两亲兄弟,怪不得凌天云他们两觉得此二人外表上有一些相似。其中一人使棍的那人为哥哥名为贺铁江,而使双刀的那位为弟弟贺铁川。此两兄弟自幼父母双亡,十来岁时,那石敬瑭将那燕云十六州献给了契丹,而契丹为了巩固其统治地位,对燕云十六州的汉人进行了一大清理,那两兄弟的家人也在这不幸之中,父母亲人都被那契丹人杀害。只有这两兄弟逃了出去,流浪一些时间,被一老和尚收留,并传授了他们一些武艺。要说最痛恨契丹人的非这两兄弟莫属。

“我们这是要去哪?”凌天云见郭健从幽暗的那片平房区域中走出来后,直往那白水城繁华的地带长安街走去。“春色满园”郭健一边赶路一边平静的回答。

“啊”,凌天云惊叫一声,停住了脚步,“春色满园”他可是听说过的,那是白水城唯一的一家妓院,那地方他可从来没有去过,据说那“春色满园”里美女如云,而且个个温柔似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于那样男女之间的事凌天云还真是一名初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父亲凌铎之的熏陶之下,一直成长在军营之中,外面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他还真不了解,一听说是去妓院,凌天云不由自主的一阵发怵。

郭健也停住了脚步,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说:“去妓院怎么了,我们是去看热闹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我们的凌大公子不敢去。”

凌天云一听,不服气的说道:“去就去,谁怕谁,不过不要告诉家父行不行。”后面那句话明显没有多大的底气。

“放心吧,就算令尊知道了也没事的。”郭健说完就转身提步向前,凌天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郭健的身后。



第二十二章 长安街之战(二)

当凌天云和郭健来到长安街时,此时的长安街显得格外热闹,人来人往,凌天云注意到有很多陌生的身影,都是一些江湖人士的打扮。他不禁感觉到奇怪,莫名的多了一些江湖人士,以前在白水城是非常少见的,难道这白水城真的要出大事了。

穿过一片热闹非凡的一段区域,郭健的脚步停了下来,距离长安街中央的“春色满园”还有两百多丈,而在这两百多丈的范围内却是一片安静,这两百丈内街两边的商铺房屋都已紧闭大门,一股诡异的气息由然而成。凌天云立在郭健身后,望着这诡异的那段街道,两百丈的距离,却也能听见“春色满园”里传来的欢歌笑语。

郭健神色淡定,大脚向前迈了一步,这时从街道两边的房屋之上传来一声大喝:“来人止步!”,只见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立着几条身影,那些人统一的武士装扮,手持利刃立在房顶,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为何?”郭健冷冷的望着那屋顶上的身影,沉声的问道。

“今夜‘春色满园’里宴请贵宾,闲杂人等不得踏入这‘春色满园’外两百丈以内。”房顶上一人冷冷的回答道。

凌天云一听,顿时大怒,在这白水城里,他什么时候成了闲杂人等,他越过郭健指着那房顶上的人大声说道:“尔等又是何人,在我白水城里竟然阻挡我们的去路,难道这‘春色满园’我们便去不得了。”

那名开口阻止他们立在房顶上的人打量了凌天云一下,语气依然冷冷的说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请凌公子莫要见怪。还望二位去往它处吧。”

凌天云一怔,居然认识自己,那群立在房顶之人又是何人,既然认识自己却还是一样的不让自己前行,他张口又将说话,却被身后的郭健按住了肩膀,低声说:“让我来吧”

只见郭健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右手一扬,那份折子如有一根线在郭健手中操控似的,那折子缓缓的飞向那名开口之人。却见那人右手一张,那折子立刻加速起来,飞速的被吸附在那人的手中,那人打开折子看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可以通过,但请二位请莫生事。”说完大手一挥,那几条人影便消失在屋顶之上。

凌天云见此,对郭健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就凭他那引折而上的那动作,显然要有极强的内力才完成,必须靠内力发动,托住折子缓缓而上。而此时的凌天云确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而那名阻止他们前行的房顶之人明显更加胜上一筹,折子还没有到,却用内力直接吸附上来,对于那几名房顶之人,又是什么身份,功力如此之深厚,却甘愿被人安排守在这房顶之上,凌天云却感觉更有兴趣。

“我们走吧。”郭健淡淡的说道,而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当没有发生过似的,似乎早已有料到。

“他们是什么人?”凌天云不禁的向郭健问到。

“从太原来的,你不觉得在这看不到白水城本地官府之人吗,只有从那边来的人才有这么大的权力。”郭健回答到。

凌天云心中一凛,怪不得那些人如此嚣涨,竟然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难道这白水城又来皇都之人,而且还是身份显赫之人。一契丹王子,皇都太原的神密身份显赫之人,他们相聚这“春色满园”到底又有何目的。

当凌天云和郭健走到“春色满园”门前,他心中不由的一阵发怵,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春色满园”外围古色无华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豪华之处,在那门前立着两名模样俊秀的小厮,一副僵硬的笑容仿佛刻在他们脸上般。

郭健带着凌天云进了那大门,只见大门里是一处大堂,大堂里却是另外一处风景,四处挂着红色大灯笼,各色绫罗绸段装饰着着个大堂,大堂里四个角落里各有一个香案,浓浓梵香之息散发在整个大堂里,使得人有一种心神怡宁的感觉。

这时从大堂的侧门里有一名老鸨迎了上来,那老鸨身着华丽绸衣,浓妆艳抹,那老鸨轻摇着身子口中叫道:“哎哟,两名官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呀,今个我园里所有的姐妹都约订完了呀。不知二位官人还有什么其它的需求不。”

郭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向那老鸨手中塞去,笑着说道:“今我兄弟二人来此不求风月,只想瞻慕贵园的七色妙人的舞姿,可否带我二人前往。”

“哎哟,现我园七色妙人的表演都有一段时辰了,二位怎么才来啊,请跟奴家来吧。”老鸨扭身一颠一颠的领着他二人在穿过大堂,走过一处幽静的小长廊,长廊两旁绿竹幽幽,却别有一番风景。此时长廊里的尽头传来了阵阵的欢声笑语,如天籁般的乐器声响。

穿过长廊,他们进入了一处大厅,若大的大厅坐满了人,大厅的正前方一搭有一大台子,台面上有七名绝色佳人翩翩起舞,台下之人均身着名贵皮裘大衣,尽显富贵之气。他们有的三五人一桌,正高谈阔论着,有的独自独饮。每位富贵之人身旁都偎依着一佳人,不时的有一些容貌出众的侍女穿梭在那群人之间。大厅四处都有冒着热气的大烤炉,使得大厅一片温暖,与外面寒冷的大街成鲜明对比。

这大厅并非只有一层,大厅的后方还有一层,那层上面都是一间间的雅间,从雅间的上方正好可见那舞台上的全面,而那雅间之上却是非常的安静,因有帘布遮挡,凌天云却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景。

这时有一位侍女上前领着凌天云二人来到一处无人落坐的小桌旁,不一时,小桌之上摆满了精致小菜,当然美酒也是少不了的。这时来了一名身着青绿白纱佳人上前,向他二人盈盈倔身行礼。郭健摆了摆手道:“我兄弟二人有事商谈,不必有人招待。”那佳人听完脸上虽露出失望表情,却也盈盈退身离去。

凌天云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场所,心里不免有一些紧张,他四下打量着周围,台上那表演的七位佳人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轻纱长裙,七位佳人面上挂着白纱,使得看不出她们真实的面目,随着她们起舞的动作,胸前雪白的肌肤忽隐忽现,此七名佳人身材婀娜多姿,翩翩舞起,七色种颜色在眼前不断的晃动着,七人如七条蛇精般扭动着身子。台下的众人看到妙处,便起了一片欢乎。

凌天云不禁感慨,好一处风花雪月的场所,如果沉迷于这却能尽使得人意志沉沦,在这温柔乡中再也不愿意挣脱开来,怪不得有多少文人骚客甘愿沉沦在这风月场所之中,留下了多少千古绝唱。

郭健提着酒壶直接将壶嘴对着自己的嘴灌了一口酒,递给凌天云道:“你也喝上一口吧。”凌天云也学着郭健般灌了一口酒,他觉得这酒,虽酒味醇香甘口,却远没有那无名酒肆的酒喝着过瘾,没有那无名酒肆的酒来的刚劲猛烈。他皱眉道:“这是男人喝的酒吗。”

“哈哈哈哈”郭健听罢,大笑了起来,笑声洪亮,传遍了整个大厅。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众人一时停止了交谈,一双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有的人露出一丝不解的神情,有的人则一副鄙视的面容。显然众人之中有人认识他们两个。

郭健一只脚突然踩在那木椅之上笑道:“兄弟说的对,这酒可真不是男人喝的,在这风月场所,又有几人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儿,都是一群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的奴颜婢膝的他国附庸的败类而已。”

郭健的话如激起千层浪般,众人如炸开锅似的,众人表情立刻出现了愤怒的的神色,有人指着郭健道:“郭衙役,你这话是何意。”也有人鄙视的说道:“就一衙役,也有资格出入这风月场所,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阵阵的质疑声,辱骂声向他二人扑而来,显然那些话语都是针对郭健一个,对于凌天云镇守边军大将军之子他们可没有胆有什么质疑,更加不敢辱骂。

凌天云此时总算明白郭健带他来此地的目的是什么了,闹事,就是闹事,但他不明白这和耶律纵横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耶律纵横也在这“春色满园”之中。



第二十三章 长安街之战(三)

白水关的北城墙之上,凌铎之身着一副银色盔甲,神色肃然的立在一城垛之旁,他身后立着两名身着盔甲的副将,这时一名兵士上前躬身说道:“凛将军,公子已经进入了‘春色满园’”。

“知道了,”凌铎之轻应一声,又问那兵士:“那边的情形怎样?”

那兵士回答到:“那边集结了不下于五万这契丹军队,由那契丹大将耶律拓亲自领军。”

凌铎之沉思一会,挥手让那兵士下去了。这时他身后的一名副将上前说道:“将军,这次契丹三王子与那王得中会面晤,似乎所图非小啊。”

凌铎之神情默然道:“这次这白水城里真的可能要变天了,那耶律纵横唆使耶律拓的亲弟弟耶律博清试探云儿,却最后使人窃取我汉国箭支杀害那耶律博清,为得不就是激起那耶律拓的怒火,”

那名副将问道:“那耶律纵横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有损契丹国与我大汉之间同盟。”

凌铎之解释道:“那耶律拓是属于契丹太子耶律长胜那一系的,契丹皇帝生有四子,虽立长子耶律长胜为太子,但那契丹皇帝在没有死之前,四位皇子都有可能坐上那个位子,那太子耶律长胜虽不及那耶律纵横,但也一位雄才伟略之人。杀死那耶律博清,即可以消灭一个太子的有力助力,又可以激化白水城与那耶律拓的矛盾,虽然我不知道那王得中与那耶律纵横会晤有什么目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与这白水城脱不了关系。”

那名副将又问:“那耶律博清下午时为什么突然停下了手,再也没有对公狠下毒手了,难道也是那耶律纵横指使的?”

“因为耶律纵横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杀的了云儿,本将在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在这白水城里,任何人也妄想杀死云儿。退一步说,如果他们真的杀死了云儿,他们也会想到,按照我的性子,我不可能丢下这白水城上十万人员的性命不顾,而挥军北上为云儿复仇。知道这样不可为,但我还是没有想到那耶律纵横会以耶律博清的性命做为诱饵,使得那耶律拓挥军南下直逼我白水关。与那王得中会晤是耶律纵横的一个目的,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目的,不然不会让耶律拓南下来牵扯住我白水城的边军。”

“属下愚钝,还是不明白,他们的另一个目的是什么?而且他们为什么会挑这个时机来进行?”那名副将疑惑的问到。

而此时身在“春色满园”的凌天云却发现在那穿梭在众人之中的侍女,有一个熟悉的面容,此人便是凌天云在平房里遇见的黑娘子,黑娘子也发现了正身处在大厅里的凌天云与郭健,似笑非笑的面容,目光望在了凌天云的身上,凌天云迎上黑娘子的目光,心里不觉一慌,脸色立刻红了起了来。

“哼,一群趋炎附势的败类。”郭健面色无惧,向那些质疑他的众人回击道。郭健露出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此时如痞子般,凌天云此他如此模样,不觉一阵好好,大厅里的众人愤而起身一片喧哗。

“哼”只听见大厅上层的雅间里传来声轻喝之声,那雅间的帘布已掀开,露出一副精致而又霸气的面容,一双犀利的眼神望向了凌天云和郭健二人。那目光只从凌天云身上一带而过,停顿在了郭健的身上,显然无视了凌天云。

“耶律纵横”凌天云心中一凛,那雅间之上露出的正是契丹三王子耶律纵横,两年不见,那耶律纵横霸气的气息更加浓了,双目里闪烁着更加犀利的精光,气质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耶律纵横大怒道:“郭怀安,你是存心来闹事不成。”见耶律纵横发话了,一时间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台上表演的七色佳人也停止了跳动。

郭健抬头迎上耶律纵横的目光大声说道:“郭某人来此是否闹事,还轮不到三王子阁下来管吧。此处我大汉国境内,不知阁下这契丹三王子来此又有何贵干。”语气无惧,如针锋相对般。

原来那郭健的真名叫郭怀安,凌天云心里暗忖,这时凌天云脑海中闪烁出了一个人来,朔州归义军少主郭怀安,难道郭健就是那归义军少主郭怀安。

“本王设宴在此,宴请各白水城名门望族,难道还要你郭大少主管吗。”耶律纵横神色恢复了正常,平静的说到。

“嘿嘿,这就是三王子阁下请的白水城名门望族,一个个卑躬屈膝,奴颜婢膝,简直就是丢尽了我汉人的脸。”郭健望了大厅里的众人一眼,讽刺的说到。

“大胆,难道郭贤侄也认为本官也是丢了我汉人的脸吗?”这时一个声音从耶律纵横的身旁出现,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立在耶律纵横的身旁,那人脸上露出一种如久沉官海中的官威,全身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息,那人向郭健怒斥道。

“王得中”那人的身份立刻出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现王得中可深得北汉皇帝刘昱的信任,现已官拜北汉宰相。望着王得中的出现,凌天云感觉那王得中与郭怀安显然是相识的,他不明白归义军的少主怎么会与那宰相相识。

郭怀安见宰相王得中露出了身影,一副戏弄的表情露在脸上,他望着王得中说道:“原来王大人此啊,小侄有礼了。”语气上似乎对王得中的出现感觉意外,但神色上却是一副早已知道了然的模样。

耶律纵横双目里射出凌厉的光芒,盯住郭怀安。

“哼”,王得中双袖一摔,沉声道:“你还知道给本官见礼,如果不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本官立刻叫人赶你出去,本官与三王子在此有事相商,望你好自为之,切莫生事。”

郭怀安神色坦然,望着耶律纵横与王得中,说道:“不知王大人与那耶律王子在此又有何要事相商,用得着宴请几乎所有的白水城的名门富绅前来吗。莫不是又要将那白水城如燕云十六州般送入契丹人的怀包吧。”

“混帐,”王得中一听立刻大声喝道:“本官与三王子商谈何事要你来管吗”

凌天云发现耶律纵横双目里闪烁着一丝丝的杀意,那耶律纵横对郭怀安怕是动了杀心。

“难道小侄有说错吗,王大人请看你们宴请来的名门望族,那一副副嘴脸,都是巴不得这白水城尽早被送入契丹人之手吧,来了一王子,个个都相约而来,是不是想早点巴结这位契丹的三王子。”郭怀安没有理会王得中的喝止,他转而望向了众人,语气激昂,没有一丝的客气,

“郭怀安,你找死。”耶律纵横一声沉喝,双眼里再也没有隐藏对郭怀安的杀意。

众人听闻郭怀安的那一席话,有的人面上露出了一些羞愧的表情,这时有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起身,向王得中及耶律纵横抱拳说道:“王大人,三王子殿下,小可家中尚有一些事还未处理完,小可在此先行告退,请恕罪。”那人语气得体,说完便起步离开了大厅。大厅的众人见有人离开,神情一凝,一丝无奈的表情流露出,陆陆续续的也有人向王得中和耶律纵横告辞离去。

郭怀安见有人相继离去,提起酒壶大灌了一口酒,对凌天云说道:“来再喝一口,这美酒可不能浪费。”凌天云也不惧提起酒壶问郭怀安问到:“看起来等下又要打架了,对吧。”郭怀安微眯着双眼,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打架吗,不过等下还有一场恶战。你怕不怕”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在大厅的还有第三层,这第三层只有一小间的阁楼,在这阁楼里有一名绝世美妇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一切,如果凌天云可以看见那美妇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美妇正是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

一时人满如患的大厅一下子少了很多人,总个大厅只剩下十来名人,如果凌天云仔细观察他们,便会发现那十来名在大厅之人双目炯炯有神,身上隐藏着一股磅礴的气势,显然绝非普通之人,那十来名人的穿着和其他离去的富绅名士差不多,但他们却如潜伏在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耶律纵横望着一个个离去的人,他的脸色此刻却变得平静下来了,当大厅里要离开的人最后一名已经离开了,耶律纵横盯着郭怀安狰狞的说道:“郭怀安,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你要找死,本王成全你。”

“哈哈”耶律纵横突然发出一阵长笑,狠狠的说道:“今天就是你郭怀安的死期。”

大厅里顿时跳出了那如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般的十来名人,台上七色佳人见此一阵尖叫,慌乱的跑开了。



第二十四章 长安街之战(四)

白水城北面,耶律拓策马飞奔在这寂静的夜空之下,身后是他率领的一万契丹精锐铁甲骑兵,耶律拓双眼里露出阴森的目光,前方就是白水河,踏过这白水河,便是白水城了,此时正是冬日干旱时节,白水河积水干涸,一万匹骏马踏在那深度不足三尺的白水河里,顿时水花四溅,就这样轻易的渡过了白水河,前方就是白水城。耶律拓勒住了缰绳,骏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

他身传来阵阵的马蹄声,声势如惊天震地般,一万铁甲将军排成一列列,自成方形。耶律拓欣慰的向身后望着那一万将士,前方还有不到两里路就是白水城的城墙了,那高大的城墙如一只巨兽般蹲卧在那群山之中,随时可能惊醒,吞噬所有的一切。

凌铎之立在城墙之上,狂风不时的从他的脸颊吹过,拂过他那消瘦的面容。“禀将军,耶律拓率领一万骑兵已经踏过了白水河。”一名兵士向他禀告到。“下去,叫斥侯的弟兄盯紧点,除了耶律拓,他还带了哪些大将。”凌铎之沉声道。

“将军,今晚耶律拓真的敢攻城吗?”凌铎之身后的副将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他们暂时还不敢,只是想牵扯住我们,好让那耶律纵横能顺利的完成他的另一个阴谋罢了。”凌铎之平静的回答道。

“那耶律纵横的另个阴谋到底是什么。?”

“他主要想引朔州归义军首领郭存义之子郭怀安出来,朔州归义军的四大统领也来了白水城,想必是想对其一网打尽。而耶律纵横的另一个目的是与那宰相王得中会晤商谈借白水城引军入汉,再入周的事吧,”

“为什么要从白水城引军入汉,皇上能同意吗,”那副将又问到。

“从白水城引军南下从大周背后偷袭,来个前后夹击,白水城离那大周又近,可以错开雁门关这道天堑。传闻大周皇帝郭威近日不知何故身中重伤,我们的皇帝听闻大喜,派宰相王得中前来与那耶律纵横会面,就是想借兵的事,皇帝想报那两年前兵败之耻。而朔州也在白水城东北面,如果白水城撑握在了契丹人的手里,那么身在朔州的归义军也危矣,所以那郭怀安此次必然想破坏他们的大事。”

“如果契丹人想借白水城引军南下,皇帝为什么不会知将军。好呆将军也是这边军的最高统帅。难道将军不想破坏他们的会商。”

“皇帝早就想把本将得给换了,皇帝也知道本将的脾气,是绝不可能让契丹人从此借兵南下,索性不知会本将,让他们谈妥再下一道圣旨不就完事了,下了圣旨本将便有万般不愿却也无奈了。如果本将冒然前去破坏他们的会谈,那刚好正中那皇帝老儿的下怀,以一个谋逆之罪给本将。到时要受牵连的还不是我边军众将士。”

凌铎之身后的两名副将一阵沉默,他们在为这白水城感到担忧,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将军感到惋惜。

苍茫的夜色下,阵阵声势如雷的马蹄声传来,紧守在白水城城墙之上的将士心中一紧,顿时将手中兵器握的紧紧的,任凭狂风呼啸,而他们的身形却巍然不动。

郭怀安抓起酒壶狠灌了一口酒,大笑道:“哈哈哈哈,耶律纵横,你终于恼羞成怒了吧,十一名内劲期高手,十一名契丹武士混入众人之中,好大的阵势。”

凌天云心里微微的一凛,此时向他们走来的为十一名人,散发出了巨大的气息锁定住了他和郭怀安。十一名看似普通的人,但凌天云此时却觉得他们十分的危险,一种猜测闪过他的脑海,难道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郭怀安。那所谓的内劲期又是指什么,此刻强敌临至,而凌天云的思绪却想着其它的。

郭怀安拍了拍凌天云,将他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郭怀安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你的伤势不要紧吧,呆会将有一场恶战,他们暂时不敢将你怎么样,他们主要的目标是为兄。”

凌天云心里虽有几分不解,但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伸手抢到郭怀安手中的酒壶,将酒壶里的酒喝得滴点不剩,坚定的目光扫视了正对他们进行合围之势的那十一名契丹武士,神色不慌不乱说道:“有难同当,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岂不快哉!”

“哈哈哈,好兄弟,不愧是凌大将军的公子,这才是好男儿的本色。”

郭怀安一阵长笑,身子扑向了向他们进行合围之势的十一名契丹武士,只见郭怀安长拳一捣,气势如虎般扫向那些人,“找死”其中一名离郭怀安最近的长像彪悍的中年武士一声大喝,那中年武士双拳击向郭怀安,一时劲气纷发,使得他们周围的桌子被那劲气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

“滚”,郭怀安一声“怒吼,他的身子如猛虎下山般,拳击,脚扫的,只听见声沉闷之响,几名邻近郭怀安身旁的人,一阵趔趄,有的身子直飞出去,撞击在那四周的桌椅之上。那中年武士离郭怀安最近,受到的攻击也是最猛烈的,那中年武士身子一下子被郭怀安击飞在了舞台之上。另外几名契丹武士见此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却也没有犹豫的向郭怀安扑去。

凌天云见状,也向其中一名武士扑去,那契丹武士见是一名十七八岁少年,眼里露出一丝轻蔑的眼神,那契丹武士毫不在意凌天云的攻击,当凌天云的双拳落在那武士的胸前,“砰”的一声,那武士身形一晃,如毫无感觉般,凌天云的双拳侧如击在一铜墙铁壁之上,双拳传来阵阵酸痛。凌天云一愕,转身抬脚一个飞踢,双脚闪电般向那契丹武士踏去,那武士双拳一抬击在凌天云的脚心之中,立刻将凌天云击飞,落在一张桌子之上。

凌天云心中起了阵阵涟漪,今天是第二次被弄得如此狼狈,他不禁的感觉到非常失落,颓然的神色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立刻被他那不服输的狠劲代替,从小到大,凌天云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凌天云屏除心中的杂念,身子跃起如豹子般再次那名契丹武士扑去。双拳再次与那契丹武士碰撞在一起,凌天云的身子再次被击飞。凌天云的信念是能缠着一名契丹武士就行,以此来减轻郭怀安的压力。而那各契丹武士却始终没有对凌天云下狠手。

耶律纵横见此,眼中露出不屑的眼神低声道:“不自量力。”

“够了”一声如雷般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如雷呜般声势,那声音震得众人耳边一阵“嗡嗡”作响,使得众人不觉得停止了交手,“各位要解决私人恩怨,请各位移步至外,我‘春色满园‘经不起各位这般折腾。”一名身着宫装,发髻高挽的绝色美妇突然出现了这舞台之上。

众人面色一凝,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名美妇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舞台之上的,耶律纵横冷眼的望着这名美妇,低声向王得中询问到:“王大人可知此美妇是何人。”王得中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

耶律纵横脸色一紧,沉声说道:“夫人有何指教,在这所大厅所有损坏的东西由本王一力承担,如果夫人还不满意那么本王给双倍的价钱,如何。”本来那郭怀安已落入下风,迟早会不技力竭的,却被这名美妇得给坏了好事,耶律纵横如何会不怒。他不甘心此计划被打断,甚至提出赔偿双倍的价钱。

凌天云蹙着眉目,他发现这名美妇竟然是那无名酒肆的老板娘,此时的美妇却着装奢华,显出雍容高贵的气质。与那无名酒肆见到的粗纱布衣有着天壤之别。郭怀安也愣住了,显然他也认识这名美妇,也是在那无名酒肆认识的。

“三王子,有些事并不是银子能解决的,还望各位移步外出。”那美妇的语气坚定,使得人无法反驳。

耶律纵横双目射出一抹戾色,冷冷的望着那美妇,那美妇顿时显出不悦的神情,全身顿时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一双美目透出如寒冰般的利剑的光芒,直向耶律纵横的双目刺去。

耶律纵横一接触到那美妇的目光,顿时如身在阴寒刺骨的冰天雪地中,使得他心神一颤,不由得移开了目光,而他身旁的王得中见状面色大变,他连忙在耶律纵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耶律纵横听完,脸色也一变,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耶律纵横躬身向那名美妇施礼道:“我等谨尊夫人之命,这就出去。”

“郭怀安,可敢出去。”耶律纵横又将目光转向了郭怀安。

“哈哈哈哈,有什么不敢的,耶律纵横,你可敢与我郭某人一战,不论输赢,只论生死。”郭怀安一声豪迈的回应到。

“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三王子又是什么身份,你的命也敢与王子相提并论。”一名契丹武士听闻郭怀安的话语,大声呵斥到。

“什么狗屁王子,我看胆小如鼠而已,你们这么多打我们两个,有种的你耶律纵横与我那郭大哥一对一,单打独斗。”凌天云听到那契丹到武士的呵斥,大怒道。

耶律纵横双眼一道精光射过,停留在凌天云的身上,轻蔑的说道:“手下败将,也敢放肆,凌天云,你不要以为本王子不敢动你。今日就算本王不让你死,也要让你掉一身皮。”

凌天云无惧的望着耶律纵横说道:“一战之败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今夜你耶律纵横未死,两年之后,我必败你,你可敢接战。”

“不自量力,本王接下就是了,两年后本王倒要看看你凌天云又有何长进,郭怀安你的战书本王也接下了,今夜本王必斩你。”耶律纵横一扫刚才颓气,气势一升,一股自信而又霸气的气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二十五章 长安街之战(五)

凌铎之卓立白水城城墙之上,望着那一望无垠的夜空之中,在那苍穹之上,泛星点点,有几颗星发出耀人光芒,显得格外突出。

此时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传来,一眼望去,白水城北城门正前方一里开外处黑压压的一片,只听得到见那阵阵的马蹄之声,由远至近逐渐临近了白水城。

凌铎之神色凝重,大声喝道:“各将士注意,做好戒备,契丹大军已接近白水成。”

耶律拓一挥手,所有一万精锐骑兵顿时停了下来,一列列方形战队,手中的兵器在那月色中发出瘆人的光芒。

耶律拓策马向前,借着那皎洁的月光依然可见卓立在那城门之上的一名将军,银色盔甲,如战神般立在那。

“敢问城墙之上可是凌铎之凌将军。”耶律拓一声大吼,声音沉厚又不失响亮,顿时传遍在白水城城墙之上。回声在那白水城两旁的群山之中回转,久久不息。

“正是凌某。”凌铎之回应到,只见白水城城墙之下,两百丈开外,一彪形汉子策马之立,那汉子身后黑压压一片,依希可见自成阵列,一片肃静,并无混乱之势。仿佛这天地间只剩凌铎之与耶律拓之间的喊话。

“不知将军夜遗大军至我白水城有何贵干?”凌铎之向耶律拓问道。

“本将听闻舍弟耶律博清今日在贵城中遇害,而射杀他的正是白水城边军,凌将军的部分,本今夜前来,想要凌将军给本将一个说话。”耶律拓回答到。

“笑话,凌某部下虽不是每一名将士都知根知底,但凌某从治军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若将军想取我白水城,大可不必找如此荒谬的理由。”凌铎之冷冷的回答到。

“久闻凌将军治军严谨,对部下各将士都视如兄弟,深得这白水城边军将士拥护,不过本将舍弟耶律博清确实是在你白水城遇害,射杀他们的正是边军所用的箭支,请问点凌将军又作何解释。”耶律拓气势逼人的问道。

“将军说是就是了,将军心里也明白这只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栽赃嫁祸之计罢了,若将军依然一口咬定为我白水城边军所为,那凌某也无话可说,若将军不顾两国的同盟之谊,进犯我白水城,那么凌某必定奉陪到底。”凌铎之声势凛然,声音滚滚而响,传遍了整个白水城北城墙之上,也传到了契丹大军每一位将士的耳中。

耶律拓面上露出一丝阴厉之色,本来想携军前来给凌铎之和镇守在这城门之上的边军将士一个下马威,倒不想却被凌铎之先声夺人,顿时将耶律拓的气势压了下去。

“凌将军此话言重了,本将军只想要凌将军为舍弟之死一个交待,至于这白水城,本将暂时还真的没有兴趣,希望凌将军在天亮之前能够给个满意的答复。”耶律拓沉声说道。

“老狐狸”凌铎之心中暗暗骂到,很明显,耶律拓不想攻城,也不想撤军,只想一直拖住他凌铎之。

“既然将军对白水城并无兴趣,将军此方又不撤军,不知将军此方所谓何意。”凌铎之问到。

“等”从耶律拓的嘴里只吐出来一个字,这一个字就已经能足够说明很多了。

“春色满园”里,那绝色美妇卓立在舞台之上,台下是满目狼藉的一片,桌椅,木凳东倒西歪,盘,杯,酒壶在地上摔个粉碎。“这两个家伙”从那美妇的口中吐出了一句只有她一人才听得到的话语。

“雪姨,”一清脆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那美妇身边响起,只见从那舞台的侧门里出现了一年约二八的妙龄少女,只见那少女身着素锦宫衣,肌肤如雪,一副精致的瓜子脸蛋,黛眉如春,一双美目泛出水汪般的光芒,如此绝色的佳人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

如果凌天云在此,却一定会认得,这名少女竟是那无名酒肆的朵。此时的朵儿却是另一番气质,一扫羞涩的红晕,取代的是副冷若寒霜的的冷意,眉宇间显出英姿的气息,脸颊上的那几点雀斑却完全消失了。

只见朵儿轻盈的步伐,轻摆那纤细的小蛮腰向那美妇走去。

“怎么,还在担心那个家伙?”那被唤作雪姨的美妇见朵儿来到身旁,打趣道。

朵儿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意嗔娇道:“雪姨就知道取笑人家,不过今日再有人对他不利的话,我定不轻铙,雪姨,我想出去看看。”

雪嫣怜爱的抚摸着朵儿轻柔的秀发叹息道:“你本来我宫的圣女,却怎么看上了那小子,如果被宫中之人发现,不关是你,连你雪姨也要受牵连,宫中之人必会派高手截杀那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朵儿听到雪姨这番话,低下了头,黯然道:“对不起,是朵儿连累雪姨了,但朵儿此时真的不想回去,只想每天都看到他,这样朵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雪姨沉默了一会,叹道:“你去看看吧,如果宫里来人,你雪嫣会想办法拖住的。”

朵儿见雪姨答应了,便露出了娇艳无伦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的阳光将她脸上的寒霜融化了,立刻神色活跃起来,便向外面跑去。

“记得换身衣裳,”雪姨见朵儿飞奔而出,叮嘱了一句。

“孽缘啊”,望着朵儿离去的背影,雪姨长叹道。

凌天云鼻青脸肿,一身狼狈的跟着郭怀安走出了“春色满园”,此时长安街,虽灯火通明,但一片宁静,不久前还喧闹非凡的街面,现在却寂静的很,看起来耶律纵横为了对付郭怀安狠是下足了功夫。

耶律纵横卓立在长安街之中,他手中多了一柄长枪,长枪在那月光之下发出幽幽的光芒,阴厉而又霸道的眼神一直望着郭怀安。耶律纵横的身旁多了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那王得中此时却不在耶律纵横身旁,也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凌天云全身发出一阵酸痛,不禁的一阵呲牙咧嘴,那名在大厅中与他交手的那名契丹武士虽然没有痛下毒手,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收放自如,点到为止。很明显那些武士都得到了某些指示,并没有太过为难凌。但凌天云也不好受,有几拳差点将凌天云的肋骨打裂,每次凌天云扑上去都会受到那契丹武士拳击,打翻在地,经被那武士狂虐后,本着受重伤的凌天云伤势更重了。

郭怀安站在长安街上,迎风而立,狂风拂起他那满头黑发,随意飞扬,对面三丈之外是与他遥遥相望的耶律纵横。郭怀安的身后立着三人,从便是凌天云在那平房里见过的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凌天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来到这长安街的,还有一女子,那原来在“春色满园”里装饰成侍女的黑娘子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来吧,耶律纵横,今日看看到底谁能走出这白水城,”郭怀安抬起头,乱发飞扬,月光照在他那棱角的面容上,如一尊魔神般。

郭怀安大步一跨,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立刻散发开来,只见他周围气息纷乱,一股股气息在他四周旋转着,仿佛天地之势尽掌其中。

耶律纵横长枪轻抖,枪尖直指郭怀安,如一轻易般横扫天下的战神,耶律纵横身形一晃,握枪便刺向郭怀安,一幕幕枪影层层而至,气息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郭怀安抬拳向枪影击去,拳芒上发出凌厉的劲力,与那枪影相撞着,发出“哧哧”的声音。只见郭怀安一股天地之势扑向了耶律纵横。

朵朵枪花,都在郭怀安的重重拳影下击散,在这一交手的片刻间,耶律纵横一共刺出了十二枪,而郭怀安也击出了十二拳,一时间,二人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上分。

二人身影乍分乍合。

耶律纵横长啸一声,气势猛的一升,长枪发出千万道光芒将郭怀安笼罩其中,凌天云双眼一凝,暗道:这耶律纵横比两年前更加厉害了不知多少倍了,自已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不知道郭大哥能否战胜那嚣涨霸气的他。

只见郭怀安临危不乱,拳芒发出的气势更加猛烈,双拳出击的速度更快了。两人的身影变幻的速度越加的快速了。

众人只觉得二人交织的身影越来越快了,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分不清谁是郭怀安谁是耶律纵横了。

“轰”的一声,

他二人的身影分开了,只见郭怀安气势稳定,负手而立,衣袂飞扬。而耶律纵横一声轻咳,一丝血迹从他那轻扬的嘴角边流出,身子晃了晃才稳住。

耶律纵横双目怒睁,不甘心的吼道:“再来”

说完耶律纵横举枪身子向郭怀安射了过去,郭怀安抬拳迎向了耶律纵横,一时间二人身影又交织在一起,时合时分。

凌天云见此,只看得他热血沸腾,一股浓浓的战意由然而升,此刻间他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虽然自己曾经败在那耶律纵横的手下,但一股不折不挠的精神冲击着他。

凌天云双眼冒出凌厉的精光,虽然他还身负重伤,但他仍然不顾,只见凌天云伸手一指,指向了那曾与他在“春色满园”大厅里交手的那名契丹武士。

“刚才我们的较量还没有结束,现在可有胆量再来一场。”

那契丹武士一愣,顿时回过神来,轻蔑的说道:“刚才教训的还不够,还有要被找打,现在本大爷就再次狂虐你一次,也好让你长长见识,这次本大爷可不会像刚才般那样客气了。”



第二十六章 长安街之战(六)

“砰砰砰”几声,凌天云又一次被那名契丹武士击落在地,这次那契丹武士明显加大了力度,凌天云胁下重重的挨了几拳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那名契丹武士立在倒地的凌天云身旁,俯着凌天云,扬了扬双拳,说道:“怎么样,小子,本大爷今天可以放过你一马的,不过你小子非得要找虐受是不,边关守军大将军的公子就这点能耐,我看那大将军凌铎之是浪得虚名罢了。”

众人静静的望着这一切,契丹那边众武士凌天云露出鄙夷的神色,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三人则一言不语,他们不可能上前帮忙,因为这是凌天云自己的战斗,靠别人终归要落入下乘,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战斗,还因为那契丹人对凌天云没有动杀意。

郭怀安与耶律纵横的身影依然战在一起,不断的分分合合着。郭怀安气势如虎,道道拳芒击向耶律纵横的长枪之上。而耶律纵横而如战神般,枪枪直刺郭怀安的各大要害。一时间他二人打的难舍难分。

凌天云全身酸痛的躺在街面之上,一听到那契丹武士侮辱自己的父亲,不知哪来的力气,只见他身子猛的跃起,如一只发狂的豹子,直向那契丹武士扑了过去,那武士一时不防,被凌天云扑了个正着,两人同时摔落在地。

“你这契丹狗,侮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的父亲。”凌天云嘴里叫嚣着。

一时间,凌天云与那契丹武士在街面之上滚来滚去,一会是凌天云翻身骑在那契丹武士身上,一会是那契丹武士骑在凌天云身上,二人哪是像武修人士之间的较量,简直就是如市井混混之间的扭打。

众人见此,不禁的莞尔一笑,一时间,在这寂静的长安街上,紧张的气氛顿时缓解了下来。

凌天云与那契丹武士在地面上一阵翻滚,身子同时跃起,“砰砰”两声,两人相互举拳击中的对方。

此时的凌天云内力早已枯竭,浑身早已力尽,而就在这时,一股暖流突然出现在他的丹田之中,瞬息向他的四肢百穴中流去,凌天云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很种舒服蔓延在全身,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由然而生,此时他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清淅了。

凌天云一阵大喜,可真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内力在此时竟然突破了,上升到了高一层的境界。

“再来”凌天云大叫一声,人、他此时觉得全身充满了无限的活力,生龙活虎般举拳向那契丹武士扑去。

那契丹武士大惊,刚才还被他狂虐的如病猫般的凌天云,忽然间如同吃了灵丹妙药般,换了个人似的,全身涣发出一股巨大的气势。但那契丹武士也不惧,跨步举拳迎上了凌天去。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郭怀安和耶律纵横的身影分开了,两人气息不稳,相遥而立,只见郭怀安衣袂上破了好几个洞,身上残留了几滴血迹,耶律纵横也不好受,衣襟破烂纷飞,随处可见被郭怀安双拳震碎的细布条挂在身上。

此时的耶律纵横气息萎靡,手握住耸立在地面之上的长枪,鲜血不住的从的口中溢出。

这时,一道闪光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手里扬着一柄发着寒光的利刃向耶律纵横扑了过去。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显然没有想到,那几名契丹武士和耶律纵横一起的银发老者想要挽救,却因离耶律纵横较远,却也来及。

在这电闪火光之即,离耶律纵横较近的郭怀安一声大喝,身子跃起,双拳扬起拳芒,向那黑衣人迎去。

“砰“的一声,

郭怀安双拳带起的劲风击中了那名黑衣人的胸前,而那黑衣人在空中一个回旋,利刃带着一丝尖锐的气息被那黑衣人摔手而出向郭怀安射去。身在空中的郭怀安躲避不及,那利刃直射在郭怀安的右肩之中,鲜血顿时直流而下。只见那黑衣人在空中几个翻腾,落入长安街两旁的房顶之上,顿时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经郭怀安那一击之后,契丹武士和那名银发者反应过来欲向那黑衣人的方向追去,被耶律纵横喝止住了。

郭怀安落地后,身形晃了晃,拨出了在他肩上的利刃,却是一柄不足两尺的匕首,他轻点肩上几个穴道,止住了血,然后捂住被利刃刺住的右肩,苍白的脸色,几颗汗珠从他的额上流下。

这时凌天云也和那契丹武士停止了打斗,凌天云赶忙上前扶住郭怀安急切的问道:“郭大哥你没有事吧,伤势如何?”

耶律纵横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向郭怀安问道:“为什么?”

郭怀安惨笑道:“因为我会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上。”

耶律纵横双目一疑,刚才如果不是郭怀安这舍身一救,说不定自己不死也会重伤,时机把握的如此之精准,隐藏如此深的杀手,那隐藏的杀手众人都没有发现,直到他现身,就连那一流高手银发老者也没有发现。耶律纵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有那个组织的杀手才有如此超水平的水准,那就是“刺天盟”。

想到刚才,耶律纵横心里一阵后怕,依然心有余悸,他又向郭怀安问道:“这个理由不充分,你比谁都想我死。”

这时一契丹武士过来大声叫道:“你们真卑鄙,这名杀手明明是你们安排的,然后又来一场你们汉人所谓的苦肉计”

“住口”耶律纵横一声暴喝道,打断了那名契丹武士。

那名契丹武士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们的三王子会发如此大的火,其他的几名契丹武士都沉默不语,噤若寒蝉,而那名银发老者则深入了沉思之中。

凌天云听闻大怒,正欲破口大骂,却被郭怀安制止了,他望向耶律纵横道:“你真的一定要知道”

“嗯”耶律纵横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可以确定此次刺天盟的的刺杀目标就是自己,而郭怀安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很是不解。

郭怀安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专块令牌出来,在耶律纵横眼一晃,待众人还没有看清楚却又收了回去,但耶律纵横却是看得很清楚了。

“难道你也是。”他双目瞳孔微微的一缩,向郭怀安问道。

郭怀安点了点头默认了。凌天云只看见郭怀安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令牌,还没有等他看清那令牌是什么样子就被他收了回去。

“好,好,好”耶律纵横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又接着说道:“今夜就到此为止,今夜本王欠你一条人命,下次定当相还,我们日后战场上见,”说完便率领其余契丹武士及那名银发老者转身离去。

凌天云正扶着郭怀安,却不觉郭怀安身子一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倒下,躺在凌天云怀里,凌天云一时大急连忙叫道:“莫统领,你们快来看,郭大哥怎么了。”

莫萧山与贺铁江兄弟听到凌天云的叫喊之声,三人直奔凌天云而去,莫萧山伸指探识了一下郭怀安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却逐渐减弱,又检查了下郭怀安的伤口,只见郭怀安右肩上的伤口竟流出黑色的血液,而且发出一阵腥臭。

莫萧山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这匕首有毒。”

刚离去不远的耶律纵横一众人听到莫萧山的叫声,停住了脚步,回望着凌天云他们。那银发老者立在耶律纵横身旁,给耶律纵横一个眼色,耶律纵横脸色一沉,摇了摇头。

那贺铁江兄弟两人见此,立刻大怒,说道:“耶律纵横,好手段,明明是你们安排的杀手,还要赖到我家少主头上,你等纳命来吧。”说完双抽出兵器向耶律纵横一众人冲去。

却见耶律纵横身后的契丹武士也大怒,纷纷亮出家伙,想要迎上去,却被耶律纵横挥手制止了。

待贺铁江两兄弟快要冲到耶律纵横众人面前,只见那银发老者,大步一踏,双臂一舞,那银发老者双臂上的袖子立刻鼓起,一股如飓风般的气劲从那双袖中推去。

贺铁江两兄弟一遇上那股劲风,身形一滞,如撞上一道坚实无法的气墙,将他们死死的挡住了,他二人脸色大变,便立刻后退。

“二位请住手,本王虽然想要你们少主死,但本王也绝不会如下作的手段。”耶律纵横沉声说道,但语气却颇为客气。

贺铁江两兄弟迟疑片刻,无法决定,扭头望向莫萧山,只听莫萧山神色颓然的说道:“回来吧,少主的对手不应该会是这样的人。”

莫萧山握住郭怀安的右掌,一股雄厚的内力从他的掌心吐出,向郭怀安的右臂流出,只见郭怀安的右臂的伤流出的黑色血迹开始慢慢变淡,但始终无法恢复正常,莫萧皱了皱眉,因为他的内力只有一部分起了作用,大部分内力却如沉大海,无影无踪。显然要用内力将毒素排出是不可能的。

莫萧山沉吟道:“还是要尽快找到解药,此毒并非寻常之毒。”

凌天云望着自己怀中的郭怀安,只见他脸色开始发黑,毒已经开始蔓延开了。凌天云不由的感到焦急万分,顿时手足无措。

耶律纵横听闻,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迟疑了一下,还是扔向了莫萧山,说道:“此丹药应该可以解他的毒。”那银发老者见此欲言又止。



第二十七章 一骑南绝尘(上)

凌天云听到莫萧山的话,不觉大感沮丧,自己却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在这茫茫人世中,哪里能寻得这解药,要想找到那解药如海底捞针般困难。他见耶律纵横扔出了那瓷瓶,立刻大喜,抢在莫萧山之前接住了那瓷瓶。

凌天云握住那小瓷瓶,只觉得那小瓷瓶给人一种如玉般的细致,他拧开瓶塞,一股清香怡的香味顿时顠了出来,闻着这清香,凌天云只呼叫好。他从瓷瓶中只倒出一粒丹丸,只见那丹丸浑圆无比,色质晶莹透亮,一阵阵怡人的清香在那丹丸上散发出来。

凌天云大喜,立刻捏着那丹丸就要往郭怀安嘴里送去。

“慢”,凌天云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大喝,他顿时停住了,抬头一看。

只见贺铁江兄弟二人之老二贺铁川向着他怒目而视,凌天云不解,一愣。

贺铁川大声叫道:“鬼知道这是什么丹药啊,你这样莽撞,不怕害了我家少主性命。”

凌天云心中一沉顿感尴尬,急的满脸通红,他也是一时心急,当时并没有想太多,一心只想救郭怀安。

凌天云望向了莫萧山,求助的眼神望去,莫萧山的目光在那丹丸上停留了一会,说道:“放心吧,没事,这是天下鼎鼎大名能解百毒的‘天露百清丹’。”

凌天云听闻后,知道莫萧山见多识广,他说得肯定不会错,再说他也不敢拿郭怀安的性命开玩笑,于是他立刻将手中的丹丸送进了郭怀安的嘴里。

那丹丸一进郭怀安的嘴里,便化成一股清凉的液体,直接从他的喉里进了肚里。片刻间,郭怀安的脸色开始好转起来,但仍然昏迷着。

凌天云和莫萧山众人见此,长嘘了一口气,紧张的心开始松懈下来。

莫萧山转身向耶律纵横抱拳说道:“莫某在此代我家少主谢过王子的赠丹之恩。”耶律纵横一摔衣袖沉声说道:“郭怀安也是救本王受的重伤,本王还欠他一条性命,区区一枚丹丸算得了什么,若你们少主现无大碍,我等就此告辞,待他醒了,告诉他,我们战场上见。”

莫萧山望着离去的耶律纵横等众人离去的背影,默默不语,他拾起被凌天云随手扔掉的那小瓷瓶,沉思着,这“天露百清丹”又怎么会是区区一枚丹丸那么简单,“天露百清丹”为天下有名奇丹之一,可解百毒,又仍天下各种奇毒的克星,此丹世间罕见,出处神秘,至今无人能知道此丹是出自何处。到底他是在何处得到这“天露百清丹”的。

凌天云背负起郭怀安,带着莫萧山及贺铁江兄弟朝城南的将军府走去。那名黑娘子及与耶律纵横一起的王得中,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此时,晧月当空,整个长安街沐浴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几条身影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渐渐的远离了“春色满园”。

朵儿一直躲在一处隐蔽处,一直没有现身,直等到凌天云一众人远离了“春色满园”这才现身,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朵儿不禁的蹙紧了双眉。那隐藏在暗处的刺天盟的杀手连她都没有发现。刺天盟的杀手已经现身于白水城了,她觉得此事非同凡响,于是转身回去了“春色满园”。

“春色满园”里一幽雅的小房间里,雪姨正在招待两名身披白色长袍五旬左右的老者。只见那两名老者精神焕发,乌密的头发随意洒落在肩上,只是那两名老者脸色却很苍白,一种很自然的如漫长岁月沉淀般的白。那两名老者轻呷着茶杯里的茶茗,随意的和雪姨聊着。

朵儿急急的推门而进,看到那两名老者,神情一疑,脸色不由的变得苍白起来了。朵儿转身欲争门而出,却不一料只见身前一白影一晃,一名正呷着茶茗的白袍老者出前在她眼前,挡在了门后。

朵儿脸色变了变,娇声的说道:“三长老,你们怎么来了啊。”

那名被唤作三长老的白袍老者将茶怀中的茶一饮而尽,双目里露出怜爱的目光望着朵儿,笑道:“我们两个老骨头再不来啊,我们的圣女可真的舍不得回去了。”

朵儿一听,顿时露出那百媚千姿的女儿态来,她上前挽住三长老的左臂,撤着娇说道:“哪有了”,而朵儿的脑海却不时的出现那凌天云的身影,棱角分明带着刚毅的面容,那挺拨的身躯透出一股坚定的意志,不折不挠的精神,一时让朵儿痴迷了。

“好了,老三,该说正事了”另一名白袍老者神色一正,沉声说道。

“老四别那么严肃嘛,不要把我们圣女吓跑了”三长老开着玩笑的说道,然后又转向朵儿说道:“确实呢,也没有什么事,只不过呢宫主对圣女甚是挂念,然后呢就派我们两个老头子前来,把圣女接回去。”

朵儿听闻心中一紧,果不其然,是要自己回去,顿时一种怅然的滋味突涌心头。

雪姨望着脸露怅然表情的朵儿,无奈的一笑,向朵儿问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啊呀,雪姨不提醒我还真忘了说了。”朵儿听到雪姨的问话,大叫了一声。于是朵儿伸开了三长老的手臂,将刚才发生的总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听完朵儿的述说之后,雪姨及两名白袍老者沉默了好一会。“刺天盟现身白水城,而且还是刺杀那契丹三王子,事情越来越蹊跷了”那三长老喃喃道。另外那名白袍老者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呷了一口淡淡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那耶律纵横和郭怀安可能都是那边钦点的帝子。”

“帝子,四长老,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朵儿一听到“帝子”这个词顿时感觉稀奇,她连忙上前缠着那四长老,要他说个明白。

“好了,朵儿,今天二位长老来此是要带你先回去,关于这些你现在暂时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雪姨似乎并不想让朵儿知道那么多。

朵儿一听,不乐意的撅着小嘴,模样可爱,嘟嘟的说道:“不告诉我就算了,待回去问我爹去。”一说到回去,朵儿的神情又落了下来,那种莫名的怅然感似乎更深了,对那坚强挺拨不屈的身影更加的不舍了。

“我们的圣女又怎么了,回去难道不好吗。”那三长老见朵儿露出低落的神情,打趣道。

“二位长老,我们要什么时个起身回去?”朵儿向他们问道。

“越快越好了,最好明天早上起身。”那四长老回答道。

“哦”朵儿低着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啊,明天就要起身啊,”朵儿又大叫了起来。

“能不能缓迟一两天”朵儿又装出一副可怜像,向两位长老求到。“不行,明天必须出发”那四长老斩钉截铁的说道。

朵儿又将目光转向了三长老,只见朵儿双眼微红,眼泪欲落,一副可怜楚楚动人的模样,只叫人心激怜意。

“好了,圣女就别装了,我们答应你就是了,知道老四不好说话,又来折磨我这个老头子”那三长老见朵儿可怜模样只好无奈的答应。

“好了,朵儿,你先出去,我与二位长老还有事相商。”雪姨见三长老答应了朵儿的请求,立刻下了逐客令。

白水城的北城墙之上,凌铎之与那距离那北城门两百丈开外的耶律拓及其万名精锐骑兵一直对峙着,凌铎之也没有开口。那耶律拓也没有吭声,一时间都沉默不语,一股压抑的气氛使得白水城北城墙之上的众将士都透不过气来,个个如临大敌,手心里泛出汗珠,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而城墙之下的耶律拓骑在马上,心情似乎有点焦急不安,骏马一直被他牵策着,打着转儿,一个时辰过去了,两过时辰过去了。

正在耶律拓感觉百般无趣时,这时,只听见从那夜空之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之声。凌铎之举头望向那夜空之中,夜空之中,一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飞旋,在白水城北城之上打了几个旋转,然后又飞走了。

此时,凌铎之听见一阵地鸣之声响起,见耶律拓已经下令撤军,那“轰隆”的马蹄声顿时响了起来,只震得地面一阵发颤,契丹大军呼啸一声,由近至远慢慢消失在凌铎之的眼前。

“将军,他们撤了。”凌铎之身后的一名副将提醒凌铎之说道。镇守在白水城城墙之上的众将士长吁了一口气,如同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

“怎么这样就轻易的撤军了。”一名副将不解,向凌铎之问到。

“愚钝,你见过哪位将军会带骑兵来攻城的。耶律拓此行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他此行目的就是要牵扯住我白水城的守城边军而已。”凌铎之解释到。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一时间的紧张,却连这基本的常理都忘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怎么样了。”凌铎之嘴里喃喃道。

这时一兵士上前报道:“禀将军,公子现已无大碍,不过那郭少主似乎身中巨毒,现公子领着他们正前往将军的府邸”

“那郭家小子身中巨毒,现在怎么样了。”凌铎之一听郭怀安身中巨毒顿时大惊连忙向那兵士问到。

“具体情况我等并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那契丹三王子给了一枚丹丸给他,现在好像已无大碍。”那兵士回答到。

“现那耶律拓已退兵,我先回府看看,尔等打好精神,严加戒备,切不可掉以轻心。”凌铎之决定先回府看看,吩咐众将士道。



第二十八章 一骑南绝尘(下)

第二日,清晨。

太阳刚刚升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扫清了笼罩在白水城上的雾霾。白水城中又开始热闹起来了,街面上又开始穿梭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惊出一身冷汗来,契丹三王子现身白水城,一万契丹精锐铁骑兵临城下。

整个白水城沐浴在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之中。

白水城,凌铎之的将军府邸。

将军府中堂会客厅中,凌天云等众人坐落其中,郭怀安的伤已无大碍,身上的毒素早已清除,但脸色依然苍白,可见那毒是如此之剧烈。凌府管家庞伯不时的穿梭在众人之间,给众人添茶倒水。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凌铎之已经知晓了,对于耶律纵横被刺,他显然并不太在意,或许他心里早就料到了。但对于郭怀安会舍身相救,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当然他也没有过多的去问。对于郭怀安,显然不只是归义军少主一个身份那么简单,凌铎之对于这些表示没有过多的关注。

“云儿,你真的决定了吗?”凌铎之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到了自己的儿子凌天云身上,他端着一杯茶向凌天云问到。

“决定了”凌天云一脸的坚定,双眼里精光闪烁。昨天发生的那一系列的事,让凌天云很震惊,他迫切的想要走出这白水关,前往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成长,虽说还军营里当了几年斥侯,但这只不过是一方小世界而已。

熟话说“知子莫如父”凌铎之了解自己的儿子,本来白水城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打消了让凌天云外出的念头。但凌天云还是决定了,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听到凌天云那坚定的话语,凌铎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和郭怀安四人寒喧起来。

不多时,郭怀安四人便提出告辞,他们还要回朔州。

凌铎之见郭怀安四人要离去,便没有挽留,提出是否安排一些人手保护他们回到朔州,被郭怀安等人拒绝了,以郭怀安等人的身手显然如果没有太大的危险,一路上还是能平安回到朔州。

“兄弟,保重,来日我兄弟二人继续并肩作战,携手杀敌。”郭怀安临走之前,轻轻的拳击在凌天云的胸上。凌天云不觉得鼻子一酸,他不知道此时的离别,又将会是什么时候再相遇,虽然凌天云与郭怀安相识只有两三年的时间,虽然郭怀安用了假名欺骗了他。

但他依然相信,他会以有这样的兄弟为傲的,不管未来如何,他凌天云会一直认这个兄弟一生一世。

凌天云目送着郭怀安四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一直卓立在将军府门前。

这一别之后,凌天云和郭怀安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二人将会在这乱世之中各谱写出属于自己璀璨的悲壮篇章。

郭怀安四人离开后,凌天云的心情一直很低沉,凌铎之见此不由的愠色说道:“他有他的路要走,你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想好了吗。”

“我的路,属于我自己的路。”凌天云没有回答凌铎之,口里一直低语着。

“你自己的路还是你自己去找吧,”凌铎之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的儿子决定了外出,他自己的路当然要他自己去找。说完凌铎之从卧室拿了一本书递给他,说道:“此刀法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武学,但也集为父一生之所学刀法,为父将此《破军八式》便给予了你,此刀法凌厉霸道无比,只攻不防,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刀法。你要慎重使出。当然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为父便不建议你使出,以前不传授给你是因为你并不需要,而今你一个外出,为父也帮不上你什么,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凌铎之说完便前往军营处,留下了怔怔发呆的凌天云。

白水城墟市旁无名酒肆,

凌天云抛去了所有的烦脑,只想在这里喝上最后一次无名酒肆老板娘酿的“雪梨酿”美酒,当他走到无名酒肆门前,愣住了,酒肆还是那个酒肆,朵儿还是那个朵儿,此时的朵儿正背对着门前而坐,发着呆。而老板娘却不是那个老板娘了,竟然是那黑娘子。

却见那黑娘子又换了一身衣裳,粗麻布衣着身,包裹着一丰腴热火的身材。

“怎么,不认识啦,要喝酒就请进吧,”黑娘子见是凌天云站在门口,热情的招待道。

凌天云有点迟疑,他不确定这酒是否还是以前的酒。

“放心吧,这酒还是以前的酒,不过呢”黑娘子显然看出了凌天云迟疑的是什么。

“不过什么?”

“这酒我下了毒药,你敢不敢喝。”黑娘子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道,一种沁人的女人香味钻进凌天云的鼻孔,使得他心不由的一荡,耳朵被黑娘子口吐轻兰的热气一吹,他脸顿时红了起来。

他感觉像做了坏事般,不敢正眼看黑娘子。

“呵呵呵呵”,黑娘子见凌天云露出此般窘相,不由的发出一串轻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凌天云顿感无语,一共与黑娘才见过三面,这次见面凌天云也没有想到她会开这样的玩笑,而这时,朵儿出来了,还是那样的羞涩,还是那样的怯怯的让人犹见可怜。但凌天云明显感觉到朵儿的身体里潜伏着另一种气质,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捉摸不透。

“凌大哥,你来啦”朵口里还是吐出的还那样轻言软语。

酒肆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凌天云一个客人,果然这“雪梨酿”还是老样子,香醇浓厚,却烈辣无比。一碗碗酒已下肚,凌天云暂时的忘却了一切,只享受那“雪梨酿”给他带来的快感。

一坛“雪梨酿”下去,凌天云便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沉淀在心中的那几丝失落一扫而光,不由得豪情万丈。

却见朵儿双手托着下颉,坐在凌天云面前,呆呆的望着他,双眸里透出如一汪春水般丝丝的柔情。他们两都没有说话,显得那样的静谧和祥。

黑娘子坐在门口,懒懒的晒着太阳,却不时的饶有兴致的望了望在酒肆里的那对少男少女。

“朵儿,我”。

“凌大哥,我”。

一时,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开了口,如心有灵犀般。却又同时收住了口,两人大感尴尬,又沉默起来。

凌天云望向朵儿,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她垂着头,青丝随意般从她的发髻两旁落下,露出白如羊脂般的细长后颈。

“朵儿,你先说吧。”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她抬起头,满脸的红晕,一双黑如点漆般的双眸,一眨一眨的闪动着。或许那夜空之下一闪一闪的星星此时也没有她的双眸美,凌天云如是想。

她望了他一会,道:“朵儿明日要便要离开这里了”,说完一丝期艾的眼光望着他。她多么希望凌天云能问她去哪。

凌天云听闻,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对于朵儿即将离开白水城,他无法有更多的想法。毕竟他也准备离开白水城,去其它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他于朵儿之间,在他的心里一直她当作邻家小妹般的对待。虽然他与她相识时间并不长,也是他认识的第一位异性,但根本没有男女之间那份非份之想。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

朵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心里如堵塞般,眼角旁闪烁着晶莹泪光,显然他并不关心她将要去哪,难道他心里真的没有她吗,她不觉得一胡思乱想。本着女儿家的矜持她又无法表达什么,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更加的觉委屈了。

“朵儿,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凌天云看见她眼角旁的泪光,不禁的问到。

他不问还好,一问,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那泪水如溃堤之江水,“哗哗“直下,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呜呜”的哭了起来。

凌天云在旁边,一阵手足无措,对此情形,他也一阵头痛顿感无奈。他连忙问道:“谁欺负朵儿了,凌大哥帮你教训他去。”

她没有回应,一直哭着,哭得梨花带雨般,让人心痛。

“朵儿不哭,以后你凌大哥常去看望你,怎么样。”凌天云无奈,掏出手绢帮她擦拭了脸颊的的泪水,只好随便安慰了一句话。

“真的”她一听,扬着头,破涕而笑,却是梨花一枝带春雨,欲颦还笑。脸颊上还留着两处泪痕,显得如此滑稽却不失可爱。

这女人变脸比变天还要来得快,凌天云一阵无语,他点了点头道:“是真的,到时我一定去看望朵儿。”

朵儿从腰间掏出一香囊,递给了他道:“这香囊送给凌大哥,望凌大哥时常佩戴着,如同朵儿能陪同在凌大哥身边般。”

他接过了那香囊,只见那香囊为五色丝线缠绕彩绸而成,那香囊上刺绣着一只金色凤凰,金色凤凰下有两个小字“夜冥”。那香囊握在手心,柔软而细腻,阵阵怡人清香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我家在那极北之地,夜冥宫,凌大哥要常来看朵儿。”

“极北之地,夜冥宫”,凌天云暗暗的记住了这几个字。

“他们都回去了吧。”黑娘子突然对走出酒肆的凌天云问了一句。

“嗯,都回去了。”他应了一句,走向黑娘子,本想和她说一些客套话。

却见黑娘子嘴角起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凌天云心里不由一怵。

“嗖”的一声,他身形一窜,如一只见到毒蛇猛兽的兔子,逃似的远离了黑娘子,他觉得这次是他将轻功逃离发挥的最完美的一次。

留下朵儿惊愕的表情,和那黑娘子一串串的银铃般的笑声。

傍晚时分,在万里长空奔波了一天的太阳,渐渐接近地平线,此时的夕阳又红又大,放射出刺眼的光芒,夕阳下方一片红橙相间的晚霞。

白水城南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傍晚的宁静,一黑衣少年纵马急驰,飞快的穿过那白水城的南城门。

那少年纵马驶出几百丈后,勒住了马缰绳,使得那马儿一阵长嘶,停了下来。那少年回头望了望这白水城。

猛然间,那少年“嗡”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刀,刀尖遥指着南方。那刀发出一道凌厉寒芒,无形的杀气冲霄而起,惊得那晚霞碎了,惊得那夕阳暮然间躲进了那碎云之中。



第二十九章 白衣玉少年

三清山,位于德化城东面的六百里之外,处于江西与浙江交界处,三清山又名少华山。它集天地之秀,纳百川之灵,与其它名山相比,有着“泰山之雄伟,黄山之奇秀,华山这险峻,衡山之烟云,青城之清幽”的美称。

三清山上,天门峰,来了一白衣少年,年约双十,只见此少年面若冠玉,齿白唇红,一副精致的完美无瑕的面容。少年身着一白衫白靴,纤尘不染。那少年疾疾向天门峰掠去,身后跟着一只丰神无比的白鹤,缓缓的飞着。

只见那少年来到天门峰脚下,一道道石阶徐徐而上,石阶的尽起立着一巨大的天然而成的石门,那白衣少年几个起落便来到了那石门前。

“高凌汉云江南第一仙峰,清绝嚣尘无双福地”那少年嘴里念着雕在那石门两旁的大字。一声冷笑在他的嘴角扬起。

“好大的口气”,那白少年抬脚欲走进那石门。

“何人来我三清观,报上名来。”只见那石门之内跳出了两年约二十的道士。

白衣少年没有搭理这两名道士,依然抬脚而入。

“大胆,不经允许,不得闯入我三清观。”其中一名道士见此拨剑大怒道。

那白衣少年轻蔑的笑了笑,不语,只是双手一挥,一股雄厚的劲气扫向了那两名道士,只扫得那两道士东倒西歪,握剑不稳,全部扒在地上。

经过那道石门,却别有另一番天地,又有一条石阶出现,那石阶弯延而上,望不到尽头。石阶两旁是茂密浓生绿翠岸拨的青松,四周处,怪石嶙峋,那石阶刚才那段不知陡峭了多少倍。从下面往山峰上望去,只见上面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可见三座山峰如三柱擎天大柱立于这群山秀峰之中。

那少年皱了皱眉,也不言语,身形微晃,如脱弓之箭,沿着石阶直射而上。那只白鹤也一直跟着。

山峰中央,一座道观豁然出现在那白衣少年的眼前,踏上那最后一台阶,一眼望去。是一铺满青砖的大广场,广场正前方是一高约一丈的青砖红瓦围墙。那围墙中央是一大门,只见那大门雄宏壮观,琉璃汉瓦遮盖,勾檐斗角,门旁两根擎天漆有红色的大柱,朱漆大门上安有两个獠牙狰狞的铜兽,铜兽下嵌有两巨大铜环。

那白衣少年打量了四周,隐约可见那一丈之高的围墙后面,一排排屋宇,星罗密布般,座落在那天门峰山窝之中,被那云雾笼罩之中,仿佛处于仙界。

那少年仿佛不急不忙,踏脚漫步于这宽大的青砖广场,缓缓向那围墙中大门走去。

“来人呐,有贼人闯入我三清观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只见那两名被那白衣少年扫扒在地的道士也追了上来。

那两名道士一上来便放开喉咙大喊起来,声音回荡在那天门峰山窝之中。

顿时,从那大门内窜出几名手持长剑的道士,向那白衣少年冲了过去,将那少年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为何闯我三清观?”从那众道士之中走出一名年长一点的道士,向那少年问道。

“师兄,这人好生无理,在山下也不答话,直接动手将我二人打翻在地。”一名从山下跟上来的道士立刻上前向那年长的道士报告道。

“阁下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我三清观闹事,大家把此人抓起来。”那年长的道士一听,顿时大怒起来。

那几名道士立刻持剑向那白衣少年攻了上去,剑光闪闪,寒气逼人的长剑纷纷刺向那少年。

却见那少年不慌不忙,也不语,双掌轻挥,身形如鬼魅般游走,只听见“砰砰砰”几声,那几名道士都摔到在了地面上,长剑早已脱手。只剩下那名年长的道士惊愕的表情望着那名白衣少年。

“你们观主何在,叫你们观主出来”那白衣少年开口了,声音透出一股凌人的气势,使人生不出反抗的意识。

“我们观主在玉京峰上,不在观中。”那道士噤若寒蝉,嚅嚅的说道。

“玉京峰是那一座?”

那道士指了指那座最高的山峰。

“真麻烦”那白衣少年皱了皱眉。

那少年向那白鹤招了招手,那白鹤顿时从空中落了下来,好一只丰采神异的白鹤,只见那白鹤一落一站,差不多有一人之高,双翅舒展开来竟然有两丈之长。

那少年脚尖点地,一个纵身,落在了那白鹤的背上。只听见那白鹤一声长唳,双翅一振,便带着那白衣少年飞向了空中,向那最高的山峰,玉京峰飞去。

众道士惊呆了,那白衣少年和那白鹤,仿佛成了神话中的仙人。

玉京峰峰顶之上,两名身着一黑一白道袍的老道士,卓立在一苍老的青松之下,望向那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下,侃侃而谈。那两名道士身立着四名俊秀的道童。

这时一声激厉的鹤唳之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只见那群山的上空飞来一白鹤,白鹤上一白衣少年迎风负手而立。那白鹤双翅舒展向这玉京峰飞来。

不一时便到了这玉京峰的峰顶之上,只见白衣人从白鹤背上跃下缓步向这两老道士走来。

“站住,玉京峰上闲人免上,请速速退下。”只见那两名老道士身后的四名道童大喝一声。

那白衣少年望了那两名老道士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那两名老道士也打量了那白衣少年,“好一位俊秀非凡,纤尘不染的玉少年”,两人心中同时惊呼道。

那四名道童见他没有理睬,便扬剑上前,将他围住,四人各站一方位,剑如长虹般攻向他,四人身形不断变幻,一时间将他围困住了。

“四才剑阵,有意思”那白衣少年轻轻一笑。

四道寒芒刺向白衣少年的全身,封守了他所有的退路。

只见他右手曲轻弹,左手挥掌轻拍,弹指劲风击在两支剑的剑背之上,左掌则拍在另外两支剑上。那四名道童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劲从剑上传来,只震得他们虎口发麻,一阵剧烈的劲风扫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身形不住,纷纷的退了开来。

“退下,”

那四名道童正要再次上前,被一声大喝制止了,纷纷又向后退了几十步。

只见那两名老道士身形一晃,也不问话,手中的拂尘化作一根根尖锐无比的钢针射向那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也不惧,双掌一扬,击向了那两支拂尘。

只见那少年四周都是一黑一白的身影,在他身边旋转着,猛烈的气息从他们周边散发开来,直吹的那不知苍老了多少年的青松好一阵摇摆,松枝狂舞不止。

“轰,轰“

两声巨响,三人身影陡然间分开,只见那少年气定神闲般卓立着。而那两名老道士却气息不稳,猛得一阵咳嗽,丝丝血迹从痰中吐出。

这时,一声长啸之声,由远至近呼啸而来。

一身影飞快的掠了上来,落在了那两名老道士身前。只见那身影,一身邋遢的道袍,篷头散发,一双精目发出凌厉的光芒,原来是一邋遢老道士。

那邋遢老道士见另两名老道士受伤了,也不言语,跨步向那白衣少年冲去。

那白衣少年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从刚才那啸声,他可以听出这名邋遢老道绝非常人。

却见那邋遢老道气势一涨,全身磅礴的气息散发开来,只见他头顶隐约可见三朵白色莲花在旋转着,那三朵莲花发出白色光芒笼罩着他全身。那老道双掌一推,一股猛烈的劲风向那白衣少年击去。

“三花聚顶。”那白衣少年双瞳微微的一缩,不敢大意。

只见那少年发出一声长啸,全身气势突涨,他周围一股股气息在攀升,当那气息攀升到了一定界限,只见他双手抱圆,猛的一推。那气劲化作一条隐约可见张牙舞爪的青龙呼啸着迎上了那老道的气劲。

“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两股气劲撞在了一起,顿时飞沙走石,天地失色。“咔嚓”一声,他们身旁那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苍拦腰而断。余风扫在了那四名道童身上,直将他们扫出了几丈之远,纷纷摔倒在地,个个晕了过去。而另外一黑一白两老道却是身形轻晃并不大碍。

巨响之后,只见那少年一连退了十几步才站稳了身子,只见他脸色苍白,喘息不止,那白鹤早就被那劲气惊得飞上了空中。

那邋遢老道身形趔趄,退了几步,立在另外两名一白一黑老道身前,只见他气息萎靡,不住的咳嗽着,嘴角边溢着血渍,头顶的三朵白莲早已消失。

而此时,变故陡然发生,邋遢老道身后的两名老道相视一眼,突然伸掌闪电般向他后心拍去。

“砰砰”两声,

他身后的两人已将掌心重重的印在他的后心之上。

只见那邋遢老道如断线的风筝,飞出去了几丈之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为什么?”邋遢老道艰难的将身体支撑站立起来,口吐着鲜血狂吼道,他显然没有想到此时他们竟然会向他偷袭,那两人掌力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震散,这致命的一击,将他所有的生机夺去了。

另外两名老道如看一可怜虫般,望着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目光平静而又漠然。

“哈哈哈哈,真没有想到啊,你们也会加入这世俗的纷争之中,我三清观为世外清修之地,却被你等利欲熏心之人给玷污了。”那邋遢老道似乎明白般,口中一阵狂笑,不顾嘴角溢流出的血迹。

他又转向那白衣少年说道:“你终于还是出现了,你本不该出现的。这天下纷争必有定数,你以为你们会成功吗。”

他如回光返照般提气一声长啸,身子向山下掠去,顿时消失在这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

“天下纷争外必有定数,违者天必遣之。”那老道消失后,传出了一句话,如魔咒般盘旋在山顶上三人的心头。

那白袍老道欲追去,被那黑衣老道拦住了,叹道:“师兄他已灯尽油枯了,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或许他说的对,我等本不该入世,加进这天下纷争的游戏之中。”

此时,本着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却刮来了一阵狂风,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天空顿时布满了如狰狞怪兽般的乌云。

“要下雪了。”那黑袍老道举头望着天空,喃喃道。



第三十章 陈府来贵客

德化城,府衙后面的一小别院里。

这天中午,德化城府尹崔大人正在进餐,崔大人生性好吃鱼,满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的都是那从长江之中刚刚打捞起来的做好的鱼,红烧大鲤鱼,清蒸鱼,豆腐鱼头汤,各种做法的鱼都有,难得的还有一条娃娃鱼。但看到这满桌子的鱼,崔大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胡乱的吃子几口,觉得如嚼白蜡,一点味都没有,他不耐烦的随便扒了几口饭。便打发下人将这一桌子的菜全面收拾了。

崔大人近日里很烦,才觉得那原本喜欢吃的鱼都觉得无味,才难已下咽。当然崔大人烦的并不是他老母亲也去世,因为他老母亲早在那崔大人还没有当上大人时就去了那极乐世界享清福了。

“大人,今个你是咋了,难道今天做的鱼不和你胃口,不行咱就再换一个厨子。”崔大的夫人桑氏见他今天才吃了一点,端一杯沏好的上等茶茗对他说道。

这府尹崔大人的夫人桑氏原是这德化城里另一世家桑家的千金,当年这崔大人还只是一落魄秀才时,不知用什么手段追上那桑家大小姐。后来受到桑家的资助在这德化府治下一县买了一县令当,再后来并平步青云坐上了这德化府尹的位置。

对于自己的夫人桑氏,那崔大人是既敬重又害怕,至今未敢纳小妾,成了远近闻名的“惧内”之人。但那桑氏也确实是一位贤妻良母,把这崔府上下打理的妥妥当当的,无人不说这崔大人娶此妻不知是祖上积了多大阴德。

崔大人轻轻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呷了一口道:“夫人呐,你说那陈老爷老娘死了,咱礼也送了,你说死了就死了,还非得搞这一档子事来,还请了一百对童男童女哭灵。搞这么大排场干吗。”

“这也不能怪人家陈老呀,听说是那庐山清虚观里的老道士要求的。”桑氏一边帮崔大人敲着背一边说到。

“唉,你不知道,就那么大一阵势,为夫还要安排衙役去保卫安全,本来这府上衙役都不多,请假的请假,省亲的省亲。你说我岳丈那会也没有搞那么大阵势出来啊。”那崔大人叹气道。

“我说呢,原来大人是在生这闷子气呀,人家是德化首善,你呀何必计较这些。”桑氏开导着他说道。

“不是这些了,听说皇宫里来人了,好像就是去了那陈府。为夫纳闷的是,皇宫里来人居然没有住驿站,也没有来府衙,你说上头是不是会有什么动作”崔大人解释说到。

德化城是位于长江中下游的一个小府,却原其特有的地理位置,北临湖北,东接淮南地区,其便利的水路运输,使得各方商贾云集。那崔大人虽不是一个大奸大恶的贪官污吏,但是猫儿,哪有不沾腥。至他上任以来,却也兢兢战战的收受了一些贿赂。

“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就大人您这点赃银呀,根本上不台面。不如今晚你去那陈府探探风,怎么样。”桑氏见自己的夫君担心这个,不由得给他出了个主意。

“妙啊,夫人真而为夫的女诸葛啊。一语激醒梦中人啊。”那崔大人听了桑氏的一番话,不觉惊喜过望,大大的称赞桑氏。

······

此时身在德化陈府后院灵堂之中的叶吟风,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那种莫名的心悸使得他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失去什么人似的。可他的家人早就在四个月前,在那场变故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或许葬生于叶家的废墟之中,或许也有可能逃出生天。那种心悸若失的感觉就是四个月叶家的那场变故也没有来得那么强烈。他无奈的不去想,但他的心一直在悬着,那种微秒的感觉,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德化城首善陈老爷正在那陈府后院的灵堂前和那庐山清虚观的老道士正谈着什么,这时府里的管家来报,说府院门口有一十五六的锦衣胖少年求见。那陈老爷一听,急急的扔下那道士不管,摆着稍稍臃肿的身体向外走去。

陈府家的看门家丁陈福看到那名锦衣胖胖的公子,心里一阵好笑,心想这年头是怎么了,今个都见两胖子了。虽然是下人,但陈福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此胖子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他连忙在那胖公子还没有上前通报时,就差使另外一名家丁进府里报信了。

此时两名胖子都站在了一起,挤眉弄眼的对视着,不过鲜明对比的是,那胖子道士却是全身狼狈,一身上沾满了泥土,头上还挂着几片蔫了的菜叶。而那名胖公子却是锦衣束身,外披一件白色裘皮大袍,显得高贵儒雅。

两人相互对视着,眼晴睁的大大的,好像两人有仇似的。

“李从嘉,你来这里干吗。”那胖道士先开了口,语气明显不善。

“李逍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谁规定我不能来这里了。”那胖公子毫不示弱的反击道。而与那名锦衣胖公子一同来的赶马车的老者见此却置若罔闻,悠然自得的坐在马车上。

陈府的看门家丁陈福却惊愣了,没想到这两个胖子居然还认识。

“呀哈,你个小六子还长脾气了,”那胖道士大声呦喝着。

“李逍遥,我警告你,不准叫我小六子。”那胖公子李从嘉听到他叫自己小六子,顿时大怒道,一副胖嘟嘟的脸被气得红红的。

胖道士李逍遥见李从嘉生气了,顿时乐子,笑着道:“小六子,你这次来这里到底干吗?”

“关你什么事,还有不准叫我小六子。”李从嘉扬着拳头恶狠狠的对李逍遥说道。

“皇帝大哥是不是派你来了解那边的情况,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了还问我,嘘,不要说那么大声,你是不是从这里出去的,带我进去。”李从嘉听闻到他说那么大声,赶忙打住,并想要他带他进入这陈府之中。

陈老爷匆匆从那陈府的大门出来,却愣住了,只见两个胖子在相互对视着。那胖道士他是认识,而那个锦衣胖公子他却不识得。只见锦衣胖公子天庭饱满,宽额大耳,虽年纪才十五六左右,那未脱的稚气里却夹杂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他心里不禁的犯嘀咕,他早已收到那南唐皇帝的密诣,说皇帝的第六子安定郡王将会来这德化城,以考查民情做为幌子,实际是想了解洪州那边的情况。他一时也拿不准那胖锦衣公子是否就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

两个胖子或许一时还没有注意到这陈老爷的到来,“快点带我进去啊,”那李从嘉急忙催促道。

胖道士李逍遥哪里肯就这样轻易的帮他,只见李逍遥两眼珠子一转,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在他的脸上,说道:“要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呢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李从嘉急急的问道。

“就像小时候一样,你要背着我进去,怎么样?”

“什么?”李从嘉惊叫一声,连忙道:“不行,打死我都不干。”

李逍遥一听,上前搂着他的肩膀接着道:“我的好侄子,你说我们都六七年没有见面了,你说我们这刚一见面,你这个做侄子多少也要表示一嘛。”

“不行,瞧你这身板,都成什么样,其它的我答应,这个说什么也不行。”李从嘉坚绝的摇了摇头说道。

“好你个小六子,嫌弃你小叔胖是不是啊,不要以为我不敢教训你。”那李逍遥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怒起来,跳起来一双胖手就往他头上敲去。

李从嘉连忙躲闪,正要开口还击,这时他听到一阵咳嗽声。他一望,却只陈府大门前立着一中年身体臃肿的员外打扮的人。他顿时一阵大喜,连忙上前叫道:“陈叔叔,带我进去。”

那陈老爷已确定此人必是那六皇子安定郡王,他连忙上前就要躬身行大礼,却被李从嘉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明白了,立刻道:“李公子快随小可来。”

胖道士李逍遥见此大感无趣,无奈的也跟着他们进了陈府。

陈老爷吩咐家丁将他们的马车牵入院里好生照料,那赶马车的老者并没有进入陈府,说要与德化城老友叙叙旧,那李从嘉没有勉强,只好由他去了。

陈府会客大堂,并无外人,陈老爷大大的给李从嘉行了个礼道:“卑职陈寿年见过安定郡王。”

“好了,免礼,陈叔叔也不是外人,以后如有外人在此就不必这样了。”李从嘉风轻云淡的说道。

那胖子道士却没有随同他们来到这客厅,进这陈府大院后,便无影无踪了。

会客厅内只有陈老爷及李从嘉二人,其他人员均被打发出去了。要说这陈老爷,本名为陈寿年,原为南唐一大臣,后被南唐皇帝秘密派往德化执行一秘密任务,就是监督德化城南面一大城洪城的建设。洪州处长江中游、南唐统治的腹地,军事地理形势相对优越。在重水路的古代,从金陵到洪州必须沿长江而上,过彭蠡湖(鄱阳湖)进入赣江才能抵达。与建康相比,的确更加安全。所以南唐皇帝准在洪州打造南唐第二个金陵,经商贸易为幌子,实则是监督洪州建设的进程。

李从嘉轻轻呷着从陈寿年手中递来的茶茗,说道:“陈叔叔,怎么我见贵府上白布漫漫,难道是贵府有人过逝。”

陈寿年必恭必敬的说道:“回郡王话,是家母前几日刚过世。”

“陈叔叔节哀,看起来本王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郡王言重了,如果郡王在本府呆不习惯,那卑职给郡王找家客栈吧。”“那倒不必,令堂灵堂在何处,本王既然来,就先去祭拜一下吧。”



第三十一章 太清化太虚(上)

叶吟风和众多一起来参加哭灵的少男少女们站立在灵堂之中,只见大厅内挂满了白色幔布。大厅正前方有一长方供桌,桌上中央为逝者灵牌位,灵牌前两边点着两只长长的蜡烛。灵牌正前方为香炉,香炉上插满了长香烛。应未到正式守灵期间,那供桌上的长明灯并未点起供桌后面则是从梁上悬挂而下的黑色幔布,后面应该是安放逝都的灵柩。

这时一阵阴吹进这大厅这中,幔布纷纷扬起。那长方供桌之后的黑色幔布来回飘动着,露出后面一副黑黑的棺木。使得众人心里一阵发颤,以为是那陈老太太死后阴魂复还。个个吓得全身起了疙瘩,全身直发抖。

这时那老道士进来,吩咐众人先离去,明日此时再来。众人长吁了一口气如脱笼的鸟儿离开了这大厅之中。

叶吟风只觉无事便也随着众人离开,却见陈老爷领着一锦衣胖公子直奔这灵堂而来。叶吟风心中一阵莞尔,今日见一胖道士,此时又有一胖公子。叶吟风仔细打量了那胖公子一下,发现他与那胖道士似乎有点相像,莫非此二人有什么关联,叶吟风心里寻量着。

出了陈府,叶吟风向小虎家的铁铺走去。

他刚来到铁铺,听见一阵“当当当”的声响,只看见铁匠童大叔正抡着一大铁锤敲打着一铁块。此时虽已入冬,但童大叔只身穿一马卦,露出他那古铜肤色粗壮的胳膊。随着铁锤的敲打,那通红的铁块逐渐变形。顿时铁屑四射。望着童大叔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叶吟风心中有莫名的触动。,抡起的大铁锤,准确无比的敲击在那铁块之上。一切都一气呵成,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道韵在童大叔的全身散发开来,叶吟风不禁的看痴了。

“小风来啦。”那童铁匠停止了敲打,看见在站在铁铺门外的叶吟风。

叶吟风从那种微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上前和童铁匠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进去。

只见铁铺四周摆满了农作铁具,满地面落满了飞溅而下的铁屑。

“小风,你怎么来了,”正在拉风箱的小虎一声惊喜道。扔下风箱不管,直接扑了上来。童铁匠见此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那小虎是这童铁匠的儿子名叫童炎虎。

“咦,你换了一身衣裳啊。”童炎虎见他早已换掉了他那一身破烂的棉布衣,一双虎目不时的围绕他的全身打量着。童铁匠也打量着他,只见换了身衣裳打扮后他显得格外的俊秀飘逸。,一副俊秀的面容上嵌着一双黑如点漆的双眸,一对剑眉直入鬓中,虽单薄的身材也难隐他那潇洒飘逸的气质。

“这有什么,只是那陈老爷见我穿着破烂,有损他家的形象,这才赏了一件衣裳给我,完事之后还不是要还给人家。”叶吟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

“陈老爷不会那么小气的。”童炎虎安慰道。

“爹,我和小风出去外面玩会儿。”童炎虎拉着叶吟风便出了那铁铺,童铁匠点了点头,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渐入了沉思之中。

却说二人从铁匠铺出来,直奔街面上而去。

“你爹除了会打制一些农具以外还会打造其它的吗。”叶吟风一边穿梭在街面上人群之中一边向童炎虎问道。

“我不知道哩,小风你要我帮我爹帮你打造什么,呆会回去我和他说一下。”童炎虎欣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边走边回答着。

“哎哟,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把大爷撞死啊。”

他们二人一时不注意,童炎虎撞在了一人身上,只见那他后退了一步,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待童炎虎看清那人面目时,脸色不由的一变。

却见那人约三十多岁,满脸横肉,身材魁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是那人脸上多了一些如星星般的麻了。正是那德化城里有名的泼皮李二麻子,后面跟着几个泼皮。此人在德化城欺行霸市,打劫偷摸,敲诈勒索,是无恶不作,其下也有五六十号泼皮跟着他混。

此人因在家中排行老二,又是满脸的麻了,故叫李二麻了。据说此有与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有莫大的关系。所以德化城的各衙役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做出害及生命之事就可以了。要说此人的兄长李大却是个生性木纳,老实本成之人。

“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啊,你这小乞丐哪来的衣裳,是不是去哪偷的。”那李二麻子见叶吟风身着一身暂新衣裳,不由的疑惑的问道。叶吟风是近日里新来的乞丐,他也知道一点,但这新来的乞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油水可欺榨的。所以李二麻子和叶吟风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撞到我们家李爷,还不快道歉。”那李二麻子身后一泼皮见此,立刻跳了出来,大声喝道。

那童炎虎心呼倒霉,撞别人不好,偏偏撞上这个煞星,他只好拉了拉叶吟风的衣襟,硬着头皮上前给那李二麻子道歉。

李二麻子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转了一圈,道:“今天你李爷心情好,道歉说免了。”

那童炎虎一听大喜。

“不过呢,你们每人必须给本大爷赔偿五十两银子。”那李二麻子话语又一转。

童炎虎露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如同掉落了万丈深渊之中。这一撞就要赔偿五十两银子,他不禁感到后悔,早就知道就不该和叶吟风出来了。

叶吟风则一直平静的望着这工切,好狠的家伙,五十两银那是多少的一笔钱。一丝寒芒渐渐的出现在他的双眸之中,他决定教训一下那烦人的泼皮。

“这,这李爷,您就宽宏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两个吧,您瞧,刚才我也没有怎么撞伤您吧。”童炎虎哀求道。

“小兔崽子,你说是赔银子呢,还是让我这几个弟兄给教训一顿呢。两个,你选一个吧。”那李二麻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小风”童炎虎转向叶吟风,寻求他的建议。

“我来吧”叶吟风将童炎虎拉在身后道。跟着上前一步立在那李二麻了的面前。

“老大,你看,那里有只肥羊。”

那李二麻子见叶吟风上前立在自己面前,大怒正欲开口,却被身后一泼皮扯了一下衣襟,附在他耳边说道。

李二麻了扭头往人群中一看,只见一身着锦衣的十六七岁胖公子悠闲的在人群中逛着,看那穿着,那身形,必是个有货的主。

李二麻子恶狠狠的对叶吟风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先等着,爷呆会再找你们”,说完便吩咐其它几名泼皮向那锦衣胖公子围了过去。

童炎虎见那李二麻没有再找他们麻烦,不觉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叶吟风就要往回走。

而叶吟风却没有动,他沿着那李二麻子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名胖胖的锦衣公子,正是他在陈府后院遇见的那名胖公子。

“小虎,等一下,我们过去看看。”他低声跟童炎虎说了一声。童炎虎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从嘉祭拜完陈老夫子之后,便出了这陈府,他想四外逛逛,感受一下这德化城的民俗风情。他也没有通知陈寿年,只身一个出来了。陈老爷带李从嘉祭拜完自己的老母亲后,安排下人带他去休息,自己和那道士商量着办丧事的事了。

李从嘉一个走在这德化城的大街上,望着人来人往往的大街,形形色色的人群。他还是第一次从皇宫里到如此远的地方,对于这一切,他感觉到很新鲜。以前是从来没有过只有自己一人出来逛过。

他走着走着,顿时感觉气氛有点奇怪,只见周围的人见他走来,都远远的躲开了。他正感纳闷之即,只见一伙人迎了上来,那领头之人为一满脸都是麻子的身材魁伍的大汉,那大汉身后跟着几名流里流气的青壮人。

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并没有要躲避自己一众人的意思,不觉大乐了起来,看起来是刚来到这德化城里的,肯定是哪家的富家公子跑来这游山玩水来了。一定要好好的宰他一顿,他心里美美的想着。

李从嘉疑惑的望着从他身边远远躲开的人们,不觉大感不解,难道他们自己的身了。正在他寻思着,那伙迎面而来的人离他越来越近。他也没有想过侧身回避那伙人。

只见那领头之人也没有避开他,直接撞向了他,李从嘉大惊,顿时一定身子。

却说那李二麻子撞在那名胖公子身上,只觉得如撞在了一团棉花上似的,那胖公子浑身软绵绵,反弹的肚皮将他一下子弹回后退了好几步。

“小子,走路不长眼啊,敢撞你李爷。”李二麻子身后的泼皮跳出来大声叫道。

“明明是你们这位壮士撞到我的,怎么还污蔑说本小生撞的。”李从嘉一听顿时火了,话语脱口而出,差一点说成是了“本王”,然后他又反应过来直接以小生自诩。

“这胖公子要倒霉了,见到这煞星也不知道躲”

“这李二麻子肯定是见这胖公子身着不凡,特意上来敲诈的,人家哪里能躲得了”

“是啊,可怜的胖公子,这回要买个教训了。”

周围的众人见此,便纷纷的议论起来,他们不敢大声的说,都是交头接耳的说着。



第三十二章 太清化太虚(下)

叶吟风见那李二麻子等人找上了这胖公子的麻烦,他便对童炎虎说道:“小虎,走我们上去看看。”

“可是,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那李二麻子现在正好找到肥羊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开溜啊,不让那李二麻了见到我们,又要找我们的麻烦。”童炎虎急急的说道。

“没事,我刚从那陈府出来,见过这名公子,说不定和陈爷有莫大的关系,那李二麻子平日里只能找一些寻常之人的麻烦,那陈老爷他敢惹吗。”叶吟风安慰童炎虎说道。

“可是,”童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叶吟风。

“走吧,没有事,一切有我。”

童炎虎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怎么,撞到本大爷还不想认帐啊,你也不打听打听,你李爷在这德化城是干什么的。”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反驳,顿时双眉倒竖,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显露出来。他身后的几名泼皮也一起上去将李从嘉团团围了起来。

李从嘉久居这皇宫之中,他哪里见过这架势,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了。他不禁的一阵懊悔,早知道就和陈寿年说一声,也会安排几名家丁保护自己啊。这该如何是好,他望了望四周的众人,却没有一个能上来帮他说上一句话,个个如避瘟神般离他远远的。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名壮士,那在下向你赔礼了,可好。”李从嘉无奈,只好先示弱,他心里又不禁的思量着,都说这德化城为德行教化之地,怎么还有这种不讲理的。

“那么这位公子是承认了撞到本大爷了。”李二麻子见那胖公子开口要道歉了,心里不禁的大喜,这下可以狠狠的宰下这只肥羊了。

“在下向这位壮士赔礼道歉。”李从嘉拱手向他说道。

“这道歉说免了,赔礼嘛,要看你有什么诚意了。”李二麻子这时也难得客气起来了,心里却在偷着乐,这下有戏了。

“赔礼,赔什么礼。”李从嘉此时哪里能听得出李二麻子口中的赔礼是什么意思,不禁反问道。

“你说赔什么礼,难道撞到本大爷就这一两句就行啦。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那李二麻子一听,顿时又火了起来,他以为这胖公子是故意装不明白。可他哪里知道这胖公的身份,如果让他知道了,就算再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敲诈到他的头上来啊。

“那这位壮士想要怎么样?”李从嘉这回学聪明了,直接问那李二麻子想要什么。

这回轮到李二麻子犯愣了,他吃不准这位胖公子身上有多少钱,说少了呢自己吃亏,说多了呢怕人家没有,这时一名泼皮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

李二麻子一听完顿时眉开眼笑了,说道:“这样吧,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你撞本大爷这事,就不计较了,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全部给我吧。”说完一双贼眼一直盯在李从嘉身上。

“什么,你们这明明是打劫勒索啊,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勒索,难道就没有王法吗。”李从嘉一听顿时大怒起来,堂堂大唐的六皇子居然被人打劫勒索了,他如何不怒。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痛快点,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吧。”那李二麻子一听,也火了,这胖公子竟然要在这德化城里和他说王法,顿时下了死命令。

“你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要去府衙告你们。”李从嘉大声喝道。

“你去告吧,你可以打听打听,这德化城的府尹和本大爷是什么关系。”李二麻子鄙视的望着他,轻蔑的说道,

“混帐,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本人。”那李从嘉一听大骂道。

“哟,还来脾气了是不。来啊给老子搜他的身子,有多少银子给老子搜出来带走。”李二麻子一声令下,顿时两名泼皮上前去搜李从嘉的身子。

李从嘉何时吃过这样的羞辱,也慌了大叫道:“我没有银子。”

那两名泼皮在他身上摸了半天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摸出来,忙道:“老大他真的没有银子。”

“什么,身上没有银子。”李二麻子一听也愣了,不对呀,凭借自己的眼光应该不会看错人啊,他又不甘心的在李从嘉身上盯了好一会儿。这时他眼前一亮,只见那胖公子身上系有一腰带,精致丝绸而制,那腰扣里别着一发着暗暗光晕的绿玉。

李从嘉见那莽汉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腰带上面,大感不妙,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办。

“快把那胖子身上的腰带解下来。”李二麻子大叫道。

顿时那两名泼皮立马上前来解李从嘉的腰带,他大惊,他哪里肯让这群人拿走自己的腰带,他连忙护着自己的腰带。一时间那两名泼皮没有得手,那李二麻子又叫了两泼皮上去强扭着了他的双手。

只见李从嘉气的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挣扎着身子不断的扭动着。

那李二麻子正得意着,那腰带就要到自己手上了,就在此时一声大喝打断了他。

“住手”

叶吟风和童炎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了他们面前,那李二麻子一看不就是刚才撞了自己的那两小小毛孩吗。

远远围观的众人也愣了,别人躲这煞星都来不及,那两少年怎么又撞上去了呢。

“我说你们两个是给本大爷送银子来的吧”李二麻趾气高昂的说道。

叶吟也看不下去了,只见他上前也不说话一脚踹在那李二麻子的腹下,紧接着那李二麻子就如同坐火箭般“嗖”的一声飞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直摔个狗落爬式。

“好”周围的众人见此发出一声喝采。接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哎哟,我的牙啊,”李二麻子一声惨叫,嘴里的牙掉了几颗,惨叫的声音透着风,让人听起来格滑稽。其他的泼皮见状,扔下那李从嘉纷纷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给本大爷上,往死里打,”李二麻子气极败坏的狂吼道。

那几名泼皮见老大发令了,顿时都向叶吟风扑去,只见叶吟风身影一晃,“砰,砰,砰”几声响起,众人还未看清他是如何动手的,却见那几泼皮都躺在地上了,个个惨叫着,鬼哭狼嚎似的。

“你要叫他们打死我。”叶吟风双目寒光一闪,大步一跨就到了那李二麻子身前,寒声说道。本来他只是想稍稍的教训李二麻子一下就算了,他也听闻这李二麻子平日里欺压乡邻,倒时没有弄出什么人命来,他刚来这德化城不久,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却不料这李二麻子竟然下令要打死他,一丝未有过的戾气从他的心底迸出,直冲他的大脑,不禁杀意大发。

李二麻了一接触到叶吟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不觉的后退了几步,全身直冒着冷汗,想到刚才那一脚,他心还有余悸,连忙陪笑道说道:“唔唔误会,误会。”

叶吟风也中也是一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他强压住心中那按奈不住的杀气,对李二麻子喝道:“滚”。

李二麻子如获大敕,急忙把那几名倒在地面上的泼皮踢了起,一众人相互扶撑着离开了这条大街。

“好”远处围观的众人发出了惊呼声,个个神色飞扬,眉飞色舞的,这名少年可是帮他们出了积压多年的恶气啊。

“这位少侠,承蒙相救,在下李从嘉。”李从嘉见叶吟风打跑了那李二麻子,心里顿时大喜,他连忙上前向他道谢。

童炎虎在一边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叶吟风如此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德化城的恶霸李二麻子及那几个泼皮得给打跑了。待他反应过来时,李二麻子那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啊”他一声惊叫,接着就向叶吟风扑了过去。叶吟见一时还在想着刚才心里莫名生产的戾气之事,却被那童炎虎扑了个正着。

“小风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什么时候教教我行不行”童炎虎一边搂着叶吟风一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说道,那动作使得叶吟风里一阵恶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好不容易挣脱童炎虎,这才注意到这名胖公子和自己说话。

“小事而已,何足挂齿,在下叶风,李公子还是先行离开此处吧,以免那帮恶人会再来。”叶吟风没有将自己的真名说出来,并劝李从嘉先离开。

“谢过叶少侠相救,在下便就离去若公子有事可以来陈府找在下。告辞。”李从嘉一听叶吟风的话,觉得有理,那伙恶人说不一定再次回来寻仇,还是先离开这回陈府为妙。

“那胖子还真是从陈府出来的,小风你说那胖子和那胖道士是什么关系啊。”童炎虎向他问道。

“不谈这个了,我们先回去吧。”叶吟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过多的纠缠,和童炎虎转身离开了这条大街。

在德化城的城西,有一处破土地庙,那土地庙多年失修,风侵雨蚀的,到处可见残垣断壁,庙里中央为一土地公塑像,那土地公塑像早就破损,只剩下了半截身子。那土地公塑像之前的地面上铺了一稻草,一面破烂的棉被。

这就是叶吟风在德化城的暂时的家,他和童炎虎一起在那铁匠铺吃过了中饭和晚饭,便回到了这破烂的土地庙。而那只大黄狗此时却不知道在哪。

叶吟风从怀里拿出了那张薄铜片,就是从叶家废墟中被那大黄狗叼出来的如铜箔一样的薄铜片。自从离开叶家之后他便没有时间研究这个,此时借着柔和的月光他想将这张薄铜片研究一下。

只见薄铜片上有好几百个如蝇头般大小的的字,薄铜片上方写着“太虚心法”四个字,下面有一些此心法的简介。原来这是那老道士给自己《太清诀》心法的更高一级的心法。《太清诀》主要分为:百汇成一气,三气化三清,三清筑三花,三花聚顶时,神魂游太虚。《太清诀》只有到了三花聚顶的心法,后面的心法却没有了。

叶吟风大喜,虽然他才到了这一气的境界,但他隐隐的觉得这《太清诀》后面应该还有心法,却不料那《太清诀》被大火烧了之后便露出了《太虚心法》,可真所谓是太清化太虚。



第三十三章 客现小破庙

德化城,城西的一处小破庙里。

叶吟风发现那《太虚心诀》里有一篇剑诀,名为“太虚剑诀”,这剑诀才是这《太虚心诀》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可惜叶吟风现在手中没有一把剑,不然他便会按照那剑诀上的口诀开始修炼。他决定明天一早前往童铁匠处,看能否帮他打造一把适手的剑。

月光如水,从那破庙房顶的破窟窿里射而下,叶吟风借助月光仔细的读了一遍那剑诀,这时,他那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一种莫名的心悸从他的心底蔓延,一阵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直冷得他打了个寒颤。

叶吟风无法将自已的心平静下来,他走出了那破庙。抬头望向寂静的夜空,只见天边密布着阵阵乌云,朝德化城的天空慢慢涌来。刺骨的寒风刮起,洒满银色月光的静夜开始慢慢的变暗了。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有两人飞快的向这破庙处奔来。

叶吟风双眼一凝,转身进了破庙,这两人不会要来这破庙吧。叶吟风只听见那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其中一人脚步沉稳而有力,另一人脚步轻盈却不乏力道,明显是两名高手。容不得他有多想,那两人的脚步已到了那破庙门口。

叶吟风一个纵身,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那破庙的的横梁之上,并卧躺在横梁上,立刻屏蔽住了全身的气息。

“嘎吱”一声,两人推门进入了这破庙之中。

“这鬼天气,今晚要下雪了,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一个宏厚的声音响起。

“这天气下不下雪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我等武修之人来说并没有多大这差别。”另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

“唉,我真的不想来这里,主要是我不想面对童大哥。”那个宏厚的声音说道。

“我也何尝不是呢,如果真的落实了童大哥就是宗里的叛徒,你会怎么办。”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那宏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怅然。

叶吟风卧躺在破庙里的横梁之上,全身屏蔽着气息,一动也不能动,他只听见那两人的对话及在这破庙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的呼吸绵绵而又细长,那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叶吟风心里也在寻量着,这两人是什么人,他们口中说的童大哥又是什么人,难道会是那童铁匠童大叔吗。他很想探出头去看看这二人的外貌,但又怕他们发现。一直这样没有动,两只耳朵仔细的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咦,这里好像有人住。”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诧异的说了一声。

“这种地方哪有什么人,如果有人不被冻死才怪。”那宏厚的声音之人显然是不赞同。

“你自己去摸摸那稻草的破棉被,还有一丝丝温热。显然是有人在这里睡过,而且可能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出去了。”另外一人说道。

叶吟风心中一惊,好精明的一个人。他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他不确定这两人来这破庙里又何目的,也不确定这两人心性如何。如果是大奸大恶之人,发现了自己难免会对自己心存恶意。

“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难道不住客栈吗。”那宏厚声音之人问道。

“算了,我们还是住客栈吧,这里明显有人在这住,也不知是何人,会住这破烂的土地庙。”

“童大哥真的叛徒吗,虽然他隐居由此十多年,以一名铁匠的身份呆在这德化城,我们真的要把他带回宗里吗。”那宏厚声音之人怅然的问道。

叶吟风一听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说要去住客栈,不禁大喜。不料听到另一人的话语,不觉大吃一惊,屏蔽的气息突然有一丝流露出来。他心中一紧,赶紧再次屏蔽住自己的气息。

“谁?”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发现了他流露出的那一丝气息,顿时大喝一声。

叶吟风不觉苦笑一声,知道还是被声音不温不火之人发现了,便不再隐藏自己,从那横梁之上跳了下来。

德化城内,城中大街,听雨楼内。

“哎哟,哎哟,你轻点,又把老子弄痛了”一阵阵呻吟的痛叫声从那听雨楼的一小雅间里传来。

只见李二麻子躺在一轻纱幔布的床上,他赤着上身,那雅间里四周放置了暖炉,使得整个雅间里暖如春日。一绿衫白纱年约二八的女人正在他那厚厚的肚皮之上用纤手摩擦着。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那李二麻子的肚皮上传来。

“***,那小子迟早要落到老子手上。”他嘴里喃喃的叫着,一想到那煞神,他又不觉得的打了个寒颤。

“李爷,您今天是咋得了,弄成这一身伤回来,在这德化城还有谁有那么大的狗胆能将您伤成这样。”那女子一面抚摸着李二麻子的肚皮,一面娇娇的问道,那涂满胭脂水粉的脸孔却难掩她那一丝沧桑的憔悴。

此女子为听雨楼的名妓,名为春红。李二麻子是她的熟客。这时李二麻子却带着一身的伤来到了听雨楼,她不禁的觉得奇怪。

一听那春红问起,李二麻子不由怒了,他一把抓住那春红的纤手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今个你把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多赏你几锭银子,不然的话,嘿嘿。”

那春红听到他的话语,心里不由的一颤,她起身解开自己身上的绿衫,只留下一副艳红无比的红肚兜。她轻轻的爬上了床,在李二麻子旁边坐着,挺直了胸脯。

李二麻子只见眼前一片雪白。他双眼冒着绿光,欣赏着这眼前的景色。他再也不管全身的痛疼,立刻起身,一把将那春红推倒在了床上。

这时,一阵寒风突然吹了进来,李二麻子不觉得打了个激棱,整个雅间的温度立刻降了下来。他抬起了头,却看见春红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脸色因惊恐变得苍白起来。

李二麻子扭着一看,却见自己的身后,那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人,黑衣包裹着身子,脸上蒙着黑布,一黑色头套罩着整个头。只露出两只发出瘆人目光的眼睛。

“你,你,你是谁。”李二麻子惊恐的问道,他全身的欲之火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一个犹如地狱般出现的声间响起,听到这声音,李二麻子如掉进了寒冷的冰窖之中,使得他全身不住的打着抖索。而春红则牙齿不住的“咯咯咯”的作响。

“你,你要问什么。”本来掉了同颗牙咬字不清的李二麻子,此时吓得更是吐字不清了。

只见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来,摆在李二麻子面前,他一看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上是一十五六岁少年,俊秀的面容,如剑的双眉下嵌着着一双黑如点漆的双眼。

是他,李二麻子记得那画上之少年,那画上之人正是今天踹他一脚的那少年。

“这人你认识不?”那人冷冷的看着李二麻子,问道。

李二麻子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想说出来,但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用点头来告诉他表达他的意思。

不到一刻钟之后,那名黑衣人从那听雨楼的小雅间里如鬼魅般的消失了,如同从来就没有来过似的。李二麻子长吁了一口气,那种如地狱般的压抑也消失了,他顿时没有了欲之火,将身旁的春红一把推到了一边。他起身下了床,也不顾那女子,直接走出了听雨楼。

叶吟风落地后打量着进入破庙的那两人,只见一人身高七尺,体型魁伍,浓眉之下的大眼透出一道道精光,一副国字脸突显出那彪悍的气质,此人身着一灰色长衫年约三旬。叶吟风觉得此人就是那发出宏厚声音之人。

而另一人则一袭青衫,一副书生打扮,全身透出一股儒雅气质。那人手负背后,一双深邃的星目不时的闪烁着精光,一副俊美的面庞却泛出一丝丝沧桑的韵味,从此人的外表无法看出他的年龄。此人就是那发出那不温不火声音之人。

叶吟风警惕的望着这两人,此两人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举止间透出一股浩然的正气,显然并非什么恶人,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那两人也在打量着叶吟风,心里也在暗暗吃惊,没有想到他们进入这破庙中好一会儿却完全没有发现,直到那少年无意的泄漏一丝气息才发现,可见这少年也绝非一平凡之人。好一位俊秀的少年,精致面容上嵌着一对黑如点漆的星目,两条剑眉斜飞入鬓中。

“这位小兄弟,我等兄弟二人无意闯入贵地,请见谅。”那书生模样之人抱拳向叶吟风说道。而另外一汉子见此人对他如此的客气,不由的哼了一声,但也没有发话。

“不知二位来此有何指教?”叶吟风也客气的说道,但他全布满了真气,随时防备那二人发难。

那书生打扮之人明显感觉到了叶吟见的戒备,他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胡乱生事之人,但他依稀觉得奇怪的是这少年似乎并不害怕他们,而这少年身上的穿着,显然没有必要住在这破庙之中。他哪里知道叶吟风这一身的衣服是陈府陈老爷赏赐的。

“我兄弟二人是误入此地,如打扰了小兄弟,那我兄弟二人便离去。”那书生打算离开这破庙。

“大哥,眼这小子啰唆干吗,赶紧走吧。”另外那汉子似乎不耐烦了,催促那书生说道,他又转身对叶吟风说道:“小子跟你打听个人,你们德化城是不是有一位打铁的童铁匠。”

“不错。”叶吟风知道这两人早已打听好了一切,显然想试探一下他,如果他回答其它的,那么就会被这二人误会,只有如实回答。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显然这少年是德化本地之人。那书生对叶吟风说了一声告辞,便带着那名汉子走出了破庙。

叶吟风望着离去的两人,这两人今晚似乎并不想去找童大叔。待那两人消失在寒风凛冽的夜空片刻之后,叶吟风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那漫漫的夜空中。



第三十四章 风雪寒如刀

凛冽的寒风吹拂在整个德化城,颗颗雪粒从那夜空之上的乌云中滚滚而落,越来越密集了,不一会颗颗雪粒变成了片片的鹅毛大雪,一片片的在那寒风起舞飞扬,德化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此时的德化城非常的宁静,片片雪花飞扬在城中的上空,如同无数个精灵在在那夜空之中翩翩起舞,一片一片,纷纷扬扬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降下的鹅毛大雪,更没有感觉到这大雪中带着几丝肃杀的氛围。

叶吟风从破庙里出来时,天空已降下片片的鹅毛大雪。这鬼天气,他心里不禁的暗骂了一句,但对于他来说,由于修炼了《太清诀》,气温早已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他一提全身的真气,他已到了《太清诀》中提到的一气境,全身的真气此时充盈有余。真气如化作一股股气流充斥丰他的全身,一股股暖流顿时滋润着他全身。

雪花飘扬,片片雪花落在叶吟风的双肩之上,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从那破庙到童铁匠的铺子比较远,常大约要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而叶吟风全身真气灌充着双脚,在路面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飞快的向童铁匠的铺子奔去。

当他穿过一处街道时,顿时停住了脚步,四周静的可怕,那错落的房屋,寂静的街道,如同那等待猎物入口的猛兽,似得叶吟风不能再继续往前走去。一股浓烈的杀气锁定住了他,他双眼不由的一凝,好浓烈的杀气,这股杀气就是与在叶家覆来的那晚来的第二批黑衣人所发出的来的杀气很像。

叶吟风不由得全身布满真气,静静的卓立在街面之上,他可以确定那股杀气的主人就是在这错落的房屋之中。但他不能确定对方来了几人,他没有动,似乎那名潜伏在暗处的杀手也没有动,似乎在等待一个能给他致命一击的时机,彼此都静静的在等待。

雪越下越大,叶吟风的双肩上落满了白雪,他的鼻子上,眉毛上有化作了一幕幕的水汽,他并没有刻意的用真气去化解那飞扬在他身旁的雪花。一片雪花飞下,降落在了他的眼前,阻挡了他眼前的视线。

蓦然间,一股刺天的杀气迸出,一道耀人的光芒卷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向叶吟风射去。只见一黑衣人从那错落的房屋之中跃起,化作一道黑影夹杂着一道寒光向他扑去。片刻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身前,那道寒光直接向他的胸前刺去。

好诡异的杀局,好精准的杀机。

容不得叶吟风有多想,那道刺骨的杀气顿时锁定在他的胸前,却见叶吟风身子一侧,双掌灌满真气向那黑影拍去,来不及躲过那道寒光,只能先避开心脏的位置。

那寒光一闪,并没有刺进叶吟风的胸前,却从他的肩上滑了过去,那黑影的身形一晃,如同幽灵般避开了叶的双掌,与他错身而过。叶吟风只觉得左肩上传来一阵巨痛,那黑衣人的寒光划破了他肩上的衣服,一丝鲜红的血顿时流出。

叶吟风双掌没有拍中那黑衣人,他身形立刻一滑,飘落在两丈之外,也顾不了左肩上传来的撕心的巨痛。没有想到自己连那黑衣人一招都挡不住,一股挫败感由然而生。

那黑衣人卓立在风雪之中,手握一把匕首,全身黑布包着,只露出两只发出瘆人光芒的眼睛。那人双眼里露出一丝玩味的眼神,卷一团雪花又向叶吟风冲去。

不好,叶吟风心中暗呼不妙,他左肩上的刺痛开始一阵阵麻麻的感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和那把划过他肩上的匕首有关,难道那把匕首上有毒,叶吟风心里一惊。他的神色无比的凝重起来,硬拼是不是行的,看起来只有先逃了。他一面将自己身上的太清真气运行几个周天,当太清真气流到他左肩上的伤口时,那种麻的感觉顿时减少了,但还没有完全消失。

那黑衣人卷起团团雪花向叶吟风冲去,黑影带着团团雪花滚滚而至,那道寒光隐藏在那团团雪花之中,瞬间便到了叶吟风的身前。

同样的杀气,同样的身着打扮,难道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组织刺天盟吗,叶吟风心里寻量着,一边躲避着那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后退。叶吟风身形几个起落,在那雪花纷飞的街面之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飘逸之感。

那黑衣人气势陡增,团团雪花炸了开来,变成一支支晶莹逷透的利哭往叶吟风身上刺去,静寂的街面之上响起急促的刺空之声。

叶吟风大惊,也顾不得太多了,真气加速运行,转身急速朝前方逃去。那破空的被雪花化作的利器发出“嗞嗞”的声响,激射而出,砰砰几声,刺在了叶吟风的后背之上。使得他一个趰趄几乎摔倒,他全身的真气顿时混乱起来。他只好强忍着后背传来的巨痛,加速向街面上飞奔而逃。

叶吟风的身形飞快的穿梭在这大街小巷中,那黑衣人如附骨之蛆一直紧跟其后,不急不忙,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只见两个人影卷一片片雪花飞快的穿梭着。那一阵阵的麻痛从叶吟风的左肩上传来,使得他大脑不由的一阵晕晕的感觉。

无论叶吟风怎么努力,却也甩不掉他身后的黑衣人,心里不禁的叫急,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压制不住那毒素的发作。他脑海里飞快的寻思着,难道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他不甘心。一种难愤慨直涌心头,他不甘心就此束手被杀。

他一面飞快的狂奔,一面不时的往身后的黑衣瞅了瞅,那黑衣人双眼里露出一丝不屑和玩味的眼神,好像此刻的叶吟风就是他口中的猎物,并不急着下口。

叶吟风见那黑衣人不急不徐的粘在他身后,不觉得放慢了脚步,再这样全力奔逃,尽早会被那毒素蔓延至全身,他一面用太清真气全力的压制那毒素,一面思索着逃生的对策。

这时,他想起那《太虚心诀》里面的剑诀,虚无之剑,以虚无为掩饰,对敌时可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现在手在无剑也是没有办法施展,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剑只不过是人体延伸的一部分,手中之剑也等于人体的另外一利器。

叶吟风却见街面之上一棵小树下有一枯枝,几乎被皑皑白雪掩盖了,露出了一小截。他转身飞快的拾起那枯枝,一根两尺多长的枯枝,似乎是刚掉落下来的,干枯而又坚硬。他手握这枯枝内力一吐,轻轻一舞。拼了,叶吟风也顾不了什么了,逃又逃不了,还不如搏死一拼,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叶吟风手握枯枝,迎着风雪卓立于街面之上。

那黑衣人见他停了下来,随即也停了下来,与叶吟风遥遥相对。

“怎么不逃了,你以为就凭你手中这枯枝就能救你一命吗,可笑。”那黑衣人一扬手中的寒光,发出一阵如地狱般冰冷的嘶哑的声间。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吟风双眼微微一缩,沉着的回答道。他将全身的太清真气都注入了这枯枝之中。顿时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枯枝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似乎可以划破那寒风舞雪的夜空。天地之间一种微妙气息顿时朝他全身如潮水般涌入。

叶吟风全身爆发出一股自信的气势,他相信就仅凭这枯枝他也可以与那黑衣拼上一拼。

那黑衣人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此时的叶吟风完全成了另外一人似的,飘逸的身形,全身挺直如利剑般迎风而立,雪花在他身边一丈之内全部化为了虚有。叶吟风如融入了这风雪交加的夜空之中,化为了虚无的利剑,

一股莫名的烦躁突涌这黑衣人的心头,他轻喝一声,身形如射出的长箭向叶吟风冲去,他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芒直指叶吟风的咽喉。

叶吟风身形一晃,手中的枯枝化作漫天的虚影迎上了那道寒芒,风雪在他们四周爆起,化作了一道道白汽。

那黑衣人双眸里突爆精光,叶吟风手中的枯枝化作漫天的虚影仿佛一道道无形的利剑,向他罩去。黑衣人一惊,寒芒斩向了那枯枝化作的漫天虚影。

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化作的寒芒被叶吟风清晰的看在眼里,那寒芒的轨迹,转向,以及下个落点,都被叶吟风清晰的感受到了。

却见叶吟风手中的枯枝一闪,漫天的虚影顿时消失了。那黑衣人见状,匕首一转刺向了叶吟风的胸前,却见叶吟风诡异一笑。

只见叶吟风伸出了左手闪电般抓住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叶吟风的左掌立刻被那匕首的锋刃划破,鲜血直淋,滴落在那地面上的白雪之上,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那黑衣人一惊,想抽出匕首,却见这虚空中出现一点黑芒,带着呼啸的气势向他的咽喉刺去。他立刻想要后退,手中的匕首却被叶吟风死死的抓住,就在这刹那间,他要试图躲开这刺向咽喉的黑芒却怎么也躲不,全身仿佛被这黑芒的气息锁定住般。

那黑衣人伸开匕首,右手化作大掌拍向了叶吟风。

那枯枝化作的寒芒在那黑衣人的瞳孔里越来越大,黑衣人双眼里顿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有悔恨,不甘各种情感夹杂在一起。他嘴里不甘的怒吼着,右掌也快速的拍在了叶吟风的胸前。

“咔嚓”一声,

黑衣人的咽喉上传来了阵巨痛,他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喉骨碎了,那种巨痛立刻吞噬了他的意志,渐渐的,那黑衣人双眼模糊了,他的意志开始消失了,身体轰然倒下,他的双眼睁的大大的,不甘,悔恨充斥在他双眼里。



第三十五章 我是你师兄

陈府,一客房中,李逍遥正坐在木床之中打坐,猛然间,他睁开了双目,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眼中射出。他身形一晃,出了那客房,来到陈府的院落之中。他身形化作一只大鹏从地面掠起,不应该说是一只大鸵鸟。他越过陈府的围墙,消失的漫漫的雪夜之中。

德化城里,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一间收拾干净整洁的客房里,两名客人正在暗暗的烛光之中轻轻交谈着,其中一名身着青衫,书生打扮的男子突然间停止了交谈,他皱了皱眉头,另一名身着灰衫的汉子双眼里透出道道精光,他与那青衫书生相视了一下,面色突然的大变。二人推开了客房旁的木窗,双双纵身从窗子跃出,轻轻的落在了街面之上。二人立在街面之上,神色凝重的静听了一会,立刻展开身形一掠,在街面上几个起落,消失在风雪之中。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皑皑白雪的地面,却没有留下那两人的任何脚印。

“砰”的一声,

那黑衣人的右掌拍在了叶吟风的左胸之上,他手中的枯枝在没入那黑衣人的咽喉之后化作截截碎枝。叶吟风左胸上传阵阵撕裂的痛疼,那黑衣人掌上的内力肆意的在他体内摧残着他的六脏五腑,他只觉得一股浓腥的血迹从他的口中吐出。

叶吟风被那黑衣人的掌力拍出去了好几丈远,他一连倒飞好几个跟头才扑到在地。他全身如散架了般,无力的卧倒在积雪之上,看着那黑衣人的身子缓缓倒地。

一侥幸的拼搏让他先得了最佳的时机,想到刚才那一幕,他不禁的打了几个寒颤。如果不是那黑衣人轻敌的心态,肯怕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他无力的翻了个身子,仰躺着,左肩和左掌上一阵带有麻麻的刺痛,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体内那肆意流窜的那黑衣人的内力一直摧残着他体内的五脏六腑。

一丝丝困意开始侵噬着他的大脑,难道真的要死了吗,那黑衣人临死的那一掌,几乎用尽了全力,他无法感觉到他的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了。叶吟风不甘心就此放弃,一股强烈的求生**充斥着他的大脑。

而他体内的太清真气仿佛知道了他的现状,自行的加速了运行,在他体内一个个周天的反复运行着。而他却完全不知道,他的呼吸开始减弱。

叶吟风仰躺在雪地之上,望着夜空中飘下的片片雪花,那片片雪花开始慢慢汇积。叶吟风仿佛看见了那雪花成了他的妹妹叶如烟那灿烂天真的笑脸,似乎在向他轻轻的呼喊着:“哥哥,哥哥,”

叶吟风艰难的伸出手似乎想抚摸妹妹的笑脸,却又无力的垂下了下来,一会儿叶如烟的笑脸消失,又开始汇集成了他父亲那慈祥的笑脸,似乎也在呼喊着他,他的神识开始模糊了起来,他又看见母亲的祥和的面容,和三叔叶然充满沧桑的面容,雪花一会儿又化成了那邋遢老道士的面容。

难道真要死了吗,叶吟风仅存最后的一丝清醒的神识,默默的低喃道,以前小时候听有人说过,快要死去的人都会看见已故的亲人。两滴泪痕划过他的面颊,他试图再次睁大双眼,想再次看看那雪花幻化而成的他亲人的面容,但他的眼皮如千钧重,慢慢闭合了。他的神识开始消散了,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风越刮越大,漫天飞舞的雪花更浓了,失去知觉的叶吟风身上落满了雪花,远远望去如同一堆积而成白雪,街上的白雪越积越厚了。

两条人影卷着风雪飞奔而来,离失去知觉的叶吟风不远处停了下来。

“咦,大哥,这不是那破庙里的少年吗。”那灰衫汉子踏着白雪发出“吱吱”的声响,来到了叶吟风的身旁,他对另外那名青衫书生说道。

“那边还有一人。”那名青衫书生发现离失去知觉的叶吟风三四丈之外还躺着一名黑衣人,他走上前仔细的打量了那名卧躺在雪地里的黑衣人,发现那黑衣人双眼睁的大大的,早已气绝而亡。

顺着那黑衣人的双眼往下看,青衫书生双眼陡然间微微一的缩,只见那黑衣人的咽喉之处插着一小截枯枝。鲜红的血液顺着那枯枝流下,渗进了这雪地之中,一片刺眼的鲜红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仅凭一截枯枝就要了这名黑衣人的性命,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做到。他看着那浸满血迹的黑衣人身上的黑衣,只见那黑衣人的胸前有两个勉强可识的字“刺天”。

青衫书生双眼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微微的吸了一口凉气,刺天盟的杀手,那名少年又是什么人。难道是这名少年用这截枯枝将那名杀手杀了。如要这样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种猜测突现了他的脑海中,应该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不禁的对这躺在雪地里未知生死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也佩服这少年的胆量及机智。

“大哥,这少年没有死,心脉还有跳动。”那灰衫汉子探了探叶吟风的鼻息,又用手探了探他的胸口之上,大声的对那名青衫书说道,“只不过这少年呼吸甚微,可能凶多吉少。”

那青衫书生听到,立刻走到叶吟风身边,将失去知觉的他扶了起来。只见这少年左肩及右手上都还在流着血,血迹开始有慢慢变黑的迹象。却又完全没有变黑,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压制住。

“看起来这少年中毒了,而且断了两根肋骨,明显又受了很重的内伤。”青衫书生吩咐那名灰衫汉子将叶吟风扶正,双掌轻按他的后背心。一股雄厚的内力朝叶吟风的身体里输去。那青衫书生双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他输进去的内力似乎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排斥着。他不由的加大了输送的内力,却依然如此。

而此时失去知觉的叶吟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对他身体里,及那两名人的到完全不知道。

“奇怪,这名少年的内功心法很是奇怪。”那名青衫书生喃喃道。

“大哥,怎么了,这少年真的没有救了吗。”正扶着叶吟风的那名灰衫汉子急急的问道。

那青衫书生正欲回答,

此时一声长啸之声,响彻在这风雪飞扬的夜空中,由远至近,片刻间来到了叶吟风身处的街面之中。

那青衫书生及灰衣汉子神色一凝,暗呼不好,难道是刺天盟的其它的杀手来了。听那长啸之声,显然一内力深厚之人。他们全身戒备着,望着那长啸之人的到来。

借着雪地的白色光芒,他们只见一肥胖的身影,卷着漫天的雪花从天而将,落在了离他们不远处。只见一名年约十四岁左右,身着一宽大的道袍的胖道士,那胖道士冷冷的望着他们,全身的道袍陡然间鼓起,如一巨型的气球般。那胖道士望了望他们扶着的失去知觉的叶吟风,脸色微微的一变,一双本来就是的双眼眯了起来,眼中射出了一道道凌厉的寒光。

“你先照顾下这少年,我去会会这胖道士,我怀疑这胖道士是刺天盟的人假扮的,毕竟这刺天盟的杀手神出鬼没的,我们不得不防。”那青衫书生低声对灰衣汉子说道。

“嗯,你自己小心点,这胖道士不简单,真的要打起来恐怕我都不是他对手。”那灰衣汉子颉首道。

李逍遥静静的望着那名灰衣汉子扶着叶吟风,心里也暗暗的叫急,他心里寻量个要用什么好的办法将叶吟风救下。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那灰衣汉子及青衣书生身后三四丈外有一黑衣人躺着,似乎要被这皑皑的白雪全部掩盖住了。

那青衫书生向前跨了几步,全身布满了真气,绷紧了神经,他上前正欲向那胖道询问。

却见那胖道士身形一窜,身体化作一旋螺向他扑去。只见漫天的雪花在那胖道士四周旋转着,化作一幕幕雪墙。那胖道士爆起一股宏厚的气势将他笼罩住。

好惊人的内力,青衫书生心里赞叹了一声。同时也将自己的气势爆发到了极致,向那胖道士迎去。

高手,那人的修为明显不在自己之下,李逍遥不觉得心里一沉。看起来要救下那小子还要花翻功夫,他心里寻量着。

青衫书生全身的气势爆发开来,一股浓厚的气息那李逍遥撞去,空中飞舞的雪花顿时被那相撞的气息激起,立刻化作了片片水雾。

“轰”的一声巨响,两个身影相撞在了一起,激起的阵阵劲风将空中顠落的雪花化作点点白光向四周飞射而去。

“高手,”两人心里同时惊呼一声,立刻开分了身影。

李逍遥双手飞快的在胸前结着各种结印,更加凌厉的气势开始蔓延开来,片片雪花在胸前变成了晶莹逷透的利剑,气势越来越大,只见他涨红了面容,气势已经聚集到了极致。

他大吼一声,双手在胸前轻划一圈,那双手掐起的结印里,无数的雪花化作晶莹逷透的利剑朝青衫书生咆哮而去。

“道家的大周天玄功。”青衫书生一愣,惊呼道,“这位道长请住手。”

李逍遥听到那青衫书生的惊喊声,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支支由雪花化作的利剑朝那青衫书生咆哮着射去,青衫书生要躲避却也来不及了,就算他躲开了,他后面还有昏迷中的那少年。

青衫书生一咬牙,他浑身突然的布起了一道道白色的幕墙。那白色幕墙冲天而起,白光闪烁,在这风雪飞舞的夜空显得格外刺眼。

“昊天宗的浩然真气。”李逍遥见状也吃了一惊。

“轰隆”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之后,

只见那青衫书生身狼狈,那白色幕墙已支离破碎,一袭青衫被撕裂了好几外。他只觉得喉口一热,几乎就要将那突涌而上的鲜血吐了出来,他全身的白光却黯淡了不少。

李逍遥身形晃了晃稳住了身子,并无大碍。他心里不禁的暗暗叫苦,没有想到这名青衫书生竟然是昊天宗的人。这下梁子可结大了,他心里不由的暗骂道。

“咳,咳,”正在李逍遥不知道怎么办时,只听见一阵咳嗽声传来。却见身的那灰衣汉子的怀里的叶吟风醒了,他不顾其他两人连忙向叶吟风走去。

当叶吟风正处于一片的黑茫之中,一阵阵的巨响将他从黑茫之中拉了出来,他睁开了双眼,只见一胖胖的还带有一些稚气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那胖胖的脸庞里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的神色。叶吟风虽然是第二次见这胖道士,但他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亲切之感。

“胖道士,你来了。”叶吟风嘴里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李逍遥一听,气得直翻白眼叫道:“什么胖道士,我是你师兄。”



第三十六章 昊天三护法

叶吟风听到李逍遥如此说不觉好笑,这时一阵痛疼再次撕裂着他的身体,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李逍遥见晕过去的叶吟风,顿时手足无措。

“这位道长,怎么称呼。”那灰衣汉子见他怀中的少年与那胖道士相识,便放下了心。他没有想到连这青衫书都没有抵挡住这胖道士的攻击,对这才十三四岁的胖道士产生了敬佩之心,他转向李逍遥问道。

“本仙道名李逍遥,道号逍遥子,刚才也是救人心切,多有得罪。”李逍遥见这名灰衣汉子如此客气也放低了姿态。

“逍遥道长好深厚的内力,不知师门出自何处。”青衫书生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对这名胖道士也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无门无派,家师也是山野之人而已。”李逍遥显然并不想让此二人知道自己的师门,便随便敷衍了一句。

“在下文沧海,这位是在下一义弟龙沧浩。”青衫书生见李逍遥没有报出师门,却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他向李逍遥介绍着自己和那名灰衣汉子。

“久仰,久仰。”李逍遥一面向他二人稽首行礼,一面心里暗暗吃惊,此二人原来是昊天宗的两名护法,李逍遥对此二人的大名也有耳闻。我滴个乖乖,没有想到如此厉害的人都被自己碰上了,而且还和那文沧海打了一架,不过他心里也暗暗得意起来,貌似传说中的昊天宗护法也不怎么样嘛。

那青衫书生文沧海见李逍遥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不觉得有些怅然,没有想到这小道士如此深厚的内力,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布出那“浩然天刚罩”的话,自己可能会重伤。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他长叹着。随即他又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二位,能否将我师弟交给本道。”李逍遥见那文沧海露出的怅然这色,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尴尬的笑了笑,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到了叶吟风的身上。

“也罢,道长居住何处,我兄弟二们先护送你们一段吧。”文沧海建议道。

“那再好不过了,多谢二位侠义相助。”李逍遥见文沧海二会护送他回到陈府,不由的大喜,他又问了文,龙二人事情发生的经过。才知道原来叶吟风是被刺天盟的人所伤,而那名刺天盟的杀似乎正是被叶吟风所杀。

那文沧海也向李逍遥寻问了,为什么刺天盟的杀手会来杀叶吟风,关于这点李逍遥也并不清楚。唯一解释的是这次刺天盟对叶吟风的刺杀是受他人之托,具体受何人之托李逍遥也说不上来。他还有很多疑问,一切只有等叶吟风醒来之后才会水落山出。

李逍遥走到那黑衣人的尸首旁,一脚将那黑衣人的尸首踢飞起几丈远,这才解气。接着他又拾起那黑衣人遗留下的匕首,才招呼文沧海二人背负着叶吟风向陈府走去。

狂风乱刮,飞舞的雪花更大了,一阵狂风卷起了地面之上的白雪,朝那黑衣人的尸首涌去,片刻间将那黑衣人的尸首掩盖了,从远处望去只是小雪花堆积的雪堆而已。街面上的血迹已经被那皑皑白雪掩盖了,没有任何痕迹了。

文,龙二人将李逍遥送至到陈府,龙沧浩将背上的叶吟风交到给了李逍遥,便告辞离去了。李逍遥将叶吟风扛在了肩上,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在那风雪中逐渐消失。

“玉掌沧海龙擎天”,一声低吟从他的口出吐出,这昊天宗文沧海,龙沧浩两位护法来到这偏避的德化城又在做什么,一堆堆的疑问涌入李逍遥的大脑中。玉掌沧海指得是文沧海,一双修长的玉掌,如沧海般的浩瀚,据说那文沧海一双手掌可以托起一片江山。而那龙擎天是指龙沧浩,一身浩然正气诀早已炼到了极致,一双铁拳如擎天般存在,可撼天动地。

他拍了拍肩上的叶吟风,苦笑一下,他哪里会不明白,这文沧海似乎并没有用全力。他只不过仓促中接下了他的那一招,而且还保护着他身后受伤的叶吟风。如果真的要死拼的话,自己未必是那文沧海的对手,还有一虎视眈眈的龙沧浩。

他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人,有着“锤舞山河天地动”美誉的昊天宗另一名护法,童沧泰。这童沧泰一手“疯魔锤法”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铁锤一舞,有着破山裂河之气势,顿时山河天地都失色。此人也是昊天宗最为器重的护法。

文沧海,童沧泰,龙沧浩三人互为视如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三人同为昊天宗的护法。只是这童沧泰的武学天赋比其他二人更高一些,所三人之中,他的修为最高。只不过就在这童沧泰如日中天时,却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昊天宗,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所为何事而离开昊天宗的。江湖上也有各种传言,有的说他们三人不和,有的说那童沧泰因为未能娶到昊天宗宗主的女儿而愤然离开。难道他们是为了那个人来到这德化城。不过对于那神秘的昊天宗,江湖却根本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

李逍遥不再去想这些了,毕竟叶吟风还昏迷不醒,还是先救人要紧。他扛着叶吟风并没有走陈府院落的正门,而是在一偏避的围墙处停了下来。只见他扛着一个人纵身一跃,轻轻的飞上了围墙,他双脚在墙头上一点,如苍鹰般掠起。身形立刻消失在陈府的院落之中。

却说文沧海,龙沧浩二人并没有回到那客栈,他们只不过随意的迎着风雪在大街之上行走着,狂风卷着雪花胡乱的吹拂在他们身边。

“大哥,你说这少年到底是谁,竟然为被刺天盟的人追杀,还有那小胖道士,内力如此的深厚,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两人。”龙沧浩迎着风雪向文沧海问道。

“我在想,那少年仅凭一截枯枝就要了那杀手的命,虽然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没有一定的内功底子是不可能完成的。此少年好可怕的心智及修为。”文沧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叹息道。

“这又有什么,一截枯枝刺穿人的喉骨也没有什么,江湖上大把的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龙沧浩不以为然的说道。

“如果是内力达到了内劲后期的人,是可以做到,你发现没,那名刺天盟的杀手修为已经到了内劲境的颠峰期,只差一丝就可以踏入先天境了。而那名少年似乎内力似刚达到内劲初期,如此的差距,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吗。”文沧海分析道。

龙沧浩一阵沉默,没有发话,他是第一个检查了叶吟风的身体,左手明显是抓住了那黑衣杀手的匕首,左胸也是被那杀手弃匕首而伸掌拍中。只是他不明白,那少年手中的那截枯枝是如何刺进那杀手的喉骨之中的。如果把这名少年换作自己,自己真的能做到吗?显然是不可能,想到刚才文沧海的那一番话,他心里也不由得佩服起了那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

“那名小胖道士呢,内力明显不在你我之下,道家也没有听说有这么一号人啊。”他又向文沧海问起了李逍遥。

“那胖道士年纪应该不足十五,如此惊人的内力,实属世上罕见,而他所用的为道家正宗内功心法大周天玄功,除了苍穹门有道家的高人,我想不出来哪还有这样的高人能培养出如此出色的人来。或许正如他所说,他的师父为山野之人也不一定。当今武林中,也有一些奇世高人淡泊名利,隐于山野之中,这些也极有可能。”文沧海沉思了一会,解释道。

接着他又说道:“现天下纷争,也有一部分奇能异士出山,希望以他们的绵薄之力能够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这些都有可能的。”

龙沧浩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感受着那狂风狠狠的刮在自己身上,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没有刻意的运功去抵挡这股寒意,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这寒意四射的风雪之中。

“听说宗里钦点了两人为帝子,宗里的选择有用么。”他徐徐的向文沧海问道。

“这些都不是你我可以考虑的,宗里有宗里的想法,我们只要按照宗主的旨意行事就行了。”文沧海神情一凝,缓缓说道。

龙沧浩还想说什么,这时一阵“当当当”的铁锤敲打之声传进了他们的耳中。

文沧海双眼微微的一凝,面色突然的变了,他拉龙沧浩急急的说道:“快走”

他们身形一晃,大街上只留下他们身形晃动的残影,他们向那铁锤敲打之声掠去,街面之上的空中掠过两条身影,卷起的雪花四处飞射。

“当当当”的响声越来越清晰了,他们寻着那响声飞奔而去。

铁锤敲打的声响越来越大了,他们心中一喜,快到了。

当他们越过一处平房区时,停了下来,只见前方街道旁有一低瓦破落的房屋。那房屋上的破瓦之上早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当当”的声音从那房屋里传出,文,龙二人相视一笑。缓步向那座房屋走去,只见那屋里闪烁着在那风雪中摇摇欲灭的暗淡的烛光,里面摆满了一些打置好的铁具,原来此屋为一铁匠铺。那铁匠铺里一个身影抡起一柄幽黑的大铁锤,敲击在一赤红的铁块之上,那铁块立即火星四射。那人赤着上身,透过那昏暗的烛光可见那人结实有力的胳膊。随着抡起的铁锤敲打的动作,那人的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爆发出一股雄厚的气势。

文,龙二人走在铁匠铺门前,卓立在风雪之中,没有出声,一直直静静的望着那屋里的那人敲打着铁块,并没有上去打扰。而屋里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文,龙二人的到来,一直专心置置的做着自己的事,“当当当”的声音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韵味响着,那人仿佛进入了一种完全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自我的境界。



第三十七章 相逢风雪中

狂风“呼呼”的卷着雪花四处乱飞,此时整个德化城已经处于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寂静的夜空里,只有那“当当当”的声音在这风雪中回荡着。

文沧海与龙沧浩卓立于风雪之中,立在那铁匠铺的门前。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移动丝毫,一直在立在那里。立在那风雪之中的两人,似乎是在默默的等待。

那铁匠铺里的人依然沉寂在那铁件的制作之中,似乎是完全没有发现,那铁匠铺外有两人立在风雪之。那人抡起的那幽黑的大铁锤阵阵的敲击在那块长长的铁块之上,一阵敲击之后,那人用铁钳将那敲击好的长铁块放入了他身旁的水池中。那长铁块一入水池,“嗞”的一声,冒出了阵阵青烟。

那人将长铁块在水池中浸泡了一会,又夹了起。他仔细的打量着那块长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将长铁块扔进了风箱之上的溶炉之中,转向门前微笑道:“你们来啦。”。

那卓立在风雪之中铁匠铺门前的两人,听到铁匠铺里那人的声音。两人身形微微的一震,他们肆意的让风雪扑打在面容上,任意在让雪花飘落在他们的面颊上,雪花化作雪水,从他们的脸庞流下。顿时两人心底一股酸楚之感突涌而上,微颤的双手紧握着,他们的童大哥还认得他们。

“你们进来吧。”铁匠铺里之人说道,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童大哥”文,龙二人一进那铺子里,惊喜的齐声向那人叫道,声音带着一丝的哽咽,他们二人两眼红红的,眼眶中似首有种晶莹的光芒闪烁着。

那铁匠铺里的童铁匠正是他们二人要找的童沧泰,此时的童沧泰完全是一普通铁匠的气质,早已没有那种意气风发的豪气。他那棱角如刀刻般的面容,透着一丝沧桑的气息,额上的发丝有几根早已霜白。他平静的目光扫了扫文、龙二人。

“好,好,好”童沧泰的话语里也带着一丝的哽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童大哥,你好吗。”龙沧浩性子比较急,他一把抓住童沧泰的双手问候道。文沧海则四处打量着这铁铺,铺内胡乱的摆满了各种农用铁具,地面上各种铁屑洒满着。他不禁感叹着,这些年他的童大哥居然过着如简陋的生活,完全就是比一名正常的普通人还要清苦。

而他们此次前是奉宗里的密令前来揖拿他回昊天宗受惩,他们只得到了宗里的情报,说童沧泰在德化城里以一名铁匠的身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孰不知,这种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清苦的生活。一种愤懑忧郁的酸楚的感觉,顿时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扉。

“我还好,你们呢,现在过的怎么样了。”童沧泰紧紧握着龙沧浩的双手回答到,龙沧浩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着,那双大手卷起的老茧在他的手掌上布的满满的。

“为什么,”文沧海突然对童沧泰怒吼一声,他双眼里噙着泪花,发狂般的将铺子里的铁具都砸在了地面之上,一件件一件件的都砸在了地上。

“大哥,”龙沧浩被他发狂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大叫道。他想阻止对方,叫被童沧泰拉住了。

“随他吧,这些年你们兄弟二人也过得挺不容易的。”童沧泰摆了摆手,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肆意冲击着他的心,他也知道文、龙二人为什么会来这德化城,文沧海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举动,这些他都理解。

地面摔满了农用铁具,文沧泰双眼茫然的望着对方,他的神色已经恢复过来了。

“宗主让我们来接你回去。”他平静的对童沧泰说道。

童沧泰望着地面上那乱七八糟的农用铁具,他神色微微的一颤,随即又恢复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宗里给我定的什么罪?”

“叛逆之罪,宗里长老会一致通过的。”龙沧浩替文沧海作了回答,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无奈。

“唉,都十五年了,没有想到宗里的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我。”童沧泰长叹道。

“童大哥,这次他先跟我们回去,到时我们兄弟二人会在宗主面前替你说情,争取宽大处理,虽然当年那件事你也没有错,但这是宗里的决定。”文沧海焦急的向他解释道。

“是啊,童大哥,你就先跟我们回宗里吧,我就不信凭我们两兄弟的威望,还不能保下你来吗。”龙沧浩也叫嚷道。

“谢谢二位贤弟的好意,二位贤弟如此为童沧泰,我如何能不知你们二位的心意,这次我是打算和你们一起回宗里。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完。”童沧泰见他二人如此说,心里也是暖暖的。他从对方的双眼中看到了当年的那份真挚,他觉得要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他已经在这件事情逃避了十五年了。

“真的?”文、龙二人一听到对方答应了,二人立刻大喜,异口同声的喊道。

童沧泰此刻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童大哥还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二人能帮上的就说。”龙沧浩也露出了豪迈的笑容。

童沧泰没有说话,他让文沧海从那风箱之上的熔炉里取出了那长铁块,说道:“我要将这东西打造好。”

文沧海用铁钳夹着那长铁块仔细的打量了一会,惊喜的说道:“这是一柄雏形的剑坯,童大哥,你是要打造一把剑。”

童沧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三人合作,沧浩拉风箱,你来夹好这雏形的铁块,我来敲打铸造。”

铁匠铺子里又响起了“当当当”的铁器敲击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呼呼呼”的风箱推拉的声音。外面的风雪又浓了,而铁匠铺子里却是火光四射,不时的有红星般的铁屑飞溅而出,溅在那铺子外面的雪地上,“嗞嗞“几声,冒起了缕缕青烟。

“当当当”的金属敲击之声融入这风雪啸啸中,却给人以一种和谐的感觉,寂静的夜空并没有因为这金属敲击之声变得喧闹,反而因这种声音显得更加空旷,萧静。

“童大哥,你这剑是为何人打造。”文沧海向童沧泰问道。

童沧泰一面挥锤敲击着,他望了对方一眼,回答道:“这里也没有比较齐全的铸剑设备,我只能用锻造的方法制作,那人你们也认识,刚不久你们不是救了他吗。”

文沧海一愣,没有想到童沧泰认识那名少年,而且还为他打造一柄剑。

“童大哥认识那少年”,正在卖力的拉着风箱的龙沧浩大大咧咧的问道。

童沧泰停下了手中的活,继续说道:“他是犬子小虎的好朋友,其实那名刺天盟的杀手在追杀他的时候也在场。”

文、龙二人一听到对方的话,同时也停止住了手里的动作,他们齐齐的望着对方,等待着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他们二人也很好奇,好少年是如何利用一截枯枝刺入那杀手的咽喉的。

“当我也在离他们不远处,对于那个少年,我也很好奇。那时,那名杀手也发现了我,但他不确定我与那少年的关系,他怕他杀了那少年之后同时无法全身而退。所以他杀手一直追着那少年没有痛下杀手,那少年也无法摆脱那杀手。一个逃,一个追,两人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童沧泰缓缓的道来。

“后来呢?”文,龙二人同时问到。

“那少年显然觉察到了那黑衣杀并不想急于杀了他,而且他的左肩也被那黑衣杀手的匕首划伤,也中了那匕首上的毒。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使得那黑衣杀手不敢冒然行动。那少年又从雪地里拾起一截枯枝,当时我也好奇,这少年仅凭这枯枝就能打败那杀手吗。那少年手持那截枯枝,身上爆发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仿佛一绝世剑客般的存在。”

“就在我这疏忽间,那黑衣杀手扬起了匕首刺向了那少年,而那少年却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匕首,枯枝化作一柄绝世利剑从虚空中刺去,就连我也一时没有看清楚那枯枝的轨迹。一下就刺进了那杀手的咽喉,而那杀手也是狠,竟然弃掉匕首,拍了他一掌。我想要援救时,却已来不及了。所以那少年身受重伤的代价却也换来了那杀手的死亡。后来我准备上前带那少年离去,却不料你们也来了,而且后面也来了一胖道士。我最后还是撤了,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

原来如此,和文沧海猜测的差不多,文、龙二人心里一阵唏嘘,对那少年更加敬佩了,这看似简单的一役,却也有无形的惊心动魄,如果换成是他们,在这敌强我弱的劣势下,自己也许不可能完成这逆袭的一击。

“童大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龙沧浩向对方问道。

“这少年是一个多月前来到这德化城,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叶吟风,至于他其它的身份,我也一无所知。不过对他的身世我也有大概的猜测。”童沧泰回答到。

“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吗。”文沧海反问道。

“‘苍穹降龙星,淮南藏风吟’,这两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们只听说过前面那句,至于后面那句从来没有听说过。”文沧海皱了皱眉,疑惑的说道。

“是啊前面那句‘苍穹降龙星’早就有了,在那天机壁上存显了都有两年了。”那龙沧浩也插进话来。

“所以我怀疑有人利用前面那句混淆视听,对淮南叶家进行灭族之举。”童沧泰双目里突然射出一抹骇人的光芒,寒声说道。

“所以那少年是淮南叶家的遗孤了,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他们。”文沧海也是一面茫然。

“这件发生的很蹊跷,这少年与犬子小虎比较投缘,这次对他援救不及,我也愧对于他。我发现他可能在剑道上有着惊人的天赋,所以先给他打造一柄剑。日后他也会有一番不朽的成就。”童沧泰说完便抡起了铁锤继续敲击在那差不多成形的剑坯之上。

文、龙二人也默默不语,一阵沉闷,他们心里也还有很疑问,但这时却也问不出口,默默的配合对方锻造此剑。



第三十八章 昊天啸虎威(上)

次日,德化城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大雪,狂风已经停止了。

那德化城之上的天空却依旧还是灰蒙蒙的一片,老天似乎还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雪到来。

德化城,陈府,一处客房中,叶吟风已经晕迷沉睡了一整晚了。李逍遥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叶吟风,他好像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但呼吸却变得更加均匀有力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都经过了处理,左手,左肩上的白纱布依然还有血迹渗出。

李逍遥背负着双手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着,神色显得非常的凝重。他时不时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叶吟风,虽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

这时,“咯吱”一声,客房的门开了,走进来了一名道士,他手里拿着一装有药丸小瓷瓶。他上次探了探叶吟风的鼻息,接着又搭了搭他的脉膊。他那紧皱的双眉舒展了开来,长吁了一口气。

这见这道士身着八卦衣,头用紫阳巾束发,只见他身材修长,凤目疏眉,神态飘逸。此道士却是叶吟风在陈府见到的那名道士,来自庐山清虚观的来陈府做法事的道士。

那道士走向李逍遥,轻声道:“师叔,这叶小友现在已无大碍了,他体内的毒都已清除。此时他正处虚脱状态,所以才一时晕迷不醒。”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恭敬。

李逍遥一摆他那宽大的道袍,说道:“确定他体力的毒都已经清除了吗。”

“确定,那叶小友呼吸均匀,而且脉象平和,显然已经清除了体内的毒素。”那道士必恭必敬的回答道。

“明阳,虽然我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就是我师叔玉尘子私下收的弟子,但我从他体内探知到了有属于我道家的太清真气。这太清诀在我道门中人没有多少人修炼,我目前为止只知道我师叔一人修炼了此功法。只是我那师叔已失踪多日了,你有时间看安排人去一趟那三清观。我怀疑我师叔玉尘子可能遭遇不测,如果三清观两个老家在搞鬼,我定不饶他们。”李逍遥一扫平常嬉哈的态度,他正色的向那明阳道人说道。

“明阳明白,会安排的。”明阳道人回应道。

“好吧,你去忙吧。”李逍遥挥了挥手,打发了那明阳道人。

明阳道人向他施礼后,正欲退出这客房。

“等一下,你叫陈寿年和那李从嘉来一下。”李逍遥突然又吩咐道。

明阳道人应了一声,退出了那间客房。

此时外面天已大亮,灰蒙蒙的天空凝聚着团团乌云,虽然没有了雪花飘落,却让人感觉到更加压抑了。

李逍遥听着窗外传来了阵阵的孩童的嬉闹之声,只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挂满了冰晶闪亮的冰条,外面银白覆满了大地,天地连成了一线,而那树枝上,瓦檐下挂满的冰晶闪亮的冰条如同一串水晶珠宝点缀着这白茫的天地。

这是德化城今年的第一场雪,人们从自家的屋里走出。看着那满城堆积的皑皑白雪,不由的发出一声声惊叹之声。没有人会注意那灰蒙的天空上凝聚的乌云,他们只被当前的景色惊住了。一群群文人骚客成群结对在一起一边欣赏着这美雪,一边赋诗作咏着。孩童们则在雪堆里尽情的嬉耍着,他们完全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

好一幅千里雪封的如画美景。

李逍遥望着窗外的雪景怔怔的发着呆,他的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他房间之外响起了敲门声。将发呆的他惊醒了过来,他上前拉开房门,却见陈府之主陈寿年与那安定郡王李从嘉踏着这厚厚的白雪,来到了他门前,而那明阳道人却没有一同前来。

他开门将外面的陈寿年及李从嘉迎了进来,陈寿年似乎是从李从嘉口中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为安定郡王之叔父,南唐皇帝的第十三弟。所以陈寿年进去后比较拘束,他想上去给李逍遥施礼,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一时间尴尬的立在房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对于李逍遥,陈寿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开始他是和那庐山明阳道士一起来到这陈府,他似乎见那明阳道人对他很是尊敬。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吩咐陈府的下人好生招待那胖道士。后他在陈府门前见李从嘉与他相识,这才向那安定郡王打听。谁知道一打听下来,顿时吓了他一跳,此胖道士居然是安定郡王的小叔,先皇的第十三子。

陈寿年很是尴尬,叫他王爷呢也不妥,因为李逍遥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册封。叫他道长呢,毕竟李逍遥也皇室中人。当年对于这皇室中的辛秘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李逍遥是大唐先皇的第十三子。似乎又是一段皇宫风流史,不过这李逍遥在三四岁时,就被送出了宫。具体送到哪他也不知道,之后他也离开了金陵,一直负责洪州建都之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关于这先皇十三子的任何消息了。

李从嘉似乎并没有那么拘束,那小胖子很自然的走到李逍遥面前,说道:“小皇叔,这次找我和陈大人来,有何要事?”,小胖子还不停的东看看,西瞧瞧,这时他发现了李逍遥的床榻之上有人,却没有看清那床榻之上的人是何面目,他立刻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李逍遥。

李逍遥似乎读懂了对方眼中包括的意思,立刻大怒起来,跳起来扬手就在那小胖子头好一阵乱敲,直敲得那小胖子一阵抱头鼠窜,不住的躲在陈寿年的身后。而陈寿年夹在他们中间却是一阵苦笑,只好谁也不帮,他也很好奇那躺在这胖道士床上的到底是何人。

小胖子道士李逍遥指着小胖子李从嘉怒声叫道:“好你个小六子,你这胶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龌龊的想法,你自己去上去瞧瞧,看清楚那躺在床上之人到底是谁。”

李从嘉战战兢兢的从陈寿年的身后走开,向那床榻处走去,一边时不时的警惕着防着李逍遥会突然暴起偷袭。他走到床榻旁,掀开被褥一看,只见一俊秀而又苍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那人紧闭着双眼,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正处于晕迷之中。

“是他。”,李从嘉心里一惊,低语道:“怎么会是他,什么人如此心狠,难道是那个泼皮。”此人正是昨日救他的那位叶姓少年,他第一时间怀疑是那泼皮李二麻子叫人下的毒手,由是他疑惑的望了胖道士一眼,似乎想要问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李逍遥似乎知道那胖子心里想什么,他“哼”了一声,吓得那李从嘉又缩了缩脖子,露出了悻悻的笑容,却没有再敢说什么了。

陈寿年也觉得奇怪,他也好奇的也走到那床榻之旁,看清了那床榻之上的人面容后,也吃了一惊,这不是那被明阳道人选中的少年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感觉受了很重的伤,那衣襟上还有片片血迹。

“叫你们过来是是要交待你们一些事”,李逍遥见他二人已经看清了床榻之上人面容后,悠悠的说道,语气里带着无上的威严,他望了望陈寿年与李从嘉二人,接着说道:“那躺在床榻之人,想必你们也认识,至于他的身份你们暂时不便知道,至于他为何受伤,你们也无需知道。近段时间小六子好好的呆在这陈府,陈大人务必加强戒备,确保小六子的安全。至于这少年会在陈府静养一些时日,你们必须做到保密,只有我等内知道,不得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会给这陈府带来灭顶之灾。其它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

陈寿年听完李逍遥的话语,他疑惑的望着李从嘉,希望可以从对方那得指示。李从嘉见状,不悦的皱了皱眉,随即又明白过来了。毕竟这李逍遥的身份比较微妙,他现在不是皇宫中人,也无权命令其治下官员。他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就按他的去办吧”,话语里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一扫平日里懦弱的表现。

李逍遥又交待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这时,客房外又响起了敲门之声,李逍遥把目光转向了陈寿年,意思要陈寿年自己处理,陈寿年沉声对着外面说道:“何事”。

“禀老爷,外面来三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十五六年少年前来拜访小道长,说是小道长的朋友。”外面传来了一陈府下人的声音。

“这”陈寿年又看向李逍遥,等待对方拿主意做决定。李逍遥听到这外面陈府传来的话语,沉思了一会。

“陈大人去带他们进来此处吧,那几人是本道的朋友,小六子留下来。”他吩咐道,此刻他已经猜测到了那些人是何人了,昊天宗三护法都齐聚了,有趣。那三名中年人必然是昊天宗的三大护法,童沧泰、文沧海和龙沧浩,只那还有一名少年,又会是谁呢。

陈寿年退出客房后,李从嘉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搂住李逍遥的肩膀说道:“小叔,什么时候也教我绝世神功,好让我不会被坏人欺负。”,对于这位比自己小的小叔,李从嘉并不怎么畏惧,从小他们就玩在一块。在众多皇亲国戚之中,他也对这小叔最为亲近。虽然这十三叔也经常欺负他,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李逍遥被送去宫后,偶尔也会隔个三四年回到皇宫中,与他一起相处玩耍。

“就你也想学绝世神功,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李逍遥用鄙视的眼神打击着对方,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胖怎么啦,你不也是胖吗,你能学凭什么我不能学啊,”李从嘉完全被那胖道士的鄙视激怒了,他立刻大叫起来。

“你小声点,行不行。我这里还有病人。”李逍遥见他发出那么大声音,立刻制止他,接着又说道:“你不是号称我大唐第一才子嘛,什么作诗赋词无一不精,还学这些干吗。”

一听到李逍遥夸他为大唐第一才子时,他的面色顿时容光涣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李从嘉得意的说道:“那是,本郡王为我大唐第一才子,还用着学那些吗。”



第三十九章 昊天啸虎威(下)

李逍遥见对方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那胖胖的脸颊上嵌进的那对小眼睛发出了抹抹精光,不由得又打击他,说道:“是啊,我们大唐第一才子,还不是被那德化城里的几个小泼皮吓得屁滚尿流。”

那胖子一听到李逍遥的打击,神情顿时萎靡了,涨红的胖脸一阵颤动,他不由得伸开了搂在李逍遥肩上的胖手,嘴里喃喃叫道:“那是个意外,好不好。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同时他心里也在想,以后找个机会得好好的教训一下那泼皮,还有那该死的德化城府尹,貌似那德化城府尹和那泼皮有一点点瓜葛。

李逍遥鄙夷的望了他一眼,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没有理胖子,走在床榻前,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叶吟风。此时的叶吟风依然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只是他的双眉紧皱着,似乎身体的伤口又发作了。李逍遥也是一阵焦急,却也无奈。他连他师父给他的保命丹药都给叶吟风喂下了,李逍遥不禁纳闷起来。按照常理,他应该要醒了吧。

李逍遥给叶吟风服下的并非寻常的丹药,而是道家有名“三清神雪丹”。此丹为道门炼丹巨匠抱元道长生前所炼制,那抱元道长仙逝后,此神丹就消失在世间了,连此丹的的丹方也绝传了。此丹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无论身中任何的重伤,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服下此丹,立刻能起死回生。只是此丹早已灭绝,李逍遥也是仅有两颗而已。就因为此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数十年前,江湖因为此丹闹得腥风血雨。数十名武林顶尖高手相互争夺此丹,以至于陨落了数十名武林顶尖高手,使武林中人谈丹而色变。

他没有想到的是,此刻叶吟风的丹田内有两股气在相撞着。犹如两只互不相让的猛兽在嘶咬着,李逍遥给他服下“三清神雪丹”,在他的体内化作了一道道气流。刚开始还是比较弱小。那气流如一股清泉般,抚过他的五脏六腑,流遍了他的全身,和他体内的太清真一起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经过半夜的时间,那丹药化作的气息越来越大,在叶吟风的丹田内流窜着。那丹药化作的气息与他体内的太清真气开始相互撞击着,使得他丹田内如有两股洪流相互干扰着。他丹田内的太清真气试图吞噬那般气流,而那股丹药气流也不甘被他休内的太清真吞噬,一直在他丹田内逃窜着。

两股不同的气流在叶吟风的丹田内四处乱窜,使得他身体如有两股火龙一般。叶吟风身上所受的重伤刚开始修复好,被那两股气一窜,身体内如烈火灼烧般。一阵阵热浪在他体内翻滚,使得他身体内又传来了阵阵巨痛,晕迷中的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巨痛,不由的皱紧了双眉。

那两股气流如此反复的在他丹田里窜上好几个大周天之后,太清真气终于抓住了时机。堵住了那股丹药化作的气流,化作一巨龙慢慢的将那丹药化用的气流吞噬掉。那丹药化作的气息与那太清真气慢慢的溶为了一体,太清真气慢慢的壮大,两股气流完全相溶后,太清真气便在他的丹田内静伏了下来,如一条静卧的巨龙盘旋在他丹田内。

而身在床榻旁的李逍遥却感觉到了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叶吟风的体内爆发出来,一瞬间却又遁入的无影无踪了。他细细的打量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叶吟风,却见他那紧皱的双眉舒展开了,还有细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而下,他全身已经恢复了平各状态。

小胖子李从嘉这时也凑上来看,他但心得问了起来:“小叔,他不会要死了吧”

李逍遥一听,对着他又是一阵暴敲,那胖子又是一种抱头乱窜。

这时,客房的外面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敲门之声,李逍遥没有继续敲打那胖子李从嘉了,他给李从嘉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他去开门。一开始那胖子并不乐意,被李逍遥狠狠的瞪了一眼后,乖乖的去开门了。

却见陈府之主陈寿年带了四人走进了这房间,只见一人身材高大,身上只挂了一件毡皮马甲,一双结实的胳膊露在了外,那胳膊上一块块古铜色的肌肉,显得健硕有力。此人身高最少有八尺多,国字脸。一双虎炯炯有神,厚厚的嘴唇旁留着浓浓的胡须。

其余两人是李逍遥见过的,都站在那人的身后,似乎隐隐的以那人为首。四人进房间后,客房里显得有些拥挤,李逍遥便打发陈寿年出去。这些江湖中人,还是不要让他参和进来才,只是却留下了那胖子李从嘉,一直呆呆的站在他身后,望着那四人一直没有吭声。

李逍遥在打量着此人,而此人却也在打量着他,却见他大步一踏,一股龙行虎跃的气势由然而生,举止间充满了豪迈而又不失沉稳的气息。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望着李逍遥。

“想必这位就是童护法了。”李逍遥道先跟那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向其余二人,文沧海,龙沧浩一颉首,算是打过招呼了。那文沧海与龙沧浩也向他点头示意。

“这位道友说笑了,童某只不是一打铁的铁匠而已,至于这护法之称呼早就和童某没有任何瓜葛了”此人正是童炎虎之父,童沧泰,他淡淡的向李逍遥说道。

李逍遥心中一惊,难道真的如江湖上传言,这童沧泰真的离开了昊天宗。

但他还是不但对童沧泰有任何的轻视,笑了笑说道:“哪里,童前辈之威名,如雷贯耳,不管这称呼何,但童前辈依然是童前辈。”

“看起来这胖小道士也不简单,怪不得听文贤弟说此道士内力深厚,看此人虽年纪才十四岁左右,但此道士举止似乎并不是初入江湖的那种雏儿”,童沧泰一边暗忖着,一边向李逍遥笑道:“过奖,过奖。”

他一边拉出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少年,一边向李逍遥介绍道:“这是犬子童炎虎。我们过来只是为了看望这重伤的叶小友。”

李逍遥这才注意到那与他们一起同来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身着一新的棉袄,他长的虎头虎脑的,一双干净而又明亮的虎目一直望着他。那少年怀里还抱着一柄长剑,漆黑的剑鞘上只是一些简单的刻纹,从外观看来,这只是一柄古朴无华的剑。

“胖道士,怎么是你啊”童炎虎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向李逍遥说道。

李逍遥一听童炎虎的话,顿觉无语,这两人怎么都一个德性。那叶吟风第一次与他只面时,居然问他为什么那么胖,第二次见面时,就直接叫他胖道士。而这个少年也是,一见面开口又叫他胖道士。

“犬子无知,请道长海函”童沧泰连忙向他道歉,接着他又对童炎虎喝斥道:“不得无礼,小虎赶快见过这位道长。”

“无妨,我早与令郎相识了。”李逍遥摆了摆手,并没有在意,他向童沧泰问道:“请问令郎名讳是。”

童沧泰及其他的人也觉得奇怪,这李逍遥为什么要问童沧泰儿子的名讳。

“童炎虎”童沧泰虽然纳闷,但也是作了回答。

童炎虎,李逍遥心里暗暗的又念了一遍,莫非,他又细细的打量了那少年一下,只见童炎虎一虎头虎脑带有稚气的面容上,一双明亮而又干净的虎目,他双耳宽厚,天庭饱满,隐隐的一股虎踞天下的气势汇聚在他的身上。

李逍遥不动声色的打量完童炎虎后,却将身旁的李从嘉拉了出来,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本道的侄儿李从嘉,望各位日后能拂照下。”

那胖子李从嘉虽说平日里比较懦弱,但却也不是个愚钝之人,他顿时明白此番他那小叔的用意,他立即上前与那昊天三护法施礼打招呼。

众人也早就发现了这胖公子,却怎么没有想到会是那胖道士的侄子。他们心里也暗暗吃惊,这胖道士与那胖公子居然是大唐皇宫之人,怪不得,不过此叔侄也是够奇葩的,都长那么胖。众人也不能失了礼节纷纷回礼。

一时众人也闲聊了起来,一时房里气氛和谐融融。

童炎虎则不顾众人的闲聊,他径自走到那床榻之旁,轻轻的呼唤道:“小风,你醒醒啊,我爹给你打造了一把剑,我给你带来了。我要走了,要离开这德化城了,你再不醒,就见不到我了。”,只见他双眼红红的,嘴里不住的呼唤着。

似乎是老天开灵了,在童炎虎的声声呼唤声下,叶吟风幽幽的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一虎头虎脑的面孔,通红的双眼,嘴里不停的喃喃的叫着,似乎带着哽咽的声色。

“小虎,你来啦”一声虚弱的声音从叶吟风的口中吐出。

“啊,小风,你醒啦。”童炎虎一声惊呼,“我还以为你”,接下来的话语,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事,死不了的,你要走了,去哪?”

“我爹说要带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把剑是我爹和两位叔叔连夜打造的,我爹说是送给你的。”童炎虎把手中的剑递到叶吟风的手中。

“小风,你终于醒了,没事就好。”,这时叶吟风正打量着手中的剑,一个宏厚豪迈的声音传来,原来众人已发现他醒了,便停止了交谈。

童沧泰一个箭步来到床榻前,关切的眼神望着他,问候道。

“童叔叔好,”叶吟风说完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这些人都是他见过的,却不知道姓名。他只好向那几个点头示意着。那些人也走向前床榻旁向他问候着,那青衫书生及灰衣汉子双眼里露出对他敬佩的眼神。

童沧海眼里露出歉意向叶吟风说起了当时他也在场那时的情形,见叶吟风没有事了,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对此叶吟风并没有更多的说辞,他知道当时的情形任谁都不可能阻止,他也没有怪童沧泰。

众人围绕叶吟风闲谈了一会儿,童沧泰四人便告辞离去,童炎虎一步三回头的望向叶吟风,似得两人眼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李逍遥和李从嘉将他们四人送出了陈府,只留下叶吟风躺在床榻之上怔怔的发呆。

手挥剑气闻刀声,

醉踏江湖望星辰。

只叹芳华几人许,

飘飘西去无故人。

酒未醉,心难却,

多少男儿凌壮志。



一曲高亢豪迈的歌声从文沧海的口中唱出,那歌声回荡在德化城的上空久久不息,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只叫人听得热血沸腾。随着那高亢豪迈的歌声,童沧海四人渐渐的消失在这皑皑白雪之中。



第四十章 剑名为无锋

在那遥远的东方海域之中,有一处岛屿,名为蓬莱,世人又称之为蓬莱仙岛。此岛屿总日里处于一片云雾缭绕之中,如同那飘渺的仙界般。在这岛屿的中心山脉上,有一处高千尺的悬崖,此悬崖侧面光如铜镜,如利剑劈削过般。那悬崖之下枯坐了两名老者,那两名老者童颜鹤发,一动不动的枯坐在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之下。

那两名老者双眼紧闭仿佛在此枯坐了悠长的岁月般,一股悠长岁月的沉淀的气息在他们身上散发出来。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之上有几个大字如刀刻般存在:苍穹降龙星。这时一道光茫从那铜镜上传出,那悬崖之面上又出现了模糊的几个字迹,渐渐开始清晰起来,慢慢的定格在那光如铜镜的悬崖侧面之上。

蓦然间,那两人睁开了双眼,那深邃的双眼和那古井不波的眼神望向了那崖壁之上。只见那崖之上,那几个字开始慢慢的开有成,最后形成了五个大字与另外五个大字并排在一起形成了一句话:“苍穹降龙星,昊天啸虎威。

那两名老者默默的将这十个字读了一遍,随即又垂下眼皮,处于一处枯寂之中。

大雪之后的德化城显得格外热闹,皑皑白雪笼罩下的德化城,显得格外纯洁,仿佛世间所有的肮脏都被掩盖在这白雪之下。

天空一片灰蒙,凝聚的团团鸟云开始慢慢的散了,老爷似乎也没有耐心再凝聚再更大的风雪了。那灰蒙的苍穹中,有一抹抹白光划破了那团团乌云,天空终于开始要大亮了起来。

这天,德化城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年约双十的白衣少年。那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长得好一副精致俊美的面容,就是连那漂亮的女子那他面前也要差上那么几分,在他面前也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那少年一袭白衫,脚下踏着白靴。他背负双手,脸带灿烂的笑容,漫步于这德化城的大街之中,却全身纤尘不染。来往于德化大街小巷的众人好奇的打量着这少年,连上街的女子遇上他都会默默的垂下头,满脸通红的从他身旁匆匆而过。

德化城,陈府,李逍遥的客房中。

“啧,啧,啧”李逍遥向躺在床榻之上露出懒懒姿态的叶吟风发出一声赞叹之声。

“胖道士,谢谢了,”叶吟风诚恳的向对方道谢,此时的叶吟风一摆虚脱的病容,他体内的重伤也已经有了全痊的迹象。他微微的一运气,那股太清真气如一股伺机待发的洪流,向他全身窍穴之中涌去。使得他全身发出一阵阵酥麻的舒服感。他的伤势已经基本上无碍了,只是那移位的五脏六腑还未全面恢复,还需调养些时日。

李逍遥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望着对方说道:“叫我一声师兄有那么困难吗,好呆我还救了你一命,你知道我给你吃的什么丹药吗,那可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保命法宝。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以后你要用什么赔我的法宝。“

“以身相许,行不行”

“”

“不就是一颗破丹吗,有什么啊。”

“”

“没有想到这道家未来的道尊,这么小气,我叫不叫你师兄还不是一样嘛,以后你可是我们道未来的道尊。”叶吟风懒散的语气将李逍遥的怒火熄了个精光。

“得,你少拍马屁了,不过你小子也不赖啊,一名内劲境颠峰期的杀手就这样被你杀了,那刺天盟又少了一名地字级的杀手了。”李逍遥的语气开始得意起来了,他眉飞色舞的夸着叶吟风,显然没有再对叶吟风对他称呼的事上纠缠下去了。

“这修为分境界的,难道这刺天盟的杀手也会因修为境界而划分级别吗。?”,对此叶吟风显然并不了解,他向对方问到。

“孤陋寡闻了吧,其实刺天盟也是按修为境界来划杀手级别的,外劲境对应的是玄字级的,内劲境对应的是地字级的,先天之上的对应的是天字级的,至那大境界中小境界的又有什么划分,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李逍遥向他解释道。

李逍遥又将叶吟风放置在床头的剑拿了过来,他将那剑抽了出来。却见那剑不足三尺,剑身为稀有玄铁而制,剑身两侧却无锋刃,剑尖也并不锋利,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那剑身散发出一抹幽幽的光茫,却是一柄无锋之剑。

“好奇怪的一柄剑,”他疑惑的向叶吟风说道,接着又道:“那童沧泰本为昊天宗有名的铸剑大师,他怎么会给你打造如此一柄怪剑。”

叶吟风接过他手中的剑,将剑插入剑鞘中缓缓的说道:“刚开始我仔细捉摸了下这把剑,起初我也是不解,童大叔为何给我打造一柄无锋之剑,或许他应该有他的用意吧。剑毕竟只是一种武器而已,我想他的初衷是不想让我太过依赖这把剑吧。”

李逍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认同他的说法。

“你那侄子哪去了。”叶吟风见李从嘉并没有回到这客房里,不由得问起了他。

“他与那老爷去见客人了,那德化城的府尹崔大人来陈府拜访。”李逍遥解释道。

李逍遥又问起了叶吟风为什么会被刺天盟追杀的事,一时叶吟风也说不上来,他也要查出为什么刺天盟的杀手会针对叶家,他将叶家发生的变故细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小胖道士皱着眉,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说,待叶吟风叙说完,他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你说有两拨杀手来到叶家,第一批明显没有第二批那样的杀气,那么这第一批来的杀手又会是谁?第二批杀手的作风明显与那刺天盟的杀手作风相符。可以确定的是第二批杀手才是真正的想要致叶家于死地的杀手。”

叶吟风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他始终不明白那第一批来叶家的杀手又会是什么人。他又细细的回忆了一下那晚发生的情景。

“你说那晚,你只顾着逃命,只听到叶家的人发出惨叫之声,却没有真正见到叶家之人被杀的情景。”李逍遥又指出一处疑点。

叶吟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晚他确实没有真正的看见叶家的人被杀的场景,那时他只顾着抱着自己的妹妹往后院逃去。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打伤他的那黑衣人的眼神,和妹妹绝望哭泣的面容。

“也就是说你并未被那第一批的黑衣人杀死,而是仅仅把你打伤,踢飞至你家后院的水池中而已,之后你被你家那条大黄狗拖了上来,也是那条黄狗把你弄醒的,对吧。”李逍遥又分析道。

叶吟风还是点了点头,对此他表示没有疑问。

“之后你醒来,发现叶家的院落都被大火烧了,成了一片废墟,其实你也没有真正看见任何你们叶家人的尸首。情况是不是这样。”他接着分析道。

叶吟风细想了那时的情景确实如此,他望着对方,迫切希望从他的分析中得到某些线索。

而李逍遥则沉默了好一会儿,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形成在他的脑海里,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和叶吟风说,他还是希望这一切的答案还是要他自己去寻找。

“确实我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当下,你要做的只有尽快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好为日后做打算。”李逍遥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叶吟风一听,双眼里露出了失望的眼神,但他那深深的无力感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好了不要想太多,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就不要轻易放弃,凡事都有两面性,好比这次,你虽受了重伤,却也换得了增强了内力,对了那名刺客是如何找到你的。在德化城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多吧。”

李逍遥安慰他的同时,又将另一个疑问提出来了。

叶吟风听到他这么一问,双眼里顿时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一个人影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个人就是李二麻子。在这德化城要找一个人的下落,最好的办法就找到本城的泼皮头目,他们身上掌握了全城有人的信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乞丐平民。从他们身上打探消息,却是最好的办法。

叶吟风从床榻上起身下到地面,他尝试着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全身虽然还有一阵阵痛疼,但也已经无碍了。

“铿”的一声,

他又拨出了那剑,手轻舞一下那剑,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那剑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寒意顿时蔓延在这房间里。只使得李逍遥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是谁给那杀手提供的信息,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叶吟风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打算。

“那你自己小心点就行了。”胖道士连退了几步,才避开那股寒意,吩咐他道。

“我明白,”叶吟颉首回应道。

“这柄奇怪的剑,你准备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很多剑客都会给自己的剑取个比较霸气的剑名,你打算给它取个剑名。”胖道士向他提议道。

“剑名”,叶吟风双眼里露出一丝迷茫的眼神,这些他还从来没有想过。

他将太清真气灌注入剑身中,手轻轻一抖,那剑发出一阵轻吟,如那将要冲天而上蛟龙发出的轻吟之声,久久不息。

“此剑就取名为无锋吧,以无锋破有锋,以无锋破万刃。此剑将会以无锋铸就成一把绝世霸剑。”叶吟风喃喃低语道,一股磅礴的气势蓦然间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此时的叶吟风才真正的如一剑客般的存在,挺拨的身躯,如利剑般的气息冲天而上。

李逍遥见此,双目里闪烁着精光,却也不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四十一章 相遇浔阳楼

就在李逍遥与叶吟风两人细谈着时,小胖子李从嘉兴致渤渤的推门而入。只见他胖胖的小脸有着因兴奋而涨红的红晕,胖胖的脸颊随着他加快的脚步而一颤一颤的。

“什么事,那么兴奋,一点都不注意形象。”李逍遥见状,不悦的说道。

“叶少侠,你起来啦,”那胖子完全无视了李逍遥,他见叶吟风已经离开了床榻,正坐在客房里的一处小桌旁的木椅之上,便上前与他打了个招呼。

而坐在小桌旁另一边的李逍遥见那胖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顿时怒了,起身又将要给他来一顿时暴粟子。

那胖子见状,立刻一个转身窜到叶吟风的身后,向李逍遥做着鬼脸。

李逍遥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又坐下来。而叶吟风则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对叔侄,这两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他们李家的人都是这样体形的身材吗,他不禁的遐想着。

“你们猜,我见到了谁?”李从嘉兴奋的向他们二人说道。

“你不是和陈老爷去见那德化城府尹崔大人了吗,怎么又见到了其他的什么人,让你那么兴奋。”李逍遥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刚才见到了昨日那泼皮了,没有想到他与那德化府尹还真的有瓜葛。”李从嘉兴致的说道。

“李二麻了”,叶吟风一听,顿时想到了那个名字,随即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眼里射出。他也没有想到这李二麻子竟然和这德化城的官员勾结在一起了,怪不得此人在德化城横行无忌,却无人能制。

“那你是不是大仇已报了。”李逍遥瞥了叶吟风一眼,向那胖子祝贺到。

“那是,刚开始那泼皮见我时还是那样的嚣涨,他又想上次来抢我的腰带,却被那狗屁府尹给狠狠的骂了一顿,原来那德化城府尹好像听说了皇都有人来到了这陈府。后来那泼皮吓得都尿裤子了,像狗一样趴在我的脚下,向我求饶。直人是快意。”李从嘉侃侃向他二人道来,带着眉飞色舞的神情。

李逍遥则皱了皱眉,又问道:“他们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从嘉愣了一下,然后肯定的回答:“不知道,陈老并没有将我的身份透露,他只说了我是从皇都来的。”

“小六子解气了,是不是要请我们去大吃一顿呢。”李逍遥突然诡异的说道。

“没有问题,不就是请你们吃一顿嘛,不过我们去哪去啊。小叔你有没有好的地方建议。”小胖子大手一挥,豪情万丈的说道。

“有一处既好吃又能看风景的地方。”那胖道士想了想说道,“不过呢这价格还有有那么一点特殊的。要不要去。”

“哪,我堂堂大唐皇子还在乎那一些银两吗,小叔你就直说是哪吧。”

“九华门外,长江之畔的浔阳酒楼”从李逍遥的嘴里吐出一个酒楼的名字。

“你也一起去吧,见识一下德化城的文人骚客们。”他又向叶吟风说道。

“好吧,不过我身衣裳需要换一下。”叶吟风答应了。

叶吟风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衫,随着李逍遥叔侄二人,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向那浔阳酒楼奔去。而他们三人的身后却一直跟着一老者,却是先前与李从嘉赶马车的老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归来的,一直如影子般粘在他们三人身后。

穿过德化城北门金华门,只见一高约四丈,共有三层的酒楼矗立在那长江之滨。那酒青甍黛瓦,飞檐翘角,四面回廊,古朴而又凝重。那酒楼挂有一面大写有“酒”字的大旗,迎着江风肆意飞扬。

当叶吟风三人来到这浔阳酒楼时,立刻有小厮迎了上来,走过了一处处朱红漆的木梯,来到了三楼。显然是陈府的陈寿年给这酒楼的老板打了招呼。要好生招待这三人,其实这浔阳酒楼也是那陈寿年暗中经营的一处产业。

浔阳酒楼的三层楼上,人并不是很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这三楼消费的。三楼除了有特色的德化城名菜之外,还有从其它地方运来的美酒。当然这主要也不是最好的,三楼还有一些请来的善长弹奏的琴师,会给三楼的客人们弹弹小曲,以增加这浔阳酒楼的风雅之意。

他们三人找了一处临江的位置坐了下来,而那者则坐在他们的旁边。从那楼上一眼望去,只见下面白茫茫的一片,长江之上却是风帆帆错落,飞速的来往的穿梭着。可见德化城的因水利而对其繁华的贡献有多大。朝东面望去,却时那如醉卧天际的仙人一般的庐山,清晰可见那被皑皑白雪包围的群山里,有袅袅的云雾在环绕着,如那九宵天上垂落的仙境般。

叶吟风又打量了四周,有一个奇怪的白衣人涌现在他眼前,只见那白衣人为一双十少年,俊郎如玉的面容,加上他那双黑如点漆的双眸,和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显得加的完美无缺。那少年一人一张桌子,一人在独自酌饮。

那少年似乎感觉到了叶吟风的目光,他举着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似得人不觉的对他生出好感来。如果不是发现那人颉下的喉结,叶吟风会以为那人是一女扮男装的绝世女子。怎么会有着如此完美无缺面容的少年,就是女子在他面前也要自惭形秽。那少年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此人举止间透出一股优雅的气质,隐隐的,叶吟风觉得此少年身上还隐藏了另外股气息,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还有一种感觉,就是冥冥之中,他对那少年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李逍遥显然也发现了这名白衣少年,他也感叹于这有着比女子还要完美面容的那少年。他又不禁的望了叶吟风一眼,与那少年相比之下,叶吟风的相貌显然不如那少年,但叶吟风却也有一番独特的气质是那少年所没有的。

小胖子安定郡王却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一直盯着那年约二八的妙龄女琴师,那女琴师穿着一绿色缎绸裙衫,一鹅蛋脸颊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双眉媚如黛春,脸上略拭水粉,只是那红艳的双唇紧闭着。那祼露在外如嫩藕般的手臂正抱着一琵琶,嫩如春葱般的十只纤指飞快的在琵琶的弦上拨动着。

随着那女琴师十指在那琵琶弦上灵活的跳动,那琵琶发出一阵声音,犹如大大小小的珍珠坠落玉盘,转而又如黄莺的叫声如在春花下滑过,婉转自如。一会儿又如清脆如小溪的叮当声,转辗反则。只将那小胖子李从嘉听得如痴如醉,瞬间忘却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那双八妙龄的女琴师,和那温婉自如的琵琶声。

叶吟风将目光从那白衣少年的身上转移了出来,视线转向了其他的几张桌子之上。一张临江而坐的是四名身穿锦袍的年轻公子,另外几张桌子旁落坐的却是一些文人打扮的中年之人。他们三五人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着。有的谈的是风月之事,有的见此雪景正赋诗作吟着,而有的则兴致渤渤的阔论着国家大事。

不一会儿,酒楼的小二将一些丰盛的菜肴端放在了叶吟风他们所在的桌子上,还配带了几壶美酒。

叶吟风将视线收了回来,他转向李逍遥低声问道:“那名白衣少年,你怎么看?”

而那胖道士则右手食指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他听到叶吟风的问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并未听说过此人,我觉得此人身上透出一股诡异,让人看不透。”

说完他又将那沉醉在那琵琶之声的小胖子李从嘉拍了拍,说道:“有那么好听么,瞧你,就这点出息。”

而胖子李从嘉则白了他一眼,一副大感知音难觅的表情,胖脸上透出微微的红晕,轻声说道:“小叔,这你就不懂了,难得此处有如此佳音,你却不懂得欣赏,唉。”

“玩物丧志”,李逍遥轻斥了一句,也没有再理那小胖子,举筷大口的吃了起来。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看起来这场大雪似乎预示着我大唐将更加国强民盛,未来定可一统天下。来来来,为了我大唐将一统天下,干一杯。”那临江而坐的四名年轻的公子中,其中有一名公子立身举杯大声说道。他的话语刚一落下,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回应,纷立起身来附和着与那名公子,也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哼,一群无知的井底之蛙。”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叶吟风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双眼微微的一缩,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名白衣少年,这道冷冷的声音正是那白衣少年发出的。

众人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顿时大怒了起来,纷纷寻找那发出声音之人,他们将目光锁定在了那白衣少年身上,却见那白衣少年气闲神定的一人独自酌饮,露出灿烂的笑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那刚开始发话的年轻公子一听到那讽刺的声音,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一副略显俊秀的面容却带着一丝的苍白,显然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此人举着酒杯,双眼里露出一丝阴森不悦的眼神,来到了那白衣少年的桌子旁,向那少年说道:“在下桑敬轩,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叶吟风和胖道士见状,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他们也望向那白衣少年,看那少年如何回应那桑敬轩的话。

小胖子李从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妙龄女琴师身上,和那美妙的琵琶声中。德化城原为江州,因前朝大唐年间,大诗人白居易在江州做的一道《琵琶行》响彻大江南北。故在这德化城里,各稍上档次的酒楼都会聘请一些妙龄女子琴师都是为弹奏琵琶为主。以至于琵琶在德化城里风靡一时。



第四十二章 倩影立舟头

德化城,金华门外浔阳酒楼,外面一片皑皑白雪之中,江风徐徐拂过,一阵阵刺骨的寒意直向那身在江边的众人身上扑去。

而浔阳酒楼内却温暖如春,酒楼到处都有专门的暖炉设备。特是浔阳酒楼三楼之中,“铮铮”的琵琶声如春风拂过心坎,愰如处身于那春暖花开季节。

那白衣少年轻握着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右手五指转动,那酒杯在他那修长的五指中,飞快的旋转着。

“在下只不是山野莽夫而已,本为无名之人罢了。”那少年一边手指转玩着那酒杯,口里轻轻的回答着。却看也不看那桑敬轩一眼。面上依然带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却如雪中的阳光,使得人对他会产生莫名的好感。

叶吟风与胖道士相视一笑,他们也想知道那白衣少年的姓名。见他如此回答,不免有些失落,对于这神秘的少年,他们也是很好奇。小胖子李从嘉连筷子都没有拿,依然听着那琵琶之声,如痴如醉。

“桑兄,何必为那一无名之人而扫了我等的兴致,来来来,回来我等共饮了此杯。”这临江而坐的四名公子中另外一名公子站起身来,向那桑敬轩说道。这位公子长相要比那桑敬轩略为硬朗一些,此人姓代名向远。与那桑敬轩一样,也为德化城另一大世家代家的世子。此二人与他们同桌的另外两公子被称为德化四公子。

“代兄,请稍等片刻。”

桑敬轩回应了那代向远,又望着那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代向远的出言不逊而产生任何波动。他将酒杯轻掷于桌面,随手又倒了一杯酒,却没有伸手去端起那酒杯,只是夹起了桌上的菜肴轻咬了一口。动作优雅,一切间似乎是那样的自然随意。一阵细嚼慢咽后,他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掉嘴角的油渍,又露出了他那灿烂干净的笑容。那少年似乎完全忽略还有站立在他身边的桑公子,依然顾我的端起了酒杯,小抿了一口酒。举止间是那样的随意,却又不失优雅,神色坦然却又不失飘逸。

桑公子见那白衣少无视自己的存在,不悦的神色顿时又涌现在他那苍白的脸上,他不依不饶的又对那白衣少年说道:“这位兄台,是不是对我等的话语有不同的高见。”,语气并不是很客气。

“高见倒没有,只是对尔等这种可笑的说辞不能苟同罢了。”那少年缓缓的说道。

“可笑的说辞,”那桑公子一愣,没有想到他们对大唐的信心居然被此人说成了可笑的说辞,他那苍白的面容不由的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阁下到底是何人,按照阁下的意思是说对我大唐的国力似乎并没有信心了。”

“在下说了,在下只不过是无名小卒而已,至于对大唐的信心,我想应该不是从嘴上说出来的吧。”那少年感觉到了桑公子那不客气的语气,却依然不动声色,似乎也不烦不怒。

“既然如此,我等也想聆听阁下的高见。”临江而坐的另外三名公子听到他如此说,都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纷纷离桌上前,围在了那白衣少年的桌子旁。

在这三楼的客人们见状,纷纷的停止了交谈,个个伸长着耳朵,想听听这白衣少年接下来会说什么。一时浔阳酒楼的三楼安静了下来,而此时那弹奏琵琶的妙龄女琴师也停止了弹奏,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了那白衣少年。

小胖子李从嘉见那妙龄女琴师停止了弹奏,顿感无味,此时他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他连忙向那胖道士和叶吟风打听,而他二人却没有理他,也望向了那白衣少年,等待他的话语。

那白衣少年见那德化四公子围了上来,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神色,他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中酒杯中的酒又一饮而尽,语气提高了几分说道:“高见倒是没有,只是在下想让各位弄清一事实。”

他缓了缓语气,将那空酒杯注满了美酒,继续说道:“各们所说我大唐国力日渐昌盛,似乎有大统天下之势,那么我想问的是,我大唐所谓的国力日渐昌盛又是什么,我大唐只偏于这江南一隅,上至淮南各地,下至闽北部分地域。只是偏于一隅,何来的国力日渐昌盛。”

“笑话,阁下还不知多年前我大唐的疆土还未现在之大,却是我大唐皇帝陛下气势如虹,七年前一举拿下闽北各州,还有浙西各州。难道又不是日渐强大吗。”那代向远公子听到,便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众人也一相互和应着。

“那也是七年前的事罢了,那么请问各位,那这七年之中呢,我大唐又有什么开疆扩土的举措,虽然我大唐处于这江南一隅,却也是处于这富庶之地,莫说要蓄金养锐,那七年时间难道还不够吗,那么各位可有听说过我大唐朝廷里有任何的对外举措。”那白衣少年轻抿了一口酒,回应道。

“那我是我大唐皇帝陛下高瞻远瞩的策略,你等凡夫俗子又怎么会知道。”,另外一名公子听闻着,不服气的说道。

“无知”。

那白衣少年轻摆衣袖,淡淡的语气里却透出一股让人不容质疑的折服,虽然他那轻蔑的语气里,此时却透着一股霸气的气息。

那名公子听到他说出那蔑视的话语,不禁的涨红了脸颊,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语。

“那么请问,依阁下之高见,又是如何。”

那桑敬轩公子也抿了一口酒向那白衣少年问道。

“我大唐东有吴越,其势力并不在我大唐之下,这些年,那吴越国对我大唐虎视眈眈,一有机会并会一报当年夺地之仇。那闽国现虽为弹丸小国,却也不容小觑。北有大周国,这大周国位居中原,为天下正统,其势力比我大唐有过之而无不及。南有南汉,西有荆楚等小国,却也不容忽视。”

“那又如何。”有人问道。

“而我大唐朝廷处于这各大小国包围之中,朝廷却不力图强治。只安于现状,只顾于享受在富庶的江南一隅。虽大唐有富庶的江南各州,却是只求自保,哪里还有当年那开疆扩土的雄心。而且我大唐重文轻武,满朝百官以赋诗作吟为乐,沉醉在风花雪月之中,不能自拨。”那白衣少年妙语连珠,字字如一针见血般,打击着众人。

有的人则陷入了沉思,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这样,就对我大唐没有一点点信心吗。”那桑敬轩不服气,也不甘心的大声道。

“信心,难道这些还不够吗,比如说大周国,北有那狼虎之师的契丹,虎视眈眈,依然励精图治,只凭借雁门关,就能守住中原,如果不是当初那晋皇石敬瑭将那有着中原屏障之称的燕云十六拱手送给那契丹人,相信那大周国现在国力会更加强盛。哪还会惧怕那还没有过关的契丹豺虎之师。再说了,那大周武将众多,如李重进,赵匡胤,史彦超等猛将,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而且个个骁勇善战,无人能敌。而我大唐呢,又文臣为重,当年皇帝陛下攻陷建州却也是用的当今工部尚书查大人。各位所说的我大唐将一统天下,依在下看来,却是一个笑话,而且这个笑话却一点都不好笑。”

那白衣少年说完摇头笑了笑,独自举起了酒杯饮了一口,他说完就再也没有看那四人一眼,悠然自得的夹起菜肴,慢慢的品尝这德化城的刚从长江之上打捞起的新鲜的鱼。

那围在他身旁的德化四公子,却是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他们实在找不出任何措辞来反驳那白衣少年话。一时气氛尴尬了起来,因为他们不知道是回到自己的桌旁,还是继续留下与那白衣少年争执。

叶吟风与那那胖道士李逍遥却惊愕了,他们也没有想到这白衣少年会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不过细细一想,那白衣少年说得似乎也有一番道理。只不是在这本国境内却说别国的好话,却显得让人觉有点怪怪的。虽然那时对当下的言论也没有过严的管制,当贬低自己的国度,抬高他国的言论,却还是从未有过的。叶吟风在佩服那名白衣少年的同时,心里也不禁的为那少年暗暗的担心着。

这少年的那一番话,小得来说,可以给他定一个他国奸细的罪名。大的来说,那就是谋逆的大罪,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那白衣少年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依然神色若定,心无旁骛的品尝着那德化城里特色的菜肴,还不时发出赞叹之声。似乎感受到了叶吟风的担心,他举起了酒杯,向叶吟风点了点头,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叶吟风却也诧异了,在此处,好像还是那白衣少年第一次与人打招呼。他虽然不解,但却也不能失了礼节,他也向那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也将酒杯之酒一饮而尽。

“哼,妖言惑众,此人分明就是大周的奸细,分明就是来挑拨我等对皇帝陛下的信心。”桑公子突然大声说道。他们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是啊,此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我建议去报官,将此人抓起来,好好审问。”

“此人分明就是相瓦解我等的信心,赶快报官。”

那桑公子的话一落下,就得到了众多人的呼应,一时众人你一声我一声的指责着那白衣少年。那桑公子听到众人的说辞,双眼里露出一抹凌厉的寒光,脸上露出了阴阴的冷笑。、

那白衣少年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他将酒杯倒满。却并未端在手上,只放将在了桌面之上,只见他张口一吸,那酒化作一丝长线向他嘴里涌去。

这时,酒楼之外传来了声尖锐的鹤唳之声,那少年立起了身子,扔了一块银锭在桌上。走到酒楼外围的回文边,大声笑道:“此大唐非彼大唐,哈哈哈哈哈,所谓的江南才俊也不过如此。”

说完那白衣少年纵身一跃,身子立刻拨起了三丈之高,那少年的身形空中如随意踏步般,白衣飘飘,一股飘逸潇洒的身影,漫步于空中。而这时,一只丰神无比的白鹤急急飞来,就在那白衣少年要气竭下落时,那白鹤精确无比的飞至他下方。那少年便稳稳的落在了那白鹤的背上,迎风负手而立。

那白鹤一声长唳,向那长江中央飞去,众人也纷纷起身,目送着那白衣少年立于鹤背而离去。

这时叶吟风却发现在这江中心,有一只小舟逆江而上,舟上立着一白衣女子,脸上挂着一白纱,使人看不确实她真正的面容。那白衣女子身体婀娜多姿,衣袂纷飞,黑如青丝的秀发随意般的在寒风中飞扬。

那倩影迎风卓立于舟头之上,在那水雾渺渺之中,忽隐忽现,如同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



第四十三章 事了拂衣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一道声音突然传进了叶吟风的耳中,他不由的一惊,目送那白衣人离去的视线又收了回来,私下里望着望周围。却见四周的众人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他又看了看那胖道士。

只见李逍遥双目里射出精光,一直看向那离去的白衣少年,和那卓立于舟上的倩影。

“刚才你听到有谁和你说话了没有。”叶吟风不禁的向他问起。

李逍遥收回了目光,疑惑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什么。

他又向小胖子李从嘉问了同样的问题,而那小胖子也表示没有听到什么。

难道那白衣人是对自己一个人说的,他心里暗暗的思索着,可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为什么那白衣人离去了还会给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叶吟风很不解,他依然想不出什么答案。他又瞥了一眼与他们一起同来的那老者,却见那老者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得,一个独自独饮着。一落寞的背影,如无尽的萧索。

叶吟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江中。

那白衣少年卓立在鹤背之下,待那鹤飞至那小舟的上空时。那少年突然从那鹤背之上跃下,稳稳的落在了那倩影卓立的小舟之上。那倩影似乎并不反对那白衣少年的来到,一直凝视着前方,也不言语。那少年也跨步上前,与那女子并肩立在小舟头。此时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对并肩而立的男女,他们正如一对天造地设的才子佳人。

小舟在那波涛溅起的江面飞快的穿梭着,如箭般逆江而上。那飞溅起的浪花在他们的舟旁朵朵落下,如同一枝枝盛开的白莲。

那舟,那仙子,那白衣少年,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时间,总个酒楼的三楼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默默不语,惊叹于那飞身离去的白衣少年,又或许惊叹于那丰神无比的大白鹤。

“胖道士,想什么呢?”

叶吟风见李逍遥双眼里露出怪怪的眼神,不禁的向他问到。

“本道士在想,哪天有机会把这只白鹤给宰了,本仙道还真没有吃过白鹤肉呢。”

这胖道士笑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嘴里怪叫着。

而此时,缓缓飞在江面上那小舟上空的那只白鹤,却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双翅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差点从空中倒摔了下来。

“噗”的一声,

叶吟风一听,惊住了,嘴里的酒猛得喷了出来,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居然有如此奇葩的想法,他白了李逍遥一眼,说道:“胖道士,莫要杀生,咱道家的人不能轻易起杀念。否则会造天遣的。”

胖道士一擦被叶吟风喷得满脸的酒,却没有发怒,他带着神秘的腔调向他道:“狗屁,道士又不是和尚,怎么不能杀生。实话告诉你,这白鸟并不是一只好鸟。信你师兄一回,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宰了这白鹤。”

“那你说说,这白鹤到底是什么来头。”叶吟风对这胖道士所说的话,显然也来了兴趣。

“以后你就知道了。”

胖道士明显还不想告诉他,给他卖了个关子,叶吟风又追问了好几次,谁知道那胖道士死活不肯说。气得叶吟风狠不得想揍他一顿,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还不是那道士的对手,就只好作罢了。不过两人却商量好了,有机宰掉那只大白鹤,就一人一半。

他知道胖道士想要宰掉那只白鹤并非只想吃那白鹤的肉,应该还有其它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那白鹤也是非常的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难道是因为看见那白衣少年与那白衣女了并肩而立,产生了忌恨的心理。但他否决了这一想法,毕竟那女子的真实面目他又没有看清楚,谈不上对那女子有什么感觉。而那白衣少年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此人给他一种非常和煦的好感。至于为什么为有如此的感觉,他也不去想了,以后或许会寻找到答案的。

叶吟风两人商量着要算计那只白鹤时,而小胖子李从嘉却一个人在发闷气。一桌子上的菜,他只吃了几口,连酒都没有喝到一杯。

“啪”的一声,

一只厚厚的胖手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李从嘉一看,却是那胖道士一面怒气的望向他。

“小六子,你就这点出息,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打败了,你要记住了,你是皇子,将来有可能要坐上皇位的,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样。”李逍遥见他如此不争气,痛心疾首的教育到。当然他对李从嘉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得见。

“我才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我只想听听刚才那曲儿就能满足了。”那小胖子喃喃的说道,接着又说:“刚才那琴师走了,没有再弹琵琶了。”

“什么?”

李逍遥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感情刚才还真是表错了情了。他看了看刚才那琴师的位置,果然那妙龄女琴师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举起手又想拍小胖子的后脑。

“胖道士,算了,安定郡王不想坐那个位置,就随他去吧,再说了,还真不一定能轮得到他坐呢。”叶吟风见状,向李逍遥劝道。

三楼上的客人纷纷结帐往下走,那名神秘白衣少年的那番言论确实给了他们一个当头棒喝。那少年离开后,他们也感觉索然无味,似乎也没有心情再欣赏那雪景了。也许在这之后,很多人又将会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这白衣少年的一番言论,他们情愿自欺欺人,也不愿意看清当下的情形,这也许就是当下的南唐人吧。

叶吟风三人从那浔阳酒楼出来时,已近未时。

望了望四周,叶吟风发现粘在他们身后的那道影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他不禁疑惑的看向胖道士李逍遥,问道:“那位老前辈呢,怎么不见人了。”

而李逍遥侧一面的黯然,跟在他身后的小胖子也默默的不语。叶吟风大感诧异,又问了一句。

“他去处理一些烦人的尾巴了。”李逍遥没声好气的回答道。

“尾巴”,叶吟风一惊,仔细的想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从陈府出来的时候,就莫名的感觉有人在跟踪着他们,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陈老爷暗暗的加派了人手保护他们。不过听这李逍遥的话,显然不是。

“不会是刺天盟的吧。”叶吟风一下子就怀疑到了刺天盟的杀手,毕竟对刺天盟那无孔不入般的存在,他还心有余悸,他向李逍遥轻声问道。

“不是,”李逍遥摇了摇头回答道,他身后的小胖子则露出凝重的眼神,一摆颓废的神情,嘴里喃喃的叫道:“我都说了,我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难道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不可以吗。”

李从嘉的语气从开始的轻喃,语调逐渐上升,以至于到了后面那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制着,惹得他们周围的人都用怪怪的眼神望着他们三人。

叶吟风心里也隐隐的猜到了个大概,又是皇宫里的各皇子之各的明争暗斗。他长叹了一声,既然他们不说,他也不想再追什么了。

三人一路上心情沉重,各怀心事,三人并再没有交谈什么,一路往陈府而去。叶吟风心里想得是要如何找到刺天盟的杀手,找到那幕后的主凶。李逍遥则憧景着有遭一日能一统道门,成来道家的道尊。

陈府的丧事如期举行了,法事要做足七七四九天才出殡。

叶吟风三人回到陈府,只见陈府宾客如云,各身束素布的下人在府院里来回的穿梭着。陈府的院落里挂满了白色幔布,仿佛与那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陈府后院的灵堂传来了阵阵的锣鼓之声,给这萧肃的德化城增添了几分热闹之气。

他们回到陈府,陈寿年只束了一根白色孝带,急急的迎了上来,他将三人迎进了另一处大一点的客房,便又匆匆的离去了。

叶吟风打量了这客房,比原先李逍遥的客房大了两倍之多,房间的四个角落放置了取暖的暖炉,一张精致的桌子上放着一希有的龙泉青瓷茶壶,及几只青瓷茶杯。那窗台之旁还放置了正袅袅升起的檀香,使得整间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胖道士李逍遥长伸了个懒腰,伸手摸了一下茶壶,发现那青瓷茶壶还热着,而且很烫手。显然是那陈寿年早就准备好了,在那青瓷茶壶里泡好了茶叶。他随手给另外二个各倒了杯茶,举着茶杯,轻呷了一口。

“来,小六子喝杯茶,消消气,这可是吴越上等的龙井。”他向小胖子招呼道。

小胖子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猛得灌了下起,却被那势茶呛得他好一阵大咳。

叶吟风却没有伸手去端茶杯,他走前房内的床榻前,伸手拿起了那童沧泰为他打造的被自己取名的无锋。那把无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送到此处的,显然是陈寿年将此剑从李逍遥原来的房间拿过来的。

叶吟风手握着无锋,一股凌锐的气弥漫开来,他双眼里露出凌厉的精光。

“你决定了。”李逍遥见状,问了一声。

“嗯”,他回应了,他挺拨的身躯,双眼里露出坚定的眼神。或许那李二麻子是无辜的,但他已经给那杀手透露出了他的行踪。叶吟风虽说不是嗜杀之人,但那人间接的来说已经危害到了他,所以他决定李二麻子将成为无锋的第一名剑下鬼,无锋第一次的饮血,将是那李二麻子的。

“那人虽平日里为恶多端,但罪不至死,你已决定,我也不多劝。但你还是要注意,以后少生杀念,否则杀念太重,容易走火入魔。”李逍遥长叹一声,叮嘱他说道。

夜,很深,也很静。

打更的更夫刚刚敲响了,报了时辰,正是子时。

此时的德化城正处于一片的寂静之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声。

听雨楼内,一雅间里,

李二麻子舒舒服服的躺在一挂着粉色罗帐的精致床榻之上,旁边是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帮他捏敲着,这样的日使得他感觉到无比的惬意,这才是生活啊,他心里美滋滋的想到。

那双小巧的玉手不住在他背后敲打着着,使得他立刻沉浸在这温柔乡中,永远都不要醒来那也值得啊。

只是他想到了那黑衣人,心里便有一阵莫名的发颤,想着想着,他后背之上便暗暗的发寒,浑身上下不住的颤抖着。他还是决定先离开此处为好,由是他起身走了下来,临走前还扔了一块银子在那床榻之上。

李二麻子走出听雨楼,穿过几条街就是他的府第了。此时他只一个人,他手下的兄弟都被他打发走了。他嘴里哼着小曲儿,一会又喃喃道:“哼,皇都来的人又能怎么样,山高皇帝远,还能要了本大爷的命。”

这地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禁抖索了一下。他抬起了头,却见前方立着一身影,在那皑皑白雪的反光之下,如鬼魅般存在。

一股曾未有过的恐惧袭来,他想转身,却发现身体似乎无法转动,他想大声叫,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似的。

他惊恐的望着那人影,却见那人对他露出了一丝和煦的笑容,那人笑容又一变,变成了如地狱来的黑白索命无常的面容。

一股腥臭味从他的下裆传出,他只觉得瞬间呼吸不上来,神识消散,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而他两眼却睁的大大的,仿佛看见了某种恐怖的东西。

叶吟风一阵无语,没有想到这李二麻子居然得给吓死了。他握住手中的无锋喃喃道:“看起来此人不配被你饮血。”

(第一卷完)



第四十四章 鞘刀出杀气如寒

白水城南外的一官道上,一白色骏马飞驰在那官道之上。马背上是一玄衣劲装少年,那少年剑眉星目,那俊朗的面容棱角分明。那少年如一标杆般坐在马背上,一扬缰绳,那白色骏马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此时,天已渐黑,清晰可见那如小圆弧的弯月早已高高挂起在那夜空之中,如在那苍穹之中镶嵌了一颗明珠,那弯月旁闪烁着的泛星如一颗颗发亮的钻石。

凌天云策马而行,已经行驰了近一个时辰,离那白水城也有四五十里路远了。他扯了扯挎在后背的行囊,不禁的长吁了一口气,暂时可能还安全的。他还是紧握着手中的佩刀,暂时的危机过去了,但难保一路出不会出现危机。

前方是一处密林,凌天云一勒缰绳,那骏马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得得得”的马蹄声响起,凌天云几乎是让马慢慢的走着,而不是跑着。他双眼微微的一缩,脸色凝重起来。

“扑,扑,扑”,

一阵声响从那密林里传出,只见密林的上空飞出了一群鸟。

凌天云见状,勒住了缰绳,马便立住了,不再向前了。根据多年斥侯的经验告诉他,密林里一定有人,难道密林里的人是为了对付自己。他不能确定,那密林之中的是什么人。如此天黑之时,还在那密林之中,要么是那本地的猎人,还有一种就是埋伏在这密林中欲图谋不轨之人。

隐隐的,凌天云觉得在那密林之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第二种人,他觉得那大汉宰相王得中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这样放过了他。那密林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来自太原皇宫里的侍卫高手。

凌天云坐立在马背上,沉思了一会儿。双眼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密林里作战,他最有经验了,既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那么也不要怪他不顾同僚之谊了。

他从马上跃下,用力一拍那马的臀部,那马一惊,长嘶一声,朝前面飞快的奔跑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凌天云的眼前。

凌天云将行囊反背在后面,手里紧紧的握住佩刀,待那马蹄声消失之后。他猫着腰,一闪身也没入了那密林之中。

“沙沙沙”,

他只听得见自己脚下踩在那枯叶之上发出的声音,他弯着腰四下打量了一下。只见这密林里暗暗的斑驳的树影,在那微弱的月光之下,摇曳着。周围都是一些叶子落光的大树,也有几棵浓茂的松树参杂在其中。

凌天云全身戒备着,一步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这时密林里一阵大风袭来,四处的枯枝摇晃不止。他一面全身戒备着,一面四周观望着,密林里越来越黑了,淡淡的月光从那枯枝上直射而下。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只叫人心惊肉跳的。

凌天云发现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小山包,那周围长满了还未枯绝的杂草,他一纵身,如一只猎豹般窜向那小包,没入了那杂草之中。他匍匐着向前移去,爬上那山头,向前望去。当他看到前面的情景时,他愣住了,不觉头皮发麻,后背凉叟叟的,全身起了一阵冷汗。

只见他的前方,小山包下方,摆着一副棺材,棺材放置在两张小木凳上,那棺木的周处洒满了纸钱之类的冥纸。原来他所爬上的是一座还未安放灵柩的坟墓。

凌天云从那山包上跃了下来,双脚轻轻落地,正好落在了那副棺木之旁。借着淡淡的夜色,只见一副巨大的黑色的棺木摆在那里,那坟墓还未完全封口。想必是这附近的人家今日出殡,待到明日才将这棺木放置入坟内。四下里还有刚刚燃完的香烛,正冒着阵阵青烟。

好一处诡异的坟地,对这突兀间冒出来的坟地,凌天云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转身欲离开那坟地,这时。

那漆黑的棺材盖突然间移动了,凌天云心中一紧,不会闹鬼了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背脊后传来,使得他不禁的将手中的佩刀抽了出来。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副棺木,全身则绷得紧紧的。

“砰”的一声。

那棺木的棺盖突然间如炸开般,向凌天云飞撞了过来。

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他大喝一声,举刀向那棺盖劈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声,他的刀已劈至到了那棺盖之上,那棺盖立刻被他劈成了两半。顿时间,木屑四处飞溅,激起的劲气将地面上的冥纸钱吹得到处飞舞,如扬天洒下般。

凌天云劈开那棺盖之后,正欲上前到那棺木旁。这时,却从那棺木里飞射出一条铁链,向他的身子卷了过去。

“装神弄鬼,”凌天云轻哼一声,手中的刀化作层层刀影向那铁链迎了上去,“当当”几声,那卷向他的铁链被他手中的刀挡住了。刀劈在那铁链之上,一股巨大的反冲力,将他的虎口震的麻麻的。

劈退那条铁链之后,那铁链又“嗖”的一声缩回了那棺木之中。凌天云见状,扬刀便向那副棺木劈去。“砰”的一声,他的刀还未劈至到那副棺木,那棺木如炸开般,四分五裂了,从那棺木里窜出一条人影。

只见那人身着皂色服饰,手握一根手指粗的铁链,面色冷冷的立在四分五裂的棺木之上。那人卓立在黑夜之中,手握铁链如幽冥之中派来的索命无常。

“我们又见面了”,那人淡淡的向凌天云说道。

凌天云双目一凝,这人正是那日夜里,阻挡他与郭怀安入街的那屋顶之上的一人。他微微的一眯双目,向那人问道:“为何?”

“奉命行事。”而那人嘴里却只吐出了四个字,却没有提供任何的信息。

“既然奉命行事,又何必在此处装神弄鬼。”凌天云冷冷的说道。

那人并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一扬手中的铁链,那铁链如一条毒蛇般向凌天云卷来,瞬间就到了凌天云身边,向他的身子缠了过去。

凌天云一弯身,错步间,避开了那毒蛇般向他身子卷来的铁链。他一扬手中的刀,一个箭步,冲向了那人。只有近了那人的身,那铁链才没有那么大的威胁。凌天云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渐渐靠近那人。

那人似乎早就预防着他这一招,那人单手握住铁链变成了双手抓握,那铁链如一灵活的绳索,化作漫天链影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凌天云见状,一咬牙,只能扬起了刀,挽起了朵朵刀花与那铁链相撞着,

“当当当”的好几声响之后。

凌天云的右手微微的发颤,那铁链之上传回的反击力几乎将他的虎口震麻,手臂也震得微微的发酸。他一面抵挡着向他卷来的铁链,一面思索着破敌的对策,对于铁链这种武器,他还是第一次遇上。铁链沉重,却又是最难缠的,那使用此武器的人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以外,还须有灵活的双手谐调性。

此人的内力明显不在自己之下,如果硬拼硬,自己未必不能赢他。只是他还从未与使用铁链这种武器的人对敌的经验。一时间双方打得非常激烈,谁也不无法奈何谁。那铁链时而化作一条长长的毒蛇向他攻去,时而又化作软软的绳索向他卷去。他挽起的朵朵刀花如一坚实的盾牌,将那人的攻击抵挡住了。

凌天云猛地一跨步,身上的气势突涨了几分,刀气更加凌厉。使得那人双目里露出了凝重的目光,也加快了铁链舞动的速度。

又是几声撞击声响之后。

凌天云突然一踢脚下的一块破碎了的棺木残块,那残块化作一道劲风,如流星般向那人射去。那人见状,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只见那人铁链一收,双手同时舞动着那铁链,那飞向他的残块一碰上那舞动的铁链,“砰”的一声,化作了木屑,向四处飞射。

凌天云不断得将脚下的残块棺木踢向那人,一块块木块化作一颗颗流星般,向那人射去。蓦然间,凌天云气势一变,全身气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双脚一点地面,身子立刻拨高掠起,直向那人的头顶扑去。

刀气如寒星化作一道耀人的光芒向那人的头顶劈将过去,那人见状,大惊。只见他铁链一脱手化作一利剑向凌天云下腹击去。

“砰”的一声,那铁链已经击到了凌天云的小腹。凌天云强忍着小腹下传来的巨痛,刀芒怒放,刀气如长天般,朝那人的头顶劈了过去。

一丝恐怖的气息传来,那人扬着头,望着头顶上那黑夜里发出耀人光芒的刀,他惊慌了,要想收回铁链,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清晰的感觉到了,死神离他如此的近。

凌天云的刀瞬间从那人的头顶直劈而下,那刀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刀气从那人的头顶掠下。那人睁大的双目,失神的望着那如天外飞仙般劈来的那一刀,一丝裂痛从他头了传来,刹那间,他的意识散开了,双目里已经失去了光泽。

凌天云的身子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之上,他一手捂住被那铁链击到的腹部,将刀支撑着他的身子缓缓的站立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向那倒地之人走去,只见那人已经气绝身亡,一细长的血丝顺着那人的额上流下。

他长吁了一口气,身子坐在了地面上,他解开了腹下的衣襟,发现腹下只有一块被那铁链击中留下的淤青,并没有被那铁链击穿。显然是那人没有用尽全力,似乎想要活捉他,毕竟一个活人的作用总要比一个死人要来得重要些。

此刻,凌天云的心并没有任何的波动,杀了那人,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打起了精神,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密林深处行去,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危机在等待着他。

密林里似乎更静了,连那密林中的虫鸣之声也消失了。密林中的那处小山包旁,只留下那具逐渐僵硬的尸体,躺在那四分五裂的棺木旁。



第四十五章 刀似长虹破响箭

凌天云一甩残留在刀刃上的血迹,如豹子般穿梭在这密林之中。前方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危机在等待着他。整个密林里,如同猎人布置好的陷井,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终究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人。

他穿过一排排松树丛,警觉的四下打量着。夜空中的星星似乎更加明亮了,那如弧形的残月仿佛一美人儿的弯弯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在这密林之中。他闪过一棵棵青松,一棵棵粗大的古树。

凌天云猫着腰来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旁,前方有一不足两丈宽的小溪,溪水“哗哗”的流着。那溪水的流淌之声,给这寂静的密林增添了几分幽静。在他的身旁,有几棵茂密的青松。

借足微弱的星光,可见那小溪里的水并不深,凌天云迟疑了一下。他还那枯树之后静静的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又探了头,往那小溪处看了看,不足两丈的小溪两岸是都一排排的浓密的青松。那青松下方一块块的大石,溪水冲在那大石上,发出阵阵的声响。

他又朝四周望了望,基本上可以确定此处并没有危险,他从那树后窜出,到了溪边时,身子一跃,很轻松的越过了那条小溪。

凌天云擦了擦额上流下的汗水,不知是紧张流下了汗珠,还是他那小腹下还有阵阵痛疼,痛得他不禁的流出了汗水。越过那小溪,他又低着身子,一个箭步穿过了那排青松。他不时的注意着脚下,这密林里时常有猎人来此打猎,经常会布一些逮捕猎物的陷井。虽说这些陷井并不足给他带来多大的危害,但能少一分困扰是一分。

越过那小溪后,这边的树木更加的浓密起来。四周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偶尔吹来一阵阵寒风,“呼呼”的风声在那密林之中回荡着。使得凌天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双耳细细的听着密林里传来的每个声音。

脚下踩着软软的枯叶,一丝不安的感觉突涌而上,凌天云不由得停了下来。四周漆黑一片,那丛林中只有偶尔和几束月光从树上传下,那斑驳的光影忽隐忽现的。

这时,一股破空的气息突然向他背后直射而来,那破空的气息使得他头皮如炸开来似的,全身的汗毛根根竖起来了。他立刻前向扑倒在地,他刚落地时,那破空的气息顿时从他的头顶射过,此时又有几声破空之声从他背后传来。

凌天云一感觉到了那破空之声,顺势又一滚,避开了那射向他后背的破空之声。他顺势滚到一棵古树旁,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丛丛的枯叶之上插着几支箭羽。那几支箭羽没入了地面之中,只露出了尾羽,那露出的尾羽还在不停的颤动着。

凌天云双眼一凝,好精准的箭法。他躲在了树旁,那破空之声便不再响起,

倒底是什么人,如此精准的箭术,蓦然间,他想到了白水城里那日下午,那被箭射杀的耶律博清。此人是不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一切皆有可能。如果此人是那射杀耶律博清的真凶的话,凌天云更不可以放过此人。此人用白水关守军的箭羽杀害那耶律博清,为的就是要嫁祸给白水关的守城将士。

此时的凌天云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防着那身在暗处的箭手。或许不止一名箭手,也不一定。一时间,凌天云躲在树后没有动,而那暗中的箭手也没有再次发箭。如此僵持着,谁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凌天云寻思着要如何才能确定那身在暗处箭手的位置,他随手摸了一块石块。向周围扔了出去,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枝箭划破这寂静的密林中,向那石块激射而去。

“叭”的一声,

那激射而至的铁箭已经刺穿了那石块,那石块立刻化作碎屑,纷纷落下。凌天云见状,不禁的吸了一口冷气,如此精湛的箭术,他要如何避开。他又拾起了地面的几块石块,手一扬,石块纷纷的向他四周激射而出。

“嗖嗖嗖”,几声破空之响,几枝箭羽都射中了他手中飞射而出的石块,难道不至一名箭手,凌天云感受就那射穿石块的那几支箭,心里不禁疑惑着。这下麻烦大了,那暗中的箭手就算是只有一名,也何让他大感头痛,何况还不止一名。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一阵蟋蟋的声音,“遭了”,凌天云心中一凛,此刻他确定不止一名箭手,至少是两名,正向他的躲身之处合围而来。那些箭手显然是擅长黑夜射杀,如果被他们围住了,那自己这条命可能就要搭在这里了。

凌天云胡乱的又拾起了几块石块,一股劲的向他四周脱手射出,而他却向另外一处相反的方向窜去。身形一兔子般疾速一跃,当他的身子刚刚越过这棵他藏身之处的大树时,几枝箭锁定住了他,化作道道流星,向他激射而来。

凌天云扬起了手中的刀,抡起了一层层刀影,将那几枝箭劈落在地。容不得他再有任何动作,又有几枝箭破空而来。他一低身,身子化作道道残影,直射而去。“嗖嗖”,一支支箭从他的残影中射过,射落在了地面之上。

凌天云不敢有任何的停顿,他如一如豹子般在那密林里四处乱窜,只他一会右转,一会左转,一会又逾合弧跑动着。那些射向他后背的箭都“嗖嗖”的纷纷落了空,没入地面之上,留下一截尾羽正颤动着。

几个闪跃后,凌天云便没入了这黑暗的密林之中,再无任何的声音发出,仿佛消失在这密林之中。

却见两条身影从凌天云刚躲藏的那棵树旁走出,这两人也是身着皂色服饰。这二人身形比较瘦小,身高才六尺多一点。二人身上背负着装的满满箭羽的箭囊,他们手中举着被拉得如满月的弓。

这二人相视一眼,低着腰向凌天云消失的地方窜去。这两人一边全身戒备的向四周看了看,一边仔细的聆听着这密林之发出的任何声响。密林之中却是一片肃静,幽黑的密林里,如张开了等待食物进口的猛兽,他们停顿了一会,依然没有发现凌天云的任何踪迹。

此时,他们由猎人开始转变成了猎物,而凌天云此刻却成了猎人,真正的猎人。

两名箭手猫着身子,慢慢得行走着,他们不时的停下来,四处张望着。一名箭手打了个手势,另一名箭手纵身一跃,飞身上了他们旁边的一棵青松上。那青松之上的箭手拨开密密的松针,举目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黑黑的一片,微弱的月光的照射下,那四周的树枝被风吹的一阵乱摇。他极目远眺,想要从下方发现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树下那人举头望了一眼树上的箭手,见他做了个手势,明白他没有发现什么。那人又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树上那人先呆在上面,他先去寻找凌天云的下落。

那人踏着软软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朝前方行去,行至了差不多百来丈远,而这百来丈远的距离却花了他近一刻钟的时间。

那人回头望了望,在这漆黑的密林里,却再也看不见那棵藏着另一名箭手的青松了。一股未名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他感觉到气氛有点压抑。他用舌头舔了舔在他那干裂的嘴唇,双眼里时时的冒着精光,小心的看向周围。

“嗖”的一声,

他下意识的一退,只见一条黑影从他的前方掠过,感觉到了那黑影掠过的轨迹,他举起拉得满如圆月的弓,手指一放,那箭如闪电般向那黑影射去。只见那黑影一晃,他听到了箭支射入肉里的声音。他加快了脚步走向那黑影,一看却是一只野兔。那箭早已将那野兔从肚子上贯穿而过,死死的钉在地面上,而那只野兔子却还没有气绝,四肢一蹬一蹬的还在挣扎着。

他长吁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下来了。

等等,他心中一凛,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正欲低身去拾那野兔,而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划破这幽黑的密林,向他迎面而来,直取他的咽喉之处。他顿时大惊,举起弓欲挡住这道迎面而来的寒光。

“绷”的一声,

他手里的弓已被那道寒光划断,一下子成了两截。那弓并没有阻挡住那朝他咽喉划来的寒光,那道寒光如势如破竹般在他的咽喉处掠过。

只见那人咽喉处溅起了几尺高的鲜血,那人双眼怒睁如不甘心,却只能向前仆倒。身子正好落在了那被箭钉在地面上的野兔,他的眼睛正好看见那野兔被一根枯藤绑住着。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试图用手抓向那野兔,却又无力的垂下了,双眼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凌天云提着正滴着鲜血佩刀,冷冷的望着那倒地的箭手,没有任何的表情。那箭手的身子逐渐僵硬,而咽喉处和鲜血却狂溅不止。

一人影提着刀,转身又没入了那幽静的密林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开始蔓延。

身藏在那棵青松之上的箭手,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另一名箭手的归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此时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他的鼻中。他脸色一变,暗呼不妙,身子从那青松上一滑,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他低着身子,一步步向那发出血腥味的地方行去,血腥味越来越浓了。

在那微弱的星光之下,只见一人仰面倒地,双眼睁的大大的。那人咽喉处正冒着沽沽而出的鲜血,一柄断成两截的弓的另一半紧握在他手里,另一半则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他背上的箭囊里的箭支已经全部洒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低身拾起了那洒落在地面上的箭支,将自己身后的箭囊塞得满满的。他将箭囊重新背负起来,感觉到了增加了几分重量的箭囊,他心里才踏实下来。他又不禁的低身摸了摸那藏在牛皮战靴旁的那柄短刀,感觉到从那短刀处传来微微的温暖。

他再次望了那倒在地面上的那具尸首一眼,双眸里透出一抹寒光,那寒光在这幽黑的密林里如同鬼火般存在。那人身形再次一纵,如脱弦之箭,狡捷,快速,却在那厚厚的枯叶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幽静的密林里,那浓烈的血腥散发开来,整个密林里如同血色的炼狱般。



第四十六章 那一轮弯月如眉

那箭手身如轻燕般在密林之中穿梭,他微躬着身躯,双眼不时的向四周观望着。他将箭已搭在弓弦之上,却没有拉开。他灵活的身躯如狸猫般,敏捷得穿梭过一棵棵枯树。

一阵“沙沙”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立刻停顿下来,静静的聆听了一会。并没有朝着那发出“沙沙”声响的地方行去,而是一个闪身藏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发现那古树的树根之上有一小洞,他毫不犹豫的一下子冲进了那树洞里。

那树洞只能容下一人,不时的有一股腐朽的霉味传出。那人将整个身子没入了树洞之中,一双如幽灵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那箭手一入树洞之中,并与那树融为了一个总体。在那漆黑的密林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那古树的主树干之下还有一小树洞。这幸亏这名箭手身材比较矮小,刚好可以藏下他的身子。

那箭手藏在树洞之中,紧张的盯着外面,他的弓箭都放置在了身后,在这树洞之中根本无法拉开那弓。他的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那紧张的心情使得他鼻尖不由的泛出粒粒汗珠,他握了握掌心已出汗的左手,而他的右手则很自然的摸了摸那紧贴在牛皮战靴边的那把短刀。

“沙沙”声音更近了,他能感受到离他已经不足十丈远的距离了。他不由得将自己呼吸的速度调节到最佳状态,缓慢而又细长,心跳也不由放慢了,似乎完全没有呼吸和心跳般。就算是内力达到先天境的高手,也无法查觉到,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在那错乱无章的枯树旁闪出一个人影,那藏在树洞之中的箭手定睛一看,那人影正是那凌天云。那箭手不由的将双眼微眯了起来,凌厉的精光猛然间爆发出来。但他依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上头的意思是要活捉此人,而此人却连杀了自己两名最好的兄弟。一股强烈的愤懑突涌他的心头,他很想为这死去的两名兄弟报仇,但上头的旨意他又不得不去执行。

就这他心里充斥着矛盾之中,那从枯树旁闪出的凌天云正向他藏身的那棵古树行来,双脚踏在那厚厚的枯叶之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那箭手感觉到了那凌天云的目光一直往他的藏身之处望去,他一惊,立刻将双目爆发的精光收敛了一些,双眼微眯着,再也没有任何的光芒从他的双眼中传出。

凌天云小心翼翼的从一棵枯树旁走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附近有人的气息存在。只是一瞬间却消失了,他可以确定那人还在这附近。他感觉到这人似乎开始他杀掉的两手还要难缠,比他们还要沉得住气。

他微躬着身躯,内力早已灌输至双脚,如有突变,随时可以脱身逃离。手中的佩刀还残有一丝丝的血迹,在那一束束的月光之下反射出道道光晕。他又从那棵枯树中缩了回去,此时两人比的是耐力,谁沉不住气谁就要吃亏。

凌天云躲在那枯树之背,正思索着对策,他想到了利用上次的办法将那人引出来,但他又否定了这个办法,同样的办法再用一次就落入了下策。他摸了摸怀里的火折子,此时满地面的都是枯叶。一个想法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嘴角微微的扬,一丝诡异的笑容轻现出来。

那藏身在那树洞之中的箭手眼巴巴的见凌天云又躲进了那棵枯树后,不由的一阵后悔,但此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静蹲在那狭窄的树洞内,不时的有一股腐朽的霉味往他鼻孔里钻去,使得他鼻孔里一阵痒痒的感觉,忍不住想大打喷嚏。

幽静的密里开始有一些烟雾泛起,股股浓烟从凌天云身后的枯树四周蔓延开来。一股浓烈的灼烧气息传进了那箭手的鼻中,不好,这小子难道要烧了这整个密林,他心中一禀,但又觉得似乎也不对。毕竟如果凌天云烧起了大火,那么他也会暴露,对他来说更没有优势。

一股浓烟直向那树洞处扑去,直将藏身在树洞中的箭手呛得两眼冒花。他一矮身,顿时从那树洞之中窜了出来,他知道如果再呆在那树洞之中,不要说被凌天云杀气,就算那浓浓烟雾也会将他熏得窒息而亡。

凌天云堆起了一小堆枯叶,枯叶底下是一点占火星,并没有将这火星露在外面。一股股浓烟从这堆枯叶中冒了出来,顿时便向四周涌去,浓烟越来越大了。本就幽静的密林里,此时更是笼罩在烟雾弥漫之中。

树叶里的点点火星最终还没有燃起来,凌天云身处这浓烟之中。他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之声,就在他的七八丈以外。凌天云心中顿时大喜,那躲藏在暗中的那箭手终于有了动作。他双脚一弹,身子“嗖”的一声窜上了那棵枯树,那棵枯树四周都是烟雾,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

凌天云双手紧抓住树枝,身体一荡,从这棵树跃到了那棵树,遁着那凌乱的脚步之声追去。他身子如一只灵活的长臂猿般,窜跃在一棵棵枯树之上,整个密林里弥漫着烟雾,谁也没有谁到有人会如此的灵活得在一棵棵树上穿越着。

那箭手感觉到了头顶一阵风掠过,开始并没有在意,他不住得跳,跃,冲,在这密林之中穿梭着。他们已经开始远离那浓烟弥漫之处了,四周明显没有那么多浓烟了。此时他举头望了望头顶,感觉到头顶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如猿猴般跳跃在一棵棵树上,一直尾随在他身后。

他神情不由得变了,变得很苍白,他飞速得将弓拉得满满的,朝着那树上跳跃的身影就是一箭。射完一箭,他又快速得从背后箭囊中摘下一支箭矢,很快的搭在弓弦之上,“嗖”得一声,又是一支箭矢射出。

凌天云身在空中,挥刀抡起一团光芒向那箭劈去,那支箭矢传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的右手震了下。那跃起的身子立刻停顿了一下,落在了一棵枯树的树叉之下。双脚刚一落稳,又是一破空之声朝他射来。

那快的箭,他心中暗忖道,身子刚立稳想要挥刀再次劈去,却已来了及了,就在那支箭矢快到他身前的那一刹那间,凌天云双腿一震,“咔嚓”一声,他站立的树枝已经断裂。而他的身子却随着那断裂的树枝往地面坠去,箭矢刚好从他的头顶射过。

那箭矢从他激射而过,带起的劲风将他的发丝掠起,一道凌厉的劲风如一把利刃般,使得他的头皮一种刺痛。好强劲的力道,这名箭手是他有史以来留上力道最强劲的一名。相传古人悍将弯弓射出的箭可以射穿普通的五层铁甲,而此人最少应该可以射穿七层。

凌天云刚一落地,又有三支箭矢破空而来,那三支箭矢化作一个品字形,分别直向他左、右胸、下腹激射而。,稍不留神就会被那三支箭矢身穿身子,凌天云无处躲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子后抑,来个铁桥板的方式,他头已顶到地面了。全身成了一拱形,那上面两支箭矢从他的胸上飞过。而射向他下腹的那支箭却被他左手抓在手中。

“噗”的一声,

抓住了那箭矢的那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反冲力从他的左手传来。那箭因他左手抓住而改变了方向,没入他的左肋之下。箭已没入了四分之一在他的肋下,方才停下。

一股巨痛,和一股强大的反冲力,将已成拱形的身子冲撞在地。凌天云左手不停的颤抖,他清晰的感受到那箭矢差点射穿了他的左肋骨,那箭使他的握住而没有继续前进,却卡在了他的左肋之下。鲜血从他的左肋流出,那箭矢卡住的位置传来阵阵的巨痛。他仰面躺在地面之上,右手的刀早已抛开,左手还紧紧的握着那支箭。

那箭手见已射中凌天云,并没有继续开弓再射去,他离凌天云七八丈左右。他望着倒地的凌天云,默默不语。他很想再补一箭,但他还是没有,上头的命令是要活捉他,仇狠并没有让他散失理智。

凌天云仰躺着,那阵阵的撕裂的痛疼不住的传来,使得他额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他不禁的苦笑了几声,看起来他还是轻视了对手,以为前面那两人被他轻易间杀死,而这名箭手也会高明不到哪去。这一次惨痛的教训使得他深深得烙在了心里,任何时候,哪怕是再弱小的对手都不能轻视。

此时,凌天云无力的躺要地面上,软软的枯叶垫在他的背下,却给他一种安逸的感觉。他没有抬头去看那名箭手,他知道此时那名箭手应该还不敢上前,箭手本就多疑,宁愿远望也不敢近身。他知道他一定还会来到他身旁的,那佩刀又被他抛在了三丈之外,他也不敢,也无力再去拾起那把佩刀。谁也无法保证他去拾佩刀的时候,那箭手不会再给他来一支箭。

过了约一刻钟左右,凌天云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向他走来,看起来还是那名箭手按耐不住了,他已经认为此时的凌天云已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凌天云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面容,如鹰般的双眸,一个不算太高的鼻梁,宽大的嘴,却是薄薄的双唇。那如请个鹰般的双眼一直将凌天云的全身看了个遍,然后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左肋之下,那箭射中的部位。

那箭手面无表情的一直盯着凌天云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凌天云一阵发毛。那人将长弓背负起来,从战靴外则抽出了那柄短刀。那短刀长约一尺多一点,弯弯的刀身如月牙般,在淡淡的月色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那箭手匐下身子,一手举着短刀,一只手向凌天云胸前衣襟抓去。一把将凌天云提了起来,只是那人没有发现的是,就在凌天云离地的那一刹那间,右手已经抓住了一支箭矢。他的身子随着那人的提起,而双手却一垂在身后。

那人抓住凌天云胸前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而凌天云则顺抛向那人的怀里倒去。一丝狡黠的目光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他右手紧握的箭矢闪电般向那人的胸口刺去。

那箭手正要将凌天云扶正,却不料刚好看见他那狡黠的目光。他心中一禀,连忙伸手想将凌天云推开。而就在此刻,他的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刺痛开始逐渐扩散,成了巨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插着一支箭矢,没入胸前有八分之余。一股血红的长箭从他的胸前迸出,而他全身的力如被那迸出的鲜血抽干了似得。

那箭手茫然的望着那插在他心口之上的那支箭,似乎不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却。那箭已经没入了他的心脏之中,他怒睁着双眼用尽全力大吼一声:“你好卑鄙。”

说完,他目光涣散,嘴角抽搐了一下,双膝一软,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他吃力得仰起了头,望着那密林之上的弯弯的月牙。那弯弯的月牙似乎如太原城里燕子楼那些姑娘们弯弯的双眉般,那弯弯的月牙,那弯弯的秀眉不断的交织着,慢慢的变得模糊了。



第四十七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

凌天云的身子也随着那箭手的倒下,也倒下了,这惊险的一搏却用尽了他的全力。他无力的坐在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衣襟早已在穿梭之中被那随地的枯枝划破了,左肋之下的那伤口,及腹下的那伤口一并发作着。两股巨痛传遍他的全身,使得他不禁的咬紧了牙关。

他体息了一会,撕开了左肋的衣襟,左肋下渗出的血迹已经粘在了衣襟上。他的左肋周围的衣襟都沾满了血迹,将那衣襟染得红红的。

凌天云右手紧握着那插入左肋的箭矢,他一咬牙,猛得一拨。左肋下顿时传来撕裂的巨痛,那巨痛如一阵阵狂潮般,不断得向他全身涌去。使得他全身不住的抽搐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瞬间流得他满脸都是。

他微微的扬起那苍白的脸,举着那拨出的箭矢,那箭矢的菱形的箭头上还粘着小小一块凌天云肋下的肉。他的行囊就扔在他不远处,他吃力得爬到那行囊旁,从行囊里取出了一小瓷瓶金创药。

将那药粉倒在那皮外肉翻的伤口处,一丝更加剧烈的痛开始发作,凌天云忍不住的大吼出了声。握紧成拳的双手,关节处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那阵巨痛如潮水般开始涌退,他虚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了,他靠着一枯树坐了下来。

从腹下和左肋中传来的痛疼已经不是那么的剧烈了,他扬头透过那枯树的树枝,寂静的夜空中,一轮如眉弯月悬挂当空。他一面运功调息着,一面脑海里却又莫名的出现了朵儿的面容,长眉如黛,一双媚眼正如那天上的弯月般,羞涩的面容永远都是那样怯怯的。

他想到了郭怀安,或许郭怀安他们遇到的对手会比自己遇到的强大不知道多少倍,此时的密林正处于一片静谧之中。凌天云完全放松了自己,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安全的。适当的放松下自己,对自己的恢复有好处。

他又想到了刚才那名箭手临死前怒吼的那句话,但凌天云心里只一丝的愧疚之感,却只是一闪过便又抛在了脑后。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但埋伏在这密林之中的人显然并不会真正的杀了他。具体为什么不会杀了他,凌天云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

凌天云的骨子里还是受到了凌铎之的影响,凌铎之是一名纯粹的军人,他不懂,也不屑于懂政治,他只要遵守自己做为一名军人的天职就行了。而凌铎之又是一名另类的军人,他固守的那份军人的天职却只是镇守白水关那一小方寸之城,确保白水城一方百姓的平安。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这白水城不能被契丹人所吞噬,而对于北汉的最高统治者刘昱,他却并没有太大的忠心。甚至还不屑于刘昱的一些作法,但他也无奈,只好固守着他那随时都可能崩溃的信念。

凌天云也是一名军人,他的信念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知道埋伏在密林中的人,想要活捉他,无非就是要威胁自己的父亲。至于威胁自己的父亲来达到什么目的,他就不会去管了。只要有人威胁他的父亲,他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扼杀掉,甚至击杀对方也在所不惜。

这密林之中虽然危机四伏,但凌天云的心开始沉淀下来。无意间他摸到了挂在腰间那香囊,一丝柔软温顺的质感从他的指尖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气息从他的鼻孔中钻了进去。顿时让他心神安怡,他连忙坐直了身躯,大脑立刻进入了一种空明状态。

幽静的密林中一片静谧,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开始肆意的狂叫了起来。周围的烟雾早已少了多许,想必那枯叶的火星并没有燃起来,便已熄灭了。但密林中还有丝丝的血腥味,不知是那倒地的箭手身上发出的,还是凌天云受创的伤口上发出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天云立起了身子,他感受着这狼狈不堪的身体。感觉伤口上的痛疼并没有那么剧烈了,那肋下的箭伤已经不再流血了。他撕了一块布条将那伤口包裹的紧紧的,全身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又将那香囊从腰间解下,挂在了脖子上。那香囊紧贴在他的胸前,传来一种丝丝的柔感。

调息了半个时辰,他已经恢复了一半的体力,内力开始又充裕起来。他走向那倒地早已毙命的那箭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感叹着。他双眼里放出令人战栗的目光,望着那倒地的尸首,眼里没有任何的怜悯。不管怎么样,那箭手死得确实有点冤,只是他碰上的是凌天云,一个从来不会按套路出牌的边关小斥侯。

凌天云低身拾起那箭手滑落在地的那柄短刀,细细的打量着。只见那短刀不足一尺,刀身弯弯的如那夜空之上的月牙。锋利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幽幽的光晕,刀柄处刻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七星”,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刀柄处还刻有两个小小的篆字。他又从那尸首的战靴边处解下了那短刀的刀鞘,那刀鞘为精致的牛皮制作而成,刀鞘上刻有一些符文,这些符文凌天云并没有见过。

他将短刀插入刀鞘之中,然后放进了行囊里。他找到了那扔在一旁的佩刀和佩刀刀鞘,背起了行囊向那官道边沿走去。

这时凌天云听到一阵轻微的“扑扑”的声音,他并没有在意,可能是密林中那些被他惊起的鸟儿吧。

在这密林中,虽然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但却意外的没有遇上任何的埋伏。他行至密林深处,那条官道就从这密林深处直穿而过。他没有走上那条官道,一直在密林里沿着这条官道向前方走去。

大约行走了一个时辰,前方一片微亮的光线传来,快要走出这密林了。凌天云一阵大喜,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走出那密林,前方一片开阔,一片片的田地出现在凌天云的眼前。密林外,月光,星光的直射下,可见清楚的看见前方几十丈远的地方。他走上了那官道,一直沿着那官道向前行去,一直到目前为止,他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了。他不禁的纳闷起来,难道对方就只派了三人来到这密林之中,而且为什么自己在密林之中的行踪,对方确是每次把握的这么准。

既然没有了埋伏,凌天云暂时放下了心,但他还是将全身神经绷得紧紧的,毕竟危机可并没有解除,随时还有可能有突发的变故发生。

凌天云放眼往官道上望去,他的那匹白色骏马立在官道上,似乎还没有走远。

但在那骏马的身后却走出了一个人影,如幽灵般立在白色骏马旁。凌天云双目微微的一缩,定睛望向那人影,待他看清那人影时,暗暗的吃了一惊。

那人居然是白水城府衙的何总捕,那何总捕已换了一身着装,已不是官府衙役所穿的那种官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青色出袍。他卓立于马旁,而那马似乎对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意,马鼻喷出浓浓的气雾,不安的低着头,似乎在向凌天云警示着什么。

凌天云全身戒备着,望着那何总捕,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似乎是最后一关了。而这最后一关的人却是何总捕,一个在白水城内比较沉默寡言的何总捕。对于这个何总捕,凌天云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而此人却是一向低调,工作上尽心尽力。但他也很少与人交际,除了平日里的工作,其它时间都很少见到他的人影。

何总捕似笑非笑的望着凌天云,他从那马旁走出,向凌天云走来。走到离凌天云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

“不错,花了近三个时辰才走出了那密林。”从何总捕的口中道出了一许赞许的话来。

凌天云一愣,听那何总捕的话语,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他并没有发话,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但他依然将全身布满了真气,身上的伤口还是隐隐的作痛。

“你知道吗,如果是令尊可能一刻钟的时间都不用。你犯了几个致命的错误,你知道吗。”

凌天云彻底的惊呆了,一丝疑惑的眼神向对方看去。他不明白,此时的何总捕为何又要提到自己的父亲。

“是不是很不明白,何某在此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实事罢了,你与令尊还存在那大的差距。”何总捕丝毫不理会对方的疑惑,缓缓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凌天云对他真正的身份很好奇,不禁得向对方问道。

“凌公子不会不认识何某吧,何某只不过是这白水城府衙的一名总捕。”那何总捕听到对方的询问,淡淡的回答到。

“白水城府衙的总捕,这只不过是你另外一种身份,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凌天云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来了一丝淡淡的不屑之意。

何总捕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短刀,那柄短刀与那被凌天云用箭矢刺死的箭手的那柄短刀一模一样。他握着那短刀悠然的削着他左手的指甲,借助微弱的月光,凌天云发现他左手的手掌白皙而又修长。以前他从未注意过他的手掌,而此时那人白皙而又修长的指掌却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何总捕一扬手中的短刀,一团耀人的光华从那短刀的刀刃上爆开。那团光华越来越亮,将那夜空上的月光都比了下去。

凌天云心中一凛,注目再次望去,却见那团光华一闪,没入了那月光之中。那短刀又变成了一柄平凡而双普通的小刀。

何总捕又恢复了他悠然的神色,手中的短刀依旧在削着他的指甲。随即他又抬起了头,一抹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眼里射出,他向凌天云说道:“我真正的真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替别人跑跑腿而已,就如同被你杀了的那三名废物一样。”

“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是我感觉这一切好像是你安排的,对吧。”

“不错,这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何总捕没有否认,淡然的回答道。

“那么上次射杀那耶律博清的箭手,是不是这两名中的一人。”

“不错。”

“他们分明就是来自皇都太原,但你却不是。而你却有权力指挥他们,你究竟是什么人,而且你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凌天云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他冷冷的望着对方,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云深处有人家,我只能告诉你这句话,其它的不便透露。”何总捕正色的说道,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全身散发出了一种庄重的气息。



第四十八章 瘦骨和尚破袈裟

“白云深处有人家。”凌天云嘴里喃喃低语道,只是这么一句话,又能给他多少信息。他心里默默的将这句话念了好几遍,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用想了,你根本不可能想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句话你只要记住了就行,以后你会有机会知道的。”何总捕似乎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便出声劝道。

凌天云知道就凭这句话也是根本毫无头绪,索性又不再云想。他并不认为这句话是何总捕拿来敷衍他的,毕竟从他说话的语气,和他那庄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随便乱说的。至于那句话所含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也许正如他所说,以后凌天云也许会有机会知道。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密林之中的行踪,那藏在棺木中人,密林中那两名箭手。他们好似早就知道我将从哪经过,而在那里等着我。”凌天云将又一个疑问提了出来。他知道对方明显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早就安排了人在他要经过的地方等着他。

“你忘了你的在令尊军中的身份了吗,做为一名斥侯,很只然的会前往一些地势相对高的场所而去。那坟地就是一个小山包,而你肯定会先到那边去。所以我们才会安排有人在那里等着你。你在令尊从军的一切习惯,习性,我们都摸得一清二楚。”何总捕向对方缓缓的说道,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的习惯,习性,我的一切平常的生活和在军中斥侯的一切,你们都知道。这样说来家父军中有你们的人,对吧。”凌天云同时也想到了这点,又问到。

“不错,令尊虽然治军严谨,但天下没有苍蝇叮不进去的鸡蛋,是人终归会是有弱点的。令尊军中不关有我们的人,还有其他的人,上次与那耶律博清交手的时候也应该也猜到了一点吧。”何总捕对于这点并没有否认,而且还给他透露了另外一些信息给他。

“我知道,看起来你们还真看得起家父。”凌天云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吃惊,但他真的不明白,还有其他的势力会渗透进他父亲的军中,又有什么样的目的,特别是这神秘的何总捕。他们的人渗透这白水关守军之中,又将会怎样,是否对他父亲不利,他不敢去想象这一切。

“放心吧,我们的人不会对令尊不利,相反还会适当的保护令尊的安全。”何总捕看出了凌天云心中的不安,如此说道,随即他又说道:“至于其他势力的人渗透这边军中,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目的,相信你也可以猜到,但这并不用担心,令尊也早有察觉。”

听到这些话,凌天云心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般,他长吁一声。他相信自己父亲的能力,会处理好这样,不然的话这白水城守军早就会发动哗变了。

“那么遇到的第二,三人,那里并没有置高之处,他们是如何发现我的行踪的,如果我从官道的右侧进入密林之中,情形是否又是另外一番。”凌天云又向何总捕问道,此时他感觉这何总捕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最起码目前为止没有。

“这点很简单,”何总捕回答道,然后他又挥了挥他的左臂。

只听见夜空之中传来了一阵“扑扑”的鸟儿振翅的声音,一只比老鹰稍大一点的鸟,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左肩之上。那鸟儿全身为赤褐色,细长而又尖锐的喙嘴,一对眼睛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双眼犀利惊人。点点星辉洒在那鸟儿身上,那鸟儿全身羽毛散发出淡淡幽幽光泽。

“此鸟名为隼,又称之为夜隼,其凶猛程度不下于契丹的海东青,特别是在夜里,可以在空中监视方圆一百公里的范围。但其训练难度要比那海东青高得多,所以很少有人会将其训练成自已的空中眼睛。其实它一直都跟在你的上空中,在密林中它也一直跟在你的身后。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它的眼睛。”

凌天云再次打量着那夜隼,而那夜隼却也在看着他。那夜隼昴起它高傲的头,双眼犀利的眼神,这哪里是一只鸟,分明就是一绝世的霸主。望了凌天云一会,它似乎对他根本就产生不了什么兴趣,或许也是根本就没有将凌天云放在眼里。它并不再看他了,转而用它细长喙嘴亲昵的蹭着何总捕的发丝。此时的它分明就是一只温顺的小鸟,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知遇上那契丹的海东青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凌天云心里暗忖着。

“何总捕到处不会是和小弟在此拉家常吧。”凌天云知道何总捕来此必然还有其它的目的,不可能只是来此和他如朋友之间聊聊而已,他还是要向他询问道。

“你看瞧我这记性,关和你聊着,却忘了正事了。”那何总捕的拍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无辜的笑容,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沉默寡言的白水城府衙的总捕,完全如换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只见他手中光芒一闪,右手的短刀豁然间又消失了。

“其实我也是奉命行事,这次主要是将你活捉。但是你也身受重伤,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我正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办法,可以解决我们当下的困局。”何总捕向他颉道说道,他右手轻抚了那夜隼的身子,然后一挥手,那夜隼立刻展翅扑扑的向夜空中飞去。

“那依何总捕之意,又将如何。”凌天云双眼一冷,对方的目的还是如其它三名被他杀死的来者一样。还是要将自己活捉,虽然他在那何总捕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也许各为旗主,但目的还是一样的,所以凌天云的脸色不由得又冷了下来。

“这样吧,你我比划一下吧,五招之内,如果我胜不了你,我就立刻走人,这样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不是吗。”何总捕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凌天云一愣,他没有想到他会提出个这样的建议,显然自己占很大的便宜。他又没有说五招之内自己一定要赢对方,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伤,但就只有五招的比划,自己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还有其它的吗?”凌天云吃不准对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他又加问了一句。

“没有了,就五招吧。如果我胜不了你,我便离去。”何总捕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凌天云抽出了佩刀,全身气息一涨,如一只爆发的猛虎,刀尖指向那何总捕。

“不错,受了伤还有如此的气势,不过你可要小心了,这五招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何总捕见状,发出一声赞叹,同时又向凌天云提醒道。

先下手为强,凌天云大脑中一闪,他便不再理会对方。他抡起佩刀,化作层层刀幕直向对方扑去,那层层刀影,如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幕墙似得。卷起的月光化作一团团光芒,向何总捕直劈而下。

“不错,凌将军之子本应就要有如此的气势。”何总捕赞许道,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幽灵般窜到凌天云的身旁,三丈的距离一晃而至。

他并没有再次拿出那现短刀,而时举起了右拳向凌天云抡起的刀幕中一伸。一股强劲的力道从他拳头上传来,直接击中了凌天云手中佩刀的刀背。

“轰”的一声,

凌天云连退了好几步,他双眼一凝,手中的佩刀不住的颤动着,他松了松紧握着佩刀右手的五指关节。右手虎口处一阵麻麻的震痛,不禁的带动了他左肋下及腹下的伤口。特别是左肋之下的伤口,已开始被那金创药敷上不再流血了,这一震,震得那伤口又迸裂开来,丝丝血迹再次染红肋下的衣襟。

“第一招了”,而那何总捕则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遥望着凌天云,风轻云淡的说道。

好快的身手,凌天云不由得觉得一阵阵心悸,此时的他哪还有丝毫的信心了,貎似这简单的一击,却蕴含了诸多的动作。从那何总捕伸拳探入刀幕之中,到击中刀的后背,那得需来多快的速度及精准的判断力。

凌天云神情一凛,左手与右手同时握在了佩刀的刀柄之上。他大步一跨,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的全身爆发出来,他双手将刀舞起,刀便挽起了朵朵刀花。一时刀气横飞,一股凌厉的光华从那刀上迸出。

凌天云也豁出去了,他将父亲传给他的“破军八式”使了出来。此时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从他身上突涌而出。

朵朵刀花如一只只小型的风车,在暗淡的月光照射下,向何总捕攻击而去。

何总捕一脸的肃然,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份轻松惬意,眼看着凌天云舞起的朵朵刀花就要向他全身笼罩而去。只见他双手舞动,道道拳影向那朵朵刀花迎面而去。

此时的何总捕如有三头六臂般,道道拳影夹带着“呼呼”的劲风与凌天云的刀花相撞而去。

凌天云的刀劈向了那拳影,却意外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他感觉他的刀劈在那拳影上,却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的刀劲弹开,有时刀劈在那拳影之上,又犹如劈在了一团棉花之上。凌厉的刀劲击在那道道拳影上,如同泥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凌天云放开了自己,他全力挥动着手里的刀,心无杂念。一刀一刀的抡起,双手早已迸起了青筯,连他额上的暴筯也清晰可见。

在那弱淡的月光之下,两条人影交织着,只听见刀风抡起“霍霍”作响和那舞动的拳头呼呼的响声。刀光,拳影激起的劲风使得他们四周的气息形成了一个旋涡,在他们周围不断得聚起,又消散。

“哎哟,不打了,你这是要拼命啊。”

何总捕突然间跳出了战场,他不住的喘着气,满脸溅起了颗颗而下的汗珠。他一抹脸上的汗水,哪有刚开始风轻云淡的神态。

凌天云一愕,他没有想到就这样不打了,见何总捕跳了出来,他也没有随即追击。他一脸茫然的望着那身形有些狼狈的何总捕,连他都没有搞清怎么回事,打着打着,怎么就又不打了呢,他还没有完全发挥出这“破军八式”的威力啊。

“我说你要不要那么拼命啊,累死我了,这样打下去迟早要把我累死。”何总捕不知什么时候却又坐在了地上,口里喘着大气,一副无赖的样子。只看得凌天云忍不轻笑起来。

“算你狠,好了,你可以走了。”何总捕白了他一眼,急急的语气对他说道。

“谢谢”,凌天云对他一抱拳,他知道何总捕根本就没有用尽他十成的功力,或许连五成都没有用上。但他既然放过他,他也就不再去想太多,一切正如何总捕所说的那样,到了时候他自然会知道一切的。

何总捕双眼里射出一抹精光,立起身子目送着凌天云跨上那白色骏马向官道前方急驰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时,一阵徐徐的“得得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头也没有回淡淡的说道:“臭和尚,你都看到了吧。”

只何总捕身后缓缓走来一毛驴,那毛驴之上坐着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仿佛一阵轻风便能将他刮走。那老和尚长眉慈目,身上披着一件破烂的袈裟,那老和尚面容消瘦,一对眼眸却是大大的,只是双眼里泛出的却是浑浊的目光。



第四十九章 斥侯初次护佳人

凌天云骑着那白色骏马一路上奔驰着,对于那后面发生的事他却一无所知。他只想找到一处客栈,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

他策马飞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早已离开了白水城,超出了白水城的管辖范围。他一路行驰,却见前方有一小镇。镇里只有一条便不太宽的街道,此时已经差不多子时了,镇里的人们都差不多进了梦乡。周围显得十分的安静,夜空上的星光和月光错综交织着,给这幽静的小镇增添了几分静谧。

凌天云将马速放慢了几分,沿着这条官道来到了镇子口,只见镇子口旁立有一人之高的白石块,石块之上刻有“白石镇”三个朱漆过的大字。此镇名为白石镇,当然与白石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他策马沿着镇子口的一条并不算很宽的小街一直往前行去,走了大概一百来丈。只见前方有一家客栈,那客栈门前挂有两个大大的红灯笼,一面写有“客”的旗帜高高挂起。终于有客栈了,凌天云一勒缰绳催促马儿加速向前驰去。

凌天云立刻下了马,将马拴了客栈门前的一木桩上。他快步走向那紧闭的大门,用力的敲了敲,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又加大力度的锤了起来。

“砰砰”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白石镇。

“谁啊,吵什么吵,来了来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在内里响,“嘎吱”一声,客栈的门大了一小半,只见从那门缝中探出一人来,身着棉布衣,头戴小毡帽的店小二只探出了半截身子,他揉了揉还未完全醒的双眼,向凌天云望去。

“啊,有鬼啊”,那店小二突然一声惊叫,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这一下却把凌天云弄糊涂了,他怔怔的又看了看身已的全身。这才发现他全身早已破烂不堪,全身都布满了血迹,特别是左肋之下的衣襟都已染得红红的。而自己的头发却不知道什么什么已经松散,随意的披在脑后,确实如一厉鬼般。

“小二哥,莫怕,在下是人不是鬼,只是在下赶夜路,遇上那山贼了,这才落得如此狼狈。”他连忙又敲了敲那大门向那店小二解释,“在下是来住店的,还请小二哥开开门。”

店小二此时听到凌天云如此说,不由得壮起了胆,这才开了店门,狐疑的盯了凌天云好一会儿,这才让他进入这客栈。得知凌天云要住店,他便热情的向他介绍这家客栈的价格及相关白石镇的风土人情。介绍完,他又狐疑的又望了望凌天云一眼。此时的凌天云确实和乞丐并无两样,一身破烂的衣服,如果说不是看见外面还拴着一匹白马。这店小二还真怀疑这少年是否有钱住店呢。只是这少年所说的遇上山贼,难道山贼没有将此少年身上的行囊抢去吗,再说了这里一世太平哪有什么山贼啊。

这店小二虽对凌天云有所怀疑,但生意还是要做的,这店小二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见这少年虽然衣着破烂,但长相也是气宇不凡,不过就是不知道还真的有没有银子。

凌天云似乎注意到了这店小二的神情,他从行囊中掏出一小粒碎银扔给了那店小二。那店小二一见到有银子,立刻大喜,连忙给他安排了一个客房。

他又安排这店小二将自己的白马牵到客栈里的马厩里,然后要求这店小二打一桶热水上来自己的房间里。吩咐完他便径直走上楼梯,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他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股发霉的气味立刻冲鼻而来,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凌天云皱了皱眉头,这房间多久没有人住过了。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他取出了火折子,将房间里的蜡烛一一点亮。整个房间里才亮堂起来。

却见整个房间里布满了蜘蛛网,桌子上,椅子上都是满满的灰尘。凌天云挥一挥一衣袖,那灰尘便飞舞起来,满房间里都是一股子灰尘的味道。不会吧,这样的房间也能住人。凌天云心里疑惑着。他也不好再下去问那店小二,自已先收拾一番,只要能安稳得休息一晚就行了。他自己拿起放置在角落的鸡毛掸子,打扫起来。

“哎哟,我的爷,您走错房间了。”这时那店小二提着一桶热汽腾腾的热水走了上来,看见凌天云在一处房间里,便立在那房间门前向他说道。

凌天云一听,愣住了,他不解的望着那店小二,询问道:“怎么不是这间房吗?”

“这才是您的房间。”那店小二指了指凌天云所在房间对面的那一间,向他解释道。

怪不得,凌天云不由得苦笑着,原来他是走错房间了,他又好奇得向那店小二问道:“这房间怕是很多年载没有人住过了吧。你们怎么不将此房间打扫一下啊,也好安排客人在这间房里住宿啊。”

那店小二提着一桶热水,引着凌天云走近了对面那间。推开房门,那店小二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了起来。

凌天云进了那房间,这才打量起这房间,只见这房间的格局与他入错的房间一致。只不过房间里却是干净整洁,桌,椅及地面上都是一尘不染,床榻这上的棉被也是叠放整齐。房间的四外角落还入置了取暖的火炉,上好的木炭都早已放置其中了。

“小二哥,那间客房怎么回事啊?”凌天云不禁得又向那店小二问了一声。

“客官早些休息,如还有什么需要直接使唤小的就行了。”店小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那一桶热火放置在一大桶之旁便要转身离去。他转身之即,欲言又止,还是向凌天云叮嘱道:“客官最好还是不要再进入那房间了,现大多数客人早已休息了,客官如果没有其它的,那小的先告退了。”

凌天云怔怔得望着那店小二离开的背影,这家白石镇唯一的一家客栈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间神秘的客房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念头只不过在他脑海中一闪,他便没有再去想了,当务之时是将自己清洗一番。

他将自己全身的衣裳全部脱了下来,走向那巨大的木桶,发现那木桶之中早已盛好了温水。他又将那店小二提来的那桶热气腾腾的热水倒入那大木桶之中。他赤着身子站过了那半人这高的大木桶中,双脚立在热水中,一股暖气从他的双脚传来,热水中的热气袅袅而上,向他全身围绕而至。

他不敢全身坐下,因为他肋下还有伤口。此时伤口早已不在流血了,那伤口开始慢慢得结疤了,一道鲜红的血疤触目惊心。凌天云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到处都是一道道血痕,估计是在那密林中穿梭时被那枯枝划伤的。

他拿起放置在木桶边缘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渍,当他身上的血渍擦干净时。露出他那古铜时的肌肤,浑身上下结实肌肉,七八块腹肌凹凸有致。

而这时,凌天云听到房顶之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走在那青瓦之上。来不及他多想,一阵强风吹进了他的房间,那窗子去无息的打开了。一道人影从那窗子掠进了他的房间,那窗子又无声的关上了。

凌天云定睛一看,发现闯入他房中的却是一名女子,年约二八,着一身淡绿翠烟色长裙衫,那女子一头乌黑的发丝,却又梳成了两根细长的小辫子。那女子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那女子一进屋中,便看见了正立在木桶中的洗擦的凌天云,顿时也愣住了。

凌天云也没有想到此时他的房间里会闯入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长得十分美丽的女子。他不禁的“啊”了一声,双手赶紧捂住了下体,似乎又觉得不妥,他又坐在了那大木桶中。他一坐下,只露出了个头,怔怔得望着那名闯入者。

这时,那客栈的房顶之上又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那女子一听到那脚步之声。脸色顿时一变,她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房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躲藏之处。

这时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了,似乎就在凌天云所在房间里的屋顶上。

难道那房顶之上的人是追这名女子,凌天云望着那眼色焦急的女子,似乎心里起了恻隐之心,但此时他也无能为力。

那女子又将目光转向了凌天云,目光锁定在了那大大的木桶上。

容不得他多想,就在凌天云惊愕的眼神下。那女子身形一晃,却跳进了那大木桶之中,躲在了他的身后。那女子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抵在了凌天云的后背之上,轻声喝道:“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那女子声音虽然带着一丝冷意,却如翠莺叫声般动听。

凌天云明显的感觉到一把利器抵在他的后背之上,只是他感觉到那女人握利器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刺穿他的后背。

“砰”的一声,

那客房的大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踢开,从门外闯进来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身着武士劲装,身形高大,一派彪悍之气散发而出。

“你可见过一名绿衫女子进来,”其中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士向凌天云问道。另一名武士则双眼不住得仔细扫射这房间,发现并没有任何收获,便收回了目光。

凌天云感觉到那女子躲在他身后,身子连头都没入了水中,但那利器依然抵在他的后背之上,他望着这两名劲装武士,装作茫然无知的眼神,向那两名武士摇了摇头。

那两名武士似乎还是不放心,二人一起走进了房间,又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去检查那装有热水的大木桶,谁也不会谁到这女子会如此大胆,会躲入那少年正洗浴的木桶中。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才退了出去,临走时那两名武士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说,“砰”的一声又狠狠的关上门。

“怪事,明明见这小妞进了这间房间的,怎么一会功夫却又不见了。”,

“那小妞贼精似狐,说不定只是将我二人引到此地,她又往其它方向跑了也不一定。”那两人退出房间后的对话清晰的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



第五十章 一夜白发霜满天

感受到了那两名武士的离开,凌天云身后的女子才从水中升起了头。不住得喘着气,她吐出的气息吹在凌天云的后劲之上,一股轻淡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里,使得他全身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浑身似乎有一种异样的冲动。

“姑娘可以起来了吧,那两人已经走远了。”凌天云仔细得聆听了那两名武士离去的脚步声,发出这两名武士已经远离了,这才对这女子说道。

她立在凌天云的不远处,打量着他。

却见眼前这位男子约十七八岁年龄,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容,刚毅的神情里还带有一丝丝刚退的稚气。这脸虽然不算十分的俊美,但却也是算上英俊不凡,一份独特的气质显现在他那刚毅的面容上。

特别是那少年一双星如点漆的双眸,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中,只不过是那少年的那双星目一直盯在她胸前看,眼中露出怪怪的目光。

“不许看”,那女子感觉到凌天云异样的目光,顿时羞怒不已,脸色更红润了。她杏目圆瞪恕斥一声,又扬了扬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刀。

凌天云无奈得将目光从她那丰满的胸前移开,脸色立刻也红了起来,不觉得摸了摸脑袋尴尬得笑了笑,露出了他那洁白的牙齿说道:“姑娘可以离开了,他们走远了。”

那女子又盯了凌天云好一会儿,只盯得他心里毛毛的,再看到她手里的短刀,他不由得紧了紧他的双腿。

“多谢”那女子向他道了一声谢,带着一身水渍,身子如燕子般从那窗子掠出,顿时消失在凌天云的眼前,融入了那夜空之中。

一阵刺痛将怔怔发呆的凌天云惊醒了,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了几声,房间里空气中还弥漫着那女子遗留而下的淡淡的香味气。他的后劲上似乎还有那股口气如兰的清香之味缠绕着。

他连忙从木桶中立起身子,水已经溢进了他的伤口。那伤口在热水的浸泡下,一阵阵刺痛发作。那阵刺痛如一泼冷水般,将凌天云身体里的一股热火熄灭了,他那体下已经恢复了正常。

凌天云虽说不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但也正好血气方刚的年龄。自己赤着身子,与一名妙龄佳人同处一盛有热水的木桶,而且两人身体几乎是亲密接触了。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来说,这生理上的反应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暂时不再去想这突然到访的佳人,他专心得将自已身上清洗了一遍。身上的血渍清洗后,血渍溶入了这热水之中,使得这热水泛起一抹淡淡的鲜红。

凌天云飞快得清洗完,穿上了一身灰色长衫。此时的他根本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关是那伤口这外还有隐隐的作痛,还不这夜里发生的一切怪异的事。都叫他无法安心的休息,那两名武士追那妙龄女子又是为何,他们又是何人?还有那客栈里的另一间客房,为何又是许久没有人住过,客栈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刚才那两名武士进他房间里时,为何没有见到那店小二的到来。

这一切奇怪现象如一种魔障,牵绕在他的心头,凌天云在床榻之上坐了一会。这一切发生的是那样的突然,很多事情使得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枯坐了一会,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不由长吁叹了一声。

这时他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声响,他才想起来自从白水城出来之后。他还没有进一点食物。现在他腹中早已空空,向他提醒着。

凌天云决定去找点食物,由是他出了自己的房间。下楼而去,只见那店小二正趴在那柜台之上睡着了。他轻拍了拍那店小二的肩上,发现那店小二并没有醒,口里还流着长长的口水,似乎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小二哥”,凌天云声音加大了,对谁那店小二的耳朵大喊起来。

“啊”,店小二被他这样一吵,身子一个激棱,完会没有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待他看清是凌天云时,这才拍了拍胸脯,说道:“客官,您这是要吓死小的啊。这么晚了,不知道您还要什么需求。”

“小二哥,有没有什么吃的。在下有点饿了。”凌天云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回答道。

店小二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么晚了,客栈里厨子都回去休息,厨房里也没有多余的剩菜剩饭了。这叫小的哪里去弄吃的啊。真是抱歉了”,说完他抱歉的笑了笑。

凌天云见状,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小块碎银,向店小二说道:“小二哥随便给在下弄点什么吃的就行,在下在只是能够填饱这肚皮就可以了。”

店小二看见凌天云手中的碎银,双眼不由得亮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向凌天云道:“我去厨房看看,如果没有其它的食物,我给客官下点面条吧,小的下的面条呀,那可是这白石镇里远近闻名。”

“那你快点去忙,弄好了端上来我房中就行,如果有好酒,那也拿上一两坛来。”,凌天云将那小块碎银扔给了那店小二,自己又径直上楼去了。

大概等了两刻钟,凌天云的房门响了,他起身开了房门。却见那店小二端着一大盆热汽腾腾的面走了进来,放在客房的小木桌上,顺便他还带了一副碗筷。望着那一大盆面,凌天云苦笑不得,这简直就把他当作了一饭桶了。

“小二哥,多拿一副碗筷来吧,我们一起吃,反正这么晚了,客栈里应该没有其它的事了”凌天云招呼着店小二与他一起吃。

那店小二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推辞。他又转到楼下取了一副碗筷,还抱了一坛美酒。两人分别坐了下来,那店小二先给凌天云盛了一碗面,递给了他,然后自己才盛在自己碗里。

凌天云确实是饿极了,他端起碗一阵狼吞虎咽。一碗面就这样很快见底了,他又不时的招呼着店小二一起赶紧吃。

这店小二开始还有一点拘束,到了后来,见凌天云也是比较随意之人,顿时也没有了顾忌,与凌天云一起三下两下就把这盆面吃完了。

凌天云摸了摸鼓鼓的肚皮,又倒了一碗酒,同时也给那店小二也倒了一碗。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又将那坛美酒差不多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小二哥,我对面那间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久时间都没有人住过,难道这家客栈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酒过三巡,凌天云打着饱嗝,装作若无其事得向他打听着。

“唉,这事呀发生了十多年了,那时小的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厮。”店小二也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放开了。他两眼朦胧,放下了手中的大碗,吁叹一声说道。

“哦”,凌天云只是轻哦一声,然后静静得听着店小二继续往下说。

店小二满脸通红,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下,又或许是他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他端起大碗又猛灌了一口,缓缓道:“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夏日,那天天气非常的炎热。那天客栈里来了两名客人,一男一女。那男子是一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身着一深蓝色长衫。背负一柄长剑,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剑客。而那名女子年纪约比那少年大一些,一袭紫色长裙,有沉鱼落雁之姿,如仙女下凡般。那男子长得气宇轩昂,英俊非凡。此二人男才女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他们就住在那间客房,一住就是好几日。”

“后来呢。”凌天云给他又添了一些酒,向对方问道。

“他们住在那间客房很少出去,一直呆在那客房中。直到有一天,这小镇来了一群人,直接找到了这对佳偶。那群人凶神恶煞般,找到那二人,开始对那少年一顿大骂,又想带走那女子。那女子死活不肯被那群人带走,那群人又对那少年大打出手。双方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他们就在这客栈门前的街道上打斗。”

“那群凶神恶煞之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带走那女子?”凌天云疑惑得向店小二问道。

“唉,客官有所不知,原来那群人是那女子的家人,据说是一门阀世家。那女子的家人反对她与那少年在一起,所以他们千方百计得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后来那女子与那少年双双私奔了,逃到偏避的白石镇。”

“那后来呢。”

“他们打斗的场面那可是壮观,那少年剑法高妙,一把剑和那群人打了起来。刚开始那少年还占了上风,谁知时间久了,武功最高的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那少年渐渐开始不支了,那群人见状不由得大喜,加快了攻势。后来有一人抓住机会提剑猛刺了下去,眼看那少年躲避不及,就要被那剑刺中。”,那店小二语气停顿了一下,长叹了一声。

随即他又接着说道:“就在这少年要被剑刺中的那一刹那,那女子大呼一声,朝他身上扑了过来挡在那少年的身前。那人的剑刺在了那女子的左背之上,剑直接贯胸而出。”

凌天云沉默了,没有再次询问,结局他可以想象得出来。店小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二人一阵沉默,不禁得又灌了一大口酒。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间客房不安排人去住了。”凌天云打破了沉默,向对方又问道上。

“那群人及那少年都没有想到这一变故,那女子眼看也活不成了。她哀求着那群人放过那少年,那群人后来似乎被那女子感动了,又或许还是因为别的,他们放过了那少年。那少年抱起那女子又回到了那间客房,一天再也没有出来过。”

“谁知第二天早上,那少年抱着那女子的尸首出来了。那少年一夜间满头的黑发却都变成了霜白,早上本是炎热的天气,却如降了一层霜般寒冷。那天我永远都记得,那少年不知道和掌柜的说了什么,抱着那女子的尸首离开了白石镇。”

凌天云听完店小二的叙说,双眼里莫名的湿润了,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蓝色少年,满头霜发背负一柄长剑,怀里抱着一身子早已冰冷的绝色佳人,迎风而立。清晨的阳光化作了一道道满天的霜气,弥漫在他们身旁。然后那少年抱着那身子早已冰冷的绝色女子步步蹒跚迎着那朝阳而去。



第五十一章 镜面心扉起涟漪

凌天云没有再去问什么了,他也不想知道那少年后来又和那客栈的掌柜说了些什么。或许这才是那间客房为什么那么久没有让人住,也没有让人过去里面打扫的真正原因吧。这些也许都不重要了,故事虽然有些凄迷。

那店小二或许吃得有点醉,他迷这糊糊得喃喃着:“古有伍子胥将军一夜间白发,小的一直以为这是不可能的。那天见那少年却是真正的一夜间,白了他头上的黑发。可见那女子的去逝对那少年是多么重的打击。”

凌天云也是神色凝重,对这少年的遭遇深感惋惜,同时也佩服那女子对那少年的痴情。不惜身死也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这份爱情荡气回肠,可歌可泣,却又不得不让人扼腕长叹。想想事情都这了十多年了,那少年也成了三旬年纪之人了。不知道那人现在又身在何处,为何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出现过。

凌天云很想再问店小二关于今晚闯入他房中的那两名武士,见他喝得有些高了,还是打消了再次询问。

“客官,你憩息吧,今晚小的可能喝高了,说得有点多。”店小二歉意的站了起来,一晃一摇得往门外走去。连这房间里的碗筷都忘记收拾了,幸好凌天云也没有在意这些。

待那店小二离开后,整个房间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静。此时的凌天云心思如潮,一会儿他脑海里出现了那突访的女子,一会儿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白发飞扬的少年。

凌天云虽然对男女之间的爱情并不了解,但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为了爱一夜之间白了黑发的少年,也可以感受到爱人在自己面前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苍白的无助感,那种痛彻心扉的孤寂之感。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吗。他心里暗暗的低语着,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又会怎么做。不,我绝不会让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自己,哪怕是与天下人为敌,自己也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虽然他现在还没有遇上自己心仪的女子,但他还是暗暗发着这样的誓,不管将来如何,自己一定要做到。

随即凌天云又露出了一丝颓然的表情,不禁失笑起来。自己现在都心仪的女子还没有,干吗想那么多。或许对这故事心里有过多的感慨罢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一股困袭来,凌天云甩了甩头再也不去想那些事,他倒在床榻上便睡着了。

第二日,天灰朦朦的一片,风呼呼得刮着,这边的气温要比白水城低一些。

凌天云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有敲门之声,他不情愿得起身开了房门。一看却是昨晚上店小二,只见他端了一盆供客人洗漱的热水,立在门外。

“客官这是您洗漱之用的热水,呆会小的给您送些早点来。”那店小二见凌天云开了门,一脸殷勤的笑容,向他说道。

被那敲门声吵醒,凌天云再也没有了睡意,他让这店小二把那盆洗漱之用的热水端了进来,小二放下热水便退了出来。

凌天云洗漱完之后,不多时那店小二就送早点上来了。早点也就是几个肉包,一碗小米稀饭,外加一点咸菜。

店小二将早餐放在桌上,转身欲离去,却被凌天云叫住了。

“小二哥,昨晚来了两名武士,你知道不?”凌天云想起了昨晚的事,向那店小二打听到。

那店小二想了一下,回答道:“昨晚那两人是那岚州来的。是那岚州的一家武馆,叫钟山武道场来的两名武师。据说是追一名女飞贼,具体为什么要追这女飞贼那小的就不清楚了。昨晚没有吓着您吧?”

“岚州钟山武道场,在下怎么没有听说过啊。”凌天云虽然身处白水城,但白水城与那岚州是相隔着的,岚州基本上没有什么江湖势力。怎么会冒出一个钟山武道场来,他不禁纳闷得向店小二问到。

“小的也是听说的,那钟山武道场据说是一个月前开的,其道场门下有十来名武师,个个武艺超群。其门徒据说有四五十名,而且听说那武道场的学费昂贵,一年得要四五十两银子,一般人家哪里出得起。”那店小二回答到。

“那么你见过名女飞贼吗?”凌天云又问道。

“小的哪里见过那女飞贼,昨夜里那两名武师也问了小的,小的本来想上来看看的,不过两名武师却是霸道得很。径直闯入了客官的房中,幸好没有对客官造成什么损失。”这店小二向他解释道。

“劳小二哥担心,那两名武师只在我房里搜了一下,没有发现那女飞贼便出去了,没有对在下造成什么损失。”凌天云笑笑,向那店小二安慰道。

“这次真是万幸啊,以后客官遇上那钟山武道场的人还是离远一点好,免得惹祸上身。”店小二一心好意提醒对方道。

凌天云一听,纳闷得向他问道:“这是为何,难道这钟山武道场专门出恶人不成。”

“唉,谁说不是啊,这钟山武道场的人凭着自己有一身的武艺,而且还人多势众。平日里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来,他们个个凶狠手辣,简直比那山上的马贼还要可恶。”

凌天云一听大惊,这岚州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势力。他一扬剑眉,不由得大怒了起来,又向这店小二问道:“此等恶人,为何官府不管,还纵容他们作恶,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那店小二长叹一声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官府哪里管得了他们啊,官府自己都自己身难保了,这岚州城北面青云山中有一窝马贼,经常在附近抢劫,但却从不伤人。这官府现在剿马贼都没有精力,那里会管那些恶人啊。据说那钟山武道场刚一开张,就给岚州城府衙送了一批厚礼。现在那官府对此等恶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根本就不会管。”

“简直岂有此理,难道就没有人能站出来收拾此等恶人吗?”凌天云此时已经恕火滔天,他不由得大声喝斥道,右手重重得拍在了小木桌上,差点将那桌子拍得散架掉。

“嘘,客官小声点,说不定这客栈之中就有他们的人。让他们听到了您可就麻烦了。”那店小二听到凌天云如此的大声,脸色不由得变了。他连忙阻止凌天云,同时自己也是吓得好一阵冷汗连连,不住得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凌天云虽有一腔的怒气,但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这店小二是为他好。他渐渐得冷静下来了,长吐了一口浊气,似乎将自己心里的愤懑吐了出来。他抱歉得对店小二笑了笑,平静得说道:“放心吧,没事的,小二哥此处离那岚州城还有多远。”

那店小二一听他问起,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以为凌天云要去岚州城找那些恶人,他向凌天云劝道:“客官这儿离那岚州城大概百来里路程,您要去那岚州城里,最好还是不要和惹那钟山武道场的人,否则将会有生命之忧。”

“小二哥,放心吧,在下要去代州,正好经过那岚州城。在下也不是莽撞之人,不会与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发生碰撞的。”凌天云心中一暖,知道这店小二是为他好。

“那就好,客官今日就要前往岚州城吗。今天色暗蒙,可能要下雨,客官如果要前往的话,还需早点起启。免得被那冬雨淋到身子,虽说客官年少身强。但那冬雨一淋,难免也会生出大病来。”对方听到他如此说,不觉松了一口气,善意得向他建议道。

“谢谢小二哥关心,对了,小二哥对于那钟山武道场是何人所创是否了解,还有那女飞贼究竟为何被那些人追捕?”凌天云向店小二问起了他心中的疑惑。对于这店小二的谈吐,凌天云觉得此人并非一普通客栈小二。

“客官高抬小的了,小的身处偏避的白石镇,哪里知道这些事。”店小二连忙回答道,但凌天云使终觉得此人必定还隐瞒了什么,但对方不肯说他也不好再次追问。

那店小二说完便退出了房间,凌天云也没有再问什么,自己胡乱得吃起了早餐。

草草得吃过早餐后,凌天云便下楼交付了房租。意外得是,那店小二却没有再收,说昨晚给他的碎银已经足够了。那客栈里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客人从楼上的客房下来,纷纷交完房租便离开了。

凌天云见那店小二不再收他房租,也没有勉强,收起了碎银。他挎着行囊,提着佩刀,跃上早已被那店小二牵出的白马,离开了白石镇。

他一路策马沿着官道向岚州而去,灰蒙蒙的天空乌云密布,阵阵刺骨寒风吹起。那赛风将凌天云的黑发扬起,随意得飞舞在他脑后。

一条宽宽的官道之上就只有凌天云一人策马飞驰着,他头望了望灰蒙的天空,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有一场冬雨降落。俗话说冬雨寒如丝,那冬雨淋在身上刚开始还没有什么,但那冬雨慢慢得从肌肤上渗入了骨骼之中,就会有丝丝的寒彻如针的寒意钻进全身。那寒意在身体里潜伏,一发作便会病如山倒般的感觉。

凌天云一拍马背,那白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加速朝前方飞奔而驰。他在马背上又想起了昨夜闯入他房间的那名女子,据那店小二所说,此女子是一女飞贼。究竟又是何事能让一武馆的两名武师奋力追捕。想到这些,他脑海里又呈现出那一绿翠长裙衫的娇影,一对傲人双峰在他眼前忽隐忽现,一双黑如宝石般的双睛一直望着他。

他不禁得大感困惑,为什么他脑海中还会呈现那女子的身影。或许他并不知道,那与他有着一面之缘女子的出现,如那平静的如镜面般湖面被投入了一小石子,已经在他的心里掀起了阵阵涟漪。使得他干净清澈的目光,开始有些迷离起来。

坐于马背之上,策马奔驰的凌天云双眉紧锁,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如魔障般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身影由模糊慢慢得变为清晰,那如娇似嗔和话语,娇艳绯红的脸颊,身轻如燕的身法,慢慢的在他脑海中交织着。

寒风中,他脖子下传来淡淡的清香钻入他的鼻孔,这时他才开始清醒过来。那道身影却又被另外一道身影代潜了,娇羞的面容上带有几颗小雀斑,欲语还休的表情总是怯怯得望着他。这道身影正是赠送香囊予他的朵儿,对于朵儿,他心里却有一丝语不尽,道不明的感觉。他与朵儿相处较多,却相谈甚少,彼此之间也算相熟吧。但他使终认为自己对朵儿只有兄妹之情,而没有其它的非份之想。

凌天云觉得自这莫不相识的女子出现之后,自己对朵儿那份坚定的兄妹之情似乎又变得有点异样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上来。

虽说他还没有接触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种才子佳人的情爱境界。但那朵儿离别前相赠的香囊,及那陌生女子隔衣相贴的柔软,却在他完全没有打开的心扉中泛起了朵朵涟漪。

他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阻止了那此乱七八糟的思絮。

缰绳一扬,那马儿又加速了,在那不烟稀少的官道上飞快奔驰着,如一道白色闪电般,一掠而过。



第五十二章 青云山下遇和尚

这是凌天云遇到的第一场冬雨,他策马飞驰了半个多时辰,已经离白石镇有五六十里路远了。这时却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从天而降。

冬雨飞场冷风漫舞,这凄风冷雨飘遥而至,这冬雨在冷寂的上空轻轻划落在人间。雨似乎并不大,细细的雨丝渐渐打在凌天云的身上。雨丝夹着冰冷的寒气朝他迎面而来,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痛。

丝丝冬雨如编织着冬的情网,铺天盖地笼罩而下。雨越下越大,逐渐变成了似雪非雪,似冰非冰的雨点。

这冬雨如一支支寒冷的利箭从天而降,带着肃杀的寒气肆意摧残着这片大地,它不像春雨如情丝般缠缠绵绵赋有诗意,不绝不停。它也不像夏雨有磅礴气势,倾盆而下,粗犷而又奔放任性。它更不像秋雨般贻情动人,落叶纷飞般的凄凉婉转。

凌天云一抹脸上的雨水,感觉到丝丝寒意涌入他的体内。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康复,不觉得打了个寒颤。他立刻催促白马,加快了速度。

前方,透过幕幕雨丝,可以清楚看见有一座只有少许绿意的大山矗立在官道之旁。那座大山就是青云山,五台山脉最西面的一座山。那山高耸入去,险壁陡峭,处于一处云雾之中,在这萧肃的冬雨中,如一身影朦胧而气势磅礴的大汉立在那岚州的北面。

从官道的右侧,拐进一陕小的道路,前方有一村落豁然出现在眼前。那村落只有稀稀散散的十多户人家,在那青云山的山脚之下。密密的冬雨纷纷洒洒,降落在那村落之中,显得格外得宁静。此时入冬已久,田地早已干枯,村落里的农家们不必出来农作。所以总个村落里很少看见人影,大部分都窝在家中。

凌天云策马来到那那村头,村头旁有两棵参天古树,树叶早已落光,全身的树枝光秃秃的,如一上了年纪的古稀老者,虽睿智而生机渺茫。参天古树旁一处两尺来宽的石阶,向那村落里蜿蜒伸去。

他策马到了那石阶处,便下了马,牵着那马沿着这石阶向那村落里行去。雨刚下没有多久,地面还没有完全淋湿,石阶两旁的枯枝败草上都挂满了雨珠。沿着那石阶而上,石阶两旁是种有冬季特有的蔬菜,绿油油的一片生机。

凌天云牵着马,不断得用水拂了拂他身上的雨珠,他身上早已被那冬雨打湿。乌黑的发丝胡乱得贴在他的前额上,一副狼狈的模样。而他的伤口经那冬雨的寒气一侵袭,便隐隐的作痛,使得他不禁得双眉紧皱着。

沿着石阶而上约二三十丈之上,有一青砖红瓦的小庙宇出现在眼前,那庙宇旁搭有一木棚。那木棚以竹篱笆而围,顶上是用一些稻草铺盖,约有一人之高。那木棚旁是一棵高高的青松,那青松发出阵阵绿意在那冬雨之中傲然挺拨着。一阵寒风吹来,那青松树枝一阵轻舞,甩得那雨水纷纷落下。

他牵着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那庙宇旁的木棚边,发现那木棚里拴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黑毛驴。那头小黑驴见他们的到来,瞪着一双大大的驴脸打量着他们。那小黑驴不住得摇晃着脑袋,长长的双耳一扇一扇。而鼻子里不住得喷出浓浓的白汽,似乎对这一人一马的到来感觉不是很舒服。

凌天云没有理这小黑驴,他将马也拴在那木棚之中。幸亏那木棚比较大,并没有防碍这一驴一马足够的空间拴在木棚之中。一驴一马似乎并不对眼,相互间怒视着,如果不是拴得相隔较远,说不定这一驴一马会相撞起来。

他立在木棚中,举头望向了天空,那灰蒙的天空似乎越来越暗了。雨似乎还没有要停得样子,看起来还得要在这村落中再呆上一段时间。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庙宇,这有两丈之高的青砖庙宇与这宁静的小山村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周围是一间间青瓦土墙矮房,七零八散的散落在这庙宇的四周。有这人家冒着股股炊烟,在那寒风中一吹,便散发出来,与那山中的云雾融为了一体。此时虽然也不算早,但有些贫穷的人家一天只有吃两顿,所以他们的早饭都吃得比较迟。

他冒着雨沿着庙宇的瓦檐边,走到了那庙宇的门前,只见一漆有大看朱红的木门正紧闭着,门上嵌有两大大的铜环。这庙宇并没有任何的牌匾,门的边沿是厚厚的石块。想必这庙宇是本地村民建的山神庙,又或者是一座小佛庙。毕竟这五台山也佛教圣地,附近有一些小庙宇也不觉奇怪。

他拉起铜环在门上轻轻叩,里面却没有一丝的反应,他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里面仍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难道里面没有人”,凌天云不禁暗想道。

他只好自己推开了那大门,感觉那两扇大门沉重的很,似乎用尽了他全力才将这两扇大门推开。

那两扇沉重的大门在凌天云用尽全力下缓缓开了,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那声音宏厚,却不难听。

凌天云跨过约有一尺之高的石门坎,进入到这庙宇之中。微弱的光线从那庙宇之上的琉璃瓦中射下,只见正对门的是一座直达房梁高差不多有一丈的佛像。那佛像头大如斗,狰狞的面目,双眼怒睁,两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那佛像却是一狰狞的怒目金刚,全身涂有五色斑澜的油彩。那怒目金刚左手成拈花兰指,右握着一柄长戟,立在这庙宇之中。凌天云一见那怒目金刚佛像,全身一紧,那佛像如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他压来。使得他呼吸不同得一停顿,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那怒睁的双目,狰狞的脸容,哪里还是一佛像。简直就是一尊大魔,那怒睁的双目仿佛活过来似的,一直盯着刚进入这庙宇之中的凌天云。

那尊佛像前面是一张长形供桌,那供桌中央放有一香炉,香炉上插着几支早已燃尽的香烛。

他被这尊佛像吸引住了,感受到那佛像给自己一种压迫的气势。他不禁得剑眉微扬,对于这奇怪的庙宇,还有这庙宇中那奇怪的佛像,总感觉有一些怪异。但是哪里怪异,他却又说不上来。

“来啦”一个幽幽的声音忽然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把他吓了一跳。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这尊佛像之上,却没有注意到其它的地方。

顺着那声音,凌天云一看,发现有一枯瘦的老和尚正坐在那怒目金刚的左下方。那里刚好被那佛像挡住了从瓦顶之上射下的光线,正好一片阴暗之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里还有人存在。

那枯瘦和尚坐在一莆团之上,双膝屈盘,双手合什,正低眉下垂在那莆团之上打坐着。他双眼紧闭,脸上消瘦得如皮包骨头。

“大师,小的有礼了。”凌天云连忙向那老和尚合什揖身。

“嗯,”那老和尚嗯得一声,算是回应了。随即他又从身旁拿出一莆团,看也没有看,随手一扔,正好扔在那佛像正中之下,淡淡的说道:“坐”。

凌天云发现这老和尚说话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双眼更是没有睁开过。

他感觉到这老和尚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使人产生不了反感。这老和尚的声音虽然带有点嘶哑,却有一股如穿透力很强的魔力,直叩人的心扉。使得他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意。

他照那老和尚所说,脸朝着那佛像坐在了那莆团之上。双膝盘着,也学着那老和尚,双手合什,眼观鼻,鼻通心,不一会儿心便渐渐得平静下来,大脑进入了一片空明的状态。

一时间两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两扇大门似乎被什么力量推着,缓缓得合上了。顿时这庙宇之中变得更加暗了,只剩下那屋顶之上,从那琉璃明瓦射下的一道道光线。那光线直射在那面目狰狞的佛像之上,那佛像在这寂静幽黑的庙宇中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特别是那双眼珠突出的那对怒目,如活过来了般,发出一抹抹瘆人的光茫。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凌天云从那空明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他看了看那老和尚,那老和尚一直在那打坐着,低头垂眉,双手合什。他似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如果不是感觉到那老和尚还有呼吸,凌天云会觉得这老和尚早已去见佛主了。因为这老和尚除了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他感觉到那雨点敲打之声似乎停止了,他立起身子,发现整个身子一阵麻麻的感觉。他几乎要站立不稳,差点又坐回了那莆团之上。他蹬了蹬脚,随意得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稍稍好一点,这才走向那老和尚旁。

“大师,打扰了”,说完他便伸手拉开了那大门,却非常轻易得将这两扇大门拉开。

他走出了那庙宇,回头又望了望那老和尚,似乎那老和尚对他的离开一点也知道,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得枯坐着。又或者是知道他的离,却又懒得出声。

凌天云一出那庙宇,却发现此时的天空一片蔚蓝,太阳高挂。天空之上偶尔飘来两三朵白云,好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那宁静的小村落也开始热闹起来,村民们一家老小纷纷从自家走出,晒着这暖暖的阳光。孩童嘻闹玩耍着,大人则端着小木凳坐在自家门前拉着家常。有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拿着捕猎的工具,成双结队的进入那青云山中。

此时,这小村落却是一派安定祥和的气氛,凌天云看着这些,发出了由衷的笑意。

那些村民也发现这位不速不客,他们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敌意,而且每位村民的眼里都露出善意的目光,纷纷得向他点头示意着。



第五十三章 如幻似真梦非梦

凌天云望着这祥和的小山村,不禁得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此时晴天万里,暖暖的阳光将那冬日里的寒意都融化了。他舒展着四肢朝那些村民们走去,那些村民纷纷得给矛他一个善意的笑容。

看着那些村民,因劳累过度,而提早衰老的容颜。岁月的痕迹毫不留情得在他们在额上刻下了一道道的如深渊般的皱纹。干枯的双手因长久的营养不良,而缺少了皮肤上应有的光泽。但他们的笑容里却充满了宁和,个个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感受到了最淳朴的气息,那些最为朴实的村民,虽然长年累月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他们是最容易被满足的。在这里凌天云感觉到了在白水城从未有感觉到的气息,和淳朴的民风。

“大哥哥,你从哪里来啊。”这时有两名六七岁孩童壮着胆子跑到他面前,向他问道。凌天云不禁得笑了笑,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这两孩童的头。一名孩童为男童,他身着一破旧的棉衣,脚上是一双露出脚丫的草鞋。他的脸颊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发黄。但一双灵扑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绺髻发随意得挂在他脑后。

另一名孩童则是一名女童,头上梳头两个小小的羊角辫子。一副红扑的脸颊上嵌着双黑如葡萄般的眼睛。她身上穿着一格子花的棉衣,脚上难得的是穿着一双棉鞋。

这两名孩童显然是经过一些嘻耍,全身还沾有了泥土。两人正好奇的看着凌天云,双眼里露出的是孩童那天真无邪的目光。

“大哥从很远的地方来,你们难道不怕我吗。”,他抚摸着这两名孩童的头,柔声的回答道。

“不怕,大哥不是坏人。我们为什么要怕啊。”那女童用她带有稚气语气回答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不住得往凌天云身上乱看一番。

“哦,为什么说大哥哥不是坏人啊。”凌天云对这样童言无忌的话语逗笑了,他向那女童反问道,说完还用手抚摸了那女童嬾嫩的粉脸一下。

“因为我们看大哥哥不像坏人啊。”另外那名男童抢着回答道,说话的语气却如大人般,如一小大人般昂首挺胸。

凌天云正要再问,而就在此时,村子的东面传来了阵阵“轰轰”之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渐渐朝这小山村而来,马蹄声越来越大。

“不好,有马贼来了啦”一个尖锐的叫喊声响起,划破了这宁静的村落。响彻在这青山脚下,顿时村里一片混乱,所有村里之人纷纷往山中跑去。

“大哥哥,快跑,有山贼来了。”那两名孩童同时向凌天云叫道,说完不由得拉着凌天云就往山中方向跑去。

凌天云一时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随着这两孩童拉着自己往山中跑去。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那两名孩童牵着跑了有十多丈远了。他想起自己还有一匹白马正拴在那庙宇旁的木棚之中。

他连忙急急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山贼啊,”

那名男童边跑边回答道:“还不是那青云山中的山贼,今天不知怎么又跑下山来了。”

凌天云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来在那白石镇的客栈里,那店小二对他说过。他说这青云山里是有一股山贼,但这些山贼平日里不会做出伤害人性命的事来,而且也不会残害这青云山附近的贫穷百姓啊。

他松开了那两名孩童的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跑,我没事。”

那两名孩童见松开了手也没有再次来拉,那女童闪着大眼睛向他说道:“那大哥哥你要小心呀,我们先去找爹娘。”

待那两孩童跑远之后,凌天云并没有回去牵他的那匹白马。他冲上一村落的高坡之上,望着东面,只见东面沿着那官道之上飞快的奔驰着十来匹高头骏马。有黑色马匹,棕色的马匹,各色马匹都有。正飞快的穿过那官道,跃过那官道旁的田土,瞬间就来到了这小山村前。

而那些骑在马背之上的人却是一群披着黑袍,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个个体形粗壮,一头不束的黑发随意的在他们脑后肆意的飞扬着。他们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马刀,他们呼啸着,大声吆喝着策马向这宁静的小山村冲来。

凌天云心中大骇,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就是从那地狱中逃出来的夜叉。那些带着青面獠牙面具之人就是这地狱逃出的夜叉,那些明晃晃的大马刀如死神的收割利器。那些大马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道道寒光,隐隐的带着些丝丝的血痕。

“快跑!”凌天云一声大吼,声音传遍了了总个村落。

那群策马奔驰的贼人很快就到了村子里,他们扬着大马刀,杀气腾腾而来。那些村民见状,个个发出惊恐之声,纷纷的向山中跑去。一时间这宁静的山村被一股凌厉的杀气冲刺着。

马嘶声,呼喊声,那群人的吆喝声,响彻在这青山脚下。

“杀”一声响彻天际不寒而栗的声音如雷般炸开,滚滚传入凌天云的耳中。使得他双耳“嗡嗡”作响,那声音在他耳中久久不绝。

那群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夜叉们很快就追上了那些往山中逃去的村民们,他们一扬寒光四射的大马刀吆喝着向村民们冲去。其中有两匹骏马冲上了村落的的小山坡,只见那骏马四蹄翻飞,卷起一阵阵尘埃。

那马背之上的两名贼人,朝着他们马旁的村民就是一刀砍下。

“噗嗞”一声,一颗人头冲天而起,一村民来不及惨叫就被砍断了头,从脖子上齐齐得砍断了。那他劲脖子上喷起了好几尺高的鲜血,那村民头虽断了,身子却又向前冲了好几步方才倒下。而另一名村民却被另一名贼人一刀从头往下一直劈下,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身子被劈成对半。

那两名贼人一甩掉刀上的血渍,那血渍在空中化作朵朵血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人的血艳之色,在空中滑出一道刺眼的弧线然后纷纷落地,化作了点点血斑,染红了这村落里的土地,一股呛鼻的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

那些惊慌失措的村民们,慌不择路得向那山中逃去。但两条腿的他们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骏马,大部分村民都被那些戴着面具的夜叉们追上了。

那群马背上之人一追上那些村民,便扬起了手中的大马刀,手起刀落。顿时,这小山村里惨声如海,血肉横飞,一个个村民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正值力壮的壮年,更是有还未成年的孩童。他们倒在了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土地之上,双眼里露出浓浓的哀怨和不解。

而此时的凌天云却只能站立在另一处山坡之上,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却无法动弹。当他一发现这些莫名的山贼时,他就下意识的想要抽出他的那把佩刀然后冲上去。可他却骇然的发现,自己全身根本无法动弹了。但他的眼睛却清清楚楚和看见这一切的发生,耳朵也清晰得听得到到处都是惨叫之声。

那些马背之上的人扬起那大马刀,如收割麦子般将那些村民砍得一片片的倒下。他们呼啸着策马冲向那些软弱的,手无寸铁的村民。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这山脚下村落正上演着一场压倒性的大屠杀。

而凌天云,却只能做为一个旁观者,无奈得看着一个个村民倒在地上。他们倒地时那一刹那的无助和慌恐的眼神正好落在了他的眼里,那马蹄踏在他们的倒下的身体上,发出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凌天云见到这一切,发出了一声怒吼,可他的这声怒吼却只能他一个人听得见,那些脆弱的生命依然如割麦般,一片片倒下。鲜血染红了这青山脚下村落的土地,抹抹血色冲天而起,那一个个冤魂嚎叫着朝他涌来。

此时的凌天云就好像那庙宇中的佛像似的,怒睁双眼,狠不得将自己双眼中的眼珠瞪突出来。他的双眼开始充斥着血丝,眼前那鲜血四处飞溅,他的眼前似乎蒙上了道道血痕。那阳光,那蔚蓝的天空都在那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爹,娘,”一声孩童的哭声传来,只见那两名与他说过话的六岁孩童扑在了两村民身上,大声的呼喊着,他们的泪水狂涌而出。他们似乎还没有真正明白过来,自己的父母却又倒在了血泊之中。恐慌,迷茫,无助多种色彩的眼神充斥在他们的双眼之中。

而他们一个的扑在自已父母身上哭喊着,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两骑飞快得来到他们身旁。只见刀光一闪,那男童的哭声嘎然而止,一颗头颅杂带着迸起艳丽鲜红的血花“砰”得一声,落在了凌天云的脚下。而另一名女童的身子被一刀刺中,被挑了起来,在空中甩了好几圈,“轰”得一声也被甩到了凌天云的脚下。

那男童的双眼还在睁着,而头颅颈下的鲜血却“咕咕”的直冒,那女童落地的那瞬间,眼睛却也是睁着,而且正好对着凌天云的双眼。那两名孩童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好望着凌天云,而且还在死死得盯着他。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没有帮他们,为什么他会见死不救,他不佩成为他们眼中的好人。

“啊”,凌天云感觉自己就要疯了,他的心里在滴血,此时的他现在才感觉到那种彻底的无奈,那种被两名天真无邪误解的质疑。他眼睁睁得看着一个淳朴善良的村民倒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却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能为力。

他要发狂了,如果能保护这些淳朴而又善良的村民们。哪怕是要让他成为魔,他也无怨无悔。为什么会这样,他一遍又一遍得扪问着自己,无助而又苍白的感觉,被信任的人的误解,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心灵。

那两双无助却又对他那么信任的双眼就这样注视着凌天云,使得凌天云神志开始模糊,他开始感觉到他的神识要崩溃了,他甚至感觉不到了自己的身体上的伤口。他的眼前一次又一次得被扬起鲜血染红了,一股妖异血红的光茫从他的眼里爆发出来。

凌天云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徘徊,“成魔”,就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有着巨大的魔力,让他开始沉沦其中。

“啊”,再一次的怒吼,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成魔就成魔,只要能救这些无辜的村民,就算要下十八层地狱又如何,他在心里顺着那股魔力呐喊着。

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眼前的视线又开始变了,没有村民,没有了那群策马奔腾的面具人。但天空的血红却依然没有变,那些血红光芒开始越来越耀眼了,一道道血红的光芒如一柄柄利剑般,向他的双眼刺去。使得他不由得将双眼闭上了,而他的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第五十四章 如魔似佛道非道

凌天云感觉到那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如一柄柄利剑向他的双眼刺去,他的双眼似乎在被那一抹抹血红色光芒刺瞎。他不由得将双眼闭上了,当他的双眼合闭上的那一刹那间。周围却变得一片寂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他闭上双眼后,再也感觉不到那血红色的光芒,那种刺眼的光芒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开始宁静起来,脑海里再也没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被马背之上面具人屠杀的景象。他握了握了双拳,感觉他的双手能动弹了,他又感觉到了肋下的伤口隐隐的作痛。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对自己身体主控权,他不禁的大喜起来。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算要救那些淳朴善良的村民已经是来不及了,他只想杀光那些马背上的面具人,为那些无辜的村民报仇。他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一股凌厉的杀意从他的身体里蔓延着,瞬间就要爆发。

凌天云蓦地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色时,却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得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鸡蛋。他全身爆发出来的杀气,如同被针刺破的气球般,呼得一下,瞬间便熄了下去。

在他眼前的依然是那尊佛像,狰狞怒目地俯视着他。那对突出的眼珠如两颗大大的小黑球,正是一尊怒目金刚。

凌天云愣住了,方才觉醒,原来他还是在这座庙宇之中,还是坐在这佛像之下的那个莆团之上。他又望那老和尚之处看去,却发现这老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庙宇。这幽静的庙宇中只有自己一人,身在这一片暗暗的光芒之中。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这面目有些狰狞的佛像已经不再是那样可怕了,相反却还有一些祥和温柔。那微弱的光线从那琉璃明瓦中直射而下,却不再是那样寒冷了,那柔和的光线仿佛慈母的双手,抚摸在他的身上。

原为这一切却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那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却又深深得烙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或许这辈子他也不会忘记。血腥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他都见过。但这强者对弱者压倒性的大屠杀,他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些身怀六甲手无寸铁的村妇,被屠杀的场面,他没有见过,那些六七十岁满步蹒跚的老者被这样屠杀,他没有风过,那些只知道四处玩耍,还在呀呀学语的孩童被这样屠杀,他同样没有见。

而这个奇怪的梦,却深深得印在他脑海中,激起他心底的那份柔软。使得他的心性得到了一次全面的升华,渴望增强自己实力的同时,又让他感觉到对弱者的怜悯。一份坚定的心志,却也会有破釜沉舟般的魔焰熊熊燃起。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时他想到了佛家一句彦语。不疯狂何以成魔,不成魔何以成佛,他同时也想到了另外一句。或许他以后真的会沉沦魔海之中,他有一种预感,而且这种预感非常的强烈。

他感受着这庙宇中柔和的光芒,缓缓得立起身子,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这庙宇里枯坐了多久。从庙宇顶上琉璃明瓦上照下来的光线还是那么的微弱,几乎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他舒展了四肢,全身的麻意逐渐少许了些。

凌天云还是决定出去,自己一个在这庙宇里枯坐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拉开了庙宇的那两扇大门,拉得时候这两扇门却是奇特的轻,基本上没有费他什么劲。

他跨出了那庙宇,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总个村子在那灰蒙的天空笼罩下,加上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不时的有缕缕烟雾缠绕而起。好一处宁静祥和的村落。望着这一切,凌天云感觉到无比的惬意。

他大口大口得吸着这被雨水打湿并带有一丝泥土芬芳的空气,一切是那样的踏实。毕竟刚才的梦里,那血腥的滋味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感却无法在他心里没灭,那些无助的眼神,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都还一一的留在他脑海的最深处。

一阵孩童戏闹的欢乐声传进了他的耳中,冬雨停了,最欢快的无疑是那些还未长大成人的孩童。他们幼稚的笑声,和天真无邪的话语都清晰得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有几名孩童欢快得在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上奔跑着,不顾打湿的地面和弄湿他们的衣裳。

凌天云立在这庙宇的门前,静静得看着这一切,他发出了阵阵舒心的笑容,那种舒心是由心底而发的。

“啪”的一声。

一块夹着雨水的泥土从那群孩童的手中飞出,正好击中了凌天云的胸前。这小小的泥土并不能带给凌天云任何的伤害,那块泥土落在他胸前,只停顿了一下便掉落在地,在他胸前留下一块带有水渍的污印。

“大哥哥,你从哪来的呀,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凌天云正欲低头用手擦掉那块污印。听到这个声音,他便将抬起的手停了下来。

他顺着那稚嫩的童声一看,却见一六七岁孩童正站在他不远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得望着他。那孩童穿着一件黑黑的棉袄,一双布棉鞋上沾满了泥土。那孩童长虎头虎脑的,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红扑扑的脸上还有两条未擦干净的鼻涕,那鼻涕与已湿的泥块粘在了一起,简直成了一个大花脸。

凌天云觉得这孩童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这孩童显然与他梦境中的那个男孩童并非同一人。但这熟悉的感觉很强烈,或许梦境中那男孩童与这名孩童的眼神很相似,都是那样的清澈,天真无邪。所以他才会觉得与这男童与他梦境里的男童很像,才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向那男童走去,蹲下了身子轻轻得将那男童脸上的脏污擦拭了。那男童脸上干净了,这才露出他那清秀的面容来,一对黑如葡萄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那孩童仰着头,疑惑地望着凌天云,他从这位大哥哥抚摸自己脸上的双手中感受到温暖和关怀,如亲人般的关怀,如春阳般的温暖。

“大哥哥,你怎么了。”这男童发现了凌天云双眼里有一滴晶莹的泪花,他不禁得纳闷,这大哥哥好像哭了。

他哪里知道凌天云此时的心情,那种如亲身经历的梦境却给了他永生难忘的记忆。那种感觉正是劫后逢生的喜悦,虽然这些一切不是真实的发生,眼前的一切难道不正是劫后逢生的场景吗。

“大哥哥没事,你叫什么名字?”凌天云抚摸着这与自己蹲下身子矮一点的男童的头,柔声的问道。

“我爹叫大牛,村里的人都叫我小牛。”那男童仰着头望着他面前的凌天云大声得回答道,双目里流露出来的是自信和无惧的眼神。

凌天云不禁得哑然失笑起来,他又拍了拍小牛的头问道:“小牛,是不是想长成一头牛那样健壮,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啊。”小牛又好奇的向他问道,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村里的孩童小时候都不会起什么正式的姓名,都是取一些贱名作为乳名,以期待能健健康康得成长。

“小牛仔,快回来啦,再不回来我们不和你玩了。”这时另外一些和他玩耍的孩童见他和一位大哥哥聊了那么久,便开始催促他起来。

“你去玩吧。”凌天云从小牛的眼里看到了他还是喜欢回到同伴之间去玩耍的目光,不由得让他离开。

“大哥哥,再见”小牛飞快得向那群孩童奔去,一蹦一跳,三步并作了两步走。他很快又融入了他的玩伴之中,不时得发出阵阵欢快的笑语。

凌天云望着那些欢快戏嘻的孩童,不禁的醉了。

“昂”,这时一阵长长的马嘶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神色一凛,他听出来了这是他的那匹白马的叫声。他连忙快步的向那木棚飞奔而去。

白马见凌天云的到来,便停止了长嘶,不住得低着头去拱他,鼻子里冒出股股白汽。他知道这白马是在向他示警,一股危险的气息就要降临。

他双眼微微得一凝,一股从未有过的煞气冲天而上,顿时散布在他全身。因为他发现有四匹骏马从那官道上沿着他走过的小道,正往这宁静的村落飞驰而来。四匹骏马四蹄腾飞,泥水飞贱而起,瞬间便来到了那村头处的石阶下。

凌天云放眼望去,只见四匹清一色的棕色高头骏马,马背上是四名劲装打扮的武士。其中两名武士豁然是他在客栈里见过的,正是追捕那与他有过亲密接触女飞贼那两名钟山武道场的武师。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些武师身上,而是停留在了那四匹棕色骏马身上。这种棕色的高头骏马在大汉境内是很少见的,这种马只有北面的契丹国才常有。对于那岚州城里的钟山武道场背后的势力,显然已呼之欲出了。

凌天云一扬剑眉,他快步抢站在那石阶的尽头之上,同时抽出了他手中的佩刀。不管这些人为什么而来,不管这群人有怎么样的实力,他都不容许这些人跨入这村落半步。虽然这村落之人与他并不相识,但那梦境里如真实的场景却深深得刺激着他。

那四匹骏马驮着那四名劲装武士从快就窜上了那石阶,但大多数都没有从那石阶上而过。而从那石阶两旁的菜地踏过,四匹骏马只将那些绿油油的蔬菜踏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四匹骏马很快就到了离凌天云不足三丈远。

“咦”,一个声音响起,四匹骏马也立刻同时被勒住了。只见棕色骏马之上有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他感觉这立在前方的少年有一点眼熟,他不由得勒住了前行的骏马,向那少年打量着。其他三人见他勒住了马,也同时将自己跨下的骏马勒住了。

“是他,”一道闪念从他脑中掠过,这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想了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少年了,就是在白石镇里的那间客栈里,那蹲在大木桶里洗澡的那名少年,正是眼前的这名少年。那时他并没有怎么注意这少,而此时这少年出现在此,确实让他感到有点意外。

凌天云也发现了这名络腮胡子的大汉,他当然还记得此人,还有另外一人他也记得。虽然另外那人没有给他深刻的印象,但曾经作为一名斥侯的凌天云,对记住曾经有过一脸之缘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五十五章 小小黑驴铃铛响

凌天云手握佩刀横于胸前,他冷冷的望着这四名贸然闯入此村落的武士。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锐锋不可挡的气息,他立于那石阶之上,稳当如山,给人一种临渊峙岳的感觉。而他散发出的气势如一磅礴的大网,向那四人笼罩而去。

感觉到凌天云身上磅礴的气势,被那四名武士勒住的棕色骏马四蹄不安得乱踏着,马头不住的晃动,马鼻里喷出厚厚的白气。使得那马背上的四名武士不由得一惊,赶紧勒住了缰绳,轻拍马背,这时那四匹棕色大马这才安定下来。

“阁下,挡住我等去路,这是为何?”,这四人之中显然是以那各满脸络腮胡子大汉为首,他见凌天云立在那石阶之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禁得沉声问道。

“在下倒想问问,各位来此偏避的小山村又有何贵干?”凌天云冷冷得反问到,不知为什么,他一见这四人,全身莫名的升出一股煞气,那股煞气连他都难以控制得直冲他大脑而去。他那凌锐的气势中夹杂了那些煞气,使得他周围一阵寒意凛凛。

“哼,我等来此有何贵干,与你何事,识相得赶紧滚开,否则别怪大爷我手中的拳头。”

另一名凌天云见过的那名武士,见他不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还如此的出言不逊,不禁得大怒道。他一挥手中紧握的双拳,又望了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眼。似乎想经过那大汉的同意,想下马教训一下那不识相的少年。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仔细的打量着凌天云,上次在白石镇的客栈里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瞅过这少年。他发现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那少年,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那还没有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庞上却呈现出一种刚毅的气质,特别是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给人一种沉着稳重的感觉。那刚毅的脸庞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显得格外得英气不凡。

而他那黑如点漆的星目里,却射出一道道令人发寒的光芒。那少年手握佩刀横于胸前,他双腿微微分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的站立于那石阶之上。看那少年的举止动作,显然并非一寻常人。那握刀的姿势和站立的姿势都在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进可攻,退可守。这种气势,还有他身上一种淡淡的血腥气息,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知道了这少年身上独特的气质是什么了,那淡淡的血腥气息是什么了。那少年是一名军人,绝对是一名上过战场的军人。他那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息显然是杀过人,虽然杀得人不多,但他还是感受得出来。只是他还从这少年身上看出来了他眼中有浓浓的杀意,而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莫名寒冷的气息,让人一触碰到就如入九天寒冰里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少年为何双眼里会有那么浓浓的杀意,还有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寒意又是什么。这少年的身上又隐藏了什么秘密,一名从过军的少年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小山村之中。

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微眯着双眼,一道精光从他的眼中迸出。他一转头,正好见那看向他的另一名武士,他向对方微微的一点头。他想试出凌天云的底细,正好那名武士做了这个出头鸟,却正中他下怀。

那武士见这满络腮胡子的大汉点头同意了,便大喜得一拍马背,从那棕色骏马上跃了下来。他快步走向凌天云,一挥双拳,大声说道:“小子,现在滚开还来得及,否则你大爷我的拳头可不长眼。”

凌天云双眼微微的一凝缩,望着离自己不足一丈远的那名武士。那武士长得熊腰虎背,如一尊铁塔般站立,他足足比凌天云高了一颗头。黝黑的皮肤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他挥着如蒲扇般大的双拳,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此人步伐沉稳,身形如熊般。他重重的步伐在那菜地里狠狠的一踩,立刻将菜地里的泥水溅得四处飞射。

“小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滚还是不滚。”那名武士叫嚣着,在凌天云不足三尺之处停了下来。一双虎目射出道道精光,望着面前那比自己矮一颗头的少年,如一只猛虎看着自己待入的猎物般。

“滚”,一声如雷般的喝声从凌天云的口中爆出,声音里夹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戾气。

“大胆”那武士一听,脸色立刻变了,他大怒一声。

随即那武士身子向前一跨,一只如蒲扇般的大手向凌天云的胸前抓来。这人虽说长相粗犷身子如笨熊般壮实,任人都会以为这动作会笨拙不堪,反应迟钝。其实这人动作却无比的灵活,他伸出右手飞快得向凌天云的胸前抓去,如闪电般快,叫人一时难已反应过来。

而凌天云却不动声色,微眯的双眼清晰的看见那只大手向自己胸前抓来。在这电光火闪间,他伸出右手化作锋利的大爪向那武士的右手扣去。

那武士神情一凛,只觉得自己的右腕一紧,如一把铁钳般夹住。一阵剧烈的痛楚从他的右腕上传来,他的右手便在凌天云胸前不足两寸停了下来。

那武士用力试图收回自己的右手,却发现被那只比自己手小许多的手紧紧得扣住。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自己的右手抽回。他因用力过猛而涨红的面容,渗出了颗颗汗珠,密密麻麻的从他额上流下,很快布满在他那又黑又红的脸庞上。

他顿时大惊起来,骇然地望向对方,正好迎上了对方的双眼。只见这少年的双眼中一抹血色的光芒在闪烁着,那抹妖异的血色光芒如同从幽冥界出现般,透着刺骨的寒意。那少年的目光如利剑般向他双眼刺来,使得他全身一颤。那道目光从他眼中刺过,直指他的心扉。

好可怕的目光,那目光简直就是如一魔神般的目光,瞬间可摧毁人的意志。那目光如穿透千年般深邃,让人沉醉在里面不能自拨。他不明白这少年眼里那抹妖艳的红色光芒是什么,其实凌天云也没有查觉他双眼里多了一抹红色的光芒。

那武士心中一怯,全身不住得颤抖着,这少年简直就是一魔头。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战意,全身的劲气瞬间便化为了虚有。其他三名武士望着他们,眼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似普通的少年却一招便阻挡了同伴的进攻。而且还扣住了他们同伴的右腕。他们相距较远,根本没有看到凌天云眼里闪烁的红芒。

凌天云见那武士产生了怯意,扣住那人右腕的手轻轻一抖,便将那人甩了出去。那人连续几个后退,身子趔趄着差点摔倒。他退到他的同伴之中,全身还在不住得颤抖。双眼里露出的是骇然的恐慌,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状,不禁得皱紧了双眉,他又看向了凌天云。

而凌天云也正好望向了他们,双眼里露出的是淡然、自信和随意的眼神。

“在下乃岚州钟山武道场钟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这大汉客气得向凌天云问道,此时的他哪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这位同伴的实力他是了解的,在整个钟山武道场里虽说不是最厉害的,但也是可以排上前几的高手。就这样一位在钟山武道场可以排上前几的高手却被这少年一只手解决了,而且对方还没有用全力。

“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凌天云没有回答那人的问话,还是开始那句话,语气带着无尽的寒意和萧索的杀意。

“我等为钟山武道场武师,现追捕一名盗取了我道场重宝的女飞贼,我等想进村里搜索一番,还望阁下能成全。”

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马背上跃下,抱拳向凌天云客气的说道。此番他只能对那少年客气了,自己的同伴连对方一招都挡不住。就算自己也远不是那少年的对手,已方虽说有四人,但他还没有这个信心可以胜过对方。所以只客气一些,同时也报上了武道场的名号,希望对方可以看在武道场的面子上能给予方便。

“这里只不是是一小村落,没有什么女飞贼,至于你们所说的钟山武道场,恕在下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没有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对方明显连钟山武道场都不放在眼里,他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敢发作。只好向对方抱了抱拳说道:“既然阁下不给我等方便,我等也不好强求。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等就此别过,告辞。”

说完,那汉子一跃上了马背,缰绳一扬。马儿长嘶一声,驮着那四名武士转头向村外驰去。一行人带着扬起的泥水,逐渐消失在凌天云的眼前,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天云望着那行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钟桐离去前所说的那些话语明显带有一丝威胁的意味。他自己一人倒无事,但他还是无意间将这无名偏远的小山村也给牵扯进来了。如果自己离开了这村落,那群人难保不会再这里闹事,看起来这岚州城的钟山武道场自己还是必须要去走上一遭了。

对于这钟山武道场的实力他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名与他交过手的武士明细只是一名普通的武士。这样的人都能在那钟山武道场成来一名武师,显然那钟山武道场并不怎么样,四名来者中可能只有那钟桐武艺高一些。四名武士的修为按照武修的修为境界来划分的话,都还没有达到内劲境,只有那叫钟桐的汉子可能突破外劲境达到内劲境初期。自己早已达到了内劲境了,相信自己一个人独闯那钟山武道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

“大哥哥,好厉害,把坏人打跑了。”

这时那名叫小牛的男童大声叫喊着,他哗的一下冲到了凌天云的后面,抱着了他的双腿,眼睛里露出炽热的崇拜眼神。小牛满脸的泥土和鼻涕,一股劲得往他腿下的衣襟上猛蹭。

凌天云转身伸手抚摸着小牛的头,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些村民。村民里眼里是淳朴而又善意的眼神,他们只知道谁对他们好,就感激谁。他们也没有去想,因为这次凌天云的相护,以后还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间接伤害。

凌天云露出纯真开心的笑容,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眼里又恢复了那干净,平静的心底从未有过的放松。

“如幻似真梦非梦,如魔似佛道非道。”

一个飘渺的声音,如天外而来,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凌天云感受到了那道声音,他轻拍了拍小牛的头,让他松了抱紧自己的双手。他又转身向远方望去,透过那蒙蒙的烟雾之中。

前方官道有一黑色的小毛驴,那黑驴脖子下挂着一铃铛,随着四肢的迈开,那铃铛迎风“当当”作响。而上那小黑驴上却坐着一老和尚,似乎正举着一酒葫芦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凌天云神色一震,这老和尚不正是这庙宇中与他相遇的老和尚吗。

“哈哈哈,真爽,”那老和尚突然发出一阵长笑,那笑声传遍了总个村落,传遍在那青山脚下,他的身子随着他的笑声轻摇晃起来,如一醉酒的莽汉,随时可能从那黑驴上摔落下来。



第五十六章 小斥侯与老和尚

青云山脚下,通往岚州城的一条官道上。

天空无尽的灰蒙,四处都是被雨水打湿的枯枝败草。

在这条古老的官道之上,有一匹白马及一匹黑驴并排慢悠悠得行驶着。这官道上行驰的人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一马一驴之上的主人。那些人有身穿锦衣长袍的坐着豪华马车的商贾之人,也有刚从那官道里的长亭之中躲过这场雨的刚往城里的小贩。更有甚者是城里出来冬游的富家公子,及文人名士。

这些人都好奇得打量着这一对古怪的行人,有的大胆得望着他们,眼里除了有好奇,还有隐隐的一丝丝不屑。这年头骑马的见多了,可骑驴的他们还真少见过。

只见那黑驴上坐着的是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身破旧宽大的袈裟。那袈裟上满是污渍,掩盖了它原有的色彩。那老和尚长眉倒挂,及到嘴角边,长长的胡子乱糟糟的到了他胸前。一副没有任何光泽的瘦小的面容,仿佛只留下了皮包裹着深深得陷下去。一对浑浊毫无光彩的眼睛深深陷入眼窝中,两眼里平静而又深邃如一汪潭水。那老和尚甩一甩那宽松的衣袖,举起那酒葫芦扬头就是猛灌一口酒。

而在那白马之上却坐着一年约十七岁的灰衣少年,那少年右肩上挎着一个行囊,左手还拿着一把佩刀。那少年如松般笔直坐立于马上,一对星目不时的泛出凌厉的精光,挺直鼻梁下那唇红齿白的嘴角上微微扬着。这少年虽说不是面如冠玉的那种俊秀,但他那棱角分明刚毅的脸庞却显出他那独特的英俊不凡的气质。

这一黑驴,一老和尚,一白马,一少年,并排行在那官道之上,给人以一种奇怪的感觉。初一看,似乎是那样的不协调,再一看,却感觉非常的和谐。

这官道上的行人逐渐少了许多,众人并没有太过多的去注意这对奇怪的老少。一个个身影从他们的身旁飞驰而过,他们只会稍稍的打量下,各种眼神都有,但他们还是快马加鞭远远得将那对老少甩在了身后。

“大师,你所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一路上不知道问了这老和尚多少遍了,对于那两句话,他确实难已理解。但禁不住好奇的心性,忍不住又向那老和尚问道。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浑小子就是不明白,自己多想少问,老和尚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哪有这么多精力给你解释,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那老和尚背在驴背上,一听这少年又向他问起了同样的问题,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没声好的训斥道。此时的老和尚哪有还有一点迟暮老者的形象,只见他提起酒葫芦大口大口得灌着酒,哪里还有一点和尚的模样。

“大师,你们出家不是戒酒的吗,你这样喝酒就不怕佛主怪罪下来。”那少年见这老和尚一路上不住得喝着酒,又向他问道。

“阿弥陀佛,你这浑小子哪来的那么多事,老和尚喝的是酒吗,你这浑小子哪只眼睛见和尚我喝酒了。”

那老和尚又是一阵训斥,对这少年所提出的问题感觉无比的愤慨,同时一副无良的酒肉和尚的形象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师,阿弥陀佛又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似乎也不烦这老和尚的训斥,又提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也不在乎这老和尚是高兴还是不耐烦,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相继提出。在这少年的眼里,这老和尚此时的形象与他在那庙宇里遇见时的形象,却有着天壤之别。在那庙宇里时,那老和尚却是如一位真正的得道高僧,而此时的老和尚,却是一位无赖般的有点老顽童般的酒肉和尚。

“”。

这老和尚一愣,他也没有想到这少年会问出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一时间他却无言以对。连酒也忘记喝了,随即他又在怒起来,一副气极败坏的模样。只见他大手一挥,宽松的衣袖在那寒风里猎猎飞舞。

那少年一见这老和尚做起了这个动作,他双剑微微的一扬,又来了,他心里暗呼不妙。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后脑却遭到了重重的一击。他完全还没有看清那和尚的动作,那和尚一个巴掌已经拍在了他的后脑之上。那一拍如一大锤击中般,他后脑顿时传来一阵巨痛。他的脑袋似乎要炸开般,顿时他只觉得两眼冒金光,大脑周围似乎有无数颗星星在环绕着他似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得恢复过来。

这一路上,这老和尚高兴也好,生气也好,恼怒也罢。反正他就是时不时得喜欢拍那少年的后脑。那少年完全还没有看清楚那老和尚的任何动作,那枯瘦的手掌就已经拍到了他的后脑勺。有时他想躲避,却又是完全躲不了。他们虽说是并排而行,但相隔也有一丈之多,那老和尚的手也没有那么长,反正他只扬起了他的那只枯瘦的大手。那少年只觉得脑后生风,那只枯瘦的大手就已经拍到了他的后脑之上。

这少年正是凌天云,他击退了岚州钟山武道场之人,发现了这老和尚骑着毛驴在那官道之上慢悠悠得行走着。他便离开了青云山下的那小村落,向那老和尚追了上去。而那老和尚骑着小黑驴走得慢悠悠的,似乎就是正在等他追上自己。

凌天云可以确定,这两句话就是那老和尚传给他的,而且还是特意只传进了他的耳中。因为他发现当时村落里的人好像都没有发现那骑着小黑驴的老和尚。

在那庙宇里所做的梦,到底是幻境还是梦境,他一时间却无法分清。他追上那老和尚想向他问个明白,可那老和尚却没有任何得回答。只知道给他打一些哑语,时不时的还喜欢拍他的后脑勺。对这有时神秘若一高僧般,有时却如一顽固老头,有时却如一般市井无赖,有时又如一三四岁孩童心性的老和尚,凌天云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只好将马步放慢,与那老和尚并排行走着。

穿过青云山的一处大峡谷,还有三十多里路就到了岚州城。此时已过了未时,这官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青云山的那处大峡谷,更是极少人行走。这峡谷只是通往岚州城的一条捷径,如果要继续走官道那还得要绕一圈青云山才能出了青云山,那得要多走四五十里路。凌天云与那老和尚并没有继续走官道,而且走进了这青云山的大峡谷。

说这是一处峡谷其实是有点夸张了,其实就是一三丈之宽的栈道而已。刚入那峡谷,只见一条两三丈宽的道路蜿蜒曲折的小道向那山中伸去。那小道旁尽是一面面陡峭的悬崖,一些奇形怪状的大石从那两旁的悬崖里凸现出来,如一个个欲扑而出的怪兽般。

凌天云与那老和尚并排而行,望着这峡谷中的一切,心里不禁暗想道:“这地方不会蹦出一些大喝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绿林大汉来吧,”。他想到这些不禁失笑,

那老和尚似乎看穿了他心事般,举着葫芦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只看得凌天云心中一颤。特别是那小黑驴脖子下的铃铛,在这峡谷了不住得响起,在这峡谷里激起了阵阵回音。这峡谷里只能听见这铃铛作响的声音,和那吹进峡谷中呼呼的风声相互迎合着,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大师,为什么要走这条道,此时又没有什么人影,万一从里面窜出一伙大喊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的山贼,那怎么办。”

凌天云半开玩笑得向老和尚说道。

“我呸,你个浑小子的乌鸦嘴,这朗朗乾坤,这大白天的,哪来的山贼。和尚我一大把年纪了,不走这条路难道还要走那条该死的官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和尚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正好穿过这青云山找点吃的。你个浑小子一点不懂得体谅我老人家。”

老和尚又是一顿怒斥,当然了,凌天云的后脑勺又是遭到一下重击。这一拍明显比前几次都重,不但将他拍得双眼冒金光,而且还痛得他呲牙裂嘴险些从那马背之上摔落下来。

不带这样玩的吧,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凌天云哭丧着脸,心里早已将这老和尚暗暗得腹诽了好一阵。究竟此处有没有山贼,凌天云并不担心,普通的山贼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这峡谷却怪异得静,只有那吹进的赛风和那小黑驴脖子下铃铛的响声。连一点有生命的气息都没有,栈道两旁除了嵌满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外,还有那栈道上空灰蒙蒙的天空。其它的任何东西都看不见,甚至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

他们往这峡谷深处行去,越往里面那小道是越窄,只有不足两丈之宽了。凌天云并没有与那老和尚并排而行,他放慢了马步让老和尚和小黑驴先行,然后他紧跟在那小黑驴身后。他不禁为自己这个决策暗暗得意,不觉得露出了笑意。

他刚露出的笑意却冻结在他脸上,因为他又觉得脑后生风,他的后脑勺又被拍了一下,这次拍得并不是很重,只是轻轻得被一只大手抚摸了一下的感觉。他怪异地望着自己前面的那老和尚的背影,根本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动作。而这老和尚仿佛脑后也长了一双眼睛似得,竟然能看穿他心里的那点小聪明的想法。

对于这神秘的老和尚,凌天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是因好奇而与这老和尚走在一起,一路上与他相处之后,他发现这和尚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仿佛是一名普通的老者。再后来还是发现这老和尚又还是有那么一点神秘感,却一下子又被那老和尚粗言乱语得给破坏了。那如无赖般的举止,睿智老人般的话语,还有出口成章的禅语,有时又如游戏人间的奇侠,真叫他分不清楚哪一面才是这老和尚真实面目。

不过对于这老和尚拍中他后脑的这一手,凌天云感觉无比忌惮。他偶尔听自己父亲凌铎之曾经说过,有一些绝世高人将内力练到极致,可以御气化形。难道刚发的一拍,是这老和尚御气化形所做得。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但感觉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身他前面的老和尚,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拍中了他的后脑。如果不是这传说中的御气化形,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做到,除非这老和尚不是人。

凌天云策马紧跟在那老和尚身后,他心里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前面的小黑驴轻踏着四肢,那脖子挂着的铃铛不时得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在这幽静的峡谷回荡着。



第五十七章 乌鸦嘴被灵应了

老和尚在前面一摆那宽松的袈裟,衣袖上飞出了几滴酒渍,还有几滴酒随风飞到了凌天云的脸上。他的马没有靠那小黑驴太近,那小黑驴肥大的屁股随着走动的节凑,上下一抖一抖的。看得凌天云只想一脚踹过去,同时他想里也有一个想法,都说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不知把这小黑驴宰了会有一番什么样的美味在等着他。想着这些,凌天云不禁得吞了吞口中的唾沫。他又诚惶诚恐地看了看前方那老和尚的一眼。不知道这老和尚此时有没有猜得出他的想法。不然的话又会给他来一击偷袭,他对这老和尚次次的偷袭可以畏惧的很。

意外的是,这次老和尚似乎并没有对他下手,而是又不断得喝着酒。让凌天云好奇的是,这老和尚酒葫芦里能装下多少酒,每次都见他一大口得灌着酒,可那酒葫芦似乎永远也喝不完。哪天他要想办法把这酒葫芦弄到手,想好好的研究一番。

这一马一驴一老一少渐渐向那峡谷深处行去。峡谷深处越来越窄,两边的悬崖越来越陡峭,如同两面被利刃劈开般。有几棵枯枝从那悬崖峭壁中伸了出来,一阵寒风吹来,那枯枝不住得摇摆,仿佛一下子就会被那寒风吹落峡谷里似的。

峡谷深的小道宽才一丈之我,一驴一马一前一后驮着这一老一少慢悠悠得在这峡谷内行走。峡谷里的云雾越来越浓了,雨后的峡谷显得更加朦胧了。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呼呼”的风声,在那这一老一少的耳边响起。

整个峡谷成葫芦状,刚开始进去的栈道比较宽敞,到了中间越来越窄,如葫芦的中央部分。穿过那窄的小道,便又开始宽敞起来。前方一片宽敞的空地被这陡峭的崖壁包围着,抬头只能看见一小方寸的灰蒙开天空。

这二人走过峡谷内那较窄部分的栈道时,只见眼一片开扩,二人行走也有近一刻钟才穿过那狭窄的栈道。前方是一片自然形成的峡谷,四周被那更加陡峭的崖壁包围着。那片空地里四处可见一堆堆巨石,如同一个个堡垒般。

凌天云望着这一堆堆巨石,不觉得剑眉一扬,按照他做斥侯的习惯来说。此处是最适合于埋伏偷袭的一处场所。他希望这里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否则的话,论他武功再高却也插翅难飞。而那老和尚却依然没有什么警觉似得,低头沉眉任由那小黑驴自已行走。

他们在这片比较宽敞的峡谷内绕过几堆大石块,老和尚突然停止了前进。凌天云一那老和尚不走了,也勒住了白马,疑惑得望着那老和尚。

“你个乌鸦嘴,这下好了被你说中了。”

老和尚突然转头向凌天云怒斥道,只见瞪着一双深陷眼窝的小眼睛,右手不住的捋着他那快到胸前的长胡子。

凌天云一愣,向四周张望了一直,他便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啊。他疑惑地向那老和尚问道:“大师,你发现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山贼在此埋伏着。”

“你懂什么,用你的狗耳朵听听不就知道了。”

老和尚向他一瞪眼,一副狠铁不成钢的样子,喝斥道。

凌天云听到老和尚所说,他沉下心来静静得听了一会。除了那呼呼的风声和那小黑驴脖子下铃铛的声音,他根本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他不禁的又望着他老和尚,眼里满是疑惑的眼神,他确定他没有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噢,真没有什么吗?”,老和尚又问道。

凌天云很确定得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现才能。

“唉,老了不中用了,可能老和尚我老耳听错了吧,走吧。”

老和尚说完看也不看凌天云,拍拍小黑驴背上示意小黑驴继续向前行去。小黑驴摇头晃般又迈开了它的四肢,那铃铛之声似乎又更想了。

凌天云跟在老和尚身后,他低头皱眉,又细细得聆听了一会。他确实没有再发现什么其它的异常的声音,他不知道这老和尚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的反应。但他觉得这老和尚似乎并不是无的放矢,他肯定发现了什么,只是却又不跟他说。

走了十多步之后,老和尚又停了下来,他狐疑地向四周张望了几下。又转身向身后的凌天云怒斥道:“你个浑小子,你个乌鸦嘴。”。

凌天云又疑惑得跟着他向四处张望着,依然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他又细细得聆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听到有任何其它的声音。

老和尚望向他,似乎还是在问他可有发现什么。而凌天云还是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而且眼神还很坚定。

又是一声长叹之声,老和尚又拍了拍小黑驴的背上,小黑驴又是摇头晃脑得向前行去。凌天云又是纳闷了好一会儿,还是紧跟着老和尚。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本来这峡谷是最为宽敞的一片,虽然这峡谷之中乱堆着一处处的大石块,但要通过的片峡谷却也不会费太多的时辰。但他们却一共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了片峡谷的尽头。

这片峡谷的尽头是一处狭儿的小栈道,宽度不足一丈。通过这条狭长的小道便算是走出这青云山。这条狭长的小栈道如同那葫芦嘴似得,狭窄而又细长。这条小道两旁尽是突兀而出的怪石,随时都有可能从那悬崖之上跌落下来。从这狭长的小道向上空望去,这灰蒙蒙的天空如一条细长的白线般,这条小道也是青云山中有名的“一线天”。

老和尚在那峡谷的尽头处又停了下来,他眯着眼向那“一线天”里望去,双目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他那原来浑浊的目光。只是这一切凌天云都没有看到。他见老和尚停了下来,也相继勒住了马。

凌天云立在老和尚身后,也打量着这青云山传说中的“一线天”小道。此道宽不足一丈,两边陡峭崖壁上嵌着一块块突兀而出的怪石。那小道之上是长长细细的一根灰蒙蒙的白线,与那小道两旁的峭壁相应而成,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天堑险壑。

好一处天堑险壑,此处可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他不禁得感叹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如果通过那条小道时,只要这悬崖之上被人扔几块大石块下来,那么别说插翅难逃,就算神仙来了也要葬身于这狭长的小道中。

老和尚一拍小黑驴,那小黑驴并没有向那狭长的小道中走去,而一转身将身子从那入口移了开来。老和尚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后,向凌天云望去。

凌天云以为那老和尚又在疑神疑鬼要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此时他再也不上那老和尚的当了,他几乎下意识地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

老和尚见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但凌天云看来,这老和尚此时却如一猥琐的小老头般。那怪异的笑容,似乎将他那消瘦的面容都拧在一起了。他不知道之老和尚笑什么,同时也没有问,但他总感觉这老和尚似乎是不怀好心。

“浑小子,这次让你先去,打打前锋,老和尚我在后面跟着。”,

老和尚没有再让他继续跟着,而让他在前面走。对此凌天云虽然有些不愿,但他还是怕这老和尚一个不高兴又给他来个偷袭。只好策马先进了那“一线天”的入口。

这“一线天”总长也就两百多丈,狭窄而又细长。但容纳一匹马在里面行驶已经足够了,凌天云一扬缰绳将马速提快了几许。他又不时得往后看了看那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笑嘻嘻的,简直就可以用眉飞色舞来形容。

“看什么小,浑小子快点赶路,老和尚我饿死了。”老和尚见凌天云扭头看向他,不由得又怒斥道,还扬起了他那带有宽松衣袖的枯大手掌。吓得凌天云身子一颤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赶紧转回了头一提缰绳又加快了马速。

这狭窄的“一线”内只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一阵“叮当”作响的铃铛声,那老和尚骑着的小黑驴却总是能够跟上那白马的脚步,一直紧紧的跟随其后。

出口就在前方十来丈远了,二人在这狭窄的小道里并没有遇上任何的危险,倒是很安全得行驶到了快到出口处。凌天云见状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而他全身的戒备也放松了下来。他想此时到了出口处应该不会还有什么危险了,毕竟最危险的地段已经过了。

一驴一马一老一少很快就穿过了那道狭窄而又细长的“一线天“,当凌天云冲出那出口时却又傻眼了。同时心里不禁得暗暗叫苦,反观这老和尚却是一面的平静,好像眼前的事都在他的撑握之中似的。

只见眼前站着二三十人,为首的是一名彪形大汉。他们一见这一老一少出了那“一线天“从便纷纷的围了上来,待凌天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们就将老和尚和凌天云围个水泄不通,如一铁桶般。

还回真是应了凌天云那张乌鸦嘴,他们真的遇上山贼了。

凌天云坐在马背上打量着这群所谓的山贼,这群山贼似乎又和别的山贼并不太一样。为首的那名彪形大汉一身麻布披着,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麻绳束着。如铁塔般壮实的个子,满脸的胡须似乎没有刮干净,还残有胡须渣子。那汉子一双如牛眼般的大眼,炯炯有神目光向他们一扫而去。这大汉扛着一柄巨型的大斧子在肩上,脚下穿着的却是一双将他十只脚趾头都露出来的破草鞋。

凌天云的目光又扫向了其它的山贼,其它的山贼身穿得都是一身单薄的破棉衣,有些棉衣破得连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来。他们紧张得望着这一老一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个个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着。而他们拿着的武器却是更加离谱了,有的扛着一把锄头,有的拿着一条木棍,有的还拿着镰刀,有的更离谱的是搬起了一块大石块作为武器。

老和尚将喝进口中的一口酒突然“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他睁大着双眼看着这群所谓的山贼。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得,他又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惊愕和怪异的眼神从那扛着斧子的大汉扫过,又转向那群手持奇怪武器的其他山贼。一副怪怪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那表情就是那种不可思议带着哭笑不得,又想笑又笑不出的那感觉。



第五十八章 如此的一群山贼

青云山南面“一线天”的出口处,有二三十名手持怪异武器的人将一驴一马一老一少包围着,他们双眼里充满了敌意望着这一老一少。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见那群中之中有一长得如铁塔般扛着一柄大斧的汉子一直盯着那一老一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凌天云望着这群奇怪的山贼,双眼里露出的是疑惑的眼神,这群一个个穿着破烂,手持奇怪武器的家伙们,他们真的是山贼吗。老和尚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惊愕得张开着,连举起的酒葫芦也忘记给自己嘴里灌一口酒。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开口。只听见风声呼呼得吹进那峡谷之中,小黑驴脖子下的铃铛被寒风一吹发出当当声响。

“你们要打劫吗,老和尚我可没有银子,这浑小子有银子,你们可以打劫他。”

还是老和尚打破了平静,他向那群山贼说道。他满脸的是谄媚的笑容,哪里是一老和尚的风范,简直就是一欺弱怕硬的市井小老头。凌天云一听,不觉一愕,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以为这些山贼会直接跳出来,蹦出个霸气无比的口头禅,什么此路是我开之类的话,然后再来一个非常拉风的姿势,大喝一声:“打劫”。

可此时这群所谓的山贼明显不是一群专业的山贼啊,既没的霸气的口头禅,也没有拉风而酷的姿势。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山贼,那打扮那气势,简直就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一群乡村农夫。

“打劫?”,那身扛一柄巨斧的汉子双眼里流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眼神,他又与其它的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将目光转回了那老和尚说道:“这位大师,敢问你们可是那山那边过来的?”

老和尚一听,顿时也愣了,这群不是山贼吗?哪有这样的山贼啊,好像他们似乎没有要打劫的意思啊,可山贼哪有还会那么温柔的问话的。他向正对此难已费解的凌天云对视了一下,他整了整了那一身油渍的破旧袈裟。随即他神情肃穆双手合什低头垂眉说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与小徒正是经过那边,因贪此路较近故经过此处前欲前往那岚州城。不知各位施主围困我师徒二人有何贵干?难道你们不是山贼吗?”

此时的老和尚如一派得道高僧般,如果凌天云没有与这老和尚相处过,都会以为这老和尚一名真正的得道高僧。可这老和尚此时的模样直看得凌天云忍俊不禁,他勉强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笑出声来。

“难道你们不是山那边山贼派来的探子?”那大汉又问了一句,而且问得很是小心翼翼,同时他紧张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其他的二三十名人也将自己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眼里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

“敢问这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各位将我们当作了山贼?”,凌天云向那大汉一抱拳向他问道。

“唉,看来这是个误会了,你们大家都散了吧。”那大汉苦笑一声,他又挥了挥手让其他的人全部都散了。他又上前走到老和尚和凌天云面前,笑了笑说道:“让二位受惊了,抱歉。”,其他的人一听这大汉的话都纷纷的离去。离去前他们眼里满是歉意的眼神,独自都向老和尚与凌天云点头示意,也算是打招呼表示歉意吧。

“这位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天云见众人都离开了,他也从马上跃了下来。立在那大汉子的面前,又向他问了一遍。而老和尚则一派高深莫测的表情,那庄严肃穆的表情,举止又是一派风轻云淡的随意,一世外高僧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汉子见老和尚一派高僧模样,对他立刻起了由衷的敬仰之心,他大步上前向老和尚双手合什躬身道:“小可秦正阳,见过大师。”

“阿弥陀佛,秦施主免礼。”老和尚双手合什向他回礼道,一派正经的模样,看得凌天云又想笑了。

老和尚又指了指凌天云说道:“这是老衲的俗家弟子,凌天云。”

凌天云刚露出的笑容又凝结了,他什么时候成了这老和尚的徒弟了,而且这老和尚怎么知道自己的姓名的。这一路上自己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姓名给那老和尚啊,而且连自己的身世一切都没有向他提起过。

“凌兄弟好。”那大汉秦正阳又向凌天云抱拳施礼问候道。

“秦大哥客气了。”

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驴背上,一副高僧模样,只是趁那秦正阳不注意,他一直向凌天云挤眉弄眼的。凌天云将这看在眼里,他哪里不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老和尚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他要维持一下高僧的形象一直没有开口向那大汉寻求一些食物。

“对了秦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天云一手牵着马一边向那秦正阳问道。

“唉,一言难尽,两位是否急着赶路,如果不急的话能否移步至我们村里,待小可细细给你道来。”秦正阳向对方提议道。

刚好正中这老和尚下怀,他连忙低念一声道:“阿弥陀佛,那怎好意思打搅。”

“无妨,只不过我们村穷乡僻壤的,望二位不要见怪。”秦正阳连忙说道,他又望向凌天云说道:“凌兄弟意下如何?”

“没事,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正好可前往贵村休息一番。”

那秦正阳见凌天云没有反对不由得大喜,他连忙在前面带路将这一老一少向自己的村落走去。凌天云并没有骑上马,他一手牵着那马紧跟着秦正阳身后。而凌天云身后的正是那骑在小黑驴背上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悠哉的随意,脸上还不时得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对于这些却完全被凌天云忽视了,见凌天云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老和尚又不由得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凌天云哪里还不知道这老和尚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完全无视了这和尚。一路上他和秦正阳闲起来。这秦正阳虽然对后面的老和尚有敬仰之心,却也有一丝丝的畏惧,所以他还是觉得和凌天云比较谈得来,而对那老和尚却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凌兄弟,你怎么了。”秦正阳已经和凌天云并排行走着,他突然看见凌天云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呲牙裂嘴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不由得关心问道。

凌天云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连忙向秦正阳回答道:“没事,小弟以前受过伤,可能是这伤口又发作了。”

“凌兄弟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吧。”秦正阳见他脸上如此怪异的表情,不放的又问了一句。

“无妨,老老毛病了,一会就好了。”凌天云忍着那股强痛回答到,他又稍稍向后面斜了那老和尚一眼,却见那老和尚扮着鬼脸嘻嘻哈哈的看着他,“这老不正经的”凌天云心里暗暗得骂了一句。

一驴一马一老一少一壮汉向一村落行去,从“一线天”的出口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见一村落出现在眼前。

这村落要比凌天云在庙宇呆过的那村落大得多,应该叫一座村庄。此村庄大约百来户人家,都居住在那青山脚下一处宽阔平坦的地带。可以说是一小型的平原地带,那里百来户人家井序有次的分部在那平原之上。

那小村庄里有一宽约三四丈的小河将此村庄一分为二,虽然现在已至冬季,但那河里还未完全干涸。还可见深约两尺深可清澈见底的河水。小河上方有一两座拱形石桥,将这一分为二的村庄衔接起来。村庄里一棵棵枯树下随处可见堆积了一些枯草,都是家农家收集起来准备冬天用作柴火。

秦正阳带着他们进入村庄里,穿过一片片矮瓦房,来到一处土墙瓦房处停了下来。他推开那两扇未上漆的木门,带着凌天云和老和尚走了进去。一进那门是一处院落,院落里种有几棵早已掉光树叶的枣树。院落里随处可见几只母鸡到处乱窜,在那院落里的枯草堆里肆意的啄着里面的小虫子。

老和尚没有从黑驴背上下来,大摇大摆地背在黑驴上穿过了那道木门紧跟在那匹白马之后。刚一进那道门,一声急促的狗叫声传来。片刻间,从那院落角落里的狗棚里窜出一条黑狗。那条黑狗一身黑色的毛黑得发亮,粗壮的身子闪电般从那狗棚里窜出,咆哮着向凌天云这边扑来。

“汪汪”那黑狗张开一獠牙利齿的嘴向凌天云身上扑了过去,那一扑被凌天云一闪身轻易得躲开了。他牵着的那匹白马一受惊,长嘶一声,前两只马蹄立刻立起差点向凌天云身上踢去。而老和尚跨下的小黑驴更是一惊,猛得一窜差点将它背上的老和尚摔了下来。

这一突发的变故让秦正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向那黑狗训斥道:“小黑,站住,这两人是我的朋友。”

那黑狗似乎听懂了秦正阳的话,低呜一声没有继续向凌天云攻击。它走到凌天云脚下在他脚下嗅了一会,然后又围绕着他转了一圈才走开。这黑狗走到秦正阳脚下在他面前两支后脚一蹭便立了起来,前肢差不多搭到了秦正阳的肩上。

秦正阳摸了摸那黑狗的头说道:“小黑自己去玩,我还要招待客人。”,那黑狗一听将趴在他胸前肢放了下了,尾巴摇了摇迈开四肢跑开了。

“让二位受惊了,抱歉。”

秦正阳悻悻得笑了笑,他接过凌天云手中的缰绳将马拴在一棵枣树下。那老和尚坐在小黑驴背上颤颤发抖,只见他脸色发白如吓得掉了魂似的。凌天云见状立刻上前将那老和尚扶住,然后将那老和尚扶了下来。

“小子,小心这大汉。”,当凌天云扶住老和尚时,这老和尚低声向他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清楚的话。

凌天云一扬剑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老和尚这才缓缓得在凌天云撑扶中下了这黑驴,脸上还是带着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只这老和尚下驴后,凌天云又将这小黑驴拴在了另外一棵枣树下,他还趁机四下打量了这院落。

然而秦正阳并没有听到老和尚对凌天云所说的话,他只是静静得望着这一切。待凌天云将那小黑驴拴到了枣树这下,这才招呼这二人进屋。



第五十九章 小村庄再遇佳人

从这院落里看去去,院落前方有三间房屋并排,院落是破损的土墙围着。这院落虽说宽大,但内面并没有太多的房屋。院落四处堆满了枯草,院落角落处有一鸡舍及一狗棚。

秦正阳将他们领到中间那间屋子,只见那屋子收拾整洁干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此屋应该是一客厅,一张方形桌子摆在里面,还有几张胡凳随意的放置着。

凌天云与老和尚一进屋便只是稍稍量了下这屋里,这只不过一间比较普通的民间房屋,并没有让他们太过多注意的地方。他们随意找了张胡凳坐了下来。这时秦正阳沏好了一壶茶端了进来。

“秦大哥,你家人呢,怎么就只见你一个啊。”凌天云手里捏着茶杯向他问道。老和尚则并无语言,低头垂眉正品尝着这茶茗。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寻常人家也根本喝不起什么好的茶叶,都是购买一些茶商铺里过期的,还有一些劣质的茶叶。

“寒舍简陋,还望二位莫要见怪。”秦正阳招呼二人喝着茶。

这时,“咕咕”几声不和谐的声间传来,却见老和尚尴尬的笑了笑,低眉合什道“秦施主,不贵府可还有一些干粮充饥之物,老衲和小徒翻山越岭的,现在正饿得慌。”

凌天云听到老和尚的话又是一阵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强忍着向秦正阳问道:“家师年纪已大,不知秦大哥可否弄点粗粮之类的填填饥。”

“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寒舍家中已无什么可食之物,二位请稍等我去邻居家看能否借点,先给二位充充饥。”秦正阳抱歉地说道,他也没有想到这一老一少二人身上会没有带一些干粮越过那青云山的峡谷。说完他便出去了,应该是向邻居借些干粮。

老和尚见秦正阳出去了,那浑浊的目光一变,化作凌厉的精光。他向凌天云说道:“浑小子,看出哪里不对劲了没有。”

凌天云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师,我只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说是山贼,那显然不是。他身上没有山贼那身上特有的匪气,而且看此人的穿着似乎是特意如此打扮。我大汉规定年满十六岁的青年必须从军,如果此人是这村庄之人显然知道这样的规定,但他为什么还在这村庄之中。”

老和尚赞许的目光望了他一会,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呢?”

“这院落看起来只是寻常村民的一处院落,但我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烧火做饭过的痕迹。虽然外面堆满了枯草用来做为过冬的柴火,但似乎没有动过的痕迹。还有那条黑狗,其实一开始他就能够制止的,但他没有。显然是想摸摸大师你的底细。”

凌天云一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这老和尚,这对这神秘的老和尚他已经没有那么畏惧了。这一路相触下来,其实他也大概知道了一。他多少询问这老和尚的身份,而这老和尚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带过了,又或转移话题一过了之。

“哈哈哈,那你说说这人怎么可以叫动那么多的村民来到那一线天的出口处围住我们,其它的那群人可是货真价实的村民。”老和尚又笑着向凌天云问道。

“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也许这些村民被他收买了也不一定。但是他们的本意又是什么,为什么会派人到一线天围堵着。显然开始他们并不是知道是我们穿过了那峡谷,那么他们当初要围堵的又会是什么人。难道真如他所说当时的初衷是想围堵山贼派来的探子。”凌天云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通。

“很简单,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一切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有些事并不能看表面,要多用心去看。”老和尚语气很平淡的说道,此时他的语气却是很祥和。

“大师,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你会不会救我。”凌天云将这个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老和尚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如果你甘愿还是在令尊手下做一名小斥侯,我可能会救,如果你还想在这乱世中成为一名真正的绝世强者,我不会帮你什么,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自己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寻找。”

凌天云一愣,这语气怎么感觉像他父亲凌铎之在自己离开白水城临走的那天说的一模一样,他不明白这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老和尚到底对自己又会有什么样的目的。他想起了郭怀安,想起了何总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乱世中的强者。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凌天云的想法,他那深邃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轻捏着手里的茶杯,露出一丝孤寂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

片刻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一阵沉默中。

“为什么是我?”凌天云打破了这段沉默,他双眼里尽是迷茫的眼神,他怔怔得望着老和尚。他明白这老和尚出现在自己身边肯定有目的,但他不知道这目的又是什么。所以他反问一句,企图打开口这个缺口,能否探出点什么。

“你希望是你那便是你,你希望不是你那便不会是你。”

老和尚笑了,笑得如此的诡异。他那风轻云淡的一句话瞬间将凌天云的打探化解了,如一拳打在了空中,没有任何的作用。

“好个狡猾的老和尚。”凌天云心里暗骂一句,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又向对方问道:“这乱世中真正的强者又是指什么,武修的修为吗,还是成就一番千秋万载的功名。何谓强者,又何谓弱者。”

“问得好,不过老和尚现在饿得发慌,懒得回答你。”

这老和尚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满脸的是你耐我何的表情。将凌天云气得牙痒痒的,他狠不得狠狠得揍这和尚一顿。但他还是放弃了,就老和尚这一路来露出的那一手御气化形,就能让退避三舍。自己真要忍不住上前去揍他,那还不是找虐啊。

这老和尚一路上不断得调足了凌天云的腲口,却又不给他任何的答案。让凌天云好一阵郁闷,却又不敢发作,不然的话又是一记偷袭,让他痛楚万分。

“我真的怀疑大师你是不是被哪座寺院里驱赶出来的野和尚,到处装神弄鬼的,说不定我就是那个被你用一块小糖果骗走的那个孩童。”凌天云开着玩笑得向对方说道。

谁知道那老和尚也不烦,也不怒,他悠然自得地握着那茶杯。一双眼深邃如海的双眸盯了凌天云好一会,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浑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处事上一板一眼的,你什么时候摆脱了你身上那种军人的气质,什么时候能逗逗老和尚我开开心,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很多事。”

“那么,大师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强者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才能称之谓真正的强者。”凌天云连忙向老和尚问道,他知道对方此或许会开始松口,向他讲解一切。他双眼里泛出希冀的目光,一直望着对方。

“就你这熊样,还想成为强者。但主要看你的心有多高,你的心有多高就有多高多的成就。”

老和尚不忘打击他的同时,当然就像对待小狗一样,打它一棒子,然后再给它一根骨头。此时的凌天云就是那只被老和尚牵着鼻子的小狗。被主人打了一捧子,却还要摇尾乞求要一根骨头,被给了一根骨头后又要挨一棒子。

“心有多高,倒底心要有多高才算高?”凌天云越听越糊涂了,他只听得云里雾里的,他又反问了一句。反正被这老和尚打击得够惨了,就算多问几次也不会算丢人吧。

“我”老和尚一时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这次却没有对他再下重手。

老和尚一口将杯里的茶喝完,长吁口气说道:“你这浑小子简直是气煞老和尚我了,我看你啊孺子不可教也。这些事要你自己去领悟,老和尚我说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说完一副恨铁不刚的气极败坏的模样。他将杯子一伸,示意凌天云倒茶。

凌天云毕躬毕敬得给老和尚满上了一杯茶,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老和尚后面还有下文。果然,老和尚举着茶杯没有将茶喝下去,而是将茶杯伸到凌天云的面前。

他向对方问道:“这是什么?”

“一杯茶”,凌天云很老实得回答。

老和尚将那杯茶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向凌天云问道:“这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就一只空杯子。”凌天云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如果我将这杯子倒满茶,我们会说这是一杯茶。如果我们将这杯子倒满水,我们会说这是一杯水。而这当这杯子里什么也没有时,我们才会注意到这是一只杯子。”老和尚望了他一眼说道。

凌天云听了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很纳闷,这样简单的道理谁不懂啊。

“如果我们想装更多的茶,那要怎么做?”老和尚自已伸手将他手中的空杯子倒满了茶,向凌天云问道。

“当然是换一个更大的杯子了。”凌天云几乎是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老和尚没有否定他的答案,当然也没有肯定。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继续下去了,他只能点到为止,一切还得靠凌天云自己云领会。眼前这少年虽然为人处事上却是一典型的军人风范,一板一眼的有时不会想着去变通。但他身上一股子韧劲却是他比较喜欢的,不知道他那坚韧不拨的身躯能够承受得了多少压力。

这心高与这茶杯有什么关系,凌天云低头锁眉沉思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抓不住。而老和尚则独自斟饮着,他没有去打搅凌天云,还是个他自己去领悟对他才有好处。否则就算他说出来那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凌天云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他猛地一睁双眼,一抹精光从他的双目中射出。他明白了,如此简单的道理还想了那么久。这杯子就好比一个人的心,一个人的成就要取决于他的思想他的决心和拼搏。

“多谢大师。”他由衷地向老和尚躬身道谢,虽然这老和尚并没有点什么,但实际上已经告诉他很多了。最终的决定因素还是在他自己,与他人无关。

这时一阵轻微的叩门声传来,外面好像来了什么人。而此时那秦正阳去借干粮还没有回来,这一老一少相视着不知道怎么办。叩门声似乎又更响了,可能门外之人等得不耐烦又或是遇上什么紧急之事。

凌天云只好起身向门外走去,他不可能让那老和尚去开门,只好自己去开门了。

他刚一将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只觉得一道身影急急得从那门缝里闯了进来。待他还没有看清那道人影,那人影卷着一股清香之气向他撞了过来。他下意识得一用双手一挡,双掌触到了一柔软之处,顿时让他身体如触电般一麻,他心神一荡。他急忙又松开了双手,一柔软的身躯与撞了个满怀。

他定睛一看,只觉得这人影有些眼熟,那人在他怀里抬起了头,待他看清那撞入怀中的那人的脸时时不觉惊呆了。



第六十章 纤纤五指印脸上

“遭了”。

凌天云心里一阵惊呼,他连忙后退了几步。与那撞入他怀里的那人保持了一两步的距离,但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依然传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啊”。

那人抬起了头看清楚了凌天云的面目时,也不觉得一声惊呼。

“砰”的一声,门又被狂风刮得重重得关了起来。

涌入凌天云眼前的是一副娇艳无比的面容,长长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惊愕的眼睛。

凌天云贪婪的吸着传进他鼻孔中的淡淡的清香,望着这眼前的那副娇艳无比的面容,不觉得呆了,痴了。

这人正是他在白石镇客栈里遇到的那名女飞贼,而且还与他再次来了个亲密接触。凌天云此时平静的心镜里再次被掀起了丈丈巨浪。

那女飞贼也没有想到在此又遇到了凌天云,而且自己还冒冒失失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最让她感到尴尬的是那人的手掌还碰触到了她那敏感的部位。想到眼前的这少年在白石镇的客栈里还帮助过自己,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这少年。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这女飞贼的心底涌出,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她大感娇羞及尴尬时,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就在他束手无策时,她看见眼前的这少年双眼里露出的却是异样的目光。他的目光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和别人看她的目光不同,又似乎有点相似。但眼前的这少年的目光却是干净清澈的,没有任何的欲念。她觉得很奇怪她似乎并不讨厌这种目光,似乎还有点喜欢他看她的这种目光。

两人相视了一会,谁也没有先开口。一时气氛非常的诡异却又显得十分的静谧,连院落里的几只母鸡都停止了在草堆里乱窜,那条黑狗却没有再次冲出来对这冒失撞进来的女子进行攻击。那黑狗安静得睁着一双狗眼好好奇地望着这对相视无言的少年少女,不时得还在狗棚里摇了摇它那黑得发亮的尾巴。

“请问这位姑娘,来此是否找秦大哥?”

还是凌天云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摸了摸后脑露出了干净的笑容。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刚才自己触碰到的那部位那种柔软而又结实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但他很快就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先开了口向这名女子问道。

“啊,正是,”

这女子一脸娇羞,副女儿窘相,哪里还有在白石镇客栈里的那种霸道而又冷若寒霜的气息。此时的这名女子完全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只是这小家碧玉的气质里却又透出一股令人无法捉摸的另外一股气质。隐隐得凌天云觉得此女子并非是那店小二口中的一名女飞贼,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高庄典雅的气质。虽然此时的这名女子从举止上来说只是一名小家碧玉的模样,但她骨子里却有一种端庄大气的韵味,显然并非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更不是那店小二口中的一名女飞贼。那日在客栈里因烛光较暗,凌天云并没有将这名女子看得如此透彻。

本来就对秦正阳的身份有点怀疑,而此时这名女子的到来,更加得让凌天云产生了万分的戒备。当然对于这名女子,虽然她在凌天云的心里掀起了丈丈高浪,但曾经做了几年斥侯的凌天云却并没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对这名女子的身份依然还带有猜测及防备。

似乎感受到了凌天云目光的转变,从开始看她的痴痴的目光,到恢复了干净清澈的眼神,而现在又虽然他眼神里还带有一些她能看懂得意思。但却又被另外一层戒备和怀疑的神色掩盖了,似乎还带有那么一丝的敌意。而自己面前的这少年,他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一切由心而生。完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往往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和自己心里想的却又是完全相反。

一丝轻轻的叹息从这女子的心底慢慢蔓延,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楚突涌她的心头。那种酸楚如星星之火般在她心头延伸着,“忽嗞忽嗞”得开始变成朵朵火焰。使得她双眼突然变得红润起来,一双明亮的双眸有晶莹的光泽在打着转儿,双眼却如一汪春水般。

凌天云却没有发现这名女子内心里的变化,他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下这女子双眼里的变化。这让他不由得呆住了,他突然想起了与朵儿离别前的那次谈话。这名少女的双眸分明如朵儿的双眸般。一汪春水般的晶莹,亮晶的光泽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如珍珠般的泪水就要从她那眼眶之中滑落而下。难道这女人真的是水做得不成,现在他总算见识到了。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少女双眼里怎么又会突然之间多了几颗泪花。难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碰触到了人家那敏感部位让她委屈了,虽说自己也是不小心而为,但见这女子双眼里打着转的泪花,他心里也不觉得一凛。

他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容易摆脱了刚才的尴尬难道又要重提。他当然不会再次给自己自寻烦恼,占了人家便宜当然不能再次提起。否则这少女如果发起飙来,又如在客栈里似得,弄不好来个以死相搏那更不好收场了。

那女子哪里知道凌天云此时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必然又是杏目怒睁,匕首一挥如燕子般的身躯定会扑向凌天云。

一时间二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之中,二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名少女垂下了头,露出了她那洁白无瑕的后颈,修长的颈脖子如一截嫩藕般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咬上一口。

凌天云见那少女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院落的主人也不是他。他自觉也没有权利请这名少女进屋里。

“咔吱”一声,

此时门已经被推开了,只见秦正阳正端着一竹编簸箕跨门而入。刚一入门他愣住了,他发现了那少女与凌天云相面而立。似乎一股微妙的感觉从这二人身上散发开来,一切虽说有点微妙却又现得很和谐。

秦正阳端着的簸箕里都是一些烙好了的烙饼,似乎刚刚才出锅的烙饼,一股股热气还在从那簸箕里袅袅升起。一阵阵烙饼的香味漫布在这院落之中。

凌天云已经看了秦正阳的归来,以及他手中簸箕中的烙饼。那烙饼的香味使得他肚子不觉得“咕咕”直叫。

而凌天云对面的那垂着头的少女却一门子沉浸在自己那酸楚的心事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秦正阳的归来,也没有闻到那烙饼发出的阵阵油香味。

她一抬头却看见了凌天云嘴角边淌下的口涎,那口涎一直流到了他的下巴。顿时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这女子脑海中冒出,原来眼前的这少年还是如其他的人一样,看看他那眼神,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哪里还有了刚才那干净清澈的眼神。

都说女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那娇羞可人模样的这名少女,此时立刻一变。只见她杏眼怒睁,那脸颊上娇艳无比的神色也转变成了若寒霜般的冰冷。

“哼,好一个登徒浪子。”

一声轻喝从这少女的口中蹦出,那女子气息立刻一冷,如寒霜降临般从她的全身散发开来。那股冷若寒霜的气息里带有一股圣洁的让人不容侵犯的威严向凌天云笼罩而去。

凌天云一愣,正好迎上了这少女那愤怒的目光和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他不明白为何这女子一下子又变脸了,那脸变得比那蜀中的变脸戏还要来得快。而此时他只觉得下额一丝凉凉的寒意粘在他的下巴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觉得下巴上一条粘乎乎的东西贴在那里,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这下完了,被这名女子误会了。”

一丝不妙的感觉由然而生,使得凌天云脸颊立刻红了起来。他当然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啊。也难怪自己饿了这么久了,一旦闻到了食物的香味这次却没有控制住自己,口水不经得自然从口中流出。

那少女的怒火更加的大了,没有想到凌天云竟然还用手摸了摸自己口中流下的口不,那种不堪的行为简直就是对自己挑衅。你悄悄的擦拭掉不行吗,还要当作自己的面用手去摸。如此不雅的行为为什么会从你身上做出来,简直是呕心至极。

这一下凌天云在这少女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那干净清澈的目光在她看来就是一种虚伪的表现。曾经对自己相助的行为在她看来也是带着一种不纯的目的,才会对自己相助的。

凌天云没有去解释什么,他知道就算再多的解释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他的目光从这名少女的头顶越过,直接落在了秦正阳手中簸箕里的烙饼上。他正欲向秦正阳打招呼,而就在这时刻。

“啪”的一声,

凌天云的脸上狠狠得挨了那名少女的一个耳光,一纤细修长的掌印清晰可见如雕在他脸上般。他全身本就戒备着,他以为那各少女会掏出匕首向他刺来。没有想到她却是伸出右掌儿狠狠得向他脸上抽去。

他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还是没有。凌天云只是想如果一巴掌可以消除那少女的误会,那挨上这一巴掌也是值了。

那少女怒瞪着的双眼也也开始慢慢得变了,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巴掌扇过去,他竟然没有躲避。任意那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望着那他脸上那清晰可见的五指手印。她冷若寒霜的面容也变了,变得惊愕,不解和迷茫。

杏目怒睁的双眼不觉间泛起了一层迷雾,那层迷雾如春日里的阳光,将她脸上冰冷的寒霜融化了。她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转尔间又飞上了两朵红晕。这一巴掌似乎将她满腔的怒火抽干了,她微微的活动了下那发麻的右掌。自己的右掌都发麻了,那人的脸上肯定被自己打得很痛吧。

秦正阳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端着盛着烙饼的簸箕怔怔得立在那名少女的身后。疑惑的眼神望向凌天云,他不明白这二人相视而立,却又为何自己前面的那少女突然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将凌天云打懵了,将这名少女自己也打懵了,将她身后的秦正阳打懵了。将这院落里的几只母鸡和那狗棚之中的黑狗也打懵了,将这拴在枣树之下那一马一驴也打懵了,它们举着迷茫的眼神望着这对少男少女。而在那房屋里的老和尚也明显听到了重重的一记耳光之声,举着的茶杯愣是停在了半空之中,似乎忘却了往嘴里送去。



第六十一章 斥侯大意中昏招

凌天云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一脸微笑的望得这名少女。笑容里又是那样的干净清澈,没有任何的杂质。他也没有想到这少女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所误解的事情,他以为她会一扬匕首向他刺去。他本来就全身戒备着,早已做好了防备,时刻准备着应付这名少女的攻击。没有想到给他的却是一计耳光,一记重重的耳光,此刻凌天云的左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那女子也一愣,她知道她的这一记耳光打得虽然是出其不意,但她对面的那少年应该还是可躲得开。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躲开,任自己的手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一个纤细的五指掌印分外清晰,望着那清晰的五指掌印,她的心不知为什么感觉一丝的的刺痛。她的心顿时慌了起来,举手无措得又垂下她那梳有两个辫子的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后颈。

一声咳嗽声忽然传进了她的耳中,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气息,她才感觉到她身后好像有一个人。

她转过了她那又恢复了娇艳的面容,向身后望去。

却见秦正阳毕躬毕敬的站在自己的身后,她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她那娇艳的红晕。

“秦大哥回来了,小弟现在可是饿得晕头转向了,这不闻到秦大哥手中食物的油香味都控制不住的流下了口水。”

凌天云见面前的那女子已经发现了秦正阳的归来,一句话语轻描淡写而过。他既是向那秦正阳打了招呼,又是侧面的向面前这位少女解释。

秦正阳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意,他望着凌天云歉意道:“抱歉,秦某回来迟了,去了邻居那边借了几个烙饼过来,希望能给凌兄弟及令师填填肚子。”

而他也向那名女子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询问什么又或许是在向她要得到什么指示。那女子眨了眨那双晶亮的双眼,似乎在回复他某些信息。而对于这一切,凌天云显然并没有看见,他在意的是秦正阳手中的那几块烙饼。

秦正阳领着凌天云与那不知名的少女向院落深处的房屋里行去,一时三人都没有说话。凌天云跟在最后面,他前面的是那名少女。一丝淡淡的女儿体香间间断断得传进了凌天云的鼻子里,此时的他忽然觉好像也不是那么饿了。因为他的两眼又正好落在了他前面那丰腴的臀部上,那臀部被那翠绿色的长裙衫遮掩住,随着那女子的走动,上下一扭一扭的。看得凌天云心里又是一荡,他赶紧凝住心神将目光从那丰腴的臀部移开。

那少女跟着秦正阳,她总感觉有一丝异样的目光粘在她身上似得,那种感觉使得她很不舒服。她不由得扭着看向了后面的凌天云,却见身后的那少年憨憨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脸露出的还是那干净清澈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散发出迷人的光泽。难道自己的感觉又错了,开始都误人家了,如果再误会他那自己不羞死人才怪。那少女心里思量着,她向凌天云露出了笑容,一口贝齿整齐而又洁致。

凌天云又给她报以一个干净清澈的笑容,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惊措。好险,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敏感,如果发现了指不定还真会用匕首刺过来。同时他心又想起了朵儿,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在朵儿的那部位呢。

他心里又是一凛,感觉自己还真成了一登徒浪子了,怎么一见到这名少女脑海里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谓“万恶淫为首”,自己的心志怎么一下子却又崩垮了呢。其它这也不要怪凌天云,少年人血气方刚,以前他在军营里基本上很少接触到女子,对朵儿虽然相识却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被那黑娘子吓得如遇见洪荒猛兽般惊慌失措而逃了。

老和尚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名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在凌天云看来感觉是那样的猥琐。凌天云知道老和尚也听到了那一记耳光的声音,脸色不由得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朵跟子上。

而那名少女的脸颊也如两朵娇艳的大红花,手足无措得坐一旁,将头垂得低低的。秦正阳将簸箕放在桌子上,向老和尚打了个招呼。

老和尚一双眼睛如如一只饿狼般发出绿绿的光芒,他使劲得猛吸了口那烙饼发出的油香之气。伸出他那枯瘦的双爪也不一个高僧的形象将一块烙饼死死得抓在了手中,大口的向那手中的烙饼狠咬了下去。

凌天云也不客气,咬烙饼的速度丝毫不比那和尚慢,嘴里含着满满的饼屑,双手还各抓住一块烙饼。

两人一阵儿狼吞虎咽,几度被那烙饼噎得透不过气来,差点将口中的烙饼咳出了来。二人又不住得猛灌茶水。一簸箕烙饼很快就被这一老一少消灭贻尽。

老和尚意犹未尽的将嘴咧了咧,他高举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茶,长长的打了个饱嗝。他低念了声佛号向秦正阳合什道:“多谢秦施主。”

“大师客气了,农家粗粮,不足挂齿。”秦正阳向那老和尚回礼说道。

凌天云没有作声,他的肚子填得饱饱得,使得他全身都乏力得很,一阵困意袭来。他双眼不觉得垂下了,顿时意识模糊起来。他的身子便软软得趴在了木桌之上。

同时倒下去的还有老和尚,他浑浊的双眼还没有来得及再看凌天云一眼就合闭上了。也是一下子就趴在了桌子上,口水都流了一桌子都是,不一时间打鼾响起一时高一时低的。

秦正阳长吁了一口气,他向那名少女躬身长作揖道:“属下见过小姐。”。而他头上泛出了密密的汗珠,他不敢看那名少女。

那少女眉头一皱,那娇艳无比的面容立刻变了,一股无形的威严向秦正阳施压而来。她面若寒霜向秦正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正阳被她的威严逼得大气都不敢吐,诺诺道:“属下只不过在烙饼里加了点蒙汗药,对他们的身体并不太大的伤害。”

听到秦正阳的解释那少女心里感觉轻松了一下,但她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望了望那趴在桌子上的这一老一少,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语气稍稍得缓了缓道:“为什么要给此二人下药,你难道就不怕我们的身份暴露吗。”

秦正阳感受到那女子的语似乎并没有刚始那么严厉,他抬起了头望着那少女说道:“属下正是担心他们会发现我们的事,所以才将他们迷晕的。”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的事。”那少女的语气开始软了下来,向他问道,语气虽然已经缓缓,但还是带有那不容触犯的威严。

“这叫凌天云的少年明显就是行伍出生,虽然年纪不大,但属下从此人的言谈举止就可以看得出来此必定在军中呆的年数并不少。此刻能离开军中的将士除了一些探亲节假日之外,还有一些可能就是将门之后了。现在那大汉皇帝似乎又有兴兵东伐的意思,此时绝不可能会放士兵返乡探亲。所以此少年绝不是一寻常士兵,很有可能就是哪位将军的公子。”

秦正阳缓了缓语气,他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又看了看那少女。

那少女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少年叫凌天云,相信大汉国姓凌家族没有几家。但一位姓凌的将军就只有那么一位,那就是白水城边关守军大将军凌铎之。据说凌将军治军一向严谨,从来都是公私分明。这次他为什么会放自己的儿子远离白水城,这点属下并不清楚。如果我们任由这位凌公子在这村庄必然会发现我们的事。”

原来在那白石镇相助过自己的这名少年名叫凌天云,而且还是白水城镇守大军将军凌铎之的公子。怪不得在那客栈时他有恃无恐。想到自己还误会了他,狠狠得给了他一记耳光。只是他为什么要离开白水城,一直南下。还有这名瘦骨如柴的老和尚又是什么人,这少女心里一串的疑问突涌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还有这位大师又是何人,看年纪应该不会比大巫师小。”那少女又细细的打量着趴在桌子上的凌天云。对于这凌天云,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挨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却没有给自己解释,在客栈却能风轻云淡的面对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将自己护在身后。如果说此人没有在她心中留下片片涟漪,那是假的。但是想到自己身份还有自己的族人目前的困境,她知道她只能将自己心中的那片涟漪慢慢沉静下来。

“属下还请小姐定夺如何处理这二人。”秦正阳又向那少女说道,双目里一丝凌厉的杀意丝毫不掩饰。

那名少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低眉沉吟了一会,向秦正阳说道:“暂时不要伤他二人性命,先将这二人捆绑起来放入地窖之中。先照顾好此二人不得怠慢。”

“可是”秦正阳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那少女一个眼神制止了,一丝不容置疑的眼神,一个冷若寒霜的眼神,一个如俯视众生的眼神。

一个眼神就参杂了众多色彩,一个眼神就让秦正阳噤若寒蝉,使得他无法产生任何的质疑。他只好照就这名少女所说的去做。

秦正阳转身在房屋里找绳索,他必须要找几根粗大结实的绳索。这样才能将此二人绑得结实些,特别那名叫凌天云的少年,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自己未必是对少年的对手,或许教里的巫师才能与此少年相提并论。

他一面在房里寻找着绳索,一面叹息着:凌兄弟没怪在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各为旗主,我们或许可能会成为很好的兄弟或朋友。他口里还不断地低低喃语着,似乎在惋惜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那名少女则怔怔得望着趴在桌子上的凌天云,此刻的她似乎又恢复了那种女儿态。身上丝毫没有任何的威严气息,娇艳若花的面容,一对长细如春黛般的明眉。双眼如一汪春水般般望着这他,似乎看得也是痴了。

秦正阳找到了两根双指粗的麻绳向这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和凌天云走来,此时老和尚仿佛梦见了什么可口的美食似的,嘴里不住得发出“啧啧”的声响,一口的哈搭子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似乎又是意犹未尽,他还翻了个身子。

秦正阳一见这老和尚翻了个身,吓了一跳,以为那老和尚要醒。他立刻停止了上前的脚步,却发现那老和尚翻了个身后嘴里喃喃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沉沉得睡了过去毫无任何动静了。



第六十二章 美人如玉花正艳

秦正阳暗骂了自己一句,他下的蒙汗药比平常还多加了一成,就算是一头壮牛也要被蒙倒的,何况还是一瘦骨如柴的老和尚。从那老和尚从院落起,他就仔细的观察了这老和尚,发现这老和尚只不是一普通的和尚而已,要不然怎么会被一条黑狗吓得脸色发白全身抖嗦得不敢下那小黑驴。

秦正阳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凌天云的身上,那老和尚此刻完全被他忽视了。他拿着绳索走到凌天云背后,举着绳索就要向他身上套去。

此刻却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的双手紧紧得捏住了,而那双有力大手的主人却是被秦正阳用蒙汗药迷倒的凌天云。

秦正阳大骇,他连忙想将息的双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铁钳夹住般,丝毫动荡不了半分。他连抽了好几下依然没有任何效果,也便放弃了。

却见凌天云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笑吟吟地望着秦正阳及那位不知名的少女。他的笑容里依然是那样的干净浅滩丝毫没有任何的杂质。

“秦某认栽,随凌公子处置便是。”

秦正阳知道自己便不是凌天云的对手,索性承认了自己的行为。他双眼里坦荡得望着凌天云,没有任何的畏惧之色,可见也是一位敢作敢当的汉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凌天云的笑意依然还挂在脸上,但他双眼里却射出一抹凌厉的寒光望向秦正阳及那名少女。

迎着凌天云的目光,那少女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慌神色,她平静的与凌天云对视着。一副平静的面容,没有了那娇艳的羞色,更没有了那圣洁威严的气势。她只是很平静的与凌天云相望着,那平静的眼神和那平静的面容却无法现显出她此刻心里的任何波动。

凌天云不觉一怔,因为他没有从那名少女的眼里看到任何的惊慌的眼神,那一汪如春水般的双眸显得十分的平静。她看也不看一眼秦正阳,眼神从平静开始变得好奇起来,她似乎对凌天云摆脱了那蒙汗药的药性似乎有一种如卸重负的感觉,这些只不过是凌天云的直觉。

“凌公子不愧为将门虎子,倒是让小女子大出意外了。”那少女一拧嘴,淡淡得说道,话语清脆悦耳动人,使人生不出任何反感及厌恶。

“好说,好说。”凌天云没的松开捏紧秦正阳的手,他不知道这二人的底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手中有一人质那也不错。最起码他对面的那名少女不会也不敢再对她发动任何的不轨行为。

他又瞥了瞥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依然没的任何的动静。他心里又不禁得暗暗发笑,如果仅凭这小小的蒙汗药就能迷倒那老和尚的话,他打死都不相信。只是这老和尚又要偷懒了,把这一切扔给自己去处理,他心是里暗骂了一句。

“凌公子放了他吧,他这次已经失手了,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了。我可以用保证,还望凌公子高抬贵手”

那少女的话语似乎在求凌天云,但她的语气却是还是那样的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而已,她的双眸里还是那样平静而又好奇的神色。只是凌天云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凌天云就一定会放了那秦正阳。

“在下凭什么相信你,在下只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问二位是女真族哪个部落的?”。

凌天云眼着那少女丝毫没有任的退缩,扬起的笑容灿烂如春日的阳光,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而这名少女也迎着他的目光,双人定定的相望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这绿衫少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当然她那种不安的感觉并非来自凌天云的身上,而是从凌天云身旁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的身上散发出来。但她又不也能确定,这老和尚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的气息泄漏出来。

“扑嗞”一声,

那绿衫少女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容是那样的千媚百转,那一笑如春水般温婉温柔情。使得凌天云如陷入一温柔乡中,不能自拨。凌天云神情不觉一呆,望着那少女的双眸便再也无法移开。

一丝奇妙的感觉从凌天云的心底升起,他只觉得他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得沉醉在这温柔的深情之中。那双如一汪春水般的眸瞳,化作了一朵朵娇艳无比的鲜花,凌天云一下子如身入那香艳四射的花海之中。

鲜花如艳,美人如娇,一处处温柔乡将凌天云包围着。他感觉他的周围有无数个娇艳无比的佳人在他身边萦绕着,一个个轻纱缦舞,身材妖娆。那无尽的花海飘起了片片花瓣,花瓣漫天飞舞化作了阵阵花雨洒落在他的四周。

凌天云的神识却还是清醒的,他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幻觉。可他自己却无法从那幻觉中走出来。

“遭了,中了这女子的媚术了。”他的大脑飞快得转动着。他听说过父亲给他介绍过这种媚术,媚术需要靠媒介才能生产成效。中了媚术之人自己的意识是清晰的,可是那只是一时的清晰。如果在自己的意识清醒的时候还没有破除媚术,那么意识也会慢慢得消失,最后会被那施展媚术之所控制。要想破这种媚术除了要坚定的意志外,还要强大的定力,要么只有更高的修为了。

他不由得暗暗得着急,一边飞快得寻思着破解那少女媚术的方法,一边又希望这老和尚能够出手帮自己一把。显然这老和尚不可能帮自己的,在路上他就明确的告诉过自己,一切还要自己去解决,就算遇到了生命危险这老和尚也不可能出手的。

“呵呵呵呵”,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那少女的口出传出,她笑得更欢了。她明细感觉到了凌天云的意识开始要模糊了,但还没有完全模糊被控制。她对凌天云没有杀机,她只不过想教训一下他。她已经放下身价了用请求的语和他说话,谁知道他还是不领情,还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看得她都不由得生起了莫名的恼怒。

凌天云真算明白了,女人不能惹,越漂亮越年轻的女人更不能惹。但他还是知道面前的这名少女对自己完全没有杀意,如果有杀意的话,自己一中了她的媚术,自己恐怕早就毙命身亡了。

破绽,他要找到这媚术的破绽,这世间万物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任何事和物都有破绽。

凌天云趁着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模糊时,不禁得将自己的手劲加大了。秦正阳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如烤红的铁钳夹住般,一股刺痛从他的手臂里传来。他几欲张口大叫起来,可一看到那少女的双眼,他又忍住了。他额上的汗珠开始密集起来,颗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嘎吱,嘎吱”从他的手臂上传来几欲骨折的声音,但秦正阳还是忍住了没有大叫出声。他知道一旦他大喊出了声,那么自己小姐施展的媚术就会不攻自破,凌天云就会从那媚术中清醒过来。这样自己的小姐也会从那媚术中反噬,必然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哪怕是自己死了,他也决不会大喊出声来。

凌天云很想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但他却觉得如陷入泥泞之中,根本移不开。他眼前的幻境开始变化着,那花海,那美人开始慢慢得从他的眼前进入到他的脑海中。

老和尚趴在桌子上依旧是鼾声如雷,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从他嘴角边流下的哈搭子顺着桌沿边流着,“叭嗒叭嗒”的一点点流落在地面之上。

那绿衫少女的额头上也开始泛出了汗珠,她没有想到凌天云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意识依然还留有一丝的清醒。她施展的媚术一般人都不如几息时间,而凌天云却坚持了近半刻钟时间。他的目光并没有愰散,依然还有丝丝的精光射出。那精光从开始的凌厉开始慢慢得变得弱小起来,逐渐开始慢慢得快要消散贻尽。

凌天云眼前的情景又开始变幻起来,一个个围绕着他飞旋漫舞的佳丽动作越来越快了。飞舞着的长袖缦纱不国、断变幻着,姹紫嫣红的花朵再次化作了片片瓣雨。美人如玉,轻纱缦舞。花海如艳,色彩丰饶。

花美,花海更美,花瓣化作的花雨更加凄美,如在述说一个个凄美动人的故事。

人艳,佳人更艳,纱袖飞舞的身姿十分艳丽,如在倾述自己情窦初开般的往事。

花海,美人慢慢聚集,走马观花般得加剧了变幻。花海聚集起来了,花雨漫天飞舞的缤纷消失了。花海聚集变成了一朵更加鲜艳无比的大红花,艳红娇嫩的花瓣,仿佛轻弹一下就能飞出滚滚水珠。纯黄色的花蕊艳彩夺目,清晰可见那花蕊之中的花粉。

而那些轻纱缦罗旋舞的佳人们则汇聚起来,变成了一张娇艳无比带着羞涩红晕的面容。怯怯的眼神,黑如点漆的双眸上是长长的睫毛,再上面是一对弯弯如月的眉毛。那羞涩的面容上还嵌镶着几点雀斑,如那夜空中的繁星般,没有让那娇艳的面容破坏,反而增添了另一分韵味。

“朵儿”,

凌天云一见到这张脸就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虽然他知道这是幻觉,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得感觉这就是现实。一丝从未有过的喜悦出现在他的心底,这时他才知道朵儿在他心底的位置是如何的重。此时的他对朵儿没有任何的欲念,只见这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莫名得喜悦起来。这是不是爱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又一次见到这带有一些羞涩的面容,他就开心。

那少女一听到凌天云口中叫出了一个名字,不由得皱了皱她那细长如黛的秀眉。难道他口中的朵儿是他心爱的女子,自己只不过加强了对媚术的进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知为什么,当凌天云口中说出朵儿后,那少女心中莫名的一慌,心里好像如针刺般的感觉。而她的媚术就这在一空隙中,突然停顿了一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得颤抖了一下,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了。细细的汗珠开始化作了大颗大颗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她那娇艳红润的脸颊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就在那少女的媚术停顿的那一瞬息,凌天云即将消沉的意识又恢复了一丝。他双目精光一闪,捏住秦正阳双手的手松了开来。

秦正阳大喜,连忙抽出了被捏住的双手。那双手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如果凌天云再加大一丝力度,那么他的那双手的骨骼很有可能就会被凌天云捏断。他试图活动一下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没有丝毫的动弹。

秦正阳恼怒得望了望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发现那老和尚却还是一动也不动,还是发出的鼾声如雷般那样令人讨厌。



第六十三章 从此相逢是路人

凌天云眼前的幻觉开始加剧得变幻起来,那张化作朵儿的面容慢慢变得清晰起来。那朵巨大的红艳花朵汇聚而成之后,却又开始重新化作了朵朵红艳动人的小花朵。那一朵朵花儿不断得变化着,转眼间化作了朵儿的身躯。

一个完整的朵儿出现在凌天云的面前,粉红的裙衫,如墨般的青丝随意的披在她那如削的香肩之上。天地间仿佛只有朵儿一人,她枭枭而行,向凌天云盈盈而来。从凌天云的眼前一直慢慢得款款而来,慢慢得,凌天云眼前的朵儿从他的眼前一步步逼近。

此时的朵儿副娇艳无比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形如云中仙子般的存在。凌天云看得开始有些醉了,他将双眼睁得大大的,似乎不敢合一下眼,仿佛一合眼,那眼前的这美人就会从他的视线中消失般。

“朵儿”,

凌天云心里不禁得喃喃道,他伸出了自己的手,试图抚摸着他眼前的那个朵儿。眼前的一切慢慢得侵入了他的脑海中,他再也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了。痴迷的目光没有了任何的光泽,如醉的面容几乎显示出他已经沉迷在了这少女施展的媚术之中。

见此,这正在施展媚术的少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惶惶惊慌。她心里不禁得觉得一阵愧疚,她并非有心而为。她只不过想教训一下这不识抬举的小子一下,谁叫他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有,自己都放下了身段,他还是那样过份毫不动摇。想到他那灿烂而又干净的笑容,她的心里不觉得一阵酸楚。

想到他口中吐出的那个名字,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为什么会这样。或许自己和他再也没有和解的机会了,这次双方将再次被逼到了敌对的状态。这又能怪谁呢,怪自己还是怪他的不识抬举,或许都不是吧,也许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吧。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秦正阳担忧得望了望那少女一眼,他的双手渐渐开始有知觉。一个决定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家小姐对凌天云没有杀意。他隐隐得觉得凌天云这个祸害必须除去,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对那少女忠心的直觉。

他感受着那恢复了一丝知觉的双手,艰难得从怀里掏出了一把一尺长的匕首。似乎在挣扎着,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举起匕首便向凌天云的心窝里刺去。

那少女一见秦正阳这样的举动,面色顿时惊慌失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她急忙强行撤开正在施展的媚术,强行撤消正在施展的媚术便立刻遭到了媚术的反噬。一股热血从她的咽喉涌出直向她的口腔冲去,她站立不稳,身子不住得摇晃。

那少女强忍住就要直冲而上的热血,急忙稳住身子向秦正阳疾呼道:“不要,赶紧住手。”说完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她将头扭开了没有直接喷向凌天云,而是向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处喷去。

她感觉到了身子一软,浑身无力般扶着桌子,她知道她要阻止秦正阳已然来不及了。而凌天云要从那媚术之中恢复过来却还是需要几息时间,就这几息时间,秦正阳足以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之中。

一种无力感突涌她的心头,她知道秦正阳是为了她好,更是为了保护她才做出的如此决定。但她能怪他吗,为什么她心里有一阵如刀绞般的巨痛。她没有想过要杀了凌天云,可是凌天云却是因为她而死。

她浑身早已因施展媚术而透支了所有的力量,连最后那句阻止秦正阳的话语都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突然意外爆发出来的力量。她再也没有力量去阻止秦正阳的动作了,她能做作只有将自己的双眼闭上。她不忍心看到凌天云就这样在自己面前血溅飞射,她不忍心但更多的还是不敢。

她闭上了双眼,眼角边却有上颗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为什么她还会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上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东西般。为什么此时的她却是那样的脆弱,她一向是骄傲的,她一向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子。她可以为了她的部落而答应部落里长老的建议与契丹国一名毫不相识的王子订婚,她可以为她的部落三天三夜里困在狼群中,只因为是为了部落里送去一丝丝的粮食。

因为她是整个部落的希望,如果没有她与那未成谋面的契丹王子订婚,那么迎接她的将是她们整个部落杀戮和屠族。她自从生下来就不再是属于她自己了,她是属于整个部落的。她不忍心看见自己的阿爸也就是她所在那个部落的酋长,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她受不了部落里所的人用希冀的目光望着她。

她就是女真族完颜部落酋长之女完颜燕,一个骄傲的部落公主。而她也是一个自从生下来就是要为整个部落牺牲的可怜之人。

完颜燕没有用手去擦拭她那顺着脸颊而下的泪水,泪水从一颗颗滚滚滑落,转尔间变成了一细长的小溪。那泪溪如一条滚烫的热水,顺着她的脸颊的两旁流下,冲去了她那略拭胭脂的娇艳面容。

她的脑海中又呈现出了凌天云那干净清澈的眼神,还有他那笑起来如此烦灿烂的迷人的笑容。一个在自己心扉里投入了阵阵涟漪,让她再也无法彻底对那副可恨又可爱的面容忘记掉。

完颜燕闭上了双眼,她多么希望她能永远就这样将自己的双眼紧闭下去。她希望他脑海里的那副让她又恨又爱的面容永远都不要消失,她希望这一切将永远得刻在她脑海中。

秦正阳举起的匕首向凌天云的胸口刺去,他的动作因被凌天云捏得发麻的双手变得并不是很快,而且还是有一点缓慢。但他觉得这已经足够了,他的双眼开始变得血腥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凌天云被他手中的匕首刺中,倒在了那血泊之中。

秦正阳血红的双眼一眨不眨望着那匕首向凌天云的胸口临近,他的眼神开始兴奋起来,他的面容因兴奋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他举起的匕首就到了离凌天云胸口不足三尺的距离,可凌天云还是似乎没有要醒的迹像。他的双眼里还没有任何的光泽,双眼的目光痴痴的,丝毫没有在意在已经刺向他胸口的那柄匕首。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趴在桌子上的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饶有兴致得望着这一切。而他身上却没有沾到任何一滴的完颜燕吐出的血迹,谁都没有注意到完颜燕的那口鲜血早以化作了血雾洒落在了地面。望着完颜燕那紧闭双眼下苍白的面容,老和尚不禁得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随即他又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一股宏厚温柔的气息向完颜燕身上涌去。

沉醉在对凌天云回忆中的完颜燕丝毫没有觉到老和尚的举动,她也没有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已经覆盖在她全身。她扶着桌沿,身子几欲摇摇坠地,但还是没有倒下。

完颜燕还是紧闭着双眼,她此时才发现并不是她对凌天云施展了媚术,而是凌天云已经破开了她那骄傲的心障。或许她再也不是那个高傲而又坚强的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公主了,最起码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了。

此时的她开始感觉到了一股柔和的气自己盖满了全身,如一股清凉的泉般开始滋润着她那萎靡的身躯。使得她不禁的睁开了那重重的双眼,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啊”的一声,她不禁的惊呼一声。

完颜燕的双眼睁得很大,她的右手不禁得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

只见秦正阳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望着凌天云,他手中的匕首在凌天云的胸前不足一尺处便以再也无向前动弹半分了。

而凌天云却还是露出了他那灿烂的笑容,他的嘴角依然还是往上扬着,嘴里忽隐忽现得冒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他正向完颜燕望来,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的目光,仿佛看一陌生人般。这样的目光使得完颜燕生出了几丝惊慌,她不敢迎上凌天云的目光,不觉得又垂下了她的脑袋。她知道再也没有和他和解的机会了,就算凌天云不杀她及她的属下,他们以后将会成来相互的路人而已。

她从来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她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但她还是必须接受。想通了这一点,她又开始恢复了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女真族完颜部落的公主再次回到了这个身体里。

她扬起了头再次迎向了凌天云的目光,她没有退缩了。既然无法挽回了那就勇敢的去面对吧,但她心里还是有一分的失落占据着她的心底。

“凌公子,好手段,小女子佩服。”完颜燕向凌天云行了个万福然后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和淡。

凌天云虎目精光一闪,他松开了捏住秦正阳双臂的手。秦正阳已经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危胁了,他已经不再将此人放在心上了。倒是这面前的女子,却是诡计多端,让他防不胜防。他一个则身躲开了那少女给他的行礼,然后稍稍歪了下头便看到了那老和尚笑吟吟得坐在一旁。

这个老秃驴,知道自己搞定了才醒了过来。如果自己小命都不保了这死和尚可能也不会伸出一个指头来帮自己。他心里暗暗得骂道,但他还是向老和尚打了个招呼:“大师,这一觉睡得可好。”

“你个浑小子,就这样关心老和尚我,枉老衲这一路上给你的教育了。”老和尚嘴角一歪大大咧咧得说道。他的嘴角还有一条哈搭子挂在上面,要说不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谢过秦兄的烙饼,让小弟终生难忘,”凌天云向那口瞪目呆的秦正阳说道,他看也没有再看完颜燕一眼。他走出了那间屋子,背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再次离去,迈得步子很大很大如大步流星般。

老和尚无奈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也跟着凌天云出了这间屋子。

“小女子谢过大师。”完颜燕向老和尚的背影行礼道。

老和尚也跨出门坎的步伐也停顿了一下,一句话传进了完颜燕的耳中:“‘玄惑媚心’这种媚术以后少用,替老衲向你们大巫师问好,她知道老衲的。”

完颜燕望着老和尚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老和尚这句话,她怔怔得望着,目光里一丝痛苦的目光流露而出。与凌天云的相遇,然命运却如此捉弄人,让他们只仅此的相遇却因为自己又将成为了路人。或许以后再次见面时将再无任何的交集了,也许有可能会成为以命相搏的敌人。

她知道凌天云没有再问他们就说明了一切,因为凌天云不再去关心他们是什么人了。他对他们两次的伤害已经灰心了,他甚至连对自己有了杀意的秦正阳都不屑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再将他们放在心上了。

“从此相逢是路人。”,

完颜燕心里一阵惆怅,她暗暗得叹息道。



第六十四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一)

“浑小子,你走那么快干吗,也不等等老和尚我。一点都不懂得尊老,信不信老和尚又要给你来个教训。”

老和尚急急得跟上了凌天云的脚步,宽松的僧袍在他身后一甩一甩的,卷起了院落里的尘埃。

凌天云一声不吭,静静得走到白马前,从那枣树下解下拴在枣树上的缰绳。他伸手在马脖子上摸了摸那白色的毫无杂色的鬃毛,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如吐出了心中的那股闷气和浊气。

他默默地轻身跃上了那白马,他没有回应那老和尚的话。他一扬缰绳,白马四蹄在院落里激起了阵阵飞土,一个曲身从那院落的木门踏了出去。

“浑小子,等等老衲。”,

一声马嘶声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在这宁静的小村庄。老和尚也急急得骑上小黑驴向凌天云追去,那黑驴一溜烟的跑出了,速度丝毫不比那马慢。

前方五丈高的城门涌现在眼前,岚州城到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还有半个时辰岚州城的城门就要关闭了。

灰蒙的天空之上乌云滚滚,阵阵寒风肆意得吹拂在这片大地之上。

岚州城门之下,两旁各立有两名守城士兵,他们手握着兵器懒懒散散的样子。不时得将兵器扔在了地上,双手不断得相互抽动着,以此来抵御那寒风带来的冷意。

“他***,这鬼天气怎么越发的寒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是啊,看这鬼天气有可能今晚就会有一场大雪降落。”

“还有半刻钟就在关城门了,咱们盯紧点,不要让那边的山贼混入了城中,这几天知府大人特别交待了。”

“这鬼天气,哪会有什么山贼来啊,人家都躲在了那山中大鱼大肉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我看啊人家这山贼的日子都过得比我等好上百倍。”

“万万不可胡说,此等话就我兄弟之间发发牢骚可以,千万不能传进其他人的耳中,否则啊被知府大人知道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让我等在此喝西北风,他们又和那山贼又有什么区别,最起码山贼只求财而从不伤人,而那些狗官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好了,不得胡说,咱兄弟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就行。”

一声严厉的轻喝声响起,这四名士兵都停止了交谈,他们不禁得扯了扯那身破旧的棉布大衣。这冬日的寒风如刀般刮过他们的身体,从那棉衣的空隙中钻进了他们的身子。使得他们不禁得打了个寒颤。

这四名守城士兵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拾起了扔在地面上的兵器。四名士兵眼里露出怪异的眼神,有一丝警惕,几丝惊讶。

因为他们看见一少年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和一老和尚骑着一小黑驴,此二人正迎着那寒风向岚州城的城门之处奔来。

此时一般是很少人进城的,而这奇怪的二人但是少见,一老和尚和一少年,他们此时进城不知道有何要事。

“下马,检查。”

一位士兵举着兵器大声叫道,他走到那城门之前,大步一跨一副巍然威严的气势。只是他还是忍不住瑟瑟得发抖,他的双唇都已经冻得发紫了,声音带着一些嘶哑。

而另外三名士兵也举着兵器与这名士兵站在了一起,他们一起将这即将要进城的一老一少拦了下来。

凌天云坐在马背望着这阻挡在城门之下的四名士兵,不禁得一扬剑眉。此四名士兵哪里还有一副士兵的模样,一身破旧的棉布衣,随意的拿着兵器,四人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四名士兵双眼里松散的目光,虽然此时还带有一点警惕的眼神。

凌天云跃下了马,他双手抱拳向那四名士兵道:“几位大哥辛苦了,敢问这岚州城里发生了何事,为何进城要检查。”

四名士兵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这名少年没有任何的慌忙之色。而且还彬彬有礼得向他们问候道,四人不由得对这名少年同时产生了一丝的好感。以往他们检查入城之人,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打发乞丐般扔下几块碎银便趾高气傲得理也不理他们。而那些乡下来的进城做一些小买卖的小贩,见到他们则如见一群洪荒猛兽般,个个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当然这类也不要指望他们会给点什么好处。

而眼前的这名少年,一副气宇轩昂的长相,他背着一行囊。他身后的白色骏马浑身上下都是白色鬃毛没有一丝任何的杂色,显然是一匹绝世好马。这少年没显得绝非寻常之人,看这行头必对身世不凡。

四人又看了看这少年身后的那老和尚,这和尚一身破旧的袈裟骑着一小黑驴。能与这少年同行之人显然也绝非常人,四人却不敢对这老和尚有任何的怠慢之心。毕竟这岚州城北面就是这五台山,据说这五台山乃佛门圣地。说不定这老和尚是从那五台山下来的高僧,那也不一定呢。

望着这位彬彬有礼的少年公子,四名士兵神情不由得缓了缓,他们强行在自己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其中一士兵走前向凌天云抱拳道:“这位公子,可有通关文牒或路引凭证,能否借我等观看一番。近些日,附近山上出现了一群山贼,知府大人特别要求凡进入城中之人都需我等细细检查一番方可入城。不便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凌天云点了点头,这四名士兵虽然称不上是什么正规的军人,敢此番对自己见礼还是难容可贵。他以为此番进城可能又要受到一些阻挠,没有想到这四名士兵对自己还是蛮客气的。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一身打扮就显示出了不凡的身世,那几名士兵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是阅人无数,早就炼就了一双洞察世人的火眼金晴。

凌天云对那四名士兵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父亲凌铎之为他准备好的文牒,递给了那名给自己回话的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接过凌天云递过的文牒,展开那文牒一看,双眼里露出了怪怪的眼神。他的眼神由开始的惊愕,转尔间又变成严肃的目光,最后目光又转变成了仰慕。他将文牒又转交给了其三名士兵观看。

另外三名士兵开始还不解,因为只要一人看过文牒确认没有问题后并可以放行,没有必要再给其三人观看。待三人看完文牒之后,表情和那名士兵的一样。最后他们将文牒还给了凌天云,右手在胸前横握着给了凌天云一个军礼,然后示意他可以进入城门。当然老和尚他们连都没有问,

开玩笑,能与一名大将军的公子同行的人也是他们能惹得起吗,人家可是正宗的大将之人,白水城边关镇守大将凌大将军唯一的公子。虽说此时这凌公子对自己四人客客气气的,但真要惹到了他,那么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四名士兵目送着这一老一少穿过那城门,渐渐得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才收回了目光,四人彼此相望着,同时心里也感慨着。瞧瞧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爷们,有一个做大将军的老子。再瞧瞧自己,现在这日子过的,兵不像兵,匪不匪的,而且每天还要看那知府大人的脸色,还要看各进入这城门之内的行行色色的人的脸色。

当凌天云与老和尚进入了岚州城的城门之后,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各大街小巷还隐约可见随意行走的人,但也不是很多。

凌天云将马速减慢了,马儿几乎是用走的速度行驰在岚州城的一条主干街道上。他的身旁还是那老和尚,手中的酒葫芦早已挂在了他的腰间。这老和尚不同的是,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青竹,竹叶已经被他削光,一根食指大小的青竹,长约一丈。

一路上凌天云没有与这老和尚有任何的交谈,他似乎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有几次他很想问老和尚,但都被他憋住了。此时的凌天云就犹如一座伺机待爆发的火山,还没有爆发,但早已蓄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只要有一个突破口,他立刻会将这股怒火爆发出来。

老和尚见凌天云没有开口与他交谈,也没有去打扰他,老和尚知道凌天云还是在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出手相助,那么那个在凌天云心中的那个很美很美的梦就不会破灭。给了他如镜面的心扉阵阵涟漪的那名少女,却给了他狠狠的一次伤害。

他们慢步行驰在一条不知名这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整条大街只听到“得得”的马蹄声和小黑驴踏步的声音。这条大街地面为一块块青石铺积而成,大街两边的房屋早已紧关大门。此处却是一片萧条之景,与白水城相比少了几分繁华和热闹。

望着这条寂静的大街,凌天云不禁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岚州城竟然会如此的萧条。总个岚州城的城内明显要比白水城小很多,城内就只有那么几条大街,而且街面都是青石铺成,一派古朴无华的韵味显现而出。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传来,迎着凌天云他们那个方向而来,由远至近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一响亮的大声喝斥从那群飞驰而而的马群上传出,传到了凌天云的耳中。

凌天云剑眉微扬,勒住了前行的白马。他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十丈开外一群彪形汉子武士打扮骑着高头骏马和他们同一条街道,正与他们迎面飞驰而来。那些骏马都是清一色的棕色大马,正迈开四蹄飞奔在这街道之上。

“得得得得”的马蹄飞奔之声响彻在这寂静的街道之上,那些骏马飞踏的四蹄在这青石街面之上卷起了阵阵的飞土,尘埃四处翻滚向周围铺天盖地而去。

那策马飞驰的武士们显然也看到了勒马而立的那少年和一骑着小黑驴的老和尚,为首的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不由得急勒住了缰绳,强行将飞奔而驰的骏马制住。那骏马一声长嘶,顿时停了下来。

“妈的哪里来的小子,没有听到大爷的话吗,找死啊。”一声粗喝声从那群汉子之中传出,众汉子因为为首的那名大汉勒住了马,他们也不由得一起勒住了飞驰前行的骏马。其中一名大汉不由得大怒,居然有人挡了自己的路。他大怒得出声向凌天云骂道,声音响亮而又宏厚。

凌天云微眯着双眼,望着离他前方还不足十丈之远的那群大汉们,他听到了那名大汉爆出的粗口。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非常的心静,静得可以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其它的动作,一道凌厉的精光从他的双目中爆发出来,直向那群劲装武士的汉子射去。

接触到凌天云那凌厉的目光,那群劲装武士心中不由得一凛。他们不觉得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同时双眼警惕地望着这挡在自己面前压十丈开外的那少年。



第六十五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二)

这群劲装武士约七八人,为首的那名汉子给凌天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似乎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名汉子,魁梧的身材,一脸的络腮胡子突显出一副彪悍之气。望着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子,凌天云顿时想起来了,此人与他在客栈遇到的那名武士有点相像,但绝不是同一个人。或许他们之间有一些血缘关系,那也不一定。只是这人比客栈遇到的那人稍瘦了一些,此人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格外显目,显得此人的面目有些狰狞。

大街之上此刻也没有什么人了,一群劲装的武士策马而立与一策马而立的少年及一坐在小黑驴背上的老和尚遥遥相望。

“大胆,还不让开,没有看到我钟山武道场的人办事,识相得赶紧让开。”那群武士之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响起之后,众武士神情激昂,个个摩拳擦掌的,都想纵马上前给这个少年一个教训。有名武士正跃跃欲试想纵马上前,他一扬马鞭,马鞭在空中炸开一道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起。那名武士一拍跨下的骏马,那骏马儿一会意便上前踏了几步,刚好与那为首的大汉并排。

这名武士向那名为首的武士望了望,希望得到这名为首的武士允许。虽然他们个个神情激昂,都想纵马上前教训眼前的这名少年,但他们还是没有冒然擅自行动。他们还是有条有序得策马立在那名为首武士身后,没有丝毫的慌乱,队列自成阵形,显然是经过很久的磨合和配合才能达到如此的效果。

那名为首的武士皱了皱眉头,他感觉他们前方的那名少年并非寻常之人。他眼前的那名少年犹如一只猛虎般策马而立,他从那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阵阵危险的气息。此刻的少年看起来人兽无害的样子,但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这少年正处于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是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他的一种直觉,多年来他在刀尖上行走的经验,使他对替在的危险有一定的直觉,也这些直觉有时曾救过他好几次命,当然有时也曾失效过。

这名为首的武士心里一阵失神,他摇了摇了头,心里又是不禁的哑然失笑。他凝聚的目光迎向了对面的那名策马而立的少,难道越老胆儿就越小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前方的那少年怎么看也丝毫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看此少年的身着打扮无非就是哪家世子。此少年虽说有着不凡的身世但此少年本身应该没有多大的危胁。

心思一定,他就想好了对策,让他旁边这名武士去试那少年的底。如果是此少年只是一只绣花枕头,那么让自己的同伴教训一番就行。如果此少年身手不凡,那么凭着自己七八名武士怎么也可以把他拿下吧。只是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是他所熟悉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凌天云嘴角微微的一上扬,他看清楚了那群策马而立的劲装武士的一些动作。这群武士在他看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果然,那名为首的武士给了他身旁的那名武士一个眼示。

那名武士得到了那名为首武士的允许,心中一阵大喜,他要在同伴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决定好好的教训一下前方那名不识好歹的少年。

老和尚却那群劲装武士给忽视了,因为他们没有发现在老和尚身上有任何的气息波动。枯瘦如柴的身躯,一双浑浊的眼眼毫无任何的生机目光发出。这老和尚一身破旧的袈裟宽大而又松散,裹在那和尚身上简直就是如一块裹尸布般包裹在他那瘦小的身躯上,那身破旧的袈裟上面还有点点滴滴的油污仿佛多年没有清洗过般,还发出淡淡的污渍的光芒。或许又是哪家寺院里赶出来的酒肉和尚,完全没有一派高僧的模样。

正因为这老和尚的存在,众武士心里才对凌天云掉以了轻心。他们不觉得凌天云本身有着过人的本领,要不然也不会和一老和尚在一块并行着,这二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一老得快要进棺材的和尚又会是什么高人,看他那瘦骨如柴的身躯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老和尚看着这一切,心里叹息着。唉这群策马而立的武士大汉们眼力怎么会这么差,连那四名守城的士兵都不如。此时那浑小子正窝着一肚子的怒火,开始无处发泄,这下好了,刚好有人送上门来,正好成了凌天云发泄的对象了。

老和尚习惯性一摸挂在身边的酒葫芦,却发现没有摸着,那葫芦却早已不翼而飞没有挂在自己的腰间了。他举目向凌天云望去,心里顿时大怒起来。

只见凌天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手将老和尚的宝贝葫芦偷了过来,他正向嘴里灌着酒,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猛灌了一会。随手又将那葫芦扔还给了老和尚。他用衣袖胡乱得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双眼里爆出一抹精光,望着那名扬鞭策马而来的劲装武士。

凌天云嘴角微扬,双眼里一丝的血红慢慢的出现在他的双瞳之中,随着那武士策马临近正渐渐得不断得扩散着。

老和尚心疼地接过凌天云扔过来的葫芦,他轻摇晃一下那酒葫芦,发现酒葫芦里的酒都剩下不足三成了,他顿时火冒三丈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可此时他又拿凌天云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心疼得举起了葫芦自己灌了一口酒,这样心里才稍稍好受一些。

“小子,老和尚的酒可是没有那容易就这样喝到的,嘿嘿。”老和尚心里得间的暗想道,他还发出了一声怪笑。似乎凌天云正跳进了那老和尚挖的陷井中,而且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得往里跳下去的。

老和尚一拍小黑驴,小黑驴摇晃着那大黑脑袋,耳朵一扇一扇的。它驮着老和尚后退了几步。老和尚望着这群劲装武士,不禁得为这群武士祈祷着,惹谁不好,凭凭要惹这个正窝着一肚子怒火的浑小子。他眯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坐在黑驴背上,这样的热闹他哪里会错过,这老和尚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凌天云此时根没有想到就是喝了老和尚那么一点酒,就已经被那老和尚算计了。他只觉得那酒比白水城里那无名酒肆的酒来得更加辛辣,劲道更足更烈。只是只那无名酒肆的酒少了几许芬芳的酒香味,也不知是如何酿造的。

此刻却容不得凌天云去多想了,那名纵马而来的劲装武士双腿一夹,骏马如箭般冲出。瞬间就窜了出来,十丈间的距离刹那间就至。

还离凌天云三丈之远,那名武士就将手中马鞭一扬,“叭嗒”一声巨响。那马鞭如一条毒蛇般向凌天云的身躯卷去。那根马鞭化作无数的鞭影朝凌天云铺天盖地而来。

凌天云双眉一扬,大手一探准确无比的抓住了那根向他卷来的马鞭,浑天的鞭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名武士紧握的马鞭一震几乎欲脱手而去,他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将马鞭一扯。他感觉那马鞭稳丝不动,另一头被凌天云紧紧得抓握在手中。

那名武士不由得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抽出凌天云紧抓的马鞭,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他双目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那名少年看似年少,年纪应该才十七八岁左右,却有不下于自己的力气。

那根马鞭被这二人紧握在手中,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二人相互间用力往自己这方扯去。那马鞭发出一阵“叭叭”的声响,仿佛随时间就可能崩断似的。那名武士坐在马背之上,由一只手握住马鞭转为双手紧抓。

只见他双手用尽了全力,还那马鞭却稳如泰山般丝毫没有向他这边移动半分。他因用力过度而涨红了脸,一丝丝羞愧的心态由然而发。他感觉到他的同伴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后背可以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利剑般刺穿而过。

那名武士不由得大吼一声,突然爆发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一扯马鞭。

“啪”的一声,那马鞭是拉过来了,不过是凌天云松了手,马鞭失去平衡的力度一下子反弹过来打在了那名武士的脸上。

那名武士身子几个摇晃,险些从那马背上坠落下来。他感觉到脸上一种红辣辣的如火烧般的感觉,他一摸脸颊,明显感觉有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脸颊之上。他不由得大怒起来,这种**的挑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同时还在自己的同伴面前失了这么大的面子。

怒火将那名武士的理智吞噬了,羞愧的心理使得他顿感颜面扫地。他将手中的马鞭往地上一扔,蓦然间抽出了斜挂腰上的一柄大马刀,他大喝道:“小子,竟敢如此羞辱本大爷,今天大爷要你血溅这岚州城的街头。”

那柄马刀寒光闪闪,遥指着凌天云。

他一扬那柄大马刀,双腿一夹跨下的高头大马,那马长嘶一声猛得向凌天云冲去。

凌天云双眼里爆发一道道凌厉的精光,那种马刀他认识,契丹军队里骑兵常用的一种兵器。此马刀为精钢所铸,比寻常士兵所用的佩刀要锋利,而且此刀更加有利于骑兵作战。在马背之上,可双手握刀将其作用发挥到极至。战马旁边的敌人不管用什么兵器都会被这样的大马砍断,可称得上是骑兵最强悍的利器之一。

这岚州城钟山武道场的那群武士倒底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契丹的战马,还有契丹军士所用的兵器。凌天云不禁得思量着,这群武士从长相上来看并非是契丹人,而他们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在大汉国里这不算什么,但做为总个汉世之人来说,这群武士显是犯了忌。凌天云虽然还是有一些疑惑,他隐隐得觉得自己还漏了一些什么似的,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凌天云没有时间再去想这么多了,那名武士已经夹着那骏马带着阵阵的寒风冲到了他的前方。那武士扬起的马刀闪电般向凌天云劈去,毫任何华丽的动作。马刀在空中发出“霍霍”的声响,瞬息间,那武士就向凌天云身上劈去了三四刀。



第六十六章 初入岚州惹事非(三)

岚州城里,一条青厂铺制而成长街上,一群劲装武士策马而立。离他们前方十丈开外是有两匹骏马相互交织着,一棕色高头骏马和一白色骏马来回交缠着。那马上一黑衣少年及一劲装武士打扮的汉子,只见那劲装武士扬起一柄长长的大马刀抡起了幕幕刀影向那名少年全身劈去。而那黑衣少年则手握着一把普能的佩刀,连着刀鞘轻易得抵挡住了那名劲装武士的进攻。

这相互打斗的两人身后的另一方向是一名身形枯瘦的老和尚,那老和尚骑着一匹小黑驴。见这二人来来往往打了四五个回合,老和尚不时得露出一丝轻蔑的眼神,同时嘴里叫喊道:“小子,怎么这么差劲,天都黑了,还要打到什么时候,老和尚我又饿了,快点搞定,老和尚要去吃餐了。”

而另一边的策马而立的众武士听到老和尚的话语,个个脸色不由得大变。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得都想上前教训这个老和尚,太气人了,连这个酒肉和尚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更气人的是,老和尚坐下的小黑驴似乎在回应老和尚的话,它摇头晃脑得不住得从鼻孔里喷出白烟。一双大黑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在嘲笑那群人似得。

“砰”的一声,如重物落地的声响突然在众人的耳中响起。

只见那棕色骏马背上的那各劲装武士已经重重得摔落在地,紧接着“当”的一声。那柄大马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旁,与那青石相撞溅得火花四射。

那名武士满脸羞色得爬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灰尘,拾起那柄大马刀头也不回大步的走向了众武士人群中。那棕色骏马不安的在街面上转走了一会,见它的主人没有理它,便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向那武士追了上去。

那名为首的大汉见此心中一凛,连他都没有看清楚那名少年是如何将自己的同伴打落下马的。好在那名少年对他们似乎并没有杀意,他的佩刀并没有从那刀鞘中拨出。他不得不重新评估那名少年,当然还有那令人讨厌的老和尚。

凌天云对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杀意,他可以感觉得到,那名与他交手的那名武士虽说扬起大马刀向他劈去,但是每次都是适可而止看那刀落的轨迹并不会落在他身上。他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群武士看起来来势汹汹,口里连爆粗口,但看他们的举止也不乏为一名真正的汉子。

“下一个,下一个,再不行就来两个,一起上也可以。”老和尚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口里连连叫喊道,他还不时得挥了挥手中的那根细长青竹,那敢情就是一市井小无赖般。

凌天云看了看老和尚一眼,这老和尚好像巴不得自己和这群武士大打一场。难道这和尚也听说过这钟山武道场,也对这武道场之人的所作所为表示痛恨。但是他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这里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又或者还有其它的隐情。

众武士一听老和尚所说,顿时大怒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老和尚也太过份了,简直就是**裸的在打他们的脸。除了那名被凌天云打落下马的那名武士,其他的武士都神情愤慨身子板立得笔直的。只要这名为首的武士一令,他们会以最快的时间冲上去,连这个老和尚都不放过。

“这老秃驴,到底安得什么心,有必要给自己拉这么大的仇恨吗。”凌天云望着这群激情昂扬的众武士们,心里不由得暗暗得对这老和尚骂道。虽然他也从不畏惧这眼前的那些武士,自己对本来对钟山武道场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好感,这群人本来就是一群仗势欺人的主,自己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也不为过。他只是听那白石镇客栈里的店小二对钟山武道场之人的描述,但自己却还没有完全了解过,似乎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

“小子,老和尚我是在救你的小情人,这群人明显知道了那小妞的下落。此刻城门都快要关了,他们想出城去必然有大事。除了你的那个小情人能让他们兴师动众外,还会有什么大事非得要在城门就要快要关闭时出城。”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凌天云的心思,一道轻的不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我呸”,老和尚不提还好,这一提又将凌天云的怒火激起了,他恶狠狠的盯了那老和尚好一会儿,发现那老和尚却笑嘻嘻地回应着他。拿这老和尚没有辙,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还好趁那老和尚不注意偷喝了他葫芦里的美酒,也算是报了仇了,凌天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过想想那美酒,感觉也不错,喝下去后全身一阵暖洋洋的舒坦。

“喂,你们还打不打啊,这城门可快要关了,再这样耗下去,等城门关了你们可出不了城了。”老和尚不忘在这时又添加了一把火,他的话语刚落,那群策马而立的武士面色突然大变。

“小子,老和尚我又给你将这把火烧大了,怎么灭火就看你的了,顶住啊,老和尚我老了,在一边看看热闹还是可以的。”

老和尚说完后,一拍黑驴,小黑驴又后退了好几步,做好看热闹的架势。

“不带这样玩的吧”,

凌天云有一种被那老和尚卖掉的感觉,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只是他不明白这老和尚为什么要救那名少女,不惜利用自己拖住那群武士。他咬牙切齿的狠狠盯了老和尚一眼。转身又望向了那群武士。

为首的那名武士摆了摆手,众武士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静静的等待他们首领的指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街面上早已没有了行人。一条大街望去,只有稀稀的几盏灯笼悬挂在外面。阵阵寒风袭来,将那些灯笼直吹得东摇西晃,里面的烛火随时可能被那寒风熄灭。

天空中突然落下了几滴雨点,打在了众人的脸上,从那雨点上传来刺骨的寒意,使得众人的脸上一阵隐隐作痛。雨越来越大了,从开始的几滴慢慢变得密集起来。雨点落在青石街面上纷纷溅起,化作无数的小水珠。

众武士坐下的棕色骏马似乎不安得摇了摇马头,两耳不断得扇动着,四蹄不住得在原地来回转着。众武士眼里也露出了焦急的目光,同时也恶狠狠的向这少年和老和尚盯来。他们各自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将坐下的骏马安抚好,他们都在等待着他们首领的指示。

众武士中为首的那名武士沉思了一会,从他虎目里射出道道精光。他抱拳向凌天云道:“在下钟山武道场钟槐,刚才在下等人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其他坐立在马上的众武士一愣,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首领居然低声下气的给那名少年道歉。顿时个个双眼里冒出了怒火,怒瞪着凌天云。他们恨不得立刻策马上前将前方的那名少年团团围住,从来在岚州城里也只有别人对他们低头哈腰的,哪有自己人给别人低三下四的道歉。

凌天云将那些武士的表情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得坐在马背之上,没有理会那名武士首领,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说话般。他扬着头一副蔑视的眼神望着众武士,脸上露出的是不屑的表情。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这群武士,他自己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发泄完呢。

雨越下越大,众人的衣襟开始要被这冬雨淋湿了,所有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个个凝住了呼吸。

雨越下越大,而众武士的怒火却也越来越大了,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发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众武士的怒火似乎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而他们对面的那名少年,却风轻云淡般策马而立,似乎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老和尚似乎布起了一道气幕,那雨水并没有打湿他身上任何一处。雨水一接触到他身体一尺之内,便化作了一阵朦胧的水汽,那寒风一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名武士首领定定得望向凌天云,见那少年并没有搭理自己,不由得生出些无名的怒火。他一摸额上的雨水,长吸了口气,强行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眼看着就要到关闭城门的时间了,如果此刻还没有出城,那么又要等到明早卯时初刻才能开城门,才能出城。自己等人再也不能耽阁了,他不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他转过头向身后的众武士道:“我来缠住这少年,乃等先走,务必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否则馆主怪罪下来谁也没有好处。”

他并没有刻意得去掩饰自己的声音,说得而且很是响亮,凌天云和那老和尚都听到了。这一招倒是出乎凌天云的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对他们那么的无理,那名首领居然能忍,而且还是将出城做为首要任务。

至于他们能否出城,并不是自己考虑的,凌天云此刻才想起了那老和尚手中的那根细长的青竹。他又不禁得看了看那老和尚,却见老和尚向他诡异地笑了笑,而且还挥了挥手中的那根指粗的青竹。

“这老秃驴不会是能掐会算吧,他怎么知道就会遇上那群钟山武道场的武士。”凌天云心里不禁得暗暗寻思着。同时他也发现了老和尚身上的异样,雨水落到他身边便被一道幕墙挡住似的,化作了阵阵水雾散发在四周。

“厉害。”凌天云朝老和尚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仰之情,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老和尚的一阵白眼和一个鬼脸。凌天云顿时无语,立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钟槐脸色一沉,他知道眼前的那名少年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自己的话语也清晰得传进了对方的耳中。显得对方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决策,虽然已方的同伴惹恼对方在先,但他也不想再次向对方道歉了,只能自己先缠着对方好让自己的同伴能够顺利出城。

他一挥手,身后的众武士立刻策马散了开来,而钟槐则双腿一夹跨下骏马,一马当先向凌天云冲了过去。他身后的众武士紧跟在他的身后,有条有序得在他身后自成一排。

那群骏马马踏在青石铺制而成的街面之上,将落地的雨珠溅起,滴滴雨点在那飞奔的马蹄之下化作密集的小水珠。

顿时,冬雨打在那青石“啪啪”的声音,“轰隆隆”急骤的马蹄奔跑的声音响彻在这岚州城的这青石铺制而成的街面之上。



第六十七章 天下古武四门派(上)

这场雨越下越大,雨夹带着大颗的雪珠,打在街面上发出清脆了声音。这街上的行人纷纷躲进了房屋之中,顿时街上行人绝迹。

凌天云双目微微得一缩,那钟槐道当其中策马向他冲来。人马未到便卷着一股风扑向凌天云,他手中的大马刀但是抡起如风车般转动着,雨水,雪珠在他的四周化作了阵阵白雾,而他却如朦胧气雾中策马而行。

另外几名武士紧紧得跟在钟槐的身后,只要钟槐和凌天云一旦交上了手,他们便绕开向前冲去。只前他们却完全忽视了还有在一旁观看的老和尚,那老和尚一脸的轻松,手中的长青竹不时得舞了起来。

“当当当”几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

凌天云已经与钟槐交上了手,他们跨下的骏马不断得冲击在一起,然后又忽然间分开。凌天云已经抽出他的佩刀,轻易间便抵挡住了钟槐的进攻。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对方依然还是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杀意,但他的刀法明显比一开始与他交手的那名武士要高明得多。而且他的内功修为要比其他的武士深厚得多,故才不得不亲自动手缠住凌天云。

另外几名武士已经策马越过了那正在相互交织着的凌天云与钟槐,而凌天云对他们并没有加以任何的阻拦,任凭他们从自己的身旁策马而过。众武士见此,不由得一阵大喜,双腿一夹跨下的骏马,使马加速了前驰。

他们片刻便来到了老和尚之前,这瘦小的老和尚根本就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领头的一名武士一扬马鞭正欲越过那老和尚。

这时,那天空洒落的雨点化作一颗颗的石子般,呼啸着向那群武士激射而去。那雨点夹着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射在那群策马而奔的武士身上,那群武士的身子如受到雷击般,一个个身子麻酥不已,片刻间便有阵阵巨痛传来。

顿时间,骏马长嘶霍霍,这群武士立刻勒住了缰绳,双眼里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望着这名老和尚。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老和尚才是真正的高手,仅凭手中的一根长青竹就能将雨点化作利器击向他们。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了,一点雨滴就可以生生得将人击中,甚至还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群武士停了下来,他们不敢向前冲去。个个眼里是惊恐失措的目光,顿时间那老和尚在他们的心目中变得如神灵般存在,开始对这老和尚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钟槐也不时得关注着他的同伴,他抡起马刀一边向凌天云攻去,一边不时得向他的同伴瞄了瞄。他只见老和尚挥舞着那根长青竹,而长青竹带着的劲风将雨水化作了一道道光芒向他的同伴激射而去,那些雨点打在他同伴身上,使得他的同伴不能前进。见此,他不觉得大吃一惊,原来自己也看走了眼。

他的心神已乱,接着刀法一乱,便露出了很多破绽。凌天云轻易间抓住一个破绽,一刀拍去,便将他拍落了马。而他在就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立刻调整了身法,并没有狼狈的滚落在地,而是双脚落地。

钟槐立在马旁,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知道这次的任务失败了,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人的冒失得罪了别人导致的失败。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受教了。”

钟槐一抱拳向凌天云说道,说完便立刻上马转身往回急驰而去。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走得是那样的干净利落。其他的众武士见状也纷纷策马转身紧跟着钟槐向街面的另一头急驰而去。他们来得气势冲冲,走得却也是干净利落,也没有再次对凌天云二人说过多的废话。

一场大雨夹杂着大颗的雪珠纷纷而至,一场大雪就要来临。天色已黑,过也已经过了关闭城门的时刻。

凌天云举着头,感受着这彻骨的寒意,他没有刻意得用内力去抵御这雨水带来的寒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而下,直流向了他的颈脖子里,那刺骨的寒意更加的浓了。使得凌天云水住得打着抖嗦,此刻他的心恢复了平静,如镜面般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折。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的现象,也是暂时的,他的心结并没有真正的被打开。他心里的那股怒火被这冬雨一淋,似乎是已经熄灭了。但他还是觉得这似乎并没有完,等待他的将会是钟山武道场的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凌天云一策马向前驰去,并没有向身后的老和尚打招呼,心里虽有万般郁忧但此刻的他还是不想表现出来。他知道老和尚有很多秘密,他从来没有见过老和尚出手,但这次老和尚却出手了。不管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凌天云对他的信任已经降低了一些。他隐隐得觉得这老和尚接近他似乎带着一些未知的目的,但他想不出来这老和尚看中的是他身上的哪些,这才是凌天云最郁闷的。

老和尚一言不发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他怪异得望了望凌天云的背影,长叹一声。小黑驴的耳朵一摆一摆的,两只大驴眼一直紧盯着前方。

寒风忽起,冬雨变得飘飘洒洒,那“叮当叮当”的铃铛声响起,在这寒风雨雪之中显得格外的清脆悦耳。

悦来客栈的一客房里,凌天云与老和尚正坐在一小桌旁。小桌上放着两盆热气腾腾的面食,面食旁边是几小碟小菜。开始他们谁也没有动筷子,也没有相谈一句话,都盯着这两盆面食发着呆。

“浑小子,赶紧吃东西,呆会可能那些人还会去搬救兵,到时免不了会是一场恶战,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

老和尚举着筷子率先开吃了起来,也不顾什么高僧的形象了,端起面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凌天云见此也不顾什么了,似乎和老和尚比赛般,“嗖嗖”的面条进嘴的声音不绝于耳。什么‘食不语’之类的传统在他们两人身上根本就体现不出来。这二人如在饿了十辈子似子,三两下将一盆面就这样吞进了肚子中。

“想要问什么就问吧,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如果不解开你心中的疑问,你会不甘心的,老和尚我该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

老和尚将手中的碗筷一推开,转向凌天云,向他说道。

“极北之地在哪,夜冥宫在哪?”

“极北之地当然是在北面,夜冥宫是一古武门派,传承了千年。具体位置老和尚我也不知道。”老和尚回答了凌天云的问题,对于他没有提出关于那少女的问题,老和尚有点感觉到意外。

“古武门派?”,这还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凌天云震惊了但更加疑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说一古武门派,难道现在的各门派的武修都不属于这个范畴之中。

“关于这点你只要知道了就行了,其它的不要太多在意。当今天世上为四大门派,极北之地夜冥宫,东海之阁苍穹门。南蛮之荒玲珑谷和西域之漠昊天宗。此四大门派为正宗古武门派,传承了差不多千年的武修文化。这四大门派撑握天下气运,每逢乱世之时便会出世,钦定可成为天子的几名帝子加以培养,并相助其一统天下。大唐气运已尽,现恰逢乱世之中,这次是东海苍穹门和西域昊天宗参与其中。而其它两大门派并没有参与进来这乱世之争。”

凌天云惊愕了,张大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已经掀起了万丈巨浪,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过这些。这天下之争还有这样的一些辛秘,这不由得让他生出了万分的好奇。

老和尚见他惊愕的样子,淡淡得笑了笑道:“这些都是天下之争的秘密,不要以为这天下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庞大势力相助,怎么可能成就一统天下的霸业。”

凌天云从那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知道那些神秘的古武门派并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所能接触到的。天下争霸的大业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能够得到这惊天的大秘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谁爱做皇帝谁做去,谁爱成为那四大古武门派的钦定帝子谁就去,反正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这天下除了四大古武门派,还有其它的古武门派吗。世人都知道这四大古武门派吗。?”凌天云已经恢复了常态,年少的心性当然对这些比较好奇,不禁得又向老和尚问道。

“古武门派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世人知道的,这些都是天下间最大的隐秘。所谓古武就是有千年的传承,一直保留着千年的武修方法及修养。这天下间武修的几大境界其实也是古武门派传出来的,根据内力的修为划分不同的境界。普通世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隐秘,甚至连一些武学修为比较高深的江湖人士也不会知道。至于除了这四大古武门派,当然还有一些真正隐世不出的古武者,他们有家族式的,也有门派式的,还有部分是个人苦修式的。这样古武者一般不轻易现世,大部分都隐于深山老林之中,当然也有部分隐于市井或朝野之中。只不过这四大古武门派现世过,所以只有少数人才知道有这四大古武门派,而对其它的古武者却是不知道。”老和尚解释道。

“那这四大古武门派究竟在哪,有没有人去过。”凌天云摸了摸自己颈下的香囊,他不禁得想到了朵儿,那个脸上带有羞涩娇艳的少女。

“一般情况来说,世人是无法进入这四大古武门派的。这四大古武门派最神秘的就是这南北两大门派,夜冥宫是在极北之地。据说那里常年累月冰寒地冻,冷风如刀,处于一片茫茫雪原之中。常人一到那里便会冻死,除非有一身深厚的内力才能抵御那冰寒和冷风。否则去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条,那里也终年荒无人烟,不要说冻死,就算不被冻死那也得饿死。而南蛮之荒的玲珑谷也是神秘,处于那南蛮之荒的十万大山之中。那些大山之中终年瘴气笼罩,那瘴气乃一种非常之毒的气体,常人只要吸入一点便全身发黑,呼吸不畅,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气绝身亡。而在十万大山中又有奇兽猛怪,毒虫遍野。寻常之人不要说被那瘴气所伤,就是那山中的毒虫猛兽也会使人尸骨无存。”

凌天云狠狠地吸了口凉气,他没有想到这两处地方是那样的艰难万险,自己万万是没有这个能力到达那种地方。摸了摸颈下的那香囊,他不禁得的苦笑起来,这朵儿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啊。自己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答应她去找她,现在想想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那么其它的两大门派呢,苍穹门和昊天宗应该不会这么难找到吧。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是不是这两大门派钦定的一名帝子。”凌天云想到了那晚在白水城长安大街上的那一战,郭怀安与耶律纵横同时被那刺天盟的杀手所攻击,他就想到了这一点。



第六十八章 天下古武四门派(下)

“不错,其它两大门派并没有那么神秘。此次乱世也正好是这两大门派现世扶持自己钦定的帝子,完成一统天下的大业。”老和尚回答道。

接着他又说道:“其实这两大门派所在之地也并不是一片平静之地。东海之阁苍穹门位于东海的一座小岛之上,据说那座小岛离那蓬莱仙岛不远。但也是很难寻找到,东海之大想必你也可以想象出来。要想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找到那座小岛这谈何容易,如果没有人带路在海面上行驶,很容易就会在这大海中迷失方向,轻易间葬海于这大海之中。据说吴越国东海之滨有一些渔民曾经无意间找到过这座小岛。据说那座岛上如仙境般,鸟语花香,青山绿水般的存在。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回到渔村之后把这些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没有过几天便离其的死去,没有任何的症状就这样死去,据说死得十分的安祥宁和,脸上还带着笑容。有人猜测其实苍穹门就是在那蓬莱仙岛上,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证实,毕竟上去过那岛上之人都已经死去。而苍穹门是这四大门派中最为诡异的一个门派,其它门派从不杀世间的凡人,而这门派则不然,当然也有人猜测这些死去的渔民并不是苍穹门所杀,而是蓬莱仙岛的仙人所超渡了。”

“这么诡异,难道说苍穹门和那蓬莱仙岛真有什么瓜葛不成。那昊天宗呢?”

“苍穹门和那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有没有瓜葛,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但这门派已经有人现世了。至于昊天宗位于西域荒漠之中,也是一处人间绝地之中。比起另外三大门派昊天宗显得并没有那么神秘,江湖上有一些武林人士曾经去过昊天宗,而且契丹的三皇子耶律纵横确实是昊天宗钦定的帝子之一,你的那位兄弟郭怀安也是其中的帝子之一。昊天宗已经有两大护法已经出世,而且已经到了大唐国的江州城里。他们是寻找当年的昊天宗三护法之首童沧泰,及要带回昊天宗童沧泰之童炎虎。”老和尚继续讲解道。

“昊天宗的人已经出世了,而且出现在了人世间。”凌天云一愕,他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四大古武门派就已经出现了一门派。不过想想也是,昊天宗已经钦定了两名帝子,如果还不现世那也说不过去。对于郭怀安也是昊天宗钦定的帝子,他感觉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他为什么要救耶律纵横也就释然了,同一宗门应该也会相互相助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相互敌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同一宗门钦定的帝子。

“那么苍穹门有没有钦定的帝子,苍穹门的人也出现了,怎么没有听说过。”凌天云向老和尚问道关于苍穹门的事。

“有啊,苍穹门钦定了一名帝子,南唐的太子李弘冀。其它的好像就没有了。目前也只有这两大门派参与进来这天下之争的大业中来,其它两大门派则杳无音,似乎这次的乱世纷争并没有参与。”

“其它两大古武门派为什么不参与进来?”

“这也许是他们四大门派之间的一种协议罢了,老和尚我也不大清楚。”

“为什么天下纷争会牵扯到这四大门派?难道以往一旦乱世现便会有他们的身影出现。并帮助其一统天下。如果没有这四大门派参与进来,难道这天下大统就会有所阻挠吗。”凌天云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提了出来。

“其实也不尽全是,这四大门派传承了千之久当然有这个实力,如果说是这四大门派之间的协定,倒不如说是这四大门派之间的一种游戏。这芸芸众生便是他们的棋子,他们会找符合做天子的俊彦才子加以扶持。一旦一统天下成功,他们便会功成身退,再次隐世不再过问世间任何。”

“哦,难道历史上还出了一位没有经过这四大门派的支持并完成了统一大业的,不知道是哪位皇帝有如此厉害。”凌天云一听老和尚所说,也来了兴致,他很想知道这名皇帝是谁,几乎是摆脱了四大门派的桎梏,自己完了统一大业并安定天下。

“这位皇帝就是千古一帝,前朝大唐太宗皇帝。他利用凌烟阁各功臣取得了绝世霸业。从根本上说是没有得到四大门派的任何扶持,完全打破了这种桎梏,当然他的父亲是得到了昊天宗的扶持,才当上皇帝的,那时天下还没有完全统一。但确却的来说大唐太宗皇帝间接的也是得到了他们的相助。只不过是后来昊天宗又扶持了太子李建成为下任皇帝,后来太宗皇帝打破了这个桎梏,发生了玄武门之变最终将自己的兄长及弟弟杀死。最终夺权谋位逼得父亲禅让,成就了一番霸业。只不过,唉。”老和尚话还没有完全说完,长叹一声,沉默了徐久。

“后来呢,难道又发生了意外吗。这昊天宗难道就没有表示什么吗,大唐太宗皇帝不是他们钦定的帝子,却又被他杀了他们钦定的帝子,他们没有报复吗。”凌天云不明白老和尚叹气表示什么,他连忙继续问到。

“昊天宗倒没有什么,他们后来有找过太宗皇帝,发现太宗皇帝将能成为一代贤君,并有统天下的能力。他们也不再多过的去计较什么,便又遁世而去。只是后来又出现了一些意外,那就是大唐出现了一位女皇帝则天皇帝。这则天皇帝为夜冥宫暗中扶持,最终成为数千年来天下唯一的一位女皇帝。导致大唐太宗皇帝死后,大唐江山差点异姓了,成了他人的嫁衣了。”

“还有这样的事,夜冥宫为什么要这样做。”凌天云听完大惊,他当然知道这千古第一女皇武则天,但他不知道这千古第一女皇的位置是这样得来的。对于这位杀伐果断的盖世女皇,他当然不好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这样的一段辛秘。

“夜冥宫的说法是看不惯太宗皇帝的做法,想给他李氏江山来个教训。最后四大门派的高层再次会晤,让那女皇最终还是将大唐的江山还回给了他们李氏的子孙。这才似得李氏江山又延续了几百年。”老和尚最终还是将结局说了出来。

凌天云听完,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这天下分分合合还有这样一段辛秘。话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天道常理,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会有这的一股势力的存在。不但可以干拢天下的统一,而且天下统一之后还可以干涉,甚至桃代李疆更换江山之主。这需要多大一股势力,这简直就是不符合常理。

“不过还好,天下大定之后,那四大门派便纷纷遁世不出,不再理会世间一切俗事。”老和尚叹了口气说道。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下大定之后便功成身退,再次隐退。这世间哪有这么便易的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于这点,凌天云首先想到的是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名被钦定的帝子恐怕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真正得到四大古武门派的支持。

“不错,这是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要找的人开始是有一定身家并还一定能力之人。培养到一定的阶段便会完全听命于那扶持他的那家门派。如果不听话的帝子,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抛弃,甚至加以杀害。”

“那四大古武门派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样对他们又会有什么好处,如果想出来争霸天下的话,那么这天下早就成了他们的囊之物,他们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凌天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他不明白这四大门派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画蛇添足的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实就是为了两个字。”老和尚双目里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凌天云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大脑立刻一片空白,如果老和尚要用目光将他杀死,相信自己也逃脱不了。

他连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继续问道“哪两个字?”

“争天,也就是天道。”老和尚的目光恢复了常样,面色变得平淡缓缓回答道。

“争天,天道。”凌天云嘴里喃喃道,他知道此争天并非彼争天,此争天就是天道。传说中的永生,可以使人永恒的活下去,天有多寿长,人就能活多久。这只不过是神话中出现的一些意境,难道人真的可以永生吗。

“传说武修达到一定的极至可以破碎虚空,并可以获得天道吗?”凌天云又不解得问道,关于这些他只是偶尔听自己的父亲提起,但这毕竟只是传说,目前为止这真正达到这一步的还没有一个人。

“达到破碎虚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就算达到了破碎虚空也不一定能感受到天道。只有感受到了天道才能飞升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据说那个世界有真正的仙人那才是真正的与天同寿。”老和尚苦笑着回答道。

只是凌天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些古武门派相助其一名帝子完成了天下大统的大业之后,又将如何要其相助夺得天道,这过程显然是十分隐秘的。他也想到了朵儿,她是夜冥宫之人,为何又会出现在白水城中。但这些他还是没有问出来,就算他问了,老和尚现在也可能不会告诉他。

“大师,您给小的说了这么多。小的只是个小人物,那些宗门的高手都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小的不明白,您为什么选定的是小的。”凌天云突然间转移了话题,他一直想弄明白,这老和尚跟着自己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自己还是那样的弱小,对于那样庞大的古武门派来说,自己就是那山下的那只小蚂蚁,而那些古武门派就是那一座座高山。一只蚂蚁就是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山的高峰。

“哼哼。”老和尚白了他一眼说道:“何必气馁呢,那些古武门派虽然高不可攀,但你也不是伸手间就能接触到吗。不错啊,这样就知道老和尚跟着你会有一些目的,能想到这一层也不说明你不是愚钝之人。放心吧,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不过你有没有这个胆色,如果有这个胆色,老和尚我会送你一场造化。”

“别,大师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小的我胸无大志,只想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如果能在家父军下当一辈子的小斥侯那也再好不过了。”

凌天云连忙摆摆手,他可不想得到这老和尚的什么造化。他可以想象得出,那将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什么古武门派,什么天下一统的大业,什么天道永生,统统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想成就一番事业,但那是事业啊,不是大业啊。和这老和尚相处的这一两天日子里,老和尚都有意有无意间流露出一个信息,就是想收他为徒。但每次都被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说实话老和尚那神奇般的修为他也有心动过。但他还是觉得这老和尚收自己为徒肯定带有什么不良的动机,所以他才没有答应下来,再说这老和尚的身份他却还是一无所知,他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与在一个不能自己撑控的因素之中。

虽然他知道老和尚是真心对他好,江湖轶事如述家常,向他侃侃而谈。有时又会指点他的武功修为,还给他说了这些古武隐秘,天道之类的,但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这老和尚。



第六十九章 钟山风雨起苍潢

老和尚听完凌天云的话,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也没有说什么。而凌天云则瞄了瞄了老和尚一眼,发现他神色平静的坐着,居然没有再次提到这些事了,似乎赞成了凌天云的说法。老和尚一副平静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使得凌天云心中又是一紧,对方哪是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的三言两就说动了,肯定又是在酿造一场新的阴谋诡计。

“好了,此事老衲再也不提也罢,你难道就想知道其它的吗。”老和尚发话了,他开始转变了话题。小斥侯则小心翼翼的,没有回答老和尚的话,他心里暗暗寻思着,是不是这老和尚又要耍什么诡计放一套子让自己站进去。

“大师,您就别折煞小的了,小的没有任何的疑问了。”凌天云斩钉截铁般说道,他可不想再多说话了,而且也累了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个浑小子过河拆桥了是不,你要问什么老和尚我都给你讲得详详细细的,现在倒好了反而质疑起我来了。以为老和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我呸,就你这点修为扔到大街在都没有人看你一眼。真是不识好人心,老和尚我的好心都被狗吃了。”老和尚不由得一阵怒喝道。

这一下子就说中了凌天云的心事,他心中不由得一慌,俊朗的脸颊上立刻飞上两片红晕。他局促不安得垂下了头,看不敢再看老和尚一眼。

“哼哼,浑小子你这点心事老和尚怎么会看不清,你这种想法是好的。从不将未知的危险带到身边,你希望你自己的命运能够掌控在你自己手中。唉,可是世道无常,每个人哪有这么轻易就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的。如果没有别的疑问,老和尚我要休息了。至于今天闯下的祸你自己去摆平了。”

“遭了,又上这老和尚的当了。”凌天云心中一凛,他想起了还得罪了钟山武道场之人这件事,恐怕那钟山武道场的人已经在满岚州城寻找自己了。凭老和尚的身手轻易就能逃脱,而自己呢,如果对方真有高手前来的话,那可真是在劫难逃了。

刚开始他遇见钟桐时,以为钟山武道场之人也不过如此,那钟桐的修为还要自己之下便能成为那武道场的武师,他便认为那武道场中没有什么高手。今日与那钟槐交手后,发现那钟槐的内力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今日双方要以命相搏的话,或许自己可以杀死对方,但代价就是自己也得重伤。

凌天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小看了这岚州钟山武道场。这次他却用以偏概全的眼光看待这钟山武道场,导致自己轻视了那家武道场。还有就是自己开始就没有接触过那钟山武道场,只是听那白石镇店小二对那武道场之人所作所为的述说,导致自己对这家武道场先入为主的想法而对其有了错误的判断。

想到这两点,他心里一寒不觉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对那武道场各人员修为错误的判断,及自己莫名其秒的与那钟山武道场产生了敌对心理,这两点就让他心里泛出了阵阵的寒意。他望了望躺在在床榻之上的发出如雷鸣般鼾声的老和尚,不觉得苦笑连连,自己心里都乱得一团糟,这老和尚却鼾睡如牛。不知道为什么这岚州城来莫名的来了许多了,这城里全部的客栈里都是人满为患,二人只好将就着住进了一个客房。

凌天云完全没有睡意,他知道今夜必定不太平静。不只是那钟山武道场之人要找他的麻烦,还有那些岚州城里多出来的那些看似江湖人士打扮的众人,他们来岚州城又会有什么目的。自己这一路上走来,虽然艰难也有,但他不想再给自己添增任何的麻烦了,不想在前往代州城时再节外生枝了。岚州城事一了,他并加速赶往代州去往外公府上。至于这老和尚他愿意跟来就跟来吧,自己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瓜葛了。

其实凌天云心里也是迷茫的,去了代州之后他又将要何去何从,虽然父亲给他交待了要他去大周境内的冀州寻找武修名宿符恒。向他汇报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出关之事,但他明显感觉的到,自己的父亲并不想让他呆在大汉国境内,而是希望他前往大周国境内,至于什么目的他也想不通。

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说那完颜无敌出关将危害到中原武林,怎么也轮不到他去报信,或许在契丹国内各江湖帮派的眼线都会知道这件事。他们恐怕早就将此事回报回了中原各大帮派,根本就是不用自己再去做出这画蛇添足的事来。

既然父亲要他离开大汉国就只好尊循他老人家的意愿,他摸了摸藏放在怀中的那份凌铎之写给符恒的那份信,心里感觉踏实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加害于他,也许到冀州见到那武林前辈符恒才能知道答案了。

初夜已至,凌天云静坐在木椅之上,他暂时将自己千头万绪的思絮都压在了心底,此时钟山武道场的人应该找到这里来了。都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如果那钟山武道场之人还找到他们住在这家客栈的话,那么这家武道场之人还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了。

果然,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由远至近片刻间便是声声的马嘶之声在这客栈之外响起。只听见阵阵人言嚣喧之声及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他们来了,看起来那钟山武道场之人的能力也不差。

凌天云没有想过要逃走,既然他们找到这里,那么自己便出去承担这一切。他也想会会这岚州城里的唯一一家武道场的高手们,一想到这些他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似乎对这一切渴望已久。他需要一场势力均等的战斗来磨炼自己,如果是武修内力比他高一点的,他会感觉到更兴奋。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感觉到全身无比的兴奋,他全身的血液真的开始要沸腾起来了。

他提着自己的佩刀走出了房间,结实的皮靴在那地板之上大步的迈着,脚步声沉稳的节奏渐渐远离了这间客房。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老和尚却翻了过身子,双眼里露出了抹抹凌厉的精光,望着凌天云渐渐消失的背影深入了沉思之中。

客栈里的店小二恐慌的立在门后,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敢开门,正扶在门梁边全身不住得颤颤发抖。总个客栈里的租客也被这阵急促的敲门之声吵醒了,他们不悦得几乎大骂起来,但推窗发现这客栈门外黑压压得一群大汉,顿时噤若寒蝉都下意识得闭上了嘴。

凌天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店小二的肩上,那店小二头戴一灰皮小毡帽儿,一身皮衣将自己包裹得紧紧得。那店小二一双惊恐的双眼似乎在凌天云的双手中得到了几丝安慰,眼神逐渐的平静下来了。但他全身还是在不住得颤抖着。这名店小二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从他那苍白无血的面容上来看,却还带有几许的稚气,或许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通过木门的门缝里可以看见外面灯火通明,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围在这客栈的门前。

“把门打开吧,不用怕他们是来找在下的。”

凌天云给了那店小二一个安定的眼神,鼓励他将门打开。那店小二迟疑了片刻,或许从凌天云那宁静的眼神里得到了些信心,他双手颤抖着将门栓拉开,缓缓得打开了门。

门外一阵寒风向里面卷了进来,使得这客栈里的大厅一下子就寒意陡增。那店小二一个颤抖手中的门栓脱手落在了地上,他拧紧的双唇变得发紫了。

凌天云大步踏出了客栈大门的门坎,便示意店小二将大门关上。他望着眼前那黑压压的人群一眼,心里不禁得凛然苦笑起来。

只见眼前有二三十人,有七八人骑着高头大马手里举着火把将这周围照得通明如白日般。此时冬雨已停,却有更加寒冷,阵阵寒风刮起。也不知道那些火把是什么制作而成,这么大的寒风居然无法将这些火把吹熄灭。

那群人的外外围是那七八个骑着高头骏马举着火把的武士,内面是也是一群劲装武士,个个身形魁梧,散发出一股彪悍的气息。首先涌入凌天云眼前的是两名熟人,就是钟桐与那钟槐。而这两却立在另外一老者的身后,那老者双眼里爆出一道精光朝凌天云身上射来。

那老者满头银发,一副国字脸却是如喝醉酒般的红酡之色布满在他的脸上。那老者一身布衣,脚下穿着的是一双普通的布鞋。一股如临岳渊般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一双精光闪烁的虎目不住得打量着凌天云。

那老者虽然穿着打扮上比较普通,仿佛只是一名普通的乡间老人而已。但这老者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无形的威严,那种威严是日积月累沉淀下来的一种气质。这老者必定是久居高位之人才能有的威严,这种威严并非高官所散发的那种威严,而是一种很自然形成超脱了世间一俗势的气质而产生的。

“高手,此老者绝对是一名高手,武功修为甚至不在自己父亲凌铎之之下。”凌天云一见到这名老者便下了结论,这名老者是他见过的除了那老和尚外武修最高的一人,当然这老者必定不是那老和尚的对手。甚至比那老和尚差了好几个等级,他心里暗暗得判断着。

众武士见那少年从客栈的里走了出来,神情平静,一副风轻云淡的气质,不由得对这名临危不惧的少年赞赏起来。众武士眼里露出了佩服的眼神,这是对强者的佩服与是否敌对毫无关系。

凌天云负手而立于客栈门前,他的眼光从那群武士之中一扫而过。目光又回到了那名布衣老者身上,与那布衣老者相互对视着。

一时,寒风四起,阵阵寒风刮在众人身上,凌天云和那群在围在客栈门前的武士都没有发言,都沉静在这沉默之中。

那老者一步向前,缓缓的向凌天云走来,望着那老者的步伐,凌天云心中一凛。那老者步伐沉稳有力,如龙行虎步般不急不徐的向前移动着。他每迈开一步就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凌天云迎面扑来,那股气势如山岳般的沉重。凌天云不由得暗自全身布满了内力,他随时做好了应对的决策。

那布衣老者离凌天云越来越近,那股气势越来越强大,压在凌天云的胸口之上,如一座大山般的沉重。

凌天云巍然不动,那股强大的气势他还是受得住,但他还是没有想到这名布衣老者的内力修为居然如此之深厚。

那老者每踏一步,脚再次抬起,地面之上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那脚印如刀刻般平整。

“好厉害的老者。”凌天云一面用内力抵御着那老者强压而来的气势,一面心中暗忖道。自己是万万不能在地面上留下如此整齐的脚印的,要在地面上踩出个脚印很简单,只要自己内力灌住双脚就可以,但要做到如此刀刻般平整,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老朽钟潢雨,不知这名壮士高姓大名?”

老者走到了距凌天云不足一丈之处,便停了下来,他抱拳向凌天云问道。一名老者不以前辈自居反以平辈与凌天云抱拳施礼,这已经是给了凌天云莫大的面子了。

“遭了,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钟山武道场居然会是和他们有关。”

凌天云一听到那老者报上了大名,心中凛然,他当然知道这老者是谁而且还知道一句话,那就是“钟山风雨起苍潢”。



第七十章 巧现玉佩现疑云

“钟山风雨起苍潢”是指大汉国的另一武修世家,由钟家老祖钟震山起家并发扬光大。早在前朝大唐末年就开始在太原城创建了钟氏武修世家,至今一直居住于太原城内。而到了大汉建国之期,大汉皇帝对钟家也以礼相待,这钟家却也如神祇般矗立在大汉国都太原城中。

其实钟氏家族不仅仅只是一武修世家那么简单。早在四年前,前汉国末时期,开国皇帝刘知远病逝之后。幼主刘承佑继位后,前汉将郭威扫平前汉将护国节度使李守贞叛乱后并夺得大权,同时也控制了前汉军中大权。

大周建国皇帝郭威那时并没有称帝,但他有心想除掉北汉建国皇帝刘昱当时的皇叔以达到谋朝篡位的目的,并用计想要招回刘昱回洛阳。在刘昱回洛阳路上埋下重兵伏击。幸得钟家当今家主钟苍风及时奋不顾身竭力营救,才幸免于难,逃至晋阳既现在大汉国都太原。不日后,那郭威在汴梁城称帝国号为周,而刘昱也在各重臣的建议下也在太原称帝国号为汉。

这句主要说的是三人,钟震山及其两子钟苍风及钟潢雨。大名鼎鼎的武修世家钟家,这是大汉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汉国内武修世家钟家便是如大周国内冀州符家一样,都是如神祇般存在。钟苍风于大汉皇帝刘昱有救命之恩,所以汉皇帝刘昱对钟家也宠爱有加。

可偏偏凌天云没有想到这钟山武道场居然是太原钟家所开,而且自己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和他们发生了一些碰撞。此节或无法善了化解了,对于钟家这庞大的武修世家来说,目前并不是凌天云所能对抗得了的。但他不会后悔,勇者是要勇于直面艰难困险的勇气,如果他妥协了,也许在他以后的人生中会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凌天云望着离自己不足一丈之远的那名老者,钟家仅次一家之主地位的钟潢雨。他的心此刻非常的宁静祥和,迸起的气势抵抗着那钟潢雨压来的强大气势。而他大脑里也飞快得转动着,他在思量着是否要说出真名,如果说出来了后果会是什么。如果利用假名敷衍而过,按钟家的能力一定可以查出自己的身份,那后果又会是什么。

算了,他还是决定报上自己的真名,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了这钟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如果他们真的要是不讲理,要对付的也只能是自己一人,根本连累不到自己的父亲。虽说这钟家对当今的皇帝有救命之恩,但他们也不敢对一名镇守在边关的大将如何。

“这位老前辈,晚辈有礼了,小可凌天云见过钟老前辈。”

凌天云迎着钟潢雨压来的强大气势,不退反而向前大跨了一步抱拳向对方施礼道。语气间带着的是对长辈的敬仰,却没有多余的恭维。举止间彬彬有礼,但神态间却不卑不亢。

“真是英雄出少年,凌大将军虎父无犬子,好,好,好。”

钟潢雨一句话就点出了凌天云的身份,而且一连说了三个好。话语里是由衷得对凌天云的赞许,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一种欣赏。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强大气势的压迫之下,对方没有后退反而前进了一大步,这不得不得让他刮目相看。

凌天云心中一凛,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只不过是报了个名字而已,对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武修世家就是武修世家,不愧为大汉国第一武修世家,不愧为一代武修名宿。既然身份已经揭穿,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了,大不了打不过这群武士自己开溜。也不知道那老和尚是真睡还是假睡,也不现身出来,他又想到这老和尚。或许这老和尚又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躲着看自己的笑话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苦笑连连。

“不过凌少将军一来岚州便与我武道场之人发争执,而且还破坏了我武道场之人执行的任务。此事凌少将军做何解释,老朽想要个说法。”

那钟潢雨语气转眼间又是一变,一股寒意从他的全身散发开来,增加了那股压向凌天云的气势。使得凌天云不由的心口一闷,顿时呼吸开始不畅起来。

凌天云脸色陡然间变得红润起来,是用尽全力抵抗那老者压来的气势而产生的红晕。他知道那钟潢雨此节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原城钟家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还很霸道。

他长吸了口气,飞速运转内力化解了那压在他心口之上的那股气势,得到了片刻之间的缓解。他淡淡得笑了笑道:“何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知钟老前辈要小的给出如何的解释。小的对此事的卤莽表示深感歉意。”

“凌少将军年少气盛,血气方刚难免会做出卤莽之事来。这点老朽可以理解,不过也只能怪我钟氏族人学业不精,才会被凌少将军仅凭一人手就将我族下武道场武师阻挡在城里,使得他们无法出城完成不了任务。不知凌少将军有没有兴趣与那位大师随老朽移步至我钟山武道场,我们在道场内将此事做个圆满的解决,如何。”

钟潢雨的语气又是一变,变得轻缓起来。而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也同时收了回去,似乎又变得很好说话。

凌天云剑眉扬了扬,他不知道这钟潢雨打的是什么主意。按照他所知道的钟家人的性子绝对会先将自己拿下,就算不杀了自己,也会给自己吃尽苦头。要说杀了自己那么钟家还没有这个胆,虽然白水城离太原城相隔数百里之路,但他们还是要忌殚自己的父亲凌铎之,毕竟一个家族怎么也不能跟一个军队相比。

“好个狡猾的老鬼,他显然此刻是忌殚那老和尚,他属下之人肯定和他说了那老和尚的身手。而此时他不急于动手是忌殚那老和尚,或许他也不清楚那老和尚的底细。此刻他没有见到老和尚故不敢轻易动手,这才想出这个对策引自己与老和尚入那龙潭虎穴。”

凌天云大脑飞快得分析着钟潢雨此提议的目的,他沉吟了一会。这时他从钟潢雨的双眼里捕捉到了一丝闪烁的精光,那精光一闪便消失在他双眸里。难道钟潢雨对自己动了杀机,而且还连老和尚也要一同杀了。倒底是什么任务被自己破坏了,使得他们对自己产生了杀机,难道那少女真的偷了他们重要的东西,但那东西又会是什么。

“不知凌少将军意下如何,能否请那位大师出来引见一下。”钟潢雨见凌天云不作声便又问了一句。此刻的话语却是十分的和蔼可亲,那种语气还让凌天云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但越是如此,凌天云心里却越是发麻,这名地位仅次于钟家家主的钟潢雨居然放下身段这样和他说话,没有鬼才怪。

“家师已经憩息了,钟老前辈这个恐怕有点困难,家师脾气一向古怪。不便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待家师醒后小的便会请家师前往贵道场,不是前辈意下如何。”凌天云此时也不得不将那老和尚推出来做挡箭牌,而且还故作神秘,让他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

“哦,原来那位大师是令师,如此我等也不好打搅了,望凌少将军明日辰时与令师移步我武道场,老朽还有要事相商。”

钟潢雨一听那老和尚是凌天云的师父,语气间更和譪可亲。

凌天云长嘘了一口气,这关暂时是过去了,但明日这关又将要如何过。他暂时放松了警惕,望着那钟潢雨缓缓得转过了身子。

就在凌天云放松了警惕时,陡然间他全身汗毛倒竖起来,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他的心头。“不好。”,他心中大骇,这种危机犹如从那九幽地狱中传来般,使得他后背一阵寒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对于这种忽如其来的危机使得他本能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全身根本无法动弹。凌天云双眼里惊恐的目光望着那已转过身子的钟潢雨,发现他虽然转过身子去了,但他却没有向前迈一步。只是静静得站立了一会,他的身子轻晃一下,便没有了任何的动作默默得向前走去。

此时凌天云才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了几许知觉,那股强烈的危机却又陡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凌天云可以确定的是,刚才钟潢雨确实对自己动了杀机而且立刻就要动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又是那老和尚救了自己一命,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那老和尚的任何气息。

想到刚才自己从死神手中逃了出来,心中还有劫后重生的余悸,这时他才发现那钟潢雨的强大,用自身的气势就能将自己镇压得死死的。他不禁得擦拭着自己额上的汗珠,那种感觉实在是恐怖,简直是和死神来了个亲密接触。

钟潢雨及钟山武道场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前钟潢雨停顿了一会,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凌天云说,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跨上一匹骏马率领众武士离开了。

凌天云拖着虚脱的身子回到了客房内,他发现那老和尚鼾声如雷正睡得死死的。他心里不觉一种颓然,刚才自己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对他的感触很大。他已经感觉到了死的滋味了,没有经历过生死又如何使自己强大起来,他不知道他的意志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段巨大的进步,对于这些,凌天云根本毫无知觉。

他还是沉浸在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之中,他发现他对于死亡他又有了更清晰一步感触。

凌天云摸了摸自己全身被刚才冷汗浸湿的衣衫,感受着那些因死亡带来的汗珠,心里阵阵的长叹。

这时,当他摸到自己胸前时,却发现自己的怀里莫名的多了一件东西,那东西紧贴在他胸前的肌肤之上。他连忙将那东西掏了出来。发现那是一块比拇指略大的玉佩,一块乳白色的洁白圆形玉佩。那块玉佩是一块完整的圆形状,中间没有任何的凿穿小孔。

借助这微弱的烛光,他发现这块玉佩似乎与其它的玉佩并不一样。玉佩上并没有任何的花色,而且做工也是粗糙不堪,全身洁白的仿佛只是一块普通白石块般。将这块玉佩握在手心里却没有很特别的感觉,那玉佩的质感好像比普通玉佩的质感还要差。

望着这块奇怪的玉佩,凌天云实在想不出来它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怀里的,又是什么人将这块玉佩塞进自己怀中来的。难道是她,他想起了那日被那少女撞进了自己的怀里的那一幕。如果是她的话,那么她到底是措手失乱间无意将这块玉佩扔进了自己的怀里,还是她有意就要将这块玉佩塞进自己的怀里。如果是她放入自己怀里的,那么这钟山武道场失窃的那东西是不是就是这块玉佩呢。

一件奇怪的玉佩,又给凌天云增添诸多烦恼,这一路下来他又遇见了让他费解的事情,也许今晚将是一个失眠之夜。



第七十一章 孤身闯入武道场(上)

凌天云握着这块玉佩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将玉佩放置于怀中的小袋子中,便不再去想了,也一切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会有答案。

他也不打算将这事告诉那老和尚,也许那老和尚早就知道了那也不一定。他没有打算告诉他当然更没有打算问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一路上本来就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情,现在自己小命都不保了,干吗还要去想那么多。

一夜里,凌天云转辗反侧着躺在客房的地板这上,因为老和尚霸占了那床榻,他只好睡地板了。也许是太困,又或许是其它的原因,迷迷糊糊中,他渐渐进了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

次日,天已经大亮,窗外射进了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从那木窗的细缝中透进了丝丝刺骨的寒意。使得凌天云在那刺骨的寒意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双眼,首先感受了下全身,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种莫名的舒坦布满全身。使得他全身如灌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人醒了,他稍一运功,那股刺骨的寒意便消除了,转而间全身一股股暖流在他身上来回流窜着。

他起了身,向那床榻之处望去,发现床榻之上失去了那老和尚的身影。那老和尚应该早就醒了而且也离开了这客房,他离开也没有通知凌天云。应该是独自一个人离开的,不知道是否离开这家客栈。

凌天云随便洗漱了一番,便出了房间结完帐后前往马厩处。当他来到这客栈的马厩时,发现自己的那匹白马已经不在这马厩之中。他还发现了连老和尚的那匹小黑驴也不在这马厩之中,或许老和尚离开了这家客栈对自己不辞而别了。他连忙向那店小二询问,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己的那匹马在一大早就被那钟山武道场的人牵走了。他又询问了店小二老和尚是否离了这家客栈。

店小二回答道:“那位大师天还没有亮就走了,具体是去哪,小的也不知道,不过那大师给您留了一张字条。”

凌天云连忙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那张字条,只见那张字条上就几个字“老衲去也,日后有缘必相见”。

老和尚就这样和自己不辞而别了,隐隐得他心中有一阵失落的感觉。虽然与老和尚相触才不过几天而已,但他没有想到这老和尚就这悄悄的走了。难道这老和尚还有其它的事不成,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老和尚必定是遇上什么大麻烦了,所以才没有通知自己。

他将那张字条揣在怀里失落的走在街面上,此时的街面之上白茫茫的一片。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整个岚州城里一片银装素裏。一阵寒风袭来,卷起地面的雪花一阵飞舞。此刻这岚州城里的行人踏着那皑皑白雪,穿梭在这大雪铺满的街面之上。

白雪皑皑,人行匆匆,大雪之后的天空依然是茫茫的一片,风却刮得越来越起劲了。整个皑皑白雪覆盖的岚州下与那白色茫茫一片的天际连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地了。

凌天云举目向前望去,前方茫茫的一片,正如自己的心情一样,茫然的一片。

他还要去那钟山武道场赴约,明知那是龙潭虎穴,但自己知道这根本无法逃脱。他也不得不去,对方有杀死自己的能力。如果自己这次没有正大光明的去面对这一切,说不定对方恼怒成羞来个鱼死网破,那时连自己的父亲凌铎之都牵连进去。

而凌天云的底线就是,不管别人怎么对自己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动自己的家人,特别是自己的父亲。这是他唯一的底线,一旦有人踏过了这层底线,他便不再会顾及什么,就是天皇老子他也将他从那宝座之上拉下来。

岚州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它北临五台山支脉青云山,东接黄河。跨过黄河就是忻州,它的东北方向便是那五台山主脉,代州就在五台山的北面。岚州城平积稍比白水城大一点,但人口和繁华程度远不及汉,契交界的白水城。

凌天云向正在咱家门前扫前的本地人打听到了钟山武道场的地址,便迎着那凛凛寒风向那武道场走去。一路上有人扫清着自家门前的积雪,不时的有一些孩童在雪堆里翻着滚打闹着。而他又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切,他还要去赴一个生死之约。

钟山武道场座落于岚州城东面,一片很大的平畦之地上,凌天云赶到那武道场时已经过了辰时。他站住了身子打量起眼前这一片宽大宏伟的建筑物。

眼前一个高约两丈的朱漆大木门,那木门之上一长方形牌匾,牌匾之上写着五个苍劲有力龙飞凤舞的大字“钟山武道场”。门前是两座威严无比的巨型石狮,如两尊庞然大物守护着这座院落。大门两旁为丈之高的琉璃瓦青砖围墙,两棵巨大的参天古树上矗立在那大门之前。那古树上积满了残雪,树枝上还挂满了晶莹逷透的冰棱块。寒风一吹那些已融化的冰棱纷纷“啪啪啪”掉落在地面之上,砸在地面的积雪里,溅起了无数的冰珠和残雪。

此时,那钟山武道场之人已有两名劲装大汉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他们看到了凌天云的到来,停止了手中的清扫动作,立在雪地里打量着他。

凌天云也在打量着这两名手拿扫掃的的劲装大汉,只见这两人衣襟从胸前敞开,露出他们那结实有力的古胴色的胸肌。从他们的眼里可以看出流露出来的是自豪的目光,还带有几丝傲慢的神色。

凌天云发现只这两名大汉除了身材魁梧之外,其它的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当然对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威胁,这样的角色根本就对他提不起什么兴致。他没有再看这两名大汉一眼,跨步向前走前,一步一步向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走去。

“霍,霍,霍”一阵阵大喝声从那大门之内传出,那声声喝声如雷声贯耳般,清晰得传进了凌天云的耳中。一种激情高昂的气息从那围墙之内向外散发出来,那两名手拿扫掃的大汉听到这阵阵大喝之声,双眼里露出了痴迷的目光,他们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股巨大的无比的自信由然而生。

凌天云轻笑几声,没有在意那两名大汉径直朝那大门行去。

“站住,何人来我武道场,报上名来。”,

当凌天云行走至那两名大汉不足两丈之远时,其中一名大汉爆喝一声,而另一名大汉则与他并排在一起站立在通往那大门的大道之上。

这两名大汉见凌天云毫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大怒起来。在岚州城里谁见到钟山武道场之人都要客客气气的,而这比自己小得多的身材又不及自己强壮的那名少年却完全忽视了他们二人的存在。是佛都有几分怒火,更何况还是两名年壮的大汉。

凌天云依然没有理这二人,他知道那钟潢雨早就将脸皮撕破了,他没有必要给钟家任何面子。连他钟潢雨的面子他都不想给,眼前这两名小喽喽又算得了什么。他心无旁鹜得迎着这二人的目光一步步向前行去。

“你耳朵聋啦,没有听到大爷问你话呐,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那就别怪大爷我不客气了。”那名大汉见那名少年依然没有理自己,更是怒火涛天了起来。他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扫掃,摆出一副将要进攻的姿势。另一名大汉也同样的一扬手中的扫掃,双眼紧紧的盯住凌天云。似乎要将凌天云全身看了个通透,同时他心里也有一种不妙感觉。能到这里来的如果不是有武道场之人请过来的,就是有强大实力完全没有放武道场放在眼里。

如果此少年有强大的实力不将总个武道场放在眼里,似乎这少年只比自己略年少几岁,看起来这点应该不成立。那么第一条是武道场相请过来之人,那么整个武道场的武师都没有通知,这点似乎也不太可能。到底会是什么使得这名少年完全不将自己二人放在眼里,难道是家族里来的人。

想到这里,这两名大汉心里开始冒出了一丝丝的胆怯。他们不是认为自己实力不够,而是不能确认这名少年的身份。如果真是家族里派下来的某位少爷,那么惹到他们的话自己有十颗脑袋那也保不住啊。

这两名大汉见凌天云还是没有理他们,他们心里不禁的犯嘀咕了,心里的胆怯却更加的重了,同时也在猜测这名少年的身份。如此年轻的那名少年,从手足举止上来看有一种不凡的气质。他们想到了可能是家族之中的某位青年俊彦来到这里,但这说不过去,毕竟家族里都要来人,早就会在整个武道场上上下下通知到位的。

这两名大汉望着那缓步向他们迎面而来的那名少年,心里也不禁的疑惑了。他们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到是什么,从开始的趾气高昂到现在的满脸疑惑,他们脸上变化着多种神色,显得却有几分滑稽。

凌天云将这二人脸上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得一阵冷笑。这钟山武道场之人注定不会有太大的作为。做为一名武修,要有强大的毅力果断的气魂,这样才能在武修上走得更高更远。而这两名大汉虽然武修境界并不高,但他们一遇上他们不能确定的因素时,心里就胆怯了,根本没有一名武修该有的气魂和素质。只是他不知道这钟家在汉国早已名声昭昭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开一个武道场。

“烦请通报钟老前辈,就说凌某赴约来了。”

凌天云沉声向这两名大汉说道,眼中精光一闪,直向这两大汉身上扫去。那两名大汉迎着他的目光,顿时心中凛然。双双低下了头不敢与凌天云对视,二人心里也长呼出去了一口气,放下扫掃飞快向道场内行去。

小斥侯见状,不禁的摇了摇头。本来如果这两名大汉一直保持那种趾高气昂的气势率先向他出手的话,他不妨教训他们一番。可最后这两名大汉却胆怯了,顿时他失去了动手的兴致。就是那句俗话,对样的人动手简直是有失自己的身份。

那两名大汉飞快的消失在那扇大门之后,只留下了凌天云一个人卓立在雪地里,静静得等待着钟山武道场的狂风骤雨般的杀机。

望着这片茫茫积雪中,凌天云的大脑一片空灵,他要将自己的全身包括身体、精神、心态都要调整至最佳状态。这样才能发挥他超常的水平,这样才能使自己在危机之中处于不败之地。这是老和尚教他的,同时也教了他一套吐气纳气的一门心法。感觉这套心法比自己父亲凌铎之教的内功心法更加妙不可言,这门心法更加神奇。



第七十二章 孤身闯入武道场(下)

凌天云卓立于积雪之中,迎着那凛冽的寒风,面对着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

那寒风卷起了残雪漫天飞舞着,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四周笼罩在一种无名的压抑之中,天空更加的暗了。

佛曰:世间万物皆生灵,一花一草皆为一世界。

凌天云想到老和尚给他说的这句话,这句话的含义他是懂,但并不能明白其真谛,这句话也一直困或着他。

只是凌天云不知道的是和那老和尚相处的这么几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和尚一直在不断得影响着他。似乎也要将凌天云带入空门之中,但这或许也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凌天云等了片刻不久的时间,那武道场的大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两名熟人,钟桐与那钟槐两兄弟,他们身后跟着七八名上身裸露的大汉。那七八名大汉清一色的装扮,清一色的结实的胸肌和古铜色的肌肤。

钟桐两兄弟两领着那七八上身赤露的大汉迎着凌天云走来,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善的眼神。都被他们掩饰的非常好,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凌天云的双眼。

“凌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钟桐走上前抱拳向凌天云打着招呼,而钟槐则紧随他身后,另外七八名大汉分成了两排站立在大道两侧。刚好一排四人,相对而立,他们全身散发出来了一股骠悍的气息,那股气息要比在门前清扫残雪的那两名大汉的气息深厚得多。显然这八名大汉或许是这钟山武道场里的精英武徒了,而且可能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钟槐站在身后一言不发,或许他还在为昨晚之事耿耿于怀。眼里时不时得露出精光向凌天云身上扫去。

“不知钟兄,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凌天云冷眼望着这一切,他当然不会认为钟氏兄弟两八名赤身上露的大汉只是为了给他个下马威而已,或许还有更深一步的目的。这让他不得不防,那钟桐身后这八名赤身的大汉看其修为都已经达到了内劲期,而且个个身体里似乎隐藏着一股惊人的爆发力。

“这是我钟山武道场八大金刚,听闻凌兄弟武艺了得,特来见识一下凌兄弟的风采,还望兄弟不要见怪。”

钟桐笑了笑解释道,而且还非常热情得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凌天云可以向前行走。那笑容那动作,在凌天云眼里怎么看都觉得怪怪得,但他又实在找不到哪里怪。

凌天云不惧这些,他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也知道这钟潢雨也绝不会放过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接着就是了。

钟氏兄弟见凌天云缓步从自己的身旁越过,径直朝那大门行去。心中也不禁得对他佩服起来,看那少年沉着稳重的步伐,便知道对方完全没有被自己的八大金刚的气势所影响到。

“请”一声巨大的爆喝之声从那分别立在大道旁的八名大汉口中同时响起。

阵爆喝之声如雷声滚滚,化作一股威严向凌天云的耳中传去。

“好一股强劲的气势,想必这八人早就配合已久并可能八人同时炼了合击之术,可以将单一的战斗力相互配合为整体的战斗力,并可以倍数增加这八名大汉战斗力之和。”凌天云走在了这条大道之上,同时心里也不禁的对这八名大汉赞赏着。看起来这钟山武道场并非只是一家武道场这么简单了,他心里也暗暗的寻思着。

钟氏两兄弟紧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他们双眼里不时得闪烁着精光。

凌天云走到这四对大汉相对而立的大道中,他感觉那八名大汉全身散发出了一股更加威严强劲的气势直向他扑面而来。他每向前踏一步,那股气势就增强一分。而这四对迎面相对的大汉目不斜视的相互对视着,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神**彩。

“请”,又是一声爆喝,那大喝之声激起了四周的积雪陡然间飞起,漫舞在他们四周久久不停息。

随着那声大喝,凌天云的心也是微微的一震,耳里尽是“嗡嗡”的声音在作响。使得他抬起的脚步又轻轻的放了下来,迎面向他冲来的是一股气浪。那股气浪如一条猛龙般向他扑去,张牙舞爪的凌厉之势,又如横扫千军之势。

“轰”的一声,

那股气浪与凌天云全身布下的内办相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巨响。相撞的那股气浪陡然间双炸了开来,化作了无数的如剑风般的气流从凌天云的全身扫过。

那股股的气流将他的衣襟吹得胡乱飞扬,将他那满头的黑发吹拂起,顿时他满头的黑丝随着那气流飘起。而凌天云则化作了乱发飞扬的战魔般,卓立在那四对相迎而望的大汉之间。

“嘎吱”一声,

凌天云又向前踏了一步,他的双脚早已深深的陷入了那厚厚的积雪之中。那八名大汉全部的气势全部叠加在了他一人的身上,这何止是立威。如果他不能在那八名大汉威压过的气势下通过那短短的几丈大道,那么他将完全被可能连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都进不了。

八名武修境界为内劲期的大汉,全部将内力散发出来化作一阵型强压下来,如果凌天云承受不了那股气势的压力。那么他也或许可能在这八名大汉的内力气场之下身受重伤,再严重一点会在此毙命。

凌天云心神一凝,双瞳微微的一缩,对于这种奇怪的内力叠加之术的阵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看起来这钟山武道场,这钟家族显然并非普通的武修。这使他不得不增强了他对这钟山武道场的警惕,不好这八名大汉叠加起来的内力气场也并不是那么难破解的。

“轰”的一声,

凌天云又向前踏了一步,那股强加在他身的压力似乎又增添了几分。他们身边飞舞的积雪更加的快了,如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那些飞舞的残雪,漫步在他们身边的空中,不停也不落下。

凌天云踏出了最后步,已经越过那八名大汉,他只觉得气息有些不稳。那股八名大汉汇聚而成的强大气势压得他差一点承受不住了,不过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反观那八名大汉身形不断得颤抖着,汗珠如雨般从他们的脸颊之上流下。显然他们也不好过,这场无形的较量也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内力。他们个个虽然疲惫不堪,但依然挺直着腰板,这不得不让人加以钦佩。

凌天云望着前方的那扇大门,衣袖轻摆挎着自己的行囊便向前走去。

他身后钟氏两兄弟眼里露出的是惊诧的眼神,他们也没有想到凌天云就这样通过那八大金刚布下的强大压迫气势。仿佛无法轻松般就这样胜了这次无形的较量,这八大金刚可是武道场里的秘密武器。这八人是与那钟潢雨长老一同前来支援钟山武道场的,身份比他们两兄弟都高。而自己眼前的这名少年就这样轻易的渡过了这关,不这得不叫他二人大惊失色。虽然他们知道凌天云会通过这关,但是没有想就这样轻易得通过了。他们见凌天云已经走到了那武道场的大门前,举手正要推开那大门。

他们也顾不得那留在雪地里微微发颤的八名汉子,他们连忙追上了凌天云,紧紧得跟在他的身后。

在钟山武道场内的一处高高的角楼里,一银发赤脸老者及一青衫书生打扮的少年站立在里面。从那角楼里往外面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武道场门前的一切。这银发赤脸老者及这青衣劲装少年负手而立,他们静静的看着凌天云通过那八名汉子布下强大气场的压势那一关。两人都没有发话,直到凌天云通过了并来到了那扇大门。

“鸿儿,对那凌少将军可有什么看法。”那银发赤脸老者开了口,向那少年问道。

“很强,他的武修境界应该是内劲境中期,但能通过咱钟家的‘金刚聚灵阵’显然此人不简单。普通的武修高手内劲境后期都无法通过‘金刚聚灵’。不知潢雨爷爷要如何处置这凌少将军”

那被唤作鸿儿的少年回答道,并向那银发赤发老者问道。这银发赤脸老者正是那钟氏家族的另一巨头钟潢雨,而这名被唤作鸿儿的正是现任钟家家主之嫡孙钟剑鸿。

“如果与你相比,孰强孰弱。”钟潢雨没有回答他,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不如他。”

钟剑鸿很肯定的回答道,而且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是熊熊烈火般的战意。他紧握着双拳,全身因全力而绷绷的紧紧的,额上迸起了条条青筯,在他那英俊的面容上显现出来却有另一番气质散发出来。

“此人据说与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立下两年之后的战约,不知道那耶律纵横又是个如何惊采的人物。但此次就是这人害我们钟家没有追回传说中的‘天启之玉’,如果不是昨夜他的阻挠,钟槐或许率领人找到了那女贼,夺回了那玉佩。所以此人必须死,而且今日就得死。”

钟潢雨的双目突然爆发出了一抹骇人的精光,双手因激动大力一捏,手中的杯子已经变成了一团瓷粉。而他身边的那少年钟剑鸿则沉默不语,他不禁替凌天云感到可惜,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平分秋色的对手,却又要陨落在自己家族人的手里。

“奇怪。”那钟潢雨嘴里喃喃的说道,他双眼又在四处张望了一会,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人似得,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钟剑鸿则他身旁一言不发,他伸出那修长的手指轻弹起那角楼之上的木栏扶手。那手指修长却苍劲有力而且白皙柔滑毫不逊于任何女子的纤纤玉手,在保养上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那钟潢雨双眼在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只到确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这才转回了身子对钟剑鸿道:“看起来此子是一人独自前来,不知为什么那老和尚为何没有一同前来。这让我心里有一点不踏实的感觉。”

“我看那凌天云也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名老和尚确实没有一同前来。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剑鸿停止了对木栏扶的敲击,不知什么时候他拿出了把小巧薄如蝉翼的匕首轻轻得在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神态专注认真,细心而又温柔。

“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此子必需要死。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昨夜在那客栈门前我就想杀了这小子。只不过我隐隐得感觉有一股非常大的气息潜伏在暗处,以至于我没有动手,只是稍稍得教训了一下他。我教训他的时候那股气息没有任何动作,所以我怀疑可能是那老和尚。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那股气息十分的强大,就是加上你苍风爷爷我们两一起都可能不是那身在暗处之人的对手。”

钟剑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他皱了皱眉头道:“如果说那人真是那老和尚的话,据凌天云所说那老和尚是他的师父。如果我杀了他的话,到时候可能会给我们钟家带来灭顶之灾。不要说那神秘的老和尚,就是他父亲凌铎之一怒之下,挥军南下直指太原,又有多少人能挡得住。”



第七十三章 谦谦君子青衣衫

“所以才要想过万全之策,你是家族里最天资聪慧的,将来家主的位置一定非你莫属。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将那小子击杀又使得别人无法怀疑到我们钟家的头上。”钟潢雨阴森的目光一闪,他转向钟剑鸿问道。

“潢雨爷爷过誉了,孙儿哪里有这个资格当上家主这个位置。”钟剑鸿目光一闪,指间飞快的转动着那把轻盈小巧薄如蝉翼的匕首,那匕首在他的指间灵活无比的穿梭着,在他那修长的五指之间来回翻转着。

“你也不必过谦,你们这年轻一辈,就你有过人天资。而且武修境界也是最高的。除了你有这个资格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资格,再说了你苍风爷爷都已经吩咐下了,家族里全力栽培你。这种全力栽培可是为了下届家主而作的努力,你可不要辜负你两位爷爷的一片苦心啊。”

“潢雨爷爷,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不过小孙不明白,这块玉佩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非得让我钟家大动干戈跑到这偏远的岚州城来。”钟剑鸿两指轻夹着这柄匕首,停止了转动,他向钟潢雨问道。

“鸿儿,不是你潢雨爷爷不告诉你,只是这块玉佩关系重大。目前家族中只有我和你苍风爷爷知道,你知道了对你真的没有好处,到了一定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玉佩已经失踪,这事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可要谅解你潢雨爷爷的苦衷。”

那钟潢雨叹了一口气说道,双眼里尽是阴鹫的眼神,此刻的他真的狠不得将那盗去玉佩的女飞贼和那凌天云碎尸万断。

“孙儿明白,关于这玉佩以后孙儿不问就是。”钟剑鸿语气凝的向钟潢雨说道,那神情温文尔雅,举止间让人看了不觉得生出些好感来。

钟潢雨见此赞许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侄孙很是满意。钟剑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不像其他的家族年轻一辈,他做事从来都是先三思再后行。就算以后没有了家族的庇祐,相信他也会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

“潢雨爷爷,目前我们要做的还是先要找到那块玉佩。至于那凌天云大可不必我们自己出手,相信他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岚州城。”钟剑鸿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如沐春阳般,使人见了感觉浑身一阵舒坦。

“我已经派家族里的嫡系心腹在这岚州城的周边四处打探,一有消息便有人会派出飞鸽传书回信。至于那凌天云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计策,一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岚州城。至于那老和尚,我会想办法查出他的底细,此人也一定要除去。还有那盗玉佩的女飞贼,待抓住她后,由我亲自对她处置。”

钟潢雨双眼里已经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他的脸容变得扭曲起来,显得格外狰狞。同时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混乱的气息,凌厉而又磅礴。使得他身旁的钟剑鸿感受到那股气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走吧,我们去会会那小子,有没有兴趣和他较量一番。”钟潢雨知道自己失态了,片刻间便恢复了常然,他向自己的侄孙说道。

钟剑鸿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便消失了,他淡淡的说道:“和他较量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普通的较量,孙儿绝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生死的较量,相必一个瞬息便会分出高下。还是先会会他再说吧。”

二人双双从那高约三四丈的角楼之上飞身跃下,钟潢雨身形如一只大鹏在空中几个盘旋便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带起一丝的残雪。而钟剑鸿身形则如鬼魅般身影闪烁,完全看不出他在空中腾身的轨迹,待他落地后,空中还留有他的几道残影,许久才消失贻尽。

“看起来你的轻功身法都超过爷爷了,我们老一辈的家伙们应该退休了。”钟潢雨见他那如鬼魅般的身形,不禁得赞许道。

“孙儿哪能跟您比,这些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轻功身法而已,比不上您仅凭自己的内力修为化气流稳托身子落地。”

钟剑鸿笑着回应道,他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这也是他的秘密。

二人落地后便向那道场中央行去,他们连袂而行,在那积满残雪的地面之上却不见他们老少的任何脚印。

凌天云推开了那扇大门,涌入眼前的是一片很大的广场,那广场比白水城边军的校场还大。只见有那宽阔的广场之中上百条赤身上裸的大汉行排有序的站立着,那广场之上的积雪早就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地面之上还有些残余的积水,泥泞的地面里是布满着一排排整齐的脚印。

当凌天云一踏进那扇大门,上百道目光向他直射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由然而生。

这就是这武道场的演武场,宽阔的演武场里要容纳好几百人。演武场里前方排放了整齐的兵器木架,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凌兄弟,请往这边。”

此时钟桐从他身后走上前来,连忙引着他朝一处建筑物走去。而那钟槐一直紧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将凌天云夹在了中间。

凌天云剑眉一扬,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两兄弟的举动与目的,不就是防止他逃走而已。但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那上百条**上身的大汉们。这群大汉是从什么地方招来的,要知道在汉国,十五岁以上的男子都要强行被征兵入军营。

这些不得不让他加以怀疑,他一面打量着这群大汉们,一边跟着钟桐朝前行去。他可以感受到这些大汉的武修境界并不高,只是比普通这人稍稍好一些。但在这种严寒的天气里将上身**,没有一定的身体素质那可是吃不消的。不像自己本就是武修之人,当然不并不在严寒酷暑。

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群大汉绝对是一群普通之人,只不过比寻常的男子身体更加魁梧些而以。除非他们本就是可耐这严寒的天气,便才能忍受得了。这钟家建这武道场到底有何目的,这群大汉们又是从何而来的。他一边深思着,一边不住得打量起这武道场来。

这武道场除了这宽阔的广场这外,还有就是这广场四周都各立有一角楼,那角楼至少高有四丈。如果立在那角楼之上可以很全面的覆盖整个武道场,而且还没有任何的死角。

角楼,宽阔的广场及上百名大汉,这一切都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他在军营里可不就是这样的场景。难道这钟山武道场会是另一个小型的军事重地,又会是谁给了钟家这个权力,让他们在这岚州城里建立这样一个小型的军事重地。

又是一个疑问,他感觉这钟家似乎更加不简单了,这一些早就超出了他的意料了。但他不动声色地跟在钟桐身后,脸上依然还是那样平静的神色。

“哈哈哈哈,凌少将军果然爽快,不知令师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当他们走到一处房屋门前时,那房屋的大门打开了,一声爽朗豪迈的声音来里面传了出来。并从里面走出了两人,一身穿普通布衣的银发赤脸老者及一身着圆领青衫书生打扮的少年。那声豪迈的声音是从这老者的口中传出的,而这青衫少年则一直紧随其后,一双星目不住的打量着凌天云。

“晚辈见过钟老前辈。”

凌天云见出来的那位老者就是是那钟潢雨,便向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家师有事耽搁了,并未与晚辈前来,还望前辈见谅。”

“凌少将军好胆色,孤身一人就敢前来赴约,难道就不怕老朽等人对你不利么。”钟潢雨一双精目一眨不眨的盯住凌天云,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前辈乃我大汉国鼎鼎有名的武修名宿,晚辈只不过是家父帐下一名斥侯而已,相信前辈也不会为难晚辈的。”凌天云不慌不忙应付道,同时心里心不由得警惕起来,这钟潢雨虽然是试探性的一句话,但难保他不撕破脸面将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

“哈哈,老朽只不过是开句玩笑话而已。”钟潢雨突然大笑起来,一时气氛轻松了起来。但凌天云依然全身绷紧着,他隐隐的感觉那钟潢雨对自己的杀气似乎更浓了。但他掩藏的非常好,凌天云做为一名斥侯,对于那些隐藏潜在的危机特别敏感。

“呵呵,钟前辈真会开玩笑,晚辈差点被您吓倒了。”

钟潢雨听见凌天云所说,又是一阵大笑。他一拉身后的那名青衫少年对凌天云介绍道:“这是老朽的侄孙钟剑鸿,你们都是年轻人比较容易相处,你们好好亲近亲近。老朽还有事要去处理,就让鸿儿好好招待一下。”

说完那钟潢雨便转身离开,既不提昨夜之事也不提强行牵走凌天云骏马之事。弄得凌天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凌兄,在下不才,以后还请凌兄多多指教。”

直到钟剑鸿的声音传进凌天云的耳中,他才回过神来。

凌天云细细的打量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少年,只见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衬托着他那英俊灵秀的面容。

钟剑鸿正抱拳正向着凌天云,等待他回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他。凌天云一身玄色劲装,英俊的面容里透出一股刚毅的气质。一对星目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下是一略厚的嘴唇,总体上来看他的面容棱角分明更现出男子特有的阳刚的气质。

特别是他一身玄衣劲装着身,手握一柄带鞘的佩刀,他全身挺拨昂然。手足举止间一股浓重宏厚的气势散发开来。

与凌天云不同的是,钟剑鸿浑身虽然多了几丝英俊秀灵,但少了几分男儿特有的阳刚之气。他的举止间多了几分温文而雅的儒气,但比凌天云少了几许爽朗的豪气。

两人从外貌上来看都各有千秋,难以分出高下。气质来说也是各有不同,一位是谦谦君子的气质,一位则是盖世豪侠的风范。不知道为什么,这二人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二人心里同时却又生出了惺惺相吸的感觉。

“不敢,不敢,在下日后还要向钟兄多多请教。”凌天云见对方首先向自己打了招呼,他自己也不想太失礼,连忙回应着说道。

“在下还是先带凌兄到处走走吧,带你参观参观这武道场。”钟剑鸿放下了抱拳的双手,一摆衣袖,背手而放向凌天云提议道。

“那打扰了。”凌天云也不矫情,既来之则安之,想必这文弱书生不可能对自己有多大的危害吧。

钟剑鸿吩咐那钟桐两兄弟下去,便领着凌天云向那广场的边沿行去。



第七十四章 老和尚和贼老头

“凌兄还真够胆大的,难道真的不怕潢雨爷爷对阁下不利吗。”

钟剑鸿领着凌天云走在钟山武道场内那宽阔的广场边沿,他神情严肃的说道。同时也在打量着凌天云,看他有什么反应。但令他失望的是,凌天云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一派风清云淡的坦然,卓立在那残雪积满的地面之上。

“钟兄何出此言,难道钟老前辈真得会对在下不利吗。”

凌天云迎着寒风,他微微得皱了皱眉目,他不知道为什么钟剑鸿此时又提起这些,而且感觉他确实是对他并不恶意。

“你知道吗,凌兄此来我武道场可真是千凶万险,潢雨爷爷决定了要在这武道场内将你杀死。”

钟剑鸿又抛出个了惊天大炸弹,他平淡的语气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这事。但他的双眼还是一直盯在凌天云的脸上,他就不信凌天云听到这个消息后难道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没有一点反应,那么此人一定是有备而来,并不在乎钟家对他的不利。

凌天云听完,心中顿时激起了万丈巨浪,他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他不明白这钟剑鸿为什么直接的将对他不利的打算说了出来,而且还直接的说将要加害于他。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这钟剑鸿的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这不禁得又让凌天云心里起了不少的疑惑,他又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凌天云这一瞬间的变化都被钟剑鸿看在眼里,眼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显然是只不过略略吃惊了一下,但他依然还是没有捉透他的底细。他依然神态镇定的卓立于风雪之中,淡淡的眼神望着自己。

“钟兄真会开玩笑,而且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凌天云向对方打了个哈哈,同时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焦忧,他当然不可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内心的不安。果然,这钟家真的要将自己致于死地。但令他不解的是,那钟剑鸿为什么要向他挑明,而且直接了断的就这样挑明了,这不禁得使他对这眼前那文弱书生模样的钟剑鸿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同时心里也提高了万分的戒备。

“开玩笑?难道凌兄真的以为在下是在开玩笑吗。”这时钟剑鸿的语气凝重,一副认真而又真挚的眼神望着对方。他似乎在告诉对方,他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真挚了,如果他还不相信,那他也没有办法。

“钟家为武修名族,钟潢雨前辈为武林名宿,他又何必要为有**份去为难一名小辈。难道就因为在下与贵武道场之人发生了冲突就要加害于在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如果传到江湖之中,难免会乘他人之口舍,以至被他人诟病。”

凌天云的语气也非常认真的向对方说道,而且一双俊目也望着对方。他不信这钟剑鸿会有这么好的心来向他说这些,说白了就是在向他通风报信。对方一定想要从他身上得到另外的一个信息,至于是什么他心里隐隐得猜到了一些。

“凌兄,你太天真了,在下这是在帮你。你我相次见面便有一种惺惺相吸的感觉,在下当然不希望你被钟家之人伤害。在下观凌兄仪表堂堂,日后必将有不朽的成就,这对钟家及在下来说也是不愿看到的。”

钟剑鸿语气真挚而又诚恳的说道,让人听了对他顿时好感万分,更加会相信他了。

愰忽间,凌天云几乎要被他说动了,他望着钟剑鸿那清澈如古潭般的双眸,他几乎要被他那真诚的话语所感动,他也几乎就相信了对方。但他还是从对方的脸上感受到一丝奇怪的气息,那种气息令他感觉非常的熟悉。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对方的身上,只见钟剑鸿的腰间上系有一块玉佩,那玉佩镂空雕刻着一些花纹图案,那块玉佩他感觉在哪见过似得。

凌天云一边仔细的分析着对方的话语,而目光却从他身上转移了开来。

“钟兄,在下实在想不出来钟前辈要加害在下的理由,如果钟前辈真要加害于在下,或许在下一进这道场大门的那一刻起,在下就成了阶下囚了,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要钟兄陪在下到处参观这道场呢。”

凌天云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他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而且还是很真心的帮自己。但他必须将他帮自己的目的找出来,他当然不会此时去挑明,他在等钟剑鸿自己说出来。他希望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好一些,对于这钟剑鸿他并没有真正的信任他。连老和尚都没有得到他真正的信任,更不要说这就第一次见面的钟家少爷了。

钟剑鸿没有说话,他长叹一声,漫步行走着。而凌天云则紧跟上他的脚步,两人一是间并肩走着。

在这宽阔的道场广场上,百数精壮的汉子**着上身,迎着寒风在操炼着。那气势宏伟壮观,如一群下山猛虎般威武,一时一声大喝声,若春日惊雷般,惊得那广场旁树上的积雪直“哗哗”的往下落。

两人并肩而行,钟剑鸿负手于背后,而凌天云则怀抱着那柄佩刀前胸前。这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从外人看来,这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虽然身形不一,但两人并排行走在一起,却有一股和谐的韵味由然而生。凌天云身形挺拨昂然,一股稳重如山的气势,而钟剑鸿则身形飘逸洒脱,一丝倦倦书生之气息散发开来。

“钟兄,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还是凌天云打破这沉默,他觉得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打开一个结来。如果那钟剑鸿是真心的帮自己不管他有没有什么目的,自己也能好好的利用一下。

“凌兄请问,能回签的一定会给凌兄一个好的答复。”钟剑鸿倒是爽快,很快就回答了凌天云。

“在下看这武道场,这百名大汉请问是从何处而来,在下细细得观察了下贵武道场,这里显然是个小型的军事要塞,不知道关于这些钟兄能否给在下解答。”

“哈哈哈,原来凌兄问的是这些啊,其实这些都是契丹人,钟家在这开武道场也是得到皇帝陛下的授予。咱们大汉国人丁不旺,皇帝陛下准备打造一支猛虎之师。所以向契丹国买了这百来名大汉交于我钟家来训练,不知这个答案钟兄可否满意。”

对于这样的解释出乎了凌天云的意外,但他也不能分辩真伪,只好赞同对方的说辞。

“在下已经回答过了凌兄的一个问题,不知凌兄能否为在下解答一个问题。”

凌天云心里一凛,他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会来这么一出,这一出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钟兄,请说。”他一颉首向对方说道。

“不知凌兄听说过‘天启之玉’没有。”钟剑鸿向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他也停止了向前行走,双眼里热切的望着对方,希望凌天云能尽快的回答自己。

“天启之玉”,凌天云一听到这个名字时,双眼里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他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抱歉,在下闻所未闻。”

得到凌天云的答案时,对方眼里尽是失望的眼神。钟剑鸿一脸落寞的神色,全身几乎散发出一种萧瑟的气息。他将目光转向了武道场里面其它的地方,长嘘了口气久久不言。

这样的感觉让凌天云看得很奇怪,难道这所谓的‘天启这玉’对此人很重要。蓦然间,他心中一震,他想起他怀里那块突然出现的玉佩,难道这块玉佩就是那“天启之玉”,但这玉佩又有什么作用,这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岚州城的另一个方向,城西的一山坡之上,这小山坡上有一供人休息的小石亭。在通往那小石亭的埦埏小道上,有两人踏着那厚厚的积雪向那石亭行去。那两人似乎非常得吃力行走的步伐非常的慢,在那厚厚的小道积雪上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这两人一名是穿着破烂的袈裟满身油渍的瘦骨如柴的老和尚,还有一人是头上只剩下几根白发的秃顶老者。那老和尚当然就是与凌天云不辞而别的那位老和尚,此刻他却还在这岚州城里,只不过他的坐骑那小黑毛驴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而另一位秃顶发者则一身破旧的棉袄,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他佝偻着身子跟随在那老和尚的身后。那老者一双贼眼不住得在老和尚打转着,他手里还提着一包裹,似乎那包裹的份重很不轻,使得他早已佝偻的身子此时因用力提着那包裹却更加的佝偻了。

“我说老和尚,你能不能慢点,你家贼爷爷可是走不动啦。”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急急的向他前面的老和尚大喊大叫道。因为他已经落下那老和尚好一段距离了。

“你个贼老头,你自己不会快点啊,再不快点老和尚我可不客气了。”老和尚恶狠狠的回答道,他连头也不回继续向那小石亭走去。

“你个死和尚,老虎不发威当你贼爷爷是病猫,”那佝偻着背的者突然大骂了起来。蓦地,他身形突然的一变,那佝偻的身形一直,仿佛长高了似得,一股强大的气息突向他前方的老和尚袭去。

顿时间,四周的积雪如遇上一股龙卷风般飞快的汇聚而成,化作漫天的雪化向那和尚笼罩而去。那雪花越聚越多,化作了一道道雪幕将那老和尚包围在里面。

“砰”的一声巨响,

老和尚一个趔趄从那那雪幕中射了出来,直向那山坡之上的石亭射去,瞬息间便到了那石亭之中。

“你个死和尚,有种的你不要逃啊。看你能不能挣脱出你贼爷爷的‘大天罗之手’。”那老者一边叫喊着,一边双脚一蹭身子如炮弹般也向那山坡中的石亭射去,。当他的身子快要到那石亭边沿处时,却看见那老和尚露出了一诡异的笑容。

他大喊一声,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子停了下,双脚刚一落地。一股强大的气势陡然间压来,那股气势化作一股凌厉的气流将他吹翻,使得他不住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这才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再翻几个跟斗让老和尚我欣赏欣赏,哈哈哈哈。”

老和尚见那老者这狼狈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宽松的袈裟在寒风中不住的摇曳着。



第七十五章 大国师完颜无敌

岚州城的一小山坡之上,有一小石亭,那小石亭四处都积满了积雪。小石亭上的斗檐角瓦之下倒挂着晶莹逷透的冰棱,如一把把利剑般倒竖着。那石亭之外是一棵棵小青松,青松早已被那厚厚的积雪覆盖。偶尔间寒风吹过,青松摇摆积雪滑落,便露出那斑驳的翠绿色的松针。

茫茫积雪之中,遍野苍白,傲立的青松,人烟绝迹的小道,古朴无华的小石亭,这一切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墨画。

石亭内,袅袅升起的青烟,一股淡淡的茶香之气怡人心旷如神。一张粗糙的小石凳上,炉火已经燃起,上面煮沸的是一瓷壶,壶里翻滚着片片翠绿的茶叶。

一贼眉鼠眼的老者拿着一枯枝正捣捅着那小炉里发红的上好的木炭,赤红的木炭不时的冒起一股股青烟。股股青烟直向那老者鼻孔钻去,直呛得那老者好一阵咳嗽,他满脸的黑色尘埃如一只大花猫似得。

“好了没有,老和尚我闻到这股茶香味就感觉到浑身舒坦。赶紧得,快点上茶。”

那贼眉鼠眼的老者身旁是一名瘦骨如柴的老老和尚,闻到这股沁人的茶香,他连连催促这老者。

“你个死和尚,急什么,还差一会了。”那老者对老和尚的催促很是不耐烦,一边用枯枝捣捅着那炉子里的木炭,一边贪婪的吸着这浓茶的清香之气,不过也将这炭火的青烟吸进了鼻孔之中,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茶已煮沸好,早有两只精美的小瓷杯摆在粗糙的小石桌之上。

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大袖一挥,瓷壶已然握在了手中。一股翠绿的冒着滚滚热气的浓茶从那瓷壶倾斜而出直向其中一瓷杯灌注而去,顿时茶香四溢,茶水如珍珠入玉盘的清脆之声在那小瓷里响起,却没有任何一滴茶水飞溅外出。

“死和尚,你真的放心那小子孤身进去。”贼眉鼠眼的老者自己举起小瓷杯轻抿了一口茶,双眼合闭着,仿佛在享受这茶香带给他的那种沁人之味。

“你个贼老头,不就是喝个茶嘛,还用得着这样啊,装腔作势,故作文雅。”

老和尚没有回答那老者的话,反而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你懂什么,滚一边念你的佛经去,这样享受,你懂吗。”

那老者白了老和尚一眼,又说道:“你真的不担心那小子啊。”

“担心又能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你个老贼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和尚我用得着在此吹着这老北风,受这样的罪吗。如果我去了那钟家的武道场,立刻会成为人家的座上宾,好酒好菜招待着。”

老和尚双眼里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对着那老者就是一番毫不客气的数落。

“哪里是我惹到他了,明明是那家伙找到我的。真弄不明白,不在契丹好好的做他的国师,非得要跑到这里来趟这浑水,害得他以为我偷了钟家的那玉佩。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只好放你这个死和尚一去下水了。”

那老者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大喊着为自己辩解,语气激烈昂扬,却也透出一股无奈的颓废的气息。

“那你呢,哪里不好呆非得要呆到这岚州来。这下好了被别人误会了也是活该。”

老和尚翻了个白眼,没声好气的说道,不觉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茶杯早已干了,又叫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满上了一杯。

那老者嘴里嘟喃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得给那老和尚又倒上了一杯茶。

这时,四周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浓烈的气息,那石亭四处的残雪陡然间被卷起,化作漫天的雪花飞舞着。飞舞着的雪花越来越多,如天上下凡的晶莹雪仙子般化作了一幅美伦美奂的图画。

老和尚与那老者见状,神色凝重,举起的茶杯愣在了半空之中。

一阵轻风袭来,那飞舞的雪花又猛然间停止了,定格在空中,如一股强大的力道将这些残雪控制住没有落了上来。

一道高昂挺拨的身躯突然出现在了这石亭之中,那人负手而立,站在了老和尚与那老者的对面。

只见那人一身白长裘袍着身,一如雕塑般完美无缺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如星幻般的眼眸。那人面目无须,精致无瑕的面容无法看出其真实的年龄。那人修长而又挺拨的身材,一股如渊峙岳亭般的身姿给人以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人立在那石亭内,虽然近在咫尺,却给老和尚二人以非常遥远的感觉。

待看清那人面貌时,二人神色一凛,心里同时惊呼道:“完颜无敌。”

此人正是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却见露出淡淡的笑意望着老和尚二人。他伸出修长手掌,那正在炉上煮沸的瓷壶如如被一股吸引吸住般,缓缓的那手掌飞去。

“不错,不错,上等的青瓷茶壶。二位好雅兴。”完颜无敌的掌心之上正是那还有茶水翻滚的瓷壶,只不是那瓷壶在他的掌心上方一尺之处,隔空停顿着。

“完颜大国师,别来无恙啊。”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先声,他向完颜无敌打了声招呼,语气里带着一股无奈的畏惧。

“枯一大师也在啊。”

完颜无敌并没有回那老者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老和尚。他又将那瓷壶一甩,那瓷壶又缓缓的落在了那炭火正旺的小炉之上。

老者见完颜无敌并没有理自己,讪讪得笑了笑,也不言语。

老和尚口里低念了声佛号说道:“大国师别来无恙,看起来大国师修为又更上一层楼了,是否达到了那一步。”

“大师谬赞了,要达到那一步那有那么容易。不知大师在此又是何故,难道要给这师老儿出头么。”

完颜无敌嘴角轻轻扬起,他向枯一反问道。

“完颜无敌,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叫师影公,不是什么师老儿。”

那自称是师影公的贼眉鼠眼的老者一听对方如此称呼他,立刻大跳了起来大叫道。

而完颜无敌却还是无视他的存在,双目里精光闪闪,依然望着的还是老和尚枯一。

“阿弥陀佛,大国师言重了,老衲并非是为这师公出头。只是想告诉大国师,那钟家的玉佩并非这师公所盗。”

老和尚枯一垂眉低目双手合什向完颜无敌说道,一派宝像庄严的模样。

“哦,本国师难道就仅凭大师这口舌之言就能相信他不是这盗玉之人,那也未免太轻率了吧。”完颜无敌似乎并不相信老和尚枯一的说辞,他轻迈一步向前而去。全身陡然间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将这二人锁定住。

师影公见状,脸色大惊身形一晃便到了老和尚枯一的身后。一双贼眼闪烁不定,不住得盯在完颜无敌的身上。

而老和尚枯一则神泰若定,依然是一派高僧宝像庄严的模样。他轻念了声佛号说道:“既然国师不相信老衲,那么老衲也没有办法,但事实就是如此。”

“哼,本国师说是他盗的就是他盗的,待本国师搜上一搜便知分晓。”

完颜无敌大步一踏,一双修长的手掌突然间那那师影公抓去。

“轰”的一声巨晌,

老和尚枯一连连摆动着他那宽大的衣袖,将那完颜无敌的双掌挡了下来。双方激起的气劲如爆炸般狂溅而射,直将那粗糙的石凳、石桌掀起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那燃烧正旺的火炉,及那茶壶、茶杯早已摔落在青石铺制而成的地面之上。

瓷壶及瓷杯业也摔的粉碎,地面之上翻滚着几块通红的木炭,被那溅起的茶水直浇得青烟滚滚而上,片刻间却又变成了一堆黑渣还有几点零星的火花正顽强的亮着。

“大师今日是要护着这师老儿了,本国师许久没有动过手了,今日便想见识一下大师的‘大梵如来功’。希望不要令本国师失望。”

完颜无敌双掌立刻变幻着,直向枯一身上拍去。道道劲风如一柄柄长枪般向对方身上狂涌而去,四周空气顿时如抽干般全面向老和尚全身狂袭而去。

师影公也顾不得痛惜自己珍爱的茶具了,他连忙几个闪身退出了那石亭之外这才危危而立,他双眼里露出凝重的眼神定定的望着那身影不断织交的两人。

老和尚一摆宽松的破袈裟,同时也露出了他那枯瘦的双爪。双爪化掌直向完颜无敌的双掌迎去。

几声沉闷之声响起。

却见石亭内一阵气息翻腾,四掌硬生生的相击在了一起。那相撞在一起的气劲更大更强烈,直将那石桌石凳掀飞而起落入在石亭之外。

“咔嚓”一声,

那石亭之间的柱子陡然间裂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裂痕盘旋直上,整个石亭轻摇晃起来。慢慢得变得颤抖起来,那亭顶之上积雪纷纷的从那顶上裂痕这中洒落而下。倾刻间犹如亭中下了一场大雪,残雪在那亭中不住的飞舞盘旋着。

老和尚身子一阵轻晃,急急的后退了几步直到那石亭的边沿这才停住了脚步。

而完颜无敌一派风轻云淡的神态,负手而立,一双精目停留在对方的身上。

此刻石亭里雪花四外飞溅,而他的身上却如布下了一个保护气罩般,挡那些残雪纷纷的阻挡在了他身子三尺之外。

“轰隆”

那石亭内的柱子全部裂开,再也承受不了那石亭的重量。总个石亭轰然倒下,顿时激起一阵残雪乱飞,还有不少残雪化作了那茫茫的白雾之汽弥漫在这倒下的石亭周围。

老和尚身子一晃,早到那石亭倒的那瞬间就已飞身而出落在了那贼眉鼠眼的师影公身旁。

而完颜无敌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似乎打破了这空间的束缚。当石亭倒下时还没有见到他从那废墟之中出来,而转眼间却发现他人已经在离老和尚二人不远处,依然是负手而立,身上却是纤尘不染,面带微笑遥望着老和尚二人。

这一幕直看得老和尚和师影公全身发麻,这就是完颜无敌,契丹大国师,如神般在契丹崛起。此时他连他的武器都没有使出来,却达到了如此惊人的修为。

“大师好计谋,只可惜还是失败了。”完颜无敌一副玩味的笑意涌现在脸上。

老和尚听罢,神色一愣眼里露出的是疑惑的眼神,他又转身望着身旁的师影公。只见那贼眉鼠眼的老头老脸一红,讪讪的笑了笑道:“这不关大师的事,是你贼爷爷做的。”

“哼,师老儿,我看你还是贼性不改,想想枯一大师乃得道高僧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

完颜无敌脸色一沉,向对面的师影公说道。

“大国师还想要证明吗。”

老和尚对师影公的做法提出任何的评价,他转身向完颜无敌说道。

“也罢,这老贼有大师做当保,本国师也不计较,不过这钟家武道场本国师还要去上一番,两日后希望能与大师一道前往,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完颜无敌淡淡的说道。

“阿弥陀佛,既然大国师相邀,老衲必定舍命相陪。”老和尚双手合什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钟家武道场见,告辞。”

完颜无敌说完,转身便离去,身影顿时鬴入这茫茫残雪之中,片刻间便消失了。

“大师真是威武,一下子就将那契丹国师打败了”

“”

“大师神功盖世,将那完颜无敌打得流花流水。”

“”

“大师神勇无比,老贼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

“啊”

突然间,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声响起,回荡在这皑皑雪原之中。



第七十六章 一柄长枪一少年

凌天云与钟剑鸿在这宽阔的广场边沿兜了一上午的圈子,两人时不时的说了一大堆废话,百般无赖的看了那百来号**上身的大汉们操练了一个上午。

二人虽各怀心思,但也相谈甚欢,时不时的发出阵阵欢笑之声。在外人看来,这二人哪里是才第一次见面,简直就是如相识已久的好友般。

在那高高的角楼处,一张桌子,几份精致的小菜,几壶上等的美酒,两名相谈甚欢的少年,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和美好。

男人与男人之间把酒言欢,当然免不了一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酋的风发之情。

钟剑鸿似乎并不怎么善饮,他举着酒怀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不住得劝着凌天云喝酒。看起来他可能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

“别人都羡慕我生于富贵世家,却哪里知道其实在下更羡慕像凌兄这样的人。”钟剑鸿口里吐出酒气,心情低沉的说道。

“哦,钟兄何出此言,在下只不过是家父帐下一名小斥侯而已,又有何德何能让钟兄羡慕的。”

这点酒对凌天云来说并不算什么,就算喝上整整一坛子这样的酒都比不上那白水城里无名酒肆里的“梨花雪酿”。这所谓的美酒虽醇香却毫无酒劲,喝起来就如喝白开水般。

“唉,在下虽说是世家之子,却生在世家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里像凌兄,虽在军营却自由的很。况且现在并无战事,令尊也不会对凌兄加严管束。自己也可以随时策马而行,随时可以踏遍那万里河山,哪是何等的美事。”

钟剑鸿眼里露出的是炽热向往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的顾忌就说出了口。

“哈哈哈,钟兄言重了,在下也是有难言之苦衷,各有各的难处,何必为了这家族的条条框框而乱了心情。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来,再喝一口。”

凌天云心中一沉,他当然知道这钟剑鸿是来探他的口风的,但是自己去给外公拜寿之事万万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世人只知道自己母亲过世已早,很少有人知道关于自己外公家的一切。而自己也是自从母亲去逝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拜访过外公一家了,这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自己的父亲凌铎之特而为,究竟是何意他也大概能猜上一点。

钟剑鸿微眯的双眼里精光一闪,他见凌天云停顿了半刻,便假装没有任何的在意。接过对方手中倒满的酒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

“在下曾经有过一次难得的外出机会,遇见一名奇人。那人一身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而且还是一名绝佳的翩翩公子。此人年纪大概与我等差不多,可能会稍稍年长一两岁。”

钟剑鸿突然向凌天云提起了过去的往事,而且还遇到过一名奇人,这样的翩翩公子一身白衣白靴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的一奇人,顿时勾起了凌天云的兴趣。

“哦,”凌天云生出了好奇之心,停止了饮酒,等待那钟剑鸿继续说下去。

“首先让在下好奇的是那名公子的容貌,一副比绝世美女还要美的面容,不要说是男子,就是女子见到他这容貌也要生出万分的妒忌来。刚开始在下还以为他是一名女扮男装的绝世佳人,后来才发现他颉下的喉结,才确定他是一名男子。”

“世间既然有如此容貌的男子,在下可不信。”

“凌兄,你还别真不信,古有宋玉,潘安面若冠玉。如果真的和那名公子比起来可能那两名古人也要弱上几分。”钟剑鸿一面思索着那时的情节,一面辩解道。

“哦,世间竟然有如此的美男子,此人是谁?”凌天云心里也惊诧万分,不禁的又问道。

“此人来历神秘,他说他来自未来,当时在下也不明白这未来到底在哪。他也没有解释,他说他知道将来过去,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在下哪里能信,后来他又与在下打了个赌,说明年正月,大周皇帝郭威将重病身亡,而且还说就正月份。在下当然不信,那据说那大周皇帝正值身强力壮时期,哪有这么容易就身患病。于是与他争执了起来,后来才订下了这个赌约。”

钟剑鸿摇了摇头,似乎在使劲的回忆当的情景。

“那你们后来打的什么赌?”凌天云又问道,他觉得这是一个诡异的赌局,他很想知道这赌局的筹码是什么。赢的一方又会得到什么,输的一方又会失去什么。

“他没有说,只是说到时不管是赢还是输他还会再来找我的。”

钟剑鸿只说了这些,应该说他们之间的赌局只有这些了。

一绝世的美男子,一个自称是来自未的少年,一场在将要在将来发生的事做为赌局。这一切听起来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但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发生在钟剑鸿的身上。凌天云低头沉思着,他也是很奇,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又会有什么阴谋不成。钟剑鸿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隐隐得他觉得对方还有什么重要的部分没有说出来。既然他不肯说,那么自己也不好去再问什么了。

凌天云打算再问一些,却发现那钟家少爷早已经趴在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这人就是连趴在桌子上都要保持一份优雅的姿势。但看他这模样并没有任何的防备,如果凌天云此时暴起偷袭的话,想必轻易间就能将他制服。

凌天云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知道钟家之人此刻是铁定心了要加害自己,但他还是没有做。虽然他不屑于这样做,对一位摆出一副完全相信自己的那钟家大少爷如此下作之事来,他心里还是有一疙瘩的。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他还是不敢冒这险,没准那钟剑鸿这样做正好是引自己入套,这样钟家就可以言正名顺的对付自己了。

他望着连趴着睡觉都要摆出优雅姿势的钟剑鸿,一言不发的站立起来,走到这角楼的窗台之旁。

下方,白茫茫的一片,总个武道场尽收眼底。

那宽阔的演武场早已人绝场空,百名**上身汉子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之上那泥泞的水渍和那整齐有序的脚印似乎证明着这群人曾经存在过。百名被操练的大汉此刻完全没有了人影,而总个武道场内就只有四五间房屋,难道这群人只是大清早出现在这武道场内。其它的时间又会去哪,这些疑惑一闪便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想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才是王道。他又细细的打量着下方,若大的武道场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影在活动着。但他还是发现了这武道场的各处都有一些奇怪的建筑物体,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做为一名斥侯出身的凌天云来说,这些暗哨的存在根本就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而在这武道场之内游荡的那些人影就是这武道场的明哨,看似杂乱无序,实则却暗合了那多的哨位排列之法。并非普通的什么十步一哨之类的排列,随着人影的走动,视野也会不断的变换。人与人之间视野不断交叉,能更全面的监控总个武道场。连明哨都被排列得天衣无缝,那身在暗处的那些暗哨就更不用说了。

凌天云终于明白,为什么钟剑鸿会将自己带上这并不宽敞的角楼里。下方的武道场可以在这角楼里看得如此通透,而可以将总个武道场一览无遗。就是只鸟儿飞进这武道之中都会清楚的看得见,更何况是人。

而自己却正身在这如此戒备森严的武道场之中,如果想要躲出去,那是比登天还难。钟剑鸿留给自己的潜在信息就是他可以帮助自己,逃出这武道场。一直以来自己以为这只不是一家普通的武道场而以,就是算是钟家所开的武道场自己也并没有放在眼里。此刻看来,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而那名未知名的那少女又如何从这武道场盗出那重要之物的。此时又将是另一个疑问了,凌天云不禁得感觉到一个头两个大了。

“凌兄,在想什么,在下失态了让凌兄见笑了。”

而此时一个声音从凌天云的身后传来,他转身发现钟剑鸿已经醒了。

钟剑鸿问完也没有等凌天云回答,自己只顾理顺着自己额前那凌乱的发丝,还理了理他那因趴着弄皱了的衣襟。刚才还有一点狼狈模样的钟家公,片刻间又恢复了他那翩翩佳公子的风度,而他的衣襟、发丝却也被他整理的一丝苟再无任何凌乱样。

“钟兄,你这样不累啊。”凌天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怪异的向对方问道。

“唉,这就身在世家的惨境了,每时每刻都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在下也觉得累啊,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今日与凌兄开怀畅饮甚是欢喜。”

钟剑鸿无奈的回答道,那语气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惆然,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凌天云望着对方,他不知道是要可怜对方还是要奉承对方,能活成这样那也是不容易了。想想自己从来都是率性而为,自己的父亲从来不会在这些小节上加以管束,所以形成现在那洒脱的性子。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楼底渐渐响起,不一会儿便上来了一名武士。那武士躬身对钟剑鸿说道:“禀公子,大门之外有一背负长枪的少年求见,说是送一份拜帖。现大长老不在道场内,一切请公子做主。”

钟剑鸿一听,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便对那名武士说道:“你先将那人引至接客厅,我片刻就到。”

那武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凌兄可以兴趣与在下一同前往见见那少年,在下也是第一次听说过。”

凌天云也对这背负长枪的少起了兴致,因为他同时还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隐隐得他觉得这名来访的少年可能与那耶律纵横有莫大的关联。

反正没有什么事,既然钟剑鸿提了出来,那去见识一下也无妨。反正现在自己的性命撑握在别人的手中,何不好好陪这钟家大少爷好好的玩玩。

二人从这角楼走了下来,穿过那宽阔的演武场,便来到了那钟桐兄弟带他来过的那建筑物前。钟剑鸿安排一名武士将凌天云的包裹及佩刀都收走了,这些对凌天云来说也无所谓。

他们走进那客厅,涌入眼前的是一少年站立在那厅中。

只见那少年背负一柄比他还要高的长枪,那长枪枪杆用麻布包裹着,只有黑黑的枪头露在外面发出淡淡碜人的光泽。

那少年挺拨的身躯,如一苍松般屹立在那大厅之中。一副棱角分明如刻般的英俊面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是如星幻般的双眸绽放出耀人的光芒,高拨的鼻梁下一张紧抿着的嘴。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还带着一丝丝的稚气,显然这少过年纪并不大,应该在十四与十六岁之间。



第七十七章 又一场好大风雪

“在下钟剑鸿,请问阁下大名。”钟剑鸿一进门便向那负枪少年抱拳道。

那少年打量了他二人一眼,目光从钟剑鸿的身上轻轻带过。直接落在了凌天云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移开,重新回转移到钟剑鸿身上。

那少年一拱手道:“在下完颜战天,特奉家师之命前来送家师的拜帖。请钟家少爷过目。”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拜帖,递给了钟剑鸿。

钟剑鸿伸出双手接过了拜帖,但他没有拆开看,而是很谨慎的放它放入怀里。

凌天云这才注意到那钟家少爷的双手有些特别,修长如玉般的五指,保养的非常好。他开始还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双手,此时才发现这双手似乎真的很别致,不经意间那双手透出一股让凌天云心悸的气息。

他不禁得扬了扬双眉,待钟剑鸿的双再次消失在他的双袖之中,这才转移开了目光。神色又恢复了常然,而一切的细节钟剑鸿显然并没有发现。

那少年见钟剑鸿并没有拆开拜帖也没有作声,只是将目光在凌天云的身上又停顿了一会,便向他二人道了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去,留给了他们的一个宽厚结实的背影。

凌天云的思絮从那钟家大少爷的双手又转到那负枪少年的身上,而他的目光前方只剩一个陌生的背影。

这少年言不多,但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却给人以一个深刻的印象,宽厚结实的身板给人一种稳如泰山般的沉稳之感。

钟剑鸿望着这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深入了沉思之中。

“钟兄识得此人?”凌天云向对方打听到。

“此人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收的关门弟子完颜战天,不好像才入那完颜无敌门下不久。凌兄不识得也是常然,在下只不过偶乐听起钟潢雨祖父提起过。”

钟剑鸿向对方解释道,没有丝毫的隐瞒。

“怪不得,在下从此人的眼里发现了一丝线的敌意,原来是这耶律纵横的师弟。”凌天云恍然大悟般说道。

“我想凌兄可能是误会了,这完颜战天不是因为你对那耶律纵横不敬才对你生出的敌意。”

“不是因为在下对耶律纵横不敬才生出的敌,那是为何。”

“因为这完颜战天也一傲曼之辈,但此人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出生于女真族完颜部落,为那完颜部落族长继承人。此人虽年少却一身武修也不凡,据说早已达到那后劲境的后期颠峰了,只差一步就会踏入先天境了。此人对凌兄的敌意只不是他认为他才资格挑战他的师兄,而其他人都没有这人资格。看起来凌兄要起两年之后战胜那契丹三皇子,恐怕是有点难度了。”

钟剑鸿详细的向他讲解道,当然对于凌天云与耶律纵横两年之约的较量似乎并不怎么看好他,也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

“哦,据在下所知,那耶律纵横的武修境界也才到内劲后期,还没有那完颜战天的高,为何这完颜战天会有如此的想法。”凌天云想起在白水城那夜发生的事,耶律纵横的武修境界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凌兄,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耶律纵横本来就是一妖孽,再加一个名更加妖孽的师父教导,那简直就是妖孽中的妖孽了。一般的先天初期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说那跟了那契丹大国师才几天的完颜战天能是他的对手吗。”

“这师兄弟二人有没有交过手?”凌天云确实没有想到这耶律纵横会如此的妖孽,他又向钟剑鸿问道。

“怎么没有,就一招,完颜战天完败。”钟剑鸿轻笑了几声,向对方回答道。

凌天云听罢,心中凛然,这耶律纵横也太妖孽了吧。自己才突破到内劲境中期没有多久,就是加半自杀式的“破军八式”也勉强可以抗衡后期的。那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先天境的武修自己万万不是对手,而这样的人却不是那耶律纵横的一招之敌。

看到凌天云脸上那惊愕的表情,钟剑鸿得意的笑了。他突然凑上凌天云耳边道:“凌兄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

“钟兄又拿在下开玩笑了,在下在此都呆了半天了,依然活得好好的。”

凌天云当然不是傻子,与那钟剑鸿合作,自己有可能陷入一个更大的陷井中。反观在现,自己在钟家武道场暂时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那钟潢雨虽然巴不得要自己早点毙命,但他们此时的重点还是在搜捕那盗走这武道场里重宝的那名少女。自己此时显然还是安全的,在那钟潢雨回来之前自己绝对不会出一点事的。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凌天云还是不敢将自己的性命当在这虚无的猜测之中。

钟剑鸿听罢,摇了摇头他感觉他对面的那少年真的是病了,而且还病得很严重,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武道场上的大部分人员都出去搜捕那盗宝的女飞贼,就连钟潢雨也出去。但这武道场的戒备却更加森严了,不知道是防备凌天云的逃跑,还是因为上次被女飞贼盗去重宝而特意加强了戒备。

一下午又是一阵瞎逛,钟剑鸿再也没有对凌天云提过要帮他的事了,二人如相谈如欢的好友穿梭在这整个武道场之内。

当黑夜降临,天空又开始飘落起那鹅毛般的大雪,怪不得一天这天空都阴沉沉得,仿佛不将这大雪再一次涮白誓不罢休的架势。

晚饭又是和钟剑鸿两人一起吃的,又是一阵胡天乱侃,而凌天云似乎毫不在乎自己身陷囹圄。一口酒一口肉的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饭罢,二人还雅兴大发在这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之下来了个雪中漫步,如果是一男一女这是何等的烂漫之事。只可惜的是在这总个武道场中连一只母鸡都找不出来,这童兴大发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

当凌天云回到了钟剑鸿为自己准备的客房,他的心这才正色的阴沉下来。今天这钟家少爷确实如了他一些很有自己的信息,如比说让自己摸清了这武道场里的戒备岗哨,还有他有意无意间流露出来可以帮助他的信息。但他最大的底牌就是那枚揣在怀里的玉佩,钟潢雨众人兴师动众外出搜捕那女飞贼不就是为了这枚玉佩吗,到时自己真的无法逃出升天的话,那只好抛出这枚玉佩了。

想到这块玉佩,他又不禁得将这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上次在客栈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细细的观看。现在他可以好好的细看一番了,这玉佩上倒底含有什么惊天秘密,使得这钟家之人要在里建一道场,还不住得派出批批武师寻找那盗宝的女飞贼。

窗飞雪连天,有几丝若有若无呼吸声传进了他的耳中,他知道这是这武道场之人安排了武师在他的客房的周围,严密监控着这里,以防止他外逃。他觉得这没有必要,就那武道场里的哨岗就可以完全的将他困死在这武道场里。

外面的监控他的人当然不会看见他在这客房里的举一动,他们只要防止他迈出这客房就行。至于他在这客房里做什么,那些监视他的人并不关心。

那枚玉佩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是不像普通的玉佩一样中间有个小凿孔,而是完全的一枚圆形玉佩,比拇指稍大一点。但那玉佩上的色质,手感都远不及普通玉佩摸的舒服些,摸在上面还感觉有一些粗糙。凌天云将那玉佩举起靠近烛光,试图在烛光下可以发现些什么,可惜很遗憾,只能透过那烛光可以看清那玉佩里几条暗暗的纹路形状,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见没有发现什么,凌天云觉得有一些气馁,他又将那玉佩放在烛火上烘烤,发现除了被那烛火烟熏黑了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手指一擦那熏黑部分很快又恢复了。火烤没有什么作用,那么放入水里呢,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令他失望的是那玉佩被扔入水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实在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只好将这玉佩重新放回怀里。而自己颈下的那香囊似乎没有那么浓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了,上次幸亏有这香囊,才使得他从那少女的媚术中清醒过来。自从那次后,这香囊的清香之气就淡了不少。也不知道这香囊里面有些什么,凌天云有一种有把它拆开的冲动,最后还是放弃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地面之上又开始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那积雪的反亮之光透过这敞开窗子,将总个屋子照得亮堂堂的,完全将那微弱的烛光覆盖了。

凌天云思絮万千,他静静得站立在这窗前,望着这飘飘而落的鹅毛大雪。思绪不禁得回到了在白水城的日子,想起那羞涩娇艳的朵儿。同时也想起了与耶律纵横的那次如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约战。而自己却被困在这莫名的武道场之中,甚至可能会在此陨命。他又重新理了一下头绪,从开始白石镇客栈里遇到那陌生的女飞贼,到小村落击退钟桐,再到出了“一线天”被那秦正阳引到另外一村庄。然后又遇上那女飞贼,而且自己怀中的那玉佩还有可能是从那少女手中得到的。其后就是初入岚州城遇上钟槐等人并阻止了他们出城。

这一切似乎有一根在牵引着似的,但怎么看那感觉就像是巧合似的,还有那老和尚的出现,这难道真会是一种巧合吗。还有有人在幕后特意策划这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那老和尚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这一切的疑问都涌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而这一切这根源难道就是那枚玉佩。还有钟剑鸿为什么要帮自己,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而今天他口中的那白衣少年又是谁,为什么钟剑鸿会要对他说这些。难道这一切和那白衣少年有关,但自己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又是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窗外,雪花乱舞,狂风呼啸,不住的有雪花从那窗外飞进房中。直接落在那卓立于窗前的凌天云身上,而凌天云却如一雕塑般一动也不动,任凭那雪花扑窗而进,打得他一身都是。片刻间他的头发上,眉毛上都被那雪花染成了白白的一片,活脱脱的成了一白发白眉塑像。

那白发白眉的塑像一动不动立在窗前,渐渐的那塑像又开始向一全身白茫茫的雪人演变。

整个钟山武道场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狂刮。



第七十八章 雪后初晴寒依旧

而在凌天云客房之外,也有几个雪人。屋顶之上趴着两人,屋前屋后各四人,他们全身着落满了鹅毛的大雪。但他们一动也没有动,如一尊雕塑般。

凌天云全身已经被那白雪覆盖着,那飞扬在空中的鹅毛般大雪被狂风一刮,如潮水般那那敞开的窗子涌去。窗台上,地面之上都落满了白雪,片刻间积堆成层了。

雪越下越大,岚州城几乎成了一座雪城。全是被皑皑白雪覆盖着,那积雪将岚州城的黑夜照得亮堂堂的。

此时的凌天云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他的呼吸若有若无,一种绵绵踵息浩无声的状态。他大脑里一片空灵,完全没有注意在自己却漫天白雪覆盖。而他的神识却正处于一片无边无垠的星空之中。

那满天的星斗闪烁着光芒如一颗颗珍珠般嵌在广褒无垠的苍穹之上,浩然壮阔。而凌天云却感觉自己正处于这无尽星空的中央,一丝丝美丽的光芒从那些星斗之上泛出,渐渐的流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涌向全身,他只觉得丹田里一股气流正在穿梭着,瞬间流遍了全身。那股气息越来越大,由开始的温顺逐渐变得狂暴起来。那股气流在他身上走过一周天时,速度开始加快,他的身子开始承受不住了,浑身开始变得炙热起来。

而那美丽的星空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得慢慢消失,转而间化为了一片混沌,凌天云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压抑,在那一片没有任何光芒的混沌里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顿时他的感觉自己的血管怒张,全身的血液沸腾了,几乎就要破体而出。

压抑、狂暴、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几欲怒吼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而这片无尽的混沌又开始变化,变成了一片血红的战场。无尽的杀戮,到处鲜血四溅,惨声连连。

凌天云看见这血红的战场更加的兴奋了,一丝鲜红的红芒突现在他的双眸里。那丝红芒不断的在他双眸里扩大着,将他的双眼完全变成了血红的一片。一道妖异的光芒从他的双眼里射出。

凌天云怒发飞扬,仰天长吼,如一尊从战场上回归的魔神般。

“轰”的一声,

岚州城钟山武道场内,一间客房里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声巨响如爆炸般响彻在这寂静的雪夜里。

凌天云身上的积雪突然炸了开来,纷纷向四周射去。总个客房里都是飞溅而落的残雪,而凌天云此刻却睁开了双眼。一道红芒在他双眼里一闪,便又恢复了。

“好厉害的功法。”凌天云心有余悸的暗想到,这是那老和尚传给他的佛门至高内功心法《大乘心经》,与道家:“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根源有一些相识。讲究一切顺乎自然,集天地之灵气化为己用。

他连忙运功调息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感觉自己丹田内那股气息似乎又大了一些。如果再这样将这心法炼下去的话,应该很容易就会突破至内劲境中期了。只不过的心法太过于霸道,每次修炼都比较痛苦。而自己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幻境里的那大魔头,难道真的如佛家所云:不成魔,又何以成佛。当然成佛并不是指就要出家,而是指佛门武修境界。

凌天云苦笑一番,发现自己窗外不知什么时候立着几名武士,他们正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想必是自己刚才的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那些监视着他的人。

那几名武士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并没有发问。凌天云也没有解释,他觉得并不需要解释。既然自己还在这屋子里,那些人并不会对自己出手。

钟潢雨已经回到了武道场内,正与那钟家大少爷钟剑鸿在客厅里喝着茶。有一名武士正在向他讲述凌天云那怪异的事。

“无妨,此人何许在是修炼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他没有迈出那房间一步便不用去管他。”

钟潢雨一摆衣袖,让那武士下去了。而另一旁正品尝着那茶茗的钟剑鸿却是双眉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鸿儿,今天与此子相处可有什么收获。”钟潢雨轻呷了一口茶向身旁的侄孙问道。

“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担忧,感觉并不在意我们将要对他不利,我一直感觉他还有一些底牌没有展现出来。否则他不会那么淡定,我曾试探过他几次,但他就是油水不进。我也感觉甚是奇怪,不知道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钟剑鸿将今天的一事都告诉了钟潢雨,并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此人有恃无恐,或许跟那老和尚有关,后日那老和尚也会前来。据说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那‘天罗圣手’师影公,天下第一神偷也要来凑热闹,嘿嘿,到时叫他们有来无回。不要以为我钟家是一只软柿子,想捏就捏。”

钟潢雨双眼里露出了阴森的目光,直将钟剑鸿看得心中凛然。但钟潢雨却没有发现自己的侄孙嘴扬却是微微上扬着,凌厉的寒芒在他双眸里一闪。

冬天的黑夜总是漫长的,而下着大雪的黑夜却是更加的漫长。

此时已到子时,而凌天云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睡意。窗外飘飞的雪花,呼啸的狂风声衬托出了总个暗里的寂静。

凌天云坐在床榻之上,打坐着,刚才立在窗前无意间进入那空灵的状态让他收获匪浅。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再次平静下来,想再次进入那种状态,心里已经念起了那《大乘心经》的口诀,但却怎么也进入不了刚才那种空灵的状态。打坐了两刻钟左右,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不禁的长嘘一声,还是放弃了。

这时一白色的影子融入了那风雪之中,那白色的影子如一白色鬼魅般身形几个闪烁便来到了凌天云所在的客房之外。

那站立在风雪这中的那几名武士并没有发现这白色的影子,个个一动不动得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一阵狂风再次刮过,那狂风卷着那飘浮不定的雪花那那站立在房前的四名武士身上扑去。那四名武士只觉得眼前一团雪花迎面扑来,一缕寒意直接扑打在他们的脸上。使得他们全身陡然的一颤,那股寒意瞬间就流窜在了他们的身体里。

那四人心中一凛,一股强烈的危机突涌心头。这股危机使得他们精神一振,双眼里射出凌厉的精光,他们双眼一眨不眨的向四周望了望,却没有任何的发现。

而此时那股强烈的危机却是一闪,便消失了。感受到那危机的消失,他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待他们全部都放松了下来时,他们只见白影一闪,颈下一阵并不剧烈的刺痛,刹那间他们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神识逐渐消散,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而趴在那房顶之上的两名武士神色一凝,他们立刻站立起,因为一股刺淡淡的血腥味突然钻进了他们的鼻孔之中。他们对视一眼立在房顶迎着那风雪,四处张处一下,便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往房后看去,发现四人站立着一动不动,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他们又看了看房前,也是如此。

这二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双眼里却流露出疑惑的眼神,这股血腥味他们是实实在在的闻到了。如果一个人闻到他们还觉得有可能是幻觉,但两人同时闻到,这显然有异常发生。

就在这二人疑惑时,天空的雪花更加密集了。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里似乎卷着一白色的身影向他们扑来。他们正欲大声出口,却不料颉下一痛,这二人张了张嘴根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二人身子缓缓的落在了那房顶之上,保持着刚开始趴着的姿势。

那飞舞的雪花渐渐淡了,从这雪花之中慢慢溶出了一条身影,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那条身影从那房顶之上一跃,直向那房后的四名坚守岗位的武士扑将过去。

凌天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子似乎非常的困,倒在床榻之便睡着了。

昱日清晨,

老天终于大晴,在这一夜的无尽倾泄之下,大雪终于停了。难得的还是太阳如一喝醉酒的老汉,摇摇晃晃的从东方升起。那醉酒般的酡红显得格外的亲近,使得总个岚州城里的人们都起得更早了一些。

“砰”的一声巨响,

凌天云被这声巨响震醒了,他一个激棱,身子从床榻之上跳了下来。发现自己客厅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几名恶狠狠的劲装大汉,其中还有一名他的老熟人钟桐。那群人一进屋子便上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也不问青红皂白个个两眼里都冒出火光。

望着这群来势凶凶的武士们,凌天云不禁的眉头一皱,他也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钟兄,这是为何。”他疑惑归疑惑,但总还是要问的。看到那七八名闯进来的汉子,双眼里冒出凶残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般似得。感受着那些不善的目光,心里也是阵阵的发麻。

“凌兄弟,昨夜睡得可还好。”

那钟桐没有直接回复对方的问题,反而问起了他,似乎话中有话。

“钟兄,敢问这是闹的哪般啊,小弟身陷囹圄,你说小弟能安安稳稳的睡吗。倒是各位,这气势汹汹的难道你们钟家要给小弟定罪了。”

凌天云哪里会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自己昨晚迷迷糊糊的睡着,自己还真的感觉到很意外。一般情况下,自己再怎么困都会保持一定的警觉性。而昨夜,自从自己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之后,便昏昏的入睡了。

想到昨夜那淡淡的血腥味,凌天云脸色大惊,如果他再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他就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猪了。

房前的那四名站立的武士早已停止了呼吸,僵硬的身躯还是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那四具僵硬的身躯上的积雪早已经清扫干净,露出了那颉下咽喉处一道鲜艳的红线。而其它的六具尸体也是这样的,全身除了这颉下咽喉处有一道红线外几乎没有任何的伤口。

导致他们毙命的就是那条鲜艳的红线,那红线外只有少量的血迹,都被冻成了血冰块了。那十具尸体都已经几乎成了一冰人了。

凌天云望着那十具冰冷的尸体,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寒意。他似乎明白了这群武士为什么人气势汹汹的闯入这房间里,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杀害这十名武士的杀手。

“舍弟昨夜也遭人暗算,但死法与这十名并不一样,全身中了数十刀”



第七十九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上)

凌天云任凭那群武士将自己押解着朝那武道场的大堂走去,他没有反驳,更没有反抗。因为他的那把佩刀已经失踪了,早就不在他的那间客房之中了。

所谓的押解并没有五花大绑,只是这几名武士将他拥堵在中间,而钟桐却走在前方领着路。从那些武士眼里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出,凌天云似乎在劫难逃了。

道场的大堂离凌天云的客房并不远,踏着那厚厚的积雪,迎着那温暖如春的初阳。皑皑白雪将那赤色的阳光反射出,形成了一道道血红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的迷人。

凌天云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冬日里初晨的阳光,他一直在想在如此戒备森严的武道场里怎么会出这样的凶杀血案。总个武道场内明哨暗哨步步相扣,就是连一只鸟飞进了这武道场都会被发现,更何况是一名活生生的人。就算那人轻功再好,那能能好过鸟吗,鸟才多点大,人又有多大。

要做悄无声息的进入这武道场几乎不可能,更何况还要无声无息的杀了十一人。要做到这点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在那些明哨暗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将他们全部放倒,但很显然这点很能做到。第二就是凶手是这钟山武道场内部之人,这武道场里内部却是比较松,都是外紧内松的原则。当然如果要在这武道场里杀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正大光明的杀进来,遇有挡者杀之,不过这样的动静非常之大,显然这十名监视凌天云的武士和那钟槐并不是这样被杀的。

武道场的大堂里人员肃穆,一具冰冷的尸体摆在了大堂的中央。钟潢雨与钟剑鸿上坐中央,一名大汉正在检验那具尸体的伤口。大堂两侧各站立十名武士,想必这十名武士是这武道场的中尖力间。

凌天云一进这大堂,那几名武士便退了出去,留下钟桐引着他向大堂内侧走去。

钟潢雨脸色阴沉坐在一太师椅上,双眼射出瘆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凌天云。而钟剑鸿则一脸平静的望向前方,双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缩收进了双袖之中。那分别站立于两侧的大汉们则满脸阴狠,闪烁着不善的目光望着走来的凌天云。

凌天云也看到了那躺在地面之上的那具尸首,全身血迹斑斑,衣服破乱不堪的粘在那具尸首上。全身的血迹早已经凝固,发出妖艳的血芒。那名武士在还在不住的检查着早已毙命而亡的钟槐,而那尸首旁边有一把沾满血迹的佩刀。正是凌天云那把失踪了的佩刀,也正是杀害钟槐的凶器。

凌天云心里不觉暗得的苦笑,这明显就是栽赃嫁祸的手法,虽然这样的手法粗糙不堪,但却十分有效,一切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先是将监视自己的十名武士杀了,然后再次击杀那钟槐。钟氏兄弟可是这钟家旁系子弟,身份虽然及不钟家谪系,可也是毕竟是姓钟啊。

“凌少将军,可有话要说?”钟潢雨沉声的向他问道,语气透出无尽的愤怒和阴森。可以感觉到他不是在演戏,而真的没有料到这种意外的发生。不过也正好中了他下怀,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凌天云击杀。

“晚辈无话可说。”凌天云向对方抱拳说道,他确实是无话可说,自己的佩刀成了杀人的凶器,物证已在。而监视自己的那十名武士也已魂归地狱,一切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他又有什么要说的。过多的反驳只会遭来那钟潢雨更大的怒火,说不定当场就会下令将自己击杀。没有有任何的解释反而让那对方冷静下来,这样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凌兄难道不为自己辩解一番吗,在下虽不才但也不会相信凌兄就是这杀人凶手。”钟剑鸿见凌天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觉得有一些意外,但是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他才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

“多谢钟兄好意,这一切在下都不想做任何的辩解,在下本就是贵道场的囚犯。当然不会再做无谓的解释,虽然凶手真不是在下。”

“哦,”钟潢雨对凌天云的说辞也感意外,他以为凌天云为自己力争清白,但对方既没有慌乱之色也没有被冤的那种愤然之情。对方的表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虽然他也恨不得就此杀了对方,但对方那种坦然沉着的稳重让他生出了许钦佩。他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是为凌天云惋惜还是为那死去的十一人。

“凌少将军,咱们在这里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你说不是凶手,那么老朽就相信你不是凶手。鸿儿相信你,为什么老朽就不能相信你。”

钟潢雨眯着双眼闪烁着寒芒向凌天云说道,紧接着他又说道:“老朽很想知道这凶手是谁,吃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老朽眼皮底下行凶。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你,你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就给老朽找出真凶,不知凌少将军意下如何。”

凌天云一愣,这老头也在好讲话了吧,但他觉得这并没有那么简单,当然还有一些苛刻的条件。

不只凌天云感觉到意外,就连钟剑鸿与这大堂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意外。他们没有想到这钟潢雨居然没有定凌天云的罪,而且还给了他一次翻身的机会。一时间底下的那众武士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有疑惑的眼神望着座上的钟潢雨。你们不明白咱家的长老和公子为什么要护着凌天云,按自己家族的一惯作风,只要有一丝的嫌疑便立马拿下,哪有这么的幺蛾子。虽然众人之中还是有几个人感觉到这就是明显的栽赃嫁祸,这不明摆着的吧,哪有自己杀人后还将那杀器留下的。钟义顺和钟常顺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他们就是和凌天云交过手的那两名武士。

凌天云虽然诧异,但也知道这还有有条件的,不管条件是任何的苛刻,还最起码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他望着钟潢雨,一直等待着对方说出的条件。

“不过老朽有一些条件。”钟潢雨将语气停顿了一下,他望着凌天云,意思非常明确。他的条件非常苛刻,就是希望凌天云能够接受。

“前辈请说,既然前辈给了晚辈一个洗脱罪名的机会,晚辈感激不尽。晚辈必当全力以赴找到真凶,如若不能便任凭处置。”凌天云哪里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有些话对方是要自己说出来。对方恨不得杀了自己却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既在当婊子又要立牌的节奏。

“有凌天将军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洗清不了你的嫌疑,那么就别怪老朽无情。废话就少说了,老朽只有两个条件,第一那凶手一定还在这道场内,所以凌少将军在洗清嫌疑前不得离开这道场。第二,后天有重要宾客到场,老朽希望你能在明晚前洗脱嫌疑。不知道这两点凌少将军可做得到。”

钟潢雨并没有说破此凶案,而是说要凌天云洗脱自己的嫌疑,可见其用心狠毒。

但凌天云并没有在意,他此刻正在考虑如何抓到真凶。虽然钟潢雨并没有说找出真会怎样,这些对凌天云来说并不在意了,两天的时间足够了,还有那一直没有出现的老和尚一定会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钟潢雨吩咐下去了,全武道场里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都有嫌疑,所以全武道场的人都要全力配合凌天云的调查。如果谁敢违抗,就以真凶认处。

待他说完,大堂里顿时一片哗然,这二十来名武士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他们没有想到大长老居然会作出如此的一个决定,而且这将是对凌天云最有利的决定。他们交头接耳之后,个个噤若寒蝉,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凌天云。

这看似是在帮他的决定,此刻却成了害他的决定了。凌天云知道钟潢雨也很想知道那名真凶到底是谁,对于这个意外他显然是不知情的,如果知情必定不会给他机会。而那群站立在大堂里的武士们却不是这么想,他们认为凶手也许就是凌天云,自己的长老给他一个机会显然是过过场子,好让他死心。但长老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那意义就不是这样了,就算凶手真不是凌天云,那么他们必定不会给予他什么有用的帮助了。直到他找不到真凶,最后被长老处置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钟潢雨交待了几句,要求此时此刻武道场里任何人都不得外出,一直到后日此事了决之后方可外出。就连他自己也不会外出,他也将全力配合凌天云找出真凶。

十一具尸首被摆放在了一起,放置在了另外一间房里。那十名尸首身上除了有相同的颉下一条红线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其它的线索,而钟槐的尸首却要复杂的多了,身上几十处伤口,而且这些伤口都是在要害部位。

凌天云又仔细的检查了那十一具尸体,仍然没有任何的发现。现场早已经被大雪覆盖根本找不出什么线索,而钟槐的尸体也是在那宽阔的演武场里找到的。当时发现尸首的是钟桐,那时他起的比较早率领几个武士在清扫演武场上的积雪,便发出了已毙命冻成冰人的钟槐的尸体。

尸首上没有现什么新的线索,而现场却又被那大雪覆盖,一却都是枉然。凌天云心里一沉,他不由得佩服起这名凶手来,躲过了部分岗哨悄然无声的杀死了十一名武士,此人武修境界一定很高。或许自己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但要在这武道场里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也就只有那钟潢雨有这个资格。其它的人他都仔细观察过,大部分的武士都只到了内劲初期。要完成这次凶杀最少也得是先天境的高手才可以,总个武道场内除了那钟潢雨是先天境的高手,根本就不会有其它的人了。

凌天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钟潢雨,第二个是那个钟家大公子钟剑鸿。他一直觉得这钟剑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特别是他那经常缩在衣袖里的修长的双手。但凌天云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出有内力的气息,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文弱书生而已。出生在一武修世家不习武这未免说不过去,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修炼了一些特殊的功法,将自己全身的气息隐蔽起来,让人无法看透。二就是他的修为非常之高,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那就是先天之上近天境。

他没有试探过钟剑鸿,也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细,但他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要达到先天之上近天境那可不是单单武修天才能够达到的。

武道场里出了凶杀案,钟潢雨也就取消了那百名大汉操练。总个武道场里人数并不多,包括那些明哨暗哨大约有七八十人。

得到这个数据之后,凌天云心里暗暗得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就仅这武道场里的岗哨就有五六十人,分白夜轮流执守。



第八十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中)

岚州城里的人们正沉浸在这雪后初晴的喜悦之中,而在这钟山武道场却是一片阴沉肃穆。十一名武士被杀于雪夜之中,一切线索都已被那大雪掩盖。道场里人人都有嫌疑,弄得整个道场内人人自危。

这是钟家长老发出来的话,人人都有嫌疑,谁敢有半点怀疑。

钟潢雨脸色阴沉的跟在凌天云的身后,不住得在这道场内四处走动着企图找出什么新的线索。

而凌天云心里却没有什么负担,自己也就只有这么一两天的时间。他开始认为这是钟潢雨安排的一出栽赃嫁祸的戏,目的就是有很好的借口置自己于死地。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一却也似乎超出了钟潢雨的管控范围内。

侦案查凶并非凌天云的特长,他只不过是一位小斥侯而已。他曾建议过要求岚州城官府的捕快前来协助,但被那钟潢雨一口拒绝了,而且拒绝的非常彻底。按钟潢雨的原话来说就是要凌天云自己找出真凶,否则就将他做为真凶就地正法。

转了一上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这不禁让凌天云很是气馁。钟潢雨早就没有再跟在他身后了,而一直紧跟他身后的却还是那钟家大少爷钟剑鸿,还有那钟桐。不知为什么,钟槐的死,凌天云并没有发现那钟桐脸上的悲伤之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怪异。而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僵硬,仿佛戴着一张人形面具似得。

那些夜里的明哨暗哨是可以排除的,因为他们之间有互有联系,也可以相互监视着。而剩下的也有三十来人可以做为嫌疑的对象,除去那些修为境界并不高的最后到剩下十来人。有凌天云初入道场时遇上的那钟家“八大金刚”,钟家大长老钟潢雨,还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底细的钟剑鸿。

而对于钟桐,凌天云是第一个排除出去了,虽然他没有和他交过手,但钟桐的武修境界最多也就是内劲境初期。其它的就是这武道场内的伙夫与马夫,一共才四人,武修境界并不高,而且年纪也不大,这四人基本可以排除。

剩下的就没有几个人了,但凌天云还是找那些武士们了解当夜发生的情况,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线索。或许他们对凌天云充满了敌意,并没有积极的配合,又或许他们还真的没有发现什么有利线索。

既然没有什么线索,凌天云也不着急,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偶尔与那样呆在武道场里的武师了解了解情况,最多的则是和那钟家大公子钟剑一起在这满是积雪的武道场内四处走动。

晃悠着又过了一天,凌天云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正处于危机之中。有吃照吃,有喝照喝,道场里很多武士都对他颇有微词。但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大长老都发话了,他们也没有去找他的麻烦。

第二日,中午,积雪还很厚,没有融化完,到处还是可见皑皑雪原茫茫一片。

一壶烈酒,几样小菜,成了凌天云在这武道场内的第次午餐。当然作伴的还是那钟家公了钟剑鸿,只不是地点是那武道场后侧的一小亭里,而不是在那狭小的角楼之上。

小亭旁一宽大的水塘,水塘里尽是残枝败叶被那皑皑白雪覆盖了。在那阳光的照射上,一股股白汽从那水塘之上袅袅升起。其实这雪后初晴的茫茫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看,满目都是白茫茫的,只不过那钟剑鸿非得拉凌天云来到这地方。

凌天云真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好的,那积雪开始吸收周围的热量开始慢慢融化,不时得还有阵阵寒风袭来。就算凌天云有内力抵御,却也是感觉还是有一阵阵寒意直逼心头。而那钟剑鸿却是一件上好的裘皮大袍紧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凌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啊,在下可是为兄弟你担忧啊。”

钟剑鸿举了酒杯与凌天云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唉,着急又能有什么法子,反正在下也难逃一死,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凌天云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悲愤这情,取代的是满腔豪情和洒脱的心性。他抓起那酒壶向嘴里猛灌了一口,只觉好酒入喉醇香,酒劲干辣十足,比起昨日的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凌兄好豪气,在下佩服。”

钟剑鸿由衷的赞赏一句,又喝了一杯。

“钟兄将在下带到此处,不仅仅是为了喝这美酒吧,这酒可比昨日的好上千百倍。”凌天云举着这酒壶没有放下来,他知道这钟剑鸿一定有话要说,而此时只有他们两人。

“哦,在下请凌兄在此并不他意,只是想与凌兄喝上一些这真正的美酒。并欣赏的皑皑雪原下的美景。”

钟剑鸿的右手只露出了拇指与食指轻捏着酒杯,而他其它的手指都深深得藏入那双袖之中。他的举止动作让人见了也会不住的惊叹,如此的优雅完美,此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贵族。而钟家乃一武修世家,却是如何培养这浑身上下都是举止优雅的公子。

凌天云并没有特意的去观察对方的双手,他只是觉得这酒劲比昨日的可是高了不知多少倍,而今天的钟剑鸿却是有着和他不分上下的酒量。昨日可是那低劲的酒都没有喝上几杯,而今日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去。

“钟兄,其实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在下只不过注定要成为这只替罪羔羊,只不过在下还有一些疑问。”

一壶酒就这样被凌天云灌下了肚子里,他双眼精光一闪望着对方说道。

“凌兄请说。”钟剑鸿依然是这样优雅,坐在那小亭里的长椅之上,而身形却斜靠着。这是一个很好姿势,让人觉察不出任何的不妥。

凌天云见此状,双瞳却微微的一缩,这种姿势看似无意,实则不然。对方的手足身子都处于一种很完美的谐调性,这才是一名真正的高手所具备的一种习惯。而钟剑鸿今日似乎并不在间凌天云会发现这些,反而是特意的让对方发现。

“你应该认识这个吧。”凌天云从怀里掏出了那玉佩放在了那桌子上,他看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反应看出点什么。

“不错,这正是武道场丢失的那玉佩。”对方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见对方如此回答并那淡定的神态,凌天云心中一松,他的猜测证实了。

“不知凌兄是什么时候怀疑在下的。”

“在下曾经遇到过一名少女,就是贵道场之人要寻找的那名少女。当时在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与那老和尚一出‘一线天’就会被当作了山贼,而且还与那秦正阳去了那村庄。其实这一切都是钟兄你设得局,这玉佩根本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佩了。”

“哦,凌兄还发现了什么。”钟剑鸿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他继续问道。

“钟兄腰下挂着那玉佩与那少女的腰下的那玉佩很是相像,所以在下才开始怀疑钟兄的。只不过钟兄用了这招移花接木的一计又要为何。素闻钟家公子风流倜傥,有一异族女子一见倾心倒也无可薄非。只不是在下倒成了你们利用的牺牲品罢了。”

凌天云语气开始凌厉起来,他又接着说道:“在下也一直很是疑惑,一武修世家的公子为什么会被培养成全身优雅一丝不苟的贵族气质。其实这些都是钟兄装出来的,对吧。”

“精彩,实在是精彩,只不过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只过在下实在想不通,这枚玉佩明明可以利用来保住你的性命的,为什么你要这么早拿出来。”

钟剑鸿斜躺在那长椅之上,如果不是手里捏着酒杯,他几乎就要拍手叫好了。

“是啊,这一切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家父曾经告诉过在下一句话,再完美的布局它总归会有破绽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凌天云星目前一缕光芒泛出,是沉思又或是在怀念。

“哦,那么凌兄说说昨夜的凶杀,又有何破绽。”

钟剑鸿的已经将两只修长的手掌露了出来,那手掌五指修长如女子般的纤纤玉手,柔荑无骨,好一双完美的双手。

“破绽当然有,虽然现场的破绽都被大雪掩盖了,当时还有一处破绽。那就是昨日的酒,在下听说过一种迷药,那真是无色无味,就算是先天之上的高手也会被它迷倒。不过它有一个缺点,就是它要用人类的血腥之味来做来药引。”凌天云缓缓说道,又停顿了一下,他向前轻轻的迈了一步,似乎是无意识的向前走了那一步。

“哦,在下还真是孤陋寡闻,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的药物,不知此药为何名。”

钟剑鸿完全不在意凌天云步步向前,他依然非常优雅的举着酒杯,他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着那酒杯轻轻放在嘴唇边一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此药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一抹嫣红’,据说是那药王谷之中无意间炼制出来的一种药。而药王谷却又在无意被一家杀手组织歼灭,而此药才开始流传于世上。只不过因此因而丧命的却不过四例,而且都先天之上的绝顶高手。”

凌天云说完又向前走了一步,而他手中的酒壶也少了一半的酒。

“凌兄真是博学识广,连这种江湖上的辛秘都知道,而且如叙家常。当时在下也喝了那酒又作何解释,如果在下真要害凌兄的话也不会苦口婆心的对凌兄说那么多了。”钟剑鸿此时已经从那长椅之上站立起来了,他拿了一酒壶将自己手中的酒杯灌满,这才抬起了头向凌天云反问道。

“在下说了,这迷药是由人类的血腥味做药引,钟兄没有闻到那血腥味当然没有事了,而且此药的药性才六七个时辰。钟兄当然会没有事了,在下还知道这药本来就是一鸡肋般的东西,所以用者很少,才使得因此药被害都更少,所以在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有这药。”

凌天云将手中酒壶里的酒一滴不漏的灌进了肚子里,他将酒壶轻轻一抛。那酒壶化作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入了那水塘之中,“哐啷”几声。那酒壶在水塘之上的冰面上滑了出去撞在了一大石块上,反弹回来又翻了几个滚方才停下。

而此时,桌子上只剩一壶酒了。钟剑鸿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双手立刻向那酒壶抓去。那修长的五指在空中化作一模糊的指影,闪电般的速度五指已经落在了酒的把柄之上。他笑了,因为这最后一壶酒被他稳稳的抓住了。

他也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那酒壶之旁。他双眼又望向被自己左手抓住的唯一的一壶酒,他欢快的笑容陡然间凝固了。

因为他看见了一只很厚而且苍劲手力的手掌按在了那酒壶盖上,那只大手的主人正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看着他。



第八十一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下)

钟剑鸿的脸上立刻恢复他那优雅的笑容,他右手化掌对方胸前劈去,一尖锐的划破空气的声响在他的右掌带动之下呼啸着向前方击去。

而前方的凌天云显然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身形一沉,右手紧紧的按在那酒壶上面。而左手则化拳与那道劲气迎击而去。

两道气息相撞在了一起,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不过这二人身形突然的晃了晃。他们各自都退了一步,同时松开在那酒壶上的手。

“钟兄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如此强劲的内力恐怕已经踏入先天之境了吧。”凌天云双目精光直迎向前方,他淡淡的说道。

“过奖,凌兄才是真正的内力深厚,虽然才是内劲境中期,却丝毫不弱于下风。可真是叫在下深感佩服,能与凌兄这一交手,在下也深感荣幸。”

钟剑鸿丝毫没有因凌天云的讽刺而发怒,依然风清云淡,举止谈吐优雅无比。但这一切在凌天云的眼里看来,却是那样的作做。

“这最后一壶酒,不知凌兄要如何分。”

钟剑鸿一扬头,向对方问道,但他的目光却紧紧的盯在那酒壶之上。

“这最后一壶酒,当然是在下饮完,昨日钟兄喝醉了,可见钟兄酒量不如在下。为了不再让钟兄受这醉酒的罪,只好由在下代劳了。”

凌天云说完右手又向那酒壶抓去,一副不拿到那壶酒势不罢休的气势。

但凌天云的右手却被另一只手挡住了,一只很白很细的手。当那只手的力道却很大,本来凌天云看见这只手时以为这只手不堪一击。但是他错了,那只手被握成了一个拳头,但却不小的拳头,修长的五指化成的拳头当然不会小了。那拳头夹着一股强风向凌天云的掌心击去,

凌天云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快了,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更快,自己的手还在半空中就被对方截下了。

那一击正好击中凌天云的掌心,使得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从他的掌心上传来。他只觉得他的掌心一阵麻痛,总个手掌如一锤击般。他本能的一缩手又是后退了几步,那道强劲还停留在他掌心,那麻痛久久没有消除。

凌天云握了握右掌,感觉一种灼烧的刺热从他掌心传来。他警惕得望着对方,将右手摔了几下,那种灼烧的刺热徐久才消失。“好厉害的手段。”他心中惊呼道,对方的双手看似柔软无力,但此人却修炼了极其霸道的内功心法。他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何种内功心法才有如此的功效,这明细是不符合常理。

“凌兄不必惊讶,在下的内功心法确实有一些特殊,但在下绝无恶意。”钟剑鸿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解释道。

“钟兄手段高明,在下领教了。”

论武修境界他不是对手,论手段他远远不及,凌天云只好苦笑道。他知道刚才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了,如果对方使出十成又或许八成的内力,恐怕自己这只手就要报废了。

“这壶酒暂时不做争论,在下还想听听凌兄刚才的猜测。希望凌兄继续为在下猜测下去,或许可能发现比较有趣的事。”

钟剑鸿将对方的手挡开之后,并没有再去抓那酒壶,而是语气诚恳的向对方说道。

“哦,其实并没有什么猜测的,昨夜那名凶手就是钟兄你了。”凌天云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那壶酒,从二人争夺那壶酒开始,他已经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很强,真的很强,他只能给对方一个这样的评价。此人或许比不上那钟潢雨,但绝对比耶律纵横及那负枪少年完颜战天更强。是他见过的年轻一辈的实力最高的一位,但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那白衣少年有没有比他更强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凌兄就这么确定在下就是那凶手,看起来凌兄对在下误会挺深的。”

钟剑鸿又回到了那长椅之上,一副优雅的卧姿看得凌天云恨不得朝他脸上轰去一拳。还有他那自以为是的迷人的笑容。

“钟兄和那少女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必在下一到了那白石镇就一切在钟兄的算计之中了吧。这一切就是兄自导自演出来的一出移花嫁木的大戏,想必那钟潢雨大长老也不知道。不过在下还是不明白,钟兄这一切又为的是什么。”

“哈哈哈,有意思,凌兄请继续,看能不能再猜出些什么来。”

这时钟剑鸿的双手完全空了出来,他轻拍着双掌大笑道。

“在下身上的那块玉佩只不是钟兄掩人耳目的普通玉佩而已,想必那块真正的玉佩在钟兄身上吧。用在下身上这枚玉佩引出了数名高手前来争夺,钟家可以昭告武林之中说这玉佩被盗了。当然没有人会相信,到时钟兄将在下掘出来,场面顿时失控。钟兄就可以溜之大吉了,不知道这些可有说对。”

“凌兄不要忘了,到时各大高手发现了这玉佩是假的,那样子还不是要找上我钟家的头上来。这对在下又或是钟家更没有好处,那些脑羞成怒的高手们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难道凌兄就没有考虑到这点吗?”

凌天云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而对方却没有一点的反应,一双星目一眨不眨的回应着他。这让他有些恼怒,这都是什么人啊。

“呵呵,越乱越好啊,这样钟家又可以联合那契丹大国完颜无敌将前来这里的高手都一网打尽。除去的高手越多,对你们钟家与契丹人都有好处。而你这位钟家的公子似乎并不满足于只在这小小的大汉国里,钟兄应该还有更大更高的报负,对吧。又可以说钟兄似乎并不在意这钟氏家族,因为到时你的二爷爷钟潢雨也有可能会在这次死于非命。”

“不错,凌兄这些猜测都是准确的,而且非常的对,不过现在也只有你我二人。凌兄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算说出去了哪里会有人信,毕竟这里可都是我钟家的人。”

钟剑鸿一副吃定了对方的模样,让凌天云的心里更加痛恨起来。他看对方的眼神就是一副无尽的戏弄的样子,似乎凌天云就是那只在他爪下的那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老鼠。

这种眼神看得凌天云十分的不舒服,他还是把那壶酒抓在了手里,将那酒全部灌进了肚子里。这时他才感觉到舒服了一些,那烈酒从他的衣领之上流淌而下,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裳。他也不顾那刺骨的寒风,将自己的衣襟扯开,露出了结实的前胸。

“凌兄难道就不怕这酒里下毒吗,还喝得那么急。”

钟剑鸿笑吟吟的向对方说道,他很喜欢看见对方那种狼狈的样子,他似乎在享受这种控掌控全局快来的快乐。

“不管这酒有没有毒,都是好酒。”凌天云似乎没有回答对方,反而说出了一句莫名其秒的话来。

而这时,凌天云突然大口一张,一股浓烈的酒气向钟剑鸿扑去,紧接着就是化作一支支凌厉透寒的利箭的酒水向钟剑鸿全身笼罩而去。

却见钟剑鸿双袖一卷护住全身,“噗噗”几声,那些酒水化作的利箭都被挡在了他的双袖之外,纷纷落下。

凌天云大吼一声,双拳已至对方的身体,却被钟剑鸿一个鬼异的扭身逃避开来。

如鬼如影的身法让凌天云心中一凛,容不得他有多想。那鬼魅般的身影直向他扑来,夹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向他迎面击来。

凌天云双臂一挡,那迎面而来的身影身势又是一换腾空跃起。

顿时间,凌天云只觉得眼前无数的腿影扫向他。

“砰砰”两声,他的胸前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钟剑鸿两腿,他立刻觉得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口鲜血直涌咽喉。

但他不退反进,双手化拳轰出去了十几拳,才将那满天的腿影击破。

钟剑鸿被迫落地,双袖一摆向对方盖去,那双袖如一庞大的帐布又如满天的飞缦,只将凌天云看得眼花缭乱。

气闷的胸口一阵巨痛,凌天云双眼露出了赤芒,鲜红的血丝再次出现在他的双瞳之中。

“轰”的声巨响,

两条身影陡然间分开,混乱的气息如翻滚的巨龙四处飞撞。

“噗”的一声,

凌天云连退几步,一口热血再也压制不住吐了出来。他脸色一白,忌惮的望着对面风轻云淡而立的钟剑鸿。

他神色一沉,露出了绝然的表情,身形一晃又向钟剑鸿扑去。一副猛虎下山的气势,一副舍我其谁气势,他全身散发出了一股凛然的战意。

战,战,战。

凌天云心中只有这万分的战意,他双瞳里的红芒越来越浓了,由开始的丝丝血芒不断的扩大,变得开始妖异起来。

“这个疯子。”

钟剑鸿见状心中的也不由的一怵,对方显然是在拼死一搏,就是不要命的向自己攻来。

两条身影又交织在一起,不断得有木椅,矮几被这两人撞飞。菜碟,酒杯之类的早就摔翻在地面。在这狭小的亭子里不断的交织着两条身影,忽左忽右,忽起忽落。

“哗啦”一声,

两人纷纷摔出了那亭子,落在了那亭子旁边的水塘之上,将那水塘之中的枯枝败叶撞得东倒西歪。那枯枝上的冰雪纷纷的往下滑落,落在那水塘面上。幸亏那水塘之上的冰结的比较厚,否则这二人这样重重一摔必定落入那冰下的水中。

“你个疯子。”

钟剑鸿站立起身,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处干净之处,全身都沾满了饭菜,污水。就连头上也有几棵枯草挂着,一晃一晃得连风摇摆着。

“哼哼,你怕了吧。”

凌天云也站立了起来,他望着对方,感受着脚下冰块的厚度。因为他所站立的位置已经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随时都有可能破裂。

他身子轻晃几下,气势一涨又扑向对方。

钟剑鸿无奈双手化掌又迎上去,两条身影在那水塘之上的冰面上再次交织在一起。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按他的武修境界和他那神出鬼没般的身影想要离开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被凌天云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折服,他想看看对方的底线如何。他放弃了避开对方的锋芒,也用硬碰硬的方法与他战下去。

谁知道越战到后面,他越心惊,对方仿佛如一无底洞似的,越战越勇,而对方的内力如永不枯竭似的。每次被自己压倒性的气势击趴,却又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生龙活虎般又扑向他。

“砰砰”两声,两又摔倒在了冰面上。

二人过了徐久才摇摇晃晃的起来,在冰面之上稳住了身子,又将蓄势扑将过去。

而此时,凌天云明显的看见对方突然脸色一变,变得很苍白,刚立稳的身子又软软的倒下。趴在了那冰面之上,那冰面已经裂开即将破碎,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冰下碧绿色的无波动的水面。

凌天云正感纳闷时,一阵困意突涌而来,他只觉得双眼皮如挂千钧重般,大脑顿时失去了失觉,身子也缓缓倒地。

这时一条白色身影突然悄然无息如幽灵般出现,如那白色残雪凝化而成。那身影脸上露出了诡异般的笑般,向这倒在冰面之上的二人走来。



第八十二章 人形面具宾媚人

钟山武道场后院一侧,一片儿狼藉,那池塘旁边的亭子随处可见千穿百孔,似乎被一种利器所穿破。而那池塘外的几棵挂满积雪的枯树也东倒西歪,白花花的残雪落了一地。池塘冰面上也是随处可见的冰窟窿,还有那池塘里的水从那冰窟窿里溢了出来。

一淌鲜艳的血迹在离那如死狗般趴在冰面上的两人不远,不知此血迹是从谁身上溅落而出的。一柄薄如蝉翼的轻巧匕首静静的躺在那淌血迹之外,几块白色的碎在那冰面之上随风起伏着。

凌天云和钟剑鸿的姿势没有变,他们像两条临死的赖皮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前起伏不断,两人嘴角边都溢出了鲜红的血渍,要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钟剑鸿早已没有了那优雅悠然的气息,披头散发,全身衣装没有一处完整的,斑驳的血迹从那破裂的衣襟之中忽隐忽现。

而凌天云则更是严重,敞开的胸前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上的血渍早已干涸。苍白的脸容毫无血色,全身早已血渍斑斑。他仰面而躺,望着那蔚蓝的天空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天空之上偶尔出现飞鹰转过的痕迹。

这显然并非凌天云与钟剑鸿二人相互战斗过遗留下来的痕迹,而他们与另外一人,就是那道白影战斗后遗留下来的一片狼藉。

钟剑鸿已经坐了起来,丝毫不在意他身下裂开的冰面,他手里抓住一柔软的东西如一种皮革似的物件。他双手将那柔软的东西放在冰面之上摊开,那柔软的东西却化成了一副人类的面容,而那面容正是那钟山武道场其中的一名武士,凌天云的熟人——钟桐。这居然是一块人皮,面具,而是真正的人皮制作而成的面具。

“凌兄。”钟剑鸿唤了一句,而凌天云似乎没有听见又或似乎神游于这蔚蓝的天空之中,并没有回应。

钟剑鸿又叫唤了一句,声音比刚才的大了一许。

“嗯。”凌天云算是回应了一声。

“凌兄怎么知道那钟桐有问题。”

“猜的。”

“”

这样的回答让钟剑鸿很受打击,人家都是猜得就猜得这么准。想到刚才的那一役,他心中又是一怵,心里还有余悸。

凌天云早已筋疲力尽,他根本就没有心事去回答钟剑鸿的问题,而他的脑海中却也在一遍一遍将刚才的那一役重新回放了。每一个细节,包括那钟剑鸿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没有放过。

钟潢雨领着几名武士来到了道场后院,当他看到这一片狼藉的情景时,双眼里闪烁着凌厉的精光,同时他也微皱了皱那早已花白的双眉。他大手一挥,那几名武士便上前将那一动也不能动弹的两人扶了起来。

凌天云和钟剑鸿被架了起来,离开了那池塘的冰面上。

“哗啦”的声音不断的从那冰面之上传来,那池塘面上的冰块开始彻底的裂开,汩汩的池水狂涌而上,瞬间那冰块都化作了无数块的小冰块,飘浮在那池塘之上。

凌天云全身绑满了纱布,如一个巨型的大肉粽子般被扔回了他原来的客房里。他身上已经中了不下于二十刀,全身都是伤口。虽然每处伤口都是伤,但只要一用力浑身的刺痛就如潮身狂涌而上。此时已经暂时安全了,他早已身心疲惫,趴在床榻之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当凌天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渐黑,外面的残雪依然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使得这黑夜多了几丝光明。而天空之上的月牙儿也难得显身,淡黄的光芒洒落而下。

凌天云撕开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纱布,发现那些伤都已经开始结痂不再流血了。他不禁对这涂在自己身上的药物感到好奇,此药如此神奇涂在自己的伤口之上还有淡淡的清凉之意。而那伤口却在一下午的时间都已经结痂,看起来已经并无大碍了。

外面已经没有武士在监视他了,他也许可以随意的走动在这道场之内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想过要走出这道场。

他换好的自己的衣服走出自己的那间客房,发现随处巡逻的武士并没有阻拦自己,刚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随便找了一名正在巡逻的武士,问此时还有没有吃得。而那武士也很随和的告诉他此时大长老与大少爷正在那客厅里用餐,现在赶过去应该还可以赶得上。

对于填饱肚子这件事,凌天云还是受到老和尚的影响,不管天塌下来,他觉得还是自己的肚子重要,谢过那名武士他径直朝那客厅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便发现钟潢雨与钟剑鸿祖孙俩并没有开吃,而是静静的坐在那摆满了美味佳肴的桌子旁。

凌天云毫不客气的走了上去,随便找了张木椅坐了下来,他看也不看这静坐在一旁的祖孙俩。桌上满是鸡鸭鱼肉满大盘的荦菜,虽然他大伤刚癒,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随手抓住几个鸡腿就开吃起来,也没有注意到在一旁满眼惊愕的那祖孙俩。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那桌上的菜差不多一半都进了凌天云的肚子里,吃饱了他心里才感觉到踏实。

他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这祖孙俩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自己。他不禁讪讪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让二位见笑了,在下实在是饿了。”他歉意的向这祖孙俩抱拳说道。

钟潢雨则一脸平静,抓起一酒壶向凌天云扔了过去,也没有任何的语言。

而凌天云则接过酒壶,直接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阵狂灌,最后那壶酒被他灌得点酒不剩,这才罢休。

钟剑鸿在一旁无奈得笑了笑,他手里还抓住那块人皮,面具。

“早就听闻凌少将军智慧过人,今日之事也幸亏凌少将军巧设这局,才将那刺客的真正面目揭穿。老朽代钟家谢过少将军大恩。”

钟潢雨起身向凌天云抱拳道,一双老眼却不住的闪动着,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真谢还是敷衍对方。

“别,晚辈给自己洗清嫌疑也应该的,能设此局实属运气。晚辈也只不是是个愚钝之人而已,不过幸亏钟公子全力配合。”

凌天云打了个哈哈,也想敷衍过去。但那钟潢雨哪里会放过他,因为他心里也有很多疑问。

“唉,还是让那贼人逃走了,不知凌少将军是任何识破那贼人的。”钟潢雨接着又问道。

“晚辈纯属运气,与钟公子联手出演了这出戏,其实心里并没有底能够引出那贼人。或许那贼人比较心急了吧,才会忍不住跳了出来。”

凌天云此时能够确定的是,钟剑鸿绝对没有和钟潢雨提起过玉佩的事,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在那小亭里的对话难道都成了事实。这钟剑鸿真的别有用心,但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凌天云将目光转向了那钟家大公子,却见对方也望着他,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又将目光转移开来。

钟潢雨一边听着凌天云的回答,一边用筷子随便夹起了几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轻嚼几个便咽了下去,嘴角还有几滴油渍流下落在了他的胡须中。

“既然凌少将军不说,老朽也不强求了。只不过这贼子不知是冲着少将军去还是冲着鸿儿去的,这点老朽要弄清楚。”

感觉到了满嘴的油腻,钟潢雨端起一杯茶给自己潄了潄口,他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点晚辈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晚辈才到这岚州城,初来乍到的并没有什么仇人。除了钟前辈将晚辈囚禁于此,应该没有人对晚辈有恶意了。要说劫财,晚辈身上就那么几块白银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倒是钟公子却不同了,人又长得风流倜傥难免外面有一些情债要偿还的吧。指不定可能是他的哪位伤心之人请的杀手,那也不一定呢。”

凌天云除了瞎说胡侃没有别的说辞了,那钟潢雨再问下去可能真的会查到这玉佩身上来,到时不关自己,连钟剑鸿也会麻烦。其实凌天云并不打算帮钟剑鸿圆的,毕竟这钟家公子还利用了他一次,但凌天云也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这种说辞任谁都不相信,但也可以稍稍教训一下他。

“胡闹,前晚为何还死了十一名武士,其中包括监视你的十名武士。这又当何解。”钟潢雨一听对方胡编乱侃不由得为之气结,立刻大怒了起来。

而钟剑鸿听到他的如此说辞,不禁莞尔,他也没有想到凌天云竟然编出个这么有趣的说辞来。他知道对方在帮自己,对方一定想要弄清楚自已算计他的真正目的,而凌天云却不想借手于人。所以才不会对钟潢雨透露半点他们在那亭子里的对话,这是一种尊重,也是凌天云自己一逛以来的作风。

“对了,前辈对这人皮,面具有何看法。”凌天云见钟潢雨差点爆起,立刻转移了话题。他只见过那人,就是被钟剑鸿撕下那面具的一刹那,一张苍白的如雪的面容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张男子的面容,脸上无须,只是他脸上的苍白只是那种过份的苍白,如长期呆在黑暗之中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一种病态的苍白。

趁趁一瞥,那苍白的面容就深深得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而那人被钟剑鸿的飞刀击伤后却又顺利得在这二人的手中逃离了,那身形如鬼魅无影般飘浮,在那皑皑积雪中慢慢消失。钟剑鸿的身法虽说也是鬼魅般难以捉摸,但与那人的身形比起来,那相差的可不是一个级别。那人的身法是无形的,钟剑鸿的身法是有形的还可以有迹可遁。但那却是一只真正的幽灵,从那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幽灵。

钟潢雨怒睁了凌天云一眼,他知道对方想要转移话题,但他也无奈,虽然他还是认为那刺客真正的目标就是那凌天云。或许对方真的不知道也不一定,但对方刚才一阵胡言乱语的说辞明显就是在瞎说胡侃,似乎真的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还有自己的侄孙也是一样。

“这块人皮,面具从做工上来看,世间能做出如此完美精致的面具只有一个家族。只有那个家族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精美的面具,而且还没有任何的破绽。老朽真的怀疑你可能真是运气好,这才识破了这戴着面具之人。”

钟潢雨一边解释道,一边又打量起了凌天云,现在他认为对方识破这戴面具之人纯属运气。但关于这气运之说又玄之又玄,可能真的是运气使然才识破。

“哦,那是哪个家族,专门制作人皮,面具,这样他们要杀多少人啊。这样的家族不会弄得天怒人怨吗。”

“有着人皮,面具之称的宾媚人,据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面目。他们一生中就戴着面具,而且从不脱下面具。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面目并不是他们真实的面目,而是他们戴了一张面具。因为世人并没有见过他们真正的面目,所以世人才称他们为人皮,面具。那人显然不是那宾媚人,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得就被摘了面具。”



第八十三章 寂静夜色露峥嵘

凌天云与钟剑鸿竖着耳认真的听说钟潢雨的述说,对于这样的家族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对于这样的一种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过。怪不得那人的脸色如此苍白,原来一直戴着一付面具。

江湖上普通的易容之术,但与这宾媚人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再完美的易容术也会有破绽的,但那宾媚人做出来的人皮具面具却毫无破绽,要想变成哪个人就会变成哪个人。普通的易容之术很难将另外一个易成现实中现有的另外一个人,只能变化为一个从没有没有出现过的人模样。当然了宾媚人的人皮,面具也算是江湖易容术中的一种,只不过这种相对普能的易容术来说比较特殊而已。

关于宾媚人的传闻众说纷芸,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的,《左传》中记载晋国去攻打齐国,而齐国打不过就准备求和。晋国提出的其中一个要求就是要齐国国君的老母做人质,齐国不答应,另一个要求就是“尽东其亩”要齐国的田亩走向全部朝东,好方便晋国下回再收拾齐国。这两个条件齐国都不能答应,多亏了齐国的国佐宾媚人,用道理说服了晋国,才让齐国躲过一劫。

后来宾媚人因为这件事情名声鹊起,被鲁国聘为国卿,不知犯了什么错为人杀死。还被人剥了下面皮,有人戴着他的面皮各国游说,这便是那宾媚人的开始的事迹。

钟潢雨并不善于讲故事,就像这个宾媚人的故事一样,既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生死相争,说得可是乏味。

再后来就是那国佐也就是那宾媚人的后人,开始疯狂的报复,曾经剥下了数千人的面皮。从而导致一代人皮,面具制作家族的诞生,延续了数千年。后来宾媚人又分为两大派系,分别姓国及姓宾。因为宾姓本来就是那国佐的别姓,所以宾媚人后来演变了一个人皮,面具制作的大家族,也分为两大派系的面具制作家族。

那国姓之人是将人的面皮活生生的扒下来,戴上这面具就变成了另外一人。而那宾家却是将那人的脸形拷模了下来,利用其它皮革制成,从而变成这个人。那国姓之人手段残忍,早就弄得天怒人怨,早在前朝大唐时期就被一些武林人士围歼。一直到现都没有出现那国姓之人的踪影,有传言说那国姓之人被全部灭族无一人生还,当然也有传言说有部分国姓之人的宾媚人逃了出来,一直隐姓埋名不敢在世间现世。

而那姓宾的宾媚人家族因很少杀生,只是将那些人脸的模子临幕下来,然后用特殊的皮革作成人皮,面具。若非特殊情况他们一般是不会按真人的脸面来制作人皮,面具的,一般情况下他们制成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这些皮具都是他们自己按自己的想象制作而成。

那宾姓家族制作的人面皮具越来越受到各武林人士的追捧,而他们却越发的神秘起来。国姓宾媚人家族出事之后,他们也跟着消失了,世间从此再无宾媚人了。

有人传言说其实国姓宾媚人就是宾姓宾媚人,他们因有精湛的人皮,面具制作工艺,所以不得不混淆视听被认伙是分成了两派系。不然的话那国姓宾媚人出事后,为什么那宾姓的宾媚人也跟着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那人皮,面具跟那宾媚人一定有脱不了的关系。那刺客当然也是戴了那宾媚人制做的面具了。”

凌天云听完了钟潢雨的叙说之后,他分析道。

“或许这宾媚人将又要出世了,如果找到了钟桐的尸首又或找到钟桐本人,这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剑鸿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也跟着附和道。

“只可惜没有抓住那再学客,不然的话就可以知道那人真正的身份了。”钟潢雨长叹一口了说道。

而钟剑鸿则上前安慰自己的叔祖父,他觉得那人太厉害了,修为境界至少不低钟潢雨低。但那人的一张脸除了特别苍白之外并无太特别的特征,就连他的年龄都无法从那人的面目上看出。

“也罢,你们年轻人聊吧。”钟潢雨只喝了一小杯酒就出去了。

这客厅里只剩下凌天云与钟剑鸿二人,两人对视了一会,会意的笑了。

“钟兄,难道你真不怕我把事情抖露出来吗。”凌天云抿了一口酒,向正在研究那人皮,面具的钟剑鸿说道。

“无妨,反正这家里在下也呆烦了,这样正好可以被赶出家门。”钟剑鸿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

这种说辞当然没有任何的信服力,凌天云当然不相信他的这种说辞。他一直想弄清楚对方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可此时对方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怎么,不相信啊,在下真的有这个想法。你也知道大家族免不了明争暗斗,而我们钟家也不例外。在下真的呆得心累了,恨不得就此脱离钟家,远走高飞。”

钟剑鸿一脸认真和真挚的样子,一双星目精光闪闪。

对于家族里种种的权力之争凌天云对不陌生,他知道钟家此刻已经分成了两在派系了,就是钟苍风及其直系后代自了一派系,还有那钟潢雨及其直系后人成了一系。而他们明争暗斗的目的就是撑控钟家,成为下一任的家族之主。

对于这些凌天云并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这句话或许是对方的真心话。他又将怀里的那玉佩掏了出来向对方问道:“这玉佩怎么处理?”

“这玉佩到了明日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抛出来,到时我们趁乱开溜,明天肯定会来很多人。难免会出一些意外,咱们还是保命要紧。”

钟剑鸿一脸凝重的说道,他已经将那人皮,面具放入了自己的怀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又继续说道:“这块玉佩从你手上抛出最好,如果是在下拿出来,难免会让人起疑心。明日或许会死很多人,我潢雨爷爷可能也在劫难逃,但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们都必须逃出去。”

凌天云心中起了更大的疑问,却不料被对方一口就堵死了自己,说什么他拿出来会让别人起疑心的。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但他也不好反驳对方。

“明日会来哪些人?”凌天云问道。

“完颜无敌会来,你的那个老和尚师父会来,还有江湖上的第一神偷人称‘天罗圣手’师影公也会来。还有就是一些小鱼小虾了,什么‘大刀门’,‘神腿帮’一些不入流的门派的人会来。”

“这玉佩到底是什么,这么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争夺这块玉佩,而且他们是任何知道你们钟家有这块玉佩。难道有人特意泄露出去的,而目的是什么。”凌天云又问道。

“当然是有人特意传出去的,其目的就是打击这些门派然后收为已用。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和我那潢雨家祖。玉佩不见了,他们怎么向这些人交差,如何收服这些人,一旦收服不了必定是一场死战。所以我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否则的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钟潢雨的话语很小声,小的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而凌天云也感受到了外面有几个有意无意走动着的武士,不是来监视自己的就是监视那钟剑鸿的。

“这玉佩到底是什么,可以吸引这么多人前来。”

凌天云疑惑的向对方问道,虽然他手中的那块玉佩并不是真正的他们要找的那玉佩,但他很想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你还是先把这玉佩收起来吧,以防万一。这玉佩在下也不清楚究竟有何用处,但听潢雨家祖的语气,必定不凡。你手中的这玉佩本就是家族之人无意间得到的,虽然是假的,他们也知道。他们就是要用这假的玉佩做文章。人无若贪心,哪里能轻易上当。”

凌天云听完,真恨不得就将这玉佩扔了出去,这所谓的玉佩还真的会要了他的命。不过明日还指望这玉佩救自己的命,所以只好暂时收着。

“今晚我们就溜出去,行不行。”凌天云向对方提议道。

“你想都别想,今晚戒备更加森严,潢雨家族亲自坐阵。包括在下都无法出去,别说是凌兄你了。”

钟剑鸿双眼里一丝厉色一闪而过,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常然,但还是被凌天云轻易的捕捉到了。他心中大凛,没有想到这钟剑鸿也将成为这次的牺牲品,怪不得他将那玉佩盗了出来给了那少女,然后又让钟山武道场之人与自己发生相撞。最后导致钟潢雨出现,将自己引入了这武道之中。原为他早就安排设计好了,自己一步一步的进入了他的圈套。

“在下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纵观这岚州城里没有比凌兄更合适的人选了。”钟剑鸿歉意的说到,不过是不是真心的凌天云就感受不到了,或许这只不过是他的一步而已,或许他还在设计一个更大的圈套呢。

夜色来临的脚步依然是无法阻挡,白茫的残雪反射出幽幽的光芒,而整个钟山武道场内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内。

夜很静,深邃的苍穹之中,清晰可见明朗的繁星闪烁着。狂风忽起忽落,残雪忽倦忽舒,四周一片寂静,静的可怕,静得诡异。

一股莫名的肃杀之气由然而生,凌天云临窗遥望,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四处少了那些走动的负责岗哨的武士,换作的全是躲在暗处的修为较为高深的钟家嫡系的武士。整个道场内似乎少了许生气,多了些肃杀的死寂。

凌天云从房中走了出来,他仰头长望,那夜色的苍穹之中,似乎如一巨大的猛兽张着血盆的大嘴,随时可能将他吞噬下去。

整个武道场只有一条身影漫步在那残雪之中,凌天云负手而行,但他却思絮万千,明日不知又将是如何的一场腥风血雨。自己能否逃过一劫,他心里没有底,他不是临危而惧的人,此时他特意出来再次细细的观察着这道场戒备设置。

四周各有一高耸而立的角楼,那四座角楼之上的瓦盖早已掀掉。三名粗壮的汉子卓立于那角楼之上,一双双如寒星的双眸发出血杀的光芒。凌天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阵阵凌厉的血腥之气,他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如麻的正主。

而在那三名大汉的身边,架起了一副巨大的强弩,那强弩上已有四支铁箭搭在了弓弦之上,那箭羽在那残雪弱光的反射之下,发出瘆人的光泽。

凌天云看到这巨大的强弩时,心一阵颤抖,这哪里是普通的弓箭,此强弩就是传说的一代杀神“诸侯神弩”。巨大的强弩经改装需由三名大汉操作,两人拉弓,一人搭箭瞄正。此箭一发便会天地变色,血流成河。不要说普通人,就是先天境的高手也要避其锋芒,一不小心之下,便会被些箭射穿身子。

怪不得今夜没有那些走动的明哨们,这四座角楼装上那“诸侯神弩”就可以覆盖总个武道场。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在那神弩的发射之下逃出升天。

为什么钟家会有“诸侯神弩”这种毁天灭地高杀伤的武器,而这种神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钟家又在布置什么样的阴谋。这一系列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涌现在凌天云的脑海中,他的心开始乱了,心乱如麻则会失了方寸。

这个夜里注定又是凌天云的不眠之夜了。



第八十四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一)

第二日,天色大亮,钟山武道场内。

凌天云起了个大早,不是他刻意要起这么早,而是他昨夜里一夜都未眠,他感觉曾未有过的惊慌出现在他心底,他第一次感觉是那样的无助和茫然。他也不知道过了今日,自己是否有命存在,他不禁的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白水城的一切,想起了朵儿及她那羞涩的面容。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走出了自己的那间客房,来到了那宽阔的演练场地。

此时依然是骄阳高照,到处可见斑驳的残雪渐渐融化成了雪水,四处流淌着。

而今日的武道场内除了那守护在四座角楼之上的十二名他从未见过的大汉们,并没有了其他的武士,何许总个武道场内应该还剩下钟潢雨祖孙俩及那十二名卓立于角楼之上浑身充满了杀气的大汉。

一条优雅的身影迎面走来,那人一脸和煦的笑容使人生出些莫名的好感来,一袭长青衫随风而摆动着,而那人的双手却永远放置在双袖之中。

凌天云望着钟家大公子钟剑鸿迎面而来,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只想再次观察这戒备森严的四处,看能否再次找到破绽以便自己有逃生的机会。昨夜他想了无数种法子,也推演了无数次,却发现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他不可能在那神弩威力的覆盖面下逃脱掉。

“凌兄似乎昨夜睡得便不好啊。”

钟剑鸿一脸轻松的笑容,双眸里透出一丝轻微的玩味之意,只是一闪即失,但还是被凌天云捕捉到了。

“钟兄言重了,在下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往事,有些伤怀罢了,有劳钟兄挂心了。”

对于钟剑鸿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虽然二人曾合作过一次,但那次只不是各得所求而已。他要摆脱杀人的嫌疑,而对方却是要找出真正的杀手,目标虽然一致,但各需不同而已。他知道此刻对方肯定还是在做最后的努力,说白了就是拉笼他。

“凌兄想清楚了吗。”钟剑鸿似乎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语气非常平静,仿佛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想清楚了。”而凌天云的回答却十分的坚定,语气也十分的平和,二人的话语如在打哑迷似得,一句平淡的句子似乎已经代表了一切。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发出阵阵的大笑之声。

“呵呵,凌兄想清楚了就好,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你们兄弟二人能何时见面,望凌兄不要轻易得在今日折损,不然的话在下可没有办法到了每年的今日去吊唁一番。想想那时只剩下了在下独自一人,那多没有趣啊。”

钟剑鸿也听出了对方意外之音,他也没有再次劝说,只是言语之间既是忠告又是警告,虽然还还透出一股淡淡的惆然之味。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算老天要在下折损于此,在下也绝无怨言,在下谢过钟兄好意。”凌天云抱拳向对方说道。

而钟剑鸿双眸里闪烁着精光,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离开了。

凌天云终于看见了和尚的到来,这样使得他心稍稍安稳了一些,只不过与老和尚连袂而来的是两名他不认识的人。一人一身白长裘袍着身,一如雕塑般完美无缺精致的面容上嵌着一对如星幻般的眼眸。那人面目无须,精致无瑕的面容无法看出其真实的年龄。那人修长而又挺拨的身材,一股如渊峙岳亭般的身姿给人以一股无形的压力。

而另外一人却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一光秃秃的头上几长毛稀散的挂着,如此一副模样的人让人感觉十分的滑稽。那人一身布衣却干净整洁,一双贼眼不住的四处乱看,那人年纪似乎才五旬左右。虽然苍老的身形却步伐轻盈如飘,轻功一定是此人的强项,恐怕此人已将自己的轻功早已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凌天云第一次见到这名贼眉鼠眼的老眼者发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当他再次望向这老者是发现这老者似乎又变了个人似得,外貌还是那样的外貌。但气质却又忽然间变了,这人感觉见了一眼后便会忘却他的容貌,如果下次再见又会是第一次见面的感觉。这种怪异的感觉,凌天云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这武林之中能人异士也有自己独特的能力,想想也就淡然了。

老和尚与凌天云一个眼示,算是打了招呼,这无声的招呼又让凌天云心中安定了不少。

而他身旁的那名白袍精美男子却盯了凌天云好一会,他那双深邃如海的双眸似乎可以看透一切,凌天云仿佛没有任何的秘密般赤身暴露在他人的眼中,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临近。

此人是谁,好高深莫测的修为,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也没有见过此人,但却给他一种久违的感觉。

凌天云心中大惊,连忙运功抵御,却发现那人早已将目光移开。顿时他只觉全身一轻,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给他以无尽的压力,可见对方的修为是如何的高深。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此人也不认识此人,为何会有一种谋面久违的感觉。

而另一名贼眉鼠眼的老者却瞪着那细小的双眼打量着凌天云,使得凌天云如同被贼盯上的感觉,全身很晃舒服。

“凌小友,那位姑娘呢,怎么没有带在身边吗。”

那老者突然向凌天云眨了眨眼,向他崩出了一句话。

而凌天云听完他那句话更加迷糊了,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直到那老者转身的一刹那,他才发现他的背影如此的熟悉,原来此人正是那白石镇那家客栈里的那店小二。怪不见得他会有如此奇异的感觉,原来那白石镇客栈里的店小二正是此人化妆而成。

老和尚都没有向凌天云介绍与他一同前来的那两武修,而他们就被钟潢雨迎进了大厅之中。凌天云一直在外面徘徊,没有人请他进去也没有人招待他,他如同一个被遗忘的人。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好几批江湖中人,其中两名是凌天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人红脸长须,身高九尺,他手握一柄长刀,如三国关公再世般。另个一体形矮小,如精壮如豹,一双如牛眼般的大眼,那双眼炯炯有神不时得闪烁着凌厉的精光。这两名江湖中人给人一种位居权高的感觉,应该是江湖上某个帮派的掌舵之人。

而另外的那几批人却没有很深的印象,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士打扮。有的拿刀的,有的背负剑的,还有的拿着一些奇形怪状武器的。对这群人没有什么印象主要是这群人武修境都不高,最多与那钟剑鸿一个级别的。

而这群来到这道场之中的人武修最高的应该是那名白袍精美男子,其次是老和尚及那贼眉鼠眼的老头,再次就是那红脸长须汉子和那种身材矮小却又精壮如豹的汉子。其它的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当然这群人之中随便一个人出来却也不是凌天云所能对付得了的。

这些江湖人士武修都被钟潢雨迎进了那大厅之中,一时间再也没有任何的武修前来,此刻已经到了中午时分了。凌天云如一只被遗忘的小鸟,四处在这武道场中走动着。就连那钟剑鸿也失去了踪影,不知是离开了这武道场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那伙武修进那大厅之后,那大厅里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而守在武道场大门的两名大汉也退了进来,将这大门重重的关上。

一时,喧嚣的吵闹声消失了,整个武道场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之中。那两名大汉关上大门之后冷冷的望了凌天云一眼,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这些武士都是凌天云所没有见过,看他们的眼神,如看淡生死般,这就是钟家培养出的一批死士,永远只忠于钟家的死士。

虽然身在那宽阔的演武场内,可以随时抬头看见那艳阳高挂,还有那被寒风刮起的“哗哗”作响的枯树。但凌天云依然觉得很是压抑,那股压抑比昨夜里来得还要猛烈一些,这是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这是一股充满了血腥味的压抑。

那搭在四座角楼之上的四把“诸侯神弩”在那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血色的光芒。

这就是一个阴谋,一个一网打尽大汉国内武修力量的阴谋,只不过这也谈上什么高明的阴谋罢了。如果那些人不是窥觑那枚玉佩的话,也许没有人会前来送死,但这枚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聚集大部分大汉国的武修前往。

那扇大厅的大门紧闭着,而身在门外的凌天云并不知道内面发生了什么,此刻的他只能置身事外了。

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

“轰”的一声巨响,

那大厅里的大门被裂开变得四分五裂,两条人影从那满是木屑的门框里里射了出来,瞬间便到了这处演武场。

凌天云定睛一看,发现那两名射门而出的正是钟潢雨,而另外一名正是那身材矮小的那名精壮汉子。

二人落地之后,遥遥相望,那精壮矮小的汉子气息混乱,口里不住的喘着气,一丝血迹从他口中流出。

一切来的那么突然,突然的让凌天云狠狠的一颤,虽然他有心理准备,但他心里还是莫名的阵阵心悸。

紧接着在那大厅里的群雄鱼贯而出,众雄站得远远的,静静的观望着。只有那和尚和那贼眉鼠眼的老者还有那白袍美男子立在那群武修的身后,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哼,钟潢雨,你们钟家雄踞我大汉国武修界那么多年了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私通契丹人为祸我们,你们钟家居叵测,难不成要做这大汉国皇帝的位置。你们钟家做出如此天理难容事来,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那精壮矮小汉子一个趔趄,几句嘶哑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他一出声,一口鲜血又忍不住的吐了出来,将他胸前的衣襟染得红艳无比。想必他在那大厅之中就受了重伤,此刻恐怕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钟潢雨既不辩解也不否认,丝毫不掩饰双眼里那浓烈的杀气。

他大步向前一迈,双手化掌,一道凌厉的赤色气芒从他的掌心之中迸出,那一掌如千钧般的夹着奔雷之势重重的印向那精壮汉子的胸前。而那精壮汉子则双目里一片死灰,任凭对方的那双掌击在了他的胸前。随即那精壮汉子如断线的风筝被击飞起了好几丈远,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他的身子蠕动了几下,便没有任何气息了。



第八十五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二)

(感觉辰源大大及安东野大大的打赏,谢谢你们。)

“哼。”一声沉闷之声从钟潢雨的鼻孔发出,他冷冷的目光一扫群雄,双眼里尽是无尽的戾气和难掩的杀气,那目光使得众雄心中一阵发寒。

“哈哈哈,想不到陡步兄你英雄一世,却被奸人所害,这贼老天好不长眼。”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名高九尺的大汉,那大汉红脸长须,手握一柄长刀。

好个英姿勃勃的大汉,简直是三国关云长重生般。

那大汉仰天一阵长笑,虎目中的热泪夺眶而下。长笑之后,他长刀一横于胸前单手抱拳于众人道:“在下‘大刀门’门主肖长刀,刚才被那钟潢雨老儿所害的为‘神腿帮’帮主司徒陡步,为在下挚交好友。今日肖某必知难逃一死,却因贪作祟。在下虽死而无憾,却愧对肖某挚交好友司徒帮主,肖某唯有一死谢罪。”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壮烈悲愤的情怀,他将声音提高了几许:“若各位英雄们能逃脱此劫,望各位对‘大刀门’及‘神腿帮’加以拂照,肖某感激不尽。”

说完,他深深得向众人躬身致意。随后他双目发出一抹凌厉的精光,定定的望向钟潢雨。

“钟潢雨老儿,好大的威风,肖某不才请领教。”他大声的喝道,那道大喝声如雷般在众人的耳中炸开,激起了众人满怀悲壮的斗志。

“肖门主,放心,我等若能逃出生天,日后必不负肖门主。”人群之中已经开始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回应着。

“肖长刀,你欺老夫年迈,刚才又打过了一场,你想捡老夫的便宜不成。”

那钟潢雨明显没有胜算的把握,但他又不想拒绝只好用这理由来反而咬了对方一口。使得对方扬起的大刀愣在了半空中,他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如此无耻,立刻一脸怒火的望向钟潢雨。

众人一片死寂,谁也没有出声,对于那钟潢雨强势击杀那精壮汉子,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同时他们心里也希望肖长刀能够出头,最好击败那钟潢雨,以打击他嚣张的气焰。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钟潢雨也是一代枭雄却奸诈无比,根本不与那肖长刀动手。

这时从众雄身后走出了名身穿白袍的精美男子,那男子走向肖长刀。

那男子负手而立遥望着对方一副俾晲天下的气势由然而生,他平静的望着对面的肖长刀,风轻云淡的气质让人莫名的被他折服。

“素闻‘大刀门’门主肖长刀一柄长刀横扫天下无敌手,一身硬气功练遍全身且刀枪不入。在下正想领教,不知可否赏脸。就一招定高低。”

“好。”那肖长刀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他并没有过问对方姓名,也没有在意对方使用何种兵器。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胜了对方,只要胜了对方,也许还能活着走出这武道场。

肖长刀手中长刀一扬,如长虹贯日般的气势朝那男子劈去,一道道白色的刀芒从那长刀之上激射而出。

而那男子却并不躲避,他卓立地面一动不动,任由那长刀劈向自己。那肖长刀见此一愣,却没有停止手中长刀劈去的动作。

待那刀快临近那男子一尺之内时,那男子却诡异般的笑了笑。而肖长刀的那柄长刀顺势劈将过去,那男子立刻化为了虚有。

“轰隆”一声,那大刀顺势直将那武道场的地面硬生生的划开一条细长的裂缝。无数的碎石从那裂缝之中迸射而出,激起了阵阵尘埃久久不散。

就在那肖长刀顿感不妙时,他想收回那长刀。刚才他劈中的并非那男子本身,而是那男子化为的一道虚影。

而下一刻,那男子却如魅影般出现在他面前。那男子右手化拳轻轻一挥,击向了肖长刀的胸前。而肖长刀却脸色大惊,他感觉自己如全身被定住般。

那一拳看似慢,实则快速无比,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拳头由小变大,最后硬生生的击在了自己的左胸之上,他根本无法闪身逃避那击来的对方的右拳。

“你是”。

他似乎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话刚出口,那拳却已到胸前。他只觉得胸前一场沉闷之声响起,自己的胸前刹那间凹了下去,而自己的心脏有一股强大气劲挤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硬是被逼了回去。

那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气劲化作了一柄柄小刀,飞快的在他胸前旋转着,而他的心脏却是犹被无数柄小刀粉碎着似和。渐渐的他全身的意识逐渐模糊,身子却直直的倒了下去。

“哐当”一声,那柄长刀脱而落,掉在了那道场的地面之上。

肖长刀倒下了身子,但双眼却睁的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又或许他没有想到对方只用了一拳就轻易的击杀了自己。

“本国师敬你是条汉子,便留你一具全尸罢了。”

那男子蹲下了身子在那倒地而亡的肖长刀耳边轻语了几声,但他说的什么却没有人听见,因为在他身后的众雄都被他这种气势所震住了。

凌天云正被刚才那肖长刀的惊艳一刀感叹着,那如长虹贯般的气势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可下刻那绝美男子却只用了一拳,轻意的如举手般那轻而易举的那拳却击中那肖长刀的胸前。那只是仅仅超脱了时间与空间的束缚吗,如此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拳却蕴含了诸多武修哲理。

那一刀,那一拳,都超出凌天云此时的武修境界的理解。那肖长刀很强,比钟潢雨强太多了,可那绝美男子更强,几乎是超脱了时空的束缚。

二人交战的那一片刻间便被凌天云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这才真正的武修。这种境界才是凌天云想要的,如此惊艳的一战,却给了凌天云此生无法抹灭的动力。

“钟家欲屠尽我大汉国内的武修,绝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大家快逃啊,拼死一搏才有活路。”

谁也没有想到众群雄之中炸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顿时群雄反应过来,“轰”的一声。

众人作鸟兽散,各自展开身形四处逃窜,却不料等待他们的却是另外一场杀戮。

“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只见一枯瘦的中年身形晃便窜到了武道场的围墙之下,却没有想到四支划破天际的长箭夹着尖锐的呼啸声朝他射来。

而他躲过了三支长箭的攻击,却被另外一支长箭射中,那长箭贯胸而出,溅起朵朵鲜艳无比的血花。那人被狠狠的钉在了围墙之上,那人一脸死灰的望着自己胸前的那支长箭,口里鲜血直吐,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那正颤抖不止的箭羽。

“诸侯神弩。”他大叫一声,这声似乎用尽了他的全力,然后头一歪便气绝而亡。

“啊,啊,啊”。

又有几处惨叫声传来,

却有几名武修被那巨大的长箭射中,一连射中两人。那长箭从他们的胸前贯穿而过,将这两人却被一箭连在了一起,钉在了地面之上。那两人似乎并没有气绝,感受到了撕裂的巨痛,正大声惨叫着。鲜血从他们的胸前狂涌而出,瞬间流满了一地,四处斑驳的积雪被那鲜血染的腥红无比。

那皑皑残雪与那鲜红的血迹相互衬托着,显得格外妖艳无比。

四五名逃窜的武修被那“诸侯神弩”发出的长箭狠狠的射中,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雄感觉到了那“诸侯神弩”射下的长箭的威力,个个脸如死灰。纷纷也停止了自己的身形,怔怔的望着那几名倒在血泊中挣扎的武修。

无比的恐惧突涌他们心头,恐慌的双眼没有任何光泽,曾经一时雄踞一方的霸主此刻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们没有想到这偏避的岚州城钟山武道场内竟然出现了“诸侯神弩”这种绝世霸器,而且还分布在这道场内四处角楼之上。按这强弩的威力可以完全覆盖整个武道场,任何人有任何的动作都无法逃躲这强弩的射杀。

凌天云并没有与那些一起往外冲去,他知道这“诸侯神弩”的威力,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这强弩发射出的长箭。所以当别人四处逃窜时,他去逃得远远的,一时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众人安静下来了,他们恢复了理智,再也没有人做任何的动作了。

惨叫声开始变弱了,那些被长箭射中的武修们渐渐的丧失了他们往日里的威风,如一条死鱼般张着嘴,他们面容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起来。他们嘶哑的惨叫声弱得几乎不可听闻到,这样活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折磨。

凌天云静静的望着这一切,他怜悯这群人的遭遇,但他也无能为力,他不是救世主,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武修哪个手中没有沾染鲜血。或许他们早该就要有这样的觉悟,杀人者,人恒杀之。手上沾满了鲜血,迟早要还的。

但他还是更敬佩那两名慷慨赴死的肖长刀及司徒陡步,这两人才是真正的一代枭雄,无惧无悔,气势如虹。对于这两位的死,他心中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情怀来。

钟潢雨一脸戾色,挥了挥手,立刻从众人身后走出了几名钟家死士。

那几名死士手提佩刀走在那些被长箭射中还没有断气的武修面前,他们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升天而起,然后滚落在地。喷起的鲜血直将那几名死士溅得满身都是,如一个个地狱里派出而来弑血修罗们,随手间便收割了一条人命。

众人见状,立刻吓得浑身发抖,但他们也无奈。恐慌、愤怒各种情绪充斥着他们。而他们一个个如木雕般不知所措,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血色,豆大的汗珠从他们额上顺颊而下,瞬间便打湿了他们的后领。

“阿弥陀佛,钟施主,请勿造过多杀孽。”老和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上前打了个佛号向钟潢雨说道。

钟潢雨一脸的得意之色,他一扬头,刚好对上了老和尚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的双眼被老和尚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了,那老和尚的双眼如一处旋涡般让自己轻易间就陷了进去。而自己仿佛处在了一片黑暗之中,他越陷越深,他试图挣扎都怎么也挣扎不开那黑暗的束缚。

“不好,中这老和尚招了。”他的意只还是清醒的,但自己却无法从那黑暗之中摆脱出来。

“咄。”一道轻微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想起,他眼前顿时一片光亮,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感激的向那绝美男子看了一眼,而心里却是一阵寒颤连连,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这老和尚好生厉害,他心里暗呼一声。

(要过端午节了,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八十六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三)

岚州城,紧挨着青云山,位于青云山南面,从青云山那陕长的‘一丝天’穿过前方不足十里便是岚州城了。

今日的岚州城与以往如常,要说不寻常的是,今日的岚州城里那钟山武道场里没有传来阵阵如雷的操练之声。而那钟山武道场的大门却是紧闭着,一直没有开启。这样的反常并不妨碍岚州城里人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并不会去关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何今日里这道场不开大门。

岚州城里的人们一如既往的照常生活着,前日里的大雪已经被昨日及今日的高空艳阳强射下,早已化作汩汩的雪水,夹带着霭霭烟雾弥漫着。人们早早的坐在自家门前,手提个烤炉晒着那暖暖的冬阳,无比惬意的充满着憧景的生活着。

路过的那道场门前的人们并没有停下来打量这座奇怪的大建筑,虽然他们偶尔还闻到一股轻微的血腥之气钻入鼻孔,但他们还一步三缓,悠哉的走了过去,渐渐的远离了这座仿佛会吃人的大建筑。

“小子,呆会我会与那完颜无敌一战,他去擒住那钟老儿,这样我们才会有一丝生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耳边,那声音是老和尚的,但他却没有发现老和尚有任何张嘴的痕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么,又或是心灵传音。

听完老和尚这句传言之后,凌天云才知道原来那绝美男子便是那契丹大国师完颜无敌,怪不得他会特意的打量自己一下。

但他却还是不明白,老和尚凭什么相信自己就能擒住钟潢雨,自己的武修境界相差太大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老和尚,因为这次事关自己等人的生死,老和尚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大师你我之间这战并无结束,何不趁此机会在此再次一决高下。”那绝美男子见老和尚出了头,便将他的话接了上去。他缓步走向那老和尚,与对方相视着。

老和尚念了声佛号道:“也罢,大国师心中的执念还没有放下,老衲就陪上国师比划几招吧,也好了却国师的一桩心事。”

“什么,那人是契丹国师完颜无敌。”众人听完老和尚之话,心里顿时激起了千层巨浪,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怪不得那肖长刀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最后身陨于此。看起来这次钟家与完颜无敌合作,其目的就是清除汉国内的武修势力。

众人望着那绝美男子完颜无敌,一阵窃窃私语,从他们畏惧的眼里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天下间除了“刀圣”风恋刀以外,没有任何一人是他的对手。当他们知道了老和尚要出手时开始充满了希望,但知晓了那男子是完颜无敌时。那希望的火花如一盆冷水浇下,被彻底的抹灭了。

凌天云心里正寻思着怎么按老和尚所说擒住那钟潢雨,他双眼不住的在众人之中扫去。人群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正向他打着眼色。凌天云顿时明白,这老者应该也会出手,仅凭自己一个还是无法擒住钟潢雨。

老和尚与完颜无敌相隔两丈相视而立,老和尚双手下垂,一双浑浊的双目里看不出任何的色彩。

而完颜无敌则负手而立,一副精致完美的面容显得很平静,如星幻般的双目深邃如海,他脸带微笑望着对面的老和尚。

他们一直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动手,只是静静的对视着。

一时很静,静得几乎要让人窒息,天地间似乎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仿佛时间凝固一般。

那和煦的冬阳,似乎感觉到了这份诡异的寂静,躲进了一团乌云之中,久久不想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这遥相对视的两人,整个道场内仿佛只剩下了这对相视而立的两人。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两人,风静如止,鹰飞无声,雪化无息。

凌天云拽紧了双手,他很期待双方的一战。一位是传说中的契丹大国师,天下间只有风恋刀能与之比肩。而另一位是隐世再出的绝世佛门高手,其武修境界并不比对方低。虽然凌天云并没有见过老和尚真正的出手过,但与他相助几日下来,也可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他们动了,高手间只争一息,只要一息就已经足够。

完颜无敌双手捏诀,一股宏厚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射而出,他全身激出的气息将他满头青丝掀起无风自飞扬。

他大步一踏,脚下的地面如蜘蛛网般裂开,向他脚下的四周延伸而去。

老和尚双眼一凝,摆动宽松的双袖,一股股磅礴的气息呼啸着向对方笼罩而去。

顿时,两人已经交上手,混乱的气息在两人四周纷飞乱舞。两人的速度很快,快得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失去这两人的踪影。

待他们定睛再次望去,却发现他们两人的身影已经处于半空之中。两人都是绝世高手,似乎挣脱了空间的束缚,随意间穿梭于这片空间中。其实只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才会有一种他们挣脱空间束缚的错觉。

没有惊天动天,没有气壮山河,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战斗,唯有的是两人不断变幻的身影。快!很快!还是快!

如果要硬给他们此刻的战斗给个评价唯一字最恰当,那就是快。

确实很快,两条交织的身影夹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响彻在这道场内,凌乱的气息四处激射,直将他们身下的地面被射得千疮百孔,一片狼藉。

“轰隆”一声巨大的沉闷之声响起,那巨闷之声如一声春雷般炸响,将众人的双耳震得“嗡嗡”作响。这时他们交手来发出的第一声巨响,一共过了多少招,谁也没有看清楚。

那巨响过后,众人只觉得胸前一阵血气翻腾,一口热血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众人强忍住了冲喉而上的热血,个个脸色凛然,他们再次定睛望去。

那两人还是站立在了他们原来站立的位置,只是他们脚下的地面上条条如麻般的裂痕和千疮百孔的一片狼藉证明了他们刚才的惊心动魄的一战。

“咔嚓”一声,那一声牵住了众人的心弦,众人的心也随着那声怦然动了一下。他们再次望着这相视而立的双方,心里同时在想着一个问题:“谁赢了?”。

完颜无敌踩着脚下的一颗石块,那石块随着他的脚步而变成了一堆粉末。面无表情的面容,无风自动飞扬的乱发,此时的完颜无敌正如一战神般存在。他一双如星幻般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对方,

老和尚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双浑浊的双眼还是老样子,他也望着对方。脚下一片碎石,如网状的裂缝向四处延伸而去。

他双袖一卷露出了他那枯瘦如爪般的双手,却见他双手飞快的掐着印记,一股狂暴的气势猛然间生成。而老和尚则一脸祥和,双眼里转变的一炽热的虔诚的目光。

老和尚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那破烂的袈裟似乎在别人的眼里显得更加神秘如斯。此时的老和尚正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他全身散发出几乎要使人跪下去膜拜的佛光,璀璨而又庄严。

随着老和尚双手飞快的转动着,他身上散发的狂暴的气息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烈。众人明显可见那宝相庄严的和尚此时如一佛主般发出耀人的佛光,众人心中一颤,几乎就要下跪膜拜这老和尚了。

完颜无敌见此,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的双手也飞快的捏着气诀。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大,一股可毁天灭地的气息在他身上爆发出来,而他身上的气息如一条翻腾不止的巨龙。完颜无敌就是那手擎巨龙的战神,那巨龙就是他的武器。

“小子,赶紧的,这是老和尚我的极限了,趁乱将那钟潢雨擒住,一切就看你的了。”

凌天云一脸吃惊的望着这发生的一切,这一切给他太大的震撼了,这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对诀,正在他沉浸于这震撼之中,耳边传来了那老和尚的声音。这时他心中才一紧,想到还有正事要办,不禁得汗珠如雨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四处望了望,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相视而立的两人吸引住,包括那钟潢雨也是一样。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天云,他的双眼一直目不转睛的停留在这打斗的双方身上,他的境界也不低,但能从双方战斗里吸取一些经验也是对他终生有益的。

凌天云不时得变幻着身形,慢慢得向那钟潢雨接近,大约快离对方一丈间的距离时,他停住了。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最佳的时机,否则这一击不成功必会前功尽弃。

“大梵如来功佛光普照。”一声高吭的佛吟从老和尚口中发出,而老和尚此时便是一浑身布满佛光的佛主。

“苍龙诀唯我独尊。”另一声雄厚的大吼声也同时发了出来,完颜无敌身边气息滚腾,如巨龙腾云驾雾般的气势。

两个声音刚一响起,

“轰隆”的一声巨响随即响起,紧接着是一团耀眼的光芒从那两人立身之处迸发而出。

众人眼前只觉刺眼的白光一闪,顿时双眼里除了那耀眼的白光再也看不见任何物体,他们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挡在了眼前,试图挡住那向他们如潮水般笼罩而来的耀眼白光。

“就是这个时候。”凌天云身形一闪,便向钟潢雨掠去,因为他是背对着那战斗的两人,他得到了老和尚的提示。他只注意钟潢雨一个人,所以这笼罩而来的白光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

他刚接近钟潢雨半丈时,几声破空之声向他全身笼罩而来。凌天云脸色大惊,这才注意到那角楼之上的人一直在监视他们。那团白光对那些身处高高的角楼之上的钟家武士们没有多大影响,他们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躲还是不躲,如果躲他并没有任何的把握能从那“诸侯神弩”的发射下逃脱,勇往直前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死就死吧,死也要拉着那钟潢雨一起陪葬。

凌天云依然不顾那几声破空而来的长箭,他几个闪身双手一捞便将那肖长刀的大刀紧握在了手中。心中暗暗的祈祷着:“肖前辈,晚辈借宝刀一用,望前辈的在天之灵保佑晚辈能手刃那万恶的钟潢雨,以告慰前辈的在天之灵。”

他心里祈祷完,身子加快了速度向钟潢雨飞射而,他希望在长箭落下之前时能一刀将那聚精会神观看那两位绝世高手的决斗的钟潢雨斩首于地。就算不能将他毙命,那也要给他重创,这样才不辜负他借刀之名。



第八十七章 绝地反击大逃亡(四)

待他到了那钟潢雨的身边,只听见“当当”几声。

那几声破空而来的箭支在半空中似乎被发出尖锐呼啸而上的什么暗器击落,纷纷落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人在暗中帮助了他打掉了那几枚向他射来的长箭。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双手紧握大刀一扬,大刀化作一股势如破竹这势向那钟潢雨劈去。

“竖子,尔敢。”钟潢雨完全被眼前的那一幕震住了,他觉得此生能观赏的样的绝世高手那死也无憾。

正在他感慨时,才发觉凌厉的破空之声朝他袭来,他一看顿时又惊又怒。他大喝一声,双手仓促间向化作大拳那长刀击去。

“锵”的一声,钟潢雨的右拳击中那大刀的刀背之上,大刀发出一阵沉吟之声,那沉吟之声久久不停。

凌天云只觉得双手虎口震,双臂一麻,大刀几乎就要脱手而去。他一咬气沉丹田,挥起大刀又向钟潢雨劈去。

“噗嗞。”一声,钟潢雨再次接下了的一刀,当他却脸色一红,身子一个趔趄,一口鲜血直吐了出来。

他眼前一阵晃忽,身子突然一软坐了地面之上,而他双目里的目光却是呆滞无神般,仿佛没有了意识。

凌天云见状大喜,赶紧上前向倒地的钟潢雨扑去。

“大胆,竟敢伤我钟家大长老。”几条身影立刻窜出,向凌天云扑去。

凌天云望着这几名钟家死士,脸色一沉,手中的大刀再次抡起,化作了层层刀影将那几人笼罩在内。

空中又有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朝这边传来,那长箭夹着呼啸之声向凌天云射来,

前方是那几名钟家的死士,后而那密集的强弩发出的长箭。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即,一条身影从那人群中窜了出来,瞬间便越过了凌天云,到了他的身后。只见那人身子几个起跃,那密集的长箭顿时消失,全面被他捞在了手中。

凌天云背后的危机解除了,但那几名扑上的钟家死士却还在死死的拖住他。

凌天云想擒住倒地的钟潢雨,而那几名钟家死士想要挡住住他,一时间他们相互胶织着。

而其它的武修却还没有从那白光之中回过神来,他们依然沉浸在这震撼的画面之中。

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凌天云一人抵抗着那几名扑上前的钟家死士,渐渐有些不支。他唯一的援手那贼眉鼠眼的老者正地他身后帮他清理那些强弩发出的长箭。

凌天云胸前被一名钟家死士狠狠的划了一刀,而双脚被一名手持双勾武器的死士勾了一下,顿时他双脚一阵血肉模糊,一阵撕裂的痛楚也不顾了。

蓦地,他眼前血光一闪,一名死士被他劈了开来,一身鲜血飞射而溅,溅在了他的双眼之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芒,除了血色再也没有了其它的颜色。

突然,他的心中狠狠的一颤,双眸里一点红芒出现。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觉得全身的热血如沸腾般,全身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他双眸里的红芒逐渐变大,开始充斥着他整个双眸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兴奋突涌他的心头,而他体内的那尽要枯竭的真气此时如泉水般汩汩流出。那真气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他全身的经脉如温暖如春的泉水滋润过般。

此时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杀意,双眸开始完全变成红色,一抹诡异的光芒从他的眼里射出,直向他前方的那几名死士射去。

那几名死士一碰上他的目光,陡然间,全身一紧,根根汗毛倒竖起来,他们的背后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凉意。

他们双眼里露出了恐慌的目光,望着那与他们迎面而来的凌天云。

此时的凌天云乱发飞扬,全身溅满了血迹,如一魔神般刚从那杀戮的战场回来。

他扬起的大刀向前方的死士直劈而去,无尽的凌厉刀气化作了一股股妖艳无比的魔刃。那几名死士慌忙举起兵器抵挡,却不料“咔嚓”一声,手中的兵器应声而断。

他们只觉得全身一凉,纷纷低头朝自己的身子望去。

“啊,”一声声恐怖的叫声响起,他们的身子已经变成了两截,血水迸然四溅。几名死士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两截,他们发出了人生之中最后一声撕裂的恐怖之声,便纷纷的气绝倒地。

凌天云只觉得脑海就一个信念,杀光对面的人,他将那四处活跃的真气全部灌注在了手中的那柄大刀,使尽全力向前挥去。

之后,他只觉得全身一阵虚脱,那一刀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量。手中的大刀如千钧重般,几乎要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他强忍着那虚脱的身子,几乎就要晕死过去。他将大刀立在地上,身子轻晃几下这才稳住。

“赶紧抓住那钟潢雨。老贼我快顶不住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却是那贼眉鼠眼的老者,只见身形狼狈,气喘吁吁,脚下已经落满了长箭,看起来那“诸侯神弩”射出的箭羽也不好接,如对那老者要躲的话,凭他的轻功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他躲开了,那么他们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凌天云一咬舌尖,大脑里顿时传来一丝刺痛,这丝刺痛却使得他清醒了许多,而他双眸里的红芒随着他的那丝刺痛,也渐渐的消退了下去。

他定睛向前朝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眼前三四名死士拦腰被斩倒在血泊之中,血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鲜血汩汩的直往处涌出,那几名死士早已气绝身亡。还剩两名死士睁着一双恐慌的大眼,如见什么最为恐怖之事般,他们身体不住的打着颤,手中的兵器也摇晃不止。

凌天云见此也是愣了,他不由的上前迈了一步。

“啊”,那两名死士见对方朝他们走来,不由得惊叫一声,将手中的兵器一扔,转身便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还发什么愣,快点抓住那钟老儿做人质。”一声暴喝之声在他身后响起,想必那老者确实是顶不住了。

他来不及再次欣赏自己的战果,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那钟潢雨前面,发现对方双眼痴呆,仿佛中了什么魔似得,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一把将对方拎了起来,举刀顶在他的颈下大喝一声:“住手”。

这发生的一切只不过几息时间,众人完全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眼睛依然望着那团耀眼的光芒之处。

那团耀眼的光芒渐渐开始淡却,正开始如潮水般退去,伴随着那光芒的退却是一片翻腾不已的尘埃和四处激射的飞沙走石。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众人发现那两条身影在那弥漫的尘埃散去之后开始清晰起来。

完颜无敌身形依然不变,负手而立,风轻云淡的望着对方,连他身上一点尘埃都没有沾上。而老和尚却身形狼狈,一口鲜血直喷而出,松宽的双袖被裂开变成了条条布带挂在他身上。

老和尚一脸苍白,枯瘦的双手虎口已经裂开,点点血迹斑澜可见。但老和尚却笑了,张开满是鲜血的一口大嘴,露出了他那黑黄的老牙,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

众人一脸迷茫的眼着这一切,眼前的这一幕明细是老和尚输了,而且输的是那样的狼狈,可他为什么笑,而且还笑的那么开心。

“大师好手段,棋高一着,本国师佩服,罢了,罢了。”

完颜无敌只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开,朝那道场的大门行去。

凌天云拎碰着钟潢雨一脸紧张的望着那走来的完颜无敌,他身后也是一脸紧张的那贼眉鼠眼的老者。

此时钟潢已经有他手中,那四处角楼之的上武士再也没有发动那强弩,因为他们投鼠忌器怕伤到钟潢雨。

“可惜了,否则的话不出十年又是另外一个风恋刀。”

完颜无敌经过凌天云身旁时,莫名的说出了一句话。说完便径直朝那大门走去,众人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大气也不敢吐。

那身着白裘袍的身影一瞬间便到了那大门处,没有见他任何的动作,转眼间却又消失了,如凭空消失般。

整个武道场里一片寂静,十来名外来的武修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还要沉醉在刚才的那一战之中,又或许早已麻木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危机。

“凌兄好身手,在下佩服。”,

这时一条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了凌天云的身旁,此人却是那钟家大公子钟剑鸿。

今日一直没有见到他,而他此时去诡异般的出现,让凌天云心中一凛。

“钟兄来得还真是时候,不知在下这筹码能否保我等一众人出去。”凌天云将手中的钟潢雨拎紧了,大刀狠狠的抵在他的颈上,他淡淡的向钟剑鸿说道。

钟剑鸿双目里闪烁着几丝危险的锋芒,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众武修们这时才发现自己等人已经安全了,而这一切的功劳却是那一名十七岁左右的玄衣少年。

老和尚一吐胸中的那股淤血,赞许的目光望着凌天云。然后又转向钟剑鸿念了声佛号说道:“钟施主,我等为保命才挟持令叔祖,真是罪过罪过。望钟家日后切莫再造杀孽,请钟施主令人放行吧。”

老和尚语气中透出一股无上的威严,使人生不出任何的反抗来。

钟剑鸿一摆手,便有两名武士将那武道场的大门打了开来。

众武修们一片欢呼,他们急急的奔那大门而去,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上苍对他们最好的眷顾了。

老和尚他们三人是最后从那大门出去的,他们手里还拎着那两眼痴呆的钟潢雨。待他们走出了那大门,走出了那“诸侯神弩”的覆盖范围之外,这才停下了身子。而钟剑鸿与一名武士一直跟随着他们。

“阿弥陀佛,真是罪过了。令叔祖一日后便会苏醒,并无大碍。”老和尚令凌天云将钟潢雨交还给了钟剑鸿,又客气的说了一番。

钟剑鸿拜谢完老和尚后,将目光将向了凌天云。

而凌天云也正好望着他,两人似乎默契身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们明白此时之后,他们便是真正的敌人了,还是那种有你无我的那种敌对关系。

命运也许真会捉弄人,开始两人如好友般相处,曾经还合作过一次识破了那戴着钟桐面具的刺客。而今,不管是在家族利益上来说,还是江湖恩仇上来说,两人已经不可能是如好友般的相处了。但何况那钟剑鸿的背后还有一个更的阴谋,隐隐的凌天云觉得这个更大的阴谋一定与自己有关。

钟剑鸿仰天长叹一声,今那武士扶着钟潢雨向那道场内走去。

这一声叹息,在是叹息命运的捉弄,同时也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心中的无奈。

这一声叹息,无尽的落寞也难吐心声,至此之后,他们便是不死不休的处境了。

凌天云也默默的不作声,他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又能怎样,命运弄人无法改变,只能顺势依照自己的本心而为了。

这时,岚州城的上空莫名的飘来了一团乌云,滚滚而至,越聚越大。

那团巨大的乌云如一遮天蔽日般狰狞的猛兽,将那些惬意的人们惊醒了。他们纷纷举头望着那滚滚而来的乌云,他们的心莫名的颤动着,仿佛那团乌云随时可能将整个岚州城吞噬掉似的。

(第二卷完)



第八十八章 黄狗归来

大唐境内,德化城(原江州),陈府内。

叶吟风懒散的躺在床榻之上,他前方是那胖道士坐在一太师椅上享受着那好茶带来的舒服感。而在李逍遥的左则是坐着那小胖子李从嘉,他依然神色不振耷着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望了望叶吟风,一会儿又打量着李逍遥。

此刻天色已经大亮,虽然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陈府却是热闹非凡,不断的有锁呐声、爆竹声、锣鼓声响彻在这陈府围范。陈府为老太太去逝的法事举行到第二天,街人上的行人依然各自的忙碌着,并没有因为陈府那巨大的法事而受到影响。

“你说那李二麻子被你吓死了。”李逍遥怔怔的听着叶吟风的叙说,他以为他们会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啊,这李二麻子也呆是这德化城一混混的头目,没有想到却如此的胆小如鼠。”

对此叶吟风也是苦笑连连,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小六子,你什么时候回金陵,看你这模样还是趁早回去得了。”李逍遥见小胖子这模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顿时向他问道。

“过几日吧,这边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要回去向父皇交差了。”

小胖子李从嘉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回金陵,但他又觉得呆在这里也并不太合适。心里一阵彷徨,不禁得黯然。

“回去也好,到时我也和你一同回去一趟吧,好几年没有见皇兄了。”李逍遥听完,点了点头说道。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到时太子也不敢欺负我了。”

李从嘉一听他小叔也要回去,顿时喜出万分,想到他的那个哥哥李弘冀,他心中一颤,如果李逍遥与他一同回金陵那情况就会好很多。

“师弟,你呢。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同前往金陵。”

叶吟风望着这叔侄俩也是怔怔发愣,他听到李逍遥问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无所谓了,只想找到‘刺天盟’的人杀手,及找出他们幕后的主谋去哪都行。不过这偏远的德化城可能很难再出现他们的影子,去金陵城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线索。”

叶吟风含笑的双眸里却是射出一抹凌厉的精光,一双手不禁得握得紧紧的的。手指的关节因发力,一阵吱吱的声响传出。灭家之恨不共戴天,不管有多么的艰难,他一定要为家人报仇血恨。不管对方多大强大,他一定要找出谋害自己家人的凶手。

“放心吧,叶少侠,等你去了金陵,我把你介绍给我父皇,到时候就可以借助我父皇的力量帮你找出‘刺天盟’的线索。”

李从嘉一听对方并没有反对去金陵,心中更是大喜过望,这样他又可以得到一位强有力的臂力之助。李逍遥虽说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但他也毕竟是皇室中人,很多事不可能做的过分,再说李逍遥也不定能在皇宫里呆多久。而叶吟风却不同了,有着淮南才子这称的他必然不是凡物,而且他在武修上还有比较高的境界。如果得到了叶吟风的鼎力相助,自己以后必然不会再惧那太子了。

“郡王殿下以后就不要再称乎我什么少侠了,以后叫我的字就行了。”叶吟对那安定郡王对自己的称呼很是不习惯,他向对方建议道。

李逍遥一听这正中他的下怀,这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哼哼,你与他平辈相交哪也得叫我一声叔叔了。看起来我还占了大小的便宜了,以后叫你风侄呢还是师弟呢。”李逍遥一阵怪叫,他认为自己占了叶吟风不小的便宜。

“胖子道士,我和郡王我们之间的事,咱们各交各的,以后你还是胖子道士,如果你不愿意那么我叫你一声胖子师兄也是可以的。”

叶吟风又忍不住打击李逍遥,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和李逍遥相处非常的轻松。

李逍遥正欲对叶吟风不敬的说辞发怒,他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盯着那躺在床榻之上懒散的叶吟风。

却不料这时,他们客房的门却无声的打开了,从那门外窜进了一条黄狗。那黄狗一身的黄毛已所剩无几,却它拖着一条长长大红舌头,一双狗眼凶狠得盯着李逍遥。

那狗眼神直盯得胖子道士心中一阵恶寒,浑身一阵发麻。他心中一凛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那黄狗一步三摇的走向那床榻。

叶吟风摸着那黄狗的头顶,一阵酸楚突涌心头,他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没有滑落。这条老黄狗是自己三叔叶然留下来的那条黄狗,而淮南叶家就只剩下自己和这条黄狗了。似乎感觉到了叶吟风内心的酸楚,这条黄狗低呜一声趴在了那床榻之旁。

“你的狗怎么现在才出现,你出事那会也不出现,这么不讲义气。”

李逍遥虽然惧怕这黄狗,但他嘴里却还没有放过这黄狗的意思,不禁的打趣道。

叶吟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的,见到这黄狗心里顿时温暖,他哪里会在意自己遇上那刺客时为什么这黄狗没有在自己身边。以往自己不管遇到什么危险这黄狗都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身旁。而这次却是个例外,或许这黄狗感觉到这次危险与以往的不同,所以才避开了这次危险。幸亏他避开了,不然的话这唯一与自己相伴的狗也有可能会丧生在那刺客的手中。

“胖子道士,你用得着这么小心眼吗,不就是偷吃了你手中的一块鸡腿吗。如果这次它遇到了那刺客必定命丧黄泉,幸亏这次被它早早的避开了。”

叶吟风一心沉浸在与黄狗相逢的喜悦之中,他哪里听得出这胖道士话里面的真正意思,他一直以为李逍遥对黄狗有偏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小胖子李从嘉却似乎听出来了些什么,一脸疑惑的望了望那正在喜悦之中的叶吟。然后他又望向了自己的小叔,他不明白李逍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他想问想被胖道士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盯了回来,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李逍遥当然不会再发话去打扰这一狗一人相逢后的喜悦,他无奈的又给自己加满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轻抿了一口,却现那茶早已经冷了,再也没有那茶香味飘出,但他还是一口气灌了下去。嘴里却留着一片茶叶,他也不客气的嚼着,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堵住他那一口上升的气,那是一股酸楚,苦涩的恶气。

陈府今天喧闹了一天,宾客云来喧闹之声,法事阵阵锣鼓之声,还有那道士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念经之声。

陈寿年今天可是忙的晕头转向,除了要接待前来吊孝的客人们,还要主持这老太太的法事。本来有些事有管家处理就行了,可这次不一样了,毕竟死者为大啊。就算自己再忙那也是应该的,不然被别人弄个不孝的口舌的,那这一辈子的英名就在毁了。

这不,他刚有一点点空闲时间,却又被下人告之这德化城府尹崔大人求见。虽然平日里他也没有将这德化城府尹放在眼里,但这次据下人所说是穿着公服来的。既然是穿公服那就是公事,不见也不行,只好拖着一疲惫的身子去了那见客的客厅。

当他来到客厅时,却见那崔大人一身官服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那客厅里不住的走动着。他并没有带衙役及捕快前来,而是一个人穿着官服前来。见此情形,陈寿年不禁的疑惑,这崔大人一人穿着官服前来又所为何事。难道昨日见郡王之事是把他吓傻了还是怎么的,难道还有其它的事。

“陈老爷,你可算是来了。”

那崔大人一见陈寿年的到来,立刻上前招呼道。

“见过崔大人,不知大人前来寒舍所为何事。”陈寿年该有的礼节还是有,他连忙给那崔大人做揖拱手道。

“啊呀,陈老爷,客气了。本官来此确实有要事,不知陈老爷可否有时间。”

“哦,有何吩咐大人尽管说。”自昨日这崔大人在这府上见过安定郡王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都改变了,陈寿年虽然不喜这崔府尹,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何况对方还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也没有什么,本官过来就是问问贵府内那皇城来的那位贵人可还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崔大人一脸热切的望着陈寿年,同时也是一脸的紧张,可以明显的看到他额上的汗珠顺颊而下。

“崔大人,不知出了什么事,那贵人在鄙人府里很好啊,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啊。不知崔大人这是何意啊,难道这德化城里出了什么凶案不成。”

陈寿年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更不知道昨夜那李二麻子被叶吟风吓死之事。

“没事就好,近两日里这德化城里确实出了凶案。今日早晨有人发现了一黑衣蒙面人的尸首,中午又有人在那听雨楼附近发现了那李二麻子的尸首。最近不太平,本官也是考虑到皇城来的那位贵人的安全,特来通报一声。知道那贵人并无受伤害这才能安心啊,不然得话本官这头顶上的乌纱帽及人头都不保啊。”

那崔大人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大石头似和,密集的汗珠好像少了几许。

陈寿年这时才知道这德化城里发生了命案,心里又是一紧,他只能祈祷着这命案和那安定郡王没有关系。如果安定郡王出了意外,不关是自己,自己总个家族也会受到连累的。

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松了口气,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陈府。

但陈寿年的一颗心却又悬了起来,他感觉这是个不好的兆头。

这李二麻子的死对他来说还不放在眼里,顶多就是某位大侠为民除害罢了。但那位黑衣蒙面人的出现并离其身死却让他心中一凛,这德化城里除了安定郡王有身份的人之外,他想不出有谁会被受到刺杀。

但这名黑衣蒙面人为会被别人杀了,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或许是安定郡王身边的那老者,他觉得那老者必定是个武修,而且修为境界肯定不低。他当心的是那个黑衣蒙面人后面的人,如果是其它国家派来刺杀的那还好处理。如果这是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那么他就麻烦了,帮谁都不是,又不能让郡王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唉。”他长叹一声,他也没有问那崔大人案情的事,有些事他自己明白就好。看起来那崔大人经过昨日一事,变得聪明了起来。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该说,也知道怎么将自己置身事外。或许他应该看出来了自己与那皇宫里人有一些道不明的关系,而他却又很自觉得没有过问。



第八十九章 离城前夕

陈老爷见崔大人离开了自己的府祇,自己便转身向那客房行去。

他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人说了一声“进来”方才推门而入。一进门他便愣住了,只觉这屋里子一股怪异的氛围。

胖子道士李逍遥手捏一茶杯,正轻饮着那茶,嘴角边还有一茶叶挂在一旁。而安定郡王李从嘉则一旁仰着头,默默不语,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床榻之上躺着的是那少年叶吟风,一副懒散的神态,望着这对奇怪的叔侄俩。而床榻旁倦卧着一条黄狗,一条很老的黄毛都快掉光的黄狗。那黄狗见陈寿年进门,只是张了张那狗眼望了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皮。

陈老爷先给那正神游天外的安定郡王请安,得到的只是一声低微的轻哦声,或许他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絮里走了出来。

胖道士李逍遥见状给他一个温暖的笑意,然后说道:“陈老爷,贵府忙碌,我等就不必再招待了。我等打扰已心存愧疚了。”

“无妨,刚才那德化府尹崔大人来过,最近德化城并不安宁,下官也是为了各位安全着想。见各位无大碍,这才心已放下。”

李逍遥一听便知道那崔大人来陈府所为何事,他也不点破,毕竟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这陈寿年虽说也是朝廷的一名官员,但毕竟不是武修,对于这江湖之事还是少知道的为好。但对于他那忠于的表率也是大为好感,毕竟他来是为了提醒自己众人的安危,特别是自己的小侄子李从嘉。

“陈叔叔,本王这几日想回皇都,不知陈叔叔可有什么安排。”

小胖子李从嘉已经醒了过来,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床榻之上的叶吟风则并不言语,对于这种事他只能在一旁听就好了。

“郡王要回皇都?”陈寿年听罢一愕,他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要回去。不过也好留在这德化城并不安全,毕竟这两天就出了两起命案,如果有人冲着安定郡王来的话自己难免牵连进去。自己丢了性命事小,主要的是无法完成皇上交给自己的差事。

“是的,本王近日里也在寻思着一些事儿。这德化城现在并不安宁,或许有人冲着本王来的,只要离开了这德化城不会对陈叔叔构成什么危害了。毕竟父皇的正事要紧,切不可为了本王而耽误了正事。看选个日子,我们是坐船离开还是走陆路离,不知陈叔叔有什么安排。”李从嘉此时才显现出了一位郡王该有的气质,一股无形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下官认为走水路较为妥当,过几日有批物资要运往皇都,商船早已经安排好了,不知郡王意下如何。”

陈寿年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时的看了看李从嘉。

“陈老爷有心,就这样吧,商船什么时启航通知一声就行。”

李逍遥替自己的侄子接过了话,并做了决定,此事宜早不宜迟。隐隐的他感觉走陆路会更加的不安全,路上会更加艰险万分。走水路不但快捷方便,而且还安全,只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却也不是走水路的最佳时期。

“既然如此,那么下官这就去安排,免得夜长梦多。”

陈寿年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此刻他也没有过问相关事情,可见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

“此人信得过不。”叶吟风望着那陈寿年离去的背影,向这叔侄二人寻问道。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安定郡王及自己的性命,如要对方出卖自己的话,那么自己三人将会葬身于寒水刺骨的长江之下。

“文远,言重了,如果陈叔叔信不过的话,那么这个大唐之内就没有信得过的人了。”

李从嘉对叶吟风的怀疑只是苦笑了几声,以于陈寿年的忠心他还是很自信的。

“啪”的一声,小胖子后脑勺上挨了一记重重的拍打。他一惊,转过了身子。

却见李逍遥横眉倒竖,一面的怒火盯着他,一丝不解的眼神出在李从嘉的双眼里。

“你个小六子,都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大唐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你十三叔难道不是你信任的人吗。还有这躺在床榻之上的我师弟就不是了吗,满嘴都胡说些什么。”

李逍遥一脸愤慨的样子,将那副胖脸涨的红红的,活生生的一副散财童子的模样,只不是气氛有些不对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当然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李从嘉抱住了头,以防止对方再次进行偷袭,他嘴里大叫道,一边又向叶吟风求救。

而床榻之下的那只黄狗却又好奇的睁着它那双浑浊的狗眼,望着这对叔侄,或许它也搞懵了,这对那么胖的少年为什么一时沉默不言,一时又大喊大叫的。

各人自扫门前雪,须管他人瓦上霜。

此时这景象却不适合这德化城,前日夜里一场大雪将整个德化城笼罩在一片白茫之中,而今日,整个德化城的大街小巷里却是随处可见一堆一堆的积雪。

德化城确实民风淳朴,早就有人组织起来清扫起了这街面之上的厚厚积雪,不管是自家门前的,还是别家的都被有条有序的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大街上随处都是一片泥泞,积雪融化的雪化流淌着。

不时的有孩童欢呼之声,或许又是一堆积雪被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化作了一个个千奇百怪的雪人。白雪再次成了这些没有任何玩耍工具的孩童的发泄对象,一团团白雪在他们的手中穿梭着。

“砰”的一声,

一名孩童手中的那团雪飞了出去,直接击在了一名胖公子身上。

那名孩童双眼害怕的望着这迎面走来的三名奇怪的人,后面还跟着一条苍老的黄狗。一名胖乎乎的身着道袍的胖道士,一名身穿锦衣的公子打扮模样的胖公子,还有一名比较顺眼一些,一身蓝衫着身的少年。

这三名奇怪的人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那孩童心中顿时恐惧起来。以为他们是来抓自己来的,越想越害怕。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哭声引得旁边的孩童一愣,停止了继续玩耍。

“轰”的一声,这群孩童如炸了般四处逃窜,顿时这街面之上再也不见一名孩童玩耍。只剩下那名蹲在地上大哭的孩童。

叶吟风一愣,不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于这种意外他显然没有想到。

而李从嘉侧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向那孩童走去。

那孩童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着,他或许听到了有人走向自己的脚步声,认为那三人要来抓自己,不由得更加害怕了。哭声越发的大了,全身不住的颤抖着。

过了许久,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动静,他不由得的从放小了哭声,从指缝里往外望去,却发现一枚亮光闪闪的铜钱正摆在自己的眼前。他将手从双眼前移开,才现那名胖胖的公子掌心里一枚铜钱伸在了自己前面。

见此状,这名孩童停止了哭泣,好奇的看着对面的那胖公子,似乎好像在问是给我的吗。随后他得到那胖公子点头的示意。这名孩童又不禁的露出了最纯真的笑容,飞快的从那胖公子掌心里拿走了这枚铜钱,使出了如鼠窜般的速度跑了开来。

三人望着这名速度如鼠窜的孩童,不禁得苦笑连连。

“胖道士,陈府为什么要找这么多少男少女哭灵,应该不仅仅是哭灵这么简单吧。”三人走在这泥泞的大街上,叶吟风向李逍遥问道。

李逍遥听罢,还给对方的是一阵白眼,对此问题他并没有回答。对于“胖道士”这个称呼他反对过无数次了,但每次都败阵而下,因为他说不过对方。对方有时一句“胖师兄”,要么干脆一句“胖道士”称呼,这让他很是不爽,每次扬起拳头想揍他时,对方又来一句“欺负伤病之人,算什么。”之类的话就把他压的死死的。打又不能打,说又说不过对方,每次他都对叶吟风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总是无可奈何。

三人一狗走到了城东的大街上,叶吟风扶着那陈记包子铺的门橼边。包子铺里面一片死静,一叠蒸笼放在那门前的案板之上,而里面却是一个包子也没有。那案板上有几处残雪积留,残雪开始融化顺着那案板流下。

“走吧,他们已经离开了。”

叶吟风长叹一声向身旁的两名胖子说道,身形却带着无尽的落寞。虽然他觉得包子铺的这对夫妇并非普通之人,或许送包子给自己还有一些什么目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毕竟一个多月来每天两个包子已经足够了。

那肉包子的肉香味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那猥琐的老板看向那老板娘丰腴的胸脯的眼神似乎就在眼前,那老板娘骠悍的体型和她那粗犷的嗓门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对不知名的卖包子的夫妇虽然离开,或许自己以后再也无法见到他们,但他们却给了自己流浪在这德化城里另外的一种温暖。

叶吟风一声不响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李逍遥叔侄俩,他们也是保持着沉默,而黄狗则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前方是一简陋的茅草屋,厚厚的殊残雪堆积在那屋顶之上,融化的雪水从那屋顶上顺流而下,地面一片的泥泞。

屋前大门也是紧闭着,几个凌乱的铁件胡乱的被摆放着,地面上布满了铁屑,如星点般洒落。

这屋子正是那铁匠童沧泰的铺子,而此时却是人走楼空,屋前两根腐朽的木柱正述说着曾经那忙碌的身影。

叶吟风想起了第一次躺在江边时的情形,那时碰上了小虎,一虎头虎脑却又天性善良的少年。这童氏父子是他在德化城遇上的真正能给他温暖的人,他们给治疗了自己家亡之后的创伤。让自己在流亡德化城有一个坚实的后盾,而今他们却要回归到他们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一声感慨又如何能代表此时叶吟风心中的心情,一声惆怅又如何让他忘记这对厚实的父子,一声叹息又如何能让他忘记这曾经温暖过他的人。

是谁在那滔滔江水中将他救起,是那童氏父子,在他的眼里童铁匠还是那个童铁匠,而不是那赫赫有名的昊天宗的童沧泰护法。

他心中虽有千万的感慨,对于这自己只生活过一个多月的德化城,他心中只有感谢。

他心中还有万缕般的思絮,对于自己流亡的日子,他心里只有坚强和隐忍。

叶吟风心里豁然开朗,感觉到心中有一道桎梏被打破了。

“咔嚓”一声,

他清晰的听到自己丹田内一道轻微的声响,伴随着那道声响之后,一股股暖流从他的丹田之内向他全身流去。瞬间滋润着他的百穴全身,他全身的窍穴一片舒坦,如在沐浴在那春日里的暖阳似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一气境的后期了,差不多就要达到一气境圆满境界了。他修炼的《太清诀》与别的内功心法不同,一般的武修境界分为后天境即外劲境和内劲境,内劲境之后便是先天境。而他的功法与这些境界划分并不一样。开始分为化气境,后面是一气境此境界也可称之为凝气境,再后面就是三清境。就是根据《太清诀》上所述:“百汇化一气,一气化三清,三清生三花,三花当聚顶”这些来划分的。

也许是思想的桎桔被打破,而他的武修境界却也突破了。

三人一狗伫立在寒风肆意狂刮的街头,天空依然一片苍茫。



第九十章 初到湖口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堵上,惯看秋月春分。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杨慎《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长江雄壮的身姿自古以来吸引了多少文人骚客为之沉醉,它如东方的巨龙般咆哮着向东方海域冲去。

几日后,南唐国境内,德化城,位于长江中下游的一座小城。

天色一片灰蒙,不断的有团团乌云在天空中翻滚着,似乎下场雪也快要来临了。

一艘巨大的商船从江州港口驶出,那商船上早已经扬起了巨大的风帆,缓缓的向那长江中心驶去。

叶吟风背负一柄古朴的长剑伫立于船头,他极目远眺,江边两岸依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皑皑的残雪与斑驳的绿意相互交辉着,也别有一番景色。

那条黄狗倦缩在他的脚下,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眼怔怔得望着前方。刺骨的江风狂刮而过,使得他衣襟猎猎,乱发飞扬,他脚下的江面却是碧波涟涟,滚滚而下,只有那水流并无平时激速。

那巨大的商船两边跟着两艘稍小一点的商船,由前隋年间五牙战舰改造而成的商船。既可做商船也可做战舰,如两忠心的护卫一直紧随着那艘华丽而又巨大的商船。

他们是中午吃过午饭后出发的,船舱之上堆满了封闭严实的木箱,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货物。这批货物显然并不轻,商船顺江而下却吃水不浅。

此时,江水流动缓慢,阵阵江风如利刀般刮过,掀起那层层江面上迷茫一般的雾气。冬日里的长江两岸没有什么好的景色可观赏,只不过雪后的长江两岸显得更加洁白绚丽。

放眼望去,两边白茫茫的一片如两根洁白的带子栓在这平静的江面之上。整个江面与那乌云滚滚的天空连成一片,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江面了。

雪后的江面虽然没有***后的奔放,但也却别有一番特色。江面平静的如一身着白纱羞涩的少女,偶尔也会发发怒火。奔流而下的波涛并不汹涌,偶尔旋涡之中会激起一朵朵浪花,随即又归于了平静。

好一幅碧波千里,一泄而下,江面袅袅烟雾霭霭,残雪茫茫相映而辉的江面图画。

“在想什么。”一个声音从叶吟风的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那胖道士李逍遥的声音。

李逍遥不知什么时候从那船舱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这商船的船头之上。他走向叶吟风与他并肩伫立在这船头之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上次那个问题,为什么陈府要找那么多童男童女?”叶吟风一直认为这没有那么简单,难道这仅是为了那陈老太太的法事哭灵而已。

“这件事很复杂,一时间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为了这大唐偏隅一安的安稳大业着想就是了,其它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李逍遥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多的交集,回答的比较隐侮。

“叶公子,道长,前方就要到达湖口县,今日在湖口县过夜待明早再起程。不知二位对在下这安排可有意见?”

这时,商船的总管事陈长庆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向他们说道。

这陈长庆为德化城陈寿年之长子,一直负责德化与皇都金陵之间的商贸往来。此次由他负责船运一批物资前往金陵,同时也对叶吟风三人的安全负责。

陈长庆年约二十七八不足三旬,双目里闪烁着是商人那精明的目光,消瘦的面容里透出对世态看清的神色,一身长裘衫衣也显现出几分儒雅之气。他没有其父那种商人特有市侩之气,也没有其父身居官位的沉腹之精。相反多了几分儒雅,或许也是饱读经书,却又不得不继承父业从商带着的那种骨子里的无奈。

只是陈长庆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真正身份,更不知道陈寿年呆在德化城里执行一项更大更长远的计划。

小胖子依乎还是情愿一个人呆在船舱内的雅间之中,他觉得在船头上吹着江风还不如倒在房里闷头大睡。

“陈公子,前方还要多久能到那湖口县?”。

“大约还要一个多时辰便可到那湖口县。”陈长庆很自然的回答道,这一条水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下一城,什么时候到,要经程多长时间,他心里都清清楚的。

“时间还早,为何要到那湖口县过夜。”叶吟风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虽然他不管商船之事,能他为了李从嘉安全着想还是问出来。

“叶公子有所不知,咱到了湖口县还要上一批货物,所以将必耽搁一些时间,就正好在湖口县打尖过夜。现冬季天气变幻无常但不适宜夜间赶路,我等只好如此。”陈长庆很仔细的解释道,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他并不知道这三人的身份,只是其父陈寿年交待过,所以一直也对他们很是客气。

“既然如此,陈公子安排好就是,这方面陈公子比我等更有经验。一切以陈公子做主便是了,我等只听从安排就好。”

叶吟风听完,回复了他,对于这方面他确实没有什么经验。只好听从对方的安排,他要做的只是顺利与那李家叔侄俩到了金陵就行。

李逍遥则在一旁并不出语,他一心一意的在欣赏着这长江及两岸的景色。

湖口县原为湖口戍,后南唐升元二年,析澎泽县之澎泽乡及五柳乡之半置湖口县,县制枭阳镇,隶属奉化军,直属德化州。

湖口县为长江与鄱阳胡交汇处,水运作业方便,同时又紧挨景德镇。商船在湖口县的小港口停了下来,陈家的另外两艘大船还要装上一些从景德镇烧制成上好的瓷器。

叶吟风和李逍遥叔侄两下了船,一路向鄱阳湖的方面慢慢行去,后面还跟着一尾巴,就是保护李从嘉的那老者,当然了还少不了那条苍老的黄狗。

停船后,陈长庆安排了人手守护着这三艘大船,自己则与人商讨安排物资上船的事宜。

却说叶吟风三人及两个尾巴,沿着鄱阳湖出口处一直向里面行去,他们一路观赏着湖面的迤逦风光。望着这烟波浩淼、气势磅礴的湖面,不惊的感叹这大自然的壮观。

他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鄱阳湖的北面入江水道,而并不是鄱阳湖的主体湖面,大约要向前行走七八十里路程才能见到这更为气势宏观的鄱阳湖主体湖面。

此时四下里随处可见的皑皑班驳的残雪,还有湖面上袅袅而起的烟雾笼罩在的这湖面之上,如一披上神秘面妙的仙女般。湖面上随处可见一群群的白鹤飞翔在那飘渺的烟雾之中,并发出阵阵尖锐的鹤唳之声。

前方朦胧的云雾缭绕的湖平之中巍然耸立着一两座小山,那小山高约二十多丈,两座小山危悬临流,峻峰壁立。从远处望去,这两座小山形如覆钟。这时微风鼓浪,水石相击,此两座山下发出如洪钟般的声响,此两座山便是大名鼎鼎的石钟山。石钟山分为上钟山及下钟山,两山南北而居相隔约三百丈。

湖面袅袅烟雾萦绕不止,白鹤翩翩展翅穿梭于这朦胧的云烟之中,两座钟山不时的发出发洪钟般的巨响。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其景美不胜收,让人留连忘返。

“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美的景色,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小胖子李从嘉感叹道,身处皇宫里他哪里见过如此美影。虽然他出行微服外出,但大多数还是以公务为主,哪里有时间去到处观光。再说他也是从洪州来到德化,走的是陆路,只是与那鄱阳湖擦肩而过。

李逍遥见此美景也是默不作声,其实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停下脚步来欣赏一方的景色。如果不是这次要在这湖口县装上一些物资,想必他也没有机会欣赏到这鄱阳湖的如仙境般的景色。

四人一狗行走于这湖面沿岸,留恋于这美不胜收的湖景,不知不觉,天色渐黑。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这片天际之中。他们身后的小村落早已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炊烟直上,湖面朦胧,白鹤归巢。

“遭了,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当初泊船的位置了,不知道陈公子他们会不会派人寻找等。”李从嘉此时惊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一众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

“无妨,我们就在这附件找一家酒店,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充饥,待明天一早再回到那商船之上也不迟。”李逍遥建议道。

叶吟风倒是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是能添饱肚子就行了,还有那条紧跟他身后的黄狗,也必须要喂得饱饱的。

四人一狗转身朝那村落行去,前方一片朦胧烟雾之中,几座茅草房稀稀散散的座落于这湖边不远处。

一条并不宽敞的泥泞大道直向那村落深处通去,大道两旁一排排掉光叶子的大树,斑驳的皑皑残雪散落在树枝之上。一阵寒风吹来,树枝上冻结的残雪从那树枝上直往下掉落,雪水也如雨般洒落。

他们踩着这泥泞的土路大道,朝那村落深处行去,那村落里的房屋开始密集起来,那泥泞的大道直通幽静之村落深处。

前方一参天古树下,一青砖红瓦的酒肆陡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微弱的光灯从那酒肆之中传了出来,一破旧的灯笼高挂于那酒肆旁的大树之上,随风摇曳着。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村落随处可见那微弱的灯光传出,并逐渐的明亮起来。

李从嘉见此不由的大喜过望,他连忙招呼大伙加快步伐。

“等一下,”叶吟风见些去是眉目紧锁,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不禁得将目光将向了李逍遥及那名老者,他们两人也是武修,对危险的预知或许比他还要清晰一些。

“没事的,只不过这里确实是静了一些,但也无妨。”那老者开了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些嘶哑,这是叶吟风见他第一次口。以前他都一直跟在李从嘉身后,如那小胖子的影子身如影随行。

他又朝李逍遥望了望,却见那胖道士也是一脸疑惑,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这两人的武修境界都比自己还高,难道真的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但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并没有错。当他看见自己身后的那条黄狗时,这才知道了这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因为整个村落里没有听到一声的狗民声。

而他们四人一狗对这村落来说也算是陌生人,难免会被那些村落里的狗发现,并会叫上几声,以提醒这村落里有陌生人的到来。

可现在这村落里除了刚开始袅袅升起的炊烟之外,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村民的身影,而且此时很静,非常的静,这诡异的现象让叶吟风心里又是一颤。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全身提起万分的戒备,跟着李从嘉向那参天大树之下的那家酒肆走去。



第九十一章 村落酒肆

前方突兀的出了一家酒肆,青砖红瓦,破旧灯笼高高挂起随风而摆。这参天大树之下的酒肆诡异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离那密集房屋村落之处还有一段距离,这酒肆与那土墙青瓦的普通村落民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应该是那材落的入口处,可见那参天大树之下有石碑。那石碑约一人之高耸立于泥泞的大道之旁,那石碑上刻着“双钟村”三个大字,原来此材落名叫双钟村。或许和那湖心之的两座石钟山有关,恁得是以景取的村名。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四周一片寂静。村落里连一声犬吠之声都没有,静得很是诡异。

李从嘉一马当先,向那灯笼高挂的酒肆走去。今日四人已经行走了一两个时辰了,李从嘉并非习武之人,这一路上走来,景色虽好,但他人也早已疲惫不堪了。眼前就有一家酒肆,这不禁让他大喜过望,一人加快了脚步,飞快的移动着他那臃胖的身材。

而这安定郡王的贴身侍卫那布衣老者也加快了步伐一直紧跟他的身后,叶吟风与小胖子道士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也跟上去了,他后面还紧跟着一条老黄狗。

李从嘉走到那酒肆门前,正欲伸手敲门,却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由是他随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大门正欲跨踏进去。

他身后的那老者却抢了个先,早在他抬步之前便闪身进了这扇大门,紧接着李从嘉也走进了这扇大门。叶吟风与李逍遥二人也跟其随后进了这大扇,后面还有一条老黄狗。

当他们进入这大门时,才发现这只不是一个小院落,院落里一口深渊不见底的水井,水井旁边积满了厚厚的残雪。院落里几样竹编农具随意的摆放着,那农具之上也积满了残雪,似乎很久时间没有使用过。

这院落并不大,就几丈见方而已,院落里几棵不知名的小树,树叶早已经落光,树杈之间还可见部分残雪坚强的没有融化掉。院落里一排青石板铺成的在小道直沿前方的房屋而去,小道旁都是泥泞的雪化流淌的泥地。

这时“嘎吱”一声,前方的那房屋的大门开了,只见从那门内跳出一名孩童。那孩童身高不足四尺,一身大红的棉袄,脸上涂有厚厚的胭脂粉底,大大的眼睛如两颗黑色的葡萄般,头上顶着两根冲天羊角。一双眉毛被描绘的粗粗的,硬是一种怪异的感觉,那孩童是一名男童。

让人觉得更怪异的是,这童子的头很大,似乎与他的身子并不协调,仿佛成了一个大头的布偶一般。众人的心里只是闪烁了一下这份感觉,便又消失了。

那童子见有人进入院落之中,好奇的望着这四人一狗,脸上因涂有厚厚的胭脂粉底,却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这童子见他却也不害怕,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珠不断的转动着,一副调皮可爱的模样。

“请问你们来我家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呀。”

那童子见众人打量着他,却也不害怕而且还有奶声奶气的话语反问起来。

李从嘉见这粉嘟可爱的三尺童子,不由得蹲下了身子,和蔼的对他说道:“你家不是开酒店的吗,我们饿了想吃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啊。”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递给了那名童子,而那名童子眼睛望着这枚铜钱却不伸手去接,一双眼睛里虽是渴望的眼神,却也知道分寸,显然是一名极有家教的童子。

那童子举着一粉嫩如藕般的小手放在嘴里吸吮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枚铜钱,他渴望得到他枚铜钱,却又不好意思伸手拿。

“你爹娘呢,叫你爹娘出来,这枚铜钱就是你的了。”李从嘉望着这童子渴望的眼神,不由得说道。

那童子点了点头,又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那屋子里,似乎去叫自己家里的大人出来接待他们。看着他那大红的棉袄,仿佛一团红艳的火焰在跑动着。

不一时,从那房屋里出来了一名妇人,那妇人牵着这童子的手一派亲昵的举动,显然是那童了的娘亲。

那妇人也是一身红棉袄着身,高挽的发髻上插着一木簪。那妇人脸色白里透红,一对细细的柳叶眉下嵌着一双丹凤眼,着实的妖娆动人。细长的颈脖露出如雪白凝玉质般的肌肤。

“娘亲,这些人要吃饭。”那童子一手被那妇人牵着,另一只手指着李从嘉众人对她说道,语气里是无尽的亲昵。

那妇人松开了牵着那童子的手,向众人一个万福,然后说道:“各位客官是要打尖儿还是要住店?”

李从嘉连忙拱手说道:“有劳这位小娘子了,我等想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如果贵店有住宿之处那再好不过。”

众人并没有去细细的去打量这名妇人,如果一直盯着人家看这很不礼貌的。

“既然如此,请各位随奴家进屋吧。”那妇人又给了个万福,转身领着众人进屋而去。而那童子却眼巴巴的望着李从嘉,小胖子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他将手中的那枚铜钱轻轻的塞在了他的手中。怜惜的在那童子的头上摸了摸了他的后脑,那童却很顺从的让他摸个了个着,然后给对方一个大大的鬼脸就跑了开来。

四人跟着那妇人进了那屋子,还是那老者第一个进去,接着是小胖子。叶吟风跟在胖道士身后,在进门之前他眉头一紧。因为他发现的童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居然和那黄狗一起玩耍着。对方只不过是才几岁的童子,看起来自己是多虑了。他一摇头,最后还是进去了那屋子,也不再管那黄狗了。

他们一进那屋子,只见那屋子里早就点上了几根蜡烛,微弱的灯光勉强可以看见整个屋里的情形。这屋子是一副普通酒肆的装饰,里面并不宽敞,才摆了四五套桌椅。进门右手旁有一窄窄的木梯,想必屋里还有一层小小的阁楼。

屋里的桌椅都还收拾的比较干净,丝毫没有任何的灰尘沾在上面,整个屋里看起来比较整洁干净。

他们随便找了一处桌子坐了下,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处吃饭的地方,这不禁让人惊喜万分。

这时那名妇人走了上来给众人一个万福后说道:“各位客官,现小店并无太多的存粮,奴家也只能随便弄一些家常便菜,望各位不要见怪。”

那妇人每次都是谦谦有礼,在这偏远的小村落里能见如此知书达理之妇人,却也实属稀奇,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妇人为何会来这一小村落里开了这么一家小酒肆。

“无妨,只要能填饱肚皮就行,有劳了。”

人家既然彬彬有礼的,小胖子当然也不能失了礼节,他向对方作揖说道。

那妇人听罢便盈盈的转身去准备饭菜,她扭着水蛇般的身姿,那浑圆的臀部在她那勒紧的棉袍之下一抖一抖的。

望着这妇人离去的身姿,李从嘉不禁的看得痴了。众人只有他一人心思单纯只想填饱自己的肚子那么多简单,而其他的人却是心思各异。

众人一时语,安静的坐着等待着。

“胖子叔叔你偷看我娘亲的屁股”。

一声奶声奶气的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安静,却是那童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桌子旁,睁着一双黑如葡萄的大眼睛望着小胖子李从嘉。

“啊。”李从嘉一个激灵,他没有想到这童子居然那么直接的说了出来,而且还说的很是理直气壮的。他的声音很响,以至于众人都听见了,包括那远去的妇人,也听到了这童的声音,她前行的步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李从嘉胖脸一红顿感大窘,他狠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满脸羞涩手足无措的一把将那童子拉了过来,一只胖手将那童子的嘴捂住。

众人见状不禁莞尔,特别那胖道士李逍遥差点将那喝在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强忍着大笑硬是憋住了。一副胖脸也如李从嘉似得涨得红红的,好不容易才将那口茶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李逍遥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俯。

那童子在李从嘉手里不住的挣扎着,不一会便挣脱出了对方的那双胖手,他身子一扭便逃了开来。

“咯咯咯,胖叔叔还害羞哦,等我爹回来看不打断你的手脚。”那童子逃到一安全的位置子,向那小胖子做着鬼脸,一脸得意的样子说道。

小胖子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向那离他一丈之远的童子说道:“不许胡说,叔叔哪里偷看了,你爹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童子一见对方拿出了一枚铜钱,双眼绽放出一丝炽热的光彩,但他还是没有过来。他又将一只胖胖的小手指伸进了嘴里吸吮着。

李从嘉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他连忙说道:“不许胡说,乖,不胡说叔叔说把这个给你,行不。”

“可以,不过以后不准偷看我娘亲的屁股。”那童子算是答应了,他上前拿过了对方掌心里的那枚铜钱,自己却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没有想到小六子还会有害羞的时候。”胖道士还在笑个不停,他一边笑一边打趣道。

李从嘉却是一脸恼怒,狠狠的盯了自己的小叔一眼,然后东张西望了一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窘相。

这时屋里的大门被打开了只见从那门外走了一名农家打扮的汉子。他一进门卷着一股冷气直往这屋里涌来,将这屋里的烛火吹得好一阵摇曳。

那汉子一身粗布衣,他脸上的外貌因烛光太暗看得并不怎么真确,也看不出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手里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约两斤左右的草鱼,应该是在那湖里抓到了。

那汉子一进屋里便发现了坐在桌子旁的李从嘉四人,他不由得了愣了一下,便向那四从走去。走到他们面前,这才显现出来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只见那汉子消瘦的面容,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他光着大脚丫,裤管被撸得高高的。

“几位客官,小店没有什么像样的菜,亏得小的从那湖里抓了两条鱼回来。招待不周请见谅,不知几位从哪来啊。”

这汉子显然是一名见过世面之人,在众人面前也不拘束,谈吐间也是客气有至,不经意间便使人对他充满了好感。

“这位壮士,我等有理了,打扰了,我等在此处游玩水不觉间错过了食宿,正好寻得贵店,粗茶淡饭能填饱肚子就行,不必有过多的麻烦。”

小胖子连忙向这农家汉子作揖客气的说道。他一扫刚才的一脸窘相。叶吟风与胖道士也起身与那汉子见礼,只有李从嘉身边那老者脸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

那汉子见状也与叶吟风、李逍遥拱手致礼。他见那老者一动不动,他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也给那老者行了个大礼,那老者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那汉子也不恼招呼他们稍等片刻,自己便转身向一旁走去,一会便消失在这房屋之中。

那汉子离开后,不知什么时候,那童子又如幽灵般出现在了众人身旁,他一脸巴巴的望着小胖子。或许他在外面玩耍,全身沾满了泥水,一身红艳的棉袄上布满了大点的泥水,脸上厚厚的胭脂水粉被弄得一团糟,东一块西一块的。

“你们家的黄狗欺负我。”他嘟着一张红艳的小嘴喃喃道,一脸委曲的样子,让人见怜又惜。

李从嘉见这童子的出现,顿时吓了一大跳,刚才的那一幕还让他心有余悸,他连忙又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他手中。

那童子见目的已达到,脸上顿时绽开了欢快的笑容,转身又跑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 偷酒怪人

双钟村的村口那参天大树下一酒肆里,叶吟风等四人静静的坐在里面等着这酒肆那妇人及那农家汉子的饭菜。一时间各位都百般无赖的干等着,此时的周围非常之静,静的有些离奇,让人生出些诡异的感觉来。

李逍遥则无聊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但他肚子一阵“咕咕”的作响出卖了他。他手中转动着茶杯,一会儿又放了下来,一会儿觉得无赖又抓在手中转动起来。

不胖子李从嘉则没有了刚才那窘相,他正东张西望的打量着四处,发现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双眼又回到了胖道士身上。

而那老者则坐着一动不动,如一和尚入定般,神态若然,浑然不感觉到无赖。

同样的小村落,在叶吟风的眼里怎么感觉这村落里少了些生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想法。但这出现的酒肆及这里酒肆里的一家三口,依然难以消除他心中的疑惑。四处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除了他们在湖面上见到的展翅高翔的白鹤,而此时的村落里他没有见到任何的动物,这种怪异的现象不禁的让他生出些不解来。

约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妇人及那农家汉子从那厨房里走了出来,菜已经烧好了。

几个小菜被陆续的端了上来了,虽说不算丰富,但倒也精致。看起来这农家小菜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只是可惜没有酒,那农家汉子一脸陪笑着解释,前些村子里出了些事,家家户户的酒都被偷光了,所以现在没有酒来招待客人了。

刚开始众人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听到这汉子说的什么,众人一门心思望着那热气腾腾的菜肴想着怎么把这些菜消灭掉才是正事。

待众人一阵狼吞虎咽之后,一桌子的菜早已经一片精光,众人才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

那妇人见众人已经吃饱这才上前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她手脚麻利,一会便将这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位壮士,你说最近村子里出了些事儿,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美酒都被别人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逍遥对此事很是好奇,吃完饭后他才想起来那农家汉子的话语,他不禁的向对方问道。偷钱偷宝物的他听说过,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专门偷酒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究竟是何人不偷钱财,专偷美酒。

叶吟风和李从嘉也才想起来这汉子刚才所说的话,他们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这汉子,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那妇人利索的收拾碗筷后回到了那厨房里,自己一直呆在那厨房之中徐久没有出来。而那三尺童子此时却也没有踪影,不知道是否在这院落里玩耍。

这大汉清了一下嗓子,慢慢的说了起来。

在这村子前方有一龙王庙,前几日村民发现那龙王庙里的供品突然间不见了,众村民一时恐慌不已,认为是龙王显灵了将那些供品吃完了。村落里的村民纷纷的将自家食物当作供品放到了那龙王庙之中,不过还有几个村民去查看,因为这些村民都是比较大胆的一些,他们想知道这龙王庙里的龙王是如何吃这些供品的。这本就属不敬的行为,被村子里的几位老人狠狠的大骂子一番,那些人才有些收敛。

但人都有好奇心的,特别是村落里的年轻人,他们可不在乎什么龙王显灵之类的,他们一心想要查个明白。前几日的一个晚上,有几名年轻人守在了那龙王庙中,还真的发现那吃供品的。原来那不是龙王,而是一名奇怪的人,那天夜里太黑他们也没有看清楚,大约看到的好像是一名穿着道袍之人,披头散发的,全身脏兮兮的。

“穿着道袍的人,那是不是道士?”李逍遥一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急急的问道。

“小的也不清楚,只是听村里人说的,具体是不是道士,也说不准。毕竟那夜里太黑,谁也没有看到个真确。而且他披头散发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真正面目。”

那汉子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语气走势似乎并没有在说谎。

“小道心急了,请壮士莫要见怪。”李逍遥知道自己心急了一点,连忙向这汉子道歉的说道。

那汉子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那村落里的那几名年轻人就回到了村里将此事与村民说了清楚了,这村子里村民听完顿时就大怒。第二日一早,全村的村民结集在一起说要抓住这亵渎神灵的那小贼。当那些村民操着家伙冲进那龙王庙里时,发现那偷吃供品之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后来村民不再放置供品在那龙王庙里了,谁知道家家户户的狗却又遭殃了,这几日里几乎都要少一两条狗,而且家家户户的酒也跟着消失了。村民曾多次组织人员想抓到这贼人,可是那贼人适在是狡猾如狐,每次村民聚集一起却又空手而回。

所以现在村落里狗都不见一条,而且这村民家的酒都差不多偷光了,连这店也不能幸免。

原来如此,叶吟风心中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村落里连一条狗也没有见到,陌生人进入这村子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

“那你们报官了没有了。”叶吟风向这汉子问道,他觉得村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那么官府应该来派人来处理的。

“报了,怎么没有报官,前日里就来了官府的衙役捕快,他们来势凶凶的,可最后连那贼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过昨日里他们又来了一趟,好像还是在那龙王庙里见到了那人。不过这群官府中人还被那贼人打了一顿,据说个个鼻青脸肿的,此后官府里再也不管这事了。虽然那贼偷吃供品,偷狗,偷酒,但还真没有闹出人命来。就是伤了那些官府之人,而本村的村民却没有伤一个。所以村民们抓也抓不到他,现在倒也不闹了。”

那汉子说完,对那些官府之人的遭遇显然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对于这种对官府的不满倒是让小胖子李从嘉一脸的尴尬,他没有想到这官府却是如此的无能,连一名偷狗偷酒的贼人都抓不到。不过好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都在听说这汉子的述说。

“爹,我回来哩,”那童子又如幽灵般出现在众人的身旁,他走到那汉子身旁,一脸怯怯表情,似乎觉得在外面玩太晚了会挨自己爹爹的打骂似的。

“你去哪玩了,怎么玩这么晚。”那汉子一脸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双手不禁的抚摸着那童子的后脑勺。那童子似乎想挣扎的躲过,但还是放弃了,任凭对方的双手在自己后脑上抚摸。

这对父子此时表现出来的无比亲昵的动作,在叶吟风看来有一些怪异。第一他们动作显然有一些生疏,第二那童子为什么要躲开自己父亲那种亲昵的动作,第三这童子为什么会对自己父亲一种怯怯的表情。

这些一切都看在叶吟风的眼里,但他只能将这些藏在心底,不是他不信任这一家三口,而是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诡异。

“刚才我跟这位胖子叔叔他们带来的一条黄狗玩,我还给了它很多食物,所以才玩到现在才回。”童子一脸怯色,嘴里嘟嘟的说道。

叶吟风终于知道了自己那条黄狗为什么没有跟着进来了,原来这童了拿了一些食物喂它了,怪不得连自己的主人都丢一边去了。只不过叶吟风心里还有一丝的疑问,为什么这童子能够接近它,而且它还吃对方的东西。虽然疑问刚起,但很快便被他忘了。

那汉子打发这童子自己去找那妇人要些食物,然后带着他们四人去客房。

从这房屋中向后穿去,只见有一后院,这后院里倒是优雅的环境。九曲廊桥蜿蜒通往前方,廊桥之旁小池假山而筑。那小池里薄薄的一层冰面,清澈可见池底的枯荷断枝,那假山之上还有许些残雪未完全融化。斑驳的残雪镶在那怪石嶙峋里面,在这四周点起的灯笼的微光照射下,如一座座张牙舞爪的怪兽般。

通过这九曲廊桥前方是两排小房子,这两排小房子可能就是这酒肆里的客房了。

那汉子领着众人来到了这两排房屋之前,并询问需来几间房,因为这两排客房此时都是空着的,有足够的房间供他们住宿。

李从嘉望了望眼前的两排房间,这两排房间一共八间,一排四间,门对而排着。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李逍遥,希望他拿注意。

“就两间吧,两间已足矣,多了也是浪费。”

李逍遥开口只要了两间,他们要的是产方右边头上的这两间,因为从那两间房里可以看到院后的一切,甚至还可以看到那酒肆上阁楼里的窗子。

那汉子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这两间客房,点上了屋子里的香烛,微弱的烛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房间。

李从嘉与那老者选了一间屋子,他们选的是第二间,而李逍遥和叶吟风是第一间房间。那汉子安排好了众人,便退了出去,说如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这院子比较小随时可以听得见叫喊之声。

叶吟风和李逍遥借着微弱的烛江打量起这间房屋,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倒也整洁有序。整洁的床榻和被褥,除了床榻还有一张小巧的桌子,那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桌子旁是两张竹制藤椅。这桌椅之上纤尘不染,整个房间里也是没有一丝灰尘,连屋顶上连一个蜘蛛网都没有。看起来这应该常有人来此住宿,而且这店家的主人也经常打扫这房间。

李逍遥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负着手在这房屋里走来走去,那胖肥的身子不断的在叶吟风的面前晃来晃去。直晃得叶吟风眼花瞭乱,他不由得生出些烦恼来。

“胖道士你这样来回的晃来晃去是哪般啊。”叶吟风不禁得向眼前的李逍遥问道。

“你不觉得这里有一些不对劲吗?”李逍遥一脸正经的向对方问道,他一双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

“是有一些不对劲。”叶吟风右手托着下巴,略有所思的说道。

“明天我要去查一下那人说的这偷酒贼,到底是不是我们道门中人。”李逍遥斩钉截铁的说道,这倒是让叶吟风一愣,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关心的还是那偷酒偷狗的那贼人。难道他没有看出来其它的怪异之处吗,这不可啊,这胖道的江湖经验比自己不知道多了多少培,难道这些都看不出来吗。

他正欲开口寻问,却不料被李逍遥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伸出食指顶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又指了一下耳朵,意思要叶吟风仔细聆听。

叶吟风点了点头表示会意,他静心的聆听了一会,只听见隔壁一阵鼾声响起,想必是那小胖子李从嘉早已深眠之中。那房间里还有一丝细长绵绵的呼吸声,相必是那老者的,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但他还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时有时无的不可觉察的呼吸声,应该是从那九曲廊桥旁传来的。有一人躲在了那假山之中,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那呼吸声融入了这茫茫的夜色之中,如果不仔细听还真的难以发现。



第九十三章 怪异小厮

叶吟风很是奇怪,他没有想到这胖道士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而自己却一时大意完全没有发现居然还有一人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那人呼吸绵绵而又悠长,其人的内力深厚绝不在隔壁的这老者之下。倒底是什么人呢,难道是这家酒肆的三人之一。

叶吟风正欲开门出去,他想将那名监视自己等人的那人抓个现形,却被李逍遥制止了,只见李逍遥在他掌心中写了几个字,那几个字就是“勿打草惊蛇’”。他一愣,顿时时反应过来,那躲在暗处之人怎么可能会给他们机会,恐怕自己刚一出门,那人就会跑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明天我也想与师兄一同去见识一下那偷酒偷狗的贼人,不知道那贼人还在不在这村落之中。”叶吟风会意也附和着胖道士。

他们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着,丝毫没有发觉有人监视的样子,而那监视他们之人似乎也很有耐心,一直呆在那假山之中,并没有离开。

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发现那酒肆正屋上的那阁楼的灯亮了起来。从阁楼的窗户上可见有三个人影,两个大的人影,一个小的人影,想必是那酒肆的一家三口。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那两个大的眼一直对立着,而那小的人影却在一旁束手无措般似的。

“你穿这么妖艳是不是要勾引那胖胖的公子啊。”从那窗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虽然微弱但倒也是清晰的可以听见,这声音似乎是那汉子的声音。

紧接着“啪”的一声,一声耳光之声传出,有一个人影似乎朝另外一个人影扇了一记耳光。

“不要打娘亲,呜呜呜”,接着就是一阵孩童的哀求声及嫩稚的哭泣声,另处一个人影侧上去紧紧的搂住那娇小的人身影,接着就是一妇人的抽噎声与那孩童哭泣之声参杂在一起。

这些声音虽然微弱,但叶吟风和李逍遥却听得清清楚楚的,那酒肆的一家三口都在那阁楼之上,那么在那假山之处监视他们的又会是何人。他们满脸的疑惑对视了一下,他们才发现这事越来越诡异了。

忽然之间那阁楼之上的灯突然熄灭了,再也无法看清那阁楼之上的任何人影了。相必是那汉子怕大声吵到客人以免被人家笑话,这才不再发生争执,一家三口便早早的熄灯睡下。

待那阁楼之上的烛光完全熄灭,整个阁楼融入在了那寂静的黑夜之中,看不见那阁楼之上的人影之后,叶吟风与李逍遥面面相觑。他们心里同时升起阵阵疑惑,那监视他们躲在假山之中的那人又会是谁。

而刚才他们清楚的看见了也听见了那阁楼之上发生的一切,那身影和那声音他们看的和听的切切的。如果躲在假山之中监视他们的人是这酒肆三口之中的一位,但这阁楼之上发生的一切清清楚楚的消除了他们的嫌疑。

而此时四周却又再次的寂静,那细长而又绵绵不绝的轻微的呼吸声一直呆在那里没有动。那假天也不高,如果是一名成名人应该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但他们看了看窗外那假山丛中,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好困啊,早点睡吧,今天可是把本道爷给得累惨了。”李逍遥打了个哈欠,他伸了个懒腰嘴里喃喃道。说完他便信走向那床榻走去。

整个客房里有两张床榻,这两张床榻的床头都靠着窗前。叶吟风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出什么有力的线索,那人在暗,而他们在明。就算此时冲了去,未必能将那人当场逮住,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两人熄了蜡烛合衣而躺,但他们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睡下。他们一直将眼睛睁的大大的,耳朵里一直听着那躲在假山之中的那人人的呼吸声。

李逍遥伸手在床榻之旁的墙上轻击了三下,不一时墙的那边也回传了轻击的三下。李逍遥听到这轻击的三下,脸色凝重,一双星目绽放着明亮的光泽,如野狼般的双眼。

叶吟风见此也不解,但他不好开口问,一脸疑惑的望着对方。借着朦胧的夜色,他清楚的看见李逍遥曾未有过的凝重,难道隔壁的那老者给他传递了什么信息。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却见李逍遥右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他正用空描的方法正向叶吟风说道:“那人武修境界很高,至少是先天境之上。独孤老伯也判断不出来那人的来历,但此人绝非常寻常的高手。”

叶吟风心中一凛,他虽说并没有见过这老者出手,但他感觉此人武修境界绝对是在先天之上,能让这老者如此忌惮的那躲在假山之中的人,恐怕也武修境界并不在那老者之下,可能还要高。此时他也才从李逍遥的空描中知道,原来那老者姓独孤,连李逍遥这种无法无天之人都要尊称他一声老伯,可见这独孤老者身份显然不低。

没有过多久,他们感觉到那假山之中一种风动的破空之声。一条身影如狸猫般轻盈灵活从那假山之中一闪,只见那身影一个翻身便上了那屋顶,很快就消失在那夜幕之中了。

寂静的黑夜,寒风轻呼而过,漆黑的天空里随处可见团团乌云滚滚,越凝越大,如随时都要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般。

李逍遥与叶吟风同时的长嘘了口气,那监视他们的那人已经离开了,那人为何要这样做,他们不明白。既然对方已经离开了,那么他们暂时就安全了。二人这才放心的睡了下来,但他们不敢睡得太死。

叶吟风早就将背上的那柄长剑卸了下来,一直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有动静他便可以做出最有利的反击。而胖道士李逍遥此时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他又细细的聆听了一会隔壁,隔壁有一大一小的两鼾声,相必那李从嘉及那独孤老者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阵起伏不断的鸡鸣声将这四人吵了起来,天色早已大亮。

李逍遥摆动着他那臃胖的身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口里还在不住的打着哈欠。“如果能再睡个回笼觉那该多美啊”,他打着哈欠嘴里还口齿不清的喃喃道。

店里那汉子早就为众人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他见众人出了屋子,便很殷勤的上前招呼着。

众人洗漱完毕之后,随着他来到了这酒肆的大堂之中,早已准备好了早点。只是那妇人与那童子并不在这大堂之中,似乎应该在厨房。

“店家,你说的那龙王庙在什么位置,今日里能否带我等前去看看,或许我们有机会将那偷酒偷狗的贼人抓住也不一定呢。”李逍遥一边吃就早点一边向那汉子问道,在称呼当然也改变了,既然知道了他是这酒肆的老板,那么称呼一声店家也不为过。

那汉子沉思了一会,他说道:“不知是这位道长一人前往还是各位都去。”

他的目光一扫众人,双眼里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本道一人去吧,他们都是娇贵之人,哪里还经得起这番折腾啊。”胖道士很是爽快的回答道。而其他的人也没有反对,似乎认同了对方的决定。

“这龙王庙就在村子的另一头,一直从门前的这条大道往前走就是了,大约要走半个多时辰才能到。呆会我们吃完早点,就让小的带这位道长前去察看一番也无妨。一看就知道各位应该是世家子弟,而且身负武修,对吧。”

这汉子一脸敬仰的样子,让人更加的对其好感起来。

“店家过誉了,我们等只略懂一些武学而已,算不上是武修人士。”李逍遥轻描淡写般的一带而过,他们当然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哪怕是对方真的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哦。”那汉子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而不开心,反而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但他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应该知道这样刨根问底会惹怒客人。这种人也比较会察颜观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且也做得十分适当得体。

一会儿众人以吃完早点,走出这大堂之门,来到了这院落之中,叶吟风意外的看见那条黄狗正躺在一新搭的狗棚之中,似乎睡得正香,长长的口涎从它那狗嘴里流了出来,四肢还不断的一阵乱动。

他感激的看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立刻会意过来连忙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再说犬子也喜欢这条黄狗,小的也没有做什么。”

说完他自己背了一竹制农具竹篓招呼着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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