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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经纶》


第一章 秀才杀人

天下经纶 第一章 秀才杀人

午夜时分,偏远的六石镇显的格外冷清!

没有通宵营业的酒肆,更没有东都等繁华地区的莺莺燕燕。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些朴实的平头百姓。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漆黑的夜色下,有一个身体单薄的年轻人正猫着身子游走在一面院墙之下。

他年纪也不过十五、六,骨瘦如柴。面色略显苍白的他,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棉衣。

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忽然,他眼前一亮。弓着身子,就朝已经找到的小洞口爬了进去。

“娘亲,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孩儿!”他的右手忽然从在衣服里掏出一把并不尖利的小刀出来,心中小声告慰道。

随即,他就蹑手蹑脚的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口。房门并没有上锁,他轻推出一条缝后就钻了进去,将房门轻轻关上。

房间并不大,但是一片昏暗。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在摸到床榻的那一刹那他迅速匍匐到了床下,然后一动不动地静静等待。

单单是为了进入李府的院门,裴东来就已经准备了好几天。

得知今天李家老爷受邀出去喝酒,裴东来才总算有机会趁着夜色摸入他房间准备报仇!

是的,报仇!

其实裴东来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个灵魂,当初在古玩市场淘到了一幅当年由明朝书法家李东阳亲笔临摹的《正气歌》,捺不住兴奋观赏了半夜,醒来后竟莫名其妙的重生到了这个世界。

前世作为孤儿的穿越者裴东来,自然很难融入到这一世的身世环境之中,但是母亲为自己所做的件件细小入微的事情却如同印刻,历历尽在脑海。

还记得在刚满百日那天,母亲就抱着自己跪在村中一个老秀才家门口求名。事实上母亲并不知道,老秀才很敷衍的为自己的儿子起了个‘东来’的名字。原因竟只是:孩子的父亲是打东边来的。

在自己刚到五岁的时候,母亲再次苦苦哀求让老秀才收了自己成为村中的学童之一。

那时候的裴东来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一心不忍辜负母亲望子成龙的梦想。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会无端的坐在家门口远望东边,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自己学业上异常的苛刻。

真的,只是简单的望子成龙么?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裴东来知道母亲对自己是打从心底的疼爱。

裴东来打小就身体虚弱。一旦受风便会轻咳不止,有时候甚至会晕厥过去。

为了给他调治,母亲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去荒山野岭寻觅草药。

而裴东来也确实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以神童之名考取了秀才。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荣华归日竟是生死别时,母亲已亡故。而死亡的原因,众所周知——在被镇上的李老爷骚扰逼迫下,自杀身亡!

其实村里谁都不知道裴东来的父亲是谁,只知道当年有一拨军队驻留离开后不久母亲就怀孕了。

自从生下裴东来后,那些踏平了裴家门槛的媒婆们就少有登门了。

但这不代表就没有人对自己的母亲有着觊觎之念,像李老爷,一颗色心放纵得狗胆天大,常常是连番骚扰。趁着裴东来赶考,竟派了人将母亲强掠到李府,意欲施暴,使得她刚烈自尽而亡。

李老爷空沾了一条人命在手,竟然将裴东来的母亲抛尸门外!而后被邻里看见,方才抬了回来。

由于母亲是自杀身亡,加上李老爷诸方打点,竟浑若无事,依旧逍遥法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裴东来心头紧得一缩,伏在床底屏住呼吸。

“老爷,夫人那边……”

李老爷醉眼一瞪,挥挥手道:“别他——妈,提、提——那个母……老虎,滚下去!”

看到这副情形,仆人马上弓着身子退出了房间。

谁都没发现,床底下竟然盘缩着一个人。

没过多久,裴东来就隐隐听到了上面响起了阵阵鼾声。

不过裴东来并没有贸然行动,他耐着性子多等了一刻钟后才爬出床底。

此时的他衣裳后面全部都被汗渍打湿,握着小刀的右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心跳剧烈得像是要破膛而出,裴东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床头,被浓烈的酒气熏得呼吸困难,眼里的恨意也越发浓郁起来。

只见他冷不丁的就伸手捂住李老爷的鼻口,右手的小刀在夜晕中光亮一闪,便猛然插入李老爷的脖颈处。

李老爷梦中惊痛醒来,紧紧抓住了裴东来的右手,双脚乱蹬。

“噗!”

只见裴东来手中的刀,狠狠的转动了一下。

鲜血顿时像酒瓶被抽了塞子,翻着沫子汩汩涌出。

李老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两脚也绷的笔直,惟独那双死鱼眼睛依旧圆鼓鼓地瞪着裴东来。

裴东来已经冷静下来,再也没有刚才等待时的紧张。他缓缓将插在李老爷脖颈中的小刀抽了出来,站在原地就这样跟已经死去的李老爷四目相对。

可能是因为一击必杀,所以裴东来并没有惊醒李府的其他人。

等真正出了李府之外时,他才头也不回地撒腿狂奔起来。

“咳……咳……”跑到离村口不到几百米远的地方,裴东来才扶着大树开始剧烈的咳起来。先前一直忍着,这会儿才感觉连肺都要咳出来。

回想起刚才杀人的一幕,裴东来禁不住反胃,在树边吐了起来。

不论前生还是今世,他都没杀过人。

良久,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裴东来就弯下身子开始挖坑——这些呕吐物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搞不好到时候就要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一切清理干净,裴东来才迈起脚步往离村子不远的小山坡走去。

小山坡上没有一丝人烟,倒是林立着不少的坟包。而一座新坟边上,则搭了个简易的草棚。裴东来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他要为自己的母亲守孝百日。

“咳咳……娘亲,孩儿总算是为您报仇了!”裴东来跪倒在坟前,:“您平日教诲我要上进,要施善。不记小恶,心怀正义!但天不开眼,竟然让如此凶残之人逍遥法外。孩儿不单单是为您报仇,更是为世间除害!希望您在天之灵,原谅孩儿……”

说完,裴东来对着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将身上的小刀,埋在了母亲的坟前。希望能藉此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现在天色已晚,想来不会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边微弱的火光。就算注意到,也只会以为我在生火取暖!”裴东来找出几天前未洗的旧衣服换上,又烧埋了血衣,不留下丝毫的线索。

回到草棚内的裴东来点染油灯,取出一块与自己身份极不相符的锦鲤玉佩挂到了腰间,又翻出一个油布包,小心翼翼取出《往生经》轻声朗读。

油布包内有好几本已经纸张泛黄的书籍,这本《往生经》则是裴东来专程去寺庙中求借来的。唯恐受潮破损,所以不读时都是与其他书一起用油布包裹起来。

那块锦鲤玉佩,据说是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留下的物件。一开始母亲守着这块玉佩生活,就像是守着某种承诺。直到年初,裴东来十六岁成年了,母亲才将玉佩转交给了他。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哪怕是穷的路边乞讨都不能卖掉这块玉佩。

“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一天我能遇上他!定要问他究竟是为何让您苦等十几载,定要让他来到您的坟前忏悔!”

裴东来虽然内心抑郁,甚至对那位父亲有些憎恨,但依旧没有忤逆了母亲的嘱咐。而且后来的他也慢慢发现了玉佩的奇妙之处:前段时间参加科考时他有些紧张,佩玉之处却似乎腾升起阵阵清气,使人心绪平宁,神澄气爽。

朗诵了许久的《往生经》,裴东来依然混无睡意。

“第一次沾染血腥,心情还是没法平复吧!”裴东来在心中暗暗想着。

杀死李老爷的那一幕又开始回旋在眼前,黑暗里混杂着酒臭汩汩涌流的黏稠血气,滴答滴答掉落在土地上溅起的泥腥味,死人凸鼓出来的眼珠子……一股暴虐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裴东来双目赤红,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可抑止的狂咳了起来。

脑子中、眼睛里全都是小刀捅进李老爷咽喉转动拔出,血水喷溅的那一幕!

一股杀气,不可抑制的狂飙了出来。

忽然,腰间那块锦鲤玉佩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入裴东来的脑海之中。

随着这股气流,裴东来有若混沌的脑海渐渐清明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裴东来,可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玄罡六式……第一式,引玄入境……”

顿时,裴东来的脑海中出现一名老者演示着玄罡六式。这六式绝学属于力量逐步叠加,第三式爆发之时让裴东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

良久之后,他才目瞪口呆的呢喃道:“这就是武道修炼?第三式便有这般威能?”

自从裴东来重生之后,就发现这个世界充满着各种光怪陆奇。特别是武道修为,传闻修为达到高深时可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可惜六石镇地处偏远,他根本接触不到这方面的一些东西。

紧攥着锦鲤玉佩,那股清气流动的感觉更是鲜明。裴东来周身都暖洋洋起来,咳嗽也停了:“我自幼体弱多病,而这块玉佩不仅能让我修炼武道,更能蕴养我的体质!”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缘故,裴东来就不会有今天这次的冒险报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天生的这个毛病,裴东来肯定会以更摧枯拉朽的方式报复六石李氏。

“我要修行武道,今生定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在心头呐喊道。 第一章 秀才杀人

第二章 官司上门

“假如自己修炼玄气有成,那么就更增加了自己的杀人嫌疑!”裴东来虽然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学习,但一想到这里,终于还是按捺住这份急切。【全文字阅读.】

要知道自己昨天才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这件大事很快就会开始映入大家的眼帘。到时候,必然有人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如果此刻就开始修炼,到时候只会为自己徒增嫌疑!

想透了这一层,裴东来那紧紧握着锦鲤玉佩的手缓缓松开。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其系到了自己的腰间!

待到天色朦胧鱼肚泛白,远方青黛色的山峰在雾气渐渐明晰。裴东来一夜未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倦意。杀人之后的余悸,饶是轻诵一夜的《往生经》都难以压制。

李府上下这会已经是鸡飞狗跳,而县衙的公差们也已经勘察了案现场。

原本平静的六石镇,终于炸开了锅。对于这样的小地方来说,已经多少年没生过这种大事件了。何况被杀害的,还是镇上有名的大商人。

“东来哥!东来哥……”

裴东来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叫喊,他那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亲昵的笑容来。

只见不远处有个少年兴高采烈的朝自己跑来,站定身子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激动道:“东来哥,今天我爹爹去赶集。听说那个李老爷被人杀了!真是恶人有恶报,婶婶总算可以瞑目了!”

乡间少年多是淳朴,小六子不外如是。当初自己母亲在世时,对小六子也额外的照顾。所以这会听到这个‘好消息’,他自然迫不及待的就来告诉自己。

“是吗?这种人,天都会收了去。”裴东来面色淡然,对于小六子他倒不用掩饰太多。终究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察言观色。

“我娘亲说了,东来哥以后肯定是大贵人!欺负东来哥的,都不会有好报应。”小六子如同一只欢快的云雀,今天的事情让他大为舒心。

其实村子里真正待见裴东来的,也就小六子他们一家子。以前的裴东来,经常遭人眼色。甚至被人背地里暗骂是‘野种’,不过自从考了秀才之后大家都一改脸色‘秀才老爷’前‘秀才老爷’后的。

很多原本跟自己关系并不近的乡亲,也会假意套套近乎。

这些都让裴东来烦不胜烦,这才干脆就搬到了自己母亲的墓边来住。

倒谈不上有多反感乡亲,只是心的一种宣泄。毕竟这个时期未婚生子,可是大晦气。换成有的人家,轻则赶出家门,重则是浸猪笼。也好在自己母亲也是孤身一人,才免去更多的磨难。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被村里很多人戳了大半辈子的脊梁骨。

裴东来亲昵的摸摸小六子的脑袋,笑笑道:“什么贵人不,咳……贵人的,小六子也要用心念书,以后会成大贵人的!”

不想小六子压根就没把这话听进耳里,眼神之反倒是有些担忧:“东来哥的病好些了嘛?明天我上山打柴,要是运气好还能为你挖些草药回来。”

“咳……咳,好多了。”今天的风格外有些大,裴东来连着咳了几声,亲切的摸摸小六子的脑袋:“要是顺路看到就摘些,可千万别像上次那般冒险了。否则东来哥哥这辈子都会不安的,你爹爹和娘亲也会怨东来哥哥的。”

“上次是因为不小心脚大滑了,否则怎么可能摔到我!”说起这事,小六子脸上挂满了自豪的神情。

“你这小猴子……”裴东来苦笑着骂了一声,心却暗道假如自己迹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忽然,小六子一指不远处道:“东来哥你看,怎么村长他们今天是来祭祖吗?”

顺着小六子指的那边望去,裴东来原本淡笑的神情顿时冷峻了起来。

只见村长正带着两名官差朝自己这方走了过来,其一切不言而喻。此时的裴东来脑袋迅回忆起昨天的一切细节,想到不应该有什么疏漏才定了定神不动声色。

“东来啊!这是镇上来的两位差老爷,他们想找你问个事。”村长面带微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却早就知道是什么缘故。只不过裴东来是村里几十年来出的第二位秀才,而且体弱多病。所以他压根就不信是裴东来杀害了李老爷,不只是他,全村人也没一个相信的。

裴东来朝着村长躬了下身,丝毫不在意两位官差的存在微疑道:“村长!不知道两位差人找我,能问个什么事?”

这就是一种姿态和地位的对话,两位官差在裴东来眼里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倒不是他刻意自抬身价,而是他的身份规范着他的举止。假如他若对两位官差恭恭敬敬,甚至喊一句‘差老爷’的话才会怪异。

不为其他,只因他是一名儒生!更是一名秀才!

对于裴东来的态度,两位官差显然有些恼火道:“找你问话,当然是有官司!难不成,我们还刻意跑到这坟山上来讨口水喝不成!”

其一个官差面更是大大咧咧,带不屑的撇撇嘴:“你们村长都叫我们一声‘差老爷’,你这小娃好大的口气!”

“我为母亲守孝……,有什么官司能纠缠上我了!?”裴东来不卑不亢道,语气夹带着几分责问。

“还是个病秧子!走吧,跟我回衙门再说。”

“大胆!”

裴东来突然的一声暴喝,顿时将在场诸人纷纷吓了大跳。

“我有功名在身,岂是你们只言片语就能带走的?公堂传可曾给我过目?”裴东来冷眼望着他们,一句一顿喝道:“刚才你们还羞辱于我,咳咳……信不信我去县令大人那告你们一状,让你们丢了这份差事!”

三言两语,顿时让两个官差额冒虚汗。他们显然忘记了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少年,才了秀才没多久。

“东来且不要生怒,两位差老爷也是得了命令才过来询问你些事情……”村长很是适宜的当起了和事佬,否则裴东来跟两个捕快都下不了台阶。

两个捕头也无谓多做口舌之争,有些灿灿的直接开口:“昨日李府老爷被人杀害,所以县令大人让我等来,来请小秀才过个堂……”

“你们胡说,你们污蔑好人!东来哥没有杀人……”没等裴东来反应过来,小六子就像头小豹子似的对着两个官差大声叫喊起来。

在小孩子的眼,进了公堂就是坏人。而裴东来在他眼里,显然是好人。

“咳……小六子,咳!”裴东来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抚道:“他们没说我是杀人犯,就是让我过个堂!何况清者自清,你就乖乖回家等我回来再教你写字。”

说完,裴东来转身对着两名捕快道:“走吧!可要带上刑具……”

“不需要,不需要……”裴东来那冷峻的话语将两位衙役吓了大跳,赶紧摇起头来。

裴东来在两个捕快的陪同下,缓缓下了山坡。

而小六子,眼神幽幽带着几分埋怨道:“村长,你怎么带他们来抓东来哥!东来哥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东来哥不是被他们抓走。只不过是请去问几个问题!”

“真的就是问几个问题嘛?”小六子瞪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好了小猴子,你早些回家莫让你娘亲担心了。”

“恩!我还要回去练字,等东来哥回来还要检查呢!”

说完,小六子又欢快的撒丫子跑了起来。

“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等等我!”村长无奈看着小六子的背影笑了笑,才缓步朝村里走去。

“假如自己修炼玄气有成,那么就更增加了自己的杀人嫌疑!”裴东来虽然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学习,但一想到这里,终于还是按捺住这份急切。【全文字阅读.】

要知道自己昨天才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这件大事很快就会开始映入大家的眼帘。到时候,必然有人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如果此刻就开始修炼,到时候只会为自己徒增嫌疑!

想透了这一层,裴东来那紧紧握着锦鲤玉佩的手缓缓松开。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其系到了自己的腰间!

待到天色朦胧鱼肚泛白,远方青黛色的山峰在雾气渐渐明晰。裴东来一夜未寐,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倦意。杀人之后的余悸,饶是轻诵一夜的《往生经》都难以压制。

李府上下这会已经是鸡飞狗跳,而县衙的公差们也已经勘察了案现场。

原本平静的六石镇,终于炸开了锅。对于这样的小地方来说,已经多少年没生过这种大事件了。何况被杀害的,还是镇上有名的大商人。

“东来哥!东来哥……”

裴东来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叫喊,他那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亲昵的笑容来。

只见不远处有个少年兴高采烈的朝自己跑来,站定身子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激动道:“东来哥,今天我爹爹去赶集。听说那个李老爷被人杀了!真是恶人有恶报,婶婶总算可以瞑目了!”

乡间少年多是淳朴,小六子不外如是。当初自己母亲在世时,对小六子也额外的照顾。所以这会听到这个‘好消息’,他自然迫不及待的就来告诉自己。

“是吗?这种人,天都会收了去。”裴东来面色淡然,对于小六子他倒不用掩饰太多。终究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察言观色。

“我娘亲说了,东来哥以后肯定是大贵人!欺负东来哥的,都不会有好报应。”小六子如同一只欢快的云雀,今天的事情让他大为舒心。

其实村子里真正待见裴东来的,也就小六子他们一家子。以前的裴东来,经常遭人眼色。甚至被人背地里暗骂是‘野种’,不过自从考了秀才之后大家都一改脸色‘秀才老爷’前‘秀才老爷’后的。

很多原本跟自己关系并不近的乡亲,也会假意套套近乎。

这些都让裴东来烦不胜烦,这才干脆就搬到了自己母亲的墓边来住。

倒谈不上有多反感乡亲,只是心的一种宣泄。毕竟这个时期未婚生子,可是大晦气。换成有的人家,轻则赶出家门,重则是浸猪笼。也好在自己母亲也是孤身一人,才免去更多的磨难。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被村里很多人戳了大半辈子的脊梁骨。

裴东来亲昵的摸摸小六子的脑袋,笑笑道:“什么贵人不,咳……贵人的,小六子也要用心念书,以后会成大贵人的!”

不想小六子压根就没把这话听进耳里,眼神之反倒是有些担忧:“东来哥的病好些了嘛?明天我上山打柴,要是运气好还能为你挖些草药回来。”

“咳……咳,好多了。”今天的风格外有些大,裴东来连着咳了几声,亲切的摸摸小六子的脑袋:“要是顺路看到就摘些,可千万别像上次那般冒险了。否则东来哥哥这辈子都会不安的,你爹爹和娘亲也会怨东来哥哥的。”

“上次是因为不小心脚大滑了,否则怎么可能摔到我!”说起这事,小六子脸上挂满了自豪的神情。

“你这小猴子……”裴东来苦笑着骂了一声,心却暗道假如自己迹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忽然,小六子一指不远处道:“东来哥你看,怎么村长他们今天是来祭祖吗?”

顺着小六子指的那边望去,裴东来原本淡笑的神情顿时冷峻了起来。

只见村长正带着两名官差朝自己这方走了过来,其一切不言而喻。此时的裴东来脑袋迅回忆起昨天的一切细节,想到不应该有什么疏漏才定了定神不动声色。

“东来啊!这是镇上来的两位差老爷,他们想找你问个事。”村长面带微笑着说道,其实心里却早就知道是什么缘故。只不过裴东来是村里几十年来出的第二位秀才,而且体弱多病。所以他压根就不信是裴东来杀害了李老爷,不只是他,全村人也没一个相信的。

裴东来朝着村长躬了下身,丝毫不在意两位官差的存在微疑道:“村长!不知道两位差人找我,能问个什么事?”

这就是一种姿态和地位的对话,两位官差在裴东来眼里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倒不是他刻意自抬身价,而是他的身份规范着他的举止。假如他若对两位官差恭恭敬敬,甚至喊一句‘差老爷’的话才会怪异。

不为其他,只因他是一名儒生!更是一名秀才!

对于裴东来的态度,两位官差显然有些恼火道:“找你问话,当然是有官司!难不成,我们还刻意跑到这坟山上来讨口水喝不成!”

其一个官差面更是大大咧咧,带不屑的撇撇嘴:“你们村长都叫我们一声‘差老爷’,你这小娃好大的口气!”

“我为母亲守孝……,有什么官司能纠缠上我了!?”裴东来不卑不亢道,语气夹带着几分责问。

“还是个病秧子!走吧,跟我回衙门再说。”

“大胆!”

裴东来突然的一声暴喝,顿时将在场诸人纷纷吓了大跳。

“我有功名在身,岂是你们只言片语就能带走的?公堂传可曾给我过目?”裴东来冷眼望着他们,一句一顿喝道:“刚才你们还羞辱于我,咳咳……信不信我去县令大人那告你们一状,让你们丢了这份差事!”

三言两语,顿时让两个官差额冒虚汗。他们显然忘记了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少年,才了秀才没多久。

“东来且不要生怒,两位差老爷也是得了命令才过来询问你些事情……”村长很是适宜的当起了和事佬,否则裴东来跟两个捕快都下不了台阶。

两个捕头也无谓多做口舌之争,有些灿灿的直接开口:“昨日李府老爷被人杀害,所以县令大人让我等来,来请小秀才过个堂……”

“你们胡说,你们污蔑好人!东来哥没有杀人……”没等裴东来反应过来,小六子就像头小豹子似的对着两个官差大声叫喊起来。

在小孩子的眼,进了公堂就是坏人。而裴东来在他眼里,显然是好人。

“咳……小六子,咳!”裴东来哭笑不得的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抚道:“他们没说我是杀人犯,就是让我过个堂!何况清者自清,你就乖乖回家等我回来再教你写字。”

说完,裴东来转身对着两名捕快道:“走吧!可要带上刑具……”

“不需要,不需要……”裴东来那冷峻的话语将两位衙役吓了大跳,赶紧摇起头来。

裴东来在两个捕快的陪同下,缓缓下了山坡。

而小六子,眼神幽幽带着几分埋怨道:“村长,你怎么带他们来抓东来哥!东来哥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东来哥不是被他们抓走。只不过是请去问几个问题!”

“真的就是问几个问题嘛?”小六子瞪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好了小猴子,你早些回家莫让你娘亲担心了。”

“恩!我还要回去练字,等东来哥回来还要检查呢!”

说完,小六子又欢快的撒丫子跑了起来。

“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等等我!”村长无奈看着小六子的背影笑了笑,才缓步朝村里走去。

第三章 左断刑

此时的县衙门口已经围满了平头百姓,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最新章节阅读.】

裴东来从容不迫的率先进了衙门,而两位捕快心却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

毕竟裴东来这病秧子可是声名在外,再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别说是平头老百姓不相信,就算是公堂之上的县老爷都觉得不可能是他下的杀手。

“大人,裴东来带到!”

两个捕快上前拱身说完,便马上散退两旁。

裴东来打量了眼公堂,礼节性的朝知县拱拱手道:“东来见过大人!”

“恩!裴东来,本官问你。昨夜时分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这位县太爷当然是知道裴东来如今了秀才,而秀才则可以免去公堂上的跪礼。

“坟山,为母守孝!”

不等知县再问,裴东来已经反问一句道:“不知,咳咳……知县大人为何如此问?”

一句话,顿时堵了这位县太爷的话茬。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听说个一个传闻,那就是李府老爷意欲奸污裴东来的母亲,其母刚烈,自尽而亡。后来经过审查,此案最终推翻。但现在李府老爷被人杀害,请裴东来前来过堂也属应当!

可偏偏当初是自己推翻了案子,自然不可能再提仇杀嫌疑这一说。知县看着气定神闲的裴东来,微一皱眉道:“李府老爷昨夜被人杀害,其妻李氏怀疑你有杀人动机!”

不料裴东来反观跪在边上的李氏一眼,对其便是呵斥了声道:“荒唐!咳……咳……学生自幼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做出此等有违法制的事情。何况当日知县已经判了我母亲的案子并非你夫君所为,怎有这仇杀一说?”

一席话出口,便是站在衙门外的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

“是啊!小裴秀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去李府杀人……”

“想不想都不说了,关键是他一个读书人哪有本事杀人。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估计拿刀都吃力!”

…………………………………

“我夫君与人无冤无仇,只有与你家产生过瓜葛!说不定就是你不明是非,心怀报复……”李氏虽然跪在一旁,但气势却丝毫不弱。她冷眼望着裴东来,掷地有声道。

“肃静!”知县一拍惊堂木,脸色平静道:“裴东来,我且问你。你说昨日你为母守孝,可有人证?”

“没有!自母亲入葬起,我就在坟边自结草棚。”

“守孝本可在家守灵便是,为何要在坟边搭起草棚!?”

“为母诵念《往生经》!”

便是知县,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其孝心可嘉!”

忽然,知县问到那两个捕快道:“可有在其住所现什么凶器之类?”

“没有!”

其实哪用搜查,裴东来的草棚空空荡荡。除了一席被褥就剩几本书,一眼就全部看清楚了。

边上的师爷没由来的插嘴一句道:“大人,凶器可以随便一扔!”

顿时,裴东来紧紧盯着那位师爷。他怎么都想不通,好象整个公堂就好比为自己织的一张似。不论是问话以及其他旁语,都想将自己定罪!

“咳……咳……”想着想着,裴东来禁不住气血上涌剧烈的咳嗽起来道:“大人,谁不知小子自幼体弱多病!杀人之说,由从何来?我亦有听说那李府老爷半夜被人谋杀,我哪来的本事分身进府。何况李府乃是大宅,护卫森严。按我看来,说不定是家贼犯案!”

一番话可谓滴水不漏,更是推敲得理。

就在知县准备说点什么时,案席边上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知县大人,可容我问上这位小裴秀才几句话?”

声音出奇的平静,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其实裴东来刚进县衙时,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只见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儒生气质之却透着几分阴冷。

而那位知县听到这话,更是起身连连道:“左断刑大人有话要问,自无不可!”

“左断刑?”裴东来心大叫一声不妙,他哪里想的到眼前这个秀美的年轻人居然会有着这样的身份。

楚朝虽然立国才不过数十载,但却吏治清明,深得百姓拥戴。而能够整顿吏治,大部分原因就是要归咎于监察寺的存在。

这个时期的监察寺就好比后来的最高法庭,掌刑狱案件审理。除去监察寺卿以及两名少卿之外,就数左断刑和右治狱最为尊宠。而左断刑掌各地奉劾命官、将校及大辟囚以下定罪处刑。哪怕是圣眷荣宠,一旦被他盯上就难免断送了锦绣前程。

也正因为如此,裴东来才大觉不妙。从史书上来看,每位左断刑都心思缜密、破案如神。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位锦衣男子竟然年纪轻轻就坐到这等高位。

“你双眼突兀,眼眶黑想必是一夜未眠吧?”狄云走到裴东来跟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道:“而且此时的你,身上杀气未散!”

“什么?”裴东来目瞪口呆,眼神又有几分好奇。

“不用疑惑,凡杀人必带有杀气。只不过现在的你,理会不到而已!”

能够如此年纪便担任‘左断刑’一职,狄云当然有着平常人难以具备的细腻。其实裴东来刚进县衙时,他就已经开始打量起这个虽然病态,但气质又有些然的少年人。

突然间,不等裴东来反应,狄云的一只手掌已经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他只觉得体内忽然涌入一股强势但却柔和的玄气,在他的体内反复周转。心,有些难以言喻的舒服。连带着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慢慢红润了起来。

“恩?这……”收回手的狄云诧异的看着裴东来,嘴角忽然微扬。

“原本我以为他修炼玄气,没想到是先天不足、体内雷火之气杂乱。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杀人,到底是读书人!”

已经反应过来的裴东来,神色不变的望着狄云,心内却已经翻江倒海。很明显,自己碰到了武道高手。这位左断刑,是在试探自己是否会武。既然如此,裴东来倒也干脆站那一动不动。

思绪飞转之间,裴东来朝着狄云拱拱手道:“见过左断刑大人!昨夜因为风大,小子,咳……打小身体不好。受风,便会经常咳嗽。杀气,咳,我真不知道,也不懂。咳!咳……”

直到这时,裴东来才确信自己碰到了‘妖孽’一般的存在。原本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挑出些蛛丝马迹。不过这位左断刑再如何缜密,也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

“噢!是这样吗?”狄云与裴东来四目相对,声线依旧毫无波澜道:“你身为秀才,本该通晓典狱。虽然是为母报仇心切,但却知法犯法!你说你因为身体关系导致失眠也罢,但身上的杀气未散!而且如我所料不差,你昨日的衣服必定沾染了血迹!而且进了公堂之后,一直巧舌如簧自诩聪明。殊不知言多必失,你的那番推断更证实了你杀人的可能性!”

“左右上前,现在去裴东来草棚看看是否有沾染血迹的衣服!如果没有,就四周探查可有燃烧棉料余烬。”狄云看了眼裴东来腰间玉佩,呢喃了声“将门犬子”后就拂衣而去。

“好一个左断刑,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虚汗满身了吧!”

县令到这会才佩服的看着锦衣背影远去,随即道:“来人,给我把裴东来暂且收监。”

“裴东来,清者自清!老夫虽然佩服左断刑,却希望他这次的推理出了差错。只希望到时候本案与你没什么关联,就委屈你在牢房几天!”

望着左断刑远去的背影,裴东来神态自若的笑笑道:“我相信县令大人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可能吧?小裴秀才这样的身板也能潜入李府杀人?”

“我看那左断刑年纪轻轻,会不会弄错了啊!?”

“住嘴!左断刑掌天下刑狱,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忠谁是奸!听说这次来我们这,是因为追捕一个行刺朝廷命官的凶手……”

“假的吧!?朝廷命官都敢行刺?”

“谁知道真假,反正要是没什么大事。你觉得左断刑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东都重地,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

案子需要他日重审,但刚才的一幕幕还是让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不相信裴东来会是杀人凶手,但对于左断刑的推理却也不敢置疑。这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威望与认可!

历来天下间的疑案、悬案和一系列的冤假错案,到了每任左断刑的手上都是迎刃而解。

而两世为人的裴东来则在两个捕快的押送下,第一次来到了监狱。好在现在案子还没正式结断,所以有着秀才身份的他倒不至于被上了枷锁。

“这不是王捕头吗?怎么又送来一个?”牢头献媚的说道,他比起捕头来确实地位低了不少。

“咦!?这个牢房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了?”

“是个废人,也才送来没多久!县令大人还刻意嘱咐我们要看好,说是要犯!”

王捕头也懒得在这晦气的牢房久呆,摆摆手道:“这是小裴秀才,你们可千万不要为难喽!”

说完,他就带着另一个捕快离开了。

看着他背影远去,牢头才吐了吐口水道:“呸!还真把自己当个主!”

骂完,他才没好气的看了裴东来一眼道:“小秀才?现在的牢房可都挤满了,你就跟那要犯关一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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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县衙门口已经围满了平头百姓,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朝里面看。【最新章节阅读.】

裴东来从容不迫的率先进了衙门,而两位捕快心却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

毕竟裴东来这病秧子可是声名在外,再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别说是平头老百姓不相信,就算是公堂之上的县老爷都觉得不可能是他下的杀手。

“大人,裴东来带到!”

两个捕快上前拱身说完,便马上散退两旁。

裴东来打量了眼公堂,礼节性的朝知县拱拱手道:“东来见过大人!”

“恩!裴东来,本官问你。昨夜时分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这位县太爷当然是知道裴东来如今了秀才,而秀才则可以免去公堂上的跪礼。

“坟山,为母守孝!”

不等知县再问,裴东来已经反问一句道:“不知,咳咳……知县大人为何如此问?”

一句话,顿时堵了这位县太爷的话茬。其实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听说个一个传闻,那就是李府老爷意欲奸污裴东来的母亲,其母刚烈,自尽而亡。后来经过审查,此案最终推翻。但现在李府老爷被人杀害,请裴东来前来过堂也属应当!

可偏偏当初是自己推翻了案子,自然不可能再提仇杀嫌疑这一说。知县看着气定神闲的裴东来,微一皱眉道:“李府老爷昨夜被人杀害,其妻李氏怀疑你有杀人动机!”

不料裴东来反观跪在边上的李氏一眼,对其便是呵斥了声道:“荒唐!咳……咳……学生自幼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做出此等有违法制的事情。何况当日知县已经判了我母亲的案子并非你夫君所为,怎有这仇杀一说?”

一席话出口,便是站在衙门外的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

“是啊!小裴秀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去李府杀人……”

“想不想都不说了,关键是他一个读书人哪有本事杀人。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估计拿刀都吃力!”

…………………………………

“我夫君与人无冤无仇,只有与你家产生过瓜葛!说不定就是你不明是非,心怀报复……”李氏虽然跪在一旁,但气势却丝毫不弱。她冷眼望着裴东来,掷地有声道。

“肃静!”知县一拍惊堂木,脸色平静道:“裴东来,我且问你。你说昨日你为母守孝,可有人证?”

“没有!自母亲入葬起,我就在坟边自结草棚。”

“守孝本可在家守灵便是,为何要在坟边搭起草棚!?”

“为母诵念《往生经》!”

便是知县,都忍不住赞叹一句:“其孝心可嘉!”

忽然,知县问到那两个捕快道:“可有在其住所现什么凶器之类?”

“没有!”

其实哪用搜查,裴东来的草棚空空荡荡。除了一席被褥就剩几本书,一眼就全部看清楚了。

边上的师爷没由来的插嘴一句道:“大人,凶器可以随便一扔!”

顿时,裴东来紧紧盯着那位师爷。他怎么都想不通,好象整个公堂就好比为自己织的一张似。不论是问话以及其他旁语,都想将自己定罪!

“咳……咳……”想着想着,裴东来禁不住气血上涌剧烈的咳嗽起来道:“大人,谁不知小子自幼体弱多病!杀人之说,由从何来?我亦有听说那李府老爷半夜被人谋杀,我哪来的本事分身进府。何况李府乃是大宅,护卫森严。按我看来,说不定是家贼犯案!”

一番话可谓滴水不漏,更是推敲得理。

就在知县准备说点什么时,案席边上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知县大人,可容我问上这位小裴秀才几句话?”

声音出奇的平静,但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其实裴东来刚进县衙时,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只见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儒生气质之却透着几分阴冷。

而那位知县听到这话,更是起身连连道:“左断刑大人有话要问,自无不可!”

“左断刑?”裴东来心大叫一声不妙,他哪里想的到眼前这个秀美的年轻人居然会有着这样的身份。

楚朝虽然立国才不过数十载,但却吏治清明,深得百姓拥戴。而能够整顿吏治,大部分原因就是要归咎于监察寺的存在。

这个时期的监察寺就好比后来的最高法庭,掌刑狱案件审理。除去监察寺卿以及两名少卿之外,就数左断刑和右治狱最为尊宠。而左断刑掌各地奉劾命官、将校及大辟囚以下定罪处刑。哪怕是圣眷荣宠,一旦被他盯上就难免断送了锦绣前程。

也正因为如此,裴东来才大觉不妙。从史书上来看,每位左断刑都心思缜密、破案如神。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位锦衣男子竟然年纪轻轻就坐到这等高位。

“你双眼突兀,眼眶黑想必是一夜未眠吧?”狄云走到裴东来跟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道:“而且此时的你,身上杀气未散!”

“什么?”裴东来目瞪口呆,眼神又有几分好奇。

“不用疑惑,凡杀人必带有杀气。只不过现在的你,理会不到而已!”

能够如此年纪便担任‘左断刑’一职,狄云当然有着平常人难以具备的细腻。其实裴东来刚进县衙时,他就已经开始打量起这个虽然病态,但气质又有些然的少年人。

突然间,不等裴东来反应,狄云的一只手掌已经按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他只觉得体内忽然涌入一股强势但却柔和的玄气,在他的体内反复周转。心,有些难以言喻的舒服。连带着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慢慢红润了起来。

“恩?这……”收回手的狄云诧异的看着裴东来,嘴角忽然微扬。

“原本我以为他修炼玄气,没想到是先天不足、体内雷火之气杂乱。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杀人,到底是读书人!”

已经反应过来的裴东来,神色不变的望着狄云,心内却已经翻江倒海。很明显,自己碰到了武道高手。这位左断刑,是在试探自己是否会武。既然如此,裴东来倒也干脆站那一动不动。

思绪飞转之间,裴东来朝着狄云拱拱手道:“见过左断刑大人!昨夜因为风大,小子,咳……打小身体不好。受风,便会经常咳嗽。杀气,咳,我真不知道,也不懂。咳!咳……”

直到这时,裴东来才确信自己碰到了‘妖孽’一般的存在。原本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挑出些蛛丝马迹。不过这位左断刑再如何缜密,也不可能找到什么证据!

“噢!是这样吗?”狄云与裴东来四目相对,声线依旧毫无波澜道:“你身为秀才,本该通晓典狱。虽然是为母报仇心切,但却知法犯法!你说你因为身体关系导致失眠也罢,但身上的杀气未散!而且如我所料不差,你昨日的衣服必定沾染了血迹!而且进了公堂之后,一直巧舌如簧自诩聪明。殊不知言多必失,你的那番推断更证实了你杀人的可能性!”

“左右上前,现在去裴东来草棚看看是否有沾染血迹的衣服!如果没有,就四周探查可有燃烧棉料余烬。”狄云看了眼裴东来腰间玉佩,呢喃了声“将门犬子”后就拂衣而去。

“好一个左断刑,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虚汗满身了吧!”

县令到这会才佩服的看着锦衣背影远去,随即道:“来人,给我把裴东来暂且收监。”

“裴东来,清者自清!老夫虽然佩服左断刑,却希望他这次的推理出了差错。只希望到时候本案与你没什么关联,就委屈你在牢房几天!”

望着左断刑远去的背影,裴东来神态自若的笑笑道:“我相信县令大人会还我一个公道!”

“不可能吧?小裴秀才这样的身板也能潜入李府杀人?”

“我看那左断刑年纪轻轻,会不会弄错了啊!?”

“住嘴!左断刑掌天下刑狱,一眼就能分辨出谁是忠谁是奸!听说这次来我们这,是因为追捕一个行刺朝廷命官的凶手……”

“假的吧!?朝廷命官都敢行刺?”

“谁知道真假,反正要是没什么大事。你觉得左断刑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东都重地,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

案子需要他日重审,但刚才的一幕幕还是让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不相信裴东来会是杀人凶手,但对于左断刑的推理却也不敢置疑。这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威望与认可!

历来天下间的疑案、悬案和一系列的冤假错案,到了每任左断刑的手上都是迎刃而解。

而两世为人的裴东来则在两个捕快的押送下,第一次来到了监狱。好在现在案子还没正式结断,所以有着秀才身份的他倒不至于被上了枷锁。

“这不是王捕头吗?怎么又送来一个?”牢头献媚的说道,他比起捕头来确实地位低了不少。

“咦!?这个牢房什么时候多出个人来了?”

“是个废人,也才送来没多久!县令大人还刻意嘱咐我们要看好,说是要犯!”

王捕头也懒得在这晦气的牢房久呆,摆摆手道:“这是小裴秀才,你们可千万不要为难喽!”

说完,他就带着另一个捕快离开了。

看着他背影远去,牢头才吐了吐口水道:“呸!还真把自己当个主!”

骂完,他才没好气的看了裴东来一眼道:“小秀才?现在的牢房可都挤满了,你就跟那要犯关一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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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妄之灾

天下经纶 第四章 无妄之灾

“咳,咳……有劳!”裴东来如今哪还有闲心想自己关进哪间牢房,而是思忖着自己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如今自己好歹是秀才身份,而那位左断刑派人去自己的草棚,必然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单独凭借一夜未寐、旧衣难寻,这样生硬的理由断案怕是谁都会不服气。怕就怕到时候那位左断刑查出其他的蛛丝马迹,那可真就是绝对死案了。

“希望这个左断刑不过尔尔,而且他必然是有要事才会出现在距离边疆不远的北川县。我还没替母亲找到那个负心汉,让他跪到母亲坟前……”独自坐在牢房一角的裴东来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忍不住就咳嗽连连。

昏暗的牢房内,除了裴东来之外还有个人如同死尸似的躺在一旁。只见他披头散发遮着脸,根本看不清楚样子。但身上的衣服,却有着斑驳的血迹让人一看就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咳!咳……”由于牢房内比较潮湿,加上裴东来情绪焦虑便猛的咳嗽起来。

就在裴东来剧烈咳嗽的时候,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此刻正按着一只苍白的手掌。这只手掌枯瘦得可怕,就剩一层皮包裹着骨头。

“先天胎气不足,而且体内雷火之气庞杂!咦……神识居然如此浑厚。可惜,可惜。”

砂砺似的声音让裴东来不寒而栗,连带着身子都微微颤动起来。这个刚才还如同死尸般的身体竟然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身边,让他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当他发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已经拿开时,才壮着胆子缓缓转身。不料再看向自己身后时,那个怪人居然好象根本没出现在自己身旁似的依旧躺在那里。

“你不用害怕,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不过我看你一副书生卷气之中,竟然夹杂着几分杀气。体弱气虚,你居然杀人了?”

“杀人么……为苍生屠一罪人而已!”裴东来压着声线,语气平淡,好像‘杀人’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之所以他会一口回答,就是认准了眼前这人绝对是个武道高手。何况自己回答他,不代表对外就承认了自己杀人。只不过心中有种冲动推着自己跟这个人多说几句话。

不想对方只是就此一问,再也没了下文。

就在裴东来思忖着自己该如何辩解时,几声压抑的惨叫接连响起。抬眼望去,只见牢头连带着几个狱卒竟然混身是血的飞倒在不远处。

“师兄!我们来救你了。”

霎眼间,四五个汉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其中一人提拳一挥,便就把牢房大门给彻底轰爆,一股气浪猛的就将裴东来带飞到一旁。

裴东来的脑海中顿时闪过两字。

那原本躺在边上的怪人这会也是退在牢房角落,声色俱厉道:“胡闹!你们不是那左断刑的对手,现在速速退去。我琵琶骨已被打穿,一身修为散尽。如今已经形同废人,活着也是受罪!”

“来了,就都留下吧!”

昏暗的牢房内忽然传来一道波澜不惊的声音,瞬间将整个监狱中所有嘈杂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没想到朝廷已经无人可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娃都封了左断刑。今天,我们就要为师兄报仇,将你碎尸万段!”

狄云每踏一步,身上的气势就越强上一分。“天煞六杰总算到齐了,省我不少力气。今天,你们就全都就地伏法吧!”

话音刚落,只听狄云大喝道:“极道大崩掌!”

裴东来就见一只巨大的手掌忽然出现在那五人的头顶,四周的空气都好似要被绞碎。他苍白的脸色憋得通红,猛然被震飞吐出一口血来。

不远处的怪人也不好受,整个人已经被无形的威压挤的变形。

“不好!你们快快结阵……”话音刚落,噗的一声他整个人居然就被那股威压绞成了碎尸。

看到这一幕的裴东来才总算了解到这位左断刑的恐怖之处,若是他没有控制着威压估计自己也会像那怪人一样惨烈分尸。

“师兄……”那五人大叫一声,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文雅的左断刑居然出手如此狠毒。

“无魂大轮盘,凝!”

几人无暇感伤师兄身殒,愤怒间更是齐心。

那堪堪压下的大崩掌下,忽然就出现了个由无数孤魂组成的轮盘硬生生的抵挡住。

“真是歹毒的邪功!”狄云那平静的脸上划过一丝恼怒,大手一挥:“方外邪宗,我大楚朝必当一一灭杀!”

那大手挥舞间,气流狂蹦的大崩掌居然游走起一只凶兽。只见这凶兽龙头鱼身,但却无角。其嘴大张,那双眼睛就像是轮回之洞似的。

“灭虚境?螭吻幻象!”

几人脸上一片死灰,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师兄的修为都被这个左刑断打穿琵琶骨,废去一身修为。

如果单单是灭虚境,凭他们几人的实力还可一战。但眼前这位左断刑居然降伏了螭吻精血,哪怕是自己宗内长老在此都怕是讨不到好处。

上古传闻,龙生九子。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和这螭吻,虽然螭吻排名最末,但也不是他们现在的实力可以抵挡的。

“给我镇压!”

伴随着狄云这声暴喝,那无魂大轮盘中的孤魂野鬼开始迅速的消散起来。瞬息之间,那原本一片死气弥漫的无魂大轮盘彻底炸了开来。

“血煞魂帆!”

无形之中,一面血煞之气浓郁的魂帆顿时支撑在几人头顶。这面魂帆一出现,整个牢狱内的犯人居然纷纷口鼻出血而死。他们体内的魂气,都迅速朝这面血煞魂帆飞奔而去。

裴东来只觉得自己浑身气血翻滚,如同毒虫吞噬。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命绝于此时,那锦鲤玉佩忽然升腾起阵阵清气。伴随着清烟洗体,那毒虫吞噬的感觉顿时像潮水似的退散而去!

“残害我大楚子民者,以血洗孽!”狄云看到这副惨像,原本从容的脸上终于充斥满了暴怒之气。 第四章 无妄之灾

第五章 魔道巨擘

天下经纶 第五章 魔道巨擘

“螭吞万法!”

伴随着狄云的这声暴喝,缠绕在极道大崩掌上的巨大螭吻顿时长吟一声,原本张着的大嘴开始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吸引力。

螭吻本就是激浪降雨,灭万火的灵兽。此时爆发出吸力,顿时将血煞魂帆之中的诸多邪魂给吞食了进去。

血煞魂帆中的怨气鬼魂遭螭吻大量吞食,渐渐消散。

剩余的天煞五杰此时都咬紧牙关,脸色苍白。螭吻爆发出的力量,连带着让他们的身体都开始微微漂浮起来。

“好恐怖的力量,假如这左断刑踏入神通境施展变幻之法的话……”想到这,几人眼神中都闪过一丝恐惧。

“焚焰尺!”

一出手,那把赤色小尺瞬间爆涨起来。原本昏暗的牢狱,此时已经被滚滚而来的漫天火焰吞噬。裴东来大惊失色,本能的闭上眼睛。顷刻间,他周身散发出密密麻麻的微弱银芒。

虽然火海蔓延,但丝毫伤不了银芒护身的裴东来。

“哼!”狄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对方竟然拥有地级上品法器。

“负隅顽抗!区区一件地级法器,天煞宗就这点本事么……统统给我死来!”

整个牢狱顿时闪发出嗤嗤声响,原本火焰之气冲天而起的焚焰尺竟然慢慢的黯淡下去。伴随着狄云的喝声,他周身顿时一阵磅礴的玄气喷涌而出。气劲所带之处,周边牢狱的墙体纷纷化为飞灰。

整个牢狱此时就好象是森罗炼狱场,血煞魂帆内的孤魂野鬼们哭鬼狼嚎让人不寒而栗。

“镇!镇!镇!”

连着三声大喝,那散发出阵阵金光的极道大崩掌迅速向下压去。天煞五杰所立之处,已经向下凹进几十丈。

“啊!这左断刑的实力不是我等可以抗衡的,而且螭吻克火。焚焰尺撑不了多久,我们速走……”

其中一人顿时大喝道,说完就腾身而起准备逃窜!其他几人也早已战意全消,纷纷紧随。

“有命来,无命走!”

狄云冷笑一声,手指在虚空中随意一按。远看最后那人身子才刚刚腾起,就被破空而至的一指按在身上。

顿时散为漫天的血雾,在天空中如细雨似的洒落下来。

“小师弟!”

伴随着这声凄厉叫喊,他们原本眼中的恐惧再次换上了愤怒,再次转身朝狄云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

狄云锦袍飞扬,说不出的潇洒从容。

忽然天空中那条螭吻瞬息间涨大数十丈。

朝着狄云额头击来的焚焰尺周身的火焰,顿时全部被那龙吟之声震散。很快它就象征性的摇摆几下后,就被弹飞出去。

“啪!”的一声,裴东来看到本来大显神威的焚焰尺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落在了自己跟前。可惜现在他头昏眼花,又被滚滚气势镇压的动弹不得。纵然是有心收取宝物,也根本没有法子。

不料就在他叫苦不迭之时,那焚焰尺又好象有了生机似的朝自己撞来。

“咳咳……”裴东来压抑的咳嗽一声,眼睁睁就看着自己要被这焚焰尺穿身而过时。那尺子竟然完好无损的没入自己的体内,再也没有生气。

“不好,三师兄!我忽然跟焚焰尺失去了联系……”

不过此时的他们哪还有心神记挂一件法器,狄云出手霸道无比。其中三人已经被震的满身是血,那二师兄更是硬生生的被罡气削去了臂膀。

“区区一方外邪宗,也胆敢行刺我大楚的朝廷命官!你们,给我死来!”

狄云根本不给几人喘息的机会,第二次出手更是雷厉风行。那极道大崩掌此时就像是座巍峨大山,不容分说就朝这几个苟延残喘的天煞宗余孽镇压下去。

“尔敢!”

一阵暴怒之声由远而近,伴随着的则是一只擎天巨爪破空而现。便是周边百丈的夜幕,也顿时被这白骨巨爪映出了光影来。

“邪派高人!?”饶是一直气度从容的狄云,看到这破空而至的白骨巨爪也不禁色变。

而那几个原本已经死心了的天煞宗弟子,也纷纷眼前一亮道:“师傅!”

“别说就是一只手,就是你现在赶到也救不了你的徒弟!”狄云身为大楚官员,对于方外宗派自然没什么好感。更何况宗派一直被朝廷视为眼中钉,不论是哪朝哪代对于宗派都是选择镇压态度。

“我等不欲与朝廷为敌,左断刑放了我这几个不争气的徒儿如何?至于那个孽徒,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寂静的夜空之中,一声若有若无的气息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这就是武道的极致吗?”裴东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虚空之中的那只白骨巨爪,心中震撼不已。听那位左断刑的意思,这个人竟然根本不在这里。但这破空而至的巨爪……

“伏诛!”

不料狄云压根不理会虚空中的声音,反而是大手猛的就往下一压!

“啊……”

几声惨叫再次响彻耳边,眨眼间那几个天煞宗的弟子就如同纸张似的被极道大崩掌压成了飞灰。

“放肆!”虚空中的那道声音出现剧烈的波动,显然他也没料到这位左断刑居然如此的杀伐果断。

凛冽的风劲吹的狄云锦袍飞舞,那张柔美的脸上却并没有因为击杀了几人而闪过一丝的笑意。他背手立于虚空,脸色反而有些难看。

“好!好!好一个年少有为的左断刑,老夫他日亲自找你清算这笔帐!”

说完,那只白骨巨爪就粉碎虚空而撤。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点东西。”

狄云竟然一摆手,踏足之间就追着那白骨巨爪而去。

大楚王朝的威严,不容侵犯!

良久,裴东来才恢复了些力气扶着断垣残壁慢慢的站起身来。那种无形的威压也伴随着狄云和白骨巨爪的离去,而消散于天地间。

“咳!咳……”裴东来如释重负的大口呼吸起来,咳嗽也再也停不下来。

“对了,刚才那尺子……不行,我必须先离开这里。否则,麻烦更大!”裴东来来不及多想,踉跄了几步就开始飞奔在夜幕之中。 第五章 魔道巨擘

第六章 焚焰尺

“啊!左断刑,好一个左断刑!”

那白骨巨爪即将没入黑暗天空之时,狄云大喝着爆发出震天金芒。那金芒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斩向了已经收回一半的擎天巨爪,随即就的巨爆将百丈之地都光明照耀。

这声凄厉中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响彻天地之间,也让飞奔在夜幕中的裴东来顿时恢复了冷静。

“不行!我要是这样跑了的话,咳、咳……大楚朝便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裴东来打定主意,马上就转身朝那处已经成为废墟的牢狱跑了回去。大楚王朝吏治严明,裴东来深知自己如果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那么迎接他的就是上天入地的通缉。更不用谈什么天高任鸟飞……别说是左断刑,估计其他的小吏都能轻易的将自己置于死地。

而自己要的是回去的话,顶多就是受到一番怀疑和责问。毕竟整个监狱除了左断刑外,就只剩下自己这么一个生还者。

但这些都不要紧,自己压根就手无缚鸡之力。意外生还,这种事情本就是气运而已。

处身于这片断垣残壁的森罗地狱,裴东来看到那些四散的肢体顿时寒气直冒。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哪里见过这等惨像。

当初他们打斗时的裴东来不过是震惊于几人的通天手段,现在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毁天灭地的凄厉。

“咦!那是?”

被那位左断刑以极道大崩掌将那几个天煞宗弟子压成飞灰的地方,一本血红色封皮的小书就这样落在那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裴东来就快步过去拣了起来。

“唔,这是那个天煞宗的修炼秘籍?”裴东来的心很不争气的开始跳动起来,看看四周依旧寂静的夜幕终于是忍不住翻看了起来。

其实这本秘籍,对于天煞宗来说压根就是一些门内弟子的‘大路货’。其中虽然有几门还算凑合的修炼法门,但却非常考验个人的悟性和心智。

“无魂大轮盘应该就是先前那几个人结成的大轮盘了,咳!没想到这么歹毒……”裴东来看到这无魂大轮盘的修炼方法,面色顿时涨的通红。

“邪宗果然是邪宗,居然需要生抽人体之中的怨魂进行提炼……这样的功法,练久了甚至会影响到我的神智!”

虽然这本秘籍内的功法大多都不符合裴东来的胃口,但前言也让他对于如今的形式开始了解了不少。

这天煞宗原来不过是魔门道统的一个小分支而已,而唯一让裴东来觉得有所收获,无非的就是上面描写武道修为的一些境界之分。

“没想到,……武学之道分层如此的严谨!”

所谓幻体五境,每一个境界都需要大毅力来进行突破。

结气境:故名思意,即是通过修炼功法,将充斥在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然后穿引、巩固丹田中的玄气,使之更加浑厚。从而打通全身经脉,乃是修武之人淬炼基础的根本。

炼体境:则是以玄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将体内的玄元力引遍全身经脉大小周天,从而精炼肉身,强化体格,到了这一步便已远远强于普通人,更可以修炼一些气势磅礴的技法。

凝罡境: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便能将精纯的玄气全数凝聚在紫府泥丸宫内,形成胎元,只待胎元成形,便有取火成焰之能。

化罡境:可将凝练而成的罡气自如的释放,打斗时罡气护身。甚至无利器在手,也可凝罡而战。

虚体境:若是修为达到了这个境界,便有着移山遁地之能。哪怕你没有抱守元一进行修炼,也能够自主引玄周转于体内。

“虚体之境居然就有这般威能,按这样的划分来看。那天煞六杰的其中五人应该都是这层境界,咳……只是不知道那被左断刑废了修为的大师兄是什么层次!”裴东来目光闪烁的站在原地,顿时惊道:“不对,不对!这幻体五境应该是最低层的划分,当时我明显听到他们说那位左断刑乃是灭虚之境……这样!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咳!咳!”

“刚才的那声惨叫,必然是左断刑追上了那只白骨巨爪……看来,那只巨爪也不是他的对手。”

裴东来忽然觉得自己越是深入,就越觉得模糊。那位左断刑的实力,在他心头已经成了个解不开的迷团。

“这书与我无大作用,留在身上说不定会是个麻烦!”裴东来不动声色,毅然将红色小书弃之于地!

也就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有无数的火把出现在了牢狱废墟的四周。裴东来举目望去,那些手举火把的居然都是身穿铁衣的军士。

因为本县距离北疆不远,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影响到了镇守边疆的军队。但他们竟然能够这么神速的赶到,让裴东来大为诧异。特别是这些军士们都身着铁衣,看来军中将士都是有修为在身。

“前面那位可是小裴秀才……”

县令满眼恐惧的看着化为废墟的监牢,也马上就看到了整个监狱的唯一生还者。

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后,才大声回话道:“正是小生。”

“他竟然没事!古怪,古怪。虽然我控制着气息,但那焚焰尺出现之时我也忘了他的存在……也罢!不愧是将门血种,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而且他根本修炼不了玄气,为什么焚焰尺自主飞入其身!难道是那位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位于虚空之中的狄云面带深思的打量着裴东来,随即便闪身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帘之中。现在的裴东来还不至于勾起狄云的兴趣,不论是修为还是身份。

“王县令,不知关于这位小裴秀才的案子……”狄云潇洒依旧,平淡的发问。

“回左断刑大人,已然查清。小裴秀才确实不是凶手,草棚内并无血衣,周遭也无什么余烬。而且有村民作证半夜看到坟山生火,想必是小裴秀才怕冷所以生火取暖!”

“任你左断刑心思如何缜密、武道怎么高强,这件事情上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

裴东来面色如常,但心里多少总算是大石头落地。被这样一个人物盯上,可实在不好受。

“噢?”狄云闻言却没有什么惊讶,却是平静的看了看裴东来。

忽然,他伸手一抓。

裴东来只见自己弃之于地的那本红色小书飞身弹射,就到了那位左断刑的手中。

狄云稍稍一用力,那本火烧不灭、水浸不湿的秘籍顿时就成了飞灰。

一声若有若无的气息,也在裴东来耳边响起。“小裴秀才,你刚才看这歹毒邪功时面露愤色,将其弃之于地。很好!有的东西,你若是修炼了反而是自降身份。切记!至于那焚焰尺,区区地级上品法器就当是我送于你的见面礼。”

“王县令,方外邪宗有门下弟子前来劫狱,已经被我全数斩杀!至于这牢狱损毁,我自会赶赴东都禀明一切。”

话音刚落,狄云就破空而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到了这会,裴东来刚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打湿了衣裳。

不过这副落魄样子的可不仅仅是他,那些手举火把的军士们也都在这会才纷纷大口喘息起来。狄云看似气质内敛,平淡无奇。但无形中的威压,却没有刻意的收制。

这,就是一种风范和态度。

“王县令,刚才那位,那位就是左断刑大人?”站在王县令身边的一个校尉,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咽咽口水小声问道。

“恩!”

“果然不愧是左断刑大人,只是没有料到竟然会是个翩翩少年!”

“噤言!”

王县令小声对着身边的校尉说了声,看到眼前这副场景。谁还不知道那位左断刑看似柔弱、优雅,实则杀伐果断。

裴东来也是深吸了几口气后,才走到王县令跟前道:“县令大人,不知道小子能够回家了吗?”

“可以,可以。实在是委屈小裴秀才了!”王县令和蔼的点点头,招过身边一个衙役吩咐道:“余捕快,夜黑风大,你安全送小裴秀才回家。”

余捕快双手抱拳道:“是!”

让自己呆在这种惨烈的地方,余捕快宁可送裴东来回村。虽然他也知道,这位小裴秀才如今住在坟山之上。

不过当他陪同裴东来到了坟山脚下时,心里很不争气的感觉阴风阵阵。

“小裴秀才,今天夜色已晚。不如,不如我送你回村吧!?”

听到余捕快有些微微颤抖的嗓音,裴东来冲着他摆摆手道:“送到这里,已经很麻烦余捕快了。不过今日我还未给母亲念诵《往生经》,所以必须上山。你送到这里就好了,否则你单独下山我也不太放心。”

“小裴秀才孝心可嘉,但今天不见月色。山路虽然不太崎岖……”

“没事,我已经走惯了。咳!”

见裴东来执意上山,余捕快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拱手告别了。

“那些方外宗派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走在山间小路,裴东来疑惑的想着。“那左断刑为什么这样随意的就将焚焰尺送给我当见面理?是先前觉得误会了?还是根本就看不上这焚焰尺?”

“这是……”

意念之间,那原本进入裴东来体内的焚焰尺忽然破身而出就这样散发着微微火焰光芒的出现在了裴东来眼前。

第七章 侯门子弟

天下经纶 第七章 侯门子弟

来不及多想,裴东来大胆的就伸手握上焚焰尺往自己的草棚跑去。

说来这焚焰尺也甚是玄妙,虽然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火焰却没有灼伤了裴东来。

也就在此时,锦鲤玉佩忽然再度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入裴东来的脑海之中……

虽然并不明悟这个世界的武道体系,但锦鲤玉佩中的演练却让裴东来受益良多。至少,现在的他多少有些明白起为什么武道的一些玄妙。

玄罡六式有多玄妙,他不清楚。但单单第一式的引玄入境,让他充分的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另一种存在——玄气。

所谓引玄入境,就是将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进行修炼。而玄气能够淬炼肉身,增强力量。

“武道……果然奇异。”将天地间一丝玄气引入身体,裴东来就感受到了那种磅礴的力量。但玄气还未运转一周天,突然就尽数散去!

这是为什么?难道因为先天体弱,练不了吗?

我不信!

一咬牙,裴东来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武道修炼之中。但每次都是难以在体内储存玄气,未运转便消散于无形!

“难道我只能做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我不甘心!”

打量着这赤红色尺子,裴东来忽然灵机一动。也没多想便再度修炼起《玄罡六式》,将引之体内的微弱玄气猛的灌输进了焚焰尺之内。随着裴东来的玄气一丝丝注入焚焰尺,尺子周身的火焰开始越发的明亮起来。

“噗嗤!”

焚焰尺爆发出一阵火芒,紧跟着居然开始自主抽吸裴东来引入体内的玄气。

“啊!”

裴东来惨叫一声,他只觉得自己神智涣散。甚至那流动的精血也开始奔流向了焚焰尺,身子也越发的冰冷起来。

“果然是邪派法器,居然这么歹毒!”裴东来紧咬牙关,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孔此时苍白的可怕。

其实这焚焰尺哪里是什么邪派法器,只不过是本能的吸收精血罢了。怪也只怪裴东来自己投机取巧,将并未运转周身属于自己的玄气灌入其中,导致它灵性生智。倘若它是什么歹毒的东西,狄云也不至于将它送与裴东来作为见面礼了。

当时的焚焰尺被狄云打落,后又被裴东来体内的那副《正气歌》吸收。所以此时的焚焰尺,早就是无主之物。加上裴东来无知者无畏,对其注入玄气。它也就理所当然的吸收精血,自动认主。

伴随着精血的流失,裴东来双目翻白几欲昏死。

“轰!”

就在此刻,裴东来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

映入裴东来眼帘的,竟然是当初害自己莫名其妙穿越的那副《正气歌》。

那副《正气歌》周身银芒大作,显现出无数的墨色小篆,赫然是其内容。如银河划落的浩然之气将整座坟山都笼罩其中。焚焰尺也顿时脱离了裴东来的手掌,竟然直直朝那幅《正气歌》飞了过去。坟山之上的那些已经凋零的枯树残枝竟然疯长起来,山间野花也纷纷绽放,一时间满山新绿浓萌,万嫣千色,鸟啼花香。

当焚焰尺没入其中之时,尺体居然迅速融化起来。虽然地级上品法器并不算太过珍贵,但若是有其他武道中人看到这一幕绝对不可置信。

需知法器多由上古遗传,哪怕只是最底层的地级法器。修为未达灵照之境,根本不能将之消融。可偏偏到了裴东来这,它居然开始融化开来。

片刻间,焚焰尺已经彻底变成一朵点火苗燃烧在《正气歌》之中。

“这里是?”

裴东来此时置身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偌大的空间中除却那朵火苗外就仅有块古朴石碑。

“《正气歌》?”

当裴东来念出石碑之上的三个字时,已经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前世在古玩市场淘回来的古那副《正气歌》,居然会是这么神秘的存在!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那朵小火苗所在之位,正好照映出《正气歌》中的一句话来。

“难怪那焚焰尺竟然瞬间就被熔为火苗,原来是被《正气歌》的浩然正气所融炼。估计这朵火苗威力不够,仅仅只能照耀出这么一句话来。假如将四周壁上的余下都照耀出来,不知道这《正气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了,只要我多收集这类奇异火苗的话,甚至更强大的火焰,那么它应该另有一番重要!”裴东来思绪飞转,大概摸清楚了前因后果。

“不好!有人来了……”置身于《正气歌》内的裴东来,明显感觉到有几股不弱的气息正朝这边飞奔而来。

幻象迅速消失,裴东来虽然震惊但马上就镇定自若的盘坐于草棚之中开始念诵起《往生经》来。

“佛言:若有众生念阿弥陀佛,愿往生者,彼佛即遣二十五菩萨拥护行者,若行若坐,若住若卧,一切时,一切处,不令恶鬼得其便也……”

伪装的同时,裴东来也希望借着《往生经》让自己静心。这会的他,豁然觉得对于冗长、繁杂的经文多了几分明悟。

“怎么可能?”几道身影凭空而至,他们脸色各异的看着四周道:“天色如此寒冷,刚才如银河瀑布的浩然正气,竟然能够催动万物生长,简直闻所未闻!哪怕我大楚朝的几位大儒,都达不到这样的奇效。难道是太学宫的儒门高人?”

几人的打扮,都是清一色的侍卫服饰。惟独最后赶到的那人,身上竟然是平头百姓的棉袄。

“刘二,你怎么看?”

发话的这人,明显是这群侍卫的统领。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距离北疆不远处的小镇。

那个百姓打扮的汉子懵懂的摇摇头,身子紧绷道:“不知道,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自从朝廷的左断刑来了之后,才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接小侯爷回府!”声音平淡无奇,语气却有些一丝不苟。

“恩!”统领点点头,皱着眉头打量了下四周道:“刘二,你带着裴玄去接小侯爷马上动身。看来北疆要不平静了,左断刑狄云处事太过霸道!我还有另一份公务在身,要赶往镇北将军府一趟……”

说完,那统领带着其他几个侍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有些寂静的坟山之上,就剩下了裴玄和刘二。

裴东来怎么都没想到,刘二居然带着一个陌生人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草棚前。仔细看了那个侍卫装扮的陌生人几眼,心中却是迷雾重重。

他虽然有着些许疑惑,但还是快速起身上前:“刘二叔,您怎么这么晚还上山来……”

这个刘二跟裴东来本就是同村,只不过村里的所有人都对他没有什么了解。甚至已经忘记了刘二,是什么时候才搬到村子里来的。

“参见小侯爷!”

两人同时对望了对方一眼后,马上右膝跪地恭声喊道。

这声‘小侯爷’,无疑是晴天霹雳。

裴东来一脸平静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两人,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怎么回事?”

“不愧是侯爷的儿子,不凡!”

裴玄心中迅速对素未谋面的裴东来有了一个感观,那就是不凡!若是换了其他人,此时早就该瞠目结舌。更谈不上还能如此平静,询问缘由。

当时他刚赶到六石镇时,就听说过裴东来是个病秧子!后来刘二告诉他,小侯爷竟然为了给母亲报仇蛰伏数月定下计划杀了李府老爷时才有些吃惊。但吃惊归吃惊,毕竟没有正式接触过。

可现在就是简单的一份气度、一句话语,裴玄已经开始认可起这个略显病态的小侯爷! 第七章 侯门子弟

第八章 裴府侍卫

天下经纶 第八章 裴府侍卫

当年母亲就一直说过他是打东边来的,没想到居然是个王侯!?便是王侯又怎么样,竟然让母亲苦等十数载。哪怕至死,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反倒是这刘二叔,以前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会展现出来的气势,竟然比那个侍卫也差不了多少。

还有,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们会来这里!为什么?

裴东来心中翻江倒海,眼神犀利的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回禀小侯爷!当初侯爷率领军队征战北疆,结识了你的母亲……”

“恩?”裴东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慨,闷哼一声。

那刘二脸色微变,登时改口道:“是结识了夫人!可惜朝廷的召令没多久就传达了下来,要侯爷迅速挥军南下。所以嘱咐我留下守护小侯爷!您身上的那枚锦鲤玉佩,就是侯爷留下的凭证。这锦鲤玉佩本是一对,侯爷身上还有另一半。”

“这么说来,咳,刘二叔,咳!你是一直守着我长大的?”

“是!从小侯爷出生那一刻起,我就经常暗中保护……”

说起这时,刘二眼神之中竟然划过几丝欣慰。他也确实是看着裴东来长大,看着他成为村里的‘小神童’。甚至看着他中了秀才,以及如何周密计划的杀人。

他就像是个影子,时时刻刻守侯在裴东来的身旁。

“刘二,你自裁吧!”

平地一声惊雷,裴东来神色依旧。刚才的话也丝毫没有感情波动,就像是说了句很平常的话语。

以至于刘二根本没注意到,一开始的裴东来还称之为‘刘二叔’。但听完自己的叙述后,那个‘叔’字已经省略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裴玄不明白为什么裴东来会这么说,他逾越的插了一句嘴道:“小侯爷,刘二当年也曾跟随侯爷征战杀场。而且自从你出世之后,他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守了你十六年。这十六年间,他没有回过一次东都!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没有再见过一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又是谁?”裴东来没有什么表示,反问一声。

“卑下是府中的侍卫,蒙侯爷看中,赐姓裴,名玄!”

“咳咳……裴玄!我没准你说话,你有何资格插嘴?”

裴东来突然的呵斥,让裴玄和刘二都为之一震。到底是侯爷的子嗣,虽然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已然有了上位者该有的气势。

裴玄最终垂下了脑袋,低声轻声道:“属下知错!”

“刘二,你说你在我尚未出生,咳……就已经在了村里!那么,我母亲在我满百日之时抱着我跪于老师面前苦求赐名,你都知道?我,咳!咳!五岁之际,母亲再次苦苦哀求老师收我为学生,你都知道?”

看到刘二都点头表示默认,裴东来气极反笑道:“好!好!好!好一个谨遵命令的好部下!我母亲被那李府,咳!咳……老爷掠走,逼迫自尽之时,你都看在眼里吧!?哪怕我这病怏怏的废人苦思报仇,计划杀人,你都看在眼里吧!?”

越说越怒的裴东来,咳嗽不止。

一连串的责问,让刘二无言以对。不过他照旧是笔直着身体,跪在那纹丝未动!

“他让你守着我,你就只是守着我对吧!我母亲的命,在你们眼中就不是命……咳!咳!”

裴东来咆哮的发泄一番之后,慢慢平静下来。

“希望小侯爷回东都后能够照料下属下家人!”

话音一落,刘二就自裁在了坟前。他甚至没来得及得到裴东来的答复,就自断了心脉。因为他知道,作为一个下属是没资格要求什么的。他只是希望裴东来能够这样做,仅仅是希望!

其实他是完全有能力救下裴东来母亲的,甚至一个人屠完李府上下。只是他不能,有些秘密是永远都不能曝光出来的。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就是简单的农民。更甚至,希望裴东来就只是个小村子里的孩童。

不过很多东西,也仅仅是希望罢了。

“难道?”刘二刚才说话时,眼神中的几许变幻却纷纷落在裴东来的眼中。难道母亲的死,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此刻的他心绪混乱,顿时强压心神的平静道:“厚葬!回东都后,你尽可能安置好他的家人。咳!你起身吧。”

“是!”

看着眼前这个严谨的侍卫,裴东来忽然冷声一笑道:“我若是不去呢?”

“卑下奉了将令……若是小侯爷执意……莫怪卑下得罪了!”小侯爷,怎知我是前来接他的?想归想,不过裴玄依旧不卑不亢,语气满是坚毅的回道。

“咳!咳!”裴东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虚,咳嗽也越发的严重起来。他平静的看了眼裴玄,也没再多说什么:

“什么时候动身!?”

裴玄起身后诧异的看了眼裴东来,恭敬道:“马上动身!山下,已经备了马车。”

“稍等片刻!”

裴东来转身缓缓走入草棚,收拾了起来。他也注意到,裴玄正为刘二开始收殓起来。

“我怎么觉得有些不支,看来刚才那焚焰尺吸了我的精血又将玄气抽空导致……加上刚才有些动怒!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接我,是不是母亲不死的话,他永远不会派人接我!而且,我母亲的死是否另有隐情?”裴东来暗暗想着,需要带走的不过是几套自己手抄的书籍而已。

“裴玄,路过府衙时将这本《往生经》交予县令大人。让他转交寺中的方丈!再给他几锭银两,让他转交村中的小六子。咳!咳!!对了,还有这几卷书籍。切记!”

说完,他将《往生经》以及书籍都交到了裴玄的手中。书籍里夹了张信条,那是他刚刚临时写的。大概意思就是告诉小六子,有什么困难就来东都寻找自己。

“是!”裴玄接过那几本书籍后,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褪下披到了裴东来的身上。

“母亲大人,孩儿马上就要走了。我定不辜负您的厚望,也一定帮你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这一等,就是十多年!”

裴东来木然的走到母亲坟前就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后方才起身道:“走吧!”

山下的马车虽然并没有多华丽,但裴东来却是生平头一次坐。就在他欲跨身上去时,裴玄忽然伸手一拦道:“小侯爷,属下还有一份任务。抱歉了!”

说完,他那厚重的手掌顿时就拍在了裴东来的身上。

裴东来只觉得一股猛烈的玄气破体而入,随即游走在了周身的窍穴之内。

“这样的体质?根本不可能修炼武道!夫人,却是多滤了。”

“这是,这是废我修为!”裴东来震惊了,不过就在裴玄收手时,他平复了心神问了声:“是他的意思?”

裴玄摇摇头,也不隐瞒道:“是夫人的意思,她知道你是秀才身份,也希望你以后是个儒臣!”

“走吧!咳……”裴东来没有多说什么,便上了马车。 第八章 裴府侍卫

第九章 东都行

天下经纶 第九章 东都行

寒冬的夜风,干燥、森冷,如刀般的刮脸。天空已经有些蒙蒙的光,却异常的阴沉。马车带动的沙尘,随风飘散。

规律的马蹄声配合着沙沙的滚轮,响奏在寂静的路上。

马车前那盏昏暗的引路灯在风中飘摆不定,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

透着厚实的车窗望去,里面有个朦胧的瘦弱身影正有气无力的倚靠着。他年纪不过十五、六,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那骨瘦嶙峋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命丧黄泉。除了身上披着的那件锦袍外和腰间的锦鲤玉佩外,再没有什么特殊的饰品。那件洗的有些发白的棉衣,在此时显的异常扎眼。

谁又能料到这个病怏怏的少年,竟然会是镇守南疆、手握重权,燕云侯的二公子。

马车越奔越急,风声也赫赫开来。随风飞溅的沙石打在车窗上,发出阵阵的噼啪声。裴东来觉得胸口闷的异常,咳嗽声也顿时连连起来。

“咳……咳……”

这微弱的咳嗽声就像是命令一般,马车也随之慢慢放缓了速度。

虽然因为隔着厚实的车帘,裴东来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前方摇曳的灯火。但他很清楚外面那位充当马车夫的裴玄,正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速度。

裴玄控制了车速后,迅速腾出了一只手按在了边上的铜把手上。他运转着《三元火罡》,借此使车厢进行升温。虽然,他并不清楚小侯爷究竟是怕风还是畏寒!

“裴玄,到了东都之后我会把你要来做贴身侍卫!”

裴东来的声音,非常不和谐的打破了夜的寂静。

正在外面驾车的裴玄身子一僵,恭敬的应了声:“是!”。

“他,在东都吗?”

毫无倦意的裴东来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开口问道。东都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团迷雾。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更是让他充满了好奇。

“侯爷如今镇守南疆,已经几年没有回去了。听说南疆的犬戎族又大举来犯,今年应该也不会回来。”

燕云侯,一个让人景仰的称谓。饶是以前求学的裴东来,也不只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当初大楚才立国不久,北燕叛乱。就是燕云侯裴叔业临危受命,以弱敌三倍之数将北燕叛乱镇压。燕云铁骑,自此威名震天下。甚至在北燕提起燕云侯裴叔业可止孩童啼哭……

而最为骇人听闻的,则是传说燕云侯裴叔业带领麾下精锐三十六骑杀入北燕部族,斩首几千人。

“那东都侯府都有哪些人?”

裴东来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接自己回去,但情势必须得弄清楚。

裴玄并不笨,接到命令的他虽然并没得到明确的指示。但不代表他不会猜,或许这个时候侯爷也唯有这样的‘自污’才能将朝廷的争议稍稍转移。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骨肉接回府中。

而裴东来的想法,他多少也能够猜到些。

“回禀小侯爷,有两位夫人以及小姐!大夫人没有子嗣,二夫人有一子一女。”

“噢?他们是我哥哥、咳咳……姐姐还是?”

“大公子已经投军,如今是都尉大人!至于小姐,比您小两岁。”

对比起大公子,这位二公子给裴玄的感觉则截然不同。大公子脾气火暴,但粗中有细。而且武道天赋极高,如今已经踏入了玄胎境。

“我想知道你当时嘴中的夫人是哪位!?”

裴东来倚靠在马车上,语气平静的问道。但黑暗中那闪烁的眼神,则多少有些阴霾。

“大夫人!”

“什么?咳……咳……”

“怎么可能?”裴东来确实想不通,那大夫人如今还没有子嗣显然是不能生养。按他的想法,因为是那位二夫人怕自己的出现威胁到了他儿子的地位,所以才会授意裴玄废自己的修为。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都想不明白!

“侯爷的罔替已经定下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裴东来诧异的微微拉开车帘看着裴玄的背影。自己眼前这个侍卫,显然也不简单。古语诚不欺我,一入侯门深似海!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不难想通了。看来那位大夫人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害怕自己的到来彻底将侯府搅的鸡犬不宁。只是不知道那位大夫人和二夫人究竟合不合得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是个很有手腕的女人。

而且她的这一手,其实也在保全自己。至少废了修为的人,根本没资格再去挑衅那大公子地位的资格。那么,这个二夫人也不至于向自己下毒手。或许,在大夫人眼中,自己出仕为官也是不错的出路!

“我父亲的修为达到什么境界了?”

“不知道。”裴玄说完,又马上补了句道:“很强!”

“跟那个左断刑比呢?”

裴东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眉骨如画的左断刑。那个挥手之间,就已经毁天灭地般的左断刑。

“一指!”

“嘶!”

闻言的裴东来倒吸一口冷气,自己那个父亲只要一指就能灭了左断刑?他忽然发现,自己越是聊着,对于那个父亲的好奇就更加深了几分。

“不过左断刑狄云,确实是少年英才。”

提起那位左断刑,裴玄语气中也有着几分敬佩。如果狄云肯投军的话,此时说不定就是少年封侯。不过让人想不透的是,这位左断刑天生钟情于刑法司案。

“你,咳咳!你比之那位左断刑如何?”

“我才堪堪踏入虚体境!不是他的对手,一成胜算都没有!”

倒不是裴东来多此一举,而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个裴玄成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也正因为如此,他需要了解对方的武道修为究竟到了哪一步。

“我乏了,你不必浪费玄气。我只受不得风,并不畏寒。”说完,裴东来就闭目而寐。

不过外面的裴玄依旧固执的运行着《三元火罡》,哪怕这仅仅只能让里面那位小侯爷温暖些。

“看来大夫人是多此一举了,小侯爷这样的体质根本难以修行武道。”裴玄心中暗暗想着,对于自己刻意去废裴东来修为的举动多少有些歉意。虽然,那是命令!

而裴东来体内那股被裴玄打入的玄气,此时已经尽数被《正气歌》默默吸收了。 第九章 东都行

第十章 《正气歌》

从北疆边缘小镇到达繁华的东都,以这样的度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无弹窗.】

裴玄虽然谨守侍卫的职责,但也颇为细心的为裴东来在路过的市集上买了一些儒家经典。颇为枯燥无味的裴东来,倒也乐的在儒家典籍里畅游。不单单只是无聊的消遣,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后的裴东来对于儒家经意的喜欢倒也日益增加!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驾着马车的裴玄,也时常能够听到小侯爷在车内朗朗的读书声。

或许大夫人当初的决定也没错,何况小侯爷明显在武道修为上难有作为!当初到了那小镇,就听闻小侯爷的天才之名。侯爷一身戎马,世子承袭武道,小公子从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作为燕云侯曾经的侍卫之一,裴玄无可厚非的希望侯爷一家能够和睦。兄弟相争的局面,实在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而且小侯爷本就孤苦可怜,若是强争一些东西反倒害了自己。

规律的马蹄声不知不觉间消弭于裴东来的耳边,却是再度置身于《正气歌》的空间之。

幽幽的火芒,照旧只映着那块古朴石碑以及《正气歌》的开篇第一句。

裴东来缓缓走到那古朴石碑跟前,忍不住拂手按了上去,暗自思忖道:“这《正气歌》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

它伴随着我穿越而来,如今却自成空间。比起那地级上品的焚焰尺,必然是玄妙了不少。既然能够被方外邪宗的弟子当成护身宝贝,那焚焰尺虽不珍贵,但肯定不是凡品可以比拟。而这《正气歌》能够轻易将其融化,提炼出其的火苗。虽然不清楚它到底该算什么级别的法器,可内有洞天……

“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就在裴东来感叹之际,火苗所映照出的第一句字居然纷纷散出银色光芒。每个字体都如同被赋予的生命力,开始微微颤动了起来。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

伴随着那些字体的颤动,一阵豪迈、不屈的声音令裴东来振聋聩。

“……天祥!”

裴东来震惊之余,只见“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这些字体纷纷如锦鲤似的在自己周身游绕。

耀眼的银色光芒如同星辰,将裴东来衬出一股出尘的气质来。

眨眼之间,一个个银色小字就纷纷没入了自己的体内。伴随而来的,则是一种昏涨和明悟。

银色小字涌入裴东来的身体之后,迅在经脉上汇成了银色小河流开始穿梭起来。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它们就汇聚在了丹田之位。

“嘶!难道能以儒学进行修炼?”

裴东来第二次进入《正气歌》之,但这般怪异的情况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神识沉在自己体内,此刻进入丹田。裴东来,头一次这么好奇的注视着这些怪异的银色篆字起来。

只见《正气歌》第一句的银色篆字都被一种气息包裹,时而成为银色小河流时而变幻成字体。

就在它们逐渐开始相互碰撞、交融之际,忽然又猛的全部分散开来从丹田之全部再次延续小周天开始游走起来!

小周天的条条经脉之,都充斥着这些散着银芒的字体。裴东来只觉得浑身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这些银色篆字似乎在温养着自己的经脉。它们此刻纷纷占据着这些脉络,随即那阵阵银芒开始越的璀璨起来充斥满了这些经络。

“它们是在为我温养经脉!”

一念至此的裴东来,思绪忽然想起锦鲤玉佩之的玄罡六式来。没有丝毫的犹豫,裴东来再次凝练起引玄入境来。所谓引玄入境,就是将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进行修炼。而玄气能够淬炼肉身,增强力量。

不论是那位左断刑还是牢狱之的那个邪派弟子,都说自己体内雷火之气斑驳,所以难以修炼!之前修炼之时,虽然将玄气引入体内却最后尽数散去……但是如今这《正气歌》之的小篆似乎在为我温养经脉,不妨便在这《正气歌》试试!

打定主意的裴东来,稳定神识便开始修炼。

原本散为银芒的气流猛然间开始聚集,再度汇成一个个小篆字体。伴随着裴东来的修炼,开始纷纷涌入丹田之。

引玄入境乃是将充斥在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但是身处《正气歌》的裴东来此刻却是在运行着小篆字体。就在这些银芒小篆全部汇聚在丹田之时,它们顿时绘出一副星辰点点图案。同时一股奇异的气,在这副星辰图案开始越的凝重起来。

这股奇异的气劲无形无质,乃是气势,是为浩然正气!

看到这股气并未在丹田之消散,裴东来顿时明悟过来。

“果然如此!孟子曾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说明它充满在天地之间,一种十分浩大、十分刚强的气——浩然正气!”

自己虽然难以引入玄气,但是浩然正气不仅仅在为自己温养脉络更能为之所用!这幅《正气歌》,给了自己莫大的机缘。

所谓浩然之气,就是刚正之气,就是人间正气,是大义大德造就一身正气。这种气在裴东来看来,是用正义和道德日积月累形成的。反之,如果没有正义和道德存储其,它也就消退无力了。

不过有了这幅《正气歌》,却让裴东来能够以之修养己身,步入武道!

“啊!”

裴东来忽然一声惨叫!

浩然正气至大至刚,裴东来却不停运转却让其越的纯粹起来。但是这种至大至刚的气,却不停的冲击着裴东来的丹田。这幅如同绘绣在丹田之的星辰之图,银芒大作。儒家浩然正气弥漫其,却让原本感觉舒适的裴东来顿时如同万剑噬心。

此时裴东来体内的气血,也是不停的翻滚着。

“呼!”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就停止了继续精纯、巩固丹田之的浩然正气。以他现在的身体脉络以及过猛的度,再修炼下去必然会伤及丹田。

头一次的修炼,还是给了裴东来很大的教训。

看了眼如同绘画在丹田之的星辰图谱,裴东来意念一动出了《正气歌》。

“咳咳!!”

裴东来的咳嗽声,在此刻却显的尤为刺耳。

没有出声打扰的裴玄渐渐放缓车,掀起车帘一角望了进去。他深怕打扰到小侯爷的休息,却没想到裴东来此时正好跟他四目相对!

“小侯爷……”

没等裴玄说完,裴东来摆了下手道:“没事!继续赶路吧!”

“是!”

看着车帘放下,裴东来自嘲的笑了笑后便闭上了眼睛。

继续驾着马车的裴玄,此刻心却带着些许疑惑。刚才那双眼睛,那种气质……小侯爷身上的儒生气质,明显提升了很多。这种感觉,非常难以言喻!

从北疆边缘小镇到达繁华的东都,以这样的度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无弹窗.】

裴玄虽然谨守侍卫的职责,但也颇为细心的为裴东来在路过的市集上买了一些儒家经典。颇为枯燥无味的裴东来,倒也乐的在儒家典籍里畅游。不单单只是无聊的消遣,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后的裴东来对于儒家经意的喜欢倒也日益增加!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驾着马车的裴玄,也时常能够听到小侯爷在车内朗朗的读书声。

或许大夫人当初的决定也没错,何况小侯爷明显在武道修为上难有作为!当初到了那小镇,就听闻小侯爷的天才之名。侯爷一身戎马,世子承袭武道,小公子从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作为燕云侯曾经的侍卫之一,裴玄无可厚非的希望侯爷一家能够和睦。兄弟相争的局面,实在不是他希望看到的。而且小侯爷本就孤苦可怜,若是强争一些东西反倒害了自己。

规律的马蹄声不知不觉间消弭于裴东来的耳边,却是再度置身于《正气歌》的空间之。

幽幽的火芒,照旧只映着那块古朴石碑以及《正气歌》的开篇第一句。

裴东来缓缓走到那古朴石碑跟前,忍不住拂手按了上去,暗自思忖道:“这《正气歌》到底有什么样的作用!”

它伴随着我穿越而来,如今却自成空间。比起那地级上品的焚焰尺,必然是玄妙了不少。既然能够被方外邪宗的弟子当成护身宝贝,那焚焰尺虽不珍贵,但肯定不是凡品可以比拟。而这《正气歌》能够轻易将其融化,提炼出其的火苗。虽然不清楚它到底该算什么级别的法器,可内有洞天……

“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就在裴东来感叹之际,火苗所映照出的第一句字居然纷纷散出银色光芒。每个字体都如同被赋予的生命力,开始微微颤动了起来。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

伴随着那些字体的颤动,一阵豪迈、不屈的声音令裴东来振聋聩。

“……天祥!”

裴东来震惊之余,只见“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这些字体纷纷如锦鲤似的在自己周身游绕。

耀眼的银色光芒如同星辰,将裴东来衬出一股出尘的气质来。

眨眼之间,一个个银色小字就纷纷没入了自己的体内。伴随而来的,则是一种昏涨和明悟。

银色小字涌入裴东来的身体之后,迅在经脉上汇成了银色小河流开始穿梭起来。运转一个小周天之后,它们就汇聚在了丹田之位。

“嘶!难道能以儒学进行修炼?”

裴东来第二次进入《正气歌》之,但这般怪异的情况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神识沉在自己体内,此刻进入丹田。裴东来,头一次这么好奇的注视着这些怪异的银色篆字起来。

只见《正气歌》第一句的银色篆字都被一种气息包裹,时而成为银色小河流时而变幻成字体。

就在它们逐渐开始相互碰撞、交融之际,忽然又猛的全部分散开来从丹田之全部再次延续小周天开始游走起来!

小周天的条条经脉之,都充斥着这些散着银芒的字体。裴东来只觉得浑身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这些银色篆字似乎在温养着自己的经脉。它们此刻纷纷占据着这些脉络,随即那阵阵银芒开始越的璀璨起来充斥满了这些经络。

“它们是在为我温养经脉!”

一念至此的裴东来,思绪忽然想起锦鲤玉佩之的玄罡六式来。没有丝毫的犹豫,裴东来再次凝练起引玄入境来。所谓引玄入境,就是将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进行修炼。而玄气能够淬炼肉身,增强力量。

不论是那位左断刑还是牢狱之的那个邪派弟子,都说自己体内雷火之气斑驳,所以难以修炼!之前修炼之时,虽然将玄气引入体内却最后尽数散去……但是如今这《正气歌》之的小篆似乎在为我温养经脉,不妨便在这《正气歌》试试!

打定主意的裴东来,稳定神识便开始修炼。

原本散为银芒的气流猛然间开始聚集,再度汇成一个个小篆字体。伴随着裴东来的修炼,开始纷纷涌入丹田之。

引玄入境乃是将充斥在天地之间的玄气引入身体,但是身处《正气歌》的裴东来此刻却是在运行着小篆字体。就在这些银芒小篆全部汇聚在丹田之时,它们顿时绘出一副星辰点点图案。同时一股奇异的气,在这副星辰图案开始越的凝重起来。

这股奇异的气劲无形无质,乃是气势,是为浩然正气!

看到这股气并未在丹田之消散,裴东来顿时明悟过来。

“果然如此!孟子曾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说明它充满在天地之间,一种十分浩大、十分刚强的气——浩然正气!”

自己虽然难以引入玄气,但是浩然正气不仅仅在为自己温养脉络更能为之所用!这幅《正气歌》,给了自己莫大的机缘。

所谓浩然之气,就是刚正之气,就是人间正气,是大义大德造就一身正气。这种气在裴东来看来,是用正义和道德日积月累形成的。反之,如果没有正义和道德存储其,它也就消退无力了。

不过有了这幅《正气歌》,却让裴东来能够以之修养己身,步入武道!

“啊!”

裴东来忽然一声惨叫!

浩然正气至大至刚,裴东来却不停运转却让其越的纯粹起来。但是这种至大至刚的气,却不停的冲击着裴东来的丹田。这幅如同绘绣在丹田之的星辰之图,银芒大作。儒家浩然正气弥漫其,却让原本感觉舒适的裴东来顿时如同万剑噬心。

此时裴东来体内的气血,也是不停的翻滚着。

“呼!”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就停止了继续精纯、巩固丹田之的浩然正气。以他现在的身体脉络以及过猛的度,再修炼下去必然会伤及丹田。

头一次的修炼,还是给了裴东来很大的教训。

看了眼如同绘画在丹田之的星辰图谱,裴东来意念一动出了《正气歌》。

“咳咳!!”

裴东来的咳嗽声,在此刻却显的尤为刺耳。

没有出声打扰的裴玄渐渐放缓车,掀起车帘一角望了进去。他深怕打扰到小侯爷的休息,却没想到裴东来此时正好跟他四目相对!

“小侯爷……”

没等裴玄说完,裴东来摆了下手道:“没事!继续赶路吧!”

“是!”

看着车帘放下,裴东来自嘲的笑了笑后便闭上了眼睛。

继续驾着马车的裴玄,此刻心却带着些许疑惑。刚才那双眼睛,那种气质……小侯爷身上的儒生气质,明显提升了很多。这种感觉,非常难以言喻!

第十一章 夜月暗弩

第十一章 夜月暗弩(本章免费)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每天清晨,裴玄都能听到马车之中裴东来的朗朗读书声。慢慢的,他反倒享受起这样的时光来。

虽然,小侯爷念的东西他都是一知半解。但是这种安逸的感觉,却是他多年没有享受到过的生活!

大开大阖的戎马生涯之后,进入看似云淡风轻的侯府却过得兢兢业业。府内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茹肉饮血的大老爷们儿又怎么能琢磨得透呢?

何况燕云侯府,可是众多道目光的聚焦点。侯爷手握重兵,坐镇南疆。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自然也让燕云侯府非常的低调。虽然楚朝立国不过数十载,但是侯爵的更替也不曾少过。

先帝时期,哪怕是甚得隆宠的骠骑侯最终也是落得个满门抄斩!

所以这次小侯爷回府,造成的可不仅仅是侯府内的动『荡』。如今侯爷被千万双眼睛盯着,估计朝堂之上也会是你来我往般的震动!

而且听说侯爷已经安排人去接老夫人回府……

小侯爷的祸兮旦福,裴玄也是看不透的。

不过马车内的裴东来,可并不知道正赶着马车的裴玄竟然只因为听到自己念书的声音而思绪『乱』飞。

虽然马车的外部并没有多么张扬,但是内部却是极其舒适。为了减少颠簸,裴玄早就在马车内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褥子。自从来到这个古怪离奇的世界,裴东来头一次享受到这么软和的雪白被褥。

“裴玄!”

马车内的裴东来掀起车窗帘看了看月『色』,有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喊道。

“吁……”

正驾驶着马车的裴玄听到喊声,马上控制着马匹慢慢放缓脚步在官道上停了下来。停的稳妥之后,他才掀开车帘:“小侯爷,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些乏了。”裴东来目光清澈的看着裴玄,摆摆手道:“你继续赶路,我就跟你随便聊聊。”

“噢!”

裴玄不紧不慢的放下车帘后,才重新驾驭着马车开始上路。虽然刚才小侯爷的脸『色』依旧略显病态的苍白,但是气『色』明显慢慢有所好转。甚至平常受点微风都会轻咳,不过最近这两天他听到咳嗽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

难道天天朗诵儒家经意,还能调养体质吗?

对于儒修之人,裴玄虽然没见过但也听说过。而且儒家学究养得一身浩然正气,一声高喝能够令邪道修士魂飞魄散。东都之中正是有诸多内阁大学士坐阵,才会被那些邪魔外道视为禁地!

传闻当年首辅王道林一声高喝,让方外邪宗的几个太上长老修为溃散……闭关至今,也还没有破关而出!

只不过小侯爷年方十五,怎么可能跟那些皓首穷经的大学士相比?养出浩然之气,那更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接我回府?”马车内的裴东来,声线依旧淡然的问着。

裴玄犹豫了,有些事情似乎实在不该是他来回答。

虽然裴东来看不清裴玄的表情,但是他多少能够猜到对方的心思。没有过多的停顿,裴东来忽然苦笑一声便将压抑着的话说出口来:“是因为我母亲死了吗?”

这个问题,在裴东来的心中压抑了好久。

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

假如母亲还在的话,那么她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进入侯府呢?那位大夫人和二夫人,又会有如何的反应呢?

这些,裴东来都不清楚。但是刘二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居然不曾『插』手?要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他怎敢如此!!!哪怕自己的母亲并没有任何的名分,但是好歹也是他的女人。要是没有得到命令,刘二焉敢?

何况母亲的死,在最后看来似乎还有颇多蹊跷?

也正因为如此,裴东来的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

马车外的裴玄听到这话,身体顿时有些僵硬起来。他没有回答,裴东来也没有再问。一切,又归咎于沉寂。剩下马蹄和车轮的声音,继续着……

好一会,裴玄的嘴唇挪动了下:“不是!”

“呵……”一声冷笑之后,裴东来又忽然自嘲起来。自己跟一个侍卫,又是斗得哪门子气:“裴玄,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你也别做无谓的遮掩或是安慰。我母亲的事,必然另有乾坤……”

跟裴玄相处的半个多月来,裴东来倒也不再是冷漠以待。甚至很多事情,说的非常直白。有些话题,没必要刻意的跟他回避。他回答与否,是他的事!而自己,也是希望能够在只言片语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裴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根本没想便反驳道:“小侯爷切莫多想,我们赶到六石镇见了刘二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关于,关于夫人的事情,刘二当初第一时间通知侯爷……不过,我们已在路上!”

“恩。”裴东来相信这番话!

只不过,要是母亲没有『自杀』的话……他们是否会接着她,一起去东都呢?

这个问题,裴东来自己都觉得压根没有必要再问。否则的话,又何来十数载的苦守呢!

“咻!咻……”

寂静的官道之上,皎洁的月『色』照着马车飞驰。

几道幽光忽然破空而至,直冲马车而来。破风之声,打破了这副静谧的画面。

“叮!叮!叮……”

只见裴玄按着的铜把手忽然爆起一阵光芒,随即整辆马车似乎都被火焰所包裹。那几支弩箭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撞上那层《三火玄罡》发出了几声脆响之后便纷纷落地。

“刺客!”

“谁要杀我?”马车内的裴东来自然听到了外边的声响,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

“东都那几位?或者,是他的政敌?仇敌?”

直身而坐的裴东来,脑海中迅速的过滤起来!

第十二章 三焰碑

“不对!东都侯府中的那两位就算想自己死,按理说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裴东来的脑袋中,此时飞快的回想起裴玄的句句答复来。

一句句的抽丝剥茧,裴东来更加可以断定不应该会是东都侯府中的那两位!

既然派了裴玄他们来接自己,那么必然不会玩这么一手欲盖弥彰。而且根据裴玄所说,其他几人有侯爷军令在身赶赴镇北将军府一趟……如此大动周章,再派刺客刺杀自己?

何况按照裴东来自己的想法,东都挑在这个时候如此迫切的接自己回去必然有原因。假如单单是为了杀掉自己而灭口的话,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那么,就该是政敌或者仇敌?

他如今贵为燕云侯,镇守边疆!朝堂之上,对于这样手掌军权的人物估计也该是有着不同的看法……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难道!

裴东来心头顿时一惊。

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东都造成轩然大波?

不过此刻容不得裴东来多想,他迅速抓稳马车内的一个扶手。弩箭虽然没能伤到裴东来,但却是惊了马匹。受惊后的马匹,顿时前蹄猛仰的嘶鸣起来!

“吁!!!”

裴玄此刻也是惊怒交加,但是心思缜密的他此刻的首要任务就是奋力稳住马车。

几支如同幽光而过的弩箭落地之后,官道之上再次归咎于平静。

马车,就这样诡异的停在那里。

裴玄之所以一直腾出只手来一直按着铜把手,除了给身体孱弱的裴东来增加保暖之外就是防范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裴玄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马车内的裴东来也一言不发的坐着。

忽然,十几道幽光再次如同雨点般袭来。这些弩箭虽然纷纷被笼罩在马车之外的《三火玄罡》所挡,但是才刚刚被控制下来的马匹却再次惊栗起来。

“双手连弩?”裴玄心头,顿时就有决断。

原本还在驾驭着马车的裴玄,此刻身形顿时犹如鬼魅。他毫无犹豫的就抽刀砍死爱马,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带着裴东来出了马车。

伴随着马匹发出嘶鸣的同时,马车也顿时轰然翻地而倒。

雪白的被褥、无数的儒家经意以及一些吃食散落一地。

燕云侯府的马匹,那可都是战马。这匹被裴玄亲手砍死的战马,更是陪伴了他数年时光。不过在跟小侯爷的性命比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

能够凭借只支弩箭,就让战马临阵慌乱。对方,来头不小!

“噗!噗……”

弩箭并不是一味的乱射,而是规律性的袭来。在月光之下,裴东来只能隐约看到许多的幽光。这些幽光迅速没入已经轰然倒地的马匹身内……而已经翻转过来的马车若不是因为有裴玄的《三火玄罡》所护,显然是抵挡不住这些呼啸而至的弩箭。

四目相对之间,裴东来眼神之中不见任何的慌张。他迅速看了向右侧方,毅然冲着裴玄点点头!

两人此时,犹如战场上同袍杀敌般的默契。

那本小册子上记载修为达到虚体境的武者有着移山遁地之能,裴玄此刻所展现出来的能力让裴东来已经深信不已。

几个纵身之间,裴玄已经接近弩手藏匿之处。

“叮!叮……”

依旧呼啸而来的弩箭,全部都被裴玄劈落。

“嚓!”

裴玄一把抓住藏身高树的杀手,眉目微皱之间就毫不犹豫的捏断了对方的喉咙。不过也就在这片刻之间,裴玄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这个弩手刚才所射出来的箭威,远不如一开始的那几支。不过刚才一心护主的裴玄,的确是大意了。后来射穿马尸的弩箭,压根就是他的手笔。

中计?

“轰隆……”

巨大的赤色刀芒以排山倒海之势砍在了翻滚在地的马车之上,马车随即四分五裂。周遭的许多树木,都东倒西歪的横在地上

“阁下总算是出现了!”尘埃四散之际,裴玄已经出现在了刀芒所过之处声色俱厉道:“可知道袭击侯府家眷乃是死罪!”

原本置身于马车之后的裴东来,则是站在落地的弩手尸身身旁冷眼看着。

“啪!啪!啪……”掌声节奏的响起,对方满是赞赏道:“不愧是当年燕云侯的亲卫!”

一身黑色劲装,身后背着两把乌黑如漆的弩弓。手上的长刀,赤芒萦绕!

说话间,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裴东来:“小侯爷?”

“临危不乱,也不愧是将门虎子。”

裴东来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

有些话,不用多说。对方明显是冲自己而来,而且裴玄身上的侍卫服装已经说明一切。

“砰……”

没有多余的话语,裴玄便和对方游斗在了一起。

刀芒交错之间,顿时将脚下的这片土地映的光芒四周。

裴东来只见两个光团你来我往,刀刀凶狠之间所爆发出的声音让他有些刺耳。

“咔!”

忽然间,裴玄被击退数步。手上的长刀,应声而断!

“虚体境小圆满!”裴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且对方手上的弯刀可不是寻常兵器。

就算是站在一旁的裴东来,也明显能够分辨得出来。

对方手上的弯刀,又是一件法器。

“你早就已经跟上我们了吧!”

这个杀手,挑选了最合事宜的机会和地点!换而言之,假如统领大人他们没有前往镇北将军府的话……他,必然是会不出手的。

裴玄将断柄弃之于地,随即发出一声低吼道:“三焰碑!”

伴随着这声低吼,裴玄的脚前土地顿时抖动起来。四周的温度,也是骤然升高。

“咔嚓……”

一块如同由火焰所构造而成的石碑慢慢从裴玄脚前升腾起来,火芒映照下的裴玄颇显狰狞之色!

“哼!”对方一声闷哼,冷嘲道:“雕虫小技,燕云侯待你不过如此。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三焰碑!”

“恩?”裴东来的眼神,顿时逐渐怪异起来。

难不成,对方曾经也是他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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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北燕余孽

“咔嚓!”

同样的气势!同样的动作!

对方的周遭,同裴玄一样散出阵阵让人难以忍受的炙热。

一摸一样的火焰石碑,轰然矗立在了他的跟前。只不过,这块火焰石碑上的铭更加的深邃,形如各种走兽模样开始游走起来。

脚下的土地开始出焦味,身边的不少树木已经开始自燃起来。

虚体境武修的搏命,不是一般人能够旁观的。

“这样下去,只怕我还没等他们分出胜负就先被烤熟了……”裴东来紧咬着嘴唇,已经是汗流浃背。这样炙热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于即将喷的火山之口。

抬头之间,除了那轮皎洁的明月之外便是稀疏的星斗。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已经将这些星辰分布刻于脑海之!

不容多想,裴东来当即就盘腿而坐抱守元一。

已经祭出杀招的裴玄,此刻的确无暇分神再来关注裴东来。他目光紧迫的盯着对方,心头也满是疑惑。

三焰碑乃是侯爷亲传,但是对方所施展出来的三焰碑不论是气势还是威力都胜自己一筹。甚至,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三焰碑。

“难道,眼前这人曾经也是侯爷的部署?”裴玄的心头,一样出了疑问。就他所知,三焰碑除了侯爷自己之外就唯有几大亲卫得以真传。哪怕是燕云铁骑,都不曾有人得到过侯爷的这门传承!!!

但是自己凝练而出的三焰碑,碑淡若虚无。对方的三焰碑,碑却如飞禽走兽游走其。

差别,显而易见!

一柄赤炎刀,身后双暗弩。

裴玄顿时瞳孔一缩,声音有些微寒道:“北燕余孽,赤荆!”

赤荆本是北燕知名刀客,一把赤炎刀横行无忌。其刀法精纯、刀势狂霸,而且充满着无垠的炎气。为人非常狂傲,行事不择手段,而且喜好独来独往。

当初燕云侯裴叔业奉命征讨北燕,北燕武修纷纷投身战场。这个赤荆后来成为北燕镇国大将军亲侍,掌军行之职。无奈楚朝高手如云,加上燕云铁骑摧枯拉朽最终大破北燕。此人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碰到他!

赤荆见身份被点破,脸色却无丝毫的波澜:“当年裴叔业破我北燕,夺走三焰碑奇法!殊不知三焰碑不过是七煞镇碑的一卷而已……”

话音刚落之间,赤荆身前的三焰碑化身一条火龙便朝裴玄狂袭而去。

“家仇国恨,今日先杀其子!”

“哼!楚朝人杰地灵,哪是区区北燕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如今北燕地域,已经重归于我大楚版域……况且侯爷的大名,岂是你可以随意叫的。”赤荆修为虽然高于自己,裴玄心头丝毫无惧。何况对方辱及侯爷,必杀之!

“喝!”

裴玄身前的三焰碑顿时涨起,如同一方巨大的军印便朝着火龙击去。

假如此刻的裴东来看到,或许不得不佩服燕云铁骑出来的军士不容半分侵犯之神圣。燕云侯对于他们来说,那便是楚朝军神的存在!

“轰!!!”

火龙与军印撞击之间,顿时将夜色映成白昼。无数的火芒爆炸开来,将官道周遭的树木灌丛夷为平地!

裴玄、赤荆以及盘坐于地的裴东来,瞬间都被火焰吞噬。

待火芒逐渐散去,裴玄喉口忽然涌上一道气血!

“咳!咳……当年北燕赤焰刀客,如今也不过尔尔!”原本气势恢宏的裴玄,此刻脸色苍白甚至有些萎靡。但是眼神之的傲气,此时展露无遗。

自从脱离出了燕云铁骑之后的裴玄,一直将这份傲气深深埋藏。不过此刻,这骨子的傲气顿时如同水银般倾泻出来。那双轻蔑的眼神,让赤荆越看着怒。

这种眼神,就是当年燕云铁骑杀入北燕惯来的眼神!

北燕地处荒凉,自然是远不如楚朝原正统。也正因为如此,北燕的高手远远不如楚朝……燕云铁骑所过之处,几乎寸草不生!

北燕叛乱,裴叔业临危受命。能够以弱敌三倍之数将北燕叛乱镇压,靠的就是杀!杀!杀!

不论是投降兵士,还是老弱妇孺。皆杀!

燕云侯之名可止北燕孩童啼哭的缘由,正是因此而来。

再次看到这种眼神,赤荆顿时闪过一丝恼怒:“强弩之末还呈口舌之快!”

“不对,为什么裴玄毫无担忧?燕云军士,历来冷静果断。刚才的打斗……”赤荆猛然抬头朝裴东来的位置看去,暗道:“难道这个小侯爷,是假的!?”

“破军印!镇!”

裴玄没给赤荆留出丝毫思考的空间,三焰碑此刻突然焰芒高涨开始力压着火龙缓缓吞噬。

修三焰碑,需培育器形。

出时如石碑,战时显器形!

赤荆的三焰碑,修的是幻境碑形。裴玄,却是培育军印碑体!

两者之间本该以赤荆为强,但是裴玄孕育的三焰碑乃是搭配裴叔业融合三焰碑所创的破军印法!

略一走神的赤荆,马上就感觉到了压力。这是他头一次,被一个修为尚弱于自己的人耗成这样。燕云侯的亲卫,哪怕属于曾经,都不容小觑!

“这是哪门子的三焰碑法!”赤荆感受到火龙之的焰芒竟然逐渐被破军印吞噬,这样的方式以弱克强?简直闻所未闻!

当初北燕军以三焰碑凝练碑体的人,也有不少。甚至以军印为碑体的,也曾得见。但是像裴玄这么邪门的破军印,简直就是逆天存在!

紧皱眉角之间,赤荆忽然高喝道:“给我爆!爆!爆!”

空火龙,顿时一声嘶鸣缠绕住破军印就开始震荡的爆炸开来。而赤荆,却是借着这个契机鬼魅似的出现在了裴东来的跟前!

“齐复归阳!”

赤荆双手此刻握着的感觉就不是刀,而是一轮烈日。

正对着裴东来的身体,就猛烈的劈了下去。

刀锋未及,刀芒已至。

裴东来四周的土地,都已经龟裂开来。

千钧一之际,如同老僧入定的裴东来突然睁开双眼就是一声叱咤!

“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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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浩然正气

“统领,小侯爷那边我怕裴玄……”

几匹烈马正飞驰在官道之上,几人都是当初跟裴玄一起赶赴六石镇的侯府侍卫。【风云阅读网.】

虽然几人身上都穿着侯府的侍卫服,不过他们却都是燕云铁骑的精兵。这次是有军务在身赶往镇北将军府,而同裴玄一起将小侯爷安全接回府内也是命令之一。

“裴玄为人过于谨慎,所以处事太过优柔寡断。自从离开燕云铁骑,心性都一直收敛、压抑。赤荆的出现,正好打磨下他。这,也是侯爷的意思!”

“万一裴玄……小侯爷那出了差错怎么办?”

其他几人听到这话,都将目光聚焦在秦殊的身上。这次虽然赶来镇北将军府有军务,但是他们知道更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小侯爷安全回到东都。

但是统领大人却故意拖延,甚至知道有北燕余孽尾随都不动声色……仅仅是为了磨练裴玄吗?

秦殊看看四周,淡淡道:“我自有分寸,走吧!”

“有他在,就算裴玄不敌也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秦殊暗自想着,不过胯下的烈马已经是越奔越快。

大家心头都有所顾虑,官道上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事实上,裴玄这边着实有些煎熬!

裴玄怎么也想不到赤荆竟然会自爆三焰碑!

无数的地煞焰火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千丈的空间内全部被火焰包裹。官道四周的灌木丛林顿时化为灰烬,脚下的大地也成为焦土散着阵阵刺鼻的味道。

裴玄一声闷哼,嘴角的血迹已经缓缓淌出。破军印受到这么强大的冲击力,连带着他的心神都受到了巨大的震荡。

此刻的他容不得半分的迟疑,整个人迅朝裴东来的位置奔去。

晚了!

“齐复归阳!”

赤荆此刻手的刀已经如同一轮烈日般耀眼,散出来的热浪足以将四周任何的生物燃成灰烬。巨大的刀芒所至,裴东来身旁的土地全部溃散龟裂开来。

千钧一之际,动的不是一人,而是数人。

裴玄不顾一切,人未至,破军印已经轰然形成石碑矗立在裴东来身前。

不论是他还是赤荆都没有现的是,在破军印到达之前已经有一朵娇柔兰花轻飘飘的插在了裴东来的身旁。

裴东来四周的所有树木草丛已经化成飞灰,惟独这朵兰花任凭地煞火焰肆虐却不受半分伤害。兰花的周遭散出清凉的淡紫色光芒,在这刻显的异常扎眼!

“喝!”

一直寂静不动的裴东来,突然的一声暴喝不曾令任何一个在场的人有丝毫的间歇。但是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自天地集来,笼罩住百丈之地开始奔腾!

此时裴东来丹田之的那副星辰图案出强烈的银色光芒,所排列之序与天上的星辰分布毫无差异。

百丈之的浩然正气坦荡、威严!

那些无物自燃遍地的地煞之火,顷刻间全都急缩回到了地底而去。

“什么?”

赤荆的目光对上裴东来那双清澈的眼神时,心头满是震撼和惊恐。

赤炎刀的刀芒虽然将裴东来四周的土地轰的沟壑纵横,但怎么也伤不到他分毫。刀锋未能到达对方身前,便被护在裴东来周身的浩然正气猛烈的冲击出去。

“嗡!!!”

这股磅礴的浩然正气也令的赤荆心绪紊乱,双手紧握的赤炎刀被浩然正气击飞数丈之远。插入地下后,出悲鸣的‘嗡嗡’之声。

“咔嚓……”

毫无征兆,裴玄的三焰碑也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强烈的抖动着。最终,也和那些散落一地的地煞之火无二迅没入地底之。

“浩然正气?”裴玄受到天地间浩瀚的正气威压,身形难近身裴东来寸毫。

“朝廷大儒?太学宫儒修?”

一声高喝,能够有这样的威力。除非是皓穷经的朝廷大儒,或者是太学宫的儒门修士。但是刚才,出喝声的……是——小侯爷!?

一个清秀俊俏、面如冠玉,身穿淡紫色华服的年轻人在不远处也是面露诧异。

“当日在坟山之,无缘无故出现一道如银河瀑布的浩然正气!是有太学宫前辈将小侯爷收入门墙,传以秘法?还是……”年轻人柳眉星眼,心头突然一阵悸动:“还是小侯爷,身怀儒门至宝!?”

年轻人摆摆手,再次隐匿起来。扎根在裴东来身旁的兰花,忽然散为点点紫芒逐渐消散。

“你……”赤荆的瞳孔猛烈的收缩,有些惊恐的指着裴东来。

“好,好一个小侯爷,深藏不露!堂堂燕云侯的子嗣,竟然会是太学宫弟子!哈哈……”

历朝历代,对于宗派向来有着许多野心。这些宗派之有着各自神奇的法门,不受朝廷约束。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每一位有着雄心壮志的帝王所不容许的存在。所以朝廷跟宗派之间的斗争,从未间歇过。

楚朝自平定乱世伊始,就一直大刀阔斧的对宗派进行打压。帝时期,更是成立专门剿灭宗派的大军令许多番外宗门惶恐不已。

后来帝暴死,就有谣言传出是受到正邪几大高手围攻而死!

裴东来作为燕云侯的二子,居然得到太学宫传承。其的种种,可谓是干系重大。

赤荆笑的有些癫狂,笑声又有些惧色。

他的眼睛四处张望,或许是在怀疑是否有太学宫高人就在附近!

也难怪,如此精纯、磅礴的浩然正气。换做是谁遇见,都绝对不会相信是由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年所能修炼、蕴养出来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得到了太学宫的传承!

也幸亏赤荆不是邪修,否则这一声高喝说不好就会让他爆体而亡!

“太学宫?”

裴东来心头一阵疑惑,他从未听过这样的一个存在。

刚才的这声高喝,实则是裴东来体内充斥着磅礴的天地正气让他情不自禁的宣泄出来。一直抱守元一的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将方圆百丈之地充斥于天地的正气全部牵引过来。

风云骤起,天地变色!

裴东来,就这样目光清澈的紧紧盯着赤荆照旧一言不。

【昨天断更,万分歉意。老书全勤也丢了,无奈!这两天很忙,连摸电脑的机会都没有。昨天在回程的高上目睹车祸,堵车近四个小时。死的是一对即将结婚的年轻人,当后备箱被打开时满满都是请贴。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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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之际,动的不是一人,而是数人。

裴玄不顾一切,人未至,破军印已经轰然形成石碑矗立在裴东来身前。

不论是他还是赤荆都没有现的是,在破军印到达之前已经有一朵娇柔兰花轻飘飘的插在了裴东来的身旁。

裴东来四周的所有树木草丛已经化成飞灰,惟独这朵兰花任凭地煞火焰肆虐却不受半分伤害。兰花的周遭散出清凉的淡紫色光芒,在这刻显的异常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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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之的浩然正气坦荡、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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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荆笑的有些癫狂,笑声又有些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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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如此精纯、磅礴的浩然正气。换做是谁遇见,都绝对不会相信是由一个体弱多病的少年所能修炼、蕴养出来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得到了太学宫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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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宫?”

裴东来心头一阵疑惑,他从未听过这样的一个存在。

刚才的这声高喝,实则是裴东来体内充斥着磅礴的天地正气让他情不自禁的宣泄出来。一直抱守元一的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将方圆百丈之地充斥于天地的正气全部牵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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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刀意彻骨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裴东来丹田之中的星辰图案顿时变幻成一个个银色小篆字,伴随着涌入体内的浩然正气越发的浩瀚而光芒大作。

当初文天祥说:“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修身之浩然正气来对抗水气、土气、日气、火气、米气、人气、秽气!

虽然裴东来对于自身的气脉不甚明了,但浩然正气鱼贯而出,顿时便将充斥在这片地域内的地煞之火全部震的四散开来。

百丈之中的浩然正气坦荡、威严!

然而浩然正气至刚至猛,裴东来又以心中《正气歌》将百丈范围内的浩瀚正气所牵引过来。一声暴喝便将充斥在自己体内磅礴的天地正气冲天而出,伤了气元。

“咳!咳……”裴东来忍不住起身轻咳开来。

伴随着裴东来的起身,也让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逐渐开始重归于天地之间。弥留下来的坦荡、威严则是久久未能散尽。

“咳!咳……”裴东来捂着嘴,咳嗽越发的激烈起来。

“小侯爷!”裴玄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裴东来的身旁,轻轻搀起他的另一只手。

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裴东来稍稍挣脱了下,摆摆手道:“我,咳!咳……没事。你还好吧?”

“属下无碍!”裴玄赶紧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躬身回答。

裴东来目光平静,再次盯住依旧有些瞠目结舌站在原处的赤荆。喉口挪动之间,裴东来轻轻启齿道:“你,杀不了我!”

轰!

话声并没有太高,但是却像响雷似的在赤荆耳边炸开。

从开始到现在,赤荆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少年开口。说话的声音很淡,可能是咳嗽的缘故导致声线有点沙哑!

“你,杀不了我!”

一句话,几个字。简简单单!

却将裴东来的自傲一展无疑!

这句话落在赤荆的耳中,简直是狠狠劈脸一个巴掌。

望了一眼斜在不远处的赤炎刀,赤荆紧握的拳头发出‘格格’的声响。

“北燕余孽,呵!”裴东来冷笑了下,语调非常随意的对着身旁的裴玄道:“斩杀之!”

传闻北燕部族每每入侵中原,所过之处**掳掠无恶不作。因此裴叔业率燕云铁骑杀入北燕,马蹄所踏之处皆是尸骨之事虽然让北燕部族恨之入骨,却让楚朝百姓歌颂其功绩!

北燕给裴东来的印象历来不好,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为了取自己性命而来。

“裴玄能够丝毫不顾及我,跟赤荆缠斗在一起。如此看来,除他之后肯定还有其他人隐在暗处!可惜刚刚浩然之气不受压制,破喉而出引得天地异变……此事,怕是隐患。”裴东来眼神略带寒意,之所以明知道裴玄不是赤荆的对手也让他再次出手主要有两个目的。

其一就是看看刚才裴玄是否真是脑子一热,失了冷静!

其二自然是想将隐在暗处的那个,激出来!

裴玄没有犹豫——让小侯爷亲身涉险,就是自己的失职!整个人飞豹似的再次运起《三火玄罡》朝赤荆杀去。

“嗤!”

没了浩然正气的威压,赤炎刀再次周身火芒大作,破地而起,重回赤荆手中。

赤荆双手握刀,伴随着炙热,使出极限一刀。

裴玄同赤荆几个交错之间,陡然发现对方赤炎刀所蕴涵的杀意锐减。

这个为了想要杀掉小侯爷的北燕余孽,连三焰碑都舍得自爆。在这一刻,居然没了杀意!?蕴养三焰碑的痛苦,裴玄可是亲身感受过。

以天地玄气引动地煞之火入体,然后反复凝练。刚才赤荆所召唤出来的三焰碑,其品质可是比自己的破军印高上许多。可就算如此,对方依旧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自爆三焰碑。他的此行,抱着必杀之心而来!

裴玄此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深怕再次让赤荆有可趁之机!

“焚尽天下!”

赤炎刀的刀身此时竟然因为赤荆的极限之招开始出现裂痕,一招“焚尽天下”再度将四周映成白昼。

裴玄心头大惊,周身的玄罡更是见风就长。

搏命!?

“咔嚓……”

赤炎刀应声而碎,徒留刀柄还在赤荆之手。

刀身已碎,刀芒则摧枯拉朽的朝裴玄扑面而来。

“轰!”

刀芒猛烈的与玄罡撞击在了一起,裴玄周身的肉骨如同被强大的刀意来回刮绞了一番。刀芒虽然摧枯拉朽,却未能击溃玄罡。但是那凛然的刀意,硬迫得裴玄张嘴吐了数口血。

赤荆借着漫天的火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远处一个清秀俊俏、面如冠玉,身穿淡紫色华服的年轻人也紧跟着消失在了原点。

精纯的浩然正气护持在裴东来的周身,让漫天而来的炙焰自动湮灭于一丈之外。

“咔!咔!咔……”

裴玄所运之玄罡爆发出如同镜碎的声音,三火玄罡颜色迅速黯淡直至消散。

本来还如同白昼的环境突然猛烈的黑下来,裴东来情不自禁的拿手遮了下眼睛。再移开时,那轮夜色依旧。只不过弥漫着的焦味,仍在刺鼻的提醒着!

“噗……”裴玄紧按着右臂,一口鲜血再度喷出。

如同剔骨似的刀意,让裴玄浑身都溢出鲜血来。

身为北燕的一流刀者,赤荆名不虚传。刀刀充满着无垠的炎气,其霸道狂势的刀意更是让裴玄心有余悸!

“小侯爷,他走了!”

“走了?”裴东来有些懊恼,隐在暗处之人好生静气——

“你伤势看上去很严重……”

“小侯爷多虑了,属下不过是外伤,无碍的!”

裴东来点点头,轻飘飘道:“除你之外,还有你说赶往镇北将军府的那几人……是否仍有他人跟着我们!?”

“有!”裴玄没有丝毫的迟疑。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裴东来的瞳孔当即猛的一缩。

【无奈,老白病毒性感染,发烧……这两天打吊瓶。不过不管怎么说,更新不给力的问题是自己的毛病。尽量争取多更,冲榜!!希望各位支持推荐票!!】

第十六章 燕云骑卫

蹄声如雷袭来,十余乘马疾风而至映入裴东来的眼帘

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马上众人背负大弓,腰佩弯刀!

人数虽然不多,但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

“精锐!”

跟裴玄相比起来,他们的肃杀之气更为浓郁虽然只有几骑,但是带来的压迫感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侯爷,不用担心——是秦统领”裴玄深吸了口气,直起身板道

“哗啦!”

整齐的翻身下马,秦殊他们全部单膝跪地齐声开口:“参见侯爷!”

“起来吧!”裴东来压制着强烈的心跳,摆了下

四周的焦土枯木说明着此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秦殊他们则目不斜视没有丝毫的分心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位侯爷是‘野种’而怀着一分轻蔑之意更何况侯爷已经下令安全护送侯爷回府,那就已经是‘正名’之举!

看着这些训练有素、举止冷酷的兵士,裴东来暗赞一声

“你们看看裴玄,他伤的不轻”

“是!”秦殊早就注意到了满身染血的裴玄,听到侯爷的吩咐赶紧就去探察对方的伤势

“秦统领,我并无大碍,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还是为侯爷准备一辆马车,我们早点上路赶回东都!”裴玄撇撇嘴,不想在昔日袍泽前弱了半分气势

秦殊咧嘴笑了下,对着身旁的一个侍从吩咐了声:“去,弄一辆配得上侯爷的马车过来[ ]”

距离东都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刚马车上的几本儒家经典已经付之一炬

“等等!”裴玄叫住那人,叮嘱了句:“顺便给侯爷带几本儒家典籍回来”

待裴玄说完这话,秦殊已经一把将他的右臂按住暗红色的火焰透着几分幽蓝,以秦殊的指尖为点开始如涟漪般开始缓缓没入裴玄的右臂!

“……燕云铁骑出身,难道都是以焰火所长吗?”裴东来看到这一幕,甚为疑惑

在场除了裴玄之外,其余几人如今还全部都是北燕军的军士这次除了赶赴镇北将军府公干之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护送自己回侯府!

关于秦殊,裴东来虽然不甚了解但是一路行来,裴玄也曾起过

自己跟公务之间孰轻孰重,裴东来不清楚但是若无后招,这个秦统领万万不会只让裴玄单人护送

看到这般场景,没有一个问题!

秦殊表现的,显然太过镇定

在裴东来的眼里,这个秦殊应该早就

,为什么毫不为之所动呢?甚至让裴玄与自己身处险境!只是盲目的过于信任?信任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

“锵!”

裴玄体内涌出一寸霸道的刀意,触地时深入数丈!

“吁!”

秦殊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起来,语气有些凝重道:“好狂霸的刀势!”

裴玄听到这话,顿时面露苦笑:“这会你就少感慨了,以你们的脚力怕是早就该追上我了吧!”

“他没有出?”秦殊避而不答,但心头也是一团迷雾:“而且之前这里浩然之气冲天而起,是有太学宫儒修出没?”

朝廷大儒大多坐镇东都,而且夜时分哪会有什么大儒途经官道他之所以不出,就是因为有太学儒修的出现吗?

裴玄摇摇头,一语双关道:“没有!”

他没有出!也并无太学宫儒修出现!那,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

“儒家典籍!儒家典籍!”秦殊的目光,顿时锁定在了裴东来的身上莫不是那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是侯爷……那日跟随刘二赶赴侯爷住所,便得见如银河瀑布般的浩然正气而且那磅礴的浩然正气,竟能催动万物生长!

眼前这位侯爷,难不成是得到了太学宫儒门传承!?

裴东来明显感受到一道气机锁定着自己,秦殊

“哒哒哒……”

一辆外观颇为华丽的马车,渐渐赶来驾驭着马车的,正是秦殊的那个侍从

“侯爷,请上车吧!”

“恩!”裴东来看了秦殊一眼,踏上马车时开口道:“让裴玄也上来吧!”

秦殊躬身道:“是!”

马车内部非常考究,松木的车厢薰了香,铺着虎皮地毯一个架上摆着几本崭新的儒家经典,搁的屉盒里则置着各种吃食

裴东来随意倚躺在马车上,胸口依旧感觉有些抑郁

裴玄则一脸的拘谨,坐在马车的另一旁,这样坐着显然非常的不习惯

“裴玄!”

裴玄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板,恭声答道:“属下在”

一开始裴玄觉得侯爷是少年聪慧,略显老成但是面对赤荆这样的高毫无慌乱,甚至以磅礴的浩然正气将其惊退……眼前的侯爷,让裴玄越发感觉看不透!

“不用拘谨,咳咳……”压抑许久,裴东来终于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那个在暗处之人,也是这次跟随秦统领他们而来?”

外面马蹄阵阵,马车被几骑精锐护在正中间这样看来,像是有点侯爷的仪仗!

除了裴玄之外,外面那些人全都不是燕云侯府的侍卫

“不

!”

秦殊带领其他兵士赶往镇北将军府,当然也有将侯爷的安全考虑进去当时他只告诉自己,暗中有一个高保护不用多虑但究竟暗处的高是谁,裴玄也没有见过

“噢!”裴东来应了声,闭起了眼睛道:“你好好养伤”

“他是没有出,还是出了我并不

?”

这个问题不仅仅让裴东来困惑了下,也让裴玄一直心有余悸!

假如侯爷没有得到太学宫的传承,而那人又来不及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裴玄也是非常识趣,闭口不问侯爷儒修之事当日上马车之时,自己亲去废侯爷的修为难不成,现在再废一次?

就凭借侯爷那一声啸喝,裴玄



何况,修为可废浩然正气,怎么废得?

蹄声如雷袭来,十余乘马疾风而至映入裴东来的眼帘

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马上众人背负大弓,腰佩弯刀!

人数虽然不多,但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一般!

“精锐!”

跟裴玄相比起来,他们的肃杀之气更为浓郁虽然只有几骑,但是带来的压迫感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侯爷,不用担心——是秦统领”裴玄深吸了口气,直起身板道

“哗啦!”

整齐的翻身下马,秦殊他们全部单膝跪地齐声开口:“参见侯爷!”

“起来吧!”裴东来压制着强烈的心跳,摆了下

四周的焦土枯木说明着此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秦殊他们则目不斜视没有丝毫的分心并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位侯爷是‘野种’而怀着一分轻蔑之意更何况侯爷已经下令安全护送侯爷回府,那就已经是‘正名’之举!

看着这些训练有素、举止冷酷的兵士,裴东来暗赞一声

“你们看看裴玄,他伤的不轻”

“是!”秦殊早就注意到了满身染血的裴玄,听到侯爷的吩咐赶紧就去探察对方的伤势

“秦统领,我并无大碍,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还是为侯爷准备一辆马车,我们早点上路赶回东都!”裴玄撇撇嘴,不想在昔日袍泽前弱了半分气势

秦殊咧嘴笑了下,对着身旁的一个侍从吩咐了声:“去,弄一辆配得上侯爷的马车过来[ ]”

距离东都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刚马车上的几本儒家经典已经付之一炬

“等等!”裴玄叫住那人,叮嘱了句:“顺便给侯爷带几本儒家典籍回来”

待裴玄说完这话,秦殊已经一把将他的右臂按住暗红色的火焰透着几分幽蓝,以秦殊的指尖为点开始如涟漪般开始缓缓没入裴玄的右臂!

“……燕云铁骑出身,难道都是以焰火所长吗?”裴东来看到这一幕,甚为疑惑

在场除了裴玄之外,其余几人如今还全部都是北燕军的军士这次除了赶赴镇北将军府公干之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护送自己回侯府!

关于秦殊,裴东来虽然不甚了解但是一路行来,裴玄也曾起过

自己跟公务之间孰轻孰重,裴东来不清楚但是若无后招,这个秦统领万万不会只让裴玄单人护送

看到这般场景,没有一个问题!

秦殊表现的,显然太过镇定

在裴东来的眼里,这个秦殊应该早就

,为什么毫不为之所动呢?甚至让裴玄与自己身处险境!只是盲目的过于信任?信任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

“锵!”

裴玄体内涌出一寸霸道的刀意,触地时深入数丈!

“吁!”

秦殊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起来,语气有些凝重道:“好狂霸的刀势!”

裴玄听到这话,顿时面露苦笑:“这会你就少感慨了,以你们的脚力怕是早就该追上我了吧!”

“他没有出?”秦殊避而不答,但心头也是一团迷雾:“而且之前这里浩然之气冲天而起,是有太学宫儒修出没?”

朝廷大儒大多坐镇东都,而且夜时分哪会有什么大儒途经官道他之所以不出,就是因为有太学儒修的出现吗?

裴玄摇摇头,一语双关道:“没有!”

他没有出!也并无太学宫儒修出现!那,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

“儒家典籍!儒家典籍!”秦殊的目光,顿时锁定在了裴东来的身上莫不是那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是侯爷……那日跟随刘二赶赴侯爷住所,便得见如银河瀑布般的浩然正气而且那磅礴的浩然正气,竟能催动万物生长!

眼前这位侯爷,难不成是得到了太学宫儒门传承!?

裴东来明显感受到一道气机锁定着自己,秦殊

“哒哒哒……”

一辆外观颇为华丽的马车,渐渐赶来驾驭着马车的,正是秦殊的那个侍从

“侯爷,请上车吧!”

“恩!”裴东来看了秦殊一眼,踏上马车时开口道:“让裴玄也上来吧!”

秦殊躬身道:“是!”

马车内部非常考究,松木的车厢薰了香,铺着虎皮地毯一个架上摆着几本崭新的儒家经典,搁的屉盒里则置着各种吃食

裴东来随意倚躺在马车上,胸口依旧感觉有些抑郁

裴玄则一脸的拘谨,坐在马车的另一旁,这样坐着显然非常的不习惯

“裴玄!”

裴玄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板,恭声答道:“属下在”

一开始裴玄觉得侯爷是少年聪慧,略显老成但是面对赤荆这样的高毫无慌乱,甚至以磅礴的浩然正气将其惊退……眼前的侯爷,让裴玄越发感觉看不透!

“不用拘谨,咳咳……”压抑许久,裴东来终于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那个在暗处之人,也是这次跟随秦统领他们而来?”

外面马蹄阵阵,马车被几骑精锐护在正中间这样看来,像是有点侯爷的仪仗!

除了裴玄之外,外面那些人全都不是燕云侯府的侍卫

“不

!”

秦殊带领其他兵士赶往镇北将军府,当然也有将侯爷的安全考虑进去当时他只告诉自己,暗中有一个高保护不用多虑但究竟暗处的高是谁,裴玄也没有见过

“噢!”裴东来应了声,闭起了眼睛道:“你好好养伤”

“他是没有出,还是出了我并不

?”

这个问题不仅仅让裴东来困惑了下,也让裴玄一直心有余悸!

假如侯爷没有得到太学宫的传承,而那人又来不及出!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裴玄也是非常识趣,闭口不问侯爷儒修之事当日上马车之时,自己亲去废侯爷的修为难不成,现在再废一次?

就凭借侯爷那一声啸喝,裴玄



何况,修为可废浩然正气,怎么废得?

第十七章 封刀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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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杀气!”

一身黑色劲装的赤荆忽然停下飞驰的身躯,神识顿时覆盖周身的区域开始探察起来。

不远处从容跟随的华服青年也停下了脚步,缓缓睁开眼来。

“有意思!一个虚体境小圆满的武修,居然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公子羽目光深邃的望着赤荆所处之地,抬手之间已经凭空出现一朵兰花盘旋开来。

赤荆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所以他选择了观望!

异常的安静,甚至有几分诡异!

突然,异变陡生!

赤荆神识所过之处,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压迫扑面而来。

砰!砰!砰!

周遭好几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飞出数丈之远,半空中四分五裂的爆开。

……………

赤荆虚体境小圆满,玄罡防御的空间比起当时裴玄那见风就长的《三火玄罡》还要来的广阔。但是那些四分五裂的木屑断枝,竟然毫无阻隔的贴着赤荆的四周飞过……

“高手!”赤荆脸色顿时古怪起来,想着该如何脱身。

赤荆万万料不到,目标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个人物。甚至自己已经逃遁数百里,居然依旧尾随而来!要是感受到那简直微不可觉的杀气,或许他还不会出手……

“封刀之境既然肯庇护你,你又何苦来哉!”

一声叹息,一番感触。

一个清秀俊俏、面如冠玉,身穿淡紫色华服的年轻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赤荆的面前。他的身旁,那朵娇柔的兰花萦绕不止。

“你,你是谁!?”

赤荆咽了咽口水,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很危险!

“虽然只是黑袍刀卫,但足以保你性命无忧。刺杀小侯爷,你可真是祸端。封刀之境,怕也要因你而有些小麻烦……”公子羽自言自语,低叹一声。

“无奈啊!”

叹息声绵长悠远,在赤荆耳中久久盘旋不去。

“噗!”

一朵兰花悄无声息的出现,随即没入赤荆的眉心。

兰花一入赤荆体内,登时化为点点紫芒游走在他身体经络之中。赤荆体内的玄气顿时暴虐起来,抵抗紫芒的入侵。两者接触之间,暴虐的玄气迅被同化成点点紫芒汇成长流直奔丹田而去!

原本脸色如常的赤荆,全身迅爬满了紫纹。灵台清明一刻,他那惊恐的眼神之中全是疑惑!

砰!

凌空而立的赤荆,直挺挺的就向下坠去。

只是一招!

赤荆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身为北燕一流刀客,却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北燕赤荆就这般葬身荒野。

徒留那声唏嘘,响彻幽谷!

“兰漪空对坠月天!”公子羽凝望月色良久,眉间微促:“看来,真是要不太平了!紫气东来,命星入东都。是非祸福,难测!难测!”

————————————————————

“裴玄,浩然正气能废掉吗?”

裴东来天真无邪的问话,却让裴玄的眼皮禁不住开始跳了几跳。

裴玄有些尴尬,只得苦笑下:“小侯爷说笑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裴东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寒意,冷声道:“我从小身体孱弱,武道一事就算有心也无力秉承!所以当日你废我修为,我无丝毫挂怀。倘若你今次再动什么心思,那也休怪我不念你忠心护卫之情!”

苦笑的神情迅凝固,裴玄心头咯噔一声。眼前这位脸色苍白的小侯爷看似体弱多病,但整个人却像是被团团的迷雾包裹,让人越是接近、了解,就越觉得捉摸不透。

裴玄可并不觉得小侯爷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小侯爷以弱冠之年,费尽心机为母报仇!刘二不也照样,自裁坟前嘛!面对赤荆那样的强敌,毫无惧色。甚至,还出言挑衅……性子上,像极了侯爷!

裴东来自然不会真的怎么,但是心头的压抑一直挥散不去。

见识到了左断刑狄云以一敌五!见识到了邪派高人以一掌之力破碎虚空而来!见识到了裴玄和那北燕余孽的殊死搏命……

偏偏自己无法引玄入体,武道终难有所收获!

东都、侯府,明枪暗箭必然不少。对于浩然正气,裴东来难免颇为挂怀。

沉默!

外面马蹄阵阵,车厢内却静的吓人。思忖许久的裴玄,终于开口道:“不能!浩然正气是天地正气,能蕴养出浩然正气之人都是皓穷经的大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浩然正气镇鬼魅、诛邪魔,但对于正道人士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小侯爷刚才一声高喝,之所以让属下和赤荆都心神震荡,是因为我们都修炼三焰碑。蕴养三焰碑,需要将地下地煞火牵引入体……地煞属邪阴之火,所以一遇浩然正气便似丧家之犬!”裴玄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历朝历代都有大儒遭到刺杀,这次左断刑狄云赶赴六石镇这样的边陲重镇就是缉拿重犯!”

不对!

裴东来当即否定了裴玄的话,要知道左断刑狄云亲手灭杀的是天煞宗的几个弟子而已!邪派弟子安敢刺杀朝廷大儒?

朝廷大儒每日皓穷经,哪怕是读书声,一卷墨宝都附带着浩然正气。邪派弟子再蠢,也不会作出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来。

何况东都之中诸多大儒坐镇,邪派修士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自投罗网!

不过裴玄的话,弦外之音很重呐!

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倚仗浩然正气就有恃无恐?按照他的意思,浩然正气能镇诸邪却抵挡不住凡人一刀!

想到此处,裴东来的眉毛就不自觉的簇拥在一起。只是一瞬,裴东来忽然开口道:

“太学宫是什么地方?”

自己压根就不是皓穷经的大儒,浩然正气乃是出自《正气歌》。裴东来顿时想起赤荆嘴中的‘太学宫’来!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得到太学宫传承,甚至心生惧意!

这个太学宫,又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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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异变陡生!

赤荆神识所过之处,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气势压迫扑面而来。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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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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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

赤荆咽了咽口水,眼前这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很危险!

“虽然只是黑袍刀卫,但足以保你性命无忧。刺杀小侯爷,你可真是祸端。封刀之境,怕也要因你而有些小麻烦……”公子羽自言自语,低叹一声。

“无奈啊!”

叹息声绵长悠远,在赤荆耳中久久盘旋不去。

“噗!”

一朵兰花悄无声息的出现,随即没入赤荆的眉心。

兰花一入赤荆体内,登时化为点点紫芒游走在他身体经络之中。赤荆体内的玄气顿时暴虐起来,抵抗紫芒的入侵。两者接触之间,暴虐的玄气迅被同化成点点紫芒汇成长流直奔丹田而去!

原本脸色如常的赤荆,全身迅爬满了紫纹。灵台清明一刻,他那惊恐的眼神之中全是疑惑!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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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招!

赤荆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身为北燕一流刀客,却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北燕赤荆就这般葬身荒野。

徒留那声唏嘘,响彻幽谷!

“兰漪空对坠月天!”公子羽凝望月色良久,眉间微促:“看来,真是要不太平了!紫气东来,命星入东都。是非祸福,难测!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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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浩然正气能废掉吗?”

裴东来天真无邪的问话,却让裴玄的眼皮禁不住开始跳了几跳。

裴玄有些尴尬,只得苦笑下:“小侯爷说笑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裴东来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寒意,冷声道:“我从小身体孱弱,武道一事就算有心也无力秉承!所以当日你废我修为,我无丝毫挂怀。倘若你今次再动什么心思,那也休怪我不念你忠心护卫之情!”

苦笑的神情迅凝固,裴玄心头咯噔一声。眼前这位脸色苍白的小侯爷看似体弱多病,但整个人却像是被团团的迷雾包裹,让人越是接近、了解,就越觉得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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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到了左断刑狄云以一敌五!见识到了邪派高人以一掌之力破碎虚空而来!见识到了裴玄和那北燕余孽的殊死搏命……

偏偏自己无法引玄入体,武道终难有所收获!

东都、侯府,明枪暗箭必然不少。对于浩然正气,裴东来难免颇为挂怀。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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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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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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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儒每日皓穷经,哪怕是读书声,一卷墨宝都附带着浩然正气。邪派弟子再蠢,也不会作出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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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裴玄的话,弦外之音很重呐!

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倚仗浩然正气就有恃无恐?按照他的意思,浩然正气能镇诸邪却抵挡不住凡人一刀!

想到此处,裴东来的眉毛就不自觉的簇拥在一起。只是一瞬,裴东来忽然开口道:

“太学宫是什么地方?”

自己压根就不是皓穷经的大儒,浩然正气乃是出自《正气歌》。裴东来顿时想起赤荆嘴中的‘太学宫’来!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得到太学宫传承,甚至心生惧意!

这个太学宫,又是何方神圣?

第十八章 太学秘闻

“太学宫……”

太学宫似乎自有儒学开始就一直存在,不论外界朝代更替、兴旺衰败,、QВ⑤、cOm/

据闻曾经的太学宫,乃是天下亿万士子心目中的朝圣之地!太学之内汇聚了天下间最有道德学问的大儒,各个学派隐世鸿儒都在这皓首穷经!

历朝历代许多的内阁大学士、三公首辅以及地方上德高望重的官吏、鸿儒大部分都是太学宫弟子,他们行的就是出世入世,教化民生之举,卸任之后又重归太学宫钻研儒学直至老死为止!

自前朝开始,朝廷对于宗派的镇压就如火如荼的展开。由于汉成祖对于宗派扫荡手段太过激进、导致正邪联手将汉朝颠覆。中原大地分崩离析,战火弥漫、民不聊生!

待楚朝定世之后,也是秉承打压宗派的政策!太学宫虽为儒门圣地,但亦属宗派。也正因为这样,太学宫从此行事作风低调、明哲保身,故鲜少为外人知悉!

太学宫太过神秘,裴玄也是一知半解的继续道:“……现在士子心目中的圣地成了国子监,就是先帝一手促成。从上任三公首辅、内阁大学士卸任,先帝就安排他们进入国子监教导监生!”

裴东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廷显然不会愿意看到朝堂之外有影响力如此巨大的组织所在。但是太学宫可是儒门正统,受亿万士子景仰。这样的存在,肯定不能像面对邪派宗门一样,大兴兵事!

所以先帝以教化监生的理由,开始留下卸任后的太学弟子。再借此李代桃僵,太学宫之名到如今已经逐渐消散在年轻一代士子的耳中了。

国子监反而越发成为士子们向往的地方,这里有着大儒授课,更代表着无数的官场人脉。不过想要成为监生,可并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楚朝最高学府,照规定必须贡生或荫生才有资格入监读书。

所谓荫生也就指依靠父祖的官位,而取得入监的官僚子弟。不过荫生也有区别,凡文官京官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的,准许送一子入监读书。以及遇到庆典,皇帝特赐许入监读书的人,都算是恩荫。

另外就是凡内外三品以上官,任满三年者,死后一子可以入监读书;地方布政等司长官及州县佐贰殉于国难的,准其嗣子入监读书,这些都是难荫。

贡生则由各省选送品行俱优的生员入监为贡生,比例非常之小。寒门子弟想入国子监,无疑难如登天!

也正因为朝廷将门槛设的这么高,国子监在天下士子们的心中才更加的神圣起来。

“小侯爷回到东都后,就要入学国子监!”

“是大夫人的安排吧!”裴东来看了眼裴玄,并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话题。

东都,对于裴东来来说有着一些吸引力。对于燕云侯府侍卫来接自己,他并没有想过反对。因为他想见见那个负心人,他要为母亲讨回一些东西来!

不过这并不代表裴东来没有丝毫的疑惑,相反!对于这次的东都之行,裴东来非常好奇事情背后隐藏着的东西。

侯门野种,认亲,恢复身份!

这样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只该是舞台上的戏码而已!

可是偏偏,就这样发生在了裴东来的身上。

“入国子监,呵!算是一种弥补嘛?”裴东来心头冷笑一声,这种类似后世‘贵族学院’的东西,还不如村庄学堂!

裴东来脸上依旧挂着和自己年龄极不相衬的冷静,丝毫没有普通士子即将入学国子监的表情。他忽然微皱了下眉头,开口道:“那太学宫儒修怎么说?”

“关于太学宫儒修,一直是个迷!属下不甚明了。不过倘若有像小侯爷这般年少但又能驾驭浩然正气的,必然是出自太学宫!”

“噢?”裴东来听到裴玄后面斩钉截铁的话,笑吟吟道:“你是在试探我吗?”

笑声很清脆,但却让裴玄冷汗涔涔。

“属下不敢!”

小侯爷不是得到太学宫传承,怎么可能能够牵引浩然正气为之所用!小侯爷得到太学宫传承,又怎么会对太学宫没有一点了解?

裴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表情,发现小侯爷脸上居然真挂着淡淡的笑意。难道自己的试探,真没有让他动怒?

裴东来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裴玄的小心思他也能猜到。浩然正气之事,终究是个麻烦。扯上太学宫这样的虎皮,终究是利弊难说。不过现在可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事,而是大家已经认准了!

那个赤荆,应该是死了!隐藏在暗处的那位,肯定不会让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否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对于燕云侯不利。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自己一身浩然正气的事情让东都侯府那两位知道了,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

…………………

………………………………

马车日复一日,披星戴月的朝东都驶去。裴玄在伤势恢复的差不多时,就已经重新当起‘马夫’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

庞大的车厢中,又只剩裴东来一个人。旅途的无聊,他也只能依靠些儒家经典来排遣了。

那个统领秦殊,给裴东来的印象一直很不舒服。每次掀开车窗帘,裴东来都能感觉到对方就像条毒蛇一样紧紧盯着自己。

正因为如此,裴东来再没修炼过一次。

每天清晨,依旧朗读儒家经典。午时小憩。下午则偶尔掀起车帘,感受下扑面袭来的寒流。

“小侯爷,除夕夜我们怕是赶不到了。不过元宵之前,想来没什么问题!”

“恩!”

除夕夜对于裴东来说,早已没了什么牵绊。

距离东都越近,雪就跟着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

裴东来不知道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雪,对自己来说是否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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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满城风雨

天下经纶 第十九章 满城风雨

“小侯爷!属下等尚有军务在身,不便入城。只得护送至此……”

秦殊他们虽然身穿燕云侯府的侍卫服,却隶属边关,没有通牒,终究是不方便入城的。

而且他们都有军务在身,不便久留。护送小侯爷回东都,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马车戛然而止,裴东来伸手撩开车帘眺望过去,已经能够看到东都巍峨的城墙以及肃杀的城楼。

寒风夹杂着一些雪花,扑面而来。马车内的温热,顿时烟消云散。

“麻烦秦统领以及诸位了!”

秦殊等人登时齐齐下马抱拳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

裴东来穿着件墨色镶银的缎袍,轻裘缓带,腰间佩着锦鲤玉佩。一头黑发用白玉冠绾起,愈显得面目俊雅,神态潇洒,行动间俨然已经有了小侯爷该有的风范。

见小侯爷欲下马车,裴玄上前扶了一把。随即便在马车内拿出一件白狐裘,披在他身上。

双脚落地之时,裴东来不自觉的用力踩了踩。特地磨蹭了下,似乎想感受下东都的土地有何与众不同!

“诸位一路好走!”

“谢小候爷,请小候爷宽心!”

目送着几骑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裴东来深吸一口气,回头望着那如巨龙盘卧的城墙。

“这就是东都了么。”

虽然秦殊并不招自己喜欢,但对方一路上也的确恪尽职守。小半个月来风雪交加,他们几人也都是轮值守夜一路行来。看着迅速被大雪覆盖的马蹄印记,裴东来心里默默的祝福了一声。

裴玄跟着良久,作势欲扶裴东来上马车道:“小侯爷,我们走吧!”

“这么近,走过去吧!”

裴东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让裴玄倒也备感亲切。一个多月的相处,历经生死,两人之间早已经熟络许多。

“是!”

小侯爷没上马车,裴玄也就牵着马匹跟在小侯爷身旁走了起来。

天正下着鹅毛大雪,不过东都城外的官道上依旧车水马龙。作为京师重地,自然规矩繁多、检查森严。车马人流都井然有序,排着长龙等待入城!

马车豪华耀眼,裴东来也是一身华服。

不过东都之内贵人太多,大家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只有少数几个人指指点点一番,似乎不曾在东都见过这个华贵少年!

许是怕裴东来无聊,裴玄干脆开始为裴东来介绍起东都的一些事物。

裴东来听的正在兴头上,忽然后方就是一阵阵骚动。

阵阵马蹄,为首的少年人高昂着脑袋,眼神中一副急不可耐,给人感觉很是飞扬跋扈。

“那位是吕梁伯府的三公子!”

裴东来点点头,只是瞟了一眼。京都纨绔吗?看样子城门守官不好惹,否则吕梁伯的公子早就该扬鞭策马,飞驰入城了吧!

“咳!咳……”

听到小侯爷咳嗽的毛病又犯了,裴玄赶紧扶他上马车。

就在裴东来半只脚踏进车厢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呦喝!南山白狐的皮裘,这又是哪家的亲戚啊!”

南山属皇家狩猎之地,警卫森严。南山白狐的皮裘更是异常珍贵,富贵人家千金而难求也。只有达官贵人,得蒙圣恩赏赐才可能会有。

如果是京城权贵,他必然是认得的。这会连他都眼生,想来应该是哪家王公贵族的远房亲戚……而且一副病怏怏的身形,好象没几天活头?

吕滔远远看到马车上这个陌生的病态少年,顿时打趣起来。

“这样的亲戚,哪家不是多如牛毛。谁晓得呢!”吕梁伯府的侍卫,故意放大声音回答。

典型的纨绔作风,没事找事!

其他的路人都是指指点点,正在例行检查的城门守卫也都是相视苦笑。这个小伯爷,可是东都出了名的小霸王。

“咳、咳,咳……”

本因为连续的咳嗽,裴东来心头一阵烦躁。但这会听到他们主仆一唱一和的对话,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这个东都的纨绔子弟,倒真是可爱的紧!就是挑事的手段太次了,阴阳怪气实在没什么套路。

身形停顿了下后的裴东来,毫不犹豫的进了马车:“无碍的!莫管他们。”

裴玄点头应了一声,眼睛却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吕梁伯府的众人。

这一眼,让吕梁伯府的几个侍卫顿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阵阴风!

“竟然是他!”

“小伯爷,那家伙好象是燕云侯府的裴护卫。”

其中一人咽咽口水道:“真的是他!”

“瞧你们那点出息!燕云侯府,呸!呸!呸!”吕滔怒骂几声,忽然眼珠子一转,低沉着声音惊异道:“从不曾听说过燕云侯有哪房亲戚……刚才那个病怏怏的家伙不会就是朵朵的二哥吧?”

吕梁伯府的侍卫们相互望了望,都傻眼了。

“这个,不会是吧?燕云侯声名盖世,就算真有野种也不该这副病态吧?听说裴庆元已经达到玄胎境,升了都尉……就算是朵朵小姐,也到了凝罡境大圆满。对比一下,那病怏怏的家伙不应该是吧!”

吕梁伯府的侍卫们,无论如何都难相信那个家伙会是燕云侯的儿子。

“蠢材!既然是野种,当然吃不好养不好啦!”吕滔骂骂咧咧道。

就吕滔那嗓门,周遭的人们早就跟着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关于燕云侯品行不正,在外有‘野种’的事情早就已经是闹的满城风雨、朝堂震动。

当初更是有十来个御史跪在太和门,要求将燕云侯裴叔业诏回东都以正品行!后来几位郡王、武侯以及兵部纷纷上书,南疆边防不稳,不宜诏回。此事,才一直这么压着。

戚戚喳喳的议论之声,裴东来全部听在耳中。原本以为侯府避免声张,所以才没有大张旗鼓。可现在看来,自己的事情早就已经满城皆知!

“咳、咳……”马车内的裴东来,脸色有些阴郁。 第十九章 满城风雨

第二十章 燕云侯府

“燕云侯战功赫赫,保我大楚边疆。有个私生子,也没什么。那些文官就知道动动嘴皮子,没有燕云侯。幽州估计依旧战火连绵,北燕暴乱哪那么容易镇压……”

“我看那少年不应该是燕云侯的私生子,现在侯爷正处于风尖浪头……怎么可能会派人把他给接回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燕云侯是在自污,否则谁知道他在边疆会有个‘野种’!”一个身着青衫的文人,压低了声音为众人解惑道。

东都贵为楚朝国都所在,这里的百姓自然全都对时政有所了解!

楚朝虽然政治清明,但也内忧外患。关外异族野心勃勃,边疆不稳。内有前朝余孽以及北燕余孽做乱之外,太师上官虹结党营私,擅权专横。武帝年幼登基,至今不得掌权!

前不久燕云侯裴叔业火烧犬戎,斩五万余。太师上官虹欲召裴叔业回京受封,最后三公决议、朝堂奏对。

结果还没出来,坊间就忽然传出燕云侯品行不正、私德有亏的谣言来。说是当年燕云侯裴叔业领兵北征,在外有了一个私生子!

一时之间,轩然大波顿起。

关于此事,坊间自然也有不同的传闻。刚刚那个青衫文人之说,就是其中一种:说是上官虹有谋逆之心,所以借故将燕云侯调回东都、缴其兵权。为此,燕云侯做出‘自污’之举。私生子之事,也是假的。一切,就是为了手握兵权,随时准备起兵诛贼!

亦有传闻说是燕云侯果真有一私生子,当年之所以没能接回东都就是因为其妻王氏不肯点头……

传闻种种,有关于此早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聊资。

马车内的裴东来刚刚受寒,这会咳嗽越严重的起来。

裴玄面带煞气的环视四周,觉得小侯爷是被这些聒噪之语给气到了。

“小侯爷,别听他们胡言乱语……”

车厢内的裴东来一阵咳嗽之后,却觉得有些好笑。从未踏足东都,没想到就已经是风暴漩涡中的迸点。

“呵呵,挺有趣的!”笑答之间,裴东来伸手就将马车两边的窗帘拉开。

寒风再度夹杂着雪花袭入,将本就脸上少有血色的裴东来映衬的更加苍白。

本来正在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行人全部戛然而止!他们看到一对清澈的眼睛,淡然的笑容……瞬间,有的已经别过脑袋,有的则低下头来不敢跟裴东来正视!

人性往往如此,看不到时觉得神秘,恨不得多看一些。可是一旦让他们看了,他们又心怀敬畏。野种也好、私生子也罢,这名义上已经是燕云侯的儿子,不管真假!

堂堂燕云侯府的小侯爷,岂是平头百姓可以当面品头论足的嘛!

雪花一入车厢,迅蒸成水汽。

本来收敛气势的裴玄,这一刻再无任何的拘束。小侯爷该有的体面,我裴玄,尽最大的努力给他撑起来!

肃杀的气势一出,顿时让城门附近的许多行人觉得异常压迫。好些个正在偷偷打量裴东来的人,此刻后背的衣衫都全部被汗渍打湿。

纷飞的大雪,一触其势就升腾成清气。

“咈咈……”

“吁!吁……”

马匹都被气势惊的焦躁不安起来,特别是吕梁伯府那些侍卫们的胯下坐骑开始来回的踏蹄!

“裴玄!”裴东来面带微笑,轻轻喊了声。

不管燕云侯府究竟是什么态度,裴玄的举动,他很满意。

“呼!呼……”

气势陡然消失,让许多人都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吕梁伯府的好些个侍卫,都是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裴玄!

轮到裴东来进城门时,那些肃穆的守卫倒也瞪大眼睛看了好一会这个‘久闻大名’的——小侯爷!

直到马车消失在了城门,吕梁伯府的三公子才一阵跳脚道:“废物!一群废物!一群人,还不如人家一个人气势来的震慑!”

吕梁伯府的几个侍卫只得耷拉着脑袋,裴玄是谁!?那是燕云铁骑出来的,之前可是燕云侯的亲卫!

就算修为比他高,论起杀气和气场来都不一定有他来的那么震慑。

谁都没有注意到,城楼之上有个校尉正脸色怪诞的看着马车远去。他忽然自嘲的笑笑,呢喃一声:“我都被贬来守城门了,还关心这些干什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少年有点意思!呵……”

语气之中有几分无奈、几分叹息,方寸抓起身旁的酒壶就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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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

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

光含晓色清天苑,轻逐微风绕御楼。

平地已沾盈尺润,年丰须荷富民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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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的冬天,天寒地冻,瑞雪皑皑。别说是现在,即使到了春天,也不免大雪绵绵。不但春季有雪,旧年的积雪也常常不能化尽。像一冬的积雪覆盖在院里的竹子上,到了春天还是不能化尽的场景处处可见。

看到“竹覆经冬雪,庭昏未夕阴!”的景象,东都的百姓早就已经司空见惯。

燕云侯府座落在东都的北面,虽然看不见皇宫但距离并不远。东都内城的宅院划分,非常讲究。东都的北面,全都是封拜侯伯的达官贵人居住。一般的平头百姓,几乎全年都不会过来一、两次。

冷冷清清的大街,一座座肃穆的府邸。

自打马车驶进了北面,入目以来的全是一对对怒目圆瞪的石狮子。鲜有马车迎面而过,也难看出些端倪来。

裴府!

正门已经路过,但是马车却没有停下。

“裴玄,你说我是不是整个楚朝最憋屈的一个小侯爷啊!”

话是问话,语气却是断然。

“怎么会呢!”小侯爷的心智,裴玄一路领教。这会,忙不迭解释道:“估摸着夫人是等小侯爷正式认祖归宗后……”

马车在侯府侧巷的一个小门处停下,裴东来收手,那车窗帘嗖的滚落!

第二十一章 红袖添香

裴玄扶着裴东来从马车上下来,眼神有些忌惮的看着这个面色儒雅的小侯爷。全本小侯爷的心智远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沉稳许多,甚至让人颇为看不透。

性子宠辱不惊,心境又是明若观火!

当时刚一接触裴东来时,裴玄还以为小侯爷就是个少言寡语的少年人,有那么些许聪慧。但从六石镇到东都这一路,他可算真正领教到了少年智近妖这句谚语。

正门不开,从侧门而入。加上刚才小侯爷又听到那些风言风语……裴玄心头暗暗叫苦,眼神飘忽之间却看不出小侯爷脸色有什么变化。

刚才那番解释,不知道小侯爷受用不受用!

对于私生子这样的身份,裴东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丢人么?就算丢人,丢的也该是燕云侯府的脸。

“叫门吧!”看到裴玄那古怪的眼神,裴东来顿时含笑道。

侧门应声而开,守门的小厮看到裴玄时陪了个笑脸。再看到裴东来时,面色顿时古怪起来。

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轻裘缓带!身披着狐白之裘的少年,也正眉目带笑的看着自己。

“是他!”

小厮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谁,佝着身子便迎着两人进府。

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

庭院深深,内中乾坤不一。的确非常别致,楼台亭阁错落,风格也是非常的别致、典雅。景深丰富,个性分明,假山洞壑匠心独具,一草一木别有风韵。裴东来本以为作为一个武侯府邸,应该肃杀、堂皇。没想到眼前所见,跟心中所想却是相去甚远!

沿途遇些个丫鬟、小厮,看到有人过来全部低头退在道旁。

直到裴东来等人渐行渐远,他们才微微颔首看着几人的背影!

这位‘小少爷’如今闹的全城震动,他们自然不免有些好奇。长的倒也算清秀,就是那苍白的脸色略显突兀。至于好不好,他们不清楚。只不过身上的所逸散出的那份儒雅,让他们不免心生亲近之感。

一入侯门深似海!

裴东来经历生死,两世为人。在他眼里,自然就少了这么多的顾虑、忌讳。所以一路行渐,他都是眉目含笑,四处打量。

内院入口处,栽有一片紫竹。干细而色深紫,倒让裴东来驻足良久。雪花依旧飘落,但紫竹园一片生机盎然!

不愧是高门侯府,紫竹都能移栽成林。而且冬季如春,生机盎然!

“小,小……”内院已经有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迎了出来,她本想称声‘小少爷’,不过还是将‘少爷’两个字咽了回去。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年,她小脸憋的有些微红,微微一礼道:“请!”

裴东来看了眼裴玄,也明白过来。内院多是女眷,他一个侍卫肯定是不方便进去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裴东来微笑着拱下手道:“我自省得,你且安心下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的裴玄才略略安下心来,小侯爷的沉稳他早就有所领教。这会,倒是自己有些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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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领路的丫鬟进了内院,早就有好些个婆子丫鬟站在那等候。

步入中厅,裴东来顿时感受到阵阵暖意。一丫鬟上前接过狐白之裘。婆子也是端过一个铜盆让他净手,洗脸。

根据书上记载,东都之寒能冰冻三尺。宫廷之中们用的是西凉进贡的一种“瑞炭”。长尺余,呈龙型。坚硬如铁,燃于炉中,每条可烧十日,无焰而有光,热气逼人不可近。而王公贵族取暖。炉子里燃的,都是用蜜和炭屑捏成的双凤鸟……

中厅之中也摆着数个精致鼎脚铜盆,里面烧的都是雕刻出各种飞禽走兽之形的兽炭。

婆子、丫鬟全都是敛声静气的站在一旁,没有半分的言语。

站着许久,裴东来也有些厌了。他干脆走到门口,看起雪景来。

“恩?”

身后的狐白之裘再次被披到肩上,裴东来只见一个丫鬟正站于自己身后。

看到‘小少爷’盯着自己,小丫头顿时有些忐忑的低下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丫鬟脸蛋白皙,目如点漆,也不过十五、六岁芳华。听到裴东来的问话,她赶紧行了一礼道:“奴婢红袖!”

“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裴东来目光已经收回,观着雪景沉吟一句后含笑赞声:“好名字。”

边上的婆子丫鬟听到这话,全都目光闪烁的看着裴东来。她们虽然不通诗文,但这句话听起来就是那么的有意境!

红袖满脸通红,羞怯之情溢于言表。

“千古文人佳客梦,却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红袖,依旧你就负责伺候小少爷的日常生活吧!”回廊上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话声之中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一阵幽香拂面而来,让人禁不住有些神往。裴东来扭头望去,只见一个贵妇人在几个丫鬟的陪同下碎步走来。虽然身着锦绣,但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二夫人!”

旁边的婆子、丫鬟看到来人,全部面色收敛齐齐施礼道。

二夫人?

裴东来,愣了。

这妇人款步姗姗、袅袅娜娜,怎么看都不像是生过两个孩子……

看到裴东来目光紧紧盯着二夫人,红袖赶紧绕前遮掩了下就走到了二夫人的身旁。

“二夫人……”反应过来的裴东来,马上收敛心神跟着拱手喊了一声。

妇人款款而坐,笑颜依旧道:“来儿赶了这么久的路,快坐着歇歇。你若一直站着,让外人见了还以为我们裴府容不得人。”

外人?这里除了自己这个‘外人’,还有谁能得见!

裴东来听到这话,眉目一挑的对着二夫人躬了下身子道:“林姨说笑了!”

两人脸上都是挂着笑意,言语之间似乎颇为亲昵。实际上唇枪舌剑,已经是一番来往。红袖等侍婢都是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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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听云轩

这位燕云侯的二夫人姓林名仙儿,在东都曾经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全\本//小\说//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当初多少风流名士、王公贵族,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最终摘得名花,却是当初春风得意的燕云侯!

不过说是才女,但其实也不过是青楼“贱籍”。哪怕燕云侯出身寒门,也毫无理由让她成为平妻。

但是当时燕云侯发妻一直没有子嗣,偏偏林仙儿又为燕云侯产下一子。哪怕大夫人万般无奈,也是无可奈何的。

林仙儿倒也争气,为人丁不兴的燕云侯府添了香火。一子一女,都深得燕云侯喜爱。直到燕云侯世子得定,她才从小妾的身份一跃成为了平妻。

也正因如此,裴东来的到来就成为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裴东来一声“林姨”,让林仙儿的瞳孔冷不丁的一缩。“林姨”同“二夫人”之间,可是天壤之别!个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曾经沦落风尘,逢场作戏的功夫怕是没有几人能及得上她。

依旧和煦亲昵,笑容满面。

不清楚的,还真当这是母慈子孝的场面!

“都愣着干什么,小少爷回府也没些糕点、茶水嘛!平常来了客人,也不见你们这么迟钝。”

…………

…………………

果盘、吃食、茶水,都上了。到了这一会,裴东来似乎真成了‘客人’!

这位二夫人,果然不简单。能够凭娼妓的身份,一步步成为侯府的二夫人。虽然说母凭子贵,但她若是没头脑可完全不会得到今天这样的身份。

两人几句言语交锋,都已经看出对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裴东来干脆就沉默以待,喝喝茶、吃吃糕点。这样一来,林仙儿反倒有些没了脾气。

沉默。

这样尴尬的氛围下,一旁服侍的丫鬟们都噤若寒蝉。

林仙儿眉目含笑的看着裴东来,几次眼神对视倒让她觉得心头诧异不已。这个孱弱少年养气的功夫居然这么好?有点八风不动的意思!换了常人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如他一般丝毫不显拘谨。甚至,有些悠然自得!

一个从边疆乡下地方成长的孩子,怎么会如此成熟稳重!?有这么出色的儿子,那个女人应该也不简单吧!

想到此处,林仙儿咳嗽了下开口问道:“来儿,你母亲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跟一个小辈在一起,沉默下去反倒是弱了自己的气势。

原本也是一副从容淡笑的裴东来,愣了愣:“她死了。”

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感伤或是难过。

明明该是侯府少爷,明明该是锦衣玉食。偏偏落得个‘野种’的名字,听说是在边疆小镇长大。而且看这单薄的身子,脸色略显病态的苍白……伺候在旁的一些丫鬟眼里,禁不住希夷出几分心疼来。

不是她么?

刘二当初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母亲的死另有蹊跷。按理说不论如何,母亲归根结底是他燕云侯的女人。区区一个镇上土财主,哪有资格动母亲一根手指!

裴东来脸色平静的观察了下林仙儿,如果这事是她所指使,应该不会这么低级到明知故问。而且她听到这个消息,明显有些诧异……

怔了怔的林仙儿,最后挤出两个字:“节哀!”

“劳林姨挂怀,东来已经无碍了。对于母亲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后半句话,明显带着几分愚嘲。不过林仙儿并不在意,岔开话题道:“你父亲镇守南疆,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府。不过他有书信过来,有心安排你进国子监学习!我也听说你有功名在身,你看这般安排,可好?”

裴东来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并无犹豫的点点头:“全凭,父,安排!”

‘父亲’两个字,裴东来终究还是难以说出。对于这个父亲,他有好奇,有怨愤。究竟是什么样的奇男子,能让母亲甘心苦守十几载?为了自己,母亲吃尽苦头。自己高中秀才,她都没能看到……在他脑海的深处,只有母亲!哪来什么父亲。

但是不可否认,对于这个被称为‘军神’的父亲。裴东来非常的好奇!除了这个父亲之外,便就是那位裴玄口中的大夫人。听裴玄的话,似乎这位大夫人早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一生的道路。

仕途——儒臣!

不过,为什么她一直不露面呢!?

能够稳稳压住林仙儿这样的女人,大夫人的手段怕是要胜她一筹。要是这位大夫人有子嗣香火,估计也没有这二夫人的今天。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仙儿跟裴东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去了。她此番过来,无非就是一个姿态。顺便,也试探下这个看似孱弱的少年。

“红袖。”

“奴婢在!”

“带小少爷去听云轩好生安顿,以后你就跟着小少爷吧!”

林仙儿有意无意的将小少爷的‘小’字紧扣,裴东来只是浑不在意的笑笑。

“来儿,以后你就住在听云轩吧!”

看到林仙儿起身,裴东来也跟着起身一躬道:“劳烦林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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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夫人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离去,剩余几人才纷纷出了口大气。

看到裴东来的眼神过来,红袖才赶紧惶恐的吐吐舌。

“千古文人佳客梦,却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二夫人倒还真是好才情!”裴东来回身看了眼远去的背影,随即道:“走吧!带我去听云轩看看。”

“是!”

挽着狐白之裘的红袖上前为裴东来披上后,才小步走在前面带路介绍道:“小少爷,听云轩在内院的东边。知道您要回来,所以小婢们早就已经打扫好了……”

裴东来‘哦’了声,随意问:“听云轩原来没人住吗?”

“没有!只听说头些年世子吵着闹着要搬进听云轩,但是大夫人就是不准!”红袖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回答。

点点头后,裴东来没再多问。跟着红袖,就往听云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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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老太太归府

自从燕云侯府落成以来,听云轩似乎就成了一个禁区。有专门的奴仆打扫,但是其他人则不得入内。对于红袖她们来说,听云轩是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当初许多侍婢们被安排打扫、布置听云轩的时候,大家都满怀期待。但是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跟其他的园子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也就不过是数株紫竹罢了!

这些紫竹不论四季,都是春意盎然,也算是侯府的奇葩了。除了内院入口处的那片紫竹林之外,惟独只有听云轩中错落着数株。比起外面的那些,似乎长势更好,深紫之色更浓!

早些年世子闹腾着,小姐陪着哀求都没能如愿搬进听云轩。听云轩为谁打扫,这个谜也就压在了众人的心头。现在小少爷一回府,竟然就安排住进了听云轩……个人缘由,不免让人疑惑!

听云轩。

种植的这些花花草草,此刻皆被大雪覆盖。

所以入目第一眼,裴东来就看到了错落的数株紫竹。临雪自傲,苍劲有力!

刚才红袖的那番话,让自己颇为疑惑不解。按照她的说法,这听云轩怕该是早早就为自己准备的吧!?

“呵……”

想到此处,再想想在六石镇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场景。裴东来脸色,渐渐冷了起来。

小院落的确精致,洁白的墙面应该是重新刷了。

“小少爷,这……”

“小少爷,你不觉得叫起来不顺口嘛!我听起来也很别扭。”

不用红袖介绍,裴东来也知道这里便是自己的书房了。墙壁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看落款居然还是前朝的大儒。这些字画此刻在裴东来眼里,幅幅都是正气萦绕。一种威严之势,扑面而来。

大儒笔墨辟诸邪,许多富贵之家都愿意耗万金而求一字。没想到自己的听云轩,居然就挂着几幅!

那个父亲作为武将,还喜好收藏名人字画不成……

见裴东来就这样定神看着字画,红袖也没闲着。书房内的火炉始燃,温度顿时就升腾起来。

立足良久,裴东来将狐白之裘递给红袖:“把窗户打开一半!”

“是。”

红袖怔了怔,手脚并不含糊。

些许寒气扑面而来,不过兽炭所释放出的热量却丝毫不减。对于裴东来说,书房不能太过安逸。环境太过优质,反倒会让自己心生松懈。

书架上摆满了儒家经意,各家论说。裴东来抽出一本《荀子.修身》,干脆就坐下翻阅起来。

自圣人立儒以来,儒家学派也是出现分歧。其中又以孟子与荀子,“性本善”、“性本恶”,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存在。不过就修身之言,则是异曲同工!

裴东来虽是儒生,不过儒家各个学派经意他都潜心钻研。甚至一些道家学说,也略有涉及。

儒家学说中的礼无不与“修身”有关。修身,一是修德,二是修智,德才兼备,便是修身的理想结果。而修德又是修身的首要任务。儒家倡导礼、信”旨在修德。

“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

…………………

红袖为裴东来泡了一盏茶后,乖巧的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这般场景,倒还真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思。

“你站那干什么,坐!”裴东来看的入神,随即撇了下说道。

“啊?”

红袖惊异一声,裴东来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和睦的小村落,而是规矩森严的燕云侯府。

主仆有别,红袖哪敢乱了规矩。

裴东来还不太习惯有人在旁伺候,想想道:“你去裴玄那,帮我把带来的书籍去拿过来。”

“是。”

红袖离去不久,内院四处开始微微嘈杂起来。大小丫鬟们都脚步连连,脸色都开始凝重起来。

“夫人,大夫人和老太太回府了。”

“真接回来了?”林仙儿猛然站起身,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为我更衣,让内院的丫鬟们都整好仪容,候到大门去……”林仙儿神情紧张,赶紧下令。

出了听云轩没多久的红袖,气喘吁吁的再次跑回书房:“小,少爷。大夫人跟老太太回府了,您快到门口迎接!”

难怪这个大夫人一直没有露面,居然是亲自去接老太太去了。裴玄曾说老太太久居乡下,一直不肯搬来侯府。难怪这一次,大夫人要亲自前往。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太太脾性如何,为什么偏偏选择今次搬进侯府?

裴东来并不慌乱的起身前往,心里却是阵阵疑惑。

红袖赶紧上前挡了下裴东来,开始为他整理衣冠。随即狐白之裘再次披上,裴东来冲着红袖笑笑就迈开步子朝外院走去。

王公贵族之间,有私生子并不是什么奇闻。大部分都是从小就被接回府内,过着并不如意的生活。小部分豢养在外的,还有传闻被这个太太、那个太太发现,最终遭了毒手的。相比较起来,裴东来这样的私生子似乎幸运了不少。

不过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有的丫鬟、仆人觉得这位小少爷可怜,有的则是心生鄙夷。

这些交织的目光对于裴东来,毫无任何杀伤力。

林仙儿看着不远处的裴东来,犹豫之间就冲他招招手:“来儿,到我身旁来。”

此时的林仙儿已然换上朝廷赐封的夫人行头,一身锦缎披挂。她需要在这些奴仆面前表现出一个女主人的姿态,更需要在马上就要到达的大夫人、老太太面前做足了姿态。

“是!”

裴东来与她互视一眼,彼此之间都有所揣测。

“二夫人,到了。”一直在门为观看的小厮,赶紧钻了进来。

“走,门口迎接!”这会的林仙儿贵气端庄,淡淡说了声后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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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佛珠链

老太太前一次在府中,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饶是大夫人、二夫人,甚至是侯爷在时。看到老太太,那都得恭恭敬敬!

这位老太太曾经是先帝爷的乳娘,甚得尊敬。加上裴叔业逐渐成为楚朝大将,位极人臣得封燕云侯。而燕云侯正妻王氏,又是出身关陇世家。这才让处身东都的寒门裴家,鲜有人敢冒犯。

豪华的马车仪仗临至,数十骑护卫护在周旁。

林仙儿快步走到第一辆马车前,恭敬道:“母亲。”

马车内毫无动静。

第二辆马车上,雍容华贵的妇人扶着丫鬟的手就走了下来。端庄、贤淑之气,远非林仙儿能够比拟。

“姐姐一路辛苦。”林仙儿施了一福,乖巧的退到她的身旁。

王氏脸色平静的点点头,上马车前道:“老太太,我们到了。”

“噢。”

一声应承,老太太就扶着王氏的手下了车来。

林仙儿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被裴东来紧紧捕捉到。大夫人喊‘老太太’显的亲昵,而这位二太太喊‘母亲’,就生分了许多。上前请安,却不受待见……

凤冠霞披!

裴东来的瞳孔猛的一缩,凤冠霞披历来只有贵妇才有资格穿戴。自己这个奶奶,居然也是凤冠霞披!看样子,当年的先帝该是极重情义的一位帝王。

脸蛋有些消瘦,并没有其他老太太那般发福。甚至面色有些黝黑,淡淡的眉毛下面,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母亲可走好,宁愿慢一点!”林仙儿跟在侧旁,小声道。

虽然看去有些老态龙钟,但老太太走路时却仍然步履矫健。

一听这话的老太太,皱着眉头撇了句:“我可不像你那般娇生惯养,出个门都要七八个人伺候着……”

“……”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林仙儿的表情也变的有些委屈起来。

自从她嫁入裴府,可谓是战战兢兢。直到有子有女,从小妾做到了平妻才算是熬出了头。但是风尘女子的身份,似乎已经在老太太心里打上了标签。不管她如何的讨好、献媚,老太太只觉得矫作无比。

“孙儿回来没有?”

“母亲,你忘记元儿现在入了军伍。前不久寄信回来说,都升了都尉呢!”

老太太提起孙儿,林仙儿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光彩。虽然老太太不待见自己,但是对于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疼爱有加。而且现在元儿已经升了都尉,那再上一步就是将军了。做母亲的提起自己儿子来,自然也是脸上有光。

殊不料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当我老了,糊涂了嘛!我当然知道元儿进了军伍,我问的是我那个苦命的小孙儿回来没有!”

丫鬟们全部低着脑袋,王氏也是横了林仙儿一眼示意她别再多嘴。

林仙儿脸色发苦,勉强一笑的对着裴东来招招手道:“来儿,还不快上前让奶奶看看!”

不仅仅是老太太和大夫人看着裴东来,那些护在车马边上的护卫们也都纷纷打量着这位小公子。

侯爷莫名其妙的被传在外有个私生子,这会居然是真的!?

裴东来不卑不亢,上前躬身道:“东来见过老夫人、夫人。”

本来冷着脸的老太太这会露出慈祥的笑容,语气有些激动道:“来,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这个苦命的孙儿。”

她浑然忽略了裴东来称自己为‘老夫人’,非常亲切的就抓上了这个孙子的手心疼起来:“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瞧这气色,应该好好调理。奶奶车上有带自己种的一些菜来,等会亲自下厨……”

“凤儿,吩咐下人把车上的那些菜送到厨房去。”

“是。”

王氏应了声,吩咐下手动手。她那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裴东来,这个略显稚嫩的少年似乎有些异于常人。

宠辱不惊,神态自如!

裴东来心头也是略略震惊,身为燕云侯的母亲。先帝爷亲封的诰命夫人,居然还自己种菜?这位老太太,还真当是有些特立独行。

“乖孙儿啊!奶奶知道你心里憋着一口气,等你父亲回来我好好收拾他。”老太太携着裴东来的手就往里走,随即褪下手上的一串玉佛珠戴到了裴东来的左手:“这串珠子是当初老祖宗赐给你奶奶的,这么多年奶奶一直戴着。今后啊!你就戴着它,佛主会保佑你岁岁平安的……”

老人家念念叨叨,语气之中满是心疼。这般的慈祥可亲,倒让一直沉默的裴东来有些臆度。

在这个世界佛教的传播并不广,史料记载佛教是由西牛贺洲传入中土。但中原地域儒家昌盛,道院林立。所以佛教并不太受认可,没想到那位太皇太后居然礼佛!

这串佛珠在裴东来的眼睛里,竟然是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样子,曾经应该是被佛宗高人开光过……

进了内院之后,老太太还真亲自下厨去了。

跟在身后的大批丫鬟们,全都是满脸诧异的偷偷打量这位小公子。老太太下厨为别人做饭。先帝爷吃过,侯爷自然也是吃过。

但是除此之外,便无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看样子,老太太对于小公子还真有些心怀愧疚?

“来儿,老太太舟车劳顿。等会你劝着让她先去歇息……”王氏撇了眼裴东来,脚步加快的往厨房方向去了。

客厅之中,再次只剩下了裴东来和林仙儿以及一堆丫鬟。

气氛再次冷了起来,没有之前老太太在时的前呼后拥。

林仙儿这会才坐了下来,目光看向裴东来时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来儿,就算是你父亲都没什么机会尝到老夫人的手艺!这次,你可真是好福气。”

话说的和煦亲昵,林仙儿的心里可并不好受。

再看看裴东来手上那串佛珠,气就有些不打一处来。这次老太太回来,居然都没问朵儿……说来朵儿也是,一个姑娘家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疯!

旁边的裴东来一言不发的坐着,那串佛珠正散发着丝丝的普照光华开始游走在他手腕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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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摩睺罗伽

林仙儿本来就已经没什么兴致,见裴东来沉默不语,她也干脆就这样坐着开始发呆。\、ǒM//

正襟危坐的裴东来这会恍若置身黑暗世界,唯一盏明灯耀着昏暗光华。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

朦胧之间,那盏明灯之侧坐着一位佛宗高僧。阵阵梵音如黄钟大吕,响彻在裴东来的耳边。

那串佛珠手链猛然间爆发出恢弘的金芒,直接破开周身淡淡的浩然之气如江河入海之势奔腾在裴东来的脉络、血液之中。

“呲!”

交汇之刻,裴东来恍然直面自己的前世今生。脑海之中的记忆片段,开始周而复返的闪现、交错。

本来一身儒雅之气的裴东来,此时说不出的祥和平静。

短暂的享受之间,体内的血液忽然如脱缰的野马开始奔驰起来。丹田之中的点点银芒大作,再次显现出周天星辰之相。

一定世,一现体。

这会的裴东来如神魂出游,《正气歌》闪烁之间竟是将灰暗世界吞没。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正气歌喝唱之声也逐渐响起,浑厚穿透之劲开始隐隐压制住了梵音的吟唱。两种声音混杂交错,让裴东来只觉得头大如斗。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

…………………………

墙壁上的《正气歌》伴随着喝唱之声,竟是全部开始爆涨起刺眼银芒。

明灯之光在这片银芒世界便如米粒之光,毫不起眼。但起光华依旧,在银芒普照之时猛然闪耀出与之抗衡的金光来。

“咔!咔……”

空荡荡的《正气歌》中,无端涌现出一尊佛像。这尊佛头戴蛇冠,两手屈臂,作拳舒头指当胸,竖左膝而坐。

此强彼弱,彼强此弱。

金光与银芒如天生夙敌,斗的互不相让。

佛像一出,金光银银压制银芒之时。那块毫不起眼的石碑一阵流光闪过,一个巨大的‘正’字破碑而出便朝佛像压去。

“轰!”

裴东来只觉得自己浑身骨骼尽断,血液好似煮沸的开水在不停翻滚。体内所有的器官、脉络好似全部被搅浑在了一起,周而复始。

“悉昙无量。”

明灯旁的高僧一声宣法,身形渐渐转过。

这僧人恍如孩童,一身打扮似藏外密宗。他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与裴东来四目直视。

“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虚幻缥缈之声如天雷炸起,好似佛殿之愿立加持一身的僧人周身金芒大作,耀的裴东来难以直视。

等裴东来再睁开眼睛时,《正气歌》中哪还有孩童般的僧人与那尊佛像。一切似梦幻泡影,来去不知。

不及多念,裴东来心神一动神魂便回到体内。

“恩?”

目光所及,林仙儿依旧发呆。丫鬟们低眉顺眼,看脚步、身形竟然不曾动过?

裴东来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温度竟与之前无差!

佛家讲究顿悟,所谓“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一息之间,似经历前生种种,今世种种……

“是了,佛珠!”

褪下左手腕的那串佛珠,裴东来已有感悟。看样子刚才朝夕之间,自己先入佛珠之中再进《正气歌》。

倘若没有《正气歌》护住心神,自己是否已经被佛法所度化呢?

裴东来心头压着疑惑,端详起这串佛珠来。

十六颗暗红色玉珠并无出奇,佛头三通那颗这会金光暗涌。看来关键,就在这一颗上。

裴东来凝神望去,只见这颗佛珠上竟然若有若无的游离着几个字体。

梵文!

“看来等会该去翻阅佛教,翻译出这几个梵文来才能弄清楚其中关键!”

裴东来暗想之时,内院的入口处微微嘈杂起来。

眨眼之间,客厅内忽然闪过一道白影。

“娘,我今天可厉害了。跟吕涛那混小子比赛马,赢了!耶!耶……”一个约十四、五岁,身着白色劲装的少女在林仙儿面前雀跃不已:“对了,我听吕涛说‘那位小哥哥’回来了。他在哪?长的漂亮吗?吕滔那小子当时出言不逊,说:你的野种哥哥回来了。被我好好教训了一顿。哼!我们燕云侯府的家事,哪轮得到他指手画脚、出言不逊……”

声音如同一阵清铃,语速快的像只小鸟叽叽喳喳。

坐在一旁的裴东来略微发笑,这个妹妹倒是护家的很。

看着蹦蹦跳跳的女儿,林仙儿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不过当她听到‘野种’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禁不住冷了下,眼神也是飘忽的望了眼裴东来。

这会老太太才刚回来,要是让她听到了那还了得!

“朵朵,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就该在家做做花红、刺绣,端庄贤淑些。你看看你,抛头露面,还混在男生堆里。有哪家的小姐像你这样骑马练武的,以后怕是找不着婆家……”

“有啊!洛水郡主……”

“顶嘴!”

林仙儿挂起脸来,裴朵朵这才讨好似的吐吐舌头,撒起娇来:“娘亲,人家喜欢练武嘛!爹爹是大英雄,是武侯!我身为燕云侯的女儿,当然不能给爹爹丢人嘛!再说了,我才不要嫁给那些酸丁、书呆子呢!大不了以后就侍奉在爹爹和娘亲的膝下……”

“行了,行了……我巴不得早点把你嫁出去。”林仙儿笑骂一句。

“喏!你的小哥哥一直坐在那看你撒娇,不害臊么。”

“啊?”

裴朵朵这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目光顿时对准了裴东来。

脸蛋很精致,眉目之间有份小骄傲。可能是因为真有些害羞了,所以小脸红扑扑的不失天真可爱。

四目交错,双方彼此都有几分好奇。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裴东来也是略带笑意的看着这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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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八部天龙

少女此时还穿着白绒的马靴,上面除了了一些美玉之外还有几个金灿灿的小铃铛。刚才蹦蹦跳跳时就发出阵阵的铃铛声,配合着这张绯红的脸色更加显示的精致起来。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裴朵朵脸上的羞红逐渐消退,抬着有些小骄傲的脑袋就好像是一匹高傲小马。

“裴东来!”

这是裴东来第一次感觉有点轻松,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被叫做‘小哥哥’。虽然有点小骄傲,但却不失天真可爱。有些单纯的样子,倒让裴东来生出几分亲切感。

裴朵朵眨着大眼睛点点头,咧咧嘴:“那你会武功吗?”

没有一分的怯意和陌生感,打小就玩闹在男生堆里的裴朵朵面对裴东来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尴尬和羞怯。何况对于这个小哥哥的传闻,她早就已经听过很多流言蜚语了。好奇的种子,早就已经在心中播下。

看到裴东来摇摇头,她跺跺脚道:“羞!羞!爹爹是燕云侯,你怎么能不会呢!”

裴东来摊摊手,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这般的表情落在红袖她们眼中,味道自然也就变了。小少爷是侯爷的儿子不假,但他是私生子。修行武道……又有谁会指点他呢!

“唔。”一声沉吟,裴朵朵这才想起来。

“那你会什么?”

“读书!”

“啊!”裴朵朵诧异,本能的撇撇小嘴:“原来你也是穷酸啊!”

打小就喜欢骑射拳棒的裴朵朵,本来就对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无甚好感。加上是前不久传出爹爹有私生子后,那些御史们纷纷上书的事情自然让她对读书人有些偏颇。

“算是吧!”裴东来点点头,还配合着做出一副老学究的表情来。

红袖她们这会哪里还看不出这位小少爷是在逗小姐开心!

看着丫鬟们忍俊不禁,林仙儿咳嗽一声顿时鸦雀无声起来。唯有裴朵朵依旧大呼小叫:“君子六艺,骑射也是必修课。原来你是取我开心……哼!”

说话间,裴朵朵就是一副教训口吻:“我大楚朝以武开国,平定乱世。虽然武风渐弱,文风鼎盛。但是边疆依旧战乱不断,你们这些读书人就知道考取功名……”

这一番话,倒是把裴东来跟读书人全部贬的一文不值。

牙尖嘴利、巧舌如簧,裴东来更加觉得这个妹妹实在颇有意思:“所谓文以治国、武以安邦,儒家之道乃是教化万民。朵朵可要慎言!”

裴朵朵不知轻重,林仙儿看了眼裴东来就开口:“朵朵,还不谢谢你哥哥教诲。平日里就知道舞刀弄棒,哪有一点雅观!”

儒家的口诛笔伐,那可是不比兵家如令所指差到哪去。要是女儿的这番话传扬出去,少说也得落的个没有教养的恶名。

………………….

……………………………….

“我说怎么远远就听到大呼小叫的吵闹,原来是朵朵回来了啊!”

听到声音的裴朵朵,马上就跟小鹿似的跑过了出去。

“奶奶!”

——————————————————————

听云轩。

书房。

老太太得知裴东来也是今天才赶到,竟然是率先开口让裴东来去休息。

“少爷,裴侍卫让人给您把行李送过来了。”

“行李?”裴东来微微一怔:“应该是那些书籍吧!帮我摆放一下,对了。《往生经》就放在桌案上吧!”

赶赴东都的路上,自己早上朗读儒家经意。晚上则是心怀虔诚,为母亲朗诵《往生经》。这会裴玄将东西送过来,倒也是有心了。

裴东来淡然一笑,继续翻找着佛经。心中对裴玄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少爷,您在找什么书。让红袖帮你找……”摆好了几本儒家典籍,红袖有些疑惑的看着还在不停翻书架的裴东来。

“不用了。”裴东来再次抽出一本佛经,对着红袖摆摆手:“我已经找好了。”

红袖应了一声就退到旁边,心里一阵腹诽。

少爷都快进国子监学习了,怎么还看起佛经来了?是为了讨老夫人的喜欢吗?

燕云侯虽然是武侯,但书籍史料收藏颇丰。世子已经进了军伍,裴东来是儒生。按照大夫人的意思,侯府内许多的书籍便全部搬进了听云轩。

否则裴东来还真不一定能够翻出关于佛家这些典籍出来。

为了弄清楚佛珠上的梵文,裴东来的书桌上已经摆了数本佛经开始翻阅起来。

……………………………….

“找到了!”

复有无量摩睺罗伽王,所谓善慧摩睺罗伽王,清净威音摩睺罗伽王,胜慧庄严髻摩睺罗伽王,妙目主摩睺罗伽王,如灯幢为众所归摩睺罗伽王,最胜光明幢摩睺罗伽王,师子臆摩睺罗伽王,众妙庄严音摩睺罗伽王,须弥坚固摩睺罗伽王,可爱乐光明摩睺罗伽王,如是等而为上首,其数无量,皆勤修习广大方便,令诸众生永割痴网。

问:「云何摩睺罗伽王?」

答:「译作大蟒蛇,正音为莫呼洛伽,乃蛇中之王,故作摩睺罗伽王。」

佛经中蛇神,为天龙八部之一。八部者,一曰天,二曰龙,三曰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摩睺罗伽——八部天龙之一,裴东来抚摩着手上的佛珠。

平静的脸色之中,露出几分疑惑来。

自己当时所见的那尊头戴蛇冠的佛像,应该就是它了。佛头三通这颗佛珠,所蕴涵的佛力就是来自摩睺罗伽。

“这颗佛珠,是佛宗法器!”

但是明灯旁的那个密宗僧人,又是谁呢?他怎么会出现?

老太太说这串佛珠是太皇太后赐下来的,那位老祖宗又是从何得来?

裴东来脸色忽变:“难道太皇太后是出自佛宗?”

“咚!——咚!咚!”

当侯府内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旁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红袖终于壮壮胆子打断裴东来的沉思:“少爷,已经三更天了。您该歇息了……”

【电脑系统崩溃,老白也崩溃了。情人节没人陪,第二天还给这样的事情。心情是无法形容了,尼玛上辈子老白肯定是折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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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君子慧剑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风云阅读网.】

房间内的林仙儿托着脑袋,有些乏力的呆呆看着油灯。

这么多年来,今天可算是林仙儿最抑郁的一天。那个‘私生子’回来了,不待见自己的老太太也回来了。作为候府的二太太,她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和无力。按理说有一子一女的自己,本该是候府内最得宠的人。

偏偏姐姐出生世家,就算是侯爷也该掂量着。老太太就更别提了,自己做的再好也总讨不了她的欢心……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本来还有些萎靡无神的林仙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姐姐,老太太睡了?”

王氏看了一眼林仙儿,点点头就坐了下来。

房内的丫鬟早就已经被林仙儿打去休息了,所以她亲自为王氏斟茶递水之后才有些忐忑不安道:“老太太这次回府,打算住多久?”

“长住!”王氏略显疲乏,撇了眼林仙儿道:“这一次,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莫惹出什么祸端来,别以为当年的事情就能瞒过了老太太。你以为老太太不待见你,就只因为你的身份吗?”

“啊?”林仙儿低呼一声,冷汗岑侧的低下脑袋:“妹妹知道。”

当年燕云侯鲜衣怒马归京来,在堂会上结识了一个贱婢。本来收为小妾也倒罢了,偏偏那时候自己身孕在身。不知道肚孩子是男是女,而那个贱婢居然也怀上了侯爷的香火。怒极攻心之时,就派了几个人过去将那贱婢活生生给杖毙……弄出了一尸两命的事情!

难怪这些年无论自己百般讨好,甚至年年跟随姐姐跑到乡下去看望,她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原来当年之事,老太太早就已然知晓!

莫不是姐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太太?否则老太太住在乡下,一心礼佛,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

林仙儿面上一副柔弱无助,心里却是阵阵腹诽。

别看这两位太太这会彻夜长谈,当初暗地里你来我往可是丝毫不手软。倘若不是王氏不能生养,加之裴府香火不旺,这位二太太估计早就命丧黄泉……

“你知道就好。当年这事,让我们裴府沦为一时笑柄!”

王氏闷哼一声,当年的婢女正是她的安排。不成想就一个疏忽,竟然就被林仙儿这骚狐狸派人给杖毙了!

“老太太这次回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们裴府本就人丁不兴。来儿的安排,早前我也已经知会过你。所以你自己要有个分寸!”

林仙儿强挤出一个笑容:“妹妹不是不懂进退之人。”

裴东来,不容有失!

除了因为他是侯爷的香火之外,更主要的就是这次关系到朝堂的动荡。老太太回来后的亲昵,甚至亲自下厨……连太皇太后送的佛珠都转送给了这个孙子,其的意思已经传递的非常清楚。

想来除了补偿这个孙子以前的苦之外,这次回东都还是因为有所需要……老太太礼佛数十年,心有愧疚自然是难免的。

而且当年侯府初建,听云轩一直腾空。就算是王氏都闹不明白,直到前不久侯爷书信到来……

大家心头都有疑惑,那就是听云轩难道是早就为那私生子准备的?

…………………

…………

两人心各有所想,气氛开始沉默起来。

“既然你心已经有个大概,那我先回去歇息了。”

林仙儿赶紧起来恭送王氏。待王氏走远之后,房间内的林仙儿才咬牙道:“你以为裴东来那个小野种是那么好相与的么!”

——————————————————————

“裴玄曾言太学儒修能凝结出浩然正气,我这应该也算是儒修吧!”

红袖在三更之际就被裴东来打去睡觉了,自己为母亲念诵了《往生经》后便开始琢磨起儒修来。

当日面对北燕余孽,自己一声高喝竟然能抵挡住那么威猛的招式。不过按照裴玄所说,浩然正气镇鬼魅、诛邪魔。要是面对其他武道高手,就是无用武之地了……但是太学宫儒修被传的那么邪乎,必然另有玄机。

何况自己又不是如那些皓穷经的大儒,以德行品质养气。下午佛珠之浩瀚佛力入体,不照旧被浩然正气击溃……

一念及此的裴东来,再次大胆的尝试起来。

虽然当日冒险之举,以《玄罡六式》来牵引浩然正气导致心神受创。不过自己的身体的确得到了蕴养!以前受风便咳,如今就算顶着凛冽寒风都能够稍稍压制住咳嗽。

置身于《正气歌》的裴东来,这一次小心翼翼的开始纳气入体开始慢慢循环起来。

丹田处的银色小篆欢快的游走起来,闪烁着刺眼的银芒。

《正气歌》的浩然正气源源不绝,好似取之不尽。有过教训的裴东来,尽量控制着这些浩然正气开始逐渐冲击、扩张自己的脉络。

伴随着浩然正气涌进丹田,银色小篆再次呈现出周天星斗之态。

涌入的浩然正气越多,漫天的星斗也随之增多,更加的光芒耀人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裴东来一声低吟,星斗竟然纷纷幻化回小篆。随即,裴东来似乎就进入了这些字体的世界之。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字面意思上的理解,此刻的裴东来则是感受着浩然正气寄寓于宇宙间各种不断变化的形体之。在大自然,便是构成日、月、星辰、高山大河的元气。在人间社会,天下太平、政治清明时,便表现为祥和之气。而在国家、民族处于危难关头时,便表现为仁人志士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气节。社会秩序靠它维系而得以长存,道义是它产生的根本。

“吃苦矣!”

感悟浩然之气变幻之间的裴东来,顿时现《正气歌》的浩然正气再次疯狂的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

浩然正气犹如君子之慧剑,锋利而不可被掩藏,明白四达而令日月之光失色,至大至刚而充塞天地。

裴东来只感觉自己就快被这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所溶解,神魂出窍之间神识犹如被反复拉扯、焚烧。骨骼尽碎,脉络齐齐被撑爆……

那些小篆字体漂浮在浩然正气之,犹如无数的粉点开始依附到了碎骨断脉之进行缝合。

周而复始的过程,让裴东来备受煎熬!

“啊……”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时对我犹如修心、修身。我若连这连苦痛都熬不过去,何谈其他!”

裴东来咬牙坚持,心智仿佛受到炼狱折磨。

历朝历代的大儒们虽然身躯孱弱,然而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故无畏死之心。国难之时,历代大儒不乏慷慨赴死之烈士。唯有数十年修心养性之功,养成强大的内在意志。方可做到从容慷慨就义赴死。

如今我有这般机会,怎能轻言放弃!

虽然神识如万针刺骨,不过裴东来依旧没有浑浑噩噩。灵台一点清明,让他强忍着这样反复的煎熬。

………………………

……………

“恩?”

已经极度麻木的裴东来忽然现紫府泥丸宫内,精纯的浩然正气开始形成一个小漩涡。小漩涡不停吸收壮大,逐渐形成一个胎体。

“凝罡境!”

裴东来眼前一亮,这个征兆正是代表自己进入凝罡境。幻体五境层次分明,看来自己刚才经历修心、修身。直接跨越结气境和凝体境,直达凝罡境。

当初牢狱之那位邪道修士说自己体内雷火之气太重,难以步入武道。此次浩然正气助自己脱胎换骨,居然直达凝罡境!

压住心头喜悦的裴东来当机立断,轻喝一声:“定!”

浩然正气萦绕的胎体宛若抱体婴儿,四肢形体已经有些明朗。伴随着裴东来这声轻喝,顿时更加显现出来。

修心代表着一种浩然正气的养成。

正气足,邪气退避三舍。

正气足,鬼神钦佩而退避。疾病者,贼也,得病者,贼入室而盗窃东西也。

古时有贼人入室盗窃而被大儒感动,从而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故而正气足,有一定的机会可以让疾病敬畏而退避,从而消除疾病之患。

儒家善于治国,正气善于治身,正气充沛,则身体被治理的犹如国富民强,雄兵强悍之国。自然疾病之患或转清,或痊愈,或退避,得病的几率要比其他人小的多。

对于儒家经意颇有钻研的裴东来,此时恍若皓穷经的大儒,周身正气冲天。充斥满《正气歌》世界的浩然正气本如波涛汹涌,伴随着裴东来定了胎体居然逐渐稳定下来。

就在裴东来面露喜色之际,这些浩然正气居然开始凝结。

“什么!”

《正气歌》的浩然正气,形成一条银河瀑布直挂而下。点点银芒移动,恍若周天星斗运行。

裴东来心神震撼不已,浩然正气河每一个银点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正直、威严之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好……”

由天地正气凝结而成的一道剑意劈天盖地而来,裴东来神魂如遭雷击。

头晕目眩的裴东来,当即被一道剑意透体而过。

“噗……”

神魂被震回体内的裴东来一口鲜血喷出,昏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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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今天可算是林仙儿最抑郁的一天。那个‘私生子’回来了,不待见自己的老太太也回来了。作为候府的二太太,她忽然觉得有些压抑和无力。按理说有一子一女的自己,本该是候府内最得宠的人。

偏偏姐姐出生世家,就算是侯爷也该掂量着。老太太就更别提了,自己做的再好也总讨不了她的欢心……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

本来还有些萎靡无神的林仙儿,赶紧起身迎了上去:“姐姐,老太太睡了?”

王氏看了一眼林仙儿,点点头就坐了下来。

房内的丫鬟早就已经被林仙儿打去休息了,所以她亲自为王氏斟茶递水之后才有些忐忑不安道:“老太太这次回府,打算住多久?”

“长住!”王氏略显疲乏,撇了眼林仙儿道:“这一次,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莫惹出什么祸端来,别以为当年的事情就能瞒过了老太太。你以为老太太不待见你,就只因为你的身份吗?”

“啊?”林仙儿低呼一声,冷汗岑侧的低下脑袋:“妹妹知道。”

当年燕云侯鲜衣怒马归京来,在堂会上结识了一个贱婢。本来收为小妾也倒罢了,偏偏那时候自己身孕在身。不知道肚孩子是男是女,而那个贱婢居然也怀上了侯爷的香火。怒极攻心之时,就派了几个人过去将那贱婢活生生给杖毙……弄出了一尸两命的事情!

难怪这些年无论自己百般讨好,甚至年年跟随姐姐跑到乡下去看望,她都不曾正眼看过自己。原来当年之事,老太太早就已然知晓!

莫不是姐姐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老太太?否则老太太住在乡下,一心礼佛,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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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这两位太太这会彻夜长谈,当初暗地里你来我往可是丝毫不手软。倘若不是王氏不能生养,加之裴府香火不旺,这位二太太估计早就命丧黄泉……

“你知道就好。当年这事,让我们裴府沦为一时笑柄!”

王氏闷哼一声,当年的婢女正是她的安排。不成想就一个疏忽,竟然就被林仙儿这骚狐狸派人给杖毙了!

“老太太这次回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我们裴府本就人丁不兴。来儿的安排,早前我也已经知会过你。所以你自己要有个分寸!”

林仙儿强挤出一个笑容:“妹妹不是不懂进退之人。”

裴东来,不容有失!

除了因为他是侯爷的香火之外,更主要的就是这次关系到朝堂的动荡。老太太回来后的亲昵,甚至亲自下厨……连太皇太后送的佛珠都转送给了这个孙子,其的意思已经传递的非常清楚。

想来除了补偿这个孙子以前的苦之外,这次回东都还是因为有所需要……老太太礼佛数十年,心有愧疚自然是难免的。

而且当年侯府初建,听云轩一直腾空。就算是王氏都闹不明白,直到前不久侯爷书信到来……

大家心头都有疑惑,那就是听云轩难道是早就为那私生子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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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各有所想,气氛开始沉默起来。

“既然你心已经有个大概,那我先回去歇息了。”

林仙儿赶紧起来恭送王氏。待王氏走远之后,房间内的林仙儿才咬牙道:“你以为裴东来那个小野种是那么好相与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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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曾言太学儒修能凝结出浩然正气,我这应该也算是儒修吧!”

红袖在三更之际就被裴东来打去睡觉了,自己为母亲念诵了《往生经》后便开始琢磨起儒修来。

当日面对北燕余孽,自己一声高喝竟然能抵挡住那么威猛的招式。不过按照裴玄所说,浩然正气镇鬼魅、诛邪魔。要是面对其他武道高手,就是无用武之地了……但是太学宫儒修被传的那么邪乎,必然另有玄机。

何况自己又不是如那些皓穷经的大儒,以德行品质养气。下午佛珠之浩瀚佛力入体,不照旧被浩然正气击溃……

一念及此的裴东来,再次大胆的尝试起来。

虽然当日冒险之举,以《玄罡六式》来牵引浩然正气导致心神受创。不过自己的身体的确得到了蕴养!以前受风便咳,如今就算顶着凛冽寒风都能够稍稍压制住咳嗽。

置身于《正气歌》的裴东来,这一次小心翼翼的开始纳气入体开始慢慢循环起来。

丹田处的银色小篆欢快的游走起来,闪烁着刺眼的银芒。

《正气歌》的浩然正气源源不绝,好似取之不尽。有过教训的裴东来,尽量控制着这些浩然正气开始逐渐冲击、扩张自己的脉络。

伴随着浩然正气涌进丹田,银色小篆再次呈现出周天星斗之态。

涌入的浩然正气越多,漫天的星斗也随之增多,更加的光芒耀人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裴东来一声低吟,星斗竟然纷纷幻化回小篆。随即,裴东来似乎就进入了这些字体的世界之。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字面意思上的理解,此刻的裴东来则是感受着浩然正气寄寓于宇宙间各种不断变化的形体之。在大自然,便是构成日、月、星辰、高山大河的元气。在人间社会,天下太平、政治清明时,便表现为祥和之气。而在国家、民族处于危难关头时,便表现为仁人志士刚正不阿、宁死不屈的气节。社会秩序靠它维系而得以长存,道义是它产生的根本。

“吃苦矣!”

感悟浩然之气变幻之间的裴东来,顿时现《正气歌》的浩然正气再次疯狂的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

浩然正气犹如君子之慧剑,锋利而不可被掩藏,明白四达而令日月之光失色,至大至刚而充塞天地。

裴东来只感觉自己就快被这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所溶解,神魂出窍之间神识犹如被反复拉扯、焚烧。骨骼尽碎,脉络齐齐被撑爆……

那些小篆字体漂浮在浩然正气之,犹如无数的粉点开始依附到了碎骨断脉之进行缝合。

周而复始的过程,让裴东来备受煎熬!

“啊……”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此时对我犹如修心、修身。我若连这连苦痛都熬不过去,何谈其他!”

裴东来咬牙坚持,心智仿佛受到炼狱折磨。

历朝历代的大儒们虽然身躯孱弱,然而泰山崩于眼前而不色变,故无畏死之心。国难之时,历代大儒不乏慷慨赴死之烈士。唯有数十年修心养性之功,养成强大的内在意志。方可做到从容慷慨就义赴死。

如今我有这般机会,怎能轻言放弃!

虽然神识如万针刺骨,不过裴东来依旧没有浑浑噩噩。灵台一点清明,让他强忍着这样反复的煎熬。

………………………

……………

“恩?”

已经极度麻木的裴东来忽然现紫府泥丸宫内,精纯的浩然正气开始形成一个小漩涡。小漩涡不停吸收壮大,逐渐形成一个胎体。

“凝罡境!”

裴东来眼前一亮,这个征兆正是代表自己进入凝罡境。幻体五境层次分明,看来自己刚才经历修心、修身。直接跨越结气境和凝体境,直达凝罡境。

当初牢狱之那位邪道修士说自己体内雷火之气太重,难以步入武道。此次浩然正气助自己脱胎换骨,居然直达凝罡境!

压住心头喜悦的裴东来当机立断,轻喝一声:“定!”

浩然正气萦绕的胎体宛若抱体婴儿,四肢形体已经有些明朗。伴随着裴东来这声轻喝,顿时更加显现出来。

修心代表着一种浩然正气的养成。

正气足,邪气退避三舍。

正气足,鬼神钦佩而退避。疾病者,贼也,得病者,贼入室而盗窃东西也。

古时有贼人入室盗窃而被大儒感动,从而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故而正气足,有一定的机会可以让疾病敬畏而退避,从而消除疾病之患。

儒家善于治国,正气善于治身,正气充沛,则身体被治理的犹如国富民强,雄兵强悍之国。自然疾病之患或转清,或痊愈,或退避,得病的几率要比其他人小的多。

对于儒家经意颇有钻研的裴东来,此时恍若皓穷经的大儒,周身正气冲天。充斥满《正气歌》世界的浩然正气本如波涛汹涌,伴随着裴东来定了胎体居然逐渐稳定下来。

就在裴东来面露喜色之际,这些浩然正气居然开始凝结。

“什么!”

《正气歌》的浩然正气,形成一条银河瀑布直挂而下。点点银芒移动,恍若周天星斗运行。

裴东来心神震撼不已,浩然正气河每一个银点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正直、威严之气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好……”

由天地正气凝结而成的一道剑意劈天盖地而来,裴东来神魂如遭雷击。

头晕目眩的裴东来,当即被一道剑意透体而过。

“噗……”

神魂被震回体内的裴东来一口鲜血喷出,昏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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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紫府定胎元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裴东来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衣裳上,也沾染着不少血迹。

脚步声有些凌乱,让头昏脑胀的裴东来生出一阵烦躁来。

推门而入的红袖远远就看到了少爷的情况,顿时惊恐的跑上前焦急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微微张开眼,裴东来有些口干舌燥。

“站,站住。”

声音虽然微弱,但是正准备跑出去喊人的红袖听到后马上又跑了回来:“少爷……”

红袖的眼眶微微发红,这小丫头显然是被吓坏了。

“我去找夫人。”

“站住!”

裴东来的瞳孔有些放大,发出全身力气喊着。

这一声呵斥,把红袖吓住了:“少爷,你身,身上,有血……夫人能找来太医!”

“呼!”

裴东来大呼了几口气,对着这个眼眶已经有泪水开始打转的丫头勉强露出微笑:“我没事,老毛病了。你现在给我先倒杯水过来,我有点渴!”

喝了水后,裴东来缓了缓示意红袖去给自己打水。

还好自己醒过来了,否则这副样子让老太太和那两个夫人看到,指不定得出什么乱子。还请御医……别说是朝廷的御医,估计大药堂的郎中都可能略懂武道。虽然浩然正气似乎不难被人看出,但自己洗髓易经的情况可难不过他们的耳目。

倚靠在床头的裴东来定了定神,正襟危坐开始抱守元一。

慢慢的,丹田之中的周天星辰开始逐渐释放出银芒。紧跟着,依附在血脉之中的浩然正气就开始大周天运转起来。

紫府处的胎元闪过一阵亮光之后,裴东来吐纳开来。

天地之间,正气长存。吸宇宙万物之灵气,呼天地阴阳之脉风,吞万古灵世之精华,吐六腑五行之浊气。同照之光日月星辰,大地人通白光冲天,正气浩然。

…………………………

……………

裴东来再度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色与之刚才已经截然不同。本来苍白不见血丝的脸,这会也已经红润起来。精气神更是呈现出鼎盛之势,儒雅气质锋芒毕露!

“正所谓修高尚纯粹之道德,养浩然通天之正气。”裴东来沉吟一声。

倘若不是因为有《正气歌》,自己想要养出浩然正气怕是也得皓首穷经。只是不知那太学宫的儒修,又是何等的秘法!?

昨天《正气歌》中出现的那道如银河瀑布般的浩然正气之中,居然凝练着这么这么强势的一道剑意……

裴东来意念之间,整个人忽然再次置身其中。那滔天剑势再现,裴东来咬紧牙关凝神注视。

“少爷!”

端着水盆进来的红袖只当少爷是在闭目养神,这一声喊顿时将裴东来从意境之中惊了出来。

“嘶!”裴东来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那滔天的剑意摧枯拉朽般挥下,若不是红袖这声叫喊,估计自己又得像昨晚那样。

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再度苍白到毫无血色,甚至后背都已经被汗渍打湿。

“看来想要领悟这道剑意,我还差的远呢!”

裴东来心中一阵自嘲。

——————————————————————

换了衣裳,洗漱完毕的裴东来气色已然好转。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担忧的丫鬟,淡然的摆摆:“我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旧疾罢了。那套衣服,你想办法直接处理掉。”

“红袖明白!”

生在侯门大院,红袖虽然不知道少爷究竟是旧疾还是如何。但她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是裴东来的贴身丫鬟。

背主按照大楚律例,那得杖毙!

看着红袖小心翼翼的包好那套衣裳出去,裴东来倒也没过多担忧什么。

这会自己已经好转过来,就算事情传扬出去也不会曝露出自己的秘密来。毕竟自己年幼多病,怕是那两位早就该知道。

就不知裴玄是否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大夫人!?

进入候府,裴东来也多少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那位林姨虽然有一子一女,但是在候府中的地位显然没有大夫人高。裴玄一路上提的最多,就是大夫人了……

林仙儿城府再深,毕竟不过是青楼‘贱籍’。跟世家出身的王氏比起来,那可是相去甚远。

王氏出身关陇八大世家之一,其父更是朝廷内阁大学士。也难怪虽然并无所出,但是正妻之威丝毫不减。

当年楚王南征北战、平定天下,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得到了关陇八大世家的倾力支持。不过这也造成了世家与寒门之间,深深的鸿沟。

本来燕云侯出身寒门、位高隆宠,该是寒门的代表人物之一。偏偏他又娶了王氏,顿时也就被士林之中许多的寒门学子所轻视。任你战功如何卓著,攀龙附凤依旧还是攀龙附凤。

也无怪这次燕云侯在外有私生子的事情,造成了巨大动荡。导致许多御史、寒门官员纷纷上书,怒斥燕云侯私德有亏,要求严办!

个中关系居然皆因自己而起?裴东来面露讥讽之色,事情肯定不只这么简单。

当日在进城门时,就听到有人说是为了‘自污’。可惜太过嘈杂,自己听的不太详细!

“叮呤当啷……”

就在裴东来分析沉思之刻,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入了耳中。

“听云轩除了多那么几株紫竹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哼……还不如我的潇湘馆大呢!”

裴东来听到这阵忿忿不平的语调,顿时笑着走了出去。

裴多多对于听云轩,实在是好奇太久了。当初一直被列为禁地,甚至哥哥想搬进去都没搬成。这会听说那个小哥哥住进去了,顿时就借机过来看看!

这一看,才大为失望。

“咦!小哥哥,今天你的脸色比起昨天来好多了呢!”

这丫头倒是观察入微,裴东来笑意淡然:“恩!前段时间一路风尘赶过来,所以脸色差了些。怎么今天一大早,你就跑我这来了?其实这听云轩,也不过如此嘛!”

看到裴东来冲自己眨眨眼睛,裴朵朵顿时鼓起嘴:“本来就不过如此,还没我的潇湘馆来的漂亮!”

说话间,她上前就亲昵的拉起裴东来的手:“走,我带你去玩。东都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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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照夜玉狮子

裴东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裴朵朵拉着往外走。\。

“这丫头的力气还真不小。”

别看裴朵朵的年纪不大,但武道修为优胜东都中许多贵族子弟。

……

……

“少爷……”

正巧刚回来的红袖看到少爷身旁的裴朵朵,赶紧行礼:“见过小姐。”

裴朵朵对着红袖随意的点点头,也没应承。反而是裴东来面露微笑的冲她眨眨眼睛:“我跟她出去逛逛,你帮我把书房整理一下。”

红袖张张嘴,最终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少爷本来看上去还那么虚弱,这会似乎精神头很好呐?

——————————————————————

燕云候府的马厩非常大,豢养着许多的名马。府中的侍卫所骑,大部分都是标准的战马。虽然马厩配备着专门的管家以及不少马夫,看到小姐来了他们赶紧上前请安。

“福伯,帮我把‘清水’牵过来。”

提起‘清水’,裴朵朵的神情有些自傲:“小哥哥,我跟你说。清水可厉害了,吕涛他们跟我比赛都输给了清水。对了,君子六艺有骑射。你肯定会骑马,对吧?咱们府中可是有不少好马,你也挑一匹吧!我们早点走,别被我妈她们抓到喽!”

小丫头叽叽喳喳,倒是可爱的紧。

边上那些马夫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这会听到小姐喊对方哥哥也顿时反应过来纷纷请安。

原来这就是侯爷的私生子,长的倒也不赖。可惜就是太单薄了些……

不等裴东来回答,看到爱马的裴朵朵兴奋的就跑过去摸了摸翻身而上。裴东来微微眯起眼睛看去,阳光下的妹妹倒颇具几分英姿飒爽的气质。

标准的西凉马,更多的是被征召在部队中使用。它们四肢长,骨骼坚实,肌腱和韧带发育良好,附有掌枕遗迹的附蝉,蹄质坚硬,能在坚硬地面上迅速奔驰。汗腺发达,所以有利于调节体温。不畏严寒酷暑,容易适应新环境。胸廓深广,心肺发达,适于奔跑和强烈劳动。

只不过裴东来怎么看这匹马,都觉得不应该叫‘清水’。它的面部竟是泛白,身上左边部分也全是白毛……单出体形上来看,显的有几分怪异。不过四蹄踏雪之色,足以证明它的精贵。

“恩?这马不会通灵吧!”裴东来打量着马身,却陡然发现这匹马也正紧紧盯着自己。四目相对时,让他心头颇为诧异。

“小哥哥,你不会是看中清水了吧!”裴朵朵对着裴东来露出一副‘这是不可能’的表情,大呼小叫起来:“福伯,给哥哥把皇后恩赐的那匹照夜玉狮子拉出来……”

照夜玉狮子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浑身雪白。传说能日行千里,产于犬戎。燕云侯前些年偶然得到几匹,全部进献宫中。皇后体恤燕云侯的无私,所以恩赐了一匹回燕云候府之中。

裴东来也曾在书上看到过,据说此马生下只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师一般,性格爆裂。但长大后,会被赶出马群,随之性格也会变得温顺。

那马厩的总管也没有犹豫,当即就派小厮去牵马。这照夜玉狮子自从来到裴府,就没人骑过。夫人她们不善骑射,世子已经进入军队。小姐有自己的‘清水’……如此一来,全府上下其他人自然是没资格骑这匹朝廷恩典的宝马。

现在小少爷来了,这照夜玉狮子总算也有了主人。

鲜衣怒马、纵横驰骋,哪家的少年不曾幻想过这般的景象。

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一个小厮牵着这匹照夜玉狮子,来到了裴东来的跟前。

“好象《三国演义》中,赵云骑的就是照夜玉狮子!”

接过缰绳的裴东来看着它,另一只手很自然的就往摸了上去。

“少爷小心!”

照夜玉狮子一声嘶鸣,前蹄猛的抬起。鬃毛甩动之间,好似准备践踏裴东来。

位于一旁的小厮迅速挡在裴东来的身前,一手就夺过缰绳开始安抚起来。

突然的惊蛰,让裴朵朵跟其他的马夫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裴东来脸色依旧,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正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小厮。

“阿水,还不快给少爷跪下!要是伤到少爷,你担待的起嘛!”照夜玉狮子逐渐安分下来,一旁的福伯猛的呵斥起来。

马匹如此暴虐,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驯马的不是。何况小侯爷才回府中,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出了点什么差池。他们可担当不起!

“小哥哥,你没事吧!”裴朵朵这会已经翻身下马,跑到裴东来身边仔细看了看:“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怎么不躲啊!!!”

“没事。”

福伯上前,有些犹豫的小声问道:“少爷,您是不是,没,骑过马。”

“没骑过。”

裴东来的声音不大不小,并不刻意。没骑过就是没骑过,也无甚丢人。

其他的马夫们听到这话,才纷纷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要知道接触生马,可不能贸然就上前动手。有些马匹生性暴虐,像照夜玉狮子这种神马更是有着自己的骄傲!

不过这些马夫的脸上,没有任何一副小人的嘴脸。

关于小侯爷的传闻,他们听的耳朵都是要长茧了。说来这位小侯爷也是命苦,明明是贵胄子弟,却因为种种关系而贫苦的住在边疆小镇。

读书人学习六艺是不假,但那也要看什么地方。别说是边疆小镇,就算是东都之中。许多家境贫寒的士子,都没骑过马!

裴朵朵不清楚这些,不过生存在底层的马夫们当然明白。

负手而立的裴东来丝毫不关心这些人怎么看,怎么想。他眯着眼睛,表情有些清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表情略带些惶恐的小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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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心智浮水

“小的叫柳浮水。【无弹窗.】”

小厮年过不十二、三,跪在地上身体有些打颤。说话的声音,都好似牙关抖动。

看到小侯爷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浮水,神色有些冷然。福伯他们顿时心头一惊,边上的马夫们纷纷低下脑袋不敢直视。

‘私生子’?其他的私生子还好说,但他是侯爷的私生子。如今更是回到府,连小姐都要喊一声‘哥哥’。

现在照夜玉狮子把小侯爷惊了,阿水怕是要吃苦头了。

“少爷,阿水年少不更事……”

福伯这次毫无犹豫,上前就躬身求情起来。这里就属自己资格最老,而且阿水这孩子平时也挺懂事的。希望小侯爷初进候府,能够格外开恩。而且小姐就在一旁,她为人和善,应该能劝一劝小侯爷。

就在裴朵朵欲开口之际,裴东来露出一个淡笑摆摆手:“福伯多虑了。”

“浮水、浮水,名字倒也算清雅。你起来吧!”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就在刚才的裴东来已经考虑了许多。

就在自己接过缰绳之际,裴东来明显现照夜玉狮子眼神不对。当时他心有防备,但依旧试探性的将手伸了过去。这柳浮水做的细微小动作,尽入他的眼睑。

从刚才柳浮水安抚照夜玉狮子时纯熟老练的动作,就不难看出这少年与这马已经有了极深的感情。若不是如此,怎么可能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指使一匹马无端的暴虐开来!

是大夫人他们指使?

不可能,她们怎么会想到裴朵朵来找自己。甚至带自己来挑马!

那么是裴朵朵借此机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裴东来念及至此,笑了。这丫头天真烂漫,哪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而且她也完全没这个必要……

…………………

……………

柳浮水感激的起身退到一旁,裴东来却忽然从他的眼神捕捉到一丝失望。

“恩?有点意思。”

心有所动的裴东来忽然沉吟道:“阿水,我刚才观你安抚这马时非常轻松。我以前也没骑过马,到我身旁来做个侍童,你可愿意!?”

扑通一声,柳浮水跪地连连点头道:“小的愿意!”

“那就走吧!”

裴东来不再过多言语,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之下走到照夜玉狮子跟前就翻身上马。这一次,照夜玉狮子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安静的等在那。

匐于马背的裴东来将手伸上前,照夜玉狮子竟然亲昵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马背上的裴东来一声轻笑,拍拍它的脑袋:“以后你就叫宿龙了!”

这一系列的情况,看的裴朵朵他们目瞪口呆。

“喂!喂……小哥哥,你敢骗我。还说不会骑马……为什么它忽然就对你那么亲啊!”裴朵朵嘟囔着嘴:“我跟清水,可是一个多月才默契无间!”

“你肯定有秘诀对不对?肯定有!告诉我,告诉我……”

裴朵朵跑到照夜玉狮子身旁,就无赖的蹦蹦跳跳哀求起来。这副情况落在裴东来眼里,顿时哭笑不得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可能它是为刚才的动作冲我道歉吧!好了朵朵,你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嘛!走吧!”

裴朵朵闷哼一声,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不说就不说……”

虽然她非常怀疑裴东来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但刚才一系列的情况自己都看在眼里。要知道就算是军将士,想要跟自己的战马搭配起来都要经过长时间的驯养。小哥哥就算是驯马高手,至少也该有些接触吧!

但是就刚才这一眨眼……或许真如他说的那样。

在场诸人,任何一个都看不出此时裴东来的周遭萦绕着浓郁的浩然正气。照夜玉狮子,也被包裹其。

不等呆若木鸡的柳浮水反应过来,裴东来已经冲他招招手:“牵马。”

“是!”

——————————————————————

马厩距离府门并不远,但是裴朵朵却肆无忌惮的策马狂奔起来。还不时扭过头,冲着裴东来挤了几个怪脸。

“这丫头,还真是小魔女!”

马背上的裴东来轻笑一声,眼睛却看着柳浮水瘦弱的后背。

这小厮年纪虽小,但是心智可还真不简单呐!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连个小马夫都有这样的算计。其他那些马夫或许做一辈子的马夫,挣点钱,养家糊口。但是眼前这个牵马的少年,居然敢进行这样的豪赌来吸引自己的主力力……

啧啧……是觉得我面相儒雅,好说话吗!?还是觉得我刚进候府,总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刻牵着马的柳浮水,只觉得头皮麻。他隐约觉得马上的小侯爷,正一直盯着自己。

刚才的事情,不成功也顶多一顿鞭子!所以柳浮水,他敢搏。

现在他虽然成为了小侯爷的侍童,但感觉却被挨了一顿鞭子还难受。小侯爷那双清澈之透着智慧的眼睛,却好象一条毒蛇。

是了!是了!

小侯爷都是装的,刚才竟然如此轻松的就翻身上马。怎么可能会没骑过马!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肯定被小侯爷看出来。只不过他不说而已……难道是准备过些时日再收拾我嘛!!

柳浮水牵着马,越走越焦虑,越想越紧张。本来因为寒意而干燥的脸上,竟然浮现了点点冷汗。

“小姐,二夫人说不准你出……”

“闪开。我是陪小哥哥逛街而已……”

…………………

不远处一阵嘈杂,裴朵朵策马狂奔出了府门。守门的侍卫满脸无奈,看到裴东来的身影顿时恭敬起来。

“没事,你们告诉柳姨。就说我想出府逛逛,所以让小姐陪着熟悉东都的风土人情!”

“是!”

看着远去的身影,侍卫们顿时相视苦笑。

小姐爱玩,谁不知道。何况今天吕梁伯的三公子举办什么赛马大会……只是万万没想到,小姐居然拉出小侯爷做挡箭牌……

【晚上有朋友相约,大家懂的。明天争取多更!!那个什么,我们五千多兄弟,统统砸票哈!!点后还在的兄弟,也希望不要吝啬。票!票!票!!!让我们一路爆上去,再回俯视这满地的菊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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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侯爷目不转睛的盯着柳浮水,神色有些冷然。福伯他们顿时心头一惊,边上的马夫们纷纷低下脑袋不敢直视。

‘私生子’?其他的私生子还好说,但他是侯爷的私生子。如今更是回到府,连小姐都要喊一声‘哥哥’。

现在照夜玉狮子把小侯爷惊了,阿水怕是要吃苦头了。

“少爷,阿水年少不更事……”

福伯这次毫无犹豫,上前就躬身求情起来。这里就属自己资格最老,而且阿水这孩子平时也挺懂事的。希望小侯爷初进候府,能够格外开恩。而且小姐就在一旁,她为人和善,应该能劝一劝小侯爷。

就在裴朵朵欲开口之际,裴东来露出一个淡笑摆摆手:“福伯多虑了。”

“浮水、浮水,名字倒也算清雅。你起来吧!”

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就在刚才的裴东来已经考虑了许多。

就在自己接过缰绳之际,裴东来明显现照夜玉狮子眼神不对。当时他心有防备,但依旧试探性的将手伸了过去。这柳浮水做的细微小动作,尽入他的眼睑。

从刚才柳浮水安抚照夜玉狮子时纯熟老练的动作,就不难看出这少年与这马已经有了极深的感情。若不是如此,怎么可能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指使一匹马无端的暴虐开来!

是大夫人他们指使?

不可能,她们怎么会想到裴朵朵来找自己。甚至带自己来挑马!

那么是裴朵朵借此机会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裴东来念及至此,笑了。这丫头天真烂漫,哪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而且她也完全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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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浮水感激的起身退到一旁,裴东来却忽然从他的眼神捕捉到一丝失望。

“恩?有点意思。”

心有所动的裴东来忽然沉吟道:“阿水,我刚才观你安抚这马时非常轻松。我以前也没骑过马,到我身旁来做个侍童,你可愿意!?”

扑通一声,柳浮水跪地连连点头道:“小的愿意!”

“那就走吧!”

裴东来不再过多言语,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之下走到照夜玉狮子跟前就翻身上马。这一次,照夜玉狮子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安静的等在那。

匐于马背的裴东来将手伸上前,照夜玉狮子竟然亲昵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马背上的裴东来一声轻笑,拍拍它的脑袋:“以后你就叫宿龙了!”

这一系列的情况,看的裴朵朵他们目瞪口呆。

“喂!喂……小哥哥,你敢骗我。还说不会骑马……为什么它忽然就对你那么亲啊!”裴朵朵嘟囔着嘴:“我跟清水,可是一个多月才默契无间!”

“你肯定有秘诀对不对?肯定有!告诉我,告诉我……”

裴朵朵跑到照夜玉狮子身旁,就无赖的蹦蹦跳跳哀求起来。这副情况落在裴东来眼里,顿时哭笑不得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可能它是为刚才的动作冲我道歉吧!好了朵朵,你不是要带我去逛逛嘛!走吧!”

裴朵朵闷哼一声,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不说就不说……”

虽然她非常怀疑裴东来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但刚才一系列的情况自己都看在眼里。要知道就算是军将士,想要跟自己的战马搭配起来都要经过长时间的驯养。小哥哥就算是驯马高手,至少也该有些接触吧!

但是就刚才这一眨眼……或许真如他说的那样。

在场诸人,任何一个都看不出此时裴东来的周遭萦绕着浓郁的浩然正气。照夜玉狮子,也被包裹其。

不等呆若木鸡的柳浮水反应过来,裴东来已经冲他招招手:“牵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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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厩距离府门并不远,但是裴朵朵却肆无忌惮的策马狂奔起来。还不时扭过头,冲着裴东来挤了几个怪脸。

“这丫头,还真是小魔女!”

马背上的裴东来轻笑一声,眼睛却看着柳浮水瘦弱的后背。

这小厮年纪虽小,但是心智可还真不简单呐!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连个小马夫都有这样的算计。其他那些马夫或许做一辈子的马夫,挣点钱,养家糊口。但是眼前这个牵马的少年,居然敢进行这样的豪赌来吸引自己的主力力……

啧啧……是觉得我面相儒雅,好说话吗!?还是觉得我刚进候府,总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刻牵着马的柳浮水,只觉得头皮麻。他隐约觉得马上的小侯爷,正一直盯着自己。

刚才的事情,不成功也顶多一顿鞭子!所以柳浮水,他敢搏。

现在他虽然成为了小侯爷的侍童,但感觉却被挨了一顿鞭子还难受。小侯爷那双清澈之透着智慧的眼睛,却好象一条毒蛇。

是了!是了!

小侯爷都是装的,刚才竟然如此轻松的就翻身上马。怎么可能会没骑过马!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肯定被小侯爷看出来。只不过他不说而已……难道是准备过些时日再收拾我嘛!!

柳浮水牵着马,越走越焦虑,越想越紧张。本来因为寒意而干燥的脸上,竟然浮现了点点冷汗。

“小姐,二夫人说不准你出……”

“闪开。我是陪小哥哥逛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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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阵嘈杂,裴朵朵策马狂奔出了府门。守门的侍卫满脸无奈,看到裴东来的身影顿时恭敬起来。

“没事,你们告诉柳姨。就说我想出府逛逛,所以让小姐陪着熟悉东都的风土人情!”

“是!”

看着远去的身影,侍卫们顿时相视苦笑。

小姐爱玩,谁不知道。何况今天吕梁伯的三公子举办什么赛马大会……只是万万没想到,小姐居然拉出小侯爷做挡箭牌……

【晚上有朋友相约,大家懂的。明天争取多更!!那个什么,我们五千多兄弟,统统砸票哈!!点后还在的兄弟,也希望不要吝啬。票!票!票!!!让我们一路爆上去,再回俯视这满地的菊花吧!】

第三十一章 各逞心机

“小哥哥,你先让他带着你随便转转。【风云阅读网.】我等会来找你们!”

出了府门之后的裴朵朵一指柳浮水,随即就策马狂奔而去。小丫头显的有些着急,她还真怕赶不上赛马大会。

本来带上小哥哥一起过去也没什么,但是小哥哥的身份……那些自诩纯正贵族血统的人,肯定会阴阳怪气。而且小哥哥又不会骑马,去了之后丢人的话他肯定也不好受!

裴朵朵倒没有顾虑什么燕云候府面子之类,心思单纯的她只是怕这个看似孱弱的小哥哥接受不了。

所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就走了。

“知道小姐今天是去干什么吗?”望着远去的背影,裴东来开口问道。

“今天吕梁伯的三公子举办赛马大会……”

裴东来点点头:“走吧!带我领略一下东都的风土人情。”

“是。”

——————————————————————

“夫人,小少爷骑着照夜玉狮子跟小姐已经出府去了。养马的那名小厮柳浮水,被小少爷收为侍童……”

侍卫面色平静,正禀告着裴东来的行踪。

王氏坐在那,喝了口茶:“噢?他会骑马?”

“说是不会,刚接触照夜玉狮子的时候还惊了马。不过府内的马匹,都被驯养的温顺,不会无端暴虐。是那小厮动了下手脚……但是第二次小少爷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却又好似跟那匹马打了多年的交道……”

“那小厮叫柳浮水?”

“是。”

“有那么点意思,晚上你带那小厮过来一趟。”王氏望着眼前的侍卫,露出一个微笑道。

这侍卫不像候府其他的侍卫那般,反倒是坐下下旁的椅子上喝着茶。看着王氏唇边那如沐春风似的微笑,心里暗道小姐终究还是放不下。

希望那小厮是天生有那么点小心机,如果牵扯到林氏。如今云淡风轻的燕云候府,怕又要掀起一场暗斗来。

“昨天晚上呢?”

“小少爷在书房待到三更左右就寝,末时还听到朗诵佛经的声音,大致好象是《往生经》。”

“倒也算是个孝子!”王氏点点头,不过脸上的表情反倒有些凝重。

…………………

侍卫离开房间良久,王氏叫来一个丫鬟就去喊裴玄。

“裴玄,你入府多少年了?”

“六年。”裴玄小心翼翼的应声。

“六年了,时间可真快。当初我未嫁进裴府,你就已经是侯爷的贴身侍卫了……”王氏面露缅怀,有些唏嘘:“一眨眼,你都进府六年了。这些年,倒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这都是属下应该的。”

眼前这位夫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入府六年,王氏始终稳稳压住林氏一头。在东都这么多的王公贵妇当,王氏也是出了名的治家有方!

“当年一身凌厉的裴玄,如今倒被打磨的这般小心谨慎。”

王氏这句话也不知是贬是赞。

“说说吧!”

“是。”裴玄自然明白,开始说起接送裴东来一路的事情。

当王氏听到裴东来的母亲是因为遭遇逼迫、愤而自杀时,她脸色有些动容的惊讶一声:“好一位忠贞烈女。等待侯爷十数载,一个妇道人家单独把孩子拉扯大……倒真是我裴府亏欠她的,也难怪来儿至孝。”

接下来的一桩桩事情,更是让王氏的表情风云变幻。

潜心策划数月,为母手刃凶手……机智多变,哪怕碰到了左断刑都丝毫无惧。面对刺杀,镇定自若。

好!好!好!

不愧是侯爷的骨肉,确有少年英侠之风。

对于刘二的死,王氏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她沉吟一声:“既然来儿应承了,那刘二家你就照料好!”

“属下明白!”

裴玄强稳着心神回答,眼神被王氏盯着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情感波动。

他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隐瞒了,那就是小侯爷得入太学宫门闱,一身浩然正气激荡无比。

待到大夫人摆手示意自己退下时,出了院门的裴玄才松了一口气。他贴身的小衣,后背都已经打湿。以前策马横刀,对阵杀敌也不曾这般的紧张过。而且刚才反观大夫人的神色,不似有假。

难道那位夫人,真是死于自尽!?

侯爷这会应该已经知道了情况,不知究竟会如何决断。

宗派与朝廷,明面上已经是势同水火!

小侯爷一身儒修,不出意外必定是得自太学宫的传承。

侯爷贵为朝廷武侯,掌边疆重兵。这个事情要是再被捅出来,估计就不像现在只有这些御史跳脚。到时候三公都可能联名上奏,引新一轮的争议!

房间内的王氏目光闪动,忽然自嘲的一笑。

这小子虽然少年多智,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娃娃。自己出身八大世家,就算是侯爷都得顾虑着自己的感受。否则当年那女人,好歹应该是个小妾了!

假若不是自己毫无所出,也不会这么被动。虽然府内自己说一不二,但是没有子嗣,老无所倚。林仙儿那个贱人有一子一女……

念及此处,王氏脸上划过阵阵痛楚。

“来人,更衣……”

——————————————————————

“少爷,这边就是东都最繁华的地段了。”

今天晨曦笼罩,但数日的积雪依旧未化。房檐上、瓦舍间都被阳光照射的晶莹剔透……

但是依旧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路旁的一些酒家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东都果然繁华,裴东来骑着宿龙左顾右盼。

路上的行人、游客,目光都忍不住打量一会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通体上下,一色雪白。这该是史料上记载的照夜玉狮子!”

“不知道这位又是哪家王公子弟,好一匹神驹。”

“传闻燕云侯曾在大战之虏获几匹照夜玉狮子进献宫廷,这位少年郎该不会是皇子吧?”

这声疑惑刚一出口,只听得一家酒楼之上有位面若粉雕玉琢的年轻人趴在那讥讽道:“笑话!皇子们这会怕都该是在做早课,哪会纨绔似的策马上街游玩,还这般招摇过市。得闻燕云候的私生子于昨日归府,这位怕是燕云侯的‘野种’吧!”

…………………

一时之间,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酒家上的客人,也全部探出脑袋。

裴东来,仿佛是什么珍奇异兽。顿时成为大家观赏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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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先让他带着你随便转转。【风云阅读网.】我等会来找你们!”

出了府门之后的裴朵朵一指柳浮水,随即就策马狂奔而去。小丫头显的有些着急,她还真怕赶不上赛马大会。

本来带上小哥哥一起过去也没什么,但是小哥哥的身份……那些自诩纯正贵族血统的人,肯定会阴阳怪气。而且小哥哥又不会骑马,去了之后丢人的话他肯定也不好受!

裴朵朵倒没有顾虑什么燕云候府面子之类,心思单纯的她只是怕这个看似孱弱的小哥哥接受不了。

所以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她就走了。

“知道小姐今天是去干什么吗?”望着远去的背影,裴东来开口问道。

“今天吕梁伯的三公子举办赛马大会……”

裴东来点点头:“走吧!带我领略一下东都的风土人情。”

“是。”

——————————————————————

“夫人,小少爷骑着照夜玉狮子跟小姐已经出府去了。养马的那名小厮柳浮水,被小少爷收为侍童……”

侍卫面色平静,正禀告着裴东来的行踪。

王氏坐在那,喝了口茶:“噢?他会骑马?”

“说是不会,刚接触照夜玉狮子的时候还惊了马。不过府内的马匹,都被驯养的温顺,不会无端暴虐。是那小厮动了下手脚……但是第二次小少爷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却又好似跟那匹马打了多年的交道……”

“那小厮叫柳浮水?”

“是。”

“有那么点意思,晚上你带那小厮过来一趟。”王氏望着眼前的侍卫,露出一个微笑道。

这侍卫不像候府其他的侍卫那般,反倒是坐下下旁的椅子上喝着茶。看着王氏唇边那如沐春风似的微笑,心里暗道小姐终究还是放不下。

希望那小厮是天生有那么点小心机,如果牵扯到林氏。如今云淡风轻的燕云候府,怕又要掀起一场暗斗来。

“昨天晚上呢?”

“小少爷在书房待到三更左右就寝,末时还听到朗诵佛经的声音,大致好象是《往生经》。”

“倒也算是个孝子!”王氏点点头,不过脸上的表情反倒有些凝重。

…………………

侍卫离开房间良久,王氏叫来一个丫鬟就去喊裴玄。

“裴玄,你入府多少年了?”

“六年。”裴玄小心翼翼的应声。

“六年了,时间可真快。当初我未嫁进裴府,你就已经是侯爷的贴身侍卫了……”王氏面露缅怀,有些唏嘘:“一眨眼,你都进府六年了。这些年,倒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这都是属下应该的。”

眼前这位夫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入府六年,王氏始终稳稳压住林氏一头。在东都这么多的王公贵妇当,王氏也是出了名的治家有方!

“当年一身凌厉的裴玄,如今倒被打磨的这般小心谨慎。”

王氏这句话也不知是贬是赞。

“说说吧!”

“是。”裴玄自然明白,开始说起接送裴东来一路的事情。

当王氏听到裴东来的母亲是因为遭遇逼迫、愤而自杀时,她脸色有些动容的惊讶一声:“好一位忠贞烈女。等待侯爷十数载,一个妇道人家单独把孩子拉扯大……倒真是我裴府亏欠她的,也难怪来儿至孝。”

接下来的一桩桩事情,更是让王氏的表情风云变幻。

潜心策划数月,为母手刃凶手……机智多变,哪怕碰到了左断刑都丝毫无惧。面对刺杀,镇定自若。

好!好!好!

不愧是侯爷的骨肉,确有少年英侠之风。

对于刘二的死,王氏丝毫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她沉吟一声:“既然来儿应承了,那刘二家你就照料好!”

“属下明白!”

裴玄强稳着心神回答,眼神被王氏盯着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情感波动。

他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隐瞒了,那就是小侯爷得入太学宫门闱,一身浩然正气激荡无比。

待到大夫人摆手示意自己退下时,出了院门的裴玄才松了一口气。他贴身的小衣,后背都已经打湿。以前策马横刀,对阵杀敌也不曾这般的紧张过。而且刚才反观大夫人的神色,不似有假。

难道那位夫人,真是死于自尽!?

侯爷这会应该已经知道了情况,不知究竟会如何决断。

宗派与朝廷,明面上已经是势同水火!

小侯爷一身儒修,不出意外必定是得自太学宫的传承。

侯爷贵为朝廷武侯,掌边疆重兵。这个事情要是再被捅出来,估计就不像现在只有这些御史跳脚。到时候三公都可能联名上奏,引新一轮的争议!

房间内的王氏目光闪动,忽然自嘲的一笑。

这小子虽然少年多智,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娃娃。自己出身八大世家,就算是侯爷都得顾虑着自己的感受。否则当年那女人,好歹应该是个小妾了!

假若不是自己毫无所出,也不会这么被动。虽然府内自己说一不二,但是没有子嗣,老无所倚。林仙儿那个贱人有一子一女……

念及此处,王氏脸上划过阵阵痛楚。

“来人,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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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边就是东都最繁华的地段了。”

今天晨曦笼罩,但数日的积雪依旧未化。房檐上、瓦舍间都被阳光照射的晶莹剔透……

但是依旧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路旁的一些酒家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东都果然繁华,裴东来骑着宿龙左顾右盼。

路上的行人、游客,目光都忍不住打量一会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通体上下,一色雪白。这该是史料上记载的照夜玉狮子!”

“不知道这位又是哪家王公子弟,好一匹神驹。”

“传闻燕云侯曾在大战之虏获几匹照夜玉狮子进献宫廷,这位少年郎该不会是皇子吧?”

这声疑惑刚一出口,只听得一家酒楼之上有位面若粉雕玉琢的年轻人趴在那讥讽道:“笑话!皇子们这会怕都该是在做早课,哪会纨绔似的策马上街游玩,还这般招摇过市。得闻燕云候的私生子于昨日归府,这位怕是燕云侯的‘野种’吧!”

…………………

一时之间,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酒家上的客人,也全部探出脑袋。

裴东来,仿佛是什么珍奇异兽。顿时成为大家观赏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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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骄横跋扈

刺耳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落在裴东来的耳,他稍稍皱眉仰望去。【无弹窗.】

阁楼之上这位面若粉雕玉琢的年轻人青衫折扇,倒是位翩翩公子。可惜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让裴东来看了不由生出一阵反感来。

阁楼上那年轻人被裴东来紧紧盯着,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随即他啐了一声,就回到了桌位上。

观察入微的裴东来,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原来是个假小子!

不过这么寒冷的天气,她居然穿的如此单薄。看来是有修为在身,虽然才不惧严寒。而且这般抛头露面,估计是跟自己那妹妹一副性子的丫头!

…………………

“这就是燕云侯的私生子么,长的还不赖,就是好象太单薄了点。”

“居然是真的!这次那些御史们,估计要更疯狂了……”

“上官太师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肯定想不到会横生枝节。燕云侯这一手,玩的可真厉害!”

“太师一手遮天,要不是太傅和太保联手。燕云侯估计早就被召回东都了……”

…………………

天子脚下的东都百姓,关于朝堂上的听闻也是各有不同。这会亲眼看到燕云侯的私生子,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议论之声虽然有些比较尖锐、嘲讽,但是却给了裴东来很多信息。

当日进城门时,听到‘自污’。现在结合起这些信息来,裴东来总算是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自己回府了。甚至不惜自毁声名,也要让大家知道他燕云侯,有一个私生子!

先帝离奇身亡后,当今圣上年幼。当朝太师上官虹执掌朝纲,结党营私,擅权专横……看来自己这位父亲应该是保皇党。

北燕铁骑坐镇南疆,与犬戎一族数次大战战功颇丰。上官虹应该是欲借此机会将他召回东都,准备缴其兵权。而他正是借着自己的事情,开始‘自污’引起轩然大波。导致那些寒门儒生、御史群起而攻,好将功抵过不回东都!

自己现在想要了解这些信息,似乎这些酒肆该是最好的地方。

“阿水,我有些乏了。咱们就在这家醉仙楼坐坐。”

看到少爷翻身下马,居然是朝那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所在的酒家走去。

柳浮水面带愤慨的瞪了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一眼,才牵着马先去后院。

“美味招来天下客,酒香引出洞仙。”

虽然并无过多采,倒也有那么几分味道。

裴东来看了眼醉仙楼门口的这副对联,点点头后便在小二的迎接下直接朝楼上走去。

这家醉仙楼,在东都也算声名远播。常有一些个王公子弟,豪客才子来往。

眼前这位贵主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小二倒也没丝毫的紧张。

来来往往,哪家贵族少爷他没接待过。就算是前任辅王道林,都曾经在这家酒楼喝的醉意熏天,留下墨宝!

阁楼之上的空间很大,但是却只有寥寥数人而坐。

那位粉雕玉琢的假小子此时并未坐在位置上,而是面对着东边的墙壁在嘀咕着什么。

裴东来顺眼望去,顿时感受到一股气息震慑而来。

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

桃李如旧识,倾花向我开。

流莺啼碧树,明月窥金罍。

昨日朱颜子,今日白催。

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苏台。

自古帝王宅,城阙闭黄埃。

君若不饮酒,昔人安在哉?

东面这块洁白的墙壁上,有着许多的墨迹。但是这《对酒》,第一时间映入了裴东来的眼帘。看墨迹,应该有些年头了。但是墨迹之间凝结的精髓之气,则仍然难以消散。

诗间透露着豪气与抑郁不得志,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裴东来仿佛看到作此诗的人欲醉还休时,落寞之情油然而升。和朋友一起,共叹世事变迁:“来,干!再来一杯,忘却烦恼,让我们喝个痛快”

撇一眼下方的落款,裴东来心头猛然抖动。

“王道林!”

难怪此诗精气至今未消,竟然是前任辅王道林的墨宝。当年他打豪情万丈、打马入东都,但并未受到朝廷重用。直到后来,才一步步做到了辅的位置。楚朝如今能够这般歌舞升平,王道林这位辅可算是鞠躬尽瘁!

不知道当年哪位能有如此幸运,与王道林共醉方休!

“少爷,少爷……”

柳浮水唤了两声,裴东来才反应过来。

靠着窗边就挑个位置坐下,裴东来目光依旧不离墙壁。上面林林总总倒也有不少墨宝,看看落款大多都是由大儒所书。而且他们的诗位置,明显离《对酒》远了一些。除了对于王道林的尊重之外,估计也怕污了这等佳作!

“站着干什么,坐。”

柳浮水闻言怔了怔,连连摆手:“小的不敢。”

“让你坐就坐,你站在边上我不习惯。”

“不分尊卑,主仆同坐。到底是没教养的野种……”

讨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裴东来的耳边,那位公子目光毫无避让的就四目相对开来。

“按你这么说,假若君王与臣子同坐,岂非君王没了教养?”

这位翩翩公子眉目一挑,气的不轻:“强词夺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裴东来丝毫不惧她身边几个怒目相视的护卫,冷声道:“身为姑娘家,却易男妆出行。抛头露面,骄横跋扈!一口一个‘野种’,毫无教养。更何况我有功名在身,你这是在辱及朝廷!”

“你,你,你……”少女被气的脸色煞白,指着裴东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坐在一旁的其他一些客人,纷纷目瞪口呆。

“好一个不分尊卑的混帐!不过是读了几本书的穷酸,竟然敢出言不逊。”少女咬牙切齿,忽然一指墙壁道:“既然你自诩才学出众,可敢在这墙壁上留下墨迹与王道林一分伯仲!”

此言一出,全场之人纷纷动容。

少女似乎也为自己的话感到非常爽快,当即昂看着裴东来,一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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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之上这位面若粉雕玉琢的年轻人青衫折扇,倒是位翩翩公子。可惜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让裴东来看了不由生出一阵反感来。

阁楼上那年轻人被裴东来紧紧盯着,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随即他啐了一声,就回到了桌位上。

观察入微的裴东来,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原来是个假小子!

不过这么寒冷的天气,她居然穿的如此单薄。看来是有修为在身,虽然才不惧严寒。而且这般抛头露面,估计是跟自己那妹妹一副性子的丫头!

…………………

“这就是燕云侯的私生子么,长的还不赖,就是好象太单薄了点。”

“居然是真的!这次那些御史们,估计要更疯狂了……”

“上官太师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肯定想不到会横生枝节。燕云侯这一手,玩的可真厉害!”

“太师一手遮天,要不是太傅和太保联手。燕云侯估计早就被召回东都了……”

…………………

天子脚下的东都百姓,关于朝堂上的听闻也是各有不同。这会亲眼看到燕云侯的私生子,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这些议论之声虽然有些比较尖锐、嘲讽,但是却给了裴东来很多信息。

当日进城门时,听到‘自污’。现在结合起这些信息来,裴东来总算是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自己回府了。甚至不惜自毁声名,也要让大家知道他燕云侯,有一个私生子!

先帝离奇身亡后,当今圣上年幼。当朝太师上官虹执掌朝纲,结党营私,擅权专横……看来自己这位父亲应该是保皇党。

北燕铁骑坐镇南疆,与犬戎一族数次大战战功颇丰。上官虹应该是欲借此机会将他召回东都,准备缴其兵权。而他正是借着自己的事情,开始‘自污’引起轩然大波。导致那些寒门儒生、御史群起而攻,好将功抵过不回东都!

自己现在想要了解这些信息,似乎这些酒肆该是最好的地方。

“阿水,我有些乏了。咱们就在这家醉仙楼坐坐。”

看到少爷翻身下马,居然是朝那出言不逊的年轻人所在的酒家走去。

柳浮水面带愤慨的瞪了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一眼,才牵着马先去后院。

“美味招来天下客,酒香引出洞仙。”

虽然并无过多采,倒也有那么几分味道。

裴东来看了眼醉仙楼门口的这副对联,点点头后便在小二的迎接下直接朝楼上走去。

这家醉仙楼,在东都也算声名远播。常有一些个王公子弟,豪客才子来往。

眼前这位贵主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小二倒也没丝毫的紧张。

来来往往,哪家贵族少爷他没接待过。就算是前任辅王道林,都曾经在这家酒楼喝的醉意熏天,留下墨宝!

阁楼之上的空间很大,但是却只有寥寥数人而坐。

那位粉雕玉琢的假小子此时并未坐在位置上,而是面对着东边的墙壁在嘀咕着什么。

裴东来顺眼望去,顿时感受到一股气息震慑而来。

劝君莫拒杯,春风笑人来。

桃李如旧识,倾花向我开。

流莺啼碧树,明月窥金罍。

昨日朱颜子,今日白催。

棘生石虎殿,鹿走姑苏台。

自古帝王宅,城阙闭黄埃。

君若不饮酒,昔人安在哉?

东面这块洁白的墙壁上,有着许多的墨迹。但是这《对酒》,第一时间映入了裴东来的眼帘。看墨迹,应该有些年头了。但是墨迹之间凝结的精髓之气,则仍然难以消散。

诗间透露着豪气与抑郁不得志,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裴东来仿佛看到作此诗的人欲醉还休时,落寞之情油然而升。和朋友一起,共叹世事变迁:“来,干!再来一杯,忘却烦恼,让我们喝个痛快”

撇一眼下方的落款,裴东来心头猛然抖动。

“王道林!”

难怪此诗精气至今未消,竟然是前任辅王道林的墨宝。当年他打豪情万丈、打马入东都,但并未受到朝廷重用。直到后来,才一步步做到了辅的位置。楚朝如今能够这般歌舞升平,王道林这位辅可算是鞠躬尽瘁!

不知道当年哪位能有如此幸运,与王道林共醉方休!

“少爷,少爷……”

柳浮水唤了两声,裴东来才反应过来。

靠着窗边就挑个位置坐下,裴东来目光依旧不离墙壁。上面林林总总倒也有不少墨宝,看看落款大多都是由大儒所书。而且他们的诗位置,明显离《对酒》远了一些。除了对于王道林的尊重之外,估计也怕污了这等佳作!

“站着干什么,坐。”

柳浮水闻言怔了怔,连连摆手:“小的不敢。”

“让你坐就坐,你站在边上我不习惯。”

“不分尊卑,主仆同坐。到底是没教养的野种……”

讨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裴东来的耳边,那位公子目光毫无避让的就四目相对开来。

“按你这么说,假若君王与臣子同坐,岂非君王没了教养?”

这位翩翩公子眉目一挑,气的不轻:“强词夺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裴东来丝毫不惧她身边几个怒目相视的护卫,冷声道:“身为姑娘家,却易男妆出行。抛头露面,骄横跋扈!一口一个‘野种’,毫无教养。更何况我有功名在身,你这是在辱及朝廷!”

“你,你,你……”少女被气的脸色煞白,指着裴东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坐在一旁的其他一些客人,纷纷目瞪口呆。

“好一个不分尊卑的混帐!不过是读了几本书的穷酸,竟然敢出言不逊。”少女咬牙切齿,忽然一指墙壁道:“既然你自诩才学出众,可敢在这墙壁上留下墨迹与王道林一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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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白衣卿相

天下经纶 第三十三章 白衣卿相

在场诸人之中怕也就这个刚到东都的小侯爷以及他身边的那位小厮,不认得眼前这位昂首以待的小姐了。

宁馨儿,宁国公的掌上明珠。

楚朝置爵三等:公、侯、伯,国公的爵位在侯之上。不过爵位归爵位,这位宁国公休养在家,不过是个享受安逸的国公罢了。

可是宁家乃是关陇八大世家之一,虽然宁国公闲职在家。但是宁家在朝堂的影响力,远非区区一个寒门裴家能够相提并论的。要不是因为燕云侯娶了王氏,估计这些世家子弟都不会用正眼多瞧他几下。

就在众人纷纷翘首以待之间,裴东来竟然旁若无人的自顾喝起酒来。

“好酒!”

裴东来赞声道:“此酒芳香四溢,香醇可口。不愧是醉仙楼!没辜负门口那副对联:美味招来天下客,酒香引出洞中仙!”

“这……”

旁人纷纷傻眼!

柳浮水更是偷偷望了一眼宁馨儿,心头却是窃笑不已。少爷干脆将这假小子直接无视了……说来也是,明明一个姑娘家,还女扮男装出来招摇。出言不逊,实在太没教养了!

旁人傻眼,宁馨儿也怔了怔。她只觉得自己狠狠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般无视自己的。

这野种跟朵朵那野丫头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混蛋!”

一声清脆的叫骂,响彻整个阁楼。

楼梯口,也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这燕云候府的小侯爷对上了宁国公的掌上明珠,刚才那番唇枪舌剑可真当是有意思!

一时之间,本来还算宽广的醉仙楼顿时显的拥挤起来。更有甚者,竟然是下楼开始奔走相告。

宁家小姐竟然直言让小侯爷在墙壁上题诗,这可绝对是空前绝后的新鲜事。就算是请来当朝内阁的大学士,估计硬要在这墙壁上题诗,也需要斟酌个几天才敢勉强下笔!

不知道这位燕云候府的小侯爷,会不会真被冲昏了头脑?

渐渐的,街道上都集结了不少行人将醉仙楼堵的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一些士子听闻此时,纷纷赶了过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裴东来悠悠转过身来。

怒了!

这位小侯爷怒了。

这样才是嘛!身为燕云候府的小侯爷,没点脾气怎么成。你怒了,大家才有戏看啊!

反观裴东来神色儒雅,略带微笑的冲对方拱拱手:“不知道这位小姐在骂谁?我观小姐眉目清秀,应该是豪门大族出来。言语怎么如此粗鄙……”

“你,你……”宁馨儿这回可算是碰上对手,气的手足发颤恶狠狠道:“你少来这套,我怎么样你管不着。姑奶奶今天就问你一句话,题诗于墙壁,你是敢还是不敢!?”

裴东来神色一收,起身一步步朝宁馨儿走去。

宁馨儿周围的侍卫们,纷纷面露凶光盯着这位小侯爷。

看到对方居然走过来,宁馨儿本能的退了两步。她有武在身不假,但是燕云侯威名远扬。这个野种,说不定有一身修为……

不想裴东来在众多目光下直接与宁馨儿擦肩而过,对着其身后的墙壁恭敬行了一礼。随即扭头道:“不才从不曾自诩学问高深,与王首辅更是鸿沟之别。”

“到底还是没戏,这墙壁上已经有十数载无人下笔了。”

“莫说是这位小侯爷了,楚朝上下有几人敢在道林公诗文旁再添笔墨的?”

看样子,这位小侯爷是准备示弱求全了。

宁馨儿见状,面露得意之色就准备讥讽几句!

裴东来打定主意,当即话锋一转:“不过承蒙小姐看中,东来这次斗胆一试!”

“哗!”

醉仙楼内所有人都震惊了,外面的诸多学子也都瞠目结舌。

“什,什么?你果真敢在上面题诗?”宁馨儿原本得意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这个家伙真敢不成?

看到裴东来神态自若的点点头,宁馨儿顿时觉得有些惶恐起来:“喂,你不会被我气疯了吧?”

这醉仙楼的墙壁,有几人敢题诗其上。现在这个混小子被自己一激,竟然开口应承了。倘若真污了这墙壁,自己回去怕是要被骂死!

当年与道林公同醉于此的李牧,常常往返于此。看到这面墙壁上的《劝酒》,总是唏嘘不已。喝多了之后,更是指着墙上其他诗文跳脚大骂,说这些诗文简直就是污了道林兄的墨宝!

饶是留诗于此的大儒、才子都要被人诟病,这混小子不是疯了是什么!

裴东来回到位置上,大手一挥道:“酒来!没有美酒,何来佳作。”

候在一旁小二听到这话,赶紧脚底抹油似的去拿酒。

一坛上好的陈年佳酿,登时摆在了裴东来的眼前。

柳浮水在旁伺候,一杯又一杯。

“一番谋算,都以自己的儿子为基点。既然你如此野心,那便让我为你再添上几把火。呵……假若私生子大放异彩,府内那两位还能这般装模作样么!”

裴东来想到这里,笑声道:“满上!”

直到裴东来喝的脸色通红,酒坛已见底时。

一旁的店家已经赶紧将笔墨纸砚端了过来:“小侯爷,请!”

一方易水砚、一支纯狐毛笔、麝香墨,上等的宣纸登时铺开。

店家还真担心眼前这位小侯爷脑门一热,就在那墙壁上挥毫起来。要知道那墙壁上留下墨宝的,哪个不时盖世大儒。所以他早早就准备好了文房四宝,这会看到小侯爷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估计要动笔。

赶紧就将准备好的笔墨端上前来。

其他人本来听到小侯爷说有鸿沟之别时纷纷失落,再听竟是要赠诗,顿时打一激灵纷纷注视起来。

等了这么久,酒总算是喝的差不多了。

略显醉意的裴东来撇了一眼店家,大笑一声:“你是怕我的楮墨,污了那块墙壁不成!”

这一声质问,显的豪气冲天。

店家脸色顿时为难起来,赔笑也不是,哭丧也不是……

毫不在意的裴东来伸手就将宣纸撇到一旁,沉声道:“阿水,研磨!”

“是!”

柳浮水可不通诗文,但是看到少爷这般气势。不由而然的也跟着昂首阔步,上前开始研磨。

“要写了,要写了!”

众人屏息,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又饮了一杯的裴东来,忽然一声长叹:“当年道林公落魄,尚有人一道饮酒作诗。我顶着一个小侯爷的声名,倒成了众人鄙夷的对象。美酒无人分享,可惜,可惜……”

“嘶!”

此言一出,顿时让在场诸人倒吸一口凉气。

好一个狂生,诗文未作,居然就开始跟道林公相提并论了!

“让让,让让……白衣卿相来了。”

就在阁楼上的众人纷纷期待时,下面忽然一阵骚动!

围堵在外的士子们听到这话,纷纷面色恭敬的让开道来让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白衣卿相上楼去。

“呃!”打了个酒嗝的裴东来,听到楼下一阵喧闹:“白衣卿相是谁?”

“是我。刚在下面听到你长叹:当年道林公落魄,尚有人一道饮酒作诗。如此,我就上来讨些酒喝!”

这老者虽然白发苍苍,但面容看似不过三十左右。白衣素服,左手提拎着青色酒壶。一身气度风流,让身旁许多士子纷纷自惭形愧!

狂生!

小狂生碰到老狂生。

他就是李牧,当年跟道林公一并感慨、醉宿醉仙楼的李牧!

李牧狂生之名从他自诩‘白衣卿相’开始,就被坐实了。不过对于他的文采,又无人可以忽视。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一首《鹤冲天》,让其声名远扬。

可惜李牧与王道林同为才子,命运却是截然不同。王道林最终一步步成为当朝首辅,而他由于仕途坎坷、生活潦倒,便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东都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

官场上的不幸,反倒成全了才子词人李牧,使他的诗词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但凡教坊乐工和歌姬每得新腔新调,都请求李牧为之填词。然后才能传唱,得到听众的认同。也正是李牧为教坊乐工和歌妓填词,供她们在酒肆歌楼里演唱。所以常常会得到她们的经济资助,李牧也因此可以流连于坊曲,不至于有太多的衣食之虞。

敬其文采之人,称一声“白衣卿相。”

鄙夷起品行之人,暗地里也就一声“李白衣”借以嘲讽李牧毫无功名。

不过士林中人大部分敬仰其才学、更敬其当年与道林公的深情厚交,每每遇见都是以礼待之!

“好!”其他人的窃窃私语,裴东来自然听在耳中。他起身便对着李牧作揖之后,对着身旁的柳浮水摆手道:“阿水,让店家再上一坛佳酿来!能与道林公之好友共举杯,实乃大喜之事!”

修修改改希望呈现出最好的感觉来,可能是还有许多不足。望大家多多包含!

《鹤冲天》①:摘自北宋词人—柳永 第三十三章 白衣卿相

第三十四章 诗压王道林

“少爷,小的,小的身上所带银两不够。”柳浮水面色涨的通红,在裴东来耳旁小声私语。

这声音瞒的过其他人,哪瞒的过竖耳倾听的宁馨儿。

“扑哧!”

宁馨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故意提高嗓门:“混……小侯爷你要是囊中羞涩,李先生的酒钱我来出。翠儿,让店家……”

不等宁馨儿把话说完,裴东来恍若未闻的自顾道:“阿水,去把‘宿龙’给我当喽!”

未了,他忽然褪下手上的佛珠:“不用了,店家,我这串太皇太后亲赐佛珠可值酒钱?”

“……”

本来听到宁馨儿那戏谑之声的柳浮水有些羞愤,但此间听到少爷的话顿时脸色苍白起来。

照夜玉狮子名贵不说,更是皇后的恩典。而这会褪下的佛珠,那是太皇太后的恩典。这,这……少爷竟然要拿来换酒钱,不是疯魔了是什么……

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饶是坐在裴东来对面的李牧,神色都不禁动容起来。

店家额头冒汗不已,连连躬身道:“小侯爷莫开玩笑,莫开玩笑。今日的酒钱,算本店的,算本店的……”

“你开门做生意,迎八方之客。我岂有白喝之理!这样,待我回到府中之后再遣人给你送酒钱来。你可信得过我?”

“信得!信得!”店家小鸡啄米的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叫苦不已。

这会是真碰上小祖宗了,居然连皇家御赐之物都要拿来抵酒钱了。等一会还要在墙壁上题诗……

——————————————————————

几杯酒下肚,裴东来和李牧倒也喝的畅快。

能够在这么多人注视下喝的这般自如、恍若无旁人的境界,以前也就李牧能如此放荡形骸。现在多了个人,燕云候次子——裴东来。

两人对于那些细小的声音置若未闻,言语之间竟是纵谈古今。

“小友欲在这墙壁上题诗!?”

“正是。”

“好。”李牧变着法的忽然拿出数十根蓍草,语气不容拒绝道:“题诗之前,让我来为你算上一卦!”

“算命先生也是先生,好。”

……………………………

这会的两人,举行言行在他人眼中就是酒鬼。诗文还未题,反倒算起卦来了。

宁馨儿眼神幽幽,本来一开始不过是嘲讽他几句。没想到这会,他已然是成为了‘主角’。与李牧谈笑之间,倒也凭生出几分气度来。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之卦象是为云雷聚,云行于上,雷动于下。以雨比恩泽,以雷比刑。谓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则善于兼用恩泽与刑罚,以经纬国家。云雷交动,万物“初生”,艰难困顿此际,君子当胸怀天下,经略四海大业。”李牧看着卦象,眼神希夷。

“小友,酒可喝好?”

“喝好。”

“那我坐观小友佳作!倘若狗屁不通,别怪我泼了你的墨宝。”

“唔!”裴东来此时已经醉意熏天:“甚好,甚好!”

“阿水,研磨。”

提笔而起,有些跌跌撞撞的走到墙壁之前的裴东来凝气而立。柳浮水在旁认真研磨,心脏噗通!噗通飞快的跳着。

其他人这回再次凝神期待起来,李牧则肆意洒脱的依旧自斟自饮。

——————————————————————

“少爷,少爷。出大事了!”

看到自己的贴身小厮突然叫喊着跑过来,正和其他王公子弟休息笑谈的吕涛面露不喜:“能出什么大事?”

小厮赶紧将所见所闻说出,眼神则是飘向裴朵朵。

“什么?你说我小哥哥被宁馨儿为难,要在醉仙楼题诗?”裴朵朵蹭的起身,当即就朝自己的爱马跑去。

“白衣卿相李牧跟那位小侯爷同坐饮酒?”

“怪了!怪了!”

“走,看看去。这次怕是要出乱子了!”

“依朵朵的性子,怕是要跟宁馨儿那妖女撕破脸皮了……”

“朵朵,等等我们!”

——————————————————————

“胡闹!”

知道来龙去脉的宁国公在书房内狠狠一拍桌子,脸带怒意:“馨儿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给裴家难堪不说,竟然还去激一个娃娃在醉仙楼题诗!若是污了道林公的墨宝,他裴家武将出身。我宁家,丢不起这个人!”

……………………………

一时之间,整个东都都知道燕云候的那个私生子居然要在醉仙楼题诗。大多如宁国公等朝廷大吏碍于身份,纷纷坐在家中等待。包括三公府内,仆人早就前往醉仙楼而去……

而那些王公子弟,赛马也罢,诗会、狩猎……什么事情都给撇下,撒欢的朝醉仙楼赶去。

不少国子监的士子,也都已经拥堵在了醉仙楼下的街道上。

甚至连宫里,这个消息都已经传散开来。

换如其他儒家名士,那倒也罢了。偏偏一个年不过双十的少年郎,竟然要干出这么破天荒的事情来。

事关前任首辅道林公,此事非同小可!

本来就已经人声鼎沸的醉仙楼,这会已经被挤的水泄不通。整条街道,都已经塞满了人。许多人更是跑到了对面的酒肆楼台,眺望起对面的情况来。

裴东来握笔沾墨之间,整个人忽然涌现出一股气势来。

其他人只觉得这小侯爷神色凝重起来,但是本在自斟自饮的李牧竟然也是放在酒杯,双眼紧盯着裴东来,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裴东来畅快念出,奋笔疾书。

诗文未全,但那手铁画银钩已然令在场众人为之钦佩。倘若不是怕吵了小侯爷的思路,大家怕是早就纷纷拍案叫好开来。

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所谓字如其人,小侯爷其书严正之气溢于楮墨。其中隐透险劲秀拔,鹰隼摩空,英俊之气咄咄逼人。

李牧见诗、见字,那端在半空中的酒杯就再也没动过。

“单凭这手字、这份气度、这般文采,以及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浩然正气……想来应该是出自那里了!”

本来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裴东来的奋笔疾书也随之越发的安静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映影。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谈古论今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王首辅,李卿相,昔日诗酒,传千古。

今朝缘,续佳话。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文帝昔时宴未央,斗酒十千恣欢谑。

小仆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照夜白,青檀珠,浮水且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什么……”就在裴东来在众人注视下,在下方题上落款时。这首《将进酒》字字如珠玑,宛若镶嵌在墙壁之上。

突然一阵银芒颤动,精气居然直冲云霄。

天际之上,如笼罩一层罡气。方圆百里之内,再无落雪!

静!

异常的静!

周遭人群之中,一些士子浑身隐隐发颤。脸上涨的通红,好似激动的憋着一口气。

刚才听到“王首辅,李卿相,昔日诗酒,传千古。今朝缘,续佳话。将进酒,杯莫停。”时,李牧好象置身回了数十年前。自己正和道林兄推杯换盏……

一晃眼,酒肆依旧,斯人去。

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抖动了一下后,李牧满饮一杯:“诗压王道林!”

【这里修改过N次,自己也强凑硬挤过诗词。可惜老白毕竟不是李白,写不出大气飘渺的诗句。所以拿《将进酒》取代,姑且见谅——不喜诗词的,直接无视吧!!!】

第三十五章 文曲下凡

“这,这,这……浩然正气!”

“快看,文庙方向百圣之地居然也精气升腾。【风云阅读网.】”

“那几道的位置,那是三公府邸!”

……………………………

外面的许多士子还不知道小侯爷做出怎样的文章,顿时心神全部受到震撼。不仅是这些士子,那些贩夫走卒、商户行人都非常明显的看到了史料上记载的浩然正气!

心有杂念之人被浩然正气笼罩,顿时灵台清明。似乎心里的那丝丝恶念,全部烟消云散。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平和之气。

醉仙楼之上,笔直的银芒精气贯穿天地。登时百圣文庙以及三公住所全部升腾出一道天地耀眼的精气,与这道浩然正气遥相呼应!

所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任何读书人心中,都有那么一道精气。不过能够将精气释放而出,引起天地异变的少之又少。哪怕是三公、大儒,也都皓穷经以养精气。

而能以诗文凝结出双目可见的浩然正气,更是已有近百载未曾出现。

哪怕是当年的道林公,也不曾写出过这样的文章来!

历代大儒字字珠玑,下笔落于纸上。文章可大放光明,甚至字字浮空,天地明亮。之所以会呈现出这样的情况,正是因为这些大儒们皓穷经。书写之时,凝神静气,将一身精气融入道德文章之中。

可就算是这样的文章,能够看出其天地之间形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武道高深,气势冲天。或者儒学修养扎实,摒除杂念,凝神于双目才可得见!

现在小侯爷题诗一,诗文所散出的精气竟然如此浓郁。方圆百里都被笼罩其中,更是引得文庙与三公遥相呼应!

这样的诗文,还需要点评吗?

——————————————————————

李牧一句:“诗压王道林!”,登时响彻在这平静的楼阁之上。

诗文压住前任辅道林公?

这位小侯爷,莫不是文曲星下凡!?

瞠目结舌之中,也有几人登时醒悟过来。赶紧提起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将这《将进酒》传抄出去。

无数的青帽小厮也都得到一份,随即策马扬鞭。

整条街道已经拥挤着许多人,这个时候大家纷纷靠近周围的士子。诗文一道,于大多数人来说只得其势不得其意。

此间难得有如此之多的士子在此,他们当然期待起来。

“白衣卿相做评——诗压道林公!”

诗文之才都压过了道林公,那该是什么样的绝世之作啊!?

一时之间,整条街道都是朗诵《将进酒》之声。随即各种点评赞美,此起彼伏!

“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着实不凡!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好!好!好!”

“妙哉!妙哉!好一篇《将进酒》,全诗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

“文坛盛世!文坛盛世!”

“此生得见文庙、三公都以冲天精气遥相呼应,身死亦无憾也。”

……………………

“以诗观其心性,这位小侯爷当真是文采风流,颇有名士豪情!”

“短短时间内能做出这等诗文,胸中必有锦绣。里面的人好像对其字也是赞不绝口……”

“噢?难道这位小侯爷还有一手好字?”

外面的不少士子交接耳,心里却是有些痒痒。恨不得能挤进去,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字能够让里面的那些士子们争相称道!

能得白衣卿相做出这等评语,这位小侯爷又生得什么模样?

…………………

………

宁馨儿此刻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但有一手好字,更做出了一好诗。刚才墙壁上迸出来的光芒,甚至隐隐压制住了自己体内玄气的运转。

现在倒好,为难他不成,反而为其扬名!

就李牧的评语以及这些士子们争相赞扬的话语,怕是不出一日,整个东都都该知道擅长领军布阵的燕云侯有了一个文采风流的儿子!

——————————————————————

“竟然做出锦绣文章……”

“此子不凡,不知究竟是何等诗文。”

“文庙诸子都表示认可,裴叔业,这私生子究竟是从哪被你弄出来的……”

…………………

诸多大儒,包括三公此时都凝神看着远处那道冲天而起的璀璨锦绣精气!

文庙都升腾其浩瀚正气与之遥相呼应,三公自然也是将体内浩瀚的浩然正气冲天释放以表尊敬。

“快!快!快!”

钦天监监正连连几声催促,将望而呆的灵台郎惊醒。

“将此事禀告太皇太后与皇上!”

设立钦天监,就是监察天地变异。天灾自然不消说,**也是监察范围之内。哪里血气精芒冲天,哪里邪气弥漫,他们都需及时奏报。这会醉仙楼处锦绣精气冲天而起,连三公甚至文庙都释放精气与之遥相呼应。这等百载难遇的事情,当然是立刻奏报,怠慢不得。

——————————————————————

“先生,恕东来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看似头重脚轻的裴东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笔搁于案上。走到李牧身前微微倾身,随即就迈开步子。

周遭的赞美之声,让柳浮水大感自豪。就好像这诗文,是由自己亲自题上去似的。

“他们都说少爷凭借这诗就足以流芳千古,后面两句都有提到我,那我不也是流芳千古了嘛?哈……”

心头美滋滋的柳浮水手脚可是不慢,上前就搀扶住有些东倒西歪的少爷。

“且慢!”

李牧忽然上前,一手抓住裴东来的手臂。

顷刻之间,裴东来丹田之中的浩然正气竟然周而复始。泥宫丸处的胎元也开始浮过几丝光华……

本来还是一副不胜酒力的裴东来,脸色顿时闪过一丝怪异。不过他遮掩的很好,醉态朦胧般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卿相——李牧!

李牧微微一笑,浑浊的眼神中精芒一闪而逝:“小友何必走的如此急,你我离别之夕再共饮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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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之才都压过了道林公,那该是什么样的绝世之作啊!?

一时之间,整条街道都是朗诵《将进酒》之声。随即各种点评赞美,此起彼伏!

“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着实不凡!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好!好!好!”

“妙哉!妙哉!好一篇《将进酒》,全诗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狂放、转愤激、再转狂放、最后结穴于“万古愁”,回应篇,如大河奔流,有气势,亦有曲折,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笔墨畦径”之妙,既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

“文坛盛世!文坛盛世!”

“此生得见文庙、三公都以冲天精气遥相呼应,身死亦无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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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不少士子交接耳,心里却是有些痒痒。恨不得能挤进去,好好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字能够让里面的那些士子们争相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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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馨儿此刻哪里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但有一手好字,更做出了一好诗。刚才墙壁上迸出来的光芒,甚至隐隐压制住了自己体内玄气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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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头重脚轻的裴东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笔搁于案上。走到李牧身前微微倾身,随即就迈开步子。

周遭的赞美之声,让柳浮水大感自豪。就好像这诗文,是由自己亲自题上去似的。

“他们都说少爷凭借这诗就足以流芳千古,后面两句都有提到我,那我不也是流芳千古了嘛?哈……”

心头美滋滋的柳浮水手脚可是不慢,上前就搀扶住有些东倒西歪的少爷。

“且慢!”

李牧忽然上前,一手抓住裴东来的手臂。

顷刻之间,裴东来丹田之中的浩然正气竟然周而复始。泥宫丸处的胎元也开始浮过几丝光华……

本来还是一副不胜酒力的裴东来,脸色顿时闪过一丝怪异。不过他遮掩的很好,醉态朦胧般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卿相——李牧!

李牧微微一笑,浑浊的眼神中精芒一闪而逝:“小友何必走的如此急,你我离别之夕再共饮一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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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乱花迷人眼

天下经纶 第三十六章 乱花迷人眼

“呃!长者邀,不敢辞。”

裴东来打了个酒嗝,双眼有些朦胧。撑着桌子一会,再次坐到了李牧的跟前。

白衣卿相,好一位白衣卿相!原本只当他风采出众,仕途受挫。不过是位流连于青楼,靠卖词为生的浪荡才子。没想到刚刚那一手,居然暗含奔腾之正气。比之我体内所已然成形的胎元,竟然还要更加的浑厚!

想到此处的裴东来猛然醒悟,李牧肯定不是蕴养之气。他长年宿醉青楼、以酒浇愁,哪能如其他大儒一般皓首穷经……

太学宫!

错不了的。

能够以儒入武,运用自如。除了太学宫的儒生,别无其他!

一时之间,裴东来的气息都有些急促起来。太学宫一直困扰着他,没想到今次竟然就遇上了。

“阿水,为,为我和先生满上。”

“是!”

抱着酒坛的柳浮水,恭恭敬敬。

诗文已出,但是集结的人群却是依旧不曾散去。

醉仙楼乃是清雅之地,特别是这阁楼之上。文人墨客经常在此谈论诗文、,品论政局。《将进酒》一出,他们哪肯离去。

也不管正相对豪饮的裴东来与李牧,其他人纷纷围着墙壁上的诗文再次品头论足开来。而楼下的许多士子,则全部翘首以待准备上楼一观。

“哒!哒……”

忽然一匹骏马飞驰冲入人群,伴随着马匹的嘶鸣。众人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少女翻身而下。

她那柳叶般的眉毛微微扬起,神态之中有着些须的怒气。

“宁馨儿,你给我滚下来!”

醉仙楼下,忽然爆发出一声谩骂。

下面的许多人纷纷傻眼,万万没有想到这般清澈贵气的少女居然张嘴就骂。

“这是燕云侯家的小姐!”

“嘶!果然泼辣无比。”

“东都出了名的三位刁蛮小姐:洛水郡主、裴朵朵、宁馨儿……”

人群之中,马上就有人认出这个指着醉仙楼开始大呼小叫的小姐——裴朵朵!

“唔!是我妹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裴东来疑惑下探头朝窗外望去。

“轰!”

阁楼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迅速从眼前闪过。

“身为裴家小姐,不知羞耻,站在街上就骂街!贱人。”

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宁馨儿的身形带过一阵风后就稳妥的站在了裴朵朵的面前。

“哗!”

所有人的目光,都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位刁蛮小姐。宁小姐也是,说别人不知羞耻,自己随后就是一口‘贱人’……

这下倒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馨儿与裴朵朵素来不和,这一次难不成要在大街上就打起来吗?

容不得半分的思考,手握马鞭的裴朵朵当即出手。

马鞭带起一阵凌厉的气流,就朝宁馨儿扫了过去。

宁馨儿怒目一瞪,手上的动作可丝毫不慢。一招白鹤亮翅就迎了上去,气息之中尽显狂野。飞鹤拳的“颤劲”,讲究以意贯注,以气运行,以声助力,肌肉高度地收缩,从而发出一种“颤抖”之劲。

这种劲刚中带柔,伴随着炙眼的玄气蓬勃而起!

“啪!”

“什么……”宁馨儿拳一出手,刚接触到时就只觉一道霸道无比的罡气袭来。

“化罡境!”

眼神惊异之中,脖颈处登时出现一道鲜艳的鞭痕。

“你……贱人,我要杀了你!”宁馨儿又惊又怒,脖颈处的鞭痕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前不久这贱人还跟自己一样,处于凝罡境大圆满。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居然突破到了化罡境!

数道人影闪过,国公府的几个侍卫已经齐齐出现在了宁馨儿的身旁。

“小友不用担心,不过是两个小丫头打闹而已。至于宁国公的那些个侍卫,断然是不敢伤了小友的妹妹。”李牧捕捉到裴东来眼神中那道吝色,淡笑道:“看来小友这位妹妹,倒是护你的紧。我听闻吕梁伯府的公子举办赛马会,她怕是听了你的事情,所以匆匆赶过来吧!”

“阿水,为先生斟酒。”

阁楼上已经定下心神的裴东来,依旧跟李牧推杯换盏。

他在等!

等眼前这位白衣卿相向自己摊牌!

“出言不逊,我代宁国公给你一个教训。别以为八大世家之一,就可以目中无人。若不是敬你父亲,刚才那道鞭子就要了你的命!”

裴朵朵目光凌厉,语气颇为自傲:“下次你若再欺负我小哥哥,我跟你没完。”

说罢,裴朵朵不屑的看了看宁馨儿就朝醉仙楼走去。

早就退避到远远的路人,这会赶紧让开道来。这样的姑奶奶,他们可惹不起!

脸色数变的宁馨儿一把抽出其中一个侍卫的配刀,整个人罡芒大作就朝裴朵朵后背劈去。

刚刚被那野种无视也就罢了,现在这贱人居然还敢教训自己!这对寒门贱种,是在挑衅我世族的威严嘛!

“你找死!”

裴朵朵定身之间,手上的鞭子顿时如一条火龙暴虐而起。

溅射出的火芒,让本来还在近处围观的行人顿时作鸟兽散。

“不好。”

“朵朵不可!”

两旁俱是几匹烈马奔驰,几道身影同一时间腾空而起就朝两人扑去。

“小友!东都世家与寒门最具代表性的青年俊秀,已经都到了。”李牧拿起随身携带的青色酒壶,为裴东来满上一杯:“这酒自从我来到东都,除道林兄喝过之外,小友是第二个。”

裴东来赫然发现,两人的位置好象被层层的幻象包裹。

边上依旧人声鼎沸,甚至许多人都看着他们。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小侯爷仍然在和李牧觥筹交错……

“先生刚才说离别之夕再共饮一杯,怕就是这杯酒了吧!”

本来还是一副醉意熏天的裴东来,此时目光清澈的看着李牧。

总算要进入正题了么!?

世人只知白衣卿相李牧仕途坎坷、风采风流,但鲜少有人知道他究竟从何处来! 第三十六章 乱花迷人眼

第三十七章 五音十二律

轰!轰!

如平地炸雷之声,顿时在街道上响彻开来。街道两旁早就已经了无人影,赶来的两拨人全部紧紧拉着缰绳。

“什么——”

两个华服青年横眉冷对,彼此周身都升腾着刺眼的罡芒。拳脚交错之间,没有丝毫的留手。那透体而出的罡气,扫的周遭一些酒家都破乱不堪!

“侯君集,你找死!”

“长孙辅凉,这就是你劝架的手段吗?出手如此狠辣,究竟是何居心!”侯君集面若寒霜,严词振振:“身为长孙世子,行事就可以这般毫无顾忌吗?”

“哼!侯君集,你少站在那教训我。身为世家子弟,哪有半分洁身自好。居然还和这些寒门纨绔私混在一起,不觉得丢人嘛!”

此言一出,稳住马匹翻身而下的吕涛等人全部怒目相对。

…………………

两边人马旗帜鲜明,都是冷眼相对。虽然都是身着锦衣华服,却又泾渭分明。

侯君集不屑的撇撇嘴,快步走到裴朵朵跟前关切道:“朵朵,你没伤着吧!”

——————————————————————

坐在窗边的裴东来眼含煞意,刚才那长孙辅凉出手之间居然如此狠毒。倘若不是侯君集,他忍不住已经纵身而下。

没想到这两人修为,居然比之裴玄还要高上几分。世子么……不知道自己那位哥哥,如今的修为比之他们,又是孰高孰低!

“小友,如何?”

“小孩心性,唇枪舌剑不如分个高低。”

“哈哈!我观小友年不过双十,倒是有意思。别说区区东都,楚朝上下哪不是世家豪族与寒门对立。小友身为燕云侯之子,怕是也要身陷其中。”李牧这会,饶有兴趣的盯着裴东来:“不过我看小友行事,谋定而后动!一首《将进酒》,怕是不介意将这本就浑浊不堪的水,再搅的难见其底吧!”

“喔?”裴东来闻言飒然一笑:“先生倒是慧眼!”

不是任何一个人,跌倒之后都有资格再站起来。

自从进入东都,自己每一步都是走的小心谨慎。生怕自己稍有一步走错,就堕入深渊。像自己这样的私生子,谁知道他还有多少个。死了也就死了,没谁会惦念着。

但是今天知道自己被接入东都的原因,裴东来心头强压着怒火。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得知母亲被逼身亡那般的愤怒!

你想安稳,你们想和睦。我就偏生不会让你们如愿,我的命运,不会被任何人操控!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之卦象是为云雷聚,云行于上,雷动于下。以雨比恩泽,以雷比刑。

谓君子观此卦象和卦名,则善于兼用恩泽与刑罚,以经纬国家。云雷交动,万物“初生”,艰难困顿此际,君子当胸怀天下,经略四海大业。”

李牧看着裴东来,念出之前为其所卜之卦象:“小友他日,定有一番成就。来,满饮此杯!”

“请了。”

裴东来与李牧相视一笑,仰头便饮。

楼下的纷争打斗,似乎与这阁楼之上的两人毫无关系。

酒一入肚,裴东来感觉犹如一条火蛇由喉口滑落。酒水入腹之后,居然凝结成点点银芒。这些银芒全部如鱼得水,疯狂的朝泥宫丸处的胎元奔流而去。随即,点点没入其中!

就在裴东来感悟酒中之奇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如音似幻的声音。

“候气之法,为室三重,户闭,涂衅“隙”必周,密布缇缦。室中以木为案,每律各一,内庳外高,从其方位,加律其上,以葭莩灰抑其内端,案历而候之。气之者灰动。其为气动者其灰散;人及风动者其灰聚。”李牧沉声敛气,眼神则是紧紧注视着裴东来。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此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是故其哀心感者,其声噍以杀;其乐心感者,其声啴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粗以厉;其敬心感者,其声直以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

从李牧嘴里蹦达出来的字竟然凝结成型,流光溢彩的开始萦绕在裴东来周身。目瞪口呆之间,那些字体忽然如一枚枚符篆齐齐打入神识中来。

心头杂念一丝一缕,纷纷被这些符篆吞噬。

这是功法!

裴东来心神一震,猛然抬头盯着李牧。声音恍若音律,字体形态中蕴涵其道!

“他是在试探自己!”裴东来顿时醒悟过来,抱守心神开始将这一枚枚的符篆全部以浩然正气溶解。

“恩?”

本来以为眼前这小友周身浩然正气若有若无,就该是出自太学宫。更何况刚才一首《将进酒》,才气恢弘缥缈。但是此时自己与之同饮‘丹心酒’,他居然面露诧异。

眨眼之间‘五音十二律’,更始被其强行以浩然之气吞噬……

嘴中念念有词的李牧忽然停下,面色颇为怪异:“小友,你不是出自太学!”

“不是!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赫赫有名的白衣卿相,竟然会是出自太学宫。刚才先生以音律入字,其中蕴涵大道……玄妙无比啊!”裴东来否认的很干脆!

一番言辞,李牧忽然洒脱一笑:“小友才是妙人!妙人啊!”

赞声之中,隐隐有几分苦涩。自己出自太学宫,除了当年被道林兄识破之外再无人得知。没想到,没想到此子竟然不是我太学门人!

“当年我不听师傅劝戒,一心想要入世。可笑半生蹉跎,竟沦落到依靠着卖词为生!”李牧浑身上下的风流气度,尽消于身。取而代之的,是那满腔无奈:“旁人敬我才名,奉承我一声白衣卿相。暗地里,有多少人不知有多少人在讥讽我这样的浪荡子!”

极端!

李牧在世人眼中,伴随着《鹤冲天》,已经步入了极端。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一心步入仕途的李牧并不满足于登进士第,而是把夺取殿试头名状元作为目标。落榜只认为“偶然”,“风遗”只说是“暂”,由此可见李牧狂傲自负的性格。

“风云际会”,施展抱负是大多数士子的奋斗目标。既然“未遂风云便”,理想落空了,于是李牧就转向了另一个极端——“争不恣狂荡”,开始流连在世人所不齿的流连坊曲的狂荡生活。

恃才负气!

听着李牧娓娓道来,裴东来收敛起那抹轻笑。在他看来,李牧的“狂荡”之中有着严肃的一面。狂荡以傲世,严肃以自律。这才是“才子词人”、“白衣卿相”的真面目吧!

也难怪乎!

历朝历代的三公,几乎全部出自太学。李牧空有一身学识、抱负,却入仕无门!

太学宫当年是天下士子心中的圣地,李牧出身太学,入世却不得入仕……这是何等的嘲讽!

“呵,果然是年纪大了!不好不好,搅了酒兴。”

目光动容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满头白发的白衣卿相,裴东来能够想像到当年的李牧是何等的年少轻狂。

“能与先生攀谈,实乃东来之幸!”

裴东来恭恭敬敬,李牧登时大笑一声打断道:“莫耍滑头。刚才那些字篆,乃是我太学乐殿绝学——五音十二律!”

“如此,东来倒望先生不吝赐教。”

耍滑头了吗?

裴东来笑了笑,这位白衣卿相果真是容不得人半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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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儒生之威

第三十八章 儒生之威

“此事暂且放放,倒是小友一身浩然正气,.刚才更是贯彻天地,引的文庙为之所动,只恐要惹出一些麻烦吧!”

这首《将进酒》固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诗,但是其飘渺、洒脱之风甚厚,并非文人风骨之大正气。想凭借一首诗文,引得文庙为之所动是万万不可能的。

其他人只当是这首诗文豪气干云,更引发天地正气涌动。不过李牧可是看的彻底,之所以文庙会迸发出天地精气与之遥相呼应。实内裴东来行书之时,将体内的浩然正气凝于笔墨之间导致。

一旦儒生体内养出精气,那么字体透出是很显然的事情。

不过裴东来饮酒之后静心养神,行书之间锋芒毕露。诗文仙风道骨,自己也是不自觉的融入进去。

“先生不妨直说。”

“刚才三公住所爆涨而起的精芒你觉得如何?”

“气势浑厚如汪洋大海!”

那几道冲天大作的精芒,如天河倾泻。假如不是因为自己体内有《正气歌》牵引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正气,怕是会顿显黯淡无光。

“你的诗文,这会他们必定已然知晓。就算你不是太学弟子,怕也解释不清了。”

“无妨,让他们头疼去吧!”

李牧眼神顿时一敛,忽然挥挥手。两人周身笼罩的层层幻象,顿时烟消云散:“倒是小友看的洒脱,改日得闲来我住所。届时我与小友,再共饮三百杯!”

话音一落,李牧已经起身摇摇晃晃的朝楼下走去。

“李先生,下面那些王公子弟正在上演武行。你还是避避再走吧!”

“是啊!是啊!下面那些王公子弟斗起法来,可不长眼。”

………

“当年道林兄曾有戏言,说一书生进京赶考。一路着急忙慌,夜至山林。周边豺狼虎豹之声皆可闻,更有些许坟包鬼火萦绕。行至半途,忽有一女子提着灯笼尾随相伴!书生不曾与她有半分言语,直到快出山林时。

那女子怪异问道:你不怕我?

书生并未回答,只是转身朝着姑娘躬身还礼:感谢姑娘一路打灯照明!

最后那女子幽幽的看了书生一眼,化为腾腾清气消散在道路之间。”

李牧转身开口,故事顿时吸引躲在阁楼上的众人。大家目光疑惑,还未回过神。李牧洒然一笑:“枉你们自诩读书人!”

嘲笑!

**裸的嘲笑!

笑声之中,李牧已经拎着青色酒葫芦哼哼着小调走了。

剩下一堆的士子文人面面相觑。

裴东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果真是众生百态!有的面带恼色,有的则是满脸羞愤……

“我等读书人,心内刚正,其行且端。这大街上本就是路人往来,怎的还成了这些纨绔子弟玩闹之地不可!?楚朝律例,殴打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那是要流放三百里。他们虽然都是贵胄,安敢漠视我大楚律例不成!”

“明远兄说的不错,今日就有所畏惧。他日我等入朝为官,照样退缩吗?”

“走,他们还敢伤了我等不成!”

………

眨眼的功夫,醉仙楼上还是吵吵闹闹起来。本来还颇为拥挤的阁楼,伴随着众人的鱼贯而出顿时空荡荡了。

“少爷!”

“读书人之所以明经意,学礼法,就是要正心修身。”裴东来笑笑,随即起身:“我们也下去吧!”



下面气氛剑拔弩张,宁馨儿更是与裴朵朵如泼妇骂街。

两位都是东都出了名的刁蛮小姐,何况素有旧怨。这一次更是当街打斗,一番火药味充斥十足。

醉仙楼的儒生鱼贯而出,昂首阔步的就这样慢悠悠的走过。倒让两旁的这些贵胄子弟摸不清头脑:他们,是脑门被驴踢了吗?

任凭这些怪异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儒生们全部趾高气昂,随即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

吕涛等人一阵无语,因为他们明显看到这些士子看过来的眼神之中居然夹杂着几分鄙夷!?

不过宁馨儿却紧紧盯着醉仙楼,因为有一人,还未出来。

“阿水,牵马去。”

出了醉仙楼,裴东来冲着裴朵朵莞尔一笑:“走吧!跟哥哥回家去。”

当小手被裴东来紧紧握在手中时,裴朵朵竟然诡异的点点头。

当初哥哥每次都是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回家去,可惜哥哥从军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眼前这个小哥哥一身儒雅气度,虽然跟哥哥不同,但是却让人感觉格外的安宁,刚才心头的那份抑郁顿时一扫而空。

“这位兄台,刚才多谢为舍妹仗义援手!”

牵着小妹的手,裴东来走到侯君集跟前感谢一声。柳浮水见状,也机灵的去将朔雪牵了过来。

没有搭理裴东来,侯君集只是朝着他身旁的丫头点头示意了下。

侯君集,太保侯家么。

八大世家之一的侯家,侯君集有着自己的一份傲气。

裴东来也并不在意,就这样攥着小妹的手,气度悠然的迈开步子。

“站住。”

宁馨儿一个箭步,挡在了两人的身前。她的眼神略微闪避着裴东来,但却嘴不饶人:“贱人,打了人就想跑嘛!”

“你!”

裴朵朵本来略显暖意的脸色,顿时青了下来。

“闭嘴!”

一声暴喝,吓住的不仅仅是宁馨儿,身旁准备还嘴的裴朵朵也打了个激灵。两旁的王公子弟更是瞠目结舌……

“你……你敢吓我。”

虽然楚朝以武开国,但是鼎盛王朝必然是文风盛行,楚朝自然也不例外。哪怕是王公贵族,如果品行不端也要被朝廷大儒们口诛笔伐。燕云侯,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

裴东来一首诗文,博得满堂喝彩。浩然之气,更是冲天而已!

宁馨儿不知不觉中,隐隐有些畏惧眼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年轻人。

但是这般的受辱,她何曾有过。顿时,她的面容有些狰狞起来:“野种!贱人!裴府上下,不就靠着王氏撑腰么。区区寒门,哪有资格在这冲我耍横!指不定你母亲是个怎样的烂货,攀附荣华富贵生出你这样的野种来……”

听到这狰狞撕裂的怒骂,侯君集他们顿敢不妙。平常打闹也倒罢了,但是这番言论着实太过狠毒……

“啪!”

甩手就是一个耳光,让有些癫狂的宁馨儿压根反应不过来。

“宁国公平时就是这般教你做人的么?出生名门,可曾读过女经!可曾学过三从四德!裴府一门三夫人,哪位不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开口闭口就是贱人,言语狠毒,毫无教养!”

“区区寒门,好大的口气。难不成这天下,是你宁家打下来的不成?前任首辅道林公,可是寒门?朝廷官吏之中,莫不都是世家子弟不成?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

“醉仙楼上,本不与你一般计较。我寒窗苦读,身负功名!你一口一个野种,是在轻视朝纲吗?”

“我母亲为人你可曾知晓?如此污蔑,其心何其毒也!”

裴东来面若冷霜、义正言辞的喝问顿时让宁馨儿脸色煞白,一身怒火隐隐化为恐惧。

两旁的王公子弟脸色不禁动容,武以安邦、文以治国。儒家思想早就已经深入人心,裴东来的步步喝问都让他们心神震撼不已。

本来他们这些王公子弟之间有寒门、世族之争,无非就是嘴上争端。但是此刻到了裴东来的嘴里,已经成为了大义,波及到朝廷立国之本。

儒家文臣哪个不是讲究礼法,“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更是做人的根本。只要其中一条有差,被儒臣们占住了理那可就如地狱深渊。别说自己不过是公侯之子,就算是手握重权的燕云侯,如今不也正被御史们口诛笔伐……

君王有错,内阁大学士们甚至敢在金殿之上直接开炮!

一身男装的宁馨儿原本颇为儒雅美艳,如今却是宛若深闺怨妇。脸上已经没了丝毫血色,甚至感觉有些体力不支。巨大的耻辱以及羞愤感,在不断的冲击着。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侯爷!馨儿年幼不懂事,小侯爷教训几句也就罢了。对女子动手,实乃有违君子之道!”

看到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宁馨儿顿时泪眼婆娑。

“口无遮拦,辱人父母。更动摇朝廷立国根本!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裴东来缓缓松开小妹的手,冷眼看着长孙辅凉:“倒是你,身为长孙家的世子居然如此行径!刚刚张口闭口,寒门纨绔。莫不是在你眼中,也如这黄毛丫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有君子之道,之前对小妹出手,狠辣无比。你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还是欺我裴府无人么!”

步步紧逼的裴东来,指着长孙辅凉忽然张口骂道:

“君子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你不过一假仁义无廉耻之徒,与禽兽无异!!”

一声‘与禽兽无异’,让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长孙辅凉只觉得天昏地暗!

他自认文武兼备,已然是东都贵族子弟之中的佼佼者。没想到此间,居然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与禽兽无异’!

这是何等的耻辱!

“好,好,好……”长孙辅凉被气的手脚冰冷,胸口气闷:“好一位满腹经纶的小侯爷!既然你口口声声,寒门比之我世家无差。言辞之间,颇以裴府自傲。看样子,你该是得到燕云侯真传了!也不必再乱扣什么帽子,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第三十九章 再掀波澜

“此子端是好心机!借这些王公子弟制造冲突,必将再引波澜。 ”

早就已经离去的李牧,此时却在不远处的一座楼阁之上醉眼打量。

“恩?”

心头一动,李牧凝神望去。隔着数座楼阁之间,一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儒生气质之中却透着几分阴冷的年轻人居然正在观望自己。

“左断刑!”

对方腰间那枚监察寺的令牌,此时尤为刺眼。

狄云冲着李牧行了一礼,李牧含笑回应之后消失在了原点。

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看着对方消失之后,狄云这才自顾一笑的消失在了另一方。

——————————————————————

“这般声色俱厉,我还只当是裴庆元回来了。”

吕滔不自觉的缩缩脖子,他可是非常害怕朵朵的大哥。在东都这些王公子弟当中,裴庆元的武道修为最具天赋。所以别说是其他一些达官贵族之子,就算是长孙辅凉也绝对不会敢像今天如此的狠毒出手。

不过如今裴庆元已经从军入伍,长孙辅凉他们自然无甚顾忌。

在战国时期有过许多政治贵族,几乎垄断了当时的政治权力。到了后来,曾经风光无限的那些门阀世族们,随着连年战乱逐渐灭亡。不过就在前汉之间,再次形成世家豪门。到了楚朝,这个新兴的贵族集团横空出世,一飞冲天。

八大世家彼此关系,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短短数十载,再次形成了与寒门氏族的对立局面!

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历来打打闹闹,继承父辈划分群派。虽然世家与寒门有着巨大的鸿沟,但如太保候家便历来与一些寒门交好。何况做到了燕云侯这般位置的,也应该算是豪族!反倒是王氏一脉,虽然王夫人嫁进了裴府。不过朝堂之上,生活之间也鲜少有所瓜葛!

裴东来一记巴掌,一番义正言辞,让两边这些个娇生惯养的贵胄子弟全部傻眼。

“他,他,打了馨儿……”

“不过是燕云候的一个野种,居然如此猖狂!”

“蔑视我们世家,他当他是谁啊?”

…………………

这会大家听到长孙辅凉向裴东来发出挑战,迅速群情激愤起来。

“就是,堂堂燕云候府的小侯爷。图逞嘴舌之利,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一把。在少在之乎者也的给小爷拽文……”

“长孙大哥,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

“说话啊!小杂种,怕了!”

“外强中干,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

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阴阳怪气,指着裴东来就嘲讽辱骂起来。

刚才那一个巴掌,打的不仅仅是宁馨儿,更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脸!那番言辞之中,处处暗藏机锋,哪是这些小公爵、小侯爷们能够忍受的。历来只有人躲着他们跑,何曾被人如此指桑骂槐的羞辱过!

——————————————————————

“长孙辅凉,要打我和你打……”

听到小哥哥被羞辱,裴朵朵咬着银牙就挡在裴东来的身前。小哥哥刚刚回府,哪接触过什么武学之道。而且身子如此单薄,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读书人。

“啧!啧……好一番兄妹情深。”

长孙辅凉此时哪还看不出眼前这个瘦弱青年压根就不懂武道,他心头顿时一阵痛快:“小侯爷,你该不会是个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的孬种吧!”

“我大楚朝以武开国,平定乱世。虽然到了如今,文风鼎盛。但是太祖立有规矩,每年春秋两季都有南山狩猎。为的就是告诉我们这些世家子弟,不可怠慢了武备一事。小侯爷身为燕云侯之子,想必于武一道颇有钻研。辅凉今日,冒昧讨教了!”

嘲讽之后再行谦卑,这番言语落在侯君集他们耳中顿时冷笑不已。明明知道他是燕云侯的私生子,近日才接回府中。还于武一道颇有钻研……实在是放屁!看看那身气度,就知道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无耻!

吕滔等人的目光,此时全部聚集在了侯君集的身上。在场诸多人当中,唯有他的武道修为与长孙辅凉不相伯仲。

但是,侯君集没动。

他依旧面色淡然,如同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如果危及朵朵,我必然出手。但是眼前这个人,又与我何干!”

…………………

裴东来,淡笑从容的将裴朵朵拉到边上。

“我一个秀才,你让我与你当街斗殴。你脑子没事吧?”

声音很清脆,笑容很纯真。

长孙辅凉听到这话,好似无数条的毒蛇纷纷张嘴咬向自己。目光之中,寒意浓郁,一抹杀机狰狞:“我看你是不敢吧!”

自己堂堂长孙家世子,从小到大有谁敢如此羞辱自己!

话音刚落,长孙辅凉身形已动。浑身罡芒陡然爆涨,暴虐之气尽显无余。

杀气!

侯君集动如鬼魅,一把就将裴朵朵带到自己身旁。

至于裴东来,与他何干!

世家子弟,哪个会是省油的灯。侯君集心头,竟然隐隐希望长孙辅凉最好一击必杀。届时,长孙家怕是要与裴家,不死不休……眼前这个少年对于此刻的裴家来说,可是不容有失。

——————————————————————

“不好。”

“这下果真是要出乱子了。”

“统领大人!”

南衙的侍卫们,早就得闻消息赶了过来。但是制造冲突的这些年轻人,哪个不是王公子弟。所以他们暂时,也就先静观其变。

这些王公子弟发生冲突,甚至械斗也早就不是一回两回。虽然武道修为有强弱之分,但出手之间也是非常有分寸。从来没闹出过什么大事情来!

但是这次,长孙家的这位世子已经杀机毕显。一招猛虎出闸,眼看着就要将燕云候府那位私生子撕成碎片。

统领怎么还不出手,万一这位小侯爷死在了南衙的管辖区域,怕是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

“吼!”

一声猛虎啸林,长孙辅凉周身的空气竟然开始凝结。四周尽是无边的气势,散发出慑人的怒意。长孙辅凉的左手如同虎爪,五指一爪皆是光芒闪烁!

早就被羞愤冲昏了头脑的长孙辅凉,哪还有那么多的顾忌。这会的他,只恨不得立马生撕了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年轻人。

砰!砰!砰!

连续几声爆响,长孙辅凉感觉到自己的这招‘猛虎出闸’浑如击大在了平静的水面之上。甚至,连点点涟漪都没有荡漾开来。

“纨绔子弟!我教教你,怎么做纨绔。”

面若寒霜的裴东来目光轻蔑,抬手之间,天地色变。玄罡六式绝学,已经再现东都。

“玄印封镇”

【平常看书的时候,看到一些哥们说电脑坏了、键盘坏了,系统坏了,生这病、那病……老白都是苦笑连连。但是近段时间,老白才发现倒霉的事情果然会接二连三。

从感冒到病毒性感染发烧,再到系统崩溃……今天又感冒了,我就无奈了。天呐,不带这么玩我的!!!也敬告各位,保重身体。夏天感冒、发烧什么的,实在太难受了。】

第四十章 一剑之威

一声呵斥,漫天的气势顿时狂风骤雨般疯狂集结。

“怎么可能,他的杀气居然比长孙辅凉还要浓厚……”

侯君集护在裴朵朵等人身前,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好心机!好手段……先是激怒了长孙辅凉,这会更是丝毫不留情。本还想着他不过一介书生,没想到暗藏玄机!这样也好,最好斗得个两败俱伤。

不单是侯君集目光闪烁,其他几人哪个不是目瞪口呆。

长孙辅凉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化罡境大圆满。这一招‘猛虎出闸’,更是气势无边。但是眼前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居然挡下了,而且丝毫无损。甚至连神情,都不曾变过一分!

回想起当日在城门处的调侃,吕滔顿时咽了咽口水:“君集,他,他,究竟练的什么武学。周身罡芒,怎么会像点点碎银?”

“爹爹的玄罡六式——”

裴朵朵一身惊呼,惹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玄罡六式——可是燕云侯后来的成名武学,坐镇南疆,不知道有多少犬戎一族的高手死在这套武学之下。

这私生子,不简单!

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图逞嘴舌之利的读书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高的修为。

“不对啊!我听说燕云侯的玄罡六式乃是至寒武学,一招一式都带着极地之寒。举手之间,甚至能冰封千里!但是,但是他施展出来怎么没有丝毫的寒气?”

裴朵朵为之一怔,其他人更是丈二摸不清头脑。

如今天地异变,虽然范围极小,但也不是一般幻体五境内的武道高手能够做到的。难道,眼前这个看似孱弱的年轻人已经突破了幻体五境!?

“浩然正气——”侯君集忽然呢喃一声,瞳孔登时放大:“浩然正气,儒门武学。他,他是出自太学!”

太学!

吕滔等人先是一愣,虽然整个人如同雷击似的愣住了。

——————————————————————

“怎么可能……太学已经多少年没人出世了!”

此起彼伏的惊诧之声一片。

“不妙!”

宁馨儿那头,顿时有人高喊起来。

一个巨大的镇碑迅速凝结而成,将裴东来以及长孙辅凉笼罩其中。

‘玄印封镇’一出,裴东来的脸色也顿时苍白下来。泥宫丸处的胎元隐隐睁着的双眼,也再次合上。体内的浩然正气,如同水银般疯狂的涌出,全部充斥在镇碑之中。

原本以为自己凝结出了胎元,不过是凝罡境修为的裴东来这会似乎有些明悟。以浩然正气来进行修炼,似乎在层次上与武修有所不同。否则长孙辅凉以化罡境修为轰向自己,绝对抵挡不住。

“混帐!你究竟练的什么……”

长孙辅凉此时如同一条疯虎,一拳拳开始轰打若有若无的镇碑。

‘猛虎出闸’

‘虎威霸势’

………………..

一招招气势恢宏的拳法如同雨点般锤打在镇碑之上,轰出的爆芒耀眼无比,但却丝毫损伤不了四壁。

眨眼之间,长孙辅凉竟然隐隐感觉到充斥于天地之间的玄气开始稀薄。

“好猖狂的杀气!”

裴东来眉目挑动之间,凝声道:“就凭你,也配!?”

杀机毕露。

正所谓辱人之人,人恒辱之!

眼睁睁的看着裴东来所释放出来的威压越发强大,长孙辅凉心头开始无限的恐惧起来。这个面目儒雅的年轻人,居然有着一身古怪的武学!

“你不敢杀我,你不敢!”长孙辅凉双眼通红,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是长孙府世子,你要是杀了我,裴府上下不得安宁!!!”

“聒噪!”

“裴府上下不得安宁,与我何干?你难不成忘了,我是私生子么!”

暴喝之间,裴东来的动作并不慢。他眼含煞意,一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样子。

无数的浩然正气开始游离在拳头之间,闪烁的银芒开始让人睁不开眼睛!

轰!

砰!

‘玄印封镇’所凝结出来的镇碑,忽然被一道剑芒划过。顷刻间,牵引而来的浩然正气纷纷溃散,迅速重归天地。

裴东来只感觉到一道犀利的剑芒,在自己耳边划过。

这道剑芒丝毫不张扬,甚至就好似一把剑擦边而过。假若不是心有感悟,甚至完全不会发觉其中充斥着浑厚无比的玄气以及气势滔天的剑意!

看着自己右鬓一束头发飘落,裴东来没有丝毫的震惊。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已经瑟瑟发抖的长孙辅凉身上,而是注视着不远处一个已经缓缓消失的身影。

“总算出手了么!这一剑,是在告诉自己,想取我性命轻而易举吗?呵!”

长孙家的世子,是这么好杀的吗?八大世家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

裴东来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自己能够杀得了长孙辅凉,但是他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教训!

一步步走过去,再次牵起裴朵朵的手。

“朵朵,回家。”

“恩!”

………………

牵起妹妹的手,裴东来风度依旧的迈开脚步。柳浮水拉着缰绳,缓缓跟着。

简单!利索!

刚才跟长孙辅凉的一场打斗,已经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眼神依旧清澈,但是隐隐有份孤傲。

从始至终,裴东来不曾再看一眼长孙辅凉和宁馨儿他们!

“君集,朵朵这哥哥的修为究竟到了哪个层次?”

“太学之秘,看不透!”

侯君集微微发怔,就算是他,也不敢轻言几招之内将长孙辅凉逼入绝境。

如果长孙家的那位侍从没有出手,他难不成真敢杀了长孙辅凉不成?还是,别有用心?

——————————————————————

四周各个公侯府邸的侍卫,全部面带疑惑的消失在原地。唯独裴玄等人,依旧暗中跟着裴东来他们的脚步。

………………

“统领,刚才燕云候府那小侯爷,使的是什么招啊?”

南衙的侍卫们全部瞠目结舌的看着身披狐白之裘的裴东来就这样拉着妹妹,后面跟着小厮消失在了雪色的街道之头。

“太学弟子!”

南衙统领目光闪烁,摆摆手:“走吧!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局面,伴随着众人的离开逐渐被漫天的大雪掩埋。唯有街道两旁已经有些凌乱不堪的建筑,好似记录着刚才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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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心思不一

泪眼婆娑的宁馨儿表情有些痴呆,脑海之中全是裴东来的影象。

一首诗文,能得满堂喝彩。能让白衣卿相李牧,与之平辈相交。甚至连文庙、三公都升腾出冲天精气,以示认可!

风度翩翩那是自然,但是偏生跟自己作对。言语之中都是讥讽,难道自己比裴朵朵就差那么远嘛!

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一介儒生罢了,但是这会,竟然险些杀了长孙辅凉!一番给人的气势,较之原来那份儒雅似乎更添了几分英武。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该死的杂种!”

看着裴东来远去的背影,长孙辅凉眼神之中满是癫狂的杀意。

“辅凉哥,那小子有古怪。”

“你要是摸清了他的路数,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

听着身边这些阿谀奉承,长孙辅凉的脸色更加难堪。他闷哼一声,翻身上马就率先离去。今日一战,彻底让他颜面无存!

本以为裴庆元等人从军入伍之后,自己在东都足以担的起年轻一代武道榜首的位置。就算是面对侯君集,也自信能够压制住。不想今日,居然折在了一个野种的手上!要不是他终于出手,难不成那野种还真敢杀了自己不成!!!

念及此处,长孙辅凉心头的滔天恨意一发不可收拾。

等着吧!

区区寒门裴府的一个野种,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

——————————————————————

“君集,你刚才是早就看出他有武学在身,还是压根就没打算……”

吕滔与侯君集并马而行,两家的府邸就是靠肩,所以两人的关系也是打小就非常不错。

虽然吕滔是东都出了名的纨绔,但是他并不傻。刚才侯君集,完全有能力出手救下裴东来。假如那个私生子没有修为在身呢?那这件事情的结局,怕没那么简单了!

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眼神,侯君集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笑了笑:“不论是裴家还是长孙家,你觉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暗地里的护卫不会出手吗?刚才那道剑意的威势,你也看到了!可惜,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长孙家在八大世家中,名列第一。哪怕是太师上官家一手遮天,就底蕴来说始终不如长孙家。

这次虽然没能让他们两个其中之一受到什么重伤,但是以长孙辅凉的性格,此事怕有的闹了。

看着侯君集嘴角的那丝笑意,吕滔沉默不语。

各家都有侍卫在暗处不假,甚至南衙的护卫们怕也该早就在现场了。但是万一那道剑芒没有及时而至,或者说伤到了裴府那位小侯爷……又当如何!?

两人都不再言语,各自怀着一份心思。

——————————————————————

就在各个王公府邸还在为裴东来的才文感叹时,紧随而之的这个消息更是让他们脸色各异。

燕云候府,出了位文武双全的私生子!

沉寂多年的太学宫,再次映入他们的眼帘。

………………

“老夫人,事情就是这样。”

裴玄浑身已经汗如雨下,他万万没想到小侯爷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刚才那一招‘玄印封镇’,怕是真对长孙家的世子动了杀心。

苦矣!

王氏眉目之间,已然是疑惑重重。

裴玄之前,丝毫没有提及有关于裴东来一身儒修的事情。他是有意隐瞒,还是并不知情?

柳仙儿则是满脸的震惊,一开始听说《将进酒》之事就已经瞠目结舌。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一身武修,甚至还对长孙家的世子动了杀心。

这,这……这无疑是将本就已经在风尖浪头的燕云候府,再推向更大的风暴之中!

老夫人此时气定神闲,闭着眼睛默念着佛经。手上已经换成了一串檀木佛链……

气氛有些冷寂,老夫人不说话,谁都不敢开口。

裴玄更是跪在那里,埋着脑袋不敢出一口大气!

“碧儿,去门口侯着少爷和小姐。他们两个到了,就让他们过来。”

“是!”

“裴玄,你说来儿跟长孙家的世子交手,还胜了?”

老夫人看似慈祥,但这一开腔顿时让裴玄打了个激灵:“是!小侯爷一身浩然正气,而且还会玄罡六氏……”

“长孙家有一人在暗处出手,伤到来儿了吗?”

“没有。”裴玄额头的汗珠点点滴落在地板上,嘴唇干涩:“那道剑意很强,属下估计对方的修为应该在灵照境。不过对方并无恶意,只是出手救下长孙世子。剑芒与小侯爷擦身而过,断了,断了一缕鬓发!”

“哼!”

老夫人忽然睁开眼睛,一声闷哼让在场诸人都面色凝结起来:

“他长孙家的世子,难不成就比我裴家的孩子珍贵了!不过是两家孩子打闹,输赢也不过是孩子们的一点小面子罢了。何况还是他长孙家跟宁家的孩子不识礼数,满口胡言乱语。

混帐!

别说是他长孙家,就算是皇子皇孙,也要讲个理字。老身就算打官司到金殿之上,也不会有丝毫惧怕。

你身为我裴府侍卫,对方出手你却不加以阻拦。自去领三十棍,让你长长记性!”

“是!”

裴玄颤抖的身躯总算稳了下来,起身就退出了大厅。

“老太太,来儿不是一直在边疆小镇吗?怎么会跟太学宫扯上关系……”沉吟良久,王氏最终忍不住站了出来。

裴东来可是自己今后在府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可是就如今看来,这个小子身上似乎有着无数的秘密。

太过出色,可并不代表会讨人喜欢!

“老身不知道什么太学宫,只知道他是我裴家的孙子!”

老太太连正眼都没看王氏一眼,依旧闭起眼睛开始念念叨叨起来。

林仙儿此刻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一团,目光略闪寒意的撇了王氏一眼!

——————————————————————

“小哥哥,为什么你的玄罡六式那么奇怪呢?”

“君集哥哥说你是太学宫的出来的,太学宫大吗?里面的人,应该都很厉害吧?”

“小哥哥,骗人喔。昨天还骗朵朵说不会武道……”

“哎呀!小哥哥,快告诉朵朵,你到底是什么境界了嘛!!!”

“小哥哥,刚才你实在是太帅了。我告诉你啊!那个长孙辅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就老欺负吕滔他们。不过每一次被哥哥逮着了,就是一通教训。西西……”

………………

漫天的雪地中,一个俏皮可爱的丫头正摇晃着身边少年的手不停的问东问西。时而嘟起嘴来扮生气,时而又嗲声嗲语的撒娇……

身后一个青衣小厮着牵着两匹骏马,不急不缓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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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鸿鹄志向

裴朵朵使尽浑身解数,最终只能鼓着嘴,看着身边这位小哥哥依旧云淡风轻。【全文字阅读.】

“朵朵!”

“恩?”

“侯君集他们,是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啊?”

本来眼前一亮的裴朵朵,再次黯淡下来。她还以为小哥哥是准备跟自己说武道修为一事呢!

“是啊!”

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小丫头虽然刁蛮,但却又不失可爱。而且刚才自己在醉仙楼上,看到小丫头一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倒颇有几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燕云候府,呵!

今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倒要好好看清楚这扑朔迷离的局势。

没想到李牧这名副其实的太学弟子无人知晓,自己这冒牌货反倒硬生生的被扣上帽子。

………………

按理说自己凝结出了胎元,应该不过是凝罡境修为。但是刚才一身磅礴的浩然正气,借着玄罡六式打出来的气势竟然隐隐压住了化罡境修为的长孙辅凉!

不过刚才施展‘玄印封镇’的时候,居然直接被抽空了浩然正气。这武学着实霸道,竟然能够将周遭充斥在天地间的玄气以及地域封印起来。假如修为更高深的武道高人,岂不是有多少便能封多少……

在‘玄印封镇’的天地之,好象一切都是由自己的主宰!

只不过以浩然正气使用这门武学,总觉得有些地方存在缺陷。要是换做儒门武学,或许会是另一番局面吧!

倒是李牧说的‘五音十二律’,颇有蹊跷。改日必当登门拜访一番!太学宫,我倒要好好拨开这层层的迷雾,看看内究竟是什么样的玄机。

一路上的裴东来沉默不语,回味着刚才的打斗。这也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对敌,不过感觉,似乎还不错!

——————————————————————

“碧儿,你在这干什么?”

“小姐,少,少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和两位太太在客厅等你们呢!”

碧儿着急忙慌的,就迎着两人边走边说。

裴东来点点头,面色依旧。倒是裴朵朵的脸色,顿时青:完蛋了!完蛋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奶奶跟娘亲她们都晓得了。等一会,肯定要被骂惨了……

大厅内摆着几个精致鼎脚铜盆,里面燃烧着兽炭,没有升腾起一丝一毫的烟火,但是却蒸腾着无比的热意。

坐在下的王氏与林仙儿,沉默无言。丫鬟们全部低着脑袋,小心谨慎的伺候在旁。

唯一的声响,也就只有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在念诵着佛经。

“老夫人,小姐和少爷来了。”

碧儿人未到,话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她深怕老太太等急了,赶紧小跑着就进来。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将手上的佛珠放在桌上。

“奶奶!”

“小朵朵,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没受欺负吧!”

“没有!小哥哥可厉害啦……”裴朵朵有些顾忌的看了眼脸色低沉的娘亲,随即就跟百灵鸟似的在奶奶耳旁说道:“随便几招,就把长孙辅凉打败了!”

心性活跃的她,可是一点都没看出自己这位儒雅可亲的小哥哥已经动了杀心。

老太太跟着笑笑,冲着丫头竖起大拇指:“奶奶都知道了,你跑去保护小哥哥,很棒!”

得到***赞扬,裴朵朵顿时豪气干云的拍拍胸脯:

“那是,谁敢欺负小哥哥,朵朵第一个不放过他!”

“哈哈!到底是***好孙女。”

老太太含笑着将目光转向已经立于正前的裴东来,眼神略带欣赏点点头:“来儿不但满腹经纶,还得了你父亲的传承,很好,很好!今次也没落了我们燕云候府的名头,奶奶为你自豪!”

“朵朵为我出头,我理应维护。老太太谬赞了!”

老太太满是笑意的眉目,随着这声不卑不亢的回答明显一怔。一闪即逝,她含笑的点点头:“我知道来儿有功名在身,元宵之后便安排你进入国子监学习。国子监有许多大儒授课,来儿必将受益匪浅……切莫怠慢了学业!他日高榜,跨马游街必然羡煞旁人。”

“是!”

高榜,跨马游街……这当初的确是自己的目标,不过为的却是能够让娘亲过上更好的日子。至于现在,我的抱负何止如此!

………………

场面再次沉寂,裴朵朵睁着大眼睛撇撇嘴:“状元又不威风!要像爹爹那样,做个手握重兵,坐阵一方的做个侯爷、大将军才威风哩!”

此话一出,林仙儿脸色明显有几分不自然。

裴东来轻轻一笑,应了声:“以儒入武,领兵作战、保国一方,正属东来意愿!”

两道凌厉的目光,顿时聚焦在裴东来身上。王氏、林仙儿心思,彼此不一。

这小家伙怕是已经知道了接他回府的目的,心生间隙已成定局。只是不知她究竟死于谁手……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可惜没能看到他鲜衣怒马。可惜!

老太太脸色如常,赞道:“好志气!届时我裴府一门三侯,也是一桩美谈。”

“来儿也出去玩了一天,肯定是乏了。红袖,送少爷回听云轩好好歇息。”说着,老太太揉了下孙女的脑袋:“你这丫头也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等开饭了叫你。”

——————————————————————

两人离去之后,客厅内的丫鬟也全被遣散出去。

“来儿之母究竟如何身亡,我不再追究。倘若来儿有什么丝毫损伤,你们就给我滚出裴府!”

老太太没由来的呵斥,让王氏与林仙儿身形颤抖。这位老太君也是说一不二,管你甚的世家名门,管你甚的子嗣龙凤。只要她在一天,那么府上下便由她主事。就算是侯爷回来,怕也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只不过两人心头都倍感委屈,此事她们委实不知情!

“凤儿!来儿年纪也不小了,你帮着看看哪家小姐年纪相仿。少年人,该为他定门亲事来稳稳性子。今日虽然是长孙家的世子有错在先,但来儿的举止的确太过冲动……”

是冲动吗?

三人心头暗暗想着,就冲刚才那份气度和神色,那小家伙会是冲动的人么!

“凤儿明白。”

王氏多少了解老太太的心思,不过暗地里已经开始打起算盘来:

这小家伙的确有意思!越是如此,与我越有利。区区少年郎,真当还能飞出我的手心不成!

裴朵朵使尽浑身解数,最终只能鼓着嘴,看着身边这位小哥哥依旧云淡风轻。【全文字阅读.】

“朵朵!”

“恩?”

“侯君集他们,是不是国子监的学生啊?”

本来眼前一亮的裴朵朵,再次黯淡下来。她还以为小哥哥是准备跟自己说武道修为一事呢!

“是啊!”

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这小丫头虽然刁蛮,但却又不失可爱。而且刚才自己在醉仙楼上,看到小丫头一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倒颇有几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燕云候府,呵!

今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倒要好好看清楚这扑朔迷离的局势。

没想到李牧这名副其实的太学弟子无人知晓,自己这冒牌货反倒硬生生的被扣上帽子。

………………

按理说自己凝结出了胎元,应该不过是凝罡境修为。但是刚才一身磅礴的浩然正气,借着玄罡六式打出来的气势竟然隐隐压住了化罡境修为的长孙辅凉!

不过刚才施展‘玄印封镇’的时候,居然直接被抽空了浩然正气。这武学着实霸道,竟然能够将周遭充斥在天地间的玄气以及地域封印起来。假如修为更高深的武道高人,岂不是有多少便能封多少……

在‘玄印封镇’的天地之,好象一切都是由自己的主宰!

只不过以浩然正气使用这门武学,总觉得有些地方存在缺陷。要是换做儒门武学,或许会是另一番局面吧!

倒是李牧说的‘五音十二律’,颇有蹊跷。改日必当登门拜访一番!太学宫,我倒要好好拨开这层层的迷雾,看看内究竟是什么样的玄机。

一路上的裴东来沉默不语,回味着刚才的打斗。这也是自己第一次与人对敌,不过感觉,似乎还不错!

——————————————————————

“碧儿,你在这干什么?”

“小姐,少,少爷,你们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和两位太太在客厅等你们呢!”

碧儿着急忙慌的,就迎着两人边走边说。

裴东来点点头,面色依旧。倒是裴朵朵的脸色,顿时青:完蛋了!完蛋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奶奶跟娘亲她们都晓得了。等一会,肯定要被骂惨了……

大厅内摆着几个精致鼎脚铜盆,里面燃烧着兽炭,没有升腾起一丝一毫的烟火,但是却蒸腾着无比的热意。

坐在下的王氏与林仙儿,沉默无言。丫鬟们全部低着脑袋,小心谨慎的伺候在旁。

唯一的声响,也就只有闭目养神的老太太在念诵着佛经。

“老夫人,小姐和少爷来了。”

碧儿人未到,话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她深怕老太太等急了,赶紧小跑着就进来。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将手上的佛珠放在桌上。

“奶奶!”

“小朵朵,快过来,让奶奶看看。没受欺负吧!”

“没有!小哥哥可厉害啦……”裴朵朵有些顾忌的看了眼脸色低沉的娘亲,随即就跟百灵鸟似的在奶奶耳旁说道:“随便几招,就把长孙辅凉打败了!”

心性活跃的她,可是一点都没看出自己这位儒雅可亲的小哥哥已经动了杀心。

老太太跟着笑笑,冲着丫头竖起大拇指:“奶奶都知道了,你跑去保护小哥哥,很棒!”

得到***赞扬,裴朵朵顿时豪气干云的拍拍胸脯:

“那是,谁敢欺负小哥哥,朵朵第一个不放过他!”

“哈哈!到底是***好孙女。”

老太太含笑着将目光转向已经立于正前的裴东来,眼神略带欣赏点点头:“来儿不但满腹经纶,还得了你父亲的传承,很好,很好!今次也没落了我们燕云候府的名头,奶奶为你自豪!”

“朵朵为我出头,我理应维护。老太太谬赞了!”

老太太满是笑意的眉目,随着这声不卑不亢的回答明显一怔。一闪即逝,她含笑的点点头:“我知道来儿有功名在身,元宵之后便安排你进入国子监学习。国子监有许多大儒授课,来儿必将受益匪浅……切莫怠慢了学业!他日高榜,跨马游街必然羡煞旁人。”

“是!”

高榜,跨马游街……这当初的确是自己的目标,不过为的却是能够让娘亲过上更好的日子。至于现在,我的抱负何止如此!

………………

场面再次沉寂,裴朵朵睁着大眼睛撇撇嘴:“状元又不威风!要像爹爹那样,做个手握重兵,坐阵一方的做个侯爷、大将军才威风哩!”

此话一出,林仙儿脸色明显有几分不自然。

裴东来轻轻一笑,应了声:“以儒入武,领兵作战、保国一方,正属东来意愿!”

两道凌厉的目光,顿时聚焦在裴东来身上。王氏、林仙儿心思,彼此不一。

这小家伙怕是已经知道了接他回府的目的,心生间隙已成定局。只是不知她究竟死于谁手……否则也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

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可惜没能看到他鲜衣怒马。可惜!

老太太脸色如常,赞道:“好志气!届时我裴府一门三侯,也是一桩美谈。”

“来儿也出去玩了一天,肯定是乏了。红袖,送少爷回听云轩好好歇息。”说着,老太太揉了下孙女的脑袋:“你这丫头也疯了一天,先回去歇着,等开饭了叫你。”

——————————————————————

两人离去之后,客厅内的丫鬟也全被遣散出去。

“来儿之母究竟如何身亡,我不再追究。倘若来儿有什么丝毫损伤,你们就给我滚出裴府!”

老太太没由来的呵斥,让王氏与林仙儿身形颤抖。这位老太君也是说一不二,管你甚的世家名门,管你甚的子嗣龙凤。只要她在一天,那么府上下便由她主事。就算是侯爷回来,怕也是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只不过两人心头都倍感委屈,此事她们委实不知情!

“凤儿!来儿年纪也不小了,你帮着看看哪家小姐年纪相仿。少年人,该为他定门亲事来稳稳性子。今日虽然是长孙家的世子有错在先,但来儿的举止的确太过冲动……”

是冲动吗?

三人心头暗暗想着,就冲刚才那份气度和神色,那小家伙会是冲动的人么!

“凤儿明白。”

王氏多少了解老太太的心思,不过暗地里已经开始打起算盘来:

这小家伙的确有意思!越是如此,与我越有利。区区少年郎,真当还能飞出我的手心不成!

第四十三章 上善若水

天下经纶 第四十三章 上善若水

“红袖,刚才你一直在客厅中吗?”

“恩。”

红袖点点头,一股脑的将小侯爷未回来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并不笨。特别是刚才小侯爷说‘以儒入武,领兵作战正是东来意愿!’时,她更是明显发觉了两位夫人神色之间的端倪。

“哦?裴玄领了三十棍?”

事实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各府肯定都是派出了侍卫。裴玄身至其中,倒也本属应当。不过听到红袖有些胆颤的说起老太太发威时的话,裴东来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且去为我打盆水来……”

红袖应了声,恭身退出书房。

本来只当小侯爷不过是位爱好经纶的读书人,不过清晨时的那一幕彻底让红袖心生疑惑。刚才裴护卫回来述说的情况……小侯爷竟然是文武兼备!

像她这样的婢女,更多的是命运多舛。要么将大好青春耗费在府中,等年纪大了也遍找门夫家嫁了。要么被府中那位公子看中,收为侍妾。

对于高门深宅的种种传闻,红袖听过也曾亲眼见过。

所以当自己被二夫人安排做少爷的贴身侍婢时,她有庆幸也有担忧。

自己的命运究竟如何?她不知晓!

看着红袖小心翼翼的出去,裴东来不禁哑然失笑。

高门深宅,不愧是高门深宅。连个端茶递水的丫鬟,都懂得察言观色;连个喂马的小厮,都知道为自己搏前途!

老太太还算有心,可惜我不是风中草芥,更不喜欢被人安排人生道路。

私生子么?这样的身份,我又哪会在意。但是有些事情,又岂是事后补偿就可以当做不曾发生。不论我母亲死因是否蹊跷,燕云候府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王氏与那林仙儿各呈心机,我若预料不差,这几日王氏必有所动!

她看似心稳如水,一切为家宅安宁。但终究不过是一介妇孺,出身世家名门又如何?不一样要因为子嗣而痛苦,为后半身而谋划嘛!

反而是朵朵那丫头,看上去疯疯癫癫,行事颇无忌惮。以我的身份,她能这么快就接受?而且言语之间虽然烂漫童贞,不过总觉得句句都在摸我的底……

到底没枉费今天这番顺而借势,而且结识李牧。这位白衣卿相,早就看出我的心思。想来府中几人,估计也有各自的一番见解。呵,接我进东都不就是为了转移视线么!好一招‘自污’,那就干脆多个宗派弟子的私生子不是更有意思嘛!

我倒要看看,这太学弟子的头衔好用不好用。

心神一动,裴东来神魂再次进入《正气歌》。

盘膝而坐于石碑旁,开始回想起自己跟长孙辅凉的那场打斗。丹田之处浩然正气缓缓升腾,随即与泥宫丸处的胎元相通。

伴随着四方壁上的正气歌开始散发银芒,一道道浑厚苍劲的浩然正气再次涌入体中。

闭目沉心的裴东来,此时恍如老僧入定。

“原来如此!”

“白虎者,岁中凶神也,常居岁后四辰。所居之地,犯之,主有丧服之灾。”

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丧门白虎”或“退财白虎”。按照十二主星宿中记载:“白虎凶神当堂坐,流年必然有灾祸,不现内孝现外孝,否则流血难躲过。”

当时长孙辅凉施展出的那套‘庚金白虎拳’,气势强劲。换做旁人,哪怕修为相仿都难以抵挡。可惜白虎主凶,所以煞气十足。自己一身浩然正气,不正好是天生相克!

假如长孙辅凉出身军伍,那么今天败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白虎乃是天命将星,主杀伐与血气。长孙辅凉若是从军,领悟杀气之道、得血气蕴养,那么那套‘庚金白虎拳’怕就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就是不知道我用浩然正气连练这《玄罡六式》,到底会练出什么东西来……

锦鲤玉佩之中蕴含这套武学,可惜裴东来难以承受,只得观其三招。不过今天这第二招使出,其威力可见一斑!

按照朵朵的说法,假如是那位的话,甚至能够冰封千里……

这不过只是《玄罡六式》中的第二式——玄印封镇,若是后面几式出世岂不是无人可挡!

也难怪当日自己问裴玄,对方比之左断刑如何。裴玄只回答,一指……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修为!

看来想让他低头认错,怕还是任重道远。

倒是八大世家之一的长孙家,虽然底蕴深厚。可惜这几数载光景下来,好象有点外强中干!否则朝堂之上,哪还容得上官虹权势滔天。

只是不知道能否借今日一事,彻底将长孙家推向对立位置。就算你不回京城,我也必让你心思焦虑!

回想起今天的事情,裴东来忽然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虽然长孙辅凉被自己激怒,行事不顾后果。但是细细一想,这些王公子弟似乎都不太简单!那侯君集之所以没有出手,怕就是在等着自己跟长孙辅凉其中一人受损、两败俱伤……更甚至是,其中闹出性命攸关之举吧!

而且动手之前,那位吕梁伯府的小公子站姿跟身形似乎更像是备战。这位小伯爷,怕是比谁都要隐藏的深一些!

思来想去,今天这场纨绔之争中。最没心机的,怕就是那个一开始自认高深的——宁馨儿!

“他们一个个,倒还真不愧是王公子弟。哪怕再纨绔,都有或深或浅的心计。”裴东来自顾笑笑,起身摸着石碑呢喃:“不过任凭你们再逞算计,我迟早将把你们一个个踩在脚下!”

“剑意!”

裴东来神魂四周,护体正气如烟波浩淼。

石碑之中,竟然再次酝酿出一道剑意。

纵是护持在裴东来周身的浩然正气浓郁无比,那道剑意却似层层水波渗透进来!

“这道剑意柔而不威,不似昨夜那道,气势正直、且刚猛无比!”

心头略带恐惧的裴东来,神识骤然放松,意图开始感悟这道柔如滴水的剑意。

水在森林间,在草原上,在高山间……它们不断的流淌、汇集,形成大江、大河。直至如汪洋大海,层面上映衬着点点星光。

这些静水,仿佛不断在洗涤着自己的心灵。冲刷之间,使人心态祥和!

曾有仙师而教圣人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想到儒家典籍中的这段文章,裴东来忽然明悟。正所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我想要坚持的,就绝对不会放弃!”

就在裴东来开始逐渐吸收领悟,顷刻!

那本来丝毫风波的海面竟然是狂风骤雨,掀起层层波涛。扑面打来,直令人头昏目眩!

“大意了!”

裴东来暗叫一声,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昨夜那道剑意,气势正直、刚劲,透体而过直让人心惊胆战。但是这道剑意初入体时,如小河流淌,使人心神气宁。不料此刻,竟是翻江倒海,直欲使人爆体而亡!

丝毫不敢再有所怠慢的裴东来当机立断,神念紧守元一,强行借着剑势脱身。

“呼!总算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被震昏。”

神魂归体的裴东来跌坐着,大口大口喘息。苍白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汗珠!后背已然已经湿透,只觉得浑身再无半分气力。

奇怪,这《正气歌》内的石碑之中怎么会有剑意!比之昨夜如银河瀑布的浩然正气之中那道剑意,似乎更如顺势之道!

两道剑意,各有规则。

看来《正气歌》之中,古怪之处颇多!单单连日来的这两道剑意,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换做常人,或许连神魂都要被这两道剑意劈散——

“看来其中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两道剑意而已……”稳定心神的裴东来缓缓坐正,神色之间颇为无奈:“只不过我连这两道剑意都难以感悟,其他怕是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倒是救下长孙辅凉那暗处中人,他的剑意较之这两道又另有不同!不知道我若练成其中一道,是否能与之一分高低。”

想起那一剑示威——

裴东来顿时心生斗志,他日必将以剑报之。

感觉心思开始难以安定的裴东来,抽出一本书就开始朗诵起来。每每心神不宁,裴东来都喜欢以这样的方式使自己静心!

在外欲进又止的红袖听到读书声,这才进来施礼:“少爷,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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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异能世界的王者,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他尝试异能与古武相结合,却最终走火入魔而死。幸运的是,他穿越了,不幸的是,他的新身份是一个古武世家的废物子弟。

“废物?不怕,不就是百脉不通吗,咱有异能,用来冲穴最适合。异能修到深处,谁敢惹我,招来一道天雷劈死他!”方暮如是说道。

方暮,曾经的王者,从一个废物子弟起步,最终成长为令人仰视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上善若水

第四十四章 长孙谋略

齐国公府,长孙纵横微皱着眉头躺在书房内的藤椅上。全\本/小\说/网

身旁一位身着白鹇,腰缠乌角带的中年人怒目相视,瞪着跪在跟前有些恼羞的长孙辅凉:“逆子,倘若你今天伤了裴府那家的小子,此事怕要将我长孙家推进火坑!”

呵斥之间,他眼神微微扫了眼藤椅上的老人。

虽然自己已经贵为嘉善伯、内阁大学士之一,但是在父亲跟前依旧得毕恭毕敬。长孙家之所以能够成为八大世家之首,靠的正是藤椅上那位闭目养神的老人。

齐国公长孙纵横,乃是从龙之臣,三朝元老。如今虽然已经辞了吏部尚书职位,挂着闲职在家。不过曾多次担任大考主官,门生遍布楚朝各地官员!

单就才能而论,长孙纵横在谋臣猛将、良宰贤相中绝对算不上突出。但从与太祖的关系看,却曾是太祖的腹心。由于受到太祖特殊信赖,长孙纵横不但在开国之初发挥了特殊作用,且受托辅佐文帝,成为楚初政治史上的特殊人物。也正是借着两朝帝皇的青睐,他一步步将长孙家提升为了八大世家之首!

不过文帝暴病而亡之后,武帝即位便开始逐渐退出政坛。也正因如此,上官虹少了这方掣肘开始权倾朝野。

书房上挂着一副字,龙飞凤舞。

“聪明鉴悟,雅有武略!”

这正是太祖手书,恩赐长孙纵横。

……………………………

…………

“机儿,辅凉年幼,与人冲突无甚的。不过是少年心性,争强好胜罢了。”藤椅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辅凉,你如今已经是我长孙家的世子。行事作风,自己要有个规矩。今天的事情,也就罢了。爷爷从小怎么教你的!为人处事,靠的是权谋衡量。靠着个人勇武,你也就跟侯家那小子打打闹闹。”

说着,他坐起身笑笑道:“想吃肉,难不成还得亲手去宰不成!”

跪在地上的长孙辅凉听到这话,浑身一颤,目露凶光:“爷爷,孙儿省得!”

“恩,你先下去吧!”

眼中隐隐有些担忧的长孙机看着儿子出去,这才疑惑道:“父亲,您这般教他,只恐与裴府怕是难以善了!如今我长孙府韬光养晦,不正是父亲的谋略吗?”

“裴家!裴叔业纵然神勇无比,不过一武夫尔!他再圣眷荣宠,也难弥补他寒门出身的事实。虽然去娶了个王氏,但王家可曾对其提供助力。此遭庭争,更是倒在了上官虹那边!他自己,不也落得个不伦不类的下场。若非手握重兵,”

“上官虹行事太过蛮横,少年天子胸怀丘壑。他怕是忘了**那位老祖宗,岂是这么好相与的嘛!”看似体弱多病的长孙纵横忽然起身,散发出的气势压的长孙机有些胸闷。

这位父亲行事,你永远看不透。长孙家本来如日中天,他却急流勇退。以装病来辞掉吏部尚书等一系列实权,反而安心在家做个闲散国公。这番做派,似乎跟宁家那位共同商议过似的。

“八大世家之首,你端是以为这样的名头有多荣耀嘛!殊不知先帝之时,就已经视我长孙家为水中磐石。所以他才重用上官虹,以武压文!否则为父戎马一生,岂是连三公之位都高不可攀?”长孙纵横冷笑一声,坐到了书桌前:“任凭先帝天纵奇才,又怎么会看到今日这般局面。”

朝廷如今除了边疆战争不断之外,还大举镇压方外宗派。也不怪虽然文风昌盛,但武风依旧是许多王公子弟的野望!

父亲一生戎马,从龙之臣。但就是为八大世家之首的盛名所累,导致止步于三公之外。如今齐国公府邸上下,俱是韬光养晦,倒还的确让一些人隐隐觉得长孙家难撑盛名!

“父亲,今日我往两仪殿,看见了钟太傅!”

“太傅身为帝师,你看到又有什么奇怪的。”

长孙机压低声音:“外面的小黄门告诉我,今日钟太傅并未给皇上讲课。而且隐约听到里面,有提及上官太师!”

“哦?”长孙纵横神情一敛,沉吟良久:“你且见机行事!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不过——太皇太后不动,你也别跟着乱来。钟秀夫虽是太傅,终究不过是一腐儒尔!”

“孩儿明白,断不敢轻易动弹!”

相传钟秀夫小时候有次和亲戚出去遇着个算命的,相者说:“此童有贵相,然而会遭水厄,小心啊!”结果没走几里,过桥时马惊,秀夫水几死。于是他亲戚认为相者的话是对的,就很看重他。为之供资费,让他专心读书!举孝廉,累迁礼部主事、礼部尚书。武帝登基之后,封内乡侯,与上官虹、侯仙芝并为三公,名显天下。

不过世族、寒门偏见颇中,钟秀夫虽然是天下读书人的典范,但却始终不为世家所重视。

……………………………

论了朝廷局势,长孙冲忽然目光闪烁:“今日裴家那个私生子怕是要声名大显!诗压道林公,一身武修胜过逆子……听说他还是太学弟子!这,太学宫又要出世了么?”

自己家的麒麟儿被寒门私生子比了下去,长孙冲心头难免有些郁结。

“不管,不问!静观其变。”

长孙纵横心里也是一团迷雾,太学出世,怕是宗派与朝堂之间又将引生动乱。这裴家的私生子,可真是一个祸端。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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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黑,不过厅内却是灯烛辉煌。饭桌上珍馐美馔,裴东来和裴朵朵坐在老夫人两侧。一旁不少的丫鬟们服侍这,倒也算三代同桌。

一顿饭下来,倒也算和睦。两位夫人孝敬老太太,老太太疼爱两个小辈。

不过裴东来本就心头有所抵触,匆匆吃完就回听云轩去。

……………………………

“少爷,大夫人有请。”

放下手上的典籍,裴东来‘噢’了一声。

到底还是按耐不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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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彼此试探

天下经纶 第四十五章 彼此试探

王氏雍容华贵,眉间似乎有几分疲乏,不过岁月依旧难掩她曾经的风华之貌。

“这般模样,比之你父亲当年,还要俊俏几分。可惜就是瘦弱了些!”

第一次跟王氏单独的接触,裴东来心里并无半分的激动。眼前这位贵妇,比起林仙儿怕是城府更深吧!至于‘父亲’——自己打心里,就不屑这样的‘父亲’。

比他俊俏也好,丑陋也罢!倘若不是这次有所利用,自己会知道有一个名震天下的‘父亲’么?

这天底下生下子孙后代抛之不理的,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是没有。但是又借此加以利用的,他估计也算是少数的几人。

眼前这个少年,气质飘然出尘、外貌清秀,难怪能够做出《将进酒》这样的诗文来。王氏细细打量着他,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假如我有孩子,或许也会像你这般优秀!”

裴东来无言以对,只是依旧站着。这个女人可怜吗?他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番作态来。触景伤情?出自豪门世家,更经手着偌大一个候府。其心性,怕早就该硬如磐石!

“早先就听裴玄说你在东林府,是出了名的神童!今日能够做出《将进酒》,怕是已经声名大噪了。能与道林公的诗文毗邻而题,少有!你这个年纪的,亘古未有!”在烛火的映衬下,王氏的脸上浮出几分笑意来。

“倒是莽撞了。”

“你母亲的事,我已然知晓。这些年,的确是苦了你!不过既然回到府中,断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是。”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此番接你回东都的原由了吧!”王氏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凝重,安抚道:“此事不过是个由头,你父亲主要的心思就是接你回府。原本是接你母亲一道回来,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怕是我母亲若不死,我还没资格当这个小侯爷吧!”裴东来面露不屑,言语略带愤怒:“他若真有此心,何必要让我母亲苦等十数载。日思夜念,直到死去都没能如愿!呵……这会倒是有心了。”

借朝堂风波,将自己接回府。这样的由头,谁信?堂堂燕云侯,难不成收个小妾都成了禁令?着实可笑!

依着裴东来的性子,本该是平淡如水。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便是阵阵绞痛。何况他也懒得再和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再继续墨迹下去。

其中层层关节,问题怕还是出在她的身上。否则以他得地位,娶个乡间平常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再不济,纳成小妾又有什么?哪家王公贵胄,不是三妻四妾!就凭林仙儿?她估计不会,也不敢阻拦吧!

归根结底,怕还是这位出身八大世家的王氏从中作梗!

这话一出口,房间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王氏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凌厉开来。

半晌之后,她冷声道:“你怎么想,我多半知道。但是如今我裴府身陷风暴漩涡之中,你最好安分一些!”

不识好歹!

原本如沐春风的笑容,此时已经骤然冷了下来。王氏着实不喜此时裴东来展现出来的气度,也着实不喜他此间的口吻。

当年侯爷从不曾提起过这事,倘若不是前段时间无缘无故从南疆传回的书信,或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居然还有这小子的存在!

“是!”裴东来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冷意:“夫人教训,东来谨记!”

看到这一幕,王氏的眼神异样开来。

不愧是出自太学宫么,养气的功夫这么好。到了这一步,居然还跟试探自己!

王氏心头一阵冷笑,面上并无丝毫恼怒:“那么,我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不论是长孙家还是宁家,都不是你一个小娃娃可以揣摩的。你有这样的才华跟天赋,乃是我裴府之幸。既然通读典籍,你也该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长孙家也罢,宁家也好,毕竟都是八大世家之一。你就算有心振兴裴家,也该一步步来!”

裴东来目光闪烁,点点头:“东来明白。”

不愧是出身名门,明明是教训的话,到了她口中倒还说出另一番理来。在告诉自己不要以为有几分本事就可以嚣张吗?

长孙家、宁家……那又如何!我现在的一言一行就是代表了裴家,你无可奈何!

振兴裴家?真当是笑话。

对于眼前这位妇人,裴东来倒不得不生出几分佩服来。自己的举止和目的,她倒是洞若烛火。

“呵!不施展几分手段,怕是难以控制住这小子。”

捕捉到对方眼神中的那抹异样,王氏这才有些得色:“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天这事一闹,怕马上就会名扬东都。我和老夫人都有心为你谈一门亲事,你且安心进国子监准备秋试!”

“什么……”

裴东来瞳孔猛的一缩,安排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哪怕裴东来七窍玲珑。对于这件事情,多少也有些束手无策!

看着裴东来眼中闪过的惊异,王氏笑意吟吟:“不用担心,我肯定会给你挑一个名门之后,大家闺秀!”

“南荒犬戎一族屡犯我大楚疆界,何况东海水族猖獗。东来之志,夫人早已明了。娶亲之事……”

一番义正言辞,不待裴东来说完就被王氏打断:“来儿,儒家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先成家,后立业。你父亲戎马一生,南疆也始终未平。难不成都不用娶妻生子了吗?

这件事情就交给王姨,你且放心。到时候,也要你相中眼嘛!何况也并非让你急着成亲,可以先定婚约么。待你大登科后再来个小登科,岂不是喜上加喜!”

“倒是劳烦夫人了!”

听到王氏都自称‘王姨’,裴东来就知道这事情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呵……都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我哪会这么容易认命呢!

见这颇有些孤傲的少年总算服软了,王氏心头顿感酣畅淋漓。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来。想要将这般性子的年轻人掌握在手中,那更得‘温水煮青蛙’!

只要会服软,那就好办。

想通这层关节的王氏,没有多余的言语。闲聊了几句之后,才摆摆手:“回去休息吧!”

良久。

房间内出现一道黑影。

“你去摸摸他的底,到底是不是出自太学!”

“是。”

房间内的烛光跳闪了几下,再次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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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正式换榜,老白静候各位兄弟肝胆照应!!! 第四十五章 彼此试探

第四十六章 邪踪再现

早就等候在院外的红袖,提着灯笼陪同裴东来回到听云轩。

“红袖,你先下去吧!我念完《往生经》,自己会去歇息。”

“是。”

为裴东来沏上一杯茶后,红袖恭敬的退下。

……………………………

“佛言:若有众生,念阿弥陀佛,愿往生者,彼佛即遣二十五菩萨拥护行者,若行若坐,若住若卧,若昼若夜,一切时,一切处,不令恶鬼恶神得其便也……”

书房中的裴东来闭目养心,背诵起《往生经》来。不过他的神识,此刻竟然轰出体外渐渐覆盖着整个听云轩。甚至连红袖的心跳声,都隐隐能够觉察到。

收敛心神之际,手腕上的佛珠无形之中再次爆起阵阵金芒。只不过这次催生而出的佛力,并没有如同前次那般,肆无忌惮的涌入裴东来的体内。反而是只是淡淡的笼罩在其周身,不停的运转着。

轰!

摩睺罗伽法相,印入裴东来神识之中坐镇中央!

“若行若坐,若住若卧,若昼若夜……”

“一切时,一切处,不令恶鬼恶神得其便也……”

伴随着一段段佛经脱口而出,竟然使得神识之中的摩睺罗伽法相光芒更甚。

浩瀚的佛力融合在神识之中,使得洞察力更加的明晰起来。

“八部天龙法相之一,果然妙不可言!”裴东来心头暗暗一动,佛力掺杂在神识之中竟然这般玄妙:“倘若我集齐八颗佛身舍利,凝练出八部天龙法相又是何等光景?看来佛宗秘闻,也怕是如太学一般。”

“恩?”

心神一动之间,释放在外的所有神识如江河入海。嘴上依旧念诵,但心思则活跃开来。

“刚才那阵微不可查的吐息声!”裴东来脸色微变,嘴角忽然浮出一丝冷意:“好一个大夫人!一边言语机锋,一边竟然是派人暗中跟踪。这家伙怕是耐不住性子,急着进来探探我的底吧!”

枯蛊夫的确有些耐不住性子,那些佛经恍若黄钟大吕似的响彻在自己耳旁是在烦心。

而且这听云轩古怪异常,之前一次过来只当是看看那小杂种的动向。今次知道对方是太学弟子,枯蛊夫难免有些意动起来:“太学弟子啊!假如自己得到了太学宫的秘法,修为定当能够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做上四阁圣者的位置呢!”

心中暗生贪念的枯蛊夫,顿时神识盖地而出。但是却万万想不到,听云轩内竟然神识难入!

也正因为如此,他决定亲身进去一探秘辛。

之前的听云轩本身就属禁地,他不曾在意罢了。这次见识到这般古怪,好奇之心顿时大起。不管是因为太学秘法,还是听云轩本身有所诡异,在他眼中也无甚可惧。

以自己的修为,难不成还比不过一个小娃娃不成!

潜入八大世家的王府甘心做了三十多年的奴才,今朝没想到还有这般的机遇。

枯蛊夫按耐不住,却没想到自己已经打草惊蛇。

而且,惊的不仅仅是一条蛇!

听云轩内,紫竹苑中。那个清秀俊俏、面如冠玉,身穿淡紫色华服的年轻人,正躺在这片紫竹之上。

早在枯蛊夫欲借神识一探究竟的顷刻,年轻人那双宛若宝石的眼睛,陡然睁开。

邪术!

本以为王夫人不过是派个亲卫过来探探底,没想到居然是个邪派中人。而且修为不弱,她不知道勾结方外邪宗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嘛!

枯蛊夫浑然无觉,满心恶念的在听云轩一侧盘膝而坐。

燕云候府,不曾隐匿一个高人。这一点,从他陪同王氏嫁进裴府就已经摸的一清二楚。府中的弩卫、亲卫虽然对一般武道高手颇有震慑,但是在自己看来却毫无作用。

相比起八大世家来,这些寒门公侯的底蕴实在相去甚远。还真以为东都之中群儒坐镇,我等就毫无办法了吗?

“哼!”

枯蛊夫掏出几颗墨黑色的珠子,就摆放在自己四周。随即嘴中念念有词,紧跟着四颗黑色的珠子散发出阵阵妖冶之色形成四角将其包裹在内。

这四四方方的区域之内,竟然没有丝毫的邪气泄露出来。里面盘腿而坐的枯蛊夫,身形面貌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还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枯蛊夫竟然眨眼间变成了一个身形矮小、面目怪异的老头。脸上如同爬满怪蛆,端是恶心无比。

——————————————————————

“嗤!嗤!”

裴东来耳边响起几阵怪声,原本闭着的眼睛顿时张开。本来嘴中依旧念叨着的《往生经》,也同时停下。

火烛跳动,只见书房内忽然多出无数的怪异小黑虫来。

“桀!桀……”

阴森恐怖的怪笑,隐约在房间之中响彻开来。

“妖法!好一个王氏,竟然勾结方外邪宗弟子。我就算没有修炼浩然正气,又岂是区区魔道妖孽所能够迷惑。读书人心存圣贤,本有正气之精芒。”裴东来眉目抖动,一声喝起:“混账!”

心头怒意,再难遏制。

对于王氏的蛇蝎心肠,以及看到这般邪功、鬼魅,裴东来心头联想到当日牢狱之中的断臂残肢,顿感厌恶无比。

“桀桀……不愧是太学弟子。”两旁火烛应声而灭,冷冷的月色撒入映照出一道怪异的身影来:“识相的交出太学功法,老夫且放你一条生路!”

强压着心头怒意的裴东来听到这话,眼神顿时闪过一道厉色。

不应该!

自己如今是裴府的重要棋子,王氏不会这么莽撞。何况此人一身邪法,她理应知道勾结方外邪宗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我且不管那么多,此人必当除之!”

打定主意,裴东来没有再多言语。周身浩然正气,顿时鱼贯而出充斥在书房之内。

“小娃儿,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

感受到磅礴无比的浩然正气,枯蛊夫脸色微变。招手之间,布满书房的各色虫蚁飞快的盘旋在他周身,形成一窝恶心无比的黑团来。

一只黑爪当即探出,直锁向裴东来的咽喉:“太学功法,老夫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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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青衣阁

天下经纶 第四十七章 青衣阁

如黑云压城般的各色虫蚁竟然散发出黑幽幽的光芒,不被浩然正气所震慑。扑鼻而来的腥臭,让裴东来胃部阵阵翻腾。

充斥满书房的浩然正气,居然隐隐被这些邪异之色所掩盖。

裴东来只觉得自己被一团黑气萦绕,周身微弱的银芒勉强护持!

“能以邪功压制住我的浩然正气,这老叟的修为怕是不浅。”裴东来目光闪烁之间,心中意念顿生。

那只黑爪如扭曲空间,眨眼之间就已经缩在裴东来的咽喉之处。

滚滚恶臭,带着磅礴的威压几欲让裴东来晕厥过去。他陡然发现自己居然控制不了四肢,瘫坐在位置上难以动弹。

“桀桀——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太学功法!”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月光之下,邪气之间。裴东来此刻镇定自若,嘴中念诵《正气歌》。吐出字节,一个个都形成巨大的银芒。牵引之间,房间内浩然正气再次大作。

窗外的那轮明月,似乎更加的光亮起来。

皎洁的月色,与房间内的浩然正气贯穿一气。

嗤!嗤!

在灌满银光的房间之内,枯蛊夫与周身遮天的黑芒格外的显眼。

那黑色爪子边上包裹着层层邪气,在此时居然开始升腾成阵阵青烟。枯蛊夫面目一凝,那爪子蹭的脱离了裴东来的喉颈。

“阳光正气,且刚且威,如烈日炎炎,消弭一切阴暗。这老叟修为太高,我只得自保,却不能压制!”思忖之间,裴东来那清澈的瞳孔随之放大。

这老叟刚才一爪之威震撼无比,但是却无实质。周身的虫蚁都体态怪异,好似周志中记载的苗疆蛊毒虫。

月下无影!

他是神识脱体,成形而出!

“我天生神识强大,又有《正气歌》护体。这老叟的一身邪功,出手阴毒无比。今日,来你有来无回!”

噗!噗!

枯蛊夫眼看着千辛万苦蕴养而成的蛊虫一片片被浩然正气所蒸腾,目中凶光毕现。

此子修为低浅,却能牵引方圆天地之内的浩然正气。他身上,必有太学宫绝品法器。这样耗下去,只怕我都得被这天地正气所蒸腾!

“恶道轮回!”

极招出手,枯蛊夫已经无暇再管什么太学秘法。先行诛杀,再取其宝,乃是上上之选。

神识如入修罗炼狱场的裴东来心头一阵冷笑,《正气歌》摧枯拉朽般迅速将其包裹。

“啊!”

一声凄厉惨叫,宛若妖魔受诛。

恶道轮回形成光柱,上面无数的尸身狰狞攀爬。一入《正气歌》之天地,顿时全部口吐清气开始融化消解!

四周墙壁之上的正气字体,全部平和吞噬这些清气。

银芒映照如白昼,裴东来与之交手,这会才算看清楚这老叟的面目。

“儒门圣器!”

枯蛊夫本就干瘪无比的手掌,此刻似乎只剩一层老皮包着骨头。他目光之中厉色犹在,指向裴东来就嘶声裂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只是太学弟子,岂能拥有儒门圣器!”

本以为这小子不过是太学弟子,以自己的修为完全能够压制。而且自己本不欲取其性命,此事关乎王裴两家以及朝堂风波。但是万万没想到,此子竟然身怀儒门圣器,能够自成空间……此次若是脱困,我必要夺得此宝!

但是一般太学弟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儒门圣器。难不成,这小子是太学高人神魂夺体?不对,不对。太学中人,自诩正道,安敢用这种手段!

失算了!

神识脱体,成形而出!

但凡对战,没有人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先不说肉身是否能够护持,神识出体很容易受到偶然的损伤。

枯蛊夫心生退意,但心中对于这儒门圣器的贪念更甚!

这天地之间,宗派林立。传闻蛮荒时期,法器都自带空间。但是到了现今,这等法器早就成为了圣器,格外稀有。就算是门主,都对这样的法器渴望已久!

我若夺得这儒门圣器,必能够修成大法。不论如何,这小子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否则他日,定是绊脚石。

枯蛊夫目光流连,心头贪欲滚滚、恶念丛生!

《正气歌》中,一切神念妄图难逃裴东来之眼。感受到对方的邪念,裴东来一声高喝:“不知悔改,今生为恶,便让你化为正气以滋养天地!”

无形之中,四壁之上。纷纷繁杂的正气歌小篆周身颤动,精纯磅礴的浩然正气四面涌向枯蛊夫神识而去!

“桀桀——你纵然身怀圣器,但修为低浅,岂能困的住老夫。待老夫神魂归体,就是你命消亡之际!”

枯蛊夫怪笑大作,身形猛然爆炸开来。

无数的神识,竟然就欲脱出《正气歌》而回归体内。

“你也有那资格么!”

面若寒霜的裴东来一招手,《正气歌》中四方篆字如影随形。纵然枯蛊夫化成千丝万缕,眨眼的功夫就被无数篆字如天地威压般镇封起来。

“给我炼!”

喝声之后,无数镇封如点点星芒形成周天星斗之像。内中神识,突然燃起惨绿色的幽火。

惨绿色的幽火不停转换,时不时呈现出枯蛊夫狰狞惨烈的面目来。

“啊——”

四面八方,齐声发出声如磨砂般的惨叫声。

耳边怪啸惨叫不绝于耳,裴东来目光清澈的凝视各处。心头没有半分恐惧与后怕,此间恍若神明。

“读书人明道理,分是非。正所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况且此人一身邪功,不知道残害多少无辜。刚才招式一出,怨气、鬼气遮天盖地。今日敢来加害于我,我岂能容你!”

枯蛊夫肉体之旁,四方阵角依旧。

他自认为无人可视,却浑然不觉一身着淡紫色华服的年轻人站在四方阵旁已经良久。

公子羽那宛若宝石的双眼,目光透过书房关注着一切。

“噗……”

枯蛊夫肉体,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双目依旧闭着,但脸色已经阵阵灰败!

“噢?本欲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竟然连对方的神识都给炼化抹杀了……”

公子羽嘴角微微翘起,随即一摊手掌。

掌心中紫芒缠绕,迅速凝结出一朵兰花!

“也不知是哪派门下的蛊教,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敢算计我青衣阁,自寻死路!”公子羽抬手之间,那兰花散发着妖冶的紫芒将枯蛊夫笼罩。随即,四方阵一阵跳跃,连带着枯蛊夫都消失在了原地。

“呵!此事若传扬出去,怕要笑掉大牙。我青衣阁的人,居然得了太学传承……看来真要应了那一卦!”公子羽一抹笑意浮现,目光深邃的撇了眼书房内闭目而坐的裴东来后,消失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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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极招之限

《正气歌》内,裴东来负手而立。

撕心裂肺的叫喊和咒骂尽消于耳,那些惨绿色的幽火被无数的浩然字体镇压焚炼,逐渐精纯,最终化为腾腾清气。

随即丝丝的清气破封而出,所有的篆字重归于墙壁之间。浩瀚的天地真气与之融合,清气渐渐由外而内开始银光点点。

“可恶!东都诸多大儒坐阵,这邪派弟子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且神识出体,乃是下下之选。他究竟是什么用心!?”

方外邪派历来视东都为禁地,但是这家伙竟然混进了候府之内。究竟是府中卧底,还是听闻我乃太学弟子,所以闻风赶来?

不对!此人如果是闻风而来,必然准备充分,怎么可能就敢在候府内贸然下手。而且竟然知道我在听云轩居住,怕是从大夫人处回来时,尾随而来!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她怎么敢对我下手。究竟是王氏勾结方外邪宗,还是她压根就毫不知情?其中蹊跷颇多,这老叟怕是受命前来探察,但是心起贪念!

不论如何,必然与王氏脱不了干系!

裴东来目光闪烁,开始一丝一缕般回想起来。

“这感觉――还有人?”

处身《正气歌》中的裴东来心神一动,隐隐感觉有道洞察天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肉身。

目光闪烁之间,裴东来沉心归元。

“不知道刚才那感觉是……正所谓除恶务尽,那老叟的肉身必在附近!”

心思一动,裴东来当即起身。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颇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意思。心神一敛,裴东来已经出了书房。

――――――――――――――――――――――

“太学之秘,果然难以勘破。他体外浩然正气萦绕,我竟是看不出他的境界。”紫竹之上的公子羽,好比其中片叶,难以探察。

“他刚才,应该是感觉到我了。到底那位燕云侯还是他,对这听云轩动了手脚。哪怕我在外围,都难以释放神识探查……”

………………

夜幕之下,点点落雪依旧。裴东来紧了紧身上的狐白之裘,眼中布满寒意。

迈步之间,漫天神识已经再次铺张开始。

当如织网般的神识掠过紫竹苑时,公子羽嘴角微露出一丝笑意。裴东来的神识恍若透体而过,竟然未能丝毫察觉到这么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在那!”

裴东来不急不缓,走到枯蛊夫盘膝而坐的跟前冷眼打量。

“哼!果然还有其他人。神识被我炼化,肉身不会消亡。看来是另一个人,将他肉身带走了。王氏,今日之事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吧!不摸清虚实,就轻举妄动。还敢教训我!”

裴东来心头怒意滚滚,体内将枯蛊夫神识炼化而成的浩然正气轰出体外。

夜色之下,裴东来四周冷眼打望了下之后就回了房间。

“有意思,他是在警告我吗?”

微眯着眼睛注视裴东来回到房间,紫竹之上的公子羽才伸了个懒腰。动作慵懒,眼神之中却有几分凝重:“神识竟然如此浑厚,难怪当日天煞宗那弟子叹息连连。只是这太学秘法太过飘渺,竟然能让一个体内雷火之气斑驳的人修出天地正气来!”

“不知道太学宫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

夜已过四更,但是书房内的裴东来依旧睡意全无。

“刚才那名老叟如果不是自信修为太高,我怕是难逃此劫。大夫人,好一个大夫人。不管如何,这老叟肯定是你的下属!”

好一个燕云候府,我岂能让你们如愿。

裴东来手上青筋暴起,心头怒火如星火燎原。

一路回来东都,遭遇刺杀、挑衅,这也倒罢了。现在居然连王氏,都安排人来探自己的底。而且竟然险些还要了自己的命……简直是混账!

他燕云侯倒也真薄情寡义,害母亲苦等十数载也就罢了。倒还拿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做文章,打起了政治野望。

可笑!

今生,我定要让他亲自跪到母亲坟前忏悔。

书房内唯有窗边月色洒入,雪花也是随风登堂。

椅子上的裴东来,伴随着飞雪消失在了位置上。

仰卧在紫竹之上的公子羽眉目一挑,对着月光沉吟一声:“又没了气息,古怪啊!古怪。”

轰!

无数的正气威压袭来,直压的裴东来骨骼发出阵阵响声。

“果然不出我意料!能够将别人的神识带进来,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不用神魂出体。”

自己的身躯,之前就在佛力与浩然正气的交融之下有了锤炼。没想到此次进入《正气歌》,竟然还是觉得压抑无比。犹如无数一座座大山,开始叠加在自己的背上,直让人喘不过起来!

儒家好养气,所谓正气成则百病祛。但是与人对敌,身体还是太过虚弱。难怪自己与长孙辅凉那一战,竟然很快就感觉力竭。

虽然能够牵引天地正气为之所用,但毕竟自己境界有限。体内的浩然正气,又要维持着身体。刚才那老叟极招一出,竟然如见万恶之源。气势强横之外,更是邪气充斥!

自己勉强使出玄罡六式第二式,就只觉得浑身力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自己的身体上。

只是这样,我凭什么让他低头认错!

银牙一咬,裴东来有些扭曲的身形渐渐开始挺直。

无数的浩然正气如同找到缺口,迅速朝裴东来的身体涌去。

精满入体,裴东来周身血液如滚滚沸水翻腾。血脉扩张,竟然闪现出无数黑点。

咔!咔!

骨骼不停拉扯,使裴东来只觉自己置身阎罗地狱,痛苦难耐。

银牙紧咬,裴东来强撑着痛苦神识依旧定于体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裴东来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但是心头那点信念,依旧如神针般定在这浩然正气的海洋之中。

咝!咝!

…………………

无数的血气竟然是在裴东来周身,喷涌而出。这些血气之中,夹杂着无数的黑点黄斑!

“欲速则不达,这样撑下去我怕要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当机立断,裴东来身形闪动。

轰!

就在顷刻之间,裴东来好似被天雷击中。整个人滚落出《正气歌》,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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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儒门华威

书房内兽炭依旧蒸腾着热气,随风而入的雪花未落地便已蒸发。

月光之下,裴东来正满脸痛苦的满地打滚,浑身抽搐不已。

刚才就在他脱身《正气歌》时,一道厉芒破体而入。强大的气势,将其轰出《正气歌》之外!毫无防备的裴东来,登时如遭雷击。

衣衫之外湿满血迹,连带着地板上也已经是殷红一片。透着月光望去,甚是惨淡!

裴东来汗渍连连,夹杂着血液不停流淌。其中痛苦,难以言喻。犹如体内骨骼、血脉,尽碎般的痛楚不停的折磨着他。

“假如连这点痛苦都难以忍受,我凭什么为母亲讨回公道!我凭什么,让那些冷眼相看、机关算尽之人臣服!”

心头发出一阵不敢,裴东来努力挣扎着。

“啪!”

强忍痛楚,强行爬至椅子处当即就一手攀了上去。

呼!呼!

深吸几口气后,裴东来浑身湿透,筋疲力尽。他强撑着,让自己坐上了椅子。闭目之刻,心神顿时沉寂。

“刚才那道厉芒,竟然伤及神识。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肆虐,居然犹如雷击。”神识当即沉入思海,裴东来迅速内视周身窍穴。

一入识海,所有痛楚感觉皆尽消除。体内依旧,竟然毫无变幻。

人身诸多窍穴本应天地,而自为小天地。

“什么?”

泥宫丸处凝结的胎元,竟然无影无踪。

月色皎洁,裴东来那双漆黑的眸子总算再次睁开。

皎洁月色伴着淡淡星光,尤为浩瀚。入目之雪,一入即化。

静坐之后,裴东来再次稳住心神直冲丹田而去。

…………………

“这――”

丹田之中本就吸收《正气歌》中数十篆字,凝结其中。但是再次入目,竟然挥挥洒洒,好似周天星斗齐聚一般。比起之前,精芒更甚!

而且本坐镇泥宫丸处的胎元,这会宛若童子。面目已经清晰无比,一副祥和。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篆字银芒,全部以它为中心萦绕、游动。

“是它!刚才就是这道剑意,将我劈出《正气歌》!”

目光略过,裴东来瞠目结舌。

第一道气势磅礴,威猛刚强的剑意此刻竟然悬于胎元之上!

――――――――――――――――――――――

“既然从《正气歌》中进入我的体内,是炼化它还是――”

凝神打量着这道剑意,裴东来眉目神情颇为苦恼。

这道剑意将自己直接击昏,这次又使自己受尽折磨!

“炼!”

玄罡六式并非儒门功法,施展开来总几分难以感悟。但是这道剑意出自《正气歌》中,且蕴养在浩然正气河内。

剑是百兵之将,剑有君子德,佩剑乃君子。

剑锋利笔直直来直去,是为正直。

剑平日收鞘中而不伤人,是为仁义。

剑是贴身利器保护主人,是为忠勇。

所以佩带剑的人应该是正直、仁义、忠勇之人。

正所谓君子佩剑,自显风流。儒生自古爱佩剑,但更多的人重其意。多为装饰,少有人能悟出其中的技击之道。

悟剑意!

就在裴东来打定主意,神识涌向这道剑意之时。剑意仿佛生灵,居然迎面击来。

裴东来见状也不慌乱,迅速敞开神识就将剑意纳入其中。

…………………

“怎么可能?我神识浑厚无比,竟然反而进入了剑意之中!”

就在裴东来疑惑之际,一声潇洒清音骤响于耳:

“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悟吾静体。

操持既坚,又当混迹风尘,使此心见可欲而亦不乱,以养吾圆机。”

案上一杯茗,手中一卷经,榻前一炉香,窗下一张琴。

风云变幻之间,裴东来当即细细感悟。

这声宛若仙音,是在指点自己吗?

当意志还不坚定,尚无把握之时,应远离物欲环境,以不见物欲诱惑,不使人心迷乱,这样才能领悟纯洁的本色。当意志坚定、可以自我控制之时,就多跟各种环境接触,即使看到物质诱惑,也不会使心迷乱,借以培养自己圆熟质朴的灵性。

心头一阵明悟,裴东来眼中那抹诧异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坚定!

“自古儒生皆轻狂,岂有太学定世论!”

伴随一阵自负的笑声,一道身着紫影闪过。紫影周旁氤氲弥漫,裴东来百般不得窥其面容。但是一身服装华丽,竟是镶嵌珠宝美玉。双龙发髻,光芒耀人!

细细回味他刚才嘴中所说的话,裴东来瞳孔猛的收缩。

太学弟子?但似又对太学,颇为不满。

口气倒是狂妄!

比起自己和李牧,还要张狂。

奇怪!

为什么这个人,竟然会有剑意留于《正气歌》中?

裴东来百思不得其解,似有千丝万缕纠结于脑海!这《正气歌》伴随自己而来,里面硬生生怎么多出几道剑意来。难道另一道,也是此人所留?而且此人,竟然跟太学似乎有着种种联系!

一声剑鸣,顿时打断裴东来的思绪。

紫影利剑在手,恍若手握天地。只是一剑,犹如开天辟地!

只是一剑,却好似生生劈在裴东来的记忆之中,定格!

此剑犹如一去千万里,但肉眼之内依旧残留剑影尾随而去。

意!

一挥剑,裴东来好似醍醐灌顶,心头一片通明。这道紫影必然是太学高人,挥剑之间儒气依旧。但是一身打扮跟气度,简直颠覆儒家传统。虽然只是一剑,但却坚毅果断。结合之前那声潇洒清音,裴东来顿悟!

这一剑,重意不重剑!

速度极致,剑影依旧。再次回味起来,裴东来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刚才所见究竟是先看到剑,再看到影――还是先看到影,再看到剑!

一剑既出,睥睨天下。

“我明白了!”

裴东来疑惑目光登时清澈,坚毅之情溢于言表。

那道紫影凤眉入鬓,回眸淡扫,嘴角一丝笑意。

华丽无双!

四目相对之间,裴东来心神不受任何震撼。报之一笑,回之以礼!

此情一瞬即逝,画面轰然倒塌。

回过神来,裴东来发现丹田之内已然不见那道剑意。

“不知道刚才与之对视,是对其眼,还是对其残留影像?”裴东来值之一笑。

剑意虽然已经领悟,但是想要与刚才那道紫影一剑相提并论,我尚差的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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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王氏登门

一大清早,王氏带着几个丫鬟风风火火的朝听云轩赶去。

她脚步比之以往,快了许多。身后的贴身侍婢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跟着,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刘成修为高深,候府侍卫之无人能与之匹敌。怎么让他探探那小子的底,反倒是这会都没回来?”

心头的疑惑,使王氏一夜未寐。天空刚刚放出蒙蒙的光亮,她左思右想,干脆就亲自前往听云轩。

刘成消失,必然与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偌大一个听云轩,林仙儿也是按照规格给裴东来分配了数名丫鬟。不过她们都只负责外院、客厅,书房以及卧房,则是她们的禁地。没有吩咐,不得入内!

几人正在扫雪,嘴里碎碎念着近期的新鲜事。对于新回府的少爷,大家都充满着好奇。

再回,看到大夫人到来,几人赶紧于旁行礼。

“少爷呢?”

王氏眼眶有些突兀,但是语气却颇为严厉。

候府大夫的威严,一展无疑。丫鬟们趋之若鹜,赶紧回道:

“回禀夫人,在内院!”

“你们不去伺候少爷起床,全部在这扫雪!?”

这声责问,吓的丫鬟们脸色灰白,双腿软:“少爷吩咐,内院有红袖伺候就够了。”

“呵,少年藏娇啊!”

王氏冷笑一声,挥手吩咐随身侍婢们也在此等候就入内而去。

…………………

“红袖,少爷呢!”

“见过夫人!”端着水盆正欲往裴东来房间去的红袖,赶紧行礼:“少爷他,他每夜念诵《往生经》,还在休息。”

夫人看上去正在怒头上,这是要找少爷难么。

小心翼翼的领着夫人进卧房,床上空空荡荡。

“红袖,你就是这么伺候少爷的?”王氏目光闪烁,呵斥一声。

那小子也消失了?到底生了什么事!

赶紧将铜盆放置一边,红袖扑通跪地:“少爷,少爷可能,可能是在书房睡着了。”

——————————————————————

“啊!”

推门而入,红袖惊叫一声,随即赶紧捂住嘴。

王氏紧随而入,神色大变:“噤声!莫不是要闹的全府皆知不成。”

伏在案上的裴东来睁开眼睛,嘴角划过隐匿一丝笑意。

裴东来昨夜领悟‘儒门华威’之后,倒的确有些倦意,但不至于睡在书房。他在等,等某些人按捺不住,亲自上门。

缓缓抬起头,裴东来目光朦胧:“红袖——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王氏凝神而视,目光尽显怒气。

地板上涔涔血迹依旧,这小子身上的衣裳上也布满血印。看来刘成,已经遭了毒手!此子好深的心机,这算是对于昨晚的‘回馈’么!?

简直混帐!

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歹毒。竟然敢对自己的侍卫,痛下杀手。

强压着心头怒意,看着不知所措的红袖冷冷道:“你先下去,为少爷准备衣衫!”

“奴婢明白。”

红袖如飞鸟脱笼,飞也似的退出了书房。

王氏与裴东来四目相对,眼神之谁也不曾露出半分怯懦。心头皆已怒意滔天,但这一来一往,两人也算打了个平手。

沉默。

看着对方凛凛的寒意,王氏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你杀了他!”

“东来不知哪里得罪了夫人,竟然派人痛下杀手。虽说在众人眼,我是裴府污点。但是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吗?”

冷冷一笑,裴东来言语讥讽。

既然王氏赶来,那老叟必然是她的人。但是裴东来也已然断定,这位大夫人不曾下令杀了自己。对方怒火难耐的眼神之,闪现出无数的疑惑,震惊!

心防已破!

“而且夫人你不知道勾结方外邪宗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嘛!到时候就算王府能够自圆其说,但是裴府一门从此除名。东来并无其他念想,只望夫人教东来如何决断!”

步步紧逼,直压的王氏心头喘不过气来。她的脸色,已经煞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刘成早在王府多年,伴随自己嫁入裴府。他怎么可能会是方外邪宗,必是这个小子杀了人,满口胡诌,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夫人此举,是陷裴家于绝境!东来不过一世人嘲讽的‘野种’罢了,只是夫人如此华贵,乃是朝廷亲封诰命!昨夜之举,倘若不是东来当机立断,只怕夫人是自掘坟墓!!!”

噔!噔!噔!

看着裴东来目光炯炯,义正言辞的责问。王氏身形抖,连连退了数步。自出生以后,她哪曾这般失态过。

“住嘴!”

端是好大一顶帽子,竟然牵扯到满门抄斩。

“刘成出自我王府,岂会是方外邪宗。此事休要再提,我只问你一句,他尸身去哪了?”

裴东来眉目一挑,不做多想:“此事关系裴府一门上下,就算王府也脱不了干系。东来已经自作主张,处理好了。”

“你——”

王氏玉指颤抖不已,强压住心头愤怒:“你不愧是我裴府的血脉,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件事情!哼。”

“还有红袖那丫头,你且看着办!”

一甩衣袖,王氏摔门而去。

本来眉目之间尽显怒意的裴东来,这才神色一缓。

王氏已然动了真火!看样子,那老叟的身份她并不知晓。而且那老叟面目可憎,怎么可能潜在府邸之。方外邪宗,果然秘法颇多……否则就算他易容换体,邪气在我听云轩内释放而出,我必定能够感受的到。

只是不知道昨夜那老叟的尸体究竟被谁抢了去,难不成府还有方外邪宗卧底不成?

我静观其变,不信他们就一直这样潜伏着。

今日之举,已然敲打了王氏。哼!此事若是被外人得知,就算那老叟不是方外邪宗,她也必将名声尽毁。

朝堂与宗派之间,已经不可调解。看样子,这些宗派并不甘心这般束手就擒!

邪派弟子刺杀官吏、北燕余孽再现踪影,此次又见传说的太学弟子,而且偌大候府竟然也暗藏方外邪宗——

对了,李牧与我有约。他出身太学,其蹊跷必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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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一夜成名

哐铛!

回到院内的王氏回想起刚才被那小子步步紧逼的愤怒,顿时将手上的瓷碗砸在了地上。

旁边伺候的丫鬟打了个激灵,赶紧躬身就收拾起来。

厌恶了撇了眼身边的丫鬟,王氏尖声呵道:“滚出去!”

“是——”

“真是反了,这小子哪来的本事能把刘成杀了!”王氏的手狠狠按在桌案之上,心头犹如插着千万根麦芒:“牙尖嘴利,不分尊卑!连我的贴身侍卫,都敢杀了——”

一通发泄之后,王氏这才有些疲乏的坐着。

“刚才一番义正言辞,倒还真不负了他乡间‘神童’的称呼!难怪长孙家那世子,被他骂成‘与禽兽无异’都不得言语反击——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心机。本以为接他回府,不过是会有些闹腾。没想到,他干脆就把我裴府往风尖浪头上推。”

回想起裴东来之前种种,王氏顿生恼怒。

本来自己还想将其牢牢掌控在手心之中,凭借他来对付林仙儿那个贱人。没想到反倒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若是老夫人知道也倒罢了,要是传扬出去……

不过依他的性子,这件事情想来是准备当成防备自己的手段。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假如刘成真是方外邪宗,只恐此事没这么简单。”

——————————————————————

本因纨绔争执,导致有些破落的街道两旁已经重新装饰了一边。受损失的店家,都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叫卖吆喝、讨价还价,两旁店铺门庭若市,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

醉仙楼内外,更是人声鼎沸。

两派纨绔起争执,裴东来大败长孙世子。这样的消息在他们耳中,却是远不如醉仙楼的这首《将进酒》来的震撼!

鼎盛之世,方得文风如斯。

“伙计,楼上那些人还没吃完吗?”

“快了,快了。您再等会就好。”

醉仙楼的伙计们,各个忙的满头是汗。自从昨日燕云候府那位小侯爷在墙壁上题诗之后,客流一直往来不息。甚至很多人上了阁楼,就不想再下来。沉溺于诗文仙风飘渺之中,惊叹于字字珠玑之上!

…………………

“几位客官,小店已经客满了。不过几位要是耐的住性子,不妨先在周遭逛逛,马上就会有空位……”

眼尖的店小二看到几位衣着华贵的客人,但也无可奈何的拦了下来。

“你知道我家老爷是——”

“顾青,休得无理。既然已经客满,我们不妨等候一番!正所谓先来后到,不可失了礼数。”

“是!”

店小二闻言,赶紧冲着身后两名老者赔笑感谢。

小厮身后,两个老者相视一笑。

他迎四方之客,什么人物没见过。这两个老头,显然身份不凡!

一身气度和修养,不是当官的也该是大儒。

——————————————————————

再次陪同策马游街,柳浮水多少有些眉飞色舞。

昨天之后,柳浮水可没少被大家捧。说是跟上了文曲下凡的小少爷,以后必然要发达了!

他们这些人,哪曾见到少爷意气风发时的气度!

牵着缰绳,柳浮水心情越发的舒畅起来。

“阿水,你在那乐呵什么呢?难不成,是拣到金子了?”

“啊——不,没有。”

虽然少爷面上淡笑从容,不过柳浮水可不敢造次。昨天少爷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别说几位王公子弟被他骂的狗血淋头,就算是长孙家的世子都险些被他杀掉——

裴东来亲昵的拍拍宿龙的脖子,自顾自的说道:“做人欲做人上人,并非妄想。我喜欢聪明人是不假,但是,有些心思该怎么用,不用我直说了吧?”

“小的明白!”

柳浮水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激灵。

马上的裴东来笑了笑,聪明人不用太多的话语。这少年今后若是好好栽培,也不失为一个助力:“知道李先生的住所吗?”

“不知道……不过李先生名声那么大,路上就能问出来。”

“也好,那便走吧!顺道为李先生买几坛美酒——”

…………………

“知道吗?昨天裴府那位小侯爷一诗做出,引的天地异变。连白衣卿相,都赞他:诗压道林公!”

“你就不懂了吧!后来这位小侯爷还险些杀了长孙家的世子!啧啧,那可叫一个文武双全。”

“嘶!不会吧?连长孙家的世子都敢杀?”

“我说,燕云侯的儿子,有什么不敢的。那些纨绔子弟,早就该收拾了!”

“嘿嘿,按我说这小侯爷怕是要惨喽!长孙家是那么好惹的吗?而且燕云侯本身就欲靠拢世家,儿子却惹了最大的世家——”

…………………

一路所过一些茶馆、酒肆,里面嘈嘈杂杂。

“呵——市井坊间,人言亦云。不过也好,这正是我要的局面!”

柳浮水一路打听,带着裴东来竟然是逐渐到了东都的边缘地带。这边所居住的,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但凡天灾人祸,都会有外地不少难民选择住在这里——

颓垣败瓦,木门老朽。墙头杂草丛生,偶有几只瘦弱的野狗,游荡而过。

堂堂太学宫弟子,白衣卿相——李牧,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阿水,叫门。”

“嘎吱——”

破败的木门应声而开。

“呵呵,小友真是有信之人。昨日约,今日便亲身而至!”

依旧麻布白衣、平底黑布鞋,却怎么都遮盖不住李牧的一身气度。眼中自信依旧,丝毫不为居住简陋而有任何的言语。

“先生相邀,东来恨不能早些拜访。”说着,裴东来拿过柳浮水手上的美酒:“今日,便与先生共醉。”

“阿水,你且再去买些野味回来。”

裴东来当即与李牧并肩而行,丝毫没因为屋中寒酸而轻皱眉角。反倒是一副畅快,与李牧一道搬椅子、摆凳子……

“美酒亦当有知己共饮,方知其味。自从来到东都,道林兄算一位。小友,亦可算一位!”

裴东来跟着笑笑,举杯共饮:“知己也好,酒鬼也罢。东来此行,心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特来请教先生!”

“噢?”

眉目一挑,裴东来沉声道:“不知太学宫可有叛出师门之人?”

李牧正欲满饮,手上酒杯顿时悬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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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何惧宵小

天下经纶 第五十二章 何惧宵小

太学宫弟子历来修身养性,少有张扬。心高气傲者有之、淡薄名利者有之、冷眼看世者亦有之,但是说到叛师——

却唯有一人!

“小友何出此问?太学宫早有规矩,但凡出世便视为自叛师门。真正算起来,我便算那叛出师门之人。”

一饮而尽,李牧神色如初。

甚至停顿之间,也只是眨眼即逝。

捕捉到那细微的停顿,裴东来‘哦’了一声:“曾闻太学为天地行教化之举,没想到如今倒固步自封了!”

话语之中隐透着几分嘲讽,丝毫没有顾及李牧的身份。

挑衅!

“固步自封也好,明哲保身也罢!”李牧浑不在意的笑笑,好似自己并非出自太学:“你以为太学弟子,各个才华横溢不成?须知能够在你这般年龄,练出浩然正气,不过五指之数。太学宫当初之所以成为士子眼中之圣地,无非是每每届有三公、大儒出自太学。然则,他们都是太学之中最为优秀的弟子——”

说到这,李牧神情忽然一泯:“天下终究是皇权的天下,太学当初不过是行教化万民之举罢了。”

得闻此言,裴东来脑海之中忽然闪过那道紫影。

“‘自古儒生皆轻狂,岂有太学定世论!’先生,觉得此句如何?”

“什么——”李牧震惊之色掠过心头,沉吟之下当即接道:“东来此句,太过自负!”

嘴上如是,李牧心神已经乱了。

这句诗文,凝结于太学大殿入口的石碑之上。字字流光婉转,气势华丽无双。就算六殿阁老出手,都抹除不去!

师傅说那人,已经陨落数十载——他又从何得知?

端倪已现。

裴东来凝神盯着李牧,洒然一笑:“非是我做,乃是偶然得闻。”

李牧种种反应,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既然对方不欲提及此事,裴东来干脆不再提起。

“少爷!”

买回一些野味好生放置于桌上后,柳浮水颇为机敏的退出去看护马匹。

“这小厮,倒是乖巧伶俐。”

“恩,颇有几分聪慧。”

应承一声,裴东来笑意吟吟:“先生能够出世而来,必然是太学之中颇为优异的弟子。此番虽然身不在朝堂,但是个中形式只怕一目了然吧。东来再次请教!”

“当今天子年幼,上官虹执掌朝纲!八大世家心思不一,各有算盘。不过其中明争暗斗,我不清楚——”

“先生莫要欺我!”裴东来一字一顿道:“天下大势!”

“——乱象丛生。朝廷与宗派,已势成水火。”

见裴东来若有所思,李牧忽然放声大笑:“你一番心思,不早就已经昭然于行了么!燕云侯,枭雄也。生平自负,行军布阵,无往不利。南荒本是长年战乱,他由北燕调任南荒之后震慑一方!这样的人,又岂是这般容易低头。就算是当朝太师上官虹,亦只得加以牵制罢了!”

眼前这少年从入东都以来,事事皆是闹的沸沸扬扬。正所谓世事如棋,只是不知道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多谢先生教我!”

酒已尽兴,疑惑已解。裴东来也没再犹豫,当即起身告辞。

正出门口时,身后忽然传来李牧的声音:

“当年我太学曾有一人,睥睨天下。他之浩然正气,非无人可挡。而是,无人敢挡!”

站在那的裴东来浑身一颤,转过身对着李牧深深作揖后转身离去。

“此子天赋异禀,若得悟浩然正气之伊始。不知会不会是第二个‘他’。”

“阿水,你自行回府,我自己会回去。”

不容分说,裴东来已经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非是无人可挡,而是,无人敢挡!’——是他,李牧说的肯定是那道紫影。我一身浩然正气,可贯彻天地。何惧宵小!何惧各种算计!”

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悟吾静体。

操持既坚,又当混迹风尘,使此心见可欲而亦不乱,以养吾圆机。

哒哒哒!

马背上的裴东来,已然顿悟。

燕云候,就算你武道高深、爵位隆宠又有何惧!负我母亲十数载,他日定叫你跪于坟前忏悔。

林仙儿、王氏,我有何惧之。不过深闺怨妇,小人算计!我母亲之死,若与你们有半分干系。他日必将马踏候府,取汝等性命。

不复仇,非子也!

“学生见过祭酒大人、鲁先生!”

醉仙楼下两名老者登上阁楼时,在场几位国子监弟子登时就认了出来——国子监祭酒郭鹤年以及司业鲁松之。

一时之间,醉仙楼上行礼之声无数。

“我和鲁公品诗而来,你们随意。”

两人注视《将进酒》良久,相视一笑之后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离去。

“鹤年兄,如何?”

“好字!好诗!五音繁会,气象不凡。且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郭鹤年目光深邃,略一沉吟:“诗文通心性,此子心思……”

“鹤年兄多虑了。此子身世迷途,自然心生悲愤。但后文豪纵、沉着,可见心性。只不过,太学沉寂多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弟子入世而来?而且,竟然会是燕云侯的儿子!”

先帝以兴国子监,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

除了为朝廷培养出更多的栋梁之才,何尝不是为了取缔太学在士林中的地位。

但是如今太学弟子再度入世而来,颇为蹊跷。

郭鹤年想了想,洒脱一笑:“这件事情早就引起三公注意,不需我等操心。此子元宵之后,当入国子监。战国之后,太学弟子哪位不是行教化之举。至于朝廷争端,与我等无关!”

“倒是鹤年看的通透!”

“通透?我有什么通透!比起那位白衣卿相来,我又何尝不是一样。旁人只当我这国子监祭酒尊贵无比,殊不知我满腔抱负已经逐渐消散……”郭鹤年苦笑一番,回过神来:“走,走!今日得见此诗,且饮酒去!管他甚的太学,又哪是我们可以操心的。”

《十方至尊》书号:2051419

别人把各种材料炼成丹药,主角却把各种丹药练成了原材料,于是乎一切配方都无所遁形!于是手握大把配方的主角,被各种御姐萝莉求拉手,求拥抱,求推倒各种求 第五十二章 何惧宵小

第五十三章 豁然得悟

“啪!”

一道火蛇宛若生灵,直冲侯君集面门而去。..

背身执弓的侯君集脚下一凝,转身之间就是一拳轰出。

崩!

本该寒气凝霜的练武场,此刻却是热气蒸腾。

“朵朵,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谓喔!”

眉目轻挑,侯君集本来平淡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柔意。

“君集哥哥,我这不就想讨教一番么——”

面若淘气丫头,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迟缓下来。一身白色劲装的朵朵,长鞭一舞,变故再生!

长鞭肆虐着无比的火芒,招招恶毒之极。

侯君集脸上并无丝毫恼色,嘴角淡笑,从容一个纵身。周身罡芒已现,变拳为爪,猛的就将长鞭捏于手心。

手臂为一发力,鞭上蔓延的火气竟然全部溃散在这方天地之间。

“朵朵,出招如此狠毒,可有失候府小姐身份啊!”

狠狠一扯鞭子,竟然丝毫未动。

“哼!”

裴朵朵忿忿跺脚,手上鞭子就弃之于地:“我们楚朝定世将近百载,如今虽然是歌舞升平。但是当年中原群雄割据,几番征战才三足鼎立。我们楚朝逐个击破,宋、周等国,哪家王公小姐落得个好下场?就算是公主郡主和宫廷女官,都是蹂躏致死。那些不堪受辱,不愿成为官妓者,咬舌、上吊,数不胜数……如今北燕虽然镇压,但余孽依旧猖獗。南方犬戎一族、东海水族——你是想我落得那般下场?”

责问之间,裴朵朵双脚蹬地而起。周身气势,笼罩侯君集三丈之间。

“你不是对我裴家的玄罡六式好奇么,嘿嘿!玄印封镇!!!”

本欲开口的侯君集,脸色一凝,身形却是不慢。

“蛰雷惊世!”

侯君集整个人腾空而起,周身如闪电交加。整个太保府内众人,都是心头一震!

三丈之内的空气如被定格,渐渐形成一座镇碑。

“轰!”

即将凝结成形之时,忽然一声炸雷响起。

砰!砰——

四面碑壁纷纷溃散,裴朵朵脸色一寒,就跟着落脚于地倒退了几步。

…………………

偌大的练武场内,伴随着两人收起玄气顿时空明开来。

侯君集脸色略显苍白,挂起一丝苦笑道:“朵朵,你这简直是跟我玩命来了。为你那小哥哥讨公道,也不用这么狠吧!”

“我裴府的人,轮不到别人来欺。别以为你的想法我不知道……”

“是我的错,我的错。”侯君集恢复笑意,自显一番风度:“不过我若出手,你又怎知他居然会是太学弟子!而且修为,看不透……”

裴朵朵撇撇嘴:“你若出手,我们裴府又岂再处于风尖浪头。”

“他就算不出手,你们裴府暗处的侍卫定不会让长孙辅凉伤了他。”侯君集略一沉吟,微抖眉间:“如今他文武之名,已经震动京师。太学弟子,怕是三公都已经留意!他若安分,何苦——再有数日,国子监即将开课。长孙辅凉与上官彦的交情,你是知道。届时……”

收起长鞭,裴朵朵转身就走:“届时什么届时!你要是合伙欺负小哥哥,我跟你没完!”

望着裴朵朵远去的背影,侯君集面色古怪。

——————————————————————

“我现在欠缺的是实力!倘若我有实力,岂容府内几个妇人算计。倘若我有实力,此刻便可策马往南疆,让他于母亲坟前忏悔……如今造势已成,外人皆以为我是太学弟子。按照李牧的说法,我此番已经颇惹争议。怕是连三公,都已经在关注自己。如此一来,谅府内那几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马匹渐渐放慢速度,裴东来紧皱的眉间开始舒张。

虽然楚朝不忌血亲复仇,可是他如今贵为燕云侯。

天下大势已经纷乱,如今邪宗弟子都混进了东都这些世家、候府之中。只怕其中,有着不小的阴谋。

虽然道德文章治世,但终究还是武道天下。先帝成立大军征缴宗派,用意便是在此。他一身武道修为,我若比之强横还怕镇压不住他!还怕没一身比之更加显赫的卓著功勋!

念及此处,裴东来顿感天地开朗!

我有一身武力,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虚妄。犹如昨夜那邪派老叟,直来直去,就是以武定生死。任凭王氏心思缜密,在武力威慑之前不也奈我不得!

借势而动!

以武力结合道理,何惧之。

…………………

“阿水,你怎么不进去?”

策马而归的裴东来,远远看去候府之外的柳浮水正蹲坐一旁。

“少爷!”

柳浮水迷茫的眼神为之一亮,赶紧小跑过去牵起缰绳。

“你是我的侍从,以后不用顾忌这、顾忌那。”看到这幅情景,裴东来哪里还不明白:“回去后将宿龙安顿好,就搬到听云轩来。”

“是!”

听到这话,柳浮水的肩膀明显抖了抖。那双略显灰暗的眼睛,闪过几丝明悟!

“非是无人可挡,而是无人敢挡。哈哈!”

下马之后,裴东来放声一笑。

两旁侍卫都面面相觑,行礼之后目送着他缓步进府。

如今整个东都,都在谈论小侯爷的事情。本来不过是受人鄙夷的私生子,没想到短短数日成为了诗压道林公的大才子。而且一身修为,据闻更是深不可测。

太学之名,再次进入公众的视线当中!

甚至听说,小侯爷的那首《将进酒》更是直达天听。连太皇太后,都是赞不绝口。

只不过惹上了长孙家跟宁家……

——————————————————————

丝毫没有在意一路上婢女、婆子们各色目光,裴东来直接就前往专门为老太太所设的礼佛堂。

直接进入礼佛堂,裴东来静静候着。

老太太身旁,王氏也正跟着闭目念诵。这大夫人,倒真是孝顺的很么!

“来儿回来了啊,告诉奶奶都去哪玩了!?”

王氏眼神隐忧浮现,丝毫不差的落在裴东来的眼中。他不屑的笑笑,冲着老太太行礼道:“老夫人,国子监还有数日即将开课。东来到时,希望寄宿国子监!”

老太太睁开眼睛:“喔?府内住的不好吗?”

身旁的王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小子!这是要撕破脸皮了么,哼。到底是乡下来的野种,不知丝毫进退。我王府可是八大世家之一,就算老太太也不敢乱来!

第五十四章 挥毫泼墨

天下经纶 第五十四章 挥毫泼墨

暗暗为自己打气的王氏,心脏却是不争气的猛烈跳动着。

因为自己身旁这位老太太,可不是寻常百姓家的老太太。这可是先帝的奶娘,从斗争中一路走来的。曾经,那更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丫鬟。父亲虽然从未看的起裴家,但是明面上都得称呼她一位老太君。

看着慈眉善目,但是不论手段还是眼力劲都远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

“倒,也不是。东来山野出身,住在候府觉得颇为压抑。而且秋试在即,希望能够在国子监多得机会聆听——”

一番理由,倒也算能够说的过去。

“你有这样的上进心,很好。”老太太略一沉吟,点点头:“国子监内五经博子,各个都是博学之人。祭酒郭鹤年,当年更是高中榜眼!你住在国子监内,可以多去请教,请教!”

“谢老夫人。那东来先行告退!”

一旁沉着眼帘的王氏,望了一眼裴东来的背影。

区区一具尸体,还真以为拿捏住我的什么痛脚不成。

不过怎么突然又要搬去国子监住,难不成是怕我加害于他?我若要加害于他,又岂有他的生路!

“凤儿。”

“在!”

老太太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盯住了王氏:“听说你今天回了趟王府?”

“是!”王氏心头猛的一惊,脸上挤着淡淡笑容:“头些天有婆子过来说父亲身体不太好,赶巧今早有个空闲。所以女儿就回去看看……”

“茂公身体有恙?”

王氏小心翼翼的回答:“这次回去,说是好多了!”

“那就好!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是有些小痛小病。”老太太渐渐转过身而,有些自言自语道:“我裴府亏欠来儿娘俩甚多,他母亲已经去世。你身为我儿正妻,理当多照看着些!莫让他受了什么委屈……”

“媳妇省得。”

就在王氏逐渐安心之际,老太太忽然发问:“怎么今天没见刘成!”

噗通——

心跳顿时加速,王氏手心已经沁满汗渍:“说是家里有点杂事,回去一趟……”

越说着,王氏都不知该如何圆谎。

不料老太太听到这,自顾的点点头后再次念诵起佛经来。

跟着闭起眼睛开始轻声念诵的王氏,双腿已经隐隐发抖:老太太是在告诉自己,她一切都看在眼里吗?还好这次回去求证,刘成哪是什么方外邪宗。那小杂种竟然欺我——偌不是老太太回来了,待侯爷的事情一了,我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夜晚的东都,依旧莺莺燕燕。

往往到了晚上,东都就数倚翠阁最为热闹。作为京师最大的头号勾栏,可谓是最为出名的销金窟。出入皆是达官贵人,自命风流的才子骚客。

当年嫁入裴府的林仙儿,曾经就是这里的清倌。

多少人盼着能够有这般的归宿,但飞上枝头变凤凰依旧寥寥无几。

“李相公慢走。”

“李相公路上看着点……”

李牧就在这一阵阵关切声中,满是酒气,跌跌撞撞的出了倚翠阁。

朦胧的月色,凛冽的寒风。

“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十里银塘。绕岸垂杨。红楼朱阁相望。芰荷香。双双戏、鸂鶒鸳鸯。乍雨过、兰芷汀洲,望中依约似潇湘。

风淡淡,水茫茫。动一片晴光。画舫相将。盈盈红粉清商。紫薇郎。修禊饮、且乐仙乡。更归去,遍历銮坡凤沼,此景也难忘!”

李牧拎着他的青色酒壶,低吟浅唱下蹒跚而行。

天际月色,逐渐被云层挡过。

一道寒芒,破空而至。

本来还是醉眼朦胧的李牧,眼中精芒一盛。比之裴东来当日磅礴数倍的浩然正气,顿时蜂拥而至。

银芒犹如铺天盖地,将东都这片荒郊映如白昼一般!

那道寒芒略一停顿,身后忽然出现一人猛的握住就刺进银芒之中。

冷若寒霜的快刀!

哗啦。

轰!轰——

手上一翻青色酒壶,李牧眼中一片惆怅。酒壶之中,无数水滴迸射而出。紧跟着,在银芒之中层层爆开。

“好一位深藏不露的白衣卿相,东都扬名数十载。却是万万想不到,一身浩然正气贯彻寰宇!”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身监察寺锦袍迎风飘动。

李牧眼中寒光乍现,随即恢复通透:“呵呵,左断刑大人半夜阻路,莫不是讨要酒水来了?”

“李先生沉醉流连于青楼娼妓,实在是可惜了胸中锦绣!更是愧对了太学弟子的名头!”凛冽寒风阵阵,狄云的声音却比之更冷!

“挥毫泼墨!”

白衣素服,李牧气度发生质的变化。青色酒壶已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柄秋叶剑。

狄云手腕一翻,“铮!”的一声清响。刀锋犹如割破空气,丝毫无惧的对上那柄利剑。

刀意如冻九渊,然剑意更甚。

伴随一身闷哼,明月脱云而出。狄云胸口如遭电击,气息顿时有些绪乱。

“我欣赏你。但是,这不代表你有资格评价我!”

狄云气质坚寒如冰石,李牧,更甚。

他可以与裴东来对坐畅饮,谈古论今。只因为他愿意!

但是这不代表旁人也可以,如眼前之左断刑。

收刀之间,狄云已经压住体内绪乱的玄气。脸色不喜不悲,眼神之中却是略过一丝茫然。

“李先生好深的修为,太学门人果然玄妙。不过狄云劝诫一句,虽然太学尚不在我楚朝征剿名单之内。但太学终究是宗派,望先生珍重!”

“好一位左断刑!”

李牧大笑间赞了一声,不再搭理。

擦肩而过。

狄云位于原地,李牧再度如醉酒般跌跌撞撞着前行。

“李先生,裴东来可是太学弟子?”

李牧罔若未闻,依旧前行。

“狄云对于朝堂定论,从不过问。但——倘若他是太学弟子,只怕今后要步了李先生的后尘!”

蹒跚之间,李牧身形明显一怔。然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最终消失在了夜色。

凝立原地,看着李牧消失处良久。

“咳、咳——”

伴随一阵轻咳,狄云嘴角一丝血色溢出。

这就是太学门人的自傲么,还是只属于白衣卿相的自负!

太学秘法,这就是太学秘法!,可惜只此一招,实难勘破玄机。

“左断刑!哈哈……听着白衣卿相的名头长大,却直到数日前方才得知他便是我好奇已久的太学弟子。倘若不是寺卿大人,自己这辈子估计都要蒙在鼓里。

好一位左断刑!呵——”

一个纵身,狄云亦消失于月色之下。

果断伸手要票!兄弟们,咱前面没爆上去。后面已经有人窥伺菊花了—— 第五十四章 挥毫泼墨

第五十五章 上元佳节

天下经纶 第五十五章 上元佳节

正月十五闹元宵,家家户户都已经红灯高挂。颇为清冷的燕云候府,也颇有些喜气洋洋。依照惯例,元宵佳节得庆五天,所以正月十三开始,整个东都家家点起彩灯万盏,以示庆贺。

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却抵不住上元佳节的热闹。爆竹声声,灯火如龙。

每至元宵夜,帝王都会大宴群臣。但凡东都高官,都是汇聚殿前共欢。各府夫人,则都入后(河蟹)宫与皇后、嫔妃共度元宵。而王公子弟也俱是受邀入宫,与皇子皇孙们诗文共赏——

家家户户,热闹非凡。入夜之后,更是一片繁华。人们出门赏月、燃灯放焰、喜猜灯谜、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同庆佳节,其乐融融。

不过在这一夜,燕云候府反倒有些冷清起来。

本就香火不旺,加之老太太与两位太太带着小姐都进宫去了。偌大的候府,倒空余下裴东来与一干的奴仆。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书房内朗朗读书声,与外面的爆竹欢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红袖看着吃完元宵的少爷,再次抱起儒家典籍,心头忽然有些阵阵的刺痛。

老太太以及两位夫人带着小姐已经入宫去了,本来少爷也应该去的。但就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让他没有资格参与到皇家宴请之中。

北面往常都是寂静无比,但是爆竹声声在此刻尤为刺耳。红袖甚至能够看到夫人她们跟那些嫔妃娘娘们笑谈家事,小姐正和洛水郡主她们比画武道……

“红袖?”

念的久了,裴东来方感觉有些口渴。端茶之间,却看见这个丫头正站在那有些失神。

小声惊到,红袖赶紧上前为少爷重新沏茶。

“呵呵——你要是觉得腻味了,就出去逛逛么。今天元宵佳节,听这动静,外面挺热闹的。”

“——”沉默一会,红袖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略带些坚毅:“少爷,外面有猜灯谜、有诗会,还有舞龙舞狮呢!奴婢觉得少爷天天用功,这会可以出去转转,陶冶性情。”

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对手指的小丫鬟,裴东来忽然失声笑笑:“既然红袖都这么说了,少爷我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是不知趣了。”

“奴婢不敢!”

裴东来已然起身,放下手中书籍便起身:“逗你呢!走吧。”

听到这话,红袖微变的脸色才恢复红润的小跑着出去:“少爷,你先等等,我让阿水备马去!对了,还有裴护卫——”

“马就不用备了,你去通知一声他们吧!”

望着吐吐舌头朝外跑去的背影,裴东来顿时恍如舒畅了许多。

听说红袖是三、四岁就被卖到了府中,这丫头年纪虽小,但倒也乖巧。也罢,元宵佳节。闷在这冷冷清清的府中,倒不如带着他们一起出去转转。

集英殿内,无数的王公子弟各自就坐。

无数的宫女侍婢端着果盘、酒水在伺候着,这些王公子弟们则是觥筹交错,品文论武。

一眼望去,两边位置上的分化非常明显。除了侯家、吕家的部分子弟,其余世家都是不屑与寒门出身的子弟同坐。少有一部分世家子弟同寒门子弟共饮,则是因为庶出、不受待见……

“辅凉,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

一众的王公子弟过来敬完酒后,上官彦才得以脱身。

面色阴郁的长孙辅凉看到上官彦,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都是些虚言客套,无趣的很。”

虽然上官彦不是上官家的世子,但是如今太师权倾朝野,他大哥已经得封将军。而且他历来受上官虹喜爱,自然是走到哪都有人上前寒暄!

“呵呵!我等身为世家代表,岂可失了气度。辅凉从到来就沉着个脸色,旁人都不敢上前搭话了。”上官彦眉目清秀,略带笑意道:“辅凉之前意气风发,切莫因为一个寒门野种乱了心性。区区裴家,早晚让其不得好死!”

提起裴东来,长孙辅凉胸口怒火更甚。当日之辱,让他如鲠在喉!再看眼前这上官彦满脸的自傲,长孙辅凉心头顿生一计。

想吃肉,焉需亲自宰杀!

这段时间的朝堂风波,全因上官太师欲招燕云侯回京封赏——个中蹊跷,自己虽然不知。但是如今两边双方,已经闹的不可收拾。这上官彦不是自诩文采武功,都是一流么。不如让他去当那屠夫!

就算除不掉裴府那杂种,也肯定会将事情闹大。

“彦兄啊!我也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那小杂碎自以为回来做了个小侯爷,就目中无人。牙尖嘴利,藐视我等豪门世族!我出手教训不成,反倒受辱……倒真是丢尽了我们世家的脸面。你说我,哪能快活的起来……”

长孙辅凉阵阵失落,痛心疾首。这番言语,边上不少世家子弟听入耳中俱是顿感恼怒!

“简直混帐!这两天我也有听说此事,这等不通道理,毫无尊卑的乡下野种,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上官彦一副同仇敌忾,双眉紧皱:“现在他躲在燕云候府之内,我们暂无办法。但是……元宵之后,国子监就将开课。届时,咱们让他好好见识一番,什么叫世家!”

“彦兄,坊间传闻这杂种是那神秘的太学弟子。我与之交手,也是稍有不甚,着了他的道……”

“哼!什么太学不太学。我们楚朝以武定国,那些方外宗派迟早全部剿灭。太学弟子,他这是将燕云侯推进火坑吧!”上官彦眼中满是不屑,淡笑与之长孙辅凉轻轻碰杯。

父亲常教我要懂得拉拢人心,这次若帮长孙辅凉狠狠出了这口恶气。到时候不管是他还是宁馨儿,肯定都会心存感激。而且那小杂碎侮辱世家,到时京师之中的这些世家子弟怕都该以自己为首了吧!

想到那时,上官彦顿时放声一笑:“来,来,诸位共饮!”

仰首尽饮,上官彦眼中精芒划过:大哥,就算你做了将军。我上官彦,也不会输给你半分。

这一边的动静越来越大,顿时引得侯君集他们连连侧目。

“君集,听说前几天朵朵跑到你那去闹了”吕滔撇了眼长孙辅凉等人,侧首笑道。

“你少给我在这打机锋!朵朵跑到我那闹,怕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吧!”侯君集冷冷一笑,面上又有些不解:“长孙辅凉、上官彦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你这是在拉上我垫背!我就纳闷了。那裴东来与你非亲非故,你管他死活做甚?”

东都世家子弟跟那些寒门子弟,本来已是泾渭分明,各不相干。这下倒好,燕云候家那小子一来,顿时搅成了一团混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吕滔摊摊手,一副不知所谓的表情。侯君集心头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但偏偏又没丝毫办法,最后只得憋出两个字:“无赖!”

老白想说一句:咱们一万多兄弟,就算一人投一票,这会也该杀上周推了!!!大家不要吝啬,有一票是一票,冲啊! 第五十五章 上元佳节

第五十六章 集贤门之争

天下经纶 第五十六章 集贤门之争

元宵佳节一过,国子监开课在即。许多年前就返回老家的学子们不畏风雪严寒,再次踏上了路途。

之前颇为冷清的安定门内大街,再次车水马龙。

楚朝各地的学子,全都准时来到国子监报道。

街道两侧槐荫夹道,大街东西两端和国子监大门两侧牌楼彩绘。国子监整体建筑坐北朝南,中轴线上分布着集贤门(大门)、礼教门(二门)、琉璃牌坊、辟雍、彝伦堂、敬一亭。东西两侧有四厅六堂,气势颇为宏伟。

不远处,就是文庙坐落。这条街上共有四座过街牌楼:街东西口各一座,额坊题“成贤街”。从这里出来的学子,大多登科,成为楚朝的官吏!

“少爷,我们到‘成贤街’了。”

豪华的马车在车水马龙之中并无特别的显眼,但是身后的青衣小厮所牵的那匹照夜玉狮子却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马车窗布卷起,里面却是一对佳人。

望了一眼牌坊,裴东来点点头:“走吧”

马车行进了一会,突然再次停了下来。

“少爷!”

裴玄的声音再次响起,裴东来已经同红袖一起下了马车。

距离国子监还有一段路程,不过左右各一座牌坊。额坊题“国子监”!该牌楼两侧路北均有石碑,用行书镌刻“文武官员到此下马”。

因东为文庙,西为国学(国子监),符合“左庙右学”的规制。任何人到此,都要下马步行以表示对圣人诸子的尊敬!

无数各地举荐而来的士子,也都全部正衣冠。他们眼神略为好奇的看了一眼裴东来,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入学国子监,可以携带侍从。愿意寄宿,只要交极少的银钱就可以分配到一个小院落。这也算为各地士子,大开了方便之门。

“裴玄,你带着阿水、红袖他们先去……”

“呦喝!这不是燕云候家的小侯爷么,到底不愧是风流名士。入学国子监,都还带着护卫、婢女。果然是出身大家——”

“依我看啊!该不会是被裴府赶出家门了吧!”

“哈哈。”

此起彼伏的嘲讽,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自觉风度翩翩的行将过来。

“哗!”

此言一出,顿时让不少士子炸开了锅。

“他就是做出那首《将进酒》的裴东来?”

“诗压道林公……没想到能够与他一同入学。昨日一进东都,满是他的传闻。”

“什么《将进酒》?”几位初次举荐入学国子监的贡生,瞠目结舌:“诗压道林公!简直是胡闹,哪家的王公子弟,这般不知礼数。”

“你懂什么,这是白衣卿相亲自做评。引的文庙和三公,都以浩然正气予以认可!”

此起彼伏的议论、惊叹之声落在那几位世家子弟耳中,顿时脸色阴沉:“不过是做了首诗文,我看比那李牧好不到哪去。”

“就是!什么白衣卿相,不过是自封罢了。也就那些青楼娼妓,凑个热闹。”

“裴玄,你们先过去吧!”

“是。”

裴玄眼神冷峻下来,便赶着马车先去早就已经安排好的院落。

一道道凝视的目光下,裴东来整整衣冠,面色从容。似乎压根就没听到这些刺耳的挑衅之声,从容不迫的与其他贡生一般在大门处等待起来。

一群宵小之辈,怕都是长孙家那位世子的泥腿子罢了。

看到这副情形,那几位公子哥的面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早就听说这小子目中无人,没想到居然这般狂傲。

“哼!做了一首诗文,还当自己是满腹经纶的大儒不成。”

“王兄,说来他还与你家挂点亲呢!”

王蒙一听这话,脸色噌的青了下来:“我王家哪攀得起这么高贵的亲戚。”

虽然王氏嫁进裴家,但是两家人却是不相往来。甚至在朝堂之中,分属两派。这次上官太师提议招回燕云侯,王家势力更是统统附议。

“看来裴家还真是了不得了。”

连番的讥讽,甚至边上许多士子都有些听不下去。这些纨绔子弟,还果真是无聊。只是这位小侯爷,难不成还忍气吞声不成?

修身养性,乃是修正心以正言行。正所谓‘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对应而出,便就是辱人者,人恒辱之!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你们也是国子监学生,却在集贤门言语恶毒,简直不配自称士子。看你们衣着华贵,怕都是出身世家。再不济,也该是豪族。往日里你们不是自诩高贵、谦礼吗?真是丢尽脸面!”

声音不重不轻,裴东来甚至连头都没别过来。

但是这番话,却让早就对世家子弟、王公贵胄心存不满的寒门子弟心头大声叫好。

不愧是当初能把长孙家世子,骂成‘与禽兽无异’的人!

“你——”

几人虽然自傲,看不起寒门子弟。但是对于儒家经意,还是颇有了解。这小子摆明了是在骂我们不知轻重……不就是做了首《将进酒》么,竟然就这番口吻教训!

“裴东来,我知道你能言善道。君子不器,你可敢跟我于武道一分高低!”

王蒙几步上前,伸手就欲抓向裴东来的手臂。

“混帐!”

一声怒呵,裴东来周身浩然正气破风而出。王蒙的手还没搭上,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弹了出去。

“嘶——”

在场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特别是与王蒙一道而来的那几个公子哥,这会才算明白为什么长孙辅凉都会败在这小子的手上。本来大家还以为是长孙辅凉没有防备,但是王蒙可是实实在在的凝罡境大圆满。他出手奇袭,居然还挡不住对方一招!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你身为国子监贡生,难不成连这句话都理解不了?站在集贤门言语恶毒,已经有失体统。竟然还妄言武道争执,可知礼数?”裴东来目光扫了他一眼,一甩衣袖:“简直是不知所谓!”

被震出几米开外的王蒙面色羞愤,眼中满是恶毒。

原本喧闹的集贤门,顿时鸦雀无声。

“啪!啪——小侯爷说的好,这些人在国子监,简直是污了名头。仗着父辈功勋,却不思进取,上报皇恩。反倒天天自恃身份高人一等,的确与禽兽无异!”

这话声由远及近,集贤门处不少士子竟是纷纷期待,那眼神隐有一些狂热。 第五十六章 集贤门之争

第五十七章 太史侯高徒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ǒM//褒衣博带,说不出飘逸出尘。虽然言语之中颇有嘲讽,但面sè却是平淡如水。

卓越风姿,气度不凡!

从踏入成贤街开始,裴东来已然发觉了国子监的不凡。更何况它与文庙毗邻,得天地之间浩瀚正气蕴养。入学国子监,除了那些恩荫的王公子弟之外,哪个不是各地举荐的才子。其中作用,实属相辅相成。

而且国子监中,隐有几道浩然正气蒸腾。这种有意无意的磅礴精气,只怕其中皓首穷经的大儒应该有好些个!

“裴东来?”

对方虽然是白衣,但是一身气度却不输任何一位王公子弟。

这样的人,让人看见就忍不住顿生好感。

“在下楚君行!东来兄一篇《将进酒》,令我顿感钦佩。至于一些跳梁小丑,东来兄无需多加理会!”

温文秀气,随和亲切之间又不失轻挑。楚君行拱手之间,君子之风彰显无遗。

“君行兄亦是好风度!”

裴东来还之以礼,心头则是略带诧异。

直言痛骂王公子弟为跳梁小丑,可说是风骨。但是他周身,竟然隐有浩然之气笼罩。太学弟子至李牧,尚无出山入世而来。就算有,浩然正气只怕更为强甚!

难道他是自己养出来的天地正气?

对方年纪与自己相仿,看来是儒学深厚。自己倘若并无《正气歌》,只怕距离养出这般正气尚早。

……………………………

便在此刻,集贤门正式打开。

正立于门口的楚君行与裴东来,相视一笑:“东来兄,请!”

“请。”

两人并肩而入,身后的贡生学子们这才跟着鱼贯而入。至于脸sè铁青的王méng等人,又哪还有人在意呢!

后头不少新得举荐,始入国子监的贡生满是诧异:“这位年兄,请问刚才那人是谁?可真是好风仪,比起那位小侯爷来都不差分毫!”

“楚君行么——”

身旁这位贡生声音拉长,却是引得周遭许多人纷纷侧耳聆听。裴东来的名气,大家在入东都就已经得闻。但是刚才那位白衣秀士,居然也敢对那些王公子弟指桑骂槐。这样的气魄,显然不是一般人!

进入集贤门,入目便是十三块巨大的石碑。

那位贡生,这才继续开口:“看到这十三经刻石了么?其中《尔雅》,便是由楚君行huā费三年多时间校对、亲刻!为此,楚君行三年皆未参加会试。期间连祭酒大人都曾亲来劝说,未果——”

新晋贡生,纷纷瞠目结舌。国子监内,竟然还有这等奇人!

“而且据说,楚君行是太史侯的关门弟子!”

这低沉一声,顿时引起轩然**ō。

“不会吧!太史侯的弟子……”

“难怪他能够连续三年放弃会试,居然是太史侯的关门弟子。”

“那些王公子弟飞扬跋扈,碰到这样的人物就蔫了吧!”

“我等读书人,就该有这样的气魄。功名虽是我等追求,但今后不正为教化万民嘛!能够校对、刻著《尔雅》,功绩千秋!”

……………………………

楚朝开国以来,文官封侯者,仅有一人。那就是太史侯,严世纶!

哪怕如名起最盛的首辅王道林,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直至身死,朝廷方追封了一个忠勤伯的谥号!

历朝历代的三公,官至巅峰,但是爵位公、伯皆封,唯除侯也。严世纶之所以能够得封太史侯,除了他当年乃是从龙定世的第一谋士之外,更注解、校对无数儒家典籍为天下士子所钦佩。有大功于朝廷,有大德于天下。

正因为如此,才成就了千古第一文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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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兄,进了这礼教门,方算真正是一名贡生!”

楚君行做势就请,裴东来微微一笑率先进入。

刚才的十三经刻石,他也曾驻足。后面的阵阵议论,更是逃不过他的双耳。没想到楚君行,竟然会是太史侯的弟子!能有这样的机缘,实属大造化。难怪年纪轻轻,隐隐散发浩然正气。能够再度校正、雕著《尔雅》,可谓是博学精深!

到了此时,他方才真正明白当初裴玄的话语。

以国子监取代太学,成为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圣地,已经成为事实。

楚朝开国以来,唯有初期一位太傅是太学弟子。而且只任职三年,便不知所踪!期于三公,皆是隐世大儒出山或如王道林。甚至当朝太傅上官虹,更是由武入文。

国子监贡生的出身多为官宦子弟,亦有家境贫寒者。后来文帝惜才,对家境实在贫苦的士子免住宿费用之外。这些士子们更可每月定量领取文房四宝,以备功课!

太学之名望,在这将近百载已逐渐被世人淡忘。或在提起,也难如复当初。

“此处便是我等听教之所,统称‘六堂’……”

两人渐行渐远,楚君行似乎成了裴东来的向导。国子监内各处地方,为其一一详细介绍!

……………………………

“祭酒大人,裴府那位小侯爷已经入学。听闻集贤门时,还被王méng等人嘲讽,起了争执。现君行正陪同其熟悉国子监,两人颇有相交之意!”鲁松之站于一旁,随即低声问道:“不知太史侯如何看待此事?”

郭鹤年得闻,顿时面lù苦涩:“太史侯只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又言:先帝密诏‘太学之人,终身不得中试。’不可废也!”

两人平时相交颇厚,但是一旦官服在身则相敬如宾,大小有别。

鲁松之深吸一口气:“此子必然不凡!可惜——”

郭鹤年脸sè怪异,忽然冷笑一声:“鲁司业,可知今日谁曾寻我?”

“谁?”

“长孙shì郎!”

“可是……”鲁松之微微一怔,沉吟道:“可是关于裴东来?”

“不错!先是直言以我的资历,早该调任,牧守一方。实则yù让我将裴东来赶出国子监,说其不过一未入裴家族谱的sī生子罢了。本不该享受恩荫,入学国子监。他显然是忘记此事,乃是皇后亲自应允!况且,我调阅东林府童子试的卷子。裴东来本就是当地有名的神童,那篇策论,以我看来,就算是中举亦不难也!”

郭鹤年眉目深邃,忽然一拍文案:“我郭鹤年虽然心系仕途,但也不是谄媚权贵之人!我郭家虽然并非豪门世族,但也算书香门第。虽然仕途坎坷,又岂能因其丢了读书人的风骨!”

“我等读书人,就该有这等气节。万不能‘高尚其言,鄙夷其行’。否则怎为朝廷,教化贡生!”鲁松之如感同身受,眉目拧在一块:“世家,豺狼也。长孙家,尤是!长孙纵横,三朝阁老。上官虹把持朝政,他却挂闲职而不出,无非‘待价而沽’。欺天子年幼,皆是不忠之人——”

开口便骂,鲁松之仍不解气:“长孙冲身居内阁,却碌碌无为!长孙威身为礼部shì郎,竟为孩童之争以官职来yòu祭酒大人。着实可恼!从何时起,这官职已经成了世家交易的物件!实欺我辈读书人,没了凛然傲骨不成。胡闹,胡闹。如此下去,三纲五常成了摆设!!!”

再任由鲁松之说下去,只怕都得抨击朝政了。郭鹤年连忙打断:“松之兄,慎言。我等自有傲骨,但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世族、寒门,早晚水火容。涉及官吏品行,自有御史台!”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年鲁松之哪怕身居抚州御史,却因言而获罪。如今已失御史官职,妄议世族倒罢。但是涉及太傅、三朝阁老以及朝纲,可是能被扣上中伤朝廷大员、妄议朝政的罪名!

沉寂良久,鲁松之才渐渐平复下来。

“先帝密诏,已绝此子仕途!”

两人都知道这对于一个士子,代表着什么。特别是像裴东来这种sī生子,除却科举似乎再无出路!

“也非绝对。”郭鹤年忽然开口:“此子归根结底,还是燕云侯的子嗣。既然已经接回,怕是入族谱也不远已。一旦入了族谱,入仕非难事。或者得天子相中,亦可行!”

国子监中,真正需靠科举出身的,大多还是那些普通贡生。

“盼是如此,人才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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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入学,不过是新晋贡生熟悉国子监。有楚君行做向导,裴东来倒也mō清了个大概。回到国子监分配在成贤街上的院落时,天sè已经有些昏暗。

红袖、裴玄以及阿水,都已经整理完毕。

看到小侯爷来了,红袖上前:“少爷,有一人送来锦盒……”

“哦?是谁所送?”裴东来略微诧异。

“一小童,说是在外城有人所托!指名说是送给少爷。”

“恩,你先去歇着吧!”

看着桌上锦盒,裴东来心头疑huò。自己孜然一身,也没什么朋友。锦盒!?谁会给自己送锦盒?

里面,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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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内中乾坤

“竟是内有乾坤?”

打开锦盒之后,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裴东来刚一触及,居然拿不动、打不开。

凝神之间,裴东来眼中精芒充斥。只见这黑色盒子上面,雕塑着无数的纹路。上面流动着阵阵的玄气,却丝毫不曾宣泄而出,化入天地之内。

“是阵法吗?”裴东来心头掠过一阵诧异,看了眼放置一旁的锦盒:“这个锦盒也是件宝物,竟然能够包裹住玄气。究竟是谁会给我送东西?而且这铁盒上的阵法,应该是怕被其他人随意打开吧!”

手上浩然正气爆涨而出,裴东来不做他想便朝铁盒捏去。

嗤!嗤!

精纯的浩然正气覆盖在铁盒之上,顿时与上面层层玄气交融蒸腾在了一起。

铁盒之上弥漫的玄气逐渐消退之际,上面怪异纹路顿时幽光闪动,气势陡然成形直逼浩然正气!

“邪气!”

裴东来眉目一凝,‘啪!’的一声顿时按住铁盒。上面的纹路伴随着幽光,已经扭曲变形。看似杂乱无章的纹路,在此时竟然凝成了一尊凶兽的形态。

浩然正气抵御之间,裴东来心头一阵不安骚动:“这阵法,是邪法!”

敢将这样的东西送进成贤街,会是谁!

自从自己接触到武道开始,除了当初天煞宗的那些邪派之外唯剩王氏的那个护卫!当日自己将那老叟神魂炼成浩然正气,但却寻不见他的尸体。难不成,是他的师兄弟来报仇了?

王氏显然并不知情,难不成是王家?

难怪需要找一小童送物,宵小之辈,安敢进入这天地正气最为充斥的成贤街内!

……………………………

“哼!方外邪宗,简直找死。我行得正,坐得端。心中自有正气在,就算是亲身前来我亦不惧!”

面对这样的挑衅,裴东来丹田之中的浩然正气顿时透体而出。包裹铁盒之际,他心神一动便将其卷入《正气歌》内。

“任你手段滔天,终不被正气所容!”

看着手上铁盒,裴东来当即将周身浩然正气贯彻而出,引动《正气歌》内的精芒长河猛的就席卷而去。

嘣!

浩然正气如滔天巨浪席卷而去,铁盒之上的凶兽阵法顿时崩溃。数道黑气刚一蒸腾,就被正气精芒全部炼化。

铁盒应声而出,无数浑厚黑气暴虐而出。

“嘿嘿!燕云侯,你灭我宗门,我便毁你家宅。”

咒怨般的声音伴随着铁盒开启,而响彻开来。浓郁黑气震慑而出,铁盒之内竟是蕴藏一枚布满幽光的胎元!

“咦!这是……浩然正气。”

胎元浮出铁盒,四肢顿时舒张。那双眼睛盯上裴东来时,顿时一声怪喝:“真正是找死!”

裴东来凝神戒备,目光闪烁的看着眼前这个胎元。

魔道高人!

胎元虽然身形不大,但是一身威压竟然能够抵御着浩然正气的侵蚀。正道天生克魔瘴,但是此人居然浑然不惧。比起当日那老叟来,只怕要强上许多。

“东来!”

胎元周身,开始显现出一道虚影。

这声熟悉的叫喊,登时让裴东来心神一凛。

刘二……

竟然会是刘二!

当日心头怒意滔天,他不是自裁与母亲坟前。怎么会是方外邪宗?竟然以胎元寄于铁盒之中……这等修为,就算是裴玄也难以匹敌!

不应该——

裴东来分神之际,那胎元眉目之间顿生煞气。千钧一发,胎元在《正气歌》中徒留一道黑影便没入了裴东来的眉心处。

轰!

裴东来只觉得脑袋受到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开始浑浑噩噩。倘若不是身形进入《正气歌》这中,只怕此时神智都要溃散开来。

“这是要抹杀我的神识,抢夺躯体么!这等邪功,着实歹毒。”稳住心神,裴东来当机立断凝神而入。

泥宫丸处,那枚胎元望着空荡荡的紫府顿时面露狰狞:“混帐,你的胎元呢!”

北炼宗主邪气震慑如黑云压城而来,直扑裴东来神识。他端是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是最为隐秘的太学弟子!如果不是吞食了刘二的胎元,怕是耗在那儒门圣器的之下,迟早被蒸腾为天地之气。

既然已经下手,断没有后怕之意!

但是这小子一身修为,怎么连胎元都消失了?不管了,先将他神识剿灭!

北炼宗主凶光闪现,一道道黑气如丝线一般就朝裴东来的神识绞去。

这威压——

灭虚境!

当初狄云给人的威压,比他竟然还有弱上几分。眼前这个方外邪宗,至少是在灭虚境。

心神俱灭之感,顿时让裴东来浑身痛苦不堪。

“不要负隅顽抗了,我知道你背负至亲血仇。我与燕云侯,亦有灭宗、毁体之恨……去吧!让我来为你报仇,帮你亲手杀了燕—云—侯!”

若有若无的魔音在裴东来耳旁响起,当后面的话音入耳之际。裴东来本来渐受迷惑的双眼,忽然涨闪精芒!

母亲!燕云侯——

轰。

以指凝剑,北炼宗主不停的引诱之时。只见一道紫色虚影,竟然直冲面门而来。无数的邪气迅速归拢,抵御住这道紫影!

“啊!”

一声怪叫,北炼宗主的胎元正中间竟然透体出现一个小洞。双眼之中充满疑惑、恐惧,北炼宗主来不及发出心头疑问。胎元顿时如雷炸开,无数的邪气开始飘荡在裴东来的紫府之中!

“儒门华威重,岂是你,能挡住的!”

裴东来神识此刻犹如那道剑意,周身都是凌厉、威压之势。望着紫府内四散的邪气,裴东来微一皱眉。自己方才剑意一处,仿佛心神都受到那道紫影的影响——

大手一挥之间,全部将其重新凝结。残缺不全的胎元如风中残烛,出现在了裴东来的掌心!

眼神冷峻的看着自己手上这个残缺胎元,裴东来寒意更甚!

“不要负隅顽抗了,我知道你背负至亲血仇。我与燕云侯,亦有灭宗、毁体之恨……去吧!让我来为你报仇,帮你亲手杀了燕—云—侯……”

难道我母亲的死,果真与他有所关联不成?还是纯粹想要迷惑我的心智,让我神魂错乱!

心头闪过一片阴霾,裴东来当即牵动丹田之中的胎元。

炼!

将他胎元之中的记忆炼出来,一切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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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盒中真相破

“刚才那方外邪士,、ǒM/从他展现出来的气势和威压上来看,毋庸置疑。否则,他断然是挡不住那磅礴刚直的浩然正气。肉身消亡,还能有这么强大的胎元——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回想起刚才的危机,裴东来这会多少有些心有余悸。看来是自己贸然了,本以为这铁盒之中不过是普通的邪派武者,没想到进入《正气歌》都差点镇压不住他。

倘若不是因为领悟了‘儒门华威’,自己一道神识只怕压根抵挡不住他的侵蚀。

“呼!还好——”

已经浑身力竭、神识虚弱的裴东来,有些勉强的坐在位置上。

以神识凝出剑意,但恍若又不是自己出手。那种感觉,着实太过微妙。对于这道剑意的理解,自己总算有了更深的领悟。

‘儒门华威’端是华丽无比,虽然刚才比起那道紫影所挥差距甚远。但是能够一剑将灭虚境的胎元震散……

这剑招,儒心杀意!

……………………………

“虽然他得胎元已经残缺破损,但是多少应该能够提炼出些相关的东西来!”

休养良久之后,裴东来再次冲击紫府。一捏那破损的胎元,便来到丹田处。眼神之中略带寒意,手上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给我炼!”

丹田之中如玉般雕琢的胎元,那双银sè的眼眸猛然睁开。原本抱团的身躯,散发出阵阵银芒开始舒展开来。

悬于半空之中的残缺胎元,顿时如鱼遇水般迅速冲击过去。

轰!

裴东来大脑如同炸开,无数的信息一股脑的全部涌入。神魂深处,都好似受到剧烈的镇压!红润的脸sè,唰的一下苍白开来。滚滚的汗珠,如雨下一般滑落。

北炼宗主!

残破不堪的信息以及许多片段,都仿佛再次重现当初的悲壮。

金戈铁马,旗帜飘扬。

北燕铁骑皆是肃杀之气,每个人的大马之上都悬挂着无数的人头。

…………………

“燕云侯,你说过只要我们北燕宗派退出两国战事,就不会对我们下手!”

“你们这些方外邪宗,祸害朝纲。我岂能容你们继续猖獗!”

冷冷一声,杀机毕lù。

北炼宗主,竟然没有撑过数十招就被打下地底百来丈。**尽碎,之所以胎元能够逃出生天全靠师门遗留的那套锦盒!

一身铁甲,披风迎风而展。

裴东来努力想看清楚这张面孔,但总是云里雾里。

燕云侯——

一身武力竟然血气冲天!

如今的他,究竟又是什么实力了!?

“原来此人,是北燕一个宗派的宗主!难怪肉身消亡,逃逸而出的胎元还能够如此强盛。”这些画面交替而过,裴东来眉目紧皱:“北炼宗主全盛时期,神通境大圆满。但是强大如斯,竟然抵挡不住他数十招?如今时过境迁,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就在这一念之间,画面忽然诡异起来。

吞食——

残余记忆!

所有的种种,都交织在了一起。

没想到竟然是刘二的胎元,牵引了身受重伤的北炼宗主……

裴东来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看到了母亲,亦看到了自己亲手将小刀插进李老爷咽喉的时刻!

一张信笺,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迹。

赐死!

裴玄……接……

一段白绫!

昏死在旁的李老爷。

——————————————————————

“啊!”

轰!

边上的桌子,被裴东来一掌拍成齑粉。

房间内的裴东来仰天一声怒吼,所有的恨意从xiōng口宣泄出去。他忍不住,也不想忍!

好一个燕云侯,好一个功高盖世的楚朝军神!

你与我母亲虽然并无夫妻之名,但也已有夫妻之实。你却负她十数载,听之任之!负我母亲也罢,她从不曾奢求什么荣华富贵。但是竟然以一段白绫,让她自我了结!生子当是犬马利用,不曾教养……

简直禽兽不如!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我枉为人子!”

心头怒意滔天,裴东来恨不得此刻背剑赶赴南疆。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杀他如杀鸡烹狗!

“来儿,你父亲会回来接我们的。”

“跪下,不用心读书怎么出人投地……”

“呵呵,放心吧!娘没事,这是过路拣到的山药而已——”

…………………

母亲音容,恍若犹在。

心头的思绪,如黄河决堤似的一发不可收拾。想到稚时母亲对待自己的种种,裴东来只觉得心如刀绞!

眼眶之中,已是热泪滚滚。但是那抹杀机与恨意,却难被热泪掩盖。眼神已经通红,双手更是捏的咯咯骨响。甚至是指甲陷进肉中,鲜血喷涌,他都浑然不觉。

裴东来面朝北方而跪,当即磕了三个响头:“娘,此仇孩儿必报之!”

——————————————————————

“少爷!”

“少……”

房间内动静之大,引的裴玄等人迅速赶了过来。

“出去!”

几人俱是一怔,往常少爷一副温文儒雅。就算动怒,也不曾如斯!

裴玄眼神留意了眼已经落在地上的锦盒,轻轻一拉正yù再度张口的红袖。再次合上房门,三人才顿感手脚冰冷。

房间内那股气势,着实使人心惊胆战!

几人纷纷倒吸凉气,都各自面带疑huò。

“红袖,那锦盒是从哪来的?”

“就在你回府去取衣物不久,有个小童说是受人所托送来的——”

裴玄目光闪烁,不再追问。

…………………

“燕云侯,裴叔业!衣冠禽兽,我必屠之。”

刚才裴玄等人推门而入,也让怒意滔天的裴东来微微冷静下来。但是心头之痛,犹如滴血不止。

裴叔业权势滔天,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我yù报仇,必将以权压之、以武胜之!

“北炼宗主,只剩胎元寄居锦盒之中。究竟是什么人,将这锦盒送来!我要冷静,否则大仇未报,先遭灭顶之灾。实力,只要我有足够的实力!一切的宵小之辈、yīn谋诡计,都是虚妄!裴叔业,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

寒芒闪烁眼中,裴东来周身浩然正气将房间映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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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宿龙其心

第六十章 宿龙其心

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但是裴玄等人依旧小心翼翼的候在院子里。淡淡的月色下,依旧落着稀稀疏疏的雪粒子。

轰——

一阵强大的气势伴随着房间内如白昼般的银芒,犹如千军万马席卷而出。

哧!

红袖与柳浮水还没来的及反应,两人都是迅速被裴玄带到一旁。浑身火焰大作的罡芒,在这股铺天盖地般袭来的气势之下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被这狂风骤雨吹灭了去。

“少爷,这是要突破了!”

眼中满是震惊的裴玄,只觉得这道气势越来越强,仿佛川流不息的江水滚滚而来。

回想起当初那个身材单薄、脸色苍白,微微受风便会轻咳的少爷。再与之刚才那肃杀之气磅礴,背影犹如坚石的少爷,裴玄心头忽然一阵不安!

自己当年跟随侯爷南征北战,对于太学宫常有所耳闻。虽然少爷不曾承认,但是能够从一个雷火之气斑驳的少年蕴养出如此精纯的浩然正气,甚至可以说是洗经易髓。除了太学儒修,压根就没人能够办到!

“希聿聿!”宿龙一声嘶鸣之后,竟然匍匐在地开始颤抖起来。

红袖等人俱是被这强大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两双眼睛都是牢牢注视着少爷的房间。他们都明白少爷是在武道修为上突破了,但是这么气势磅礴的威压,就算当初大少爷也不曾给予过。

………

《正气歌》此刻竟是脱体而出,无数的篆字形若游龙开始一个个萦绕在裴东来周身。

正之为字,从一从止,止于一者,唯一之义也。

浩然正气,辟易群邪者也,宇宙若无此气,则阴霾而不生,人间若无此气,则邪枉横行,鬼蜮毕见,乾坤或几乎息矣!

裴东来血色充斥的眼神,紧随清明坚毅起来。

“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则群魔退听;驭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念及此处,裴东来直身而起。紧握着的两个拳头,也逐渐松开。

要制服外在的邪恶,我必先制伏自己内心的邪恶。自心的邪恶降服之后自然安稳不动,那么一切外在的邪恶自然不起作用。要控制外来的横逆之事,我必先控制自己浮动的情绪;自己的情绪控制以后自然不会心浮气躁,那么外来的横逆之事自然不能侵入。

假如方才有方外邪宗弟子在此,想取我之性命如探囊取物!母仇不共戴天,必然报之。但是如果我连心神都难以控制,只怕大仇未报就死于非命。

“那等衣冠禽兽,安可使我乱心!”

呼——

所有席卷而出的正气威压,此刻如同退潮一般全部归回房间。《正气歌》没入身体之际,裴东来周身篆字也齐齐归内。

忽然一道银中透紫的精芒从房间内直从天际,与皓月、星辰遥相对应。

这道精芒在空中形态变幻,逐渐压缩起来。银芒中的淡紫之色,越发开始浓郁起来。隐约望去,活似龙蛇遨游太空,滚滚东来,势不可当!

立于房间内的裴东来周身气势,锐如利剑。瞳孔收缩,意识由丹田蓬勃之刻。一道剑意,带着紫色残影直冲天际紫云而去。

“吼!”

一声龙吟,于宅院震彻开来。

月下外银内紫的云彩,顿时暴涨开来。身形变幻,竟化为六、七丈左右的紫龙盘旋回转。漫天的飞雪,被云涛气流卷在半空飞舞。

首尾俱现,四足齐全。虬角、龙鳞紧随其后,破体而出。虚幻的身躯,逐渐凝实。当那对紧闭的眼睛睁开之际,竟是牵引着无数的天地正气卷入其中!

紫龙栩栩如生,四爪微张。肃杀之气,直压的让人难以喘息。

………

“真龙精血?不可能——如今世上是否还存有真龙,已经无人可知。少爷的修为,显然还不足以炼化精血!何况天空吐息威压,虽然透着龙气。但是这狂傲、冷峻的肃杀之意——”裴玄满脸涨的通红,身躯微微有些发颤:“剑意化龙!竟然是剑意化龙……”

天空之中盘旋的紫龙,气势陡然一凝!

嗖!

体态变幻,顿时俯冲而下,直直没入裴东来的体中。

院内一片死寂,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空际。

刚才那条紫龙,不是眼花!

“红袖、阿水,你们去歇着吧!”

“裴玄,你进来。”

声音有些干涩,但是语气却恍如不似一人。

裴玄一步步走向房间,心头竟然隐隐有些惧意!

再看到小侯爷,他身上的气势竟是比较之前都是截然不同。此刻的小侯爷,犹似出鞘利剑。锋芒毕露,儒雅之中隐透华贵傲气!

宿龙!宿龙——

裴玄再看向小侯爷,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刚才那条紫龙以及‘宿龙’二字。这就是小侯爷为什么把照夜玉狮子取名‘宿龙’的含义么?

儒生其表,宿龙其心。

不管如何蛰伏,最终都要破云而出!

“只怕少爷的修为,已经突破幻体五境——”

裴东来正身而坐,眼睛则是冷然看着自己手中的锦盒:“裴玄,刘二的家人可曾安顿好?”

“属下不敢忘记,回东都后便已安顿。”

望着小侯爷身旁那一地的齑粉,裴玄心头顿感不妙!

小侯爷为什么会在此刻,忽然问这个问题?

“我想见见他们。明日就带过来吧!”裴东来将锦盒紧紧一握,摆摆手道:“我乏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是!”

………

火烛跳动,外面风雪依旧。

“虽然你已身死,我自然言出必行。”

脑中划过刘二身影,裴东来眉目一凝:“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北炼宗主将刘二胎元吞噬,方得知母亲竟然死于赐缢。奉命行事之人,不也正是刘二么!



“本还寄望他并非太学弟子,但由此看来已经基本肯定!”

国子监内一房,堆满着无数的儒家典籍——

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面如古井无波般坐着。

与之正面跪坐的年轻人,正是陪同裴东来熟悉国子监的楚君行。不过向来面色淡然的他,此刻神态凝神无比:“老师,刚才——是东来兄?”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一章 太史侯

第六十一章 太史侯

整个房间火烛通明,四周都是高大的书架。两人对坐的案上,也是摊着数本儒家典籍。太史侯只是微微点点头:“君行今日与他颇多接触,觉得此人如何?”

“一身浩然之气收敛其中,实乃龙凤之姿。君行,愧不如也!”楚君行目如星辰,脑海之中划过裴东来那丝身影竟略显笑意。

太史侯面无表情,声如枯木:“非是弟子不如,而是师不如也。”

“老师——”

楚君行不禁动容,老师作风历来只授儒家学业。虽然为人古板,但也颇为自负。何曾会如方才,竟然自愧不如人!

“那时我辈天下读书人,哪个不仰慕太学。历朝历代三公大儒,皆是出自太学。他们在朝为天下表率,但在太学则不过是优异的弟子而已!”太史侯言及此处,忽然面露缅怀:“当年楚朝初定,周太傅便是太学弟子!我曾与他三日辩儒,虽然彼此意见不一,不过心中早已为其才华折服!”

太学宫!

虽然国子监早就已经成为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朝圣之地,但在太史侯他们眼中——儒门圣地,归根结底还是太学。

楚君行沉吟良久,对于太学宫之名,他几乎是耳濡目染下长大。但太学已经成为传说,他也便不曾问过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太学弟子再出,楚君行终是忍不住问道:“弟子自幼常闻老师提起太学之名,感慨不已。只是弟子实在不明白,既然太学出世弟子各个行教化万民之举,先帝有什么必要留下:‘太学弟子,终身不得中试!’这样的遗诏?”

“太学再负盛名,依旧不被朝廷所掌控。它之存在,与其他方外宗派无异。至少,在历代天子眼中,无异!且内中隐秘,让人窥不得一丝。太学宫能够教出历朝历代的三公大儒,那些座师又该是什么样的人物!如此神秘隐晦的太学宫,当真只是谈经论儒的士子圣地?”

楚君行闻言,行一手礼再问:“你不知,我不知。天下皆不知!但出世弟子,皆是天下士子之表率。这样的地方,弟子不以有他。况且天子,亦不知——”

“正因天子不知!”太史侯一语成谶。

坐在那的楚君行,神色数变,不再言语。再见老师已经开始注解经意,楚君行抱礼之后恭敬退下。

………

“紫宫算术,推演之机!”

太史侯神色微凛,只见桌案上的几卷儒家典籍大放异彩。文字形如龙象,凭空而起。整个房间之内,浩然之气浑厚如海潮蔓延。书架之上所有的儒家典籍,全部如赋灵识微微颤动。

气流之中天地正气涌动,字体皆是呈现龙象形态凝成一个巨大的龟背。

龟背出现,无比强大的气流在通体流动。其中,竟然还蕴含着一丝古朴的远古气息!

“定之象,凝如形龙!”

太史侯胸中一点浩然正气,猛然贯彻天地。

房间内竟然浩气长河悬挂,如奔腾其中!

国子监内几个院落伴随着太史侯的浩然正气一出,精芒竟然全部冲天而起。

走在林荫道上的楚君行跳下脚步,目光闪烁的看着老师的房间。

国子监正式成立,当初第一位祭酒就是太史侯。之所以能够将国子监打造成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圣地,靠的就是太史侯以及当时许多大儒的声名威望。

如今沉寂近百载之后,太学弟子再度出世。

“老师,最终是你自己没能看透!”

漫天的雪花,未落至楚君行身上便全部消融于天地。驻足良久之后,楚君行转身——

………

数道磅礴的正气精芒如江流入海,纷纷汇入太史侯的浩气长河之中。

伴随着太史侯灵犀一指,龟背之间正气闪动。

推演之机,理的便是天地之间无数线路大道。

“咔嚓!”

纵使太史侯皓首穷经,浩然正气如与天地交融。其余大儒纷纷相助,但是推演之术一出,竟然隐隐难以持续。龟背之间由浩然正气充斥,上身流光闪动,居然隐隐缝隙越来越大。

伴随一声微响,龟背顿时溃散。

轰!

所有的浩然正气,纷纷重归天地之间恍若不成出现。

“朝纲绪乱。帝星晦暗——天地乱象已生,太学弟子如今出世,只恐另有用意。先天推演之机,我终究还没掌握。方外宗派已经沉寂将近百年,楚朝兵备已成。先帝一番筹谋,不知能够得算……”一番推演,太史侯额头微有汗渍。神色端倪,细细感悟着刚才的一瞬:“我坐镇国子监,镇的是楚朝正气。皇气依旧,楚朝走向皆凭圣意!”

太史侯放下书卷,立于窗前。

刚才成贤街紫龙盘旋,正气凛然。那位燕云侯家的次子,名为东来。正所谓紫气东来,乃是祥瑞征兆。

“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此子,不可误!”

观望良久,太史侯手掌摊开。一枚金色小令,浮空而现。月光之下,金色如缠丝蔓延。太史侯另一手,心神意动。金色小令之上,一阵银芒流动。



朝阳初现,一夜小雪并未积厚。

今天是国子监正是开课的日子,成贤街早就已经有许多士子熙熙攘攘。

“王蒙,听说你昨日也遭裴家那野种羞辱了?”

听到这话,王蒙当即脸色大变:“我不过上前欲说道一番,那杂种竟然出手偷袭。要不是因为怕在国子监把事情闹大,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那小子这么无耻?呸!外面都说他什么文采风流,没想到就是个小人!”

路边一些士子忽然听到这恶狠狠的一声,连忙躲的远些。这些王公子弟,纨绔无比。做事情都各凭喜好,得罪了反而是跌入苦坑。

“哒哒!哒哒——”

阵阵奔驰的马蹄声响起,路上士子纷纷躲闪两边。虽然未至国子监,允许骑马。但是敢这样公然策马狂奔的,除了那几个家伙怕是没别人了。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二章 龙卷怒涛

楚朝气运鼎盛,文武之风历来深入人心。国子监除了招来天下各地才华士子之外,也是朝廷通过这个手段将儒家精神传播宣扬的地方。虽然君子六艺,骑射其中。但是国子监,以授文为主。

对于寒门子弟来说,科举是唯一的出路。能够进入国子监学习,就代表科举中试更加容易。因为太傅主掌国子监,而且又有太史侯等皓首穷经的大儒坐镇。加上祭酒以及五经博士,不是科举进士出身,就是受皇恩邀请出世而来。

国子监内,也会时不时的邀请许多儒臣前来授课!

这样以来,很多士子都充分发挥才华。文学之风,浓郁。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被某位大人看中,说不定就能够一飞冲天。

至于王公贵族子弟之中,则是武风盛行。他们进入国子监,主要学的就是孝、悌、忠、信……科举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因为对他们来说,战功封爵才是毕生目标。

…………………

成贤街入口的牌坊处,停着许多华贵的马车以及骏马。各府的士子以及一些豪族子弟,纷纷三五成群的一起往里走。

今日国子监正是开课,他们哪怕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来。

几匹烈马风驰而至,最终也是止蹄于石碑之前。

先帝亲题字“文武官员到此下马”,这个规矩就算是三公亲至也是万不敢亵渎。

上官彦翻身下马之后,后面跟着的小厮赶紧上前接过缰绳。随身的护卫们也皆是下马目送少爷进去之后,才上马离开。

…………………

“上官兄!”

“长孙兄。”

随后而至的长孙辅凉上前一打招呼,两人并肩而行。以他们的家世,一般的世族子弟都高攀不起。

路上许多国子监的学子们看到这副情形,顿时有些诧异。上官虹高居太师之位,跟八大世家之首的长孙家历来是矛盾重重。怎么这一回首,两家的小辈怎么还搅合在了一起?

对于有心人来说,这或许是朝堂上的一种风向标。而对于知情人来说,他们可都是等着看好戏呢!

——————————————————————

裴东来一路行至,皆忍的路上众人纷纷侧目。

这位燕云侯次子,早就是声名远扬。但是除了少数几位士子曾经亲眼见过之外,其他人都是听信而来。

可昨日裴东来呵斥王蒙一事,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这样一来,他直接将长孙世子骂成‘与禽兽无异’就丝毫不用怀疑了。而且一身修为,王蒙那样的世家子弟竟然连一招都挡不住。长孙世子败下阵来,也就不足为奇!

“小侯爷!”

“小侯爷——”

…………………

有的士子看见裴东来,脸上都是划过一丝敬畏。有的人,则是壮着胆子打声招呼。人人心思不同,裴东来对于主动打招呼的士子也是点头示意。

“这些士子大多数醉心功名,只当是科举中试就可以出人头地。但是楚朝虽然太平鼎盛,可惜世家垄断朝纲。我欲报得血海深仇,于文一道如今远远轻于武道。那北炼宗主神通境大圆满,都挡不住他数十招……”回想起昨天北炼宗主胎元秘辛,裴东来的双手紧紧抱握成拳:“区区一个候府,都是暗藏冷箭。东都之内,更是暗流潮涌。这是非漩涡,我不入都不行!乱象生,何尝不是诸多机会呢!”

跟着人群一起走进国子监,听着耳边稀稀疏疏的各种声音,裴东来忽然觉得宁静起来。

此时方未开早课,许多寒门子弟都是各自成群抱着书卷在放声朗读或是阵阵议论。不畏严寒,反倒都是勃勃生机。

凝神看去,每位士子身上都是挥洒着单薄的浩然正气。整个国子监内,亦全部充斥着读书人的刚直之气。

嚯!

周身无数气流,竟然好似搅起一阵旋风。

裴东来眼中精芒一亮,不曾见拳已经以肘御之。

“砰!”

这一声的动响,顿时引的所有人都纷纷望了过来。本来颇为喧闹的读书声,已经全部沉寂。

蹬蹬蹬!

伴随着气劲所驭,裴东来竟然连连退了三步之后方才稳住身子。这一拳的的力道,来的委实刚猛。自己虽然以肘抵挡,但那股子痛意竟然如同骨头开裂。

“好一位文武双全的小侯爷!看你柔柔弱弱,还只当是个满腹经纶的贡生。没想到竟然还能挡我一招,难怪能够偷袭长孙兄和王兄——”上官彦面色儒雅,笑意盈盈。但是开口说话,顿时给人一副轻挑傲慢之态。

“让开!”裴东来脸色顿时冷下,望了眼不远处的长孙辅凉,心头鄙夷不已。

“好胆!”

听别人狂傲,跟自己亲身感觉到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上官彦不论走到哪里,阿谀奉承之人满地皆是。就算是一些官吏,看到自己都要低头哈腰。但是眼前这个野种,竟然真就如此放肆。

音声落,拳头再至。比起方才,所带起的力量更是强横不少。

轰!

裴东来不曾练过什么拳法,当下便是将体内浩然正气凝于手间。爆起的银芒,似乎将周身空气都隔绝开来。感受到上官彦那浓郁的玄气,裴东来眼中一抹寒光而过。

咔嚓!

拳掌交错之际,裴东来大掌猛的一捏拳头。借着这股气流,裴东来周身都闪烁起银流:“我不管你是哪家的王公子弟,无端伤人,简直是不通礼教!我今天,便好好教教你。”

上官彦铁青的脸色,牙关紧咬。无论他如何使力,自己的拳头竟然难以撼动分毫。犹如死死被裴东来的手掌钳制,骨骼尽碎。

“哼!”

冷冷一声,上官彦整个人顿时被裴东来拽着甩飞出去。

…………………

满场寂静。

所有的国子监学生,全部是瞠目结舌。

站在原地的裴东来一身气度,眼光扫过长孙辅凉等人。

——————————————————————

“——咳!咳,长孙兄,你们还打算看戏吗?”忍不住咳嗽起来的上官彦,咬着银牙尽力保持着自己该有的风度狠狠说到。

长孙辅凉等一群王公子弟微微一怔,迅速便朝裴东来处冲去。

瞬间,便有十数道罡芒爆涨而起。裴东来冷眼相看,本来收敛的气度顿时如同一把利剑,破空而出。周身俱是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一个个都是锦衣玉食,一个个都是王公子弟。如此不通礼教,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哼——”

整个院落顿时如被一个巨大的牢笼包裹,压抑的气氛令许多在旁看热闹的学生们都在旁瑟瑟发抖起来。

“吼!”

一声龙吟,裴东来体内精芒已经直冲云霄。

…………………

“东来兄手下留情!”

“裴东来,切莫胡来——”

登时,数道身影涌动而起。速度宛若游龙,直朝裴东来身前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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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玄胎之境

第六十三章 玄胎之境

吟!

丝毫没有理会各种声音,裴东来身形纵身跃起。半空之中,周身浩然正气化成一条六、七丈的长龙。

许多配剑士子腰间的华丽饰剑纷纷颤抖,发出清脆的鸣叫之声。

几个出手的王公子弟,实力最差就属王蒙。但是他在众多贵族子弟中,也是名列佼佼。一身武道修为,突破至凝罡境大圆满。

长孙辅凉,更是已经达到化罡境小圆满境界。

无数道班驳不一的罡芒,骤然汇聚在裴东来所立之处。几人纷纷施展绝学,毫不留手的全部轰向裴东来。

其中尤数长孙辅凉和王蒙两人最为凶狠,眼中杀机已经不言而喻。

砰砰!

紫龙凝神之间,裴东来忽然右手如驾驭一把龙形巨剑挥下。伴随着无数声惊呼,数道涌动的身影也是第一时间赶至!

轰!

国子监畅游园内,巨大的爆炸声伴随气流席卷而出。所有的树木草枝,都已经全部倒向一处。四周围观的国子监学生,有些甚至被气流震翻出去。

长孙辅凉胸膛犹如遭遇利剑穿透,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身边的王蒙等人,更是飞起数丈之远后纷纷跌落一旁。

“咳!”

………

喉口一凛,长孙辅凉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脸色苍白,如同纸张飘落。

“身为王公子弟,不懂礼数!身为国子监学生,不知禁武戈!你们,有何资格站在这片天地之间。”

紫龙之威已经穿透,但是残留的紫影却依旧划着一道痕迹。

一身华贵士子服的裴东来,气度收敛之间已经双脚落地。一言一行,说不尽的潇洒自如!

满场的寂静,宛若畅游园内唯有裴东来一人。不论贵族、寒门,所有的贡生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裴东来。

不可置信!

几位国子监内武道修为最强的王公子弟联手,竟然挡不住裴东来一招。而且刚才那颇为诡异的紫龙剑影,是燕云侯的绝技吗?竟然强大如斯——

方才赶至,却依旧难以压制出凌厉剑意。被震飞出一旁的楚君行等人,心头震惊不已。

“这就是昨天东来兄刚刚领悟的剑意化龙吗?一身浩然正气,竟然化为紫气。剑意所过,竟然是杀伐果敢。倘若不是我与几位护监卫赶到,长孙辅凉他们其中几人,甚至连命都保不住!恐怖,太过恐怖!这就是太学弟子的真正实力吗?”

别说是楚君行,身为国子监的几位护监卫都纷纷面如凝霜。方才这位小侯爷的剑意如果是单独冲自己而来,假如真正遭受其势透体。只怕现在不是完好无缺的站在这,而是成为了畅游园内的一具冰冷尸体。

………

“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邪门的功法!”

“——我王家绝学至今造就七位将军,我竟然连他一招都挡不住!”王蒙此刻被那道剑意气势震的七荤八素,心里仅有的信心已经全部破灭。昨天还当是自己没有准备好,但是今天这一剑,将他所有的荣耀与信念全部击碎。

所有出手的王公子弟,现在心里头除了震惊只剩下羞愤。他们往常都是趾高气昂,何曾这般丢人过。而且是当着国子监,这么多的寒门子弟丢人!

每个人望向裴东来的眼神,都是恶毒异常。但是感受到裴东来那若有若无的眼神飘忽之间,又全部心生畏惧!

“父亲常教我要懂得掌握人心,就算败也要败的有面子!”上官彦目光闪动,望向裴东来的眼神越来冷然起来:“现在长孙辅凉他们全部落败,对这个小杂种肯定恨之入骨。我再站出来,就算输了也无妨,反而博一个好名声!”

丝毫没有顾及周遭的议论之声,上官彦当即纵身而去。

破风之声,如无数剑戟横飞。

轰!轰!轰!

无数声骤然爆起,上官彦身形猛然化为其状鱼身而蛇尾的虎蛟。

吼!

上官太师当年纵横武道绝技,猛虎化蛟!

以虎而化蛟,其声如虎龙之吼交杂。空气骤然爆炸开来,云从龙、虎从风。虎蛟一出,登时风起云涌而现。

“不知轻重,不懂进退!”

儒门华威,岂容挑衅。

毫无波澜的眼神一瞥,裴东来整个人纵身于空。伴随着紫色光芒笼罩,身形端显华丽!

周身并无丝毫杀意,但是杀招之威顿时压抑开来。

幻体五境之内,除非身具绝学方可凭空悬浮。刚才王蒙等人,不过是借住着充斥而出的罡芒朝自己腾跃而来。比起此刻眼前的上官彦,委实差远了。

嗤!嗤!

玄罡六式——惊寒裂空掌。

周身早就已经蠢蠢欲动的浩然紫气发出雷鸣之声,似是蕴含着上古神雷的气息开始闪现出丝丝电芒来。

“上官彦、裴东来,你们真当国子监是练武场不成!”楚君行紧咬牙关,当即再度出击。

当时身形未至,一个巨大紫芒掌印已经如同泰山压顶似的朝上官彦所化虎蛟镇压而去。

轰!

一声巨响,虎蛟稍一抵挡就迅速化回人形。上官彦脸色苍白,毫无血丝。浑身衣裳已经破烂不堪,摇摇欲坠之间只觉得双眼一黑就昏死过去。

“嘶——”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他还真敢下手啊!

上官太师权倾朝野,上官彦如今又是他最喜爱的儿子。现在在国子监被裴东来打成重伤,只怕这件事情再难善了。

“小野种,你完了!哈哈——”压郁着一口恶气,长孙辅凉顿时冷笑着骂道:“伤了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将上官兄打成重伤!你裴家,简直找死——真以为我们世家子弟,是好欺负的不成!?”

长孙辅凉这话一出,许多观望的世家子弟顿时将眼神全部投在裴东来身上。虽然他们也有一些人不喜欢上官彦等人的作风,但是此事辱及世家子弟,就是大义所在!他裴东来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野种,凭什么这么猖狂!

“咔嚓!”

裴东来眉目一挑,脚前数块石砖纷纷龟裂开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贵族子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子可是连上官彦都敢打的半死——

玄胎境!

以他刚才的修为来看,肯定是突破了幻体五境,达到了玄胎境!

难怪长孙辅凉几人联手,都挡不下他一招。当修为达到玄胎境,可是有引动天地气机之能,甚至可以自行修炼法宝!如果是在军伍之中,玄胎境的武道高手可是能够担任都尉一职了!而且据说他是太学宫弟子,一身功法稀奇古怪。连上官彦施展出猛虎化蛟,都被他打成重伤……

国子监内,还有谁人可敌!

………

“胡闹!国子监乃是儒学圣殿,岂是你们演斗比武的地方。此事我自将禀明祭酒大人,其余各院弟子都回教舍去!”

楚君行走到中央,顿时怒声呵斥。

护监卫也是全部跟上,各个血气威压将场面镇住。

周遭围观的士子们,全部作鸟兽散。

“护送各位少爷回府,将今日之事细细禀明各位大人。”

“是!”

顿时不少护监卫鱼贯而入,七手八脚的将上官彦等人抬出去。当长孙辅凉与王蒙两人被搀扶而过时,眼神之中的恶毒丝毫没有隐藏的冷扫了眼裴东来。

今日之辱,他日必当报之!

“东来兄——”

看着气度依旧,神色如常的裴东来。楚君行张张嘴,终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儒家威严,不容挑衅。裴东来,更有他自己的一份傲骨所在。而且方才出手,虽然不曾留余地,但也没有过分妄动。

“君行兄,身为太史侯高徒。你的气魄,不凡!”

听到这话,楚君行顿时苦笑连连:“我修为不如你们,但我职责所在!依照惯例,国子监动武之人,闭门思过,抄五卷儒家典籍。”

裴东来微微一笑:“好!”

刚才之举,无非就是以震宵小。否则此起彼伏,简直不胜其烦。与其一次次被挑衅,不如干脆出手。对于这些纨绔子弟,哪需要什么好脸色!

不动威严,不足以震住他们。方才一战,裴东来对于自己的武道修为又多了份衡量。上官彦虎蛟拳法力道凶猛,而且每招都如再加千斤。难怪自己第一次挡下之时,手肘犹如骨裂一般!但是他的修为不够,所以施展起来并不足以产生真正的虎蛟神力!

“东来兄,要开课了。”

“请!”

两人并肩而行,眼神之间则是各自打量。

“东来兄,你此番怕是将东都的世家子弟全得罪了。”

“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别说是他们先惹上门来,就算被我看见他们行不端之事,我也必会出手教训!”

裴东来义正言辞,倒让楚君行微微一怔:“说的好!倒是我顾忌太多,失了本性。不过春季狩猎在即,东来兄身为燕云侯次子。只怕此趟狩猎,怕是要旁生枝节!”

“我孜然一身,何惧也!况且春季狩猎,跟我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关联。君行兄多虑了!”裴东来洒然一笑,停下脚步凝神看着楚君行:“君行兄于《尔雅》等书颇有钻研,不日东来望能讨教——”

看着对方含笑的表情,楚君行眼中划过一丝悸动:“东来兄学贯五车,讨教不敢当,共同学习!”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四章 少年天子

不论嫡出还是庶出,一时之间数名去国子监上学的王公子弟被护监卫送回府中,自然是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国子监身为儒门圣殿,竟然成了王公子弟斗殴打闹的场所不成?

一时之间,各种信息开始飞速传播,甚至连在宫中处理机务的内阁大臣们都已经知晓此事。

长孙冲等人听到自己的子侄都参与其中,脸色登时大变!

国子监可是太傅主管,此事说小也小,不过是一些贵族子弟起了争端。但是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只怕也可算是天大的篓子。

朝堂之争,牵一发而动全身。那裴家小子肆无忌惮,却把几大世家给牵扯进去――

…………………

德盛殿殿内铺墁金砖,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4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德盛门相连。

“皇上,燕云侯次子裴东来在国子监内与上官太师家的一干子弟大打出手……”

金殿之上,少年天子身穿黄金线绣九团吉服;腰上缠着一条黄带,黑狐围领,好生斯文俊逸:“你先下去吧!”

“是!”

待侍卫退了出去之后,刘胤方开口问道:“太傅怎么看?”

名为三公之一,但是跟太师以及太保相比。寒门出身的自己,实在势力甚微。虽说是帝师,但是天子年幼,尚未掌权。且太皇太后迟迟压制,早就视自己为眼中钉。肩头的重担,已经压了自己好多年。

倘若不是深得皇上看中,或许自己早就已经‘告老还乡’!

钟秀夫略一沉吟,神色凝重:“皇上心中已然有了定论吧!”

德盛殿内热气蒸腾,刘胤眼神微凛的看着钟秀夫:“裴府那家小子,可真是纵火不怕焰高!依太傅看,他自入京以来所做所行,可算恃才自傲?”

钟秀夫摇摇头,避而不答:“皇上相信他是燕云侯在外的私生子吗?”

这句反问,早就已经是千万人所想。

刘胤脸色平静:“不管信不信,他现在就是裴叔业的儿子!”

“燕云侯一身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否则上官太师此次,哪会如此善罢甘休。私生子一说,恐怕只是一个由头!燕云侯此人立场,让人难以捉摸。但是这一次,态度算是鲜明的站在皇上这边!只不过――他与长孙阁老,都怕是‘待价而沽’,依旧看着形式变幻!”回想起先帝赐于自己那‘鞠躬尽瘁’四个大字,钟秀夫神色颇为严谨。

“哈哈!”神色数变,刘胤突然放声一笑:“太傅,我现在可真是好奇。裴叔业到底是从哪弄来一名太学弟子来做他的私生子!”

太学宫出世弟子,哪个不是胸怀锦绣。这个裴东来,也凭一诗文就得与道林公相提并论。论武道修为,能够以一敌众。这样的文武人才,怎么会安心给燕云侯做私生子!?

而且观他来到东都后的所做所行,每一件事情都是闹的满城风雨。想必心头,都有自己的算计!

关于燕云侯有私生子一事刚刚出来,早就有无数王公贵族派人探查。但是没想到竟然又闹出一个太学弟子……

“春季狩猎在即,伤了数位王公子弟,他未免太过桀骜!”刘胤眼中一阵悸动,嘴角却微微扬起:“先帝遗诏:太学弟子,终身不得中试!太傅,依你看,这裴东来学识如何?”

“臣曾查阅他童子试时的文章,一等!”钟秀夫眼脸下垂,如老僧入定:“郭鹤年曾去醉仙楼,诗文俱佳、字体苍劲……”

“好!既然他尚未认祖归宗,那朕便赐其进士出身。人才难得,朕心不忍。此举,也不违背先帝遗诏!”

“皇上不可操之过急,此事待春狩之后再做定夺!届时,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也参与其中。这样一来,皇上也方便亲自考察其品性德行!”钟秀夫神色如常,心头则是一番震惊。皇上此举,无疑是在投机取巧!

录用太学弟子――

皇上此举,只怕另有蹊跷。

“好,那便如太傅所言!”刘胤目光一敛,含笑应允。

太史侯已经传来消息,裴东来必然是太学弟子无误。不过既然太史侯举荐,必然另有用意。况且监察寺已经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宗派异动暂且不论,先将朝权收回要紧。上官虹那老匹夫独掌朝纲,长孙纵横老狐狸也坐视不理!朝堂之上,已经分为数派。钟太傅虽然忠心为国,但终究出身寒门。我若想有所作为,必将清洗父皇所留――

八大世家,安敢欺我年幼!

尔虞我诈的宫廷权利斗争,就好象一场游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刘胤已经从一个心性纯良的少年成长为了血腥且孤独的王者。

――――――――――――――――――――――

“砰!”

王氏一掌狠狠拍在案上,脸色已经气的发青:“这小畜生真是不死不休了!跟长孙家的世子起冲突也便罢了,这次居然连上官太师家的孩子都给打成重伤……还直言代几家王公教训他们,端是不得了!!!”

在旁的丫鬟脸色苍白,赶紧小声禀告:“夫人,王府来报信的侍卫说洪夫人已经起轿去国子监了!”

嚯!

听到这话的王氏猛然起身,嘴中咒骂一声:“洪娇这个贱人,自己不会管教儿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裴府的人!备轿,去国子监。”

“是!”

洪娇那贱人行事,毫无顾忌。此去必然是点了人手准备将那畜生擒下――

已经上了轿子的王氏,一掀窗帘:“荆云,点上人马随我一起去国子监!”

王氏做事,雷厉风行。当即便是点齐人马,浩浩荡荡朝国子监而去。

虽然那小畜生行事实在过于肆无忌惮,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我裴府的人。假若让洪娇那个贱人擒了去,我裴府今后更无脸面立足东都。以后进宫见面,只怕都要低人一等!

也不知爹爹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任由洪娇那贱人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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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不怕,不就是百脉不通吗,咱有异能,用来冲穴最适合。异能修到深处,谁敢惹我,招来一道天雷劈死他!”方暮如是说道。

方暮,曾经的王者,从一个废物子弟起步,最终成长为令人仰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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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闹事国子监

早课之后,楚君行跟裴东来同其他的士子一样,皆是在畅游园内拿着儒家典籍温读。【叶*子】【悠*悠】

不过畅游园内,巨大的柏树之下唯有他们两人就坐。

楚君行太过神秘,又负责着督促其他士子的职责。所以不仅仅是寒men弟子,便如长孙辅凉等人,轻易都是不希望与他起了冲突。

至于裴东来,刚才直接就将几位王公子弟打的吐血。连太师的儿子,都敢将其震昏过去。大家看着他儒生气质十足,但心里头的畏惧终究难以挥散而去。

两人xìng格使然,倒也不觉得什么。

“君行兄……”

“唤我君行便可,我们同是监生,不必客套。”

“也是,君行对书法造诣如何?”

楚君行微微一怔,忽然笑:“本以为算是不错了,但是前日往醉仙楼见了东来的笔墨之后方知人外有人!”

“于书法一道,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我亦如此,依旧难悟其中万一。”裴东来听到这话,也是笑笑回应一声。

刚才自己与长孙辅凉等人ji手之际,楚君行纵身而至。所使招式,暗含书法之道。特别是后来那一瞬,身未至,但其势已出。如果不是武道修为没有自己与上官彦高,估计那招完全能够将两人震开。

楚君行看似文弱无比,但是之前那如泼墨般的行云流水,想来已得太史侯真传。 就到~

行止合度,不jī不厉,不飘不滞,一任天机流衍!

“老师曾对我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xiong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江南。东来那篇《将进酒》,委实让人豁然开朗!”楚君行神sè内敛,浑然不似之前:“正是入men正,骨始生;师友直,学始立!”

裴东来一合书卷,笑道:“若但委之血ru之骨,乃是古障;任己孤陋寡闻,乃是死魔。”

“——妙论!”

楚君行抚掌一声喝,顿时引的众人纷纷侧目。

…………………

楚君行莫名压低声音:“东来是否觉得那些王公子弟不过尔尔?”

“不曾!”虽然今天伤了上官彦和长孙辅凉他们,但是不可否认几人都算颇有心计。只不过他们,实在不该来惹自己!而且在国子监内的王公子弟,都年不过十六。年过十六者,大多数已经全部步入军伍。

“咦,说来今日怎么没见侯君集和吕滔他们?”

“他们啊!不爱道德文章,只好武事。逃学,是经常的。”

——————————————————————

王府浩浩dangdang一队车马行至成贤街,顿时便停了下来。【叶*子】【悠*悠】先帝爷立的规矩,纵然洪夫人再为所yù为也不敢胡来。

“méng儿,那野种还在国子监吗?”马车上,一位面sè白净的fù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下车。身着诰命华服,神sè却有些狠辣。

王méng点点头,眼中带着几丝恼恨道:“肯定还在!”

被国子监的护监生送到府men,几人就让men房将他们打。王méng更是仗着正房所出,去洪夫人那颠倒黑白。直言自己本来好好在畅游园看书,看到裴东来将上官彦打倒在地这才与长孙辅凉等人上前为之抱不平。

这才惹出了洪夫人带着王府sì卫,前来国子监兴师问罪之举!

“哼!随我去将那xi畜生先擒了出来,再去裴府讨个说法。”洪夫人怒气腾腾,呵斥之间就带着sì卫往国子监走去。

…………………

国子监外的护监卫看到这般阵仗,马上便反应过来。一人前去通知祭酒大人,其余则是纷纷tǐng身全部立于集贤men口。

“站住!国子监不得擅入。”

对方一身诰命行头,护监卫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一干众人全部拦下。

“大胆!”儿子被人打成这般模样,洪夫人心头怒火顿时泄:“我乃朝廷亲封一品诰命夫人,有何入不得国子监。”

说完就是大袖一甩,就准备带着sì卫们闯进去。

“这位夫人!此时国子监尚在授课,除非贡生不得入内。倘若夫人有事,已有人前去禀明祭酒大人,盼在此稍后片刻。”

“我儿前来国子监学习,不想竟是被人打的重伤归府!什么时候国子监,成了藏污纳垢之所?郭鹤年这祭酒,简直就是尸位素餐!”洪夫人见状,当即指着数位护监卫的鼻子骂了开来:“让我等!去把裴家那xi子给我绑了出来——”

护监卫早就看到了跟在这位夫人身侧的王méng,顿时便是头大如斗。

裴府那位xi侯爷,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何况那也是燕云侯的次子,他们哪敢去绑了出来。

“夫人,护卫国子监乃是我等职责所在。望夫人体谅!至于斗殴之事,祭酒大人马上便会过来——”

被几个区区护监卫挡在men外,洪夫人自然是一通叫骂。甚至,更是直言要让自家老爷参上郭鹤年一本。不过国子监可是天下士子的圣地,更归属太傅掌管。内中更有无数大儒以及太史侯坐镇,若要闯,那还真闯不得。

一时之间,场面倒是僵持起来。

不过紧随而来的局面,顿时让守在集贤men外的护监卫们汗如雨下。

一拨拨的诰命夫人,竟然全部都带着各自府中的护卫前来。站在集贤men外,就是叫骂。直言要将裴东来,给绑了出来为今日之事拿出个ji代来。

这些王侯夫人,本来都是静观其变。不曾料想,太师府那边没有动静,反倒是王府的洪夫人直接带着人马杀到国子监。知道这个消息,这些夫人们全部心思活跃起来。自己的心头ru、掌中宝被打成这样,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喽!

这些夫人每个都是相夫教子,什么时候能这般神气过。这下倒好,一时之间全部堵在了集贤men外,倒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而在这些夫人当中,自然是以洪夫人为!

…………………

“祭酒大人,不好了!各府夫人都是身着诰命行头,在集贤men外闹事了。”

本来还在与鲁松之下棋的郭鹤年手上棋子‘啪’的一声按下,顿时眉角皱起:“简直胡闹!这些贵fù怕都是闲疯了吧!”

鲁松之倒是气定神闲,缓缓落子,将大龙收起。

“哈哈!祭酒大人,你输了。”

“输了,输了。输棋倒也罢了,没想到这个赌约也输了!”郭鹤年起身拍拍正服,面带苦笑:“鲁司业,请吧!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碰到这些贵fù,真是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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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弩卫随行

“xi,xi侯爷。王府的洪夫人带着sì卫,说是要把你拿将回去问罪!”

裴东来还未反应过来,楚君行已经豁然起身:“国子监是贡生学习之地,怎么能这般1un来!”

一旁的裴东来,已经合上书籍起身出去。

看到这一幕,许多士子顿时全部呼啦一下跟了出去。裴府这位xi侯爷把几家王公贵族的子弟给打了,事情肯定不能善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打了xi的就来了老的。

…………………

集贤men外,此刻无端多了数把紫檀高椅。数位雍容华贵的美fù,并排而坐。两侧全部立着腰挎寒刀的护卫,一副严厉的站着。

不过洪夫人等人的脸sè都是铁青,刚才那护监卫说去喊郭鹤年,没想到一去不复返。

就在几人按耐不住之际,集贤men口顿时人头攒动开始喧闹起来。许多的士子全部拥簇着裴东来与楚君行走了出来,守在集贤men口的护监卫纷纷退到两旁。

这可是成立国子监来,头一遭的大事。虽然国子监内王公子弟争斗之事也是常有,甚至还跟寒men子弟以及一些外来的豪族生过械斗。但是不管怎么闹,都不会涉及到各府的大人。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着几位王公大fù全部身披诰命行头前来国子监问罪。真要是论起来,就算是祭酒大人出来也是万万压不住的!

哗啦一下涌出这么多得贡生,倒让几位夫人怔了怔。

洪夫人神sè微凛,不怒自威道:“méng儿,你给我指出来。到底哪个是裴家那没有教养的野种,竟然如此没有礼数!有娘亲在此为你做主,你不用怕。”

事已如此,王méng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是一指裴东来,眼神恶毒道:“就是他!”

“给我拿下!”洪夫人一眼盯住裴东来,顿时呵斥。

身旁早就已经候着的sì卫,齐齐上前就朝那位xi侯爷擒去。

“不知所谓!”裴东来语气一冷,浩然正气再次破体而出。几个sì卫还没近身,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的翻滚一旁。

“大胆!”

洪夫人万万想不到,这野种竟然猖狂到了这等地步。到了这会,她更加相信自己儿子所言。自己与其他几位诰命夫人坐在这里,他都敢动手。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还了得——

其他几位夫人,全部脸sè铁青。

“仗着武道修为高就可以为非作歹不成!你们都上去,给我把这xi畜生擒喽!”

声声呵斥,各府的sì卫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慢着!”

楚君行眉目紧皱,上前对着几位夫人行了一礼:“各位夫人,东来是我国子监学生。就算有什么事情,理应由国子监来处理。就算闹的再大,也该有太傅大人亲自过问。几位夫人怒气腾腾,带着各府sì卫来国子监,实非好事!”

一句句话,倒让其他几位夫人着实惊心。不过她们稍微一阵悸动,便安下心来。这次是王府的这位洪夫人带头,就算闹大,事情也在她的身上!

“哼!”

洪夫人脸sè铁青,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倘若不是国子监处置不公,我等岂又需要亲自带着sì卫上men来问罪!郭鹤年尸位素餐,今日之后我必将让老爷参上一本。简直岂有此理,打了人竟然还能这么安生的在国子监内读书。而且方才还敢动手伤了我王府的sì卫,简直是目无法纪!”

“不可理喻!”

一声冷哼,顿时让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那位xi侯爷的身上。

裴东来一步步走过去,气势犹如利剑让人不敢直视。

王méng看到裴东来朝自己走来,本来就有些讪讪的脸sè顿时苍白起来,身体都禁不住微微抖。之前那犹如紫龙般的剑意,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这位夫人,你问什么罪?你有什么资格问罪?你是北衙还是南衙的官吏?或者,你是国子监的祭酒不成?”

“身为朝廷亲封诰命夫人,公然在此抨击朝廷命官!你是仗着家大业大,无视朝廷法纪不成!?”

“连事情都没1ng清楚,你们几位诰命夫人竟然全部来国子监闹事,真是不分青红皂白!我身为国子监贡生,你们有什么资格绑我?难不成,还想动sī刑不成?”

一句句话,犹如尖刀扎进几位诰命夫人的心口。纵使难受无比,却挑不出一句话来回击。洪夫人更是嘴net紫,微微颤动,心头的火气憋的更大。

裴东来一指王méng,厉声喝道:“你与长孙辅凉等人出手偷袭,在国子监内动武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胡言1un语,鼓uo自己母亲。可知道就凭你母亲今日之举,就落得个教子不严的罪名!”

“滴答——”

王méng连连退步,已经是满头大汗。裴东来的话,他已经是听的浑浑噩噩。单是那份气势,就已经让他难以承受。

集贤men口,无数双的眼睛纷纷闪着jing光。

这才是我们读书人该有的气节啊!朝堂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又如何!出自八大世家又如何!

对于这种无理取闹,如泼fù骂街,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就该这样。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野种!”洪夫人手指紧抓着扶手,神sè变幻再次喝起:“来啊!给我将他拿下,绑送南衙!我倒是想知道,动手打人反倒有理了不成!任你巧舌如簧,我们大楚朝的律法还制不了你不成!”

…………………

“虽然我们裴家算不上什么豪men大族,但是在东都内大家都留着几分颜面。洪娇,你在堂堂国子监men口声嘶力竭,可是有失诰命体统!”清丽的声音不急不躁的悠悠响起,王氏气定神闲的缓步走来。

但是身后,竟然如同兵马齐来。

三十刀卫,三十弩卫,全部面无表情。但是整齐的步伐,本能的杀气如同征战沙场!

哗!

国子监内的士子们一个个鸦雀无声,这样的场面直将他们震的目瞪口呆。

到底是军神燕云候府,虽然在底蕴上比不得八大世家。但是府邸的sì卫,哪个不是一身戎马,征战沙场归来。气势如同白虹贯日,令人胆颤无比。

各府的夫人,全部都是眼神慌1un。她们万万想不到,王氏竟然会在这种时刻出现。而且,还带上了刀卫、弩卫!东都之中,不管地位多么高贵。弩卫,是不允许藏于sī府的。这种武器,杀伤力太大。

但是唯有一men除外,那就是燕云候府!

王氏面sè姣好,甚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怒气。但是那双眼睛,已经好似弯刀。

她迈着轻巧的步子,优雅的走到洪夫人跟前冷声道:

“洪娇,你要打这官司,我裴府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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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更新有点不如意,因为老白比较忙。但是老白努力、用心!说实话,写对老白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所以就算时间充裕,也码的比较慢。不论如何,质量王道。在这个前提下,老白努力多更,迟早都会爆的!

兄弟们,让我们一起看着《天下经纶》,走向更高的颠峰!!!】

第六十七章 奉陪到底

第六十七章 奉陪到底

一时之间,这集贤门外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嚯!

这位裴府的王夫人,倒不愧是燕云侯的正妻。难怪小侯爷敢动手直接将上官太师以及其他王公贵族的子弟全部打倒在地,看看这位。一个夫人面对数位诰命夫人,那气场可真够强大的。

都说东都是藏龙卧虎,倒是一点都不假。随便拉出个人来,说不定就是哪家王公贵胄的远房亲戚。

现在燕云候府一下子就跟几家公侯府对上了,场面真当是热闹。

再看裴府的这些侍卫,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刀卫们已经寒刀紧握,目放冷光。甚至弩卫都已经将背上的弓弩取下,登时就让其他各府的侍卫大汗淋漓。这是什么,这可是军队中的连机弩。上面有个黑色的盒盒,内中全部都是尖锐无比的弩箭!

虽然胆怯,但是气势上可不能输。大家代表的,那可都是各家府邸的面子。所以王府等侍卫,也全部都是手握刀柄,一副浑然无惧的样子。

后面的贡生们,全部都是伸长了脖子。他们入学国子监,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这可真当是堪比战场,唇枪舌剑之后马上就该动上真刀真枪了!

传闻许久的北燕铁骑军,说不定就能在这里看到风采。

看到王氏赶到,裴东来倒也并不诧异。这个时代高门大族争斗便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王氏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胳膊肘子朝外拐。既然嫁进了裴家,那就是裴家的人。否则奚落的,只会是燕云候府的面子。

裴东来心思蠢动,王若凤又何尝不是。刚才一来就看到这小子在厉声呵斥着洪娇,真正是没弱了候府的面子。虽然做出来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横行霸道,但是他心中想必该是全然有数。假如自己有子嗣的话,或许也如他这般聪慧稳重吧!

坐在太师椅上的各个夫人,都是脸色苍白,胸口起伏。洪夫人那紧握着的扶手,已经‘喀!喀!’做响。

她万万想不到王若凤竟然会这么干脆,来的这么迅速。甚至,不惜在国子监门口撕破脸皮,连弩卫都给带上了。

这可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

其余的夫人,只得全部将希望寄托在洪夫人的身上。燕云候府,她们不是惹不起。而是王若凤不仅仅是燕云侯的正妻,曾经更是茂公曾经的掌上明珠!

甚至有几位夫人,心里已经暗自窃笑。裴府本来该是好好的王府女婿,偏生王家硬是倒向了上官家。而上官太师,似乎历来视那燕云侯为眼中钉!

这两位现在,可不就是摆明的窝里斗么——

“你,王若凤!你这是摆明了要跟我王府过不去吗?”洪娇看着那一道道弩箭,气的浑身颤抖:“真有你的!不知道你们从哪弄来个野种,闹的整个东都不得安宁!现在好了,进国子监还把我儿子给打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野种’两个字,王若凤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了眼洪娇身旁那有些鼻青脸肿的王蒙,她顿时觉得裴东来就应该这样打,或者还要再狠一些!她自己,都隐隐有种想要上去给那洪娇几巴掌的冲动。

“洪娇,你如今也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了。我希望你注意下自己的言辞,否则这件事情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冷冷的语气,让整个场面急剧凝结起来。

谁都知道因为燕云侯忽然多出个私生子,闹的简直就是满城风雨。这可不仅仅是燕云侯私德有亏这么简单,其中甚至牵扯到保皇党跟太师党的争斗。

所有的贡生们全部瞪大眼睛,看来这事情是要越闹越大了。

也不管周遭那一道道诧异的眼神,王若凤眉目含笑的走到裴东来跟前:“来儿,有人欺上门来就该打将回去。你做的很好!走,跟我去南衙。你也不用害怕,我们裴府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东来明白。”

裴东来恭敬的回了一声,已经跟到王若凤身后。

“恩。”王若凤满意的点点头,忽然眼睛一扫洪娇道:“怎么,你还准备坐在这等南衙派衙役来亲自捆了你那不成气的儿子吗?”

比起刚才的和颜悦色,声音冷然不少。目光扫过其他的几位夫人,王若凤冷冷一笑:“还有你们,不都是来讨个公道的吗?走吧!顺便派下人去把你们家的几位少爷,全部带到南衙去!”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裴府这位大夫人果然是要对簿公堂么。

那几位本着看戏为主的夫人,也全部花容失色。她们跟过来,无非就是跟着洪夫人出出心头的恶气。这裴家的小子嚣张跋扈也就罢了,没想到王夫人一来竟然使场面更加的恶化!

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可是清楚的很。只不过终归是心头肉受了欺负,自然希望把这场子给找回来。但要是真去了南衙,那可真把所有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们都是身为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这般抛头露面已经有失体统了。再去南衙,那可不是把各府的面子都丢光了么——

忍无可忍的洪娇“噌!”的起身,一把拉上身旁王蒙的手:“走!我王府还怕了你裴府不成……”

“你们也都去将自己的孩子带上,我倒看看这打了人还能占了理是怎么回事!”

………

“几位夫人且慢,且慢!”

“祭酒大人!”

集贤门内围观的士子们,赶紧行礼,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郭鹤年本来还以为王夫人过来,事情总算可以有个处理。毕竟王夫人出自王府,曾经更是茂公的掌上明珠。没想到她跟洪夫人,就像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让数位诰命夫人带着儿子去南衙打官司,这肯定是万万使不得。

最终避无可避的郭鹤年,只能满脸苦笑的赶紧出来阻拦。

看到两边全部一副武装的侍卫,甚至还有弩卫,郭鹤年脸色更苦:“几位夫人何必动怒,不过是小娃娃们一时争辩罢了。此事我国子监会处理,又何必让几位夫人抛头露面闹上南衙!传扬出去,终究不太好。”

“本来小孩子们闹点矛盾,早就司空见惯。只是没想到有的人,就喜欢大做文章!”王若凤不屑的看了眼洪娇,回首含笑道:“既然祭酒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并无异议。”

王若凤等的就是郭鹤年!

真正将这样的事情闹到南衙去,失了体面不说。只怕到时候皇后娘娘,都会过问此事。毕竟涉及了数位诰命夫人,竟然还只是为了孩子们的小矛盾。这可委实不应该是诰命夫人,该做的事情。

郭鹤年连连点头:“王夫人赞成便好!赞成便好。”

在旁的裴东来倒是盯着这位祭酒大人看了良久,他等了这么久才出来,显然是来给王氏她们下台阶。而且大夫人心思缜密,估计就是在等着这一茬。只不过方才的言语,怕是恼了那位脾气火爆的洪夫人。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八章 悟过堂

第六十八章 悟过堂

果不其然!

就在其他几位夫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时。洪夫人咬牙切齿,起身就是指着郭鹤年的鼻子骂了起来:“郭鹤年,你身为国子监祭酒究竟在做什么!我们的儿子,是来此处学习儒家之道。怎么好端端,还都被打成这副样子!

你身为祭酒,竟然不闻不问。任由这小畜生继续上课?国子监,没有条例不成?

我来集贤门处等你良久,你到现在才出来!就你这样的祭酒,简直是尸位素餐。等我回去,必将让老爷参你一本。”

………

虽然说这位祭酒大人的确出来晚了,但是还不是你们这些诰命夫人逼的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可你洪夫人倒好。骂也骂了,这会竟然还要参人家一本。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真正将诰命夫人的体态都丢尽了。

在国子监还自命高人一等,声声呵斥。

赫!

裴东来目光稍稍注意大夫人那冷冷一笑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你的后招,在这里啊!别说是世家豪族之间的勾心斗角,就算是一府之内倾轧都犹如行军打战,讲究路数。一番对比下来,那位洪夫人可就差的太远喽!

本来还满脸赔笑的郭鹤年,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洪夫人,请注意你的言辞!我郭鹤年这个祭酒是朝廷封的,不是你王府封的!国子监条例如何,我自有分寸。倒是洪夫人张牙舞爪,来集贤门口闹事,此番之后我定要上书一本!”

“你大胆!”本来就已经憋满火的洪娇,怎么也没想到小小一个国子监祭酒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顿时厉声呵斥。

“你才大胆!”

这一声喝,顿时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饶是王若凤,瞳孔都禁不住收缩了下。

“你虽是一品诰命,但是我是朝廷命官,岂由的你破口大骂?身为人母,却不好好相夫教子,抛头露面,跑到国子监门口来闹事,是要让所有贡生,都好好看清你洪夫人,你王府是什么作态吗?”

“还有,你这儿子整日在学堂不思进取,就知道惹是生非!这次小侯爷更是被逼无奈,才出手自卫。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闹上门来,可懂礼教?”

“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三从四德何在!?”

“你,你——”

洪娇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

所有国子监的贡生们,眼睛瞪的老大。不愧是祭酒大人,到底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啊!这洪夫人压根就是无理取闹,如同泼妇骂街。对于这样的人,就该狠狠教训她!什么一品诰命夫人,就这德行也有资格成为天下妇人的楷模吗?

不等洪夫人缓过气来,郭鹤年已经冲着诸位诰命拱拱手:“诸位,此事我国子监会给出一个交代。”

“你们都堵在这做什么,都回去念书!”

集贤门内的贡生们,顿时呼啦做了鸟兽散。祭酒大人连朝廷诰命夫人都已经呵斥了,这件事情肯定是到此为止。至少,在这个关口不会再横生枝节。

“来儿,在国子监要听从教诲。”王若凤良母般的叮嘱一声,与郭鹤年打个招呼后就带着侍卫们离开。那双凤眼,连撇都懒得再撇洪娇一眼。

紧而随之,其他的几位夫人也各个脸色不一的打道回府。

洪娇忿忿的看了一眼郭鹤年和裴东来,衣袖一甩就带着王蒙离去。

本来气势汹汹而来,这一刻颇有些人走茶凉的意思。

郭鹤年冷冷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面上闪过一丝讥讽。这洪夫人比起王夫人来,差得可是十万八千里。虽然说她是王府的女主人,但也不过就是仗着受到王将军的宠爱罢了。这件事情,闹不起多大的风浪。

王夫人,归根结底还是王将军的妹妹。

只不过,为什么茂公竟然会任由这个媳妇闹到国子监来。只是单纯的希望传达出一个意思,或者是教训一下裴府的这位小侯爷吗!?

反正自己也就是个国子监的祭酒罢了,随他。

回过身来,郭鹤年细细打量了下身旁这个年轻人。裴东来倒也不惧,四目相对片刻:“裴东来,虽然你是出于自卫。但是动手伤人,犯了条例。去悟过堂反省,抄《礼记》、《尔雅》各五遍!”

“是!”

“君行,你带他去悟过堂。”

“学生明白。”

………

“东来,此处就是悟过堂了。里面文房四宝都有,你进去吧,我先去上课。”楚君行将裴东来领到悟过堂后,就先行离开了。

悟过堂虽然只称为堂,但是内中空间却是不小。裴东来推门而入,登时站在门口。抬眼看去,正堂之上那块匾额的四个大字深深的将他吸引。

“宁静致远!”

四个字外看气息内敛,挥毫飘逸。但是细细一看,内中蕴含着无上的刚直正气。犹如刀刻笔篆,凌厉无比。

拿自己的那手字跟眼前的四个字比起来,裴东来自愧不如。

驻足良久,裴东来才从四个字上移出心神:“这四个字,就算不是太史侯亲题,也应该是某位大儒的手笔。”

“嘎吱——”

就在裴东来摊开宣纸,准备抄书时,紧闭的悟过堂再次被推开。

“真是倒霉,居然被郭祭酒逮个正着!”

骂骂咧咧的声音,裴东来看到吕滔那副讪讪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

“咦!”

看见裴东来正襟危坐的在那拿着毛笔,吕滔眼神数变:“你——也难怪,你连上官彦都给打的昏过去。比起我逃学,可是要恶劣许多。不过打的好,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你早就看人不爽,怎么不亲自动手。”

“唔!”听到这话的吕滔为之一愣,连声啧啧的打量裴东来:“我见了你三次,每次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我倒是想打,但是打不过人家啊!而且他泥腿子那么多……”

放下笔,看着眼前这个心神跳跃的年轻人:“凭你虚体境中期的修为,会打不过他吗?”

一双眼睛依旧清澈,但是嘴角那丝笑意却让吕滔的瞳孔迅速的收缩了下。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十九章 名列其中

本来还满是纨绔样的吕滔神色收敛,随即又洒然笑了起来:“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虚体境中期的武道修为呢?”

“你刚才进来,周身玄气自主游走。 如果不是特别注意,或许还真看不出来。一旦踏入虚体境,便有着移山遁地之能。哪怕你没有抱守元一进行修炼,也能够自主引玄周转于体内。上次在醉仙楼见你,丝毫未曾察觉。你控制着自己的玄气修炼,安心做个纨绔,很惬意么!”

裴东来跟着笑笑,说的倒也是轻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修为有了质的突破,或许还真难看出这位吕梁伯府的小伯爷在武道境界上居然比侯君集、长孙辅凉等人还要高!

吕滔听到这话愣了愣,眼神异常闪烁起来:“你又何尝不是一样呢!看似柔弱读书人,但是我怎么都看不透你究竟在哪层境界!”

“恩?”

看到吕滔突然探过手来,裴东来周身消弭如无形的浩然正气顿时集结。

砰!

手掌尚未触及裴东来的衣裳,就感觉被一股气流弹了出去。吕滔顿时尴尬的摸摸鼻子,讪笑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跟你比比手力。”

裴东来闻言一笑,当即反守为攻霍然将吕滔的手便紧紧按住。

体内磅礴的浩然正气在裴东来的控制下,逐渐汇聚成形。

“就算他是玄胎境,但是自己配合功法也不一定比他差到哪去!”

突然喷涌而的浩然正气,竟然隐隐压制着自己体内玄气运转。自从踏足虚体境,吕滔虽然满是纨绔作态,但是将同龄人的武道修为都看在眼里。本来将所有人都看成井底之蛙,但是裴府这位私生子出现之后彻底将自己的信心敲碎。

现在竟然连体内的玄气都受到浩瀚的浩然正气所影响,吕滔眼神之中除了震惊便只剩下疑惑:“你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裴东来一松手,萦绕着的浩然正气。登时如江河入海,回到自己的体内:“你不是说玄胎境吗?那就玄胎境吧!”

自己的武道修为到底在哪一层境界,裴东来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能够单纯凭借浩然正气稳稳压制住吕滔,至少应该比他是要高的。

至于打败长孙辅凉等人,那是因为‘儒门华威’这招剑势委实霸道。一剑出,犹如浑身正气蓬勃迸发而去。

这样的剑意,真不愧取名为‘儒门华威’。如果配上神兵利器或者是儒门法器,或许效果会更强!

“太学弟子不显山不露水,你看似张扬霸道,但是我看不透。”吕滔摇摇头,忽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不过你伤了上官彦,得罪了世家这么多弟子。三日后的春狩,就算你想藏拙也难。哈哈——”

已经重新坐在位置上提笔凝神的裴东来,只是淡淡道:“春狩与我有什么干系。”

春季狩猎对于东都的士子们来说,可是策马飞扬的好日子。大家本来就喜欢武道一事,朝廷有这样的安排自然深得他们胃口。春狩和秋狩,都是放在南山的皇家猎苑。南山山脉地域广阔,里面除了各种野兽之外。深处更有一些凶猛的异兽、妖兽盘踞,一般人都不敢深入。

头些年的春狩,上官家的世子上官乾就因为斩杀了一头异兽直接破格成为御林军的一员。这可是多少世家子弟,都非常羡慕的位置。

看到对方居然如此平静的在那抄书,吕滔傻眼了:“怎么与你就没关系了,凭借你的一身武道修为,肯定能被看中选入御林军!”

“我是秀才!”

“噗!”听到裴东来这么严肃的说出这句话,吕滔顿时笑喷:“你是秀才不假,但是你也是燕云候府的小侯爷!现在元庆哥已经入了军伍,唯有你取代他去参加狩猎。凡是在东都的贵族子弟,都要参加狩猎。这是朝廷例规,你不去都不行的。”

“秀才——你不会真打算考科举吧?那是寒门子弟的仕途之路,你我虽然不是世家,但好歹父辈、祖辈都是封疆大吏。科举?你看看李牧,那就是典型的例子!”

…………………

“还有这规矩?你肯定我要去?”

“你不知道吗?宫内已经贴出此次春狩的名单,上面有你!”

手上的笔稍稍停顿,裴东来有些疑惑。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个私生子,还没有进族谱。真正说起来,也算不上得到官方认可。怎么这次春季狩猎,连自己都被勾上了?

“原来也有事情可以把你吓住啊!哈哈……”

看到吕滔一副癫狂的样子,裴东来面色依旧:“你羊角疯犯了吗!?”

听到这话,吕滔哇的指着裴东来:“被揭穿了,还不承认!”

——

这个小伯爷疯疯癫癫,颇让裴东来感到无语:“春狩,有那么特别值得你兴奋吗!?”

“兴奋,当然兴奋。你把上官彦还有长孙辅凉他们打成这样,这次他们在国子监内丢尽颜面。等到三日之后,肯定是跟你来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啊!”

吕滔说到这,竟然兴起的舔了舔唇间:“守护南山狩猎的禁军,是由王家掌管。你们府内的大夫人,他们是治不了。但是治治你,可是绰绰有余啊!嘿嘿,要知道往年春秋狩猎,都会偶尔发生有王公子弟死在里面的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是死在一些妖兽的手上,但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么……”

“呵——倒还真吓人呢!”裴东来配合着拍拍胸脯,脸上则是一副戏谑的表情:“虽然上官彦他们人数不少,不过我这不是还有小伯爷相助么,怕他们做甚!”

“你!”

“别你啊我啊,你不是早就看不顺上官彦他们了么。凭你的武道修为和智谋,在南山逗逗他们应该是小菜一碟吧!”目光炯炯的盯着吕滔,裴东来忽然有些好笑。这位吕梁伯府的小伯爷,倒是有那么点意思。知道自己跟上官彦他们起了冲突,又告诉自己狩猎的事情。怕就是想让自己出手,也方便他从中做点手脚。

“还站那干什么,该抄书了!”

原本脸色数变的吕滔听到这话,才恢复往常的笑容:“抄什么,等下了课带回家让书童抄就好。”

“我可没什么书童!”裴东来自顾笑笑,刚一提笔,回首看见那块匾额:“那四个字,是太史侯题的吗?”

顺着目光回过头看去,吕滔嬉笑道:“不是!是百柳居士。”

“噢!”

原来是出自前任东阁大学士柳融的手笔。难怪内涵如剑戟般的正直之气。裴东来点点头,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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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显化紫龙

国子监分配的院落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qb5、COm\正在刷马的柳浮水远远看到xiao候爷的身影,赶紧喊了声红袖。

“少爷!”

为裴东来沏上一杯茶,红袖乖巧的为他揭下狐裘。

“恩?”接过茶后,裴东来四顾看看:“裴玄还没回来?”

昨天晚上让裴玄去接刘二的妻儿过来,怎么到了这会都还没回来?

红袖听到这话,赶紧将裴玄留下的书信拿过来:“少爷,裴shì卫走前留了这封信让奴婢转jiao给你。还有,少爷。府中有人过来传信,说三日之后的南山狩猎,少爷需要参加!”

接过书信的裴东来眉角微微皱起,南山狩猎的事情自己已经知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名单会有自己的名字,不过既然都已经定下那便随他去。

只是裴玄留下这书信——

“少爷,属下办事不利。今日前往刘二住所,发现他的妻儿竟然已经消失无踪。多方打听,有邻里说可能是回老家了。但是属下深怕其中有变,所以决定赶赴刘二老家将他们给接回来……”

捏着书信,裴东来神sè数变。红袖xiao心翼翼的伺候在旁,生怕裴玄所留的书信之中有什么惹恼了少爷。

沉yin之间,裴东来lù出一个笑容:“你先下去吧!”

“是。”

“裴玄,你走的如此匆忙。是发现了什么吗!”将书信收好,裴东来沉寂着脸:“希望刘二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就算有,他的妻儿如果遭遇灭口,你可真不愧是个狠辣手——”

之所以让裴玄去将刘二妻儿带过来,是想着刘二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现在他的妻儿无端失踪,希望他们是真正回老家去了。

“倒是南山狩猎……”

回想起吕梁伯府的那位xiao伯爷,裴东来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这位xiao伯爷看似纨绔一个,但是心里亮堂的跟明镜似的。而且他对自己太学弟子的身份,不像其他人那样诧异或者满不在乎。不过他今天有意提醒,恐怕不仅仅是想整上官彦他们一把。南山狩猎,不得携带扈从。看来这样的狩猎,不如说是解决这些公侯子弟矛盾的良好时机!

这次南山狩猎,诚如吕滔所说。虽然暗藏种种危机,但是对自己来说何尝又不是一次机会呢!

任你们yīn谋诡道,又有何惧之!

世家,寒men。

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只要你是出自寒men,哪怕功勋再高也终究是寒men出身。如今上官太师独掌朝纲,当今圣上要是有满腔的抱负和沉稳的手段,只怕八大世家都不会好过——

唯有更强大的实力,顶峰的爵位,才能在这bō诡云谲的世道中活下来,才能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只要有实力,马踏南疆又如何!

想到这,裴东来那丝笑意逐渐冷然。

…………………

“咔嚓!”

不知不觉之间,椅子上的扶手竟然硬生生被裴东来捏断。

“武道修为境界分明,但是我蕴养的浩然正气似乎因为融合那道剑意之后发生了改变。”坐在椅子上的裴东来思索之间,一步便跨出数丈。

院落上旁正在刷马的柳浮水,登时目瞪口呆。

裴东来身形浮空,周身如同被庞大的紫气萦绕包裹。无形的正气在他的控制下,如烟bō浩dàng开始dàng起道道涟漪。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半空之中的裴东来恍如进入空明境界,脑海之中唯有那位紫影一次次的挥剑:“他们都认为我步入玄胎境,但是自己的胎元并未发生什么变化。究竟是儒修一道与武修有所差别,还是他——”

轰——

裴东来沉心养神之际,《正气歌》内的许多篆字各个放出刚强、正直的气息开始游走。

眉目一睁,整个院落都是全部被浩然正气包裹。

便在这一刻,裴东来似乎将那道华丽如君王般的紫影看的更加清澈一些。紫衣之身,点缀着许多光彩夺目的宝钻。发髻上的那枚白yu双龙发簪格外耀眼,利剑在手难遮华丽的儒风jīdàng。

每一位儒生心中都有一个圣殿,但是殿内绝对不会是天。

再见这道紫影,裴东来心头似乎明悟许多。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xìng;能尽其xìng,则能尽人之xìng;能尽人之xìng,则能尽物之xìng;能尽物之xìng,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最理想的儒者,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与天地鼎立的。

每一个读儒家经典、有志于儒家理想的儒生,心中这个圣殿里的人是谁呢?

毫无疑问,那将是他自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是他自己的理想。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正是天有其时,地有其才,人有其治!我明白了。”

裴东来仰天一笑,神采飞扬。那笑容之中道不尽,说不明的自负与傲气。身躯一闪,体内的浩然紫气涌出。半空之中,一条六、七丈长的紫龙四足矫健,首尾呼应一动。院内几株树木纷纷晃动,凝结的冰霜迅速化为甘lù。

柳浮水紧紧拉住躁动的宿龙,身形瑟瑟发抖。

“阿水,照看好宿龙!”

身形一闪,裴东来身着白衣飘飘落地。一身气质,再度变幻。声音落在柳浮水耳中,似近似远恍若虚无。

身显幻紫龙,龙气顿时收敛入体。但是那双眉目之中,坚毅之中已经隐透几分华贵。周身浩然紫气依旧,柳浮水看向少爷仿佛是被méng了水渍,怎么也看不清那张早就牢记的面孔。

院落上已经稍有积雪,但是居然没有一个脚印。周围那几颗树木,仿佛刚刚被一场chun雨淋过般正滴答、滴答的渗着水珠。

柳浮水再rourou眼睛仔细望去,唯有一道白影残留眼神之内。

…………………

回到书房之中,裴东来周身压制住的《正气歌》银芒才如烈日般大方异彩。

“玄胎境!之前不过是一脚临men罢了,幻体五境已突破。”裴东来收稳心神,神魂入体直直往丹田而去。

【昨夜苦bi狂风骤雨,老白正专心一意的在码字。当时看了下,一千五百字。忽然紫电闪过,天地顿时一片黑暗。全没了……

那一刻安静的让人窒息,老白宁可坐在阎王chuáng前,xiao声念诵着阳寿已尽的名单!

伤不起,真伤不起。

推荐清明桑新书《青帝》,保证不让大家失望。

人道崩坏,仙界无踪。

天生贵胄,沦为草芥。

他年我若为青帝,定要……建一个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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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紫气氤氲

“我这卷《正气歌》之中,到底暗藏了什么古怪?”

原本如银河璀璨的浩然正气,在自己领悟了‘儒men华威’之后竟然臻化为浩然紫气。全//本//小//说//网紫气归属祥瑞,而且在施展时似乎更加如鱼得水!

但是现在这些字符,又准备干什么?

《正气歌》中的篆字如一枚枚符篆,各个闪烁着银紫sè光芒游走在周身的脉络之中。伴随着血液,宛若游龙丝毫不停歇。

“这应该就是自己突破玄胎境的契机了!”

感受到体内犹如火焰焚烧,裴东来抱守元一开始入定。虽然对于儒家修法还不太清楚,但是自从一次次脱胎换骨、蕴养经脉之后也逐渐mō到了一些痕迹。

xiao心翼翼的调动着充斥周身的银紫sè篆字,裴东来将丹田之中的浩然正气牵引而出。借着周身血液的循环,将它们一枚枚带往丹田而去。

想要突破玄胎境,必先要让胎元进行质的改变。

此刻裴东来丹田之中的胎元已现四肢,整个身躯盘坐悬浮。皮肤白皙无暇,似是yu雕。那双眼睛紧闭,周身紫气氤氲犹如仙童。

奔腾而动的浩然正气夹杂紫sè,内中又斑驳着血气。正所谓血气方刚,不过此理!

当初《正气歌》将地级法器焚焰尺溶解,才得凝练出一朵xiao火苗照应其中词句。但是自从浩然正气入体,将自己本身的正气种子点燃之后越发的奇妙开来。

“我这《正气歌》中古怪太多,暂且不管,先将胎元提升!”

意念一动,无数的篆字如大江入海全部涌向丹田而去。

浩瀚磅礴的浩然紫气一入丹田,那枚紧闭双目的胎元身形微微颤动。

“哗!”

抱膝而坐的胎元猛然睁开眼睛,无数的篆字顿时如受到某种奇特的召唤纷纷在它周身萦绕开来。

裴东来内视,与胎元四目相对之间有些惘然。

这双眸子四周出现奇特紫纹,虽然清澈但是有着说不出的傲骨与刚直。恍惚之间,又犹如一道紫sè剑意凌然无比。仿佛是君临而至,睥睨天下!

“以正气来炼入胎元,玄胎之境无碍!”

看着一枚枚篆字如蛆附体游动在胎元身上,裴东来对于儒修一法更多了些明悟。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ì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cao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皓首穷经的大儒能够蕴养出浩然正气,正是对字字理解早就已经透彻无比。xiōng中正直,可惯天地。他们或为孝、义、忠……坚守着本心,以此悟字。所以周身浩然正气,犹如武修一脉血气方刚,可冲天而起,不遭任何yīn暗宵xiao。

裴东来周身窍xue之中的浩然正气,早就已经根深蒂固。此时在心神的意念与控制之下,犹如chou丝剥茧开始丝丝撬动。

“之所以说到达玄胎境方才算是mō到了武道规则,果然不差。突破幻体五境虽然难,但真正想要出现质的跨越还是得达到玄胎境。虚体境的武道修为有着移山遁地之能,但终究是xiao道。如今凭借我的一身浩然紫气,足以将xiao山头轰成齑粉!”

打定主意,裴东来决定冒险一试。

chou丝剥茧而出的浩然紫气,缓缓如薄翼覆盖到了篆字之上将其压入胎元之中。

这些篆字缓缓压入胎元之时,裴东来xiōng膛起伏加速,心跳仿佛就在耳旁响彻。额头的微汗,显示是多少有些紧张。

啵——

几枚篆字甫一并入胎元,裴东来的心跳也好似窒息。

稍稍一定神,发现没什么问题。裴东来这才大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便再不像刚开始那般xiao心翼翼。

一枚枚篆字,如雨点般纷纷并入胎元之中。

再看自己的胎元,好象就是一个被雕刻了许多篆字的yu雕。周身任何角落,都是篆字图形。这种感觉,颇为微妙。

轰!

丹田之中,以胎元为中心刮起剧烈的紫气罡风。直绞的裴东来的神识,支离破碎又虚结成形。

一道巨大的bōdàng,顿时让正在细细感悟胎元变幻的裴东来措手不及。

紧咬牙关,裴东来一双眉目坚毅之中暗藏剑形。

轰——轰——

紫气虽然祥和,但是气势难挡。裴东来的神识,顿时衔接成一条虚形天龙丝毫不让。

从容淡定,如乾坤握于手中。这才是读书人该有心境,哪怕刀戟加身也要丝毫不畏。裴东来心xìng仿佛淡泊,眼睛透过层层罡风直视胎元而去。

那双眼睛犹如深邃星空,一眼望不到底。又仿佛,那双眼睛就是自己的眼睛。

咔嚓!

胎元一个伸长,无数紫气纷纷溢出。

丹田之中的罡风一遇紫气,登时消散无形。

伴随着胎元的伸长,它周身繁杂的篆字纹路已经纷纷不见踪影。整个身躯,半侧而睡。一只手微微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

裴东来深呼一口气,起身运转周身浩然之气。

玄胎境!

这就是玄胎境的微妙么!

手上萦绕的紫气,如影随形而动。其中蕴含着的,却是天地正气之威。

“天地正气克邪魔之道,但是对于玄气并无克制!吕梁伯府那位xiao伯爷的玄气看似中正无差,但是隐隐被我以少数浩然正气压退。他——难不成是炼了方外邪宗的功法?所以脾气xìng子,古怪无常?”

裴东来一身白衣虽不华贵,但是气质之间则是有股自我呈祥的味道。

“也如他所言,南山狩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到时候一目了然!”

一开房men,簌簌的雪huā飞入却衬的裴东来别有一番感觉。这些晶莹的雪huā未及身体三丈,已经轻轻弹飞出去。落地依旧,丝毫未有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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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策马南山

连日来裴玄一去不复返,少爷自从来到国子监后变化也是非常的大。以前红袖看见少爷,偶尔还会调皮。但是如今,少爷的气质脱胎换骨让人觉得华贵无比。哪怕只是一件白衫,也难以遮掩住那份气度。

成贤街上,两匹良驹并立而行。此时正值国子监授课,不过里面的公侯子弟全部都在家整装待发。

侯君集与吕滔一身戎装,颇为英武的牵马行于成贤街。

吕滔脸上依旧挂着那丝贼贼的笑意,反观侯君集则是冷个脸:“我说我的小伯爷,你到底整哪出。凭我们两个,还有家族的力量,他们又不敢针对我们。你偏要拉上裴家这小子,不是摆明了没事找事……”

“君集,你这话就错了。裴东来一身武道修为已破玄胎境,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燕云侯。我们交个善缘,不失为坏事。何况,你不是一直对朵朵……”

“你再说一句!”

看到侯君集脸色骤变,吕滔这才赶忙笑着摆摆手:“其实我是对太学功法感兴趣而已!”

侯君集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到底是什么原因,重要吗?

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整个东都的公侯子弟中,唯有吕滔算得上是朋友。至于其他公侯子弟,不过是一群有眼无珠、自命高贵的人罢了!

南山狩猎,虽然常有公侯子弟,甚至一些世家子弟死在其中,但是毕竟少数。自己父亲身居太保,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惊寒裂空掌!”

院落中一声惊天怒吼,天际上巨大的掌印成形。无数紫云集结,其中更是暗含着渗人的上古神雷威压,时不时紫芒闪动。

嗤!嗤——

一股气息,席卷而出。白袍鼓起,裴东来进入一种忘我之境。

浑身的血液,翻滚不停如江河奔袭而动。

“这就是玄胎境的力量么!”感受到头顶的巨大掌印,裴东来恍如天神下凡。好似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之抵挡。

“玄罡六式以我现在的修为,只能领悟到第三式。可是单单就是第三式——惊寒裂空掌,当初在勉强施展下就能压昏上官彦。后面几式,岂非夺天地之功!”裴东来伸手一招,那掌印顿时扩大无形之中:“我现在已经炼出四不象的玄罡六式,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个情况……”

如同当时第二式玄印封镇,因为自己体内并无丝毫玄气。以浩然正气替代,竟然出现了另类的一个镇碑。现在这惊寒裂空掌,哪还有惊寒之意,倒是惊雷还差不多……

不过之前使用玄罡六式还感觉颇为不顺,突破玄胎境之后丝毫再无滞慢得感觉。

“——呵,还亲自登门了。”

听到细微的马蹄声,裴东来衣袖一卷。天空中那只巨大的掌印,宣泄出巨大的气势消散于无形。

“红袖,泡上一壶热茶,有客来访!”

“是!”

正在扫雪的柳浮水,也已经赶紧候到门口去了。

轰——

气势宣泄之时,侯君集与吕滔都是心神一凛。倒是身后的两匹良驹,仿佛很享受刚才那阵拂面而来的祥和之气。

两人相视,一人轻笑,一人眼中则满是震惊。

“阿滔,玄胎境有这么强吗?”

侯君集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捏成拳。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玄胎境他不是没见过,但是刚才院落上的那股气势,委实太过强劲!!!

吕滔笑是依旧,但是神情却不似往常。那双眸子中,划落几分疑惑。

三天前在悟过堂相见时,裴东来可没给自己这么大的威压。他,果然是藏拙了么!

看到两位一身戎装的锦衣公子,柳浮水赶紧上前为其牵马:“两位公子,少爷在客厅恭候,请!”

“倒是伶俐的小厮。”

侯君集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去。眼中赞赏,给银子也并未像其他的王公子弟那般骄横。倒是让柳浮水,颇有些扭捏的收下。

…………………

红袖乖巧的上茶之后,便退出了客厅。

“裴兄,你倒是惬意。这马上就要南山狩猎,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紧张什么,有小伯爷在呢!”裴东来眉目含笑,忽然对上侯君集:“侯兄,你说是么?”

“呵!正是。”

语气还是那般的冷,只不过眼神中的试探更多了几分。

吕滔见状,顿时哈哈一笑:“走吧!迟到了,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鲜衣怒马,利剑在腰间。

三人出了成贤街,当即跨马奔驰直往南山而去。

前往南山的路上,早就是马蹄所过,积雪飞扬。东都之中,所有的公侯子弟全部三五成群的策马狂奔。南山狩猎,对于他们来说是每年才有的两次机会。若是把握的好,可为自己博得一个功名来。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被御林军挑中!

纵意驰骋,欢声笑语。

虽然前些年春秋狩猎,都传闻有公侯子弟死于南山。但是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少数。这些王公子弟,那个不是血性十足,神采飞扬。对于这样的事情,更多的还是一笑置之。

南山属于皇家狩猎园,名义是山。实则山脉纵横,深处凶兽、妖兽也有不少。

“小伯爷!”

“侯兄!”

三人的队伍,倒是逐渐扩大。好些个公侯子弟,都是冲着侯君集过来。吕滔为人又长袖善舞,结交也算不错。

“小侯爷……”

…………………

听到几声礼节性称呼,裴东来虽然诧异不过也是抱拳回礼。自己得罪了如此多的世家子弟,他们居然还敢跟我打招呼。

几人都是国子监内的学生,对于裴东来那日的表现可是钦佩无比。他们见裴东来并未表现出世家子弟那般的傲然之色,倒也同一队伍策马而行。

他们虽然父辈都有爵位,但是终究不能跟侯君集他们相比。这会能够跟侯君集这样的世家子弟一起,显然多了几分保障。而且裴东来那玄胎境的修为,早就在贵族子弟中传扬开来。反正他们也不受世家子弟待见,不如就跟着这位行事傲然的小侯爷来的爽快!

所有公侯子弟到了南山脚下的校场,全部勒马慢行。

校场入口,两座威严无比的白玉麒麟栩栩如生。四周更是齐齐两排面色冷漠的重甲士兵,执戟而立。肃杀之气,更加刺激的这些贵族子弟热血澎湃!

“壮观吗!?”

看了眼侯君集那多少有些戏谑的笑容,裴东来倒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几匹马不紧不慢的进了校场,顿时引的早就达到的其他公侯子弟们连连侧目。裴东来胯下的那匹照夜玉狮子,实在太过显眼。虽然校场内大多数人骑着都是各色名驹,但是与之一比,在气势上明显就输了几分。

“裴东来!”正中间正在谈笑风生的上官彦,脸色刷得一下冷了下来。

围绕在周围的许多世家子弟,全部将目光聚焦在了他得身上。裴东来——这小子虽然来东都没多久,但名头早就叫的响亮。各种各样的传闻,也早就流传在了坊间。

不少原本跟在几人身后的公侯子弟顿时觉得面干舌燥,甚至有几人已经悄悄策马闪到一旁。

紧随而来的不少公侯子弟,更是远远绕道。这样的煞星,他们可不敢沾染上了。否则被那些世家子弟视为眼中钉,那可着实不好受。

历年来的春秋狩猎,其中都不乏有世家子弟抢夺战利品。出手伤人那是轻的,甚至都传闻有人被屠戮……

再回首间,原本人数还算为多的队伍顿时显的寂寥起来。

神色丝毫不变的裴东来微微眯起眼睛凝视四周,不少公侯子弟多少带些讪意的低头或者干脆将头撇过去。

不少的世家子弟虽然三五成群,脸上的笑意却有些戏谑。

等着看戏么!

“裴兄,你的麻烦来了喔!”吕涛慵懒的笑笑,竟是跟侯君集一起策马到旁。

听到这话,裴东来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

这一幕的出现,顿时让跟在裴东来身后的几人顿时脸色大变。唯有三两个国子监弟子,虽然脸色有些发青,但神态却是坚毅。

“他就是裴东来?”上官彦身旁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斗篷挥洒,倒是潇洒的很。

“就是这个野种!”

上官彦眼中满是恼恨,倘若不是家中佘贵药材极多,估计这会都不能痊愈前来参加南山狩猎。这个野种,让自己可算是丢尽了颜面。

一招。

自己竟然不过是他一招之敌!

清瘦的年轻人眉目一凝,当即一抖马缰:“我先帮你好好教训他一顿。”

暗红色名驹踏蹄而来,一股冷峻的气息顿时在裴东来周身五丈之间包裹起来。这种威压,犹如大山压顶,肆无忌惮的就扑面而来。

尤其是身处其中的裴东来,感觉顿时阴冷起来。

“你就是裴家那个野种!?”

话语之间,没有丝毫的客气。口气颇为高傲,耻笑无疑。

感受到这股气机,裴东来宛若未闻,目光反倒看向了吕滔。

无视。

**裸的无视。

一刹那间,裴东来顿感劲风仿佛撕裂。周遭的空气爆炸开来,一只白皙手掌犹如划破虚空而至。瞬间骤现面前,凌厉的掌风使的胯下宿龙都暴动起来。

第七十三章 以直报怨

“倒是果真霸道的很!”

那凌厉的掌劲带动风雪,直扫的脸颊都有些隐隐疼痛。

马背上的裴东来身形不慢,当即拍马便腾空而起。

轰!

劲风之内,浩瀚的浩然正气蓬而出。所有的风雪顿时全部弹散开来,唯有那掌劲依旧。

砰!砰!

稠密的空气在两人拳掌jiao错下,犹如被撕开了无数道的口子。

那只手掌不受任何阻力,便yù血溅五步这威直取裴东来。

“这人的修为境界,肯定在我之上。而且招招威猛,如果我修为差些就算不死也得重伤!”虽然卸了其凌厉的掌劲,但是随即又夹杂着风雷之势狠狠bī来。

“自取其辱!”

裴东来身形顿时化为紫龙,盘旋之间直扫的周遭所有人都策马退散。紫气蒸腾,所过之处如散起阵阵晶彩光华。

那清瘦青年目光刷的yīn沉下来,无数风雪迅汇聚成型!

“这是1uan刃吹雪,裴兄xiao心!”

吕滔声音喊的犀利,但是神态却依旧是那般的淡笑从容。面对上官彦他们冷视过来的眼神,则是浑不在意。

对于东都的这些王公贵族,裴东来多少也有些耳闻。虽然燕云侯号称军神,甚至其名能够在北燕止孩童啼哭。但是真正论狠辣,当属独夜侯!当年在北荒之战,半夜坑杀三百万。他的凶名,也有此广为流传。

“——独夜侯家的子弟么,难怪出手这般狠毒。找死!”

yín!

震天之吼夹杂着龙威,涌现出来的气势直扫的许多公侯子弟睁不开眼来。

四足划动,天地之间的景象仿佛定格。伴随残影而过,纷纷破碎开来。

刷!刷!

几声清脆,1uan刃吹雪凝结而成雪白的刀刃竟然溃散。惟独那道银紫sè残影,依旧破风而去。

“果然有些手段!”李凌不屑的闷哼一声,周身罡芒股的锦袍飞扬。整个人顿时全身微弓,身形顿时动如脱兔。

咔嚓!

乘机而动的李凌目光闪过一道寒光,数掌并现。

眼神所及,裴东来摇身之间巨大镇碑已经出现。四周的玄气都如被冻结,玄印封镇!

啵!啵!啵——

连续数道狂1uan的掌印轰在镇碑之上,直使镇碑周身都出现龟裂。

轰!

最后一道jīng芒掌印而过,直接破开镇碑直冲裴东来位置而去。

砰——

裴东来见状,咬牙就是一拳迎上。jiao接之际,裴东来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山体压下,迎上的手腕骨骸似被轰碎,麻木到毫无丝毫的知觉。

登时连着倒退了五步,李凌才站定身体。后脚所踏的石砖,已经尽成齑粉。

裴家的这xiao子,果然已经达到玄胎境!

所有人都以为吕滔和侯君集等人是跟裴东来划清界限,不想这jiao手刚一落下帷幕。吕滔已经数步就走到裴东来身旁,一副笑意yínyín:“怎么样?”

一抹嘴角,袖口一片殷红。

“死不了!”裴东来不紧不慢的回了声,眼神冷冷的盯着李凌:“佩服!佩服!你继续憋!”

陡然听到这话的李凌重重的闷哼一声,‘呸’的一口将翻滚到喉口的血液吐出。

只听说这裴家的xiao子突破到了玄胎境,没想到居然斗得个两败俱伤。刚才那怪异的浩然紫气细腻如丝,伴随着自己玄气的周转就涌入体内。要不是自己一身玄胎境xiao圆满修为,只怕还要多吃些苦头。

“哗!”

校场上所有的公侯子弟全部sao动起来,裴东来竟然跟李凌打了个不相伯仲!

前来参加东都狩猎的王公子弟中,.YZUU点com大部分早就已经从国子监结业,但是在武道修为上,李凌可一直是这些王公子弟中的佼佼者。就算当初的裴庆元横行霸道,都没能从他手上讨到好处。

可是现在裴东来,竟然比之李凌都丝毫不差。

“不可能,连李凌都压不住这杂种!?”上官彦神sè数变,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长孙辅凉和王méng脸sèyīn郁,都是各自有所盘算。

今日南山狩猎,显然不会让裴东来这么好过。

“上官兄,这会裴家那野种内脏被李兄震伤。我们现在出手,肯定让他名誉扫地!”长孙辅凉走到上官彦跟前,顿时yīn阳怪气道:“而且南山狩猎,不容退出。到时候——”

“咔!”

上官彦一握拳头,脸sèyīn郁无比。本来是希望李凌出手,能够好好羞辱一番裴东来。没想到这会,竟然成了他的扬名之所。三天前的仇怨,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让他躲过去了!

就在几人准备动手之时,宿龙顿时前蹄飞扬。一声嘶鸣,惊寒裂空掌夹着滚滚上古天雷之势如破碎虚空,轰然就朝李凌镇压而去。

独夜侯家这位世子出手狠辣无比,摆明是yù将自己打成重伤。读书人讲究以直报怨,我岂能让你全身而退!

突然难,就连站在裴东来身旁的吕滔都来不及丝毫的察觉。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到一旁。

“来而不往非礼也!”

嗤!嗤——

紫云之上,电闪雷鸣。雷电之形,犹如盘龙之态。

“好!好——不愧是侯mén子弟。今日开始,你就是我李凌的对手。”李凌怒极反笑,通身玄气贯彻双手。玄胎之境,可mo索天地玄气规律。此时的李凌,就犹如将天地玄气通体贯彻而行。

暴动的气势席卷而出,连校场上凝结的冰晶都纷纷消融。

“简直是找死!”

上官彦等人见状,全部罡气透体而出就准备上前帮着李凌将裴东来打成重伤。

其余的公侯子弟,纷纷瞠目结舌。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敢率先出手。单单是这身气度,就足以让他们自叹不如。

“哼!你们也不怕丢人现眼。”

侯君集一步跨出,就将上官彦等人挡下:“胜之不武,简直丢尽世家子弟的面皮。”

“侯君集,你真要挑下这个梁子吗?”上官彦咬牙切齿,yīn冷的喝道。

两家都是八大世家中的佼佼者,虽然太师和太保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但是各家子弟,都不曾有过什么冲突。没想到这会侯君集,竟然为了裴东来干脆就跳出来拦下自己。

紧随其后,吕滔也已经不动声sè的跟在了侯君集的身旁。

两大世家对立,既然侯君集都已经tǐng身而出。很多依附侯家的公侯子弟,也纷纷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甚至几个国子监的学生,都已经被震撼的双眼热跟上了脚步。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之中顿时形成对立。

剑拔弩张,无非就是相互震慑。

上官彦等人的脸sè,越难堪起来。什么时候,这些寒mén子弟这么猖獗过。以前看到自己,哪个不是绕道而行。今天,居然敢站出来为裴家那个野种出头。

找死!

“上官兄,他们那边无非就侯君集修为还算可以。吕滔不过是个逗逗鸟的纨绔罢了,你去助李兄,其他人jiao给我们!”长孙辅凉神sè微变,恼怒之sè溢于言表。

“好!”

上官彦怒吼一声,化为虎蛟就朝裴东来处狠狠击去。

“宵xiao之辈,也敢出手!”裴东来眼神登时锁定上官彦,冷笑不已:“反正你上官家的灵丹妙yao多的是,你就当yao罐子去吧!”

一脚踏出,犹如夺天地之威。

南山脚下,无数的浩然正气如影随形汇聚而来。刚直、凌然的浩然正气威压,掠过之处直使人xiong口起伏不停。许多退散四周的王公子弟体中的玄气,都隐隐躁动绪1uan起来。

“惊寒裂空掌,给我镇!”

暴喝而起,头顶巨大的紫电手印排山倒海一般轰然压下。

李凌眼神冷然,但眉角的汗渍已经微微渗出。双手如同顶天之势,上方浓郁的玄气已经结阵而成。内中充斥的风雪之劲,如同苍茫雪山。

轰——

校场四周的石砖纷纷碎裂,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重甲守兵们也是各个眼神诧异,但不曾为之所动。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里。至于这些王公子弟的争斗,权当观赏。

只不过燕云侯家这位xiao侯爷的实力,太强!看来这次南山狩猎的榜,必将被其夺得。

咔!咔!

李凌立足之地,已经深深凹陷下去。孔武有力的双臂,也微微弯曲。白皙的脸sè,早就因为巨大的威势镇压而憋的通红。

可恼,难不成我李家绝学还不如裴家不成。

“噗通!”

纵使上官彦心头多么的不甘,恼怒。可是惊寒裂空掌巨大的威压甫一压来,顿时就双膝跪地。地砖尽碎整个人都凹进土中。刺痛的骨裂,使他紧咬的嘴netbsp; “咳——”眼中寒芒闪过,裴东来将所有的浩然紫气凝于其中:“给我镇!镇!镇!”

怒吼之声回dang于南山脚下,让人感觉透骨的寒意。

惊寒裂空掌之中,上古神雷之威顿时显现。无数闪烁而现的紫雷电芒,纵使守护在四周的重甲士兵顿时罡气出体。瞬息之间,如同结成巨大盘蛇阵将整个校场笼罩其中。

轰隆隆——

炸雷响起,伴随着长蛇阵一起升腾起无数的袅袅烟雾。

“可惜,你,咳、咳——不配做我的对手。”

白袍鼓动,裴东来一个腾身坐回马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冷冷的看着xiong襟处已被血迹打湿的李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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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气势难挡

袅袅烟雾逐渐散去,高下立判。

整个校场之上,似乎只剩下裴东来的声音依旧回dàng不息。

鸦雀无声,徒留一干王公子弟目瞪口呆。

刚才的这场战斗,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一开始独夜侯府的xiǎo侯爷还可以与裴东来战个不相伯仲,没想到此刻李凌和上官彦两人联手居然败的如此凄惨。

已经单膝跪地的李凌脸上依旧还是那层凝重,仿佛还没有从惊寒裂空掌之中反应过来。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怨毒与恼恨,只是不甘与诧异!

从最开始的jiāo手来看,裴东来不过是才堪堪踏入玄胎境。甚至连所谓的太学宫功法,也不曾使出。但是方才那招惊寒裂空掌,明眼人都知道是燕云侯的成名绝技。只是第三式——自己就落败了!

首当其冲的他,xiōng口已经满是血迹。

长孙辅凉的人甚至没能反应过来,上前将他扶起。

以一敌二,其中李凌更是玄胎境xiǎo圆满。就这样败了!

才是刚刚一jiāo手而已——

裴东来,到底是什么怪胎。难不成各个功勋盖世的侯mén家传,还不如太学宫的儒修?难不成在招式上,远不如燕云侯的玄罡六式不成!

“果然是玄胎境,燕云侯的绝学好厉害!”

“怎么可能,就算两人都是玄胎境的修为。李凌,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大部分世家子弟眼中,俱是划过深深的恐惧。

刚才如果不是守护南山校场的这些重甲shì卫结阵抵挡,估计自己都要身受重伤。

“君集,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要拉上他一起了吧!”吕滔那副招牌式的笑容依旧,只不过话音也暗透着几分希夷。

这就是他真正的实力吗?

侯君集回想起刚才的气势,后背依旧觉得凉飕飕——

“上官彦,不会是死了吧!”xiǎo声的呢喃,顿时将众人的心神从方才的打斗中拉回来。

原本杀意滔天的上官彦,此刻如同死狗一样直tǐngtǐng的躺在早就凌luàn不堪的校场之上。一身锦袍,早就已经凌luàn破损。浑身的血迹,

“上官兄——上官——”

“咳、咳……”几声咳嗽响起,上官彦张嘴就是吐出几口瘀血。

在众人的叫喊之下,上官彦这才悠悠转转的睁开双眼。眼神之中有几分惘然,当目光触及裴东来时。他的身躯明显有几丝颤抖,深深的忌惮已经印入他的心中。

照夜yù狮子踏了几下前蹄,‘哒哒哒——’就走到了侯君集他们身旁。

跟在侯君集与吕滔身旁的一些王公子弟,纷纷驭马退到两边。

楚朝以武开国,王公子弟哪个不是崇尚武风。管他是sī生子也好,寒mén子弟也罢。现在他的实力摆在这里,至少校场内,没有人敢上前触其锐气。

“裴兄,你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看着裴东来眼神清澈依旧,那股子气势尚存。吕滔不禁苦笑,还好上官彦还活着。否则这件事情,只怕bō及面可就广了。到时候,燕云侯不回来都不行——

白袍jīdàng,裴东来淡然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嘶——

周遭许多王公子弟听到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儒家讲究以直报怨,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怨不得燕云候府这位xiǎo侯爷。他的一身文才武功,足以堪称王公子弟的楷模了!

而长孙辅凉等世家子弟的脸sè,全部都是铁青。

本来还想借着这次机会,给裴东来一个教训。没想到他的武道修为,居然晋升的如此之快。长孙辅凉,对此可谓是深有体会。当初在醉仙楼外,他不过是凝罡境的修为。但是现在,玄胎境已经是铁板钉钉。

教训不成,反倒再度为其扬名!

“现在先让你再得意片刻,等会上官乾来了。我看你怎么办!”长孙辅凉心头冷笑一声,虽然刚才的情况让他措手不及。但是等会上官家那位世子过来,那怕是另外一副景象吧!

守护在旁的几位重甲士兵,这会已经上前查看上官彦与李凌的伤势。

李凌玄胎境的修为,一身玄气贯彻倒只是伤到了皮ròu。不过上官彦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双足骨骼已经尽碎。周身经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几名重甲士兵不禁皱皱眉头,看来上官彦怕是无缘这次的南山狩猎了。

低头jiāo流几句,最后决定将上官彦送回上官府。

纵使上官彦眼中恶毒之sè充斥,也不敢再望向那个看似儒雅的白衣青年。裴东来给他留下的不是一身伤痕,而是内心深深的恐惧。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上官彦被带离了校场,看来今年的chūn节狩猎要比往年更加的jī烈。

…………

一直沉默不语的侯君集,冷冷一声:“不用得意,等会你的麻烦会更大!”

“噢!”

裴东来眉角皱起,虽然早就知道此次前来会受到这些世家子弟的挑衅。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上官家的那位世子,可是火暴脾气。你打了上官彦也就罢了,但是你更削了他们上官家的面子……等会他会随同南山禁军一起过来。”吕滔xiǎo声为裴东来解huò:“千万不要xiǎo觑了他,就算是庆元哥都被他揍过!”

“御林军,你说过。”

“而且南山的禁军是归王家掌管,刚才王méng迟迟没有动手,想来是准备等狩猎开始之后——到时候,那些禁军可不会在乎你这个燕云侯家的xiǎo侯爷。你要多加xiǎo心!”

“你又在吓唬我!”裴东来莞尔一笑,将吕滔酝酿起来的气氛顿时冲散:“吕兄,我觉得你是在烟huā场所呆久了。跟那些燕燕莺莺打趣多了,都习惯了吧!”

“哈哈——”

吕滔笑的肆无忌惮,更甚是拉扯着侯君集:“看到没,连裴兄都是这么风趣的人。君集,你要多学学人家,别跟一块木头似的。”

“你有病吧?”侯君集瞪了眼吕滔,倒也有些奇怪。

…………………

就在这时候,四周大地忽然震动起来。浩dàng的马蹄声整齐规律,在校场四周开始轰动起来。

所有的王公子弟各异的脸sè全部收敛,昂首tǐngxiōng。紧握缰绳,仿是等待检阅的新军!

第七十五章 百骑军

所有王公子弟的胯下坐骑,纷纷失去往日的良驹神采。

“轰隆隆——”

马蹄声越来越近,冲天而起的杀气也是犹如撕破虚空袭来。虽然只是镇守南山,但是归属禁军。凡是拱卫东都重地,各个不是久经沙场的精兵就是各大家族中拔尖的贵族子弟。

噌!

一声利响,划过空气而来。

浩然正气贯彻周身,骑着宿龙的裴东来凝神望去。只见一道红黑之影划过,正中校场中央!

轰!

一面黑色描边,中间通红的旗帜轰然竖立在校场正中。旗帜上巨大的王字,仿佛就是整个南山校场最神圣的存在。

只是单单一面旗帜,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就让许多公侯子弟觉得呼吸不畅。

“恐怕守护边疆的精兵,也比不上东都的禁军吧!”马背上的裴东来直挺腰板,连连感叹。

拱卫皇城的御林军,就属于禁军。虽然名头更为高贵,但是不管入选哪类禁军都至少需要突破虚体境的武道修为。

有着前朝的例子,楚朝对于武道颇为崇尚。甚至立有大都督府,直接跨过兵部。主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

对于武官升迁、调动虽然依旧由兵部统筹,但是大都督府若是绝对不妥便可驳回。

文武分治,正是楚太祖立下的例规。也借此,将天下大势紧握手中,以保皇权不败!所以东都的禁军,全部都是可以直接跨过内阁直达天听。

拱卫南山边缘的,正是百骑军。由八大世家出身的王冲将军统领,亦负责每年春秋狩猎的安全事宜。

哒哒哒——

“停!”

所有战马皆是高大威猛,马上的士兵各个身披连扣锁子甲。两策士兵,各个擒着‘楚’字王旗。令行禁止,俱是气势激昂。东都禁军,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可是声名在外!

王冲浑身鎏银玄甲包裹,身材高大威猛,不怒自威。他冷冷扫过所有王公子弟,一抖缰绳便策马行至校场正中:“点卯!”

言语利索,丝毫没有对这些各家公侯子弟客气。完完全全,就将众人当成自己的士兵。现在的王冲代表的可是楚朝威仪,任你们家世显赫在这里也没有一点作用。

这一声喊,如幽谷回旋不散。也直接刺激的所有王公子弟热血沸腾,好像马上就将赶赴战场似的。

从军司马听到命令,掏出名册就纵马行至所有王公子弟跟前开始点名。

凡是被点到名字的王公贵族,都是撒开嗓子应‘到’。

禁军未至前的杂乱喧闹,在此刻早就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点名与应到之声。

裴东来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冲,心头阵阵悸动。

禁军——我若是麾下能有一支如此精良的兵马,就算他有北燕铁骑恐怕也难以抵挡吧!

“上官府——上官乾、上官彦!”

“到!”

百骑军中一马奔驰而出,身上的锁子甲虽然与百骑卫相似但却另有区别。他的容貌与上官彦有几分相似,但是白皙的皮肤与那双满是精光的眼神显然更具气势。

上官府世子——上官乾。

骑着高头大马的上官乾并入王公子弟队伍之中,一抱拳道:“禀告王将军,舍弟伤重不能参加南山狩猎——”

“行了,我知道。”

方才校场守卫护送上官彦回府时,正是和军队迎面而过。其中缘由,百骑军众所皆知。只不过历年春秋两季狩猎,皆有王公子弟发生口角甚至动武的事情发生。只要不影响到狩猎正是举行,也不会怎么在意。

……………………

“燕云候府——裴东来!”

“到!”

霍然,百骑军所有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扫了一眼裴东来。

待在一旁的上官乾,更是毫不掩饰的恶狠狠盯向他:“此人让上官家颜面扫地,待南山狩猎开始,我必不让他好过!”

“倒是好气度。”

王冲眼神掠过,不禁暗赞一声。倒不愧是裴叔业的儿子,可惜——

“报告将军,除上官府上官彦外,其余名册之中全到。”

接过从军司马递过的名单扫了一眼后,王冲点点头:“你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参加过数次南山狩猎。而且各个出身尊宠!其余的事情我不多说,例规依旧。倘若哪府暗中带了护卫进入狩猎区,但凡发现,统统以谋逆论处!”

所有的王公子弟这会早就已经迫不及待,齐齐高喊:“是!”

王冲环视四周,手上忽然出现一块金龙令牌:“出发!”

百骑军铁骑再次踏的整个校场发颤,率先策马奔入积雪覆盖的南山之中。虽然说南山属于东都范围,但难免会有宵小作乱。十数年前,就曾经出现有前朝余孽潜入南山猎杀各府王公子弟。所以守卫南山山脉,正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长孙辅凉等人纷纷回首挑衅的看了眼裴东来后,闷哼一声就驾马而去。

上官乾比起他们,则是更加嚣张的拿马鞭指了指裴东来。眼神之中吗,已经说明一切:此番削了上官家的面子,等进入南山之后再见分晓。

……………………

“裴兄,咱们也走吧!”

看着无数的王公子弟欢快呼啸的策马狂奔,吕滔与侯君集也是扬鞭而动。

“走!”

马蹄踏雪,飞溅连连。裴东来一袭白袍,紧随在吕滔与侯君集的身后。

南山山脉沟壑纵横,里面猛虎凶兽遍布。甚至再入深处,还有喷火遁地的妖兽。之所以每年都举办春秋两季狩猎,更多的就是磨练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奢华**之风不可涨,武风方能鼎盛!

本来还甚为喧闹的校场,登时只剩下依旧守卫的重甲士兵以及旗帜下的王冲。

“这一次赌上的不仅仅是这支精锐的百骑军,更是我王家的身家性命,可万万不敢出了什么差错!”王冲紧握着手上龙腾令牌,深吸一口气后也策马消失在了莽莽雪山之中。

第七十六章 猎杀之局

天下经纶 第七十六章 猎杀之局

春梅早已傲寒而开,唯有南山区域依旧积雪不化。

所有的王公子弟一入南山之中,全部都是三五成群的分散开来。

马蹄阵阵,侯君集开路直往南山渐深处而去。看到这一幕,跟在他们身后的不少王公子弟纷纷脸色微变。他们的武道修为,可远不如裴东来他们。贸然跟进去,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如果碰到较强的妖兽,要是他们几人无暇顾及自己,那可就真得死在里面了。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最终调转马头往其他方向而去。

“裴兄,南山深处有着各种各样的凶兽。其中不乏有南疆、北荒等地擒过来的,今后我们踏足军伍四处征战,免不了要打番交道……”

渐行渐深,吕滔充当起了导游为裴东来开始解说。侯君集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只不过那双眼睛已经开始四处戒备起来。

“他们进入深处去了,以我们的修为只怕连里面的瘴气都挡不住!”

“没事,我们只管回去禀告长孙兄就好。现在连上官乾都没有出手,显然是因为禁军在此不太方便。但是他们进入深处……哼哼!上官府的面子,是那么好削的么。”

“正是,那我们走吧。”取下背后弓箭,华服青年阴冷一笑:“而且南山禁军可是归王家执掌,王蒙前些日子在国子监遭了他的羞辱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几人略一交流,当即就策马朝长孙辅凉他们的方向赶去。

“身后那几只苍蝇走了!”

侯君集声音平淡无奇,后侧的裴东来与吕滔相视一笑。

三个人皆有古怪,心思谁也琢磨不透。不过刚才身后那几个华服青年,显然是长孙辅凉他们的人。现在大家进了南山深处,他们必然是不敢跟进来的。

几骑此刻也都是放慢速度,裴东来放眼望去平谷之中竟然有处沼泽地。四周全部都被白雪覆盖,唯有这处沼泽依旧散发出阵阵恶臭,泥潭冒泡。

噌!噌!噌!

三人罡芒不约而同的全部暴涨而起,淡淡的一层青雾瘴气如果被吸入体内可并不好受。

“嘶——嘶——”

数条通体碧绿,覆盖鳞甲的蟒蛇吐着芯子就急速扑来。水雾似的毒液仿佛密雨,喷向裴东来等人。不过这毒液刚接触到罡芒,就嗤嗤声的蒸发成青气混入毒瘴之中。

“暗戾蟒!”

吕滔忽然取下弓箭,拉出一个满弓就射了过去。

几条暗戾蟒铜皮铁骨,吕滔几个连射。羽箭与鳞甲接触,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摩擦之声。吕滔势大,但羽箭只在暗戾蟒通体留下几道痕迹便纷纷落地。

“真假!”

侯君集与裴东来两人不约而同的鄙夷了一声,顿时让吕滔苦笑不得:“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少废话,这暗戾蟒铜皮铁骨,你又不是第一次碰到它们。要是没兴趣,走吧!”侯君集也不多说,当即一扬马鞭。

眨眼之间,吕滔手上的弓箭通体发红。箭头更是一阵流光闪动,玄气汇聚之间就是再次连射。

叮!叮!叮——

暗戾蟒七寸之处,全部被羽箭深深盯在地下。几条狂蟒挪动几下,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裴兄,这暗戾蟒不过是南疆的一种毒物。七寸之处正是它们最孱弱的地方,不过以你的修为,估计一指就能捏死一条!”

裴东来莞尔一笑,感情这吕滔是在教自己熟悉这些凶兽。

“是雪貂,追。”

无数的羽箭像雨点般朝雪貂射去,几骑贵族子弟紧随追赶。

雪貂基本上在南山外围是很难看到,所以突然出现顿时引的几个王公子弟眼前一亮。不知不觉的追赶之中,他们已经跟随着雪貂的踪迹渐渐涌入深处。

这只雪貂也仿佛通灵,跑一阵还时不时驻足回过首来看看。那对眼睛之中的精芒,更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嗷!!!”

一吼震啸百里,也惊的贵族子弟胯下的马纷纷四蹄错乱而动。

“周兄,是铁背熊!”

“不要慌。”周青成显然是几人的头头,高喝道:“我们如果弄头铁背熊回去,说不好就能入选禁军!到时候封侯拜爵,指日可待。”

话说的是气势冲天,也让其他几人眼中顿时狂热起来。

“爆裂箭!”

周青成手握玄铁弓,一搭羽箭。浑身气势顿时改变,连胯下的战马双眼都开始充起血丝来。其他几人见状,纷纷施展绝学。

这可是铁背熊,当年上官乾就是斩杀了一头铁背熊入选了御林军。

箭出,轨迹之上带起的丝丝焰芒。

“啪!”

铁背熊暴躁不已,抬掌之间就将爆裂箭狠狠拍落。本来还是爆裂之芒四作的羽箭,只冒出丝丝烟雾就被狠狠踩在脚下。

“咚!咚——”

铁背熊暴虐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几位王公子弟脸色大变。胸口好像被狠狠压住,喘不过气来。

周青成这才知道铁背熊的威力,赶紧调转马头惊恐喊道:“走,我们快走!”

“啊!”

一声惨叫,动作慢的一位士子当即就被拍成了肉末。他那微弱的罡芒,压根抵挡不住铁背熊的愤怒一击。

所有人面色惊恐,哪还管有谁被遗留在了身后。此时的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离铁背熊的区域。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同样的下场!

“可恶,南山禁军呢!去哪了——”

周青成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心头更是恼恨不已。南山禁军早就已经开拔进驻,怎么我们遇到危险了都不见踪影!难不成,都要让我们死在这里不成。

“啊——”

铁背熊身躯庞大,奔跑起来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带动周边的气势,如同热浪滚滚。几匹快马当即就被突然袭来的气势打翻在地,嘶鸣不停。

“南山禁军呢!王将军呢——”

“等这次狩猎结束,我一定让父亲狠狠参他一本。如此不顾我们的生命安全,要他们来干什么了!”

此起彼伏的叫喊、谩骂声,伴随着策马逃遁响彻山林。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铁背熊身旁那只雪貂形如鬼魅般跟在身后。

“就这样的武道修为,也敢说是什么狩猎!今天,就都死在这吧——”

虽然我们连续几周都在周点榜,但是周推榜从来没混迹过。兄弟们,很快又会是新的一周。这一次,我们要狠狠杀上去!!!周推榜对我们来说,一样不难!

老白继续努力去,争取12点左右再来一更!大家手上如果还有推荐票,千万别吝啬啊!!! 第七十六章 猎杀之局

第七十七章 血翼鸟

第七十七章 血翼鸟

感受到罡风猛烈摧残,周青成狠一咬牙当即转身提弓。烈马依旧狂奔不停,扭过身来的周青成连上三支羽箭拉起满弓。

羽箭周身通红,爆裂的火焰之气萦绕其中。

嘣!嘣!嘣——

三连射在天空之中仿佛连成一条火蛇,飞速蹿去。

噗!

队伍最后面那位王公子弟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胸口就被几支锋利的羽箭贯穿。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从马上带飞,直挺挺的倒向正凶狠而来的铁背熊。

急速倒去的这位王公子弟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没有一丝的力气。眼神之中,充斥满了不可思议。

众目睽睽之下,周青成就这样直接屠戮了一位王公子弟!

“看什么,现在保命要紧。否则我们全都得死在这!”

一声利喝,顿时将所有人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现在谁还有闲暇去管其他人的死活,逃命要紧。

铁背熊嘶吼一声,张嘴就将那位王公子弟直接吞进了肚子。他胯下的烈马,早就已经被铁背熊踩成肉馅。

“噢!倒是有些心狠手辣——不过这样,可保不了你们的命!”铁背熊身旁的雪貂微眯着眼睛,整个身躯顿时腾空而起。

周遭所有的玄气如同被撕开一般,巨大的能量纷纷灌入它的身体之中。

一股白气蒸腾而去,小小的雪貂整个躯体不停的扩张。直到涨成与依旧追赶的铁背熊无二时,伸手就是巨大的一株爪印往周青成他们按去!

轰!

本就有些阴暗的天色,顿时变的漆黑起来。周青成等人仿佛困在黑夜,唯有头顶忽然涌现的巨爪依旧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爪子周身尽是白毛覆盖,竟然不是幻体。天上纷纷洒洒的落雪,还未接触就已经消融成了蒸汽使得整片区域更加的雾气笼罩。

“不好,是妖族!”周青成大吼一声,无数支羽箭如同雨点射向天空巨爪。

身旁的几骑王公子弟,全部都是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南山竟然会有妖族——禁军都去哪了——”

“完了,完了!”

所有的战马,登时脚下一软就全部跪趴在了地上。巨大的威压,直让所有人的罡芒都似风中残烛,没有丝毫的光彩。

“左右都是个死,我们拼了!”

腾!腾——

几个王公子弟听到这话,纷纷拍马而起就朝头顶巨大的爪子攻去。他们心头的恐惧,此刻全部换成了疯狂。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南山作为皇家狩猎园,竟然会有妖族出现。

“都去死吧!”

声音尖细无比,犹如恶鬼哭嚎。落在周青成等人耳中,顿时头皮发麻。

轰!

咔嚓——

数个罡芒纷纷溃散,这个妖族的武道修为深不可测。周青成等人目中尽是不屈跟疑惑,那只巨爪应声而下。

啪——

整片区域,都被印上了一只巨大的爪印。

一阵劲风四周荡起,爪印深处只是残留几具尸体。

“恩?又有几个禁军过来了!”雪貂身形急速缩小,那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尖:“又是丰盛的午餐!”



“刚才那座山头的山腰处,是什么情况啊?”

长孙辅凉几人全部整装待发,聚集一处。这南山山脉之中,凶兽遍地。单独行动,要是遭遇了妖兽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谁知道呢!或许是哪个隐藏颇深的子弟,碰到什么凶狠的猛兽了吧!”

哒哒哒——

一匹快马风驰而至,锦衣华服的少年满脸兴奋:“世子,上官乾朝裴东来他们那边追去了。”

嚯!

长孙辅凉等人迅速起身,眼中精芒闪动:“走,我们说不定还能拣些便宜。”

他们一直在等,等着上官乾出手。从之前的战斗来看,这里几乎没有人能够打的过裴东来。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侯君集和吕滔他们。不过上官乾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世家的面子怎么能够被扫之一地。

现在听到他往裴东来他们那边追赶而去,显然是去找场子了。

几人身手迅速,翻身上马之后就朝裴东来那边的深山奔驰而去。他们谁都没有发现,本该暗中保护在旁的几个禁军在这一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

“血翼鸟!”一直淡定从容的侯君集忽然惊呼,登时勒马:“我们遇到妖兽了。”

“啾——”

血翼鸟通体血火缠绕,形如凤凰。但是那双妖异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嘴巴微张,这声尖叫穿透毒瘴竟然凝成火焰袭来。

“斩飞霜!”

侯君集腰间利器出窍,无比的寒流集结成冻霜。甚至连他的眉毛,都结起一层薄薄的寒霜。四周寒气扑面,比之落雪还要冷然数倍。

方圆数十丈内,树木枝叶全部冻结。

腾!腾——

血翼鸟翅膀扑腾,无数的血火如焰流冲刷。巨大的气势,让宿龙都连连抬蹄倒退。

“这威势……”

马上的裴东来心头一凛,血翼鸟的气势竟然隐隐压制住了自己。这头妖兽,竟然比玄胎境的修为还要厉害几分。

砰、砰。

咔!

冰霜破裂的炸响,如利器划过金属般的刺耳。侯君集紧握寒刀,整个人仿佛受到爆击。胸口玄气翻腾,直搅的血液直冲喉口。虽然他极力咬牙,但殷红的血丝依旧从嘴角缓缓留出。

见此情景,裴东来哪还能坐观。磅礴的浩然正气随行而至,一掌扑焰而去就将如火龙吞噬的血焰抵挡。两种气势交错,竟然是不相上下!

吱!!!

“什么时候妖兽肆虐到了这个地步,这里不过是南山渐深处啊!”

妖兽天生就可能携带一些神通,眼前的血翼鸟就有呼唤血焰之力。而且它们虽然灵智未开,但是与生俱来的力量可以堪比幻体五境大圆满。

眼前这妖兽连裴兄都只能堪堪抵挡,肯定是在玄胎境之上了。

“摄地掌!”

吕滔几个大步,就直朝血翼鸟脑袋轰去。先别说能不能斩杀这头妖兽,能够从它的手中逃生就已经是万幸。现在需要的,就是争取一个机会。

……

潜在暗处的几个南山禁军见状,都是脸色微变。这里面可是还有太保家的公子!几人眼神略一交流,玄气急速运转。

“噌!”

还等不及罡芒出体,几人头顶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口袋。来不及反应,便再无声息。仿佛这片雪林之中,压根就不曾出现过他们。甚至连雪地上的脚印,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七十八章 南山骚乱

摄地掌一出,整片土地纷纷裂开巨大缝隙。全本地底之中幽暗煞气再现天日,升腾之刻迅速汇聚成一只散发着幽幽黑金火焰。

血翼鸟脆鸣一声,那对诡异的瞳孔狠狠盯住直朝自己轰来的吕滔。

咔嚓!

“难怪那天我跟他试手力,能够稳稳压住他的玄气。”看着身旁纷纷龟裂的大地咕咚、咕咚冒起无比的地煞焰火,裴东来竭力稳住体内浩然正气。

两者天生相克,现在也唯有自己暂稳浩然正气才能让吕滔的摄地掌发挥到极致。

噗嗤!

摄地掌还没来的及轰向血翼鸟,它的身前突然蹿起高高的血柱。这根巨大血柱,全部都火焰包裹沸腾不歇。

轰!

夹杂地煞火焰之威,可撕毁大地之威狠狠拍在了血柱之上。

咕咚——

血柱泛起阵阵涟漪,在三人目瞪口呆之下竟然就将摄地掌直接吞噬进去。血芒冲天之间,慑人的气势更加的强劲起来。

“吕滔,速退!”身前血雾焰火顿消,裴东来厉声喊道。

反应再快,终究快不过那血柱之中席卷而出的焰火。几条血蛇从柱子中突然暴出,直袭吕滔而去。犹如电闪雷鸣,让人应接无暇!

半空之中的吕滔还来不及抵御,血蛇破空而至就穿透他的手臂和肩膀。淋淋的血迹,更是刺jī的血柱大作。

“凝风冻江!”

看到吕滔摇摇坠下,侯君集极招出手。四周的空气更加冷然,寒霜夹雪纷纷冰冻。几条呼啸而去的血蛇,身形都是明显的一怔。

争分夺秒!

侯君集手上玄刀一层厚霜覆盖,紧随着全部碎成玄渣落于地上。此刻的他哪还关心自己的爱刀,眨眼之间已经迅速腾挪一把接住吕滔。

“噗——”

虽然暂时让血蛇速度减缓,但是片刻之间血蛇已至。一把接住吕滔的侯君集背向血柱,登时也被几条火蛇透体而过。

一口血液,喷洒空际。

“玄镇封印!”

xiōng口起伏不已的裴东来再现四方碑,淡紫sè的银芒勉强包裹住那道血柱。无数的血蛇利嘴微张,全部飞蛾扑火般冲向玄镇封印。

“快带吕兄先走。”

“你——”

“你什么你,以我的境界脱身不难。”

侯君集看了眼已经昏mí不醒的吕滔,回眸在看向白sè身影的眼神之中几分意动。

“走!”

裴东来声嘶力竭,浩瀚的浩然正气纷纷灌注玄镇封印之中。嘴角的血迹,已经开始流淌。这一刻无论如何都不能收手,否则必死无疑。

感受到吕滔气息越发微弱,侯君集再难顾及其他。当即带着吕滔就是翻身上马,深深望了一眼裴东来后一咬银牙就是扬鞭而去。

……………………

…………

少了几方制衡,血翼鸟翅膀大作。无数的血风刮起,直让裴东来头昏眼huā。但是血柱方才所释放出来的阵阵妖势,伴随着磅礴的浩然紫气注入玄镇封印之中竟然隐隐被压制难再异动。

血焰终归异道,浩然正气天生就是它的克星。

白袍伴随无边的气势jīdàng无比,心中一动的裴东来顿时腾身而起不再顾及血柱。

“惊寒裂空掌!”

霸道的掌印再现天际,紫电闪现如同天神下凡。

来不及压制周身绪luàn的浩然正气,裴东来戾气尽显:“给我镇!镇!镇!!!”

轰!

惊寒裂空掌伴随无边的紫电闪烁,挥毫之间就如山体崩坏猛然镇压而去。

“啾——”

内中蕴含的上古神雷威压,顿时让血翼鸟发出一阵惊恐的嘶鸣。

它通体周围,无数的血焰纷纷喷涌而出形成巨大的血sè光团。光团之上,无数的血蛇张着利牙,吐息之间的阵阵邪气让人几yù昏死。

砰!

一大片的山林尽成灰烬,本来积雪满地,在此刻全是焦土。无数的毒瘴伴随着尘埃沸沸扬扬而起,遮天盖日般朝四面涌去。无形的巨làng,直吹压的裴东来睁不开眼。

“咴咴——”

放眼望去,无数的飞禽走兽尸体满地。不远处的宿龙白芒流动,居然在这样的场面之下安然无恙。

“咳!咳——”无数的血丝从嘴角溢出,裴东来的白袍之上也是绽放着朵朵血huā。望着血翼鸟被轰下的地方,目光一阵闪烁。

这里虽然也算南山深处,但是不应该有妖兽出现。之前几处耀天而起的各sè光芒,只当是长孙辅凉他们遭遇了什么凶兽。看样子这一次这些南山深处的妖兽纷纷席卷而出,肯定是有什么动作。

强悍如血翼鸟,也没能开起灵智。

难不成是有妖族高手出现南山,指挥着这些妖兽不成!?

“引起这样的húnluàn,只为了残害王公子弟?”裴东来眼中划过一丝明悟,整个人顿落在宿龙之上:“看来是有大人物在南山,妖族这是在撞运气么!难怪南山禁军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样子比起我们应该好不到哪去——”

“噗!噗!噗!”

尘埃落地,裴东来不及扬鞭,后背顿感几道劲风shè来。

喝!

一声震天高喝,浩然正气形成罡芒将人马尽数包裹其中。

转身之时,裴东来的眼中只剩震惊。

本来血芒流动耀人的血翼鸟,被惊寒裂空掌轰上之后已经残破不堪。甚至右边的翅膀的骨骸,都已经深深突出。比起方才的气势来,哪还有妖兽该有的慑人威压。

但是那对妖异的眼睛之中,则是燃起了愤怒的焰火。

“每次玄罡六式出手,我体内的浩然正气就翻腾不已。这功法虽然霸道之极,但始终觉得不对路子!”

裴东来剧烈的咳嗽几声,眼神则是丝毫无惧的跟血翼鸟冷冷对视。

四周空气,顿时肃杀。

宿龙也宛如石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人一马,仿佛定格。

噌!

剑鸣。

刷!

一声清脆入鞘,人马依旧。

血翼鸟瞳孔收缩,无数血气蓬勃无比。

紫sè残影划拉出长长的痕迹,顿时与无数的血焰撞击在了一起。

轰!

血焰滔天威势,将紫sè残影纷纷击散。

“玄罡六式,杀伐霸道。我体内的浩然正气越发jīng纯,着实不适合再修炼!”

冷然扫了眼血翼鸟,裴东来调转马头就奔驰而去。身形有些摇摇晃晃,一招‘儒mén华威’已经差不多chōu空了体内的浩然正气。

……………………

…………

就在宿龙踏蹄之际,血翼鸟“啾——”的仰首一声凄厉嘶鸣后便轰然倒地。脖颈处,无数的血雾喷发不息。

剑气残影虽挡,但剑气早就穿喉而过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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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地狱深渊

天下经纶 第七十九章 地狱深渊

轰隆隆!

整片南山山脉都发生巨大的动荡,各处地方都有玄罡爆起之势。无数的狮虎猛兽呼啸而出,许多南山深处的妖兽、凶兽全部奔驰席卷朝王公子弟处涌去。

“——是妖兽,快跑!”

“啊!”

猛挥马缰之刻,巨大的妖气瞬间包裹。几个实力孱弱的华服世家,顿时被妖气包裹蒸腾成了毫无生机的尸体。

血肉瞬间萎缩,只残留一架架白骨。

铁背猿、血翼鸟以及黑鳞鳄等天生妖兽,纷纷结合成冲天妖气。早寒积雪,纷纷化成黑水流淌。无数的苍天雪松,拦腰折断倒塌。

“嘶——”

正赶向裴东来方向的长孙辅凉等人满是惊恐,哪还有胆子再往那边过去。全部死命拍马,如丧家之犬逃往校场方向。

各色神驹宝马四蹄分奔,巨大的气势威压也让它们躁动不已。

“咔嚓!”

一匹马腿下打折,嘶鸣声起就匍匐在地。

“啊!”

滚落下马的公侯子弟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来,纷乱的马蹄就在他身上践踏而过。

现在谁还能顾忌到别人,甚至很多慌乱的王公子弟压根都不知道自己的马蹄已经践踏了自己的同胞、朋友的身躯而过。

“万卷无痕!”

风雪簌簌,寒意贯彻方圆。狄杰刀势霸道,所过之处皆成极地。

“看什么,你们还不走!”

势冷,声音更冷。狄杰一路杀将过来,早就已经伤到胎元。这会再出这么极寒之招,整个人都已经股的像个气球。刚才连杀几只凶兽,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

跟在两旁几骑恐惧的眼神中,竟然泛起几丝坚毅。

“嘶!”

数条金线蟒吐着毒液,嗤嗤声的就朝几人全部袭去。

“十字冰封斩!”

咔嚓——

狄杰脚下,四周土地崩裂。无数的雪花痕迹凭空而现,将金线蛇全部击成血肉沫子。

嘴角的血流淌不息,狄杰整个人寒气更盛。

“吼!”

洪亮的震天之吼,大地伴随蹄踏之声开始颤抖起来。

“吞煞地兽!”

无数的地煞之火席卷而出,周旁许多凶兽眼中惧意拔腿狂奔。但是还未跑出几丈,陡然就被地煞火吞噬徒留满地的阴森白骨。

之前虽然精疲力竭的李凌还算镇定,但是吞煞地兽一出顿时大惊失色:“再不走,你们都死在这里。”

这里几位王公子弟身上的锦衣华服早就已经破落不堪,要不是因为狄杰玄胎境的风雪罡芒保护,他们刚才早就已经被无尽的地煞吞噬。

心惊胆战,胯下马匹全部双眼充血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一道雪白身影疾驰,淡紫色身影腾空而起。由点及近,破空一声长吟。裴东来远远望见冲天地煞邪气,心头浩然正气滚翻不息。

盘旋之间,紫龙身形再次骤然出现。盘旋之际,吞煞地兽抬首怒吼。

入目尽是满地残骸,裴东来丹田之中的胎元紫芒狠压银光。

紫龙周遭气势毫无霸道,但是滚滚正气威势贯彻天地。带着飘渺之风,狠狠就是轰在了吞煞地兽所处位置。

无边的地煞火,瞬息间全部溃散没入地心。

“喝!”

无形之中的浩然正气伴随着裴东来的怒喝,全部涌来。尽是屠戮白骨、尸骸,紫龙怒涛纷纷冲天卷起。

看到四周地煞火尽消,几位王公子弟策马就是乱奔开来。他们唯一的坚持,已经被吞煞地兽击的粉碎。这一刻,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们再也难以抑制。甚至有人已经是昏死在马背之上,但是那双手依旧死死抱着马脖子。

只是镇住吞煞地兽一刻,紫龙长尾甩动之间就猛的将李凌席卷上宿龙之后飞驰狂奔。

“咳!咳——”

咳出的朱红血色,延着嘴角滴答在本就染红的白袍之上。身前的狄杰整个人,已经浑身脱力的昏死。

宿龙四蹄飞奔,绝尘而去。

“既然是他来了,那校场肯定安全!就算南山禁军折损无数,也应该一个都找不到。看样子,他们应该全部都在校场了。”

路上无数飞禽走兽双眼充血,妖异无比。扑腾之间就要袭向裴东来,但是浩然罡芒气势威压也让它们本能生畏。

虽然南山积雪甚厚,但依旧是树木茂密。这些妖兽出来之后,整个南山山脉许多地方已经成为一片焦土废墟。残留的,只有满地的王公子弟尸体以及一些野兽的骨骸。

“到底是什么修为的妖族,竟然能够控制这些凶兽。”

不论是凶兽还是妖兽,灵智都没有大开。而且它们的眼神之中尽是暴动之色,妖气斑驳。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一个强大的妖族给控制了。

一骑白影风驰,一些弱小的凶兽感受到正气威压纷纷避开。

“是燕云候府的小侯爷!”

“快,我们跟着他。”

许多早就心生绝望的王公子弟看到这道身影,犹如看见救星一样。借着这些凶兽们退避的缝隙,拍马就是飞快跟上。

“恩?”

前方人头攒动,地上尽是野兽尸体。裴东来一拉缰绳,那边无数的王公子弟全部跟着金色身影屠戮凶兽而过。

“咔!”

冲天金芒竟然是上官乾身上的连扣锁子甲所出,他那满身杀伐之气浓郁无比。沾染的血液,更添几分骁勇。

“那是法器!”

目光略一交际,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言语。各自带着身后的王公子弟,当即犹如开山辟地的潮流朝校场奔腾而去。

南山山脉,破损不堪。残肢断臂,森森白骨。血流凝结,犹如地狱深渊。

“王将军!这就是你的南山禁军——百骑兵吗?我们是来狩猎的,不是来给这些妖兽当食物的!”

“你们居然不管我们的死活!!!!”

“什么时候边缘都会出现凶兽了,你们是怎么守护南山的!?”

“我的胳膊……”

好些个王公子弟虽然侥幸逃生,但是都缺胳膊少腿在那哀嚎起来。

再也压抑不住的许多王公子弟,全部破口大骂,宣泄着他们心头的恐惧与不满。甚至不少处于南山边缘的公侯子弟,都遭到了攻击。

轰隆隆!

一阵阵仓促的马蹄声响彻校场,残余的百骑军以及校场守卫纷纷凝神注视。王冲丝毫不理会那些破口大骂、声声责问的王公子弟,握着刀柄的手已经微微发颤。但是戒备的神情,犹如浓重。

他身后的不远处,几个百骑兵精锐紧紧护在一人四侧!

“是燕云候府的小侯爷!”

宿龙脚下生风,白色残影跃入校场所有人的眼帘。他的身后,跟着许多或怒或怕得公侯子弟。犹如带着一支出征的军队,班师回营而来。

几个百骑兵精锐紧紧护住的那人,剑眉星目。虽然穿着不显华贵,可一身气度傲然凌厉。看到白色身影出现,他平静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不愧是裴叔业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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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群兽噬校场

第八十章 群兽噬校场

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道金色身影在裴东来身旁跃过直直奔着王冲而去。

上官乾猛一拉缰绳,战马‘希聿聿’一声长嘶就人立而起。不待前蹄踏下,整个人已经翻身下马猛一抱拳:“王将军,请问南山禁军职责何在!”

语气冲撞,周身还未散去的慑人杀气尽显无疑。

所有的公侯子弟全部将目光投向王冲,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历年的南山春秋两季狩猎,在举办之前都需有南山禁军先进行搜山。而且狩猎之时,南山禁军都应该或多或少的在这些王公子弟身边护卫。

但是这一次,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竟然没见一个南山禁军。这可是声名赫赫的百骑兵,可是拱卫东都的皇室亲军!!!

竟然连妖兽暴动这样的事情都丝毫未有察觉,而且导致公侯子弟伤亡无数。刚才南山许多区域妖气冲天,王冲作为禁军主将无论如何都应该出手了。可是他居然带领着麾下些许百骑军,紧紧凝立在校场之中。

这,算什么!

愤怒,所有的公侯子弟全部目光森然。纵然这些百骑兵久经沙场,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们不怕临战杀敌,但是这次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担负。

不过纵使这些公侯子弟如何的责问,他们都是紧守岗位。军令如山,那便不能动摇丝毫。

“大胆!”呵斥之间,王冲伸手就将上官乾拨到身旁:“此事狩猎结束之后,自有定论。你纵然是上官太师的世子,也没资格责问于我。”

“好!王将军,明日我们金殿见分晓。”上官乾忿忿不平,冷声回答。

如果换做以前,大家要是听到这样的话肯定要大吃一惊。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上官乾要将王将军告上金殿。现在各路王公子弟死伤不少,这件事情就算是上官乾不发作,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家族长辈,也肯定不会就此作罢!

王冲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上官乾。那双豹眼,紧紧盯着南山之中扑面而来的气势。

将身前的狄杰缓缓交予四周守卫,裴东来有些麻木的在宿龙身上大口喘息。刚才这个王公子弟一身气度,委实值得佩服。而且面像看去,竟然与左断刑狄云有几分相似!

“是狄杰!”

“他也是玄胎境,竟然伤的这么重。”

跟随着裴东来逃生而出的几家士子,情绪颇为激动:“如果不是小侯爷及时赶到,我们估计全都要死在吞煞地兽的爪下!”

“哗!”

这边所有人看向裴东来的眼神,更加疑惑。甚至身旁的许多禁军,闻言都为之动容。

吞煞地兽就算是他们几个人单独对上,都毫无胜算,逃生都会非常困难。但是这位小侯爷,竟然还能护着几家士子出来。

太学弟子,果然深不可测——

“裴兄,咳,咳,你没事吧!?”已经醒转过来的吕滔看到满身血衣的裴东来,挣扎之下就在几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先调养,我没事!”

侯君集歪倒在侧,带着吕滔突出重围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但是看到裴东来时,眼神中的谢意已经说明一切。

“吕滔的眼光,永远是那么准!”

颇为孤傲侯君集,脑海中剩下的皆是那道坚毅的白色背影。

……

无数的凶兽在一些强大的妖兽带领下,竟然全部肆虐出了南山就朝校场冲击而来。

所有以为逃出生天的王公子弟,顿时全部心惊肉跳。尚有余力的一些人,纷纷走到前端。虽然彼此之间三五成群,但是大家在这种时刻都是强压住心头的惧意。何况这里还有南山禁军在才场,有何惧之!

滔天妖气顿时席卷,王冲宝刀霍然出鞘:“结阵!”

百骑兵闻令而动,全部齐齐策马上前。所有禁军体内玄气周转,罡芒冲体而出。迅速之间,所有的罡芒全部连接成形。一条巨大的火龙,登时将整个南山校场包裹其中。四周的玄甲护卫,也全都浑然无惧的伫立着。

现在斩杀这些妖兽就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而且昔日的不少同袍一入南山,就再也没有出来。

巨大火龙之中,杀气搅动天地。外围的空气,纷纷撕碎。不少冲在前面的野兽都畏惧之色的放慢脚步,随即就被后面的妖兽踩成了肉馅。

“禁军所往,有我无敌!”

口号一喝,顿时让很多瑟瑟发抖的王公子弟都觉得热血沸腾。这才是真正的战斗,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宿龙身上的裴东来也是心神震撼,眼神微微望了一眼王冲身后的方向。

那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气度从容,正凝神看着奔袭而来的各色妖兽,浑然无惧:“勾结了妖族,还不出手么!”

“恩?”

微微一动,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深邃如星辰,裴东来好似看进了一波平淡无奇的海面之上。

……

“紫瞳,刚才我感受到浩然正气了。”

南山最深处,蒸腾着无比的妖异黑雾。其中一道鬼影般的身躯发出磨砂似的声音,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但是四周炸起的无数黑芒,压着一排排的树木就摧枯拉朽般倒去。

黑影身旁,那只雪貂瑟瑟发抖窝在一旁。

“应该是太学宫那些老家伙调教出来的,你去把他给我弄回来!”

影子一挥,雪貂就被震了出去。

“遮天盖日!”

磅礴的妖气从南山四周各个角落开始汇聚起来,浓郁的黑雾将南山大部分的山头全部笼罩。仿若昼夜来临,难见天日!

黑影在这刻就是夜色王者,仰首而望略显寂寥:“也该让北燕那些蠢货登场了!要不是当年被太学宫那混账算计,自己这会完全可以横行无忌的过去将真龙皇气吞噬。可恼——”

往事不堪,回首惘然。脑海中闪过自己的真身被那道紫剑穿透的情形,黑影陡然颤动。

砰!

对立处一座小山头,当即齐齐断裂。

“静待时机,要是能够将真龙皇气吞噬。到时候,就是我再统妖族的辉煌!”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一章 骁勇百骑

滚滚妖气席卷天际,登时将整片南山区域全部遮盖。校场之中,那条巨大的火龙盘旋凝视,杀气腾腾。

“杀!”

王冲刀锋所指,如狂风般的刀势狠狠劈出。巨大的刀芒轰在妖兽之间,骤时残肢断臂纷纷飞扬。刀势所过土地,全部形成巨大的沟壑交错。

刀锋所往,南山禁军纷纷铁骑震动。

“杀!”

所有的百骑兵暴起高喝,体内罡芒夹杂血杀之气就朝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妖兽席卷而去。

纵使这些妖兽面目狰狞、气势如滚滚翻云。身为东都禁军,他们并无丝毫的惧意。今天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耻辱。死去的同袍,更不能白白枉死。一切为了守护东都安危,一切为了百骑军的荣耀!

火龙覆盖之下,南山铁骑无往不利。所过之处,皆是凶兽尸身残骸。

“横江刀流!”

哗啦——

无形之中席卷出巨大的浪潮,充斥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大地之上。楼泽刀势大开大合,杀伐之意尤为浓重。身为校尉,负责进驻南山之内的麾下全部毫无声息。

他怒!

耳边满是刀声呼啸,夹杂着凶兽的嘶吼。胯下的战马,铁蹄所踏皆是尸骨!

“吼!“

吞煞地兽身躯陡然出现,直直就朝楼泽冲击而去。无尽的地煞之火沸腾而起,伴随着南山禁军的杀气更为嚣焰。

“啊——”

地煞之火跗骨尽燃,许多靠近在吞煞地兽不远处的南山禁军罡芒只是稍微抵御就被破开。‘噌!’的几声,都如同一具具火人。

纵使如此,他们的长刀依旧狠狠劈向身前的飞禽走兽!

“翻潮劈浪!”

无数的血液溅射满身,楼泽悲愤之中更显神勇。与吞煞地兽四目对立,依据傲然无惧。

铺天盖地的滔天巨浪,直狠狠的就朝地煞火包裹的吞煞地兽猛烈轰去。

啪!啪!

巨大的浪潮轰在吞煞地兽的身上,顿时将它周身煞火之焰熄灭不少。

那双可怕的瞳孔混无神智,单纯感受到了挑衅的吞煞地兽暴虐的四蹄踏动。震的本来就已经满目疮痍的大地,顿时开始颤动开来。

数名禁军看到这等景象,全部都是挥刀就腾空劈去。吞煞地兽之威,可远远不是楼校尉单独可挡。

无数刀芒加身,狠狠压制住吞煞地兽。满是鳞甲的身躯,血崩如小河流淌。

伴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南山禁军死去,盘旋的火龙身形也逐渐缩小。滔天的杀气,也顿时锐减。这些野兽浑然不惧怕死亡,这些百骑军的将士亦同样如此。

职责所在,岂容多虑!

禁军拱卫,若不能保得职责范围内的安全。对于他们来说,这比死更加侮辱。

……………………

…………..

“天诛暴君,服我燕云。”

黑云滚滚的南山,平地一声雷。呼啸的声音汇成河流,在山谷之间回荡不息。

“兄弟们,随我去宰了暴君。”

陈霆冲在最前端,借着校场之中的一片混乱就朝王冲他们那边冲击而去。

这声高喝,也让本来就混乱不堪的场面更添了几分诡异。南山狩猎园,居然还有北燕余孽潜伏?

所有的公侯子弟瞠目结舌,南山禁军也都纷纷心惊肉跳。

“天诛暴君?难不成,皇上也来到了南山校场!!!”

陈霆身后所有的人全部身着锦衣,竟是跟许多王公子弟的华服无差。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满狂热,诛杀楚朝皇帝是他们神圣而崇高的理想。这一次的机会,更是近在咫尺!

鱼目混珠!

“暴雷七杀!”

轰!轰!轰——

陈霆所过,无数雷电交鸣。身侧数十丈内,无数禁军、凶兽皆成焦炭。

自从燕云十六州被楚朝收回之后,北燕已经名存实亡。

但是现在这场面,怎么看都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斩首行动!

王冲手上寒刀微鸣,冲天气势直贯云霄。杀意!恨意!怒意……纷纷交杂,自己拱卫南山防御。竟然还被混进了北燕余孽,简直可耻。

当下的他哪容多想,金戈铁马之下身形未动,几道刀势纷纷破空而去。

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将目光投在了数名百骑精锐包裹下的年轻人。

“他是皇上!?”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头都明白过来。难怪王将军守护校场,纹丝不动。哪怕死伤再多的王公子弟,他也不能弃当今圣上不顾。难怪百骑军的精锐,没有一个进入南山——

“哈哈,小皇帝,我取你狗命来了。”

爽快酣畅的笑声,在此刻尤显恐怖。陈霆为首的这批北燕余孽,根本就是一群山贼、悍匪。两翼死伤,竟然毫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只有那个年轻人,只要能够杀了他,虽死犹荣!

“尔敢!”

以陈霆为首的北燕余孽,迅速就跟年轻人四周的百骑精锐战在一起。

“王将军,你若投靠我们北燕,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给我死来!”

双目皆是怒意,王冲策马挥刀。本来好端端的能够在皇上面前多增印象,竟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妖族驱使南山各路凶兽倒罢,现在连北燕余孽都混了进来。

这份罪名,足以革职查办。狩猎之中死伤的子弟,那个不是公侯府出身。各方势力,焉能就此罢休!

“震天斩!”

“不自量力。”陈霆冷冷一笑,收敛气势席卷而出:“雷霆破空——”

轰!

两股霸气刀锋相交,雷电之意竟然直透而过。

“唔!”

一身闷哼,肩头骨架竟然硬生生就被破开罡芒贯穿而出。

王冲虽然修为高深,竟然不是陈霆七分敌手。

这会谁也顾不得谁,所有的王公子弟统统各自为战。纵使有伤在身的吕滔、侯君集等人,也是强运玄气紧紧护在年轻人的周遭。

生死由天定!

哪怕再纨绔无比的贵族子弟,这个时刻心头都是一股狠劲。就算死在这里,都不能让这些北燕余孽伤了皇上分毫。

看到校场之中,那股浩然正气如影随形。一直躲在暗处的雪貂,忽然发出阵阵媚笑:“太学弟子,长的倒是不赖!”

阴风所过,所有人眼前只觉得一花。磅礴妖气之中忽然伸出一只白绒绒的巨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裴东来的位置狠狠抓去。

第八十二章 御林军

“势比狂阳!”

白绒绒的巨爪陡然出现之刻,一轮烈日划开空气就狠狠击了过去。

马缰一抖,裴东来身形顿移半分。

只见上官乾身穿的连扣锁子甲金芒大作,陌刀狂势无边。整个人如映烈日,就骑马冲锋过来。那身锐利杀气,比起许多南山禁军还要强横几分。

轰!

烈日如刀轮,巨爪当即三足大张就狠狠握住。眼看着捏碎之际,刀势轰隆隆的炸开。无数的金芒,如旭日笼罩,光芒四shè。

“xiao辈,找死!”

猛然的攻势被烈日刀芒所阻,雪貂涣然出现在上官乾等人的眼前。一阵清香白雾蒸,顿时将这片区域所有的烈芒全部笼盖。

白雾虽然清香无比,但是覆盖的这片地域全部冒起丝丝诡异。内中所含的mí人妖术,借着这股铺天盖地的白雾开始肆虐起来。

“摄!”

这声厉喝犹如万鬼哭嚎,上官乾等人护身罡芒都开始随着白雾的撕扯开始淡薄起来。

上官乾等人见状,脸sè顿变。引天地玄气,造就玄罡之势在这会可是一点都不敢运转。四周皆是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妖族所放毒雾,要是由周身mao孔窍xùe如体登时就会心智受到影响。

咬牙苦撑,却无一人退了半步!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数枚银芒萦绕的篆字在此刻,恍若神圣出体纷纷封在白雾之中。

身跨宿龙的裴东来,一身jīng纯正气由内到外,冲开白雾。

字字大放银光,磅礴的天地正气从无数角落席卷而来。马背之上的裴东来气度陡变,眼神所视满目疮痍。

心头明悟,直达天灵。

“太史兄弟,以生死争正义。董狐之直言,敢犯危难与齐太史无异;”

本来xiong中告竭的浩然正气,犹如江河汇流澎湃开来。裴东来整个人的气势,如太史、董狐之正,豁然扫开白雾遮盖的天地。

目光过及,哪怕是身负重伤的侯君集等人都是全部奋起杀敌。王méng、长孙辅凉已经满身是血,但是此刻竟然隐隐有携忠君之威。

虽然这些王公子弟三五成群,甚至各自都有些xiao心思。不过欺男霸nv这样的事情,鲜少会有生。更多的还是涉及寒mén、世家之争——不过在这个当口,大家都各自托付,互为战友。刚才裴东来遭袭,.YZUU点com

一怒挥刀拔剑,怒在正心!

“以前我进入误区,权将浩然正气以武道一流进行修炼。历次突破,皆以得到明悟方达。的确是舍本逐末了!”心头顿悟的裴东来腾身而起,气势浩dang:“宵xiao之辈,给我散!”

崩在四周的奇异篆字,顿时将银芒连成一片。

天地正气一出,遮天白雾尽数散开。篆字依旧转动不息,圣洁难挡。

白雾消散,一个秀美绝伦,俊极无俦,似无瑕美yù的妖异nv子赤足走出。那双眼睛时而深湛如幽湖,时而明亮如阳光。但是周身的妖气,充斥之间竟然抵御着浩然正气威压缓步就朝裴东来走去。

那双赤足缓缓踏,甚是勾人心魄。

周遭不少的王公子弟看到这般景象,顿时就有些痴mí。这nv子当真是丽若net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shè寒江。那妖异的气度,以及嘴角微翘的神态让他们神情向往。

“喝!”

伴随着裴东来的这声暴喝,纷纷沉陷其中的王公子弟顿时醒悟。上官乾身上杀气浓重,丝毫没有受到妖媚之术的侵袭。听到裴东来的这声暴喝,顿时喊道:“裴东来,莫中了这个妖nv的魅huo之术!”

“封镇!”

支撑四周的篆字流光闪动,飞就朝紫瞳封印而去。

本来尚是满眼无辜的紫瞳感受到浩然正气威压集结镇压,眼中布满无限杀机与妖气:“儒家倒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怜香惜yù!”

“妖噬——”

一张巨嘴满布獠牙,空气急扭曲之下突然出现。与此同时,腥臭之气伴随着许多惨绿sè的液体迸而出。

上古时期妖族统御天地,它们天生本体强横无比,而且生命力悠久长远。各种古怪功法,有着吞天换日之威。但是随着时代推演,妖族逐渐消亡。那个时期许多修为通天的妖帝纷纷陨落,少数妖王得以残存,苟且偷生。

跟东海水族比较起来,妖族已经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眼球之中。

没想到这一次南山狩猎,竟然会有妖族携手北燕余孽一起出现。

许多的方外邪宗所修,就是根据妖族功法改变而来。所以他们大多数xìng子古怪,行事无常。一出手就是邪气浓郁,杀戮无数。

“畜生,我们楚朝的天威岂是你们这些破落妖族可以负隅顽抗的么!”

上官乾手持陌刀,当即就朝巨嘴劈去。

“嘻嘻!楚朝天威么,过不了片刻,你们的天子就会成为主上的腹中餐。现在么,我先把你们给吃喽!”

笑声脆如铃铛,但是出手狠辣无比。

越是如此,充斥天地的浩然正气越是翻腾不息。《正气歌》中脱体而出的古朴篆字气势悠远,伴随着裴东来‘封镇’一出就轰然击去。

正气之势如绵绵海1ang,悠远不绝。就在同一时刻,整个校场忽然响彻无数爆裂之声!

轰!轰!轰!

守护校场四方的玄甲护卫在这一刻,全部爆。身上的玄甲弃之如敝履。无数的金芒,将校场四周照耀成一片金地。

连扣锁子甲——

“御林军!”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仅是北燕余孽为之一震。就算是王冲以及厮杀阵中的百骑军,也大huo不解。皇上微服前来查看南山狩猎的情况,先帝时期也有出现。但是御林军提前入驻,潜化出皇宫的事情从未生。

王冲嚯的回看向那名依旧淡然的年轻人,眼神微凝,心头顿时一惊:“大事不妙,好端端的南山狩猎,怎么突生如此之多的变故!”

“轰!”

一副金卷骤现校场之中,内含真龙威势震慑四方。

“御林军奉旨围剿北燕余孽,杀!”

“杀!杀!杀——”

第八十三章 非似人君

第八十三章 非似人君

“不好!”

金卷御旨,乃是真龙笔记。天地之间,唯有真龙之气亘古不灭。虽然金卷上的真龙气息并不浓郁,但是足以将许多妖力孱弱的凶兽震的魂飞魄散。

配合以御林军展现的皇室威严,将混乱的校场狠狠震慑。

紫瞳身形速退,顾不得那浩然正气磅礴澎湃的古朴篆字击来就伴随白雾升腾逃遁。

“轰!轰!轰——”

纯洁浩荡的篆字萦绕着浩然正气,顿时如一枚枚巨型符篆就透过滔天巨嘴直接轰在了那妙龄女子的身上。

嗤!嗤!

女子周身的白雾顿时化为黑烟,整个身躯都腐朽开来。

“啊!”

凄厉的声音划破虚空,女子的体态迅速萎缩。噌的一声,幻为一只皮毛焦黑的雪貂乱蹿而逃。那对本来妖异魅惑的眼神,尽显慌乱。

裴东来锐利眼神一扫,整个人顿时拍马而起。利剑出鞘,一身气度搅的四周浩然正气迅速浓缩撕扯。凌厉的风劲,让四周的所有人都觉得脸上阵阵刺痛。

“涂炭生灵,岂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走了。”

咻!

儒门华威,其势难挡。

残影一出,在天地之中仿佛划出一条长长的紫色绸带,直冲雪貂而去。

威压之势几欲让飞速乱蹿的紫瞳昏死过去,紫影未至,但是她哪里还敢回首望去。这个时候稍一停顿,就是分尸亡命之祸。

咔!

天地之中一只巨大的火蹄破碎虚空,震的校场形成一座座山丘。

轰——

紫影撞击到那火蹄,消散殆尽。火蹄四周火焰依旧,但是一道细微的伤痕深可见骨。金灿灿的血液,咕咚咚的喷射而出。

“恩!?”一声闷哼,虚无飘渺般响彻开来:“‘儒门华威’——你,是他的弟子!”

喝声如钟绕寰宇,火蹄爆炸开来就形成一道长长的火芒席卷雪貂彻底消失在了裴东来的视线之中。

直到这股火蹄消散,被狠狠镇压住难动分毫的裴东来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妖族有高手在南山,这应该就是那雪貂的主上了。他不是要吃皇上么,是被御林军吓跑了!?不应该,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毫无阻力!难不成,他如同当初轰击左断刑的方外邪宗高人,是从千万里之外破碎虚空而来?”

眼神一凝,裴东来目光再度投向不远处的那位年轻人。

“不对,虽然他内敛华贵之气,但不似人君之像!”

儒者对于帝王之气,感受颇为锐利。裴东来目光闪烁,所有千头万绪难以捋清。

“妖王!?”

只见那名御林军统领神色凝重,腰剑御赐鎏金刀登时出鞘:“围剿北燕余孽!”

这才是天下最锐利的军队!

跨马金刀出鞘,气势陡然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这些御林军甚至没有结阵,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屠杀!

“中埋伏啦!”

“啊——”

“我们被骗了!”

一个接一个的兄弟倒在自己身旁。陈霆目光紧紧锁定那个年轻人:

“兄弟们,不要慌。御林军又如何,我们只要宰了狗皇帝,北燕大军挥师东上,指日可待!”

“天诛暴君,服我燕云。”

南山深处,北燕余孽来之不绝。犹如挥军而至,借着妖族高手遮天盖日的气势笼罩之下纷纷杀往校场。

……

“糟糕了!这下糟糕了——皇上身在南山,这可怎么办!”

王冲满头是汗,心神顿时慌乱。刚才那妖王的手段通天,而且潜伏暗处。刚才没有对皇上出手,显然是看出了这里的‘皇上’是假的。

“王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速速保护皇上,注意妖族高手动向。”屈毅明飞驰,手上御赐鎏金刀已经沾满余孽血迹。

责问声方才入耳,屈毅明鎏金刀轰的便砸在两者中间。早就满目疮痍的土地,竟然硬深深的被划拉出宛若深渊的长川。

心防失守的王冲来不及顾伤,上前就压低声音:“屈将军,皇上还在南山之中!”

“恩!”屈毅明怒目圆瞪,整个人迅速腾空而走。斜于中央的鎏金刀拔地而起,紧握在手。

这种紧要关头哪还管得了这些北燕余孽是否看穿,当即就是高喝:“凡敌对者,杀无赦!”

“杀——”

喊杀声再度震天,裴东来看到这幕当即调转马头就呼啸着朝南山蹦去。机会,这次是个机会。而且皇上若是被妖族杀害,那么势必天下大乱。这样一来,整个中原九州将再度战火连绵。天下崩坏,生灵涂炭!!!

念及此处,白影四周浩然正气如同飓风汇集。

抬头之间,天际之上的屈毅明也如飞龙入天,朝南山深处而去。

一上一下,顿时形成对比。

陈霆等人眼睁睁看着屈毅明身化飞龙而去,霍然反悟:“兄弟们,这狗皇帝是假的。真皇帝还在南山之中,我们杀回去!”

后面涌出的北燕余孽听到这话,纷纷调转杀入南山之中。

“啊!”

“啪!啪——”

所有的凶兽六亲不认,许多混乱的北燕余孽成为他们的腹中之物。有不少人,更是硬生生被踩成肉泥。

“——不要管,杀回去。誓杀狗皇帝!!!”

陈霆麾下所有的北燕余孽全都跟疯了一样,甚至很多人宁可以死来拖住所有禁军以及御林军的屠杀速度。加上妖兽肆虐,为的就是给陈霆他们争取时间。

只要杀掉了狗皇帝,那么天下必定动乱。到时候重新拿回燕云十六州,完全不是白日做梦。唯一的信念,如磐石式的支撑着他们。

虽死犹荣!

一面倒的杀戮,却似乎凝结着另外的险情。

看到屈将军身化飞龙深入南山,所有的御林军这会都已经心知肚明。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北燕余孽以及妖兽统统镇压。

血流成河的南山校场,金戈铁马。对于东都来说,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面了。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都在经历的生与死的磨砺。这才是真正的血火战场!

侯君集等人眼睁睁看着裴东来飞驰而去,却有心无力难以跟上。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四章 紫龙傲影

遮夭盖地之势随着所有的北燕余孽倾巢而出,已经消失殆尽。**

夕阳斜照,白袍染着三分血sè;山风凛冽,跨马飞奔的裴东来,衣袂簌簌飞扬。

从午时正式开始狩猎,一场血战至此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可见晚霞。马蹄所过,皆是白骨森森。

夕阳垂暮,早就已经是满目疮痍的南山,在此刻显的尤为yīn森诡异。”北燕余孽与妖族勾结,必然是行刺皇上无疑。皇上微服出宫,前来观赏南山狩猎——这样的消息,怎么会被他们知道!?而且御林军竟然早就知道消息,奉旨围剿。局中局么!”胯下宿龙好似飞夭神驹,在浩然正气的映衬之下裴东来更显华贵:”皇上此行,肯定要观察局势变化。那么他必然需要挑选一个最佳的位置观察!””应该在那!”

一望南山山脉之中,高耸的一处绝峰,裴东来当即驾马而去。

所有入都是凭各自的直觉,南山山脉如此广域,谁都mō不准皇上会在什么位置。抬头一望那位身化飞龙的御林军将军直奔狩猎终点而去,裴东来心头有些了然。

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后面退回南山之中的北燕余孽。狩猎终点,必然还有御林军埋伏。这些残余的北燕余孽,肯定是追寻他的踪迹而去。到时候,绝对是瓮中捉鳖!之所以制造出这样的局面来,就怕北燕余孽留有后招。

毕竟假皇上终究是假皇上,一旦被看穿说不定就引得没有出动的妖族和北燕余孽得逃生夭或者,真找到了皇上所在之地。”果真是好算计!”裴东来由衷的赞叹一声,这局布的简直就是夭衣无缝。”咯咯咯——咯咯咯——”

几声诡异无比的声音在寒风中飘散,一股让入窒息的yīn寒瞬间袭来。四周无数的尸骨残骸竟然纷纷泛起幽幽的鬼火,在脚下这片血液凝结的土地上噌噌的跳动着。”装神nòng鬼!”

紧拉缰绳,裴东来收敛气息四处瞭望。以宿龙为中心点,浩然正气形成一阵气流朝四周席卷开来。

气流所过之处,yīn森气息消弭殆尽。**浮空跳动的幽幽鬼火,蒸腾之下化成阵阵清气上升。疮痍的大地,如同被bō澜海水冲刷一遍,顿显生机。”恩?””xiǎo哥哥,你刚才打的奴家好疼!”

眼前几道身影骤现,裴东来手按腰间利剑。不答话,纹丝不动,只是淡然说道:”这里,就是洗刷你们罪孽的地方。”

为首nv子雍容端庄,英姿飒飒。颇有股子高贵不可方物,”傲如寒梅”的清高孤傲。美则美矣,但那双魅huò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杀机。身旁几入,皆是面目可憎。甚至一入四肢同兽,尾巴垂”咯咯,你是在吓唬奴家么!”

清脆笑声响起之刻,裴东来左手缓缓抬起,好似千钧之重。一掌轰然击出,掌劲之中尽透浩然正气。

势猛如山海坍塌,却无丝毫的霸道。

紫瞳等入目光一凝,却无半分慌张。轻微足尖点地,整个入浮空而起。白绒绒的妖爪再现,先是微微一触。两者相jiāo之刻,妖爪白烟升腾不息。紫瞳侧身含笑,掌劲尽与妖爪相互消融于这方夭地之中。”嘻嘻!”紫瞳仿佛邻家孩童,俏皮一笑:”久闻太学弟子刚直不阿,一身气度风流。今曰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哪怕是随意一掌,仍是儒家绝学的根基。””浩然正气,正该斩妖除魔!”裴东来沉声应道。

这个妖nv刚才落荒而逃,此刻居然还敢半路截杀。南山之中,不知道多少入惨死在她的獠牙之下。这样的妖孽不除,我的心身如何能够得到修养!”xiǎo哥哥,主上可没在这里。你不用紧张!”紫瞳轻轻捂嘴一笑,登时化成一阵白烟:”我去捉拿xiǎo皇帝,回头再来找你——””哪里走!”

看到这阵白烟,裴东来拍马腾身。一道道浩然正气,如千丝万缕迸裂而行。

轰!轰!轰——跟随紫瞳而来的四名妖族呈现于四角之地,将裴东来困在其中。五彩妖气溢出,形成一个四方妖阵就将追踪而出的浩然正气全部抵挡下来。”你的对手,是我们。”

沙哑的声音汇成一句话,有好似出自一入。

环首四顾,裴东来眼神微凉。**”拖住我,你们几个,还不够资格。”

南山一役,裴东来才真正领悟到浩然正气。而这一战,才是他华丽登场的第一战!

眼神冷冷扫过,被困阵中却hún无惧意。

妖族四入神情顿时紧张,四方妖阵之中的这个少年入气势陡变。无数的气流开始细xiǎo凝结,正气威压夭生诛邪。额头微汗滴落,纷纷暗运各自绝学。

咔!

内中浩然正气肆虐开来,四方妖阵登时应声而碎如黑晶。én华威!”

狂傲!

这句话一出口,裴东来整个入犹如脱胎换骨。那双淡然的眼神,此刻竟然夹杂着几丝笑意与轻蔑。”有什么绝学,尽管展来吧!”

几入眼中怒火一烧,倏然之间绝学出手。一时间鬼哭声四起,yīn云升腾。无穷的妖雾邪气之中,毒雾、妖火jiāo错繁杂全部扑向裴东来。”甚好!”

磅礴的浩然正气在空气之中迅速炸开,所有的毒雾、妖火尽数被挡。腰间利剑不动声sè,几入只听得一阵儒音轻扬,剑上银芒一闪。

一条紫龙骤然出现,剑意弭于无形。裴东来回手握剑,仿佛利剑不曾出鞘。

出剑收剑,动作潇洒一瞬间。

几入凝神之际,忽然感觉喉中一冷。”怎么可能!”

还没反应过来,全部喷出一道血雾。”你——可怕!”

瞠目结舌之间,四入头颅顿时落地,身形直tǐngtǐng便全部倒了下去。

砰——应地之时,丑陋身形纷纷迅速腐朽,霎时蒸腾成几丝清气。

裴东来眼中冷冷霜杀,出剑之后不曾再看几入一眼:”可怕的并非是我,而是取你们xìng命的剑!”

随剑而出的紫龙依旧盘旋不散,直直将周边许多巨石轰成粉碎。疮痍大地,再现沟壑纵横!”嗡嗡!”

手中利剑开始通身发颤,‘咔’的一声响。裴东来手上顿时一松,这柄利剑居然断成碎末。én华威’!”

之前使出‘儒mén华威’虽有其意,但却总感觉少了几分什么。直到这一刻,裴东来才回dàng起白衣卿相李牧当曰的那句话:”非是无入可挡,而是无入敢挡!”

儒mén正气一出,是无谓也。

当初那道华丽紫影睥睨之态,方是这道剑意的原始正宗。”轰!”

裴东来忽然感觉识海之中掀起风暴,阵阵狂流奔袭不息。”剑意之内居然残留一丝神识,炼!”

强大的神识伴随着灵魂被不停的撕扯,他奋力想定住心神但却丝毫无力。”阂!”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咔住,难以宣泄的痛楚疯狂的折磨着裴东来。

体内丹田之中,胎元竟然也被不停的拉扯然后浓缩。那道本来已经消失的剑意,在这一刻幻为一丝灵魂缠绕在胎元之上。胎元四周弥漫的浩然紫气,竟然没有生起丝毫的抗拒之意。任由这丝灵魂挪动,拉扯!

无尽的折磨,几yù让裴东来昏死过去。这种痛楚,比起在《正气歌》中炼体换骨还要难熬。来自灵魂神识的宣泄,远远超出了**上的更替。

虽然只是一丝神识,其强大程度远非裴东来能够想象。两者jiāo融之际,整个入骤然发生细微的变化。于气质、神态,甚至是自己的心神!

裴东来周身浩然正气席卷之刻,贯穿夭地而行。四周的夭地之气,也纷纷为之牵引。无边的银芒所过之处,yīn冷肃杀之息尽消山林之中。

麻木!

手指动弹,裴东来以为苦尽甘来之刻顿时神智jiāo错。如置身岩浆之中,又入极地冰寒而去。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入备受煎熬。

………………………………”聿聿——”

一直在旁的宿龙感受到主入气势,顿时踏起四足。

呼啸之间,这片夭地之中浓郁的浩然正气顿时散开。许多正气祥云,急速jīng纯全部注入裴东来的体内。

伴随着夭地变化,裴东来整个入的jīng、气、神都发生巨大的变化。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多了几丝睿智与洒脱。

潇洒之姿落上马,当即扬鞭朝山峰赶去。”那雪貂直奔山峰而去,看来那位隐藏的妖族高手也已经朝那边去了。”裴东来策马狂奔,距离那座绝峰越来越近:”是料敌先机,还是有所疏漏!夭子微服,既然敢布下这样的局。肯定有着千万种准备,但是他年不过双十。若有纰漏——”

校场之上,那只火蹄威压,裴东来记忆犹新。那名妖族高手修为,不容xiǎo觑。加上南山之中另有北燕余孽的武道高手潜伏,这场局中局的结果难料!”他出手了!”

夕阳斜照的夭地,登时呈现黑暗。无比浓郁的妖气,遮盖住了南山大片。特别是眼前绝峰,妖气肆虐犹如漫夭瀑布倒悬。”喝!”

没有半分的犹豫,裴东来再度显化紫龙升腾。无数的浩然紫气,四周氤氲华贵。龙yín之间,已经飞腾往绝峰之间。

黑暗的夭地之中,这条紫龙宛如旭曰东升。四周浩瀚魔气如何肆虐,难掩其夺目光彩。”真龙气息!夭子,果真在此。”

身化紫龙的裴东来腾身之际,顿感真龙的夭地气息。凝神望去,绝峰之中一道金芒霸道的冲开夭际。比起自己周身紫银之芒,更具王者之威。

同一时间,数道强横罡芒纷纷闪烁。其中不乏各sè妖气,络绎不绝。”狗皇帝,今曰就是你楚朝气运断绝之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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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飞霜踏雪扫妖邪

第八十五章 飞霜踏雪扫妖邪

整座绝峰之间,好似被人削掉山头。平地之上,两排身披连扣锁子甲的御林军执枪而立。四周更是皇室仪仗队各安其位,凝神而立。

只见龙撵两侧,大楚朝旗帜顿时飞扬竖立。

对于身化紫龙而入绝峰的裴东来,没有丝毫一个人在意。整个场面颇为诡异,北燕余孽的几个武道高手虽然纷纷摩拳擦掌,又好似有什么忌惮。

雪貂等数名妖族,也全部凝神而视。

“这样的局面——”裴东来凝视双方,冲天而起的真龙气息就是从龙撵之中释放出来。看来少年天子,果真身在其中。也唯有人君龙气,能够将整个绝峰在黑雾腾腾的妖气之中笼罩成一片金芒。

“这样的排场,根本就是虚席以待。也难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裴东来对于身处龙撵中的天子,多了几分希夷:“但是这样的对峙时间越久,对于北燕余孽和妖族的威胁就越大。他们,是在等什么吗?”

轰隆隆——

忽然之间,整座绝峰开始颤抖。伴随着各种凶兽的嘶吼,不少的强大妖兽气势如排山倒海就朝四周数条金龙盘绕的龙撵冲去。

“没有高手!?”

神识满布,除了龙撵被一层真龙之气隔绝开来之外。所有的吐息出纳,裴东来都或多或少能够感受到。但是这些天子身边,居然没有一个高手护阵?

数只吞煞地兽冲在最前,无尽的地煞之火将整座绝峰山脉包裹。其余妖兽各施神通,天地骤然变色。

狂风卷动,吹沙走石。

“就是现在,杀!”

“天地碎裂!”

“寂灭之轮。”

……

所有绝峰之上的御林军纹丝不动,就连脸色都是依旧深沉。那一对对目光,犹如深潭死水。

北燕余孽、妖族修士,纷纷杀招毕现。各色的罡芒、妖气交杂,杀招气势几欲将整座绝峰碾为平地。毒瘴各异,断绝生机。各种古怪刺鼻的气息,陡然充斥——

龙撵之中毫无声息,唯有一阵阵真龙气息掀起大地波澜。波澜所过,无数的杀招、气势竟然难以龟裂地下分毫。

砰!

一声金戈炸响,血气阳刚席卷而出。绝峰四周无数的山头,尽成碎末。

天地陡变,居然风雪纷飞。冰晶旋舞,大地四周瞬间一片苍莽。

“——这股杀气!”北燕余孽之一,神色刷得青了起来。

“啊!”

“吼——”

不少人与冲锋在前的吞煞地兽,咽喉处血花绽放。还未能看见来人,就已经生机全无的倒在龙撵跟前。

浩然紫气急速翻滚,裴东来强压血气冲喉。释放而出的神识,顿时被杀伐之气轰开。

刚才那些所有毁天灭地的杀招,居然就只是一戟化之?

“怎么可能!”看着无数尸身,裴东来眼中一寒:“吞煞地兽、赤火蝎……那几个余孽和妖族,就这样死了?”

只见寒霜凝气,风雪更剧。一道苍劲挺拔的身影,冷冷鼎立。银甲红衬,祥云锦纹。一头白发随风飘逸四散,摄人心魂的银戟垂地。

抬右手,握银戟。

“呛——”

银戟离地,杀气陡升。傲然的气态,宛若天神之姿。睥睨的目光,却比冰雪、杀气更寒。

白色的大氅,在寒风中咧咧飞扬。

晋踪瞳孔剧烈收缩,紧咬的牙关隐隐颤抖:“御邪银戟——岐山侯!”

微颤的声音,顿时引的在场所有北燕余孽一片哗然。

岐山侯——苍昇,如今任职镇北将军!

“他就是岐山侯!”

裴东来压住绪乱心神,眼睛紧紧凝视着这道如雪银般的身影。

眼前这人,正是楚朝自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侯爷——苍昇,当今圣上亲赐字为冥升。

传闻岐山曾经是天帝居住之所,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会前往岐山祭祀。苍昇被封岐山侯,天子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希望他能够忠君报国,不负厚望。而且取字冥升,寓意利于不息之贞。

这位岐山侯,深得帝心。

“紫瞳,你们拖住岐山侯。其他人,跟我先宰了狗皇帝——”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晋踪当机立断,狂阳刀势再度暴起。

紫瞳等妖族动作也是丝毫不慢,滔天巨嘴如饕餮吞地就朝岐山侯席卷而去。

上步,挺身。御邪银戟,轻动干戈犹如随意一挥。

霜雪爆发。

强横气劲化作无数银白色戟影,铺天盖地。雪暴狂浪霎时呼啸而出,强横的气劲不仅挡下了饕餮大嘴,更将晋踪等人的刀势扫于无形。

轰!

所有人竟然毫无抵御之力,只得腾身飞速闪躲。

砰!砰——

咔。

无数的攻势,不论如何凌厉。苍昇手握御邪银戟,竟压的众人不得丝毫寸进。

“实力太过悬殊,唯有舍命相搏才有一丝机会!紫瞳,妖君怎么还不出手——”晋踪寒目森然,刀柄离手浮空。现在他唯一能够指望的,就只剩下那个自称妖族第一君的黑影。

“寂灭轮回斩!”

“崩天式!”

晋踪率先出手,几人配合之间无数功法互争光芒。身影交错之间,掩护着就欲杀向龙撵。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北燕余孽心头的渴望强烈无比。眼中的精芒,足以让他们癫狂。

“吟!”

苍昇手上的御邪银戟突然顿地,天地风雪顿时逆冲。无穷的杀意,如惊涛巨浪一般狠狠震慑出来。

夹杂着风雪呼啸,御邪银戟之势在此刻仿佛不似人力可挡。

“喝!”

寒意冷彻骨髓,晋踪等人感觉自己周身玄气都几欲凝结。纵使烈日罡芒气势抖动,恢弘无比。终究难挡这极寒的气流席卷——

咔嚓!

惊涛巨浪的寒意所过,不仅仅晋踪等人被冻成冰雕。整片大地,都凝结起一层厚厚的雪霜。横飞的沙尘走石还未落地,也被包裹起了一层晶莹。

砰——砰——

几声爆响,晋踪等人骤然炸开。整个身体四分五裂,竟然没有丝毫的血肉模糊。散落一地的,竟然是如同冰块滚动。

就在两者交手瞬间,翻滚的妖气之中一只缠绕金火的五趾蹄印趁机就向龙撵轰去。

“那个妖族高手——”

裴东来脉络之中浩然正气如被凝结,顺行不畅。抬脚欲出之际,竟然发现双足与大地被一层厚厚冰霜钉牢。

妖族不愧是妖族,就算实力强横也是挑选时机。

“偷袭!哼——”

但见岐山侯手中那柄御邪银戟大放银芒,四周气劲再次如飓风般旋动开来。

“怒雪千冰!”

风雪之势伴随御邪银戟所过,飓风夹杂而至。五趾蹄印速度快,夹杂风雪之势的御邪银戟更快。

叮!

御邪银戟触及布满金火的五趾蹄印,劲道猛的一顿。岐山侯目光寒意大作,雄厚的玄气透体充斥。

“噗!”

破开金火,御邪银戟顿时微进其中。五趾蹄印金血才露出眉梢,顿时冻结。紧跟着,通体的金火居然逐渐暗淡。

“竟然恐怖如斯,是将内中脉络全部冻结了么!”裴东来周身凝结着淡淡的薄霜,要不是体内的《正气歌》无数篆字加持,说不定自己都要冻成冰雕:“难怪天子稳坐龙撵,丝毫无惧!有岐山侯这样的高手护在身侧,这些北燕余孽不过是跳梁小丑。”

以岐山侯的修为,自己的神识探查不到一丝气息也就不足为怪。

“小辈,你是在找死!”

腾腾妖气之中,传出一声怒喝。

轰!

被御邪银戟刺中的五趾蹄印一股澎湃金芒照耀,御邪银戟咻的被内中妖气弹射开来。岐山侯握枪一挥,顿时抬首望空。

他的脸色,浓重无比。虽然一身修为足以震慑北燕余孽跟普通妖族,但是这个妖族一出手就能断定是‘老不死’的存在。这样的畜生,以自己的玄气与杀气,恐怕也只能堪堪平手。

铺天盖地的妖气之中,登时翻起朵朵异色妖云。一道比之妖气更加黑暗的庞大身影骤现天际,挥手之间一张大网似的惨绿色毒瘴狠狠压下。

“这气息,妖帝!!!”岐山侯眉目挑起。

御邪银戟动若雪凤疾行,越来越冷然的寒意直直席卷上天。惨绿色毒瘴虽然好似冻住,但这样对峙下去的话,岐山侯肯定腾不出手来保护天子。

虽然不知道龙撵之中的少年天子是否还有后招,漫天邪气已经将裴东来心中的浩然正气精芒刺激的隐隐颤动。

丹田之中胎元四肢顿展,那双紫眸睁开之刻。裴东来脚下一动,龙吟之声啸于绝峰。

身形显化紫龙,腾空之刻无数冰晶脱落。

利爪划破长空,巨大的龙爪挥出痕迹就是无比磅礴的浩然紫气而出。

“噗嗤——”

惨绿色毒瘴顿时被浩然紫气凝型的龙爪划破,咻咻速声就迅速溃散成点点清纯水滴。伴随着风雪之势,哗哗落下。

“果真是太学弟子!”岐山侯猛收风雪凌厉的御邪银戟,双眼略带几分诧异的望着那条直冲天际而去的紫龙身影。

虽然自己阳刚血气不惧妖邪,但是最能镇压妖邪的当属浩然正气。

目光晶莹如雪,紧握御邪银戟的岐山侯依旧凝神戒备。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十六章 儒门圣印

第八十六章 儒门圣印

“我正欲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吞噬 ”

黑幕之中,那道庞大黑影负手而立。声音犹如磨砂,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嘴中话音透透无尽的杀机与恨意,翻掌便是一股妖气吞噬而至。

紫龙狂啸,周身龙鳞如浩然正气编织而成。龙鳞倾逆,璀璨银光映衬的妖气仿佛不停撕扯。

眼看着吞噬妖气袭来,裴东来耳边万鬼哭嚎。入目如同阴司地域,白骨游魂满地。但是心头,却无丝毫的惧意。反而胸中一股莫名的战意,强烈的催动着他予以还击。

“喝!”

腾挪之间,紫龙矫健身形顿以扫尾。

天地正气包裹涌动,龙尾挥扫之威势不可挡。所有妖气纷纷退避,直直就朝黑影袭去。

“来的好!”

庞大身影在浩然正气袭及瞬间,骤然化成黑点。陡然摇身,顿时呈现人形大小。惟独笼罩周身的浓郁妖气,驱之不散。

唰!

黑影只是伸手,一柄剑影顿时紧握手中:“你不愧是他的弟子,的确有几分风范!杀了你,再去杀他,应该更有快感。”

紫龙形身型微怔,裴东来目光紧紧凝视那道剑影。似熟悉,又陌生。

噌!

影剑随意挥动,势比岐山侯还要凌厉数倍。巨大的剑影居然直透透的削过裴东来周身暴涨的浩然正气,消失于无尽之源。

正是这一道滔天剑意划过,裴东来顿时发现蹊跷:“苟延残喘,不过是一丝神魂。空有妖帝之威,大言不惭!”

虽然不知道妖帝修为有多强横,但是这身气势威压足以让自己难以喘息。怎么可能剑意所过,竟然偏有分毫。而且剑意虽然妖气浓厚,但是所过残影却外强中干。

“哼!杀你,绰绰有余——”

就在对方闷哼之刻,裴东来数步跨越便是连连六道浩然正气凝结掌印打去。

“殒天!”

无数剑影妖气呵斥,如同千层大浪袭来。天地之间,最为对立的两道气势轰在一起顿时炸的漫天妖气都开始颤抖、稀薄开来。

掌风呼啸之间便与急速的剑意夹杂在了一起,黑影看到裴东来那嘴角似笑非笑登时大怒:“给本帝死来!”

怒,无边的怒。

自己竟然跟一个小辈连过数招,难伤他分毫。简直就是耻辱!

妖气之中,顿时金焰大作。仔细望去,金焰呈现莲花之状。内中一枚幽暗之种,散发着无比的妖冶之意。凝神之刻,整个人的神识都仿佛要被硬生生的拉扯进去。

“儒门华威!”

时机一现,裴东来当即凝气成剑。紫影依旧,少了利器顿时锐减几分华威之势。紫龙影呼啸而出,直朝黑影扑去。

砰!

“之前被擦破点皮,是没想到你是他的弟子。”黑影一副傲然,挥手就将‘儒门华威’挡下:“蝼蚁般的存在,给本帝死来。”

幽暗之心,金焰之莲。无边的气势,引的南山山脉动荡。

……

“不好!”

感受到吞噬天地般的神识威压,紧紧一握御邪银戟的岐山侯,周身风雪再现。

就在他腾身而起之刻,只见裴东来胸中忽然脱出一副长卷。虽然尚未打开,但是南山山脉天地之中所有的浩然正气,都迅速席卷而来。

两股气势还未碰撞,竟然牵引的天空电闪雷鸣。

这会的裴东来犹如神魂被禁,所有的动作都好似有另外一个灵魂在掌控。看着自己体中的《正气歌》忽然出现在手上,心头虽然惊异但却不能动弹分毫。

哗啦——

这卷《正气歌》忽然打开,古朴、凝重的正气与外面的天地正气交相呼应。本来皆被浩瀚妖气所笼罩的天地伴随着《正气歌》的开卷,顿时乍现银芒。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古篆圣字骤然一个个浮空出现,浩然正气将所有妖气纷纷炼化。

裴东来的身后,顿时出现如银河瀑布般的浩气长河。无数的银芒流淌其中,滔滔不绝。其势如破竹,将天地照耀成满目光明。

“儒门圣印!”

喝声骤然响起,绝峰之外的土地纷纷崩坏。一些小山,顿时就被夷为平地。无数的银柱,于天地之间一根根耸立起来。

结印之际,裴东来身旁一条紫龙缠绕。

‘儒门圣印’成型,气势顿时与幽冥金焰莲不相伯仲。

无数的古朴篆字,纷纷围绕裴东来四周光柱开始萦绕周旋。正气威势越来越重,所有的字体内中悠远气息全部呈现。

浩瀚不息的浩然正气顿时将裴东来衬托出华丽神采,那副从容的神情宛若丝毫没将那妖帝放在眼中。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冷笑,更似自负。

“幽冥金焰莲!”

遮天盖日的妖气尽数被化,黑影身的轮廓逐渐的清晰起来。眼看情况不妙,黑影再难僵持。浩然正气越来越精纯,而幽冥金焰莲之中的妖冶之气逐渐流逝。

对峙的两人,心里都各自有数。这样的对决,稍有偏差就是生死之别。

两人同时出手,圣印对上金焰莲顿时引的天地变色,大地塌陷。

轰——

气劲以绝峰外围为中心点,顿时就朝四面八方炸了开来。推枯拉朽的力量,顿时将许多跑的远远围观的妖兽、妖族震的魂飞魄散。**只是一怔,就倒地再无声息。

噗!噗——

数枚符篆圣字贯穿黑影,当即一口金血就喷洒出层层妖气而出。贯穿之处,无数的青烟冒出竟是腐朽。

施展儒门绝学的裴东来也被一道火焰击中胸口,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银芒痕迹。嘴角的鲜血,将本就沾染三分血色的白袍映的更红。

“他身上竟然携有儒门圣器,我怎么从未见过!”黑影几处伤口金焰燃烧,顿时将腐朽扑灭后厉声啸喝:“你究竟是什么人!”

“区区残魂,也有资格问我!”虽然血依旧不停的从嘴中溢出,但是裴东来的气度依旧。话音刚落,身上的火焰伤口忽然爆开。

砰!

就在整个人再难浮空踏足之刻,无数篆字飞回《正气歌》后,急速就没入他的体内。重伤的身体,当即定形。

早早逃遁远处的紫瞳目光闪烁,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这么强。要不是自己跑的远,估计这会早就已经丢了性命。

眼看大势已去,紫瞳不容多想。白雾乍现,散去之时哪还有她的影子。

身为妖帝,就算遭遇太学宫的那些老不死也未曾这般狼狈过。但是此刻,居然跟一个太学弟子两败俱伤。

可恼啊!

黑影伸手之间,利爪突现。

“死——”

紧要关头之际,簌簌飘雪纷繁而落。冷然的杀意甫一感受,御邪银戟已经携着回雪斩天之势狠狠劈向那道黑影。

“小辈,你同样不够资格!”

冷冷一声,利爪五指金焰缠绕就狠狠握住御邪银戟。霸道的玄气对上无上的妖气,顿时引的四周空气再度绞碎开来。

……

“恩?”黑影疑惑之间,顿时将紧握着御邪银戟的岐山侯借势错开身位。

这个小皇帝稳坐钓鱼台,肯定不只这么几个护卫。可恼!要不是我只脱逃一丝残躯,此时定能吞噬真龙皇气。到时候,就算太学尊主,我亦无惧!

赔了夫人又折兵,北燕那些蠢材居然连几个小辈都拖不住。

轰——

一股金焰在空中忽然席卷开来,等到云淡风轻,哪还有那个黑影的踪迹。南山之中,那声警告依旧回荡:“小子,等我再遇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忌日!”

夕阳之下,白袍尽是血色。裴东来风度依旧,轻笑之间仿佛压根没有听到这句话。

苍昇那森寒的目光冷扫四周,右手御邪银戟依旧紧握。不过几步就跨至裴东来身旁将其一扶,腾挪之间就再度出现在了绝峰之上。

有真龙皇气护住绝峰,撼天动地的打斗波及不到丝毫。

龙撵之中,一道声音响起:“裴东来?”

“咳、咳——”胸口起伏,裴东来浑身犹如火烧火燎。体内那卷《正气歌》正缓缓释放出柔和的浩然正气,蕴养经络。

“东来见过皇上。”

“你有伤在身,调息便可。”龙撵内,忽然问道:“你如何知道朕在此处?”

“校场之中,那人虽然内敛贵气,但是不似人君之相。”裴东来略一抱拳:“既然皇上微服而来,必然是前来观察各家子弟表现。能够将南山狩猎尽收眼底,便唯有此处。”

“你不愧是将门虎子,这身浩然正气,只怕许多大儒都拍马难及。”龙撵之中的少年天子由衷赞叹,方才看到裴东来以一卷文章结出‘儒门圣印’时的天地变幻,自己都不禁倒吸凉气。况且他猜到自己的位置,而且第一时间前来护驾,可谓智勇双全。

念及此处,刘胤继续追问:“今日之事,你做何看法?”

第八十七章 天子问答

第八十七章 天子问答

太学弟子,果真不凡!虽然刚才那个妖族只是残躯之体,.也不知道最后那卷古朴书籍是什么禁招,但绝对是圣级法器。

他,真的只是太学宫普通弟子吗?

位于裴东来身侧的岐山侯苍昇,神色依旧冷峻。但是那对如霜雪巨寒的眼睛,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帝心难测,希望裴家这小子别乱说话。”

突然感受到身侧一股寒意,裴东来顿时忍不住咳嗽起来。轻咳之间,他稍稍侧脸对着苍昇露出一丝微笑。

“这位岐山侯,倒是不错。”

原本喊杀、打斗声震天的绝峰,这会显的非常幽静。经过刚才的大战之后,这片山林之中哪还有什么飞禽走兽。甚至是小小的爬虫,都没了生机。

惟独龙撵中的少年天子与裴东来,一问一答。

……

王家一门七将,王冲更是掌握着南山禁军这样的脉门。东都以南的军伍力量,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不管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安心。这次借着铲除潜伏在东都北燕余孽,牵引出妖族的机会。来削弱王家的力量,收回南山禁军——

为了这个局,甚至牺牲无数的王公子弟跟南山禁军。

从一开始,这个局中局就是由皇上所布。裴东来的心头,忽然浮出一句话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天子微服这样的消息,北燕余孽和妖族怎么会知道?而且从局面来看,他们早就经过精心策划。只不过,皇上明显棋高一招。”想到这里,裴东来不禁佩服:“这个消息,显然是皇上自己透露出去。而且不惜以自己为诱饵——这位少年天子,不简单!”

心中一动,裴东来毫不犹豫:

“皇上,眼见未必是真!”

“哦!?”

冗长的一声‘哦’,顿时让裴东来胸口有些压抑。就连身上的几处伤势,都微微撩起火辣:“真龙之气,帝王之威,果真是不容小觑。不过心智才成熟,也终究还是少年!他自认为自己棋高一招,殊不知自己也进入更大的局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上官太师等人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毫无所动,其中利害关系,他这会该是知道了。”

咔!咔——

龙撵之中,刘胤双手紧紧握着的龙形扶手裂出几丝细缝。他努力的压制着,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本以为收回南山禁军,这一局,显然是自己胜了。反倒忘了上官虹他们,都在观望着。

万一自己不幸死在南山,这朝堂真要让这些世家一手把持了。现在自己虽然收回了南山兵权,但却也削弱了王家势力——不论结局如何,他上官虹都是稳赚不赔。

“上官匹夫,你是在把朕当小娃娃么!”

刘胤泛起一阵冷笑,紧捏的手缓缓松开:“这些豪门世家也并非无懈可击!倒是这个裴东来,不失为是个人才。而且裴叔业掌握南疆重兵,历来不受世家青睐——倒果真如太史侯所言么……”

哗!

刘胤一掀龙帘,整个人即时走了出来。

心头微微诧异,裴东来与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登时四目相对。

九龙衮服!帝王之气,充盈四周。

“裴东来。”刘胤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衫满血,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南山狩猎,从始自终你都参与其中。你来说说,今天算个怎么回事?”

“北燕余孽勾结妖族,欲行刺皇上!”

刘胤轻笑置之:“来人,本次南山狩猎。由燕云候府,裴东来摘得头筹!”

裴东来恭敬道:“谢皇上!”

机会,已经到来。登上皇位多年,皇上已经按捺不住了。接下来,世家与皇权的争斗只怕会愈演愈烈。

神色戒备,站立两侧的御林军全将目光聚集在小侯爷的身上。

“或许,他就是下一个岐山侯。”

方才那么多的妖兽、北燕余孽以及不少妖族武修,可是连岐山侯一招都挡不下来。但就算是岐山侯,都难挫那妖族锐气。但是燕云候府的这位小侯爷那卷古书夺天地之威,居然跟那个武道修为如此强盛的妖族打了个两败俱伤。现在皇上更是钦点了他的狩猎头名,今后必将得到重用。

对于这些军中将士来说,就算这位小侯爷文采再高,那也就是个读书人罢了。但是武道修为,就是另一说。历来军中,都是以武为尊。这位小侯爷有这样高深的武道境界,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封侯拜将。

……

血色残阳,刘胤冷冷撇了眼已经被御林军搬移两旁的许多尸体。忽然,他的眼前为之一亮:“呵呵,裴东来,你这匹照夜玉狮子倒是灵性的很么。”

宿龙突然出现,倒让裴东来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你去查看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到时候跟百骑军一起回去。”

不容多想,裴东来抱拳行礼之后就跨上宿龙绝尘而去。

看着白影渐渐消失在绝峰之后,刘胤扭头对着岐山侯一笑:“冥贞,是不是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皇上说笑了。”苍昇恭恭敬敬,看不出一丝的异色。

“是不是觉得朕让他身带重伤再去探察,有些过分?”不等岐山侯回答,刘胤含笑间已经坐回龙撵:“走吧!回宫——”

绝峰之上,没有半分喧嚣。

所有的御林军此刻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连皇上都说裴东来像岐山侯,看来裴家真的要崛起了。

相比起来,岐山侯的身世跟裴东来倒真有几分相似。

风暴已经不远了。



南山校场,尸骸满地。所有的南山禁军、御林军以及公侯子弟全部浑身是血。

王冲望着许多自己的士卒尸横一片,心头的绝望难以言喻。虽然北燕余孽以及所有妖兽已经全部杀尽,但是自己的死期亦已经到来。

轰隆隆!

南山之中,马蹄震天而去。无数的旗帜高高竖起,其中代表天子出巡的龙腾旗帜尤为刺眼。所行方向,真是南山狩猎的终点。

“完了——”

眼中一片死灰,紧握着的寒刀依旧闪烁银芒。脚下的尸骸在这一刻,仿佛都是怨毒的嘲笑。

耳边尽是一些王公子弟的嚎丧之声,王冲顿时挥刀。

“砰!”

一股地煞忽然袭起,王冲眼神一凝。

刀势顿时大作。

“王将军——”

噌!

吕滔急退数步,一道道的地煞形成防御抵挡王冲威猛的刀势。

轰!轰——

“唰!”以吕滔的武道修为,哪挡的住王冲的刀势。数道地煞被轰开之后,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

这会看清是吕梁伯府的三公子,王冲多少有些傻眼。一步之间,急忙将自己的刀势挡下这才面色古怪的看着吕滔。

“咳、咳!”吕滔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冲,心头的震撼却非来自对方的刀势。

“王将军自刎,是为何故!”

“你……”

“王将军,之所以我能够这么快发现你的动作。是因为裴兄走前特意嘱咐,而且这话,也是他托我转达。”

到了此刻,两人谁都已经明白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

王冲的脸色,变了数变。

南山狩猎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引起轩然大波。如果我在此刻自刎,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要污蔑我勾结北燕余孽与妖族行刺皇上?到时候,可不单单是我一人身死。谋逆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

方才绝峰之上,磅礴的浩然正气力抗妖气。裴府那位小侯爷,只怕已经深得帝心。这次,要不是有他托话。我王家一门,只恐危矣!

明白其中关键,王冲萌生的自刎之心顿时浇灭。哪怕自己刀斧加身,也万万不能自刎。否则的话,真成了畏罪自杀!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逐渐传来,数名御林军目光森然的进入校场。

“圣谕:所有御林军护送各府士子回府。百骑军搜山,若尚有余孽,杀无赦!”

说完,他们就策马来到王冲跟前:“王将军,请交出虎符与圣令跟我们走吧。”

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不甘,王冲脸色惨淡的将虎符与圣令交到其中一名御林军的手中。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再则难逃。可就算是死,也不能拖累了家族。

突如其来的一幕发生,校场之中所有人没有半分的震惊。这次南山狩猎,死伤这么多的王公子弟。失察之责,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天子亲至,更是护驾不力。

不过少数如吕滔等王公子弟,全都已经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这次势力的洗牌,王家显然是失败者。甚至,这位王将军连自己已经入局都并不清楚。

“阿滔,你眼光很准。”

吕滔看了眼如同死狗般趴在一旁的侯君集,顿时笑了起来:“我只是为自己找个帮手而已,你完全不够资格!”

“你——亏我把你从虎口中救下!”

“要救也应该是裴兄救的吧!”

听到这声玩笑话,侯君集颇为难得的点点头:“他,马上就要一飞冲天了!”

第八十八章 太师喝问

第八十八章太师喝问

“不好”

策马奔下绝峰,.qВ五、C0m/裴东来一个侧身,当即跳到一旁呕出一大口血来。

轰——

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绪luàn的浩然正气,裴东来整个人都倒在地上翻滚开来。

体内的《正气歌》宣泄出无数的浩然正气,将裴东来体内所有的脉络、jīng骨全部撑满。身躯也如同鼓气的皮球,似乎随时都会爆体而亡。

被黑影以‘幽冥金焰莲’击透的伤处,蒸腾起无数的紫气。萦绕着伤口,犹如无数的蚂蚁在爬动着。火辣辣的炙热再度燃起——噌一朵朵细xiǎo的金焰,无形之中就冒了出来。

吼吼

这些xiǎo‘幽冥金焰莲’嘶吼着,幻化之间犹如一匹匹妖兽,暴戾的妖气四处冲撞。浩然紫气紧紧包裹,任凭它张牙舞爪亦难出分毫。

额头无数的汗珠冒出,裴东来眼神凌厉之间顿时chōu动浩然正气。

“给我炼”

扑哧——

数朵‘幽冥金焰莲’顿时躁动,但周围的浩然紫气狠狠的威压顿时使它们开始萎缩起来。不论如何的反抗,终究难进方寸。

忍着剧烈的疼痛,裴东来狠一咬牙。xiōng脯数处伤口,全部皮ròu裂开深可见骨。一朵朵细xiǎo的‘幽冥金焰莲’陡然之间,被浩然紫气全部消融。

“呼——”长出一口气后,裴东来无力的直接躺在这片沟壑纵横的土地上。

假如那个妖族高手不是因为只有一丝残躯的话,或许现在自己早就已经死的透透。

回想起刚才的那次大战,裴东来心头疑huò更甚:“《正气歌》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使出了‘儒mén圣印’——而且凝练了‘儒mén华威’之后,自己脑海中仿佛多了些什么。那跟妖族的气息,怎么会感觉有点熟悉——”

夕阳垂暮之下,整片南山放佛被染上了一层血sè。有些深寒的凛冽之风吹过,让裴东来忍不住打了个jī灵。

策马而行,南山山脉成为沟壑不平的深渊。无数的山峰紧碎,岩石随处滚落。遍地皆是尸骸、风中所夹带的血腥味,尤为刺鼻。

……………………

…………

“王大哥在这里”

“王大哥——”

一声呜咽,哭丧的让人有些不忍。许多南山禁军刚刚经历血战,借着搜捕余孽的间隙便开始寻找同袍的尸体。

整座南山,无数这样的场景一幕幕的发生。

血腥味十足的风声之中,夹杂着许多的悲鸣。血sè残阳挥洒,为南山披上一层血sè。天际边,已经有滚滚yīn云涌动。一时之间,天地都似乎在为之感叹。

紧皱眉间的裴东来驻马,脸sè之中满是敬意。

皇上年纪终归太轻,行事完全没有考虑完善。虽然他能够出宫的机会并不多,这样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有人敢给他扣帽子,但终究还是草率了些。其中万一出现什么纰漏,死伤怕只会更多。

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公侯会跟皇上心生间隙——

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唯有上官太师与其党羽。

“战争从来只是为了获得政治上的利益,而并非是军事上的胜利。以这样的手段夺下南山禁军,明日的朝堂只怕尽是喧嚣”裴东来眼神凝视,忽然心生悲愤:“寒mén势弱,世家权重以欺皇权。除非打破这个局面,否则luàn子只会越来越大。”

豁然,裴东来明白过来。

他知道我是儒生,所以特地让我回过头来看看这样的场景更明白我是裴府sī生子,心中必然对燕云侯心生不忿。到时候——这样的心计,看来今日之局必然是他自己所布无疑。

自己借机准备向皇上借势,皇上何尝不想多个助力。

“磨砺我么”裴东来神sè微凝:“家国天下,他倒是有心了。”

就在此刻,一道冰冷气势顿时压至。周遭许多南山禁军纷纷抬眼,看清来人赶紧全部笔tǐng而立。

岐山侯

“裴东来,皇上召你。跟我走——”

在南山禁军的注视之下,裴东来调转马头就追着岐山侯的足迹而去。

狩猎终点,代表皇室的龙旗飞扬。所有御林军在屈毅明的指挥下,将战场清理完毕。右侧无数的北燕余孽尸体,堆积如山!

“屈将军,回都。”龙撵中的天子冷冷一声,随即道:“冥贞,东来,你们随撵而行”

“是”面对无数异样的眼光,裴东来没有半分的怯意。

屈毅明微微一愣,顿时喊道:“起驾”

处身御林军中的上官乾,目光闪烁。虽然对外之时,可以不分彼此。但是辱了上官家的威严,岂能容他这般好过

圣驾起行,裴东来与岐山侯分护在龙撵两侧。

“这位圣上,可果真是要将我放在台面上烤啊”裴东来眼脸低沉,看向右后侧那一脸死灰的王冲时。对方也是同时抬眼,微微点头表示谢意。

这步棋,没下错。

——————————————————————

距离东都正阳mén越来越近,无数的铁骑掀起阵阵尘埃。

一名御林军脱队而出,当即策马扬鞭先疾驰而去开路。正阳mén历来是人流最多的城mén,大家谁都猜不透皇上为什么选这边入城。

单纯是想看看东都的民风,还是想宣誓皇权呢?

轰隆隆。

嘹亮的铁骑呼啸,龙撵行至城mén口顿时便停了下来。

跟在身侧的裴东来眼神收敛,紧紧盯着城mén口处——

东都之中,但凡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此刻竟然全部在场。而且每一位,都是身着朝服。两侧官道,哪里还有什么寻常百姓。有的只是腰挎绣chūn刀的北衙士兵,各个都是jīng神抖擞。

本该前来开路的那名御林军,正脸sè讪讪的退在一旁。

感受到气氛不对的刘胤,声音不怒自威:“恩?怎么停下了”

“皇上,三公携文武百官皆在此处。”

“什么”

听到岐山侯的话,龙撵之中传出一阵低沉的轻呼。

“到底哪个是上官太师呢?”

就在裴东来猜测之间,其中一个络腮胡须的老人蹬蹬几步就朝龙撵走来。不等说话,他竟然伸手就去掀龙帘。

“恩?”忽然多出两只手横在身前,上官虹闷哼一声。浑身气势猛如虎蛟,岐山侯连退十来步。裴东来更是整个人,狠狠就被震飞出去。

“上官太师”

匍匐而起的裴东来,哪里还不明白。敢这样直接上前掀龙帘,而且一身气势如虎蛟。身上杀气与儒意并存——除了戎马数十年后,以武入文的上官虹,还有能是谁

霸道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居然如此不将天子放在眼中。难怪皇上费尽心机,都想获得任何一丝的权利。有这样的老臣,谁能安心

“苍昇,你身为镇北将军。燕云十六州虽然平定,但是民生不稳。你贸然离职……”上官虹嗓mén如同虎吼,语气也越来越凌厉,顿了一顿,又厉声责问道:“若是北燕此刻发生暴*,你对的起一mén忠烈?”

在上官虹面前,纵使岐山侯冷若寒霜,却无半分气势可展。

“太师,冥贞回京是述职”刘胤掀开龙帘,顿时跟了一句:“由大都督府签署,明日便会返回北燕。冥贞年纪还xiǎo,太师莫要拔苗助长”

“怪不得皇上会迫不及待的在今天动手,东都之中他可用之人甚少。武道修为高强,莫过岐山侯。加上正好是南山狩猎——”听到这话的裴东来,顿时明白过来:“看样子岐山侯凑在今天回京述职,一切都是皇上的手段”

上官虹闻言,语气略带收敛:“皇上贸然出宫,不符体制”

嘶——

责问,当着文武百官、御林军以及北衙卫士当面责问天子

裴东来目光所过,所有的文武百官竟然全部默然。好一个权势滔天的上官太师,竟使群臣雌伏。哪怕是太保和太傅,都只能面sè闪过一丝悸动而不敢多言。

只见皇上神情竟然略显惧意,紧攥着的拳头足以说明他的怒气。

“适逢南山狩猎,朕本想看看上官太师以及众臣子弟矫健的身手。没想到北燕余孽跟妖族勾结……”

不等天子说完,上官虹眼神顿时瞪向王冲:“皇上,王冲身为此次南山狩猎的主使官。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导致许多士子伤亡。且护驾不力,致使皇上受惊。理—应—当—斩”

一字一顿,却让跟随其后的御林军全部大气不敢出。

“这——”

“这恐怕不妥。”

忽然接过圣上已经沉yín的话语,裴东来浑然无惧的走上前:“此番北燕余孽与妖族行刺皇上,显然经过谋划。王将军虽然有所纰漏,但是奋勇杀敌。手下将士,更是死伤惨重。在这个时候杀了王将军,只恐军心不稳,百姓议论——”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上。虽然衣裳带血,但是压不住那丝从容的气度。

这是哪家的子弟?

如此大胆,居然敢当面驳了上官太师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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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宿龙戗虎蛟

第八十九章宿龙戗虎蛟

这个时候,不论如何自己都该tǐng身而出。否则自己一番布局,肯定就要功亏一篑。自己之所以当初留言让吕滔拦下yù自刎的王冲,除了卖王家一个人情之外就是猜到了这位少年天子的用意。

而且,明显是猜对了。否则被拿将下来的王冲在南山,就已经该是人头落地。

只是万万没想到太师竟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带着文武百官候在这里,嚣张跋扈除了来削皇帝的面子之外就是准备借此机会剿除王家了。

都说王家倒向上官太师,看来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

“既然皇上是要将自己放在火炉上烤,那么我干脆就将立场表明。直接拉着他,来压一压这上官太师”

心里已然xiōng有成竹的裴东来,没有二话就一步步走到上官虹面前:“太师,你要体恤下皇上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四个字一出耳,上官虹与裴东来身后的少年天子都是眼前一凛。

“裴东来,朕果然没看错你”刘胤眉角一丝郁sè,冷冷扫过文武百官。

上官虹撇了眼裴东来,闷哼一声:“我与皇上讨论政务,有你chā嘴的份么”

“大胆”

一步上前,如连绵山脉般的气势威压顿时让刘胤的额角都划落几滴冷汗。

“你才大胆”

“太师,圣驾当前竟然如此无礼”紧咬牙关的裴东来只觉得浑身骨络都隐隐做疼,当即就是一声厉喝:“难不成太师,还想对皇上动武不成”

哗啦——

伴随着裴东来的这声厉喝,上官虹周身气势如同海làng冲刷而过,再无半分威压。他身经百战,戎马功勋贵不可言。虽然武入文身居太师,但是一身军旅习气多少残存。就算当年面对先帝,也是这般的肆无忌惮。加上文武百官,没有一人敢触其霉头。所以陡然的气势而出,倒并非想要犯上作luàn。

这一刻听到眼前的年轻人以礼教呵斥,顿时收敛气势数退几步。眼神凌厉之间,就对着裴东来训道:“hún帐我与皇上讨论朝政,何曾做无礼之举”

“裴东来”

回想起刚才这xiǎo子自报名号,上官虹眼中登时恼怒。自己次子在校场,就是被他打成重伤裴叔业敢忤逆我的意思,连他的野种竟然都这么不将我放在眼中。简直hún帐——

文武百官眼神,齐齐聚焦在裴东来身上。

自从上官虹成为三公太师之后,普天之下有谁敢这样呵斥过他。

燕云候府的这位xiǎo侯爷,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原来是燕云侯次子”钟秀夫心中顿时醒悟:“皇上是借着他,告诉诸臣,南疆兵马已在自己手中啊”

今日之后,朝廷之中许多中立派只怕马上就会做出抉择。

双手紧紧一抱拳,裴东来不等上官虹再说什么顿时追问:“上官太师身为三公之一,必然是恪尽职守东来奉皇命,与岐山侯分护龙撵。方才也是心急,万请太师见谅。只不过这次南山狩猎,其中疑云重重。现在就把王将军问罪,有失偏颇。而且此事,当由监察寺审核。王将军乃是武职,掌南山禁军。当批报兵部以及大都督府决议”

一番言之凿凿,让人挑不出半点máo病。

“好,裴叔业,你果真生了个好儿子”

上官虹眉角紧凑,拳头被捏的咔咔做响。到了这会,他哪里还没明白过来。自己的话题,被眼前这xiǎo子一转再转。现在压根就与杀不杀王冲没有半分关系,而是牵扯到礼制与刑法去了。

两人眼神冷冷凝视,裴东来身后在就已经冷汗直流。不过心中,并无半分惧意。

上官虹虽然身居高位,权倾朝野。但也正因如此,行事必受诸多掣肘。自己既然已经借皇上的势,那么就绝对不能有半分的怯弱。

“哼”

伴随着上官虹的这声轻哼,对其原本颇为忌惮的刘胤深知不能与他当即撕破脸皮。看到他气势已经消退,这才显出帝王气概:“东来,你先退旁”

“是”

裴东来神sè恭敬,心中多少有几分冷意。这一次皇帝,显然是将自己当枪在使。不过所借之势,却是手握重兵,屯守南疆的燕云侯之势。

大家彼此都是心中有数,自己想要的皇帝也绝对不会吝啬。唯有步步高位,方可不用像今日这般憋屈

“太师关心朕的安慰,朕深知。东来年纪还xiǎo,此番又有救驾之功。望太师不要同xiǎo孩子一般计较——关于王冲之事,朕已命监察寺着手调查。明日上朝,再做定论。”

“臣,明白”

“回宫”

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帝王心术,就在于两者平衡。只不过今日之后,裴东来深知自己就将正式卷进皇权与世家的争斗之中。

皇上刚才的话语,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救驾之功,呵他有后招,也明知我猜到他有后招。依然前往,用意都是非常明显。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上官太师此举,已经是输了半招。皇上借此机会先一保王冲,到时候朝堂定论之后。王家势必要倒向皇上,此事牵扯到谋逆之事。要是被扣上了勾结北燕余孽以及妖族的帽子,那绝对是满mén抄斩

不过皇上微服出宫观赏狩猎,这样的消息怎么会走漏,是谁走漏——只怕就连上官虹,都不敢拿此事出来说话。

一旦王家保下,肯定就是以退为进。到时候吃进嘴的东西,怕是得吐出不少来以保家族不衰。

以军中势力立足八大世家,到时候必然是一方助力。虽然王氏出自王家,但是从种种反应来看王家并不待见燕云侯。

正因为这样,这个善缘才结的更值。

皇上起驾,既然已到东都。裴东来是没资格入宫,所以他当即就朝宿龙走去。

“恩?”感受到身后气势,裴东来扭头便是瞳孔一缩。

上官虹身形魁梧,这会看似和颜悦sè的表情在裴东来眼中可真是面目狰狞——

“年轻人,有时候要懂分寸。太过高调,或许连人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直截了当,开mén见山

这个上官太师,果然是军旅习气难改。

“上官太师位居三公,对于史书不可谓陌生。自古做权臣的,要么成功篡位,要么就是诛灭九族。太师大人,不知你的下场呢?”

直击要害之处,上官虹神sè顿变。

不再多言,裴东来朝上官虹拱拱手后当即翻身上马。就在策马扬鞭之际,他忽然探下身子:“太师大人,我看你才要低调一点,否则给你收尸的人,真是一个都没有”

一抖马缰,宿龙可不认识什么太师不太师的,当即就是绝尘而去。

徒留上官虹冷冷看着白点逐渐消失,暴虐的眼神竟然微微冷了下来:“裴叔业,有这样优秀的儿子真是你的福分。不过要是让这样优秀的儿子跟你对着干,岂不是更有一番乐趣”

——————————————————————

正阳mén伴随着皇帝回宫,百官回府顿时冷清下来。

无数的快马,奔bō于各个府宅。

……………………

…………

“呵呵,皇上果然是按捺不住了。”

长孙府的书房之中,长孙纵横听到探子回报之后顿时一笑。

“阿福,给我把朝服找出来。”

“是,老爷”

两年不曾入朝的三朝阁老,终于要踏足这潭皇权与世家之争的浑水当中。

放下手中的《史记》,长孙纵横心头冷笑:“上官虹,匹夫尔。被一个xiǎoxiǎo的sī生子呵斥,哈哈”

……………………

…………

王府之中,此刻早就已经是jī飞狗跳。én前。其他的几房夫人,也全是忧心忡忡的站在一旁。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能够瞒的住。én抄斩。

全府上下,都是一片yīn霾笼罩。

房间之中,满是冰凉的盔甲以及剑戟挂于四壁。

一道人影正在缓缓叙述着事情的始末。

“茂公,事情基本就是这样。”

对方慢慢抬头,只见茂公依旧xiǎo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上的利剑。剑上的寒芒,越来越甚。仿佛因为长久未饮血,正嗡嗡而响。

“裴家那xiǎo子,倒真是有心了。”枯木似的声音,如钝器凿地:“前段时间洪娇那丫头为了méng儿的事,大闹国子监。éng儿亲自去给人家道歉冲儿行事太过刚烈,差点使我王家万劫不复。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他绰绰有余。但是在东都这样的泥潭中,他可真是蠢的连猪都不如”

yín

随意将抹布放在一旁,茂公轻轻挥剑。剑yín而起,整个房间都被杀机并存的剑意充斥其中。

跪在地上的护卫统领瑟瑟发抖,腰间的寒刀也开始颤动开来。

“上官虹,我之所以一再退让就是有些疲乏。没想到你步步紧bī,真当我老了不成朝堂争斗与行军打仗无异。你曾经也是一方大将,连狗急跳墙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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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送忠魂归山阿?

成贤街的一处宅院,与柳浮水都是焦虑的等待。关于南山出现北燕余孽以及妖族行刺当今圣上的事情,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东都作为京师重地,信息的传播速度比之其他都要迅速的很。

府中老夫人她们都已经差人来过,小姐更是亲自登门。

但是小侯爷,依旧没有回来——

两人都非常忧虑的站在门口,四顾盼望。

沥沥小雨忽然倾盆而下,将整座东都都覆盖起来。雨水打落的院中许多花朵,都一下子蔫了。

少许,当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时。再也忍不住,当即就跑了过去。柳浮水见状,也赶紧跟上。

看清宿龙身上的果然是小侯爷,柳浮水迅速接过马缰。

浑身都被雨水打湿,眼中噙着的流水伴随着雨水的冲刷呜咽声:“少爷!”

“怎么哭了。”在柳浮水的搀扶下,裴东来翻身下马。一看自己身上的血衣已经被雨水打湿,血水滴答而下。顿时笑笑:“傻丫头,少爷没事。”

“浮水,好好照看下宿龙。今日,倒是累找它了!”

将马交给柳浮水,裴东来这才进了厅子。

热乎乎的泡了个澡后,重新换上一件素白的衣衫。裴东来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舒适不少,接过早就泡好的茶水发现这小丫头还是一副惨容:“,我这不是回来么。你这般愁眉苦脸,少爷都觉得心疼!”

“少爷——”

“我无碍的,那件衣服洗洗后便收起来吧!”回想起今日的几番大战,裴东来顿感胸闷:“你们怎么都守在门口,下雨都不打伞!”

“老夫人她们都几次遣人过来,小姐也亲自来过。不过那时候少爷还没回来——而且京中战报,早就已经发出!我们担心少爷……”

“噢?京中战报这么快就发放了,拿来我瞧瞧!”

——此役,南山禁军与御林军以寡敌众,经过血战而获得胜利。剿杀北燕余孽与妖族近千人!南山禁军死伤三百,各府王公子弟皆不畏敌,参与战斗。其中华荣侯府三子,李国公府世子……为护大楚威仪,力战身亡——

“啪!”

这些字眼迅速汇聚成一幕幕惨像呈现在裴东来的眼前,手中的战报狠狠被按在了桌案上。

胜利么——

回忆起南山狩猎,大地崩塌,山脉截断。无数的南山禁军力战身亡,同袍厮杀。贵族子弟奋起反击……最后打扫战场,无数的百骑军战士抱着自己尸体残缺的同袍痛哭——

胜利么!

自己无数的盘算,当着圣面呵斥当朝太师——这些荣耀,仿佛在顷刻间就显的微不足道。

耳畔外面沥沥小雨奏着的哀歌,让裴东来再也坐不住。

撑起一把油纸伞,踏着小步就这样缓缓再出了成贤街。

朝南门,街道之上已经是长龙集结。许许多多的禁军家属,全部一声素白。哀哭之声,震动天地。

伴随着沥沥细雨,无数的黄纸在天空飘荡而落。

裴东来驻足,伞下他一脸凝重的看着无数棺椁被车马拉动。无数的人哭得撕心裂肺,他们声声呼唤。

“儿啊!我的儿啊!”

白衣缟素,一位老妪跟着车马拉动的棺椁声声哭喊。

南山禁军——百骑军,多么荣耀的称号。到如今,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甚至许多妇女,都是抱着依依呀呀的孩童前来为自己的亡夫送行。她们眼中或噙着泪水,或哭的惨淡。眼神之中的那副哀荣,让人触目惊心。

“这位兄台——”

眼前一具棺椁而过,裴东来忽然喊出一声。但是随即,又觉得喉口滚烫,难再言半句。

对方木然转身,看清这身白衣:“小侯爷!”

“你……”此人,正是吕滔当日身侧的一个护卫。

“家兄以死报国,我送他最后一程。”

话音落,对方肃穆的身影已经缓缓消失。

哀嚎声,伴随着沥沥小雨。无数飞扬的黄纸,似乎宣告着什么。

朝南门一出,长长的队伍便往墓林而去。能够入主南山禁军,虽不一定达官显贵,但家世也算不错。他们身为南山禁军,此番更是为国捐躯。按照例规,就是入葬南门外的墓林。

小雨绵绵,氤氲起无数的雾气。

无数血战归来的南山禁军,便没有各自回家。铠甲之上的血迹,任凭雨水冲刷。一具具的棺椁而过,他们以军人最崇高的敬意护送着自己的同袍入土。

哪怕是最强大的敌人,也不曾让他们感觉畏惧。再惨烈的战斗,也不曾让他们落泪。但是这一次,所有残存的百骑军眼中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这些都是他们的兄弟,一起并肩而战的兄弟。好多个,甚至只找回了衣甲。有的,则是残缺不全的尸体。

天地同哀,全城缟素。裴东来随着缓缓的人流而动,忽然一声长叹:“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同样一道素白的身影,打着油纸伞凝神而立。

岐山侯,苍升!

当所有的战士全部入土之后,苍升在巨大的荣耀碑前面容感伤的连上三炷香。

一样三炷香,裴东来心中敬意满满。

两人目光交错,神色都有些苍凉。

“一将成万骨枯!”

苍升眼神微凉,就缓步而行。当他与裴东来身形交错之际,忽然驻足:“东来兄,今日冥贞心情颇失。改日,冥贞扫榻相待!”

“好。”

身影交错,走的却是两个极端。

裴东来忽然想过北祥门,这边也正是白衣卿相李牧的住处所在。

举目依旧是颓垣败瓦,老朽木门。但是今日所观,与当日拜访李牧而过时的感慨又全然不同。

雨水冲刷,让本就一片惨白的无数墙壁更加衰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黝黑的皮肤,满是皱纹。拄着黑黝黝的木杖,端着一口破碗乞讨。任凭风吹雨打,那原本弯曲的腰杆更显瘦小。

“公子,赏点吧——”

声声呼唤,犹如利芒狠狠扎在心头。裴东来那微凉的神情,强挤出一丝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便慢慢放入老人那已经满是雨水的破碗之中。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都说楚朝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那些达官贵人,朝堂谋臣你来我往。又何曾,注意到过这样的局面。

皇上,你可曾见过?

上官太师,你亦或曾见过?

裴东来缓缓收回手,目光哀意的看着老者。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看到这么多银子,老人连连鞠躬:“您一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

忽然几道人影蹿出,数个衣不蔽体的孩童混身是泥的呼啸而过。他们的脸上,挂着单纯的笑意。小身板虽然无厚衣遮寒,但却笑声清脆。

这一刻的裴东来,宛若回到了东林府,回到了偏远的边疆——六石镇的小村子里。

“母亲——”

乞讨的老者见这位公子神情忽然缅怀,发愣。略略停下嘴中的祝福,随即消失在了这片街道往其他地方乞讨而去。

回过神来的裴东来,再看老者已经徒留一个佝偻的身影。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呵——”裴东来冷冷念出这句话,语气之中尽是嘲讽。

挥挥洒洒,雨越下越大。

驻足良久的裴东来,一声长叹。

“母亲一生悲苦,这天地之间又有多少如我母亲这般苦命的人呢!亦或者,他们比之更苦矣。我安敢谈为万世开太平,但也竭尽所能为这天下的百姓谋一份安定。一切,但求心安,尽力而行!”

幽幽青石板,沥沥雨水过。

白色身影渐行渐远,徒留的是一抹悲凉。

繁华的成贤街,大雨之中亦有许多华贵马车行驶而过。随而溅起的水花,一起一落消失于无形。

……………………

…………

“少爷,王府王蒙公子带着一大堆礼物在外求见!”

小心翼翼的进入书房,轻声禀告。她目光略带几分希夷,少爷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神色就一直这般。

“让他们回去吧!”

“等等。”

脑海中回荡起方才一幕幕的画面,一卷卷的悲景!

裴东来缓缓放下手中书卷,略一沉吟:“让他们把礼物,拿去体恤死难的南山禁军吧!”

“是!”

裴东来住所外的王蒙,早就恭候多时。看到再次出来,他赶紧上前:“姑娘,小侯爷如何?”

“少爷正在读书,他说王小将军馈赠,他是万万不能接受。希望小将军能够将这些礼物,体恤死难的那些南山禁军。”

“——”王蒙神色一愣,心头五味杂陈。

南山禁军,那是我王家的嫡系之一。

“小侯爷君子之风,我愧不如也。”朝着裴东来的书房作揖之后,王蒙毫无犹豫就带着家将们朝南山禁军的家属住所而去。

——————————————————————

夜来,东都雨已停歇。

虽然经历这般的惨战,倚翠阁等勾栏场所依旧燕燕莺莺。繁华的景象,与南门外寂静的坟地成为了强烈的对比。

许多人吹嘘着今日南山狩猎种种,其中更不乏提起燕云候府小侯爷当场呵斥当朝太师的事件。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都不过是饭后笑谈。拿出来,无非就是调剂个气氛。

李牧凭栏而立,面朝成贤街。

酒杯忽然高提,对着裴东来那边便是一敬。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一声长叹,连饮三杯!

ps: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看下面这段话。

【从写《》以来,这一章写的时间最久。修修改改,无比用心。脑海中渲染出这副场景的时候,就执意唯此一副画面。绝不会搀杂其他,因为这对南山禁军是一种亵渎。

老白心中,策马扬刀,该是多么恢宏的局面。但是忽然想起战后——心中黯然。

历来写书,都希望主角是一步步成长。他或许会有不足,或许会有种种心计。但是绝对不能违背一个理念,那就是唯心之举。

书名为《》,主角必然也将经纶天下。不管这条路走的如何,他的内心是坚定的。

本章三千一百多字,大家不用臆测老白骗字数。以此,敬上对他们最高的心意。也希望或多或少的片段,能勾起大家的共鸣!】

这一章,是循环听着《暮色音尘》——《墨尘音悲曲》而写。如果是道友,应该听过。所以希望大家,能够认真的看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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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定北燕,不过一战尔!

翌曰,东都经历一场春雨之后雾气氤氲。

天际的哀云依旧,点点珠露披满植被,似乎挽歌不息。

由于南山狩猎的突发事卝件,囯子监也暂时停课。

念了一个清晨的书,裴东来站在窗口。眉角那几分哀意,不曾散去:“不知道朝堂辩论究竟如何了!”

此番布jú,已经逐渐明朗。初始qiú出相入将,为母为心。今我若欲为这天下一方百卝姓谋得几丝安定,必先攘外。楚朝号称盛世,但边疆战乱连连。年年征战,高税收、征bīng,对于百卝姓来说负担太重。

轻赋税,薄徭役!

“北燕——”

“昨曰岐山侯开口相邀,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裴东来目光逐渐清晰,登时吩咐柳浮水出去mǎi一坛好酒。

“少yé,府中又差人来了!”

“恩,让他进来吧!”

一位裴府侍卫进来行礼之后,神情颇带敬卝意。他也有曾经的同袍,身列南山jìnjun之中。对于眼前这位小侯yé在南山大展神威,更是呵斥太师失礼的事情比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坊间消息更加体会。

“小侯yé,夫人说这囯子监的舍房终究不过是外面,没家里来的安生。”

“噢——你回禀夫人,就说东来在此地住的很好。劳她挂心,一切学业为重。”

裴东来说完之后,便让送客。

王氏出身王府,昨曰我与王家有天大恩卝德。她释卝放善意,倒也无可厚非。希望我此招布棋,别亏一篑。传闻太皇太后慧眼如炬,想必应该拉天子一把。

不及多想,裴东来带上柳浮水mǎi回的好酒便策马直奔岐山候府而去。

——————————————————————

再途径内北城,看着一座座肃穆的府邸。裴东来已经少了当初的那份新鲜,冷清的街道上唯有一阵马蹄声哒哒而过。

对于岐山侯的名字,裴东来住在北燕边疆是历有耳闻。当年燕云侯耗十年之,收回北燕。但是三年之前,燕云十六州全部bào起发难。随后名震天下的岐山侯——苍升调任北燕为镇北将jun,连番xuè战夺回七州。

此次他回京述职,除了为皇上这次布jú之外应该就是为北燕jú势而来。

“小侯yé请稍后,属下前去通禀将jun!”

裴东来微微一怔,翻身下马后便将宿龙交给其中一位jun士。这些侍卫各个目光森寒,应该是岐山候从北燕带回来的qīnbīng。

轰——

一进练武场,寒意充斥其中。周遭无数的树木都凝成霜枝,地上积雪甚厚。

御xié银戟在漫天的霜雪之中,更显寒意。

岐山侯银甲已卸,一xí白衣握戟而舞。满头银发,伴随气liú飞扬。

“冰河月斩!”

此招一出,御xié银戟尖芒顿时耀出让人难以睁眼的白芒。进练武场通禀的qīn卫顿时只觉得周卝身寒意彻骨,体卝内玄罡不由自主的顿时涨开。虽然冰封之力稍稍抵御,但是侵卝蚀入骨的冻气让他浑身玄甲都凝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旁人都只说将jun天才之姿,少年封侯。但是他们如何知道将jun不过资质稍高,全凭昼夜不分的努力才有今曰的成就呢!”qīn卫入目,练武场登时竟是全部冰封成片。

“噌!”

御xié银戟轻轻一挥,冰封之地净碎成破冰。

“将jun,燕云候府小侯yé拜访!”

“恩!”

练武场中响起一声回应,岐山侯身形已朝外而去。

“东来久候,升来迟了。”

方才岐山候府内的动静,裴东来如何能够感受不到。他微微一拱手:“冥贞勤武,倒是东来叨唠了!”

“请。”

“请——”

两人都是一xí白衣,恍若好友般并肩就往府中而行。两旁冰冷的侍卫目光之中划过几丝诧异,虽然燕云候府的这位小侯yé在昨曰南山狩猎之后声名已经越来越显。但是将jun为人孤傲,在东都之中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更别提qīn自出来迎接,并肩而入的。

……………………

…………

“本来昨曰就想邀东来一饮,奈何,昨曰之战虽是得胜。酒虽依旧是美酒,唯恐颇乱的心绪坏了氛围。今曰东来过府,升备感开卝怀!”

“东来亦同感也。”

岐山候府,比之燕云候府还要冷清几分。但是四侧皆有面若寒霜的玄甲护卫,反倒更具一位武侯府邸的风范。

凉亭之中,只有一张石桌,一炉檀香,一壶好酒。

对于裴东来,苍升好奇亦如当曰皇上所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苍家满门忠烈,苍升的祖父辈开始就为楚囯征伐天下立了无数汗马劳。一战接一战,苍家一代代皆身sǐ于战场,马革裹shī。苍升乃是庶出,也是苍家唯一的xuè脉。付出无数的xuè和汗,他终于得到重用,继承了祖辈的荣耀,少年封侯,成为无数年轻人的楷模。

加上卝苍家满门忠烈,现在仅存唯一xuè脉,皇上自然当成心卝腹培养。至于那些朝臣们,显然没将这样一个落败豪族子弟太过放在眼里。

这天下,归根结底还是世家为尊。以一人勇武,荣卝huá富贵又能如何!

“昨曰一战,使我彻夜难寐。心中对北燕jú势,颇为牵挂。”苍升斟上两杯,语调颇为低沉:“我率jun入北燕三年有余,连番xuè战只夺回七州之地。无数的袍泽兄弟,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身畔。他们其中,也不乏年不过双十。多少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手足,sǐ在异地他乡。连自己刚满月的儿子,都未能看上一眼——冥贞,愧卝对他们!”

一声长叹,不jìn使裴东来肃容道:“浴xuè疆场,为保囯卝家一方太平。百代英烈、千秋忠魂前卝仆卝后卝继必将长存!”

四周树影忽然微动,阵风席过。本就阴沉的天际,竟然再次下起绵绵小雨。雨声滴答、滴答打在栏杆、凉亭之上,声音犹为缅怀、感伤。

“北燕突然发难,让人措手不及。虽然三年下来,夺回七州之地。但是北燕余孽化整为零,常常打的人措手不及。以这样的jú势下去,至少还需耗费三、四年之。这样打下去,于卝囯卝于卝民都是很大的压力!”外面雨声渐大,一口满饮的苍升满脸坚毅:“纵使再难,升必不让北燕余孽犯我楚朝威严半分!”

六石镇就是濒临北燕边疆,也就在三年之前边疆戒丵严。岐山侯一番话,犹如让裴东来看到了金卝戈卝铁卝马。两jun对阵,冲锋shā敌。虽身sǐ,亦无悔矣!xuè染的战旗,胸中的信卝念:“冥贞一心为囯,实乃大丈夫!”

两人一斟一饮,没有半分昨曰硝烟shā气。寻常的心卝声之语,实则却是在定力、智慧、反应之上,试探性的交锋一次。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东来胸中锦绣,正是一展满腔抱负之际。儒者讲究济世,昨曰我料必能得见东来!”檀香渺渺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风雨吹的四散。

“楚朝自平定天下以来,虽然说是zhèng卝治清明。但是连年征战,囯库空卝虚。皇上年幼,上guān太师泉倾朝野,把持朝纲。世家势大,寒门无出头之曰。这样下去,一旦到了激烈处,必定内乱。

犬戎一族,处地南南荒。山林险地,易守难攻。东海水族天生神卝通,虽然我们有艨艟巨舰,但难以倾力miè之。西面妖族,今次又已蠢卝蠢卝欲卝动。历代君王,都希望能够剿miè方外宗卝派巩固王卝泉。方外宗卝派多少高手潜世未出,必有所谋!”岐山侯的豪言壮语,使得裴东来傲然一笑。语气之中,那挥洒的自信掷地有声:“北燕余孽,不过一帮乱匪,何惧之!”

对于裴东来来说,北燕无疑是对适合自己的地方。南疆就算不是燕云侯坐镇,他亦不会选择。犬戎一族借助有利地形,根本难以一力扫之。东海水族诡异比肩西卝方妖族,都不是耗费几年之就能够拿下的。

北燕余孽就不同了,自古以来北燕历属中原。只不过从战囯乱卝世后,自立傀儡zhèng卝泉。当年燕云候踏平北燕,导致民生bīng力全部衰弱。现在之所以能够再掌九州,无非就是借着熟悉地形以及举民皆bīng的zhèng卝策在避免大战。

否则以岐山侯十万精bīng,平掉北燕余孽哪用耗费近十年之。

苍升眼中这道身影,只是淡淡一笑:“平定北燕,只需一战尔!”

轰隆隆——

一声滚雷响起,天际边滚滚ū卝云翻卝动。数道紫电,狰卝狞而现。漫天的风雨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裴东来的一言而停。

正端着酒杯的岐山侯也似是定格,眼中顿时划过一道精芒。这次邀请裴东来,虽然不乏皇上看中人才难得之外。更是他自己对于这样的人物,有心相交。常闻太学弟卝子,素有谋略。却万万想不到,北燕这样的心头大患——竟然只需一战!

“计将安出?”

一道冰雪屏障在此刻,彻底将凉亭包裹。

本来风声呼啸,zhà雷滚动尽消于耳。剩下的,唯有两人的气息之声。

…………

冰雪消褪之际,苍升双手端杯便是一敬:“东来,此酒容我代万千将士,天下百卝姓敬你!”

身起,裴东来亦同端酒对敬。眼神之中,尽是坚毅:“此亦乃东来敬冥贞!”

风雨凉亭,两人酣畅一笑皆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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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竹酒阁,波澜起

第九十二章竹酒阁,bō澜起

谁都不知道燕云候府这位xiǎo侯爷与将军谈论了什么,最后府内的shì卫只见将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就亲自将这位xiǎo侯爷送出府mén。

这样长久的笑容,哪怕是当初一场场战争得胜。将燕云十六州连收七州,都不曾在将军脸上见到过。

岐山侯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为裴东来牵过宿龙,将马缰递到他的手上:“东来,昇不日回北燕之后必扫榻以待”

“冥贞礼重了。”

裴东来接过马缰,随即就策马而行。

直到白sè的身影变成xiǎo点,逐渐消失在冷清的大街之上。岐山侯这才转身,回府而去。

“王平”岐山侯忽然驻足,笑容已经尽敛:“明**去兵部催粮,要足够我们十万大军一年的粮饷。”

“将军——”王平微微一怔,申报足够征讨北燕的将士一年粮饷,这怎么可能。

“尽力争取,不得低于半年的数。”

对于户部克扣粮饷的事情,岐山侯也非常无奈。国库本就不太充裕,而且边疆战祸不断。国力的大部分开支,全部都用在这些士卒身上。他能做的就是申报兵部。然后由兵部审核递向户部,至于能够要到多少,这就得看其中运作了

……………………

…………

策马而出的裴东来心中大计得定,便前往竹酒阁。

算算时间,柳浮水差不多也应该将侯君集与吕滔请了过去。

东街繁华依旧,喧闹无比。裴东来直奔竹酒阁而去,柳浮水早就已经等在酒阁之下。

“少爷,侯公子与吕公子都已经到了。”

“恩”

四周无数的人对着裴东来指指点点,显然大家早都认出裴府这位xiǎo侯爷来。

在店xiǎo二的带领下,裴东来便朝雅间而去。

原本还在笑谈的两人看到裴东来进来,都是纷纷起身:“东来,你这可就来晚了。我和君集,可真算是恭候大驾。”

“真是抱歉,刚才去了趟岐山候府”

裴东来笑着赔礼,但是这话一出口便让吕滔与侯君集两人神sè微变。昨日方才经历了生死,今天裴东来相邀,肯定是有事情。

天下间谁不知岐山侯是当今圣上的肱骨之臣,颇为看中的心腹。裴东来刚从岐山候府回来,那么其中就颇有深意了。

两人的神情,裴东来尽收眼底。淡笑从容而坐,三人倒也没有过多的拘束。

一起经历过hún战,一起经历过生死。

吕滔嘴角忽然升起一丝笑意:“岐山候啊多少世家子弟希望能够入北燕军旅,分些军功回来。不过这位侯爷对于世家的举荐,统统拒之。”

镀金

裴东来莞尔,前往南荒、东海等边疆,说不定几年也就发生些xiǎo摩擦。运气好了,斩杀个敌放将领能够搏些功勋。运气不好的,就需要慢慢熬。唯一功勋来的最快的地方,这些年来就当属北燕了。

岐山侯三年连平七州,麾下许多的将士都得到了晋升。多少的世家子弟眼红着呢可惜这位岐山侯在他们眼中,就是顽固不化。加上大都督府统筹,家族中有人想出份力都难。

整个雅间内安静无比,隔声效果非常不错。侯君集一言不发,如同往常。只是那双略带几分疑huò的眼神,不停的在裴东来与吕滔身上来回。

虽然还猜不透其中的主要关节,不过侯君集并不急。这一点,他深得太保言传身教。既然拉上了自己,那么肯定得把事情给自己讲明白

就算是瓮,入或不入在自己没nòng明白之前淡然处之便是。

裴东来忽然一扭头,顿时与侯君集四目相对:“侯兄,东来此行为一不情之请而来。”

“噢?”

话题忽然引向侯君集,吕滔也顿时眉间一挑有些纳闷。

轻轻提过酒壶,为两人都斟上之后。裴东来淡然的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向在拜托什么:“侯兄,倘若王冲将军不死,可否将他发配北燕?”

只要王冲不死,那么发配北燕的布局便有七成。

嘶——

听到这话,侯君集当即与吕滔对视一眼。

对于朝堂之势,他们显然比裴东来更加的清楚。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其中的东西说明白。牵扯到的已经不单单是这次妖族、北燕余孽屠戮公侯子弟以及行刺皇上的事情,而是涉及了几大世家的利益争夺以及与皇权的平衡——

王家已经数年不早朝的茂公,再次身披玄甲而朝堂。长孙家那位三朝阁老,亦是如此。

今日早朝,最终闹的就是不欢而散。关于王冲的定夺,反倒没有人在意。

整个雅间内,静。

“侯兄,万不要觉得此事为难。我的意思是,王将军倘若不死”

没有再多的犹豫,侯君集竟是点点头:“此事,我会同家父提及。”

不论如何,裴东来都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况且此事,的确不难。王冲若是不死,必然也要削为平民,甚至发配流放。至于流放之所,就不是什么重点了。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已经不仅仅是他王冲一个人的事情。或者说,他在这次的角斗中已经微不足道。

“多谢侯兄”

看着裴东来郑重其事的表谢,吕滔与侯君集都纳闷无比。

如果说施恩,裴东来于王家已经有了天大的恩情。否则被扣上了勾结妖族、北燕余孽这样的帽子,哪怕一mén七将恐怕也要落的个满mén抄斩。

王冲就算不死,也不过是个流放之人。而且王家兵力俱在东海,与北燕毫无关联——

裴东来句句不离北燕,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但是此举,让人委实看不透。

“咚咚——”

雅间突然传来敲mén声,顿时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一回神,却发现裴东来正低头转动着手上的酒杯。

再抬头,那对清澈的眸子毫无bō澜。

店xiǎo二xiǎo心翼翼的将菜端上之后,退出房mén后就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息。里面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了。xiǎo伯爷几人,他都是识得的。不过以前过来,那都是谈笑风生。今天这般的压抑,倒真真是古怪。

雅间之外,无数桌的客人都是纷纷目光迥异的迅速扫了一眼开mén的瞬间。

里面坐着的那位白衣公子,如今早就已经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了。

“老王,你说xiǎo侯爷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呵斥上官太师。我可是听说,那一会连xiǎo皇帝都被吓住了——”

“你那算什么”同桌之人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听说皇上是要对上官太师动手了。”

“不会吧”

一声惊呼,顿时引的众人侧目连连。

实际上两人的对话,早就在坊间流传颇广。对于事情的始末,从一开始传出来的时候就逐渐变形、延伸。

甚至有人还说,这就是燕云侯布的棋。

正因为有着种种的猜测,使得裴东来在市井之人眼中就越发的神秘起来。这雅间之中可就是这位xiǎo侯爷,大家的目光自然忍不住一会就要流连一番。哪怕,压根就看不到一丝人影。

——————————————————————

雅间在此刻仿佛自成天地,外面喧扰纷飞与这无关。这xiǎoxiǎo雅间,哪隔的住三人的耳朵。不过对于这样的谣言,他们自然是一笑置之。

不过有一点,却是不容否认。

那就是裴东来,彻底得罪了上官太师——

“东来,我知道你肯定是为自己做好谋划前往北燕。如果觉得我不会拖后tuǐ——”吕滔眼中jīng光闪烁,终于忍不住开始自荐。之前的旁敲侧击,被裴东来直接忽视。那么,光明正大的提出来,想必你不会再回避了吧

“阿滔——”

听到这话的侯君集,顿时傻眼了。他自与吕滔结识以来,从来没见过吕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个不管做什么事都成竹在xiōng,慧眼如炬的吕滔。到了裴东来跟前,怎么就反倒变了些味道了呢?

“东来此行,正是相邀——”

话音一半,裴东来眉头一皱。随之舒展,笑笑道:“有客来访了”

雅间隔音不假,但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修为都再听不到外面有一丝的动静。随即,一阵凝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朝雅间而来,侯君集与吕滔也有些疑huò。

“裴东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声音,很熟悉。

雅间mén登时打开,上官乾一袭锦衣冷冷扫了眼之后就盯在了裴东来的身上。

“原来是上官兄”

“昨日南山狩猎,之所以并肩而战。为的,乃是我们大楚威仪。”上官乾说完之后,便直截了当:“但是你在狩猎之前伤了我弟弟,这件事情,也该做了清算了”

稀薄的杀气,伴随着话语说完顿时凌厉开来。

区区一个寒ménsī生子,竟然伤了弟弟,削我上官家的面子。更是在百官面前,呵斥我父亲。在圣驾面前抢尽风头,坊间更是直言眼前之人才是公侯子弟第一人

可笑。



巨大的气势,不由分说便朝裴东来狠狠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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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不落狂阳式

天下经纶 第九十三章 不落狂阳式

第九十三章不落狂阳式

感觉这股飓风般袭来的气势,裴东来当即脸色开始冷了起来。

“上官兄,你要如何的清算!?”

话一出,浩然正气蓬勃而起将所有的飓风消弭于无形之中。这种气势的对拼,顿时让侯君集与吕滔的神色不禁有些惨白开来。

昨天南山一战,几人虽然外表无碍。但是在与血翼鸟的战斗之中,都被血焰所击中。体内玄罡一出,都显的有些衰败无力。

轰——

眼角所过,裴东来顿时将几股浩然正气护在两人跟前:“上官兄,身为御林军中一员。你就是这样的风度吗?”

砰!砰!砰!

四周的桌椅伴随着两股气势的席卷而出,顿时全部全部翻到。酒壶兵乓声,酒水打湿一地。那日在南山校场见上官乾时刀势如烈阳,没想到真正强劲的竟然会如狂风大作般的陡然杀机——

“上官乾,找事就冲我来。别在那摆出一副为兄弟,为家族的嘴角来。”侯君集狠狠被压住着,整个人的脸型都有些扭曲起来。嘴唇一丝殷红血色,眼神之中尽是怒意。

太师与太保的明争暗斗,虽然不曾牵扯到家族子弟。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加上当初上官乾未入御林军之前,经常与侯君集有所过节。这一刻自己在武道修为上虽已不如人,但是侯君集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这争的不再是一人的武道高低,而是两府的面子。哪怕他真是来找裴东来麻烦,现在不论如何裴东来都是自己的客人,岂有让人欺的道理!

“哼!”

上官乾一抖衣袖,所有的气势尽数收敛:“侯君集,别太高看自己。我要动你,跟踩死一只蚂蚁无二。今日,我是为裴东来而来。你闪边吧!”

“咳,咳——”一声闷哼,侯君集还来不及反应。一道如虎般的虚形,顿时就将他击在一旁。

“你……”

侯君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当即就起身准备动手。

“侯兄,我的麻烦。”裴东来伸手阻止,眼神如刀般加在上官乾的身上:“上官兄真端是好厉害的世家气势,你真欲在此动手不成!?舍弟不分是非,强自出头。更与他人联合偷袭于我,这护的可是你上官家的颜面不成?”

“咔!”拳头紧握,上官乾神色更带几分恼意:“裴东来,今日我既然找上你,就是要个决断!”

雅间之中早就已经破乱不堪,气氛陡然再度凝重起来。

竹酒阁早就已经是人去楼空,这些王公子弟每每起争斗那可不是一般的胡来。何况今次在里面的,哪个不是家世荣宠。太师、太保家的子弟,都身在其中。更有如今传闻已经是皇上身边小红人的燕云侯府小侯爷——

“看样子是因为太师的面子被削,但又不好以大欺小,所以上官世子来找场子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上官太师的幼子在国子监被小侯爷打伤,昨天在校场又联合其他世家子弟欺负小侯爷,被打的全身骨骼尽碎。所以上官世子,忍不住了——”

“嘶——”

“小侯爷我以前见到过,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下手这么厉害!”

“哼!按我说,肯定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竹酒阁外的街道上,顿时再次围拢了无数的百姓。两侧许多酒肆、商店内的人,纷纷呼啦的涌了出来。

世家子弟起争斗,他们看的多了。

但是这一次,明显不一样。

上官世子可已经是御林军的一员,而裴府小侯爷也早就声名大噪。

耳边无数的议论之声,登时让上官乾神色阴沉:“裴东来,今日前来我已脱下御林军战甲。你不用多费口舌,我定要让你知道什么世家的颜面,是你动都没想动一分的!”

脚下所动,整个人已经出了竹酒阁。无边气势在街道上席卷而出,所有围观的百姓做了鸟兽散。唯有两侧酒肆之中,依旧有不少胆大的人小心翼翼的偷瞄。

“无聊之举。”

白袍鼓动,裴东来一声轻蔑响彻众人耳畔。

“高明!”

吕滔看着裴东来应声而下,嘴角那抹从容的笑意再现:“裴兄啊裴兄,你可真是在下一盘大局!”

如今的局势发展,裴东来已经很明显的贴上了皇上的标签。与上官家的对立,唯有是越来越深。上官乾一怒上门,只会让裴东来在皇上更加的看中。

潜龙出渊。必然是要一飞冲天!

“明知是个局,最后竟然还要自己开口往里跳——”吕滔惆怅之间,一丝苦笑:“裴兄,我不如你!”

北燕的确是个绝佳的选择,吕滔心头更加坚定。

他虽然是吕梁伯府三公子,但是并没有资格继承这个爵位。两个哥哥在军中,都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军功。大家都只当自己是个纨绔子,但是自己心里明白。

除了因为年纪的限制之外,就是在等一个契机。

现在契机已经出现,我又岂有放过之礼!

这边吕滔心思涌动,下面的裴东来已经与上官乾缠斗在了一起。几次交锋之后,裴东来的神色顿时有些诧异。

在南山狩猎之时,上官乾的杀气无边。但是他的武道修为,自己却是一直没有看透。只当他以一手狂阳烈日般的刀法,横行无忌。没想到出手就是罡风浓烈,好比无数飓风席卷——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嘛!

“风腾云起!”

虎蛟之形顿时涌现,其势威猛而不可挡。那对眼睛犹如两道深渊,裴东来周身顿时被气机锁定。无数的罡风撕裂空气,剐的眉目都有些生疼。

不容多想,腾空而起的裴东来当即亦是身化紫龙而现。

紫龙对虎蛟,声势犹如两方凶兽相互撕吼。

龙吟一出,裴东来周身紫云氤氲而出。将所有的凛冽罡风尽数吞没,身形也是足足涨了十多丈。

四足并现,破空划出一道利影。

痕迹而过,只见虎蛟亦是随风而动就是一掌狠狠拍出。

轰——

强烈的气浪爆发出来,顿时将四周街道门面都有些摧毁。两人交手之间,都是以自身气劲将气势控制在街道之中,四周更是一层层墙壁般的玄罡与正气交杂缠绕。

交手归交人,两人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有分寸的。

一掌而至,破开利影直击裴东来胸口。

鼓动的白袍身形未动,胸膛之上就被印上了一个巨大的爪印。其势已经深入体内而去,在脉络之中暴虐的攒动起来。

“别以为玄胎境,就有资格挑衅我上官家的颜面。”上官乾神色一冷,手心翻转之刻。深入裴东来体内的掌形顿时更加威猛,犹如黑虎掏心而去。

嘴角一丝鲜血溢出,裴东来只能暂时压制住这道凌厉掌劲当即就朝上官乾涌去。

眼神之中,并无几分畏惧。

“灵照境,又如何——你没领悟一丝天地法则,也敢嚣张!”

声音冷冷,却犹如利矛扎在上官乾的胸口。

武道修为一旦踏破灵照,便有机会领悟天地法则。但是这天地法则,哪怕想要领悟一丝都是非常困难。他耗费无数灵丹,借助无数的功法依旧没能顿悟一丝。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痛!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居身御林军而没入边疆积累战功。

“你找死!”

呼拉——

上官乾胸前,一柄烈日长刀凭空而现。四周的火芒,顿时无地而燃。整条街道中央,都是蹿起一道火龙。如果不是两人皆有护持,只怕整条街道如今都已经化为废墟。

杀机无限,火芒冲天。

裴东来危机感陡然升起,狠拍过去的身形强行停止。

本来还有几分洒脱之意的瞳孔,为之一缩:“法器——天级法器!不愧是上官家的世子,果然是宝贝的很!”

武道境界达到玄胎之境,就可以修炼自己的法器。不过法器往往需要很多名贵材料,以及高明的炼器之法。这些对裴东来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如果有法器在手,‘儒门华威’一出必定再有进展。

好比是岐山侯,领悟天地之间一丝法则。气势一出,顿时便是满天霜雪纷飞。配合以御邪银戟,一招便可斩杀无数。

现在上官乾竟然身携天级法器,比起当出的焚焰尺来无比是名贵了数千倍!

“不落狂阳式!”

一把抓住刀柄,上官乾气势顿变。整个人火芒大作,犹如烈日出海。这火焰任凭如何,就是难灭。火势伴随着气势,越来越高涨。

刀式一出,毁天灭地的气势潮涌而至。

“不好——”

竹酒阁之上,吕滔与侯君集话音至,人也到。但是身形还未靠近,便被强烈的火气肆虐出去,难进分毫。

“天级法器!竟然会是天级法器!”

吕滔目光闪烁,只盼裴东来还有后招。否则这招‘不落狂阳式’所过,整个人只怕登时化为灰烬。

以裴东来玄胎境的修为,肯定是挡不住的!

轰——

火球烈芒涌动,在裴东来身形速退之间犹如火龙席卷,紧紧跟随。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渍。这股气势威压,着实太过霸道。

“不妙!”

屠到第三,应该很有荣誉感吧!怎么样,爆上去呗!

杀!" 第九十三章 不落狂阳式

第九十四章 再现身影

第九十四章再现身影

脚尖轻点,身形陡然就是急退。火龙席卷而过,街道****的地板全部开裂成为一**的焦土。天级法器之威,绝对不是一般凡胎rou**可以抵挡。就算裴东来手上握有利剑,要是凡品也难挡其势。

砰――

几个连续腾身,那条火龙如影随形而至。再一顿足之间,火龙已经开始周身缠绕开来,裴东来身边氤氲的浩然正气也顿时紧缩,只能勉强的护持着自己不被火焰燃成灰烬。

“裴兄――”

吕滔顿时惊喊一声,在他们这里看去。裴东来整个人,已经完全被这条火龙吞噬。

不落狂**式一出,yin霾的天气都仿佛再度开**。

“不要冲动,裴东来一身太学秘法稀奇古怪。绝对不会连抵挡的实力都没有――”

在武道方面,侯君集显然比吕滔了解的更多。他的神sè,更多的则是放在上官乾身上。这个当年只比自己高深一些的上官世子,如今居然有这样通天般的神威。配合以天级法器,足以在军中tu颖而出。

他就这样甘心,蛰伏在御林军中?

侯君集陡然瞳孔一缩,只见上官乾整个人刀势借风而行火密布。顿时整个人的身影,如同被风火包裹。本来火龙所过就已经焦黑的街道,在此刻竟然泛起通红来。

“齐复归**”

刀已不再是刀,而是一轮烈日。

“哈哈,裴东来,此处便是葬身之地――”

上官乾阵阵鄙夷的笑声,由火焰之中狂傲的响起。

同样的刀锋,同样的刀势――

被火龙紧紧缠绕住的裴东来,看到这一招的出现眼神顿时冰冷:“‘齐复归**’北燕余孽――”

怎么会

这一招跟当初那个暗杀自己的北燕余孽竟然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火芒借着风势更加陡然。

“要杀我?”

巨大的刀芒,比之火焰更甚。无数的火芒,随着猛烈的刀芒而过纷纷被jidàng出一条诡异的弧线。裴东来整个人所站的位置,被这刚猛的威压轰然击的塌陷下去。四周的火苗,也随之窜动进去。

咔嚓――

一声清脆响声出现,火气顿时蔓延出几丝。

轰――轰――

无数声的爆炸声响起,两侧许多酒肆、楼阁纷纷倒塌。无情的火舌,在这一刻全部将其吞噬。不少还在楼阁之上的围观者,却是逃无可逃。整个人还没被火焰吞噬,就被无比的炙热活活烤成焦尸。

眨眼之间,数具白骨森森在火焰的席卷下尽成飞灰 都市duanpian/

千钧一发,**裂成焦土的大地四周铺面银光闪动。其余几座酒肆之上,数人哀嚎、恐惧,却无生路可逃。

眼看着火舌无情吞噬之间,忽然几道银sè屏障陡然出现。

目瞪口呆之际,只听得一声暴喝而出。街道之中那**凹陷的大地,顿时传来一阵火龙的嘶吼。

紧紧被火龙盘绕的裴东来,氤氲的紫气之外,一道金sè佛光迸shè而出。一圈又一圈,jidàng之间竟然在将火舌全部吸引过来。

摩侯罗伽法相,顿时立压焰龙而出。

人身蛇首,神sè栩栩如怒目金刚。头上蛇冠迸现无限佛光笼罩,威严之气席卷整**街道。

“悉昙无量――”

佛号宣出,裴东来四周无数焰火犹如生灵一般全部注入法相而去。

硝烟密布,焦木遍地。整条街道,顿时已经满目疮痍。

竹酒阁四周,侯君集与吕滔罡芒hun合而护才勉强维持。直到这尊佛相出现,强势的火舌才渐渐消退。

两人眼神,全然震惊

“佛宗法相――”

“裴兄不是太学儒修么,怎么还钻研佛宗秘法?”

吕滔的诧异,却引的侯君集神sè更加陡然:“上官乾刚才几式,不出意外便是出自传说中的封刀之境。为了诛杀裴兄,竟然不顾百姓安危。到底是什么用意?”

战中两人的各自表现,让他们越发看不透。

……………………

…………

“吼”

火龙哀鸣之际,溃散于天地之间便被摩侯罗伽法相吸收。整尊法相,如同燃起永无止尽的业火绵绵。

无垠的炎气,在这一瞬间竟然全部都被这尊法相吸收。

砰――

摩侯罗伽法相忽然开始溃散,最后化为一道道的佛光金芒缠绕在裴东来的周身四周。无数的佛火之气,正丝丝漫入手上那串佛珠链中。

银芒金光之下,裴东来一袭白衣如同出尘谪仙。惟独那双本该清澈的目光,此刻有些愤怒,怜悯――

一步,一步。

裴东来四周扑面而来的火焰,全部被周身浩然正气击散于看空。他只是冷冷盯着上官乾,一步步缓缓踏出。

眼前这位上官世子,双眼之中金焰跳动。这般嗜杀之气,委实恐怖异常。

“走火入魔”

心头怨气与杀机并重,再以天级法器施展这么霸道的杀招。纵然上官乾已经踏入灵照之境,也免不了被这霸道的刀意趁虚而入。

恨意

无尽的恨意,此刻犹如一道道丝线缠绕在上官乾的脑海之中。

我才是王公子弟第一人

拥有封刀之境的传承,我怎么可能会领悟不到一丝天地法则

裴东来不过是个寒mén的野种罢了,凭什么能够得到皇上的亲睐

又有什么资格,居然敢当着文武百官呵斥自己的父亲

……………………

眼中杀气,越来越盛。上官乾再见这袭白袍,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顿时怒喝:“裴东来,你给我去死”

手中元**长刀‘呜呜――’响起,无比的风势ji杂火星撩动。没有再多的犹豫,没有再多的顾虑,上官乾心头唯一的信念,就是在此地将裴东来斩杀

为家族也好,为名利也罢。

裴东来,必须死

“焚尽天下――”

火芒从上官乾的脚下开始蒸腾,随即如火海喷发将整条大街全部吞没。滚滚的岩浆遇物即溶,无数木炭、杂物在这一刻,顿消于无形之中。

“嗤嗤”

撼天动地的刀势,在这一刻将整**大地都带的震动开来。手握元**长刀的上官乾,宛若火神降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份清明,唯存那抹吞噬全部的杀机。

“上官乾”

白袍迎着风火之势鼓动开来的裴东来,顿时就是一个高喝。

刀势已出的上官乾,神形为之一震。瞳孔之中猛的聚焦,入目竟是一**焦土死地。他手中紧握的元**长刀,在这一刻不禁微微抖动。

“焚尽天下”,当初那个北燕余孽正是借这极限之招逃遁。难不成他也来到了东都,还hun进了上官太师府邸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南山狩猎的真正元凶――

容不得多虑,裴东来以指凝剑。耳畔呼啸的炙热气势,已经来不及驾御。眼神一定,‘儒mén华威’再次出手。

手上以浩然紫气凝结的剑身,虽然充斥着无数的天地正气。但气终究是气,出招之后其势必然锐减。

上官乾有着灵照境的修为,配合以天级法器一刀‘焚尽天下’而出的气势,远比裴东来霸道了数十倍。

紫龙yin再出,不论是声威与势都难比之前。

华丽风格依旧,惟独少了一份挥洒自如与傲然之态。

噌――

紫龙呼啸而出,紫龙鳞被无尽的火芒映的异常妖冶。

两道身影还未接触,中间已经连连爆起无数声的炸响。残影未至,意已经对决

一道火影与另一道紫龙,随后轰然撞击在了一起。

无数的浩然紫气与不尽火芒jiāo杂在了一起,巨大的气势眼看就要压抑不住。这一刻,醒悟过来的上官乾已经脸sè苍白。不管裴东来能够抵挡,伤到两边街道,甚至数个平民百姓身死一事就够他受的――

砰――

陡然之间,无数的紫气顿时四散。

裴东来瞳孔紧的一缩,护**正气如汪洋大海顿时涌出。

配合以天级法器的刀意,他,挡不住――

天际之间,滚滚气势带动着云层变幻。熟悉的气机,再度在裴东来身边闪过。

还没看清来人,一道手印破碎虚空而至。

轰――轰――

炸响之刻,紫龙之形伴随火势还不及反应就顿时被按下地底而去。一gu气势四面扑散,直将裴东来同上官乾击出数十丈开外而去。

“极道大崩掌”

那道巨大的手印在这一刻,尤为触目惊心。假如打在自己身上,估计不死也得半残――

“左断刑,你现在又是什么境界了呢”

监察寺暗绯sè官**,ya间令牌黝黑却刺眼无比。一身气度,锐利之间数分yin气压抑的裴东来和上官乾都有些xiong闷。

袖袍一挥,两gu斗的已经势微的气势陡然不见踪影。

惟独两旁东倒西歪的建筑物,以及成为焦木的一些构架依旧孤零零的矗立着。

如墨画的眉máo微微一皱,狄云看着上官乾缓缓道:“上官世子,身为御林军找人挑衅。导致东街残破,数名无辜百姓身死。很多时候,便不是tu下官**就不代表朝廷――”

“带走”

两道身影出现,顿时按在已经失神的上官乾手臂之上。

末了,狄云又道:“上官太师那边,自有人会去知会。”

“xiǎo侯爷,那日倒是狄云走眼了――”脸庞微微侧过,狄云冷若坚石的面向裴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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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身陷监察寺

第九十五章身陷监察寺

疑huò的眼神,冷然的目光。狄云自从就职左断刑以来,就没有看走过眼。但是眼前这位燕云侯府的xiǎo侯爷,却是真正成为第二道伤疤

白衣卿相李牧一身儒家修为高深,自己年幼时便先入为主也倒罢了。但是裴东来——自己当天可是亲自探察其周身脉络,雷火之气斑驳丛生。就算是有太学宫秘法,武道进度也不可能这么快。

玄胎境——那可是许多普通人,耗尽一生都可能达不到的目标。

但是距离裴东来从东林府到东都,也就不过是数月时间。短短数月,难不成还能使人脱胎换骨不成?

感受到这如刀剑般的目光,裴东来浑身感觉无数毒蛇吐着芯子正盯着自己。

“咳,咳——左断刑风采依旧”裴东来xiōng口抑郁非常,一拱手:“方才多谢”

‘焚尽天下’之威,远不是刚才的裴东来可以抵挡。如果不是左断刑及时出手,估计自己的这会多半要如同死狗一样躺在一旁遭受凶火的煎熬。

“刚才是为公出手,并不是为了谁”狄云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冰冷,惟独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希夷:“以你现在的修为,难不成还要在我面前装咳嗽?”

“左断刑说笑了,方才上官乾出手威猛。我虽然能护住周身,但却怎么也抵挡不住那如星火燎原一般的气势——”

“噢?”

四周冷冷清清,残破不堪的局面更为左断刑这疑huò的一声增添了几分诡异。数名暗处的监察寺武官眼神yīn冷的盯着裴东来,只要左断刑一声令下便要拿下。

眉清目秀的左断刑,在这一刻的声音透着无限的yīn冷:“难道太学宫,就没传授xiǎo侯爷什么保命绝学吗?比如说,南山狩猎时候的那卷古册——”

“左断刑,你是在审问我吗?”

四目相对,两道眼神彼此皆是锐利。一个深不可测,一个清澈见底——

只不过,谁都不曾出现一丝bō动。

瞬间,左断刑莞尔一笑:“xiǎo侯爷,你与上官世子在东街动武。导致百姓伤亡,房屋损坏。你,也该跟我去趟监察寺——”

咻咻——

话音刚落,数道身影顿时闪现在裴东来的身后。伸手之间,就朝两条手臂抓去。

啵啵

几人双手甫一接触,顿时就被柔和的浩然正气弹开。神sè陡变之间,就yù强行拿下。

“退下”左断刑一挥衣袖,冷冷依旧:“xiǎo侯爷功名在身,儒家之道。此案未断,不容放肆——”

“是”

“xiǎo侯爷,请吧”

裴东来神情冷静,扭头冲着侯君集与吕滔微微一笑之后便跟上了左断刑的脚步。

……………………

…………

监察寺位于东都的的西面,这里不仅仅是监察寺的所在,天牢也设置在这边。所以很多人一谈起东都西侧,都是神情古怪。以裴东来的目光来看,这楚朝的监察寺正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如果得到明君掌管,自然是为肃清吏治。

但是一旦碰到了昏聩的君王,这监察寺肯定要如脱缰的野马——

不管怎么说,它的神秘与yīn森历来是官员所畏惧的。一旦进了监察寺,想要出来,大部分不死也得脱成皮。

“按理说王公子弟斗殴,应该归属南衙。怎么这次,监察寺都出动了?”不紧不慢的跟着脚步,裴东来心头一阵悸动:“左断刑究竟是早就已经到场,还是刚才才赶到一会呢?”

高大的院mén,里面一眼望去竟然是片漆黑。én之外两座形似麒麟,青máo独角的异兽冷冷凝视四方,抬眼望去它似乎与之对视。

传闻獬豸懂人言,知人xìng。它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jiān,发现jiān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

有这样的两座异兽镇守mén口,足以让前来的贪官污吏tuǐ脚发软。

“xiǎo侯爷,请吧”

跟在身后的两人一伸手,就朝前带路。矗立两侧的黑甲护卫,眼皮都不曾抬动一下。

左断刑早就已经率先入内,裴东来眉目一挑也便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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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了上官乾与裴东来后,狄云一裹绯袍便朝内院的一座房间而去。监察寺最为让人倍感压抑的,便是这内院。四四方方,竟然没有一丝光亮能够倾洒进来。

纵使是狄云每次进入内院,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有什么发现吗?”

狄云还没进入那座房间,诡异的声音就从四面八方涌来。

驻足,对着房间行了一礼后:“上官世子所用刀法,应该是得到了封刀之境的传承。只是燕云侯府那位xiǎo侯爷——”

“怎么?”虽然是疑问,但是语气之中却无半丝bō澜。

“除了一身儒mén功法之外,还身具密宗的八部天龙相之一”

听到狄云这话,内院漆黑之中顿时细微的bō动:“噢?”

“儒释道三家功法都尽数不同,八部天龙更是密宗不传之秘。这个xiǎo侯爷,身上蹊跷颇多。太学宫号称将近百年不曾有人出世,但是李牧不依旧hún迹于江湖——”仿佛自言自语,又似是在为左断刑述说着什么:“打进道玄宗的探子说,正邪两派百年之前有一俗世之约。如今百年将至,南山一役已经出现端倪——狄云,此次收监上官乾和裴东来事关重大。纵然两府公侯亲至,也不得释放”

狄云目光闪烁,将这些话语全部牢记心中。

“狄云明白”

“身为监察寺的左断刑,该果断是就该果断。以几人之命,换回的可能是更多的命。你懂吗?”

“是。”

微微欠身的狄云眼中有些mí茫,躬身之后便退出了内院。

……………………

“hún帐我乃太师府的世子,御林军。你们有什么权利收监我?就算这次的争斗,也该jiāo由南衙审判。何况就算要拿我,也该申请大都督府的批文——”

一步步跟随对方来到牢狱,裴东来耳边顿时响彻起上官乾的嘶吼怒骂之声。

跳脚怒骂的上官乾看到裴东来不疾不徐的进来,神sè顿时一变,随即哈哈大笑:“裴东来,你也来了”

不论神情,语气,都仿佛是在欢迎好友。

裴东来撇了他一眼,并不言语。

“监察寺按照惯例,无论如何都是没资格将上官乾也收监。任职御林军,想要收监必须通过大都督府——”裴东来被关进与上官乾相对的牢房,很安静的坐在一旁:“监察寺直属皇上,想来应该是为朝堂之争增加更多的利益争夺”

两人目光略一jiāo锋,顿时安静下来。

整座牢狱之中,现在惟独关着裴东来与上官乾。这种静谧的气氛,让人很是压抑——

对于自己的处境,他们都没有过多的担忧。

事情闹的再大,两人都深知自己不过是一颗xiǎo石子。jīdàng起的,不过是几圈涟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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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人马此刻正罕见的朝监察寺而去,华贵的一顶轿子旁数个护卫跟在四周。

宣慧夫人神情冷峻的坐在轿子之中,儿子进了监察寺,倒也并无太多的担忧。只不过眉角的那丝郁sè,却尤为渗人。

“又是这个裴府的野种”

轿内的宣慧夫人眼神之中,划过几道yīn冷。

打伤了彦儿不说,还敢不分尊卑,顶撞老爷。现在又让乾儿进了监察寺当街斗殴,死伤无辜百姓。这摆明是在毁我儿的前程——

“夫人,到了。”

听到轿外的护卫说话,宣慧夫人这才略收神情。一副雍容华贵,便缓缓下轿。

别人惧了这监察寺,她身为太师正妻,一品诰命,可丝毫不惧。

“上官府张氏,拜访寺卿大人。”

白皙修长的手,亲自将拜帖递jiāo在黑甲卫士的手上。语气之中,没有一丝其他诰命夫人的目中无人。

黑甲卫士表情依旧,接过拜帖便冷冷道:“请夫人稍待——”

不多时,狄云踏足再出监察寺。一身礼仪,端是周到:“宣慧夫人,令郎寻衅滋事罪。与燕云侯府xiǎo侯爷裴东来在东街斗殴,本来倒也算是件笑事。只不过,后来令郎刀势过于威猛,死伤街道酒肆之中的数位百姓——此事——”

不等狄云说完,宣慧夫人顿时眉角一挑:“我虽然不过是个fù道人家,但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听着左断刑大人的意思,好象此事全赖在我儿头上不成?”

“我儿品行良好,要是那位燕云侯家的xiǎo公子没有冒犯,他断然不会如此冲动——”

语气并无丝毫的怒意,但是句句言语机锋无比。

监察寺外的街道,宽大但冷清。不过今天,反而是打破了常规——

“我家来儿品行如何,想来还由不到你上官家说了算吧?”马车悠悠行至,周边只有三两个shì卫。但是其中传出来的口ěn,端是有些霸道:“现在倒好,按你说的这样。én打人,只要他人还手就扣上个品行不端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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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教训宣慧夫人

第九十六章教训宣慧夫人

“就是,明明是他自己找上mén去欺负xiǎo哥哥现在杀了人咧,还说xiǎo哥哥品行不端哼——说不定还是因为打不过xiǎo哥哥,故意杀人让xiǎo哥哥分心呢”马车旁,裴朵朵正骑着朔雪一脸骄傲的说道。

自从那次教训了长孙辅凉开始,xiǎo哥哥的厉害自己可是亲眼见过的。后来听说在国子监、南山狩猎等一件件的事情,更为xiǎo哥哥骄傲。

没想到上官家这次如此不要脸,自己打上mén去惹出事来反倒要拉xiǎo哥哥当垫背的。

对面宣慧夫人听到这话,顿时眉máo都皱在了一块:“哪家这么没教养的丫头,给我掌嘴”

周边上官家的shì卫还没动身,马车的珠帘已经卷起。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在裴朵朵的搀扶下,就缓缓走下马车。

纵然裴府只有三两个shì卫随行而来,但是老太太一下来却顿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金龙拐杖一支地,神sèyīn郁的宣慧夫人眼皮忍不住抖动几下。

只是瞬间,监察寺内忽然脚步声阵阵。除了寺卿以及两位少卿,其余的任职官员全部一个个从那道黑漆漆的长廊之中走出。

寺正、推丞、断丞以及司直,在此刻全部都是整了衣冠恭声道:“老太君”

喝——

这排场,不仅仅是上官家那些飞扬跋扈的shì卫没见过。就算是左断刑以及守在监察寺外的黑甲卫士们也不曾见过。

可以说,监察寺内大部分的官员此刻全部已经走到了mén口恭敬的给裴府这位老太君行礼。

老太太轻轻点了下头,将手中的金龙拐杖递给身旁的一位甲shì。

他xiǎo心翼翼的在手上铺上一层黄绢,接过后就退身在旁。

先皇御赐的金龙拐杖

——

难怪

裴朵朵搀着老太太,冲着宣慧夫人撇撇嘴。

这样的情形,顿时让宣慧夫人有怒亦只能憋在xiōng口。

“宣慧夫人,你也是堂堂一品诰命夫人了。按理说,老身也就比你年长罢了。”老太太眼皮都不曾抬下,语气淡淡道:“不过我裴府虽然不是什么世家,也容不得被人欺负。你前嘴后嘴说我裴家的这几个xiǎo辈品行不端,没有教养——”

“是在说我裴府管教无方么”

重重闷哼一声,却让左断刑他们这些武道高手都不禁有些动容。

这位老太君,可不好相与。当初可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丫鬟,然后成为先帝爷的nǎi娘。能够在暗cháo涌动的宫中一步步地位荣宠,甚至得先帝亲赐金龙拐杖。纵使如长孙府那位三朝阁老,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宣慧夫人略略翻动喉口,终究不敢再说什么。

“做人呐可不敢狗眼看人低,老身在宫中这么些年。见惯了风风雨雨,八大世家。哼历朝历代,多少家族陨落,多少家族崛起。你上官家现在地位荣宠,但是我裴家的人就该着被一次次欺负了?不过是两个xiǎo辈动动手脚,年轻人么。你这做母亲的,倒是好生的威风”

从始至终,老太太都没有拿正眼打量过宣慧夫人。

不屑

但是狄云等人却是目光一凝,本来颇有意味的一件事。在这老太君的三言两语之中,竟只成了两个火气旺盛的xiǎo辈动动手脚……

一句句话,如同刀子般扎在宣慧夫人的心中却苦不堪言。

再看这位老太太,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也倒罢了。但是居然不把上官府放在眼里,简直倚老卖老。

历来受惯奉承的宣慧夫人,再也忍不住这口恶气酸酸道:“老太君,我敬你年长不多说什么。én野种,可曾入族谱?可曾……”

“哼”

听到这声闷哼的宣慧夫人,最终没有将后面更难听的话语吐出来。

老太君略显佝偻的身板,缓缓直起。蹒跚着取过金龙拐杖,就一步步朝宣慧夫人走去:“这天底下,谁还不知道来儿是我裴府的血脉。族谱未入,轮的到你来说三道四刚才我还听你说什么燕云候府的xiǎo公子,怎么着,这会就成侯mén野种了?满嘴污言秽语,还敢说我裴府的人没有教养”

一步步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宣慧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足下,也忍不住微微挪动数步。

两旁的shì卫,唯有瞠目结舌。

……………………

…………

“太皇太后懿旨——”

快马而至,顿时让监察寺外所有人全部躬身。

听到这声高呼,宣慧夫人长出一口气。仿佛大石压着的xiōng口,这才舒坦开来。

“太皇太后懿旨,招老太君与宣慧夫人入宫”

听着懿旨宣完,老太太低沉道:“这位xiǎo公公,老身还有点xiǎo事要办。你看?”

收起懿旨正准备上马的公公听到这话,赶紧谄媚道“老太君先办——”

话音才落,众人只听得“啪啪”两声。

再凝神望去,只见宣慧夫人脸颊两边都是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

“你”

脸上一阵阵火辣,但是宣慧夫人心头的羞愤更甚。

嘶——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包括前来宣旨的公公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位老太君,才是好大的威风

“出言不逊,老身只是给你点警告。”冷冷放下这句话,老太太已经在裴朵朵的搀扶下回到马车之中。

随即,马车声起渐渐朝皇城驶去。

失魂落魄般的宣慧夫人眼中闪过几丝恶毒,最终也一挥衣袖回到轿子里就直朝皇城而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就被老太太挥手两个巴掌了结了?

“走吧哎——这两家的公子,哪个是可以随便动的。”左寺正叹叹气,率先而入。其余人也都是面面相觑,紧随其后。

监察寺外,登时再度冷清。

那对怒目圆瞪的獬豸,依旧冷冷环视着四方。

——————————————————————

都说监察寺如何、如何恐怖,但是就牢狱来说却是灯火通明。

“能否为我送些书籍来?”

空旷的牢房之中,裴东来的这声话竟是回dàng许久。对面的上官乾讥讽的看了眼裴东来,冷冷道:“你就继续装吧”

对于这声嘲讽,裴东来置之不理。

守着的牢头听到这样的要求,顿时咧嘴笑了。进来监察寺的人,再高贵都有过。不过倒是头一遭听说有人要在牢里读书的,他也还真吩咐人去nòng来一些。

一摞书籍摆在裴东来眼前,他倒也颇有些如饥似渴的样子。

《楚律》、《问刑条例》、《疏议》……

翻开之后,裴东来笑了:“平常对于刑法古籍虽然略有接触,但是翻看的并不多。没想到进了监察寺,倒可以安心读读楚律——”

如此一来,上官乾明显有些愣了。

百无聊赖的他,只能看着裴东来津津有味的在看书。

不过这时不时的一打量,忽然一股气势隐隐开始在裴东来周身氤氲开来。

“这家伙,在牢狱这么yīn暗的地方修炼浩然正气?”

……………………

…………

“当初文天祥在牢狱做出《正气歌》,现在我倒是在牢狱之中开始念书了。”裴东来嘴角一丝淡然的笑意,心中尽是《正气歌》内篆字周而复始。

《正气歌》开卷点出狱中有“水、土、日、火、米、人、秽”七气,而文天祥说要“以一正气而敌七气”。

正襟危坐的裴东来忽然低yín一声:“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这声轻yín一出,裴东来身上那层淡淡的浩然正气顿时银芒更甚。整间牢房,似乎成为了天地正气的集中之地。

一阵酣畅,裴东来缓缓将手中的《楚律》放下似有所动。

目光掠过上官乾,裴东来整个人仿佛回到了之前与之在街道上的那一战。

虽然上官乾整个人已经有些走火入魔,心神更是被恨意侵蚀。但是那柄天级法器,可是让裴东来记忆犹新。

“君子以剑自喻,《正气歌》中所领悟‘儒mén华威’更是华丽至极的剑招——”裴东来目光闪烁,回想起《正气歌》中其他那道剑意。

这么说来,那块石碑之中应该还有其他剑意。

“庄子曾说剑之道,我虽然没有炼器法诀。但是修为,已达玄胎之境。想要炼器,若有适当材料亦可试试——”

儒者,自然是要博览群书。在这方面,裴东来本身就对各家论述颇有喜爱。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我若以之炼器,配合《正气歌》,说不定能够炼出一柄神兵来。

忠勇、清廉、豪杰侠心,正取直儒。

“现在这些不过是理论,等不日前往北燕。要是有机会,不妨一试”

一旦功法能够配合相应的法器施展,威能自然要高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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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朝廷封赏

第九十七章 朝廷封赏

当初天煞宗那个邪派所用出焚焰尺时,顷刻间就能将四周夷为平地、废墟。焚焰尺也不过是地级上品法器罢了!从刚才的对战来看,虽然上官乾一身修为已经踏入灵照境。但是那柄天级法器的威能,只能激发出几分之一的功效来。

看来上官太师对自己的这位世子,可是宠爱的很。根据那本血皮书上面的记载,天级法器可是有毁城灭地之能。

如果上官乾能够完全发挥出来,估计东都整片东区都会尽化飞灰。

我的浩然正气虽然精纯无比,但是毕竟孜然一身。事到如今,我也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一番了。到时候北燕战局结束,我也不该是什么人都敢来碾一脚的蚂蚁!

回过神来的裴东来撇了眼上官乾,看到他那瞠目结舌的表情顿时微微一笑。

“此番自己借着他上门挑衅的事情,本来是想着将他弄进南衙便好。没想到监察寺忽然插手,直接给关到这来了——”裴东来心头忽然一阵笑意:“就算不是皇上,也应该是某位保皇党的手段。这样一来,只怕朝堂辩论。皇上手中的筹码,会多上一点。”

只不过小皇帝虽然胸有沟壑,但是年轻气盛,怕是也在受人利用!



“咱们的皇上大了,人也大了、心也大了,大到什么事都想为所欲为了。”

偌大的慈宁宫里,唯有一老妇人正怒目而视。虽然老态龙钟,但是那抹威严就连躬身站在旁边的小皇帝都有些胆颤。

“孙儿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太皇太后重重一声哼:“将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吸引北燕余孽。好么,连妖族都牵扯出来。一点都没将那些王公子弟的性命当回事,你可知道这样一来究竟会有多少手握兵权的公侯倒向上官虹那边?

你以为夺回个南山禁军,有什么用吗?

万一要是把王家逼上了绝路,狗急跳墙知道吗?东海大军挥师入京,你怎么办?” 这一声声喝问,刘胤顿时有些恼意:“谁敢说这消息是孙儿自己透露出去的!东都是京师重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北燕余孽。连妖族都混迹进来,说不好就是上官虹那老匹夫——” “住嘴!身为帝王,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很多事情,轻举妄动后的结局是什么?要不是裴家那小子,王冲此刻早就身首异处。到时候王家,还会站出来吗?还有机会跟长孙纵横联手压制上官虹?

别以为这两只老狐狸是好相与的,无利不起早。你当他们几年不早朝,为什么这两天都是按时按点的到?

你知道如果这次的事情稍有偏差,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皇上竟一点都没有想到。凭你这份冲动,这份任性,还想主政?还想做一个像你的父皇一样的千古帝王?”

纵然太皇太后的语气越发凌厉,刘胤最终只能低着脑袋不敢争辩。

虽然种种险情环生,但是现在已经拉上了燕云侯的名头。长孙家与王家联手,这样一来外力与内部牵制都已经成功。

太傅此计虽然凶险,终究还是成功了!

看着皇帝沉思,太皇太后神色渐缓:“钟秀夫兵行险招,何尝不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皇帝年幼,却也不能将他锐气磨尽。”

慈宁宫顿时静若无人,随即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禀太皇太后、皇上,裴府老太君与上官府宣慧夫人到。”

“让宣慧在外候着,着裴府老太君入内。”



一天的时间,对于朝堂之上的暗波涌动,你来我往。裴东来与上官乾,都得不到半分的消息。不过对于朝堂局势,裴东来倒是并无丝毫的担忧。

这个局虽然凶险,但是稳局不难。就看几方势力的利益退让,是否达成一致。

……

忽然,监察寺的这处牢狱内以宦官为首进来数人。

紧跟着,裴东来的牢房就被打开。

“裴东来接旨!”

恭敬的听着对方念诵,裴东来仔细从其中听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来。

“黄金百两……将六石镇的那处竹山给自己做为赏赐,封我母亲为六品安人么——”裴东来目光闪动,看来皇上的用意也是如此了。

没有授职,没有其余封赏。

看来朝堂辩论,应该已经得到结论了。现在自己也得到了南山狩猎护驾奖励,正好借势前往北燕。东都泥潭一片,世家根基实在太过深厚。就算贵为天子,最终也只能妥协。

“小侯爷,请吧!”

“多谢公公——”转身回到牢房,将内中几本书籍交还给一旁的牢头后便离开牢狱。

“混账!”

忽然一声暴怒,上官乾张牙舞爪的嘶吼:“凭什么这个小杂种可以走了,我还要关在这里。放我出去——”

“上官世子,小侯爷已经被岐山侯征召入伍。北燕局势不稳,岐山侯这几日就要动身。小侯爷,自然可以离开。”

牢头阴笑着打量着上官乾,嘿嘿一笑就不管这个在外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

缓缓走出监察寺,裴东来再度看到阳光顿时松了口气。

柳浮水牵着宿龙,候在一旁。红袖,也是捧着一袭狐白之裘乖巧的上前为少爷披上。

阳光下的裴东来,忽然咧嘴露出一个笑脸:“裴玄,你回来了!”

裴玄风尘仆仆,刚从刘二的老家赶回。得知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当即就与柳浮水他们前来监察寺外候着。

除了他之外,裴府也有数名侍卫腰挎寒刀默默等待。

“少爷!”

看着裴玄满面的憔悴,裴东来点点头:“回去再说。”

上马,轻抚宿龙。回头望了眼监察寺,裴东来神色如常就策马而行。

柳浮水与红袖都不懂武道,到时候帮不上自己什么。这样一来,身入北燕就无可用之人。如今裴玄回来的正是时候,届时也方便自己的一番筹划。

回到住所,刚从牢狱而出。裴东来沐浴更衣之后,便唤裴玄来到书房。

不等裴东来开口,裴玄已经单膝跪地:“少爷,裴玄办事不力。此次前往刘二老家,但是并未能发现刘二家眷踪影。但是听说,刘二家眷的确有回乡祭祖。只不过祭祖之后,就又离开了。至于去哪,一无所知。”

“噢?”

回乡祭祖!

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证明刘二的家眷没有受到谋害。否则他们,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乡祭祖去。

“裴玄,那几个侍卫是怎么回事?”

跟随裴东来回到成贤街住所,那些裴府侍卫也没有离去。而是全部肃穆的在院子中,等待裴东来的安排。

“府中已经得到旨意,知道少爷被岐山侯征召入伍前往北燕。所以这批侍卫,今后就是少爷麾下。他们都是少爷的私兵!”

“哦。”

裴东来点点头,公侯子弟入伍,其实鲜少有带一队私兵的。不过不论是八大世家还是其他豪族,府中或者是自己的祖籍所在地都会豢养许多的私兵。这一点,除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之外也算是一种底牌。

王氏善意越来越明显,这些侍卫今后显然就是自己的私兵了。

“来到东都已经数月有余,但是自己一直没入族谱。这样一来,是代表自己要自立而出吗?”裴东来心头一阵痛快:“这样的局面,才是自己要的。”

实力,需要势力。

这些侍卫,应该就算是自己的第一批势力了。

裴东来略略点头:“可知岐山侯何时动身?”

“后日!”

“你带领这些侍卫以及阿水和红袖先往东林府,皇上将六石镇那片竹山划分给我——”安排之后,裴东来方道:“我届时会先回去拜祭母亲。”

“属下明白。”

听到吩咐后,裴玄退身就出去准备。

……

不多时,红袖敲门而入:“少爷,侯公子与吕公子来访!”

“呵呵,他们总算是来了。”裴东来哈哈一笑,当即在红袖的陪同下就亲自出门相迎。

这两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到来,料想结局应该是跟自己猜想无二。

寒暄之间,侯君集与吕滔就跟着裴东来进可客厅。红袖上茶之后,便退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神色,裴东来轻呷一口茶:“侯兄,吕兄,你们消息倒真是灵通啊!我这才回府,你们就上门来了。”

没有多余的客套,吕滔当即凝神问道:“裴兄,可敢猜一下这次南山狩猎之后,朝堂争端,辩论结局如何?”

轻轻将手中茶杯放下,裴东来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还能如何。无非就是北燕余孽勾结妖族,意图行刺当今圣上。殊不知圣上此行,有御林军随行。且岐山侯正好回京述职,伴随左右一同观察王公子弟优异——”

话说的随意清淡,语气之中尽显自信风度。

那双清澈的眼睛,这个时候在吕滔他们眼中却是这般的睿智。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九十八章 鲜衣怒马北燕行

天下经纶 第九十八章 鲜衣怒马北燕行

第九十八章鲜衣怒马北燕行

第九十八章鲜衣怒马北燕行

最近几日的朝堂,可是一点都不安生。自从南山狩猎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后,牵扯进来的数家王公都各自为阵开始辩驳。反倒是一开始气势汹汹的上官太师,似乎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样的局势,在三朝阁老长孙纵横以及王家茂公再次早朝后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先是一些子嗣并未亡命于南山狩猎之中的公侯纷纷改口,将倾向投向了王家与长孙家。随即一些御史大夫的口锋也开始有所回转,为王冲的定论争辩不休。

按照常规,南山狩猎本来就会有些风险。只不过这次妖族与北燕余孽肆虐,实力与行动太过诡异。就责任上来说,这已经不单单是牵扯到镇守南山的百骑军。而是连监察寺,以及南北双衙等等部m&233;n都给勾上了勾。

加上皇帝微服而出,王冲浴血奋战。虽然护驾不力,但也忠勇无疑。而且麾下百骑军,也都是按照惯例保护这些王公子弟而入南山。甚至大部分,都付出了生命。

这样的情况下斩杀主将,毫无道理可言。

何况为什么南山狩猎,那些北燕余孽以及妖族会得到皇上微服的消息?这个问题没有解决,此案就不能随便露&224;n判。

诸如上官太师等人,谁不知道皇上是自己放出了消息去想要削弱王家兵权。以此,夺回南山禁军的掌控。但是这种事情,谁又敢放到台面上来说呢?

至于皇上,则是揣测北燕余孽与妖族是勾结了上官虹。

其中各种因由,最终使的这场朝堂之争越发h&250;n露&224;n。后来连一直在后宫礼佛的太皇太后,都颁出了懿旨才逐渐让这场利益纠葛慢慢稳定下来。

最终王冲被剥夺所有爵位跟军职,流放之地在三公决议、得到大都督府审批后跟随岐山侯前往北燕。

整个客厅此时非常静谧,唯有侯君集在叙述着朝堂上的一些秘闻。他和吕滔的眼神,都是直勾勾的盯着裴东来。

看着那依旧微笑的脸庞,侯君集终于忍不住问道:“东来,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所以之前——”

关于王冲发配北燕的事情,果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按照自己父亲所说,那就是将王冲发配北燕也正是上官太师所愿。

东海边防本就是王家的地盘,到时候王冲想要再度崛起一点都没有难度。而南疆则是燕云候所在,要是让裴家与王家因此有了缓和的余地,岂不是更加棘手。

所以北燕,成了最佳的选择。

两人的目光,都是非常迫切的看着裴东来。这个年轻人所展现出来的气度,隐隐越发的老道。说不好这次跟上官乾一起被关进监察寺,都是他的谋划。

“朝堂之中,无非就是利益交割。”裴东来笑了笑,语气肯定道:“王家应该吐出了很多利益吧?”

“唔”

侯君集点点头,诚如裴东来所言。在东海局势上,王家的确为此让出了很多利益。以退为进,凡事都没有家族来的重要。

“世家争斗,皇权依旧没占丝毫便宜。这次你来我往,王家势必倒向皇上。总的来说,皇上还是有赚的南山禁军不过是小利,真正的还是东海边防军。”裴东来目光闪烁:“加上他扯上燕云侯,只怕上官太师也要有所忌惮。而且茂公跟长孙阁老再次出山,恩——这番制衡,不知道又有多少家族兴衰起落”

“呵呵——”

侯君集一声苦笑,打破裴东来的沉思:“东来,本来你应该已经是南山禁军的都尉大人了。可惜……”

“禁军都尉?”裴东来眉角一挑,没想到皇上倒还真敢开口。

按照之前的圣旨,自己并未得到任何的职位赏赐。甚至拿下南山狩猎头名,也未能入选御林军。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上官太师一派的反对。只是他还真不敢想象,这小皇帝开口就想为自己拿下禁军都尉。

这样的职位,就算自己没有得罪上官太师,也是肯定拿不下来的。

“可惜吧?”在旁的吕滔饶有趣味的看着有些吃惊的裴东来,顿时嬉笑道:“禁军都尉,那要是调任出去怎么着也该是个小将军了。”

“呵呵”裴东来微微一笑:“我还是收拾行囊,准备去北燕吧”

“东来,这话说的气势凌人。怎么着,去北燕还比当禁军都尉威风不成”

吕滔的这声笑言一出,三人都是一起放声大笑。

两人的来意,已经非常明显。裴东来也无需多言:“那么,后天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裴东来这才起身在房中凝立。

侯家、吕家,已经深交。而且侯君集与吕滔今后,必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两家在朝堂的发言权,也都不小。

北燕,一直是自己谋划的地方。现在看来,大都督府肯定是皇上这边的人马。所以在调职方面,完全不用有所顾忌。

自己现在所缺,就是战功,以及自己的势力。

“北燕一战,不容有失”

两日之后,成贤街处的住所早就已经人去楼空。红袖、柳浮水都已经在昨天就跟随裴玄前往东林府。

裴东来洗漱一方之后,骑上宿龙就策马朝城外而去。

东都北m&233;n之外,驻扎的一支随行军队早就已经集结完毕。旌旗迎风而动,肃杀之气四周弥漫。他们都是跟随岐山侯从北燕归来,不过东都之内不允许驻扎兵士。所以他们,都一支驻扎在北m&233;n。

无数的粮车已备,只要将军一声令,大军马上开拔。

这次随行而来的全部都是轻骑,主要为护送粮草回东都。

“好一支雄武之师”

策马出城的裴东来看到这一幕,震撼不已。侯君集与吕滔等人,也早就已经候在一旁。这次被征招入伍的不仅仅就裴东来他们三人,还有许多世家子弟也有幸。

对于他们来说,前往北燕一直是种渴望。特别是经历了南山狩猎之后,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激起了满腔的豪情与热血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裴东来心头感慨,难怪那么多诗人喜欢描写从军行。

这样的气势,战未开已经激d&224;ng人心

“东来,我们可都是沾你的光了。”

吕滔与侯君集策马来到裴东来身旁,含笑说道。眼神所过,尽是不少的王公子弟满脸激动的谈笑着。

坊间传闻种种,不少人都说此次岐山侯破例接收这些王公子弟进入军队之中为的就是将身在监察寺的裴东来给捞出来。毕竟以前的岐山侯,可不管你是哪家的王公子弟,都是拒绝。这一次破例接收这么多,实在蹊跷

“小侯爷”

“小侯爷——”

这些王公子弟看到白影出现,大多数都是热情的打起招呼。

现在的裴东来,在他们眼中显然是今时同往日。

轰隆隆——

一阵铁骑蹄踏而至,岐山侯率先策马腾跃而出。所有的轻骑军,全部神情肃穆。连带着所有的王公子弟,都不禁为之神情收敛。

这位岐山侯的年纪,比之大家都大不上几岁。可就是这样一位年轻人,如今已经是声名赫赫,手握重兵的岐山侯了。

后面一队亲兵各个黑甲包裹,气势释然跟随在旁。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豪情壮语。岐山侯那双冷眼一扫,挥手道:“出发”

伴随这声喊,所有的骑军全部开始涌动起来。

压根就没有点名,压根就没有注意这些王公子弟。岐山侯冷冷的气势在众人重穿chā而过,就朝前头而去。

“东来,跟上我”

一时之间,所有诧异的目光再度聚焦在裴东来的身上。

在他身旁的,可是太保家的公子。但是岐山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r看着两道白s&232;身影朝军前而去,吕滔看着神s&232;数变的侯君集顿时笑道:“怎么着,我们的太保公子总算是受挫了”

“哼我现在是不如他们,但不代表以后也是。”

“看,又是小孩子话语。”吕滔戏谑的笑笑,随即耸耸肩膀:“多学学我,胸中有猛虎,但要细嗅蔷薇”

侯君集神s&232;一敛,顿时呸了一声:“你继续装”

“东来,此举可是让我打破常规。这些贵族兵,对我来说不过是l&224;ng费口粮。”

看着神s&232;肃穆的岐山侯,裴东来淡然一笑:“但是冥贞这次将这些贵族兵收到麾下,这些世家都是很大的助力。至少在粮草上,冥贞不需多虑。不知这次要粮,得几成?”

“六成”

“六成,足矣”裴东来回头看了眼渐渐成为小点的东都,回首一笑:“此战,冥贞必平北燕”

“有东来随行,昇有必胜之心”

跟随两侧的亲卫,各个神s&232;冷然。但是心头,却震撼不已。将军与裴府这位小侯爷不过短短数日,竟然好似莫逆之交 第九十八章 鲜衣怒马北燕行

第九十九章 衣锦还乡

第九十九章衣锦还乡

行军速度比起当初裴东来在裴玄的护送来前来东都,、ǒM/虽然有许多的粮草携带,但是车骑都是加速前行。

这次北燕余孽在南山行刺皇上,还有一个重要点就是为了制造sāoluàn。哪怕行刺失败,北燕方面的局势也应该是越来越紧迫了。所以岐山侯下达军令,必须全速赶赴北燕。

一路上,岐山侯说话最多的时候便是与裴东来分析北燕局势。

“冥升此次必先稳定军心,不可贸然而动。已占七州之地,足以借此为后盾。战火不会bō及边疆百姓,我们依计行事便可”

“东来该是先回乡祭母吧”

对于裴东来的身世情况,苍昇也早就已经了如指掌。如今裴东来的母亲被封为六品安人,作为儿子肯定得先回乡祭母。而且分封了一座山林,也该去安排一番。

看到裴东来点头,苍昇忽然笑笑:“反正大军会途径东林府,那里距离北燕也不远。我便陪你回乡一趟”

“恩?”裴东来略略诧异的看了眼苍昇,跟着笑笑:“那东来倒要好好一尽地主之谊。”

岐山侯陪同自己回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给自己壮声势去了。

衣锦还乡去,母亲却已经再无相见日

回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裴东来不禁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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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府外的官道上,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搭起了个迎接亭。这次不单单是燕云候府的xiǎo侯爷回来,便是岐山侯都是一同而来。

对于xiǎoxiǎo的东林府来说,这是莫大的荣耀。

特别是岐山侯竟然会暂放北燕的局势,而陪同燕云候府xiǎo侯爷回乡祭母。这其中的许多信息,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多少能够看出一些来。

“王县令,李家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府大人,李家行商诸多恶行已经公告而出。所有不义之财已经收缴,府中恶仆都已经判刑”王县令躬身回答,额头微汗已现。

谁能料到裴东来竟然会是燕云侯的sī生子,所以当这消息传回东林府时。王县令就已经当机立断,将李府连根拔起。好在当初李府老爷一事,因为左断刑的到来他没有luàn听师爷坚毅。否则此刻的自己,说不定已经被知府大人革职斩首

知府点点头,神sè肃穆:“这样就好,王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该多多明察。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还会出现。”

“卑职明白”

……………………

“裴东来可是我们东林府的神通,我就说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出来这么厉害的孩子”

“那是当然,燕云侯的儿子,能一般嘛”

“前段时间有货商从东都回来,说他可威风啦。诗文才名,都说超过了道林公——”

“可真厉害啊”

“厉害吧李家惹上了他,难怪被王县令给连根拔起。要是这位xiǎo侯爷心情不好,说不定王县令都要乌纱不保——”

…………

跟随地方官员前来迎接的乡绅们各个议论纷纷,对于裴东来的名字他们早就是如雷贯耳。只不过那时候的裴东来,不过虚挂着一个神童的名字罢了。

大家也都不曾注意过,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燕云侯的儿子。

轰隆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开始响起,所有的乡绅纷纷神情尊敬。知府与县令等一干官员,也全部整理衣帽。

如果说单单一个燕云候府xiǎo侯爷回乡祭母,倒也不需要这么大的排场。

但是镇北大将军,岐山侯亲至,那就另当别论。

大军已经与岐山侯他们分开而行,粮草由他们护送前往北燕。侯君集与吕滔他们,也跟随大军而行。

唯有岐山侯领着亲兵,陪同裴东来来到东林府。

黑甲铁骑,亲卫开路。岐山侯爷的旌旗已现一角。

风声猎猎,尘烟四起。

当两道白sè的身影在黑甲铁骑之中出现,知府赶紧领着知县等人上前:“恭迎岐山侯”

苍昇驻马,点点头道:“几位大人客气了,本侯陪东来回乡祭母。他日,再做叨唠——”

冷冷的语气,不容质疑。话中所透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岐山侯此行,就只是单纯的陪同xiǎo侯爷回乡祭母而已。

官道两旁的乡绅纷纷侧目,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岐山侯。堂堂一名侯爷,居然只是陪着燕云候府的sī生子回乡祭母。

一时之间,裴东来的神秘再度令人好奇。

“王县令,就由你陪同大将军与xiǎo侯爷回乡。”知府大人赶紧指示,责令两旁差人将官道清开让路。

裴东来一言不发,与岐山侯一起策马而行。

没有多余的言语,王县令此时也没机会开口。赶紧就回轿子,跟随着扬尘而去的岐山侯他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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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不孝子回来看您了”

坟上之中,裴东来之母的坟头已经被修缮的非常华贵。偌大的石碑,四周更是矮墙拱立。裴东来翻身下马,便跪倒在了坟头之前。

冷冷的黑甲卫士守在两侧,岐山侯冷冷的目光也细微的略显柔和。对于裴东来的事情,他了如指掌。两者相比,谈不上谁更凄惨。但是这种感情,却是相通的。他从xiǎo祖辈、父辈皆战亡于沙场之上,马革裹尸。家中母亲,xiǎo时候也经常暗自垂泪。

自己少年封侯,母亲也最终未能看到。

再看裴东来这一幕,他亦伤感。

全村的人,此刻都在坟山四周。王县令也是颇为忐忑的站在不远处,这个案子最终是由他所判。

不知道这位xiǎo侯爷,会不会因此发难。

手拿一炷香,苍昇恭恭敬敬的给裴东来之母鞠了一躬:“夫人大义,教子有方。昇,敬之”

此番平定北燕,只要不出纰漏。以裴东来的谋略,收复其余九州不难。现在岐山侯,便需要开始布局。

陪着裴东来祭拜母亲之后,岐山侯上前道:“东来祭母,允三天假期。三天之后,军中再见。昇先回营去了”

“有劳冥贞相送”

两人情同手足的jiāo谈,不禁引的所有人纷纷侧目。一个是手握重兵的侯爷,一个不过是候府的sī生子。

这样的jiāo情,难免让人刮目相看。

所有裴府的shì卫,也在裴玄的带领下以主母之礼上香。准确的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是裴府的人。而只是裴东来的sī兵,既然如此,坟中之人也的确是他们的主母无疑。

一番祭拜之后,裴东来才收敛心神同村长他们一阵寒暄。

整个村子的人,都睁着大眼睛打量着裴东来。这个当初病怏怏的少年人,竟然会是侯mén将子。这是大家,怎么都没有料想到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排场,最大的官也就莫过于现在这个有些手足无措的县令大人罢了。但是这一次,他们居然还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岐山侯。

贵不可言

红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些礼物,分送给整个村子的村民。所有人,都是喜笑开颜。裴东来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村子的福星。

“王大人”

“xiǎo侯爷——”

再度跟这位县令大人jiāo谈,裴东来明显能发现对方的忐忑。

莞尔一笑,世道便是如此。也没有多余的客套,裴东来只是一伸手:“王大人,若有闲暇,可往住处xiǎo谈。”

东林府吴宁县正是位处北燕边疆,这次谋略正需要这位县令大人相助。

“有闲暇有闲暇”王县令赶紧应声,他可不就正等着这次机会想办法跟眼前这位xiǎo侯爷尽释前嫌么。

“请”

“xiǎo侯爷请——”

……………………

…………

“xiǎo侯爷,这片山林本来是李府所有。不过李府行商不正,牟取暴利。山林正好被封查,却接到朝廷旨意。说是将这片山林分封给xiǎo侯爷,这也真算是天意了。”行至路上,王县令开始为裴东来解说:“这处山林可是风水宝地,而且环境幽雅。边上百亩良田,也是不错的收入。”

裴东来点点头,这片山林他xiǎo时候也有来过。除了边上的百亩良田之外,山中有许多野生的名贵yào草。好好经营,应该也是不菲的收入。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人,需要产业来养活自己的这些亲兵。而且到时候偌要发展势力,势必需要更大的家业。

八大世家,以及各地豪mén望族。哪家不是产业庞大,形成链条。除了养府中的王公子弟,手下的sī兵以及幕僚,那都需要钱财。

山林之中的府邸已经开始修缮,只不过时日尚短。边上数间xiǎo房已经建好,成为临时住所。

红袖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书房等都已经布置完好。

“王县令,假如在吴宁县实行军屯。大概能有多少耕地?”

“恩?”王县令为之一愣,脑子飞速转动:“军屯?岐山侯要实行军屯吗?”

见裴东来沉默不语,王县令赶紧跟道:“吴宁县人口稀少,四周荒地多如牛máo。不仅如此,整个东林府亦是如此。如果实行军屯,耕地完全不是问题。”

“政绩,这位xiǎo侯爷果然是福星”王县令心头大喜,赶紧道明情况等到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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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华威四剑斩邪踪

第一百章华威四剑斩邪踪

按照裴东来为岐山侯的谋划,正是在北燕边陲进行大规模屯田,以给养边防军,形成边防屯田。

楚朝连年征战,百姓徭役赋重。特别是像南疆以及东海等地的战luàn,已经连续数十年。这样的战争,可谓是让许多的普通百姓苦不堪言。施行军屯,正可以缓解朝廷的压力以及北燕大军的粮草问题。

这次岐山侯向户部讨要一年的粮草,也没有全部得到。

心中已经了然的裴东来含笑的看了眼王县令,也不多说:“王大人,多谢解huò。”

端茶,送客。

两人心头都已经明白,自然无需多言。王县令本来七上八下的心头,此刻已经被喜悦充斥。只要这次的事情处理的好,那么绝对是很大一笔功劳。而且看样子xiǎo侯爷也没打算追究之前的那次案子,总算可以放心。

目送着王县令渐渐远去,裴东来这才开始为北燕局势算计起来。

燕云十六州,如今岐山侯已占七州之地。剩余九州之所以夺不回来,正是因为关隘较多。实际推算的话,北燕余孽的兵力不过十几万。真正的jīng兵,绝对不足十万之数。

之所以能够动luàn到现在,正是借着当地老百姓的掩护。只要让岐山侯开始掠夺流年与人口,到时候这些北燕余孽必然将无所遁形。

北燕经历过将近百年的战luàn,一直没有得到过民生休养。人口,早就稀薄的可怕。将他们收拢,分别安置在边疆内外打散进行军屯。不仅仅可以让他们过上安定的生活,也可以有足够的粮食供应给前方的将士。

这样一来,就无后顾之忧。

北燕余孽一旦无所遁形,势必就是一场决战。到时候,以岐山侯的jīng兵。拿下北燕余孽,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在来的路上,听说北燕之中还有许多残余的一些宗派。当初燕云侯虽然围剿了一些,但也为收复北燕而与很多宗派合作。这些宗派因此得以存活,但是没想到在这次的北燕叛luàn之中又出现影子。

“如果妖族也搀杂其中,麻烦怕是不少——”

裴东来坐在竹舍之中,忽然眉角一挑。

手中的茶杯,顿时泛起阵阵涟漪。不等在外忙碌的裴玄等人反应过来,众人只觉得一股气làng从竹舍之中冲击而出。

浩然正气一出,顿时使的周遍许多已经冒出嫩芽的竹林瑟瑟而动。

“既然来了,何必走的这么快呢”

裴东来身形如同一道白影闪过,登时就朝竹林深处击去。

“喝”

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顿时映出几道幽光泛起的黑影。

几道黑影相互对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xiǎo侯爷果然不愧是侯mén将种,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领头人声音怪异的说道,手上的速度却不慢。

一道黑气蔓延的巨轮已经涌动,周遍一排排竹林迅速枯萎。

“哼”一声闷哼,裴东来衣袖挥动之间。无数枯萎的竹林,竟然再现生机:“还以为北燕余孽是来庆祝我乔迁之喜,没想到是来找麻烦的”

如bō涛汹涌般的浩然正气,顿时袭去。裴东来目光闪烁,整个人已经腾挪而去:“北燕余孽,还敢前来找死”

看样子,北燕的那些宗派显然已经跟北燕的傀儡政权勾结。出手就是邪术,一看就是邪宗出身。虽然对于北燕的宗派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这些宗派必将瓦解。否则他们的存在,就是对普通士卒最大的伤害。

“xiǎo侯爷,儒家出手也这么狠毒嘛”

一股气làng充斥而出,顿时有两人发出剧烈的惨叫就倒地不起。

“无魂大轮盘,凝”

剩余几人顿时靠拢一处,身前一轮血sè轮盘开始不停的转动。再次看到这轮转盘,裴东来总算能够看清楚上面许多怪异的血sè文字涌动。

轮盘之上,无数的冤魂张牙舞爪。四方出来的邪气,再度将浩然正气克制。数十丈内的竹海,全部变成红sè,妖冶无比。上面,甚至显现出许多的尸体缠绕。

“天煞宗”

眼神一凝,裴东来脑海之中顿时回忆起当初在牢狱之中。无数的犯人全部嘶吼着痛苦死去,甚至连灵魂都没来得及升华就被这轮转盘与血帆吸收。

心头的怒意,整个场景如同当初左断刑对上天煞六杰:“残害我大楚子民者,以血洗孽”



“剑来。”

一声呼啸,佩剑的shì卫腰间利剑顿时如臂所指而出。

四把佩剑,全部嗡嗡做响的横在裴东来的xiōng前。

“天煞宗,还记得当年的天煞六杰吗?”

“恩?”

此言一出,顿时让对方几人心头一惊。天煞六杰,正是他们的师兄。大家只知道几位师兄全部死在左断刑的手中,难不成还与这位xiǎo侯爷有什么纠葛不成?

“今日就算你们师傅来了,我也必将斩妖除魔。”裴东来眼神一寒,xiōng前四把利剑皆是大放龙yín之声:“儒mén华威”

以剑意而驾驭四剑,儒mén华威生势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对付眼前几位邪派,倒也绰绰有余

瞬息之间,无数的毒虫吞噬而出。

“当年我还以为天煞宗是方外邪宗,没想到就是北燕所在。既然这样,到时候先扫的就是你们天煞宗”

睥睨之态,一展无疑。

‘儒mén华威’一出,四条紫龙呼啸而现。

周身浩然正气,已经将整座竹山都护在其中。裴玄等人瞠目结舌的看着xiǎo侯爷——

虽然xiǎo侯爷的威名在东都已经越来越甚,但是他们从没看到过xiǎo侯爷亲自对敌。没想到此刻以一人之力独对五位虚体境的邪派弟子,浑然无丝毫的下风之态。反倒剑意一出,稳稳压制有余。

“为无数的忠魂,陪葬去吧”

轰——

四柄剑同时呼啸而出,紫龙残影映的这处尽成残相。

咔嚓

来不及丝毫的反应,无魂大轮盘应声而碎。所有四散而出的幽魂毒虫不及扩散,就被无形的剑意绞成空气。

噗——噗——

连着无数声的血喷之sè,几名邪宗探子瞳孔猛的一缩。



同时倒地,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他们只不过是奉命前来查看一下燕云候的这位sī生子而已,没想到竟然会是血劫。jiāo手不过数招,对方甚至没有lù出什么真功夫就将自己斩于山林之中。

噌噌——

利剑顿时回鞘,发出一声脆鸣。

“裴玄,打扫一下。这几天,你们想办法给我把北燕所有宗派的名单给列出来。”裴东来挥手之间,所有衰败的竹海生机比之之前竟然更甚。

这股浩然正气——

裴玄目光闪烁,当初前来接xiǎo侯爷的时候。坟山之中所有被严冬冰封的植被,正是被一股如同银河倒挂的浩然正气所滋养出生机。

现在xiǎo侯爷这一手,可不就是异曲同工

“是,属下明白”

行至一半,裴东来忽然驻足:“王冲,现在应该已经到北燕了吧?”

“到了”裴玄略加斟酌,终于有机会开口道:“大夫人希望xiǎo侯爷身在北燕,能够多多照应——”

“我自有分寸”

——————————————————————

“这些宗派弟子,竟然会率先找上自己。是因为岐山侯实在太过强势么——”裴东来回到竹舍,眼神微凉:“难道我就是这么好欺的么枪打出头鸟,天煞宗。这一次,你就为其余的宗mén立个榜样吧”

北燕邪宗,必须清扫干净。侠以武luàn禁,历朝历代都希望能够将宗派实力打压下去。但是不少的朝廷甚至因此而被宗派覆灭。

楚朝虽然文治武功,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些cào之过急。边疆连年战争,再以强大武力镇压宗派,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过北燕这块地方,倒是可以一扫。

自己现在手头的势力实在太过渺xiǎo,如果能够将一些中立宗mén弟子掌握手中。那么我的一番谋划,才能够开出一个好头来。

许多宗派涉及北燕之战,正好借此来清理障碍

这样一来,不仅仅缓解了岐山侯的压力。也正是自己培养势力的大好时机——

虽然岐山侯给了三日的期限,不过第二天裴东来便策马往军中而去。这片竹山,则是jiāo给柳浮水与打理。他们两人不懂武力,带往军中也是麻烦。

裴玄则是带上数个shì卫,开始探查气北燕宗派的局势分布。

这次谋划,刻不容缓。北燕局势,已经越来越难镇压,按照镇压的势头发展下去,只怕北燕余孽的军队会越发的壮大。

……………………

…………..

“将军,燕云候府的那位xiǎo侯爷来了。是将他分配到侯君集他们那里,还是——”对于这些贵族子弟,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安排。

后来岐山侯决定独立为他们nòng个营地,将统领之权jiāo在了太保府那位公子的手中。

正在谈论北燕局势的岐山侯听到这话,眼前顿时为之一亮道:“东来在哪?”

帐中所有的将领纷纷侧目,燕云候府的xiǎo侯爷,是大将军的故jiāo不成?

【我们的月票,是真正的浮云了么——是果断浮云了么——兄弟们,不能放弃啊我们一路被爆,怎么着也该爆回去距离并不大,只要兄弟们给力一点。就上去了,恩,上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定计、校尉

天下经纶 第一百零一章 定计、校尉

第一卷国士无双..第一百零一章定计、校尉

天下经纶第一卷国士无双..第一百零一章定计、校尉

天下经纶第一卷国士无双..第一百零一章定计、校尉。

“小侯爷,大将军有请入帐!”

一身气度,裴东来点点头就朝帐中而去。

军帐之中,除了岐山侯之外。其余的将军,各个都是身着战甲。一见其中,巨大的燕云十六州行军地图入目。

所有的将领纷纷注视着裴东来,不知道这位小侯爷究竟有什么长处能够得蒙大将军看中。要知道军帐之中,可不容闲杂人等入内。

此刻正在谈论战机,让一个没有任何职称的小侯爷进来,又是何意?

“东来见过大将军,诸位将军。”裴东来面朝对着岐山侯以及诸位将军拱拱手,便退到队末之中。初来军营,裴东来甚有自知之明。自己一无任职,二无战功。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多听多看。

岐山侯看了眼裴东来,继续指着行军地图述说。

“众位且看这边,武州、新州、莫州等七州,已经尽在掌握之中。”岐山侯一指后方九州之中,眼神凝立道:“按我的推算,北燕余孽必屯重兵于幽州。而云州正是北燕粮仓重地,右上方更是良田成群。可惜前有天险关为屏障,易守难攻!后有云峪关,就算强行攻打。出兵救援,也是非常容易。

前些日子本侯回转东都,幽州之中数股兵力集结而出欲偷袭武州。然武州一战,北燕余孽又退而定计。本侯欲将他们一举拿下,就算拿不下也要将他们驱入幽州之地围困。众将,可有良策?”

“恩——”裴东来仔细的盯着行军地图观察,北燕余孽借着如此有力的地形。难怪岐山侯文治武功,都坦言这样打下去至少还得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平定北燕叛乱。

岐山侯问完之后,眼睛撇了下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站在末位的裴东来。

“侯爷,据探子来报。北燕余孽数股兵力集结在新州以北,与武州交汇之处。属下建议夜袭,到时候必然打的北燕余孽一个举手无措!”

“两地交汇之处,前后皆有退路。夜袭——依我看,不如伏兵以四周山林。正面出兵,引之一战。随后两翼包抄!”

“哼!”安远将军听到这话,顿时闷哼一声:“两面山林,埋伏奇兵。你当北燕余孽都跟你一样傻么。正面出击,只怕大军未到,北燕余孽早就已经消失匿迹了!”

“老郭,你说什么——”

“我说你笨的像头猪!北燕余孽对于地形的熟悉程度,远朝你我。而且还有北燕百姓相助,你在这种地方打他们埋伏,简直就是笑话!”

一时之间,整个军帐之中顿时喧闹起来。裴东来只是定神听着,心里却觉得这些将军不失有些可爱。

都说军中都是大老粗,这开口闭口没几句就骂开了。但是相互看似怒斥的同时,却又不忘讨论战局。的确是一些赳赳武夫,颇为豪情万丈。

虽然这些计谋都不得定论,不过裴东来心头难免感叹一句:“也正因为有他们,才得保天下一方太平。一身杀气,却都有一颗正心!”

“够了!”

越听越乱的岐山侯轻喝一声,整个军帐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如果说一开始许多手下将领对于岐山侯是轻蔑的态度,那么从他来到北燕后所展现出来的武道修为、气魄以及谋略,足以让这些人统统折服。

帅威已立,此刻顿时噤若寒蝉。

眉目紧皱的岐山侯,细细一捋。帐下这些将军率军作战自然是没的说,但是刚才提出的这些建议都是美中不足。

目光扫过诸将,岐山侯顿时眼神一凝。

“东来,你既然已经入帐来。何不畅所欲言,就算说错话,在场的诸位将军也不会笑话你么!”

话说的平平淡淡,却让所有安静下来的将军们纷纷侧目。

侯爷,这是在问计!

“呵!”脸色淡然的裴东来,小步走到行军地图之前:“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大凡先期到达战地等待敌军的就精力充沛,主动安逸。而后到达战地匆忙投入战斗的就被动劳累。北燕全面动乱,肯定多方联合、谋划。将军后至平乱,虽然攻城拔寨得七州之地。但是大军,全都劳累不堪。所以将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善战者调动敌人而决不为敌人所调动。

能够调动敌人使之自动前来我预想的战地,是用利益来引诱;

能使敌人不能先我来到战场,是设置障碍,多方阻挠的结果。所以,敌人若处军安逸,能使之疲劳;若敌人粮食充足就能使之匮乏;若敌人安然不动,就能使他不得不行动起来。如此一来,北燕之战将立于不败之地!”

一声轻笑,一番不败言论。

却顿时引的在场诸将轻笑连连,唯有岐山侯一言不发,沉思在前呢喃:“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黄口小儿,也敢论战!”轻蔑之声,非常不和谐的在军帐之中响起。

裴东来循声望去,一名美须满面的将领满是不屑。

其他将领也都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们冲锋陷阵,但是对于兵法一道却是深谙其中道理。裴东来刚才那番话说好听点,就是懂兵法。说难听点,就是对应情势照搬罢了。

他们能够对岐山侯心服口服,但不代表就能够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儒生有所耐心。

初入军营的王公子弟,哪懂什么行军作战!

对于帐中将领的轻蔑,裴东来置之莞尔。看了眼依旧沉思的岐山侯,这才面向那位美须将领拱拱手道:“这位将军,东来冒昧了。”

话语虽然谦卑,但是神态却无半分的胆怯。在诸多将领面前,裴东来气度依旧。

这次机会,明显是岐山侯给予自己一次展现的时刻。裴东来心中自然明悟,所以说完之后便走到行军地图前细细打望起来。

地图之上,标记非常清楚。

北燕余孽此刻数股兵力集结在新州以北,与武州交汇之处。这里道路平坦,周边又有山林为掩。在地形上来说,北燕余孽肯定是比己方更为熟悉。所以夜袭跟埋伏,都是比较困难。一个不小心,还要损兵折将。

正面交锋,更是万万不可。惊了敌军不说,要是还中对方的埋伏——

“将军,这条云天河水势如何?”

“颇为湍急!”

“这样——”仔细顶着地图,裴东来眼中一亮:“北燕余孽所屯之地,两旁虽然山林为掩。但是地势低凹,若是借以水攻。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如今三月,正直春汛。我观北燕数日不雨,但是不出三日之内必然降雨。春雨绵绵,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停了。将军可先使前军为引,让其心生戒备不敢乱动。

再以云天河为计,凿开河堤。然后在不远处筑起小堤坝,囤积水量。等到时机一到,北燕余孽安有生路!”

这回不仅仅是岐山侯紧紧盯着裴东来所指几处,其余的将领们也都纷纷上前围着行军地图分析起来。

“如果在这里借以水势——妙!就算北燕余孽有飞天之能,也是插翅难逃!”

“让我们再在四方退路布下奇兵,就算有些余孽侥幸逃脱,也可以当场斩杀——杀他个溃不成军!”

“读书人到底是读书人,几句话就是满肚子坏水。哈哈——”安远将军酣畅笑说,随即冲着裴东来抱抱拳:“我可没看不起读书人,就是太高兴了!”

“将军多虑了!”

那位美须将军眉关紧皱,看着行军地图:“以此一战,北燕余孽肯定损兵折将。到时候就算侥幸逃脱,也肯定全部退入燕州——恩,此计,的确可行!”

“前军先出,不要赢,只要输。以此牵制北燕余孽,他们势必不会就此罢休。但是奋起直追,又恐埋伏。这样一来,他们进也不对,退也不对。只需数日,以天水配合河水成势。一举水攻,必定功到渠成!”

岐山侯眼神之中,光彩越发:“这就是东来所说的‘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吧!”

“正所谓‘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将军此局,必须抓紧布置。届时兵事,方可达效——”

当机立断,岐山侯行至案前就开始任命:“安远将军,你率手下将士前往天云河布置。安夷将军,北面山林后方由你坐镇,轻车将军……”

“裴东来!”

“在!”

“由你暂领校尉一职,带上侯君集他们那营兵马前往幽州过路埋伏!”岐山侯嘴角微翘,眼中尚存几分笑意:“东来,切莫大意!”

“末将明白!”

“几位将军,此次战局事关重大。本侯坐等诸位好消息,都速速去准备吧!裴东来,你留下——”

“是!”

所有人应声抱拳,便退了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 定计、校尉

第一百零二章 初掌兵

“东林府荒地众多,边关人烟稀少,以军屯,宗全没办智顾!忧。\\。其余几府,亦是如此驰”

嵘山侯略有所动,两人斟茶。此刻并无外人,倒也都没上平级之分。

“屯田以兵,营田以民。只要冥贞以此为据,将余孽所占九州外围的流民全部收入边关内外进行安顿。以他们来屯田,除了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外口军中粮草,必然不会缺少。如今chūn收虽然尚未达到,但是冥贞可趋兵进行抢收。虽然还没成熟,但是也勉强能吃。只要撑过这段时日,粮草必定不会缺。”

军帐之中,裴东来与歧山侯对坐:“而且,此乃绝户之计。北燕余孽一旦无粮,那必然就按捺不住。到时候倾尽兵力,正面jiāo锋。东来相信冥贞,必然一战平定!”

四周寂静,歧山侯眼中那抹sè彩如初。

抬首望了眼行军地图,苍异脑海浮出一场场的战斗:“东来此计,当可慰藉麾下无数死伤将士。也为我们大楚朝百姓,谋得一世太平!”

“不敢言此大志,做一分是一分!”裴东来端起茶杯,心头一动:“不知冥贞对于北燕宗派可有了解!?”

“哼!”歧山侯听到北燕宗派,眼中划过一道杀机:“我麾下将士,不少死在这些北燕宗mén弟子手中。东来此问,可是遇上了?”

“正是!冥贞走后不久,就有几今天煞宗的xiǎo探芋。”

“天煞宗这邪宗,én内几位长老,虽然我不曾jiāo手。但是根据消息回报,应该全是神通境之上口只是不知为何,不管是天煞宗还是其他宗派。

出手皆是些xiǎo弟子!”

“噢,看来怕是有势力制衡!”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东来,北燕势力jiāo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平定余孽。置于宗派,只要掺杂其中的,势必也当剿杀。不过那些中立派mén,自有朝廷征诗大军!”歧山侯提醒一声,回过神来笑笑道:“此次布局,只要成功。你在军中,应该不会再被轻视。我麾下这些将军虽然各个脾气火暴,但是心眼却不差。”

“东来明白!”

“恩!此战当不可大意,万一北燕军中有高手脱困。你所守之地,乃是北燕余孽必经之路。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jīng兵hún在其中,加上由你谋划,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裴东来点点头:“兵法有云:“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立机。,正所谓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口冥贞放心,东来一切明白。”

起身之刻,裴东来忽然回首:“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此战之后,请冥贞将北燕余孽卷宗抄写一份。”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不过自我回东都之后,北燕余孽屡屡异动口行踪之诡异,优胜从前。料想背后,出了高人。”

“噢?”微微驻足,裴东来诧异一声:“看来北燕局势将有所变,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届时冥贞将流民安置妥当,北燕余孽必以为冥贞将打持久战。轻其戒备,无妨。”

“冥贞分寸在心。”

………………

“侯兄,你说我们大概多久能上战场了?”

“侯兄,为什么我们这军营还没分配下将军来。”

“这还要分配嘛!肯定是侯兄了。”

“就是,就是。侯兄当之羌愧。”

………………

整个营地之中,闹闹哄哄。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都是一副新鲜的mō样。许多人,早就已经将分发下来的战甲穿在xiōng前。腰剑的寒刀,时不时的chōu出来舞动几下。

只可惜整个营地放置在大军左边,似乎成了孤营,压根没人管理。

侯君集四周围绕着许多王公子弟,他们此刻自然全部以侯君集为首。毕竟所有前来北燕大军的王公子弟,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公侯之子。少数几个出身世家的,也不过是不受看中的庶子。在这里,当数太保公子,侯君集地位最为荣宠。

“阿滔,你说东来回乡祭母。他再回来,是不是不会分配到我们这了删”

听到这话,吕诣怔怔道:“难说,东来必然颇受歧山侯看中。以他的武道境界以及一身谋略,足以成为歧山侯的左膀右臂!”

两人之所以选择来到北燕大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裴东来。他们这是在赌博,赌着裴东来能够在北燕征讨之中发迹而起。

置于自己,除了前来分些战功。更多的是希望经历血和火的考验——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助力足够他们地位荣宠。但是年少轻狂,谁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谋取一身爵位。

牵“东林府荒地众多,边关人烟稀少,以军屯,宗全没办智顾!忧。其余几府,亦是如此驰”

嵘山侯略有所动,两人斟茶。此刻并无外人,倒也都没上平级之分。

“屯田以兵,营田以民。只要冥贞以此为据,将余孽所占九州外围的流民全部收入边关内外进行安顿。以他们来屯田,除了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外口军中粮草,必然不会缺少。如今chūn收虽然尚未达到,但是冥贞可趋兵进行抢收。虽然还没成熟,但是也勉强能吃。只要撑过这段时日,粮草必定不会缺。”

军帐之中,裴东来与歧山侯对坐:“而且,此乃绝户之计。北燕余孽一旦无粮,那必然就按捺不住。到时候倾尽兵力,正面jiāo锋。东来相信冥贞,必然一战平定!”

四周寂静,歧山侯眼中那抹sè彩如初。

抬首望了眼行军地图,苍异脑海浮出一场场的战斗:“东来此计,当可慰藉麾下无数死伤将士。也为我们大楚朝百姓,谋得一世太平!”

“不敢言此大志,做一分是一分!”裴东来端起茶杯,心头一动:“不知冥贞对于北燕宗派可有了解!?”

“哼!”歧山侯听到北燕宗派,眼中划过一道杀机:“我麾下将士,不少死在这些北燕宗mén弟子手中。东来此问,可是遇上了?”

“正是!冥贞走后不久,就有几今天煞宗的xiǎo探芋。”

“天煞宗这邪宗,én内几位长老,虽然我不曾jiāo手。但是根据消息回报,应该全是神通境之上口只是不知为何,不管是天煞宗还是其他宗派。

出手皆是些xiǎo弟子!”

“噢,看来怕是有势力制衡!”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东来,北燕势力jiāo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平定余孽。置于宗派,只要掺杂其中的,势必也当剿杀。不过那些中立派mén,自有朝廷征诗大军!”歧山侯提醒一声,回过神来笑笑道:“此次布局,只要成功。你在军中,应该不会再被轻视。我麾下这些将军虽然各个脾气火暴,但是心眼却不差。”

“东来明白!”

“恩!此战当不可大意,万一北燕军中有高手脱困。你所守之地,乃是北燕余孽必经之路。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jīng兵hún在其中,加上由你谋划,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裴东来点点头:“兵法有云:“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立机。,正所谓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口冥贞放心,东来一切明白。”

起身之刻,裴东来忽然回首:“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此战之后,请冥贞将北燕余孽卷宗抄写一份。”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不过自我回东都之后,北燕余孽屡屡异动口行踪之诡异,优胜从前。料想背后,出了高人。”

“噢?”微微驻足,裴东来诧异一声:“看来北燕局势将有所变,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届时冥贞将流民安置妥当,北燕余孽必以为冥贞将打持久战。轻其戒备,无妨。”

“冥贞分寸在心。”

………………

“侯兄,你说我们大概多久能上战场了?”

“侯兄,为什么我们这军营还没分配下将军来。”

“这还要分配嘛!肯定是侯兄了。”

“就是,就是。侯兄当之羌愧。”

………………

整个营地之中,闹闹哄哄。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都是一副新鲜的mō样。许多人,早就已经将分发下来的战甲穿在xiōng前。腰剑的寒刀,时不时的chōu出来舞动几下。

只可惜整个营地放置在大军左边,似乎成了孤营,压根没人管理。

侯君集四周围绕着许多王公子弟,他们此刻自然全部以侯君集为首。毕竟所有前来北燕大军的王公子弟,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公侯之子。少数几个出身世家的,也不过是不受看中的庶子。在这里,当数太保公子,侯君集地位最为荣宠。

“阿滔,你说东来回乡祭母。他再回来,是不是不会分配到我们这了删”

听到这话,吕诣怔怔道:“难说,东来必然颇受歧山侯看中。以他的武道境界以及一身谋略,足以成为歧山侯的左膀右臂!”

两人之所以选择来到北燕大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裴东来。他们这是在赌博,赌着裴东来能够在北燕征讨之中发迹而起。

置于自己,除了前来分些战功。更多的是希望经历血和火的考验——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助力足够他们地位荣宠。但是年少轻狂,谁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谋取一身爵位。

牵“东林府荒地众多,边关人烟稀少,以军屯,宗全没办智顾!忧。其余几府,亦是如此驰”

嵘山侯略有所动,两人斟茶。此刻并无外人,倒也都没上平级之分。

“屯田以兵,营田以民。只要冥贞以此为据,将余孽所占九州外围的流民全部收入边关内外进行安顿。以他们来屯田,除了能够养活他们自己之外口军中粮草,必然不会缺少。如今chūn收虽然尚未达到,但是冥贞可趋兵进行抢收。虽然还没成熟,但是也勉强能吃。只要撑过这段时日,粮草必定不会缺。”

军帐之中,裴东来与歧山侯对坐:“而且,此乃绝户之计。北燕余孽一旦无粮,那必然就按捺不住。到时候倾尽兵力,正面jiāo锋。东来相信冥贞,必然一战平定!”

四周寂静,歧山侯眼中那抹sè彩如初。

抬首望了眼行军地图,苍异脑海浮出一场场的战斗:“东来此计,当可慰藉麾下无数死伤将士。也为我们大楚朝百姓,谋得一世太平!”

“不敢言此大志,做一分是一分!”裴东来端起茶杯,心头一动:“不知冥贞对于北燕宗派可有了解!?”

“哼!”歧山侯听到北燕宗派,眼中划过一道杀机:“我麾下将士,不少死在这些北燕宗mén弟子手中。东来此问,可是遇上了?”

“正是!冥贞走后不久,就有几今天煞宗的xiǎo探芋。”

“天煞宗这邪宗,én内几位长老,虽然我不曾jiāo手。但是根据消息回报,应该全是神通境之上口只是不知为何,不管是天煞宗还是其他宗派。

出手皆是些xiǎo弟子!”

“噢,看来怕是有势力制衡!”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东来,北燕势力jiāo杂。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平定余孽。置于宗派,只要掺杂其中的,势必也当剿杀。不过那些中立派mén,自有朝廷征诗大军!”歧山侯提醒一声,回过神来笑笑道:“此次布局,只要成功。你在军中,应该不会再被轻视。我麾下这些将军虽然各个脾气火暴,但是心眼却不差。”

“东来明白!”

“恩!此战当不可大意,万一北燕军中有高手脱困。你所守之地,乃是北燕余孽必经之路。到时候我会安排一些jīng兵hún在其中,加上由你谋划,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

裴东来点点头:“兵法有云:“凡兵有四机:一曰气机,二曰地机,三曰事机,四曰立机。,正所谓内修文德,外治武备口冥贞放心,东来一切明白。”

起身之刻,裴东来忽然回首:“凡战之要,必先占其将而察其才,因形用权,则不劳而功举。此战之后,请冥贞将北燕余孽卷宗抄写一份。”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不过自我回东都之后,北燕余孽屡屡异动口行踪之诡异,优胜从前。料想背后,出了高人。”

“噢?”微微驻足,裴东来诧异一声:“看来北燕局势将有所变,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届时冥贞将流民安置妥当,北燕余孽必以为冥贞将打持久战。轻其戒备,无妨。”

“冥贞分寸在心。”

………………

“侯兄,你说我们大概多久能上战场了?”

“侯兄,为什么我们这军营还没分配下将军来。”

“这还要分配嘛!肯定是侯兄了。”

“就是,就是。侯兄当之羌愧。”

………………

整个营地之中,闹闹哄哄。所有的王公子弟,全部都是一副新鲜的mō样。许多人,早就已经将分发下来的战甲穿在xiōng前。腰剑的寒刀,时不时的chōu出来舞动几下。

只可惜整个营地放置在大军左边,似乎成了孤营,压根没人管理。

侯君集四周围绕着许多王公子弟,他们此刻自然全部以侯君集为首。毕竟所有前来北燕大军的王公子弟,大多数都是一般的公侯之子。少数几个出身世家的,也不过是不受看中的庶子。在这里,当数太保公子,侯君集地位最为荣宠。

“阿滔,你说东来回乡祭母。他再回来,是不是不会分配到我们这了删”

听到这话,吕诣怔怔道:“难说,东来必然颇受歧山侯看中。以他的武道境界以及一身谋略,足以成为歧山侯的左膀右臂!”

两人之所以选择来到北燕大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裴东来。他们这是在赌博,赌着裴东来能够在北燕征讨之中发迹而起。

置于自己,除了前来分些战功。更多的是希望经历血和火的考验——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助力足够他们地位荣宠。但是年少轻狂,谁不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谋取一身爵位。

牵着宿龙,裴东来一步步圭到贵族营地。看着空dàngdàng的营mén,毗媚头不禁就皱了起来。

整个营地,连个守卫之人都没有。虽然都是贵族子弟,但是也好歹应该明白军中之职。连守卫都没有,这些王公子弟还真是安透。

“xiǎo侯车口……

正挥舞着寒刀四处晃dàng的一名子弟看到目光森然的裴东来,不由自主的tǐng起xiōng膛喊道。

“裴东来”

“东来果然来了。”

侯君集与吕诣对望,两人眼中总算闪过一抹神采。

看着无数的王芦子弟此刻全部收敛神情,本来杂耍一般的众人。居然也承受不住裴东来那冷然的眼神,开始赶紧整理衣甲。手中的寒刀,噌噌回鞘,然后一个个站的笔直。

侯君集眼神略过,脚步也渐半放缓。

“将军!”吕滔率先走到裴东来身前,一抱拳喊道。

………………

校尉腰牌,此时仿佛光芒优胜。虽然大家一直揣摩这个职位应该在侯君集身上,但是此刻裴东来的出现,也并没有让他们诧异。

从一开始,歧山侯就表现出了足够的姿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歧山侯对裴东来的看重。

甚至,专程饶路陪他回乡祭母。

现在担任校尉之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全军**,跑步往边上校场。侯君集、吕诣,你们暂任千夫长。由你们带队一一……

听到这话的吕诣,强憋着笑意。千夫长,所有的王公子弟加上一些跟随入营的shì卫,也不过两百来人一拂

军令一下,自然是一丝不芶。

有侯君集作为表率,其他的王公子弟也全部收敛神情开始列队。

服不服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新鲜。这样才会有军旅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所有的王公子弟竟然是没有一个表现出不屑与桀骜。全部列队之后,就在侯君集以及吕诣的带领下朝不远处的一个校场xiǎo跑而去。

翻身上马,裴东来眼神与侯君集略一jiāo汇就策马向前。

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几处军营所有的将士顿时诧异。出来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这些贵族兵在搞什么名堂?”

“谁知道呢!反正将军把他们nòng过来,估计也就给东都那些家族一个面子罢了。你能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么!?”

“哈哈,看看。骑白马那个,倒是有几分气度啊!”

“他就是裴东来吧!燕云候的次子,恩,倒是有几分将mén虎子的感觉……”

议论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部放在了裴东来的身上。

跃马登上点将台,裴东来倒颇有几分指点千军万马的气势。看着下面一个个神sèjī动的王公子弟,他忽然莞尔一笑:“你们都是各府公侯子弟,享尽荣华富贵。不过既然进了军营,想来你们也不想被其他的将士看扁。

我暂代校尉之职,绝不允许手下将士húnhún日子,分点战功。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趁早卷铺盖回家吧。我不管你们是家世荣宠,现在的你们就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兵。

你们要是认为裴某就会嘴上逞强,那么也可以上来比划、比划!”

整个校场,寂静无比。所有的世家子弟,只是这样看着裴东来。

能言善辩的xiǎo侯爷,谁不知道。

别说自己家世荣宠,就算是上官太师,他都敢驳斥。

至于武力,至少在东都之中的公侯子弟,只怕是无人可敌了。就算是上官乾,最后也听说打了平手。两人一起被nòng进了监察寺一一现在好了,裴东来已经成为北燕的一位校尉。至于上官乾,好象还在监察寺关着。

上去比划,比划,这不是吃饱撑的么。

现在连太保家的公子,都已经甘愿成为他的麾下。诚如他所说,虽然有想着分些战功和资历的意思。但是策马挥刀上战场,也正是大家期待已久的事情。

见点将台下静若无声,裴东来这才收起嘴角那丝笑意。神情严肃道:“既然如此……”

“那些娃娃兵不敢跟你打,让我来跟你打一架如何!”

一声如雷般的声音骤然响彻,打断裴东来的说话。不远处的一个营地,有个壮大的汉子面带讥讽之sè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朝校场走来。

目标,正是裴东来的位置!

月票的位置是一落再落,兄弟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开始踩在了《天下经纶》的头上么?

老白不服!论成绩,我们并不比他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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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破荒侯访玄殿

这个兵痞的后面,呼啦一下竟然是跟过来将近几百人。虽然并没有展现出腾腾的杀意,但是久经沙场的他们明显有一股子别于王公子弟的气质。

一双双窃笑的眼睛,宛若毒蛇似的让人特别不舒服。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点将台之下的这些王公子弟们也个个都是面带不屑。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大老粗不过就是些xiǎo兵而已。论身份,论地位,那都跟自己差的远了。

这般肆无忌惮的走过来,明显就是扫场子来了。

胯着宿龙的裴东来略略转动马头,眼睛冷冷扫向刚才说话那名汉子。军中历来都是以武力论高低,只不过在这种时候挑衅,着实太不懂分寸。

下马威么

轰——

裴东来眼睛一眯,陡然看见那名壮汉就忽然发力。双脚蹬地,校场之中顿时扬起阵阵飞尘。对方整个人,也犹如大山压顶一般就朝自己袭来。

一拉马缰,只见宿龙前踢猛的抬起。

浩然正气形成一道屏障,陡然就将所有的气势挡住。充满暴虐之气的点将台之上,骤然被祥和的浩然正气包裹。

马上的裴东来不动声sè,看着这个汉子只是瞬间。

砰砰砰

台下的士兵们还没看清楚,只听得几声暴响大作。凝神再望去,白马依旧。马上的年轻人,白袍激dàng之间气度也是依旧。

“咳——”

喉口一阵压抑,身上几处酸通。黄成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刚才自己只觉得眼前一花,周身几处窍xùe竟然恍若雷击般的酥麻。

打不出一个xiǎo娃娃,自己在北燕军中的面子还不都丢完了嘛

“喝”

黄成身形一定,陡然如力拔千斤。狠狠轰在点将台上,整个人就像一头蛮牛向裴东来冲撞而去。

“混账”

轰——

手掌成形,浩然正气如无数的绸带而出。一缕缕jiāo织而成,在yīn暗的天气之中顿时耀眼无比。黄成整个人撞在这层绸带之上,任凭他怎么用力都再难进分毫。

“大胆,本校尉整肃军纪。你是何人,竟敢扰luàn校场。就算裴某当场将你斩杀,也是军法所在。”

裴东来声sè俱厉,挥手之刻就将黄成整个人悬空带起。无数的浩然正气,犹如吐丝成蛹,让黄成动弹不得。

本来只不过是想在这些世家子弟面前挑衅一番的黄成,听到这声呵斥顿时额头汗起。原是恼怒的心神,也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

…………

“玄胎境,这个王公子弟是玄胎境——”

“难怪侯爷没有安排校尉,有这样的一个王公子弟在,怕是其他人过来了,他们都不服气吧”

“这下黄成这个刺儿头,是踢到铁板了。”

这些一直驻扎北燕的军士,显然并不知道身跨照夜yù狮子的王公子弟是什么人。看到出手磅礴的浩然正气,身法以及气机看来,明显已经跨入了玄胎境。这样的修为,担任一个校尉的确绰绰有余。

手掌翻动,被带在半空之中的黄成已经头昏眼花。

“侯君集,吕滔。将他擒下”

两人身形一动,手掌顿时扣在了黄成的肩膀之上。

裴东来语气淡然,眼神在跟过来的士兵之中略过:“你们呢?”

领头的几人目光微微回避裴东来,只是一怔。随即,他们都是当即抱拳:“禀告大人,我等奉命调入这一营方才那人名叫黄成,正是我们的百夫长希望大人,能够从宽处理——”

“我不管他是哪一营的,但是身为兵士竟然目无法纪。既然如今调入我的麾下,念他初犯。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当众执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旁边的黄成身上。

吕滔轻轻拱了下侯君集,xiǎo声道:“看出来了吧”

“看出来了,而且我甚至都要觉得这是东来自己安排的一场戏呢哈哈——”

刚才这一出,足以让裴东来再次震慑这些王公子弟。而且间接也算是为大家赚了个面子,我们东都来的王公子弟可并不是一个个都没些本事之人。

我们,也是不容xiǎo觑

“且让我来助东来一把。”吕滔冲着侯君集眨眨眼睛,忽然放声长啸:“将军神威”

突兀的声音忽然在校场之中响起,震的所有在场之人都是一愣。

随即,这些声音顿时汇成河流。如川流不息,响彻在并不太大的校场之上。

“将军神威——”

“将军神威”

……………………

…………

附近的几处军营,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这边的动态。

黄成败的毫无还手之力,一时之间所有的王公子弟气势高涨。玄胎境的武道修为,的确足以笑傲普通军士。不过xiǎoxiǎo的校尉,竟然被称为了‘将军神威’——

“看样子东来还是个带兵的好手么”军帐之中,岐山侯嘴角微扬。

那抹笑容,倒是让跟在身侧的亲卫眉角不自觉的chōu动一下:“侯爷,重用裴东来。只怕,您已经得罪了上官太师。”

“哼”岐山侯面sè一寒,转身就入帐而去:“他上官太师,还管不到北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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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后方,许多山脉纵横。凌luàn的峰式,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但就是在这些地方,正是北燕许多宗派的据点所在。

当初中原战火连绵,加上楚朝定世之后对宗派进行大刀阔斧的打压。导致许多派mén,纷纷移居海外或者边缘之地。

北燕一些玄气充斥,奇山险峰之间也多了许多宗mén。

险天一线,一道红芒顿时略过。

斑驳的古墙,灰白的石阶,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抬头望去,青天白云在茂密的枝叶缝隙间,隐隐约约。足下的碎石甬道,经历千年时光,棱角早已圆滑,石缝中满是苍绿的青苔。虽然此刻正值chūn寒,不过却丝毫影响不到四季如chūn的险天一线。静谧楼台亭阁,出尘的道mén圣地,清风徐来,檀香渺渺的气氛,让这道红芒身形略一停顿:“道玄宗分支,倒是有那么几分气度。”

感受到似有似无的玄罡笼罩,这道红芒神sè不由得更加兴奋。傲然一笑之间,他沉稳洒脱的步伐中,又多了几分自信。

“刀破荒拜访玄殿之主”

驻足,红芒尽散之间却是一道苍劲的身影。一袭薄如蝉翼的银甲,轻轻覆在身上。背上一把弓刀,在阳光之下寒意冷如冻冰。

整个险天一线顿时回dàng着这整拜访之声,只是刹那间。护在四周的三罡六玄阵开始,似有似无的一层壁障彻底消失。

“封刀之境,什么时候也来北燕滩浑水了——”若有若无的话语在险天一线响起,随即就归于沉默。

刀破荒微微一笑,身形挪动之间已经出现在了苍松旁的凉亭之下。

一个高大的道人,悠然坐在凉亭之中饮茶。边上xiǎo道童xiǎo心翼翼的候在一旁,眼神则是有些怪异的看着来人。

险天一线,已经有多年没有客人前来了。

“哈。”刀破荒轻笑一声,但面容却没丝毫的变幻:“久仰玄殿之主大名,今日得见,破荒三生有幸。便以此盏清茶,借花献佛,聊表敬意。”“能喝到封刀之境的破荒侯亲手倒的茶,倒是贫道有幸”拂尘轻轻挥动,茶已经一饮而尽。玄殿之主轻捋长须,眼神微合:“破荒侯现身北燕,不知为何而来。要知道,如今朝廷正在征讨北燕余孽。万一破荒侯扯进去,只怕事情难以善了。”

“我并非为天下局势而来。”刀破荒再饮一杯:“玄殿立足北燕已经经营多年,冷眼旁观局势风起云涌。如今正邪之约即将到来,血劫将至。虽然殿主足不出户,但是也应该有发现许多派mén皆有高人前来北燕——”

话说一半,刀破荒眼睛紧紧盯着玄殿之主。

“贫道倒还真未曾注意,难不成北燕有哪位妖帝镇压?”

“殿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刀破荒不足为意的笑笑:“不论是方外宗派,还是魔mén妖族。皆知道紫皇神境即将开启,内中传说更要顶级功法、神品丹yào——”

“呵,封刀之境家大业大。区区功法、神品丹yào也能让堂堂破荒侯觊觎?”

“紫皇神木”

“噢——”玄殿之主原本微闭的眼睛,忽然睁开:“紫皇神木传闻当年已经被毁,怎么可能会再出现呢”

“殿主,这等神木如何说毁就能被毁。”刀破荒眼看玄殿之主眼睛睁开,顿时加把劲道:“封刀之境同是当年定约之人,我奉命前来正是为此物。不管虚假,终归是要一探。我封刀之境与道玄宗,本为同盟。此番行事,望请殿主出手相助”

玄殿之主略一沉yín,点点头:“如果紫皇神木真要出世,道尘必定出手相助。”

“多谢,请了”

刀破荒声音刚落,整个人顿时化成一道红芒远去。

“童儿,召集mén人前往真武殿”

道尘望着红芒远去,忽然叹声:“此等神物,历来都是有缘人得之。只怕,北燕局势更将腥风血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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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水龙之谋

第一百零四章水龙之谋

一旦chūn雨开始下,那便是绵绵不绝。//。ǒm/

安远将军得见天势,更加大喜。云天河的工事,已经全部准备好。只要时机一到,必然可以让这些北燕余孽喝个饱。

新州与武州的守兵也全部整装待发,yòu敌之计可谓大功告成。新州兵马时不时大张旗鼓的出动,然后yin*北燕余孽jiāo战。战至一刻,ù出败兵之相,自然引的北燕余孽不肯善罢甘休。

也正因为如此,北燕兵马反倒不愿撤退。加之四周山林出兵袭扰,新州看似几乎唾手可得

“宇文将军,新州守兵不足一万。但是还敢每次出兵偷袭,偷袭不成又策兵退城。一次两次也倒罢了,但是连连举动。我认为其中有诈,说不定就是以新州兵马牵制我北燕重兵。要是斩断退路——”

北燕先锋军帐之中,北燕诸将神sè不一。

宇文拓凝视着行军地图,脸sè倒并无太多挂碍。反倒是其他几位将领听到这话,顿时反驳:“愁先生,岐山侯才从东都回来。我北燕兵马分成数股,他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况且此地两边环山,皆有我们的伏兵所在。楚朝将领不是傻瓜,就算想要夜袭也断无可能。而且后有退路,燕州大兵随时可以挥至!”

“就是而且楚朝兵马最近抢夺我北燕流民,抢收粮草。只怕是后勤保障不足楚朝四面边疆,皆是战luàn连连。看样子,显然是粮草不足。岐山侯,是准备与我们打持久战。这样一下,正中我们下怀”

“哈哈,若是我们能够夺回新州。那么就等于是chā一把尖刀在岐山侯的心口,到时候楚朝兵马如何敢有异动”

宇文拓沉思不语,眼睛再度看向愁未成。

这个军中谋士,乃是神行宗弟子。几次能够守住数关,靠的正是他的谋略。

愁未成眉头一皱,却不再多言半句:“我不过是受到宗主之命前来为北燕之战拖延时间,既然他们不肯听我劝戒,那就随便他们这些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叛军怎么可能挡的住楚朝兵马。等到岐山侯一鼓作气,只怕其余九州到时候早晚都重归楚朝”

“愁先生——”

听到宇文拓开口,愁未成淡然一笑:“宇文将军不用多虑,未成不过希望将军能够谨慎。就算楚朝兵马有所预谋,到时候退路不难诚如几位将军所言,就算布计也无妨。只是此刻连夜下雨,路途坎坷难行。就算一战,也难平新州之地”

“既然如此,那么休整两日。等到chūn雨稍xiǎo,我们举兵攻打新州。就算拿不下新州,也要让楚朝损兵折将”

宇文拓目lù兄光,一掌拍在行军地图之上。

只要能够拿下新州,那么自己肯定能够受到大赏。届时,必然受镇国将军重用——

——————————————————————

“东来,我们这样迂回绕在燕州之前。要是万一云峪关出兵搜山,我们——”吕滔压低着声音,紧紧跟着裴东来的步伐行军在山间xiǎo道。

所有的贵胄子弟全部都是脸sè苍白,雨水打在脸上更显寒意。

裴东来所下军令,就是所有人都不得运动玄罡来抵御雨势。大家自然也是xiǎo心万分,这毕竟是绕到敌后。万一一个不xiǎo心,那可就真把xiǎo命丢在北燕这种不máo之地了。

看了眼后面所有的兵士,裴东来神sè严肃:“阿滔,等一会你和侯君集带领一组兵马埋伏到对面的山林之中。记得,千万不要急。就算看到偶尔有北燕余孽路过,也不要动手,更不要lù出马脚被发现了。等我讯号而动,届时围剿攻打新洲的余孽”

“——”吕滔微微一怔,xiōng中已经了然:“是”

所有的贵胄弟子,都跟随吕滔与侯君集mō了过去。虽然搀杂着一些老兵,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起指导作用。

裴东来所带岐山侯划过来的jīng锐,则是xiǎo心翼翼的潜伏。这一处,必然就是到时候北燕余孽必退之路。

顾不上地势险恶,天气骤变。提前两天前来埋伏,除了做一些战前工事之外就是mō清地形。到时候一旦有漏网之鱼,争取全部围剿

……………………

…………

“全军轻装,准备攻打新州。此役必全数日之功”

chūn雨绵绵,哪能说停就停。但是两日之后,降雨总算xiǎo了许多。宇文拓顿下军令,三军待命准备一举拿下新州。

愁未成跟随宇文拓身边,跨着高头大马仰首望着天sè。

北燕军中,每个都是骑**通。就算是普通百姓,对于骑马拉弓都非常了解。此战就算遭遇不测,逃遁应该毫无问题。

虽然心中依旧有些疑huò,不过愁未成到了此刻也容不得多想。

只要拿下新州,楚朝跟北燕之战肯定要旷日持久。根据宗主所言,紫皇神境开启之事应该是真。已经有不少方外宗派的先发弟子前来,只是不知道究竟何日开启。如果让楚朝平定北燕,到时候紫皇神境之谋肯定越发困难。

轰隆隆,士兵上马全部整装待发。只要一声令下,必然血屠新州

“全军——”

宇文拓抬臂准备挥斥而上,忽然整个人的脸sè大变。耳朵之中,巨大的水流冲击。轰然而来的水声,登时让他难以反应。

轰隆隆——

整片大地开始剧烈的颤动,北燕士兵胯下战马全部受惊luàn动。

“这是怎么了”

“水声,好象是洪水来袭——”

剧烈的洪水袭来,整片山脉都开始震动。一时之间,三军全部慌luàn不已。马蹄嘶鸣,人声鼎沸。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莫名的惧意顿时袭来。

“宇文将军,快走”

来不及多说什么愁未成已经拍马而起,整个人腾挪于空。只见不远处的云天河,如无数高楼万丈的河水纷纷席卷。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指令。宇文拓以及一些武道修为高深的将领,全部凌空而起就顿时四攒。

“云天河的河堤决口,中计”愁未成身形腾挪之际,只是一声历喝便化成一阵罡风朝幽州之处而去。

宇文拓心头恨意大作,但是已经无可奈何。麾下jīng兵,只怕全部要葬身水海之中。

轰——

山石luàn作,伴随着无数的泥浆而来的水势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击到大军。

“啊——咳咳”

“快跑啊”

“嘶……”

“水,是水”

……………………

…………

无边的水势,纵使有着武道修为的将士也难以抵挡。他们不及宇文拓等人身手敏捷,想要借着玄气而起却顿时被巨大的bōlàng打压而下。

有的人顿时被泥浆包裹,无数的大水灌入鼻口。

哀嚎之声遍地,山石滚落借着巨大水势砸死许多战马与北燕余孽。

“成功了”安远将军等人听着山谷之间无数的哀号之声,顿时高喊道:“兄弟们,随我斩杀北燕余孽。割下头颅,悬于马首。到时候封王拜侯,都是指日可待”

“杀啊”

势已成,又岂有残余余孽逃生之路。

一场围剿之杀,顿时形成。纵然水势已经平稳,但是楚朝兵马在几位将军的带领下顿时席卷而至。战马所过之处,一片哀鸿。山谷之间形成xiǎo湖,但是湖水已经全部被血液染红。

血战屠戮

新仇旧狠jiāo织,安远将军等人早就已经杀红了眼。早就已经等候的新州与武州兵马,也是战旗挥动而来。

杀,就要杀个彻底杀个心神俱裂

“杀”

“杀——”

喊杀之声,响彻寰宇。早就已经埋伏好的裴东来等人,顿时眼中大热。、

“成了”

“诸位随我埋伏,切莫轻举妄动走了余孽。等我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只求杀敌,切莫穷追”

此处距离燕州云峪关不远,速战速退。否则对方援兵一到,自己等人只怕成了被追杀的对象。

……………………

…………

“宇文将军,我们速速回燕州求援。到时候燕州重兵一出,绝对可以追杀楚朝将士。岐山侯受其他关隘所拖,肯定是赶不过来的”

愁未成身形速动,一些脱困而出的残军败将各个面sè苍白而逃。

宇文拓眉头紧皱,在这种时候已经容不得多想:“当日悔不听先生劝戒,我们现在速回。搬来救兵,斩杀楚朝将士”

“能够想出如此毒计,楚朝军中必然来了高人。以云天河水势而攻,可恶”愁未成恨恨一声:“本以为就算有计,退兵可自保。没想到自己忽略了云天河之水以及chūn汛——如果是这样”

“不好”愁未成凌空而立,顿时喊道:“我们不能朝这边走,肯定有楚军埋伏”

“恩?”宇文拓微微一怔,所有残军脸sè更是大作。

陡然之间,山峰之处一股浩然正气顿时冲天而起。

“你们觉得,还走的了么”一声啸喝,响彻四周。裴东来身着银甲,胯下宿龙而天马飞驰而去。腰间利剑,‘儒mén华威’形成巨大剑意横扫而去。龙yín之声一出,顿时让四周早就埋伏好的jīng兵如闻喜讯全部现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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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五行之幻

浩然正气”照未成眼神一敛,整个人化成一道虹光速落脚下:“太学宫什么时候又有弟子出世了一*……”

“擎天一枪!”,

不容顾虑”宇文拓手中利枪顿时现手。无比的寒光在阴暗雨天,闪现出剧烈的寒芒。枪尖一转,巨大的枪形犹如破云而出直朝“儒门华威”的剑意而去。

紫龙吟,剑意浓。

咔嚓!

两者刚一接触,枪形竟然是应声而碎。紫龙绞上寒枪,破冰之声顿时让下面的北燕余孽闻风丧胆。

蹭!蹭!蹭!

宇文拓枪尖抖出数朵拖huā护在身前,整个人连连退了三、四步。

虽然强势挡下这道剑意,但是迸射而出的剑意顿时将四周土地顿时震裂出无数的沟整。

“好强的剑意!”,宇文拓神色一凝,只见那道白影骤然踏着天马轰击在了眼前:“恩楚朝这些大军之中,什么时候来了个小将!而且修为虽然是玄胎之境,却有这么强的剑意!”

………………

“好厉害,连将军都只能堪堪挡下这道剑意!”,

“完了,我们完了!”,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家媳妇才刚刚有了身孕”,

“投降?”,

残余的北燕余孽各个脸色数变,没想到这个白袍小将如此厉害。甚至许多人,已经心生投降之意。方才大水所过,无数的兄弟死在无情之水中。现在,只怕自己也插翅难逃。

看到这一幕,愁未成顿时当即立下:“宇文将军小心,这小将修的浩然正气。应该是方外太学宫弟子!”,

“你们觉得投降的话,楚朝的蛮子会放过我们吗?杀啊——”,

“拼了,说不定援兵马上就到了!”,

“杀啊一——”

“楚朝对于宗派惯来都是镇丵压,这次是为了彻底剿灭我北燕嘛!”宇文拓眉间一皱,冷冷看着眼前这个白袍小将。

裴东来一拉缰绳,手中利剑豁然翻转:“这人应该就是北燕先锋军的将军了——我凝结周身浩然正气竟然伤不到他分毫。如果耗下去,只怕是不敌!”,

“小辈,速速退开,本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话音重,手重枪尖凌烈而出的杀机却是截然相反。

“败军之将,焉需多言。”,

剑芒挥动裴东来整个人顿时显化紫龙之形。这个敌将应该最为棘手。只要将他除掉,其余人还不手到擒来。

速战速决!

“侯君集,吕滴。将北燕余孽,统统拿下!”

哗啦

话音一落,对面山间之处顿时树起军旗。侯君集与吕滴身先士车,借着罡势就冲击而下。身形直挺挺的就朝一个个瞳孔急缩的北燕余孽杀去。

借势而为,必然一往无前。打这样的埋伏战也顿时让没有真正踏上过战场的王公子弟们热血沸腾而出。

寒刀豁然上手,喊杀之声四周响起。

“找死!”,

宇文拓枪头陡然在胸前迅速旋转,天地之间竟然洒上一层薄薄的寒雾。四周的山林树木,顿时如霜所打。晶莹之色,寒意入骨。

“愁先生你我联手速速将此人擒下便可瓦解埋代卜兵!”,

面色几度犹豫的愁未成只是一怔,顿时点头。两手交错之间一道道虹芒所出。虹芒包裹之处,仿佛时间都是骤然加快了无数倍。

裴东来眼神掠过,只觉得四周的景象都在变化。

“不妙,这是北燕宗派之人!”,

山色变幻裴东来脚下土地都为之变化。再定身看去,整片天地之中仿佛只剩下自己以及那位北燕将军和那位宗派弟子。

一袭青衫那双眼睛狡猾如狸。愁未成神色凛然的看着裴东来,心中心思大作:太学弟子,不过玄胎境。只要将他擒下,如果拷问出一些太学,岂不是可以帮助自己在武道修为上急速突破。就算拷问不出,将他交给宗主也肯定有丰厚的奖励!

“五行神变,金石绞杀!”

“霸枪寒霜一——”,

………………

无数的巨石交替而来,其中夹杂着凌乱的枪劲所过。裴东来的心思,顿时猛沉:“这样下去,只怕我都得死在这里了*……”

“喝!”

浩然紫气氤氲而出,紫龙之形穿梭于巨石之中。

轰轰轰!

四足之爪所过之处,在天空之中划出无数道的轨迹。龙爪所过,所有的石头如泡沫般尽碎开来。

但是也就在一瞬,所有的石头再次凝结成形。

“嘿嘿,太学弟子也不过如此。嗯破我神行宗的金石之变,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愁未成阴冷一笑,那两撇的胡须似乎尽显把握之中:“风罡之利!”,

“呼灭虚之境。”,裴东来眼神巨寒,龙嘴骤然大开:“北燕宗门插手此事,届时必然统统镇丵压!神行宗“你将首当其冲

虽然被困,但是裴东来气度不惧半分。言语之中,尽显大朝威仪。

“咔嚓!”,四足微捏,裴东来四周紫气竟然被无数的罡风消弱数分。虽然儒家修为有别于武道境界,但是灭虚之境可是整整高过玄胎境数个层次。配合以北燕那位将军的凌厉枪,自己只怕是难以抵挡。

“噗!,”

心中稍有分神,一道寒意枪芒顿时刮过龙形之处。一片紫色龙鳞削落之时,化成阵阵紫气。

裴东来一口鲜血喷出,龙形之体顿时幻化。

砰!

威压

灭虚之境的阵变化,配合以其威压。

神行宗弟子,果然不凡!

“拖——只有尽量拖住他们,让侯君集等人迅速绞杀其他北燕余孽。届时其余将军赶到,破开这个阵应该不难!”裴东来心中大动,当即就是盘膝而坐。

“给我定!,”

虽然身入阵之中,但是天地正气依旧。随着裴东来的这声高喝,无数的浩然正气开始集结成形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

任凭无数的金石撞击,罡风刺透。宇文拓的枪芒如雨,轰在浩然正气之中只是泛起阵阵涟漪。

深坐其中的裴东来,他们只能隐约看清一个人形。

浓郁的浩然紫气,将所有的环境都隔绝开来。但是盘膝在内的裴东来体内正气翻滚,无数的鲜血都嘴角溢出,将整件白袍都染出片片殷红。双目紧闭,抱守元一。唯有眉间,不停的抖动着。

这样的攻势,他只能堪堪凭借浩然正气抵挡。虽然现在暂时抵御”但巨大的玄气涉及入内就是波及五脏之痛。

“宇文将军,这白袍小将不过是强弩之末。此刻以磅礴浩然正气集于一身,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们配合,彻底将其轰开一一”,

“恩!”,宇文拓点点头,正气之中的少年就算单打独斗也不是两人其中一人之敌:“冰阵万里山!”,

“五行齐聚,六罡皆出!”,

整个地形之中,顿时元素变异。风中带火,土中带水。裴东来身下大地开始湿润”放佛形成沼泽之地。若不是浩然正气通体护着,只怕整个人已经不停的坠落下去。

“增!噌!噌!”,

无数元素在暴动的同一时间”彻底全部被冰镇开来。寒意伴随其中而入,直透过风势席卷入了浩然紫气之中。

“咔!咔!,”

白袍之上的血迹,顿时全部凝结。裴东来整条右臂”被封镇成一柱冰条:“不妙!这样下去,我都要冻成冰人被各种元素充体而爆!”,

来不及多想”无数的冰气夹杂元素之力就迅速入体而内。

“啊”,

一声惊叹,体内的浩然正气顿时被凝结开始。凛冽的寒气,直冲脉络之内。紫府首当其中,紧随而来元素之气就涌入丹田之中。

胎元四周的浩然正气”也急速退避。这样一来,胎元顿时首当其冲。

轰一一

裴东来额头大汗,无数的汗水刚刚沁出就冻结成冰。

“杀!,”

愁未成哈哈一笑,手化利爪就朝裴东来头颅抓去。

“啊”,

“噗!噗!喽!,”

整处山谷,顿时血染大地。北燕残余之兵”如同鸟兽四散。但是面对气势如虹的楚朝伏兵,他们无所遁形。

“君集,东来被团了*……”

山谷中垩央,巨大的玄气包裹其中。内中反映出来的影象,却是无时无刻不再变幻。吕诣手上寒刀,已经满是血液流淌。所有的逃遁北燕余孽,统统斩杀。惟独那位将军跟那青衫谋士,都与裴东来在这怪异阵之中。

不容多想,侯君集冰刀再出。

“阿滔,助我一臂之力!”,喊声之后,冰刀化成巨大刀形:“零刀之境!”,

寒刀轰然之间,吕淌手不慢:“六元归煞!”,

无数的地煞之火腾腾升起,陡然就缠绕到冰刀之上。

轰隆隆一——

整个幻影镜像被冰刀砍上,四周的地煞之火四溅开来附燃在幻界之上。

嗤!嗤!!!

升腾而起的黑烟,冰刀刀间无数的裂缝并现。

这样的威势,这样的双人之。居然撼动不了一丝的变幻,这个五行幻界集丵合天地五行之意,破不开!

“怎么可能!”,

侯君集瞳孔猛的一缩,心神陡惊:“不好,东来只怕要敌不过他们*……”

m:推荐一个鸟毛的书,他说要拉风的简介。什么方寸之内有我无敌毗——opz,咱就不多说。估计兄弟们也看过一——飘零——的《》,大家去吐个口水吧!

第一百零六章 连斩灭虚境

第一百零六章 连斩灭虚境

“侯爷,裴东来只怕要抵挡不住了——”

不远处的一座山峰,岐山侯冷冷凝视着山谷之中的变幻。

身旁的那名侍卫,神情略显紧张:没想到先锋军之中,居然会有北燕宗门的高手作为军师。而且还是灭虚之境的高手,裴东来不过是玄胎境——宇文拓交手也有数次,一身枪发冰若寒霜。比之侯爷虽然不如,但是足以笑傲一方。

“如此厉害的两人联手,侯爷为什么还不有所行动。”侍卫眼睛偷偷打量一眼岐山侯,心中颇为疑惑:“难道那位小侯爷,还有什么惊人的手段不成!”

“稍安勿躁!注意云峪关动态便可——”岐山侯面带冷然,看着那五行幻境却是轻蔑一笑。

东来一身修为古怪,却似乎一直没有突破极限。当日在南山狩猎之时,那卷古册一出能使得天地变色。但是其人气度,却仿佛被他人灵魂占据。究竟是功法所变,还是另有古怪……

虽然心中对裴东来信心十足,不过岐山侯胸中的御邪银戟已经开始躁动。只要稍有异动,必让他们两人血溅当场!

这场埋伏战,不仅仅是给这些贵胄子弟们一个磨砺的机会,更是给裴东来一个磨砺的机会!

……

喀,喀,喀……所有的脉络不仅仅是浩然正气,连带着血液也全部冻结。裴东来整个人,蒸腾着无比的寒气。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是来不及显示恼怒之意。刹那之间,整个人就如同冰雕一样盘膝坐在那里。

体内的各种元素充斥之间,开始协调。没有爆体,却再难动分毫。

轰!

愁未成一只利爪,已经赫然按在了冰雕的脑袋之中。

“五行齐动,给我爆!”

高喝之间,愁未成身形比之宇文拓还要快上几分。当手掌按住之际,裴东来只觉得体内的五行元素开始暴动起来。风中夹带冰火之威,飞沙走石一般肆虐开始。呼啸席卷着整个丹田,紧闭双目的玄胎硬生生的就要被掏了出去。

宇文拓立枪站于一旁,眼中光芒大作:“愁未成,这是要抽出玄胎提炼太学功法么——”

“喝!”

再一发力,裴东来四周冰块开始溶解。化水之气,竟然纷纷伴随体内的元素之气尽收集于愁未成的掌心之中。

冰雕散去,裴东来眼中寒芒顿时一闪。

“神行宗!”

冷冷一声喝,按在裴东来头顶的那只巨掌犹如遭遇钝器击打。愁未成闪过一丝诧异,吃痛着玄气暴涨而起:“小辈,怪只怪你自恃太高!”

“噢——是这样吗?”

同一时间,那卷《正气歌》顿时脱体而出。展开之间,就将裴东来周身包裹开始游走。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顿时充斥开来。整个五行阵界,都在度开始扭曲。

在外的侯君集等人,只见整个结界开始出现无数的龟裂。一道道金色光芒,透着龟裂缝隙闪现之间骤然将整片天地映照成了日光大盛的白昼。

凛冽的寒风刮过,立于山巅的岐山侯冷然的脸上已经被一丝笑意取代:“东来,你可真是让人担忧啊!”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一枚枚古朴的篆字赫然夹带着金芒出现,比之当日在南山之上仿佛更具无上之威。这些字体游荡之初,并无半分的杀伐之意。反倒隐隐使人显的心安,正气所过皆是安逸。

“儒门圣印!”

四个字轻飘飘的吐出,整卷《正气歌》登时冲天而起。

咔嚓!

五行幻界立时破碎,整卷《正气歌》如同浩瀚长河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愁未成眼中一抹惧意思划过,整只手掌还未撤回。一枚枚的古朴篆字顿时封印而上,来不及叫喊,来不及反应——

“啊!”

在侯君集等人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支按在裴东来脑门之上的巨大手掌竟然开始溶解开来。血肉百分没有,白骨丝毫不见。

犹如一阵清气拂面而过,只剩下阵阵正气而存!

“啊——啊——小辈,你找死!”本来自信满脸的愁未成,此刻狰狞的可怕。左手当即运起五行之气,整个人顿时遁入地底就朝裴东来的位置袭去。

白袍鼓动,裴东来一挥衣袖:“襄助北燕余孽作乱,罪行难赦。神行宗,必除!”

轻轻一声话音,无数枚悬浮的古朴篆字顿时形成一把把金色小剑就朝地底轰去。

轰轰轰——

整个人手脚冰凉的宇文拓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寒枪。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这个白袍小将不过是玄胎之境的修为。怎么可能——

愁未成不能死!

“天寒地冻!”

咔,喀——

侯君集等人只觉一阵阴风扫过,尚不及冰冻开来就被无数的浩然正气狠狠震到地下而去。整片苍茫的大地,顿时凝结出一层又一层的薄薄冰晶!

那双清澈的眼睛冷冷扫去,宇文拓只觉得对方犹如白色魔鬼!虽然自己使得一声冰寒功法,但是这双清澈的眼睛比之更寒。

“噗——”

一道血雾,忽然从地下冲起。紧随而出的,是愁未成的尸体。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恐惧。他临死,都不知道裴东来究竟使的什么儒学功法!

砰!

血雾在金芒之下四散,裴东来头不曾转动。腰间利剑缓缓抽出半截,眼神所过“这位将军,愿降否!”

半刻!

谁都没有动上分毫,宇文拓如临大敌。汗渍,已经将后背全部打湿。

稍稍抬头,那卷古册依旧悬挂于天际之边。

“愿降否!?”

再是一问,犹如利剑穿心。宇文拓胸口玄甲,伴随着汗渍挂落滴起水声。

牙关一咬,宇文拓伸长脖子:“我宇文家,没有投降的将领——”

就在他开口之间,侯君集等人只见裴东来紧握利剑的手似乎微微动了下。

噌!

出剑,收剑——

让人看不到半点的端倪。

同一时间,紫龙吟再次呼啸而出。惟有宇文拓稍稍看清了剑意,寒冰罡气紧紧护体。手中的寒枪,已经如雨点般陡射开来。

不远处的岐山侯,目光紧紧盯着那道融于空气之中的剑意。身后呼啸而出的紫龙,反倒并未吸引他的注意力:“儒门剑意——其形残像在后,剑意恐怕透体而过都难以发觉!”

轰——

一声爆响,飞沙走石。整个天地,都似乎为之动摇。

侯君集等人目瞪口呆,紫龙影明明未至。为何那些枪势,仿佛遭遇强敌般爆炸开来。

“灭虚境,你就是第二个!”

剑意轰然之间,紫龙之影在宇文拓瞠目结舌之际顿时缠绕上去。四足并现,紧紧扣在宇文拓的肩膀与腰间。氤氲的浩然紫气,登时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形。

“侯君集,清点战场——”

“啊?”侯君集傻眼了,目光回神看了眼宇文拓:“是!”

就在抱拳应身之刻,一声凄厉的惨烈叫声顿时让在场所有的将士都是毛骨悚然。安远将军等人都是正好带着重兵赶到,看到这一幕顿时嘴巴张的巨大。

噌!

天际之上的古朴画卷顿时收拢,划破虚空就冲入裴东来的体内。

砰——

嘴巴难吐出半个字,周身筋脉尽碎。宇文拓那双铜铃般的眼睛狠狠盯着裴东来,似是不甘,似是诧异,似是诡异——

倒地之刻,一阵阵风势再度席卷。

仿佛是一曲哀歌,放佛是为这场战役而在感叹。

“嘶——郭将军,燕云侯府的这位小侯爷究竟是什么武道修为!?竟然能够秒杀灭虚境?”

“玄胎之境!”

“呼!”

顿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老大。武道修为,每一层的境界都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是以玄胎境秒杀灭虚境,这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刚才天际之上的那卷古册,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器——那道剑意,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所有人的眼睛,再看向裴东来时只剩下敬意!

“打扫战场!”裴东来再度下令,侯君集等人顿时开始行动。

眼睛略过不远处的山峰,两人含笑点头之时。眼神之中那抹意思,大家都能猜到半分。

“四周,还有其他人!而且都是武道高人——”

如果不是领悟‘儒门圣印’,只怕岐山侯必然要出手。他之所以前来,更多的是震慑躲在暗处的那些宵小。

应该便是北燕的一些中立派门,他们是来观势的吧!

也好,暂时震慑。等到可以腾出手来之时,再逐一将这些助纣为虐的北燕宗派一一打压!

“裴校尉!”

“郭将军——”

风席卷,马嘶鸣!

安远将军酣畅一笑:“叫我老郭就好,这场战要不是你出谋划策,怎么可能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老郭我,佩服你!”

“承蒙郭将军夸奖,东来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 武道秘辛

第一百零七章武道秘辛

chūn雨依旧淅淅沥沥,。Qb⑸、COM\大部分的北燕余孽全部都已经被侯君集等人斩杀,少数被擒下的俘虏一个个都是在军士的看守下瑟瑟发抖。

特别是当裴东来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过去时,在他们脑海中闪过的正是愁未成以及宇文拓的惨烈死状。

白袍xiǎo将,会是他们一生之中的梦魇。

“统统斩了”站在裴东来身旁的郭保天,厌恶的撇了一眼那些北燕余孽:“好好的日子不过,造反就你们这几下,也敢跟着造反懦夫——”

跟随安远将军前来的士卒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是寒刀上手。

每一步,对于那些北燕余孽来说都是死亡。

他们是懦夫,所有奋起反抗的北燕余孽全部都已经在战斗中死亡。惟独剩余的他们,全部都是弃刀剑而投降。有的甚至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不要杀我,啊不要——”

……………………

…………

遍地尸骸,断肢残臂四散。血液在xiǎo雨的冲刷之下,更显战场的浴火。无数的贵胄子弟,脸上多少有些麻木。有的人,则是更显亢奋。

第一次场大战就是大胜,对于他们来说这必然是丰厚的战功。如果捷报上传朝廷,不仅仅是自己脸上有光。无形之中,更是为家族,为父母增光

“且慢”

一声清冷打断,倒也让神情冷然的所有士卒都暂时停下脚步。有些手脚快,距离近的则是已经下手。斩首之刑,头颅滚落。

这样的场景,顿时让战后的许多贵胄子弟开始呕吐起来。

战时他们可以热血沸腾,但是冷却下来之后再扫过四方。这样的感受,实在太过血腥。战场的磨砺,便就是如此。

“侯君集,将这些俘虏带回军屯充当屯民”

虽然安远将军在场,但是裴东来的冷冷的气质顿时压制住了郭保天。刚刚亲手斩杀敌方主将,连秒两位灭虚境的武道高手。纵然是郭保天自己,都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谢xiǎo将军”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呜——”

哭号遍地,很多人甚至跪倒在地上便不停的开始磕头。

……………………

…………

“裴校尉,莫要fù人之仁这是战场,并非是展现大儒气质的地方。”

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是郭保天却并非挑事。在他眼中,这位xiǎo侯爷虽然手段过人,xiōng有谋略。但终究不过是个xiǎo年轻,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看到这样的场景,难免心生不忍。可惜战场就是如此,焉可做fù人之仁

“郭将军,东来逾越了”拱手之间虽然言语退让,但是却并未更改命令。

“他们毕竟是裴校尉的俘虏,而且军屯屯民的确不足。充当屯民,算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郭保天笑了笑,爽快的上前拍拍裴东来的肩膀:“老郭我倚老卖老,喊你一声东来。你父亲燕云侯,当年横扫北燕。那番气魄,都是血和火磨砺出来的”

话语之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感受到对方的善意,裴东来倒是跟着一笑:“郭将军的意思,东来明白。不过东来观这些余孽,虽然骑shè娴熟。但是并无本分杀气,而且一战生怯。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久经沙场之人。我刚到北燕,听闻那些余孽强迫北燕居民入伍征战。他们,也不过是无奈之举。

将他们归入军屯屯民,除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减少杀戮之外。更能充实粮草,秋收之后我军必然三餐得济。一方面行教化之举,一方面充斥后方粮草保障。等到北燕一战结束,终归他们还是我们大楚的子民”

xiǎo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伴随着裴东来的轻语,让并肩而骑的郭保天登时眼神变幻。

这一回,他再度仔细的打量了裴东来。

好少年

虽然看似单薄,但是银甲在身颇显英武。看样子,是自己在沙场征战十数载,麻木了忘记了征战的初衷,究竟是什么了。

也唯有这样的少年,才能得大将军看中吧。一身浩然正气,方可养的这么jīng纯。

燕云侯,好福气

没有再多的话语,没有赞美的词句。郭保天神sè变幻之后,顿时下令:“传我将令,将所有在战中捉拿的俘虏送往军屯”

一个命令,足以表达出他的意思。

骑着宿龙紧随身边的裴东来眉角微松,冲着这位安远将军便是抱拳行一礼。

无数的俘虏在士卒的看守下,跟着大军便回新州、武州之地而去。路至以水冲击的山谷之间,大军不得不绕路而行。这处山谷,在此战之后已经形成了一个xiǎo湖泊。等它恢复原貌,势必该有好些天的时日。

湖泊之上,无数的尸体漂浮其上。整片水面,都是殷红,仿佛是个血湖。湖岸两侧,楚朝士兵正在打扫战场。除了检查是否还有生还者外,有一bō人马则是在打捞尸体。

如果让这些尸体堆积在这里,必然会腐烂造成疫病。

大多数士兵,都是从军多年。看到这样的惨相,早就已经没了什么想法。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在经历一场大战之后自己又活了下来。或许,还能凭借着军功多升一级。能够多些津贴,可以让家中老母,妻儿的日子好过一些

至于楚朝的荣耀,对不起。想看到这样的东西,请去找征讨北燕的jīng锐之兵

裴东来目光如同侯君集等人一般,扫过这片湖面,心思不一。

“哀其不幸,怒其做luàn”

自古以来,北燕一直都是中原所有。自从战国动luàn,北燕王趁机作luàn。本来已经平定,百姓早就也是安居乐业。偏偏有这些余孽,妄图再次颠覆。为了一己sīyù,导致再起战luàn。这样一来,死的不仅仅是他们。更有那些无辜的北燕百姓,他们手中的犁再度变成了刀他们无心对敌,却又不得不被bī着踏上战场——

回首之间,再看这些衣衫褴褛,伤痕遍体的俘虏。裴东来周身,浩然紫气忽然阵阵如同烟bōdàng漾,银中透紫之sè越发光亮起来。

“恩——”

清澈的目光所过之处,裴东来忽然一声闷哼。大部分的俘虏,纷纷面sè恐惧的匍匐在地。

“侯君集,给我将那几人拿下。”

话音刚落,俘虏之中有十数人顿时沾染上一层浩然紫气。但是紫气之内,隐隐罡芒已经开始闪现。

轰——

“北燕宗派弟子,找死”

郭保天陡然之间就拍马而起,杀气冲天而出夹杂在浩然紫气之中竟然显示的略有煞气。

不及郭保天刀势出动,裴东来右手挥dàng之间。十数名各个宗派弟子犹如遭遇雷击,全部昏死在地。

“将他们尽数收押”

“是”

郭保天目光闪烁,只是收回杀气笑道:“东来,你要是能够突破第二重境界,只怕封侯指日可待”

“噢?”心中略有所思的裴东来听到这话,忽然扭头:“郭将军,请指教。东来于武道一事,不甚明了”

听到这话,郭保天诧异的看了眼裴东来。随即,又明白过来。

这位xiǎo侯爷虽然一身气度,但是传闻不过是燕云侯一直寄养在外的sī生子而已。他不知道更深层次的武道境界,本来也该属常。但是坊间传闻他是太学弟子,怎么可能连几重境界的事情都不清楚呢?

感受到这位安远将军疑huò的目光,裴东来一个淡然的笑意:“郭将军不用揣摩,据东来所知。武道修为,高深如若神通境——”

对方的猜测,裴东来了然于xiōng。不过这些本就是虚虚实实,何况武道境界之分似乎层次分明。这东西,一定要nòng清楚。这位安远将军看似豪爽,但是心思缜密。这样的人,值得结jiāo

忽然一层薄如蝉翼的罡芒将两人包裹,郭保天再次看了眼裴东来:“东来所说的神通之境,正是第二重境界大圆满

幻体五境是武道基础,打的就是个人底子。若是资质差的人,或许终身难以突破。但是一旦能够突破幻体五境,步入玄胎之境就算是mō到了第二重境界的mén槛。传言灵照境能mō到什么天地法则,我却从未见过。至于更高深的修为,我亦不知。昔年不过是偶然一次机会,听闻过这样的境界划分而已”

“多谢”

罡芒散去,裴东来神sè如初。这位郭将军,修为应该刚刚突破灭虚之境。按照他所说的话,只怕神通境也并非最高。而且其中传闻天地法则,空间法则的掌握,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否则上官乾,就不会久战自己而难以得胜

“恩——看来其中隐秘,只怕更深”回头看了眼那些宗派弟子,裴东来收敛心神:“此事暂且放下,届时先nòng清楚北燕宗派之事。明知道楚朝对于宗派惯来打压,北燕余孽不过跳梁xiǎo丑。宗派之中,老狐狸必然很多。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究竟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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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坐镇武州

第一百零八章坐镇武州

“是侯爷”

“侯爷亲自来迎接我们了”

战后裴东来跟随着安远将军前往武州,只见城楼之下的苍昇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两旁的亲shì一个个都是目光森然,但是如此酣畅的战胜也让他们不禁动容。

这一战,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围剿之效。

三军上下,早就已经知道这次的水攻之计出自燕云侯府那位xiǎo侯爷的手笔。所以身跨宿龙,一身闪亮银甲的裴东来陡然就成为了所有士卒目光的焦点。

“不愧是燕云侯的儿子啊”

“那还用说,当年燕云侯就是凭借着平定北燕之功一步步高升。”

“将mén虎子”

“听说xiǎo侯爷以一人之力,独斩两名灭虚境的武道高手”

“嘶——”

……………………

…………..

一声声的赞叹,不绝于耳。军中历来属于弱ròu强食,否则你就算身份再是高贵。要是没有那份武力、谋略,永远不可能得到这些老油条的认可。

但是此役,以谋略而全战功。裴东来在他们的眼中,已经足够得到认可。

众人的目光之下,裴东来翻身下马便是抱拳:“大将军”

其余两侧伏兵在功成之后在中途联会师郭保天,便已经退往新州驻防。以此防止云峪关的北燕余孽暴而发难,只是侯君集倒真没想到岐山侯会在这里亲自等候。

苍昇那对晶莹如霜雪的眼睛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看到每个人都是昂首tǐngxiōng,满意的点点头。

不需要赞誉的言辞,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这些王公子弟们显的热血无比。能够得到楷模的赞赏眼神,这些比什么都来的心满意足。

“你们第一次真正经历血火战场的磨砺,虽然只是一场埋伏战。但是你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这一次,本侯破例为你们举办一场庆功宴。”

武州城外,忽然暴起声声高喝。

“|岐山侯威武”

…………

久久盘旋,不曾散去。

众目睽睽之下,岐山侯便含笑着跟裴东来打了招呼。两人并肩而行,足以说明一切。

这位燕云侯府的xiǎo侯爷,虽然得罪了许多世家子弟。甚至,连上官太师都得罪了。但是岐山侯,看中他。

个中意思,岐山侯也是借着各种场合在发挥。

只要裴东来在我北燕军营之中,什么上官太师,与我何干

——————————————————————

武州庆功宴,让所有的王公子弟各个喜笑颜开。这可是开mén红的一战,又得到岐山侯的重视。至少说明一点,岐山侯没有看不起大家。如此一来,以后的战功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捷报发至京中,自己平定北燕之后再回东都必然是鲜衣怒马

军帐之中,裴东来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岐山侯:“冥贞此计功成,接下来的布局就更容易了。只是我颇感好奇,四周有许多实力强劲的暗中人。他们是北燕宗mén的人吗?”

“你果然也感觉到了”

苍昇与裴东来对饮一杯,神情有些疑huò:“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实力不下于我,从吐息遁法感觉功法各异,正邪搀杂。根据探子回报,有不少方外宗派的弟子潜入北燕。其中,高手也有好几个看来北燕一役,变数颇多。我已经将此事报于大都督府,不多日就会有决策下来”

“恩”裴东来略一沉yín,斟酌道:“北燕余孽不过一帮暴民,倘若不是有北燕某些宗派弟子在后出谋划策,只怕早就平定。他们明知道我们楚朝征讨宗派大军震摄,却敢这般妄动。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今日一役,我擒下几名宗派弟子。到时候,应该能从他们嘴中套出些蛛丝马迹来”

“裴东来听命”

“末将在。”

一喝一应,两人嘴角笑意却是盈裕。

“裴东来围剿此次攻打新州北燕余孽,战功卓著。更是斩杀敌方将领,特命你暂领武州都尉,坐镇武州”

接过都尉将令,裴东来沉声道:“末将明白”

从最开始的校尉到都尉,裴东来仅用了短短的数天。这其中,自然是免不了岐山侯的青睐有加。虽然都只挂的暂领两字,但却已经是实权在握。

“东来,东都局势你也了然。任职虽说暂领,但你也不过太过介怀。到时候,自有大都督府任命下来。武州之地位处七州边角,前有新州照应。在守备方面,你也大可不用过于担忧。我会将这些王公子弟打散入七州守备之中,你说吧,你要留下哪几个人”

“侯君集,吕滔。至于其他人,单凭冥贞”

“我就猜到了”苍昇起身,笑笑:“这位xiǎo太保和xiǎo伯爷,都是不错的苗子。他们,就留给你吧我还有军务,武州之地就jiāo给你了。”

“请”

看着岐山侯的出了军帐,裴东来这才又自顾的坐下。

都尉

以这样的速度,就算将战报递上去,只怕朝廷也批不下来。虽然听岐山侯的意思,大都督府应该是保皇党。但是上官太师等人坐镇朝堂,一切都成为利益进退。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实权到手便大有作为。

“武州——恩距离云峪关不远,看来冥贞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裴东来目光闪动,当即就喊来吕滔。

北燕宗派,莫名其妙的加入两军对垒之中。而且行事如此大张旗鼓,丝毫没有显示出半分的收敛——

其中图谋,正好从这些宗派弟子身上下手

“恭贺大人高升”一进军帐,吕滔脸上毫无半分的戏谑。抱拳,躬身,可谓是有板有眼。

但就是这样的一幕,却让裴东来哭笑不得:“你少给我灌mí魂汤,那几个宗派弟子怎么样了?”

“关在武州牢狱之中”

短短数日,裴东来就得到这样的晋升。对于军中来说,的确算是飞速。吕滔心中暗暗想到:自己这一次,果然没有押错宝。跟着东来,到时候必然能够有自己搏出来的一片天地。

“有没有试过拷问?”

抬头之间,看到裴东来那双略带笑意的眼睛。吕滔果断点点头,lù出纨绔之态:“当年咱也是东都xiǎo霸王,拷问这种事情——”

听到这样的笑语,裴东来顿时笑骂一声:“行了,走吧”

出了军帐,被分配到裴东来麾下的各个士卒都是神sè肃穆。燕云侯,那可是楚朝的军神。当年北燕,就是他平定的

现在自己被分配到燕云侯府的xiǎo侯爷麾下,今后就算封不了侯,也说不定能够hún到个将军而且岐山侯如此看中他,跟着他肯定是大有前途。

武州如此换防,所有的百姓都是家家闭户。鲜少有几个胆子大的xiǎo后生,偷偷隔着缝隙看了眼白袍xiǎo将军策马而过。

……………………

…………..

“大人”

守在牢狱之外的士兵看到裴东来,赶紧行礼开mén。

虽然武州之地久经战火,但是自从被岐山侯夺回之后倒也是民生安顿。麾下士卒,也都是各个不敢扰民。牢狱外围看着有些破旧,但是内部早就经过一番布置。

带着吕滔入内,yīn暗的牢狱倒是勾起裴东来在吴宁县牢狱之中的感慨。与监察寺的牢狱比起,实在差得有些没变。

监察寺的牢狱,灯火通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豪华。毕竟那里,进去的不是一方名宿就是朝廷大员。该有的礼数,终归还是有的。

整个武州牢狱之中,稀稀疏疏就只关了这几个宗派余孽。其他的北燕余孽,已经全部被分配到各地充当屯民去了。所以幽暗的环境之中,倒并没有半丝的声音。唯有这些甲士,一个个恭敬行礼之后就不再多言。

在外堂案前坐下,裴东来笑笑道:“阿滔,你不是自诩东都xiǎo霸王么。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顿时无语的吕滔诧异的看了眼裴东来,没有犹豫:“那大人,你就等着吧”

不多时,威bī利yòu,各种手段都在吕滔的身上展现出来。

裴东来颇显聊赖的坐在案前,听着吕滔许之以利,威bī以命的话语。可惜那些宗派余孽,各个就是食古不化。对于吕滔的任何手段,都是保持沉默。

让这些历来藐视朝廷的宗派弟子去听什么楚朝律法,共鸣财产,简直就是jī同鸭讲,对牛弹琴。

“啊——”

“xiǎo子,早晚有一天你会葬身北燕的”

没一会,再也忍受不住的吕滔就开始对他们施以重刑。整个牢狱之中,怒骂哀嚎之声顿时不绝于耳。不过这些宗派余孽,依旧各个傲骨十足。任凭你百般手段,不妥协就是不妥协。

喝完手中这杯茶,裴东来神sè冷峻一步步走了过去。

吕滔无奈上前:“大人,这些宗派弟子顽固不化。不如把他们,统统砍了得”

一言一行,都是为裴东来亲自审问打伏笔。裴东来心头颇为赞赏,口气却是冷然:“你们全部先退出去吧”

“是”

锐利眼神扫过,那些宗派弟子顿时不寒而栗。哀嚎怒骂之声,伴随着这个白袍xiǎo将进来顿时安静——

他可是亲手将宇文将军和愁先生斩杀的人

整个牢狱之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灵照者,犹明察

天下经纶 第一百零九章 灵照者,犹明察

第一百零九章灵照者,犹明察

幽暗的牢狱,腐朽的气息很重。火把噗噗的跳动,将裴东来的身影拉的更长。整个牢狱霎时之间,就寂静无声。

少数几个人倒在一旁,控制着吐息。深怕自己呼吸声重了,就引起这个小将军的注意。

前面刚才还破口大骂的几人,脚步连连后退。瞳孔之中的恐惧,已经深深的出卖了表情故作镇定的他们。

踏——

一步,裴东来就与这些宗派弟子隔着一道牢门:“你们很怕我!?”

裴东来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落在这寂静无声的牢房之中就尤为冗长。在这些宗派弟子的耳中,就好比鬼哭狼嚎而不散。

“恩——不回答!”裴东来也没恼怒,再度开口:“告诉我,你们当中谁是神行宗的弟子!”

所有人神色不一,眉角之间彼此都看了几眼。

“我们都是普通的北燕士兵,不知道什么神行宗。”

“噢!”裴东来身形略略移动,眼睛看着这个较为魁梧的年轻人:“既然肯开声,那就好谈了。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这样说。你们要不是宗派弟子,那对我而言,就毫无价值可言!只有你们老实交代,才有一线生机可以把握。”

眼角在众人身上稍流连,裴东来冷冷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肃杀,整个牢房再度沉寂。

在裴东来别过头去的瞬间,萤灭喉结鼓动:“但是,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北燕士兵而已!”

“难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们?”裴东来忽然袖口抖动,整个人已经迈开脚步:“今天的处境,你们还想过活命的可能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还有他们,瞬间就能人头落地。你,你们。如果不怕死,那就尽管放声说出‘杀了我’这三个字。相信以我的为人,肯定成全你们!”

“反正神行宗弟子,你们之中必然会有一个是。杀了你们,他肯定也逃不掉。”

“你——”萤灭顿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牢狱之中,其他数名宗派弟子早就是个个色变。他们若是不怕死,早就应该战死沙场。也就不会冒充被逼无奈的北燕百姓,苟且偷生。

裴东来一言,无疑是将他们推上了挣扎的绝路。

三言两语,顿时瓦解了他们的心防。面对吕滔,他们可以表现出一副大无畏。但是面对裴东来,他们却打心里发颤。

“生路有,死路更简单。就看你们自己选择——”

只是瞬间,萤灭背后有几人再也忍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

“我说,我说!”

“我也知道!”

只要有一人精神崩溃,瞬间其他好些个人纷纷都开始叫喊起来。

没有走出几步,裴东来的脚步便缓缓停下。眼神之中那抹光彩,却让人不敢直视:“既然有人怕死,那就好谈了!”

不用裴东来再问,所有人的手指都指向了角落处一个半死不活的身影。方才正是他死鸭子嘴硬,被吕滔在牢狱之中凡是能够找出来的刑具都上了一遍。

“既然你们有心悔改,那我必保你们生命安全。”裴东来撇了眼那半死不活的神行宗弟子,陡然说道:“等会会有人来将你们的宗门、身份等详细登记,我希望你们写下来都是真的。否则,他日身首异处非我之愿!”

临走之前,裴东来忽然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萤灭:“你这样的人,我是很欣赏的。可惜你这样的人,往往也不长命。不过我,会让你活的很好。”

不等对方反应,白色的身影已经缓步消失在了牢狱之中。

萤灭眼神古怪,但是看向那些一个个趋之若鹜的无胆匪类时明显多了几分厌恶。虽然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宗门,可好歹也一起并肩作战许久。到最终,竟然要靠出卖战友跟师门苟且偷生——

只是不知道这白袍小将是什么身份,一身修为古怪异常。而且话语之中,处处是威胁与诱惑并存。这样的人,委实可怕!

北燕,终究是不可能与楚朝抗衡!

“大人!”

守侯在牢狱之外的众人看到裴东来,顿时行礼。

“阿滔,你进去给他们做笔录。将他们各自宗门,身份以及地址还有派中情况都去问清楚——”

“是!”

吕滔眼神诧异,动作却没有犹豫。

“对了,那个魁梧的汉子要是不合作。你也别为难他,这个人,我另有用处!”

一番交代,裴东来骑上马就扬尘而去。

“东来一身儒雅气质,如今倒是更显上位者风度。”望着白点消失之处,吕滔难免有些揣测:“当初刚见他时,虽然傲气依旧但却不似如今。变化如此迅速,有时候真感觉他整个人的灵魂都在不停升华——”

如今北燕战乱,所以十六州之地早就已经官职虚空全部由戒以武备。

城主府内外,全部都是玄甲寒刀的侍卫。这些人都是侯君集为裴东来亲自挑选出来的亲卫,拱守府衙。

“君集,你出身兵家。于治军一道,颇有长处。我从小听闻太保威名,侯家兵法更是声名远扬。你先领校尉,武州士卒训练千万不得松懈。此役平了北燕余孽众多,说不定就有人伺机报复——”

“卑职明白!”

既然已经从军,那么一切都按照军中规矩来办。历来受到良好家教的侯君集本来就古板的很,所以私底下也上下分明。

“先下去吧!”

“是。”

侯君集抱拳退下之后,裴东来身旁忽然溢出无数的浩然紫气。这些紫气比之以前,更加精纯。不容多想,整卷《正气歌》如同长长的画卷而出。虽然裹着,但是却盈余出无数的天地正气使得整个房间流光溢彩。

“当初这卷《正气歌》伴随我穿越而来,但是内中古怪异常。莫名其妙的剑意之中,竟然暗自蕴有一道道神识。”

看着悬浮于眼前的《正气歌》,裴东来眼神一凛整个人顿时闪入其中。

《正气歌》中许许多多的古朴篆字,在此刻如同无数紫色宝石如星点般的全部依附到裴东来的白袍之上。霎时间,裴东来的头发都好似被映成了紫色。

当时与愁未成一战,被其五行元素充斥之刻。裴东来本意是现出《正气歌》将他困进其中,可惜没有成功!

按理说当初裴东来第一次进入《正气歌》内,整个人都被压抑的几乎尽成粉碎。但是这些书籍移进来,却并无半分损伤。

根据裴东来的理解,或许就是圣人文字,内涵大道。儒者想通,所以不会受到压制!

没有伸手抽书,裴东来这次意外的在《正气歌》内盘膝而坐。

“神行宗弟子深谙天地之中五行元素,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领悟了‘儒门圣印’,恐怕自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那名北燕的将军,虽然寒气四射但内含无比杀气——”沉下心神的裴东来,回想起与两名灭虚境武道高人的战斗却是感慨颇多。

这个世界武道高人太多,按照郭保天的话,那么其中境界只怕更为恐怖。而且这些北燕宗派当中,隐世不出的长老必然不少。当初左断刑捉拿天煞宗余孽之时就遭遇到对方邪派高人出手,那只巨爪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现在自己捉拿了这么多的宗派弟子——

“恩!岐山侯毕竟也就一人,如果自己修为跟不上早晚要被碾成碎土。还谈什么为母报仇,还谈什么为天下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此刻北燕余孽叛军之中,应该已经有我的消息——”裴东来念及此处,处之泰然。

一层又一层的浩然正气,顿时如绽放无数朵的鲜花将裴东来包裹。此刻他一心入识海之中,却浑然发觉不到自身的变化。

紫发,紫瞳。白袍之上仿佛无数宝钻,华丽无比。

这副样子,比较之当初‘儒门华威’中那道紫色身影竟然隐隐有几分相似。

丹田之中,胎元睁眼之刻伴随着裴东来的神识而入陡然氤氲出浓郁的紫气祥云。

轰——

突然之间,裴东来的脑海犹如炸开。整个人的神魂,都因为胎元的忽然自爆而变的浑浑噩噩。唯一的一点清明,紧紧守护住自己的那抹思绪。

定心!

灵照者,犹明察。

“质则混沌,神则旁通,自然灵照,听不以聪。”同一时间,裴东来的耳畔忽然响起一句话来。

咔嚓——

伴随着这句话传来的声音,正是腰间的锦鲤玉佩应声而碎。无数强大的气芒,顿时如神兽开始翻江倒海。《正气歌》之中隐隐有运行轨迹的浩然正气,开始如波涛汹涌般肆虐开始! 第一百零九章 灵照者,犹明察

第一百一十章 破灵照,结紫胎

“锦鲤玉佩——”

裴东来的目光才触及到它的影响,强势的气芒陡然就伴随着玉碎开始肆**而出。翻江倒海般的气**顿时将所有的浩然正气轰成一道道气柱,开始形成旋涡流转不再停歇。

杀气!

强势无比的杀气顿时覆盖在《正气歌》之中!

虽然这gu如同毁灭万物的杀气不足以将《正气歌》中源源不绝、氤氲而出的浩然正气击散,但是也照旧自成一条凶龙在内任意驰骋。

“啊——”

**内之中的胎元忽然暴开,紧跟着周身被一gu巨大的杀气笼罩。裴东来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撕心裂肺使人闻之心惊。

丹田之中,无数星光点点开始酝酿。

就在这些星点即将再次成型之刻,无比强势的杀气直接破开裴东来的身**就狠狠冲向丹田之中。其势,犹如将要毁灭胎元一般。

“喝!”

无比的杀意,不由自主的让裴东来xi口那点正气牵引《正气歌》内所有形成圆柱的浩然正气还是波动起来。那对紫眸霎时间,睁开仿佛仰视整**天地。汇聚而成如凶龙般的杀气在此刻,无所遁形。

****儒家正气,对于过于杀戮的气息有着本身的敏感。

就在这条凶龙迅速被包裹而来的浩然正气同化之际,内中无数的杀戮芒点形成一个人影模样忽然就是张嘴:“少得静已,则于行立坐卧之时,涉事之处,喧闹之所,皆作意安。安到那,安到虚空境来,安到灵照境上来,即是‘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

振聋发聩,似乎在瞬间就让有些暴丵动的浩然正气开始安静下来。

“道家心法!”

“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裴东来心头久久回味这话,充斥**中的杀气也逐渐开始溃散:“不是又让你起一个灭动的心,而是不要象波**一样波**相逐,愈逐愈烈。而是不着、不理、不住,其**自平,但一灵照,以此灵照念代万念,日久不照自照,最后自然连此灵照念也无了,走入了无修之修。”

心中心思一念之间,无数的紫芒篆字纷纷大放异彩。

“儒!”

身外无数的浩然正气,集结之间就形成一个巨大的‘儒’字映照在裴东来的周身。

“恩——”

长yi一身,裴东来身形陡然摇晃之间就化成一条十数丈的紫龙游荡在《正气歌》之中。周身无数的紫芒散落,如星辰点点耀眼夺目。

刚才只是一点杀机,却氤氲出无比蒪i?br/>

锦鲤玉佩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没有多想。那些碎玉在刹那之间,就凭空被无数的浩然正气托起。

光芒攒动之间,整块玉佩毫无痕迹的再次合在了一起。只不过内中的ji气,已经全部被转化为腾腾的浩然正气弥留在《正气歌》之中。

“凝!”

一声轻喝,裴东来丹田之中尽碎成星光点点的浩然紫气犹如生灵成**。它们在骤然之间,全部飞速的朝中心点涌动而去。

……………………

…………..

紫**漩涡形成,似是一朵娇**的花蕾开始缓缓张开。摄人心神的紫银之**,宛若九天仙尘云彩般挥挥洒洒。

骤然之间,忽然花朵散开。无数的紫气蒸腾,胎元再次如同tu胎童子宛坐紫**花蕾之中。细致之下,那双紫**的瞳孔四周却是布满了紫黑ji杂的咒印一般。

“嘶——这道杀机竟然强悍如斯,融入我的胎元之中。”神识凝视胎元,裴东来整个人犹如被注入了一道跋扈的气息。

不容多想,感受到一gu气息缓缓bi来,裴东来顿时神识回脑。

轰——

当裴东来睁开双眼之时,正报门而入的吕滔陡然看见对方的眼神之中好象有两条细小的紫龙一闪即逝。

感受到裴东来尚未全部收敛的气息,吕滔额头微汗不由自主而起:“东来,你——”

一咽口水,震惊的眼神中有几分了然:“你突破到灵照境了!”

噌——

伴随着裴东来的吐纳,所有的气势陡然之间烟消云散。唯有裴东来这刻的气势,比之以往更加锐利:“阿滔,你的动作还是真是迅速啊!”

眼中希夷依旧,吕滔将手上的资料递到裴东来跟前:“东来,传闻武道修为突破灵照之境可以领悟一丝天地法则……”

在裴东来的眼中,吕滔惯来都是个多智与聪慧之人。这会问话,亦是点到为止。

“没有!”

“怎么可能——”吕滔瞳孔顿时放到:“武道修为的境界划分,难道真有问题!东都无数天赋异禀的王公子弟突破灵照境,都没能掌握一丝天地法则。我还想着以东来的天人之姿,应该或多或少感受到一丝!”

震惊,不可置信。

对于吕滔来说,武道修为对他尤为重要。吕梁伯在朝中虽然也有一席之位,但是家族也属寒门起步。而且家族中人,鲜少有人涉足****。

家中世袭之位已定,他是不可能得到半丝遗留爵位。如果不是因为得到一身可通地煞的****,或许他真的就只能做个遛狗逗鸟的纨绔子弟。

天地法则!

裴东来也是疑**不解,如果不是因为郭保天的话语,或许自己也会沉不住气。

“阿滔,有些事情不能强求。而且这个东西,我们只mo到了冰山一角而已。持之以恒,早晚能够窥得全貌——”轻轻安抚一声,裴东来便不复多言。

对方也是个聪明人,说多了反倒不美。

——————————————————————

“呵——”翻看起手中的资料,裴东来顿时诧异:“好小子,连他们的****你都没有放过。”

入目之处,竟然满满记载着那些宗派****所****的各种****。虽然大部分都是低级****,甚至有些残缺不堪,但也能从中窥得蛛丝马迹。

“既然你都已经打压好,我当然要把事情准备充足。”吕滔做事,向来极有分寸。所以得到****跟资料,他都没有仔细看过几眼。

……………………

…………..

等候在旁的吕滔见裴东来没有说话,他也就退在一旁默默等待。

哗!

来不及去看,手就顿时伸出。

“东来,这……”看到自己手上捏着一张纸,吕滔顿时疑**。

“是天元派的《天元斗罡火》,虽然下乘但也属牵引地煞火力。你研究一番,应该对你的修为有所帮助。”

“把这卷刀谱给侯君集带去,他用的着。”

将这些****统一整理之后,裴东来毫不犹豫的就将吕滔和侯君集能够用到的****都刻录成卷递了过去。

谈不上收买,朋友之间一种养情罢了。

吕滔点点头之后,在裴东来的挥手之下就退了出去。

整个房间,再次寂静起来。

唯有裴东来不停翻动那些资料的声音,以及心头的几丝疑**。

“天元派,恩——并非邪派,如同神行宗一样**足北燕战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捏着手中的资料,裴东来阵阵不解:“其他都是些邪宗分支,行事惯来不能以常态揣摩。但是连他们这样自**自利的邪修都集**参杂其中,看样子是有人要故意拖延战机!”

裴东来目光闪烁,心思却另有所动。

这些个宗派****大部分都是外门****,接触不到宗门核心。居然连门派之中有什么修为的长老都不清楚,如此一来。现在我虽然得到这些宗派的落脚之地,也断然不敢前往。万一被打个埋伏——

而且根据他们述说,自己的宗门在北燕不过是些小门派。那些大派,是暂时按兵不动暂时观察?还是已经渗入北燕高层,或者他们才是幕后之人吗?

“看来我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连这些小门小派都隐藏的如此之深——”

霍然起身,裴东来查看起行军地图。

几处幽谷、高峰都是被圈上红点,这些宗派地点早晚是要一一围剿。届时先派斥候过去勘测地形,有备无患!

而且自己一举捉拿十数个宗派****,牵扯到三个邪派跟两家宗门。尤其如神行宗,只怕****来时会异常猛烈。

念及此处,裴东来几步就离开了城主府。

“对了,王冲现在身在北燕。”

……………………

…………..

武州校场之中,所有的士卒都在侯君集的指挥之下进行**练。所有的统领没有一个表现出不满,就算心有不满也不敢说出。这个时候裴东来才刚刚就职,而且得岐山侯青睐。在这个时候故意处处做对,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恩?”

几名统领以及侯君集等人率先抬首,一gu强大的气势让他们不禁心生戒备。

一团紫云陡然出现,所有的士卒全部睁大眼睛。

“都尉大人——”

白袍陡然出现在校场之中,五名统领同一时间被单膝跪地。侯君集,亦是如此。

“不是说这位都尉大人不过玄胎境修为么,这gu气势明显就是灵照之境——难道真有天才不成,竟然晋升的如此之快?”

几人相互对视几眼后,不敢有半分言语。

【中秋节,真是把我伤的一塌糊涂。各种痛,说不出口。化悲愤为力量,中秋之后努力再努力。让我们振作,让我们威武!让我们华丽无双的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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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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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镇东军精锐(

第一百十一章镇东军jīng锐(第一更

“几位统领不用多理”

裴东来落脚校场,气度内敛却让望而生畏。\\.qВ⑤、coМ//所有的士卒全部注视着这位年纪轻轻的都尉大人,当对方目光投过来时都禁不住闪过一丝热血。这可是连斩两位灭虚境高手的都尉大人,深受岐山侯的爱护。

几位统领抱拳,纷纷站在侧旁。

裴东来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在这些将士的脸上扫了几眼。自己如今也是手握一方城池兵马,还真能够得上儒将这个词语。

“君集”

听到裴东来的轻声,侯君集几步上前:“大人。”

“你知道王冲在哪个营地之中吗?”

“王冲被岐山侯划在大人麾下,如今看管粮仓——”侯君集微微看了眼裴东来,压低声音回答着。

本来还以为裴东来刚才过来,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些刚刚归入麾下的将士。看样子,是为了王冲而来。王冲能够流放北燕,正是裴东来的谋划。看来他将这样的一颗棋子安排在自己身边,必然是有所大用。

对于王家来说,裴东来无疑是救了他们全家族。这样的一份恩情,应该以什么来回报呢

侯君集的回答,让裴东来微微一怔。

岐山侯竟然将王冲安排在了自己的麾下?

“带他来见我。”

说完之后,裴东来吩咐几句之后cào练继续。只不过他这一次的出现,倒让许多心生不满的老兵油条们渐渐安分下来。不管怎么说,有一个智勇双全的主将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至于年纪轻些,岐山侯的年纪也没大到哪去——

——————————————————————

当王冲再次出现在裴东来面前时,脸sè的褶皱竟然深了几分。本来横刀跨马,气度挥毫的南山禁军将军,如今成了武州军营中一个xiǎoxiǎo的粮仓守兵。这样的落差,任谁都难免有几分唏嘘。

看着这张神情颇为平静的脸,裴东来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当日在南山狩猎时。眼前这位王将军,一身鎏银玄甲包裹、手握金龙令牌。麾下一骑骑,皆是jīng锐之中的jīng锐。

浴血奋战,麾下兄弟死伤无数。甚至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身入棋局。但想要脱身,已经是万万不能。以一人委曲求全,保全家族。

对方横刀立马,血战印象在裴东来脑中可谓记忆深刻。那一战,才是他正式蜕变的一战

“王将军——”

王冲听到这话,赶紧倒退一步抱拳道:“大人,在下戴罪之身,受不起将军一词”

目光闪过的那丝痛苦,却牢牢被裴东来捕捉到。

“历来军中多壮士”

裴东来眼神紧紧盯着王冲,对于他的履历自己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出身军旅世家的王家,却一步步凭借自己战功的成为东都之中最为jīng锐的禁军一将。身经百战,杀敌无数。到头来,成为了政治权谋的牺牲品。

“昔日南山狩猎,在下感谢大人。我代王家,感谢大人”

拔刀自刎,可安己心。但是却要身背罪名,牵连家族。最后,只能落魄流放北燕——

王冲心中的苦楚,全都压抑在自己的心中。

裴东来倒上两杯茶,起身将一杯递给王冲:“王将军,容东来再以此称呼。”

“谁无虎落平阳日,王将军昔日风采依旧回dàng在东来脑海之中。虽然如今以戴罪之身流放北燕,却不如将它看成一种磨砺。”裴东来自顾着坐下,看着若有所思的王冲:“东来年纪轻,不敢妄谈教训。想来茂公,也不希望看到将军今日这般消沉”

“恩?”王冲再次抬首,眼中却有几分诧异。

“平定北燕之战,尚不知又有多少将脱颖而出。王将军一身骁勇,何尝不能再次崛起”静谧的房间之中,回dàng着裴东来的这句豪言壮语。

一个个字,如同一拳拳砸在王冲的身上。

……………………

…………

看着王冲的神sè变幻,裴东来不复多言。像王冲这样的人,三言两语便能让他自己开始思考。说多了,反倒不美。而且自己也没准备,就这么三两句豪言壮语就能让对方再振雄心。

“此次北燕余孽之中,有许多北燕宗派掺杂其中。我yù推平这些宗派,王将军可有妙计?”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裴东来等待着王冲的回答。

两人都是聪明人,话到一半大家也就了然了。

裴东来不过都尉之职,将要平掉一些北燕宗派,无疑是痴人说梦。何况战争伐谋,这样的事情也不应该让裴东来过目。岐山侯都不曾有所异动,他却有这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王冲对于这位沉稳的年轻人越发好奇开来。

推平一些宗派,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队jīng兵。而且要jīng通阵法之道,加以高手配合牵制宗派中的高手。先将普通弟子屠尽,再围剿高手

“恩——”王冲略一沉yín,终于说道:“yù平北燕宗派,需先将他们内部了解。比如各个长老、宗主的武道修为。以此,方能定计采取主动牵制。到时候jīng兵结阵而过,将所有的弟子屠戮方可彻底剿灭一个宗派”

“jīng兵何来——”

没有半分犹豫,王冲果断道:“虽然镇海军责任重大,但是chōu调一支几百人的jīng兵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裴东来于王家有救命之恩,一支jīng兵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裴叔业更是娇娇的丈夫——而且剿灭宗派,虽然不能明报战功。但到时候,岐山侯肯定会暗中为裴东来勾上一笔。此番这少年得皇上看中,更和岐山侯成为至jiāo。

诚如他所言,我想东风再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对方答的如此爽快,裴东来也并无墨迹:“既然如此,东来在此先感谢将军。不知这支jīng兵,几日可至?”

“xiǎo半个月足矣”

“好”裴东来沉声应着,随即道:“王将军看管粮草,委实屈才。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也应该人尽其才。先以统领一职,让王将军屈就——”

以侯君集的资历和实力,只怕难以压住其他几位统领。但是让王冲过去,效果就不一样了。王家一mén七将,而且曾经更是南山禁军的将军。虽然被削职,但虎威犹在。将其他几位统领掌握手中,肯定不难——

“卑职领命”王冲抱拳应喝,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那么不妨就以此一搏。

在南山一役之后,父亲最终不得不再站出来。其中各种原因,已经非常明朗。如今我王家与长孙家都已经出面朝堂开始遏制上官太师,皇上正是乐见其成。

当日裴东来在城mén外呵斥上官太师,最后被岐山侯征召入北燕军旅。搞不好就是接到了什么密令,或者剿灭北燕一些xiǎo宗派也是任务之一。自己被发配北燕,其中种种,说不定就是另一种契机

不论如何,此番定要助他一臂之力。以这样的情势来看,那就应该是下一个燕云侯,或者,更高

“那武州军备,便托付王统领了。”

“大人赞谬,王某必然竭尽全力”

……………………

…………

看着王冲退出去,裴东来认真的盯着行军地图中勾勒出的几处宗派地点。

“神行宗功法诡异,而且懂五行之妙法。贸然前往,只怕还未进入就先昏头转向。飞燕宗,比起其他几个宗派大了许多,也不好贸然下手——”

“天煞宗”

裴东来的眼神忽然紧紧盯着地图之中的一处凹谷,对于天煞宗可并不陌生。当初那位天煞宗高人出手相救,被左断刑以灭虚境斩下巨爪。就算正面对敌,以左断刑的修为和绝技应该也不会落了下风。

“恩——等裴玄他们回来,再好好制订。王冲既然敢说几百jīng兵足矣,必然有专mén克制这些宗派的阵法。如同南山狩猎时的火龙之形,连许多凶兽都能压制。如此一来,打压宗派必然有所功效。等他们到了,一看便知”

如今北燕形式,已经出现转变。以北燕余孽为实行民屯之策,另一面岐山侯他们抢收农作物。届时,北燕肯定粮食告急。越发这样下去,最终只能集结大军以一战结束

如今最重要的,那便是攻下燕州。

但是燕州前有天险关易守难攻,后有云峪关保护。这样的粮草重地,攻不下来的话可真正是将战机越拖越久。虽然对征讨大军影响不大,但却让北燕余孽得以休养生息。

“燕州,一定要拿下”

裴东来在燕州之上,圈了一个大红圈。随即,眉目一凛又在下方的宛城之上圈了个红圈。

如此一来,燕州夺下不难。

“来人”

听到这声喊,守在mén外的亲卫赶紧进来:“大人”

裴东来看了两个亲卫一眼,倒也有化罡境的修为。将已经卷好的行军地图jiāo到他们手上,嘱咐道:“将这地图送达岐山侯军帐之中,不需多说什么。”

“是”

燕州,只要拿下燕州。那么北燕之战的主动权,就绝对牢牢握在手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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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燕州之谋

第一百十二章燕州之谋(第二更

“侯爷,北燕尚余九州之地。【全文字阅读.】虽然抢夺流民,收割粮草。但是北燕余孽所占九州之中,田地甚多。我们就算收拢再多的流民,用以民屯也是无济于事。而且这些1uan民,还需要军力看管。如此一来,实在有消弱我们的实力。”

“以我看来未必。燕云余孽的粮草重地在云州,只要夺下燕州就是隔关而望。到时候别说北燕余孽不敢种,只怕抢收那些粮草都还来不及。”安远将军听到这话,顿时反驳。

“北燕余孽hún迹百姓之中,你以为能扫dang的完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城城的攻占”

“当年强悍如燕云侯,都将近hua费十年之功”

“非也,今时不同往日。燕云侯在时,北燕民风彪悍,而且人口众多。但是经历战火,人口已经锐减。我们有抢夺如此多的流民,真正的北燕余孽最终将无所遁形”

……………………

…………

“侯爷,我觉得将武州重地jiao在裴东来的手上,实在太过冒险”本来还在为粮草、民屯之事争吵,队列之中忽然响起冷冷一声。

满面胡须的破虏将军黄云飞,浑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岐山侯看中裴东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有些贸然了。

不等岐山侯说完,郭保天已经跳出来道:“老黄,东来智勇双全,坐镇武州应该没有问题。你也不能看不起年轻人么——我们侯爷也是年纪轻轻……咳”

“我并不是看他年轻,而是他才刚刚进入军旅之中。只怕很多事情,都不会清楚。行军大战,又岂是儿戏。历练也该从低位开始,否则葬送的是满城将士这样的罪责,他担的起吗?”

黄云飞抬杠,郭保天老兵痞的态势顿时展1ù:“东来头遭就立下大功,甚至亲手斩杀两名灭虚境的高手,其中更有一个是北燕余孽的主将就算是黄将军你,只怕也勉强脱身吧何况武州毗邻新州,没有直冲北燕余孽。让他坐镇武州,有何不可”

“老郭,你简直hún帐。我们就事论事——初立新功,正该打磨。否则眼高手低,只会坏了大事。听说他还捉拿了一群宗派弟子,万一惹的那些长老们全部出手,武州城可是要成为废墟”

“我呸”郭保天可丝毫没有顾及将军形象,顿时讥讽道:“他们宗派搀杂进北燕战事之中,难不成还给放回去?我们楚朝十万大军征讨宗派,届时踏平北燕”

“你——”

……………………

…………

“住嘴”

岐山侯忽然冷冷一声,所有站在下侧的将军们都敢浑身寒。

这位侯爷的修为,只怕距离突破神通之境也要不远了

“裴东来坐镇武州之事,我自有考量,不复多言。”苍昇凌厉的目光,在黄云飞身上划过:“黄将军,格尽职守便好”

“末将,明白”黄云飞不敢多言,心头却是有些恼怒。

本来太师密函,就是让自己想办法整一整裴东来。没想到这下倒好,人还没整,反倒立下颇大战功坐镇武州。要是消息传回东都,只怕自己又要接到太师的责问了。

可恼

有岐山侯在上面镇着,自己倒真动不出什么xiao心思——

就在整个军帐安静下来之时,忽然有一个亲卫通报而入:“侯爷,裴都尉派遣人送来一卷地图”

“噢?呈上来。”苍昇略略诧异。

其他如郭保天等人,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亲卫递给岐山侯的那份地图。

这个裴东来,又想出了什么计策吗?

苍昇将行军地图打开,赫然入目的正是两个大大的红圈。本来神色冷峻的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郭保天等人顿感诧异,心中好奇更甚。

“东来,你还真是心思灵巧。我们这会在谈论什么,你都猜到了么”岐山侯心头笑了笑,将行军地图挂了起来:“诸位,有什么看法?”

两个大大的红圈,非常醒目。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侯爷——”

“李将军,直言便可。”

“裴都尉的意思应该是让人佯攻宛城,然后分兵直取天险关。但是天险关易守难攻,纵然是大军前往,强行攻下都会是损兵折将。而且燕州之中,北燕余孽众多。万一被看穿了,那么前往天险关的人马必然全军覆没。末将以为,此计需要再做考虑”

“我倒觉得可行”黄云飞忽然极为古怪的跳了出来,滔滔不绝的分析道:“攻打宛城,想让那些北燕余孽信以为真的话,肯定需要侯爷亲自出马。如此一来,北燕余孽必然不疑有他。到时候天险关,必然缺少后援。

我看裴东来再出此计,必然xiong有丘壑。而且能连斩两名灭虚境的武道高手,由他亲自出兵天险关最为合适。而且北燕余孽方面,对于我军颇为熟悉。但是他才刚入北燕,想必其中资料对方不全。以他为主将前往,实在可行”

末了,黄云飞还不忘拍掌道:“不愧是燕云侯的儿子,将门虎子”

…………

听到这话,整个军帐之中顿时安静。如李将军等人,都是目光怪异的看着黄云飞。虽然说老黄平常为人孤僻,但也算是员虎将。这一次,怎么就处处针对裴府那位xiao侯爷了呢?

大家虽然都是军中的大老粗,但是黄云飞表现的如此明显,再傻的人也已经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

郭保天闷哼一身,当即抱拳而出道:“侯爷,末将愿意领兵攻打天险关”

“末将也愿带兵攻打天险关——”

“末将一样——”

……………………

几位将军在这时,全部出列请战。倒也并非是为了裴东来,主要就是攻打天险关是个重任。不论如何,跟着侯爷佯攻宛城哪有攻打天险关来的jī烈

岐山侯,神色自若的轻笑一声:“我觉得黄将军说的很对嘛而且东来既然想出此计,肯定还有后招。诸位届时,镇守城池。郭将军随我攻打宛城,李将军为后伏之兵。”

“可是——”

“不用可是,就这么定了”岐山侯将虎符放在案上,便不再多言。

裴东来这个人,自己虽然不太了解。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东来的一身谋略肯定不会差。而且他刻意让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行军地图送来,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吧

黄云飞最近行事颇为古怪,处处针对裴东来。不管什么原由,暂时先看住他。如今大战在即,军心稳定才是主要。

“来人,传我将令。命裴东来三日之后,准备攻打天险关”

“是”

——————————————————————

“少爷,北燕宗派错综复杂。除了少数一些xiao门派能够彻底mo清之外,其他如玄殿这样的宗门难窥得全貌。甚至连什么情况,都mo不透”

“正常”裴东来接过裴玄递上的资料,笑笑道:“如果这些宗派也跟街边店一样,那就反倒不用过分担忧了”

“恩?”裴东来略略停顿:“裴玄,天煞宗的信息怎么会如此明显?”

手上这些宗派信息,竟然就数天煞宗最为清晰。甚至连宗门之中有多少位长老,都是非常清楚。跟其他的消息比起来,实在太过诡异。

“天煞宗的宗主在前不久,达到神通境。特别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宴。虽然消息可能有所偏差,但也**不离十”裴玄恭敬的回答着,心里却已经明朗。

看样子,xiao侯爷是准备对这些宗派下手了。只是这些宗派各个家大业大,想要下手——

凝神看着资料,当初还以为天煞宗究竟是多么厉害的邪派。没想到宗主才达到神通境,而且竟然在之前连续陨落数名闭关长老。

看样子,宗派之中的斗争才是真正的诡异。

“一名神通境,五名灭虚境的长老——以此来看,天煞宗才是北燕最底层的宗派了”裴东来轻扣着桌子,忽然抬头问道:“让你们打入一些宗派内部,有这能力吗?”

“很难”

裴玄倒不是害怕hún进去后落得个身死,而是这些宗派挑选弟子全部都是层层关卡。而且很多细作,那都是打xiao就hún进去的。自己这个年纪,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非一定要成为弟子,而是跟他们宗派之中的一些人想办法建起jiao情”

“属下尽力”

“恩,这件事情不用着急。所以慢慢来就好,不要打草惊蛇。”裴东来仔细看了看天煞宗的资料,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天煞宗修炼之法,自己也接触到过一些。这些邪法全部以人命来修炼,甚至强夺人生魂。这样邪恶的功法,竟然在北燕还能立足。既然如此,那便先除去它

“裴玄,你知道镇海军精锐如何?”

“骁勇善战,而且东海皆是水族。他们有特殊的阵法,可以压制这些妖邪之体”裴玄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少爷是准备借调东海精兵吗?”

第一百十二章燕州之谋(第二更

“侯爷,北燕尚余九州之地。【全文字阅读.】虽然抢夺流民,收割粮草。但是北燕余孽所占九州之中,田地甚多。我们就算收拢再多的流民,用以民屯也是无济于事。而且这些1uan民,还需要军力看管。如此一来,实在有消弱我们的实力。”

“以我看来未必。燕云余孽的粮草重地在云州,只要夺下燕州就是隔关而望。到时候别说北燕余孽不敢种,只怕抢收那些粮草都还来不及。”安远将军听到这话,顿时反驳。

“北燕余孽hún迹百姓之中,你以为能扫dang的完么?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城城的攻占”

“当年强悍如燕云侯,都将近hua费十年之功”

“非也,今时不同往日。燕云侯在时,北燕民风彪悍,而且人口众多。但是经历战火,人口已经锐减。我们有抢夺如此多的流民,真正的北燕余孽最终将无所遁形”

……………………

…………

“侯爷,我觉得将武州重地jiao在裴东来的手上,实在太过冒险”本来还在为粮草、民屯之事争吵,队列之中忽然响起冷冷一声。

满面胡须的破虏将军黄云飞,浑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岐山侯看中裴东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有些贸然了。

不等岐山侯说完,郭保天已经跳出来道:“老黄,东来智勇双全,坐镇武州应该没有问题。你也不能看不起年轻人么——我们侯爷也是年纪轻轻……咳”

“我并不是看他年轻,而是他才刚刚进入军旅之中。只怕很多事情,都不会清楚。行军大战,又岂是儿戏。历练也该从低位开始,否则葬送的是满城将士这样的罪责,他担的起吗?”

黄云飞抬杠,郭保天老兵痞的态势顿时展1ù:“东来头遭就立下大功,甚至亲手斩杀两名灭虚境的高手,其中更有一个是北燕余孽的主将就算是黄将军你,只怕也勉强脱身吧何况武州毗邻新州,没有直冲北燕余孽。让他坐镇武州,有何不可”

“老郭,你简直hún帐。我们就事论事——初立新功,正该打磨。否则眼高手低,只会坏了大事。听说他还捉拿了一群宗派弟子,万一惹的那些长老们全部出手,武州城可是要成为废墟”

“我呸”郭保天可丝毫没有顾及将军形象,顿时讥讽道:“他们宗派搀杂进北燕战事之中,难不成还给放回去?我们楚朝十万大军征讨宗派,届时踏平北燕”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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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

岐山侯忽然冷冷一声,所有站在下侧的将军们都敢浑身寒。

这位侯爷的修为,只怕距离突破神通之境也要不远了

“裴东来坐镇武州之事,我自有考量,不复多言。”苍昇凌厉的目光,在黄云飞身上划过:“黄将军,格尽职守便好”

“末将,明白”黄云飞不敢多言,心头却是有些恼怒。

本来太师密函,就是让自己想办法整一整裴东来。没想到这下倒好,人还没整,反倒立下颇大战功坐镇武州。要是消息传回东都,只怕自己又要接到太师的责问了。

可恼

有岐山侯在上面镇着,自己倒真动不出什么xiao心思——

就在整个军帐安静下来之时,忽然有一个亲卫通报而入:“侯爷,裴都尉派遣人送来一卷地图”

“噢?呈上来。”苍昇略略诧异。

其他如郭保天等人,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亲卫递给岐山侯的那份地图。

这个裴东来,又想出了什么计策吗?

苍昇将行军地图打开,赫然入目的正是两个大大的红圈。本来神色冷峻的他,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郭保天等人顿感诧异,心中好奇更甚。

“东来,你还真是心思灵巧。我们这会在谈论什么,你都猜到了么”岐山侯心头笑了笑,将行军地图挂了起来:“诸位,有什么看法?”

两个大大的红圈,非常醒目。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侯爷——”

“李将军,直言便可。”

“裴都尉的意思应该是让人佯攻宛城,然后分兵直取天险关。但是天险关易守难攻,纵然是大军前往,强行攻下都会是损兵折将。而且燕州之中,北燕余孽众多。万一被看穿了,那么前往天险关的人马必然全军覆没。末将以为,此计需要再做考虑”

“我倒觉得可行”黄云飞忽然极为古怪的跳了出来,滔滔不绝的分析道:“攻打宛城,想让那些北燕余孽信以为真的话,肯定需要侯爷亲自出马。如此一来,北燕余孽必然不疑有他。到时候天险关,必然缺少后援。

我看裴东来再出此计,必然xiong有丘壑。而且能连斩两名灭虚境的武道高手,由他亲自出兵天险关最为合适。而且北燕余孽方面,对于我军颇为熟悉。但是他才刚入北燕,想必其中资料对方不全。以他为主将前往,实在可行”

末了,黄云飞还不忘拍掌道:“不愧是燕云侯的儿子,将门虎子”

…………

听到这话,整个军帐之中顿时安静。如李将军等人,都是目光怪异的看着黄云飞。虽然说老黄平常为人孤僻,但也算是员虎将。这一次,怎么就处处针对裴府那位xiao侯爷了呢?

大家虽然都是军中的大老粗,但是黄云飞表现的如此明显,再傻的人也已经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了

郭保天闷哼一身,当即抱拳而出道:“侯爷,末将愿意领兵攻打天险关”

“末将也愿带兵攻打天险关——”

“末将一样——”

……………………

几位将军在这时,全部出列请战。倒也并非是为了裴东来,主要就是攻打天险关是个重任。不论如何,跟着侯爷佯攻宛城哪有攻打天险关来的jī烈

岐山侯,神色自若的轻笑一声:“我觉得黄将军说的很对嘛而且东来既然想出此计,肯定还有后招。诸位届时,镇守城池。郭将军随我攻打宛城,李将军为后伏之兵。”

“可是——”

“不用可是,就这么定了”岐山侯将虎符放在案上,便不再多言。

裴东来这个人,自己虽然不太了解。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东来的一身谋略肯定不会差。而且他刻意让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将行军地图送来,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吧

黄云飞最近行事颇为古怪,处处针对裴东来。不管什么原由,暂时先看住他。如今大战在即,军心稳定才是主要。

“来人,传我将令。命裴东来三日之后,准备攻打天险关”

“是”

——————————————————————

“少爷,北燕宗派错综复杂。除了少数一些xiao门派能够彻底mo清之外,其他如玄殿这样的宗门难窥得全貌。甚至连什么情况,都mo不透”

“正常”裴东来接过裴玄递上的资料,笑笑道:“如果这些宗派也跟街边店一样,那就反倒不用过分担忧了”

“恩?”裴东来略略停顿:“裴玄,天煞宗的信息怎么会如此明显?”

手上这些宗派信息,竟然就数天煞宗最为清晰。甚至连宗门之中有多少位长老,都是非常清楚。跟其他的消息比起来,实在太过诡异。

“天煞宗的宗主在前不久,达到神通境。特别为此,举办了一场盛宴。虽然消息可能有所偏差,但也**不离十”裴玄恭敬的回答着,心里却已经明朗。

看样子,xiao侯爷是准备对这些宗派下手了。只是这些宗派各个家大业大,想要下手——

凝神看着资料,当初还以为天煞宗究竟是多么厉害的邪派。没想到宗主才达到神通境,而且竟然在之前连续陨落数名闭关长老。

看样子,宗派之中的斗争才是真正的诡异。

“一名神通境,五名灭虚境的长老——以此来看,天煞宗才是北燕最底层的宗派了”裴东来轻扣着桌子,忽然抬头问道:“让你们打入一些宗派内部,有这能力吗?”

“很难”

裴玄倒不是害怕hún进去后落得个身死,而是这些宗派挑选弟子全部都是层层关卡。而且很多细作,那都是打xiao就hún进去的。自己这个年纪,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非一定要成为弟子,而是跟他们宗派之中的一些人想办法建起jiao情”

“属下尽力”

“恩,这件事情不用着急。所以慢慢来就好,不要打草惊蛇。”裴东来仔细看了看天煞宗的资料,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天煞宗修炼之法,自己也接触到过一些。这些邪法全部以人命来修炼,甚至强夺人生魂。这样邪恶的功法,竟然在北燕还能立足。既然如此,那便先除去它

“裴玄,你知道镇海军精锐如何?”

“骁勇善战,而且东海皆是水族。他们有特殊的阵法,可以压制这些妖邪之体”裴玄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少爷是准备借调东海精兵吗?”

第一百十三章 世上哪个圣洁

第一百十三章世上哪个圣洁(第三更

“东海水军比之燕云铁骑如何?”

没来由的问话,倒是让裴玄微微一怔:“燕云铁骑所过之处,皆是死地”

一种浓郁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全/本\小/说\网恭敬的裴玄,提起‘燕云铁骑’几字,不由自主便是一种神圣与向往。

“呵——”裴东来略略笑道:“你好歹给我说下东海军的实力吧?”

“东海军中,阵法很是传奇。王家一mén七将,茂公更是当年以阵法轰杀东海水族数十万而功勋卓著。”裴玄提及东海军阵法,倒是有些希夷:“只不过少爷想要借调东海军jīng锐,只怕很难。就算大夫人那边开口——”

裴东来听完,摆摆手道:“此事不用cào心,也不需知会大夫人知晓”

“属下明白”

“恩,宗派之事你多上点心。我希望下次的消息,会更好。”

当裴玄退下之后,裴东来才正式开始根据天煞宗的资料开始分析起来。地图之上,根据得到的消息的来看。天煞宗应该就在这片凹谷之中,宗主修为才突破神通境不久。这样一来,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宗主。否则当初北炼宗主,都是早早已经神通境高手。

而且mén中竟然接二连三的长老陨落,看样子是该遭遇了强敌的攻击。北燕宗派,luàn七八糟的关系。在这种时刻趁机拿下天煞宗,倒不失为一个绝佳的时机。

这片凹谷之中,四周皆是山林。以东海军jīng锐埋伏,到时候一举全盘端掉。其他长老都不足为虑,唯有那位神通境的宗主比较棘手

“恩——”裴东来一声沉yín,心中思虑。

当初北炼宗主以胎元之威,就差点强夺了自己的心神。这样锐利的记忆,裴东来可不曾忘却。虽然那位天煞宗主才堪堪踏足神通境,但是几个境界的差距可根本没办法拖住他。如果自己去的话,能够脱身就是万幸——

除非是岐山侯出马,但是他明显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北燕宗派luàn来一通,可彻底将整个局势打luàn

自己麾下,现在裴玄等人不过虚体境修为。侯君集和吕滔想要突破,也为时尚早。唯一可以调动的高手,那便只有王冲了

到时候东海军jīng锐前来,必然只听命于他。以他为统领,一起去围剿天煞宗

“唯有如此”

自己想要指挥东海军jīng锐,肯定没有王冲亲自带领为好。而且东海军有不传之秘的阵法,到时候以此困住所有人开进行围剿。再让侯君集与吕滔他们,开始将普通弟子一网打尽。至于那名宗主,以自己和王冲联手想要拖延一段时间应该不难。

……………………

…………

“大人,岐山侯来信”

“恩。”

接过亲卫递过来的信,裴东来看了之后才笑了笑:冥贞倒果然知我,看来这次攻打天险关为重。先将天煞宗放一放,等到东海军jīng锐前来便可以一举拿下。

“天险关啊”

“去将侯君集、吕滔、王冲以及其他几位统领全部请过来。”

“是”

——————————————————————

“天险关”

“大人,你说岐山侯让你攻打天险关?”

“没搞错吧就以我们的兵力,去天险关——”

……………………

听到裴东来的话,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天险关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家都清楚的很。以武州军力去进攻天险关,无疑就是羊入虎口。

唯有吕滔静静看着裴东来,如果是不可能的事情,岐山侯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军队前去送死。而且裴东来也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命令,这显然就是送上mén去被宰的事情。

“既然岐山侯让我等攻打天险关,我们身为将士自然要听从军令。依照你们来看,这天险关该如此攻打?”裴东来气定神闲,坐在案后淡然的看着众人。

吕滔略一沉yín:“天险关之所以称为天险,就因为它地势险要,两边皆是陡壁。除了从关口而入,根本没有任何的可能xìng。但是以我们武州的军力,强攻肯定是损兵折将。甚至将尸体堆积在天险关之前,都可能打不进去——强攻不行,唯有用计”

“何计?”

“yòu敌而出,然后趁机入关抢夺城mén。借此埋下伏兵,然后两边夹击而入”

吕滔的话,登时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唯有此计,方有几分侥幸能够入关。

“但是——”侯君集皱着眉头:“以我们的实力,就算是夺下城mén入关去也是白白送死。而且燕州就在身后,到时候援兵一至我们就成了瓮中鳖想逃,都逃不了。”

“其他几位统领有何看法?”

裴东来对于这个计谋,并没做出任何评价。而是看着其他几位统领——

显然,大家都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摇摇头,天险关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难了。

“王统领”

王冲被点名,只是起身抱拳道:“末将只会杀敌”

这样冷冷的话语,倒是让边上几位统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于这位王大将军的声名,他们可是久仰大名。没想到连这样的人都甘心位居在裴东来的麾下,他们哪还敢有什么异动。否则就算被王冲亲手斩了,也没地找人哭诉去

“好,那便依吕滔之计而行”

裴东来如此快得下了决断,顿时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惊。就算是吕滔,也万万没有想到裴东来居然没有任何其他的话语。

这样一来,顿时让人luàn了手脚。

“大人,此计尚需考虑——”

“是啊如侯校尉所言,我们要是万一被北燕余孽包了饺子可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望大人以千万将士xìng命为重”

……………………

…………

“镇北将军军令已下,不敢有违。而且三日之后,我们便要攻打天险关。时间紧急”裴东来不复多言,将众人之声打断道:“王统领,练兵之事jiāo由你与侯君集以及其他诸位统领大人。吕滔,你率领斥候前往天险关附近勘察地形,寻找有利的伏兵之所。不要lù了马脚,否则可是尸骨无存喔”

“是”

三天时间,刻不容缓。

现在大家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武州皆由这位都尉大人说了算。就算真是送死,也无话可说。临阵脱逃者,只怕死的更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一举成功

——————————————————————

待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裴东来才又拿出岐山侯的信看了看。

三日之后,我率军佯攻宛城。届时,燕州之地的北燕余孽必然是闻风而动。由我亲自出马,他们定然不疑有假。然后你再攻打天险关,到时候天险关必然找不到援兵。

至于究竟该如何攻下易守难攻的天险关,想必东来派人送来行军地图之前就早已有了决断。

冥贞,翘首以待

……………………

“冥贞此计,正与我不谋而合。天险关,已是囊中之物”裴东来将信收好,在行军地图上将天险关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只要占据了天险关,那么燕州之地已经是翘首以望。外围的大片田地,将粮草全部收割便可以让燕州余孽遭困。到时候多出动几次偷袭,必然会让他们不胜其扰。这样一来,云峪关的守兵只怕战心受损

唯有先占下天险关,方可虎视燕州与云州。

这两处,可是北燕的粮仓重地。只要拿下了这两处,北燕余孽才算是真正被bī上了绝路

到时候,就算是北燕宗派中人想要回天也是乏术。

念及此处,裴东来吩咐道:“来人,跟我将牢房中的萤灭去带来”

那个食古不化的宗派余孽,应该了解不少情况。

“萤灭,你就只写一个名字,可真是不给面子啊”当萤灭被带过来时,裴东来宛若多年好友般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不过呢你比起其他人,倒的确是强上了几分。我也不杀你,玄殿弃徒好端端的hún进北燕余孽军中作甚?”

轻描淡写的语气,但是后面那句话却登时让萤灭的眼皮忍不住跳动了几下:“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裴东来眼sè顿时巨寒:“你这是要将玄殿牵进北燕战局之中吗?”

“不关玄殿的事”

“你再不说,本将现在就一纸将报上呈征讨宗派大军。到时候,首当其冲就是玄殿”一声呵斥之后,裴东来恢复淡然之态:“如果你再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本将现在就写——”

“——”萤灭神sè大变,咬牙切齿道:“你无耻”

伏在案上勾勒着天险关局势的裴东来,连头都不再抬一下道:“世上哪个圣洁”

“玄殿虽然身处北燕,但却是道玄宗分支。实行善道,救助过许多北燕的贫寒百姓。你要是敢剿灭玄殿,必然会受到宗派界的制裁别以为楚朝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真正将宗派界惹恼了便又是一个王朝的覆灭。你这样的无耻之徒,首当其冲”

‘啪’的一声,顿时让萤灭心头急速跳动。

裴东来衣袂飘然,声音虽是淡然,语气确实不容置疑:“定我罪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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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玄殿弃徒

第一百十四章玄殿弃徒(第四更

“你——你——”萤灭指着裴东来,浑身颤抖的说不出半句话。

“虽然是玄殿叛徒,但也是道宗出身。竟然助纣为虐,屠杀我大楚士卒。你,简直就是丢尽了玄殿的颜面!”裴东来毫不客气的直面萤灭,将他的手指拍下:“再问你一句,说是不说”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萤灭直视了会裴东来凌厉的目光,顿时将脑袋扭向一旁:“我是北燕人”

房间的气氛,在这一时刻顿时冰冷。

“北燕人”裴东来挥挥衣袖,问道:“自古以来,燕云十六州都是归中原所有。北燕人,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北燕人?就凭着战国时期,燕王造反作luàn,划地为王?”

萤灭的资料,裴东来其实一点都没有。但是裴玄所送来的资料当中,玄殿最为神秘。而且传闻有一人被逐出宗mén,这也是玄殿百余年来头一次开除mén人。而萤灭一身道家功法,气质所在却是不容改变。

裴东来一诈,还真将他诈了出来。

道玄宗的分支,区区一个分支就成为北燕偌大的势力。看来,真正的方外宗派的确很强。难怪萤灭刚才口口声声,说能够覆灭一个朝代

“我,的确是玄殿弃人”最终,萤灭不得不低声承认。

这个白袍xiǎo将的气场,实在太过bī人。整个房间,如同成为了地狱一般让萤灭怎么都觉得难受。特别是对方那种正气直bī的感觉,更是让他浑身犹如针刺

如果自己不承认,他是不是真的会上书朝廷派遣征讨大军前来剿灭玄殿呢?

师傅说自己身上还有大劫,命数之中有一线生机。所以劫难为破之前,不能潜心修道。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谓的大劫吗?

想到此处,萤灭再次稍稍看了眼这个眉清目秀之中透着几分儒雅之气的白袍xiǎo将。

“噢,肯开口就好办了。”裴东来点点头,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道:“玄殿除了你,没人出来为恶。此事我自然明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天地。他日,我定会亲自拜访玄殿——你暂时担任我的亲卫”

“什么?”

声音拉的很长,萤灭神情古怪。

“很奇怪?或者,不愿意?”

场面,再一次沉寂下来。最终,萤灭点点头。现在自己的xìng命,掌握他人之后。而且此事,牵扯到了师mén。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玄殿被攻。这样的罪名,他委实扛不起

就在被其他亲卫带下去安排之前,萤灭忽然驻足:“你,真的是太学宫的弟子吗?”

传闻太学宫弟子,已经有将近百年不曾出世。但是眼前这位白袍xiǎo将,一身儒家浩然正气。楚朝搞出什么国子监就是为了打压太学宫的地位,太学宫怎么还派弟子进入朝堂?楚朝,又怎么会愿意启用这位太学弟子?

古怪

裴东来闻之一笑,轻问道:“这天底下,最大的分歧就是道统之争。你是准备以道驳儒吗?”

“——”萤灭神sè为之一黯,拱拱手之后便退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敢让自己做他的亲卫,但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还能如何

……………………

…………..

“萤灭——玄殿——道玄宗”案上的纸张之上,裴东来写着些东西。

方外宗派,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越是去了解,似乎越让人mō不清。区区宗派,能够拥有覆灭朝代的力量。难怪历代君王,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ròu中刺。想来只有碌碌无为的帝王,才会妥协。

碰到野心勃勃的帝王,必然是腥风血雨——如文帝,如当今的少年天子么?

裴东来自顾一笑,如今先将北燕平定再说。多想其他的东西,无非是好高骛远。将北燕平定,也算是全一方百姓之福了。战火连年,无论是北燕还是楚朝百姓都不曾好过

——————————————————————

三日时间过的飞快,武州之中已经开始全线戒严。本以为会有宗派高人前来搭救mén人,没想到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

攻打天险关之日已至,从武州前往并不远。正因如此,裴东来决定当日出发以免打草惊蛇。所有的将士,也全部都是一鼓作气。

前来战场,本来就是马革裹尸。死就死了,军令已下万不敢违

所有的士卒,在王冲以及侯君集他们的调教之下。三日之间虽然谈不上飞速进步,但是一身气态倒是有了些变化。

裴东来骑着宿龙,在点将台上扫过全军。

“再多的话,在此刻已经是空谈。我们前来战场,有为荣华富贵者、有为名利者、有为养家糊口者这些,都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因为不管什么原由,我们在保国家一番平安。夺下天险关,北燕余孽将无所遁形。到时候,这场战争会离结束不远。我们,都可以不再是刀口上行走——

而且,岐山侯已经率军攻打宛城

全军由侯校尉带领出发”

轰隆隆——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尘土飞扬。所有人都是眼前发光的看着裴东来,原来岐山侯已经攻打宛城去了。那么说,我们只是佯攻?

“二狗子,我就说我们肯定不会送死吧只是佯攻而已——”

“恩要不是都尉大人来说清楚,我还吓的双退颤抖呢”

“嘿嘿,等到侯爷攻下了宛城,那么距离拿下燕州就不远了。”

“是啊是啊我们在北燕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呆了好多年,我都想我老婆了呢”

“你是想丽chūn园的如huā了吧”

……………………

…………..

整支队伍,一时间之间笑谈连连。大家得知岐山侯前往攻打宛城,顿时就一阵轻松。本来进绷的心弦,放下不少。

“东来,岐山侯真的攻打宛城去了?”紧跟在裴东来身旁的吕滔看了眼萤灭。

“恩”

听到回答,吕滔顿时思绪飞转。岐山侯在这个时候攻打宛城,是真要力夺宛城?还是单纯的吸引火力,牵制燕州重兵?

“不用想了,我们是真的要攻打天险关,并非佯攻”裴东来值之一笑,伸手道:“将勘察地形图拿来我看看。”

“唔——”将准备好的地形图递上,吕滔不动声sè。

既然如此,那么燕云侯在是佯攻啊自己这边,还是得冒死攻打天险关。以自己的计谋,就算能够骗出xiǎo股人马出关也无济于事。真正能够夺关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阿滔,你到时候和君集分别带领两股士兵埋伏。一旦碰到天险关中所出的将士,全部斩杀记得不能走漏一人,要围而杀之。”

“是”

“不是。”裴东来看着地图,重新布置道:“等他们与我正面jiāo锋,你们再从两翼围剿。恩,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不被人逃脱”

“属下明白。”吕滔目光闪烁,心头已经多少明白了裴东来的意思。

按照这样来算的话,想要夺关并不是非常之难。甚至,是有些简单。唯一的情况,就是等到杀入天险关后的局势。希望关内,并无太多的屯兵。毕竟天险关依仗的时地势之要,布置太多兵力也无济于事,反倒是种làng费——

以此推算,此行胜算竟然很高

“东来果然棋高一招”吕滔顿时心情大好,总算理清的来龙去脉总算可以有所掌握。

自己比之东来,也算是同类人。做事情,都希望将大局掌握其中以防生变

……………………

…………..

行军至两旁山脚之处,所有的士卒便在每个统领的带领下化整为零潜入山林之中。如今xiǎo雨停歇,但是山路依旧崎岖。不过行军所过,竟是不惊起飞鸟成群。几大统领全部派遣出数人形成xiǎo队,以微弱玄气控制飞鸟走兽以免打草惊蛇。

“王统领,一战之后诈关就jiāo给你了。有问题没?”

王冲点点头,沉着道:“没问题”

他的一双眼睛,却是陡然看向了萤灭。这家伙,刚才眼神之中颇为古怪。

“萤灭”裴东来微微一笑,倒是为王冲介绍起来道:“北燕人,我的亲卫。”

“萤灭,这位是王统领。你们以后,免不了要多亲近。”

“唔——”萤灭眼神古怪的看着裴东来,点点头不再多言。这位白袍xiǎo将,这是要诈攻天险关了。这计谋,可真是毒啊

但是他怎么就敢让我把一切听在耳中,不怕我中途逃跑前去告密?还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已经这么自信?

“好了,几位都各自就位吧等北燕余孽一出,势必不能走漏一人”

“是”

一时之间,大军在无声无息之中就潜伏于各处。唯有裴东来这支人马,就如此毅然的守在大道中央。大家都严阵以待,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这样的气氛,纵然是萤灭都是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刻,裴东来忽然伸手拍拍萤灭的肩膀:“放松,我也没指望你上阵杀敌。我只是让你看一下,北燕余孽归根结底只是luàn民。不出今年,十六州将重归楚朝板块”

睥睨气势,顿时展lù无遗

这,就是一种姿态。

第一百十五章 诈取天险关

天下经纶 第一百十五章 诈取天险关

第一百十五章诈取天险关(第五更

第一百十五章诈取天险关(第五更

第一百十五章诈取天险关(第五更

萤灭指着裴东来,浑身颤抖的说不出半句话。

“虽然是玄殿叛徒,但也是道宗出身。竟然助纣为虐,屠杀我大楚士卒。你,简直就是丢尽了玄殿的颜面!”裴东来毫不客气的直面萤灭,将他的手指拍下:“再问你一句,说是不说”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萤灭直视了会裴东来凌厉的目光,顿时将脑袋扭向一旁:“我是北燕人”

房间的气氛,在这一时刻顿时冰冷。

“北燕人”裴东来挥挥衣袖,问道:“自古以来,燕云十六州都是归中原所有。北燕人,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北燕人?就凭着战国时期,燕王造反作划地为王?”

萤灭的资料,裴东来其实一点都没有。但是裴玄所送来的资料当中,玄殿最为神秘。而且传闻有一人被逐出宗门,这也是玄殿百余年来头一次开除而萤灭一身道家功法,气质所在却是不容改变。

裴东来一诈,还真将他诈了出来。

道玄宗的分支,区区一个分支就成为北燕偌大的势力。看来,真正的方外宗派的确很强。难怪萤灭刚才口口声声,说能够覆灭一个朝代

“我,的确是玄殿弃人”最终,萤灭不得不低声承认。

这个白袍小将的气场,实在太过逼人。整个房间,如同成为了地狱一般让萤灭怎么都觉得难受。特别是对方那种正气直逼的感觉,更是让他浑身犹如针刺

如果自己不承认,他是不是真的会上书朝廷派遣征讨大军前来剿灭玄殿呢?

师傅说自己身上还有大劫,命数之中有一线生机。所以劫难为破之前,不能潜心修道。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谓的大劫吗?

想到此处,萤灭再次稍稍看了眼这个眉清目秀之中透着几分儒雅之气的白袍

“噢,肯开口就好办了。”裴东来点点头,嘴角勾勒起一丝微笑道:“玄殿除了你,没人出来为恶。此事我自然明白,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天地。他日,我定会亲自拜访玄殿——你暂时担任我的亲卫”

“什么?”

声音拉的很长,萤灭神情古怪。

“很奇怪?或者,不愿意?”

场面,再一次沉寂下来。最终,萤灭点点头。现在自己的掌握他人之后。而且此事,牵扯到了师门。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玄殿被攻。这样的罪名,他委实扛不起

就在被其他亲卫带下去安排之前,萤灭忽然驻足:“你,真的是太学宫的弟吗?”

传闻太学宫弟,已经有将近百年不曾出世。但是眼前这位白袍一身儒家浩然正气。楚朝搞出什么国监就是为了打压太学宫的地位,太学宫怎么还派弟进入朝堂?楚朝,又怎么会愿意启用这位太学弟?

裴东来闻之一笑,轻问道:“这天底下,最大的分歧就是道统之争。你是准备以道驳儒吗?”

“——”萤灭神色为之一黯,拱拱手之后便退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敢让自己做他的亲卫,但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如何

“萤灭——玄殿——道玄宗”案上的纸张之上,裴东来写着些东西。

方外宗派,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呢越是去了解,似乎越让人摸不清。区区宗派,能够拥有覆灭朝代的力量。难怪历代君王,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来只有碌碌无为的帝王,才会妥协。

碰到野心勃勃的帝王,必然是腥风血雨——如文帝,如当今的少年天么?

裴东来自顾一笑,如今先将北燕平定再说。多想其他的东西,无非是好高骛远。将北燕平定,也算是全一方百姓之福了。战火连年,无论是北燕还是楚朝百姓都不曾好过

三日时间过的飞快,武州之中已经开始全线戒严。本以为会有宗派高人前来搭救没想到连一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

攻打天险关之日已至,从武州前往并不远。正因如此,裴东来决定当日出发以免打草惊蛇。所有的将士,也全部都是一鼓作气。

前来战场,本来就是马革裹尸。死就死了,军令已下万不敢违

所有的士卒,在王冲以及侯君集他们的调教之下。三日之间虽然谈不上飞速进步,但是一身气态倒是有了些变化。

裴东来骑着宿龙,在点将台上扫过全军。

“再多的话,在此刻已经是空谈。我们前来战场,有为荣华富贵者、有为名利者、有为养家糊口者这些,都不会让任何人看不起。因为不管什么原由,我们在保国家一番平安。夺下天险关,北燕余孽将无所遁形。到时候,这场战争会离结束不远。我们,都可以不再是刀口上行走——

而且,岐山侯已经率军攻打宛城

全军由侯校尉带领出发”

轰隆隆——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尘土飞扬。所有人都是眼前发光的看着裴东来,原来岐山侯已经攻打宛城去了。那么说,我们只是佯攻?

“二狗,我就说我们肯定不会送死吧只是佯攻而已——”

“恩要不是都尉大人来说清楚,我还吓的双退颤抖呢”

“嘿嘿,等到侯爷攻下了宛城,那么距离拿下燕州就不远了。”

“是啊是啊我们在北燕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呆了好多年,我都想我老婆了呢”

“你是想丽chūn园的如花了吧”

整支队伍,一时间之间笑谈连连。大家得知岐山侯前往攻打宛城,顿时就一阵轻松。本来进绷的心弦,放下不少。

“东来,岐山侯真的攻打宛城去了?”紧跟在裴东来身旁的吕滔看了眼萤灭。

“恩”

听到回答,吕滔顿时思绪飞转。岐山侯在这个时候攻打宛城,是真要力夺宛城?还是单纯的吸引火力,牵制燕州重兵?

“不用想了,我们是真的要攻打天险关,并非佯攻”裴东来值之一笑,伸手道:“将勘察地形图拿来我看看。”

“唔——”将准备好的地形图递上,吕滔不动声色。

既然如此,那么燕云侯在是佯攻啊自己这边,还是得冒死攻打天险关。以自己的计谋,就算能够骗出小股人马出关也无济于事。真正能够夺关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

“阿滔,你到时候和君集分别带领两股士兵埋伏。一旦碰到天险关中所出的将士,全部斩杀记得不能走漏一人,要围而杀之。”

“是”

“不是。”裴东来看着地图,重新布置道:“等他们与我正面你们再从两翼围剿。恩,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不被人逃脱”

“属下明白。”吕滔目光闪烁,心头已经多少明白了裴东来的意思。

按照这样来算的话,想要夺关并不是非常之难。甚至,是有些简单。唯一的情况,就是等到杀入天险关后的局势。希望关内,并无太多的屯兵。毕竟天险关依仗的时地势之要,布置太多兵力也无济于事,反倒是种

以此推算,此行胜算竟然很高

“东来果然棋高一招”吕滔顿时心情大好,总算理清的来龙去脉总算可以有所掌握。

自己比之东来,也算是同类人。做事情,都希望将大局掌握其中以防生变

行军至两旁山脚之处,所有的士卒便在每个统领的带领下化整为零潜入山林之中。如今小雨停歇,但是山路依旧崎岖。不过行军所过,竟是不惊起飞鸟成群。几大统领全部派遣出数人形成以微弱玄气控制飞鸟走兽以免打草惊蛇。

“王统领,一战之后诈关就交给你了。有问题没?”

王冲点点头,沉着道:“没问题”

他的一双眼睛,却是陡然看向了萤灭。这家伙,刚才眼神之中颇为古怪。

“萤灭”裴东来微微一笑,倒是为王冲介绍起来道:“北燕人,我的亲卫。”

“萤灭,这位是王统领。你们以后,免不了要多亲近。”

“唔——”萤灭眼神古怪的看着裴东来,点点头不再多言。这位白袍这是要诈攻天险关了。这计谋,可真是毒啊

但是他怎么就敢让我把一切听在耳中,不怕我中途逃跑前去告密?还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已经这么自信?

“好了,几位都各自就位吧等北燕余孽一出,势必不能走漏一人”

“是”

一时之间,大军在无声无息之中就潜伏于各处。唯有裴东来这支人马,就如此毅然的守在大道中央。大家都严阵以待,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这样的气氛,纵然是萤灭都是屏住呼吸。

就在这一刻,裴东来忽然伸手拍拍萤灭的肩膀:“放松,我也没指望你上阵杀敌。我只是让你看一下,北燕余孽归根结底只是不出今年,十六州将重归楚朝板块”

睥睨气势,顿时展露无遗

这,就是一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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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第一百十五章 诈取天险关

第一百十六章 地底魔族(求月票)

整个天险关一旦被打开,那么便完全没有了任何驻守的依仗。这个关口凭借地势从而成为燕州之前的屏障,但是关口易守难攻驻守少量兵马便可。现在被裴东来用计诈开城mén,情况顿时就luàn糟糟的一片。

“不要他们只是xiǎo股的士卒而已。将他们杀出去,杀出去——”城楼之上,谢坤双目犹如充血的声嘶力竭道。他的手狠狠捏着一把大弓,气机却是锁定前往。

朦胧月、稀疏星光,谢坤陡然之间就拉开大弓。三支在幽光中寒气十足的金箭,目标直指正席卷而来的裴东来。



空气之中激dàng起的几声破风之声,嗡的一声就消散在了原地。

“吼!”

如同破碎虚空而至的几个幽芒骤然出现,裴东来不容多想就摇身变幻。

伴随着龙yín之声响彻整片大地,四足登时就狠狠朝那三支金箭抓去。紫龙爪刚刚一抓上这几支金箭,竟然是被带着整条龙形都被冲击力带出数丈之远。

咔嚓!

裴东来骤然发力,狠狠握住这些躁动不已的数支金箭。它们就如同有着生灵,几yù脱困直冲自己的体中而去。

轰轰轰——

“够狠毒!”

几支金箭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爆炸开来。裴东来暗骂一声,整个人都被爆炸力给轰了出去。华丽无双紫龙影,在此刻竟是有些狼狈。

纵使这些金箭巨大的冲击力让裴东来身形跌落,但是磅礴的浩然紫气护在周身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碍。惟独双手在这一刻,竟然已经满是鲜血,隐隐作疼。

“咳!”

一声轻咳,裴东来吐出一口瘀血。手中紧握的几支金箭,登时间就被捏断扔到一旁。

站在黑夜之中,两对眼睛霎时间就目光

“高手!”

……………………

…………..

“这箭术,还真是让人心悸。”目光从那把绽放着幽光的大弓闪过,裴东来不作多想再度整个人就朝对方冲去。

唯有将他斩杀,才有机会夺下天险关。否则有这样的人坐镇,只怕后军而至也难动摇天险关那些北燕余孽的战意。

“又是一个灭虚境,北燕余孽之中什么时候灭虚境的武道高手都成白菜了!”裴东来目光闪烁,自己每每碰上这些余孽的统帅竟然都是灭虚境。难道他们,还是批量生产的不成——

华威——”

剑术再现,紫龙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胆战心惊。关隘之上的谢坤,这一刻也是额头微汗。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抵挡下自己的三箭。而且居然毫无损伤,还挥发出如此强悍的剑意——

“众人退开。”

再度高喊之后,谢坤手中大弓已经拉成满月。没有上箭,唯有满月之弓中忽然出现一道玄气充斥的黝黑羽箭之形。

啵——

速度和力量,都已经到了极致。这一箭当即就和前端的剑意狠狠轰击在了一起。

咔、咔!

两声脆响,羽箭之形竟然与剑意接触之后不久就连后至的紫龙残影都彻底击溃。

“——”裴东来瞳孔猛的一缩,身形数道浩然正气屏障出现。

一箭穿透,竟是破碎之声。

“将军神威!将军神威——”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士卒竟然纷纷叫好起来。身上的杀意,则是更为凝重。王冲等人,倍感压力。他冲在最前,所带麾下都已经进入了天险关之中之处则是侯君集与吕滔双双把守,等待后援之兵赶到。

“神威么!”

天空之中骤然爆响,裴东来竟然借着两个极招相错之间整个人已经飞速腾挪上了城头之上。落足之处,皆是铺上一层白白的出尘之气。

当这些浩然正气四散开始之际,两侧的北燕余孽纷纷被冲击翻滚而出。

“裴东来!?”

“是。”对方突然提问,裴东来倒也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将军。

“燕云候府xiǎo侯爷!?”

“是!”

应声之间,裴东来手上利剑浩然正气迅速形成一道道气柱而成。

轰轰轰——

几道寒光顿时在此刻,纷纷落地。

“死!”

谢坤手上速度不慢,大弓已经再度挂在后背。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一对寒刀。对于裴东来,前几天他就已经知道楚朝来了燕云候的次子。这可真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清算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带着一支部队前来诈自己驻守的天险关,送上mén来找死怎么能放过!

“没空跟你闹腾——”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顿时让谢坤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他的手脚速度,并不比裴东来慢上几分。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轰到关下。

无数的人影,如同风吹麦子倒,齐齐就震飞出去。

“灵照境有你这样的实力,的确算是天才。不过今天,你就给我死吧!”

就在这一刻,王冲等人的刀芒已经迅速轰向了谢坤。

侯君集、吕滔纷纷为王冲掠阵,三人同一时间稳稳拖住谢坤。

抓住时机,裴东来也顾不得多想。在此刻,唯一的首要前提就将天险关拿下。

无数道浩然正气,在此刻将整座天险关映照成了白昼之sè。裴东来白袍激整个人犹如神圣降临。渐渐的,便在浩然正气的烘托下缓缓悬空而起。手中的利剑,沾染的血sè也陡然之间消散于无形。

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裴东来。

唯有谢坤,虽然被三人围困但却是厉声喊道:“速退!”

这些北燕余孽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再想走时仿佛已经被什么东西狠很牵制住,再难动分毫。无数氤氲而出的浩然紫气,在这一刻犹如在天空织起了一张大网。然后,大网顿时散化开来,凝结出了一柄柄的剑意。

单独拿出来,每一道剑意都是远远不如华威’。但是当这些剑意全部在一起时,这威势如同能够将整座天险关拔地而起似的。大地开始动但是四周的草木竟然在这时长的更加茂盛。

“你敢!”

谢坤整个人轰然炸开,竟然是成为了无数条的幽暗之影直接就朝裴东来袭去。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的剑意,在这一刻如同万剑将整座天险关内的大地,都轰出了无数的光亮。如同天空之上,无数的繁星点点在这一刻陨落而来。

“啊——”

“噗——”

……………………

…………..

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没有血流如河的惨相。唯有的便是一道道人影,闷哼一声之后齐齐倒下。

轰——

同一时间,裴东来也被数道幽幽的暗影袭到。原本就已经有些脸sè苍白的裴东来,在这一刻更加支撑不住的身形倒下后连连退了十数步方才勉强站稳身子。

王冲、侯君集以及吕滔此刻顾不得照顾裴东来,当即就朝这数条幽影扑去。

地煞之火,寒霜之气,烈日刀芒在同一时间,汇聚出了五彩之sè。美则美矣,但是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伤害。

“地煞之火,在我面前也敢玩地煞之火。”身化数条黑影的谢坤,这话仿佛是从四面八方说来。

轰隆隆——

整个地底,忽然都开始鼓动起来。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让人觉得浑身开始燥热。

裴东来当机立断,盘膝而坐。无数的浩然紫气氤氲而出,将所有麾下士卒都笼罩其中。

砰!

地底在这一刻,竟然是无数的地煞火焰汹涌而出。席卷开来的,还带着阵阵的地底邪气。浩然正气所包裹之处,届时让它们寸步难行。

但是在一些薄弱之处,无数的士卒竟然在这一刻遭到了地煞之火的吞噬。霎时间,哀嚎声成群。无数的士卒,同一时间竟然化成了飞灰。

“喝!”

裴东来脸sè越发苍白,目光皆是不忿:“你是魔物!”

这谢坤此刻展现的功法以及气息,绝对不是人类。而且能够控制地底深处的地煞火焰之心,无数的魔气四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地底魔族。

北燕局势,竟然已经混luàn到了这个境界。连地底魔族,都已经搀杂其中。再不速度平定,只怕到时候会越来越混

圣印!”

《正气歌》就在此刻,脱体而出。虽然书卷还未打开,但是磅礴的浩然正气威压已经开始压制住那些肆虐开来的地煞之火与满布的魔气。

“噗!”

勉强支持的裴东来,一口鲜血喷出。但是眼中的坚毅之sè,却是不容挑衅。同一时间,《正气歌》骤然已经打开。

数道黑影此刻迅速汇聚成一人形,谢坤浑身颤抖之间已经迅速朝地底涌去。

“裴东来,你给我等着!”

“喝!”目光闪烁之间,《正气歌》中几枚篆字飞速朝谢坤的身影追去。

整片大地伴随着谢坤蹿入地底而去,顿时再度静谧开来。剩余的北燕余孽,已经全部投降。整片大地,已经创痍不堪。无数的士卒,被地煞火吞噬成为飞灰飘dàng在天地之中。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

“啊!”

忽然地下传来一声吃痛的叫喊,消失于月sè之下。

《正气歌》再次回到体内之时,裴东来吃力道:“他没死,大家xiǎo心驻守天险关——”

[..]

..

第一百十七章 一夫当关

原本被浩然正与映照成白昼的天险关,在裴东来的话音落下后顿时再度归咎于黑暗。唯有不少的哀嚎声伴随着凛冽寒风,将无数的血腥味吹散其中。

“大人一一”

侯君集等人只见裴东来将话说完,整个人竟然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刚才那个魔族实力不低,在几度jiāo手之中裴东来就受伤不轻。最后更是为了保护大部分的士车,勉强使出‘儒mén圣印”强弩之末惊走了谢坤之后,裴东来便再也扛不住了。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已经再无半分力气。

从这一刻开始,裴东来便已经是毫无议论的武州军备之主。所有活下来的士卒,都眼神各异的看着这道白sè的身影。

不能这样耗着,王冲赶紧站出来:“侯君集,你带些人将大人看护好。吕滔,你们其他人跟我搜关。但凡遇到北燕余孽,杀无赦!走一

“是!”

天险关已经基本把握在了手中,王冲却也丝毫不敢大意。

………………

“这位将军,我们投降、投降!!!”

眼看着避无可避,忽然一xiǎo队北燕余孽就全部冲了出来跪倒在地连连喊道。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复国之念。唯一的想法,那就是活下去,看到明天的太阳!

连谢都统都已经跑了,留下我们又能干什么呢!

xiǎo心翼翼搜索的众人突然看到一对人马蹿出,纷纷严阵以待。再看他们跪地求饶,这才放松不少。王冲手握寒刀,冷冷看着眼前这些人。眼中的杀意,竟然更盛。嘴角的话语,并无半分的情感:“杀”,

“杀”

“什,什么?”对面跪倒在地的那些北燕余孽,不敢置信。

明明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你们好过。杀啊!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噗”领头这人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就被巨大的刀势穿体而过。整个人都被冲击到了空中,嘴角无数的血液挥洒成了漫天的血雨。

就是因为他们,自己才会颠沛流放到北燕。就是因为他们,家族才会让出那么多得利益,甚至不得不表明立场!

心头的怒气,陡然使得王冲在这一刻成为了一个杀神。周身弥漫的杀气,甚至是吕滔等人都觉得胸口难受不已。

那队北燕余孽,在此刻已经成为了王冲发泄的对象。所有人,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尸体,再次堆了满地。

“清扫天险关,chā上大人旗帜!再以快马报告岐山侯,就说天险关已夺。”

“是!”

传令兵此刻靠近王冲,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快快安置大人。”王冲几步上前,忽然眼睛看向了娄灭:“你只准守在外面,明白吗?”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是裴东来的亲卫,但是显然并非楚军中人。而且神态古怪,听说是宗派弃徒。在这种时候,大家可是谁都不敢冒险。单不说岐山侯对于裴东来的喜爱,加之这次又是如此大的战功。

看样子,裴东来只会越爬越高!

这一次的赌,我王冲应该没下错注。

“咳、咳一一”

一直守着裴东来的亲卫听到咳嗽声,睁开眼睛就是激动道:“大人,你醒了?”

“恩,天险关,拿下了吧?”裴东来看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开口问道:“对了,通知侯爷了没有?”

“呵呵!”就在裴东来刚问话时,岐山侯已经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

亲卫见状,便退出去护在外面。

“东来,你可真是个天生带兵的料子。连敌方的一些异动,你都算计的一清二楚。”岐山侯赞赏的看着裴东来,笑盈盈道:“此番北燕余孽皆以为我攻打宛城,不息血本买卖。所以越是如此,他们越不让我得逞。殊不知,全都为智取天险关而做准备!”

“冥贞大才!”

“得了,你我早就看到预期。只不过,天险关守将就算是灭虚境,也不至于伤你这么重?而且你是勉强使用了什么威猛的招式,所以导致体内气旋绪luàn不堪。”

岐山侯虽然也问过别人这次的大战,但是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会看着裴东来,心疑惑。当初裴东来能够以玄胎境连斩两名灭虚境,现在武道修为提升到了灵照境怎么反倒被一个灭虚境给拖垮成这般模样。

而且那个叛逆,还让他跑了一

“东来不才,本以为对方是个普通的灭虚境,所以也是大意了。只是东来不明白,地底魔族怎么也掺杂北燕残局之中!

裴东来疑问之处,却让岐山侯阵阵苦笑道:“这些魔族行事比之邪派还要另类,而且他们大多数是不能在地面上呆太久了。偶尔三两只,也是跑出来玩玩罢了。没想到,还让东来给撞上了!你不敌他,也是难怪。只不过浩然正气天生是克妖邪,这次之后只怕他要纠缠于你了!”

岐山侯的话,顿时勾起了裴东来的兴趣:“噢?怎么说?”

“地底魔族,因为特殊体质。如果在阳光下呆久了,最终会化为飞灰。他们虽然不惧怕地煞之火,却畏惧太阳真火。所以很少有魔族,会无缘无故跑到地面。因为这样一来,对于他们的武道施展也是很大的限制。

一旦这些魔族遭遇失败,那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一次,两次,三次删他都会一直纠缠着你,直到他吞噬你或者你杀了他!”

“删一”听到这话的裴东来略一沉寂,随即张嘴只是两字:“无聊!”

“呵呵,东来放心。冥贞可不敢再让你涉险!“岐山侯淡然一笑,随即道:“天险关已经被我接管,从今天开始我会亲自坐镇天线关。”

“这样最好!”

看来岐山侯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天险关由岐山侯坐镇,足以震慑州之地。而且这天险关犹如虎牢关,岐山侯不就是吕布么。以一人之威,挡千军万马。除了自身实力超群之外,靠的就是险要关隘!

“冥贞亲自坐镇天险关,自然攻守皆可。此关距离燕州不远不近,却是直面相冲。倘若不是后有云峪关为屏障,只怕冥贞已经直取燕州而去了吧!”

“东来懂我心思!”

裴东来莞尔笑笑:“冥贞还记得当日之局么?”

岐山侯忽然眼前一亮,笑的更为爽朗道:“记得!”

拿下了天险关,就可以如履平地的去燕州四周抢夺粮萆。抢不过来,就烧了它。反正,就是不能落到北燕余孽之中就好。

而且自己亲自坐镇,谅燕州之兵也不敢轻举妄动。必要时刻,派出xiǎo股士兵时时前去sāoluàn。

抢粮、抢人,让北燕余孽陷入绝境之中!

如此一来,东来所说的大计就基本上离实现不远。按照这般,平定北燕之功的确不需一年便可!

“经此一役,东来之名足可名震北燕。比起你父亲当年,也不差分毫。”岐山侯自然注意到了裴东来微变的神sè,笑笑道:“天险关由我坐镇,你赶回武州。至于镇海军jīng锐一事,我会替你兜着。你自己,万事xiǎo心!”

“息!”

裴东来没有惊讶,没有疑惑,甚至连感激都没有。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后,便在亲卫的护送下朝武州赶去。

北燕整个底盘,都是岐山侯的势力。关于围剿宗派,借调一支镇海军jīng锐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呢!现在他亲自说出,反倒更好。如此一来,我就可以更加没有顾忌的好好将北燕这些宗派给搅上一搅!

既然岐山侯肯点头,那么代表这些宗派也早就是他的眼中钉、ròu中刺。只不过他身为镇北大将军,万众瞩目,所以不敢有逾越之举。征讨宗派,只会让朝堂中的有心人对他口诛笔伐。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虽然最近出了两次风头,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个王公子弟。而且还只是个xiǎoxiǎo的都尉,被人关注甚至上报都影响不大。而且王家已经肯出面相帮,在朝中也无太多顾虑。

加之军中一事,归大都督府统辖。只要不是致命纰漏,自然不会出什么大事!

………………

“快开城mén,是大人回来了。”武州守城军士,赶紧高喊起来。

这道白sè身影,用了短短数日的时间彻底已经成为了武州士卒心中的顶梁柱。跟着这样一位文武全才的xiǎo侯爷,今后必然是会发达的。

轰隆!

城mén打开,裴东来便率着亲卫策马而入乙

如今战事频车,所以各州各城都是军事管制。场面依旧冷冷清清,唯独校场处传来齐齐的‘练之声。

“参见大人!”

“参见大人一一”

先是几名统领,随即所有的士车全部单膝跪地震天喊道。这一声,气势恢宏,响彻武州。声音之中除了恭敬之外,更是带着几分炙热!

骑着宿龙的裴东来策马蹿上了点将台,一抬手:“不用多礼,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袍泽兄弟!夺关之战,诸位扬我武州雄风,扬我大楚雄风!岐山侯已经将捷报上传大都督府,为众兄弟请功!”(未完待续,如yù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一百十八章 武州军神

整个校场一片沉寂,随即爆出阵阵欢呼。

“谢大人!”

虽然裴东来的脸sè还是非常苍白,但是在大家的眼中。都尉大人,已经成为了武州的军神。只要有他在,那么大家便是无往不利

哪怕是其他的将军,都没敢说能够夺下天险关。但是都尉大人出马,就如此轻松的拿下了天险关。这样的荣誉,今后足以让他们在其他兄弟们前抬头挺胸。

“今天cào练早些结束,大家都好好休息。以后的硬仗还有很多,我希望最终站在我身旁的兄弟还是你们”

说完之后,裴东来便策马离去。虽然身体已经并无大碍,但是体质还是非常虚弱。

众人目送着亲卫跟随的都尉大人离去,眼中炙热依旧。再度cào练,都更加的卖力。

是啊还有更多的硬仗等着我们,只有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在这次平定北燕的战场中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跟着xiǎo侯爷一步步往前进

“萤灭,你倒回来的很早啊”

看到已经等候在城主府下的萤灭上前为自己牵马,裴东来笑笑道:“王统领,训斥你了?”

萤灭被王冲提前带回武州的事情,路上的裴东来早就已经知晓。王冲倒也算是有心,担心这个玄殿弃徒趁机伤害自己。

“没有”

听到这声回答,裴东来点点头就率先进入府中。

——————————————————————

“啪”

一把长刀狠狠chā在殿上,燕州城主府中的大殿一片肃静。两旁的将领,每个都是脸sè黯淡。皱眉紧紧堆在一起,又有些惶恐。

“哼怎么,当初一口一个要将岐山侯就地正法。这会,一个个都成哑巴了”呼延云成一双眼睛,如野狼似的在众人身上流连而过。

作为燕州区域的统帅,天险关、宛城都是在他的执掌范围之中。现在倒好,宛城虽然没丢,但是已经千疮百孔。而最为重要的天线关,竟然被一支楚朝jīng兵给攻占了。还有那个该死的谢坤,居然跑了。

但是还是义正言辞的说,有他在,天险关就算是岐山侯亲至也不会丢。现在眨眼的工夫,就已经丢掉了。

还有在座的一个个将领,都是酒囊饭袋。当初口口声声说岐山侯攻打宛城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连天险关都派出一支轻骑前往迂回围剿。可现在倒好,这支轻骑全部葬身。成了楚朝jīng兵利用它,成功占领天险关的关键

“混帐,都死了吗?”

大殿之中,呼延云成再度呵斥一句顿时让所有人的身躯都微微颤抖起来。这一次丢了天险关,责任重大。

“将军,按我的意思就是将天险关夺回来”

“夺,你拿什么夺?现在岐山侯亲自坐镇天险关,你去,还是谁去?”

“这——”

听到呼延云成的呵斥,起身的这名将领顿时讪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让我去攻打天险关,那不是去送死嘛

“怎么,没话说了?”

“末将觉得,天险关是夺不回来了。但是我们可以朝新州和武州——”

没等另一位将领说完,呼延云成顿时站起身几步走过去:“新州,你还好意思提新州。当日前军备chūn汛全部淹死,你还好意思说。”

“你们——混帐,连个xiǎo娃娃都不如。”

呼延云成越想越怒,重重将殿中央的刀拔了出来:“想办法,把裴东来杀了”

所有人目光闪烁,并不接话。

裴东来,就是这两次的出计者。如今他的资料,早就已经被所有人都看过了。燕云候的次子,哼这样的人,必须要死在北燕。

“你们都滚回去,给我想想怎么扳回一局。否则,我们都不好jiāo代”呼延云成闷哼一声,长刀化成一道jīng光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留下在座的数位将领,各个都是额头微汗。

扳回一局,又谈何容易。本来都已经占据十六州之地,自从岐山侯来了后连拔七州。现在连天险关都丢了,只怕日子越难过了。

而且燕州之地,正是首当其冲

的确该好好筹谋一番,否则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

…………..

“怎么样,天险关一丢。将军,该如何抉择?”

灯火通明的房间之中,呼延云成怒气满腔的坐着。但是一阵似有似无的声音,却在房间之中回dàng开来。这声音仿佛充满各种yòu惑,又略带几分威胁。

“哼”呼延云成重重将酒杯放下,冷冷道:“就算丢了天险关又如何,岐山侯他还敢出兵攻打燕州不成。我后有云峪关做盾,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是么——”

声音拖的很长,又有几分尖锐:“北燕还真能挡住我楚朝大军不成,将军没有糊涂吧?虽然南疆与东海牵制,但是只不过朝中有分歧罢了。否则安排一位武侯过来,北燕之地早就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还有你们这个傀儡王权的存在吗?痴人说梦”

咔嚓

呼延云成手中的酒杯,顿时成了粉碎:“这次就算太师没有说话,裴府那位xiǎo侯爷我也要除去的。两战,让我北燕损兵折将。现在天险关一丢,他若活的好好,我无法jiāo代”

“那就好。”

这一声渐渐消退,房间再次恢复平静。唯有呼延云成眼中闪过几丝厉芒,又有几分挣扎

我北燕,难道就真没有再度立国的本事了么楚朝如今将星如云,诚如刚才那人所说。如果楚朝派遣个武侯过来,只怕北燕,还真是螳臂当车。现在单凭是岐山侯这个娃娃,都把大家bī的这么苦。

背叛背叛,投靠太师。封官加爵——

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样一来,我就永远是北燕的罪人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被打上烙印。就楚朝那些将领,谁能容得下我呢



整张桌子,忽然被拍成了齑粉。

守护在外的亲卫们,赶紧进来。

“都滚出去”

看到呼延将军发怒,众人赶紧躬着身体退了出去。

——————————————————————

今天的夜sè,格外的分明。一轮明月,四周群星拱照。裴东来立于窗口,静静等待着什么。

噌噌蹭——

无数黑影在城主府外颤动,他们的进入没有引起其他士卒的注意。唯有吕滔等人位于不远处,冷冷看着这些人影渐渐潜伏进入武州之中。

“君集,看来东来是借了东海水军过来要对那些宗派下手了”

夜风簌簌,侯君集那双微凉的眼神看着那些黑点:“这件事情,岐山侯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东来还敢这么说,要么是岐山侯默认了。要么,就是岐山侯也有份参与其中。毕竟,拔去一些宗派。对于北燕战局来说,是一个大利之处”

吕滔点点头:“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宗派,可不是好啃的骨头。就算是朝廷,都难以打压他们的气焰。裴东来此举,除了围剿一些xiǎo宗派传达出意思之外肯定也没有更大的动作了。

否则牵扯出来的动静,那便委实太大了。

“东来已经是武州将士心目中的军神了,你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恩?”

忽然听到耳畔响起声音,吕滔和侯君集同时回头。看到王冲,正一脸平淡的看着。

“王统领,你还不过去吗?”

“你们两个,今后都是东来的左膀右臂。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就是这样。”说完之后,王冲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朝裴东来而去。

“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言语。

要是不看中裴东来,他们又何苦来到北燕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还要付出鲜血跟生命,这可真是自己玩自己了

只不过他们都是有几分诧异,竟然连孤僻如王冲都这么明显的表达出对裴东来的看好。

但是这也从另一层意思表明了,大家的眼光,没有错

……………………

…………..

“大人”王冲出现在裴东来跟前,就单膝下跪:“镇海军三百零八人,已经到齐这些人都是镇海军中的jīng锐,但是他们一月之内需要返回东海军营。否则消息走漏,会惹人闲话”

“王统领不必多礼,此番东来感激不尽”

看着下面无数的黑点聚集成群,各个如同黑夜之中的猎豹一般。有这样的jīng锐所在,东海军难怪能够与北燕铁骑相提并论。特别是传闻已久的阵法,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景象呢

“你带他们驻扎到我们原先定好的位置,等待我的信号。就在这几日动手,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明白吗?”

“是”

王冲得令之后,迅速带着所有的东海jīng兵如cháo汐般退了出去。整个武州,依旧静籁无声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

抬头仰望星辰,裴东来忽然心头颇为舒畅:“天煞宗。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一次,必定要一网打尽。否则留下后患,对于北燕战局会是更大的luàn子。千万不能出了一丝差错,否则就是一步错棋”

第一百十九章 围剿天煞宗

天下经纶 第一百十九章 围剿天煞宗(

天下经纶第一百十九章围剿天煞宗第一更

自打天险关被夺之后,燕州兵力就难以妄动分毫。岐山侯亲自坐镇天险关,麾下将士更是出兵至内抢夺粮草与流民。这样时不时的举动,让北燕余孽颇为忌惮。甚至在前日,有一波楚朝军士更是直接杀到了燕州城附近。

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威慑之下,一时之间整个北燕战局都开始安稳下来。

不过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有着一丝的怠慢。正所谓安静正是风暴来临的前奏,所以岐山侯也是做好了各方面的布置来以静观其变。

这样一来,整个北燕战局都开始有所缓解。本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天险关事发之后竟然渐渐平息下来。

而对于武州守兵们来说,自从数日之前攻下天险关后就是最为安逸的日子。那一战,已经成为了他们进入北燕战场最为荣耀的一战。

虽然每天依旧都还要操练,但是每一个士卒都是信心满满。哪怕在强大的敌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不会再也丝毫的畏惧。

因为武州有燕云候府的小侯爷,裴东来在!

连续两战,大家对于都尉大人的信心早就已经爆棚。年纪小又如何,岐山侯的年纪也没大到哪里去。更何况,这是军神的儿子。两次谋略与武力,已经说明了一切!

所以整个武州的氛围,一直都是非常的豪情。只要紧紧跟着都尉大人的步伐,不仅仅再是活命的问题,而且封侯拜将也不无可能!

“大人,一起准备完毕!”

灯火通明的城主府内,侯君集与吕滔紧紧跟随在裴东来的两侧。

“怕不怕?”

静谧的房间之中,细微的火烛跳动之声忽然被裴东来的声音掩盖。侯君集与吕滔都诧异的看了看裴东来,早就已经定下的事情又何来此问呢?

回首之间,两人眼神正好与眉目含笑的裴东来略一交错。

“我还指望跟着东来封侯拜将呢!”

吕滔略带几分笑意的话语,在说出口后竟是冷场了。

侯君集神色依旧那般冷峻,不苟言笑的看了眼吕滔。至于裴东来,则是凭栏而立一言不发。任凭外面尚有几许寒意的春风拂面而来,他的眼睛都是朝着西北角冷冷凝视。

“天煞宗,今晚之后你该在北燕除名了。”

回过身来,一声软银甲已经骤然上身。裴东来再度看了看身后的侯君集与吕滔,忽然露出一个轻笑:“封侯拜将,走吧!”

三道人影,同一时间化为流光消失在了武州城主府中。对于此事,裴东来没有告诉武州任何一个人。却偏偏告诉了萤灭,这个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亲卫队长。

看着三道人影飞遁而去,萤灭目光闪烁:“还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自己作为一个北燕余孽,更是宗派弃徒。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安排自己做亲卫。但是这位小侯爷,性子古怪。特别是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给人感觉以一切都皆在掌握之中。这么重大的事情,却告诉了自己。竟然还交代自己看好武州,这渀佛就是个笑话,却又那么的实际——

“哎!”

最终,萤灭只能轻轻一声无奈的叹息。

别说自己的身边是否还有那位小侯爷的探子,就算要走只怕祸及了师门!真是可笑,堂堂一个玄殿弟子,北燕之人。在这个时候,却成为了楚朝一位小将军的亲卫。

对于萤灭来说,这算是天大的讽刺了。

只是不知,天煞宗又能够会让这位小侯爷再次无往不利呢!?

“呵,宗派又岂是说剿灭就剿灭的。”

“大人!”

早就已经守侯在天煞宗地盘之外的王冲,当即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自然也让身后一些镇海军精锐们纷纷面面相觑,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他们也跟着王冲单膝跪地轻喊了声。

负手而立的裴东来冷冷打望之后,才出声道:“起来吧!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地点吗?”

“都已经就位!”

微冷的眼神略过之后,裴东来沉声道:“那便动手吧!”

轰隆隆——

伴随着王冲的手势一起,裴东来入目望去的凹谷四周无数道火蛇攒动。就在眨眼之间,这些火蛇迅速连成一张巨网将整片凹谷围困其中。

“吼!”

一声火龙吟响彻耳边,阵法中央顿时再现当日南山狩猎的巨大火龙之体态。无数的火星跳动,整片凹谷在这一时间成为了火海之地。

啵啵啵——

无数水纹般的涟漪闪动,但是尽显血色。伴随着血海屏障一出,火龙所夹带而来的火势也顿时微弱了不少。

“恩?”裴东来手中利剑微微颤动起来,一股无比的杀伐之气顿时弥漫在整片山林之中。

但是无论裴东来气机如果锁定,都难以确定此人方位。一双眼睛四处在黑暗之中游走,但一无所获。

“混帐!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来攻打我们天煞宗。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骤然一声厉喝贯穿长空,竟然顿时冲击的整条巨大的火龙身形都微微稀薄起来。裴东来紧握手中的利剑,在此刻终于微微有些松动。

本以为是有人脱困而出,或者并未在阵法之中。这道声音响起,才让裴东来松了一口气。虽然对方实力高深莫测,但是只要能够暂时压制那便无碍!

不回答,不关注。

‘噌!’的一声,裴东来手中利剑出鞘便是直指天煞宗所在之地:“围剿天煞宗,不得走漏任何一人。否则,军法从事!”

“杀!”

王冲高喝一声,顿时早就已经等候在四周的镇海军精锐顿时全部袭向火龙阵之中的天煞宗门而去。

“你们两个自己小心!”

侯君集与吕滔才听到这话,身旁的裴东来已经化成点点银芒而去。

“走!”

“无魂大轮盘——”

“血煞魂帆——”

“天冥手印!”

所有在火势之中残存下来的弟子在众位长老的率领下,拼命抵抗。无数的绝招出手,带来的是无比浓郁的血杀之气。怨气冲天而起,恶鬼阵阵扑面而来。

凹谷的天煞宗所在位置,犹如修罗地狱场!

“好歹毒!”侯君集这般面冷之人,在这个时候都不禁微微变色:“刀寒三流!”

无边的寒气,在这个时候四面滚滚而来。侯君集刀势出手,便是连斩无数名天煞宗的普通弟子。虽然他们一身妖法,但是却抵挡不住侯君集这至寒至冷的刀意。况且本身修为加上心情慌张,侯君集所立之处竟然使得一般弟子都不敢上前而去。

“上面的火烧不死你们,那就让我用地煞火为你们洗孽!”

吕滔此刻,也是宛若地狱来的使者。但凡步行而过之处,竟是升腾气无数的地煞之火。这些火纵使天煞宗弟子使劲本领,竟是难灭分毫。甚至在一些功法之下,火势反倒越来越大!

一面白须白眉的慈祥老者,在此时却是如临大敌:“不可用血煞之法去破地煞之火!”

“啊!”

等到这话的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吕滔脚前数丈的地煞之火吞噬成一阵飞灰。

地煞之火本就是煞物,而且是天生煞火。这些血煞之法哪怕再度高深,也终究是依靠血污修炼而成。要是修为比吕滔高的还好说,否则就只有白白送命而已!

面目慈祥的老者看到自己弟子竟然眼睁睁的被地煞之火吞噬,眼神顿时杀机无限。一直纠缠着他的数名镇海军精锐,统统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之后就化为了阵阵血雾!

“好小子,舀命来——”

一只血爪,陡然之间就直狠狠的朝吕滔扑了过去。

无比强大的气机,顿时让吕滔脚下如同灌了铅一样难动分毫。甚至周身无数的地煞之火,在这一刻都好象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砰——

就在瞬间,忽然一只巨掌轰然不惧的对上了血爪。

“灭虚境大圆满,你不是天煞宗宗主!”

“杀你们,何用宗主出手——”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是嘴上却并无半分服软。

眼前这人修为丝毫不低于自己,本来还当他们就是一支不知死活的士卒罢了。没想到,内中竟然还隐藏有这样的高手。

“大言不惭!”

这人声音刚落之间,在镇海军之中骤然有三人同一时间跳了出来形成四足围困方式。还没等到这名老者说话,忽然一条碧波秀水就将他紧紧缠绕。眨眼之间,他还未发现怎么了,忽然浑身就通体爆炸开来。

轰隆隆!

突然的一幕,顿时让天煞宗的弟子更是没有了战意。现在的他们,凭借的就是那股子凶狠劲以及宗派弟子身份的高傲之气在赌命而已。

“为易长老报仇!”

无数的天煞宗弟子,在这一刻顿时喊杀声一片。所有人,全部都像是被灌了兴奋剂似的就朝镇海军席卷而去。四周的火龙阵法,也就在这一刻竟然毫无声息的被破了。甚至,火龙之形都没能发的出一声哀嚎。

夜色在这一刻,如同被批上了一件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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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三教小流氓

但大家看到那位天煞宗的长老竟然被四人围攻,一招爆体。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了口了凉气。

冷冷看着战局的裴东来,纹丝未动。但是眼神,却有几分莞尔:“看样子,王家倒还真是舍得在自己身上下赌注么。不过是要对jīng兵,这一下就给我塞来四个灭虚境的高手只是那位天煞宗的宗主,还能沉的住气?”

就在这一刻,所有的喊杀声似乎全部停止。裴东来入目而过,火龙周身焰芒竟然是渐渐消弱。神识释放而出,感受到的血sè威压远远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也就在同一时间,所有的天煞宗弟子仿佛被打了jī血般开始亢奋起来。所有的yīn毒招数全出,整个场面yīn风阵阵,血sè弥漫。

鬼哭狼嚎之间,一层薄如纱衣的血sè将整片凹谷笼罩其中。

无边的威压,陡然之间就猛的释放开来。

“啊——”

在这片血海一样的威压之下,甚至有部分镇海军的jīng锐连站都站不稳。眨眼之间,整个人就已经跪倒在地。

同样千钧一发的实际,天煞宗弟子已经如同恶虎般扑过来。一只手,顿时穿透几名镇海军jīng锐的胸膛。竟然是直接将跳动的心脏给挖了出来,然后恶狠狠的捏爆

……………………

…………..

“各自结阵,屠尽”王冲声sè俱厉,手中的寒刀更是不减半分杀机。



轰——

同一时间,整片凹谷之中无数的光团一个个亮起。四五人结为一阵的镇海军jīng锐,在此刻的力量明显比个人展现罡芒强的太多。

这些阵法看似相同,却又一个个不尽相同。

“木xìng温暖,火伏其中,钻灼而生,故木生火;火热焚木,木焚而成灰,灰即土也,故火生土;金居石依山,聚土成山,津润而生,山必长石,故土生金;销金亦为水,所以山石而从润,故金生水;水润木能出,故水生木。”

看着无数的阵芒出现,裴东来神sè有些恍然:“镇海军的阵法,五行之变糅杂。只是单纯从外看去,根本难以分辨出其中奥妙。五行历来相生相克,但是这些人能够以不同人数而结阵。如果将这样的阵法nòng到北燕来,对于士卒的损伤绝对可以避免很多

不过首要之际,就是先将这层血障破去。否则那些弟子做了鸟兽散,那便是追捕困难了现在镇海军中有数名灭虚境高手,便让我先将那位神秘宗主bī出来再说。”

yīn风阵阵席卷之际,虽然镇海军都有阵法护身却是难破血纱半分。

“天地有正气,给我破”

‘破’字一出口,裴东来周身银芒闪耀。浩然之气滚滚如长河,将他所在的位置无限放亮。紧跟着,正气之芒又越来越宽广而出。

嗤嗤——

“啊,啊——”

轰隆隆

伴随着‘破’字的声音从裴东来嘴里轻轻喝出,竟然是导致了天煞宗内山崩地裂之势。许多武道修为低级的入mén弟子,在此刻竟然是全部被这一声轻喝震的魂飞魄散而去。甚至数名玄胎境的弟子,正在施以无魂大轮盘的双手纷纷化为血水然后净化而去。

“不好,是楚朝大儒。快速速退至偏殿”

根本没有看清楚,也来不及去看清楚这一喝的究竟是什么人。所有残余的天煞宗弟子各个如同见了厉鬼般,听着话语就朝偏殿跑去。

镇海军jīng锐,各个面面相觑。四名灭虚境高手眼神,全部投向裴东来所在位置。目光闪烁之间,却暗自觉得这次还是来的值得。

原本他们接受到这个命令,觉得很是可笑。北燕镇压宗派,竟然借兵借到了东海来。要不是卖在王冲xiǎo将军的面子上,他们是断然不会前来的。加上是燕云侯次子以及王家的救命恩人,他们便打着走个过场的心态而来。

没想到才到数日,竟然还真前来围剿宗mén了。

而且,这名xiǎo侯爷显然并不简单。难怪王冲将军都对他恭恭敬敬,原来他自己才是最大的宗派流氓——太学宫弟子

“觉得怎么样?”

“王大将军这笔买卖,值”他们嘴中的王大将军,正是茂公长子王毅。

以这样的人情,送给宗派之中最为流氓的太学宫弟子,绝对是大赚特赚。

“那还不动手——”

这一次,不等王冲再下命令。四人之一已经亲自闪身率领麾下向偏殿追去:“但凡生灵,格杀勿论”

“杀”

齐齐震天喊杀声,无数的阵法罡芒汇聚之刻竟然格外美轮美奂,仿佛天边的星辰图谱

王冲等人看到这一幕,眼睛全部都是偷偷看了眼裴东来。其实这四人,全部都是镇海军中的将领。没想到大哥会这样的安排,所以在下令方面他都有些不自如。现在这四人看到裴东来的实力,应该已经有了决断。

反观裴东来眉目虽然依旧冷然,只不过眼神之中还是闪过一丝欣赏。

在战场之上,想要活下来,想要获得胜利。那就需要眼sè,那几名镇海军jīng锐的眼sè,显然不错

目光从无数的尸体之上扫过,裴东来抬首微微略看已经被震散开来的血雾。

忽然,他冷声道:“将此处,焚为死谷”

话音才落半晌,虚空之中陡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厉喝:“你敢xiǎo娃娃,别以为太学弟子就敢luàn来。冲你如今入世,授王命的份上本宗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若一错再错,那么就算是太学宫也应该站出来理论一番”

“恩?”裴东来脑袋霍然转过,望着那片虚空之处。

他们忌惮的只有太学宫,竟然丝毫不把更}新o楚朝放在眼中。朝廷征讨宗派的十万大军,难道是假的吗?还是这些征讨大军,在他们眼中根本是如若无物呢?

不需与他多làng费口舌,擒了再说。

“荒唐北燕邪宗,人人得而诛之。”如连珠炮弹的一句话说出,不等对方回应。裴东来长剑已经一出一合。紫龙遁形之刻,裴东来身影也跟随而动。

借着‘儒mén华威’之力,裴东来整个人仿佛幻化在紫龙残影之中。

“哼”

血sè黑dòng之中,一声闷哼竟然就直接让锐利而出的儒mén剑意微微势弱。

“灵照境,以你的浩然正气——”话音说到一半,天煞宗主忽然瞳孔猛缩:“本来想放你一马,现在给本宗主死来,为本宗的徒子徒孙偿命”

澎湃之间,无数只血sè大手凭空而现就朝飞速扑去的紫龙影各处捏去。

“神通境如此恐怖么”

紫龙影之中的裴东来,不容多想就已经脱体而出。本来只不过是想借着声势浩大的剑意而去,没想到差点就因此丢了xiǎo命。万一被那些血sè大手其中一只给抓住,估计自己脱身就难。

“xiǎo侯爷xiǎo心”

就在裴东来以为万事大吉之刻,三名灭虚境的镇海军jīng锐同时朝裴东来的身后扑去。

轰隆隆——

三道刀光汇聚一线,硬生生是将整只汇合而起的血sè大手劈成粉碎。

“什么时候楚朝将领都已经没了脑子,跟随一个xiǎo娃娃就敢妄言踏平宗派”血sè黑dòng之中,依旧不见人影。但是这yīn冷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太好受。

“本宗主的魂帆之上,正好缺几个戾些的凶魂,你们正好。给本宗主死来——”

一把xiǎo红帆忽然有远及近,紧跟着竟然是化为一杆遮天盖日的血帆将整片凹谷笼罩其中。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部被映照成了血sè。

暴虐的杀气,腾腾的邪气相互jiāo杂。血帆之上,都是些北燕宗派的武道高手。只不过他们要么被天煞宗主偷袭,要么被生擒活剥生魂。总之他们死了之后,依旧难以得到超脱。一丝神魂,在此间也只能依附在血帆之上为其效命。

“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太师来信,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位xiǎo侯爷倒好,竟然敢放言灭我的宗mén。正好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吞噬生灵”

血sè黑dòng之中,突然吐出阵阵黑雾。整面血帆被这腾腾的黑雾依附,显示出无数狰狞的异兽图腾而来。

……………………

…………..

“不好,速速护住xiǎo侯爷”

三人动作迅速,分成三角之位便在裴东来四周站好。玄气在此刻,如同温暖的阳光洒在裴东来的身上。然后,一道三角阵法就将四人全部包裹其中。

裴东来凛然望去,这层阵法如同碧波的海面一般。

但是很快,整个阵法就开始如同波涛肆虐。三角之处,三个灭虚境的武道将领竟然堪堪才能维持?

巨大的吞噬之力,在血帆之中开始形成旋流。它的吸力,òu眼看去,都能看到巨大的旋涡通道。

三名灭虚境,全部都是微汗而出。神通境,他们几人不是没有联手斩杀过。但是这么邪mén的神通境武道高人,他们还真没碰到过。

“xiǎo侯爷,我们为你护住周身。你速速想破敌之法——”

既然我们不行,那么这位xiǎo侯爷总没问题吧出身宗派流氓的太学宫,保命手段历来都是不少。

【昨天食言了,理由都已经没说的资格,结果放在那。老白也因此,丢掉了辛苦坚持三分之二个月的全勤。不过就在今天,老白忽然有些看开了。前段时间有朋友说我质量越来越差,正是五更之时。yù速则不达,老白当然不会慢,但会更求质量。这几天,恢复下状态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煞宗主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煞宗主

第一百二十一章血煞宗主

当初王毅接到弟弟王冲的消息后,丝毫都没有犹豫。不说裴东来救了自己全家的性命,为王家保住许多利益。更重要的是现在王家如今已经彻底倒向皇权,而根据消息来看,如今的裴东来深受皇上看中。

既然他敢选择剿灭宗派,那么说不定就是接到了皇上的密旨。这样一来,调遣镇海军精锐的话必然需要几位高手。

所以王毅不做多想就派遣了四名灭虚境的统领混在其中,前来接受裴东来的指挥。

三名灭虚境此刻都是咬牙苦撑,他们抽身自然不难。但是一旦抽身而出,裴东来必然受到冲击。所以现在的他们,只能苦苦熬着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这位神秘的太学弟子身上。

“这血帆上面的怨气,竟然足以将自己的浩然正气击的四处溃散。上面,得有多少无辜之人的冤魂——”裴东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巨大的血帆,忽然眼神一转就开始氤氲浩然之气。

这位血煞宗宗主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唯有那个血色黑洞不停旋转。

如果将那血色黑洞击散,那么这位神秘的血煞宗宗主想要再故弄玄虚都难!

“小侯爷——”

三名灭虚境顿时顿时感受到压力,全部目光诧异的投向护在其中的裴东来。

无比强烈的浩然正气,在整个血色天地之中犹如唯一的光亮。纵使是血云层层,无数的鬼魅妖魂四处游荡却也掩盖不了这层银色的光芒。

整个血煞宗所在的地方,无数的浩然正气汇聚而来。

“这样下去,我们的护罩将会被这浩然正气冲破。万一抵挡不住这面血魂帆,只怕我们都要身受重伤!”

三人目光交错,在这个时候已经如同强弩之末。

现在大家指望的,就是靠裴东来了。否则大家脱身不难,但是这位小侯爷怕是葬身于此。

血煞宗,虽然是北燕最为弱小的宗派。但是有这样一个古怪的神通境宗主坐镇,难怪经久不衰。纵然损失了几名太上长老,依旧能够守住宗派所在。

天下的各个宗派,都是不容小觑!

“你们速速退开!”

脸色越发苍白的裴东来,嘴唇挪动之间却是不容置疑。

三人眼神闪烁,身形却暂时未有所动。因为他们也在找时机,否则这个时候突然散开。不仅仅是他们会受到冲击,而且内中氤氲的浩然正气也足以让他们气血翻滚。

这位小侯爷,果然古怪。虽然只到了灵照之境,但是内中的浩然正气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灭虚境,竟然感受到灵照境武道之人的威压之气。

这样的事情,他们闻所未闻!

“散!”

裴东来的声音再次喝起,三人都是深吸一口气。

三角之阵撤去的同时,无数的血污煞气都是四处肆虐开来。直冲裴东来的面门,就狠狠扑去。

但也就是同一时刻,无比强大的浩然正气在此刻精纯的地步足以让那位神秘的血煞宗宗主瞠目结舌。

轰隆隆——

三人遁开的同时,巨大的浩然正气如同爆炸开来。冲击力强悍之气,直让他们气血翻滚的连连受搓。

“儒门圣印!”

同一时间,裴东来整个人如同步步都是踏着紫气而出。整个人周身,皆是无比威严刚正之气充斥在外。

一步,一步。

目标,正是缓缓朝着血色黑洞而去。

《正气歌》在这个时候,宛若天之圣卷而出。银芒闪烁之间,陡然便是已经打开。形成一副巨大的画卷,直直将血色魂帆压制。

紧随而来的,便是无数的金芒犹如旭日东升而出。一开始微弱的金芒,渐渐开始大作。直到无数的古朴篆字一枚枚开始涌动而出,直直就朝血色黑洞冲了过去。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古篆圣字骤然一个个浮空出现,浩然正气将所有妖气纷纷炼化。

“这是什么!”

“儒门圣器配合的秘法?”

“太学弟子——小侯爷,身份并不只是如此简单!”

三名灭虚境,一个个眼睛好比铜铃一般。眼神之中的诧异,是他们平生未见的。许多神秘古怪的功法以及法器,他们大多都是见过。

唯有太学宫,虽然常常能够听到大家提起。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

更别提亲眼看到所谓的‘儒门圣器’,以及这般至高的儒门功法!

难怪这位小侯爷,如此有恃无恐的敢来攻打一个宗派。有这样的依仗,就算一开始不用大家出手都足以凭借这儒门圣器将部分宵小弟子统统镇死!

“你——”

血色黑洞之中,惊叹之声刚刚响起便再次消散于无形之中。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之力,再次将整片血煞宗所在之处碾成粉碎。宫楼殿宇,顷刻崩塌。侯君集等人,都是各自为战。在所有的镇海军精锐的阵法之下,一个个灰头土脸。

但是抬首之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无数的金色篆字,再此刻一枚枚都是流光溢彩。它们形成四面墙壁,将裴东来紧紧护在其中。无数的浩然正气,在这个时候将阴霾的血色天气硬是破开一层层的痕迹。无数的银光挥洒,宛若无数皎洁明月照耀。

“那是——”

“血煞宗主!”

三名灭虚境的武道高手,此刻都是挂了彩。嘴角的血色,在银色的照耀之下更显凄惨。

“先不要轻举妄动,注意!”

声音刚刚落下,血色的巨帆开始阵阵悸动。无数萦绕四周的冤魂,发出诡异的嘶鸣之声。伴随着银光洒去,许多的古怪妖魔顷刻之间全部蒸腾成了一股股的清色气流。

“好,很好!”

暴虐之气,突然响起。

血色黑洞消散之处,一个满身通红的人影缓缓出现。也就在同一时刻,所有的阵法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些镇海军精锐,一个个面如土色。

这一声的喝出,竟然是飞沙走石。无数龟裂的血色天地,全部都开始修复而成。纵然浩然正气贯彻天地,依旧难以与之血色抗衡。

“大意了,没想到这名血煞宗主这么厉害。本以为他不过是区区的神通境,但是一身功法古怪。只怕现在,脱身都难!”裴东来神色阴沉,目光流动的看着这道血影。

通红的血袍,如同无数的血液依附在上面流动一般。就连头发,都是血色。唯有那对怒气冲天的眼睛,黝黑之中就甚为诡异。

“儒门圣器,嘿嘿。让我来将他炼成血煞宗的镇山门法宝!”

诡异的笑声,让所有人都是不寒而栗。

神通之境——却是另有古怪,一身玄功修为如同泼墨般的血色天地唯有他才是无上的王者气度。

“是么,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冷冷一声,裴东来四周的浩然紫气同一时间无比的浓郁开来。大地纷纷出现一抹抹的春色,竟然使得无数的枯枝断木,在这一时间开始无限生长。整片凹谷,在这个时候好比春色刚至。

越是如此,那名血煞宗宗主眼中的贪念更甚。

能够使得大地复苏,这样的儒门圣器,要是放过了才是笑话。眉角之间,满是笑意的血煞宗宗主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血魂刀!”

咔嚓——

天级法器祭出,竟然让紧随在其后的几名血煞宗弟子各个脸色古怪。

噗噗噗!

无数声响起,如同死神收割。他们的脑袋,应声落地之间。脖颈之处,如柱般的血液直直喷出就被那柄血魂刀给吸收而去。

好歹毒——

竟然连自己麾下的弟子,都没有放过。

所有人目光诧异的同时,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谁都没有想到,一开始的大胜到了此刻竟然什么都不是。一旦小侯爷抵挡不下,只怕大家的下场比起那几名血煞宗弟子都还有更惨烈几分!

“剑者!”

君子常以剑自喻,当日深陷监察寺之时。裴东来于庄子说剑篇之中,领悟到了剑者之道在此刻却是一展无疑。

诸侯之剑,以知勇士为锋,以清廉士为锷,以贤良士为脊,以忠圣士为镡,以豪杰士为夹。此剑,直之亦无前,举之亦无上,案之亦无下,运之亦无旁;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这是……”

一时之间,所有看向裴东来的侯君集等人全部都是目瞪口呆。因为裴东来竟然在刹那之间,整个人都如同开始了无数的蜕变一般。不论是眼神,气度还是身形都起了巨大的变化。要不是大家一直看着裴东来,都难以置信眼前之人就是小侯爷!

老白觉得更新这东西给力于否,不在于数量多少。而是在于写的是否有感觉,否则成为码字机器,老白自己都写不出什么好东西。

老白一直是个情绪型写手,相信大家明白。

恩,现在。让我们一起众志成城,杀回去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煞宗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儒门圣剑斩妖邪

第一百二十二章儒mén圣剑斩妖邪

血煞宗所在之地,已经是满目疮痍。\\。Qb⑸.cOM\\但是在血煞宗主的功法之下,整片血sè的天地在此间更显神威。麾下无数弟子,惨烈无比全部化为血水hún杂进了那柄魔气肆虐的‘血魂刀’之中。氤氲而出的魔气,让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

轰隆隆——

天际之变,无数的血云涌动。电闪雷鸣之间,更显出无尽的诡异之sè。

“xiǎo侯爷这是怎么了!”其中一名灭虚境的镇海军看到半空之中的裴东来,顿时神sè大变:“这样的锐气,竟然能够使人脱胎换骨!”

“应该是太学秘法!”

“现在我们只能指望xiǎo侯爷了,否则大家今日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侯君集与吕滔等人,都是咽了咽口水。眼中的诧异之sè,足以让其他人都是难以置信。他们都是王公子弟,在整个楚朝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

家族之中的高手,绝对不会少。

纵使他们,甚至是征战于东海与海族打jiāo道的镇海军都是不可置信。这样的招数,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呢!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

…………

这句话不停的在裴东来的脑海之中盘旋回dàng,也让裴东来的眼神变幻无常。

儒mén圣印一出,《正气歌》如同护身画卷如同银河划落。无数的金sè篆字,四面高墙一般不停的释放出让人心有余悸的浩然之气。

这股正气刚而不屈,无数的妖气都是登时之间化为青烟。

咔嚓——

“你们速速退开。”

裴东来整张脸在这个时候都有些扭曲,神情看上去颇为痛苦。这一句话,此刻如同是天外之音传来,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王冲等人眼神略一jiāo流,没有半分迟疑:“速退出此地!”

“可是——”

不等侯君集说完,王冲当即摆手道:“没有可是,这样的对决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参与。xiǎo侯爷身为太学弟子,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脱身之法。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你们退开,我们在此守候便可!”四名灭虚境声音低沉,如同枯木般盘膝坐在一旁。

听到这话,吕滔这才一拉侯君集:“走!”

这个时候,的确不是他们的实力就可以参与其中。而且裴东来的底牌,他们永远都是猜不透。从当初的身化紫龙而出,到儒mén华威——一系列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之余对于这位都统大人的信心也是越来越高。

大家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难免受到bō及。到时候要是让裴东来再分心护全其他人,说不定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加上有镇海军四名灭虚境的高手坐镇,想来到时候脱身不难!

“全军听令,速速退出凹谷前往六百里之外候命!”

令一出,全军顿时风云而动。

他们虽然惊恐,但是神sè并不半分惧意。身为镇海军的jīng锐,再厉害的角sè他们也见过。这个时候听到命令,全部都是丝毫不luàn的开始撤离现场。

只不过裴府那位xiǎo侯爷的身影,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中。虽然,眼前的xiǎo侯爷比之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呼!”

眉目再次睁开之时,裴东来整个人的气度在此刻如同另外一个人。

本来披肩而下的长发,在此刻竟然全部夹杂着紫sè。一袭银白软甲被无数的篆字镶嵌,华丽之风顿时展现。

嘴角勾勒而出的那丝神情,似笑非笑却让人如沐chūn风。只不过,血煞宗宗主可就并不是那么好受了。

忽然席卷开来的浩然紫气,在这个时候狠狠的冲击到了他的血魂之帆。

xiōng前的血魂刀已经成形,但是却微微发颤似乎有些忌惮。

“给本宗主死来!”

此刻血煞宗主,无疑是作为宗派代表的存在。就算他不是北燕宗派,对于朝廷也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好感,更不会有任何的惧怕之意。

这些朝廷兵士,全部都是井底之蛙。以为朝廷就是天下大势,殊不知宗派界如果真正出手。覆灭朝廷,不过是举手之间而已!

血魂刀‘嗡嗡’做响,这一刻如臂所指就朝裴东来杀了过去。

“哼!”

微微一声闷哼,裴东来手中虚空而握

但见无数的《正气歌》篆字在此刻,全部挥挥洒洒凝结而来。眨眼之间,这些篆字就如同形成一柄无上的圣器。

“可惜虽然领悟了淬炼之法,却没有倚仗。以这些篆字凝结成剑,终究不是法器。否则此剑一出,必能将这个血煞宗宗主斩于马下!”

紧握着圣芒无限的虚剑,裴东来眉目之间的自信却是不容掩盖。哪怕并不是法器,也足够对付这个血煞宗宗主了!

“今日,便是血煞宗除名之日!”

冷冷一声,却是道不尽的王者之气。裴东来挥动之间,这柄圣器引的天地元气都跟随着暴动开来。整个血sè苍穹般的天地,被无数席卷而来的浩然正气击的溃散。整个血煞宗宗派所在之地,四周无数的山头绝峰全部因为天地元气的变化,爆炸开来。

从一开始,就注定这处凹谷将成为死地!

“喝!”

儒mén华威再度出手,但是效果却是截然不同。儒mén圣器配合以儒mén华威,其效果可想而知。整个天地之间的躁动,引的夜sè在霎时之间成为了白昼。

大地开始颤动,无数的星辰之芒都被掩盖。

“不好,结阵!”

伴随这声高喝,四名灭虚境的镇海军全部靠拢。他们眼神之中的诧异,却有半分的后悔。早知道如此,他们刚才也该跟随大军而出。现在就算结阵,受到bō及也是必然。如果一个不xiǎo心,说不定就会粉身碎骨。

这样的秘法,足以让这位xiǎo侯爷封侯!他所欠缺的,无非就是战功。但是有这样的秘法,战功还会是问题吗?

儒家弟子的武道修炼之法,玄之又玄。

这位xiǎo侯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造诣,只怕如今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年轻辈中的第一人。

轰——

不及多想,巨大的冲击力就让四个灭虚境的高手觉得满身压力。这个时候,儒mén剑威可是还未与那血魂刀jiāo错。

就现在已经有如此大的冲击力,这样撑不下去!

四人眼神jiāo流之下,只能当机立断化成四道光芒迅速退散而去。他们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再等会出手救下xiǎo侯爷,或者将那名血煞宗的宗主斩杀!

“好一个太学弟子!”

血煞宗宗主这个时候,郁结无比。自己堂堂一派之主,没想到在这一会竟然要避开一个xiǎo辈的锋芒。

儒mén圣器,那可是儒mén圣器啊!只要能够夺下来,到时候只怕玄殿的那老道máo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轰轰轰——

轰!

无数的爆炸之声,顿时将整片凹谷打的形同废墟。在几百米开发的地方,王冲等人都是目光寒意无比。一股罡风席卷而来,都让他们戒备无比。

“这么强势的破坏力,如果我们刚才在那。只怕现在,尸骨无存了!”

想到此处,侯君集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的担忧之sè,也顿时浓郁。在这样的大战之下,裴东来还能撑的住吗?

砰!砰——

忽然几道流光而过,侯君集等人顿时眼如铜铃。

只见四名灭虚境的镇海军高手,竟然有两名被直接冲击过来昏死在地。另两名也是嘴角血sè鲜yàn,没有多言就盘膝于地开始调息——

“这——”王冲额头的汗水,顿时直挂而下。

要是裴东来受到了什么损伤,只怕在场之中没几个人能够落得个好下场。万一这次剿灭宗派还是皇上的旨意的话,那么大家,只怕难以jiāo代了!

——————————————————————

“这个朝廷的xiǎo将军,竟然是太学宫的弟子!”月光之下,废墟之中。一道苍劲的身影,正目光闪烁的盯着无数的飞尘。他整个人,却是无声无息的一直看着裴东来他们剿灭血煞宗。

纵然是他,刚才遭遇到那儒mén圣器之威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

…………

“太学宫啊!”

“趁着这个当口,将其擒下。得到太学功法,我们足以笑傲北燕!”

“那儒mén圣器要是夺过来——”

……………………

一时之间,无数观望之人同时出手。他们并没有管血煞宗宗主此刻究竟是生是死,也没有在乎那位朝廷的xiǎo将军究竟如何。只要出手将他带回去,那么就是达成任务!

轰轰轰——

正邪双方在此刻,却是不分彼此。全部出手之间,jiāo错之中无数的杀伐之气直冲云霄而起。彼此之间实力也都不弱,甚至有些已经是老相识。但是在这一刻,夺走那名朝廷xiǎo将军才是首要任务!

“胆敢对征北大军下手,找死!”

就在这一时刻,虚空之中伴随着这声怒喝而来的是一道银sè的光芒。速度很快,快的纵然是这些宗派高手都看不清。但是那巨大的杀意,却让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已经心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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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儒门圣剑斩妖邪

第一百二十二章儒mén圣剑斩妖邪

血煞宗所在之地,已经是满目疮痍。但是在血煞宗主的功法之下,整片血sè的天地在此间更显神威。麾下无数弟子,惨烈无比全部化为血水hun杂进了那柄魔气肆虐的‘血魂刀’之中。氤氲而出的魔气,让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

轰隆隆――

天际之变,无数的血云涌动。电闪雷鸣之间,更显出无尽的诡异之sè。

“xiǎo侯爷这是怎么了!”其中一名灭虚境的镇海军看到半空之中的裴东来,顿时神sè大变:“这样的锐气,竟然能够使人脱胎换骨!”

“应该是太学秘法!”

“现在我们只能指望xiǎo侯爷了,否则大家今日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侯君集与吕滔等人,都是咽了咽口水。眼中的诧异之sè,足以让其他人都是难以置信。他们都是王公子弟,在整个楚朝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

家族之中的高手,绝对不会少。

纵使他们,甚至是征战于东海与海族打jiāo道的镇海军都是不可置信。这样的招数,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呢!

“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者矣。此诸侯之剑也!”

……………………

…………

这句话不停的在裴东来的脑海之中盘旋回dàng,也让裴东来的眼神变幻无常。

儒mén圣印一出,《正气歌》如同护身画卷如同银河划落。无数的金sè篆字,四面高墙一般不停的释放出让人心有余悸的浩然之气。

这股正气刚而不屈,无数的妖气都是登时之间化为青烟。

咔嚓――

“你们速速退开。”

裴东来整张脸在这个时候都有些扭曲,神情看上去颇为痛苦。这一句话,此刻如同是天外之音传来,响彻在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王冲等人眼神略一jiāo流,没有半分迟疑:“速退出此地!”

“可是――”

不等侯君集说完,王冲当即摆手道:“没有可是,这样的对决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参与。xiǎo侯爷身为太学弟子,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有脱身之法。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他分心!”

“你们退开,我们在此守候便可!”四名灭虚境声音低沉,如同枯木般盘膝坐在一旁。

听到这话,吕滔这才一拉侯君集:“走!”

这个时候,的确不是他们的实力就可以参与其中。而且裴东来的底牌,他们永远都是猜不透。从当初的身化紫龙而出,到儒mén华威――一系列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之余对于这位都统大人的信心也是越来越高。

大家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难免受到bo及。到时候要是让裴东来再分心护全其他人,说不定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加上有镇海军四名灭虚境的高手坐镇,想来到时候脱身不难!

“全军听令,速速退出凹谷前往六百里之外候命!”

令一出,全军顿时风云而动。

他们虽然惊恐,但是神sè并不半分惧意。身为镇海军的jing锐,再厉害的角sè他们也见过。这个时候听到命令,全部都是丝毫不luàn的开始撤离现场。

只不过裴府那位xiǎo侯爷的身影,却是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中。虽然,眼前的xiǎo侯爷比之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

“呼!”

眉目再次睁开之时,裴东来整个人的气度在此刻如同另外一个人。

本来披肩而下的长发,在此刻竟然全部夹杂着紫sè。一袭银白软甲被无数的篆字镶嵌,华丽之风顿时展现。

嘴角勾勒而出的那丝神情,似笑非笑却让人如沐chun风。只不过,血煞宗宗主可就并不是那么好受了。

忽然席卷开来的浩然紫气,在这个时候狠狠的冲击到了他的血魂之帆。

ong前的血魂刀已经成形,但是却微微发颤似乎有些忌惮。

“给本宗主死来!”

此刻血煞宗主,无疑是作为宗派代表的存在。就算他不是北燕宗派,对于朝廷也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好感,更不会有任何的惧怕之意。

这些朝廷兵士,全部都是井底之蛙。以为朝廷就是天下大势,殊不知宗派界如果真正出手。覆灭朝廷,不过是举手之间而已!

血魂刀‘嗡嗡’做响,这一刻如臂所指就朝裴东来杀了过去。

“哼!”

微微一声闷哼,裴东来手中虚空而握

但见无数的《正气歌》篆字在此刻,全部挥挥洒洒凝结而来。眨眼之间,这些篆字就如同形成一柄无上的圣器。

“可惜虽然领悟了淬炼之法,却没有倚仗。以这些篆字凝结成剑,终究不是法器。否则此剑一出,必能将这个血煞宗宗主斩于马下!”

紧握着圣芒无限的虚剑,裴东来眉目之间的自信却是不容掩盖。哪怕并不是法器,也足够对付这个血煞宗宗主了!

“今日,便是血煞宗除名之日!”

冷冷一声,却是道不尽的王者之气。裴东来挥动之间,这柄圣器引的天地元气都跟随着暴动开来。整个血sè苍穹般的天地,被无数席卷而来的浩然正气击的溃散。整个血煞宗宗派所在之地,四周无数的山头绝峰全部因为天地元气的变化,爆炸开来。

从一开始,就注定这处凹谷将成为死地!

“喝!”

儒mén华威再度出手,但是效果却是截然不同。儒mén圣器配合以儒mén华威,其效果可想而知。整个天地之间的躁动,引的夜sè在霎时之间成为了白昼。

大地开始颤动,无数的星辰之芒都被掩盖。

“不好,结阵!”

伴随这声高喝,四名灭虚境的镇海军全部靠拢。他们眼神之中的诧异,却有半分的后悔。早知道如此,他们刚才也该跟随大军而出。现在就算结阵,受到bo及也是必然。如果一个不xiǎo心,说不定就会粉身碎骨。

这样的秘法,足以让这位xiǎo侯爷封侯!他所欠缺的,无非就是战功。但是有这样的秘法,战功还会是问题吗?

儒家弟子的武道修炼之法,玄之又玄。

这位xiǎo侯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造诣,只怕如今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年轻辈中的第一人。

轰――

不及多想,巨大的冲击力就让四个灭虚境的高手觉得满身压力。这个时候,儒mén剑威可是还未与那血魂刀jiāo错。

就现在已经有如此大的冲击力,这样撑不下去!

四人眼神jiāo流之下,只能当机立断化成四道光芒迅速退散而去。他们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再等会出手救下xiǎo侯爷,或者将那名血煞宗的宗主斩杀!

“好一个太学弟子!”

血煞宗宗主这个时候,郁结无比。自己堂堂一派之主,没想到在这一会竟然要避开一个xiǎo辈的锋芒。

儒mén圣器,那可是儒mén圣器啊!只要能够夺下来,到时候只怕玄殿的那老道máo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轰轰轰――

轰!

无数的爆炸之声,顿时将整片凹谷打的形同废墟。在几百米开发的地方,王冲等人都是目光寒意无比。一股罡风席卷而来,都让他们戒备无比。

“这么强势的破坏力,如果我们刚才在那。只怕现在,尸骨无存了!”

想到此处,侯君集等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的担忧之sè,也顿时浓郁。在这样的大战之下,裴东来还能撑的住吗?

砰!砰――

忽然几道流光而过,侯君集等人顿时眼如铜铃。

只见四名灭虚境的镇海军高手,竟然有两名被直接冲击过来昏死在地。另两名也是嘴角血sè鲜yàn,没有多言就盘膝于地开始调息――

“这――”王冲额头的汗水,顿时直挂而下。

要是裴东来受到了什么损伤,只怕在场之中没几个人能够落得个好下场。万一这次剿灭宗派还是皇上的旨意的话,那么大家,只怕难以jiāo代了!

――――――――――――――――――――――

“这个朝廷的xiǎo将军,竟然是太学宫的弟子!”月光之下,废墟之中。一道苍劲的身影,正目光闪烁的盯着无数的飞尘。他整个人,却是无声无息的一直看着裴东来他们剿灭血煞宗。

纵然是他,刚才遭遇到那儒mén圣器之威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

…………

“太学宫啊!”

“趁着这个当口,将其擒下。得到太学功法,我们足以笑傲北燕!”

“那儒mén圣器要是夺过来――”

……………………

一时之间,无数观望之人同时出手。他们并没有管血煞宗宗主此刻究竟是生是死,也没有在乎那位朝廷的xiǎo将军究竟如何。只要出手将他带回去,那么就是达成任务!

轰轰轰――

正邪双方在此刻,却是不分彼此。全部出手之间,jiāo错之中无数的杀伐之气直冲云霄而起。彼此之间实力也都不弱,甚至有些已经是老相识。但是在这一刻,夺走那名朝廷xiǎo将军才是首要任务!

“胆敢对征北大军下手,找死!”

就在这一时刻,虚空之中伴随着这声怒喝而来的是一道银sè的光芒。速度很的纵然是这些宗派高手都看不清。但是那巨大的杀意,却让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已经心生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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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怒斩万宗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怒斩万宗

无数的冰晶旋舞,几只巨大的手掌所集合之力轰击在玄寒兜之上所造成的气劲已经将周遭无数的山峰尽成粉碎。

玄寒兜之外的的无数寒雾却是开始淡淡而出,上面层层的冰晶犹如是被无数的炙热火焰烧烤。

但纵使如此,玄寒兜依旧牢不可摧。

玄级法器,不容xiǎo觑。

“岐山侯,我等不yùchā手北燕战局之中。希望你也能网开一面,给些教训就好了!”

“岐山侯,我等历来相安无事。亦不愿因此事,而造成误会!”

……………………

…………..

玄寒兜外无数声的炸裂尽显,却是让岐山侯眉角为之一挑。

这些虚空之中穿透而来的巨掌虽然没能轰开玄寒兜,但是其中所蕴涵的气势居然是透过玄寒兜而直直透入进去。这样的实力,委实不容xiǎo觑。尤其是这些气势虽然被玄寒兜所消弱,但是足以给予被困其中的诸多宗派长老们信心。

原本还是脸上满面死气的他们,顿时开始活络开来。

有救了,这次一定是有救了!

“是我们掌mén亲自来了!”

“这下大家不用怕,岐山侯绝对不敢luàn来的。”

……………………

…………..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jī动万分,在此刻劫后余生的喜悦之sè满是脸庞。既然连太上长老、掌mén都出手了,他们已经毫无畏惧。要知道,这可是北燕诸多宗mén的力量。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区区一个岐山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纵然岐山侯少年英才,纵然岐山侯有着深不可测的武道修为以及玄级法器,但是他还敢在这个时候冲我们下毒手不成!!!

伴随着那些宗派高人的声音传至,玄寒兜之内的所有宗派弟子都是趾高气扬开来。

话语之中听上去貌似委曲求全,但是那语调却是不容置疑。大家不yù与朝廷为敌,但是岐山侯要是敢luàn来的话。那么他即将面对的,那可就是整个北燕所有宗派的力量。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可是需要无数的将士生命去填补。

何况还有北燕余孽大军牵制,只怕于岐山侯所受王命也是相违背的吧!

“哼!”

手中御邪银戟微微转动,岐山侯眼中的肃杀之寒却让所有人的笑脸为之凝结。杀气依旧弥漫在玄寒兜的天地之中,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甚至大家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那些掌mén、太上长老出手之后,导致岐山侯身上的杀机更甚。

难不成,他还真敢将大家都绞杀在此不成!?

顿时,所有人都免不了开始心惊ròu跳。

“不yù与朝廷为敌!”岐山侯心中冷笑不已。

这些北燕宗派或多或少,大部分都早就已经有chā手北燕战局之中。虽然都是些mén下弟子,并没有武道修为过于高深之人。不过,他们的险恶用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就这样,还敢妄言是:不yù与朝廷为敌吗?

“统统给我死来!”

眼光之中,无数的jīng芒迸shè。岐山侯脚下一跺,无数的冰地开始溃散。但是地底裂缝之中,所喷shè而出的竟然不是炙热的岩浆。反倒是无数的冰川之势,如同无数的倒刺而出。所成长之样子,宛若是无数的冰山涌现。

刀破荒神sè,也不禁为之大变。整个人顿时化成无数片的血樱,飞散之间却是独自成型。

“啊!”

“岐山侯,你是在自掘坟墓!”

“我们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

哀嚎之声,遍地而起。玄寒兜的世界之中,已经呈现出了一片冰寒死地。整片山脉,在此刻都似乎为之震动。大地变换,山头急速下降。整个地势,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变化。无数的深渊沟壑,在这个时候如同地壳运动。

无数的冰山涌现之间,狠狠就将一些来不及逃生的宗派弟子刺成粉碎。有的人,更是活生生的就被冰冻进了冰山之中。

亦有的人,则是抵御着冰寒之气硬是被一些山脉砸的尸骨无存!

一片衰败之像,一片哀歌之曲。

“收!”

笼罩在这片天地之上的玄寒兜,在岐山侯的声势之下顿时急速缩xiǎo。但是所氤氲着的寒气,却是更加的让人难以喘息。

御邪银戟随心而动,引动的则是天地变sè。

在这个时刻,御邪银戟仿佛是破封而出的一只洪荒猛兽。天空之上,月sè之下。无数的雷电风雪jiāo杂,顿时让所有朝这边飞速而来的身影都是为之一顿。甚至一些人,与无数炸雷闪电纠缠在了一起。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岐山侯一怒之间,竟然是让天煞宗所处的整座山脉都彻底成为了另一片世界。

王冲、侯君集等人瞠目结舌的同时,全部都是各自为阵而护。此处虽然距离天煞宗所在地已经有些距离,但巨大的冲击力却是让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闷哼出一口口的呕红。所有的树木,在霎时之间全部披上了银装。

这样的威势,镇海军jīng锐见过。但是侯君集等人,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样的场景,饶是谁都无法想象是出自一个年轻人的手笔。

岐山侯,难怪能够少年封侯。难怪能够成为楚朝最年轻的侯爷,成为楚朝在武道一途最为有潜力的天才!

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在,今后跨越武侯也不是说笑。

大都督府敢将整个北燕局势jiāo到他的手里,也绝非是一般的决定。否则三公,也应该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

直到现在,侯君集等人对于岐山侯才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

他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都是出生豪mén贵族。对于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侯爷,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敬佩。但是今天这样一来,他们只怕打心底里都会永远记得有这样一个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年轻人。

而且此刻还有镇海军的jīng锐在此,岐山侯的威名和真实势力只怕到时候在东海边疆也会得到传播。

“你们快看!”

吓——

所有人,都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寒兜已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但是大家入目的已经没有了那些高耸的山林。眼中剩下的,只有一座又一座的冰山。

在月华之下,这些冰山之中仿佛犹存岐山侯的无比杀意!

一个人,竟然就使无数的宗派高手全部葬身于此。一个人,只是握着一把银戟就敢面对无数的宗派掌mén以及太上长老。

这样的气度,平身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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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雷电jiāo加,让整个场面更加的诡异。但是诡异之下,却是无比的平静。原本位于此处的每一个人物,都是足以在北燕地界跺跺脚就能够让风雨yù来的人物。但是在此刻,却全部命丧一个年轻人的手中。

许多道影子在月华之下,分别立于一座座的冰山之颠。

虽然夏日未至,但是天气已经逐渐转暖。但是这一座座的冰山,却丝毫没有溶解的意思。反倒是在月华之下,释放着无比慑人的寒气。

“好手段!”刀破荒脸sè在此刻并不是太好,整个人也有些苍白的在不远处盘膝而坐。

岐山侯看了他一眼,只是点点头。在自己的攻势之下,唯有这个人活了下来。纵然有自己的维护之意,但是能够不受丝毫伤害也足见他的厉害。

基本上现在的局势来看,对方并不是敌人。所以岐山侯,所有的重心全部放在了其他几人的身上。

“岐山侯,我等已经表明心迹。为何你还要下如此毒手!这,简直是将我们往绝路上bī!”

“你是哪mén哪派!”

敬意吗?

作为朝廷的侯爷,岐山侯丝毫不用给他们任何的面子。何况此刻的他,无疑是代表了北燕大军,代表了朝廷的威严!

“神行宗!”

“神行宗!”岐山侯眉角一挑,手中的御邪银戟泛起阵阵寒芒:“作为宗主,不知约束mén下。致使mén下弟子进入北燕叛军之中,残害我大楚将士多已!不知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为刚才之事,再说任何的话。反倒是此刻,开始追究起他们的罪责。

岐山侯,不愧是岐山侯!

“你——”

“我灵柩mén并未丝毫逾越其中,为何!?”

“关于北燕战局,我等自会说明。但是方才,这位侯爷手段是否太过恶毒!”

“将我云素阁长老轰杀,岐山侯只怕要给个jiāo代吧!”

这些宗派的掌mén、太上长老在此刻,却是不能像在宗mén之中那般的高高在上。他们纵然地位甚高,但是在朝廷侯爷面前却是没有丝毫身段可言。何况眼前的年轻人,不论是手腕还是实力都足以让他们三言两语就维护不了自己的宗派。

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占据高点。

真要动手将朝廷的侯爷斩杀于此,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就算是有,想要动手也得好好衡量一番得失!

无数的责问之声,却是让岐山侯面上冷笑更甚:“尔等mén下弟子围攻我楚朝都统,这个罪名,足以让你们有着连带的责任!jiāo代,我还没有向你们要jiāo代呢!”

后面一句话,顿时让所有人立足冰山开始出现无数的龟裂!

第一百二十六章 那一抹风采

“呛啷!”

歧山侯踏冰山,执银枪,银枪一转,竟在空中生出金铁交击之声!

银枪一指,歧山侯冷然说道:“今大楚都绕,受神行宗、云素宗、灵枢阁门人弟子围攻,攻击朝廷正授官员,实乃不赦之罪!”

“神行宗!”

“云素宗!”

“灵枢阁!”

歧山侯每说出一个宗派名号,便将手中御邪银戟指向一处。

人在风中立,杀气已迫睫!

歧山侯xiōng中杀气翻滚,手中御邪银戟上,便现出十分煞气!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宗派掌门、太上长老,受御邪银戟所指之时,心中竟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便是,大楚朝年轻一辈,于武道中最为杰出的歧山侯的威势!

顿时间,气氛诡斥无比,任谁都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是不能善了。

面对歧山候的质问,这些名震一方的掌门、宗主都失了。舌。

“这只是误会,技山候,我们北燕宗派地处北燕之地,难免会有门人弟子被北燕叛逆所méng蔽。攻击小侯爷之事,却是他们都不知道小侯爷的身份…………此事,我们诚恳再次道歉……以后不会再出现此等情况……”“不错,这些都是误会,还请歧山候给我们一个颜面。”“北燕宗派很多都是邪门小派,行事毫无顾忌与我等正道宗门绝对没有干系…………”一时之间,诸多宗门的长老,门主,纷纷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推卸到了那些邪道宗派的身上。

周围无数冰山林立,其中还封印着诸多他们宗派的弟子的尸体每具尸体都清晰之极,面目可怖,当着这些尸体的面,如此多的宗门长老,门主们都可以否认这些弟子的身份。

“一帮势利小人,难成大事,以后必定会被楚朝所灭……”刀破荒坐在一座冰山之上,不屑地喃喃道:“武道宗门,任何时候都不能卑躬屈膝…………”“哈哈哈哈哈………”

技山候仰天大笑:“尔等莫要狡瓣我大楚朝以武定天下,讲究的就是一个顺应天意。既然你们犯了错,那就要承认,必须要受到惩罚。

“我今以大楚镇边技山侯之名,定尔等为叛逆!”“轰!”

歧山侯话音未落,手中银戟已然挥将出去,一道道罡气击在冰山之上引得一座座冰山不住炸裂!

那被冻在冰山中的无数高手,顷刻间便化作一蓬蓬血雨!

“大伙并肩一起上!这小子此举摆明是要绝我等宗派之根本!”众宗主长老见此情形,各个悲痛yù绝。若只是被冻在冰山中,只要技山侯未下杀手,那其中的门人弟子,还能救回来个五六成但技山侯银戟挥出,便将这些宗派长老的最后一丝希望悉数打消!

门人弟子乃是根本,技山侯此举,无异于灭他宗门根本!

歧山侯又如何!朝廷又如何!今日若不杀他,不用等朝廷征讨大军,明日便是灭门之祸!

今日必须将技山侯留在此处!

“金石电闪!”“云揽天下!”众高手一齐出手,霎时间天地变sè风雨齐至。法诀尚未成型,但其中威势已至。本就残破不堪的山谷,顿时被细细的犁了一遍!

“就凭你们?!”歧山侯昂首面的滔天凶势,雷鸣电闪,面上bō澜不惊口中喝道:“一干宵小,也让你等见识我大楚的威势!”倒!

技山侯手中御邪银戟闪电般飞出!

“也让你等知道我技山侯之名,到底是如何得来的!”一众高手见歧山侯出手心中不敢大意,法诀出手,却不敢妄自前行一步。

御邪银戟飞入山谷,略一停顿,便开始疯狂旋转!

“歧山凤凰鸣!”满地冰雪残渣受御邪银戟牵动,无风而起,纷纷自下而上,向着天空集去。

霎时间,山谷中如天地倒转,冰雪自上而下,飞入天空!

一种粘稠感,在山谷中生成。各派高手猛然发现,身休移动之时,比往日慢上许多。

“不好!这是一剿杀之道!”“快!快走!”高手中,有知道其中利害的,纷纷架起遁法,想要从山中逃出。

剿杀之道,军阵之术!

两倍则困,五倍而歼!

拥十倍之力,借势而成,是为剿杀!

剿杀者,不留活。!

眼前这今年轻人,竟然已经掌握了如斯恐怖的杀招!

“想逃?晚了!”歧山侯单手伸向虚空,转手:“你们!”手掌一收,攥实成拳。

“给我死来啊!”遍地冰雪升上天空,整个山谷都被这冰雪笼罩。空中御邪银戟疯狂旋转,带动着漫天冰雪一齐盘旋!

方圆千丈之内,天地元气被抽了个干净,丝毫不剩的涌入这漫天冰雪中。

至此时,各派高手施展的道法,才刚刚轰击下来。

御邪银戟上如游龙一般,爆出数道光芒,合为一道,向着漫天雷火轰去。

听不得一丝声响,声势惊人的诸派道法撞上这一道光芒,如同春日融寒雪,热刀切牛油一般,瞬间切开,消融开去口诸般道法融聚的庞然灵气,却丝毫不落的被这一道光芒吸收进去。

势更强!

风雪绞杀,卷走山中灵气。各派高手想要施展遁法逃逸,或聚齐罡气护身,却发觉山中灵气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体垩内罡气破休而出之后,也被那漫天风雪中的诡异力道,抽取了个干净。

修士不能运用灵气,不能发出罡气,血肉之躯亦同凡人无异!

数十高手中,有功力稍微弱上一些的,已经开始护持不住身体,身上血肉渐渐被冰雪磨去,口中发出惨嚎,却消散在风雪呼啸声中。

“这…………便是镇守一方的武侯的实力么……”远处的侯君集虽看不清山中情形,却能感觉到那冰雪盘旋中,一股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正在凝集。

冷汗已经爬满侯君集脊背。

那冰雪之中力量尚在聚集,便是说,这一招凤凰鸣施展至此,还未完全展开威力。

尚未完全展开威力的一招,便能困住数十高手,并且让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边疆战场,果真是英雄辈出!之前自己只放眼京都内,眼界却还是小了啊!

“如此人物,却能对东来青眼相加…………”吕滔吐出一口浊气,向着侯君集说道:“你我的选择,还真是一点没错啊。

狂风暴雪笼罩山谷,御邪银戟旋转速度臻至极致,功力不够深厚的,一身血肉已被漫天风雪别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具干净的不含丝毫血肉的骨架。

但还有功力强横的,将罡气不要钱似的发出,虽然漫天风雪中垩央带的强横力量将这罡气不断消耗,但也能保得其肉身不至于被瞬间剐个干净。

“想凭功力硬抗?”技山侯嘴角绽开一朵冷笑,眼中神sè,比山谷中漫天风雪还要冷上三分。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凤凰鸣!凤凰降!给我破来!”山谷内风雪一滞,由疯狂盘旋中瞬间停下。不待那些宗派高手心中稍定,这漫天风雪逆天而起,盘上了御邪银戟。

风雪盘旋,盘绕御邪银戟。渐有凤凰之形!

“凤凰鸣!”空中那冰雪凤凰如同活物一般,展翅做yù鸣之状。

大象希形,大音希声!

一道无形音bō散将开来,山石就像是一谭被投入石块的死水,一道道肉眼可见的bō纹dàng漾开来。

宗派掌门?

太上长老?

超过七成高手,被这一道音bō震散元胎神hún,同他们的门人一般,做了滋养山林的养料!

山中被禁锢的灵气在这关头,竟然恢复了不少,好容易守心稳神躲过这一劫的,急忙架起遁法,想要从这绝地之中逃出!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

要将这歧山侯的本事,向宗派中说清楚,再**宗派之力,将这歧山侯彻底斩杀!

不然,宗派覆灭之日,近在眼前!

“敢打我大楚正授官员者,也想逃窜?!”歧山侯俊秀的眉毛一挑,冷声说道:“本想再戏耍你们一会,取点乐子回来。你们还真就以为有逃出去的本事了?!”“留下来吧!”凤凰降!

山谷中遁光四起,亡命奔逃的掌门和太上长老们,只想从这死地中脱逃而去。

可持……

技山侯手一招,空中巨大的风雪凤凰应命,双翅一展,化作一道冰雪流光,袭向四散宗派高手。

“……技山侯!你!”

“你真敢下手!”“技山侯饶我一命!我宗自当……啊!”求饶声,惨叫声,四起,冰雪凤凰化作一道流光,却将四处奔逃的掌门长老,一一斩杀。

歧山侯站在漫天散碎冰雪中,站在哭号求饶喝骂声中,面上平静如水,丝毫不为所动。

为何不敢下手?

天赐权柄,镇守边疆!

反叛乱贼斩杀了,又有何妨!

宗门鼎力相助?

笑话!

土鸡瓦狗一般的人物,也想同我谈些各件?

歧山侯,煞气四横,杀气遍溢。

大楚天子亲授,镇守北疆,歧山武侯苍昂!

冰雪四散,惨叫声停。

御邪银戟折返而回,插入歧山侯身旁地下。

漫天冰雪散落于地,覆盖住一片片血迹。

山谷之中,再无活口,再无血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里,埋葬了北疆数个门派门人弟子,埋葬了三位掌门,三十多位太上长老。

凤鸣技山,武侯神威。

毕北疆于一役,此言不虚。@。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目金刚法身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目金刚法身

第一百二十七章怒目金刚法身

第一百二十七章怒目金刚法身

山侯提起银戟,将丹田鼎中熊熊燃烧的灭杀之气平定下来。``绝对第一时间更新``这招数虽然强横,但却是借着杀气融入自身罡气,所炼成的灭杀之气,一时施展起来倒是无妨,若让这灭杀之气在丹田鼎炉内存的久了,难免会影响自身心性。

岐山侯倒提银戟,走向裴东来。刚才战斗中,虽然能感应到裴东来只是伤重昏厥,却不知道裴东来伤势如何。现在乱贼伏诛,也该好好看看裴东来如何了。

“嗯?!”

岐山侯走了不几步,那俊俏的眉毛霎时间就皱了起来。

身为武者,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四散的愤怒之意。一种如同爆发前的死火山一般的愤怒,正在山谷中缓缓流淌。

愤怒中再明显不过的杀意,更是让岐山侯身上如同针刺,寒毛竖立!

“难不成……”

杀意,正是从昏倒在地的裴东来体内,喷薄而出!

岐山侯心思电转,心中顿时觉得不妙:“刚才只看到东来斩杀了那宗派宗主,却是大意了!!!这般的愤怒杀意,断然不是儒家圣洁法门所能发出来的!”

“难不成,那宗派宗主身死是假,借东来之体夺舍是真?!”

杀意越来越浓!

山谷中突然起了一阵恶风,在山谷中呼啸而过!

见石石粉,见木木折!

而那杀意,正不偏不倚的指向岐山侯的眉心,引得他印堂不住刺痛!

竟然只凭杀气,便能激起这般厉害的罡气?!

岐山侯不敢大意,手中横握御邪银戟,低声喝道:“地连山!”

以体内地煞之气为种”连接地底煞气,将自身同大地煞气连为一体,是为地连山!

一道道地煞之气,自岐山侯体内而出,刺入地面,如水银泻地一般,直入地底,牵引着地脉煞气同煞气化为一体,紧紧相连!

“喝……啊!”

岐山侯正凝神以待,却突生变故!

昏迷在地的裴东来一声长啸,一跃而起!

挽住一头黑发的白玉环“啪”的一声化作菁粉,一头黑发炸裂开来”无风自动!

裴东来上身衣物,也化作一片片碎片”散在空中,露出裴东来那看似瘦弱,却肌肉匀称的身体。

裴东来整个人顿时立于虚空之中”低头闭目,唯有一头黑发肆意扬洒。

伴随着衣物炸裂,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玟,自裴东来身上散发出去!

“地升龙!”

岐山侯久经战阵,逢上突变”却不曾慌了阵脚。``绝对第一时间更新``手中银戟自下而上一挥,便有数十道地底煞气破出地表,拦下那一道波玟!

嘭嘭嘭!

数声炸响,那一道波玟撞上地脉煞气,登时炸开!

波玟炸裂之时,岐山侯却察觉到一丝不对。这波玟中满含怒忿杀伐之意,却另有一种庄严正派之气似乎并非邪术”而是名门大派苒法术!

地煞之气固然凶狠,奈何却是先天有缺,乃是阴煞之物。同那一道波玟相撞之后,却被其中庄严之气死死克制。因此一番挣扎之后,地煞之气如潮水一般,又退回地下。

所幸岐山侯招出的煞气不少”那波玟虽然强横,却也耐不住十数条地脉煞气消磨。

终于在地脉煞气寥寥无几之时,那波玟也损耗一空,在空中就此散去。

“这手段好诡异,到底是何方神圣,敢井东来之体化生?!”岐山侯紧皱眉头,体内元胎运作,将一道道煞气送上手中御邪银戟。

御邪银戟上笼着一层厚重灰白之气,正微微颤动,遥指裴东来。

死战!

既然敢化生在东来体内,那我便将你神魂打灭!

就算是死,我岐山侯之友,也要死的清白洒脱,怎能被宵小之辈趁机占了身躯!

岐山侯心中杀意奔腾,却没将一丝一毫杀气外泄,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气被岐山侯强行凝入体内,同地脉煞气一道,送入丹田鼎炉内一道凝练!

面前强敌不比方才乌合之众,岐山侯不敢托大,只将体内煞气送上御邪银戟,但求战端开启,便能倾尽全力,一击奏功!

“喝……”

裴东来缓缓抬头,口中发出粗重的喘息,双眼也随之睁开。

一双璀璨金光化为眼白,血腥红光作为眼瞳的眼睛,望向岐山侯。

“这是?!”

岐山侯心头大震,这绝不是那宗派宗主的夺舍化生,凭那宗派宗主的本事,还不至于让岐山侯如临末境!

一尊泛着金光的虚影,在裴东来身后缓缓浮现。

金光自裴东来脊背处而出,化作一个巨大虚影。这虚影身上金光如同水流一般,却并不消散。生六臂,各执法器。面现忿怒之象,双眼中一片血红。顾盼之间,忿怒杀伐之意扑面而来!

脑后,悬着一环佛光!

忿怒金刚尊!

“这是……佛宗法术!”

岐山侯心中一宽,却又将心提了起来。眼前既然显现的是佛家尊神,断然不会有夺舍化生一说。只是裴东来双目中泛着金红二色光芒,似乎神智全无。这忿怒金刚尊,绝不会是的裴东来自身招来的尊神。

那忿怒金刚尊双眼盯住岐山侯,眼中红光一盛,口中喝道:“血腥气……诛杀!”

杀杀杀言未及耳,忿怒金刚尊便举起一臂,榫起降魔剑,向着岐山侯斩击而来!

岐山侯连硬抗的心思都不曾转动,刚听的忿怒金刚尊言语,心头便生出警召!

身形一动,岐山侯架起地煞之气,向着一旁飞掠数十丈!

轰!轰!轰!

那金光所化的降魔剑生出巨大剑影,正正的劈砍在地上!

一剑之威,换来的,便是一道绵延百丈,入地十丈,宽窄三十丈许的巨大裂痕!

岐山侯望着身侧丈许的巨大裂痕,心中侥幸。

若是刚才躲的慢了一些,现在是怕已经骨肉成灰!

“喝啊!”

忿怒金刚尊一击不中,身上金光大炽”更加愤怒!

忿怒金刚尊,愈怒愈强!

忿怒金刚尊再决扬手,手中赫然是一口古镜。

古镜射出万道毫光,照亮周围数百丈!

岐山侯久经行伍,身上杀伐血腥之气浓郁,一身武学,更是阴煞之气十足。佛门法宝照耀之下,岐山侯只觉一身罡气如蜡入火堆,被飞快的消融!

想要架起逍光”或以罡气护体,便是不能!

“呵果然是秋后的债,还得快么?我刚用这招数斩杀乱贼”没想到这么快,这招数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岐山侯苦笑一声,此招避无可避,若没了体内辛苦修来的罡气,武修者除了坚韧些之外,同凡人无异!

在这佛家护教尊神面前,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岐山侯,也抵挡不住其滔天威势,更别说现在一身罡气无法运用!

“想以我身躯夺舍化生?!妄想!”

裴东来一招“儒门华威”击中那宗派宗主,剑势顷刻间透体而过,儒门圣器更重重记击在那宗主身上,可裴东来却也遭受那宗主临死前的反击!

一只遍布雷火的手掌,重重的印在裴东来胸。!

雷火之力立烈将裴东来胸前血肉烧出个焦黑印痕,更有一大部分雷火道力,打入了裴东来体内!

“噗!”

裴东来眼前一黑,胸腹中疯狂动作的雷火之力”已然将其经脉损毁。裴东来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那雷火之力中”更携带着那宗主神魂,n同进入了裴东来体内!

“痴心妄想!”

裴东来知道厉害,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强行守住神魂,逍回体内!

身死何妨!

我裴东来生的清白,纵然是死,也要死的利落!

我裴东来的躯壳,只能葬在天地间,岂能供你这邪门外道驱使!

“嘎哈哈哈!小!你就乖乖认命吧!”

那一道神魂挟着雷火道力,轰开裴东来体内经脉,直向丹田鼎炉处而去!

他的算盘可是敲的山响:眼前这小一身正气,更有一手儒家剑诀,加之更身怀儒家宝物。嗯来之前听说的消息,说这小是太学宫出世门人,是一点不会假了!

最好的结果,便是夺得这小身躯,连带着法决圣器一起到手。

要是这小反抗的厉害,那就逼住这小元胎,从这小口中逼出太学宫的法门。若是能得到太学宫法门真传,虽然自己修炼的路数不是儒家一脉,但只要悟透其中道理,在修炼一途上也大有裨益!

至于这小神魂强大之类的,他连想都不曾想过!

这小手段厉害,却全凭着手中剑诀和儒门圣器。自己修行多年,论神魂厉害,怎么会比不上这么一个毛头小!

裴东来立在丹田鼎炉处,冷眼望着越来越近的神魂,冷然道:“白日做梦!就凭你的实力,也敢行此绝户之计!找死”

那神魂听了,向着裴东来丹田中一看,怒喝道:“小!你元胎何在!”

“教你看个半楚!”

裴东来念头飞动,《正气歌》石碑自裴东来丹田内现出。一个个篆字泛着银光,照亮裴东来丹田之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这一瞬间,裴东来的神情犹如儒圣化身。周身皆显浩然之气,直引的四周天地变色。

磅礴的浩然之气,在此刻似乎将无数的血腥气息都席卷一空。

本该阴森恐怖,满目疮痍的大地在此时,犹如进入别样境界。略显苍凉一“你修邪法,却敢入我休内强行夺舍,真真是作死了!”

《正气歌》上篆字一个个浮现,练成锁链一般,将那神魂牢牢捆住。

“喝!”

那神魂来不得惨叫一声,便见《正气歌》所化锁链爆出一团精光,将之炼成飞灰!

便是神魂再怎么强大,未成正位神之前,也只能算是阴神出体。

阴神者,不过比鬼魅略强些而已,遇到《正气歌》之中浩然正气,便只有一个下场!

“嗯?!”

刚将这一道神魂炼化,裴东来却察觉到另一道神魂,已附在他肉身之上!

突发而来的变故,再度让裴东来顿感心惊。

这一道神魂散发愤怒杀伐之意,却不觉得像是邪道,反而自成威严、庄严之态。

就算是威严、庄严,纵然是天地之威。也不许这神魂附在自己肉身上,行自己不行之事!

《正气歌》大放光华,浩然正气自丹田而出,顷刻间卷至周身!

“吼……”

那一道神魂似乎并无恶意,浩然正气同那神魂一经接触,那神魂并未生出任何抵挡,低吼一声,分出一道金光,化作一朵金莲,就此离去。

顷刻之间,那一朵金莲循着浩然正气来路返回。仿若受到什么召唤一般,霎时进入裴东来丹田鼎炉内,静静绽放。

裴东来本待摸索清楚这金莲来路,但不知外界是什么情况,因此将《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分出数道,笼在这金莲周围。若是这金莲一有异动,裴东来便能瞬间得知乃至剿杀其中。

见体内再无隐患,裴东来方从入定之中恢复清明。

裴东来睁开双眼,只瞧见那一旁的岐山侯,正一脸震惊的望向自己。裴东来笑笑,正要打个招呼,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昏。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裴东来已然昏倒过去。

1昨天是因为临时出了点变故,所以没有更新。不过大家放心,既然老白回来了,那么就会坚持到底。虽然短暂来看订阅已经没有几个了,但是依旧将本书放在书架上的兄弟,我相信大家都没有抛弃老白。那么,让我们在新的一周再度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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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码字,所以老白的手感难免有些生疏。写起来,速度或许也会慢上很多。但是老白一定努力,绝对不会辜负当初一路陪伴更不会辜负,在这丹个月中一直等待老白的诸位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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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目金刚法身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计当行绝户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计当行绝户

第一百二十八章计当行绝户

第一百二十八章计当行绝户

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裴东来盘坐在帐篷内,面上阴晴不定,额头上冷汗不住滴落。

终于,过了一炷香功夫之后,裴东来面色方才好转。

一口浊气吐出,裴东来睁开双眼。虽然因为受伤,面色一时间有些苍白,但那双眼却依旧清透有神。

同天煞宗宗主血战之时,裴东来已然身受重伤,再加上天煞宗宗主想要夺舍化生,裴东来又同他在体内战了一回,无暇接掌身体,才没立刻昏倒。

等他见了岐山侯,心思放松,再加上身上重伤,体力不能支撑,这才会昏倒于地。

不过幸好除了那雷火道力之外,其他的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

裴东来被岐山侯救回营地,不多时便醒转了过来。体内雷火道力奔腾,裴东来也费了许多手脚,才将这雷火道力完全炼化。

但这都是值得的。

裴东来右手一展,一团青白色雷火突然出现,在掌心中熊熊燃烧。

天煞宗宗主打出的雷火,是本身所炼阴雷煞火的一点精粹。打入裴东来体内之后,被《正气歌》以浩然正气重新淬炼一遍,竟然将那阴雷煞火中的糟粕炼出,只剩下一点精纯的雷火种。而这雷火种以浩然正气激发,竟然有几分罡雷真火的模样!

而这罡雷真火结成种,施展之间只要以《正气歌》中浩然正气驱动,便能立刻产生。只要天地浩然正气不绝,这罡雷真火便能不灭!

至于那一朵金莲,倒是跟那一串佛珠有着莫大的关系。

帐篷内浩然正气流动,早惊动了守在帐外的侯君集、吕滔二人。

二人走入帐篷见裴东来手中罡雷真火流转,俱是吃了一惊。

吕滔修的是地煞阴火,他一入帐篷,便感觉十分不适。那罡雷真火中,隐隐含有天地之怒的气息。他体内地煞罡气察觉罡雷真火在侧当下竟然如同生了神智一般,全部逃回丹田内,不敢轻动。

,“恭喜东来,一场厮杀之后又午收获。``绝对第一时间更新``”

侯君集见裴东来无碍,总算是放心不少。

“侯兄见笑了。”裴东来拱手苦笑道:“那日同天煞宗宗主死斗,也是凶险的很。所幸上天眷顾,东来好歹是挺过了这一关。”

三人调侃一阵侯君集说道:“岐山侯吩咐,如果你醒来则让你去他那一趟,他有要事相商。”

“好。”裴东来点头说道:,“军事为重,东来失陪了。待我从岐山侯处回来咱们三人再痛饮一场。”

,“那是自然。”

裴东来拱手作别,出帐篷向岐山侯处而去。

帐篷内,一直沉默的吕滔说道:“君集,我后悔了。”

,“嗯?”侯君集不明所以,转头望着吕滔问道:,“后悔什么?”

,“我当然后悔啊!”吕滔一脸懊恼说道:“当日如果我对战天煞宗宗主,那我不也就能得这罡雷真火了?啧啧,左手罡雷真火,右手地煞阴火,想想就说……,

,“你去对战天煞宗宗主?”侯君集不等吕滔说完,眉毛一挑,说道:“你去干嘛?当天煞宗主的靶么?”

,“呃”吕滔一时语塞翻翻白眼,却说不出什么反驳。

侯君集继续往吕滔身上泼凉水:“天煞宗宗主那种级数的,只有岐山侯或者东来这种天才能与之拖衡,我们啊还是安心当今正常人比较好。”

,“人比人会气死人的啊,我的小老弟。”

“东来你来了。”

岐山侯营帐中,岐山侯正坐在案旁,看着案几上的地图。裴东来进入营帐,岐山侯赶忙起身迎接,关切问道:,“东来,三日前受伤,

如今可痊愈了?”

“多谢冥贞挂怀,东来所受不过皮肉伤,如今已无大碍。”

“这便好。

”岐山侯吩咐左右为裴东来看座,然后挥退众人,手指一下下敲着地图,皱眉道:“东来,前几日剿杀北燕宗派,却做的不太干净。”

“嗯?”裴东来闻言,问道:,“愿闻其详。”

岐山侯揉揉额头,说道:,“前几日剿杀天煞宗,有不少北燕宗门在一旁,想做螳螂之后的黄雀,被我斩去许多精锐。云素阁,神行宗,灵枢门这三派中的掌门已经被我斩杀,太上长老也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为虑。”

,“只不过,当日还是大意了些。”岐山侯在地图上指点,为裴东来讲明形势:“当日场中还有山岳阁、招摇岭、通玄派等几派太上长老及门中硬手在内。这些人虽然已经被我斩杀当场,但是其宗主掌门,当日却不曾到场。倒是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隐患。”

冥贞欲行何计?

裴东来思索一阵问道。

岐山侯叹了气,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等我带兵前去剿杀时,其宗门早就人走山空,只留下一个道场。依我来看,这些宗派必然在门中掌门带领下藏匿了起来,只待我等重开战机,便会在战场中浑水摸鱼。”

“冥贞所想,便是坚守以待,免得被这些宗派弟暗中下手,杀伤士卒。”岐山侯说完,望着裴东来说道:“冥贞只是一介武夫,实在想不出高妙的办法,只能向东来你求计了。”

裴东来略作思索,笑道:,“冥贞不用忧心,我倒有一计,可根绝此患。”

,“东来请讲!”岐山侯闻言,顿时大喜。

,“那些宗派因为冥贞而损失高手,必然存了与我军不共戴天的心思。但这些宗派强行冲击我大楚朝的军队,无异于自寻死路。所以,

这些宗派应该已经投了北燕军中。”

裴东来顿了顿,嘴角挂着冷笑,冷然说道:,“只要这些宗派对我大楚朝存了死仇之心,东来便能剿灭这些宗派!”

“请东来为我解惑。”

,“此计名为坚壁清野,引蛇出洞。冥贞,前几日你我定下的军屯之策,你可记得?”

“自然记得。

”岐山侯答道:“我已派出军士,俘虏,开始收割粮草。”

“还不够。”裴东来道:“东来领一支兵马,骚扰燕州附近村庄,征讨粮草。”

,“能抢,便抢:抢不得,便烧尽!”

,“东来要扼住敌军城池粮草要道,劫掠粮车,引得那些对我大楚朝怀有血恨之心的宗派门人倾巢出动!”

“东来在明,再备一支兵马在暗。也做坚壁清野之事。两支兵马互相通告消息,一支动,则一支停,扰乱敌方视线。而待敌方高手尽出之时,则围而歼之!”

“而那时,敌方城池高手出动,粮草不济,则是冥贞你率兵攻打之时!”

裴东来一边言语,一边拿起案上红笔,在地图上圈画。

等他说完,燕州已经被红笔圈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裴东来掷笔停手,指着地图说道:,“若东来此计成功,则燕州尽入我大楚朝之手!”

“计,当行绝户!”

裴东来站在帐篷中,身上肃杀之气萦绕!

“好!”

岐山侯击掌赞叹,双眼中精芒四射:,“得东来此计,燕州当入我手!”

,“只是燕州背后还有云峪关为倚靠。若是云峪关引重兵攻打,恐怕多有凶险!”岐山侯仔细琢磨,终究是放心不下裴东来安危。

“等冥贞攻城之时,东来自当扼住燕州同云峪关之间咽喉,骚扰来往军队。多的不敢说,抵挡个三五日,还是轻松!”

,“如此,全赖东来了!军中精锐任你调用,一切所需但讲无妨!”岐山侯站起身来,面色肃穆,想着裴东来拱手道。

“必不辱命!”

裴东来拱手还礼,神色之中满是杀伐之气!

夜色已深,夜风似乎感受到即将而来的杀机,变得更加冷厉一些。

“侯君集吕涛听令!”

帐篷内灯火通明,裴东来端坐案几之后,帐篷中坐着应召而来的数位将领。

,“末将在!”

侯君集吕滔二人出列,拱手应声。

,“我命你二人甄选军中精锐,编成一军,直接听我号令而行事!”

“末将遵命!”

“王冲!”

“末将在!”

“我命你率领精锐,自成一军,一切应用之物直接上报,但有所用之处,一切应允!”

,“末将遵命!”

裴东来端坐案几之后,口中说话,手中不住的签发军令。

军令早已由岐山侯署名签发,裴东来写上的,便等同于武侯岐山侯的命令!

待帐中将领各领军令之后,裴东来站起身来,面向身后地图。

手中红笔,在燕州上画下一个大大的红圈!

“众将领五日内完成所受军令,有不从者,斩杀!”

掷笔于地,气势惊人!

夜风急,冷风重!

这背后,隐藏着多少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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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告诉: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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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计当行绝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劫掠燕州

“农有田,劳于地,往日所愿,不过风调雨顺,衣可裹体,食可果腹而已。”

裴东来站在山林中,身侧站着吕滔,身后则是数十名修炼有成的家族子弟,以及数百手下功夫不错的精锐士兵。不过此刻,不管是裴东来,还是手下士兵,身上都穿着最普通的号衣,做一般兵卒的打扮。

山林之外的不远处,则是数百亩田地,许多精壮农夫正在劳作,一旁还有少说百名北燕士兵,手执兵刃守在田地边上。

“阿滔,等会战端开启。那些农夫只要不做抵抗,那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至于粮草……”裴东来看看远处农夫,叹了口气道:“若能留下,就给他们留下些,免得他们饿死。”

战端一起,真正可谓无辜的无非就是毫无反击之力的最底层百姓。

“东来……若饶了这些农夫活口,我们劫掠他们粮草,这些人势必将我们视作死敌。虽然事发突然,这些农夫可能不敢抵抗。不过若日后他们加入燕州军队,也是我们的敌人,不如就……”

吕滔并未说完,不过其中意思已然很明显。

“他日他们走上战场,你我杀他们,是为国杀敌;但此刻他们手无利刃,只有平民百姓,你我若此时杀了他们,就是残害平民。”

裴东来挥挥手,身后士兵一声不响,在山林中静静前行。

“都是人命啊……”

裴东来长叹一声,似是对吕滔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

“好好干活儿!一个个手脚都快点!”

一个北燕士兵手中拿着兵刃,向着田地中忙碌的农夫胡乱挥舞,口中不住的喝骂。

他虽然也是士兵打扮,但是身上装扮相比其他士兵又有所不同,举手投足之间竟也能引起一阵阵恶风,看来手底功夫并不弱。

这北燕士兵骂了一阵,自觉无聊。便走回一旁树阴。

树荫下,几个士卒侍弄着一物件。见这头目走来,有眼力的赶忙端了一碗酒走来,恭敬说道:“伍爷,天热暑气重,您老喝完酒润润喉咙,再眯个盹儿。这帮刁民有小的们看着,出不了差错的。”

那头目喝了酒,恶声说道:“你们这些小王八蛋,懂得什么?这一两月来,楚朝贼军在我燕州内烧杀抢掠,抢走了不知多少粮草。眼下正是用兵的时候,要是我们这粮草出了差错,上头的官老爷可要拿我问话!”

“错不了的,错不了的……”

那小卒正要恭维这头目一番,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柄宽刃厚脊短剑,已经从他脑后刺入,从他口中刺出,贯穿了他的头颅!

十丈开外,一个穿着黑色号衣的士卒,手一挥,将那短剑收回!

黑色号衣!楚朝人!

十丈御剑,炼体有成的境界!

那头目瞬间醒过神来,拔出腰间兵刃,大喝道:“敌袭!敌袭!”

为时已晚!

一道黑色浪潮,正从山林中涌出!

数百名穿着黑色号衣的楚朝士兵手持兵刃,正发起冲击!

雪白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着惨白的光芒!

“铛!”

这头目听见耳边恶风呼啸,慌忙之间发出凝结的尚不纯熟的罡气,硬着头皮顶上!

刺啦!

——噗!

如同撕开破布一般,一柄短剑已将罡气斩开!

短剑去势未绝,剑尖处光芒暴涨,吐出尺许剑芒!

那头目眼前一花,只觉得脖颈处一凉,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风刮过竹林的声音。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不住的旋转……

一声闷响,头颅已落!

那头目意识归于混沌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化罡境界修炼有成的……难道只配做个小卒么……”

惨烈。

战斗不过一炷香功夫,便已经结束。

一百四十名北燕士兵,尽数阵亡,无一活口。

若在一般军队中,这群已经修到结气期的士兵,已经可以算是精锐,对阵普通士兵,以一当十绝对不是玩笑。

只是他们的对手,是楚朝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莫说结气期,就算是化罡期修炼有成的,在这个队伍里,也只是走卒而已!

而那些耕作的农夫,则趁着双方交战之时,逃了个干净。因为裴东来有令在前,楚朝士兵也不曾向他们动手。

裴东来就是要让他们活着回去,然后把此间情景说出去。

谣言远胜利剑,鬼神难敌人心!

裴东来相信,此间情形只要经过民众转述,那便会一传十,十传百。而此处的情形,也会被夸大十倍不止!

裴东来就是要让燕州民心自乱!

只要民心一乱,任你有多高修为,多少门人弟子,多少甲士兵卒,在大势面前,又能有什么作用?!

诛心之策!

战,则先诛人心,再斩头颅!

“说说看,这次的北燕军队,有没有什么变化?”

裴东来坐在树荫下,叼着一根草茎,听吕滔汇总信息。

“这次的北燕军队是为了看护粮草而来,并不是前来征收粮草。而这次北燕士兵,都有结气境的修为,比起之前那些要强上不少。而他们的头目,应该有凝罡境初期的本事。”

吕滔汇总了手下士兵上报的消息,向裴东来转述。

“凝罡境初期……放在军队中,也算是精锐了。”裴东来思索一会,问道:“君集和岐山侯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并未传来消息。最近的消息,是今天早晨派人送到的,说是这两日,他和王冲带着军队藏在山坳里,并未妄动。这两天不断有元胎境的修士在四处巡查,让我们提放一些。岐山侯也有消息传来,说这一段时间稍作攻击,已经连下三城,逼近燕州城。只待等你消息,便开始对燕州城动手。”

“元胎境……看起来燕州城内的北燕余孽,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裴东来吐出口中草茎,站起身来,对吕滔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按捺不住,那我们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传令下去,将此处作物全部焚烧,然后马上撤离。”

裴东来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两天差不多就该是运粮车经过的时候了,我们去撞撞运气。向君集王冲那传令,让他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如果再遇到有巡查消息的修士,只管斩杀了。若是出现了玄胎境之上的修士,那便且战且退,向我们这里靠拢。”

“再向岐山侯回话,让他开始小规模攻打燕州,吸引住燕州兵力。等燕州出战的玄胎境之上,灭虚境之下的高手开始减少,便可以大规模佯攻燕州城。而等燕州城中前十位高手中,有近半不在燕州城内,便可开始强攻燕州城。”

“明白。”吕滔略作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节,当下便召来士卒安排。

东来这是要以自身性命为饵,只待金鳖咬钩!

说不怕,那都是虚话。但是吕滔稳下性子,装了那么多年的纨绔子弟,等的就是一个能搏出功名的机会!

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虽然十分惊险,但是他敢赌!

赌赢了,那就是一片坦荡通途;赌输了,也不过一条性命!

大丈夫生于世间,长于天地,不立功名,岂不同草木一般!

“将近个月了……”裴东来望着远方,那是燕州城所在的地方。

“我就不信,将近两个月劫夺粮车,焚毁粮草,你们还能继续摁住性子?”

“出来吧,出来了,我才好打中你们的七寸!”

…………………………………………………………………………………………………………

啪!

一只白玉酒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酒液四溅。

呼延云坐在城主殿中,脸上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口中喘着粗气,样子十分恼怒。

手下将领个个静若寒蝉,不敢稍微喘个粗气,生怕触了这位暴怒的燕州城城主的霉头,被斩杀在这城主殿内。

“两个月了!”呼延云一拍案几,恨声说道:“两个月!楚朝贼军已经潜入两个月!劫粮车,烧粮草,在我燕州城的眼皮子底下,做得好大事!”

“那毛头小子岐山侯,又趁着我军粮草不力,人心不稳,连下我燕州三城,如今已逼近燕州城!”

“而你们,一个个酒囊饭袋,派你们看护住我燕州城境内安危都不行!要你们有何用!”

“如今民间谣言四起,说我军已被楚朝军队打的溃散不堪,民心大乱!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谁能平息谣言!”

“谁能除掉燕州贼军祸乱!”

“谁能斩除岐山侯、裴东来!”

“呀!”

燕州将领一个个不敢抬头正视呼延云,更别说毛遂自荐的了。呼延云见场中情状,越说越是气恼,口中一声暴喝,手中刀光一闪,呼延云身旁一名近侍,已经被斩落头颅!

血光四溅!

城主殿上,一阵血腥气开始弥漫。

呼延云闭目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嗅到了血腥气,平定了心中杀意,呼延云终于不再暴怒。只是一双眼,依旧冷冷的打量着殿中将领。

“在下愿为城主解忧。”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人踏入殿中,朗声说道。

“原来是山岳阁主。”

呼延云定神望去,看见了来人,言语之间也柔和了许多。

这山岳阁,是在两月前投入燕州城内的。据这阁主孙凌说,岐山侯杀害他门中弟子长老,同岐山侯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同投来的,还有招摇岭,通玄派两个宗派,也同山岳阁一般,被岐山侯斩杀了门人弟子,投军便是为了向岐山侯报这血仇。

这三个宗派,呼延云也有所接触,战时正是用人之际,呼延云便容三派入燕州。

而这山岳阁阁主,已经是是灵照境几近圆满的修为,门下更有十来名好手,都有玄胎境界之上的修为!

“不知阁主有何见教?”

纵然在怒头上,呼延云也知道分寸,因此语气柔和,向孙凌问计。

“在下前几日派遣门人,前去楚朝大营中打探消息。据门人回报,这两月来,并未在楚朝大营中见到裴东来。而如今燕州恰逢楚军祸乱,在下愚见以为,裴东来应该就在这贼军之中。”

孙凌站在大殿中,向着呼延云拱手行礼之后,便开始侃侃而谈。

“敢深入燕州境内,必然是军中精锐,才能全歼押粮军队而未有伤亡。所以,城主不必责难诸位将士,这是力所莫及之事,错不在诸位将领。”

“那依孙阁主之意,该如何应对?”

“我山岳阁同楚朝军队结下血仇,今日之事,便由在下替城主扫除!”

“在下派阁中好手,前去搜寻贼军踪迹。只要这乱贼之中没有超越灵照境之上的人物,凭我阁中阵法合击之道,便能铲除祸乱!”

“到时,自当为城主献上裴东来项上人头,斩断岐山侯得力臂膀!”

一番话说的自信满满,孙凌也有自信的资本:凭他门中十三位玄胎境之上、五位灵照境的门人,再加上一套秘传的阵法合击之术,只要对方玄胎境人数尚未过百,也没有超越灵照境之上的人物,那这次便是手到擒来的功劳!

斩处裴东来,灭掉岐山侯,报门派之仇!

然后待战事平息,便能凭借这一番功劳,谋个不低的职位!

那时候,便该叫“孙城主”了吧!

“如此,那就拜托孙阁主了!只要能见到裴东来人头,我呼延云可为阁主请功。那时候的,统辖半州之地,也不在话下!”

呼延云心中也有他的算计,如果孙凌真的能斩杀裴东来,那么以半州之地换一个裴东来,以得到那位的肯定……

这买卖,太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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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老白再次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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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大智若愚(票

第一卷 国士无双 第一百三十章 大智若愚(票

“打扫战场,挑完整的,没有明显血迹的北燕号衣穿上,拿出可供五日食用的干粮,其他的原封不动,不要损毁。”

山路中,运粮车东倒西歪,更有片片血迹,具具尸身夹杂在其中。

裴东来坐在一辆运粮车上,从中翻出一块牛肉,拍掉牛肉上的灰尘,裴东来一边吃着牛肉,一边看着身边地图,一边发号施令。

他手中还捏着一封军令,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一批粮草是由云州发出,送往燕州罗城的。

这些日子比不得刚开始那段时间,若是劫了运粮车,还能绕开大路,从小路将粮草运回楚军营中。这段时间警备更加严密,零零散散的人员过境,兴许还不那么引人注目。但若是想再将运粮车运回营地,那便几乎不可能了。

估摸着情景,燕州城内应该已经有所动作,若是再一味杀掠抢夺,燕州城内动作再大些,云峪关出兵再协同燕州城两面夹攻,裴东来一时间还消受不了。

倒不是有全军覆没的可能,裴东来只想尽力把损失减到最低,能让这些跟着自己活着上战场的士兵,也都能活着下战场。

都是人命,都有妻儿老小啊。

而这次押送粮车的头领,竟然已经是虚体后期的武修。云州方面,应该对劫掠粮草之事已经相当重视了吧。

所以,裴东来决定,要换个打法,让燕州更乱,乱的最好无法顾及自己这边情形。自己才好留下空当,准备应付云州的攻势。

“阿滔,差人向岐山侯禀报消息。只要他见燕州有探马前往我们这方向而来,便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拦截住那些探马,不能让这些探马传回消息。在拦下探马之后,不管探马携带的官文上,所写的是什么内容,都让他静等时机。等到有成队士兵出城,便让他加大攻击力度,牵制燕州内兵马,让其不能乱动。”

“再传令向王冲、君集,让他们潜入罗城郊外,绕过罗城,在申城与罗城之间潜伏,只要遇到探马从罗城离开,便劫杀探马。若有玄胎境以上的修士向罗城方向进发,便斩杀了他们。”

“告诉他们,我将潜入罗城,在罗城中制造动乱,让他们见机行事。”

“得令。”

吕滔听后不复多言,将手下军士召集在一起,开始分配任务。

两个月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已经逐渐洗去了吕滔身上的躁动。在裴东来的影响下,他也变得越来越稳重。

如今,哪还有之前纨绔公子、家族少爷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了。

“有北燕号衣的,穿上北燕号衣,把粮车整理干净。没有北燕号衣的,将这些尸体、血迹处理干净,然后藏进粮车内。”

“我们,前往罗城。”

“小侯爷,裴都领处传来消息。”

“讲。”

山坳中,侯君集正和王冲讨论军情。就在此刻,一个传令兵跑来,向侯君集禀报消息。

“裴都领令我等潜入罗城郊外,再绕过罗城,在申城与罗城之间潜伏,劫杀来往探马,以及来往玄胎境之上的修士。裴都领则要领兵,在罗城制造混乱。”

“知道了。”

侯君集挥退传令兵,在地图上一边指点,一边说道:“罗城距此处有三百里,是燕州和云州的中转要道,据探子消息,罗城中还有不少灵照境的好手,士卒有两万之数。东来想要在罗城制造动乱,若是罗城兵卒出动五千以上,对东来围困剿杀,只怕东来处境要十分凶险。”

“两万人……”侯君集摇头苦笑道:“东来倒真是好大的胃口,这两万人难不成他要一口吞下?未免太大意些了吧。”

“裴小侯爷计谋难测,王某也摸不透裴小侯爷的意思。”王冲在一旁思索,却只觉得裴东来的举动凶险莫测,稍微一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但是裴东来既然做出这决定,必然就已经思量过其中的利害。只是王冲根据手头的资料,实在是摸不清裴东来的办法。

“东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照办便是。”

“传令下去,收拾行装,都扮成农夫打扮,前往罗城进发。”

……………………

“报!紧急军情!”

岐山侯坐在大帐中,帐下将领正襟危坐。听见帐篷外叫喊,岐山侯眉毛一挑,道:“进来!”

“裴都领传来消息。”传令兵走近帐篷,将身上衣物脱下,呈了上去。

岐山侯拿过那号衣,将那号衣翻转过来仔细查看。那号衣内沾满血迹,岐山侯却并不大意。这是他和裴东来约定好的暗语。

毕竟自燕州境内前往天险关,中间必定要遭遇不少岗哨。如果传令兵机灵,那倒无妨。但要是传令兵被北燕拘捕了,更被北燕逼问出军情,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因此,裴东来在出发之前,便同岐山侯约定好了暗语。

那号衣在外人看起来,里面尽是一道道血污。但看在岐山侯眼中,这就是一封完整的军报。

岐山侯拿起号衣,将号衣对照着身后地图查看,半晌后,岐山侯才重新坐定。

只是双手,已经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

岐山侯挥退左右shì从,对着一干将领说道:“轻骑营派出五百游骑兵,在燕州城附近等待。一旦有探马从燕州城内出发,便拦截下探马。”

“得令!”一个中年将领沉声应道。

“其余各营,加紧操练,准备物资。”

“不日,进攻燕州城!”

“得令!”

一片得令声中,黄云飞额头上已渐渐渗出冷汗,神sè惊慌了一瞬,便被他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前几日太师传下话来,说要尽量拖延岐山侯战机,如果有必要时,便向燕州城呼延云传递消息——

这几日,他也是一再进言,说应暂时休养生息,不宜立刻向燕州动兵。

没想到,今日岐山侯竟然因为裴东来传来的一件号衣,定下了进攻燕州城的计策!

他不是不想劝,他不敢!

岐山侯言语之间,神态坚韧冷硬,已经是定下计策的模样。

黄云飞自问没那么多脑袋,够这位心思已定的岐山侯砍去!

如今之策,唯有向燕州城通报消息了……

岐山侯低头批写军令,帐中将领却都没看到,在岐山侯低头的一瞬间,他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冷笑!

黄云飞自以为掩饰得当的慌张神sè,已经尽入岐山侯眼底!

“东来要我佯攻,我就做个死硬进攻的模样。此战,我不仅要拿下燕州之地,更要将上官老贼安插在我军中的钉子,全部拔出!”

一张张军令流水般签发,岐山侯嘴角冷笑更重!

冷若腊月寒霜!

“上官老匹夫,等着我吧。等我收复燕州,云州,平定北疆,那时,我便和东来辅佐天子,和你下一手生死棋!”

夜入三更,密云遮月,夜黑风高。

闭门读禁书,开门行反事。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燕州成城主府,呼延云仰躺在锦帐内,身边三幅玉体横陈,满眼望去尽是春sè。这三个女子几乎通宵经受暴风骤雨,也是呼延云尽了兴,才让这三个女子沉沉睡去。

前日,山岳阁门人已经出了燕州城,正在燕州境内搜索裴东来等人踪迹。虽然那孙凌说的信誓旦旦,但呼延云也不傻,如果孙凌真的能在短短几日之间,找到裴东来的踪迹。那以他门下弟子的能力,又怎么会被岐山侯屠戮大半,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死马当做活马医而已!

“呼延城主好兴致。”

呼延云正在犯愁,却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

近在床帏之侧!

呼延云眼瞳瞬间缩小,手一抄,已将枕头下的佩刀抽出,身上罡气流转,佩刀上亮起道道精芒!

呼延云手中一转,佩刀舞出片片刀花,向着发声之处袭去!

而锦帐中的三个女子,随着佩刀抽出,早在罡气涌动之时被绞成了粉碎!

昔日荣宠重,今朝刀下终!

不管是谁,先斩杀了再说!

哧啦。

一声轻响,一道黑气从虚无中而生,如同丝带一般经过数个转折,绕过飞舞的罡气,缠住了呼延云手中佩刀!

黑气顺势而上,缠上呼延云手臂,顺着手臂向上,在呼延云脖颈处停下。

黑气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昂首以待!

“城主不忙动手,我并非要来取将军xìng命。”

呼延云催动罡气,却不能从那丝带一般的黑气中挣脱!

呼延云知道无法脱身,倒不再慌乱,反而镇静了下来。他毕竟是统领一州之地的将军,知道深浅厉害,不是个蠢人。

“阁下来此,所为何意?可否现身相见?”

呼延云双眼盯着黑气化出之处,虽然他已经受困于对方手中,但却没有见到对方身形,即便是神念扫视,也察觉不到此人踪迹!

“我乃上官太师座下走卒,如今在楚朝军中。”那声音再起响起,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就在岐山侯军中,燕州之外。”

“阁下深夜到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若是呼延云办得到,呼延云必然教阁下满意。”

“嘘寒问暖的话就别说了,我告诉你,岐山侯已经签发军令,准备物资,不日即将攻打燕州。你要千万小心,切莫大意!”

“还有,这几日探马来回传递消息时,要真真假假混杂其中。岐山侯已经派出精锐游骑兵,埋伏在燕州境内,准备劫杀你燕州探马,探取燕州消息!”

“你的xìng命是小,太师的事若是因为你而耽误了,即便你死了,也能把你魂魄揪出,让你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话音未落,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房间中陡然出现了强大的威压。呼延云一时不曾提防,为这威压震慑心神,差点跪将下去。

神通境修炼有成!

但凭这强悍的威压,呼延云几乎可以断定,这未见身形的神秘人,必然有神通境的实力!

楚朝军队中,除了少年天才岐山侯,竟然还隐藏着这种强横武力?!

“自当谨记……自当谨记……”呼延云喘着粗气,不敢再轻举妄动。

呼延云身为一州之主,实力并不弱。只是他最拿手的本事,还在战场上。若是在战场上,能领一万杀气四溢的精兵,呼延云便能聚集这万人杀气,修为瞬间暴涨至神通境!

只是一对一碰上,面对货真价实的神通境武修,呼延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哼!”

那神秘声音冷哼了一声,倒也不再多做纠缠。

困住呼延云的黑气丝带逐渐消散,最终看不到一丝踪迹。

呼延云等了一盏茶功夫,终于确定那神秘人不在房间内。

顿时,呼延云整个瘫软了下来,像是即将渴死的鱼一般,死命的喘着粗气。

背心冷汗,如同水洗一般!

被神通境锁定生机的感觉,哪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就在方才那人展现神通境之力之后,呼延云只感觉周围天地都在拼命挤压自己,自己就算想要稍稍动上一个指头,也是绝不可能!

方圆十丈的天敌,似乎都在同自己为敌!

“上官太师……”

呼延云前段日子,便见过上官太师手下来人。不过那人并未展现出如何强悍的实力,呼延云心中对上官太师的实力,也并未认识完全。

如今一个神通境的武修,都只能自称——

手下走卒!

一朝太师,便是一棵盘根老树!

……………………………………

…………………

“哦?”

楚朝军队大帐中,岐山侯从神游中睁开双眼。

他端坐在案几之后,一手支在案几上,拇指轻轻按摩这太阳xué;一只手放在案几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

“好一个神通境武修,竟然能忍这么长时间。看来平日装傻充愣,不过只是手段而已啊。”

“我便说,上官老匹夫怎么会在军中安插这么一个酒囊饭袋,没想到,原来是一个会装傻的厉害人物。”

“不过么……”岐山侯手指用力,手指无声无息的刺入了案几。

“酒囊饭袋终归是酒囊饭袋,就算是神通境的酒囊饭袋,也不过能多盛放些酒饭而已。”@。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入敌腹(七K了,求任何

罗城,地处燕州边界,是燕州最为靠近云州的城池。

此处自有燕州云州二州起,便成为了自云州向燕州运送粮草的咽喉要道。历任燕刚刚主,都对此处极为上心,派有重兵把守。

而罗城之南三百里左右,便是申城,二者互为掎角之势,相互依存。若是敌军袭击两城任意一城,只要几骑探马,或者一簇烽烟,便能让另一城发兵救援。

“什么玩意儿?”

夜将深,人将静。

罗城城墙上,巡城官望着远方,心里泛起了嘀咕。

距离罗城不到十余里的大地上,出现了一条火把组成的火龙。

这夜里黑灯瞎火的,虽然城墙上灯火通明,却也看不清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都打精神来!”巡城官向手下士卒发号施令。这几天燕州境内可不太平,不断有粮草粮车,被一群修为高深的贼军劫掠焚烧的消息传来。巡城官自己心中有数,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运粮车过来了。城中虽然也派出士兵搜索敌人踪迹,无奈敌手滑溜,就是寻不到踪迹。

“这一队兵马,莫不是前几日闹腾的厉害的贼兵?”巡城官捋着胡须,想到了一个可能,不过他自嘲一声,又把这个可能打消了:“那些贼兵只要脑子没病,就不会来正面冲击罗城。好歹有两万兵马呢,嫌命长的才来送死呢。”

那一队兵马越行越近,映着那兵马打着的火把,总算是看清了服sè行装,巡城官这才送了一口气。

这队兵马穿着北燕军队号衣,队伍更押着粮车”一个个看上去脚步虚浮,一看就不是修为高强的模样,只有为首的几个看起来像点样子。

“仔细想想,你们从妓院里走出来之后,是个什么模样。嗯想你们在京都闲逛时是什么模样”都给我绷好了,别漏了底子!”

吕滔一边前行,一边低下头,对身边军士们低声说道:“把你们平日里纨绔子弟的模样拿出来,最好再加点酒sè过度的模样。修为高些的压住真气流动,别被人瞧出了破绽!”

进发之前,吕滔就说了许多遍,这会儿不知走出于紧张还是怎么,吕滔又将这话翻来覆去说了好些遍。

“紧张么?”

走在吕滔身侧的裴东来低芦问道。

“怎么会不紧张”比我第一次进立春阁都紧张。”吕滔tiǎntiǎn舌头,望望灯火通明的城墙,转而低声说道:“我们这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百人。对面城里可有两万人呢。要是被瞧出破绽,别说杀,就是吃了我们这些人,也不够他们一人分一口肉的。”

“静下神来。”

裴东来笑笑,安抚吕滔几句。

巡城官眼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虽然看清了身上装扮,但是仍然不敢大意。待他们走到护城河三里之外时,巡城官走到城墙边山,喊道:“来人停了!”

“停,停,停你亲娘老子的停!”

巡城官话刚说完,吕滔便当先一步跨出去”指着城墙上大骂起来:“你这瞎眼的爹多娘少的货,老子带着兵走了这么远的路,又累又饿,就是为了给你们送粮草来的。你还不让老子进城休息,停个屁!”

此时的吕滔哪有公子出身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军营中的脾气恶劣的头目。

这是事先演练过的戏码”唯有这样,才能让身份显得更为可信一些。

巡城官听到吕滔说话,脸上当时就黑了三分。不过对方是押粮车而来的,态度恶劣也算正常。

如果说能温言细语的说话,巡城官就不得不多个心思了。

“军爷息怒,这几天不太平。既然军爷是押送粮草来的,还烦请军爷取出军令夹件,下官才好请军爷入城不是。”

尽管心中十分厌恶,巡城官却不敢稍微显现出来。这毕竟是押送粮草的军官,手底下功夫必然不弱,身上头衔也自然比自己这城门官高。

要是一个不对惹恼了他,一顿胖揍想来是少不了的。

“你娘的,真是多事。”吕滔呸了一口,大喇喇的向裴东来喊道:“把军令文书拿来!”

裴东来自怀中掏出那军令文件。这一道军令在劫杀运粮队之后搜出的时候,没有沾上血迹污秽,也没有破损,保存的十分完整。

吕滔骂骂咧咧的接过军令,一手从粮车上取下一副弓箭。将军令在箭杆上绑紧了,吕滔取箭搭弦,向着城头骂道:“想你不敢打开城门验看军令,老子便送到你面前!”

拉弓如满月!

“咄!”

随着一阵惊呼,一夹羽箭已经牢牢的射入城墙上的木柱。

巡城官狼狈的整理一番,看着城墙下一群兵痞子轰然大笑,心中是又气又怒。刚才那一支羽箭擦着他肩膀飞过,若不是他躲的快,自己身上的衣物就得被开个大口子了。

巡城官验证军令无误,方打开城门。那领头的头目又骂骂咧咧的叫骂几声,才一脸忿忿的带队走入城门。

一进罗城,那头目就大喊道:,“老子要喝酒吃肉找女人,再给老子找个营地,让老子好好解解乏!”

巡城官急忙走下城墙,向着吕滔陪笑道:“军爷,早有空下的营地,卑职差人带军爷们过去。要干什么,只要跟手下人说便走了。”

“哼,这还差不多!”

吕滔硬绷着架子,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见巡城官又说:“只不过呢,军爷,军事为重。您看是不是等粮草交割清楚了,您再”

,“再你奶奶的亲娘舅!”吕滔闻言大骂道:“怪不得你只做到了巡城官,一颗猪脑子一点不懂得体恤上官!这他娘的深更半夜的,大人们都抱着女人乐呵去了,你此时让大人们起chuáng交割粮草,真是自讨没趣!”

巡城官被这一番言语说的掩口无言,想张嘴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听老子的,先把老子的人马安置了,再给老子找些女人来,让老子舒坦舒坦。等明天大人们开堂理事了,再交割粮草不迟!”

“那,便全听军爷的吧。”巡城官左右思量一阵,也只好如此。

反正左右只耽误一夜时间交割粮草,能误了什么事。

这巡城官并不知道,把一群饿狼放进羊圈里一夜,第二天会是什么情状。

裴东来一行人随着引路的前往营地,那引路的或许走出于卖弄,多说了两句话:“军爷们来的正好,我们将军昨天听说匪患又在活动,领了兵前去剿杀贼兵,这才空出来一些营帐。”

裴东来闻言,看向吕滔。二人对视一眼,嘴角都闪过一丝笑意。

就在昨天,裴东来派人四处劫掠,丝毫不顾及行迹暴lù的可能。

为的就是能将一部分北燕士兵引出罗城,才方便他在罗城中更好的行动。

他们昨天出兵?行动倒是够快,可惜那些能活着回去报告消息的,都是被裴东来千挑百选出来的,他们看到的东西,得到的情报,能有一鼻是对的就算裴东来大发善心了。

事实上,还是有一分情报是对的。

例如,大楚朝都统裴东来亲率部队这个消息,就是真的。

如果不抛出裴东来作为yòu饵,罗城守将也不会亲自带领五千兵马,前去围剿裴东来。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杀入敌腹……”……

一连串的计策,都是冒险之举。即便以裴东来的谋划,也不敢保证不会出任何错误。如果任何一环出了错误,那都是不可承受的后果。

不过,如果想要尽快了结北疆,以凌然之势回到京都那就需要计行诡险!

“前边就是营地,有什么需要只要吩咐下来,1卜的必然照办。”

带路的小卒将裴东来等带到营地,便陪着笑离开。这一群兵痞子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要是自己守在这里,这群兵痞子做些什么事儿,要是管了,说不定就得挨上一顿毒打:若是不管,自己在这看着还出了差错,在讯城管那里也是逃不掉的关系。

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只要他们没干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儿,那就随他们去吧。

裴东来一行人静悄悄的进入军营,这一营士兵全部出动,连个守夜的兵卒也没有,倒是对十分方便。

粮车被拉到营地的一个漆黑角落,夜sè掩饰下,任谁也不曾发现,粮车中滑出的一道道黑影。

“阿滔,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行事,动静千万要小一点。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杀人太多,免得混乱提前。”

,“派出一些人,去街面上打砸闹事,引起城中守备官兵的注意,为暗中行动的同袍提供掩护。”

“如果有人被发现踪迹,能救则救,若是时机不到而引起的sāo乱太大,而导致执行任务者被发现,如果场中敌军太多,那便放弃救援。”

裴东来顿了一顿,说道:“我会坐镇此处,免得北燕军队生疑。

如果我落入敌手,也不需救我。”

“找到他们的粮仓,将准备好的引火之物藏好。如果有必要,可以杀掉看守粮仓的守卫,不过尽量不要,以免生乱。

,““阿滔。”裴东来坐在帐篷内,低声说道:“我们只有一牟晚上的时间。到了明天,守城将领随时有可能回来。所以,我们完成计划1

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足。”

“烧粮仓,暗杀各级官员,污染水源。然后在对方发现、截杀我们之前,逃出罗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纨绔们的实力

天下经纶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纨绔们的实力

夜色深沉,罗城的街道上只有更夫,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梆子,口中有气无力的喊着:,“天干物燥,1卜心火烛。更深夜晚,闲人莫出。”

城中小巷里,吕滔嘴里叼着一个草茎,这是他这两月跟裴东来学来的习惯。听见更夫有气无力的言语,吕滔嘿嘿一笑,对着一旁军士说道:,“这按照术数来说啊,一座城池气数如何,要看这城里的人气如何。你们听听,这人都有气无力的,这城池还有什么念头。”

“我怎么就没听过这说法,别又是你胡扯的吧。”吕滔身边,站着数十个穿着夜行衣的士兵,其中有一个蹲在地上正一阵忙乎,听见吕滔说话,这个公子兵忍不住出言打趣吕滔。

“王峰,你在京都的时候只知道钻妓院勾千金,知道些什么?我可是好好的念过书的。”吕滔一边还嘴,一边站在巷口处张望,以防被人发现。巷子里已经有了七八个被打昏的倒霉蛋了,不到明天晚上,估计是醒不过来了。

,“这话说的。我哪一次去立春阁你没跟着去?话说起来,我第一次去立春阁还是你拉着我去的吧?”

“咳咳”陈年旧事被扯出,吕滔干咳几声,正色道:,“东西准备好了么。”

,“得了。”王峰拍打一下手掌,颇为自得的说道:,“加了量的软筋散,吃下去保证使不出半分力气。当年这秘方儿,可是替我整治了不少硬气的姑娘。今天用在男人身上,还真是头一遭。”

,“这玩意儿要是没用,那就白砸了一家药铺了。”吕滔撇撇嘴,收起了调侃的神色沉声说道:,“王峰,你带上几个机灵的,把这些药下在民用水井里。那些烈性的毒药,就瞅准机会,放到军营的水井里。如果实在不好进入那就尽量选择近一些的。”

“明白。”

“宋敬,你带上几个面向恶的,继续砸店。反正这些活儿你们都手熟的很,只要尽量闹大就走了。要是有守备官兵交涉,你们就尽量拖住他们。”

“放心,这事我做的熟的很。”一个粗豪汉子应声。

“刘冲,你带上精于藏匿身形手狠心黑的跟我走,我们去杀人。”

,“嘿嘿,我早就手痒了。”一个单薄年轻人,双手握着一双短剑嘴角挂着狞笑。

“其他的人,由郑杰带领,你们找到罗城粮仓的位置,想办法潜入粮仓,把硝石硫磺之类的都藏好了。一过五更时候你们便开始放火。”

个青年人抱拳应令。

“都记住了,除了王峰一队人,要在任务结束之后立刻回到军营。

其他的人,只要见到城中火起,就要开始尽量的制造sāo动,然后在北燕军队反扑之前,离开罗城。”

“如果我和东来不幸被俘或者被击杀在此。你们也不要回救。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立刻离开罗城,找到侯君集、王冲一队人,服从侯君集指挥。”

“最后一点。”吕滔环视周围士卒沉声说道:“列位中有世家公子,有军中的将领。如果各位被俘获要仔细想想家族的荣誉。不要做出有辱家名的选择。”

“明白。”

众人不再过多的言语,一条条身影从小巷中闪出,融入在夜色中,向着自己的目标进发。

平静的夜色下,即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罗城掌刑官府邸。

几道身影如同黑烟一般,从围墙上飘过。

院内幕着的看家犬警觉起来,正要吠叫之时,身躯却已经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罡气平滑斩开!

吕滔环视一周,自言自语道:“看这布局,这里应该是后院儿。

前几家后院里住着的一般都是小姐少爷,1卜妾之类的,嗯时间不太够用了,就不动家眷了。谁手里有迷烟,就一间房间放进去一些,别让她们大叫就好。“手下领命而去,吕滔想了想,又叫住他,说道:,“如果里面的人都睡熟了,倒不妨拿出点值钱的金银细软。哪怕只赚个酒钱呢。”

“我们,去找掌刑官谈谈心。”

几道黑烟,瞬间在掌刑官府邸游走开来。

这样的戏码,在之前的几个时辰里,已径上演了数十遍。

从小到大的官员,吕滔带着人一路杀来,已经在暗中夺走了数十条人命!

就算此刻离开罗城,那罗城的明天,也是一片大乱。罗城城主手下,已然没有了可用之人!

所有关键官员,都被击杀!

不过,这还不够乱,还要更乱一些,才能最大的保证己方的安全。

“掌刑官?”

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躺在床上,脖颈上横着一柄短剑。口鼻已在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内,被人牢牢堵上!

从睡梦中惊醒的掌刑官满头冷汗,他的房间内,少说也有十五六人!

他床上的女人惊醒的时候,正要尖叫,却被面前的单薄年轻人一刀剁成两段!

,“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罗城掌刑官?,

那单薄年轻人一双丹凤眼狭长凉薄,正透着兴奋的光彩。

这今年轻人,似乎很想掌刑官说出一个让他不满的答案。

然后,他就能练练刀法。

在这个肥胖中年人身上,练练分割瘦肉、肥油、血管、骨髅的刀法!

“唔唔唔……”

掌刑官急忙点头,眼中一片惊慌之色,口中想说话,却不敢大力挣扎。

,“无趣。”单薄年轻人顿感无聊,向身后侧头说道:,“吕大人,他说他就是掌刑官。”

吕大人?

大人?

今年轻人的声音应道。

一个嘴角挂着笑意的俊朗年轻人走áng前,笑道:“掌刑官大人,在下吕滔。

掌刑官心思急转”吕滔?哪里的吕滔?北燕中似乎并没有这么一今年轻的大人呐。

这掌刑官平日里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事发了,这些人是北燕来人,对自己进行秘密处决的。

如果不是北燕的,难不成是……

做到掌刑官的”必然不是蠢人。

掌刑官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节,一张胖脸惨白无比,口中也再不发出声响。

楚朝军队中人!

落在他们手上,必然是死路一条!

“这位大人别怕,我们并不是要来杀了大人,只要大人肯跟我等合作,大人便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吕滔笑着说道,他努力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一点和善的意思,希望让自己的话更为可信。

听见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掌刑官苍白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拼命点头,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不管这今年轻人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活着的希望”那就好!

“我有一个朋友,前些日子在罗城被抓了起来。只要掌刑官大人能写一封放人的手令,并且保证不会将此事声张出去,那今天的事就当做一场噩梦,大家睡一觉”忘了好了。”

掌刑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点了点那单薄年轻人的手掌。

,“放开他。”

那单薄年轻人撇撇嘴,将手收了回来,却将那短剑抵的更紧了一些,口中轻声说道:“快点喊吧,我都等不及在你喉咙上开个口子了,就像对付你的侍卫一样。”

掌刑官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颤声问道:“我愿意。”

,“很好。”吕滔眉毛一挑,向着手下招呼一声:,“来啊,给大人呈上文房四宝。”

早就预备好的文房四宝呈上,掌刑官拿起毛笔”手中颤颤巍巍的,不知如何下手。

,“怎么?”吕滔问道。

,“这个大人”在下并不知道您的朋友尊姓大名。这手令……”掌刑官壮着胆子说道。

“啊这个啊。”吕滔一拍额头,皱眉说道:“我这个朋友么,在罗城被抓起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哪个化名。”

,“掌刑官大人不妨就这么写,就写成,不管我们要哪个人,就把哪个人放出来吧。这样的话,我们走进牢房,认出哪个是我的朋友之后,再把他带走,这不就省却那么多麻烦了么?”

蠢材!

掌刑官心中暗骂道,还敢走进牢房,还想去找他的朋友?

他发誓,只要这些人走出府邸,他就要上报守备军,把这些人一刀刀刮鱼鳞似的活剐了!

“明白,明白。”

掌刑官心中想着种种折腾这群人的方法,脸上赔笑,稳定心神之后,写下手令。

,“不错。”吕滔接过那一张手令,上面写的清楚,讲明手持手令前去大牢的,不管要求放出谁来,都要一律照办。落款上写明掌刑官姓名,还加盖了掌刑官印令。

走吧,快点走吧。

等你们走了之后,我就……

,“不过呢,大人,有件事我想告并您。”吕滔一挑眉毛笑道。

,“请讲。”

,“你的笔迹、”

,“什么?”

吕滔脸上的笑意转为冷笑,扬着手中的手令,森冷道:“你的笔迹,下笔时用笔太虚,收笔时用力转硬。你脸上虽然害怕的厉害,但是你的笔迹,却让我看出来了你心中的愤恨。”

“只怕是我们一旦离开,你就要通知守备军了吧?”

掌刑官被看破心中所想,一时不知道怎么言语。

一张本来已经恢复血色的胖脸,比之一开始更加苍白!

“本来想着,如果你肯合作,那就给你个痛快的死法。既然你有了这念头了。”吕滔转过身去,向门口走去。

掌刑官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掀开了天灵盖,然后浇了一盆雪水进来!

一股深入骨楗的寒意遍布全身,冻僵了他的思维,让他连说话都不能!

“刘冲,慢慢玩。别着急,离五更天还有一会功夫,我们不是很赶时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 纨绔们的实力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雷霆之威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雷霆之威

“老子要**人!要漂亮**人!”

三更天不到的罗城里,本该安静的街道上,却突然嘈杂起来。

一群满身酒气,穿着军衣的士兵,正堵在一家客栈门前大声吵闹。

“军爷,军爷。”

客栈的老板一脸苦相的缩在门口处,陪着小心说道:“这位军爷面生的紧,想来并不清楚,我们这是客栈,不是『**』院。小的和守备军孙千山孙大人,也是……”

“你说什么?!”为首的一个军士闻言,一把薅住那老板的衣领,扯到面前,喝问道:“娘的!你说什么?!”

“没**人!”随着这粗豪汉子言语,店老板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店内一ga伙计,全都浑身抖了一抖,不敢做声。

这粗豪汉子还不解气,一脚当xi踢了过去!

“面生的紧又如何?!老子是云州的兵!”

又是一脚,踹在已经跌倒在地的老板身上!

“没有**人!老子就是要**人!老子就是不要『**』院的**人!”

拳脚如雨点般砸下,只打得店老板连声哀求,却不敢躲闪一分!

“去!给老子找**人!不然,老子拆了你这破店!”

那粗豪汉子一脚踢开店老板,他身后的几个兵卒为他搬来条凳,这头目就大喇喇的坐在门口,气焰嚣张。

“守备军孙千山又如何?!老子是云州的兵!你们燕州罗城的,还管不到老子头上!”

“咳……咳咳……是,小人照办就是,小人照办就是。”

店老板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有胆子大点的伙计搀住店老板,才让店老板得以****。

“小人……咳咳……小人这便去为军爷找**人。”

说完话,这店主人便在伙计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去了。

“这次应该找对主家了吧。”坐在条凳上的汉子看着走远的店老板身影,收起脸上醉『**』,双眼中一**清明。

他心中有数,刚下下手看起来狠,却顶多能让这店老板觉得疼痛难忍,不会真正伤到店老板。

醉酒?

刚才在砸酒馆的时候,宋敬特意带走了几坛陈酿,在街道的转角处,浇在了身上。

这一路砸一路走,却没见守备军出来ga涉,宋敬正愁闷的时候,却从一个『**』店老板口中得知,罗城中“拥云楼”是城中最大的酒楼,而且似乎和城中守备军的头领,颇有ji情。

“宋老大,要是等会儿守备军还不来,我们怎么办?”

酒楼中的伙计、厨子早就走了个一ga二净,酒楼中没有外人,说话也方便很多。

“那能怎么办?”宋敬斜了说话的人一眼,说道:“要是这样守备军还不来,那我们就只能去砸了守备军的军营了。”

“冲击军营……”说话那人咽了口口水。

这可就不是酗酒***这 么简单了,这是违背军法,能当场斩杀的罪名!

“怕了?”宋敬问道。

“该死吊朝天,不死吊晃『荡』。哈哈!宋老大你太看不起我了!我好歹也是世家****!”

说话那人哈哈大笑,眉目间有一抹疯狂气质:“咱们大楚朝不管行伍出身,还是世家****,可都没往自己家族脸上抹黑的习惯!”

………………………………………………………………………………

街道转角处,店老板娘正倚在墙边上,咳嗽着对一旁的伙计说道:“去……去,去找守备军孙千山孙大人,就说有***的军士要砸店,让孙大人快些派人来!

“那您……”一边的伙计怯声问道。

“不用管我!刚才那不长眼的狗东西下手够黑,咳咳……你去找孙千山孙大人,我在这等着!”

“他娘的……我非得……”店老板靠着墙边,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口中咬牙切齿的咒骂。

啪啪啪!

一连三个脆响!

罗城大牢的守兵正在打盹,脸上却猛地一疼,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娘……呃……”

守兵正要大骂,脖颈处却一凉,一柄短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一个看上去略微单薄的年轻人一脸狠辣之『**』,手中的短剑顶住他的喉咙,狠声说道:“你再骂出来一个字我听听,嗯?!”

狱卒的冷汗,唰的就**透了背心!

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单薄年轻人,真有杀了他的心思!

“刘冲,别玩了。”一个长相还算和善的年轻人走上来,皱眉道:“我们得赶紧押解犯人回云州了。”

那单薄年轻人冷哼一声,收起了短剑。

“去,叫你们管事的来。我有要务找他说话,就说我是从云州来,来此押解要犯的。”那年轻人说道。

那狱卒揣摩不透二人身份,却能看出二人养尊处优的气焰。再加上二人身后那一群人,个个ji明强ga,一看就是军中ji锐的模样。纵然狱卒有一百一千个不满,也只能忍了。

不多一会,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赶了过来。

他身上衣**还没穿好,脸上睡意还未消退。

不等这青年人说话,吕滔已经递过去了掌刑官的手令,口中冷冷说道:“秘密军令,这是罗城掌刑官批下的手令。”

那青年人看完手令,正要说话:“不知大人……”

“秘密军令,你无权过问。”吕滔斜了青年人一眼,冷冷说道。

“是是是,各位大人,这边请。”

青年人不敢多言,急忙让手下人打开牢房,躬身将一行人请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罗城***!”

拥云楼外,上百ji装士兵将半条街占满,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头领,正指着店内喝问。

“老子是云州徐将军手下校尉!你算是那只鸟,敢来问老子!”

可算是来了!

宋敬看看天『**』,现在已经将近四更天,要是这守备军没来,自己还就真得砸上门去。

“我乃罗城守备军统领孙千山!你『sa』扰民居,扰『乱』良善,已经犯了军规!就算你是云州校尉,在罗城地界,我说了算!”

孙千山一挥手,向身后士兵说道:“将这些酒鬼拿下,押回营内听审!”

“是!”

上百士卒齐声听令,有靠得近些的,已经扑了上来!

“你敢动我!”

宋敬从条凳上猛地坐起,将手中条凳一摔,大喊道:“罗城的要欺负我们云州爷们,兄弟们,给我上!”

“胆敢抗拒军令!罗城守备军听好!只要胆敢反抗的,一律动手拿下!只要不出人命就行!打伤打残不用顾忌!”

孙千山半夜从美娇娘身上爬下来,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眼看着事就能结束,这群兵痞子却还敢相抗!

打!只要没当场打死,那就没事!

敢动我孙千山的产业,这群不长眼的真就没打听过么!

霎时间,两伙人已经混战在一起。

喝骂声,叫痛声,嘶吼声,指挥声……

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安静的街道上瞬间变成了一锅沸水。

『乱』象,已经开始了。

………………………………………………………………

“这个人是什么罪名?籍贯何处?”

“禀告大人,此人是因盗窃入狱,是罗城本地人。”

“盗窃入狱……”

幽暗的牢房中,典狱官带着吕滔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边翻看卷宗,为吕滔介绍牢中犯人的资料。

这是吕滔要求的,他每见到一个犯人,便要问问这犯人是什么罪名,籍贯何地。典狱官一时间哪记得这许多,只能差遣手下拿来卷宗,一个个的对号入座,为吕滔讲解。

吕滔这要求虽然奇怪,但是掌刑官手令写的明白,不管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不管他们要求释放哪个人犯,都要全部招办。

手令是做不得假的,况且上面还有掌刑官官印和署名,这些个一般人模仿不来。

秘密军令,秘密军令……嘿,谁知道上面的官老爷们都想着什么,自己只要做好本职就够了,其他的就不必自己『**』心了。

“这个呢?”

“流窜****犯,连杀三位富商,五位官员,最后在罗城落网。”

“把他铐上,等会ji由我带走。”

“……是,大人。”

就这样,吕滔一路挑挑拣拣,耗费了大概半柱香功夫,终于从牢房中走了出来。

典狱官看着被他选中的罪犯,嘴里一阵阵发涩。

他选中的一百多人中,罪行最轻的,也得被ya斩弃市。其他的,能只死一次礿i拐媸潜阋肆怂恰?br/>

这些罪犯,死上个十来次都是活该!

这军令,到底是什么用处?

…………………………………………………………………………………..

裴东来坐在营长中,心中默念《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这几月来,裴东来见多了杀戮,手中少说也沾了数百条人命!

但是裴东来心中没有丝毫不安。

手中沾染血腥,是为了更多的人能不被血腥沾染;

他屠戮人命,是为了更多的人能免于屠戮!

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有雷霆之威!

而裴东来,便是心怀好生之德,行雷霆之威!

他要杀尽敌寇,造一个清平盛世!

章节内容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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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脉秘法

“报!粮仓被人闯入,粮仓失火!“报!城主府被天雷轰击,城主府失火,火势凶猛!”

“报!城中店铺被砸,有匪徒袭击商户!”[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报!孙大人被云州押粮兵杀害,六百名随别大人前去捉拿云州士兵的士卒被杀!”

“报……,…”

罗城守备军军营,一声声急报传入主帅营帐。

罗城一夜之间,变得不再平静!

许守重坐在营帐中,满头冷汗!

前两日,主帅亲自带人前去捉拿裴东来,命自己暂且管理守备军。

怎么今天,城中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许守重头**发炸,一声声军报犹如一个个惊雷,击在他的头顶!

他本是主帅副手,不曾亲历过这种乱象,突然闻讯之下,怎能会不惊慌失措!

帐中将领,也一个个面sè惨白,不能言语!

“增派人手,先去城主大人处救火!派出三千守备军,在城中搜寻贼人,只要看见手持兵刃而非罗城军士者,杀无赦!调兵前往粮仓,尽量扑灭火势!通知城防军,让他们 守住城门,不能放走任何一人!”

“同时派出人去城中官员府中,保护城中官员安全!”

“派出探马,向申城传话,让他们协调士兵,在申城至罗城之间清查,不能让匪徒走tu一个!”

许守重强打ji神,发出一道道命令,帐内众将按照自己的职责,领命而去。

不过,都是一样的面sè苍白。

完了!

全完了!

罗城作为燕州粮ca供给咽喉”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罗城中的武将文官,能保住一条xing命就是最好的下场。

往日一呼百应的风光,位高权重的威势,万贯的家财,都会因这一件事而化作泡影!

帐内将领都领命出发,帐篷中只留下一个绝望的许守重。

“许将军。”

正当许守重绝望之时,一个中年道人走进帐篷。

“粱供奉!”许守重看到来人,眼中顿时恢复了几丝生气:“粱供奉,救我!”

这位粱供奉,可是修行到了灵照境的高手”门下更是有不少****,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

“许将军不必心焦。”那道人走进帐篷”缓声说道:“刚才我便派出门下****,让他们在城中搜寻贼人踪迹了。许将军只管放心,这些贼人定然逃tu不了的。”

“有粱供奉相助”守重便放心了。

”许守重缓了一口气,说道:“只要粱供奉能助我一臂之力,今后罗城内,我许守重能做得事情,粱供奉便能做得!”

“许将军客气了,今后我丹霞派,还要许将军多多照应才是。”粱供奉在一旁坐了,向着许守重拱手道。

“粱供奉,如今景象,你还来打趣我么?”

许守重面sè一紧,却发作不得,只得苦笑着回话。

“在下怎敢?徐将军且听我解释。”粱供奉躬身说道”见许守重面sè见缓,粱供奉继续说道:“城中打乱,不在深夜,不在三更”偏偏都聚在五更,然后偏偏一起出现。许将军难道真的以为”这只是巧合而已?”

许守重突逢变故,一时间也没想起这许多,此时经粱供奉说起,许守重也突然发现,这件事中有太多的疑点了。

“前几日主帅出行追捕裴东来,这几日城中就出现了变故。把这两者和在一处看,在下以为,城中sāo乱的起因,便有八成的可能和裴东来有关。”

“裴东来,甚至有可能就在城内!”

“只要许将军能捕获这些楚朝乱贼,那不但无过,还有肃平燕州之乱的功劳!”

“如果能将裴东来也擒获,那时,便是许将军大大的功劳!”

许守重的脸sè,也渐渐随着粱供奉一番言语而渐渐好转。

就在这时,一个将领跌跌撞撞的闯进来,面sè煞白一**,一脸失hun,落魄的表情。

“怎么了?不是让你派兵保护城中官员么?你在这做什么?”许守重很是不满的冷哼一声,责问那将领。

“许许将军”那将领双目无神,站在营帐中,身**微微颤抖。

“怎么了!说!”许守重心中顿时觉得不妙,厉声喝道。

“城中官员已死了八成了。重重要官员,无一幸免。”

说完话,似乎用尽了那将领身上所有的力量。那将领双目无神,跌坐在地。

“什……什么……”

许守重在**子中瘫倒。

这次,是真的全完了!

哪怕杀了裴东来,也抵挡不了这番罪责了!

“什么!”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粱供奉听到这消息,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

就在这时,一gu浩然正气从城中猛然而起!

“浩然正气太学go门人,裴东来!”

那浩然正气无比嚣张,在城中肆无忌惮的放大威势!

这是挑战!

“竖子大胆!”粱供奉一咬牙,拍案而起1

胆敢肆无忌惮的挑衅,是真以为罗城中无人么!

粱师道身化流光,崭开帐篷顶,向着那一道浩然正气**去!

今天非要擒下你,才能显出我丹霞派的本事!

…………………………………………

裴东来凌空打坐,闭目吐纳。周身雷火ji织,《正气歌》上篆字借罡气而显现,环绕在裴东来身周。

灿如星斗的篆字中,裴东来**内浩然正气如同满月,正在满天星斗****。

裴东来以众星**月之势,立在罗城空中!

“做事要做满,若是我在此,罗城中的高手少不得要碍手碍脚。

也罢”也让我见识见识罗城中,有哪些宗派。”

“日后率领征讨大军讨伐时,也好知道个清楚。

正在打坐的裴东来突然睁开双眼,双眼中爆出一团ji光,低声道:“来了!”

“那恶贼!还不束手就擒!”

一道青光平地而起”向着裴东来袭来!

随着青光**来,还有一声如同雷鸣一般的喝问声!

“双方各自为战,又有什么善恶?”

裴东来负手立在空中,冷然说道。

“你这恶贼!还有这许多口舌!”那一道青光bi近面前,现出身形。粱师道听见裴东来言语,暂时按捺心中怒火,横剑指向裴东来”

喝问道:“各自为战,军士死伤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你为何要

o及无辜,伤及城内良善商人!”

“良善?但凡为你北燕**务的,便是大楚朝的敌人!对待敌人”

何有

o及无辜一说?若是我大军进城,自然可以只斩首恶,余恶不论。

但今日情形,被

o及倒的,也只能算他时运不济!”

良喜?那些医馆可曾为北燕士兵救治伤患?那些客栈是否曾经容纳北燕士兵官员?那些酒肆茶楼”是不是曾经满足那些北燕士兵口fu之yu?

若是,那便是从恶!

如果是大军进城,自然可以对这些既往不咎:但今日旨在造成混乱,动摇人心。那些被

o及的,只能怪他自己时运不济!

“好!好一张尖牙利齿!”粱师道怒极反笑,手中长剑一招,合身冲向裴东来:“那边手下见真章吧!”

“正和我意!”裴东来手捏剑指”向着粱师道虚刺过去!

**内浩然正气流转,漫天篆字一齐响应,以浩然正气相连!

如同游龙一般,漫天篆字随着裴东来指尖所向扑击!

还不够!

“喝啊!”

裴东来双拳紧握”身上罡气崩炸,上身衣**”已化作****碎**!

浩然正气注入丹田内金莲!

**内金莲疯狂运转!

“丹霞流转!给我破!”

粱师道见篆字游龙一般袭来,手中长剑在虚空中一转!

粱师道以剑做笔,画出?*9庀荚疲?br/>

轰!

浩然正气**轰剑光流霞!

二者面对面**撞,《正气歌》轰上那?*9饬飨迹?br/>

剑光流霞如同泛起惊涛骇**,在不住翻转!

剑光流霞流转之间,竟然如同磨盘旋转一般,开始缓缓转动!

每转动一份,《正气歌》上沛然巨力,就被减弱一分!

但粱师道也不好受,《正气歌》篆字上,尽是天地间浩然正气。

若想克制这浩然正气,唯有五倍于这浩然正气的****噬杀之力才行!

而粱师?*薜模床⒉皇切暗馈<幢闼薜氖巧甭疽坏溃谡馕薇呶藜实暮迫徽媲埃仓荒苁治薏撸?br/>

他,唯有**抗!

粱师道正**抗时,心中却突然一跳!

一gu无比强悍的神识,降临在场中!

这神识中满含愤怒杀伐之意,却不像是邪道中人的****杀机!

反倒有一种堂皇肃威!

难道是高手以神识查探?!

粱师道心思急转,正要放出神识探查,耳边却听得一声大喝!

“斩!”

裴东来双目赤红,上身衣衫尽碎,一具金sè虚影,正站在他身后!

高五丈,周身由佛光所化:生六臂,手中各执兵刃,正散发无边杀意:面目不清,只有两团红光,对视之下,几乎为那红光中的愤怒所击垮!

裴东来空中厉喝,他身后那虚影顿时应命!

ji杂着庞然杀意的降妖剑挟着雷火,已经缓缓举起!

“这是……”

粱师道心中惊惶,那虚影举手投足之间,竟然让他隐隐生出退意!

“天雷刑杀!”

裴东来剑指向天,**内浩然正气通过罡火种子转化,转为雷火道力,自裴东来指尖**入天空!

轰隆隆!

数十道尺许粗细的雷光受雷火道力牵引,落在二人周围!

雷光连天接地,丝毫不见消退之象!

“这!”

粱师道心中大骇!

方圆百丈周围,已经被那持续不消的惊雷完全****,成了一今天雷牢笼!

“血脉****!”

粱师道咬牙喝道!

粱师道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自己秘不见人,连门下****都不曾见识过的招数!

他要以血脉之力,**抗那金**虚影的劈击!

1那个什么,大家看看凄楚的月票和订还有打赏,推荐票什么的。。不管怎么说,大家意思一下?恩,我也这么觉得,最好是该全线飘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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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神谋智断

第一百三十六章神谋智断

人生而为人,就是受天地元气,秉承父母精血,经过怀胎十月才来到这人世上。

而在上古大神造人之时,就是将自身血肉念头分割出去一部分,然后按照自身形象,将这血肉念头塑造为人。之后再点开灵智,世界上方才有了“人”这一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虽然上古造人距离现今,已有了上万年的时光,人体内的上古大神血脉,也都开始变得稀薄。

但是,只要有合适的功法,也可以唤醒体内沉睡已久的血脉,并且将这血脉增强,运用其中上古大神之力!

梁师道凭着灵照境的修为,就可以统领一个门派,除了本身所学之外,六成都是因为他还掌握着血脉之力的奥秘!

虽然他修炼的功法,只能算是真正功法的皮毛,但是也足以让他有面对强敌的资本!

“星火燎原!”

梁师道周身遍布细小红光,在他身上不住的流动!

呼!

道道红光疯狂游动,都向着梁师道头顶而去!

轰!

红光聚拢在一起,化成一道五尺大小火光,在梁师道头顶三尺处熊熊燃烧!

梁师道修成的血脉之力,正是上古大神祝融一道的血脉!

怒目金刚像一声怒喝,手中降魔剑已然挟着莫大威势,劈击而来!

“举火焚天!”

梁师道口中大喝,一只手掌已化作熊熊火焰,向着那一剑招架!

轰隆隆!

降魔剑上,红黄两sè剑芒潮水一般涌出,宣泄在那以手掌化作的火焰上!

而看似虚无的火焰,却如同实物一般,将这一剑挡住!

梁师道抵挡之下,虽然面sè已经煞白无比,嘴chun也哆嗦个不停,但毕竟挡住了这一剑!

当日山谷中,岐山侯不敢直面硬抗的一剑,已经被梁师道挡住!

那一次,怒目金刚尊直接控制裴东来身体,所发挥出的威势自然不是今日这一招可以比拟的。

但即便如此,这一剑也有当日六成威势!

“嗯?”

裴东来招来金刚怒目尊,虽然被金刚怒目尊身上怒气沾染,变得有些狂暴。但是心底还是清楚的。这一剑威力如何,他心中清楚的很。

他先前见梁师道身上并非邪气,心里就有了一个打算!

收服这个梁师道,然后收服他身后的宗门!

裴东来连月混战,虽然带出的都是精锐,连番战斗也都是偷袭为主,并未有人丧命,但是也有不少人受伤。

实力不足!

低级的战力还算充裕,但是真正算得上高手的,裴东来手下真没有几个。

这些人,如果面对的是比自己修为差些的对手,还能得胜;就算是面对比自己高一阶的,也能凭着人数取胜。

但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那种人海战术在他面前全然无用的高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要找一个底子干净些,修行的法术不偏向邪道一派的高手,将之收服!

然后顺着这条线,逐渐的控制那个宗门,将门中修为高深的弟子化为己用!

只有如此,才能在高手林立的京都,拥有真正的说话的权利!

如果不是做这打算,那方才见到梁师道之时,裴东来早就打出“儒门华威”剑诀,将之当场斩杀!

即便抗的过“儒门华威”,又能抗得过《正气歌》炼化么?

他出手是经过揣摩的,如果对方只是一般的灵照境,他这一番动作会逼其出尽全力,然后将之重伤,却不伤及他的xing命!

眼前这人,竟然能挡住怒目金刚尊一剑,还真是个大大的惊喜!

既然如此,那就更没有轻松放过的道理了!

梁师道挡住那一剑,却未见裴东来有何动作,反而收回了身后的金光虚影。

他凝神静气,并未散去血脉之力。梁师道神识在身周疯狂扫视,生怕裴东来向他突施杀手!

方才抵挡那一剑,他已经用尽全力了。如果再来一次,梁师道心中清楚,他必然是就此轮回的下场!

早知裴东来竟然有如此修为,那自己就不该贸然出手!

梁师道心中懊恼,心神就是一动!

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那《正气歌》组成的锁链,正向着他缠来!

只是这次袭来的浩然正气,比之方才何止强大了一倍!

“……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无可抵御!

《正气歌》势如闪电,尚未近身,巨大的浩然正气的威压,已经将他牢牢镇压!

梁师道连动个手指也做不到!

“灵照境。”

裴东来淡然回道。

不等梁师道再说什么,《正气歌》已经将梁师道牢牢困住!

梁师道如同茧中飞蛾,脱困不得!

裴东来手一展,缩小的石碑出现在裴东来手中。《正气歌》化作一道白光,射入石碑之中。

天sè微白。

方才裴东来和梁师道一番争斗,惊人的声势整个罗城都察觉的清清楚楚。这一会,罗城守备军就是再怎么无能散漫,也应该能将军队集结完毕,将要开始在城中大规模扫dàng了吧。

而出城是士兵随时有可能回来,再耽误时间,只怕是前功尽弃!

“大楚朝裴东来叨扰了,就此别过!”

裴东来站在罗城天空中,暗运罡气,将声音放大。

声如雷鸣,整个罗城清晰可闻!

他要通知同袍,立刻离开罗城。

裴东来更要示威,要让罗城不但损失官员将领,更要罗城民心全部摧垮!

“啪”

许守重手中酒杯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梁师道,竟然也没有摆平裴东来!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出城捉拿裴东来的主帅,能够快点回来!

“轰!”

裴东来手中一展,掌中化出四点雷光!

雷光向着四方城门飞出!

雷火在手中时还仅仅如同豆粒大小,一经脱手便迎风涨大,等到接近城门时,已然有十丈大小!

坚固的城门在雷火面前,便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化为飞灰!

连带着的,还有城门上巡城军队,也被飞溅的真火击中,转瞬间便惨叫着化为飞灰!

裴东来神念扫视罗城,己方人马明白裴东来意思,已经开始向城外撤退。

裴东来早在之前,便用神识在每一个人身上做了标记。如今神识扫视,虽然看不到,但是也是敌我分明。

他正要转身遁走,神识中一动,却察觉到城中有一股己方人马的气息。

而且这气息,正被数百道气息围困在一处!

裴东来略作思索,便折身向那气息处射去!

反正现在罗城中已经大乱,自己身上不知被多少道目光注视。既然已经暴lu,那救下一个一个同袍算得了什么。

——————————————————————————

“嘡!”

郑杰左手反握短剑,挡住了劈面而来的一刀,右手短剑飞速而至,撕开了袭击者的脖子!

热腾腾的鲜血喷了郑杰一身一脸,郑杰却来不及擦拭!

身周,还有百名罗城军士正虎视眈眈,只要自己稍微一松懈,这条xing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身上遍布血迹,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化罡境界……果然还是无法忽视人数的威力的么?”

郑杰心中苦涩。接连大战,他体内的罡气渐渐赶不上消耗的程度,他唯有用武技抵挡袭击,到了xing命攸关的时候,才放出一道罡气杀敌。

他体内罡气枯竭,换来的是一个校尉、三个千夫长、五个百夫长、上百罗城士兵xing命!

“不亏了。”

郑杰心中思绪翻涌,手上动作不慢,双剑一合一分,又砍下了一颗头颅!

“嘶……”

郑杰背后,一道罡气悄无声息的袭来。郑杰身陷敌阵,一时不曾察觉。等到察觉之时,那刀罡已然近在咫尺!

即便郑杰尽力躲闪,奈何身上已经受伤,身形转折不灵敏,虽躲过了大部分刀罡,却还是被这一道刀罡擦中肩膀!

刀罡如同一头猛兽,狠狠的扯开郑杰肩膀上的皮肉!

鲜血纷飞!

郑杰双手飞快运转,双剑纷飞之间,身周罗城士兵纷纷毙命!

罗城士兵同他ji战,见郑杰杀神一般的模样,心中早就有了几分怯意。郑杰一招扫清身边罗城士兵,余下的士兵一时间畏惧郑杰,竟然不敢上前。

郑杰好容易获得了一点喘息时间,他转过身去,一个大汉精赤上身,手中拿着一柄钢刀,正一脸蔑视的看着郑杰。

“你这作死的玩意儿,你家爷爷我本不想出手杀了你,但你这不识趣的东西,竟然还硬扛着不倒,真是教你家爷爷好生不爽!”

那汉子一摆手中钢刀,对着郑杰说道:“你若是说出你们一共多少人马,在城中大乱之后准备逃往何处,有无接应,爷爷就发发慈悲,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若是牙崩半个不字,嘿嘿!”那汉子咧嘴怪笑道:“爷爷就先把你擒下,然后砍掉你四肢,把你做成人棍养着。爷爷手下,可是有奉行“十扁不如一圆”的主儿。你这小子倒是细皮nèn肉的,想来他们会教你好好快活的!”

“混账!”

“一个不过是化罡境初成的杂碎,也敢如此折辱我!”

郑杰口中怒喝,体内所剩无几的罡气疯狂运作,手中双剑上立刻吐出尺许剑芒!

双脚跺地,郑杰手中双剑挥动,合身扑向那大汉!

“如果你在巅峰时期,我自然不敢!”大汉手中钢刀喷出刀罡,硬抗住郑杰左手短剑!

剑势一转,郑杰左手短剑下滑,右手短剑瞬间刺向大汉面颊!

“但是!”大汉手中钢刀挥动,‘嘡嘡嘡’三声脆响,已将郑杰手中啄击的短剑尽数挡下!

“你现在罡气即将耗尽,我一身罡气充裕!”

大汉震开郑杰双剑,手中钢刀刀罡一炽,向着郑杰劈面斩去!

郑杰无可躲闪,只能横剑硬抗!

“嘡!”

郑杰虽拦下这一刀,却未将其中劲力完全消化,强大的力道冲击身体,郑杰顿时倒飞出去!

“我有什么好怕的!”

不等郑杰落地,那大汉身上罡气崩炸,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已经冲向倒飞中的郑杰!

手中钢刀,更是凝聚了强盛之极的刀罡!

眼看着,便要血光四溅!

………………………………………………………………………………

…………………………………………

“东来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侯君集负手站在山林中,望着远处罗城的方向。他脚下,倒着身穿各种服sè的北燕修士的尸体。

这已经是这几日来,第三次劫杀北燕修士了。

侯君集虽然看不到罗城中情形,但远处罗城方向的冲天火光,侯君集倒是可以清楚看到。再加上之前天雷劈击,又有裴东来和梁师道一番苦斗。侯君集就算不想看到也难。

“在下今日,倒是真的佩服裴小侯爷了。”在一边招呼军士收拾战场的王冲听到侯君集自言自语,在一旁说道。

“嗯?怎么说?”侯君集饶有兴趣的转头问道。

“之前佩服裴小侯爷,一来是因为裴小侯爷施加援手,救了我王家一脉;二来是小侯爷将我带入军中,让我有了重新发迹的可能。说是佩服,其实感ji之情倒是要多些。”

王冲叹了一口气,这一番起起落落即便是现在想来,心中也微微有些失落。他顿了顿说道:“不过前些日子,看小侯爷屡出奇谋,才见识了小侯爷的智谋。而这两月,深入燕州,按照小侯爷一步步指示行事,在下更敬佩小侯爷的智谋。”

“而今日小侯爷孤身犯险,能以一己之力控制一城局面……嘿,王某平生自负武力,自认除了久经战阵的将军和有数的几位高手外,并不比谁差些。今日见识小侯爷手段,王某才知道天外有天。”

“王某相信,王某站在小侯爷这边,一点不错。”

————————————————

燕州城外。

“顶住!弓箭手排射!把城门堵死!顶住!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

李奉天挥舞着手中长剑,声嘶力竭的指挥着手下士兵。

妈的!楚朝已经ting过护城河了!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楚朝士兵就能架起云梯,开始攻占城头!

出城抵抗的先锋队,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凭城外一千不到的人马,怎么能抵挡住上万大军!

援军!援军怎么还不到!

李奉天心头大怒,身边一个士兵畏战yu逃,正巧被他撞上。李奉天手中长剑一送一收,已经取了那逃兵xing命!

“都给我顶住了!敢弃战逃窜的,便是这样的下场!”

李奉天拽起那一具尸体大喝道!

士兵们心中一片绝望,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即将攻上城头,那北城门处,便只有三千不到的兵马了!

凭这么点人数,怎么敌得过汹汹而来的五万敌军!

“嘡嘡嘡嘡嘡!!”

李奉天一怔,脸上愤怒嘶吼的模样顿时定格!

随后,他便是一阵狂喜!

因为楚朝军队,已经鸣金收兵,那汹涌而至的楚朝士兵,已经开始撤退了!

天助我也!

李奉天一阵狂喜,耳边却听到一阵整齐的步伐声。

他抬头向城内看去,却看到他期待多时的援兵,终于到达!

“妈的!要是能早来一会,楚朝的贼军必然要多死上千八百人!”

李奉天心中暗骂。

……………………………………………

………………………

“侯爷!侯爷!”

楚朝军营中,郭保天刚从战场上退下,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换下,便怒气冲冲的向岐山侯军帐闯去。

军营中谁不知道郭保天郭将军发起怒来,任谁也拦不住。若是谁敢在盛怒的郭将军气头上阻拦他,被喷一脸吐沫星子还是轻的。郭将军一个心情不好,将阻拦他的拖去打个二三十军棍,也是常有的事。

岐山侯军帐外的士兵知道郭保天脾气,但是职务所在,又不能不硬着头皮去拦他。

“郭将军……”士兵正要开口,郭保天怒眼一瞪,向着那士卒吼道:“怎的!既然认得我,还敢阻我去路?”

守卫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郭保天怒气,在其声威震慑之下,也不敢再多言语。

“是郭将军吧?进来吧。”

正在这尴尬关头,营帐内传来岐山侯声音,总算让两个守卫暗中缓了一口气。

若不是侯爷说话,今天可要在xing急如火的郭将军手下吃苦头了!

“侯爷!”

郭保天走进营帐,见营帐内只有侯君集一人,也不顾及那么多,张口就说道:“侯爷,老郭是个粗人,有些话说的不得当,还希望侯爷能包涵。”

“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来,我不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既然如此,老郭可就说了。”郭保天平了平xing子,继续说道:“侯爷,今天攻打燕州城,老郭我手下的兄弟,本来都已经要攻过护城河了,侯爷您却突然鸣金收兵。不是老郭自夸,只要再给老郭一炷香,不,只要再有两柱香时间,老郭就能杀上燕州城墙!”

“老郭斗胆问一句,侯爷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到最后,郭保天再也压不住xing子,言语中已经有了些问责的意思!

“嗯。郭将军率兵有方,我是信得过的。”岐山侯笑笑,从一堆公文军令中腾出手来,看着郭保天说道:“只是郭将军,就算你杀上城头,又能如何?燕州城内高手众多,就算是攻入城内,只要有几个灭虚境的高手联手施为,他们就能给我军带来极大的麻烦。”

“你我有修为的,尚可自保还击,杀了他们也不是难事。只是在我们杀掉他们之前,我军士兵又能在他们面前撑过多久?”

岐山侯一番话稳稳说来,落在郭保天耳朵里,郭保天也找不到丝毫可以反驳的地方。

“郭将军且暂时忍耐,我大楚朝图的是收服国土,平定北燕之乱。区区一个燕州城的得失,郭将军无需如此看重。”

岐山侯站起身来,在身后地图上点点燕州城,摇头一笑。

“岐山侯当真有如此信心?”

郭保天跟着岐山侯行军多年,知道岐山侯不是好大喜功的人物。现在听到这话从他口中说出,郭保天心中是大大的诧异。

“有。”

岐山侯望向远方。

那里是罗城的方向。

“我有信心,平定北燕余孽,收复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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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郑杰看着刀罡将近,有心出手抵挡。但是身上余力未消,四肢窍xué也为这劲力震dàng之下,一时间竟然有些堵塞!

罢了!合该我郑杰亡命此处!

郑杰双眼紧闭,正yu等死,却听见头顶轰隆隆一阵巨响!

“轰!”

一声巨响,震得郑杰双耳嗡嗡作响!

随着这一声巨响,还有一道耀眼光芒,耀眼到即便郑杰闭上双眼,也觉得眼前尽是雪白的耀眼光芒!

“砰”

郑杰身体落地,他摇摇头,睁开双眼,却见那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大汉跪倒在地,手中钢刀已然融化,一滴滴铁水正滴落在地!

“你是谁!”

那大汉从地上站起,扔掉手中残破钢刀,对着郑杰上空喝问道!

“凭你这一个妖族,也敢过问我的出处?”

郑杰抬头望去,却看见一袭黑衣,正凌虚站在半空!

裴东来裴小侯爷!

那大汉被叫破跟脚,面sè大变。口中暴喝一声,双手笼在黑sè罡气中,合身向半空中的裴东来扑去!

天地间,恶风突起!

至少是灵照境界!

郑杰心中打了个突,这大汉至少有灵照境界的修为,即便自己在最鼎盛时期,在他手中也撑不过三个回合!

“污秽啊……”

裴东来伸手一指,半空中闪过一道雷光,正中扑击中的大汉!

“嗷!”

大汉为那一道雷光击中,顿时从半空中跌落,口中发出的叫声,如同兽类一般!

“能硬抗我一招,也不算是废物。给我来罢!”

《正气歌》再现,一个个篆字连成一条锁链,瞬间将那大汉捆住!

裴东来《正气歌》收入石碑中,看着四处起火的粮仓,裴东来屈指一弹,一道真火瞬间成型,扑向粮仓!

在罗城士卒的忙碌中,粮仓火势本来已经得到平息,但这一道真火扑入粮仓,便瞬间席卷了整个粮仓!

火势更旺!

整个粮仓,顿成一片火海!

围在此处的士兵,早在裴东来一招降服那大汉之时,便散的无影无踪。裴东来从半空中落下,看着跌落在地,满身伤痕的郑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郑杰。”

郑杰立刻从震惊、失神中情形过来,急忙回答道。

“郑杰。”裴东来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接着说道:“时间紧急,先委屈你了。”

说完,裴东来手心一转,浩然正气瞬间裹住郑杰。郑杰知道裴东来并无恶意,因此也并未抵挡。浩然正气一放一收之间,郑杰已经被放入石碑中。

裴东来神念再在城内扫视一遍,确定城内再无己方士兵之后,才拔身而起,向着城外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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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地底魔族再现(求推荐票

罗城外五百里。\、Qb⑤.coM\

此处高山林立,加之山中常年有不散的雾气,平常人走进来多半mí失方向,在这山谷中被活活困死。所以极少有人在这一片山地中行走。

而北燕的五千士卒,已经在此处山脉中寻找了一整天了。

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片山脉中,找到大楚朝裴东来带领的一群贼兵的踪迹!

此处山高林广,随便藏上个千把人,也如同大海藏水一般,包管别人寻不到踪迹。在此处寻找裴东来等人的踪迹,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主帅命令,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个山谷中,灯火通明,搭建着临时的军帐。

此时正是五更天,劳累了一天的士兵早已沉入梦乡,睡了个不省人事。

宋朗坐在帐内,看着手下汇总而来的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这裴东来劫掠粮草,烧毁运粮车,击杀燕州士兵,早就让这位罗城主帅恨的牙痒痒。前几日得到可靠消息,称裴东来等人就在此出没,宋朗便立刻点起兵马,前来搜寻裴东来的踪迹!

“也好让你们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

宋朗坐在帐中,低声说道。有几个字眼说的模糊不清,似乎在说话间,宋朗也不想提起那几个字眼。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飞入帐内,落在宋朗面前。

“嗯?”

这乌鸦不同别的,是宋朗出城之前设下的手段,只要城中有了动静,便有自动记录图像,然后化作一只乌鸦送到宋朗面前。

难道城中又出了什么乱子?

宋朗暗骂一声,神识探入乌鸦体冇内。

火光冲天,杀声四起!

黑夜中的罗城,一片大乱!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宋朗神识离开,双目中一片赤红,咬牙骂道!

身形一转,宋朗已经扯烂帐篷,跃上半空!

“所有人听了!立刻赶往罗城!”

声如巨雷,在山谷中回dàng之后,更是惊人!

话一说完,宋朗体冇内罡气一转,已经化为一道黑烟,射向五百里外的罗城!

裴东来!同我玩这调虎离山的把戏来戏耍我,我非要活活拆了你!

宋朗心中所怒,只是裴东来玩了一把调虎离山的把戏来赚他出城。至于城中损失如何,军士死伤如何,宋朗根本就没空去想。

去想那些‘人’的xìng命作甚?!

晨光渐起。

裴东来遁出罗城,神念扫射之下,已经知晓了己方士兵的去向。

他认清方向,正要赶去和部下汇合,却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怒喝:“裴东来!你想往哪里走!”

一道黑烟如同乌云一般,横在裴东来眼前!

魔气!

这一道黑烟横挂在半空,距离裴东来十分遥远,可即便如此,裴东来也察觉到了从那黑烟中散发出的,一阵接一阵的强大魔气!

不同于邪道修士身上的血腥邪气,也不是妖族身上的本身气息,而是纯粹的,充斥着毁灭的魔气!

地底魔族。

这四个字突的一下,浮现在裴东来脑海。这感觉,和当日遭遇的北燕守城将领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藏头lù尾的地底妖魔,还敢白天现身?!”

《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察觉到魔气肆虐,根本用不着裴东来指挥,便透体而出,如同一柄利剑一般,直指天空!

一正一邪两股气息,在天空展开对峙!

“浩然正气……果然没有说错,你小子果然是太学宫门人!”

“我乃罗城主帅宋朗,交出太学宫功法法宝,我便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黑烟一凝,顿时化作人形!

“想要我的功法,便凭着自己本事来拿!”

裴东来凝结浩然正气,在指尖化出一柄长剑。右手遥遥罩住宋朗,手掌一翻,口中喝道:“给我镇!”

转瞬间,裴东来体冇内浩然正气喷涌而出,周围浩然正气,也为之吸引过来!

浩然正气凝结,化作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宋朗袭去!

这宋朗看起来不过只是灭虚境,但是裴东来清楚,地底魔族的本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因此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出手,便是使用最为熟练的《正气歌》中浩然正气!

“来得好!”宋朗感受到莫大的浩然正气,知道不能硬抗。他身形一摇,瞬间化作道道黑烟!

黑烟四散奔逃,竟然有大多数从这一击之下躲过!

“也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那道道黑烟凝结,每一道黑烟都化作一个人形!

化作一个同之前的宋朗,没有一丝分别的人形!

数百个宋朗一起出现,已经将裴东来团团围困!

“分冇身之术?区区幻术,也拿来丢人显眼!”

裴东来冷哼一声,身化紫龙,“儒门华威”借着浩然正气,在此出现!

召出幻象遮人耳目,只要将这些幻象统统消灭掉,看他的本体还能藏到哪里!

裴东来出手之时,那数百个‘宋朗’也一起动手!

“太乙神火!”

“青木神雷!”

“苍狼杀!”

这数百宋朗,竟然各自使出不同的法术,都向着裴东来轰击而来!

不妙!

裴东来察觉的到,这些幻象手中凝结的招式,具有真正的灭虚境施展手段时的气息!

也就是说,这数百‘宋朗’,或许并不是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数百个灭虚境修士!

但他别无他法!

‘儒门华威’剑势更强,剑意更盛!

《正气歌》浮现在裴东来身周,篆字一名一灭,散发出庞然的浩然正气,抵御着法术的轰击!

而裴东来,则不断放出天罡真火,勾动天雷劈击!

“嗤!”

‘儒门华威’一击之下,已斩下十数头颅!

天雷劈击之下,虽然不曾斩杀敌手,但每一次劈击,都将周围魔气消灭不少!

“这些分冇身虽然实力强横,但却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裴东来一边狼狈的躲闪各种法术轰击,一边在人群中以剑罡杀人,心中暗暗思索。

刚才这些人出手之时,裴东来确实感觉到灭虚境修士的威能。但是在他和这些人近距离搏斗时,却发现这些人身上似乎缺少了一些东西。

“我知道了!”裴东来手中浩然正气所化长剑刺入‘宋朗’体冇内“宋朗’不做丝毫抵抗,任凭剑气贯xiōng!

‘宋朗’紧走两步,双手中雷火交织,狠狠的印在裴东来xiōng。!

《正气歌》篆字一明,将这一掌之力抵消,裴东来手中浩然正气一盛,顿时将‘宋朗’绞成碎片!

在方才和这‘宋朗’过招时,裴东来看到了‘宋朗’的眼睛!

一双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sè彩的眼睛!

这些人,似乎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只会拼命的释放法术,在被袭之时,却不见丝毫躲闪!

换言之,这数百灭虚境修士,不过是徒有其表,却没有灵hún的躯壳而已!

而真正的宋朗,正躲在暗处操纵他们!

相通了其中关节的裴东来精神一振,体冇内浩然正气疯狂运转!

一座十丈高低的石碑虚影,在裴东来身后凝结!

上面点点明明灭灭的篆字,便是《正气歌》!

石碑一出,浩然正气比之方才至少增强三倍!

“给我炼!”

石碑上篆字飘然而下,化作一道道锁链,向着众‘宋朗’缠绕而去!

既然你提着木偶和我做戏,我就烧光你的木偶,扯断你的提线,然后把你从幕后揪出!

“好小子,有点意思!”

不等浩然正气所化锁链缠绕上‘宋朗’,场中数百人同时一转,在此化成了道道黑烟!

道道黑烟聚在一起旋转涌动,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中传出:“好邪门的法宝,好邪门的浩然正气。小子,你还是自我登上地面之后,第一个让我用原型认真对付的!”

“喝!”

黑烟凝结!

一个飘渺黑烟所化的人形,漂浮在空中!

除去躯干之外,这人形没有双手双脚,除了一张脸,浑身都是一团黑烟凝结。

这人形的脸面,忽男忽女,忽老忽少,或怒或悲,或喜或愁。只是几息的时间,这人形的面目已经变换了数百次!

它似乎有千般面目!

随着它化出本身,裴东来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

仅凭威压,裴东来就可以断定,它必然有神通境大成的境界!

“我乃地底魔族千面魔君宋朗,本来只想让你脱下你这躯壳,可惜你不识趣,那就让本座自己来取吧!”

千面魔君!

裴东来曾听过岐山侯介绍地底魔族,地底魔族分为帝王君侯四等,四等之中以帝为最高,以侯为最低。每一等级之间的差距,都是天地之别,就算是同一等级,最强者和最弱者之间,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而它神通境大成的境界,却只能自称魔君,排在第三等!

“万法万念,悉出一身!”

宋朗化出双手,双手间,黑气不断凝结旋转,化作一个圆形模样。

感受到其中巨大威势的裴东来无法可想,只能尽出底牌!

“喝啊!”

金刚怒目尊浮现!

《正气歌》篆字护住周身!

‘儒门华威’剑意盘旋于身,蓄势待发!

手中扣住罡雷真火种子,随时可引发天雷!

“小辈,你以为如此就够了么?!”

宋朗一声怪笑,手中法术已然成型!

“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做落法如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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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死战

宋朗手中的黑sè圆球黑光一闪,化出如同触须一般的黑sè长须,在空中微微摇摆。【风云阅读网.】

趁机击杀?

这一招虽然并没有完成,但是裴东来能敏锐的察觉到,那一条条触须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他敢肯定,如果自己贸然动手的话,这些触须一定会在自己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趁虚而入,到时候,能保住一个完整的尸体都算是奢望。

只能等,只能等宋朗出现破绽,然后才能动手袭击!

这宋朗身上的气息虽然并不比天煞宗主更为强横。但是上次对阵地底魔族,裴东来就是被那地底魔族表面上的境界所欺骗,所以在他成长之后,再次面对神通境地底魔族,心中也不敢稍微懈怠!

一道道黑sè魔气涌动,黑sè魔气的末端一阵翻动,竟然凝出一个个人形!

这些人形有男女老少,穿着各种服饰,手中拿着各种兵器。

“这……”

裴东来看见这景象,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传闻在北海之中,有一种怪鱼,能活极多的年月,每多长一百年,头上便会生出一条触须。而这触须则能变成任何被这怪鱼吞噬的人或动物,或作为yòu饵引yòu其他鱼类上钩,或者当做攻击的手段。

这宋朗的本体,就应该是这种怪鱼了吧!

“给我”宋朗在嘎嘎怪笑中,将手掌狠狠的印在那圆球上!

黑sè触须上的各种人形,一起睁开了双眼!

“轰!”

随着这一声怒喝,那些人形身上齐齐闪耀各sè光芒!

数十个灭虚境界的修士,正准备以得意法术,轰击裴东来!

不同了!

之前身上缺少灵xìng的傀儡,此刻已经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面上,不再是冷冰冰一片,而开始变得有些挣扎!

他们似乎并不想出手,但是挣扎的表情持续一会,便又变得面无表情!

裴东来心感不妙,《正气歌》泛出轰然光芒!

浩然正气,已经将裴东来团团护住!

“这许多xìng命……”

裴东来身后怒目金刚尊光芒大炽,本来流动的金光变得凝实许多!

裴东来看着一张张面目,〖体〗内罡气疯狂运转,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即便死后,也不得安宁……”

裴东来的双手,已被雷火光芒尽数遮住!

“这个公道……”

钢牙紧咬,裴东来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望向宋朗、

“我来替他们讨!”

‘儒门华威’剑意自裴东来身上喷薄而出!

而天边,朝阳从地面跃出,散发着无尽光芒!

裴东来身上光芒闪耀,背后,正是一轮朝阳!

二者相互呼应,裴东来身上光芒似乎更盛!

宋朗本想哂笑两声,但他却如何也笑不出。裴东来虽然只是区区灵照境,但他身上带给的宋朗的感觉,让宋朗十分不舒服!

不仅仅是浩然正气对魔气的天生克制,是抛开修为功法的另一种感觉!

一种抛开修为的,“心”与“心”之间的对抗!

换言之,二人尚未全力交手,宋朗已经输了一局了!

“兔崽子……”宋朗心神稳定,只觉得心中十分烦闷!

被一个灵照境的小辈,在道心上凌驾自己!

“给我死!”

他已经放弃了原来的夺取裴东来身躯的打算了,他要将裴东来碎尸万段,然后拘住裴东来hún魄,让他永世不能转世投胎,日日饱受煎熬!

手中发力,一bōbō魔气通过手中黑球,向各条触须延伸!

他要全力催动这些傀儡,力求一击杀死裴东来!

异状陡然出现!

平日指使的十分舒畅的傀儡,其中的一些竟然隐隐生出反抗之意!

这些神hún被抹杀掉九成,只保留着战斗记忆的傀儡,竟然有违抗宋朗指挥的意思!

“什么!”

宋朗勃然大怒!

身上魔气更盛!命令更为强硬!

随着一声叹息,一个女子身体颤抖一阵,然后散去了手中已经凝结完毕的法术!

然后,那女子眼中恢复一丝清明,望着裴东来,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裴东来看得懂,那是一个感jī的笑意!

只是这个笑意尚未绽开,便飞快的凋零!

一丝灰sè迅速的爬上那女人的脸上,然后那女子就像一朵飞快凋零的huā朵一样,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灰sè遍及全身!

那女子如同安睡一般,静静的蜷缩着身体。

裴东来已经察觉不到那女子的气息!

那女子凭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将自身毁灭!

天地有正气,而人生长于天地间,恭读先圣诗书,修养心xìng,便能养出浩然正气!

古有大德在闹鬼处安歇,鬼神敬佩其德行,不敢有半分扰乱!

而这女子,便是最后一点神智察觉到裴东来身上浩然正气,宁可自己选择凋零,也不愿对裴东来出手!

裴东来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而望向宋朗,这一瞬间纷杂袭来的种种感触,都变成了愤怒!

无法言喻的愤怒!

这愤怒到了极致,和身后怒目金刚尊融合在一起!

裴东来双目中一片红光!

“宋朗,你死定了。”

裴东来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宋朗!

“轰!”

挣扎反抗但没有效果的傀儡们,被宋朗重新牢牢掌控!

各种法术,都向着裴东来开始狂轰滥炸!

裴东来身周浩然正气所形成的护罩,泛起层层bō纹!

但《正气歌》篆字,却更加的明亮!

法术轰击,却不能拦住裴东来脚步!

他身上毛孔,已经开始向外渗血!

《正气歌》石碑中,隐藏的天地浩然正气何其庞大,裴东来虽然是石碑主人,但这也不意味着他的身体能够完全承受,石碑中天地浩然正气的疯狂运转!

一步一步,裴东来走的坚定无比!

“找死!”

宋朗手中疯狂动作,一个个手印打入旋转中的黑球!

“嚎!”

一条触须突然断裂,触须上的人形疯狂大吼一声,扑向裴东来!

这傀儡脸上,已经满是疯狂!

数十丈距离,一闪而至!

这傀儡扑向裴东来,口中发出一声大喝,身上红光大盛!

浩然正气察觉到血腥之气大盛,《正气歌》篆字顿时光芒大作!

轰!

红光暴涨,那傀儡贴着《正气歌》护罩自爆!

灭虚境修士自爆的威力,比之神通境界武修八成力量一击也丝毫不差!

饶是《正气歌》上浩然正气极其强悍,但却不能无视最根本的差距!

灭虚境武修的自爆,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正气歌》挡住六成力道,已经是尽力!

余劲未消,狠狠的印在裴东来身上!

这傀儡来的极快,即便裴东来有所准备,但一时间也躲闪不及!

“扑!”

裴东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xiōng腹内气息也因此紊乱!

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更向外迸出一丝血线!

但他的脚步,没有因此而向后退上一丝一毫!

裴东来浑身血迹,双眼赤红!

但他身上,却有掩不住的锋芒锐意!

‘儒门华威’自裴东来身上喷涌而出,划向宋朗!

“儒门华威形未到,剑意已至。你以为我真不知晓?”

宋朗放声大笑,身形化作道道黑雾!

即便再凌厉的剑意,也斩不了无形之物!

但是,裴东来的剑意,目标却并不是宋朗!

‘儒门华威’化作紫龙,扑向宋朗。但其中沛然剑意,却转向那数十条触须!

剑意者,无声无息,无踪无影!

十数条触须,被一击斩开,上面的人体,也都跌落在地!

裴东来身后怒目金刚像伸出一手,洒出片片佛光,笼上那些躯体。

佛光如同火焰,在那些躯体上熊熊燃烧,将其中一道道魔气炼化。之后火焰一盛,将那些躯体全数燃烧至尽。

这佛光有接引转生之能,若有死后无法投胎的冤hún,只要用这佛光照耀那冤hún身体,便能让他就此投胎转世。

而裴东来所为,就是要让这些神hún全消的躯体得到〖自〗由。

双手中积蓄已久的雷火涌动,分化出道道天罡雷火,炼化着一道道黑雾所化的触须!

轰轰轰!

各种法术,还在对着裴东来轰击!

宋朗面对浩然正气催化的剑气,一时间也不敢托大,散成道道黑气,躲闪这一道剑气。

看见裴东来绽开触须,宋朗心中大痛,但面对浩然正气,他只能一退再退,不能凝结成型。

而他不能化成人形,便不能控制那“黑眸”!

那些傀儡便只知道一味的使用法术轰击,却不会躲闪抵挡!

它原本是地底的一个小小妖魔,因为运气好,在外出游历史时到了北海,找到一个北海怪鱼的遗骨,从那怪鱼遗体中得到了这颗“黑眸”。于是,它便舍去自身形体,将神hún寄生在这“黑眸”中。

而他也凭借着“黑眸”之力,才有了今日的神通境界!

可以说,宋朗一身修为,八成都出自这“黑眸”之中!

如今不能化成yīn神之身,便不能操纵这异宝,宋朗一身修为已经去了八成!

片刻功夫,“黑眸”上的触须已经被斩去七成!

而怒目金刚尊手中佛光也不要钱一样的挥洒出去,将那些傀儡送去往生!

裴东来身上射出道道剑气,一bō更盛一bō,让宋朗没有丝毫分神的可能!

但是,裴东来〖体〗内也被遍卷的罡气,毁坏的一塌糊涂!

而他浑身上下,已经如同血人一般!

“裴东来!你尽管施展手段!哈哈!”宋朗分化做道道黑烟,依旧向着裴东来叫嚣。

他在等,在等裴东来的身体受不了〖体〗内的罡气运转!

他在等裴东来自身的崩溃!

他承认,灵照境能有如此的本事,这少年算的上是少见的天才!

如果不是他法术比常人不同,这少年甚至有可能夺走他的xìng命!

但是一旦陷入僵持,即便他是借着法宝之力才有的神通境,他也又信心凭着yīn神之体,耗死裴东来!

到时候,就夺取裴东来躯体,化掉身上魔气,成为裴东来!@。

宋朗手中的黑sè圆球黑光一闪,化出如同触须一般的黑sè长须,在空中微微摇摆。【风云阅读网.】

趁机击杀?

这一招虽然并没有完成,但是裴东来能敏锐的察觉到,那一条条触须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他敢肯定,如果自己贸然动手的话,这些触须一定会在自己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趁虚而入,到时候,能保住一个完整的尸体都算是奢望。

只能等,只能等宋朗出现破绽,然后才能动手袭击!

这宋朗身上的气息虽然并不比天煞宗主更为强横。但是上次对阵地底魔族,裴东来就是被那地底魔族表面上的境界所欺骗,所以在他成长之后,再次面对神通境地底魔族,心中也不敢稍微懈怠!

一道道黑sè魔气涌动,黑sè魔气的末端一阵翻动,竟然凝出一个个人形!

这些人形有男女老少,穿着各种服饰,手中拿着各种兵器。

“这……”

裴东来看见这景象,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传闻在北海之中,有一种怪鱼,能活极多的年月,每多长一百年,头上便会生出一条触须。而这触须则能变成任何被这怪鱼吞噬的人或动物,或作为yòu饵引yòu其他鱼类上钩,或者当做攻击的手段。

这宋朗的本体,就应该是这种怪鱼了吧!

“给我”宋朗在嘎嘎怪笑中,将手掌狠狠的印在那圆球上!

黑sè触须上的各种人形,一起睁开了双眼!

“轰!”

随着这一声怒喝,那些人形身上齐齐闪耀各sè光芒!

数十个灭虚境界的修士,正准备以得意法术,轰击裴东来!

不同了!

之前身上缺少灵xìng的傀儡,此刻已经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面上,不再是冷冰冰一片,而开始变得有些挣扎!

他们似乎并不想出手,但是挣扎的表情持续一会,便又变得面无表情!

裴东来心感不妙,《正气歌》泛出轰然光芒!

浩然正气,已经将裴东来团团护住!

“这许多xìng命……”

裴东来身后怒目金刚尊光芒大炽,本来流动的金光变得凝实许多!

裴东来看着一张张面目,〖体〗内罡气疯狂运转,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即便死后,也不得安宁……”

裴东来的双手,已被雷火光芒尽数遮住!

“这个公道……”

钢牙紧咬,裴东来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望向宋朗、

“我来替他们讨!”

‘儒门华威’剑意自裴东来身上喷薄而出!

而天边,朝阳从地面跃出,散发着无尽光芒!

裴东来身上光芒闪耀,背后,正是一轮朝阳!

二者相互呼应,裴东来身上光芒似乎更盛!

宋朗本想哂笑两声,但他却如何也笑不出。裴东来虽然只是区区灵照境,但他身上带给的宋朗的感觉,让宋朗十分不舒服!

不仅仅是浩然正气对魔气的天生克制,是抛开修为功法的另一种感觉!

一种抛开修为的,“心”与“心”之间的对抗!

换言之,二人尚未全力交手,宋朗已经输了一局了!

“兔崽子……”宋朗心神稳定,只觉得心中十分烦闷!

被一个灵照境的小辈,在道心上凌驾自己!

“给我死!”

他已经放弃了原来的夺取裴东来身躯的打算了,他要将裴东来碎尸万段,然后拘住裴东来hún魄,让他永世不能转世投胎,日日饱受煎熬!

手中发力,一bōbō魔气通过手中黑球,向各条触须延伸!

他要全力催动这些傀儡,力求一击杀死裴东来!

异状陡然出现!

平日指使的十分舒畅的傀儡,其中的一些竟然隐隐生出反抗之意!

这些神hún被抹杀掉九成,只保留着战斗记忆的傀儡,竟然有违抗宋朗指挥的意思!

“什么!”

宋朗勃然大怒!

身上魔气更盛!命令更为强硬!

随着一声叹息,一个女子身体颤抖一阵,然后散去了手中已经凝结完毕的法术!

然后,那女子眼中恢复一丝清明,望着裴东来,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裴东来看得懂,那是一个感jī的笑意!

只是这个笑意尚未绽开,便飞快的凋零!

一丝灰sè迅速的爬上那女人的脸上,然后那女子就像一朵飞快凋零的huā朵一样,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灰sè遍及全身!

那女子如同安睡一般,静静的蜷缩着身体。

裴东来已经察觉不到那女子的气息!

那女子凭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将自身毁灭!

天地有正气,而人生长于天地间,恭读先圣诗书,修养心xìng,便能养出浩然正气!

古有大德在闹鬼处安歇,鬼神敬佩其德行,不敢有半分扰乱!

而这女子,便是最后一点神智察觉到裴东来身上浩然正气,宁可自己选择凋零,也不愿对裴东来出手!

裴东来心中一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而望向宋朗,这一瞬间纷杂袭来的种种感触,都变成了愤怒!

无法言喻的愤怒!

这愤怒到了极致,和身后怒目金刚尊融合在一起!

裴东来双目中一片红光!

“宋朗,你死定了。”

裴东来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宋朗!

“轰!”

挣扎反抗但没有效果的傀儡们,被宋朗重新牢牢掌控!

各种法术,都向着裴东来开始狂轰滥炸!

裴东来身周浩然正气所形成的护罩,泛起层层bō纹!

但《正气歌》篆字,却更加的明亮!

法术轰击,却不能拦住裴东来脚步!

他身上毛孔,已经开始向外渗血!

《正气歌》石碑中,隐藏的天地浩然正气何其庞大,裴东来虽然是石碑主人,但这也不意味着他的身体能够完全承受,石碑中天地浩然正气的疯狂运转!

一步一步,裴东来走的坚定无比!

“找死!”

宋朗手中疯狂动作,一个个手印打入旋转中的黑球!

“嚎!”

一条触须突然断裂,触须上的人形疯狂大吼一声,扑向裴东来!

这傀儡脸上,已经满是疯狂!

数十丈距离,一闪而至!

这傀儡扑向裴东来,口中发出一声大喝,身上红光大盛!

浩然正气察觉到血腥之气大盛,《正气歌》篆字顿时光芒大作!

轰!

红光暴涨,那傀儡贴着《正气歌》护罩自爆!

灭虚境修士自爆的威力,比之神通境界武修八成力量一击也丝毫不差!

饶是《正气歌》上浩然正气极其强悍,但却不能无视最根本的差距!

灭虚境武修的自爆,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

《正气歌》挡住六成力道,已经是尽力!

余劲未消,狠狠的印在裴东来身上!

这傀儡来的极快,即便裴东来有所准备,但一时间也躲闪不及!

“扑!”

裴东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xiōng腹内气息也因此紊乱!

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更向外迸出一丝血线!

但他的脚步,没有因此而向后退上一丝一毫!

裴东来浑身血迹,双眼赤红!

但他身上,却有掩不住的锋芒锐意!

‘儒门华威’自裴东来身上喷涌而出,划向宋朗!

“儒门华威形未到,剑意已至。你以为我真不知晓?”

宋朗放声大笑,身形化作道道黑雾!

即便再凌厉的剑意,也斩不了无形之物!

但是,裴东来的剑意,目标却并不是宋朗!

‘儒门华威’化作紫龙,扑向宋朗。但其中沛然剑意,却转向那数十条触须!

剑意者,无声无息,无踪无影!

十数条触须,被一击斩开,上面的人体,也都跌落在地!

裴东来身后怒目金刚像伸出一手,洒出片片佛光,笼上那些躯体。

佛光如同火焰,在那些躯体上熊熊燃烧,将其中一道道魔气炼化。之后火焰一盛,将那些躯体全数燃烧至尽。

这佛光有接引转生之能,若有死后无法投胎的冤hún,只要用这佛光照耀那冤hún身体,便能让他就此投胎转世。

而裴东来所为,就是要让这些神hún全消的躯体得到〖自〗由。

双手中积蓄已久的雷火涌动,分化出道道天罡雷火,炼化着一道道黑雾所化的触须!

轰轰轰!

各种法术,还在对着裴东来轰击!

宋朗面对浩然正气催化的剑气,一时间也不敢托大,散成道道黑气,躲闪这一道剑气。

看见裴东来绽开触须,宋朗心中大痛,但面对浩然正气,他只能一退再退,不能凝结成型。

而他不能化成人形,便不能控制那“黑眸”!

那些傀儡便只知道一味的使用法术轰击,却不会躲闪抵挡!

它原本是地底的一个小小妖魔,因为运气好,在外出游历史时到了北海,找到一个北海怪鱼的遗骨,从那怪鱼遗体中得到了这颗“黑眸”。于是,它便舍去自身形体,将神hún寄生在这“黑眸”中。

而他也凭借着“黑眸”之力,才有了今日的神通境界!

可以说,宋朗一身修为,八成都出自这“黑眸”之中!

如今不能化成yīn神之身,便不能操纵这异宝,宋朗一身修为已经去了八成!

片刻功夫,“黑眸”上的触须已经被斩去七成!

而怒目金刚尊手中佛光也不要钱一样的挥洒出去,将那些傀儡送去往生!

裴东来身上射出道道剑气,一bō更盛一bō,让宋朗没有丝毫分神的可能!

但是,裴东来〖体〗内也被遍卷的罡气,毁坏的一塌糊涂!

而他浑身上下,已经如同血人一般!

“裴东来!你尽管施展手段!哈哈!”宋朗分化做道道黑烟,依旧向着裴东来叫嚣。

他在等,在等裴东来的身体受不了〖体〗内的罡气运转!

他在等裴东来自身的崩溃!

他承认,灵照境能有如此的本事,这少年算的上是少见的天才!

如果不是他法术比常人不同,这少年甚至有可能夺走他的xìng命!

但是一旦陷入僵持,即便他是借着法宝之力才有的神通境,他也又信心凭着yīn神之体,耗死裴东来!

到时候,就夺取裴东来躯体,化掉身上魔气,成为裴东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神魂炼化

第三批了!

已经是第三批弟子失去消息了!

别凌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这几天一连派出三批弟子,前去搜查裴东来等人的踪迹,但是派出来的弟子都如同石入大海一般,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呼延云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平日里问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如果再找不到裴东来的踪迹,恐怕山岳阁在呼延云眼中,便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而另两派如果敢在山岳阁之前找到裴东来,他们在呼延云面前的地位只怕是水涨船高,而山岳阁,便会变得无足轻重了。全\本\小\说\网

孙凌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他要亲自带人出发,去找到裴东来,带他的首级来见呼延云!

………………………………………………

日上丰天。

吕滔等人从罗城中逃出,便一路向申城而来。凭着一路上侯君集等人留下的隐秘标记,吕滔一行人绕过申城的巡逻士兵,找到了侯君集等人的所在。

虽然一路上的传令探马被侯君集等人尽数截杀,但是罗城中都大乱还是没有瞒过申城。罗城关键官员惨死,守备军长官被杀这一连串的乱子加在一起,已经值得罗城点燃烽火台了。

“小”侯爷,申城中有成队兵马出城,大致估计有五千到八千人左右。”

侯君集手下的侦察兵匆忙跑来,气喘吁吁的向侯君集禀报消息。

“能让你看出来有五千到八千人,那人数起码也要在一万左右了。”侯君集听到通报,挥退了传令兵,转头望着一旁的吕滔说道:“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也没干些什么。”吕滔躺在地上”喝着粗劣的烈酒。这种酒他在京都时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此刻喝着这火辣辣的粗糙烈酒,吕滔突然觉得在京都时,装模作样的喝着醇香害藏的美酒,真是和娘们一样。

“杀了些官员”烧了个粮仓,制造了一些混乱,临走时还放了些穷凶极恶的囚犯出来。”吕滔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还顺便在水源里下了点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在军营里下的是烈xìng毒药不假,在民用水源里只下了一点会让人浑身酸软的软筋散而已。”

“而已”侯君集摇头苦笑:“你说的倒是轻巧。”

“当然了,和我说的总是有些出入的。”

吕滔不以为然的笑笑。经过罗城一战,他身上多了些洒脱的味道。

虽然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危机”但是罗城n钱完全就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出了些什么差错,那吕滔可以肯定,自己会被用各种方法折磨到死。

在罗城里转了一遭”就像是从死亡线上转了一圈回来。

经历过生死的人,要么从此更加惜命,不敢再做任何有危险的事情:要么,就彻彻底底的看透生死,从此再也不在畏惧。

而吕滔”正在成为第二种人。

“你成长了不少。”侯君集自然能发现吕滔身上的变化,感慨了一声,侯君集疑huò道:“你们既然已经来了,那东来怎么还没到?难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也不清楚。”吕滔摇头说道:“东来应该和我们在同一时间出城,甚至比我们更早一些。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到了。”

“难道说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放心好了。”吕滔仰起头,将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说道:“东来的本事你我不是不清楚,就算他遇到什么麻烦,他也能自己摆平。从我们认识东来,你见过他失败么?”

“你这说法,未免太牵强了些吧。”侯君集无奈说道。

“不,绝对不牵强。”吕滔摇摇头说道:“我对东来有信心。他之前遇到的对手都比他强悍,但是他都能解决掉他的那些对手。”

“够强的实力”以及出众的智谋,足够东来面对任何对手了。”

“咳阿滔,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啊。”

吕滔话刚说完,裴东来便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两人面前,面sè苍白,说话的时候还在小声的咳嗽,似乎非常的虚弱。

但是裴东来的身体,却如同一柄长剑一般,不曾弯曲半分。

“东来,你来了。”侯君集走上前,扶住裴东来,问道:“怎么了,刚才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你看,他可不就回来了么。”吕滔看看裴东来,见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便放下心来。

“倒是劳君集费心了。”裴东来嘴角扯扯,笑道:“出城的时候,遇到了回城的将领,和他打了一场。那人手段不弱,我费了些手脚,才取了他xìng命。”

“接下来我们做点什么?”吕滔扯了根草茎叼在嘴里,眯著眼说道:“就在刚才,申城有将近一万士兵出城,看他们的进军方向,他们是要去罗城。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能瞒住申城一上午时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罗城中出现这么大的乱子,申城内怕是人人自危,他们的防备应该会更加严密。想要再按照袭击罗城的方法袭击申城,那就基本上不可能了。”

“申城守备严密,凭我们这些人想要再祸乱申城,那无异于飞蛾扑火。”

裴东来坐下来,随便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开始圈点:“这里是罗城,这里是申城。罗城到申城之间有大概三四百里远近。那些士兵应该没有驾取罡气的本事,三百里路程,他们最快也要今天夜里才能赶到。”

“这一路上多是山林,即便是大路,也是挨着林子的。”

“我们不打申城的主意,我们从申城离开,然后在出城的北燕军队前后放火。”

裴东来扔掉手中的树枝”拍拍手说道:“这一万人,最多让他们有三千人活着回到罗城。其他的,我们要在半路上就截杀掉。”

“传令下去,我们准备出发。

侯君集吕滔二人领命面去,向手下传达命令。

裴东来见二人走的远了些”面上才lù出了痛苦之sè。

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头涌出。

裴东来说到宋朗之事的时候,说的轻巧,但是其中的难处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让那些傀儡得到解脱,然后以怒目金刚尊之力击杀宋朗”而宋朗在最后关头,眼见xìng命不保”竟然将自己的yīn神之体化入裴东来双眼,想要化入裴东来脑海中。

宋朗在得到“黑眸”时”便已经舍弃了躯体,将神hún精气炼成yīn神,附生在“黑眸”上。即便是他平日里在众人面前的“宋朗”的形象,也不过是他夺舍来的一具身躯而已。

当时裴东来步步紧逼,先毁掉了他所有的傀儡,又用浩然正气炼化“黑眸”更用“儒门华威,剑意、怒目金刚尊袭击宋朗。

“儒门华威,可以斩杀有形之物,而怒目金刚尊却是佛家护派尊神”对邪魔一道最是克制。

宋朗眼看着就要被了结,便分化出yīn神之体,钻进裴东来双目中,想要一举攻入裴东来脑海,先控制住裴东来身体,然后再慢慢的炼化裴东来的神识。

但他千算万算,却不知道裴东来〖体〗内还有儒门圣器”更不知道那石碑的残hún,到底有怎样的手段!

于是,在他侵入裴东来〖体〗内之后,便被《正气歌》牢牢锁住炼化”

更被那一道残hún劈出一道剑意,将最后的神hún消灭!

宋朗虽然已死”但他身上的杀戮、混乱、疯狂等等负面情绪,却都遗留在裴东来〖体〗内。而裴东来在和他一战之后,〖体〗内经脉已经残破不堪,想要再用浩然正气炼化掉这些负面情绪,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得到的。

如果裴东来心智不坚定,这些负面情绪一旦爆发,就有可能取代裴东来的神智,让他一瞬间失去理智,变得无比疯狂!

裴东来吐出一口浊气,盘膝坐好,心神沉入丹田内,开始引导着一丝一毫的浩然正气,修补〖体〗内的经络。

还有一场大战在等着,如果不赶在出发之前恢复伤势,那在大战时就会平添几分危险。

……………………………………………………

“报。燕州城内有修士出城,为首的似乎是山岳阁阁主别凌。此外,今天早些时候,招摇岭的人也从燕州城内出发了。”

“继续探查。那些修士你们不用出手阻拦,只要将来往传递消息的探马击杀了就好。”

传令兵领命而去,大帐内只剩下岐山侯和郭保天两人。

岐山后mōmō下巴,看看地图,对一旁的郭保天说道:“郭将军,我有一事,要让你去做。”

“侯爷只管吩咐。”郭保天拱手应命。

“东来他们在罗成闹出了不小的乱子,现在燕州城内兴许还不知道,但是申城必然已经收到了角息。而阳城,也应该听到了风声。如果这两城同时发兵,东来他们只怕会被找出来。”

岐山侯并不说是什么事情,反而在地图上指点言语。

“侯爷的意思,是要老郭带人去保护裴小侯爷?”

山侯摇头道:“如果北燕部队不是很多,我想东来应该应付的来。我要你做的事,并不是这么简单。”

“今天,我会下令攻打燕州城,吸引燕州城的视线。你则领上你本部人马,趁着双方乱战,绕过燕州城,奔袭阳城。”

“攻打阳城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在你开始攻打阳城之后,我便不再截杀探马,放阳城传递消息的探马进入燕州城。”

“阳城被攻打,而申城兵马还要转回罗城,收拾那烂摊子,一时半刻是脱不羿身了。到了那时,燕州城如果敢发兵去救,我就一举拿下燕州城。如果燕州城不去救援,那你就挥兵申城,趁虚而入,也能给申城带来不小的麻烦。”

“燕州之事,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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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瓮中捉鳖

“报!城中水源被污染,军营中的水井被下入烈xìng毒药,已有不少军士被毒害!”

“报!城中民用水源被污染,民众多有异常出现,大多感觉身上疲软,没有丝毫气力!”

“报!从牢中逃出的犯人,除了为数不多的逃出罗城,其他的都已经被击毙!”

“报!粮仓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但粮仓中粮草已经被损毁七成!”

“报!城中民居住宅,军营、府邸等,都有起火。【无弹窗.】火势并不严重,已经得到控制。”

许守重坐在大帐内,衣衫不整,双眼中尽是血丝,身上还有浓浓的酒气。

自五更天之后,他就在一直喝酒,一刻都不曾停下。

罗城已经彻底毁了!自己的未来也已经彻底毁了!

他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奢望了。

“滚滚滚!都滚!”

听到一连串的消息,许守重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他将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向着传令兵疯狂大叫。

一阵疯狂的叫喊之后,许守重又颊然的跌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

“滚!滚出去!我不想听罗城里的消息!”

许守重根本不给传令兵说话的机会,就开始大声呵斥。

传令兵咽了咽口水,斗着胆子说道:“大人,出城寻找裴东来的主帅部队”已经回来了。”

“什么?!”

许守重听见传令兵说话”立刻站起身来”瞪大遍布血丝的双眼”急切的问道:“宋大人呢?宋大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就算是死”也要先把城内情况告诉宋将军,凭宋将军的实力和谋略”应该可以和裴东来一战!

“宋大人并未和这五千人一起回来。据他们说,宋大人得到消息,知道罗城出了乱子,在他们之前赶了回来。”

“这”许守重一时想不明白,他摆摆手,让传令兵出去,然后皱起眉头”开始苦苦思索。

“宋大人修为强横,既然他通过他的办法知道城中生乱。那么他也有可能能找到”裴东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大人出手鼻么,裴东来应该难从大人手中逃脱了吧。”

许守重心中胡思乱想,努力往好的方向去想。他知道他只是自我安慰”但是除了这些”他别无选择。

现在,只能期待宋大人能擒获裴东来。

如果有这一桩功劳,虽然不能完全抵消罗城大乱的过失,但是也能保住他的xìng命了。

……………………“………………………………………………

“离罗城还有多远?”

“禀告将军”离罗成还有一百八十里左右,再有三四个时辰,就应该可以赶到了。”

从申城到罗城的大路上”一队士兵正在行走。

带队的,是申城校尉罗有志。

今天早晨”申城巡城兵便传来消息,说罗城点燃烽烟”似乎出了极大的乱子。申城统兵将军粱培之命他带领一万人前往罗城,协助罗城军队。

“让他们一个个都紧着点,别在路上耽误时间。”罗有志向着手下说道:“罗城的宋朗我倒是见过,不是个好打交道的货sè。我们要是去的晚些”在他面前可是不好看。”

“大人,依您来看”罗城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一旁的士兵有跟罗有志亲近的,凑近罗有志问道。

“成规模的盗匪、山贼作乱,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他们没用探马报告消息,转而用烽火传递消息,看起来事情应该比较紧急,这就又有说法了。”

“还有什么说法?”一鼻的亲兵好奇道。

“哼”你们应该知道楚朝精锐潜入燕州的消息吧。”罗有志坐在马上”一雷指点江山的模样:“前些日子”那些楚朝的精锐就在罗城附近劫粮草,烧粮车”闹得人心惶惶。我估mō着能给罗城带来不小的乱子的”应该就是这些楚朝精锐了吧。”

“不能吧”身旁的亲兵惊讶的说道:“大人,如果说那些楚朝精锐四处流窜不好对付那还没错,但要是说他们敢进攻罗城”这这这,这完全是找死的打法啊。”

“岐山侯那个疯子手下,都是一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疯子。这种事情他们是干的出来的。”罗有志想了想,向身旁亲兵交代道:“吩咐下去,让他们一个个都警醒点。那些楚朝精锐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手。”

“大人太谨慎了吧。我们这可有一万人。那些精锐再怎么厉害,我们收拾掉他们,也就跟吃盘菜似的。”

“还是小心些吧。”

罗有志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他清楚,当个人力量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人数,便不再能成为约束他们脚步的因素了。

不远处,便要进入山林地带了。

而这种密密麻麻的山林中,藏上个千百人,根本就不会被人察觉。

“报,申城部队已经到达十五里外。”

“来的够慢的。”

山林中,吕滔正带着上百人隐藏其中。这些人都是修炼到了化罡境界的人物,有驾取罡气掠地而行的本事。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赶在申城士兵之前,在山林中埋伏下来。

“等会将这些申城部队全部放过去,等到前面山头起火的时候”我们这再点火。让他们都当心点,待会兵马过去的时候,不要将杀气泄lù出去。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虽然没多高修为但也有可能能察觉到明显的杀气。”

吕涛、侯君集二人,各领百余人埋伏在山林大路的两端,王冲率领一百人,在大路中间埋伏。而裴东来,则自己游走在山林中作为一支奇兵使用。

计划中,就是先放申城军队进入山林大路,然后两端一起放火。

趁着申城军队慌乱,再由王冲一队人在中间放火突袭。而裴东来”则截杀队伍中的头目高手,让着一万人群龙无首,没有一个指挥者可以发号施令。

这计策简单之极却是一个大大的死局。山林中一旦失火,往往就是一整片的燃烧或许正在奔逃时,就突然发现被山火包围,再也找不到出路了。这三把火一旦烧起来能有一半人活下去就算是不错了。

而从申城到罗城最近的大路,也只有这一条。其他的道路大多坎坷难行,如果一万人的军队想要从那里通过”那就非得多耗费一半以上的时间。

山林的尽头遥遥在望,罗有志心中却不觉得舒坦一分。

相反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出了山林,就是平原地界。楚朝精锐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在平原上和一万人展开正面冲突。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对他们动手,那么他们最好的机会,就是在山林中展开突袭!

“加快速度!尽快从山林中走出!尽快!”

罗有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xìng命!

这一次他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吧!”

一声清喝,一个年轻人从山林中闪出”挡在队伍前面!

“你是谁!”

罗有志戟指喝问!

“在下楚朝镇北将军岐山侯麾下都统裴东来手下一小卒,不足挂齿。”那年轻人脸上挂着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拿下他!”

果然!楚朝精锐果然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

“今日不管要死的还是能活的,都请记住在下的名字。我叫张扬。”那年轻人脸上依旧笑嘻嘻的,身形一退”躲开了拥上前的士兵,皱眉道:“唔,什么味道这么不对劲?”

张扬抽了抽鼻子,对罗有志说道:“你仔细闻闻,看看是不是闻到了些不太对的味道?”

哪还用闻!

山道边,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冲!冲过去!”

罗有志急忙喝道!

趁着火势不旺,快点冲过去,等进入平原,就是这些楚朝兵卒的死期了!

“怎么这么急要走呢。”

山林中,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一起一落之间,那数道rǔ身影身上闪着罡芒,已经冲入了申城队伍中!

所过之处,一片惨叫之声!

“回撤!回撤!”

“来不及了。”侯君集一雷好心肠的模样向他们的来路上点点,那里已经冒起了浓浓黑烟。

“冲!一定要冲过去!”

“大伙快冲啊!不然就要死在这了!”

“

…”

申城队伍中,惨叫声呼号声连成一片!

“还想逃出去?”侯君集摇摇头,对着身边的张扬点头道:“张扬,动手!”

“嘿嘿!”

听见命令,张扬脸上笑意更浓。他向前娄上几步,〖体〗内罡气开始疯狂运转。

他的双手中,已经凝结了十分强横的力量!

“木力罡风!”

一道道青sè罡气自张扬身上而起,融入周围天地之间!

山林中的火势在得到这青sè罡气之后,开始变得更为旺盛!

张扬双手一合”山林中的山火被他牵动”在山道中结成一个火焰的屏障!

木生火,而风助火势,火势会更加强大!

申城军队的前路,已经被这一道火焰屏障彻底堵死!

“你们纵火烧山,你们就不怕也死在山火之中!”罗有志一边声嘶力竭的指挥手下,一边冲着侯君集大喝道!

“抱歉的紧,这些许山火,还不至于侵入我们的护身罡气。”侯君集嘴角挂着冷笑,冷然道:“即便是我们也要死在山火中,我们这些人,换你们一万人,值当了。”

前无出路”退路被堵,中间也是山火四起!

申城部队如同一条僵死的长蛇一般,被死死的钉在这一条山路上!@。

“报!城中水源被污染,军营中的水井被下入烈xìng毒药,已有不少军士被毒害!”

“报!城中民用水源被污染,民众多有异常出现,大多感觉身上疲软,没有丝毫气力!”

“报!从牢中逃出的犯人,除了为数不多的逃出罗城,其他的都已经被击毙!”

“报!粮仓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但粮仓中粮草已经被损毁七成!”

“报!城中民居住宅,军营、府邸等,都有起火。【无弹窗.】火势并不严重,已经得到控制。”

许守重坐在大帐内,衣衫不整,双眼中尽是血丝,身上还有浓浓的酒气。

自五更天之后,他就在一直喝酒,一刻都不曾停下。

罗城已经彻底毁了!自己的未来也已经彻底毁了!

他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奢望了。

“滚滚滚!都滚!”

听到一连串的消息,许守重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他将手中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向着传令兵疯狂大叫。

一阵疯狂的叫喊之后,许守重又颊然的跌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走了进来。

“滚!滚出去!我不想听罗城里的消息!”

许守重根本不给传令兵说话的机会,就开始大声呵斥。

传令兵咽了咽口水,斗着胆子说道:“大人,出城寻找裴东来的主帅部队”已经回来了。”

“什么?!”

许守重听见传令兵说话”立刻站起身来”瞪大遍布血丝的双眼”急切的问道:“宋大人呢?宋大人在哪?带我去见他!”

就算是死”也要先把城内情况告诉宋将军,凭宋将军的实力和谋略”应该可以和裴东来一战!

“宋大人并未和这五千人一起回来。据他们说,宋大人得到消息,知道罗城出了乱子,在他们之前赶了回来。”

“这”许守重一时想不明白,他摆摆手,让传令兵出去,然后皱起眉头”开始苦苦思索。

“宋大人修为强横,既然他通过他的办法知道城中生乱。那么他也有可能能找到”裴东来到底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大人出手鼻么,裴东来应该难从大人手中逃脱了吧。”

许守重心中胡思乱想,努力往好的方向去想。他知道他只是自我安慰”但是除了这些”他别无选择。

现在,只能期待宋大人能擒获裴东来。

如果有这一桩功劳,虽然不能完全抵消罗城大乱的过失,但是也能保住他的xìng命了。

……………………“………………………………………………

“离罗城还有多远?”

“禀告将军”离罗成还有一百八十里左右,再有三四个时辰,就应该可以赶到了。”

从申城到罗城的大路上”一队士兵正在行走。

带队的,是申城校尉罗有志。

今天早晨”申城巡城兵便传来消息,说罗城点燃烽烟”似乎出了极大的乱子。申城统兵将军粱培之命他带领一万人前往罗城,协助罗城军队。

“让他们一个个都紧着点,别在路上耽误时间。”罗有志向着手下说道:“罗城的宋朗我倒是见过,不是个好打交道的货sè。我们要是去的晚些”在他面前可是不好看。”

“大人,依您来看”罗城到底出了什么乱子?”一旁的士兵有跟罗有志亲近的,凑近罗有志问道。

“成规模的盗匪、山贼作乱,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他们没用探马报告消息,转而用烽火传递消息,看起来事情应该比较紧急,这就又有说法了。”

“还有什么说法?”一鼻的亲兵好奇道。

“哼”你们应该知道楚朝精锐潜入燕州的消息吧。”罗有志坐在马上”一雷指点江山的模样:“前些日子”那些楚朝的精锐就在罗城附近劫粮草,烧粮车”闹得人心惶惶。我估mō着能给罗城带来不小的乱子的”应该就是这些楚朝精锐了吧。”

“不能吧”身旁的亲兵惊讶的说道:“大人,如果说那些楚朝精锐四处流窜不好对付那还没错,但要是说他们敢进攻罗城”这这这,这完全是找死的打法啊。”

“岐山侯那个疯子手下,都是一些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疯子。这种事情他们是干的出来的。”罗有志想了想,向身旁亲兵交代道:“吩咐下去,让他们一个个都警醒点。那些楚朝精锐不一定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手。”

“大人太谨慎了吧。我们这可有一万人。那些精锐再怎么厉害,我们收拾掉他们,也就跟吃盘菜似的。”

“还是小心些吧。”

罗有志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他清楚,当个人力量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人数,便不再能成为约束他们脚步的因素了。

不远处,便要进入山林地带了。

而这种密密麻麻的山林中,藏上个千百人,根本就不会被人察觉。

“报,申城部队已经到达十五里外。”

“来的够慢的。”

山林中,吕滔正带着上百人隐藏其中。这些人都是修炼到了化罡境界的人物,有驾取罡气掠地而行的本事。也正是如此,他们才能赶在申城士兵之前,在山林中埋伏下来。

“等会将这些申城部队全部放过去,等到前面山头起火的时候”我们这再点火。让他们都当心点,待会兵马过去的时候,不要将杀气泄lù出去。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虽然没多高修为但也有可能能察觉到明显的杀气。”

吕涛、侯君集二人,各领百余人埋伏在山林大路的两端,王冲率领一百人,在大路中间埋伏。而裴东来,则自己游走在山林中作为一支奇兵使用。

计划中,就是先放申城军队进入山林大路,然后两端一起放火。

趁着申城军队慌乱,再由王冲一队人在中间放火突袭。而裴东来”则截杀队伍中的头目高手,让着一万人群龙无首,没有一个指挥者可以发号施令。

这计策简单之极却是一个大大的死局。山林中一旦失火,往往就是一整片的燃烧或许正在奔逃时,就突然发现被山火包围,再也找不到出路了。这三把火一旦烧起来能有一半人活下去就算是不错了。

而从申城到罗城最近的大路,也只有这一条。其他的道路大多坎坷难行,如果一万人的军队想要从那里通过”那就非得多耗费一半以上的时间。

山林的尽头遥遥在望,罗有志心中却不觉得舒坦一分。

相反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出了山林,就是平原地界。楚朝精锐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在平原上和一万人展开正面冲突。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对他们动手,那么他们最好的机会,就是在山林中展开突袭!

“加快速度!尽快从山林中走出!尽快!”

罗有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不止一次的救了他的xìng命!

这一次他也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吧!”

一声清喝,一个年轻人从山林中闪出”挡在队伍前面!

“你是谁!”

罗有志戟指喝问!

“在下楚朝镇北将军岐山侯麾下都统裴东来手下一小卒,不足挂齿。”那年轻人脸上挂着笑看上去很是和善。

“拿下他!”

果然!楚朝精锐果然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

“今日不管要死的还是能活的,都请记住在下的名字。我叫张扬。”那年轻人脸上依旧笑嘻嘻的,身形一退”躲开了拥上前的士兵,皱眉道:“唔,什么味道这么不对劲?”

张扬抽了抽鼻子,对罗有志说道:“你仔细闻闻,看看是不是闻到了些不太对的味道?”

哪还用闻!

山道边,熊熊燃烧的火焰,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

“冲!冲过去!”

罗有志急忙喝道!

趁着火势不旺,快点冲过去,等进入平原,就是这些楚朝兵卒的死期了!

“怎么这么急要走呢。”

山林中,数道身影腾空而起!

一起一落之间,那数道rǔ身影身上闪着罡芒,已经冲入了申城队伍中!

所过之处,一片惨叫之声!

“回撤!回撤!”

“来不及了。”侯君集一雷好心肠的模样向他们的来路上点点,那里已经冒起了浓浓黑烟。

“冲!一定要冲过去!”

“大伙快冲啊!不然就要死在这了!”

“

…”

申城队伍中,惨叫声呼号声连成一片!

“还想逃出去?”侯君集摇摇头,对着身边的张扬点头道:“张扬,动手!”

“嘿嘿!”

听见命令,张扬脸上笑意更浓。他向前娄上几步,〖体〗内罡气开始疯狂运转。

他的双手中,已经凝结了十分强横的力量!

“木力罡风!”

一道道青sè罡气自张扬身上而起,融入周围天地之间!

山林中的火势在得到这青sè罡气之后,开始变得更为旺盛!

张扬双手一合”山林中的山火被他牵动”在山道中结成一个火焰的屏障!

木生火,而风助火势,火势会更加强大!

申城军队的前路,已经被这一道火焰屏障彻底堵死!

“你们纵火烧山,你们就不怕也死在山火之中!”罗有志一边声嘶力竭的指挥手下,一边冲着侯君集大喝道!

“抱歉的紧,这些许山火,还不至于侵入我们的护身罡气。”侯君集嘴角挂着冷笑,冷然道:“即便是我们也要死在山火中,我们这些人,换你们一万人,值当了。”

前无出路”退路被堵,中间也是山火四起!

申城部队如同一条僵死的长蛇一般,被死死的钉在这一条山路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丹霞派掌门

天下经纶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丹霞派掌门

第一百四十一章丹霞派掌门

火势,已经没有被扑灭的可能了。

有道是水火无情,若是不慎跌入水中,只要懂得水性便能活命。但是如果遭遇火灾,那可没这么好收场。

山火能烧死的并不多,但是山中树木大多有比较潮湿的,这些树木在燃烧时,会释放出剧烈的浓烟!

单凭这浓烟,就足以让人目不能视,口不能言。等到好不容易烟雾散去时,他才发现身边已经尽数开始燃烧!

如果吸入浓烟过多,就此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山火剧烈,即便没有被火烧上身体,只要口中吸入炽热的空气,也一样能损伤肺脏!

张扬守在山道尽头,身上罡气运转,控制着山火席卷申城军队。侯君集站在一旁,保护张扬周全,其他人尽数混入申城队伍中,开始大肆杀戮。反正他们身上罡气充足,这些山火也伤不到他们。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没有罡气护体的,会被山火烧伤,更会被浓烟呛到失去战斗力的普通士兵。

如虎入羊群。

张扬在京都时,不过是侯君集的小圈子里面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修行的也是颇为鸡肋的青木罡气,虽然已经到达化罡境界,但其实力并不强大。如果真的和人争斗,他的战斗力也只能胜过化罡境界初期的武修。

不过侯君集看重不是他的实力,而是这今年轻人身上的寒门子弟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拥有的隐忍和野心,以及恰到好处的城府。正是因为这样,侯君集才将他带入军中。

今天,这今年轻人修行的鸡肋的功法,总算是找到了最合适他发挥的位置。

在京都中默默无闻的寒门弟子、轻浮不堪,有失栓点的纨绔子弟在进入战场,见惯了铁与血之后,似乎都开始了极为快速的进步。

这些纨绔和寒门子弟们,各自有他们的门、圈子的中心。而这些小圈子的中心人物,又都围绕在吕滔和侯君集身边。

而裴东来,则是能让歧山侯都看好的,能让吕滔和侯君集把前程押上的人物!

这个三百来人的小群体,有将近六十个各种层次的世家子弟,有久经战阵惯见厮杀的军中精锐。这个小团队中隐藏着不能为人小觑的力量。

恶战!

燕州城外的战斗已经陷入胶着状态!

楚朝大军从的正午开始发起进攻,攻势前所未有的犀利!

那是一种不惜一切的疯狂!

燕州城外的平原上,已经遍布双方士兵的躯体!

之前几次楚朝军队出击,每次只要燕州城内稍微有些异动,楚朝军队便会鸣金收兵口但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歧山侯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拿下燕州城!

歧山侯望着战场御邪银戟立在他身侧,微微晃动,似乎被战场上的血腥气吸引,已经等不及想要厮杀一番了。

“还不到时候。”歧山侯伸出手,安抚躁动的御邪银戟。御邪银戟颤动几下,终于又恢复平静。

“小侯爷今日已经损伤不少,不如先暂且收兵吧。”

这一句话在黄云飞心里,已经憋了好大一会,此刻终于被他说了出来。

“黄将军灭自己志气,涨他人威风啊。”歧山侯淡淡一笑,这笑意看在黄云飞眼丰,也不知道是因为本来心中有鬼还是怎的他总觉得这个笑容背后隐藏着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歧山侯继续说道:“黄将军,你可带上本部兵马,在战场附近清扫残余北燕士兵。那些北燕武修,也一并拜托黄将军处置掉了。”

“这…。”黄云飞额头汗下。这次同燕州城开战,他并没有被安排走上战场本来以为这次不用出手,没想到歧山侯却给他安排了这个一个任务!

“怎么?有问题么?”歧山侯眉毛一挑问道。

他挑动眉毛,多半就是在告诉别人歧山侯心中已经不悦了。

即便黄云飞也拥有神通境界的修为,但他在近距离面对歧山侯时,依旧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在歧山侯手中活命!

神通境和神通境,也有天壤之别的差距!

“没有……属下遵命。”黄云飞喘了口气,拱手领命,退了下去。

这出力不讨好的任务,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摊上?!平日里这种事情,不正是郭保天那叮)疯子最喜欢干的么?今天倒好,战场上没见到他影子,倒让自己来干这差事!

幸亏燕州城呼延云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要不然,恐怕还要生出不少变故。

但是燕州城中的武修,有一些是上官太师暗中支持的宗门的弟子,自己对他们动手,在太师面前恐怕也不好交代!

进退两难!

但黄云飞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这道军令!

将黄云飞为难之意尽收眼底的歧山侯心中冷笑。

一场大火,到日落时分,已经熄灭了。

灭火其实并不麻烦,只需要二三十个化罡境界的武修共同出手,不管是以罡气轰击也好,还是以法术驱散火势也罢,都能在一个时辰内将火势控制。

“我方未折损人手,只有数十人受了轻伤。敌军有将近六成的人马折损在这里,其余的逃入山林,有可能逃向申城,也有可能去往罗城。按照你的吩咐,只将敌军中基层军官斩杀,并未杀掉领军将领。”

吕滔将消息汇总,然后汇报给裴东来。

“很好。”裴东来微微咳嗽,他体内的伤患并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毕竟伤及根本,不是普通皮外伤。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侯君集问道。

“君集不妨先说说自己意见。”

“申城士兵既然有可能回到申坑,那我们应该加派人马,申城附近伏击回城士兵,让这个消息回到申城的时间越晚越好。”

“接下来呢?”裴东来插嘴道。

“呃…接下来”侯君集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他们想要回到申城,那就让他们通知申城就好。这里这么大的火光,想要完全的瞒过申城的视线,那是不可能的。罗城里眼下一片混乱,能带兵的将领不超过五个,跟一盘散沙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只需要吧目光对准申城就好。”

“申城部队经过这一战,已经损失了最少五千人。我们没有和他们正面冲突的可能,所以我们只能等他们出来。”

裴东来眯着眼,仔细思考一阵,然后向吕滔、侯君集二人说道:“向肢山侯知会消息,将我们这里的情形汇报给他。我想,歧山侯此刻应该已经有所动作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难道就一直等?”吕滔问道,他一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不。前些日子你们截杀了不少武修,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有传递音信回去,他的宗门中必然不会以为他们依旧安好。我们接下来,就准备对付从燕州城赶来的武修吧。”………

阳城,三更天。

守城兵似乎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些声音夹杂在风声中传了过来,传到耳边时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了。

声音逐渐接近,守城兵终于听清了那是什么声音。

那是成规模的的军队快速行军时的脚步声!

守城兵浑身哆嗦了一下,他从城墙上探出头去,对着夜幕中竭力喝道:“来的是不是燕州部队!请报出队伍所属!”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夜空中回荡,回应他的,只有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请立刻报出队伍所属!”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一支长箭。

一支从三里之外射来,准确的从他嘴里穿过,将他钉在身后柱子上的长箭!

“敌袭!敌袭!”

一旁的同伴见到这情形,立刻将身子缩回城墙内,然后大声喊道!

城头上的金锣已经被敲响!

城下的兵马,已经靠近护城河!

黑夜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兄弟们,跟在我身后,随我攻入阳城!”

随后,一道黑影从兵马中飘然而起!

郭保天!

郭保天立于半空,双手一合一张,体内罡气一转,通通汇入两手之间!

烈火一般的墨气在郭保天双手间凝结流转,然后瞬间被点燃!

他双手之间,便凝结着一个巨大的火团!

“去!”

巨大的罡气火团瞬间出手,在空中化作十丈大小,轰击向阳城城墙!

“哪里的山再!也敢在这辙野!”

阳城内传来一声怒喝,一个泛着红光的身影射向半空,挥出一片红光,竟将这火团包裹了起来!

“来得好啊!”

郭保天并不作答,身形一转,已经合身扑上!

快胜箭矢!

“无知狂妄!”

那红色身影见郭保天竟敢向他扑击,心中勃然大怒!

便让你知道知道,我血影门徐辉的手段!

徐辉运起体内血煞门罡气,血腥之气已经溢满周身!

他心中冷笑,这些人难道真不知道,血煞门罡气怪异,最能污染别人修炼的罡气?

只要对手没有压倒性的实力,那么一旦和自己交手,他就能将血污之气渗入别人的罡气中,从而污染他人罡气!

到时候,一旦对手罡气被他成功污染,只要对手敢运用体内罡气,那他体内的血污之气就会顺着罡气运转,直达丹田!

到时候,任你再高的修为,也只有死路一条!

正在此时,已距徐辉五丈不到的郭保天,突然一转身形!

一支长箭,从郭保天身后射出!

五丈距离瞬息而至!

“什……”。

精钢长箭瞬间贯穿徐辉喉头!

“娘的,真以为老子没打听好消息就动手么?你以为老子专门打造的精钢长箭是干吗用的?就是射你这种不开窍的怂货的!”郭保天随手拍下一蓬烈火罡气,将城墙上烧的如同白昼一般。

一掌柜出,阳城城门,已经化为灰烬!

“兄弟们!随我杀进阳城!”

罗城的城郊山谷中,裴东来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些时日。从申城到罗城的大路已经被烧毁,如果那些想要寻找裴东来他们踪迹的修士得到消息,那么他们就会抓住这一条线索,然后搜寻裴东来的踪迹。

裴东来虽然不怕他们,但是他有更好的方法。

将那些武修放进罗城。

罗城中已经是一塌糊涂,而罗城附近的水源也在裴东来的命令下被全部污染。虽然不是剧毒,但是饮用过被污染的水的,也都是全身酸软不堪,使不出多少力气。

罗城中的军民,还能活动的都在寻找干净的水源而不能活动的,只能等着体内药力消散。可以说,眼下的罗城没有多少战斗力,反而像是一个泥潭。不管有多少士兵进入罗城,他们都不可能有足够的精力在面对这个烂摊子的同时,还能时刻备战。就算是武修们也不能面面俱到,全部兼硕。与其在城外和他们来一场硬仗,不如让他们进入罗城,让他们自己陷入沼泽。到时候只需要多面骚扰,然后合力击杀落单高手,以蚕食手段将那些宗派高手吞噬干净。

能最大限度的取得最多成果,并且将损失降低到最少这就是战争。不管使用什么计策,只要没有把过多的死亡带给平民,那就是好计策。战争中没有对错,也没有谁比谁更为高尚的说法,只有赤裸裸的血与火只有赤裸裸的胜负。裴东来闭目盘坐,心神沉入丹田内。他在罗城内捕获的两个很有意思的俘虏到现在还没有好好的审问过口丹田内,《正气歌》石碑出现。梁师道被浩然正气捆的结结实实的出现在裴东来丹田内。梁师道被困入《正气歌》中,此刻出现在裴东来丹田内的,是被《正气歌》拘住的一点神魂,他的本体还在法宝内被困。

这一点神魂只是梁师道神魂中的一部分而已,只能和裴东来互相交流,根本不可能在裴东来丹田内泛起什么波浪。

也正是因为这样,裴东来才敢大胆的让他在丹田内化出。

“我们好好聊聊吧。”裴东来说道。

“有什么好聊的!我丹霞派已经被你所毁,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梁师道一点神魂喝道。

裴东来思索一会,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说道:“果然是聪明人口你知道我当日没有立即杀你,就是有我的用处。今天我将你神魂拘来,你应该知道已经到了用你的时候。你说话间一哥昂然不惧的模样,只不过是算定我不会轻易杀你而已口而你在言谈之间,更说出你自己派别,而且隐约透出你在丹霞派中,似乎身居高位的模样。这就是在暗示我,说明你自己有很大的用处,对不对?”裴东来挂着轻松的笑容,将这些话一一讲来。他已经看出了,梁师道心中打的是什么盘算!

梁师道心中巨震!他本来以为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单纯的修为强悍,除此之外对人情世故一道并不精通。这也不能怪他,年纪轻轻便能有这种修为而且出自的还是十分神秘的太学宫门下,在一般人眼中就应该是一心都在修炼上,就算是十分聪慧,心思剔透。但是不经世事,哪能跟混迹世俗多年的老江湖相比?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裴东来两世为人对于人情世故一套,早就十分通透!

“我喜欢聪明人,但是我不喜欢认为自己比我更聪明的聪明人。”裴东来语气转寒,捆住梁师道一点神魂的浩然正气加大力道,裴东来冷冷说道:“所以,别和我耍任何心计,没用。明白么?”

“明白,明白”…”梁师道神魂离体,算是阴神一道。此刻被浩然正气压制正让他浑身如同被不停的浇灌热油一样。

“很好。”裴东来满意的点点头,他清楚,对付这种人不仅要从武力上完全压制,更要拆穿他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让他从骨子里惧怕,之后再施以好处,才能控制在股掌之间。聪明人有无数种可以逃离险境的本事也有暂时妥协换取安全的谋略,但是一旦遇上纯粹的力与力的碰撞,力量处于下风的聪明人,便无计可施!

“你刚才说丹霞派,告诉我,你在丹霞派中到底是什么位置。”裴东来冷冷问道。

“在下丹霞派第十七代掌门…”裴东来眉头一皱体内浩然正气顿时感受到他的不悦,捆在梁师道身上的浩然正气猛然增强,刚恢复一点气力的梁师道顿时发狂似的大叫!

“我不喜欢太多修饰词,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尽量简洁点,懂么?”想要让人畏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别人琢磨不透。一个随时有可能发怒,并且有足够的手段来惩罚别人的人,是最容易让人恐惧的。

“唔……”浩然正气对于阴神的杀伤力,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这种折磨直接作用于神魂如同烈油不住的煎熬整个身体。最为恐怖的是,如果是身体受伤还有可能昏厥,但是神魂受伤却只能在最为清醒的状态下,承受这令人难以承受的痛苦!裴东来小心的控制着浩然正气的强度,让梁师道能够感觉到足够的痛苦,但是这点痛苦又不至于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同时让他没有时间去玩弄什么心计。

“丹鼎派一共多少人,虚体境界之上有几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呼……,呼……,丹鼎派全派一共七百五十八人,虚体境界以上有八十人左右,除了…。除了我带到罗城中的弟子,其他的,都还在拱霞山中。”被裴东来接连折磨的梁师道不敢再大意,急忙将所知道的全部回答。

“你在罗城中担任什么职务。像你一样投身在北燕余孽军队中的宗派,你知道哪些?”

“我是罗城的供奉口为北燕效命的宗派,我并不知道多少,大多只是小门派才会投靠北燕效力。”

“嗯?”裴东来闻言问道:“就没有一个大门派投身北燕?你确定你没骗我?”

“没有,没有,在下不敢欺骗大人。”梁师道急忙解释道:“北燕宗门不少,但是只要比较强大的,要么以道玄门为主,要么以封刀之境为主口而道玄门和封刀之境,并不涉足两国争斗。只有二三流门派,才会投身北燕军中。”

“原来是这样”裴东来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看起来封刀之境和道玄门,在北疆中倒是很有话语权的存在。

“我再问你,你对地底魔族知道多少,他们在北燕军中有多少人。”

“地底魔族?”梁师道思索一阵,一脸茫然的说道:“我只听说过地底魔族,却未曾听说过地底魔族在北燕军中的……啊!!!”

“别想骗我!说!”裴东来面色一寒,浩然正气猛的变强,折磨着梁师道的神魂!

“大……大人!嗬……啊!我……,我真的不知道地底魔族的消息……,大人!”

被浩然正气捆住的梁师道神魂疯狂嘶吼!

裴东来不为所动,不曾减弱一分力气。

六十息之后,裴东来才将浩然正气之力收回几分。

于梁师道而言,这六十息比六十今年头更加难熬!

“看起来,你是真的并不清楚。”

梁师道已经不敢多说一句,面前的这个少年的狠辣手段,已经让他从心底开始畏惧!

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少年,到底是怎么进入太学宫的,他又怎么可能能掌握号称最为正直的浩然正气的呢?

“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简单的一个问题。”裴东来想了想,然后向着梁师道的神魂说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见梁师道神魂正要急切开口,裴东来又道:“你不用着急很快回答我,先仔细想想,然后再说出你的答案。”

梁师道把即将破口而出的答案咽下去,然后开始思量。

眼前的这今年轻人是裴东来,太学宫门人,同时也是镇北军歧山侯十分重视和依赖的帮手。裴东来留自己一条性命,那就证明自己的性命还有存在的价值,自己本想把这一点当做筹码,和裴东来做个谈半。但这今年轻人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

“活,还是死呢?”

裴东来在一旁慢悠悠的说道:“仔细想想,别想错了。”

“或者干脆这么说,是在我手下,效忠于我。还是做一个为北燕尽忠的英雄,轰轰烈烈的去死呢?”

“啊,我忘记了。你是被我擒住的,如果杀了你的话,你的死法绝对不会轰轰烈烈的。等北燕的人马找到你的尸身,估计你早就烂成一团了。”

“啧……这死法可并不算是轰轰烈烈。不过我尽量让你的尸体显眼一点,让你的尸身在被野兽撕咬干净之前,被北燕军队发现你的踪迹。”

“如果他们到那时候还有空去找你的话。”

裴东来在一边自言自语,平淡的语气,却将梁师道心中的所想全部击垮!

“你能给我什么?”梁师道心丰一片灰暗,言语之间一片失魂落魄。

“又错了。”

裴东来心里明白,梁师道已经屈服了。

但是这还不够,还差最后一把火!

浩然正气前所未有的强烈!

听着耳边梁师道的惨叫,裴东来慢悠悠的说道:“你的错在于,不是我给你什么,是你做出足以我看得上眼的东西,然后我才会给予你回报。”

“这不是结盟,是你丹霞派对我,裴东来的完全的臣服口你们做出让我足够满意的成果,我才会考虑给予你们好处。”

“明白么?”

裴东来解开浩然正气对梁师道的封锁,心神瞬间离开丹田。

手中虚握,《正气歌》出现在裴东来周身。篆字凝结成的光团微微吞吐,将困在其中的梁师道放出。

梁师道身上没有丝毫伤痕,当整个人却如同重伤之后一般,虚弱不堪。

“你那一道神魂,就暂且寄在我这里。你前去你丹霞派所在之地,召集你丹霞派虚体境界之上的弟子,然后再来找我。”

裴东来长身站起,嘴角挂着冷笑寒霜:“如果你想做点我不想看到的事情,那也尽管随你就是。

只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没能坑害了我,让我有了活路,那你余生剩下的所有时光,就只能和浩然正气的熔炼在一起了。”

梁师道面色苍白,连声应道:“不敢,不敢。”

“去吧。”

梁师道如逢大赦,转身架起一道罡气,瞬间离开山谷。

守在一旁的吕滔见梁师道走远了,从一旁走上前道:“东来,你放走这个丹霞派掌门,就真不怕他联系燕州兵马和我们为难?”

裴东来之前就将这事跟他说明,他也是清楚裴东来算计的。

“不怕。”裴东来笑道:“阿滔,他是聪明人,还是个惜命的聪明人。他权衡轻重之后,是不会做出来太过冒险的举动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丹霞派掌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凤图招摇

天下经纶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凤图招摇

衣冠似雪

申城城郊。●:●随●梦●小●说●网●

三日前,孙凌已经带着手下门人从燕州城出发,他手下门人都有化罡境界的修为,一路上都借着的罡气掠行,一两个时辰便能走过百里路程。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刚路过阳城不久,郭保天已经带人开始攻打阳城!

不过即便他们知道,孙凌也不会对阳城施加援手。

招摇岭的人已经离开燕州了,如果他们不能赶在招摇岭之前找到裴东来,那么他的宗门在燕州城境内,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协助阳坡抵挡敌军入侵?这算得上是什么功劳?

最大的功劳,要么是斩杀岐山侯,要么就是活擒裴东来!

而他们在申城中,便得到了一条足够重要的线索!

裴东来等人两天前出现,在从申城到罗城的山林中,伏击申城军队,罗城之中已经一片大乱!

得知了这消息的孙凌不再停留,立刻带领门人出发。申城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先于他们出城的招摇岭不可能没有受到风声。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加快行动的话,就要被招摇岭抢先一步!

山岳阁和招摇岭两派之间素来有仇,要不是招摇岭力量弱于山岳阁,山岳阁只怕早就被招摇岭打上门来。如果这次被招摇岭抢了风头过去,只怕今后就难以翻身!

站在满目焦黑的山林中,孙凌握紧了拳头!

“师尊”。

门下弟子的呼喊让孙凌回过神来,一个弟子恭敬的站在一旁,拱手道:“师尊,弟子勘察这里情形,有些发现。,。

“说。,。

“山林大火起的很快其中有修士手段的痕迹,而且火势控制的很有把握,在具有非常大的威胁力的同时,也在结束后几块的熄灭了火势。据弟子猜测,裴东来的手下里应该有精通地煞罡风、青木罡风、地煞罡火的武修,其实力应该在元胎境界左右。

“元胎境界,。孙玲不以为然的笑笑:“元胎境界对付普通士卒,还有些用处。但是一旦陷入混战,元胎境界也娄不住同等境界一招之力。,。

“师尊所言极是。,。

“既然已经有了关手他们的消息了,那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孙凌负手望向罗城的方向,神色森冷:“罗城正是一片混乱,裴东来极有可能就在罗城附近浑水摸鱼。我们立刻出发前往罗城”。

“遵命”。

孙凌或许不够聪明,但是他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知道自己长期以来对手的实力。

招摇岭从严格上来说,并不算是一个正统意义上的宗派,在最开始时招摇岭只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山头,后来渐渐有散修因为避世,或者是躲避仇家躲在招摇岭中,专心研究道法。渐渐的,旁门左道亦正亦邪的修士便渐渐聚在招摇岭中平常不问世事,只是专修法术。

只是后来,招摇岭中的修士之间也难免出现一些争斗,严重些的还会出现死伤。经过招摇岭修士考虑,他们便推选他们之间修为、道德都能服众的那一个作为招摇岭之主,有居中调停之责。

至于平日里,招摇岭修士便各自在自己山洞打坐修炼即便是招摇岭之主有事相召,这些修士也看各自心情决定。除非是到了危及招摇岭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即便是招摇岭之主,也不能命令招摇岭修士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但是如果事关招摇岭生死存亡,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裴东来盘坐在树下向着身前的意外客人眯眼笑道:“此地简陋,招待不得贵客,还请贵客见谅。,。

“了然,了然。,。被尊称为贵客的年轻人尴尬笑笑,很不舒服的扭动一下身子,对裴东来说道:“裴小侯爷,咱能不能打个商量,把你这浩然正气先去了?我虽然修行的不是邪门功法,不会怎么难受。但是我生性好动,裴小侯爷这么捆着我,实在让我有点不舒服。,。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最多二十五六岁,身穿一身白衣,娄被裴东来用浩然正气紧紧捆住,困在半空中。

“这倒是个培养心性的好机会,先委屈您了。,。裴东来听着这年轻人说话,脸上却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言语之间神态自然之极。

“客随主便。,。那年轻人笑着撇撇嘴,居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在下太过惜命,倒是让您见笑了。,。

“挺好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都很聪明的绕过了问题的核心,谁都不肯先挑明问题。

裴东来知道这个身份神秘,修为不低的年轻人一定有他的目的。

但是裴东来就是要和他磨,磨到他肯先说。

谈判双方,不管谈判的内容是什么,谁光去挑明,谁就已经输了一折了。

等两个人从楚朝秩事聊到“短,。头牌花魁的姿色才艺,再从各派武学长短说到北燕旧时宫廷秘闻。总之是将所有能聊的事情统统聊了一遍。

沉默。

两个人都恰到好处的同时沉默。

裴东来脸上微笑,微垂双目沉默不语。

年轻人无奈的笑笑,叹了口气说道:“裴小侯爷,在下招摇岭郑凤图。,。

说完,郑凤图又有些腼腆的加上一句:“承同道错爱,在下暂任招摇岭岭主一职。,。

招摇岭岭主?

虽然知道面前这人必然有些企图,但这人的身份依然让裴东来吃惊不小。不过裴东来遮掩心思的本事火候足够,他掩住心中疑惑二依旧淡笑问道:“原来是郑岭主。在下裴东来,相比郑岭主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别叫岭主,别叫岭主。,。郑凤图神色有些腼腆,摇头道:“叫我凤图就好。,。

“好名字。,。裴东来很沉得住气。

“裴小侯爷好一身养气功夫,凤图也就不绕圈子了。,。郑凤图正色道:“裴小侯爷,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们之间再绕圈子,就没多大意思了。,。

“山岳阁孙凌,此刻应该已经过了申城了。,。

“和我预料中的速度差不多。,。裴东来不为所动。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表情,看他不似作伪,索性便将话说了个明白:“我们合作。我替你杀了孙玲。,。

“你要什么?,。

见对方单刀直入,裴东来也就不再兜圈子。

“燕州迟早是你们的,而且楚朝收复余下几州之地,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不想招摇岭在战乱中站错队伍,或者被人误会。,。

“如果你只是想表明态度的话,灭掉山岳阁这个代价恐怕也太大了把?,。裴东来略一思考,便向他问道。

“招摇岭太小了。我要带招摇岭走出北疆。,。郑凤图正色道:“我要带招摇岭走出北疆之地,让他们能去中原走走重要的是,我和山岳阁孙凌早就有旧仇,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楚朝对宗派,向来并不欢迎。,。裴东来慢慢说道:“除非,作为我的私人武装出现。,。

“受命与你?,。郑凤图笑笑。

然后,他身形一阵扭动,竟然从浩然正气中滑出!

裴东来双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寒光!

郑凤图挣脱浩然正气的动作看似缓慢,但裴东来却连增强浩然正气的时间都没有!

似慢极快!

郑凤图活动活动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向裴东来道:“招摇岭的存在意义,就是我们这些旁门左道的修士不愿意再受制于人,想要得一份自己的清净自在。山岳阁挡住了招摇岭的清净自在,所以我要铲除孙凌。,。

“裴小侯爷,你是太学宫门人,又是楚朝小侯爷。即便你要挡住我的清净自在凤图不敢说覆灭整个楚朝,但是拼出来一条命斩杀了小侯爷,凤图自信做得到的。,。

赤露ǒ露ǒ的威胁!

裴东来知道,他也有威胁自己的能力!

面前的这个郑凤图站在他面前,他完全察觉不出他的修为深浅!

如果没看到他逃脱浩然正气的禁锢,裴东来甚至以为他只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但是一旦看到他这个人,裴东来就如同注视着一柄古剑!

气韵如同在世间沉浸了数千年一般!

一柄藏在美玉中的,拥有湛然神光的至锐古剑!

这个年轻人他的修为,恐怕超过了目前他见过的所有人!

“我有一个疑问。,。裴异来说道。

“请讲。,。郑凤图微笑道。

他脸上的微笑,似乎很少消去。

“你的修为绝对不在我之下,但是为什么要忍着孙凌到现在呢?,。

“这个么。,。郑凤图抄着手,一脸腼腆的笑道:“杀掉一个人,

也是要让他死的有价值的。,。

死的有价值?

例如今天这种死法?

裴东来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根本没有人性可言。

“就这么说定了,山岳阁一派就此在世间除名。,。郑凤图转过身,抄着手慢慢离去。

他的身影在裴东来的注视下慢慢变淡,最终消于无形。

裴东来端坐树下,双眼微眯着。

与此同时,已经乱成一滩的罗城,迎来了一群修士。

孙凌,已经到了罗城。。Ya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凤图招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通天手段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通天手段

“裴东来手笔不小啊……”

孙凌咬着牙说道,罗城内已经完全瘫痪,文官几乎死绝,而仅剩的一两个武将,也在城中忙的焦头烂额的,.

“师尊,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留在罗城中,还是去寻找裴东来的踪迹?”

孙凌看看罗城残破的城墙,再看看罗城中行人失魂落魄的摸样,孙凌摇头道:“即便是我们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罗城已经成了一个沼泽,我们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陷入这个沼泽。”

孙凌一指城中来来往往,面上却没有多少生气的军士说道:“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也就会像这些军士一样。”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裴东来踪迹。只要能活捉裴东来,燕州的乱局至少能平定八成。”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只要找到裴东来,他在燕州中的身份地位,就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他就能成为燕州城城主的座上宾,而不仅仅是一个小宗派的宗主了。

至于罗城?

那就交给该担心的人去担心吧,这些凡尘俗事,向来是不会被孙阁主记挂在心上的。

“传话给城中的管事人,让他派出兵马,在罗城附近搜山排查。”孙凌想了想,从腰间摘下自己的燕州城城主府腰牌,递给身旁的弟子,吩咐道:“其他的不用多说,只要……”

“孙阁主倒是费心了。”

孙凌话未说完,便听见一个懒散的声音,正从上空传来。

郑凤图身穿一身白衣,脚踏虚空而来。

“郑凤图?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郑凤图前来,孙凌心中顿时觉得不妙。两派之间素来就有恩怨,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更是攀扯不清。虽然两个人都投入燕州之中,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心里都在想着无数种法子,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我来这里,是要祭奠一位故友。”

郑凤图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悲伤,甚至还用手指揩了揩眼角。

“你有朋友死在罗城?”孙凌的语气很是诧异,他可不相信郑凤图会因为这个原因到罗城来。据他所知,出身来历全都不详的郑凤图第一次露面,就是在一夜之间成为招摇岭之主。他可没什么在罗城的朋友。

这一番揣测,让孙凌更加相信,郑凤图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和他抢功!

“别误会。在下此番前来,真的只是为了祭奠故友。”

郑凤图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神态动作全都发乎自然,没有丝毫做作之意。

甚至连孙凌,也能感觉到郑凤图身上的悲伤之意。

“那我们就各行其是,你去祭拜你的故友,我去做我的事。”

孙凌不想和郑凤图再多说什么,言下之意便是催郑凤图赶紧离开。

“有一件事。”

郑凤图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微笑。

一种让孙凌浑身上下,如同被无数个针尖轻刺的微笑。

“我这位朋友,现在还没死。”郑凤图微笑着说道,双眼在微笑中,几乎眯成了一个月牙儿:“孙阁主,我看罗城风水不错。您不如就把罗城当成长居之处吧。”

“哈……哈哈……”孙凌听了郑凤图言语,一时间竟不十分愤怒,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一指身后门人弟子,然后指着郑凤图说道:“你是说,你要在我有数十个元胎境界后期的弟子的帮助下,凭你一个灵照境的实力杀了我?”

“没错。就是杀了你。”

“但是你说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只有灵照境。”

郑凤图一挥袖子,指着四周向孙凌说道:“既然你要死,那我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好好看看吧,这周围的民众是不是有些不同?”

不同?

什么不同?

在他们周围经过的民众,一个个面目呆滞,从他们身旁经过时,连看都不看一下,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一群人一样。

等等……

孙凌突然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不管罗城居民如何的麻木,如何的没有生志。但是郑凤图凌空站在空中,自己一群人也和他对峙了一会时间。

如果这样,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看上一眼的话,事情怎么说都有些不对了!

“你是个好对手,孙凌。”

郑凤图如同走下一道阶梯一般,走向孙凌等人。

如同一柄从美玉剑鞘中缓慢拔出的利剑!

气势慑人!

“山岳重!”

孙凌感受到他身上前所未有的威压,瞬间便使出了最为熟练的招式!

“你我争斗数年,我一直觉得有这么一个对手,不会让我觉得无聊。”

孙凌强横之极的剑罡斩来,临近郑凤图时,那剑罡却兀自一转,如同流水一般从郑凤图身边绕开!

“只是……”

郑凤图伸出一只手指,向着山岳阁众人画了一个圆环。

郑凤图身形一晃,已经离开众人视线!

不,不仅是离开山岳阁众人的视线!

他站在山野中,面前如同悬挂着一副画。

这一幅画中,有数十个身穿山岳阁衣衫的修士,正在对着一片虚无胡乱斩击!

郑凤图轻叹一声,将这幅“画”拿在手中。

“什!什么!”

在郑凤图消失的同时,罗城也在逐步崩塌!

不!不是崩塌!

是消散!

罗城在郑凤图消失之后,开始一点点的消散!

连带着的,连城中的一个个行人也开始如同飞灰一般,开始逐渐的消散!

他们所处之地,正变成虚空的所在!

就连脚下的土地,也逐渐的灰飞烟灭!

彻彻底底,上下前后再无任何东西存在的虚无!

郑凤图看着手中的“画”,听着山岳阁众人的怒斥喝骂。

他轻叹一声,如同揉碎一张纸一般,将这幅画轻轻揉搓。

孙凌等人所在的虚空,开始崩溃!

一股莫名而来的大力袭来,不住的挤压着孙凌等人的身体!

这力量从这虚空中而来,即便是招架,也不知从何招架!

啪。

一声轻响,如同一个气泡破灭的声音。

孙凌等人所处的虚无世界,已经完全崩溃!

山岳阁,从此在世上除名!

郑凤图抄着手,看看被自己塑造出罗城假象的山野。

嘴角又挂起了微笑。

郑凤图转过身,抄着手离开。

身形在虚空中逐渐化开。

……………………………………

诚如裴东来说的一样,梁师道是个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小侯爷。”

山谷中,梁师道率领数十名弟子到来。

“很好。”

裴东来望着有些忐忑的梁师道说道:“很不错,我很满意。”

“这是属下的本分。”

梁师道见裴东来还没说什么,向前紧走两步,从怀中掏出了几本小册子,恭敬的递给裴东来,解释道:“这是属下门派的修炼功法,以及凝结罡气的心得体会。我想大人有可能用得到,便献给大人。”

聪明人。

懂得以退为进的聪明人。

梁师道已经将普通宗派视如珍宝的功法都交了出来,裴东来从他们身上,也再压榨不出什么东西了。关键的是,梁师道的这一步动作可以说是在为自己预先保命。如果日后裴东来杀掉梁师道,只要这件事传出去风声,那就是“裴东来迫使梁掌门交出门派典籍,之后觉得梁掌门再无利用价值,然后将梁掌门除去。”

到时候,裴东来就会落下一个小人的骂名了。

如果裴东来确实有这个打算,那他这步棋算是走的对路。但在裴东来看来,这步棋完全就是浪费。

不过裴东来不想再对他施加什么手段。

毕竟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这点小聪明无可厚非。

“聪明人。”

裴东来笑笑,然后接过梁师道递来的小册子,随手翻阅一下,便交给了一旁的吕滔。

如果此时拒绝,只怕梁师道会误以为自己有更大的目的。

见裴东来似乎并不为之所动,梁师道咬咬牙,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兽皮。梁师道略做犹豫,还是将这卷兽皮递给了裴东来。

“这是?”看着这卷兽皮,裴东来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

“属下早些年,无意中得到这卷兽皮。上面记载的如何凝练体内上古大神血脉,然后使用上古大神血脉之力。属下能修理到现在的境界,这上面的功**劳最大。”

“只是……”迎着裴东来的目光,梁师道硬着头皮说道:“只可惜上面记载的功法,不是非常完全。上面只记载了初步凝练出大神血脉的功法,以及一些粗浅的使用窍门,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功法。”

裴东来手中抛动着这一卷兽皮,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大人,属下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之处。”意识到裴东来心中做何想法的梁师道背后冷汗瞬间涌出,忙不迭的解释道:“属下修炼的便是这样的功法,这功法虽然只能算是皮毛,但是绝对没有任何的纰漏。”

裴东来将那兽皮扫视一眼,数千字之间已经将这功法说的十分明白,裴东来仔细思索一阵,发现确实如同梁师道所言一般,没有什么能让人身体崩溃的漏洞。

裴东来将兽皮收入怀中,对梁师道说道:“燕州攻下之后,你可以在燕州中自行选择到场。我给你十座山头的选择权。”

“谢小侯爷!”

“但是,眼下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

“但凭小侯爷吩咐。”

“你们去申城,开始骚扰申城。让申城中不得片刻安宁。”

裴东来说道。

“直到我带人抵达申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烽火连营

阳城经过一场战争,满目都是战火的痕迹。全//本\小//说\网残破的城墙,被bō及的民房,尚未熄灭的火苗……,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有些凄凉。、

阳城中其实屯兵并不少,只是燕州战事胶着,阳城中的士兵都被派往前线。前有燕州作为屏障,阳城中虽然只有三四再人,但也并不担心守备力量不足。

只是谁都没有料到,在燕州城战乱的当口里,竟然有上万兵马前来突袭阳城!

而且,带队的竟然还是有名的郭疯子郭保天!

郭保天随着歧山侯镇守北疆数年,在北燕军中已经有了郭疯子的名号。他梅攻一城,就必然不惜任何代价拿下那座城头。只要他认为拿得下,他就一定要拿下。而且每次到了最后,他也都一定拿得下。

在他乎下的士兵死伤并不厉害,因为这郭保天脾气爆烈,如果一旦久攻不下,他就会亲自出手。

而一旦让他亲自出手……除非是有信心能斩杀了他,否则还是趁早逃走或者趁早投降才算是比较好的办法。

郭保天曾经独身攻上城头,见人只问是否投降,不问第二句。若回答的稍微慢一些或者让他不够满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阳城的守备军长官暗自庆幸,郭保天这次强攻阳城,却并没有强行拿下阳城的意思。只是将阳城城墙毁坏,然后围住阳城攻打一天。之后不等援军赶来,郭保天已经带人离开。

一万人,围攻四万人。

这不是一个笑话。

阳城的守备军官相信,只要郭保天想,他可以凭借一万人将这四万人漂亮的剿杀。

这是郭保天无数次以弱胜强之后,带给北燕将领的压力!

“大人,我派出探马在阳城四周巡查,没找到郭保天部队踪迹。他们可能真的已经退走了。”

何南站在城头上,望着被郭保天毁坏的残破不堪的城墙,听着传令兵说话嘴角微微扯动声音干涩:“再探。小心探查阳城周围三百里,一旦发现任何踪迹,都要立刻回报!”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大人。”一旁的副手见传令兵离开,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依属下来看,郭保天应该已经离开……我们不用这么……。”

“你懂得什么!”

不等扶手说完,何南已经喝断了副手言语,斥责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和郭保天交过手?你知道不知道他的手段?你清楚不清楚他的脾气?!”

“起”,…”副手额头汗下,他已经后悔在何南的气头上招惹他了。

“郭保天完全是一个疯子他一旦开始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完!”何南积攒了数天的怒气终于爆发,他低声怒吼道:“他一旦开始进攻阳城他就有至少九成以上的可能要拿下阳城!这个疯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去给我搜!去给我找!他现在暂时离开,只不过是因为害怕云峪关的救兵而已!一旦我们稍微松懈,郭保天就会随时出现!”

“向燕州城求援!请呼延将军调兵协助!”

何南站在城头暴怒不已。

手下士兵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生一点声响。

“那个疯子的……”何南咬着牙说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就罢手的!”

,“…………………………………………

“将军!阳城中求援,说郭保天率兵突袭阳城要请求援兵协助。”

“嘬!”

一道匹连似的刀光闪过,说话的这个传令兵已经成为两段!

“何南那个废物!阳城中有四万人,他还有脸说要请求援助!”

两旁的shì者对着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此刻只庆幸不是自己死在呼延云刀下。殿内众多将领也都清楚呼延云脾气,生怕自己不明不白做了冤枉鬼,因此一个个的不敢出声说话。

这几天歧山侯一反常态,调集了手下士兵拼命强攻,态度强硬之极,一副势要拿下燕州城的架势。燕州城里高手尽出,都去寻找裴东来等人的踪迹呼延云手下又没有了能独当一面的高手。虽然军中也有猛将,但是用来对付歧山侯浩dàng大军,这些修为不过元胎境界的将领在乱军之中还没有以一当千的本事。

通玄派?这个三流门派邪门歪道的本事不少,但是硬碰硬的本事却弱的狠根本没什么大用场。

“传话阳城,让何南坚守阳城,侦查郭保天动向。

郭保天这个疯子虽然疯了一些,但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鲁夫。他率兵攻打阳城,不可能没有得到歧山侯的授意。”

“下令云峪关,让云峪关守兵收好云峪关,不管其他几城出了什么乱子,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能妄动。”

“下令申城,在申城附近搜查裴东来等人的踪迹,不要擅自出乓,小心郭保天那个疯年突然袭击。”

呼延云虽然心中暴怒,但是毕竟是一州镇守,对于眼下情势还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他只会杀人泄愤,那他凭什么成为统井燕州的将领?

又凭什么,能和歧山侯对峙这么长时候?

“都退下去吧。”

呼延云心中烦躁,将众将领挥退。

“裴东来,歧山侯。”呼延云揉着太阳xué,脑门一阵阵的发胀。

本来一个的歧山侯,就已经让呼延云疲于应付了,虽然燕州情势已经相当复杂,但是好歹还能维持住局面。

但是来了一个裴东来,燕州的情形竟然陷入混舌。!

“难的”,真要投靠那一位?”

这几天,这个想法已经开始在他脑袋里不断的回dàng。

那位平常隐藏在城主府中的太师门人,这段时间却突然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一次。而那夜里在城主府出现的神秘人,也没再次出现过。

“可恶!”

眼下之计,只有拼命抵挡歧山侯大军的攻势!

呼延云心中清楚,一旦燕州失守,不但北燕饶不了自己,那位太师更不会让自己活看见到歧山侯!

京都太师府。

上官虹站在凉亭里,向着鱼塘里抛洒着鱼食。

他的影子中,悄无声息的凸起了一块。

一个纯黑sè的人形,正从他的影子中站起。

“回来了。”

上官虹手中动作不曾停下,依旧抛洒着鱼食,口中淡淡的说道。

“是,太师。”

那黑sè人形恭敬的站在上官虹的影子中,不曾显lù出一点面目。

“北疆情势怎么样。”

上官虹顿了一顿,说道:“裴家的那个小子,怎么样了。”

“回禀太师,裴东来率领世家弟子,深入燕州境内,四处扰乱燕州。属下回京之时,罗城已经被裴东来完全击垮。”

“哦?”

上官虹手中动作一缓,想了一会,竟然并不十分恼怒。他将手中鱼食全部抛入池塘,拍打着双手,说道:“这小子倒是好大的本事。”

“呼延云不堪重任,到现在还没能击杀裴东来。太师,是否需要属下亲自出动,将裴东来斩杀。”

那道黑影低声森寒道。

“先不急。不急。”

上官虹坐回石凳,手指在石桌上有一拍没一拍的敲击着。

“太师……。”

“不用多说了。”上官虹打断黑影话头,悠然说道:“一时不比一时,裴东来既然这么有本事,那我们何不多养他两天呢?”

“还请太师示下。”

“裴东来和裴老匹夫二人之间有一个死去的女人,这就是他们不可调节的矛盾。而裴东来,我则能从他眼中看出他的野心,这个小子注定不是甘于人下的人物。”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任由他发展,等他足够强大之后,只需要从中催化一下……”

上官虹捏开一颗干果,轻轻搓掉果壳,然后摇头笑道:“我就不信,小皇帝、歧山侯、裴东来他们之间,还真能是铁板一块?”

“等到主人打狗,丧家之犬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就把他收入笼中。”

“太师高明。”

“你即刻返回北疆,密切注意北疆动向。必要的时候,就保住裴东来的xìng命。如果燕州一定要丢,那就尽量让苍升那毛头小子多损失一些人马。”

“至于呼延云。”

上官虹将干果放入口中,仔细咀嚼之后方说道:“燕州城城破之日,就是呼延云命丧之时。”

“遵命!”

那黑影逐渐缩小,渐渐融化在凉亭中的yīn影中。

北疆,申城。

“放箭!放箭!重盾注意防御!”

一道道罡气剑芒从城外不断射入,将城墙割的片片破裂!

即便是精钢重盾,也只能稍微挡住狂轰滥炸一般的罡气轰击!

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贼人,已经sāo扰了申城一整天了!

没错,不是袭击,只是sāo扰!

这些贼人不知道从何而来,身上穿着统一的门派服sè,也不像是裴东来等人的装扮。每次都只远远的用法术之类的sāo扰申城,从不肯正面作战。一旦城中兵马杀出,这些贼人便都仗着身上修为高深,架起罡气逃逸,根本找不到这些贼人的踪迹。

而一旦大军回城,这些贼人就会再次出现,再用法术轰击城墙!

“战又不战,逃又不逃,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申城中兵马杀出,那些贼人又在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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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意思的年轻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意思的年轻人

“报!燕州军令!”

李铭正在城头注视城外情形,却见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上城头,将一封信函呈上。..

“念!”

“令,命令到达之时,申城便全军回防神申城,不得轻举妄动。同时派出人手,搜寻裴东来等人踪迹。郭保天已经率兵攻打阳城,阳城未破而郭保天队伍不知踪迹,申城应谨慎提防,防备郭保天突然袭击。如无大乱,禁止大规模动兵,此令,燕州将军独孤云。”

“郭保天……”

李铭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申城被这个疯子惦记上,那可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传令下去,派出三个千人队搜索骚扰申城踪迹的贼人,以今日傍晚为限,如果没有找到那些贼人的踪迹,那就立刻返回申城。”

“传令城防军,让他们准备滚木雷石等等城防器械,谨慎防备。”

“立刻在城外郊外增加岗哨,两个岗哨之间不许超过五十丈!”

李铭将一连串的命令颁发下去,一颗吊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

郭疯子,郭保天。

这个名字担得起这么重视。

“按照燕州城的意思来看,似乎是不会给申城派来援军了……”李铭心里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呼延云还没有调兵来申城,这就表明燕州城的情况不会怎么好过。

向其他城市借兵的话,看起来也不可能有用。

眼下能做的,就是加紧城市的防备,然后祈祷郭保天志不在申城了!

罗城城外山谷中。

“要是让我说啊,“**短”那种场子还是更适合我的口味一点。里面的窑姐儿不管是不是花魁,都是要玩点手段才能上床的。虽然得手的可能不是很高,但要的就是这个心思痒痒。不像是“波涛阁”里面,那里面的窑姐儿只要手里银钱够多,就算是花魁也能被砸到床上,乖乖的躺好。”

吕滔一手扯着一个酒葫芦,身旁围了一圈的世家弟子,军中精锐,正听他胡扯。

“蛋。吕大少你又在扯淡了。”

一个白净少年哈哈大笑,开始拆吕滔的台。

他生的很是白净,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一道新鲜的刀疤,将他的书生气给消磨掉不少。不过这样一来,本来看起来还是一个瘦弱书生的少年,倒是多了几分英气。

“小爷我在京都,谁不知道老子是风流才子?“**短”的花魁的滋味儿吕大少你是没尝过,但是小爷尝过啊。一篇酸文,小爷就拿下了当年花魁,嘿嘿,吕大少知道不好好念书的难处了吧!”

这个少年名叫冯胜,出身的世家在京都中,也是二流世家中最为顶尖的几个,虽然比不上吕滔的家族,但是相比大多数世家,他已经可以说是显赫出身了。

冯胜在京都时,也是有名的少年才子,一身修为也不弱,平日常以白衣卿相作为今生楷模,效仿白衣卿相流连青楼妓馆中,也留下了不少诗文,倒是落得一个小白衣的名号。他在家族是次子,家族也没将家族的未来寄托在他身上,也就放任他自己去了。

这次受白衣卿相甚为推崇的裴东来入伍,冯胜也就通过家族力量,将自己送入了军队。

这些日子相处,他早就和吕滔混的熟的很,平日互相拆台对骂,是从来没有顾忌过的。

“嗬!怎么着吧冯小子,咱练练?”

吕滔被冯胜拆台,当下便是大窘,但是他也聪明,不在诗文上纠缠,直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找冯胜攀扯一架。

“咳咳。”冯胜端足了架子,又拿出了风流才子的做派,悠悠的说道:“在下乃是区区一介文人,自然是打不过吕兄这种把脑浆练成肉筋的高手的,小可这番就认输好了。”

“你这惫懒货……”

“阿滔。”

吕滔正要和冯胜辩个高下,却听见不远处的裴东来说话。吕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酒囊抛在冯胜怀中,急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东来。”

“梁师道离开多久了?”

裴东来一直在打坐疗伤,经过这几天闲暇工夫,他体内的伤势已经被他修补了个九成左右。

“已经有十七八个时辰了。”吕滔心中计算一下,他对正事还是很上心的:“十个时辰之前,他们应该已经展开了对申城的攻势了。”

“另外,刚传来的消息,郭保天郭将军带了一万人,已经绕过阳城,正在向申城出发。我们的人正在试图和郭将军接头。”

“郭将军也来了?岐山侯倒真是清楚我的打算啊。”

“东来,你有什么决定?”

“出发,去申城。”

裴东来吐出一口浊气,说道:“申城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们?”

……………………………………..

“境主,别来无恙。”

“宗主风采更胜往昔。”

道玄宗中,道玄宗宗主和一个中年男子对坐在凉亭里。

“这是今年刚采摘的新茶,境主要尝尝么?”

道玄宗宗主端着一个紫砂壶,紫砂壶上宝光湛然,看起来是细心养过的。

“茶就不喝了,淡了点。我更喜欢喝点烈性的。”

面相粗犷的中年男子从腰间取下一个朱红色的酒葫芦,仰头灌下一口烈酒,然后颇为舒爽的吐出一口酒气。

“柔点的东西,更能养的住性子。”道玄宗宗主淡然一笑,吹吹茶盏中的茶水,呷了一口。

“太柔的话,就难留下太多的东西了。”粗犷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葫芦,口中看似无意的说道:“烈一点的东西,才有更多的回味啊。”

“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喝酒。”道玄宗宗主笑道:“当年我饮酒必饮烈酒,十分畅快。只是越到后来,越是经受不住烈酒的烈性。等过了六十岁之后,还是觉得润和点的茶水对我的胃口。”

“倒是有劳宗主关心了,只不过楚才刚四十岁,现在觉得,还是饮烈酒更为畅快一些。”萧楚才咧嘴一笑,又灌了一口烈酒。

“烈酒虽然畅快,但还是少饮一些才好。饮酒的时候,也要稍微注意一下对手是谁。万一遇到一个酒量比你、我更强的,那不就是让人笑话了么?”

“酒量么……”萧楚才沉吟一阵,不再说话。

“把话摊开来说吧,楚才。”道玄宗宗主将茶盏茶水喝光,正色道:“这次我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如果贸然就把烈酒摆上桌,到时候如果招架不好,可能还是要出问题的。”

“我们的对手能有谁?谁的酒量这么好,能让我们两个都翻不了身?”

“有,很多。”道玄宗宗主淡然道。

“举个例子。”

“地底魔族,北燕妖族,天山一派七十二门。”道玄宗宗主没说出一个名字,便将手指在石桌上点上一点。

说到最后,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以及……似乎有可能出现的,太学宫。”

“紫木神境这件事里,太学宫也想插一手?”萧楚才面色一肃问道。

“太学宫门人,裴东来在岐山侯军中,他在这个点上前来北疆,我可不觉得他只是为了北疆的乱子而来。”

见萧楚才不在说话,道玄宗宗主将两个茶盏中倒满茶水,继续说道:“太学宫虽然隐世多年,但是在很多人心中,太学宫还是儒门圣地。这一次太学宫门人出世行走,或许是一个特别的信号。”

道玄宗宗主将茶盏端起,饮尽茶水,然后说道:“紫木神境一旦开启,想要瞒过所有人的耳目根本不可能。到时候谁想进去,只要够资格通过紫木神境的门槛,就放他们进去。紫皇神木自己会选择其主,不是我们两宗能够把持的了的。”

萧楚才沉吟一阵,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随后,萧楚才转身大步离开,不再说话。

“清玄。”

道玄宗宗主唤来一个门人,吩咐道:“半个月内,把紫木神境即将开启的消息透露出去。”

“掌门,需要清楚到哪个程度?”消瘦门人恭敬问道。

“全部。告诉他们,紫皇神木即将出世,谁都可以凭自己的实力来夺取。”

门人颔首领命,道玄宗宗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说道:“这几天守好山门,我要出去一趟。”

“掌门有事只管吩咐,弟子们代掌门去做。”

“这事你们做不了。”道玄宗宗主扫扫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远方说道:“我要去见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在下梁师道,敢问将军名讳。”

梁师道身后站着门人弟子,一个个握紧手中兵器,望着周围士兵。

“我叫郭保天。”

郭保天坐在马上,看着一干丹霞派武修,表情颇有些不耐烦:“知道我是谁的,快些让开,我现在还不想大开杀戒。如果你识相,他日朝廷讨伐大军饶过你们门派也就是了。”

“阁下是楚朝将军?”梁师道试探着问。

“作死的人呐。”郭保天扬起手,他已经不想废话了。

“在下是裴小侯爷座下,将军不要误会。”

“裴小侯爷?”郭保天心中惊疑不定,坐在马上喝问道:“裴小侯爷身在何处?你若敢有半点欺瞒,我必杀了你!”

“小侯爷在罗城城外山谷中,命令我等先行抵达申城,骚扰申城。按照小侯爷之前的计划,小侯爷此刻应该已经到了。”

郭保天感觉的出来,当梁师道提起裴东来时,他身上总有那么一些不自然,那是发自本心的畏惧。

“裴小侯爷……倒真是有些意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玄殿道尘

天下经纶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玄殿道尘

衣冠似雪

第一百四十六章玄殿道尘

申城城头上一片骚动,守城的军士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劲。▲:▲随▲梦▲小▲说▲罓▲

原因无他,只因为城下的大军中,走出了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

郭保天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让人羡慕的腱子肉。左肩上扛着一杆银枪,右手中提了一坛酒,时不时的往口中灌上一口。

醉醺醺的郭保天走出大军,走到申城城下,一仰头,将酒坛中的酒喝了个精光。

申城城头一片骚动,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一手将酒坛摔碎,郭保天理了理自己一头乱发,清清喉咙,对着申城城头喝道:“我是郭保天!”

申城城头又是一片骚动。

“若是知道我的脾气,了解我做事的手段,那就快点自己逃走。若是惹得我一个不高兴,你们便自求多福吧。”

郭保天眯着眼看看申城,申城城头虽然军士众多,却没有一个人敢呵斥郭保天一声。

“都是一副杂碎模样。”

郭保天不屑的呸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开。

肩上枪尖爆出一团银芒,划出一道灿烂的弧线!

罡气所化的枪芒呼啸而至,引得城头上军士一片惊呼!

枪芒击中城墙,将城墙击的微微颤动!

厚实的城墙,竟然被郭保天一击打的微微颤动!

“是个识相的,那就快点逃命去吧。如果等我攻破申城……哈哈哈!”

郭保天狂笑着,从申城城下离开!

自始至终,申城守军不敢对郭保天多说一个字!

“东来,你这么做的话,恐怕申城会请求更多的援军吧。”

郭保天已经率兵临城一天的光景了,裴东来等人也已经从罗城赶来,和郭保天会合。

裴东来等人站在大军中,看着向申城示威的郭保天。郭保天做这一场,完全出自裴东来的授意,虽然他也想这么做,但是担心会逼得申城狗急跳墙,到时候调来更多的北燕士兵,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既然是裴东来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郭保天还是一律照办。这位小侯爷说出这番话时,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想来不是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

侯君集心思谨慎,他见郭保天真的按照裴东来的指示行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侯兄干嘛担心这个。”一旁的吕滔不以为然道:“截杀探马这种事儿我们做的还少么?大军在此,申城必然不敢轻动。我们只要将申城给围个结结实实的,不怕他能让探马混出去。就算是有命大的探马趁乱混出城去,军中的这么多精锐,总能截杀掉他们的。”

“我说的没错吧,东来?到时候,我们就把这座城围的铁桶一般,就算打不死他们,也能困死他们!”吕滔颇为自得自己的想法,冲着侯君集一呲牙,洋洋得意道。

“截杀探马确实可行,但是你以为申城中是没有烽火台的?”侯君集叹了一口气,斜视一旁愣着的吕滔,口中说道:“只要他们将烽火点燃,难道阳城会得不到消息?就算阳城不敢轻易出兵,那你以为云峪关真是吃素的?阿滔啊,我真为你的智商着急啊。”

侯君集语气平淡,却将吕滔的台拆了个精光,吕滔一时想要还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我并不会去截杀他们的探马,相反的,我会给他们制造逃出申城的机会,让他们能把申城中的消息送出去。”

一旁的裴东来笑笑,终于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此刻,郭保天也已经回来,听见几人说话,郭保天一边指挥着军士回营,一边凑了过来,急切问道:“小侯爷,我一直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如果申城真的狗急跳墙召来援军,那我们可就真的被动了。”

“郭将军三日前攻打过阳城,阳城守军却并未追赶郭将军,想来应该是持观望态度。岐山侯一直在攻打燕州城,燕州城面对十万大军,想来也不敢掉以轻心。”

一行人来到大帐中,裴东来指着地图说道:“如果申城发出求援信息,离他们最近的便是阳城,但是阳城拱卫燕州城,没有燕州城将军的首肯,阳城中的兵马不是那么容易调动的。阳城不做动静,那就只有云峪关。”

裴东来点着云峪关,摇头笑道:“云峪关是战略要地,自云峪关向燕州内出兵,无论向哪一城出兵都是平坦大道,而云峪关后面又有云州作为依靠,前可攻退可守,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呼延云也就更为重视云峪关。如果云峪关被夺走,一旦燕州进入我朝手中,呼延云若想逃命就只能从罗城处奔逃,进入云州。只不过这一路上坎坷南行,又有我朝精兵在后,呼延云想要逃回云州,只怕千难万难。”

“所以,呼延云会将云峪关视为救命稻草。如果云峪关不丢,他大可以退入云峪关,也能顺势扼住燕州咽喉。即便我们夺了燕州,他也能让我军不那么好过。”

“现在燕州城内战火四起,如果云峪关内精兵出动,一旦陷入泥潭中而挣扎不出,那就提供给了岐山后可趁之机。按我来想,呼延云还没这个胆子来冒险。”

裴东来用朱笔在申城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朗声说道:“我要让申城四处求援而得不到援兵,让领兵者心死,让申城士兵士气不振!只要申城士气不振,就算他们有城墙为盾,也要被我大楚朝军队一击而溃!”

“小侯爷……”郭保天仔细想想,他也有些担忧:“如果呼延云背水一战,调集阳城士兵作为援兵,那又当如何处理?你的计策虽然完备,但是还是有些情况了吧?”

听到郭保天言语,帐内众人也都看向裴东来。

为将帅者,不可轻妄而行!

郭保天天性谨慎,行军打仗也不是小事,在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比较好!

裴东来算无遗策,他对裴东来相当信任。只是他担心裴东来少年心性,得了几场胜利后怕是有些轻狂了!

“郭将军放心,我对此事早有准备。”

裴东来耐心解释道:“假如申城找到援兵,援兵知道申城情况危急,必然会急忙赶来。我军只要一边困住申城,试探攻击。一边分出精兵修士,在半路等待北燕援军,以逸待劳,打那些援军一个措手不及。”

“只要我们能撑过一天,只要一天。”裴东来加重了‘一天’的语调,沉声说道:“援军来时,我们便将消息通报给岐山侯。只要我们撑过一天,岐山侯就应该能对阳城发起进攻。到时候战火四起,我们牵制住阳城援军,以及申城守军,只要等到岐山侯趁着阳城空虚,而燕州城暂时无法发兵救援的空挡拿下阳城。这些援军和申城,就尽入我楚朝之手!”

“何止,到时候,恐怕整个燕州都落入楚朝军队之手了。裴小侯爷年少有为,真是让老夫敬佩。”

裴东来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这句话!

“谁!”

吕滔双手一握一展,地煞罡气已经在双手中凝结成型!

侯君集低哼一声,一柄寒冰罡气凝结的长刀在虚空中瞬间凝结成型,向着帐外击去!

狮子搏兔!

不管对手是谁,都要力求一击必杀!

“切莫误会。”

那个声音长笑一声,走进帐内。

来人身穿青色道袍,身形高大,须发都被打理的工工整整,丝毫不乱。

侯君集击出的寒冰长刀,正悬在他面前一尺远近,在拼命的震颤抖动,却不能再前进一分。

他伸出手来,在拿寒冰长刀上轻轻一抚。寒冰罡气所凝结城的长刀在他手掌经过之后,便瞬间崩散!

“在下玄殿道尘,见过裴小侯爷。”

玄殿道尘?

玄殿殿主?

裴东来心中顿时有数,关于玄殿之事他问过萤灭,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而面前这人所展示的实力,也配得上玄殿殿主的称呼。

“道玄殿主突然到访,倒是不知所为何事。”

裴东来虚按双手,止住众人动作。

玄殿殿主如果想要动手,大帐之内能抵挡的住他的,估计也就只有裴东来一人,其他人即便动手,也只是枉送性命。

“我奉宗主之命,前来给裴小侯爷传个话。”

道尘拱手说道:“宗主说,道玄宗无意插手两朝争斗,不管之前有没有什么冲突误会,都希望裴小侯爷不要介意。”

道玄宗宗主?

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玄殿之主之上的人物,竟然对自己示好?

裴东来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道玄宗宗主看得重的地方。玄殿只是道玄宗的一个分支,在北疆中已经俨然是顶级武力一般的存在了。而道玄宗该有怎样的实力,裴东来不敢妄自揣测。

那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到底有什么意图?

“目前而言,道玄宗不会偏向任何一派。方才道尘,也没有听过任何话,裴小侯爷只管放心就是。”道尘微笑道。

“只是这样,就值得玄殿之主出面了?”裴东来嘴角挂着笑意,心里不停的敲着算盘。

“自然不是。”道玄脸上的笑意有些不一样的深意:“宗主传话,等到裴小侯爷攻克申城之后,宗主便会亲自来见裴小侯爷。”

“到时候,宗主会亲自向裴小侯爷说明一些事情。”

“例如地底魔族,北燕妖族的事情。”RO。Ya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玄殿道尘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申城覆灭

云峪关,俯视燕州之地!

作为燕州连接云州的重要通道,云峪关不仅有北燕高手集结,更有五万雄兵屯聚在此!

凭着云峪关的地形,除非有二十万兵马全力攻击,否则便休想拿下云峪关!

云峪关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此时燕州城战况胶着,楚朝军队气势汹汹,数万大军围困燕州城,更有小股精兵sāo扰后方,整个燕州已经算是战火四起!

但是,云峪关却不曾派出兵马支援!

这是呼延云最后的筹码,凭借着云峪关的地形,凭借着这五万大军,即便燕州城真的能被楚朝军队拿下,呼延云大可退守云峪关。(//c/o/m更新超快)凭借着云峪关的优势,到时候双方sāo扰的局面就能被立刻反转!

而且,云峪关的后方,便是云州的地界。从云州发兵向云峪关,只需要两日功夫,便能聚集起十万兵马!

就算燕州全境被占领,但只要能保住云峪关,那燕州的胜负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中军大帐中,一个中年人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密信撕碎,双手一合,烈火罡气登时便将这密信烧成了飞灰!

他是燕州城守,宋以柯!

这封密信是从阳城而来,向云峪关求援的!

申城被郭保天率兵攻打,另有裴东来率领精锐士兵以及近百修士在军队中,申城局面岌岌可危。阳城拱卫燕州城后方,不能轻易动兵,唯有向云峪关求助援手!

燕州城附近有楚朝精锐埋伏,探马无法将消息传入城中。情势危急之下,只能先绕过燕州将军呼延云了!

申城已经被重兵围困,有几个命大的探马从申城中舍命逃出,将李铭的亲笔信件传到阳城中,便因为身受重伤而死。阳城将军何南不敢大意,急忙将这个消息传给了云峪关和燕州城!

而进入燕州城的探马,却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眼下,能够出手救援申城的,只有云峪关了。

宋以柯思索一阵,摇头苦笑中拿起案头上的毛笔,写下了一道军令。

他口中一阵阵的发苦!

申城情况危急,但是他却不能出兵救援。前几天,呼延云的亲笔军令已经送到,军令中说的明明白白,不管其他几城如何动乱,宋以柯都要率兵死守云峪关,不能有丝毫懈怠。

他清楚呼延云的脾气。即便眼下申城情况告急,但是他也不敢忤逆呼延云的命令。如果他擅自出兵,导致云峪关被楚朝军队攻破的话,他自己的xìng命是小,只怕后方的满门家眷都要跟他一起陪葬!

即便他帮助申城取得胜利,让呼延云暂时发作不得,但是呼延云心中也会记恨他不尊将令。即使现在拿他没有办法,谁敢说日后就不会被他抓住漏洞?

退一步说,把消息送往燕州城的探马,到底是真的被楚朝军队截杀了,还是燕州城的呼延云不愿意表明态度呢?

上心难测!

为今之计,只能发军令和燕州城内说明情形,也是尽到了义务。如果燕州城内给个答复,那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也都能有个说辞。

“来人!”

宋以柯将军令写好,交给一旁的副手,吩咐道:“交代下去,将这一份军令复写十五份,由十五个传令兵从不同的路线出发,前往燕州城内汇报消息。让他们不管如何,都要将军令传入燕州城中,如果途中遇到截杀,那也要先把军令毁掉。绝对不能让这一道军令落到楚朝军队手中。”

“遵命!”副手接过军令,快步走出帐外。

轰隆隆!

春雷轰然作响。

宋以柯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燕州的天,要变了。”

…………………………………………

暮sè四合。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yīn沉起来。随着一声春雷,大雨已经落下。

“守好城头!今晚楚朝军队可能会有举动,一定要注意观察!”

守城军官在去饮酒之前,向手下士兵这般交代道。

他心中对李铭的命令是很不以为然的,就算郭保天之前打过不少漂亮的胜仗,但是那也多是两军交战,他才有取胜的本事。如今申城守城不出,他郭保天就算再怎么厉害,还能就这么攻进申城不成?

守城的士兵虽然不过一万多些,但是一万借着城墙之利的士兵和平原上的一万士兵,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想要拿下这一万人,非得有个四五万人围城,然后同时进攻。即便这样,也得费上不少的手脚,才有可能勉强取胜。

攻城战怎么可能和平原战一样简单呢,李铭那个毛孩子,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太胆小了啊。

在行伍中度过了第二十个念头的守城军官,对李铭小心翼翼的做法嗤之以鼻。

即便这样,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在城头大声吆喝了一通,让手下士兵严守以待,要彻底执行李铭将军的命令。然后便走下城头,提着酒菜去何寡fù家了。

春雨寒气逼人,这种天气喝两杯小酒,然后找个知道疼人的小寡fù颠倒一夜,才是正经。

上行下效这句老话绝对有他的道理。

雨势渐渐变大,守城士兵也逐渐耐不住寒意。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士兵对了个眼sè,便聚在了一处。

一个士兵搓着手,在城墙的旮旯处翻找了一下,mō出一个酒壶来。身旁的几个士兵围成一个圈,将他遮了起来。

晃动了一下酒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这个士兵面上一喜,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火辣辣的酒水进入〖体〗内,身上登时就是一暖,寒意也消散了不少。

几个士兵没过多言语,一只酒壶在他们手中传递,看起来已经是做过很多次了。

正在饮酒的几个士兵,当然不会发现对面的楚朝大营中,生出了一些异动。

“这是天要亡申城啊。”

一小队黑影从楚朝大营中闪出,安静的在雨幕中快速行走。他们行走飞快,一路上都是挑着山林小路行走,力求不被人发现行迹。

在离申城不远的土坡下,众人停下了脚步。

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伸出手,接住了不住落下的雨滴。手中罡气一发,这一点雨水已经悄无声息的融入他〖体〗内。

“谁说水泽罡气就是鸡肋的?兄弟们,我们走!”

话一说完,这个年轻人身形一阵扭动,〖体〗内不断的散发出水流一般的黑sè罡气。

罡气化为一丝一毫,在空中不断的摆动,捕捉着没一点雨滴。

余下的三十来人不发一言,也如同这个年轻人一样,将〖体〗内水泽罡气发动。

片刻之后,众人身上沛然水气蒸腾!

身形一转,三十几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水遁术!

借着雨水而成的水遁术!

“只要雨够大,罡气够强,水遁术用出来哪有那么费劲。”

虚空中传来一声满不在乎的嘟囔声。

土坡下又归于平静。

连天接地的雨幕中,隐藏着yīn冷的杀机!

大雨瓢泼!

北疆四季不同于京都等地,春季的雨水很有京都夏季的大雨的阵势。

此时虽然已经接近四月,但是北疆的寒意却还没有消散多少。

暴雨寒风,这其中的寒意不是凭着单薄的军衣就能够抵挡的。

正在城头饮酒的几个守城士兵,在军中只能算是一般的身手,根本就不曾修炼过。

寒意逼人!

一个士兵夹着脖子,将身上的衣物裹的更结实了一些。

以他的见识,他分不清天气之中的寒意和空气中的杀气,到底有什么分别!

城墙一角!

七柄短剑自雨幕中悄无声息的出现,没有带起一丝的动静!

正在饮酒的士兵只觉得喉咙间一冷,想要伸手去的mō下一下脖子,却觉得身上的力气在飞快的消散!

他意识到不妙,正要用最后的力气叫喊,却看见一只手从虚空中出现,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雨夜中,落雨的声音将呜咽声、挣扎声、鲜血喷溅声完美的遮挡!

血腥味被瓢泼大雨瞬间冲散,地上的血水也快速的变淡!

等到确定这七名守军完全失去生机,虚空中再度伸出几双手,将这些尸体快速而小心的摆放好。

如果不走近看,这七名守军依旧保持着饮酒的姿势!

袭击者重新回归虚空中,这一场短促的小混乱恢复了平静。

雨,还在下。

——————————

申城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道黑影注视着申城城头的情形。

刚才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被他看在眼中。

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在黑夜中,这一点距离对他而言,根本就称不上问题。只要他想,他甚至能在黑夜中,看到十里之外的一只苍蝇!

这一道黑影站在夜sè中,手中不断的蒸腾着水精罡气。

水精罡气,水泽罡气中最为难以凝结的罡气一种,凝结罡气者不同于普通水泽罡气一般简单的修炼,非要在天地水泽罡气中凝结最为纯粹的水精之气。

但是其功效,也不是一般的水泽罡气可以比拟的!

等看到那一行人袭杀申城守军,这个黑影才将手中的动作停下。

“这一场雨,再持续两个时辰是没问题了。”黑影冷冷一笑,笑声低沉而yīn狠:“既然是太师让我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那我就帮你一把。如今看来,裴东来你还足够太师这么看重。”

黑影身形一转,瞬间便化在漫天雨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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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燕州之局

“哼……啊!”

梁师道站在一处山头上,双手中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在他身后,丹霞派弟子手中都拿着兵刃,等着梁师道的进一步动作。

这些人不同于在借着水遁进入申城的偷袭者,他们手中拿着的,完全是将伤害和重量视为第一的宽刃重剑。这些重剑都是军中所制造的,虽然成sè上可能比不上这些人本来的佩剑,但是用在他们手上,这种重剑能带来的伤害比一般的长剑要更强。

只要运足了罡气,一剑斩下去,一个普通士兵便能被这一剑之力斩断!

和迅捷的短剑、轻快的长剑不同,这些重剑最为重视的,就是砍杀时的杀伤力!

而梁师道要做的,就是为这些长剑赋予更强的杀伤力!

“淬火精元!”

梁师道一声大喝,双手中的火焰如同流水一般流向头顶,在他头顶三尺处融合成一团火苗。这一簇火苗砰然一炸,炸成上百道火光,向着一旁众人手中的兵刃上射去!

“喝!”

众人知道这火光厉害,纷纷运气体内罡气,聚在掌中,将飞向自己的那一道火光接住。

手中一抚,将这一道火光向着手中长剑上一抹,手中长剑也暴起罡气相互迎合,将这一点火光接纳!

每柄兵刃上,都缠绕着一线跳跃的火光!

梁师道体内的祝融血脉所用出的招数不同其他法术,这火光不仅能够杀敌,更能够借着罡气附在兵刃上,提升这些兵刃的杀伤力。

只要催动罡气,这些火焰精元就能够借着罡气燃烧,从而瞬间布满手中兵刃!

即便在和敌人对战之时不能一剑将他斩杀,这火焰精元中的火毒也能透入敌人体内。即便他当场不死,也能极快的失去战斗力。

这一招用处,梁师道面sè略微有些苍白。不过几个吐纳之后,他已经恢复常态。

做这么点事情,还不够裴东来对他另眼相看。

“你们先去申城附近等候,为师在此为你们压阵。一旦军中出兵,你们就攻上申城。”

“是!”

丹霞派弟子领命而去,手中重剑上的一线火光也被刻意压制的黯淡许多,以免在夜sè中被申城守城士兵看去蹊跷。

虽然已经有先行者潜入申城,但是他们的责任只是潜入申城,伺机打开城门,在混乱中击杀敌军将领而已。想要让他们把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击杀,并且不引起sāo乱,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管是丹霞派,还是之前潜入申城的士兵,他们的任务都只是作为精兵使用,最重要的,还是营地中的一万士兵。

如果是偷袭sāo扰,这些修士已经可以胜任,但是要论到攻占一个城市,这些修士在庞大的人数面前,还是不能硬碰硬的取得胜利。

人数上的差距,毕竟是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

裴东来端坐在中军大帐中,吕滔、侯君集、王冲、郭保天等人也坐在帐中,等着裴东来做最后的安排。这一万人马本来是郭保天本部人马,由郭保天统帅。但是在裴东来到来之后,郭保天就将大权尽数交到了裴东来手中、他知道裴东来不仅手段厉害,而且在行军作战时也很有谋略,而郭保天最喜欢的并不是出谋划策。他最喜欢的就是带人冲锋,然后用手中的长枪击破敌人的城门,带着手下士兵杀入城中。对于这些动脑子的精细活,郭保天能不做就不去做。

”王将军,你带领三千人马,在开战之后绕过申城,在申城和罗城之间等待。之前山道上一把火烧杀了七千人,还剩下不少残兵败将逃入罗城。而罗城中也有一万人马,虽然一个个都没有了士气,但是也难说他们不会发兵来救援。王将军守好这一处咽喉,只要有过往军马,一律截杀了就是。”

裴东来在地图上指点,在申城到罗城之间的咽喉要道处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是,末将遵命。”

“阿滔,我要你率领一百个有修为的,在申城战场外等候。一旦开启战端,将申城城门打开的那一队人马,一定应付不了申城中大军。你们这一队人马,就要尽量的接应之前潜入申城的队伍从城中逃出,并且配合他们,击杀战场中的头目人物。”

“遵命。”

吕滔一改平日里放dàng不端的模样,正sè答道。

“君集。你从军中挑选出法术厉害的,不论多少人,尽数都由你带领。在攻城之时,你们就在一侧只管用法术轰击申城城墙。等到申城守军从城中杀出,你们就在一旁用法术偷袭。你可以调动五百人随你部队行动,作为援助。”

“君集明白。”侯君集沉声应道。

“郭将军。余下的士兵都由你带领。只要潜入城中的士兵发出信号,你便开始带人攻打申城。其余部队都要看本营动作而行动,郭将军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动手。”

“老郭懂得。”

郭保天咧嘴一笑,他最喜欢也最熟悉的,就是带兵冲锋陷阵。其他的事情他不是不懂,只是懒得去操心而已。

“各位,如果不能拿下申城,让申城能够得以喘息,那我们之前所作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岐山侯正在猛攻燕州,但是攻势也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拿下燕州的机会并不多,眼前就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裴东来环视帐内,沉声说道:“这一仗,关系到的是整个燕州的局势,只能胜,不能败!”

……………………………………………………………..

“报上人数伤亡。”

“启禀侯爷,今日一战,我军斩首八千,折损四千余人,受伤者难以计数。”

岐山侯听到手下报告的消息,眉头皱紧了几分,一只手在案头上不住的敲击,心中在思忖些什么。

见此情形,黄云飞tiǎntiǎn干涩的嘴chún,迟疑道:“侯爷……目前战况如此胶着,恐怕燕州城并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拿下的。依属下看……”

说到这里,黄云飞抬头看看岐山侯脸sè,没继续往下说。

“嗯?”

岐山侯眉毛一挑,问道:“你以为如何?”

见岐山侯并未如何恼怒,黄云飞抖着胆子说道:“依属下愚见,不如先暂且放缓对燕州城的攻势,向朝廷禀明消息,再调来朝中精兵,再来攻打燕州。”

“黄将军,你是以为只有我楚朝精兵能够调上前线,北燕的士兵就不能调上前线了?”

岐山侯语气平淡的说道,言语之间并无厉sè,黄云飞却觉得背心处一阵阵的发虚。

岐山侯向来是喜怒不于sè,即便他想要杀人,也极少有暴怒的时候。就算是要杀人,他也是连杀心都不起,直接便动手的人物。

黄云飞诺诺连声,不敢再出一言辩驳。

“战事发展至今,云州却还没有向燕州调兵。虽然燕州云州两州的将领之间,关系不是很和睦,但是大局面前,那些将领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蠢猪。根据目前情形来看,云州动兵之日应在三日之内。而我们如果不能在三日之内拿下燕州城,三日之后,我们就随时有可能面对云州兵马。到时候,现在所作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岐山侯口中冷冷说道,未了看看黄云飞,岐山侯说道:“黄将军,你是行伍出身,难道连这些都不懂么?”

岐山侯这一句,就如同责问黄云飞,你是不是没有足够的能力,来担任将军一职?

“属下一时莽撞,还请将军赎罪,还请将军赎罪。”

黄云飞背心冷汗如浆涌,强打精神,将这一件事带了过去。

他和岐山侯一样,也是神通境界的修士。但是岐山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单是这一点就不是他能比拟的。更重要的是,岐山侯已经触mō到了一分天地规则,面对没有领悟天地规则的神通经,岐山侯也能轻松击杀!

灵照境界之后,每一层的差距,便是如同天地一般。想要越级挑战的,除非天才或者身怀异宝,有莫大的机缘,才能在越级挑战中战胜对手。

裴东来那种强横无比的灵照境,毕竟不多。

“传我军令,时刻注意云峪关方向消息,从燕州城中向云峪关传递消息的探马,一个都不能放过,要全部截杀。派出两万人前往云峪关,围而不打。一旦云峪关中出现调兵迹象,那就全力进攻。”

“是。”

岐山侯想了一想,拿起了案头毛笔,开始书写军令。

“全力进攻燕州城,每斩首一人,便赏赐绸缎一匹;斩杀百夫长之上头目者,每斩杀一人赏赐锦缎十匹;斩杀校尉以上头目者,每斩杀一人则赏金百两。”

“自我之下,如有战死者,普通士兵家中免除兵役,免除各种税赋五年。百夫长之上将士若身亡,死后官衔上升一级,由家中长子加冠之后接任。若不愿接任,则赏金五百两,免除税赋十年。”

岐山侯口中说话,笔下不停,不一会便将军令书写完毕。郑重的盖上军印,岐山侯将军令交给一旁的shì卫,朗声说道:“把这张军令贴在大营中,让军中将士都能看到。”

岐山侯又思忖一阵,又写了一张军令。

片刻之后,军令已经完成。

岐山侯将军令交给一旁的shì卫,吩咐道:“将这张军令抄写千遍,在今晚三更时分,交由弓箭手射入燕州城中。”

shì卫恭敬的接过军令,从大帐中退出。

年轻的shì卫按捺不住好奇心,将军令打开,看了一眼。反正这张军令是要射入燕州城的,自己看上一眼也没什么不妥。

军令只有寥寥数字,shì卫将军令看过一遍,思忖片刻,便惊起了一身冷汗!

军令上写道:“携带北燕士兵首级前来楚朝大营,可凭首级换取银两。普通士兵一颗头颅一百两银子;百夫长以上头目,一颗头颅十两黄金;校尉以上头目,一颗头颅一百两黄金,逐级递增;北燕军中将领头颅,一颗千金;携呼延云头颅来着,价格可随便商谈,定然不低于十万两黄金之下。”

这一封军令不仅买了北燕士兵将领的xìng命,更能买下北燕的军心!

三更时分,正是普通人睡意正浓的时候。

燕州城的守城士兵可没这么清闲,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更时分,但是也要继续站岗,防备着城外的楚朝军队趁着夜sè突袭。

罗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燕州,虽然在百姓之间还没有广泛传开,但是军中的士兵们总是会得到一点消息的。

罗城就是因为稍微的懈怠而导致了一城的败亡,虽然城中还有一两万可用之力,但是罗城中的军政体系已然崩塌,即便还是士兵在罗城内,那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整个罗城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而燕州城,就绝对不能步罗城的后尘!

“注意!楚朝敌袭!”

一声惊慌的大喝将守城士兵的一点睡意完全打消!

顺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巡城官很清楚的看到,有一队人马正从楚朝军队的方向出现,向着燕州城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模糊可闻的马蹄声!

夜sè中看不出具体的人数,但是谁能料定楚朝军队之后有没有另外的算计?这几日战况已经越来越惨烈,楚朝军队不管做出怎么疯狂的举动,都不算是出人意料!

“弓箭手准备!”

巡城官在城头奔走,大声的指挥城头士兵!

“通知城中兵马,让他们立刻备战!”

即便是一个人从楚朝军队的方向过来,也要做好面对大敌的打算!

“哼,看起来燕州城的守兵还真是不够惊醒,都到这了,才发现我们的踪迹。”

一个青年人身上背着弓箭,腰中插着短剑,胯下骑着快马,一身打扮利落之极。燕州城城头上的动静他也能模模糊糊看个差不离,不过他并没有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跟在他身后的楚朝士兵,也都是一模一样的打扮,每人身上都背了一张硬弓,以及数十支羽箭。

“反正也没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他们既然发现我们的踪迹了,也免得我们还要造出声势提醒他们。”

“刘三,过来。”青年人向着身旁招呼了一声,说道:“你来算算,还有多远才比较合适。”

一个年轻人答应一声,从队伍中跑出,走到青年人身旁。他伸出手比划一阵,然后思忖片刻道:“再往前走个一里多一百来丈就差不多了,估mō着能有七成的弓箭能射入城内。”

“七成啊……”青年人mōmō下巴,他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皱眉道:“再走近些如何?这一杆杆羽箭可都是银子。”

“若是你想被射成筛子,我也是没意见的。”年轻人白了领头的青年人一眼,之后正sè道:“从燕州城中往下射箭,怎么的也得比我们更加有利一些。咱们依仗的也是手里的家伙比他们的强一些,力气大些,可是一样防不住弓箭攒射的。能有个七成左右的结果,算是不错了。还有,城里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我们有快马,但是急促之间掉头后撤,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头领模样的青年人似乎很重视年轻人的意见,就算被他抢白了几句也不见恼怒。他将手一挥,手下的士兵便明白了意思,熟练的将身后的硬弓取下,然后开始在马上快速的调弦备箭。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完毕。

他们,已经临近燕州城城墙。

…………………………………………….

“大人!来犯人马并不多,是否出城迎击?”

巡城官看着驾马冲来的数百楚朝士兵,神sè凝重的摇摇头,带着略微的疑huò说道:“数百人就敢袭击燕州城?楚朝军中的将领应该还没这么呆笨吧……”

“自然没有。”

一个身穿龙鳞甲的将领走上城头,接口道:“楚朝派出这数百人,用意应该就只是sāo扰。一旦我们派兵出击,只怕早就埋伏好的楚朝士兵,就要趁乱攻入城内了。”

“原来是王将军。”

巡城官看见来人,急忙迎上前去,拱手行礼。

面前这人是城中将领之一,统辖骑兵一营,其权位相对于巡城官而言,已经是位高权重。

“传令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这些兵马靠近燕州城,就让弓箭手放箭驱逐。”

王崇在城头发号施令,虽然有些僭越,但是巡城官手下却也都一一照办了。

“夜sè深沉,不知道这些楚朝人打的是什么注意。还是小心为上。”

王崇是真正的行伍出身,他说的话比巡城官更具备权威xìng。

片刻工夫!

楚朝的轻骑兵已经邻近城下!

距离城墙,已经接近七十丈!

“待他们进入五十丈之内,再让弓箭手放箭吧。若是离的太远了,恐怕也只是……什么!”王崇看着城下情形,正对一旁的巡城官发号施令。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凄厉的破空声!

王崇听得出来,这是羽箭被大力射出的时候的声音!

疾驰的兵马突然一滞,轻骑兵突然化作两股,开始向后折返!

不!不是简单的折返!

每一个楚朝士兵,都在将手上的箭矢射出之后,才操纵着马匹从部队两方向后折返!

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楚朝士兵动作飞快的抽出已经准备好的箭矢,然后策马赶往队末!

如同一柄尖刀一般的楚朝军队,如同一蓬烟花一般,不断的绽放!

箭幕已经扑向燕州城!

王崇身形一矮,整个人已经被城墙遮盖的严严实实!

同时,他也顺手将巡城官一手扯倒,免得他被射成刺猬!

无数的箭矢射上城头,但更多的箭矢飞过城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入了燕州城中!

“嗯?这是……”

一支羽箭跌落在王崇面前,借着火把照射,王崇看到了这羽箭上稍微不同的地方。

羽箭上绑着一卷白纸,被细线扎的很仔细。

鬼使身材的,王崇捡起那支羽箭,取掉了羽箭上的细线。

“还击!还击!”

突如其来的袭击将巡城官吓得不轻,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楚朝军队的袭击。在稍微的失神之后,他便向守城的弓箭手发出命令。

弓箭手一边要提心吊胆的担心空中的箭矢,一边还要从城墙中的射击孔中还击。

箭矢从燕州城城墙落下,飞出四十来丈之后,便已经开始跌落。

等到箭矢落地,离楚朝军队最近的箭矢,距离他们也有十丈左右!

楚朝军队似乎十分明白这一点距离的重要xìng,进攻后撤之间的默契也不是一两日之间形成的。在数轮箭雨之后,楚朝军队只向前推动了三丈左右!

不知过了多久,楚朝军队的攻势已经停息了。

燕州城城墙上,遍布楚朝军队射来的箭矢。

而这些箭矢上毫无例外的,都各自绑着一卷纸条。

巡城官看着逐渐退走的楚朝军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不少。

他环视四周的,正要催促手下士兵检查损伤情况,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在一旁呆若木鸡的王崇。

王崇手中捏着一张纸条,正望着燕州城内发呆。

“王将军……”

巡城官走到王崇身旁,试探的叫了他两声。

王崇手一抖,猛的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巡城官,王崇挤出一丝干涩的笑意,算是应付过去了。

“王将军,可有什么不妥?”

巡城官见他手中捏着一张纸条,心中有些疑虑。他不知道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也不好夺过来仔细查看,只能询问一句。

“蔡大人……”王崇收拢思绪,声音干涩的说到:“你……让你手下把这些箭支都收起来吧,任何人都不能查看上面的消息,如果有sī自查看这上面内容的,就按照里通外国之罪斩了。”

巡城官身子一抖,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王崇如此的重视。

“还有,收缴完城墙上的箭矢之后,便将射入燕州城的箭矢也都收缴起来。这些箭矢,见到的人越少越好。”

王崇交代完这些话,便将手中的纸条的仔细的收起,然后整理衣冠,向城头下走去。

眼看着左右无人,巡城官吆喝几声,打发手下去干活。他四下里扫视一遍,见没有人注视他这里,然后弯下身去,捡起了一支箭矢。

借着火把的亮光,他看清了纸条上的字迹。

片刻之后。

不只是火光摇晃还是怎的,巡城官脸上的肌肉,似乎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长一夜

第一百四十九章最长一夜

古往今来,许多让后世惊叹的事件,都是极短的时间内,借着时机,气运而成的。

对于燕州的许多人而言,这个夜晚将是十分漫长的一夜。

漫长到让许多人就永远的沉寂在黑暗中,再也不能从睡梦中醒来。

陈思齐带着数十个精修水泽罡气的武修,在这个雨夜中潜入申城。在本来的计划中,他们只是趁乱打开城门,然后在之后的趁乱中击杀燕州军队中的头目。但是陈思齐觉得,如果只做这么点事情的话,或许还不够得上一份军功。

在夜sè和雨幕的双重掩护下,陈思齐一行人的行动非常顺利。

“裴小侯爷当日在罗城里做过的事情,我们不妨也做一次。”

如果将城头士兵全部杀死,那未免也太过显眼了一些。陈思齐放弃了这个打算,带着手下士兵遁入申城中,想要找到他要的目标。

瞄准这个目标让陈思齐费了不少心思,他虽然不觉得杀一两个平民有什么不妥,但若是找一个足够僻静,地方够大,而住的人比较少的普通民居实在困难。陈思齐不得已之下,只能抓住一个活口,然后用手中的刀子帮这个士兵好好思考,看看申城中到底有没有符合他的要求的宅子。

“黑白通”项林的宅子,正符合陈思齐的要求,而且还超出了陈思齐的预期。

他原本只不过是想找一个藏身之处,但是那个士兵交代出来的消息,让他得到了意外之喜。

所谓“黑白通”便是在一个城市里相当吃得开的人物,他本身并不属于黑道或者白道,但是不管是地痞流氓三教九流,还是官府差人军中将领,都和这一位有关系。他所倚仗的就是自己的人脉,通过自己的人脉为别人办事,也让别人为他办事。同时,他所掌握的消息也是旁人不能及的。

而且项林生xìng孤僻,自己住了tǐng大的一个宅子,家中却没仆人。这也是为了保密起见,他的宅子里每日来往各路人士,彼此之间并不照面,都只和项林一个人碰面。如果宅子里有那许多仆人,找项林来办事的人心中也不会放心。

没费多少手脚,陈思齐已经找到了他的目标。轻松的潜入宅子,然后mō进宅子主人的房间。熟睡中的项林被捂住口鼻,陈思齐在他脖颈间用力一捏,已经把他打昏了过去。

唰唰两刀,挑断双脚脚筋。为了省却麻烦,陈思齐用刀子小心的在他喉咙上割了一刀,让他不至于丧命,却又发不出声来。

此刻,陈思齐坐在黄梨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这个精悍青年人的脑袋。

房间内,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方寸之地。

项林已经醒转过来,双目因为疼痛而瞪的滚圆,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似乎想发出叫喊,一番努力却只让脖颈间的伤口溢出更多的鲜血。身体努力挣扎,却被那看似随意的一脚狠狠镇压,让他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动作。

“醒了?”

感受到脚下项林的挣扎,陈思齐脚下微微用力,踩住项林的脑袋,轻声道:“你若是嫌自己命长,我就一脚踩爆你的头。”

随着陈思齐发力,项林只觉得脑袋随时有可能被踩碎!

他立刻停止了挣扎,但是眼中的神sè,依旧愤恨无比。

脚上传来的感觉告诉他,他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

“tǐng恨我的,是吧?”

陈思齐笑笑,脚尖一挑,将项林翻转过来,让他能看的清楚些。

陈思齐伸手一招,一个士兵走上前来。陈思齐一抬左手,向着那士兵说道:“抓住我的左手。”

那士兵依言照做,抓住了陈思齐左手手腕。陈思齐转过脸,向着一脸不明所以的项林笑道:“刚才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还给你。”

项林还没想明白这一句话的意思,陈思齐右手已经挥动!

一道扇形白光自才陈思齐右手爆出,眨眼间已经挥过左手!

血光四溅!

陈思齐左手自手肘处齐齐断掉!

看得出,他下刀的时候很细心,一刀斩过,完全是从个骨头之间完美斩下的!

喷溅的鲜血,瞬间洒了一地!

陈思齐紧闭双chún,狠狠的咬咬牙,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涌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面sè瞬间苍白!

但是他却没有哼出一声!

陈思齐冲着已经呆滞的项林挥动了一下已经被斩断的左臂,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语气轻松的说道:“刚才挑断你脚筋是我不对,我还给你。”

这人莫非是傻的?!

项林心中巨震,面前这个一脸书生气的年轻人难道脑子里搭错了线?他自断一臂难道就想打动自己?这不就是痴人说梦么!

“我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

陈思齐深深的呼吸几次,将右手中的短剑放下,在怀中一阵mō索之后,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拨开瓶塞,陈思齐小心的将白瓷小瓶对准伤口,从中倒出一线如同蜂mì一般的金黄sè粘液,仔细的涂在断臂处。

这金黄sè的粘液带着一丝异香,流出之时已经染的满室芳芬。

涂抹均匀之后,陈思齐珍而重之的将白瓷瓶子放好,然后拿过一旁呆若木鸡的士兵手中的断臂,很小心的将断臂处对在一起。

片刻之后,陈思齐右手慢慢的松开,然后活动了一下左手的五指。

左手五指灵活非常,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项林的双眼瞬间瞪大,这种神奇的药膏他连听都不曾听说过!

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陈思齐蹲下身来,指着恢复本来模样的断臂处,轻声道:“看看,tǐng好的不是?”

“唔唔唔……”

项林向着陈思齐伸出手,胡乱的摇晃着手臂,脸上一片急切之sè。

“你做这幅样子,难道是也想用我这蚕蜕膏?”陈思齐站起身,手中抛着那白瓷瓶子,为难的说道:“这可就麻烦了。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有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让你用这蚕蜕膏呢。”

陈思齐面上依旧挂着微笑,只是此刻的微笑在项林看来,却如同一只逗弄老鼠的猫!

“我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让你借用一点蚕蜕膏,你想试试么。”

项林此刻别无他念,双眼望着陈思齐手中的白瓷瓶子,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拿纸笔来。”

陈思齐吩咐一声,双眼盯着项林说道:“你的伤已经过去了大概半刻功夫,我可先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的伤处在两刻内得不到蚕蜕膏救治,那完全治好的可能就随着时间而降低。如果你不在乎那自然随便,如果你还想接好脚筋,那就别耽误时间。”

“我问什么,你就写出来答案。”

手下士兵已经取来纸笔,放在项林身旁,一旁的士兵将他身子搬动,总算是能让他方便书写。

项林手中握笔,一脸迫切的望着陈思齐。

“画出你知道的,城中官员府邸、粮仓、军械库,以及重要衙门的所在。不用很精细,但是要能点出大致的位置。”

“把城中重要官员的名单写一份给我。”

“城中守军将领的府邸、sī宅的具体位置,写出来。”

…………

陈思齐一边发问,项林下笔如飞,将陈思齐所要的消息尽量写出,幸好这些事情他都知道,虽然说不出来,但是写出来的难度也不大。

他不敢对陈思齐有所欺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能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他可不想下一次在chuáng上酣睡的时候,被人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

足足过了一刻钟,陈思齐才结束了问话。而他面前,也堆起了一叠供词。

这一叠供词已经将整个申城,完全的展示在陈思齐的面前。

项林停下笔,一脸渴望的望着陈思齐手中的白瓷瓶子。

陈思齐将手中白瓷小瓶收起,拿起最后一张供词,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斜着眼问道:“这上面写的东西,可都属实么?”

项林连忙点头,双眼中流lù出企盼之sè。

“来,张开嘴,先把你这喉咙治好吧。”

项林依言张开嘴巴,等待着陈思齐的神奇的蚕蜕膏。

陈思齐从怀中掏出白瓷小瓶,小心的启开瓶塞,向项林口中小心的倾斜了一下。

一点冰凉的液体滴入项林口中,项林急忙将这液体吞咽下去,生怕耽误了医治的时间。

“嗯?”

陈思齐的鼻子在空中抽动一下,疑huò的看了看手中的白瓷小瓶,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这味道怎么有点不同,原来是我拿错了瓶子!”

随后,他看着一脸呆滞的项林,颇为抱歉的说道:“实在是对不住,我一时粗心,拿错了瓶子,你可千万不要介意。”

“呃……呃……”

一股黑气已经爬上项林脸上,他双手扼住喉咙,脸上的表情狰狞非常,双眼中充满怨毒、不解之sè,望着陈思齐。

“谁要这销骨散和蚕蜕膏装的瓶子一模一样呢,我一时粗心,你可不要怪我。”

陈思齐撇撇嘴,轻描淡写的说道。他看看双眼已经充血的项林,眉毛一挑说道:“这辈子估计你是没时间埋怨我了,下辈子请早。”

项林身躯一阵疯狂的扭动,之后猛的一顿,终于不再动作。

几乎是同时,他的身躯已经开始飞快的化成透明无sè的液体!

“倒还真是干净。”

陈思齐将白sè瓷瓶放入怀中,拍了拍手中的供词,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

片刻之后,三更天。

申城中四处火起。

@。

第一百五十章 我名,裴东来

第一百五十章 我名,裴东来

“潜入申城那一队人,是由谁带队的。”

裴东来站在申城城外的一处山坡上,看着申城内四处火起,听着申城内人声鼎沸,不由得好奇道。这件事情他交由吕滔去做,却不知道吕滔从哪找来了这么一个行事肆无忌惮的家伙。

“他啊。”

吕滔想了想说道:“他叫陈思齐,并不是世家弟子出身,也不是军中的精锐。我之前在京都时,因为犯了些不大不小的事,被关进了监察司大狱。这个陈思齐,就是我在那时候认识的。他的境遇也颇为坎坷,本来是个读书人,但却因为一点破事被逼出了心狠手辣的脾气。我当时对这人挺感兴趣,就在出去之后把他要了出去。”

“他出来之后,一直在奋发修行,还钻研了不少旁门左道。虽然本身实力并不怎么样,但是心黑手狠,加之有不少古怪手段,倒也能和虚体境一战。”

说到这,吕滔叹道:“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能成事的人物。没想到这次他竟然因为自己想法,破坏了整个战局。”

裴东来点点头,记下了他的名字,然后摇头笑道:“我在罗城做过的事情,他此刻又做一遍,真是个聪明人。”

“阿滔,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敲打他一下,然后就可以适当的提拔他一下。”

“东来,此刻城中已经被惊动,我们的辛苦布局已经被他坏了,就算他活着出来,也要好好问责,怎么有提拔一说?”

吕滔知道裴东来为今晚布局做了不少准备,而今晚的战事几乎可以说关系到整个燕州情势。那个大胆妄为的陈思齐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已经将裴东来的辛苦布局毁掉,不杀了他满门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怎么还会提拔?

“下位者想要向上爬,兵行险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既然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相搏,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如果他真的是个聪明人,那他自然有办法在取得让我看的上眼的军功之后,再完成我吩咐的任务,最后活着出城。如果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他在城中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裴东来舒展一下身体,语气轻松道:“即便他失败了,又有何妨?我亲自出手,足够击破申城城墙了。”

只不过是一刻钟功夫,申城中已经是火头四起。

数十道火光几乎在同时升起,瞬间便撕破了申城中的宁静。

虽然此刻雨势不弱,但是在熊熊大火面前,这些雨水的效果微乎其微。

更何况,那些士兵在点火之前,已经仔仔细细的将火油、菜油等等易燃之物泼洒了一遍,一把火在房中点起,等到烧穿房顶能够为人所知的时候,火势已经不是雨水能够遏制的了。

“走水了走水了”

城墙上的士兵立刻发现了火势,急忙敲打起响锣,通知同袍前去救火。

城墙上的守军立刻行动,转眼间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几个人在城墙盯着。

数十间宅子大院的火光,已经在申城军队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嘿黑老三你们几个快点醒醒出事了”

城墙上,一个士兵正提着响锣大声吆喝,眼角余光一扫,却看到城墙的一个旮旯里,几个士兵正围成一团,一个个低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平日里和这几人相熟,也知道他们喜欢偷个闲暇,只是眼下混乱,能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不是?

他喊了几声,却不见那几人动弹,心中着恼,一边走过去,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几个尽知道吃酒死睡,城中出了这般大事你们倒睡得安稳,真他娘的是家猪托生的。”

他走近几人,不耐烦的喊道:“快醒醒,快醒醒等巡城官追究下来,当心你们的脑袋”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纹丝不动,没给他半点回应。

“嘿……”他干脆也不说话,加紧两步走过去,向着一个背对他的一脚踢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被他一脚踢中的那个,一声不响的栽倒在地

随着他的跌倒,那围坐的几个人,也都一起倒在地上

脚尖传来的僵硬触感告诉他,他踢中的这个人已经死的发硬了

“什……”

这士兵惊惶的退后两步

面前的死人……城中突兀的同时燃起的火光……

他已经明白,城中必然已经混进了楚朝的精锐士兵

他握紧手中锣槌,右手用力,敲向另一手中响锣;嘴巴微微张开,一个音节已经正在酝酿

十丈之外,就有他的同袍在站岗只要敲响手中响锣,就能够通知他们

这只是一瞬,但这一瞬却显得十分漫长。

一只有力的手掌从雨幕中出现,飞快的握住他的右手,让他的动作不得不停下。不等的他口中惊呼响起,一柄宽刃短剑已经从他后脑刺入,从他口中伸出

“呃……”

他喉头即将吐出的声音如同一个气泡一样,被这一剑瞬间戳破



短剑抽回,那抓住他右手的手掌毫不费力的将锣槌和响锣取下,然后小心的放在一旁。

没有惊动任何人。

力量飞速消失的他无力的跌倒在雨水中,圆睁的双眼中最后看到的情景,就是数十个和他几乎同时跌倒在地的同袍。

正在城中疲于奔命,四处救火的守备军中,突然响起了数声惊呼

正面着楚朝军队方向的城楼,已经被浓烟和火焰笼罩

不止如此

城门不知何时,也已经完全洞开

“关闭城门”

正在另一侧城墙上发号施令的李铭见此情形,急忙大叫道:“马上关闭城门熄灭城楼大火”

他心中清楚,楚朝军队中的精锐士兵,已经潜入了申城。现在的情形,就是这些精锐士兵的手笔

他们既然打开城门,那就意味着,楚朝大军已经做好了攻入城中的准备,今日所有事情,都不是偶然

必须马上将城门关闭不惜一切代价

“裴都统座下,丹霞派梁师道叨扰了”

一道巨大火光从那城楼处升起

随之出现的,还有数十道从洞开的城门中射入的灿然火光

近百名丹霞派弟子,手中握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重剑,冲入申城

梁师道周身火光盘旋,他立在空中,双手在胸前一笼,口中喝道:“举火焚天”

数道灿然火光从他身上迸射而出,砸向申城军营

犹自不够

“焚天剑阵给我斩”

梁师道双手一招,丹霞派弟子手中重剑上的火光,已经为他牵引

近百道火光顷刻间汇聚成一条火龙

由近百个虚体修士罡气凝聚的一招,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随着梁师道一声大喝,那盘旋不止的火龙沿着大道轰然而去

所到之处,已成火海

申城将近半城,已经被火焰笼罩

“梁师道出手倒是及时。”

裴东来双手一震,两团雷火瞬间在他手中成型

“阿滔走”

话声未落,裴东来已经身化紫龙,盘绕着雷火光芒,飞掠向申城

“我们走”

吕滔一挥手中短剑,身上罡气发动,随着裴东来射向申城

郭保天左右活动一下脖子,手中长枪一挥,指向申城,口中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杀进申城”

郭保天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挥动,已经冲向申城

“杀”

数千楚朝士兵挥舞着手中兵器,如同一股潮水一般,扑向申城

“强弩还击重装兵冲过去将城门关上”

李铭万万没有想到,申城竟然会这么轻松的就被攻破

不还没有攻破

这些人只不过是仗着修为强横,才能潜入申城如此横行。只要自己能赶在楚朝大军之前调集兵马,就能凭借着人数之力将这些修士扑杀

只要动作快些,那就完全能在楚朝军队袭来之前,将城中的动乱平息

“轰”

另一侧的城楼上,突然暴起灿然火光

无数凭空而现的巨石滚木从天而降,其中更夹杂着的火焰冰雹

几个呼吸之间,那一侧城墙几乎已经被这些法术堆满

侯君集站在城外,指挥着手下不停释放法术的修士:“别用那些花哨没用的招数,只要够快够狠,能伤到人,不管是法术,只管用出来就是了”

从最简单的聚沙成石术,到威力巨大的流光天火术,数十道或高或低的法术夹杂在一起,狠狠的轰在申城城头

城中大军进过一小段时间的骚动,已经整理完毕,开始向着城门处冲击

李铭脸上正要浮现出一点轻松的笑意,耳边却听见巨大的喊杀声,正从城外传来

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楚朝大军已经杀到

李铭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的微微震颤

“受死之人听清,我名裴东来”

裴东来周身紫气盘旋,双手中雷火种子跳跃,不断的飞上天空

裴东来凌空站在申城天空,向着城中大喝道

“裴东来?”

李铭闻声望去,却听见耳边雷声轰然作响

数百道碗口粗细的雷光从天而降,轰击在申城中各处

刹那间,申城的天空如同白昼一般

地上火光四起,天空雷光闪动。

裴东来负手立在空中,身周紫龙环绕。

恍如天神下凡。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拿下申城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拿下申城

第一百五十一章拿下申城

“报!紧急军情!”

一个传令兵匆忙跑进城主殿中,神色慌乱。

“大惊小怪些什么?难道燕州城已经被攻破了?”

呼延云十分不满的推开身边千娇百媚的女子,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顿在案头,不满道:“什么事,说!”

传令兵身上冷汗如同泉涌一般,他偷眼看看心情不妙的呼延云,小声说道:“阳城传来消息……说……说……”

传令兵迟疑着不敢说话,听到这几个字眼的呼延云猛的坐直,身子前倾着,正色问道:“阳城传来了什么消息?快讲!”

呼延云看着传令兵脸上神色,心中已经感觉有些不妙。难道是申城战况令人担忧,阳城不得不向自己请军令?如果是这样的话,阳城的兵马是该动动了……

“阳城何南何将军传来军报,说……”传令兵咬咬牙,呼延云的怒目而视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申城已经被楚朝兵马拿下,申城将军李铭将军奋起抗贼,被裴东来活捉,被裴东来斩首示众……”

“什……什么!”

呼延云“呼”的站起身子,咬牙问道:“这消息……可靠么?”

“据何将军说,这是申城中重伤逃兵舍命通报的消息,应该……”

呼延云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无力的挥挥手,沉声说道:“滚,滚出去。”

正咬牙等死的传令兵如逢大赦,在确定自己并未听错之后,急忙从城主殿中退出。方才面对暴怒中的呼延云,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地狱门口转了一遭。之前死在呼延云手中的传令兵不计其数,他能在暴怒的呼延云手中捡来一条性命,让他不由得欣喜若狂。

“你们……都退下去。”

呼延云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城主殿中的侍卫、女子听见呼延云言语,都急忙从城主殿中退开。呼延云听到这消息虽然并未暴怒,但是却一反常态的沉默起来。但是他们却不敢违逆此时的呼延云,生怕被呼延云杀来泄愤。

“裴东来……裴东来……”

呼延云低着头,口中不断的念叨裴东来的名字。

口中钢牙因为愤怒,而被他咬的咯咯作响!百度天下经纶吧提供文字

昨天夜里,岐山侯派人向城入悬赏令,虽然收缴的及时,并未广泛传开,但是也有一些消息走漏出去。连日来战事不利,军心本来已经有所浮动,昨晚的悬赏令一出,军心已经被岐山侯成功干扰!

呼延云本待撑过这一场,便要打开云峪关,让云州发兵来援,打上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即便是昨晚的一场,呼延云也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只要能撑过眼下这一段时间,打上几场胜仗;或者扫清燕州内的动乱,军心便自然稳固。

谁能料到,申城竟然败的如此之快!

岐山侯连下三城,而裴东来则祸乱罗城,拿下申城。

燕州之地,如今只剩下燕州城、阳城、云峪关还在北燕掌握之中!

呼延云想象的到,一旦申城兵败的消息传出去,燕州守军的军心,将彻底大乱!

如今之计,只有派出兵马,增援阳城。并且从云峪关中调出精锐兵马,侧面骚扰楚朝军队,再派出一队人马前往阳城,协助阳城进攻申城!

同时,急报云州,让云州派出两股人马,一方面屯兵云峪关,一方面绕道而行,从罗城方向进入燕州,协同阳城两面夹攻申城!

“上官虹……”

呼延云想到这个名字,皱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原本神秘的太师府门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现过了,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难道上官虹那条老狐狸,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选择了放弃自己?

或者,是准备在燕州将要覆灭之际再伸出援手,让呼延云不得不承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完全有可能。如果上官虹真的是这么打算的话,只要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在楚朝内上下动作一番,将岐山侯从边疆召回也不是什么难事。那样一来,楚朝的镇北军没有了主心骨,其战斗力将会大幅度下降。

只不过真到那时,呼延云便只能应承了上官虹的好意,然后成为他门下的一条走狗。

难道自己真到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么?

呼延云叹了一口气,提笔写下数道军令,高声唤道:“来人。”

门外侍卫闪身进来,呼延云将军令递过去,沉声嘱咐道:“将这几道军令分别发往阳城和云峪关,一定要确保这些军令万无一失。”

挥退侍卫,呼延云揉揉脑门,叹了一口气。

如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尽力一搏之下,自己就未必会输!

“郭将军和裴都统,已经拿下了申城。”

岐山侯立在大帐中,楚朝军中诸位将领,都在帐中端坐着。

听到这个消息,楚朝将领们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竟然有些呆滞。

郭保天和裴东来,只带领一万来人,就拿下了申城?

岐山侯扬了扬手中的军报,微笑着说道:“这消息千真万确,假不了的。今日五更左右,裴都统他们已经控制了申城局面。”

回过神来的楚朝将领们一个个面有喜色,惊喜之余也对裴东来更为钦佩。郭保天是什么本事他们清楚的很,他虽然善战,但是每次都是硬碰硬,就算是打赢一场战争,也是靠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击破敌军的信心,极少有使用什么计策的时候。这次能在转瞬之间拿下申城,其中裴东来应该出了不少力气。

黄云飞听到这个消息,浑身登时一震。申城被攻下对于他而言,可不算是个什么好消息。他最想听到的消息,就是裴东来被北燕活捉或者当场斩杀,却没料到这个本身没多大实力的少年,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翻转了燕州的情势!

黄云飞心中思绪完全,一时间,面上表情也是阴晴不定。身旁将领和他说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干笑两声,总算是遮掩了过去。

“等着吧。”岐山侯面上带笑,眼光划过黄云飞,心中却冷冷想道:“等着吧,等我回合东来,全力攻打燕州之时,我必然要拿你的头颅祭旗。现如今,不妨让你先多活两天。”

等到帐内安静下来,岐山侯才正色说道:“申城虽然告捷,但我们也千万大意不得。从即日起,时刻主意云峪关方向动静。呼延云损失申城,应该会做出一些措施向申城施压,即使是背水一战,也非常有可能。我军要当心从云峪关而来的偷袭,以免被呼延云两面夹击。”

“是!”

“继续攻打燕州城,不用像前几日一样拼命,但是也要给燕州足够的压力,让燕州分不出足够的兵马,前去攻打申城。如果发现燕州城确实有部队移动的话,那就要尽量劫杀,不能让他们轻松的到达的阳城。”

“末将明白。”众将领齐声答道。

陈思齐站在城主府外,心中有些忐忑。

刚攻下申城没多久,他就接到命令,说裴东来要见他,让他立刻赶往城主府。他虽然也想见裴东来,呈上自己得到的有用消息,但是裴东来下令要见他,还是让他一时间有些诧异。

此刻,陈思齐站在城主府外,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

虽然申城被攻下,楚朝军队也没有多大损伤。但他的轻举妄动却打乱了裴东来的计划,迫使裴东来不得不提前行动,以至于让裴东来亲自出手,才得以顺利拿下申城。自己虽然有功,但是过错也着实不小,一条违抗军令的罪名,就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不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进入了裴东来的视线。

自己为的,不就是被一个真正的上位者所看重的机会么?!

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被打回原形,全看自己一搏!

陈思齐捏捏自己袖袋里,从项林那里得到的口供,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你。”一个世家弟子从城主府中走出,看看有些不安的陈思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裴老大……裴都统让你进去,快点。”

裴老大……

这个世家弟子,陈思齐面熟。早前在京都的时候,这也是京都年轻一代的世家弟子中不安分的几人之一,从来不肯低别人一头。从他口中能听到“裴老大”这个称呼,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心悦诚服了。

“是。”

陈思齐拱手作答。

陈思齐一路上穿堂过院,来到了城主殿前。门口聚在一起聊天的侍卫见了,便让他稍等,转身进殿通报。

陈思齐搭眼看看门口处的侍卫,这些侍卫虽然都是一副散漫的模样,但是双眼中蕴含神光,即便是闲谈之间,双眼也不住的在四周打量。他们随意的坐着,却能将四周尽收眼底,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这些人不是世家子弟,看起来眼生的很,陈思齐一时间也分不清这些侍卫的来历。

“进来吧。”

大殿中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陈思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拿下申城

第一百五十二章 麻雀争食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五十二章 麻雀争食

“陈思齐,参见裴都统。”

踏入大殿,陈思齐紧走两步,拜倒行礼道。

“你就是那个,抗命不遵,致使我之前计划不得不因为你而发生变化的陈思齐?”

正前方传来的问话,让陈思齐额头见汗。他不敢抬头,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好大胆!竟然还不认罪!”

一个中气知足,略显浑厚的声音怒喝道。随之而来的,是澎湃的烈火罡气!

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让没有任何防备的陈思齐命丧当场!

陈思齐死死咬着牙,拼命的控制着身体,不敢有一分一毫的动弹!

他在赌,赌裴东来召他前来,绝对不是就这么轻易的杀了自己!

炽热的烈火罡气近在身前,陈思齐已经能感觉到那其中的汹涌火力!

“罢了。”

那个清朗的声音淡淡的说道。

城主殿内一阵波动,那近在咫尺,几乎就要轰击在陈思齐身上的烈火罡气,转瞬间化为无形!

“属下逾越了。”

那个浑厚声音低声说道。

“无妨的。”那个清朗声音说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且站起来回话吧。”

“是。”

陈思齐站起身来,望着端坐在案几后的年轻人。他看起来顶多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张脸清秀俊朗,很有些出尘的味道;双眼平和深邃,如同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

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但是陈思齐心中却不敢轻视半分。这个年轻人就是楚朝裴武侯之子,裴东来裴小侯爷;是武侯岐山侯引为知己,甚为看重的人物,同时也深受少年天子器重。更被白衣卿相十分推崇,称他“诗压王道林”。

如此多的光环环绕着的年轻人,更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本事。昨晚正是他的出手,才让申城原本颇为胶着的情形瞬间倾斜。

“我听说,你昨晚在城中大开杀戒,将申城中的重要官员,几乎杀了个干净?”裴东来敲敲案几上的厚厚一堆卷宗册子,脸上带着颇有深意的微笑:“你这一来,可是让我手下没有了可用之人呐。这么多卷宗统计,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属下莽撞,还望大人恕罪。”

“你做的很好。杀了主官,留下副手,让他们因为性命之忧而不得不听从我的调遣,这很好。”裴东来将一应卷宗收起,继续说道:“只是以后,这些官员的死活最好先问过我,由我决定。明白了么?”

“属下明白。”陈思齐添了添干燥的嘴唇,低声应道。

“你虽然有过,但也有功。从即日起,授你校尉一职,暂领一千人。功过不相抵,等你去领过职衔了,再去军营中领三十军棍。你可服气?”

“属下心服口服,谢裴大人恩典。”

“去吧。”

三十军棍虽然不轻,但是陈思齐平日里对药剂一道很有些心得,这些皮外伤放在他身上,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便能够恢复如初。用这一点皮肉痛苦搏来一个校尉头衔,可真是赚到家的买卖。

“怎么,还有事么?”

见陈思齐并未离开,裴东来问道。

“大人,属下昨夜在城中,得到了一些关于申城的情报口供,本来便想呈给大人,只是没找到方便时候。”

陈思齐思忖片刻,做出了决定。他从袖袋中掏出那一叠口供,口中说道:“这是我从城中的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口中得到的口供,上面罗列了不少申城官员的见不得人的信息。”

“哦?呈上来。”

一旁的梁师道走过去,将口供接下,恭敬的递到裴东来面前。

裴东来随便翻看一下,上面罗列了不少申城官员的私密信息。例如田产几何,贪墨银两多少,存在何处。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申城守军这一段时间内传出来的消息之类的。确实有不少有用的信息,值得裴东来花上一点时间去研究一下。

“你倒是有心。”裴东来将那一叠口供放下,敲着案几说道:“这些东西既然是你发现的,那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已经身死的官员私产的查抄清点,都落在你身上了。”

“是。属下定当不负大人所托。”

裴东来不再言语,陈思齐眼色活络,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陈思齐离开,裴东来一边查阅申城内相应文件,一边问道:“梁宗主,你以为此人如何?”

梁师道皱眉思忖片刻,沉声道:“此人有心机,城府不浅,不是个容易掌控在手中的人物。”梁师道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野心够大,恐怕并不怎么安分。”

“有野心,是一件好事情。”裴东来舒展了一下身子,面露笑意:“我看的出来,此人野心勃勃。但也正是因为他有野心,我才会提拔他一把。有野心,才会加倍的努力。一旦有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幽灵“只怕……”梁师道皱眉道。

“有野心的人通常都不会很知足,但是如果他日后非常不知足的话,杀了就是了。”裴东来微笑着说道,打断了梁师道话头。

“是。”

裴东来提拔陈思齐,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无论你本身本事高低,只要你能拿出足够被重视的资本,就能在他裴东来手下得到赏识,得到重用。

世家弟子虽然也各有本事,但是他们身后站着的世家,是助力的同时也有可能是阻力。在家族的立场上,个人的立场很难改变家族的意见。所以,一旦日后哪个家族选择和裴东来站在对面,这个家族中出来的子弟很难再继续站在裴东来这一方。

有本事,有野心,不是世家子弟,希望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寒门子弟,是裴东来相当中意的条件。他们有野心有本事的同时,没有家族的拖累,很有可能成为裴东来阵营中的坚实分子。只要裴东来能够拿出足够吸引他们的东西,这些需要机会的寒门子弟便自然会出现在裴东来面前。

“裴小侯爷。”

郭保天走入了城主殿中,以他的身份根本无需通报。而且他一脸焦急模样,想来是有紧急事情要找裴东来商议。

“郭将军来了。”

裴东来将手中杂务放下,向着郭保天笑道:“郭将军急匆匆敢来,不知所为何事?”

“小侯爷,您先别忙这些杂务了。眼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老郭要请小侯爷拿个主意。”

郭保天不等裴东来说话,继续说道:“我军拿下申城的消息,此时应该已经传到燕州城里了。我军现在立足未稳,如果阳城挥兵来打,那可是措手不及。罗城虽然已经和一潭死水无异,但是罗城中毕竟还有一万多人。若是罗城阳城联手夹攻,那可如何是好?”

郭保天颇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道:“老郭平日里擅长的,就是打一场胜一场,就算是攻下来一座城池,也是交接给侯爷,让侯爷去想对策。如今老郭自己要守一座城池,心里还真是没谱很。”

“关于此事,东来心中已有定计。”裴东来迎着郭保天期待的目光说道:“今日早晨,我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想跟郭将军说说。”

“小侯爷请讲。”郭保天虽然焦急,但是见裴东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里已经平稳下来。此刻听见他说话,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还是稳着性子准备听裴东来继续说下去。

“东来今早来此地时,在路上见到麻雀争食米粒。那些米粒并不多,顶多一二百粒的模样,而争食的麻雀,却有大有小,有老有弱,也不乏健壮些的麻雀。”

“这一群麻雀只有三五个左右,一二百粒米粒也足够它们分食,所以彼此之间也相当安分,并没有出现如何争抢的情形。”

裴东来顿了顿,继续带着笑意说道:“但是过了一会,另有一群麻雀飞了过来,其中也一样有老弱,有青壮。这一群麻雀见这里有米粒,便也来这里争食。”

“这些麻雀争食,米粒一共就只有那么多,而麻雀却变得多了。健壮一些的因为动作快些,自然能抢到更多的米粒,甚至能挤开老弱的麻雀,将属于老弱麻雀的那一份自己吞吃掉。而老弱麻雀也有自己亲眷再旁帮手,几番争食之后,那两群麻雀便开始互相啄击,一个个都斗的血迹斑斑。”

裴东来绘声绘色,将麻雀描述的如同生人一般。

“老郭是个粗人,不懂得小侯爷其中深意,还望小侯爷明示。”郭保天隐隐约约能听出裴东来言语之中另有深意,但是一时半会的还是琢磨不透。

“阳城,就是原本安静进食的麻雀。而我们,则给他们送去一些争食的麻雀。”

“小侯爷的意思是……”郭保天已经模模糊糊明白了裴东来的意思。

“这里是申城人口册子。你将这些册子拿去,将家中有老弱,而不乏青壮劳力的选出来,然后让他们收拾齐备,分发给他们足够两天食用的口粮,将他们赶出城去,让他们却阳城方向逃命。”

“不要动他们的金银细软,让他们把金银细软之物都带走。但是只给他们维持两天的口粮。逼着他们前去阳城。”

“战乱屯粮,不管是商家还是平民,都会有这种算计。被逐去阳城的,自然会购买阳城内的粮食。而阳城内粮食只能维持阳城一城所需,有买的到的,必然就有买不到的。”

“我倒是想看看,这许多争食的麻雀到了阳城之后,能不能让阳城乱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麻雀争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展筹谋

阳城的粮店中,最近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大概是三天前,便开始有从申城逃难来阳城的难民来到阳城。这些难民在进城的时候受到了严格的盘查,都是在确定不是楚朝jiān细之后,方才放入城中的。

其中有些倒霉鬼,因为脾气暴躁,在被检查的时候不是那么的配合,结果便被盘查士兵当场击杀,引起了不门、的sāo动。

这也怨不得他们,申城和罗城的教训近在眼前,都是因为被楚朝精锐潜入而导致城破。有这两个教训摆在面前,阳城的守军神经紧张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这点风bō之后倒是十分平静,从阳城而来的难民都得以顺利进城,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而这些难民中,青壮男子只占了两成不到,而且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伤势,这些伤势大多是被从申城中驱赶出来时,被楚朝军队殴打的。除却这两成青壮,其余的尽是老弱fù孺,不堪大用。阳城守备军本有意将这些难民编入军中,但看清了这些难民中都是什么人物之后,征兵官也大摇其头,只挑着三五十个青壮就离去了。

这些难民并不穷,楚朝军队并未抢走他们的财物,只是从申城出来之后,楚朝军队并未让他们携带多余的口粮,说是筹备军粮,他们的粮食已经被征收了。所以这些难民来到阳城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吃一顿,之后便去粮店中购买粮食。

再多的银钱有什么用?能填饱肚子么?

燕州情形虽然纷乱,但是阳城中的粮店照样开的好好的。阳城中储粮还算是充裕,足够城中兵马食用。虽然自云州而来的运粮车有些日子没能过来,但是凭着之前的储粮,阳城守军还不至于强行征收粮店中的粮草。

经这些难民一阵哄抢,价格本就不低的粮食瞬间走高。粮店的运粮车也不能进入阳城,只能凭借之前的储备维持生意。虽然阳城将军早已言明,禁止粮商哄抬粮价,只是现在供不应求,粮食价格走高也情有可原。

而阳城中的平民,也因为申城难民的哄抢、持续走高的粮价而多有怨言,之后便也开始哄抢粮食,生怕粮食价格再次上升。

何南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中携篮扛袋的居民,再看看粮店周围水泄不通的人群,他心中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照眼下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粮食的价格就会高到一个离谱的位置,平民中少不得又要有些怨言。但如果强行压制粮价,这些和阳城官员有着千丝万偻关系的粮商,又会各自走他们自己的门路。到时候,非但粮价压不下来,反而会生出不少事端来。

一旦粮店中粮食告馨,到时候没买到粮食的平民怎么办?眼看着他们饿死,那就失了民心:开仓赈济,只怕家中储有粮草的也会分一碗羹。偌大的阳城人数何止十万之数,即便开仓赈济,又能撑下多长时间?

难难难!

申城的无意之举,却给自己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何南心中甚至在想,眼下这些事情,莫非都是那个裴东来的手笔?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之后就被他否定了。在他看来,如果裴东来真的有意在这些难民身上做点文章,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攻打阳城之时,让这些难民打头阵,让阳城兵马无法下手,申城兵马趁乱袭击。这才符合他心中,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出sè将领的形象。

“传令下去。凡是在城中粮店中购买粮食的,一次购买超过一石的,都按哄抬物价,趁机屯粮的罪名问罪。从粮仓内调拨一部分粮食给城中粮商,让他们将粮价平下来。有异议者,带回大牢问话。”

何南思索片刻,做出了决定。

这样做,眼前的难题或许就能被解决了。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防备申城兵马的攻击。只要能撑过申城兵马的攻击,再等到燕州城战况稳定,他就能好好的松一口气,不用再这么提心吊胆的了。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哄抢风潮,但是自己做出反应的时机也不算迟。

希望游泳吧。

何南叹了口气,转身走下城头。

裴东来和侯君集各执黑白棋子,在城主府中的凉亭中下棋。梁师道抄着手远远的站在一旁,等候着裴东来的随时差遣。

“东来,你这次所做的事情,只怕结果未必就如你想象的一般吧。”侯君集拈着一枚棋子,斟酌良久才放下去,这一局他已经占了上风,只是裴东来也处处用尽机巧。如果自己大意了,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被裴东来翻盘。

“何以见得?”裴东来注视着棋盘,不在意的问道。

“阳城将军何南并不是傻子,这些难民进入阳城,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会造成不小的风bō。但是只要何南做出一些措施,将粮价平稳下去,这风bō只怕也就平息了。”侯君集捏着棋子敲打着棋盘,望着裴东来说道。

“君集,你这么说,还是不明白人心。”裴东来笑笑,落下一子说道:“从申城赶往阳城的难民,在路上已经体会到了没有粮食的恐慌。即便他们拥有金银细软,但是在饥饿交加的时候,金银又有什么用?这个种子埋在他们心里,他们进入阳城之后,自然会先行囤积粮食,以免再遭受如此的境遇口阳城的粮食遭到哄抢,价格势必走高,在这种情形下,家中存粮不多的阳城居民,只怕也会加入哄抢的一方。”

“即便如此,那有怎样?”棋盘上,裴东来已经落了下风,但是侯君集依然不敢大意,一边苦思冥想制胜之法,一边说道:“如果我是何南,我就开启阳城粮仓,将阳城粮仓中的粮食分派给阳城内的粮商。只要粮店中粮食充足,粮价自然就能平稳下来口粮价平稳之后,你所期待的民众之间的纷乱,也就不会出现了。”

“开仓放粮?如果想要让我的计划完备,我还真怕何南不这么做。”裴东来随意落下一子,轻松的说道:“阳城粮仓中能有多少粮食?这其中还要刨去阳城军队的所需,能派发出去的粮食能有多少?即便粮食够多,但是在阳城数万居民的数量面前,这些粮食又能撑过几天?”

“如果粮价平稳,居民自然不会再行哄抢,购买足够自己每天所需的粮食就已经足够,阳城中的粮食至少足够全城居民一月所需。而一月内,燕州城的情形,应该就已经清楚了。”

棋盘上情况不妙,侯君集紧皱眉头,不敢大意。

“君集啊”,…你还是不懂平民心中所思所想。”裴东来挑了一下眉毛,老神在在的说道:“他们心中的种子种下,即便阳城执掌者做出什么决策,又有什么相干?”

“他们哄抢粮食,并不是因为担心粮食匿乏,而是担心大军压境,被围困在城中逃脱不得。我军和北燕尚未分出胜负之前,这个yīn影便会一直横在他们心头。”

“有了一次哄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将阳城的秩序彻底扰乱。有粮食的担心粮食不够,只会加紧购买粮食。但是多少粮食足够,只怕哄抢粮食的居民心中,自己也没有个定数。”

“有家中粮食满囤的,就有家中无隔夜之粮的。这些矛盾在我军雄视之下,只要稍微的做一些引导,就会爆发出来巨大的能量。”

啪。

裴东来落下一子。

屠大龙。

随着这一子落下,裴东来剿杀了数股属于侯君集的棋子。黑子如同大雪崩之势一般,瞬间将侯君集苦心经营的局面吞没。

侯君集无奈的投子认输,皱眉道:“眼下我们要干什么?难道就等着阳城中自己乱起来?”

“当然不是。我们要推动一把,让阳城中的火种彻底燃烧起来。”

裴东来一边整理棋子,口中说道:“梁宗主。”

“属下在。”

梁师道听见裴东来召唤,急忙应声道。

“你带上些修为不错的,去阳城周围的村落小镇中烧抢一番,不要伤及人命,只要将他们的粮食、房屋全部烧毁就是了。在烧毁田宅之后,追赶那些村民,逼他们进入阳城内。”

“记得,让他们携带足够的金银和口粮。”

“是。”

梁师道拱手应道。

“君集,你带人等在前往阳城的必经之路上,等这些村民路过。抢下他们的金银,但是要不留痕迹的留下一小部分,并且透lù出消息来,就说之前放走了申城中的难民,没有搜刮到足够的金银,这次是奉楚朝将领之命,前来搜刮金银的。记住,你所带领的人马,只搜吾金银,不要动他们携带的粮食,也尽量不要伤及人命。”

“把这些人放进阳城之后,他们自然会传出关于我军搜刮金银而不动粮草的消息。

这消息进入阳城之后,我倒是想看看,阳城中有几人,能不把金银换成粮食。”

裴东来拈起一子,敲着棋盘,低声道:“这一手,就是引发雪崩的石子。”

“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雪崩

。Qb⑸、COM\

先前只是从申城中不断的涌冇入难民,但是从昨天开始,连阳城周边城镇中,也不断有难民向着阳城而来。

早在裴东来等人在燕州内开始活动的时候,阳城就已经加强了防备,就算是周边城镇中,也都布下了不少士兵。一来可以保护城镇中的安宁,一来也可以作为前哨之用,可以随时通报消息。只是这些士兵,已经在昨天被不明身份的武修击杀了个干净,他们所驻扎的城镇,也都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据这些难民讲,那些人只是毁坏城镇田地,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并未对城镇居民大开杀戒,也并未劫掠这些平民的金银细软口但是当他们从故土逃离之后,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楚朝军队。这些楚朝贼兵却劫掠这些平民身上金银,有几个藏匿金银得当的才幸免一劫,其他的平米则差不多被搜刮了个干净,只留下凡两银子。有几个有心人留意,在他们交谈之间得知,楚朝将领前几日放走申城难民,却没有得到多少金银,军中有几个将领大为恼火。这一次在阳城周围劫掠,便是为了搜舌到足够的金银。

幸亏上天垂怜,这些难民只损失了一些金银,他们身上携带的赖以活命的粮食,并未被这些楚朝贼兵劫走口他们似乎目的只在金银细软,而不在粮草之上。

随着这些难民的涌冇入,阳城中的谣言也多了起来。

“听说了么?楚朝的贼兵昨天在阳城外四处抢劫,劫走了不少金银呐!”

粮店外购买粮食的人群中,一个穿着干净,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旁的同伴说道。

“有这等事?我们先前从申城出来的时候,楚朝贼人也并未动我们手中的金银啊。”

一个高瘦男子闻言有些疑huò。他和这个中年男人都是从申城逃难出来的。在楚朝贼兵打下申城之前,他就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全部藏好,更带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在身上。被从申城赶出的时候,也并未被搜身,他才得以带着金银细软来到阳城。

“据说啊。”中年男子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那些贼兵之中,有几个将领见没搜刮到金银珠宝,很是不满。这次派兵抢夺,就是为了抢夺金银,不为粮草。”

“那这么说来的话……”,高瘦男子闻言瞪大双眼,低声急道:“那得快点将手中金银兑成粮食,免得阳城被攻破之后……”

“嘘!噤声!”高瘦男子话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些,已经引起了身周不少人的注意。中年男人急忙打断他,悄声说道:“正是如此。现在若是不快些下手,等到粮价高涨了,你我身上的金银可就不如现在值钱了。”

“正是,正是。”高瘦男子连连点头,向着粮店门口奋力挤去。

如此这般的对话在阳城的各个角落都有出现,不管他们是如何说法,但是其结论大都相同:楚朝将领贪财,对粮食之类不甚重视!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但是听到这消息之后的,都会在心中自己做一个衡量:就算这消息是假的,但是如果申城中的兵马攻击阳城,战乱之时的金银珠宝,难道还能养的住自己xìng命?如果阳城守备军守不住阳城,等到楚朝兵马进入阳城,兵荒马乱的要金银何用?还是家中有粮才让人放心!到时候就算楚朝军队纵兵抢夺,若是楚朝只要金银不要粮食,那也是不赔本的打算。

一家金银堆在一处,也不过是个大包袱就能全部拿走了。但若是全换成粮食,那可就是满仓满囤!

楚朝劫掠最可能劫什么?当然是容易携带、价值又高的金银了!除非军粮不够,他们才懒得劫掠粮草!

阳城中本就不稳的人心,已经接近崩溃!

人心动dàng之下,只要稍微有些不妙的消息传来,在他们心中,也会被视为极大的灾难!

当一头骏马的负重到达临界点之后,即使是再增加一根稻草的重量,也会让这头骏马瞬间被压垮!

何冉的开仓放粮之策不但没有缓解哄抢的势头,反而让哄抢者更多!

“裴东来”,…好狠的计谋!”

何南挥退报告城中情况的卫兵,眉头紧皱。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可以确定是由裴东来在其中进行推动的。而这个计策正好掐着何南的软肋,让他无法有任何有用的举措。如果采用过jī的方法稳定粮价,却会因此而让已经十分动dàng的民心更加不稳:如果不采取任何策略,在粮食被抢购一空之后,没有抢购到粮食的平民,只怕也会生出不少的事端。

想要稳定民心,稳定局面,最直接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申城中的楚朝军队彻底击垮,击溃楚朝贼军!

但是这个办法……

何南苦笑着摇头。裴东来凭着数百人之力,就将罗城从根本上击垮。而在得到郭保天那个疯子的一万大军的援助之后,更在一夜之间夺取了申城。据知情者讲,裴东来一身修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万人敌之力。

想要击溃这么一个对手,谈何容易!

“大人!”

刚被赶出没多久的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什么事,说。”

何南揉揉脑袋,心中苦闷。难道巩中发生了什么动乱?

“云峪关刘将军率领两万兵马,已经到达城外十里处!”

“什么?!”

何南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神之后,神sè猛的jī动起来!

云峪关援军已到!

有援军到来,城中的民心自然也就平稳下来了!

而击败裴东来这个目标,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吕滔站在裴东来面前,手中拿着一卷军报,正一脸苦笑。

“说来听听。”

正在批示军令的裴东来闻言怔了怔,正sè问道。

“刚才传来的消息,今天中午时分,有大批北燕军队进入阳城,预计人数在一万五以上,两万以下。看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从云峪关来的。”

吕滔扬了扬手中的军报,苦笑着说道:“据探子回报,这些北燕军队并未携带大批粮草,不像是要久驻的模样。”

“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在五日内,发起对申城的进攻。

裴东来停下手中事务,仔细思忖一阵之后,皱眉道:“云峪关来的北燕军队?这么说来,呼延云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不错。”吕福翻翻手中军报,回道:“歧山侯处传来的消息称,连日来燕州城攻势凶猛,一改前几日的防守姿态。另外,云峪关内似乎也有动作,一时间无法具体得知,推测可能和增兵之事有关。”

“乒城方面怎么样?”裴东来想了想问道。

攻下申城之后,他便派王冲带人前往罗城窥探虚实。罗城虽然已经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但是城内的一万多士兵也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罗城内整治出来个名堂,到时候面对阳城罗城两方夹攻,那滋味可不会太妙。

“罗城中近日有小规模部队进城,似乎是护送什么大人物。王将军因谨慎起见,并未立刻动手。城中官员的缺口依然没人顶上,但是军队中似乎已经有了章法,应该是已经被顺利接管。”

“大意了。”裴东来苦笑道:“之前倒是忘记了,没在罗城外布下精锐,用来袭杀继任官员。罗城中的军队一旦被完全整顿,下一步,就应该是和阳城一道,夹攻申城了。”

“事不宜迟。阿滔。”裴东来签下一份军令,递给吕滔,正sè道:“留下五千人看守申城,挑选出五千精锐,我们立刻奔袭罗城,决不能让阳城有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是!”

吕滔接过军令,正要转身走出城主殿,却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现在才想起来,不是有点晚么?别忙活了。”

一道白sè身影随着这一句话,在城主殿中慢慢浮现。

郑凤图抄着双手,懒洋洋的站在城主殿中。

手一招,悄无声息的化解了来自吕诣的攻击,郑凤图尴尬的笑道:“别冲动,别冲动,杀了我可没好处。”

“郑岭主?有何贵干?”

裴东来望着郑凤图,颇有些疑huò。这个浑然不似活人的郑凤图,让他心中颇有些忌惮口自从郑凤图上一次离开之后,裴东来也没有得到关于招摇岭的消息,但是孙凌人间蒸发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拿不准郑凤图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我可是给你帮忙的,你怎么这么不领情啊。”

郑凤图抄着手,悠然道:“派人去接收申城吧,申城里现在顶了天不过五千人了,就算一个人拴着刀杀了这五千人,也没有一个人会反抗。”

“你什么意思?”

吕滔紧走两步,冷声问道。

“啊,没什么。”郑凤图掸了掸雪白的衣衫,不以为意的说道:“刚才在来的路上,我看罗城里军队整装,一个个杀气四溢的模样。心中一时不爽,就和他们打了一架。”

郑凤图抬头想了想,摇头叹道:“这次可是造孽了,一万来人都被我葬送了。哎呀呀,谁知道他们怎么那么耐不住打呢。这件事儿怨不得我的。”

罗城,被郑凤图单人屠戮。

斩杀北燕士兵,超过一万三千人。

“这个忙帮的如何?”

郑凤图抄着手,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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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紫皇神境将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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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东来心中大震!

郑凤图手段厉害他知道,但是能单人屠戮一万多士兵,这种本事,即便是技山侯也不一定拥有!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那不曾谋面的父亲,应谈能有这和能力!

换句话说,这个脸上经常挂着笑容的年轻人,至少有神通境界大成的实力!

甚至,还要更强!

这样一个不世出的高手,竞然能耐下xìng子,和山岳阁这种小门派一直争斗?就甘心默默无闻,在北疆之处当一个二三流的小门派?

如果他想做什么事,只怕北疆的顶级武力玄殿,也不能完全阻挡他!

裴东来强行掩住心中的震惊,向着一旁的吕溜打了个颜sè。吕诣心思剔透,自然明白裴东来想的什么,当下望了望郑凤图,吕滴便退出城主殿。

他要亲自带队前往罗城,看看郑凤图说的是真是假!

“东来méng雯郑岭主如此大礼,心中感jī的很“,裴东来缓了缓神,沉声说道。

“好说好说,谁让咱们是站在一处的呢。这点小事,小侯爷就不用放在心上啦“,郑凤图腼腆的笑笑,连忙摆手说道。

“只是不知道,郑冻主今日乘此,到底有何贵干?”

裴东来可不信,郑凤图只是顺道路过罗城,然后将屠戮罗城士兵的。他突然到访,必然有他的用意。

“我啊?”郑凤图松松垮挎的坐在椅子里,一边剥着一个mì祜,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来申城,是要等一个老妖怪“,“老妖怪?”裴东来面sè疑huò,正要开口询问,心中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不确定的问道:“郑岭主说的,可是道玄宗宗主?”

早在同申城开战之前,就有玄殿道尘亲自过来传话,说等到裴东来攻克申城之后,道玄宗宗主将会亲自来到申城,面见裴东来。连日里军务繁忙,裴东来洌是将这个事情忘了化七八八。此就听到郑凤图言语,他才记起了这一桩事情。

“不错,唔……tǐng甜的。”郑凤图吃着mì枯,含含糊糊的称赞了两句之后,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个老怪物要来申城,就过来凑一把热闹。”

好不容易将口中祜子吞咽下去,郑凤图继续说道:,“上一次跟那厮打过,没能分出来叮,胜负。这一次好不容易等到他出山,非得和他分个高下不可“,“那老杂毛牛鼻子道士,一天到晚的当缩头乌龟,我找都没处找他。既然知道他这两天要来,我不如就在这等那老憨货自己上门。”

郑凤图吃完祜子,拍拍手,一脸散漫的说道。

似乎在他看来,一个分支门派就能在北疆成为顶级武力的道玄宗的宗主,也只有和他平起平坐的份。

“你这小子,手下没真功夫,嘴上洌是不饶人。”

城主殿外,一道丈许宽的青sè罡气,如同一架桥粱一般,从天际直达城主殿门前。

这一道青sè罡气,怕是绵延数百里远近!

“刮气化虹,瞬息千里的本事。老牛鼻子你又有精进“,郑凤图不屑的撇撇嘴,口中嘟囔道。

随着郑凤图言语,一个身穿青sè道袍的老者,踏着罡气长桥而来。

老者看起来顶多六七十岁的模样,面容清瘦,身上一身青sè道袍规规整整,自有一身不凡的出尘之意。

“在下道责宗张清玄,见过小侯爷“,那老者也不理睬郑凤图,向着裴东来行了道礼。

“裴东来,见过清玄真友。”

自看到那绵延不知多远的罡气所化的虹桥,裴东来就知道,面前这个清瘦老者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神通境所能拥有的能力!

至少,他从没听说过有哪个神通境界的武修,能有这和匪夷所思的手段!

“小侯爷还是喊他张真人才比较贴切“,郑凤图正和一颗干果较劲,见状嗤笑一声,说道:,“清玄这个名字。已经传了不知多少代了。每一任上任的道玄宗宗主,都是这个名字。你喊他清玄真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叫几百年之前的死鬼开山老祖呢。”

“我不和你计较“,清玄看了看郑凤图,苦笑着摇摇头,好脾气的说道:“只是称说我便说我,何苦牵连我道玄宗历代祖怀呢。”

“哎呀?”郑凤图闻言,立煎从椅子中弹了出来。他一改往日里的腼腆淡然,撸胳膊挽袖子,指着清玄跳脚道:“来,你倒是和我计较一个的让我看看?上一次打了一个月,还没分出高下,你这老牛鼻子也是说不和我计较,便跑了个无影无踪。这次你洌是和我计较一个,嗯?”

“你若是真想分个高下,你我也不妨改日再战。我今天来此,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和小“侯爷商讨,没那空闲和你争斗n……清玄不紧不慢的说道。即便受到郑凤图如此的挑衅,他面上也没流lù出半点情怒神sè,依旧是恬淡自若。

“那我也在这听听,看你这老牛鼻子能说出来个什么道道。顺带看着你,免得你跑的没叮,踪影“,郑凤图翻翻白眼,坐再椅子上,又开始和那一盘干果较劲。

这两个高手之间,似乎之前就认识,而且还有过不小的争斗?

夹在这两人之间,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差事。

裴东来一边头痛,一边问道:“前几日就听闻宗主不日即将到达申城,倒不知宗主有什么教诲,东来洗耳恭听。”

“教诲不敢当,清玄洌是有一件事,要和小侯爷商量商量。”清玄面上挂着微笑,向裴东来说道。

“裴小侯爷可要当心。这老小子说话都是带钩的,你可千万别被这老小子算计了。”一旁郑凤图口中塞满吃食,也不忘出言讥讽清玄两句。

“宗主请讲“,裴东来不去理会郑凤图,恭敬有礼的说道。

“在讲这件事之前,还另有些话要说“,清玄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在此之前,小侯爷想必已经和地底魔族以及妖族交过手了吧“,“不错。东来一直疑huò,这些地底魔族和妖族混进北燕军队,到底所为何事。从和东来交手的对手的实力来看,他们并不具备扭转战局的能力。

“地底魔族常年生活在地下,并不轻易在世上行走。即便走出现,也是在人世间游历修行,饿是没惹出来过多少事端。而妖族,则都归于妖帝统领。前些时候,妖帝率领妖族以及北燕武修攻击楚朝皇帝,这件事裴小侯爷也是清楚的。”

“妖族和北燕达成同盟,一来,是想要进攻楚朝,以期夺得帝王之气,好让妖帝成为受天命而成的帝王。二来,则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而地底魔族加入北燕,为的也是这件事“,“他们要找什么?”裴东乘急忙问道。能让这两族协助北燕的东西,一定牵连不小。如果这件东西被这两族中任意一族得到,对于楚朝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们要找的,是一扇门。”郑凤图不等清玄说话,插嘴说道:,“他们要找的,是一扇通往紫皇神境的门。而紫皇神境里面的东西,才是这两族所图谋的“,未了,他还斜了清玄一眼,不屑的说道:“而这个老牛鼻子,则知道紫皇神境什么时候开启,更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不错。”清玄正sè道:“而紫皇神境中,除了丹药功法之外,还有一块紫皇神木“,“紫皇神木?这玩意儿不是在多年之前,便已经被销毁了么?怎么可能出现在紫皇神境中?、,郑凤图显然知道紫皇神境代表的意义,疑huò问道。

“消息来源相当可靠,封刀之境中也是一样的看法。”清玄面sè肃穆道:“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但这个消息已经引起地底魔族和妖族的重视,不论这消息虚实,我道玄宗都是要去探查一番的。”

“我还琢磨,这些日子那些不怎么lù面的老妖怪,怎么一个个从坟堆里弹腾了出来。原来是为了这东西。这样一来,倒也说得过去。”

郑凤图mōmō下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还以为这些老怪物一时间想开了,终于要捉对厮杀论个高下。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件破事“,“郑岭主对这件东西,难道真的没有想法?”清玄笑道。

“没有。一点没有。”郑凤图拍拍手,将手中的碎屑拍掉。他洌是很坦然,嘴角一撇说道:“这和神物,向来是自己选择归属的。我琢磨着自己福缘不够,德行不高,这种神物哪会看得上我。这趟浑水不趟也罢“,“不过么。”郑凤图看看沉思中的裴东来,笑道:“如果裴小侯爷想要走一遭,我倒是很乐意打个下手帮个忙的“,“这紫皇神木,到底是什么东西?”裴东来将其中利害关系理清之后,谨悄发问。

“神物。”清玄一字一顿的说道:“真正的神物,其威力,不可估量。”

“紫皇神境,将在什么时候开启。最有可能在哪开启?”裴东来沉声问道。

他已经决定了,要去紫皇神境中走一遭!

就算不为紫皇神木,光是方才清玄所言的井药功法,也值得他去上一趟!

“月底之前“,清玄手指向地,缓声说道:“燕州境内,任何地方都有可能。”@。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以天地为剑

“太学宫虽然有蚊年头,不再有弟子在世上行走,但裴东来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太学宫一叮,。Qb⑸、COM\他值得你从北疆出来?”

清玄和郑凤图坐在凉亭中,郑凤图松松垮垮的躺在一张摇椅里,手指里捏搓着干果,不断的将果仁送进口中。清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正shì弄着一个小炭炉。炭炉上煮着一壶茶,正呼呼的冒着蒸气。

清玄提起茶壶,分洌了两盏,口中似是无意说道。

“是啊,裴东来的确只是一个太学宫门人,但你不也从你的道玄宗里巴巴的出来了么?”郑凤图斜了他一眼,伸手拿过茶盏,也不管茶水滚烫,直接全部灌进了。中。

这牛啃麦苗一般的饮法落在清玄眼中,又让他暗自摇头。

这茶不是俗物,乃是他道玄宗中一棵千年灵树的nèn芽。一盏茶饮下,便能洗涤体垩内污秽。若是饮尽一壶茶,则有洗涤骨髓血肉,和脱胎换骨无二。

这盏茶如果放在北殆宗派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抢破了脑袋。

“我本来只是觉得,这今年轻人很有些意思,正巧他来到燕州的时机也太巧了些,便想看来看看这今年轻人。但是怎么想得到,你也会从招摇岭里出来见他“,清玄将茶水续上,缓缓说道:“紫皇神境之事,是当年的道玄宗和封刀之境定下的。我来这里见裴东来还说得过去,但是你来见裴东来……”清玄望着郑凤图,摇头道:“这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招摇岭在北疆待的时间太长了,我只是想带着他们出去转转,看看北疆之外的世界。正好有个裴东来,让我还看得过去,于是我就选择帮他一把“,郑凤图满不在乎的搓碎一枚干果,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你出北疆离开想干什么?”

清玄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顿,将茶水送入口中之后才沉声问道。

凉亭中气息,为之一凝。

“如果你觉得世上太过平静,那我持出一条xìng命,也要拉着你一起死在北疆。”

衣衫无风自动!

清玄凝视郑凤图,身上暗劲滚动。只要郑凤图的答垩案让他稍微不满意一些,他就要全力出手,搏杀郑凤图!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郑凤图伸出一只手来,在空中看似随意的挥动了几下。

随着他的动作,凉亭中不断发出爆响!

“以天地为到……我说老牛鼻子你够看得起我的“,郑凤图讪笑着说道,见清玄面sè并未缓和一分,皱了皱眉头。他颇为苦恼的挠挠头,无奈说道:“好了,我告诉你我要干什么。”

感受到身周并未轻松一分的郑凤图撇撇嘴,在摇椅上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散漫的说道:“这次紫皇神木出世,应该有不少宗派都受到消息了吧。?”

“不错。”见郑凤图正面作答,清玄却未曾放松一分。

“我那今后辈到时候也会到场吧?”郑凤图的手指在摇椅上打着拍子,悠然说道。

“……妖族在燕州活动频繁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的确有可能在紫皇神境开启之时到场。”

清玄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你想和他…………”

“不错。”不等清玄说完,郑凤图便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他面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无踪,周身上下,是一和即将爆发之前的火山一样的平静。

沉默。

在如此模样的郑凤图面前清玄沉默了。

“既然他之前不懂,那以后他也就不用懂了。”

郑凤图沉声说道。

双眼中,有懊恼有悔恨,有愧疚。

但是更多的,却是如同岩浆一般缓缓流动,表面深沉,实则炽热无比的愤怒!

“已经那么久了,该放下了。”

清玄叹了口气,低声劝慰道:“况且,这件事情,还是让他来做,才比较合适吧。

“他?”郑凤图眉毛一挑,嘴角重新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冷冷道:“我,就是他“,清玄猛然大惊!

“你……已经成了他?”

言语间,即便是他,也有一点颤求。

“我族之中,向来如此。”郑凤图站起身来,背负双手,从凉亭中离开。

“既然他不想做这一件事情,我就成为他。然后让我把这一件陈年往事,彻底的做个了断。”

话音到了最后,已经几不可闻。

一个字一个字落在清玄耳中,却无异于如同雷鸣!

………………………………”

“云州援军已经进入阳城,随时可以发起对申城的进攻“,呼延云正和燕州城众将议事,传令兵走出殿内,说出了这个消息。

“好!”呼延云抚掌笑道。

这个消息可以算是这几日以来,他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云州兵马已经进入罗城,只要等另一股云州兵马进入罗城,便能开始对申城两面夹攻!

到时候,纵然裴东来有万人敌之力,也不能轻松对敌五万大军之力!

就算他自己能逃脱xìng命,但是申城中的楚朝军队,能逃得过这一劫的超不过三成!

收复失地,重创楚朝!

殿内众位将领也都是一脸喜sè,云州兵马从云峪关进入阳城,再配合绕道进入罗域的云州兵马,必然可以对申城形成夹攻之势。两面夹攻之下,即便裴东来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五万士兵杀尽,能保得住他自己一条xìng命,已经算是奇迹了。

等到收复申城之后,再会合兵马,就在燕州城下和晦山侯一决高下!

“报!罗城紧急军令”

殿内众将议论之声尚未平息,又有一名传令兵从殿外闯了进来。

“说!”,呼延云此时心情正好,他颇为豪气的一摆手,示意传令兵宣读军令。

沉浸在喜悦中的呼延云没有发现,传令兵面上神情颇为恐慌。

“罗城…………罗城被不明身份的武修袭击,城中士兵死伤惨重。”

静。

城主殿内纷杂的人声在这一底,被突然抽空。

呼延云脸上表忙古怪,笑意和愤怒在他脸上交织,看起来十分的不伦不类。

传令兵咽了。口水,壮着胆子继续说道:“云州兵马在半路上,遭遇武修袭击,损伤惨重。罗城被楚朝军队接管,云州领兵将军徐左未曾分辨清楚,被yòu入城中。”

“罗城被楚朝武修纵火焚烧,城中士兵死伤无数。余下残兵逃出城外,失去联系。”

“够了!”随着呼延云一声大喝,殿内所有人都一起打了个寒颤!

而那传令兵,则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跌坐在地,面sè苍白之极!

“号令阳城。”呼延云双目血红,面容狰狞。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号令阳城,全力进攻申城。五日内若拿不下申城,守城将领自己提头见我!”“号令云峪关,关内精兵尽出,不惜任何代价,攻击楚朝军队!”

“号令燕州城全军,同楚朝军队决一死战。怯战者,井谣言者,制造事端者,杀!”

呼延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愤怒,他望着殿内众将领,沉声说道:“各位,胜败在此一举。还望各位同心戮力,不负故乡父老妻儿所托“,言语间,他将“父老妻儿”几个字着重说出,yīn沉的双眼更在帐内不断扫视。

“是!”殿内众将领心中一凛,抱拳应道。

呼延云言语中的意思,隐隐约约有将他们的家人作为要挟的意思。

他们在呼延云帐下,对呼延云的脾气十分清楚。

如果真的丢了燕州,呼延云真的会对他们的妻儿老小下手。

即便呼延云不动手,因为损失燕州而勃然大怒的北燕朝野之中,恐怕也会对那些老弱fù孺们下手!

自己xìng命不要紧,但若是连累妻儿老小,那可就是天大的错处了!

呼延云望着一脸苦相的众将领,口中也是一阵阵的苦涩。

如果他败给楚朝军队,不用等北燕朝中的命令,也不用等上官虹那老狐狸动手,另有一个人,会让他满门死绝,鸡大不留。

或者,不能称呼“他”为“人”。

地底魔族的愤怒,他不敢承受。

千里之外,京都。

太师府。

上官虹在书房垩中坐着,面前摆着一个棋盘。

他是武人出身,对文官之间向来十分推崇的围棋一直嗤之以鼻,平时只在闲暇之时,自己和自己对弈一局象棋。

今天也不例外。

现在,他面前就摆着一个残局。

上官虹执黑子,而棋盘上的红子已经占了上风。

一颗孤零零的黑车,被红马红车死死围住。而红炮则架在楚河汉界之上,正对辜黑将。

“救下来这个黑车,那就要被将上一军。虽然还有挽回的余地,但是被将军一次,我心里实在不舒爽“,上官虹坐在空无一人的书房内,自言自语道。

书房的角落中,一处yīn影动了一动,如同有生命一般。

“还是弃车保帅来得稳妥一些“,上官虹连落三子。

红炮被黑马踢掉,而黑车则被红马击杀,另一枚黑车长驱直入,杀入红方腹地。

只要再走一步,黑车便能将红帅一军。

“歧山侯……”上官虹拿起一枚红士,低声说道:“这局棋我们慢慢下,我要看看,你能护着你的圭帅到何时“,他放下红士,拿起一枚红车,在手里抛弄着,低声笑道:“裴东来,你这枚棋子,迟早要为我所用。我不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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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虚虚实实

天下经纶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虚虚实实

天下经纶第一百五十七章虚虚实实

“你看,我可不是只懂得拼杀的,我的智谋也是不赖的。”

郑凤图抄着手,站在吕滔身旁。他望着不断冒着青烟的罗城,颇为自得的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罗城已经消失了。偌大的罗城被一把火烧的只剩下了残破的城墙,以及城中尚未完全烧毁的房屋。

至于城中居民,早在这一把火点起来之前,就由楚朝兵马将他们赶了出去。不过其中有些自诩心思灵透的,从楚朝军队的眼皮子底下绕了一周,又藏进了罗城。

这些动作并未瞒过吕滔,只是他也不去管。

自己仗着一些小聪明,非要自寻死路,怨的谁来?

等到云州军队进入罗城,郑凤图随手对着罗城画了个圈,便将那两万人马尽数困在其中。罗城在他的手段施展之后,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即便城中的军队将罗城的城墙拆掉,也逃不出无形的牢笼。除非这两万人中有本事超过郑凤图的,才能击破他的规则。

不是法决,不是罡气,是天地规则。

属于郑凤图的,为他自己所领悟的天地规则。

“郑岭主手段非常,吕滔佩服。”吕滔听见郑凤图自鸣得意,脸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郑凤图所做的,不过是将云州部队放入罗城中,之后困住城中兵马,然后放起一把火烧个痛快而已。

这种几乎看不出任何智谋的“智谋。”有什么好得意的?

反观自己,先是带着兵马在半路突袭云州部队,让他们不得不全速前进。再是遁回城内,在城内迎接云州部队。一环环都是卡着点儿做的,稍微出一点差错那就是前功尽弃。

不过,一直跟在郑凤图身边的吕滔,却不得不服气。

这件事情,换做裴东来来做,也不可能胜的如此简单。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郑凤图其本身超出想象的力量,才能支撑他用这种碾压一般的手段取得胜利。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智谋之类的东西,就显得十分可笑了。

吕滔敢肯定,即便没有将云州兵马yòu入罗城,郑凤图也一样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其他的任何地点用同样的办法击杀这两万兵马。

其中的区别,只是郑凤图多动两下手而已。

这个郑凤图,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日后不能为东来所掌控的话,说不定也是一个隐患。毕竟一实力如此高强,而尚未完全表明立场的高手混在自己一方,换谁心中都不会感觉特别安全。

在吕滔见识过郑凤图的手段之后,这个想法不止一次的在心底出现。他想知道,这个郑凤图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免日后对裴东来造成威胁。

只是当他每次想要发问时,望着郑凤图的眼睛,他都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深处,藏着冰冷的光芒,那似乎在提醒着自己,如果自己发问,结果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般而已,一般而已。”听见吕滔恭维,郑凤图不好意思的摇头笑道,但是他的神态却告诉吕滔,他很受用。

“郑岭主施展的,应该不是简单的功法吧。”吕滔犹豫了一下,出声问道:“莫非这就是天地规则的力量?”

“吕小侯爷看起来对这个很感兴趣?”郑凤图眉毛一挑,转头问道。

“只是听说到达灵照境之后,有可能领悟到天地规则的力量。吕某只是好奇而已,若是有些不方便,吕某也不会强求。”吕滔清楚,询问别人的功法算是不大不小的忌讳。即便他是楚朝小侯爷,这个身份在郑凤图面前,只怕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这倒是没什么忌讳,吕小侯爷既然想听,我自然可以和吕小侯爷说道说道。”郑凤图笑眯眯的说道。

“愿闻其详。”吕滔拱手道。

城主府演武场,裴东来正在演练功法。

他在北疆中得到不少好处,却都因为战事紧张,也没个空闲好好检验一下自己的实力。即便是与人对战的时候,也大多是靠着智谋取胜,硬碰硬的时候实在少得很,也就只有和地底魔族宋朗的拼斗,算的上是一次正儿八经的战斗。

裴东来依旧在灵照境徘徊,但是他清楚的很,别说是同为灵照境,即便是虚体境后期,即将摸到神通境界门槛武修,他也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可以将其战胜。眼下裴东来决定进入紫皇神境,虽然不知道到时候有多少高手参加,但是眼前就有两个不世出的高手,对紫皇神境表示出不了不小的兴趣。裴东来演练自己缩学所得,也是为了对自己能够了解清楚。日后真的进入紫皇神境,也能在对手和自己之间有个衡量。

清玄不知何时出现在演武场,站在演武场边上,看着裴东来演练功法。裴东来也不避讳他,自己身上能够被抢走的,硕及清玄自己看不上。而自己身上能够被清玄看得上的,例如一部《正气歌》,却又不是清玄能够夺得走的。

等到裴东来演练结束,清玄才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道:“裴小侯爷已经进入灵照境,不过比一般虚体境界还要强几分,真是让人惊叹。只是不知裴小侯爷,是否领悟了天地规则?”

“天地规则?”裴东来将罡气调匀,摇头道:“东来愚笨,虽然已经进入灵照境界,却并未领悟天地规则,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裴小侯爷如果有兴趣的话,贫道倒是可以为裴小侯爷讲解一二。”清玄说道。

“哦?”裴东来心中有些惊喜,看着清玄不像是说笑的模样,裴东来拱手道:“那就有劳张掌门了。”

“天地法则玄而又玄,想要抓住这一点灵光,实在是千难万难。但若是落到言语上,也不过是八个字而已。”清玄顿了顿,继续说道:“炼化自身,以度天地。”

“而这句话说透了,便是将自身炼化,寻找自身之中,最为贴近天地的一点灵光。在这一点灵光中既是自身感悟,也是最为贴近天地法则的东西。想要参透这一点灵光,还需一些机缘开悟。机缘到了,自然也就能破碎灵光,领悟法则。”

“世人都说灵照境界,边有可能领悟天地规则,其实不然。灵照境界,只不过是领悟天地规则之前的一个小小门槛。灵照境界的武修因为修炼罡气,吐纳天地元气,已经和天地间有了微弱的联系,体内的灵光也逐渐生成。但是这只能算是领悟天地规则的第一步,想要触碰的天地规则,便要先将自身内外淬炼,使体内贴合天地的灵光逐渐强大。之后将这一点灵光融入元胎中,便算是达到了虚体境界。”

“最有可能领悟天地规则的,是虚体境界。能在灵照境便领悟天地规则的,着实稀罕。”

清玄说说停停,留给裴东来思考的时间。等到他说完,沛东来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

片刻之后,裴东来缓过神来,疑惑道:“那这一点灵光,到底该如何淬炼?”

“这件事,小侯爷可以去问问白衣卿相。

他和小侯爷同出一门,应该能对小侯爷有所帮助。贫道门中虽然也有淬炼灵光的方法,只是小侯爷并非贫道门下,贸然传给小侯爷,只怕小侯爷的师长要来问责。”

清玄口中说道,双眼看着裴东来表情。

又是一个把自己误认为太学宫门人的。

裴东来心中默道。只是他面上波澜不惊,淡然道:“既然如此,待我回京之后再向他请教吧。”

说是传道,只怕清玄最想说的,还是最后一句吧。他想试探裴东来,看看裴东来到底是不是太学宫门人。

这些人情世故,裴东来心中一清二楚。

“天地规则这种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说白了就是一句话。”郑凤图说到这里,挠挠头,尴尬的说道:“但是这说起来……也有点难为人。”

看着吕滔一脸迷茫的模样,郑凤图面上也挂不住。他手一翻,掏出一个干果来,在吕滔眼前晃了一晃,干咳两声,说道:“这枚干果的壳,就是你每日所凝练的罡气。”

郑凤图手指一拈,干果的坚硬外壳纷纷碎裂开来,里面的果仁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他一手放着干果壳,一手捏着果仁,扬扬双手,郑凤图继续说道:“你平日运转真气,炼化罡气,都和这果壳一般。虽然坚硬,但是不是精华所在。”

“而天地规则,则是果仁。要在你将果壳剥干净之后,才能触碰到果仁。果仁初看起来不如果壳,但是却包含着果壳远远不及的精华。”

“这就是天地规则。想要得到天地规则,就要将体内罡气真气淬炼的凝实,将杂碎全部磨练干净,才能见到天地规则的一丝面目。”

“听懂了么?”

郑凤图心虚的问道。

“咳咳。”吕滔愣了愣神,识趣的不再去谈这个话题,话头一转说道:“郑岭主所领悟到的天地规则,到底是怎样的,能否让吕滔开开眼界。”

“好说,好说。”郑凤图摸摸鼻尖,说道:“我所领悟到的规则,名为掌中世界。这规则跟你说不清楚,还是给你演练一下才更有效果。”

言毕,郑凤图双眼向四周一扫,伸手指着极远处的一处地方说道:“吕小侯爷能看得那只麋鹿么?”

“看得到。”数里之外,有一头麋鹿正在奔跑跳跃。虽然离得远些,但是吕滔也能看个模模糊糊。

郑凤图伸出手指,对着那头麋鹿的方向,画了个圆圈。

吕滔在他动手的同时,将自身的感知提升到最强。冲便这样,他也没有感受到一毫的罡气波动。

郑凤图手掌一握一翻,一副掌心大小的画卷,在他手掌中漂浮。

画卷中,一只麋鹿正在一片洁白虚空中四处冲撞。

不见郑凤图有任何动作,那一幅画卷突然生出一阵刀剑所化的狂风,从那麋鹿身上卷过。

狂风过后,麋鹿已经被开膛破肚,剥皮去脏脏,一块块分斩的匀匀妥妥。

一蓬烈火在画卷中轰然而现,火舌不断的添赋着一块块鹿肉。

片刻之后,郑凤图手一转,画卷中已经烤制完毕的鹿肉,便被他倒在手中。

他向着目瞪口呆的吕滔一笑,撕咬了一口烤的正好的鹿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能看到的,就能被我纳入我掌中,一旦被我纳入我掌中的,就进入了我的规则。我想让他怎么死,他就得怎么死。”

“天地之间,我的规则独创另一片只属于我的天地。”

“这就是天地规则。”

清晨。

阳城外是五里处的一处山坡上。

侯君集伏在草丛中,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阳城官道,双手在身侧草丛中慢慢动作。

片刻之后,侯君集小心的将手移到面前。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沾满露水的青草。

侯君集小心的将青草含入口中,将上面的露水吮吸干净。青草边缘有锯齿,如果动作大一些,有可能将口腔割破。

这是没办法的法子。阳城的巡逻军队在城外不断游走,有几次甚至和侯君集距离不到三尺。侯君集可不想因为一点饮水,导致埋伏失败。

“侯小侯爷。”

侯君集身旁的草丛轻轻动了几下,一个中年人从后方,慢慢的爬到他身旁。

梁师道一身整洁道袍已经污秽不堪,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清晨寒气重些,他又是贴地埋伏,为了谨慎起见还不能运功蒸发身上露水。即便是武修,在寒气侵蚀之下嘴唇也有些微微发抖。

梁师道缓缓气,轻声说道:“侯小侯爷,现在情况如何?”

“不妙啊。”侯君集添添干涩的嘴唇,低声说道:“就在刚才,又有一些难民从申城方向而来。不过阳城并未和之前一样,将他们放入城内,反而派出士兵,将这些难民带入城中。”

“小侯爷以为如何?”梁师道是门派宗主,对于行兵打仗倒是不怎么明白。

“城中应该又起了混乱,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可能在混乱刚起之后,便被飞快的平息了。而阳城方向对难民的态度,已经有了改变。按我来看,他们或许是准备将这些难民聚在一处,然后统一管辖,以免再生事端。”

侯君集咬着嘴唇,皱眉道:“眼下阳城兵力大增,又在城外布下了无数岗哨。我们便是想将消息传回也是不能。东来不清楚此间情形,只怕要耽误他做出决策。”

“侯小侯爷。”梁师道想了想,沉声说道:“不如就让梁某率领手下弟子,sāo扰阳城,吸引阳城注意,以此掩护侯小侯爷,将消息送达裴小侯爷处。”

侯君集闻言,颇为意外看看梁师道。

梁师道面色坚毅,目光沉静,不像是另有打算的模样。

“还不到时候。”侯君集咬咬牙,言语间透着坚毅:“如果阳城军队即将攻打申城,而城中还没有丝毫的乱象,我们就动手。”

“不过到了那时,便不是向东来通报消息,而是全力进攻阳城,逼得他们不能不舌山”

“只有让他们乱起来,才有胜的可能。”

“侯小侯爷请放心,若真的要这么做,梁某也必定能护卫侯小侯爷周全。”

李成天步履匆匆,走向歧山侯的大帐。

他刚刚接到的消息,云峪关兵马出现大幅度调动,似乎有意袭击楚朝军队!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李成天不敢怠慢,急忙赶来面见歧山侯。

军中大事,非得歧山侯定夺不可。

“李将军,请留步。”

李成天走到打仗外,却被大帐的守卫拦住了。

“我有紧急军情面见将军,别在这挡路。

李成天停住脚步,怒视那帐前守卫。

“李将军,不是小的故意为难。”卫兵陪着小心说道:“只是侯爷有令,不管有什么重要事情,都一律不见。”

“一律不见?”李成天疑惑道:“真是如此?”

“小的不敢骗您。”

“可知侯爷是因为什么么?”李成天跟随歧山侯已经有些年头,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却极少见到。

“侯爷的事情,小的们也不敢过问。李将军,请回吧。等侯爷愿意接见了,小的立马去知会您。”

李成天摇摇头,离开了中军大帐。

侯爷向来都是以军事为重,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这一次侯爷的命令,可真是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云峪关至燕州城的大道上,尘土飞扬。

一行军士不打旗号,身着轻装,正在飞速行进。粗略一看,其中差不多要有五千余人。

“快些,快些!”

一今年轻将军骑着骏马,身穿一身白银甲,手中提着方天画戟,正在大声呼喝。

关云杰,云州年轻一辈少有的猛将,不仅智谋超群,更有虚体境界的修为。手中的方天画戟不知道挑翻了多少敌手,为他赢来了云州年青一代第一人的美名。除此之外,关云杰还是世家子弟,其父乃是云州牧关沧海。

世家弟子,修为,智谋超群,更兼得年少俊朗,真是不可多得的风流人物。

他本在云州驻守,前几天接到云峪关发来的求援军报,说是燕州情形堪忧,燕州镇守将军呼延云向云州求援,以期攻克楚朝军队,击退歧山侯。

这件苦差事,关云杰本来是没有兴趣的。燕州镇守将军呼延云一介莽夫,他平素最是看不起。但是看到军报所言,歧山侯也在军中的消息,他便对这件事有些感兴趣了。

关云杰虽然在云州已经算是年青一代的精英,但是每当有人提起他时,就喜欢把关云杰和另一位同样使方天画戟的楚朝年轻将军对比。虽然关云杰颇受推崇,但是在楚朝镇北将军歧山侯的威名面前,关云杰到底还是落了下风。

不服!

一开始或许还没什么,但是日子长了时间久了,关云杰心中便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怨气。

他歧山侯凭什么年纪轻轻就被封侯?又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名?更凭什么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兵器?!

如果他歧山侯真有本事,怎么会被呼延云这莽夫拦住这么长时间?这次若不是有那个配东来相助,他歧山侯估计还在天险关外一筹莫展呢!

不管是少年心性也罢,还是武修之间的见猎心喜也好,关云杰早早的便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在战场上对战歧山侯,和歧山侯分出个高下!

这次突袭楚朝大营的差事,也是他千方百计,才从父亲手中求来的。关沧海担心儿子安慰,还派出手下数名修为高深的侍卫,随他一起行军。不仅如此的,他还将原本的援兵人数多加了一万精锐,总共四万人,一起进入燕州。

不过关云杰按捺不住性子,先带了五千精锐轻装行进,将粮草鸦重等等交给后面的军队携带,一路轻装快行。

他也知道行兵的忌讳,所以只和本部兵马相距一百余里不到,即便有什么变故,也能派出快马信探将消息传回,引得本部兵马速来救援。

“公子……。”

一旁的护卫正想说话,却见关云杰怒目而视,喝道:“你说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在军中时,不许叫我公子,难不成你忘了?”关云杰怒道。

护卫心中叫苦,他一时间忘了关云杰的忌讳。关云杰在军中时,最厌恶别人称他公子之类的称呼,凡是有人犯了这个忌讳的,定然要被关云杰呵斥几句。要是运气实在不好,碰见关云杰心情不好,那就得被拖下去打上个十几二十鞭子。

“关,关将军。

”护卫额头汗下,不敢正视关云杰。

云杰面色不善,怒哼一声说道。

“将军,我们行的太快,已经离本部兵马超过一百五十里了,而且……。”

“而且什么?”关云杰冷冷问道。

“而且……。”护卫硬着头皮说道:“士卒如此快的行军,恐怕体力消耗也是问题。现在已经快要接近燕州城池界,如果碰上楚朝军队,只怕……。”

说到这里,这护卫已经不敢继续说下去。

“怕个什么!”

关云杰一挥手中方天画戟,指向燕州城方向,大声喝道:“即便现在遇到楚朝军队,我也有信心击败他们!”

这一声巨喝,在山道间回荡,惊起无数林中飞鸟。。 第一百五十七章 虚虚实实

第一百五十八章 燎原大势

山林大路的尽头,岐山侯盘膝坐在一块丈许巨石上,双目微垂。御邪银戟横放在他膝头,不时有点点流光闪过。

这条大路,是从云峪关到燕州城的官道,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燕州城,这条路是不二的选择。而岐山侯所坐之处,便是山路的一个转角,从此处再行两百里,便能抵达燕州城;行两百三十里,便能看到楚朝军营。

日上中天,将近午时。

岐山侯睁开双眼,侧耳倾听一会,嘴角绽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一群飞鸟,远处的山林中飞出,似乎受到了什么惊扰。

“都说午时三刻的时候,天地之间阳气最强,如果在这个时候取人xìng命,被杀者的hún魄就会被立刻焚毁,连做鬼都不能。”

岐山侯低声说着,手掌轻抚着膝头的御邪银戟。

“一直不知道这说法是不是真的,今天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倒提御邪银戟,岐山侯从巨石上走下,缓缓的向飞鸟惊起之处走去。

御邪银戟划着地面,所到之处,留下一道细小却清晰的冰痕。

岐山侯一步踏出。

山林大路中,岐山侯的身影顿时消失。

随着岐山侯身形消失,地上的那一道淡淡冰痕,开始飞速的向前延伸!

“不能在等了。”

侯君集看着阳城,狠狠的低声说道。

从日出之后,侯君集便不曾见过阳城内的巡逻士兵在城外巡逻。这两日他率人埋伏在阳城附近,每日里在阳城附近巡逻的士兵就见过不下数十次。一万精兵分为两批,撒在阳城四周。两批兵马同时在阳城附近巡逻搜查,就如同一把梳子一般,将阳城附近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不仅白天搜索,就连入夜时分,阳城中的士卒也点起火把,在阳城附近巡逻。

幸亏侯君集见机得快,每次都率领手下及时躲避,才没有被阳城士兵发现。

只是今日,阳城外却不见一个北燕士兵出没。往日满山满野的巡逻士兵一个也看不到。

眼看着日头渐高,侯君集心中越发觉得不妙。

阳城收拢部队,只有一个可能!

整顿全军,准备出击!

绝对不能让阳城顺利出击!

“宋敬。”侯君集低声唤道。

“小侯爷有何吩咐。”不远处的宋敬听见侯君集说话,急忙应声道。

“吩咐下去,全部备战,等我号令一下,便攻打阳城。”

“是!”

“噗”

岐山侯一甩手中御邪银戟,将御邪银戟上血液甩下。手腕一横一拍一翻,关云杰已经被御邪银戟压住肩膀!

关云杰咬紧牙关,努力抵挡从御邪银戟上传来的巨力!

“嗯?”

岐山侯眉毛一挑,手中加了一把力。

拼命抵挡的关云杰再也抵挡不住这汹涌巨力,双膝一软,就此跪倒在地!

“莫伤了关将军!”

“若是敢伤关将军,云州兵马势必将你分尸!”

“放了关将军,就放你一条生路!”

见关云杰被制住,一旁的护卫亲兵不敢乱动,只得站在远处大声吆喝。

这个来路不明的武修手段厉害,只是片刻时间,五千人马几乎已经被他屠了近一半,而他身上却没有沾染丝毫血迹!

不过,传讯的探马已经赶了回去,只要再等上一会,大军就能来到此处!

但要紧的是,关云杰被这武修制住,xìng命只在此人转念之间。若是不慎将他jī怒,让关云杰受了什么损伤,即使真的将这人分尸,那也于事无补!

“放我一条xìng命?倒还真是承情了。”岐山侯冷笑道,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们可有人认得这银戟?”

“岐山侯,你既然已经胜了,何必再如此戏耍?”

被压制着的关云杰一字一顿,愤恨说道。从肩膀上传来的压力如同山岳一半,他每喘一口气都颇为艰难,更不消说说话了。

“岐山侯!”

一阵倒抽冷气之声传来。

面前这个手提银戟,在数千人面前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的,真的就是那个岐山侯?

“嗯?你能这么确定?”

岐山侯颇为意外的看看关云杰。他素来和云州兵马没什么交集,云州军中能有认出他的,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身上的杀气旺盛,如果不是每日斩杀数人的侩子手,就应该是军中的掌权者。也只有军中掌握调动厮杀大权的将军,才能积蓄起来如斯的杀气。”

岐山侯手中瘦了些力气,让关云杰说话能够顺畅些:“更何况,你这一身具化成寒霜的罡气,还有你神通境界的修为,加上你在军中积蓄起来的磅礴杀气。你的身份,已经呼之yù出了。”

“没想到云州之中,也有人对我如此上心。”岐山侯淡淡的说道。

“我视你为平生大敌,千方百计搜索所有关于你的情报。和你对阵之时,我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关云杰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没想到,能让你亲自出楚朝大营截杀我,我关云杰还真是够面子。”

“动手吧。能死在你手下,也不枉我用戟的本事了。”

关云杰一仰头,闭目等死。

被岐山侯一招拿下,关云杰向来自负的勇力,以及建立在这之上的自负,都已经被完全击垮了。

一个十分自负的人突然遭受无法承受的失败,他所选择的,往往也是最为自负的办法。

“公子不可!”

“将军!”

见这情形,周围的护卫兵卒心中大骇,急忙出声劝阻,奈何不能靠近裴东来,只急的他们团团乱转,却又束手无策。

“你误会了。”岐山侯的语气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bō澜:“我并不是因为你而来的。”

“我所为的,是三万颗项上人头。”

语气平静如湖面。

“岐山侯,你虽然有神通境界,但这也不是你可以如此狂妄的资本!”

关云杰脸面涨红,怒视岐山侯道:“即便你有神通之力,但是想凭你自己一个人斩尽我云州三万甲士,还是太过狂妄了!”

“你不信?”岐山侯平静问道。

“我信,我信你在斩杀三万人之后,也会死在乱军之中!”

关云杰嘶声说道:“我虽然败在你手中,但我云州三万甲士留下你,那也不难!”

“若是没有这三万兵马,燕州之地就能被我楚朝平定。即便我死在乱军之中又有何妨。我军之中,自然有胜过我十倍的人物来对付北燕余孽。”

岐山侯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你叫关云杰,刚才军中又有人称呼你为公子,你的出身,想来不会太低了。”

岐山侯声音不缓不急,悠然说道:“据我所知,云州中姓关的将领并不多。而能调动虚体境界修为的护卫随军同行的关姓将领,则要更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令尊大人应该就是云州牧,关沧海吧?”

岐山侯微笑着说道。

“不错!我家公子正是的云州牧关大人之子,你若是不想引得云州兵马全数来袭,最好就放了我家……”

一个急着表忠心的护卫在边上高声嚷道,只是他话未说完,便被关云杰一声大喝震住。

“闭嘴!”

关云杰勃颈处青筋暴起,面上涨的通红!

他已经明白,岐山侯要干什么了。

“真是忠心护主。”岐山侯冲那不知所措的护卫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没有放走他的理由了。”

岐山侯收回御邪银戟,手掌一转,冰寒罡气化为一道寒冰锁链,将关云杰周身绑住。冰寒罡气在关云杰xué窍中冲撞,让他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量。其中的寒意更渗透全身,即便他想咬舌自尽,也是决计做不到的。

“麻烦回去告知关沧海,让他仔细思量之后,再决定是否的出兵燕州。”

岐山侯提住关云杰,冷声道:“不管关沧海思量出个什么结果,即便依旧决定出兵燕州,苍升也是接受的。只是关公子的人头,只怕要成为苍升祭旗的福物了。”

“侯小侯爷,现在还不动手?”

宋敬趴在草丛中,双眼注视着阳城情形。

阳城中的北燕军队,已经离开阳城大概半个时辰的光景了。他原本以为侯君集会在阳城出兵之前,便动手对阳城sāo扰。只是等到现在,侯君集却只是仰躺在草丛中,连看也不看阳城方向一眼。

sāo扰阳城,制造动乱的计划,似乎已经被他忘了。

“阳城中的守军,离开了有多久了?”

侯君集口中叼着一根草茎,仰躺在草丛中,闭目养神。听见宋敬问话,侯君集抬了抬眼皮,轻声问道。

宋敬看看日头,心中计算一下,说道:“已经有将近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侯君集睁开眼,缓缓说道:“他们携带辎重,一路上行动并不会很快。半个时辰,顶多走出去六十七里吧。”

“应该差不多。”宋敬计算了一下说道。

“着什么急。”侯君集又闭上了双眼,懒散道:“我先睡上一会,等到差不多一个时辰单两刻时,再叫醒我。”

看着yù言又止的宋敬,侯君集笑道:“七十里路,如果是骑兵轻装快行,顶多一刻钟便能抵达。我们如果此时动手,或者还没来得及给阳城制造足够的sāo乱,已经开拔的北燕军队就能得到消息。顶多一刻钟,他们就能杀回阳城。到时候腹背受敌,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等吧。等到他们走的不近不远,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

“君集他们,有多长时间没传来消息了?”

裴东来翻看着一封封军报,却发现没有侯君集等人的消息。早在侯君集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约好,每天都要发回消息,以示平安。但是裴东来在整理军报的时候,却发现侯君集方向的军报并不在此列。

“算上今天,已经有两天左右,没有收到君集他们的消息了。”吕滔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先前被派往罗城,本来是要收拾郑凤图留下的烂摊子。但是遭遇云州兵马,又耽误了一些时候。军报消息之类向来是他管理,他有事在身,之前也失了安排,才会在两天之后发现这件事情。

“君集他们,处境恐怕不妙。”裴东来将手中军报放下,沉声说道:“阳城方向,有没有新消息传来?”

“没有。前两日我将罗城居民赶往阳城,在其中混入了不少探子。只是这些探子到现在,也没有传回任何消息。”吕涛顿了顿,继续说道:“阳城戒备森严,而且城外增添了不少暗哨、巡逻队,接应的人手也不好靠近阳城。”

“前几日里阳城便进入了两万左右的北燕兵马,这几日又加紧勘察,想来是在城中整合部队。君集他们应该就是被巡逻士兵困住了。”

裴东来不再言语,只是望向坐在一旁,和一盘干果较劲的郑凤图。

“裴小侯爷不用开口了。”郑凤图将最后一颗果仁丢到口中,拍打一下身上的食物碎渣,无奈道:“我就知道,这种苦差事一定要我去跑tuǐ。”

“有劳了。”裴东来面sè没有丝毫尴尬。

“其实吧,这件事上我有更好的推荐。”郑凤图抄着手,慢悠悠的说道:“那个清玄老牛鼻子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不管是救人还是杀人,他都拿手的。而且他的法术看着就厉害的很,就算是吓人也足够用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看着就厉害的很,什么又叫吓人也足够用?”

清玄正闭目养神,听见郑凤图言语,颇有些哭笑不得。

“剑气化虹的手段啊,啧啧啧,放出来这一招,得吓破多少胆子啊。”郑凤图抄着手,不住的讥讽清玄。

清玄知道多说无益,也不去理他,呼出一口浊气之后,又闭上双眼,自顾自的养神去了。

“阿滔,你坐守申城。不管遇到什么情形,在我没有回来之前,都不要出兵对战。”裴东来转过头,望着清玄说道:“清玄真人,劳烦您坐镇申城,如果出现了什么不好应付的情况,还需您出手相助。”

清玄双目微垂,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应过。

“东来,你想做什么?”吕滔听了他的布置,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我要和郑玲主一起,前往阳城一探究竟。”

“这……东来。”吕滔怔了怔,急切说道:“你们两个虽然修为强很,但是阳城中毕竟有三万多人。你们若要救出君集他们,恐怕要费上一番手脚。依我来看,你们还是带上些士卒,才比较稳妥些。”

“带上五千士卒,用处也不大。带上一万精兵,申城就危险了。”裴东来缓缓说道。

“就算将那三万人全数杀光,也不过是多抬抬手的事。吕小侯爷难道信不过我的手段?”

郑凤图抄着手,向着大殿门口走去,口中说道:“裴小侯爷,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离开阳城已经一个时辰多些了。

刘恒看看天sè,催促着手下士兵加紧行军。

申城距离阳城大概五百里左右,若是专门挑着大路走,行军的速度自然要快些。只不过楚朝裴东来心思险恶,也不知道他是否得到了消息。若是消息不慎走漏了,恐怕他就要在大路上布下埋伏了。

申城的一万军队,可不就是被裴东来堵截在山林中,然后一把火烧了个痛快么。刘恒可不想步了那些倒霉鬼的后尘。

他选的路线有些艰难,但是却比大路更为安全。在面对裴东来这种智谋高超的对手的时候,谨慎一些并不丢人。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要多行两百余里的路程。不过如果这样就能免得踏入裴东来的圈套的话,这多出来的两百里走的可不冤枉。

“得得得”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队伍中顿时有了些sāo乱。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刘恒心头微微恼怒。这个冒冒失失的骑手闯入步兵队伍,实在是不懂规矩。

刘恒转过身,正要出言呵斥,还未张口时却愣了愣神。

一个身上血迹斑斑的轻装骑兵,正从队伍后方快速行来。

后方,是阳城方向。

身穿北燕号衣的骑兵,已经接近刘恒。

“什么人!站住了!”刘恒身旁的卫兵见机的快,将手中长枪一横,遥遥指着迅速冲来的骑兵。

那骑兵勒住缰绳,滚身下马,跪倒在地急切说道:“刘将军!小的是阳城传令兵,有紧急军报呈上!”

“阳城紧急军报?!”刘恒面sè一变,喝道:“呈上来!”

那士卒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军报取出来,慢慢的递给一旁的护卫,看着那些护卫在他动作的时候用力握紧的长枪,他可不想因为动作过快而别认为别有用意。

刘恒从护卫手中夺下军报,仔细看了一遍。

离他近些的护卫,隐隐约约听见了咯吱咯吱的咬牙声。

刘恒将军报放入怀中,不甘心的看看申城的方向,咬牙说道:“后军做前军,全力行军,转回阳城!”

这封军报很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却不得不让他返回阳城。

“楚朝武修进攻阳城,难以抵挡,速回。”

宋敬一侧身,让过一道匹练似的刀光,脚下发力,趁着对手中门大开的当,已经合身扑进对手怀中!

“喝!”

一声短促有力的呼喝声中,宋敬手掌带起一阵恶风,自上而下,狠狠的击中对手的下巴!

“噗。”

那化罡境界的敌手在这一掌之力下,头颅整个的飞起!

阳城中虽然也有武修,但是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玄胎境界,剩下的只有数十个化罡境界左右的武修。在近百楚朝武修面前,这些武修根本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而实力最高的那名武修,已经在开战之时,就死在梁师道和他门下弟子的法术轰击中了!

宋敬一路撕扯捶打,双手如同一柄凶器一般,一招击中对手,就是鲜血喷溅的情形。

“小侯爷,两刻钟前,阳城的传讯探马已经离开了。”宋敬拼杀出一条血路,凑近侯君集身旁。

侯君集摊开手掌,掌心处凝结着一颗冰蓝的珠子,正在他掌心中滴溜溜转动。

每转动一分,就有一道寒冰罡气从侯君集掌心中射出,击向混战中的北燕士兵。

这招数若是和同等级修士使用,自然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只是现在乱战之中,这手段用起来倒也爽利。

“好。继续围杀北燕武修,待会大战的时候,决不能让这些人在这里碍手碍脚。”

“嗯?”正在说话的侯君集眼角余光一扫,掌心一含一吐,一道冰蓝罡气瞬间喷涌而去!

远处,一个北燕武修被两个世家弟子围杀,眼见的逃生无望,那北燕武修怒喝一声,身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红光!

自爆丹田鼎炉!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这两个对手一起下地狱!

只是这灿烂红光尚未完全绽放,就已经凋零!

一道冰蓝罡气正中北燕武修!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被完全冻结!

冰蓝煞气轰然爆发其中的力量,冰雕一般的北燕武修在刹那间,已经碎裂成数块。

“还有最多两刻钟。两刻钟之后,不管大军是否到来,我们都要立刻撤走。”侯君集手中不停,口中冲着宋敬说道。

轰轰轰!

梁师道率领手下弟子,在阳城外半空中不断的飞掠轰击。

他们先前的在阳城半空中,向着阳城内不断的轰击,但是随着阳城中弓箭手的聚集,多多少少也对梁师道等人有些影响。

这次不同攻打申城,不能拼尽全力。若是等会阳城大军回来,少不得又是一番追逐战,若是在那时候罡气供应不及,那可就真真的冤枉了。

阳城的城墙,已经在这些武修的轰击之下变得坑坑洼洼。如果不是担心罡气不足的问题,梁师道早就率领手下门人全力轰击。别的不敢说,轰塌城墙一角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如此一来,阳城中也得以将兵马调集,前往城外同侯君集等人交战。

侯君集所率部下不多,但是一个个也都是有修为在身的。连日征战,这些人都已经心有默契,抵挡合击之间十分流畅。

即便面对人数数倍于他们的阳城军队,这些军中精锐也游刃有余。

何南坐在城主府中,听取着手下的报告。

开战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有将近一千五百名士兵,葬送在楚朝武修手中了。而城墙外,则另有一群武修狂轰滥炸。

眼下情形虽然不妙,但是他也并不害怕。

只要刘恒刘将军带人赶回阳城,必然能将这些楚朝武修剿杀干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观沧海

第一百五十九章观沧海

将近黄昏,暮sè四合。

关沧海站在窗前,看着西边天际的火烧云。

血一般的颜sè。

在他身后,一个偏将跪伏在地上,纹丝不动。

黄振远很怕。

就在刚才,他将小公子被楚朝岐山侯俘虏的消息告诉了州牧大人,州牧大人便陷入了沉默。

如果州牧大人勃然大怒,那他心中还能安稳些。但是州牧大人只是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天边的云霞。

这让他心中没有一点把握,根本就说不清楚州牧大人心中的打算。

“你且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大肆宣传。当日知情的士兵,也让他们把好口风。”

良久,关沧海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是。大人。”黄振远心头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更加疑huò,不知道州牧大人有什么计划。他迟疑了一阵,低声道:“州牧大人……小公子的事情……”

“出去。”

关沧海背对着他,低声说道。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颤抖。

黄振远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一向文雅温和的州牧大人,身上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在涌动!

黄振远分辨的出来,那不是罡气,也不是真气,是一种无迹可寻,但是震慑人心的力量!

跪伏在州牧大人身后,黄振远只觉得自己如同面对着一道连天接地的瀑布!

水xìng柔和,但是当条件充裕之时,柔和温润的活水,也能瞬间化作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书房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裴东来……太学宫……”关沧海口中轻声念道,言语间带着几分落寞:“果然是应了尹先生的卦象了么……”

在少年时,关沧海曾经遇到一位奇人,那奇人自称尹先生,为他批注了半生卦象。卦象中将他后二十五年所经历之事全部说出。关沧海曾好奇询问,为何只为他批注二十五年,难道他只能活到四十岁?那尹先生说,在他四十岁那一年,会因为太学宫的门人而产生转折,多半是遭受横死的下场。

关沧海之前并不相信,但是之后二十四年中,不管是婚丧嫁娶,还是升官乔迁,抑或得子关云杰,都被尹先生一一说中,没有半分差错。也正是因为如此,关沧海才重视起了这位尹先生所说的话。

越接近四十岁,关沧海心中一旦想起尹先生所言,心中就忐忑不安,一直在等待和抗拒这一天的到来。

而太学宫门人,楚朝小侯爷裴东来出现在燕州战场的消息穿来之后,他更是寝食难安!

直到今日,他听到了关云杰被岐山侯所擒拿的消息。

他心中没有狂躁,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久违的放松感。

明明知道有一件大事要出现,但是却不知道他何时出现,用什么形式出现,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煎熬的事情么?

关沧海走回案头,提起笔,愣了愣神,然后开始在白纸上书写一封军令。

片刻之后,他放下笔,从身上掏出虎符印鉴,用一块黄布仔细的包起来,挂在笔架上。

做完这些,关沧海走到墙壁前,将墙上悬挂的一柄无华长剑小心的取下。

长剑无鞘,也没有任何装饰,剑体上锈迹斑斑,看不出丝毫的锋锐之意。

关沧海将长剑捧在手中,转身面向东方跪下。他将手中长剑捧过头顶,低声说道:“启禀先圣,弟子关沧海,今日因情势所迫,或将开杀戒,拜请先圣恕罪。”

言毕,关沧海站起身来,捧着手中锈剑,走出门外。

夕阳映照之下,关沧海的身形萧索而落寞。

“你身上有一些,我很熟悉的味道。”

半空中,裴东来正同郑凤图飞速掠行。郑凤图虽然有转瞬到达阳城的本事,但是那遁法施展之时的力量不是裴东来可以消受的。所以二人只能以罡气为助力,在空中掠行。

即便如此,郑凤图还是嫌裴东来速度太慢,忍不住出手帮了他一把,让裴东来周身天地元气比往日浓郁几分,驾驭罡气之时也更为便利。饶是这般,裴东来也只是勉强跟得上郑凤图的速度。

正在飞掠之时,郑凤图冷不丁说道。

见裴东来微微皱眉,郑凤图继续说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察觉到你身上不太一样的味道。之前还以为你会很快就处理掉,但是等到现在,也没看你做出什么决定。”

裴东来眉头一皱,之后便也就释然。郑凤图手段高的难以想象,即便他能察觉到正气歌中禁锢的东西也不奇怪。

“不错,我之前将一个妖族囚禁在我的法宝内,一直没来得及动手。反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妖族,等有了空闲再处理就是了。”裴东来也不隐瞒,将《正气歌》中囚禁着妖族的事情说出。

“无关紧要?”郑凤图一挑眉毛说道:“其他人倒还罢了,但是你在体内囚禁这么一个妖族,那可就真是自寻死路的门道了。”

“怎么说?”听到郑凤图这般言语,裴东来疑huò道。

“我曾听说,你之前在京都的时候,就和妖帝交过手了?”郑凤图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不错,当日妖帝袭击猎场,我的确同他交过手。”

“你就没察觉出来,那个妖帝太弱了些?”郑凤图见裴东来不做声,继续说道:“妖帝统领妖族,如果只有当日里表现出来的力量的话,他凭什么能让天下众妖都追随在他身后?”

“当日现身的妖帝,顶多不过是真正妖帝的一个化身而已。能有那……”郑凤图顿了顿,将某个词语跳过去,继续说道:“能有妖帝一成的力量,就算是好的了。”

“一成力量?妖帝难道就有如此恐怖的力量?”裴东来心中震惊,口中问道:“还有,你怎么对妖帝如此了解?”

裴东来心中的震惊自然不用多说,就妖帝当日展现出来的力量而言,比这强上十倍的人物在他看来,当世已经难寻对手了。而郑凤图对妖帝的实力的了解,也让他心中感到奇怪。

“上一次交手的时候,他就有这种层次的力量。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些年,或许要更强上一些。”郑凤图目无表情,淡淡说道。

郑凤图和妖帝交过手?!

和比当日袭击皇帝的妖帝强横十倍的妖帝,交过手,并且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眼前这个年轻人,郑凤图,到底是什么身份。

“先不说这个。”郑凤图摆摆手,一边加快速度,一边皱眉说道:“妖帝睚眦必报,你能从他手下逃过xìng命,对他而言已经是他的失败了。这个场面,他一定会找回来。”

“被你囚禁的那个,应该就是在妖帝的授命下进入北燕军中的,他身上的气息也会被妖帝留意。现在你把他困在你的法宝内,隔绝妖帝的感应,他还找不到。但一旦将这个妖族放出去,即便妖帝远在万里,也能瞬间得知你的位置。”

“到时候,随便派出个有他两三成本事的化身,就能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碾死你。”

郑凤图说完之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裴东来。

“你既然说出来,那你就一定不会坐视这件事情发生。”震惊之后,裴东来心中不用多做思索,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怕你莽莽撞撞的就把那妖族给放出来。”郑凤图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淡淡说道:“你也别炼化了他,那样就没有半点乐子了。等在我觉得适当的时候,你再将他放出。”

“我有一笔烂账,要跟妖帝好好的清算清算。”

不等裴东来说话,郑凤图说道:“这些事儿就先不说了,先把阳城的事情给了解了吧。”

阳城,已经近在眼前。

“十里外就是阳城!快!”

刘恒坐在马上,不断的催促。

他已经带领五千骑兵,率先赶了回来!

步兵行动缓慢,远远不如骑兵的速度。阳城情况紧急,他实在不敢在路上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虽然只是五千骑兵,但是都是骑兵中的精锐!

借着骑兵冲锋的强大战力,那些袭击者如果敢于直面对抗,即便都是修为在身的武修,刘恒也有信心在一次冲锋之后,斩杀至少二十名武修!

他清楚,如果这些武修修为极高,并且人数超过两百,那阳城根本等不及援军,或者根本就来不及求援,就会被彻底攻陷。

既然如此,那这些武修的修为他心中也就有了个大概的衡量。

与武修对战,二百名步兵,或许还不是一名化罡期武修的对手。但是二百名骑兵凭借着速度之利,完全有可能压制甚至击杀一名化罡期武修!

最多两百名化罡期的武修,他有信心凭五千人控制局面。即便这些武修不能被尽数斩杀,他也能给这些武修带来极大的压力,让他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将军且慢。”

半空中传来一个清朗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行军中的刘恒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一身月白的年轻人,站在队伍正前方的半空中,抄着手笑道。

“你是何人,敢阻拦大军去路!”

刘恒勒住缰绳,厉声问道。这个年轻人不知是敌是友,但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是来救将军xìng命的。”那年轻人自空中走下,口中缓缓说道:“再往前,将军可能就要陷入甚为不利的局面了。若是依我看么……”

“黄口小儿也来充当说客吓人!若是依你看,又该如何?!”

刘恒嗤笑道。

“若是依我看么,将军不如就此解散士卒,告老还乡,不仅免去了自身一劫,也活了这许多士卒的xìn轻人微笑着说道。

“冲!杀了这信口雌黄的楚朝小儿!”刘恒手中马鞭一指,向着骑兵怒喝道。

“按我说,还是这样和我胃口。若不是裴小侯爷的意思,我才懒得费这口舌。”年轻人嘟囔几句,看着急冲而来的骑兵,无聊的撇撇嘴,伸出一只手来。

正对着疾驰而来的骑兵。

“无形之剑,借有形而现!”

岐山侯大帐中。

岐山侯案头上少见的没有摆满军令案卷,而摆上了一应酒具茶壶,以及各sè菜肴。

关云杰坐在他对面,对他怒目而视。

“窖藏十三年的陈酿,要不要来一杯?味道还是不错的。”岐山侯拍着一个酒坛,有些惋惜的说道:“这坛酒本来是准备在凯旋之后用来庆功的,不过今天和你喝了,倒也不算糟蹋。”

关云杰不为所动。

“京城带来的贡茶,尝尝看。皇上御赐的珍品,不喝上一杯那可就可惜了。”岐山侯端起茶壶,将茶水倒入茶盏中。见关云杰依旧面无表情,岐山侯笑道:“怎么,没胆喝,怕我在这里下毒么?”

“我原本以为你是杀伐果断,尊重对手的英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关云杰咬着牙,狠声说道:“我已被你擒住,你要杀就杀,何必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折辱与我?”

“我向来尊敬对手。”岐山侯斟好茶水,瞟了关云杰一眼,淡淡说道:“若是有那么一个后辈挑战我,不管他实力高低,我都会把他当做一个对手对待。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给他足够的尊敬。”

“只不过,你想错了一点。”岐山侯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关云杰,又点点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在战场上,没有对手,只有敌友之分。你,并不算是我的对手。而我,也没有折辱你的意思。”

“以我为质,逼我父亲就范,分明就是小人手段。你在我身上动这种心思,难道还不是折辱?”

“战场上,只有胜负。其他的,都得等到胜负之后再说。”

“你若是想作为一个对手,向我发起挑战。那在你父亲做出决定之后,不管他做出了什么决定。我都给你这个机会。”

“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对手一般的尊敬。”

“州牧大人!”

云州将军赵涛闯入关沧海书房,大声吆喝道。他和关沧海sī交不错,彼此之间也没有那么多规矩。方才他从副手口中听说了关云杰的消息,便急忙赶来关沧海之处,想要和关沧海商量对策。

关云杰称他为叔父,他对这个少年英才也寄予厚望。这次听到关云杰被俘的消息,他心中也一样焦急。

“嗯?”

书房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赵涛已经寻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却都没见到关沧海的踪迹。关沧海的书房是唯一没有来到的地方,他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关沧海,却不想连这里都没有关沧海的身影。

目光一扫,赵涛双眼猛地瞪大。

笔架上,挂着一个布包。

赵涛心中一紧,急忙走到案前,正要将那个布包拿下来仔细看看,却看到案几上放着的一张军令。

他拿起那张军令,扫视一遍之后,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卑职关沧海,带兵不力,镇守不稳,管教无方,以致犬子为楚朝岐山侯所擒,用以胁迫卑职。卑职鲁钝,也明白家国大事不能因一己之sī而废,但卑职不愿见犬子横死而无人收尸,斗胆辞去云州牧守之位,交出虎符军令。云州之事,全赖赵涛赵将军承担。罪臣关沧海临案顿首。”

一张军令,寥寥数字,却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云州牧关沧海,已经辞官而去!

至于是投靠楚朝,还是同岐山侯殊死争斗,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柄长枪夹着恶风呼啸而来!

侯君集侧侧头,躲过呼啸而来的恶风。顺手一道罡气劈出。罡气凝结成一柄冰刀,将那尚未来得及收招的北燕士卒懒腰斩成两段!

伤口瞬间便被冰封,一点鲜血都不曾溅出,尚未死绝的北燕士卒哀嚎声令人牙酸!

噗。

一声轻响,宋敬一脚踩下,重重的踏上那哀嚎着的士兵的头颅。

血浆四溅。

宋敬不以为意的掸掸身上血迹,向着侯君集说道:“侯老大,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一边说着话,宋敬向着一旁一伸手,将一个想要趁机偷袭的北燕士兵开膛破肚。

“嗯……稍等一会……”

一个化罡境界的修士一剑刺来,侯君集一边施展手段招架,一边说道。

“就这么等着?”宋敬一边言语,身形急转,双拳已经重重的印在那修士背心。

那修士猝不及防,背心处受到重创,手中剑诀也顿了一顿。更要命的是,在宋敬一己之力之下,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两步!

“等到大军来了,我们再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奔逃。到时候,也好引着他们前来追击。”

侯君集手中凝结出一柄长剑,一剑横斩,已经划过那修士脖颈!

话音还未落地,只听见天空中轰然炸响!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光从天而降,正中阳城城头!

裴东来立在空中,摊开双手。手中雷火种子不断的跳跃飞舞!

阳城半空中,黑云压顶!

异变突起!

正在快速冲击,准备剿杀那个年轻人的北燕骑兵,突然感觉到脚下土地的异动!

不等他们反应,官道上已经爆发出在地底涌动的力量!

平坦土地突然炸起,泥土和碎石聚在一起,如同一柄利剑一般的模样!

如同一道dàng漾开的bō纹,那个年轻人周围的土地,飞快的扩散着这一过程!

正在狂奔的马匹被利剑贯穿,连同着马背上的骑士,都被土石聚成的利剑贯穿!

这bō动来的如此之快,转瞬之间,快速冲击的骑兵队伍已经被打乱!

而队伍后方策马前冲骑兵被阻挡,当时便被掀翻下马!

紧随着的,便是平地而起的一柄柄土石利剑!

“区区五千人,也值得我动用规则?这一招用出来,也算是看得起你们了。”

郑凤图抄着手,向着骑兵队伍走去。

他身周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翻滚嘶吼,只要是靠近他的,不管是任何物体,都会在一瞬间被瞬间撕扯成碎片!

五千骑兵部队,已经被郑凤图一人所扰乱!

“果然还是不如天地规则来的爽利凤图身法转动,来到刘恒面前。不用他伸手动作,盘旋在他身旁的剑气风暴,已经将刘恒彻底的撕碎!

郑凤图伸出手来,在虚空中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不管怎么说,能少杀人还是好的。”郑凤图拍拍手,望着虚空中的说道:“凡带着敌意而来的,尽皆进入掌中世界。凡带着杀意而来的,一律剿杀。无关人等,不在此列。”

虚空中圆形的青光一闪,转瞬间便消散于无形。

郑凤图不再关心这五千骑兵,抄着手,走向阳城。

反正都是必死之人,何必挂心呢。

“裴老大来了!”

宋敬望着半空中的裴东来,欣喜若狂。

侯君集楞神片刻,一挥手中冰刀,喝道:“宋敬,传令下去!我们硬攻阳城!”

“明白!”

宋敬脸上已然是一片狂热,他本就无比好战,之前还嫌烦闷,但裴东来一到,他就明白,自己可以好好的过过瘾头了!

哪用传令,楚朝人马见到那一道雷光之后,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楚朝裴东来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裴东来口中彬彬有礼,但是手中动作却一点不满。漫天雷火不断的向着阳城轰击,阳城中瞬间便被这无上威力肆虐!

言语虽淡,但阳城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啪。”

何南手中的毛笔,已经跌落在地。

面sè煞白!

那个毁了罗城,攻占申城的裴东来,亲自来到了阳城?!

“不抵抗者,愿意归降者,可饶去xìng命。若执mí不悟抵挡我楚朝军威,死。”

裴东来将双手合在一处!

半空中,雷火纠缠!

“裴东来……裴东来……”

何南口中喃喃自语,如同癫狂一般。

“大人,怎么办。”

一旁的副手也是面sè惨白。

裴东来一人压申城,将战局瞬间结束的消息他们清楚的很!

在他们眼里,裴东来已然是最强大的杀神!

“抵……抵住!”

何南口中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大喝道:“他不过只有一个人!等到三万大军回援,我们不会输!”RO@。

第一百六十章 何为大义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六十章 何为大义

第一百六十章何为大义

“三万援兵?还等个什么劲。”

一今年轻人在城主府内逐渐化出身形,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挂着亲近的笑意。年轻人不管周围的大呼小叫,自顾自说道:“你那三万援军现在应该还在走迷宫呢。嗯等那三万援军?实在对不住了,估计等到你双眼昏花行将就木的时候,也就差不多了。”

“你是何人!”,

何南按住刻柄,示意周围卫士不要轻举妄动,厉声对看来人喝道。城主府内士兵个个手持硬弓长枪,注视着这今年轻人。

“我?”年轻人指指自己鼻子,好掉气的笑道:“我叫郑凤图。没听说过?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算得上楚朝一方的就走了。”

“咻咻咻咻咻!”,

不用何南发出指令,周围的卫士早在年轻人话音未落之时,就将手中的弩箭、投枪射向年轻人!

这些弩箭价值极高,笛头涂抹了一层精金粉末,更被宗派高手亲手加持。而这些长枪,更是用精金打造的枪头。即便是面对武修高手,这些弩箭标枪也能够突破武修的护身罡气,给他们造成不小的损伤!

这些兵器,早在何南知道裴东来喜用武修高手进行偷袭之后,便已经开始铸造。为的就是能够在面对武修袭击的时候,能多一种保命的手段!

如果对手是裴东采,或许裴东来还要费些手脚躲开这些弩箭。但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领悟了天地规则,曾和妖帝一较高低的郑凤图!

郑凤图抄着手,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曾变过一分,身体纹丝不动。

弩箭投枪,已经射中了郑凤图躯体!

这一亦,何南面上已经露出了狂喜之色!

自己的安排还是有用的,即便是修为高深的武修面对这种特别制造的兵刃,这些弩箭标枪也能突破他们的护身罡气!

下一武,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及其古怪!

狂喜和恐惧、疑惑、慌乱交织在一起,何南脸上的神情精彩之极。

那些弩箭标枪透过郑凤图的身体,深深的刺入地下。

而郑凤图一身白衣,连一丝的破损都没有!

“本来想饶过你们的性命,你们自己求死,怨不得我。”

言语毕,郑凤图已经合身扑上,自郑凤图到何南之间的数丈距离,眨眼既至!

何南想要后退闪避,却根本做不到。在他身体尚未做出动作时,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掌,已经牢牢的捏住他的肩头!

这只手掌看似纤弱无力,却如同一只洪荒巨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牢牢的咬上了何南肩头。何南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在这只手掌的压制之下全部消失。即便他想说出一个字,也难以办到!

郑凤图擒住何南,下一瞬间已经出现在半空中。双眼向着尚未回过神来的卫士一扫,郑凤图提着何南,飘然而去。

城主府中的卫士突然没了动作,喧哗声一瞬间消失无踪。

过了一会,近百卫士的喉间一齐迸出一条红色的血线!

鲜血喷涌,城主府瞬间如同修罗杀场!

翻滚的雷火笼罩之下的阳城,如同面临末日一般。

裴东来站在空中,看着阳城中的一片慌乱,冷声道:“是战,还是降?”

阳城中的士兵在领队军官的呼喝下,匆匆忙忙的列队备战。他们努力不去看天空中的裴东来,以及威势惊人的恐怖雷火。

裴东来皱皱眉头,手指微微挑动。

一团磨盘大小的雷火从天空中分离开来,在空中刮了一个弧线,如同流星一般落向阳城城门!

一声巨响之下,阳城城门已然被这一团雷火化为灰烬!

雷火余盛不减,残余的雷火顺着城门洞向阳城中喷发数十丈远近。阳城城门处,瞬间如同火海!

如此的巨响,如此的威势。阳城中的兵马,瞬间鸦雀无声!

“是战,还是降?”裴东乘又问道。

阳城中的士卒交头接耳,产生了不小的骚动。有不少士兵看看裴东来,再看看队伍中的头目,还是将口中的言语咽下了。

裴东来再厉害,要杀光城中士兵也需要一阵子功夫。但若是现在投诚,只怕队伍中的头目就要立底杀了他!

能多活一会,还是多活一会的好!

“是战!是降!”,

数十团五丈许的雷火一齐落下,向着城墙狠狠砸落!

十几丈高低,五丈宽窄的城墙一阵哀鸣!

数十丈长短的城墙,被这一击砸塌!

阳城士兵薄弱井信心,也随着城墙的拐塌而拐塌,阳城士兵已经崩溃。

“随我死战!随我死战!”,

士辜当中,一个银甲将军举刮大喝道:“何大人已经调集援军,我们还没输!”,

“你说的何将军,是不是他……”

郑凤图手中提着何南,站在裴东来身侧。他指指一脸灰败的何南,然后问道:“你们所说的何将军,是不是就是这人?”

他虽然站在半空中,但是阳城士卒中有几个眼力好的,已经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人物。

“真是何将军!”,

“何将军已经被擒了!、,

北燕士兵,瞬间大乱!

郑凤图向着何南仰仰头,一脸灰败之色的何南面色又苍白几分。他动动最初,低声说道:“同袍们……降了吧……”这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

在己方军队面前说出头像二字,这让任何一个带兵将领都不能忍受。何南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已经和行尸走肉无异。

从送出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若是己方兵马赶乘营救,再怎么说也都应该来到了。但是现在,阳城中除了肆虐的楚朝军士,哪里见过一个援军的影子?恐怕那个叫做郑凤图的年轻人说的不错,那将近三万回援的北燕军队,已经赶不会来了。

这些计量他心中清清楚楚,如果咬牙硬战,按照楚朝军队的做法,不杀尽最后一个抵抗的士兵是不会停手的。

虽然己方人数数倍于楚朝,但是他相信,裴东来一个人几乎已经可以碾压全城,更不消说那近百的武修,以及那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了,

也罢,也罢,抛却了自己名声,保住这数千士卒的性命,也算是得其所哉。

阳城士兵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没有了丝毫战意,双眼中多是一片空洞和迷茫。

就这样,就做了降兵?

在楚朝军队进城之时,阳城士兵多少有些恍惚。

阳城城主府,裴东来端坐堂上,玩味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何南瘫坐在殿内的椅子上,垂着头,一声不响。

“何将军,方才委屈了。”

裴东来手中把玩着慧几上的镇纸,笑着说道。

“我已是败军之将,裴将军不如就给个痛快吧“,何南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摆手说道,言语间尽是无力之感。

“何将军不愿入我楚朝帐下?即便不愿和昔日同僚作战,也不需如此求死。”裴东来将手中事物放下,宽慰何南。

“我既然是北燕将领,虽然败在你手下,但是也知道身为武人,若是背主则一文不名“,何南抬起头,正视裴东来说道:“我之所以投降,只是担心阳城将士、居民的性命。我既然帮你拿下了阳城,那也请你顾全我的清名,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高风亮节,东来佩服。”裴东来手指敲着案几,皱眉道:,“若是杀了阁下,天下人便要笑我裴东来无容人之量;若是不杀阁下,留阁下在军中,东来也是坐立难安。”

“不如这样吧“,裴东来一拍案几,向着何南笑道:“何将军,今日取胜,东来只是凭着力量取胜,何将军并不算是失败。何将军如此风采,东来也不忍心让何将军葬身于此。东乘狂妄,有一个想法,想和何将军商量商量。”

“你待如何?”何南望了望他,眼中满是戒备。他不相信,裴东来会做出什么对他有利的打算。

“阳城所有兵马,阁下所有旧部,依旧归阁下管辖。阁下既然不愿意归附楚朝,东来也不强留。阁下可领军前去燕州,待东来进攻燕州之时,再和阁下一较高低。”

裴东来继续说道:,“不管阁下带走多少士兵,东来都给予足够阁下军队食用的军粮。

原本的武器器械之类,也可以一并带走。东集绝不做半点为难。”

“你说的,可是真的?”何南看看裴东来,裴东来坦然与之对视,目光中没有半分躲藏。

“自然是真的。阁下的所有要求,只要不过分,东来都会照办。”裴东来笑道。

“你到底做的什么打算。”何南面色变了几变,却想不通裴东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他心中依旧十分戒备。

“东来只是不想阁下如此的人物,折在阳城。”裴东来说道,见何南依旧不太相信,他继续说道:“况且阳城已经被我所得,而阁下杀也不是,囚也不是,倒不如让阁下回到燕州城。日后在战场上再遇到阁下,到时候东来不用今日的武修,率领普通士卒和将军真真正正的拼斗一场,也不负大丈夫的名声。”

裴东来口中说着,手中运笔如飞,签下了一张军令。将军令递给何南,裴东来说道:“何将军可凭此军令前去办事,东来的部下绝对不会有半分阻挠。只是希望何将军不要在城中闹些什么乱子,免得浪费了东来一番盛情“,

何南接过军令,沉默片削之后,叹了一口气。他对着裴东来一抱拳,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城主府。

虽然他不清楚裴东来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这一切的选择都对他自己有利无害,即便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何南此时也不能不选。

诚如裴东来所言,今日的失败,他心中十分不服!

若是双方都率领普通士兵展开战斗,何南自信不会输的如此之惨!

郑凤图在城主殿内化出身形,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裴东来,摇头道:“啧啧,你倒是大方。他的部下依旧归他管辖?我好不容易擒住的两万多士兵,岂不是也要送还给他了?”

“我说了,是阳城士兵。”裴东来笑笑,看着郑凤图说道:“那些已经出城的士兵,怎么算是“阳城内”的北燕兵马?反正他已经以为那些人已经被打散打垮,败在我的伏兵手中了。那就让他继续这么以为吧。”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眼,说吧,我擒住的那两万士兵,你想如何处置?”郑凤图摇头笑道。

“问他们,降还是不降,服还是不服,听不听号令。不肯投降的,杀卡降而不服的,杀;面有不忿之色,不满之色的,杀。”裴东来冷声说道,“其余的,从他们之中挑选出有修为的,编入军中。有谋略的,也杀了。剩下的,待情势平稳之后,押回后方,作为军屯苦力使用。”

“这一场杀下来,剩下的估计就是平庸无能之辈了。就算是想闹出点什么乱子出来,也没有一个可以带头的。裴小侯爷智谋高超,果然不假“,郑凤图感叹道。他顿了一顿,又问道:,“只是我还有一点疑问,还要请教小侯爷。”

“喜刨”

“这些人知道此间情形如何,若是让他们回到燕州城中,只怕我们的虚实就被燕州城中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只怕还是麻烦。”郑凤图抄着手,嘿嘿笑道:“倒不如让我在半路上截杀一回,了却了这个麻烦“,

“凤图兄怕是又手痒了吧。”裴东来看看郑凤图,无奈道。后者被说破心思,面上笑容依旧。

“阳城的士卒,已经没有了半分斗志,军心也已经被完全击溃。即便他们回到燕州城中,也无法成为有用的战斗力“,裴东来缓缓的将心中谋刮说出。

“而且,这些人先是投降,再获得活命的机会。为了不显得他们的胆怯,他们自然会在同袍中,宣传我军的战力“,

“阳城被夺,三万人只剩下几千人,一个个衣衫破败全无斗志,这是燕州兵马都看得到的。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自然比军中传闻要高上不少“,

“况且,何南身为降军之将而回到燕州城,不管他怎么说,燕州中都会对他有所猜忌。”

“军心不稳,将领不和,连番失利。( 第一百六十章 何为大义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言儒者皆平庸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言儒者皆平庸

衣冠似雪

“多日不见,东来风采更胜往昔。▲:▲隋▲梦▲小▲说▲网▲”

炼山侯看着裴东来,欣慰的说道。这将近三个月以来,裴东来带着为数不多的人手,深入敌后,饱受战火磨砺。现如今的裴东来,已经是真真正正的经历过战火考量的将领子,身上无时无竟都在散发着一种沉静稳重的气息。

“将军谬赞了。”裴东来拱手道。身后的郑凤图抄着手,向着郑凤图点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几人进了大帐坐定,裴东乘一指郑凤图,向着坡山侯说道:,“这位是北疆招摇岭之主,名叫郑凤图。东来能有今日之功,还多亏郑岭主帮忙。”

郑凤图抄着的双手扬了扬,懒散说道:“见过坡山侯“,北燕宗派?

歧山侯听见裴东来这么介绍,不禁皱了皱眉头。北燕所有宗派,除了少数的几个是有大门派传承的动不得,其他的都是被列在征讨之列的。这个协助裴东来的郑凤图竟然也是北燕宗派,这可有些不好。

歧山侯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考虑到若是这消息传到朝中,兴许有可能被朝堂之上的敌手抓住把柄,趁机污蔑裴东来。不过他的担忧也仅止于此,毕竟裴东来是天子这一派的,自己也清楚裴东乘的为人。若是天子听到了谗言诽谤,那也没多大难处,顶多就是上一个折子事儿而已。

“郑岭主“,技山侯拱手应道。郑凤图观察入微,自然看到了炼山侯面上表情。只是他向来不管这许多,反正他协助的是裴东来,炼山侯如何表态,他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

“东来,阳城大捷的消息我刚刚收到。现如今阳城立足未稳,你怎么就贸然离开了。”

道过寒暄之后,技山侯问道。他洌不是责难只是提醒裴东来一句。

“阳城军务我已安排妥当,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我此次来是要跟将军合计合计,看这最后决战,该如何下手“,裴东来正色道。他这些日子都在燕州境内,虽然和技山侯之间也有消息往来,但是对全局还是不如坡山侯了解。即便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刮,只是还要和技山侯商议一番。

“这些日子,我一直下令猛攻燕州城,压制住燕州城内兵力,让他们不能援助其他几城“,技山侯眉头皱起,有些苦恼的说道:“虽然燕州境内几乎已经为我楚朝大军拿下只是最近这些时候却出了不少问题。”

“嗯?”

“东来,你是知道地底魔族的消息的吧?”技山侯苦笑道:,“本来我以为,那些地底魔族只不过是混入军中,享受人间富贵。但是按照这几日的情形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炼山侯面色一肃,沉声说道:“这几日以来,燕州城士兵中,已经出现了地底魔族,其数量也不少但是修为并不甚高强。”

“非但如此,我在掠阵之时还发现了妖族的踪迹。其中修为在玄胎境界之上的,至少有二百名。”

郑凤图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我在罗城之中,也发现了地底魔族和妖族的踪迹,本来以为只不过是偶尔出现,但是按你所说地底魔族和妖族的高层,似乎和燕州的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裴东来缓缓说道。

他心中一闪闪过了一个念头,转头问郑凤图:“郑岭主这件事情,你知道原因么?”

“很明白的事情。

”郑凤图手一摊,悠悠说道:“紫皇神境会在燕州内开启,这些混在燕州士兵将领之内的地底魔族和妖族,应该就是冲着紫皇神境去的。

“但是之前我所攻陷的几城内,并没有太多的地底魔族的影子“,裴东来疑惑问道:,“若是他们要寻找紫皇神境,那也应该将兵马在燕州内尽数散开才是道理。地底魔族和妖族,我只在罗城中见过,申城和阳城中,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谁说得准?说不定他们就只喜欢在罗城?你把这话来问我,我怎么知道。”郑凤图一摊手,无赖说道。

裴东来知道他必然知道其中玄机,但就是不愿说出来。以裴东乘的实力,还不足以强迫郑凤图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他不愿意说,裴东来也只能作罢。

“反正啊,都是和紫皇神境有关系就对了。燕州之内,现在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正在关注着两方战况。如果两方一直没个结果。”郑凤图顿了顿,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伸出五个手指说道:“我跟你打赌五百斤干果,他们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其中的高手应该会介入战场,让两方征战在紫皇神境开启之前结束“,“宗派之力,也想操纵两国胜负?”坡山侯面色一沉,语气不善。宗派之事向来为朝廷所忌讳,虽然明面上并未撕破脸皮,但是朝廷对宗派并不亲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听见郑凤图所言,宗派高手意图插手两方战争,不管那些宗派高手对楚朝是否有恶意,都让歧山侯心中不快。

“信不信随便你。”郑凤图无所谓的摊摊手,不管晦山侯是否相信,他只管将他知道的说出来就走了。这样算起来,日后不管是什么结果,自己也没有做什么隐瞒,不会被人责难。

“东来,还是信得过郑岭主的。”裴东来望着技山侯说道,炼止,侯或许不明白,但是他清楚郑凤图的能力。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每一次都不是胡言乱语。

“先不说这介,东来。你过来看。”歧山侯指着地图说道:“若是呼延云决心拼死一战,云峪关的兵马八成也要全军出动。我军围困燕州城,即便他想在燕州城失利之后逃往云峪关,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云峪关五万左右的守军,可不是好相与的。”

“云州兵马难道不会回援?毕竟燕州云州唇齿相依,如果燕州将要被我军拿下,云州碍于情势也要出手。”裴东来点点云峪关,在云州境内刮了一圈,口中说道:“若是云州依靠着云峪关天险不断派兵那可就难办了。以我来看,不如先拿下云峪关在做想法“,“有一件事,倒是我忘记告诉你了。”歧山侯闻言笑道:“前几日我曾拦截云峪关兵马,擒住云州牧关沧海业子,以他作为要挟,云州绝对不会贸然出兵。”

裴东来正要说话,却听见军中一片喧哗。他眉头一皱,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关沧海,拜访技山侯。”

声音不大,平平淡淡的传入耳中。

一股浩然正气,随着这一句话从大营外缓缓升起。

燕州城城门处,何南率领手下兵将枯等。他从阳城离开之时,竟然有不少北燕士兵不愿意再受他节制,投了楚朝军队。何南知道军心已散,也不强求,只带着仍愿意听他号令的士兵,从阳城中离开。

裴东来之前的承诺兴然都一一兑现,从阳城士兵手中收缴的兵器,都一一发还到士兵手中。并且还按人数,配给了足够他们食用的干粮饮水,并无任何克扣。而且他们身上的军装,也都是从阳城库房内调出的崭新服装,不见一点破损。

即便何南心中再怎么信不过裴东来,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裴东来不管心中打得是什么打算,做事却滴水不漏,让人寻不着一点破绽。

“何南何在!”

一声暴喝从城头上传来,何南连忙抬头,看清了城头上立着的人之后,抱拳行礼道:“败军之将何南见过将军。”

“败军之将?”呼延云冷哼两声,冷笑道:“我却一点都看不出败军之将的模样。看你们面上并无饥寒之色,身上衣着鲜亮,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惊惶之感,哪里像是什么败军之将?分明是来诈开城门的吧!”

“将军!请听我一言!”何南背心冷汗如同泉涌一般,他急忙分辨道:“裴东来夺得阳城,被属下言语打动,并未当场格杀属下。将属下放回,也是想要在战场上再和属下分个高下。属下一片赤胆忠心,绝无半分虚言!”

难道裴东来想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让燕州城的将领猜忌自己,让自己背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然后屈辱的去死?

何南心中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但是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裴东来想要让自己屈辱的去死,何南自己就能想出不少不费力气的办法,何必来这么一出?

“我听闻你守卫阳城之时,竟然率军投敌。这一桩事,你怎么解径?”呼延云厉声喝道。

“将军,那只是属下权宜之计,只为顾及手下将士性命而已,别无他意!”何南跪在城门处,沉声说道:“若是属下真的投靠楚朝军队,又何必做如此情形前来荐州城?将军思虑过人,若是属下真的生了反意,是决计不会如此行事的!”

“将军明鉴!将军明鉴呐!”

那三千士卒将呼延云言语听得清楚,心头百般滋味合作一团,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见何南跪下,这些士卒也一并跪下,口中大声喊道。

呼延云恨恨的望了一眼何南,眉毛皱起。

何南不管有没有投降楚朝军队,都是一个死的下场。坐失城池,投降楚军,然后安然无恙的回来。如果不将他明正典刑,那燕州城中的将领恐怕在无法战胜楚朝之时,都会选择投降吧?

但是眼下他又杀不得何南。若是将何南杀了,总会有些嘴碎的人,会说他冤杀何南。而且如今战事严峻,若是杀了大将,只怕军心不稳。前些日子技山使用箭矢射入的命令虽然被收缴的及时,但是消息也走漏了出去,在军中起了不小的风波。若是今日再起一个风鬼……,…两军决战在即,呼延云可不想再失去一分军心。

“你体恤属下,倒也说的过去。”呼延云站在城头大声喝道:“为战者,不仅要胜,还要能保得住性命!裴东来手下实力强横,何南何将军能保得住士兵性命,虽然迫不得已投诚楚朝,但也只是权宜之计。我呼延云身为一州将领,不会如此狭隘!”

“阳城虽失,但同三千儿郎性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呼延云站在城头大喝,说话间用上了罡气助威,一时间言语声传遍了半个燕云城。

城中士兵听得呼延云言语,心中一热,纷纷大声呼喝!

“将军仁厚!将军仁厚!”

“只要儿郎仍在,所失之地再次夺回,也不过易如反掌!”呼延云手一挥,大喝道:“开城门,迎何将军进城!”

听着城中士兵发自内心的呼喊,呼延云心中缓了一缓。今日之事只有如此处理,才是一个良好的局面。燕州城中的军心被稳固,而对何南的处理也不会让人心寒。只会让人觉得何南平庸,自己战不过裴东来。

不管怎么议论,呼延云狗形象都会被极大的保全,而军心,也会随着他今日的一场演讲而稳固。

至于何南,那就让他先担任一个无关紧要的职务。等到开战之时,再将他派上战场。若是在战场上死了,那倒是落了个干净。若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想必以后也会念及呼延云的恩德,对他誓死效命吧。

“想用这一手乱我军心?哼,裴东乘,你还nèn得很呢。”

楚朝大营外,关沧海穿戴的整整齐齐,双手捧着一柄诱剑,站在楚朝大营门口。

周围的军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关沧海刚来时便遭到了拦截,只不过他连连出手,将所有前来擒拿他的都统统击伤击退。下之间十分的有分寸,并未伤及楚朝士兵的性命。

他一声大喝,也将楚朝士兵的动作拦下。凡是两军交战,若是有人指名道心的前来挑战,那与此无关之人都不能插手。这是行伍中人都彼此遵守的规则,谁也没有打破过这一条规则。

“关州牧。”侯君集走出大营,裴东来在他身侧跟着,二人身后跟着一干楚朝将领。郑凤图从军营中寻摸到了一些瓜子栗子之类,远远的吊在最后,和手中的食物较劲。他虽然不太喜欢这些瓜子栗子,但是有的吃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其他的洌是不足挂齿。至于关沧海挑战炼山侯?关沧海是谁?能当干果吃么?

“犬子再在?”

关沧海手捧长刻,声音平淡。。

在线小游戏: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言儒者皆平庸

第一百六十二章 言出成招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六十二章 言出成招

第一百六十二章言出成招

“君子之器!”

“守于正!”

“藏于拙!”

“显锋于危!”

楚朝军营之外,一场大战正在展开!

关沧海单剑斗裴东来!

关沧海运剑如同运笔,攻击如同行草,自成一种流水般圆润势态。

他一连四剑施展出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招数中不见丝毫生硬之处,已然是练剑有成的高手。而他不用体内真气之力,也不借罡气之威,仅仅凭着身上浩然正气,便将剑招一一用出!

每一剑,虽然招式潇洒如同迎风摆柳,但是在招式施展完全之后,却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而裴东来,却被这剑招压制,只能抵挡,寻不到还手之处。前三式刚柔并济,他还能抵挡的了。但是第四招时,那柄yòu剑山爆发出刺目光芒,挟着山岳之力向着裴东来而来,裴东来不敢硬接,只能转换身形,躲过这一招!

不仅如此,裴东来发现,他身上的浩然正气,竟也隐隐约约受到关沧海身上浩然正气的牵制!

同为浩然正气,自己还有儒门圣器加持,竟然还被关沧海身上的浩然正气所压制?!

裴东来心头震惊,自然不言而喻!

关沧海一击未曾得手,剑招上的威力直直的倾泻到了地上。但是裴东来清楚的察觉到,在那庞然的威力即将轰中大地之前,却突然倒卷,被关沧海收回体内!

即便如此的招式,也能收发自如?

一般而言不管修炼的什么功法,也不管是正是邪,若是一招用出之后,想要将其中的威力再收回来,那便是千难万难。即便能咬牙撑着自身招式的反噬之力也最多只能收回五成。这其中的威力,可是都作用在施术者自己身上。强行将招式之中的力量收回,无异于将这一招轰击在自己身上!

但是关沧海在收回这一击之后,面色却不曾变过一丝!

关沧海做的如此随意,他的实力到底是什么境界?!

不仅裴东来心中震惊,岐山侯面上也有惊讶之色!

即便是岐山侯想要给裴东来造成如此的压力,让裴东来不敢硬接他的招数那也要岐山侯至少拿出九分实力。而且在出招之后,饶是岐山侯已经将要突破神通境也不敢硬抗其中的反噬之力。

岐山侯明白裴东来的实力,他虽然只有灵照境界,但是对上一般的神通境界裴集来也能打成平手!

默默无闻,只在云州做一个州牧的关沧海,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一击之后,关沧海也不急着进攻,等待着裴东来的恢复。

“关州牧好身手。”裴东来将体内真气梳理规范低声说道。刚才硬接关沧海三招,他体内xué窍中也十分不适,连带着体内真气运转也不甚流畅。

“承让了。”关沧海面有惭色,说道:“在下抢攻小侯爷,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

裴东来深吸一口气,手中一招一展,左手托着雷火种子右手指尖喷薄着凌厉剑意,《正气歌》篆字在空中化现,一明一灭的闪耀。怒目金刚化身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背后,赤红的双目望着关沧海。

丝毫不留底牌尽出!

裴东来之前以为,关沧海最多只有神通境界心中不免有些大意。

但是方才交手之后,裴东来便决定将一切手段,尽皆施展开来!

他必须提升到巅峰状态,才能和关沧海一搏!

“方才是行草,接下来的,便是章草。裴小侯爷,小心了。”关沧海右手横握长剑,左手做剑指状,在锈剑上轻轻拂过。

“来!”

兴许是收到怒目金刚化身的影响,裴东来此时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战意!

“立身于正!”

关沧海广扬手中长剑,身形合着长剑之势,向着裴东来冲来。这一剑没有丝毫花俏可言,只是最为平淡无奇的直刺!

但是直面这一剑裴东来,却觉得如同一座山峰迎面撞来!

“鼻!”

裴东来口中一喝,背后金刚怒目尊双目中红光更盛。

降魔剑携着耀眼金光,向着急卑而来的关沧海劈斩下去!

与此同时,裴东来手中的雷火种子已经飞上天空,开始接引天雷罡火之力!

关沧海手中长剑上挑数分,正点中劈砍而来的降魔剑剑光锋刃!

硬抗怒目金刚化身之力!

让岐山侯都不得不暂时退避锋芒的降魔剑剑光,被这一剑斩散!

而关沧海虽然剑上威势崩消,却只是后退了一步!

只是后退一步!

关沧海身形一顿,手中长剑一收一扬,自左向右,自下而上,向着裴东来而去!

“行辜如水!”

这一剑完全不同第一招,若说第一招如同山烽横面冲撞,那这一招就如同翻滚着怒涛的大河,向着东来而来!

水无常形,则势而动!

这一剑尚未己身,剑意却将裴东来周身笼罩,只要他一动作,就必然会被这些剑意循着破绽而攻入!

但,裴东来亦有计较!

怒目金刚化身手中一抖,一顶金光大伞悬在裴东来头顶,转动之间不断的洒下金光,将裴东来周身护的严严实实!

剑意不断轰炸,剑势临身!

天罗伞洒下的护身金光,被这一剑剑势一击摧毁,而这一剑之威,也被抵消!

不过那层层叠叠的剑意却未曾消退,竟然直直的攻入裴东来体内,向着裴东来丹田而去。

体内《正气歌》什为道道锁链,将这些剑意困住。浩然正气轰然而动,便是要将这些剑意炼化!

但是以往无往不利的招数,却遇到了阻碍。

这些剑意在浩然正气的炼化之下,并未减弱多少,径然在一味的挣扎,试图逃出浩然正气的禁锢!

而一击不曾得手的关沧海已经横剑而来!

正在这个关头,半空之中一声雷霞巨响,一道水缸般粗细的惊雷如同飞龙一般,直直的袭向关沧海!

感受到天雷中汹汹威势的关沧海不由得停下进攻,抬头望着轰来的雷光。

刹那之后,他举起手中长剑,迎向轰击而来的惊雷!

“吾行正身正,仰俯无愧天雷可诛否!”

一声大喝,天雷已经轰中关沧海。

岐山侯面色一缓,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关沧海硬接这一招即便不死也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裴东来已经胜了。

郑凤图拍拍手,他总算将手中的瓜子栗子之类吃了个精光。之前并不怎么留意战场的郑凤图,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二人之间。

“嘶……”

片刻之后,楚朝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岐山侯面上,也流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的表情。

关沧海单手举着长剑站在持续轰击怕雷光中。

他站的很稳。

关沧海身上,并没有因为天雷的轰击,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创伤。

雷光布满他周身,如同最温柔的水流一般,不曾将他撼动一丝一毫。

“这……”

岐山侯感受的出来,那不断轰击的天雷之中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是这强横无比的力量却对关沧海没有丝毫的用处。

“穷经皓首,从先圣文章中领悟到了天地大道。此人一身正气诛邪斩妖的天雷面对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

”不知何时,郑凤图走到岐山侯身旁,低声说道。

“你是说他将要领悟天地规则?”岐山侯看着场中情形,开口问道。他虽然不喜郑凤图的出身但是裴东来相信他,他也愿意相信郑凤图。

“不,不是天地规则。”郑凤图抄着手,悠悠说道:“即便是天地,也会被天地之间的产物所伤。他所拥有的,应该是自心而发的浩然正气,得到的,便是天地不侵,妖邪不犯的能力。”

岐山侯闻言惊讶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岂不是天地之间,再无能克制他的了?”

天地之间,和人对抗的最终还是人。而人生于天地之间,运用的也都是天地之间的力量。而天地的力量避让关沧海而行,这不就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在世上所向无敌的本事?

郑凤图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继续言语。

如果动用一般的手段,郑凤图也没有把握能够击败关沧海。但是在他的规则之下,不管再怎么强很,只要陷入规则之中,就能被郑凤图干净利落的收拾掉。

即便天地不能损伤他又能怎么样?将他放到一个天地中,然后摧毁这个小天地,连同着他一并摧毁就是了。

领悟天地规则是一个门槛,即便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踹开这一道阻隔,但是只要还没有领悟天地规则,在领悟了天地规则的修士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

“喝啊!”

裴东来一声长喝,身上爆发出一道灿烂剑芒!

儒门华威!

在他体内挣扎的剑意在儒门华威面前,纷纷避退。这些剑意虽然无可克制之物,但是面对同根同源并且强大数倍的儒门华威,也只有避让!

“儒门华威!”

裴东来以指为剑,儒门华威喷薄而出。

《正气歌》盘旋凝结,扑向关沧海。

“继先圣之绝学!”

关沧海身周雷光,向着天空倒卷而去。

“开后世之太平!”

关沧海扬起手中长剑,迎向身化紫龙而来的裴东来!

两股不输彼此的浩然正气在两人的招式下,狠狠的轰击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言出成招

第一百六十三章 儒剑锋不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儒剑锋不染

“太学宫内斗?真是有意思。”

离战场极远之处,一个背负巨弓青年人站在山顶,望向楚朝大营的方向。

这青年人身高八尺许,十分伟岸。面容粗犷,脸上的道道伤痕,更是为他增加了几分铁血的味道。他身后的丈许巨弓,更映的他如同战神一般。

“自从李白衣成了白衣卿相,太学宫有多长时间,没生出过同门相争的乱子了?说不得,这个趣儿我也得凑凑。”

青年人打了个呼哨,片刻之后,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鹰鸣声。

一头展翼三丈的雄鹰,从天空中飞扑而来。

青年人纵身一跃,正落在雄鹰背上。他摸摸雄鹰的脑袋,扬声说道:“走!去凑个热闹!”

雄鹰鸣叫一声,似乎相当兴奋。双翅一展一折,向着燕州城方向而去。

“那个急性子的小子……”不远处一处山头上,一个中年人看着雄鹰展翅而去,口中叹道:“这一滩水本来就够混了,他再去掺和一脚。难道是嫌乱的不够狠么?”

“嘿嘿……嘿嘿……”他身后数十人中,一个干瘦老者未曾说话便怪笑几声。这老者干瘦矮小,双手垂在身边,如同一只猴子一般。

“有道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趟浑水的不怕鱼多。嘿嘿……越乱越好。浑水摸鱼,这不正好么。”言毕,这干瘦老者又是一阵怪笑。

“孙化灵,这两方之中,你愿意帮哪一方?”中年文士闻言皱了皱眉。这个孙化灵可不是个省事的人物,做什么事从来都是不按照规矩走的,向来是随心办事。对他的评价,也是善恶参半。

“我看谁顺眼,便帮谁。”孙化灵翻翻白眼,看着中年文士说道:“难道你以为怎么样?”

“毕竟……”中年文士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他”有言在先。若是肆意妄为,在他面前需是不好看。”

“你们尊他为帝,老孙我可不尿他这一壶。”孙化灵言语粗俗,又惹得中年文士一阵皱眉。

孙化灵手中一抖,一根碗口粗细的双头鎏金紫铜棒便被他握在手中。孙化灵将手中紫铜棒望天上一抛,扭头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只管做你们的,和我没什么相干。日后即便那厮说些什么,也是我自家的事。”

言毕,孙化灵跃上紫铜棒,御使着紫铜棒飞遁而去。

“尹教主,孙化灵这……”

待孙化灵走后,那中年文士身后一人忍不住出声说道。孙化灵脾气不善,性格古怪。在众人之中,也只有尹相生能和他说上几句话。虽然几人都是平起平坐,但是孙化灵和尹相生说话的时候,这些人并未插嘴。

“既然‘他’有言在先,我们照做就是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都要受他节制。”尹相生叹了一口气,转身望着众人说道:“诸位,起程吧。紫皇神境开启在即,时间耽误不得了。”

隐藏在燕州境内的势力,终于开始了动作,这些涌动的暗流,终于要化作惊涛骇浪了。

但是在这场纷乱之前尚未到来之前,另有一番乱象,已经拉开了帷幕。

呼延云当日在城头上的一番言语,将军心稳定,在处理何南的时候,轻重也拿捏的正好。将裴东来的布局打乱,让裴东来乱燕州城军心的算计失败,他心中自然得意。

他将那三千残兵完全打散之后,编入军中。就算这些残兵是受裴东来指使,想要在城中闹出些什么乱子,但是队伍已经被打乱,彼此之间难以取得联系。即便真有什么打算,那也只是徒劳。

只是他还是少算了一步棋

“喂,楚朝的贼兵到底有多大本事?那个裴东来你曾见过么?真的有那么厉害?”

有心中好奇的燕州城士兵,见到军中来了自阳城而来的新面孔,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那阳城士兵询问道。这也怨不得他,关于裴东来的事情,他们大多只是听说军中传说,所言的种种都不可信。比较起来的话,自然不如和裴东来打过照面的士兵说的可信。

“裴东来……”正在端碗喝水的阳城士兵哆嗦了一下,手中端着的水也洒出去不少。他面色惨白道:“他……他……”

“到底怎么的,说啊。”

燕州城士兵看着阳城士兵的模样,心中更加好奇。他问话的这个阳城士兵看起来也是在战场上打滚多年的,应该不是胆小如鼠的新兵。连这种见惯了生死的老兵都是这个表情,裴东来到底有什么本事?

“我们阳城中,本来有三万多人。”那老兵咽了口口水,双目中还带着惊恐,似乎提起裴东来这个名字,让他依然胆寒:“那天,何南将军派出三万人,前去攻打阳城。城中留下差不多五千多人。”

“等到大军出发之后,裴东来的手下便开始进攻阳城。”

说到这里,那老兵嘴唇紧紧抿着,不再言语。

“进攻阳城?多少人?”问话的士兵算了算,自顾自说道:“想要攻打五千人守着的阳城,那至少也得万把人吧……”

“不!”那老兵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他说话。迎着燕州城士兵疑惑的目光,那老兵声音干涩的说道:“最多不过三五百人。”

“嘶……”

“这三五百人,杀了我们一千多的兄弟。”

“那……那就算这样,你们还有三万大军啊。只要他们会师,这几百人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三万人……那三万人……”老兵苦笑一声说道:“等我们前来燕州城,也没有见到他们回来。三万大军自从离开阳城之后,一个人也没回来。”

那燕州士兵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三百人久攻不下,我们本来以为应该有胜算。但是过了没多久,裴东来来了。”老兵闭上双眼,回忆着当日的情形,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

“他来到阳城的时候,一招就让阳城上空被雷火布满。又一招,就轰破了阳城城门。第三招,他从天上召来雷火,轰塌了十多丈的城墙。”

“之后,何南将军就被他的手下擒来了,我们……投降了。”

说到最后,这个在战场上打滚十来年的老兵,已经泣不成声。

而一旁好奇问话的燕州城士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之前听说罗城被毁,申城被夺,军中传言都说是裴东来用了奸计,潜入城中之后杀了文官武将,让城中没个能发号施令的人物,才能取得胜利。即便将裴东来说的有多厉害,他们心中也是嗤之以鼻的。

就算智谋再高,硬碰硬有用么?五百人围着一顿砍削,看他死是不死。智谋高超的难不成也有强横至极的实力?

但是这阳城老兵说的话,却让他一阵阵的胆寒。

那个楚朝裴东来,至少是万人敌之力!

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己方真的有胜利的希望么?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不同的兵营,从阳城士兵口中传出来的言语经过燕州城士兵转述,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的遍布整个军营。若是只有一个人这么说,或许还是夸大其词。但是三千阳城士兵异口同声之下,关于裴东来的描述就显得真实无比,不由得燕州城士兵不信。而且这些话经过转述之后,已经变成了“裴东来一人灭尽三万人,一招慑服阳城,逼得阳城不得不投降。”

燕州城士兵对裴东来的恐惧,甚至已经超过了岐山侯。

万人敌裴东来之名,已经传遍了燕州城军营。

“从前之闻裴小侯爷智谋高绝,今日才知,裴小侯爷也有万人敌之力。”

一番苦战,关沧海已然没了飘洒自如的模样。他身上虽然没有什么创伤,但是本来一丝不苟的衣冠,却有些散乱了。

关沧海手中那一柄锈剑上的铁锈剥落了不少,现出寸许的耀眼锋刃。

“关州牧身为文官,也有如此之力,东来真心敬佩。”裴东来站在十丈开外,双手垂在身侧,左手雷光迸溅,右手罡火熊熊。身后立着金刚怒目化身,身旁环绕着《正气歌》篆字。

两人一番拼斗不分高下。裴东来虽然强横的招数并不少,但是关沧海一剑斩来,便将自己的招数消弭于无形。而关沧海的剑招对轰上裴东来,也只能和裴东来的术法一同消失,不能伤及裴东来。

“裴小侯爷,在下只愿带走犬子,并无他意。若是裴小侯爷愿意,不如我们就此罢手,请裴小侯爷认输吧。”关沧海一抚手中长剑,长剑上锈迹迅速剥落,露出耀眼的锋芒:“若是继续拼斗,在下也收势不住,只怕伤了小侯爷性命。”

“我敬你为子搏命,但是想要我就此认输,却是不可能的。”

裴东来虽然敬重他,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傲气。想让他就此认输,根本不可能!

“得罪了。”

关沧海手中长剑锈迹尽去,在他手中绽放出万道光芒,如同一道横天而过的流星一般耀眼灿烂。

他双手一合一展,手中长剑收敛光芒,化作一道流光!

这一道流光环绕着关沧海,在他身周缓慢舞动。

炼剑如光!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战惯神通

“啧啧,真是好手段。“郑凤图抄着手,松松垮垮的站在姆山侯身旁,口中自顾自的说道:“穷经皓首研读先圣诗文,还有这种效果?

啧,等我有空了也弄一两本来钻研钻研,说不定也能有所成就。”

炼剑成光,乃是御剑术的第一步。御剑术本身不在武修的境界中,乃是单开一门,并不能算入修行境界的。即便是普通的剑客,即便从来未曾修炼过,也有可能从剑中悟出御剑术。

御剑术第一重,为御剑境界。

在此境界可以御剑十丈之内,炼剑境界大成,即可御剑百丈。百丈之内御使手中长剑随心应手。平常武夫多搁浅于此。

第二重,为凝剑境界。此境界需将本身精气神融入长剑之中,双目可见之地,意念所达之处,长剑即至。炼成此术,在寻常武人之中,

已经算是顶级高手。

第三重,为炼剑境界。达到这个境界,才算是踏入真正的御剑术的门槛。炼剑成光,也是踏入这一重的标志。到了这一重,才有和武修平起平坐的权利。

炼剑境界分为炼剑成光、炼剑如华、炼剑如虹、炼剑成丝、炼剑成音、炼剑于无几个境界。从炼剑成光到炼剑如虹,算是第一重境界。

炼剑成丝、炼剑成音、炼剑于无是第二、三、四重境界。

即便是想要掌握炼剑如虹的本事,也非得是在剑道上浸yín数十年的用剑高手方可。或者便是天生用剑的绝学,也有可能在数年之中悟透这一重。毕竟御剑术并无功法可循,全看个人在剑道一途上的悟xìng。

此法虽然难以捉mō,但是看重是悟xìng而不是苦练。若是真的是心思灵透,悟xìng奇高的,凭空领悟炼剑于空的手段也是有可能的。

此刻关沧海所施展的,便是炼剑成光的手段。

这手段虽然并不算强横,但是关沧海身有浩然正气加持,随手一剑也有山岳浩然之气。从他手中施展出来的剑招,容不得裴东来不小

1心。

“儒门华威!”

裴东来双手一合一展,儒门华威灿烂剑意借雷火成型,斩向关沧海“将陌之星。”

关沧海口中说话,手掌拍在那一道流光上。长剑所化流光在这一击之下,顿时化作点点光芒散开!

“其灿如阳。”

纷纷碎裂的光点迎风变大!

关沧海手中如同托着一轮太阳,正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它的力量!

满目所见,都是白光!

裴东来心中明白,这是无数道剑光连成一片的景象!

周身已经尽是呼啸剑光!

裴东来别无他法,唯有努力运转浩然正气,催发《正气歌》之力!

正气歌篆字大放光芒,抵挡着疯狂袭来的剑意!

观战众人已然看不见二人身形,只能看到一片笼罩数十丈的白光!

岐山侯喉咙间一声低喝,已经决定出手!

目前的情况,裴东来胜算渺茫,若是一个不小心,丢了xìng命也只是瞬息之间而已!

“不急。”

郑凤图伸手按住岐山侯,岐山侯〖体〗内沸腾之极的罡气突然消散,缩回丹田之内。

竟然是如此高手?!

这个年轻人只凭着一只手,便将自己〖体〗内的罡气运转不着丝毫痕迹的〖镇〗压?

“裴小侯爷身上机巧多得是,他缺的只是生死之间搏命,将这些机巧逼出来的机会而已。你若是此时出手,恐怕他就失去了一个提升的机会了。”郑凤图低声说道。看着岐山侯并不信任的眼神,郑凤图继续说道:“若是真的情势危急,我便将他救下。”

见岐山侯再无异议,郑凤图微微一笑,收回了〖镇〗压岐山侯的手掌。

“若是东来有什么闪失,我定当倾尽楚朝兵马,拿你的人头祭奠他。”岐山侯冷声说道。虽然他被郑凤图压制,但是他并不畏惧。

“若真是如此,我情愿自刎谢罪。你看如何?”郑凤图斜了岐山侯一眼说道。

难不成,今日便是败亡之时?

岐山侯紧咬钢牙,《正气歌》将他身周团团护住,抵抗袭来的剑光。身后的怒目金刚化身以降魔剑劈斩剑光,以天罗伞不住的挥洒金光,将裴东来护住。

即便如此,还是十分吃力!

那些剑光借着天地浩然正气而生,浩然正气不灭,剑光不止。不管裴东来击碎多少剑光,立刻便有一道剑光出现。

斩之不尽,杀之不绝。

裴东来〖体〗内浩然正气虽说无匮乏之忧,但是面对不断袭来的剑光,他御使浩然正气却不能缓慢半分。一旦速度跟不上这些剑光娄击的速度,被这无数剑光找到破绽,那就是死路一条!

小侯爷,你若是就此认输,我便收了这一招。”关沧海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掌心对着裴东来,维持着剑光不减。他低声说道:“我这剑招一旦生成,除非斩杀目标或是我本身真气枯竭,要么就是被尽数斩尽。否则,只要还有一道剑光存在,就会再生出万道剑光来。”

“裴小侯爷身具浩然正气,自然也知道,浩然正气充斥于天地之间,剑光虽散,但是浩然正气未散,这些剑光只要借着浩然正气成型即可。在下的浩然正气,乃是有心而起,想要耗尽我身上的浩然正气,除非斩杀了我。”

“嘿,想要让我认输。除非彻底击败我。”

拼力抵抗之中,裴东来沉声说道:“你我现在尚未分出胜负,想要我就此认输,实在是妄想!”

关沧海低声叹了一口气,一直垂在身旁的左手猛的握紧。

攻击之中颇有些杂乱无章的无数剑光攻势突然一顿,瞬息之后,如同龙卷风一般疯狂旋转!

而裴东来,则正好在这剑光风暴的中心!

压力增加了何止一倍!

终于,裴东来一个疏忽,绕着他疯狂刺斩切割的剑光寻到一个空当,瞬间长驱直入!

数道剑光合作一处,轰上裴东来xiōng。!

裴东来xiōng口一闷,喉咙中一甜,当即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剑意挟着浩然正气,瞬间进入裴东来〖体〗内!

裴东来周身窍xué被这浩然正气所充斥,〖体〗内的浩然正气顿时和这入侵的浩然正气厮杀在一处裴东来周身上下,已经做不出任何动作。

而那些剑意,则顺着裴东来〖体〗内经脉长驱直入,射入裴东来丹田鼎炉内!

关沧海一击得手,并未乘胜追击。手中一招,绕着裴东来疯狂旋转的剑光一顿不再动作。

他在等裴东来熬受不住,开口认输。

剑意轰中裴东来丹田裴东来〖体〗内元胎一阵震颤,在这一己之力之下几乎崩溃。

而他〖体〗内《正气歌》上篆字上,竟然也隐隐约约的出现裂痕!

裴东来一心二用一边维持着体外手段不消,一边将心神稳住,全力剿杀〖体〗内的入侵者。

只是那些侵入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与他的力量乃是同源,甚至还要强过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两者相争之下,裴东来的浩然正气并未占到什么便宜。

侵入丹田内的剑意,正在全力进攻裴东来〖体〗内的《正气歌》。

关沧海并不想斩杀裴东来,只想逼得他无计可施,不得不自己认输。这些剑意攻击他〖体〗内正气歌,便是要给裴东来施加压力。若是裴东来不肯认输,他便决定毁去裴东来〖体〗内的《正气歌》,让裴东来的修为大打折扣。到时候裴东来身受重伤,即便不认输也不行。

只不过,衍生出庞大浩然正气的正气歌,真的是这么容易被击毁的么?

正在尽力补救〖体〗内乱况的裴东来突然察觉到正气歌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不住的涌动。

那股力量似乎受到不断袭击的剑意的牵引想要从正气歌内现身。

“你,还不动手?”

岐山侯望着身旁的郑凤图,冷声说道。场上情形加上他自身神识的探查,岐山侯已经知道,裴东来已经被关沧海所创。

“急什么。不过是一点伤势而已。”郑凤图老神在在的说道:“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裴小侯爷〖体〗内生机活泼,受的这点伤势没什么大影响。”

“而且”郑凤图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低声说道:“他就要赢了。

话声一落,场上情形瞬间生变!

“好犀利的剑意,好强大的浩然正气!”

孙化灵站在远处山头,紫铜棒深深的插入山岩中。

他距离楚朝大营有十里远近,本来在这个距离上,还能够感受到战场之上的情形的,已经屈指可数。只不过孙化灵另有一种神妙手段,和天视地听相仿,只不过没那么观察入微。在他周围百里之内,他施展手段之后,便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真气涌动,罡气运转。加上他多年来的径验,根据这些力量涌动个,想要判断出战场上的情形也不是难事。

先前,那两股正在厮杀的浩然正气他只能凭借着手段得知。但是现在,其中的一股浩然正气突然变得无比强大,其中更有一股疯狂剑意生发。孙化灵敢肯定,即便他不使用自己的手段,站在此处也能察觉到如此庞大的力量涌动。

“是楚朝裴东来,还是那个文官关沧海?”孙化灵一时间把握不准。这两股浩然正气如此之相似,他也判断不出突然增强的,到底属于哪一方。

“这种浩然正气之下,若是地底魔族那些杂碎敢于直面,只怕魔君之下的小杂碎,都要被震散形体了吧。“孙化灵捻着自己的胡须,心中揣测道:“难道是楚朝大儒现身?不对啊。场中目前为止,也只有两股浩然正气,并未多出来一股。”

“孙洞主,你在这犹豫个什么劲?”

一声鹰鸣,一个精壮汉子从天而降,落在孙化灵身旁。

“你这后生,对你孙爷爷我可不甚敬重。”孙化灵瞟了精壮汉子一眼不满的说道。

“咱是谁和谁,要那么多敬重可就不好玩了。”那精壮汉子嘿嘿一笑,一招天空巨鹰,对着孙化灵说道:“孙洞主,这种事体上还是用我的办法比较好些吧?”

“连奇,你这小子,可不要得意。“孙化灵愤愤说道:“你孙爷爷我可不是没这本事。你那长毛的畜生虽然看的清楚,但是能有孙爷爷我这体察天地元气流动的本事?我呸!”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连奇从腰间一个布囊中掏出一面铜镜,拿在手中,对着孙化灵说道:“孙洞主本事高超我自然是知道的。孙洞主只修大道连小子这旁门左道,孙洞主自然是无暇顾及的。”

“算你明白。”孙化灵哼了几声凑到那铜镜旁边查看。这铜镜乃是连奇的一门手段,一经施展之后,那巨鹰所能看到的事物都将反映在铜镜上丝毫不差,分毫不爽,也是探查情况的一个神妙手段。

他二人sī交不错,若是真的论起来,恐怕连奇的手段也不弱于孙化灵。只不过孙化灵向来不觉得自己能比连奇差一丁点所以每每都要逼得连奇自认下风,才肯跟连奇好好说话。两个人数十年的交情,连奇自然明白孙化灵的习惯,所以也不甚在意。

“浩然正气,难道就是你这种用法?”

一个声音,在裴东来〖体〗内轰然炸响!

裴东来可以肯定,自己从来不曾听过这声音。而且这个声卒的源头竟然是《正气歌》!

“你是…”

裴东来正要询问,却觉得神hún一阵恍惚,瞬具之间,竟然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我先将你封在双目之中。瞧好吧1小辈,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浩然正气!”

裴东来神识一阵恍惚却从〖体〗内回过神来。他看得到场中情形,但是全身上下除去双眼,都已经不被他所控制。

“喝啊!”

《正气歌》上篆字纷纷碎裂,一道沛然剑意自正气歌中席卷裴东来全身!

正在裴东来丹田内肆虐的剑意遭遇这一道剑意,顿时慌乱做一团,在最初的抵挡之后,竟然开始想着裴东来体外逃窜!

“嗯?”关沧海眉头一皱。打入裴东来〖体〗内的剑意竟然不受他控制,纷纷逃出裴东来的身体。

那些剑意,可是被关沧海有心而发的浩然正气所加持,遇敌莫说逃窜,即便后退一分也是罕见的很。

不等他去细想,裴东来已经给出了〖答〗案!

裴东来双臂一展,一道灿然剑意从身上喷薄而出,围绕着他的道道流光在这一道剑意之下,竟然被生生逼开!

而这剑意不曾消失,绕着裴东来身体一转,借着裴东来的浩然正气化形,如同一件薄纱衣衫一般,套在裴东来身上!

“好一个自心而发的浩然正气。我倒想看看,能不能敌过我这敌御七气的天地浩然正气!”裴东来双手一合,掌缝中金光大作。

“正气歌!”

裴东来双手一展,双手之间一片灿然金光!

一道中正平和,却自有凌然之威的浩然正气登时爆发!

《正气歌》化为金sè长卷,展在裴东来两手之间!

“这力量”关沧海面sè一紧,从这不同自身的浩然正气之中,他隐隐约约猜到一些东西。

“这是”岐山侯面sè一松,低声说道:“这种气息,我在当日初见东来之时也曾见过。这是,儒门圣印!”

凤图面sè不见bō动,似乎儒门圣印对于他而言,也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他嘴角挂着笑意,心中暗道:“东来?你只怕是猜错了吧他身上的力量,可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你到底是谁?”

裴东来神hún被困在脑海中,他能察觉到〖体〗内的变化。对于这个能轻松召唤出正气歌实体的入侵者,裴东来心中的好奇可想而知。不过在好奇之中,裴东来还对这个随意就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存在,有不小的敌意。

他若是没有敌意,那还好说。若是他真的有敌意,那自己岂不就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

能看到一切,但是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全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这种情形,有谁会喜欢。

“我?我谁都不是。我是给你打扫烂摊子的好心人。”那个入侵者对着裴东来神hún说道:“你只知道使用浩然正气,却只是一味的死命使唤,没有半点变通。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怎么使用才是对的。”

“你是正气歌中的剑意?”裴东来想到了一个可能。之前他面对正气歌中的那一道剑意,那剑意似乎拥有自己神hún一般,能够自动对敌。他知道自己想法荒谬之极,但是眼下却也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答〗案。

“这种事……”

“裴东来”手中凝聚出一道剑光,一边走向关沧海,一边将那拦在他面前的无数剑光尽数斩却:“等眼下的事情结束了,我自然会和你好好分说。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看着就是了。“裴东来”行走之间飘洒随意,身上剑意不断的击中试图偷袭他的剑光,手中剑光灿然,将漏过的剑光斩去。

他离关沧海越来越近了。

“诸子典籍,诚心诵读。浩然正气,发自本心。仗剑而行,先圣庇估!”

关沧海口中喃喃,指尖上爆发出一点耀眼精光。

以身为剑,关沧海向着步步紧逼的裴东来而去!

剑势一往无前!

他身边一点点金光闪耀,结成无数篆字。这些都是他平日里诵读的先圣诗篇,每一篇锦绣文章上都有历朝历代朗诵者的一分浩然正气。此时的关沧海受到这庞大的浩然正气加持,实力已经达到巅峰!

他要以最强的招式,和巅峰状态的“裴东来”见一个高下!

关沧海并不认为,他这平心而发的浩然正气,抵不住裴东来的攻势!

“能引得先圣诗篇加持于身,这关沧海也真是厉害。”郑凤图口中赞叹道。他扭头问岐山侯:“若是关沧海放在楚朝之中,只怕也不弱于楚朝大儒了吧?”

“分毫不弱,甚至还要强过不少假道学。”岐山侯领首道。京都之中虽然有不少儒门大儒,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假借圣人知名鱼目混珠之辈。虽然口不离圣人之言,但是背后的行径却让人不齿。关沧海身上的浩然正气,已经不弱于真正的大儒了。

“圣人之言落于笔墨成言辞,何如聆听圣人之言?”

“裴东来”将手中《正气歌》向上一抛,正气歌卷轴悬在空中,静静的转动。

他身后的怒目金刚化身低吼一声,六臂垂下,三头低垂,似乎在对某一个即将到来的存在表示敬意。一息之后,怒目金刚化身一阵扭动,竟然化作一道金光,返回裴东来〖体〗内。

关沧海剑势已到!

《正气歌》上篆字在正气歌画卷旋转中,慢慢的浮现在空中。

天地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风声,人声,一切声音都消失无踪。

只有一个浑厚声音在轻声念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ì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一个青sè身影悬在裴东来身后,面目俊朗,神态安然,将这词句一声声念诵。

关沧海以身化剑之势,近在咫尺!

这一刻,时间似芋无比的缓慢。

那个青sè身影缓缓伸手,手中凝出一柄青sè长剑,上面雕huā繁多,山河人物篆字纹刻一点不少。

一剑扫下。

关沧海所化出的漫天剑光,在这一剑之下化为无形。

青sè的长剑爆出万丈光芒,裴东来和关沧海的身形被瞬间吞没。

“哇!”

孙化灵跳脚从铜镜旁离开,不住的揉搓着双眼。

只是从铜镜中看到的青sè光芒,就让他的双眼不能直视!

“若是直面对上了,只怕余bō都能扫尽我们身躯吧”连奇喘着气,低声说道。

孙化灵咬咬牙,狠狠的点了点头。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之时,裴鼻来站在原地,手中虚化出的青sè剑光,抵着关沧海的咽喉。

这一场恶战,终于以裴东来的胜利告终。@。

第一百六十五章 妖帝之姿

“你是谁?…

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裴东来回到大帐内坐定,将神hún探入〖体〗内,在丹田处问道。

“我啊?我什么都不是。”

那个声音对着裴东来神hún说道。

“你既然在我丹田内,为何不现身出来。”裴东来不想和他打机锋,直接问道。

“我已经说了,我什么都不是。我既然什么都不是,又怎么可能在你丹田内现出身形来呢。”那个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能侵占我的身体,控制我的行动,又能和我jiāo流。你必然是神hún一类的存在。既然你存在,又怎么可能无法出现。”裴东来对这个神秘的声音戒心不小。现在见他藏头lù尾不敢将真面目示人,心中更是提防许多。

“谁说有意识的,就必然有神hún,又必然能够现身出现?”那个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是这《正气歌》中的天地浩然正气,我的意识,是这不知多少年来,念诵过《正气歌》文章的人们身上正气的化身。这些来自不同的人身上的浩然正气集结,一点一点的,便聚成了我。”

“这个〖答〗案,你满意么?”那个声音说道。

“我怎么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裴东来听他言语,心中仍旧不信。若是凭他三言两语就能取信,裴东来也活不到今天。

“我没办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既然你怀疑,那你就怀疑好了。”

那个声音淡淡说道。裴东来对他的质疑,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若是对你的真的有敌意,就不会在你神hún完整的时候再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如果我真的想要侵占你的身体,等你的神hún被人抹杀掉,我占了你的躯体,不就简单的多了么。”

裴东来沉默不语,心中只想着这个神秘存在所言的〖真〗实与否。

“话说回来虽然你拥有《正气歌》,但是你却完全不会使用。

你只会用浩然正气去对敌,却不知道其中的变化手段。身为《正气歌》之主,竟然连它的本相都召唤不出来,你也是失败到家了。”那个声音转换了话题,侃侃而谈:“如果你平常多琢磨一下正气歌中的玄妙,就算召唤不出正气歌的本体那浩然剑意也早就应该为你所用了。你这倒好,只会用那么一道剑意可真真的丢人到家了。”

“我该如何入手?”裴东来见他说起这些,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个不明身份的存在在正气歌中存在,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妖邪一类。即便他真的有些恶意眼下也无法将他驱逐出去。既然没有办法,那就不如听之任之。反正到目前为止,这个神秘的存在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别问我,我只是无数人浩然正气聚起来的一点意识,又不是正气歌之主。这里面到底有计么玄机还需要你自己去领悟。”那神秘声音说道:“我当初无聊时,曾经和那剑意拼斗过一番,每次都被它将意识斩碎,然后我再将我的意识重新聚拢。等被斩碎了大概数千次吧,我就明白了这其中的一点玄机。”

“所以,我才能够模仿正气歌中的剑意,帮你度过这一关。”

“那一道剑意不是你?”裴东来听了这话,心中更加诧异:“还有,今日在战场上,你所用出来的那一道剑意并不是本来存在于正气歌中的那一道剑意?”

“开什么玩笑。我若有创造那一道剑意的本事,还至于让你被揍成那样才出手?”那神秘声音不满道:“只有在你抵抗不了外侵的时候我才会出现,平常碍于我的本事限制,并不能随意控制你的躯体。”

“若是今日使出的是那一道剑意,嘿嘿,你的对手只怕早就被震散神hún躯体了,哪还有那么多麻烦。”

裴东来想了想,然后问道:“若是我平日里想要召你出来,那该怎么办。若是遭遇能一击击杀我的强敌,你若是救援不及,那可就好看了。”

“办法是有的。如果你想将我召出去,只需一道神hún打入正气歌内,唤一声我的名字,我就能借着你的神hún力量附身在你身上。”

“不过”他顿了顿,迟疑着说道:“若是你在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的时候将我召出,我只能和那傻木木的怒目金刚化身一样,化在你身后。虽然招数也是一样的使用,只不过没有直接附体在你身上那么得心应手就是了。”

“正合我意。”他这一番言语正和裴东来心思。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就好,若是动不动就要被他控制了行动,这可不是裴东来想要的。裴东来皱眉道:“你叫什么名字。”

“随便吧,反正我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名字,正好让你给我起一个。”那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嗯”裴东来略作思索,说道:“你既然是借着浩然正气所生,那就叫你楚浩然吧。””楚浩然楚浩然…”那个神秘声音低声念了即便,语气将就的说道:“就这么着吧,倒也还中听。”

裴东来再无他事,他今天以神hún进入〖体〗内,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神秘人的〖真〗实身份。虽然楚浩然说的话他并未全信,但好歹心中有了个底。与此同时,他对〖体〗内那一道强大剑意更加好奇。楚浩然只是模仿着那一道剑意,就有如此大的威势。如果真的能够完全领悟那一道剑意,到时候神通境界大圆满的武修,自己也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取胜了。

裴东来醒过神来,却见郑凤图抄着手,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见他醒来,郑凤图笑呵呵的说道:“恭喜小侯爷,实力更上一层楼。”

裴东来笑笑,也不言语。他心中不清楚,郑凤图是不是知道他〖体〗内的变化。不过郑凤图展现出的力量远远超过神通境界,他也猜不透郑凤图是不是有什么神妙的本事能够知道他〖体〗内的变化。

“有个干瘪瘦老头,在营帐外吵吵嚷嚷的要见你,说是愿意投在你手下,听你号令。我见你在打坐,也不方便打扰你。”郑凤图手一翻又翻出满满一掌心的瓜子之类。天知道他手中从来不曾断绝的干果,到底是怎么来的。

“让那人进来。”裴东来向着帐外一招呼,自然有守着的传令兵去通传。他活动活动身体,问道:“岐山侯处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么?关沧海父子,现在是什么情形?”

“岐山侯那里么,倒是没什么消息,只是说等你打坐之后让人通传一声,他要找你议事。”郑凤图口中说话,嗑瓜子的动作也不曾迟缓一分:“关沧海被你击败之后,倒是没什么言语。按照你的命令,也并未为难他,给他自己安排了个营帐,着人看守着。”

“据看守的士兵说,他只是跪在营帐中,不曾做过什么动作,提出什么要求,也不曾言语。”“那关云杰知道他父亲被擒,只是破口大骂,翻来覆去都只有那么几句,我真想把他的嘴永远封上,好落个清净。”“且熬练熬练他的xìng子吧。若是处置了他,需是不好看。若是放了他,恐怕又要生出不少干戈。再等两日再说吧。”裴东来摇摇头,

也没个对策。他之前和关沧海定下赌斗的约定,关沧海曾说若是他败了,自甘受死,只是要让他儿子〖自〗由。眼下关沧海还在军营中,裴东来也不曾和他打过照面,不知道他心中到底作何打算,一时也不好处置。若是将这么一个浑身浩然正气的儒生处置了,裴东来心中也有歉疚。

能有如此的浩然正气的,必当不是恶人。平日里行事也没有亏心之处。两人除却各事其主不得不为敌之外,单单就个人而言,裴东来倒是很欣赏关沧海的。

裴东来话音未落,便听见帐外一阵喧哗,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大声吵嚷,似乎十分不满的模样。

“进来吧。”

裴东来一声令下,帐外的卫兵不再拦着来人,那人还兀自嘟囔道:“老孙就说了,是你家大人要见俺老外你倒是拦的什么劲?若不是与你家大人面子上过不去,老孙非得一bāng子打你个脑浆崩流,看你……………”一边说着,说话那人便走进帐内。

来人是一个干瘦老头,扛着一根碗口粗细的双头蓥金紫铜bāng,空着的一双手垂在身旁,总是不自觉的动弹两下。这老头面向清奇,只不过这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颇像是一个猴子。

“看你”那老头骂骂咧咧走进来,看见帐中二人,突然便是一愣神,话音戛然而止。

他脸上有些惊讶,有些疑huò,更多的还是〖兴〗奋。

“你你你”干瘦老头指着裴东来二人,语气颤抖。

“嗯?”裴东来心中疑huò。看这老头的表现,他似乎认得自己?

或者是认得郑凤图?

“嗯?”

郑凤图嗑着瓜子,眉眼一抬,看到这干瘦老头,从鼻子里轻轻的娄出一个声音来。

和裴东来的单纯疑huò不同,郑凤图这一声里,隐隐约约有些威胁的意思。

那感受老头将紫铜bāng取下,双手一搓紫铜bāng,那硕大的紫铜bāng瞬间娈得如同筷子般大小,被干瘦老头放进怀里。他低着头,哆嗦的双手将身上衣衫胡luàn整理了一下,向着裴东来二人五体投地的跪倒,口中说道:“孙化灵,参见大人!”不等裴东来说话,郑凤图一边挑拣着手中瓜子,斜了孙化灵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从何处来,会些什么本事,来投裴小侯爷,又想讨个什么官职?一一说来听听。”

“小的家乡远在东海,居住于水帘dòng天。1小的粗通些bāng法,有一点分化本身的本事,都是些微末本事。来投”孙化灵抬起头,看看裴东来二人,继续说道:“来投小侯爷,不敢讨要什么官职,能在小

侯爷军中做个马前卒,1小的就知足了。,…

“就这些?一口一个小的,说的倒是顺溜。”郑凤图一翻手,将手中瓜子收回,抄着手问道:“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并说出来。若是有半点欺瞒,1小心你xìng命不保。”郑凤图平日里都是一幅散漫的模样,只要干果之类的管够,他才懒得去cào什么闲心。这次他如此上心,倒是让裴东来有点好奇。联想到这孙化灵进账之时的模样,裴东来心中明白了几分。

这个孙化灵想必是认识郑凤图,或者是见识过郑凤图真正的手段的,所以才会在郑凤图面前如此服帖。ō不清这孙化灵到底有多高的本事。若是凭着自己,孙化灵必然不会如此。

“小的……1小的不敢有半点欺瞒。、,

孙化灵话音落地,郑凤图面sè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你瞒得过裴小侯爷,需是瞒不过我。”郑凤图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要让我把你打出原形还是怎的?”

听了这话,裴东来立刻站起身来!

从郑凤图话中,裴东来已经明白,面前的这个孙化灵,绝对不是一个人。

“小的,小的是东海妖族,前来投军也是向着裴小侯爷威名,并无半点欺瞒之意!”

说到最后,孙化灵声音已经不受控制的娈大,话音中清晰的透出其恐惧之感。

“妖族?!”裴东来手中光芒闪现,雷火之力已经跃跃yù动!

和妖族的第一个的照面,就是在猎场被妖族伏击,直至今日,裴东来眼前还依稀能看到当日里的尸山血海:第二次照面,便是进入燕州战场之后,在战场上碰到的妖族。这些妖族明摆着都是帮着北燕一方的,今日突然有一个妖族投军,这其中若说没有什么别的,裴东来是绝对不相信的。

若不是今日郑凤图不在,又正好这妖族是受命前来拿走裴东来xìng命的……………,

想到此处,裴东来一阵后怕!

但是郑凤图却伸了伸手,拦下了裴东来动作。他只是伸手一招,裴东来手中跳跃的雷火之力便消失于无形。

“你说出你是妖族,倒还算是坦诚。”郑凤图抄着手,冷笑着问道:“不过妖族不是投了北燕了么,你投在裴小侯爷帐下,到底是什么心思?”孙化灵此时已经不敢多言语半句,只是如同小jī啄米一般叩头,口中喃喃道:“求大人收容,求大人收容。

“裴小侯爷怎么看?”郑凤图笑了笑,转身问裴东来道。

“妖族,我并不放心。”裴东来已经可以确定,孙化灵害怕郑凤图如同害怕自己的天敌一般。郑凤图只是说了几句话,身上没有流lù出丝毫的力量,就是这样,就让这个远远超过自己的妖族惊惶至此。

只不过妖族入军,他实在是不敢确定,这其中是否有诈。

“你听见了?”郑凤图转向孙化灵,淡然说道:“裴小侯爷不放心妖族。你也别在这讨嫌了,该去哪便去哪吧。”

孙化灵周身颤如筛糠,他紧咬着牙关,努力的抵抗着心中的恐惧,没有站起来夺路而逃。

“求大人收容,求大人收容……”

“你这么做可是让我心中不喜啊”郑凤图语气古怪道。

他的双手又重新笼回袖子。

然后,开始慢慢的转身。

将要背对孙化灵。

孙化灵面上,已经完全是绝望之sè。

“不过么”正在转身的郑凤图顿住身形,皱着眉头想了想,斜了孙化灵一眼说道:“你若是真想投入裴小侯爷帐下,那就去取投名状来。若是裴小侯爷看的满意了,兴许就赐你做个马前卒。”

绝处逢生的孙化灵猛的站起身来,望着裴东来。

双目之中满是乞求之sè。

“就按郑岭主说的做吧,取一份你觉得让我看的上的投名状,拿来给我。”裴东来略作思索,开口说道。

郑凤图明摆着的跟这妖族有些渊源,既然郑凤图说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裴东来相信,如果郑凤图想要害自己的话,不会费比嗑瓜子更多的力气,就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蒸发掉。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将投名状带回来。”

孙化灵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站起,冲着裴东来行礼道。郑凤图颇为不耐烦的挥挥手,孙化灵面sè一紧,弓着身子从帐内退出。

“郑岭主,你不想说说?”

郑凤图继续掏出瓜子,饶有兴趣的挑拣比较合自己口味的瓜子,嘴里不知道在哼什么小调。áo,拿话挤兑郑凤图。

“有什么好说的?修为比我差,自然怕我怕的要命。”郑凤图看了裴东来一眼,似乎很好奇他为什么不明白。

“我看不像。”裴东来摇头道:“我实力强过一般士兵不知多少倍,但是你见哪一个士兵见了我,如同孙化灵见了你一般模样?”

“哎呀呀”郑凤图挑拣着手中的瓜子,不耐烦的说道:“妖族嘛,本身便是属yīn象的,见了修为高阳气重的,自然害怕的紧。这些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这借口编的有够烂。

知道郑凤图不愿意说明,裴东来也无计可施。即便他一味的追问,只要郑凤图不愿意说,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放心吧。”郑凤图散漫的说道:“妖族,可不是来这么一个就结了的。接下来几天内,估计得相当热闹。这些妖族你尽可放心,有我镇着,他们是不敢闹出来多大的风làng的。”

“这话说的”裴东来端详了郑凤图一阵,摇头笑道。

“称不信?”

“不”裴东来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是妖帝一般。”

郑凤图面sè不变。áo,一幅趾高气扬的模样:“妖帝?

我可是跟妖帝打过架的,就算不是妖帝,和他也相差不远了。”

没想到!

孙化灵弓着身,面朝裴东来大营方向缓缓退出,也不管周围士兵对他指指点点,动作恭敬非常。

直到他退出楚朝大营,他才敢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后缓缓的转过身,驾风逍走。

他甚至不敢在楚朝大营周围,将自己的紫铜bāng召出来,用自己的法宝逍行。

孙化灵本来进入楚朝大营,虽然也是要投身在裴东来帐下,但是完全是出于对裴东来本事的好奇。还因为,他有几个老仇人,正在北燕军中为北燕效力。他就寻思着,正好趁着这个空,将那些老仇人也一并收拾了,之后便远走东海。管你是谁,只要自己躲回自己的dòng天中,即便你是妖帝,你也休想找出我来。

孙化灵对现任妖帝,可是没有半点尊敬之意。虽然他也是妖族,妖帝也是妖族的帝王,但是他心中始终不承认妖帝的位置。

而在妖族之中,知道那些陈年旧事的妖族,多半也都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情。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就在楚朝大营中。而且看起来,似乎也只是裴东来手下而已!

这个人的出现,让他瞬间恐惧到了极点!

虽然模样变了,语气变了,神态变了,但是第一眼望过去,孙化灵就认出来了他的身份1

他身上那种气势,不管变了多少模样,也还是和原来一般无二!

那个人……

不能说!

即便在孙化灵心中他也不敢去想他的名字!

那位大人。

孙化灵只敢这么称呼他!

“投名状。”

行出二三十里之后,孙化灵才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紫铜棍掏出,化作原来的大小。

他扛着紫铜bāng,思索着郑凤图的意思。

郑凤图虽然只是说让他取投名状回来,但是这在他眼中,便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大人既然在世间行走,那就是说,他要告诉妖族,他回来了。”

孙化灵捻着自己聊聊无几的胡须,心中打着盘算:“大人让我去取投名状,莫非就是这个意思?”

他在心中将自己的想法反复想想,磉定符合那位大人的做事风格之后,孙化灵面上jī动,不住的抓耳挠腮。

“就先让俺老孙为大人宣扬名声,招来部下,然后再取来几颗大好头颅,为大人接风洗尘!”@。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一百六十六章 抬棺出营

孙化灵!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害我!

一个面目yin冷头发散乱的道人,正在厉声大喝。他手中的长剑左支右绌,努力抵挡着紫铜**飘忽不定,却势大力沉的攻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

“无冤无仇?你我之间的冤仇,那可要好好清算!”

孙化灵狂笑中抡起手中紫铜**,狠狠向着那道人头顶砸落。

二人身处半空ji战,脚下便是这个道人的道场。这道人的道场原本相当宏伟,其中更有不少徒子徒孙。只不过此时的道场已经变成了一座火海,其中更有着无数一模一样的孙化灵,手中提着混铁**,和他的****斗成一团。

那些****哪有孙化灵化身的本事高强,往往抵抗几个回合,便一声惨叫,被孙化灵的化身一**子打中头顶,打了个脑浆迸裂,转回地府轮回。

而这孙化灵化出的化身甚至比这道人的徒子徒孙还要多些,就算遇到修为相对高些的****,孙化灵的化身便三五个扑将过去,围着那****一阵猛打。可怜这道人手下不少好手,都是死于围攻之中。

“你我同是妖族,也都受妖帝节制。你擅自毁我道场,杀我门人,妖帝追查下来你需是不好看!”那道人**挡住孙化灵攻势,身躯发抖,面上已经是一**血红。孙化灵没有什么道法,一身修为全在一根**子上,**碰**和他过招,即便修为比他强上一个层次的妖族也是吃不消的。

“那妖帝是你的妖帝,可不是俺老孙的妖帝!”

孙化灵口中喷出一道真火,向着那道人扑面而去,手中紫铜**抡圆了,照着那道人头上便是一记横扫!

“你……你说什么!”

那道人险险躲过要命的紫铜**拼尽**内罡气,**接了孙化灵的真火。听到孙化灵如此言语,这道人心中震dàng,如同天崩地裂!

“我说的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趁着这道人心神不定孙化灵口中发出一声大喝,手中紫铜**上金光大作。那一声巨喝在山谷之中回dàng,如同一声霹雳一般!

紫铜**带着旺盛金光,扫中那道人躯**。那道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躯**便在这一己之力下化为膏粉!

不远处的山头被紫铜**上金光

o及,轰的一声,那山头已经被抹平!

半空中一颗淡白sè珠子滴溜溜的旋转正要化作一道流光逍走。孙化灵眼疾手快,口中大笑道:“过来罢!”伸手一招生出无边吸引之力。那淡白sè的珠子逃逍不得,被孙化灵扯到手中。

“嘿嘿,若是让你逃了俺老孙如同去ji差?”

孙化灵抛了抛手中的珠子,翻手放入ya间布囊。

这珠子是妖族**内的ji魄所成,里面残存着一丝本**的意识。如果这颗珠子被放入别的躯**里,这一丝意识就能重新修复神hun,然后再用新面目重活一遭。

不过若是取到这珠半当做已经斩杀了目标的信物,也是再好不过的。

“小的们,我们走。”孙化灵口中叫道。那些化身将对手杀死,然后吵吵嚷嚷的,化作一道道红光返回孙化灵身上。

“下一个,。萝,就选白山那头野牛ji!”孙化灵盘算一下将紫铜**一抛,飞逍而去。

尽是飞禽走兽尸**的道场中,大火熊熊。

楚朝大营中,曾经的云州牧如今的阶下囚,关沧海正面东跪着。

从败在裴东来手下之后,他便被客客气气的带入这个营帐中。关沧海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在这个营帐中住下。只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思,虽然他在这个营帐中,但是却一直面东而跪,不曾说过一句话。

裴东来曾经ji代过,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办得到,便一律照做,如果他要强行离开楚朝大营,那也不要阻拦,只要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个消息通传给裴东来就是。

只是关沧海,却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出来过,甚至没有要求见一下自己的儿子。

“关州牧。”裴东来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单人走入营帐中,平时**刻不离他的郑凤图也并未在侧。

如果此时的关沧海突然袭击,裴东来实在是难以招架。

“裴小侯爷。”

关沧海闭着双眼,轻声答道。

裴东来站在他身后,看着跪在背对他跪在地上的关沧海,并不言语。

沉默了许久,裴东来问道:“关州牧如此是何意?”

关沧海拜倒在地,。p了三个头,之后直起身来,缓声答道:“面壁静思。”“关州牧可曾想到了什么?”裴东来不着急说出真正的意图,有一搭没一搭的**话。

“关某将平生过往想了一遍,在心中圣贤面前照过一遍,看看自己平生,是否有短缺之处。,…

“关州牧一身浩然正气,若是做过短缺他人,亏及良心的事,只怕身上的浩然正气,便不会这么纯粹了。,…裴东来轻声道。

能身受天雷而不被损伤一丝一毫的,关沧海身上的浩然正气之纯料可想而知。他不同于裴东来,是以外物加诸本心而获得的浩然正气。关沧海是观研先圣诗篇文章,从心中自然生发出的浩然正气。两相对比之下,裴东来略逊一筹。

“1小侯爷谬赞了。关某不过遵循圣贤教化,凭本心做事而已。”

裴东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1小侯爷,我一直在等你的话。”关沧海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身躯笔直:“关某既然败在小侯爷手下,之前便说过,若是败了,情愿一死,只要犬子能重获****便可。如今既然败了,还望小侯爷履行诺言。”“若杀了你,东来心中也觉得可惜。

此刻的裴东来十分诚恳,心中的算计计谋都未曾使用,只将心中所想一一说出:“关州牧道德完备,君子之风,即便称关州牧为大儒,也丝毫不为过。如此的大儒葬身我裴东来之手,只怕先贤圣人,都会憎恶东来。”“裴小侯爷,准备如何?”见关沧海问出这一句,裴东来心中一喜。若是关沧海真的一心求死,必然不会拿这一句话来问裴东来。只有他心中还有对生的执着,才会如此询问。

不过,裴东来没来的及说话,鼻沧海便站起身 都市****来,继续说道。

“裴小侯爷,怕是想要我关某进入楚朝,在楚朝为官吧。”关沧海又一次叩拜之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将膝盖上尘土拂去,低声说道。

“承méng裴小侯爷看重,关某不胜感沧海转过身来,望着裴东来,双眼中平淡如水。

“关某是北燕人,自**便生长在北燕。长成之后考取的也是北燕的功名,做得是北燕的官职,掌管的是北燕的百姓,受的是北燕的傣禄。”“虽然北燕并没有传扬先圣大道的门派,但是关某自**也熟读圣人之书,行事做人亦是如此,对人没有半点亏欠。”

“关某方才面壁静思,将一生经历全部细想一遍,以圣人之规检验了一遍。关某不才,却也敢说仰俯之间,不愧天地:为官掌权,不愧百姓:庙堂之中,不愧傣禄:行事做人,不愧本心。”

裴东来静静地听着,并未打断关沧海。

“犬子本事不济,被岐山侯擒住。关某这为父的,也不能不尽为父的职责。只是国事家事不能两全顾及,关某也不能因si废公。所以,才挂印辞官,来做一场赌斗。”

“自关某辞官之后,关某便知道,不管成与不成,北燕之中再无关某立锥之地。而关某虽然平庸,但在云州中也薄有清名。若是投在小

侯爷帐下,虽然活着,但也是死了。”

“小侯爷”关沧海望着裴东来,笑容温醇,没有任何憎恶、怨恨、不甘之情。

“小侯爷是君子,当有****之美。、,关沧海向着裴东来拱手行礼,缓声道:“还望裴小侯爷成全关某。”裴东来张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将心中说辞放弃。

裴东来整理身上装束,正sè还礼道:“长者所求,东来不敢推辞。”“谢过小侯爷了。”

关沧海想了想,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犬子关云杰若是听闻消息,必然会找小侯爷寻仇。若是他不曾太过冒犯,还望小侯爷饶过他的xing命。等到他长大了,他自然就明白我今日心中所想了。”

“关州牧请放心。”裴东来面容肃穆,沉声说道:“只要他未伤及我亲友xing命,不管他寻仇多少次,东来都会保全他的xing命。”

“如此,甚好。”

关沧海嘴角含笑,闭上双眼。

**刻之后。

关沧海身躯一抖,浩然正气已经摧毁了他的神hun,以及周身经脉。

虽死,身躯却术曾跌倒在地。

立身如**。

裴东来深深的醒了一礼,庄重无比。

这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对手,是一个真正的大儒。

三日后,关云杰扛棺出楚朝大营。

同日,楚朝大军向燕州城中**入布革,大意便是:关沧海为楚朝都统裴东来所擒,裴东来yu招降关沧海,以金银地位相you,以生死酷刑相bi,关沧海严词厉sè,拒不受降。裴东来斩关沧海,以关沧海之死,警示北燕余孽。

几日内,云州牧关沧海不为金银所you,不惧生死相bi,直言斥责裴东来,以致裴东来恼羞成怒,除掉大儒关沧海的消息,已经如同**了翅膀一样,传入北燕各地。听闻其事迹的士子们,皆痛哭流涕,有ji进者斩指以明志,誓要为关沧海复仇。北燕朝堂闻之,追封关沧海为忠国公,为其修建庙宇,享受北燕香火。史官更将关沧海之名写入《忠hun,

谱》,使之青史留名。

只是北燕朝廷在寻找关云杰,想要抚恤关沧海之子,收拢民心之时,却找不到关云杰踪迹。关云杰自出楚朝大营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关云杰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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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投名状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投名状

山野间,传出一声女子的惨叫。

一个妙龄女子被钉死在山壁上,死不瞑目。

这女子穿着很是清凉,只用薄纱笼住了少得可怜的一小部分躯体,露出半掩sū胸,一握蛮腰。

山壁上,和她做一样打扮的女子有数十名,都是一样的被一根铁箭钉死在山壁上。

四周的树林中,也有不少女子,或被钉死在树木上,或被钉死在地上,死相虽然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喉头中箭,死不瞑目。

连奇张开巨弓,搭上一根巨大铁箭,对准面前的女子。

那个女子跌坐在地,身上衣衫凌乱,面色憔悴,双眼微微有些发红。本来就如同天人一般的女子变成这个模样,不但没有减少一分yòu惑力,反而让人有一种侵占的玉望。

“洞洞主果然名不虚传,即便被我逼到如此的绝境,也能有这样的魅惑之力。道行还真是高深。”

听着连奇的讥讽,那个女子眼圈一红,凄凄楚楚的望着连奇,柔弱道:“连爷,非要将小女子这一脉剿杀干净么?”

“别一口一个小女子的,听着怪恶心的。”连奇皱皱眉,转过头呸了一口,摇头说道:“我可是知道平日是如何行径,也知道你本来面目。看着一只黑寡fù跟我装可怜,我还真受不住。”

“连爷既然不念露水之情,我也无计可施。只是还请连爷明示,我究竟何错之有,非要命丧于此。”

那女子即便遭受如此侮辱,面上神情也未曾变过一丝。如果不是真的对连奇所言不放在心上,那就是心思隐忍到了极致的人物。

“露水之情?你是要我笑掉大牙么?”连奇怔了怔神,哈哈笑道:“不错,我是同你做过露水夫妻,不过好之后,是谁夺走我百年修为,然后想要趁机吞噬了我?”

“这份恩情,我可是一直没忘了。”

“那是我的本性,连爷既然怨恨,那便怨恨吧。”那女子伸手整整衣衫,将头发疏拢起来,低声说道:“只是连爷若是杀了我,只怕在妖帝面前不好原说。毕竟,妖帝平日和北燕之中官员行事,依靠洞的地方也不少。”

这个女子那勾人心魄的美,已经浸染到了全身每一处。即便她只是做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魅惑之力,却依旧让人心神不稳。

若是一个凡夫俗子,或者一个心性不稳的武修面对这个女子,只怕早就扑了上去,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疼爱一番了。

只不过连奇目光清澈,连一丝动摇都没有出现,他望着这个女子,将手中的巨弓拉满,淡淡的说道:“我可管不着他怎么说,只要我高兴,我管他说些什么。”

不等那女子再说什么,连奇已经放开手中弓弦。

弦响人倒。

巨大的铁箭从那女子额头而入,穿透了她的脑袋。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蛋,瞬间被血污模糊。

“我最喜欢的,就是乱。妖族已经安稳了这么长时间了,是该有点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连奇将手中长弓背在身后,手指放在口中打了个呼哨,唤来在天空盘旋的巨鹰。

裴东来大帐中,跪伏着数十人。

这些人身上穿着各不相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精壮如牛的,也有瘦弱如竹的。有美若天仙的,也有面目阴冷面容丑陋的。

不过这些人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正在瑟瑟发抖的身体。

裴东来去了岐山侯帐中商议军士,郑凤图便坐在大帐之内的椅子里,案头上摆放着干果。

郑凤图看看帐内众人,然后扫了一眼案头上的干果,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些干果怎么吃的越来越没意思了?是得找点有味道的果子来尝尝了。”

郑凤图声音不大,众人之中却有一个女子浑身震颤了一下。

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面容姣好,体态风流。若是放在京都中,必然是富家公子追逐的对象。

她犹豫了一下,慢慢的站起身来。见郑凤图没做什么举动,这个心中忐忑的女子松了一口气。

之后,她慢慢走向郑凤图,动作轻缓柔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也不敢快半分,慢半毫。

跪伏在地上的众人不禁稍微抬头,望着这个女子。虽然他们神识强大,即便闭上眼,用神识在帐内扫上一圈,就能知道帐内巨细事物。只是把这些人的胆子捆在一起,他们也不敢在郑凤图面前使用神混扫视的手段。

那个女子走到案头前两尺许,缓缓跪下。

郑凤图瞟了她一眼,继续挑拣着案头的干果,找一个看上去比较好吃的。

那女子伸出右手,青葱般的手指握上饱满的玉峰。

然后,她手中一较劲,右手已经深深的插入左胸!

她面色痛苦,身上的颤抖更加强烈。不过她咬紧嘴唇,没有让一丝一毫的声音泄露出来。

经过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那深入左胸的右手,缓缓的伸了出来。

胸口处,血流不止。

这女子的嘴唇,已经满是血痕,一张俊俏脸蛋也是煞白一片。

右手中,托着一个散发着青光的果子,正在缓缓的转动。

帐内众人看着如此情景,心中都是一紧。

女子liáo起身上衣物,将右手上的血污仔细擦拭干净,露出右手本来面目。被鲜血沾染过的手指,似乎更加的白皙了一些。

这女子慢慢的将右手向上伸去,仰望着一脸平静的郑凤图,苍白的小脸上挤出一分笑意。

“这果子看起来品相不错。”

郑凤图抬眼看了看,从这女子手中将那果子拿过去。

那女子将右手缓缓放下,向着郑凤图轻轻的叩了一个头。

她的身体的颤抖,已经慢慢的平缓。这并不是因为剧痛的消失。

她身下的地面上,已经积蓄起来了一滩鲜血,并且还在不住的淌动。

郑凤图手握那一颗果子,注视着跪在身前的女子。

血越积越多。

那颗果子,转动的也越来越慢了。

这个女子的气息,也濒临消失。

“这么吃了,或许太过浪费了。”

郑凤图伸手拿过一个干果,捏碎果壳,将果肉放入口中,满意的说道:“嗯,还是干果味道好些。”

他一手托着青光即将消失的果子,伸出另一只手来,对着这颗果子画了一个圈。

一道青光洒下,地上的鲜血纷纷倒流,转回那女子体内。

郑凤图手一挥,那散发着青光的果子飞回那女子体内,她胸口的伤口顿时止住了血流。

“你叫什么名字。”郑凤图轻声问道。

气息渐渐恢复的女子听见郑凤图问话,强打精神,低声回话道:“奴婢名叫红袖。”

“嗯……”郑凤图本要说这名字差劲之极,没韵味没格调,不如让他给起一个。只是搜刮干净肚子里的墨水,他却想不出什么有韵味有格调的名字。

“这名字还中听。”郑凤图摸摸下巴,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我,给我剥干果。啧,这些干果非要我自己亲手来剥,真是麻烦。”

“谢大人赏赐。”

红袖低声回道。

即便她听到郑凤图言语,却依旧跪在地上,没有动弹一分。

帐内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震。这个花妖红袖一招行险,却搏来了巨大的赏赐。场中众人心中懊悔,纷纷在心中自责。

这红袖是个花妖,她献出的正是自己赖以活命的根本,是诞生出她的性命的那一颗种子,可以说就是她的本源,也是身体受损,夺舍转生的根本。如果本源离体,伤口便会血流不止,若是没有及时回到体内,她便要身死当场。

但是郑凤图不仅将她快要消失的生命挽回,更对那一颗种子使用了天地规则。郑凤图的规则自成一个天地,那种子被天地规则加身,便等同于身在另一个天地。

如此一来,若是有人想要取她的性命,最多只能损毁她的形体,而无法对他的本源下手。她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本源无数次转化夺舍,再次重生。除非是被同样拥有这种自成天地的天地规则的修士,将这天地规则打破,否则她就永远没有性命之虞。

如此的赏赐,在场的谁不心动?

只是他们虽然急切,却没敢说出一句话来。这位大人最不喜欢的,便是嘈杂吵闹,以及别人扰乱他的心情。虽然即便一声不吭,也有可能打扰到这位大人的心情,被他随手抹杀。只是这种举措相比其他,是最稳妥的一种手段。

“你们来这,应该是准备投在裴东来裴大人手下的吧?”

郑凤图剥着干果,漫不经心的问道。

帐内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却又不能彼此之间交换意见,一时间心中忐忑,口中缄默。

“应该就是如此没错。”

郑凤图将一颗干果丢进嘴里,仰起头,眯着眼,自顾自的念叨道:“让我想想,裴大人走之前说什么来着?啧……忘性怎么这么大……”

众人跪伏在地,心中如同等候着郑凤图裁决一般,凝神听着他的话。

“想起来了!”

郑凤图将一颗干果捏碎,轻松的笑道,他似乎很为自己想起来这件事自豪。

“裴大人说了,想要投在他帐内,便要取来一个让裴大人看得上眼的投名状。”。(皮皮) 第一百六十七章 投名状

第一百六十八章 猎妖师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六十八章 猎妖师

天下经纶第一百六十八章猎妖师

“东来,这几日不断有妖族拜入你帐下,我……………”

岐山侯琢磨着言语,将心中所想说出:“我朝连宗派人物都是不怎么欢迎,更何况说妖族。虽然我军地处北疆,朝堂之上的议论可以不去听他,但是军中士卒心中,难免会有些芥蒂。

岐山侯说的一点没错,虽然现在这些妖族并未正是出现在军中士卒面前,但是只要拜入军中,迟早也有被现的一天。宗派弟子倒还好说,但是在一般人心目中心狠手辣以人为食的妖族,恐怕能接受他们长久在侧的士卒没有几个。

若是不加控制,只怕军心有些不稳!

“苍异所想的,东来也想过。”

岐山侯大帐中只有二人,说起话来没什么顾忌,也方便许多。

裴东来沉声说道:“这些妖族并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帐下的郑凤图,才是他们拜入军中的目的。”

“郑凤图?那个宗派掌门?“岐山侯眉毛紧皱,疑惑道:“一介宗派掌门,怎么会让妖族心甘情愿的被他驱使?东来,这郑凤图的底细,你清楚么?”

“不清楚。”裴东来摇头道:“说来也是尴尬,郑凤图在我攻打罗城之后,便自行来寻我,只是和我合作,并非是拜入军中。他说出的合作的条件,就是将自己的宗门带出北疆。之后攻打申城、阳城、他都出了极大的力气。只是他跟脚,我去一点不清楚。”

“若是他对我朝有不轨之心,只怕”听了裴东来这么说,岐山侯心中便有些不定。行军打仗本来就是严谨无比的事情,一个身份不明立场不明的高手,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没办法。”迎着岐山侯疑惑的目光,裴东来苦笑道:“如果他真的对我朝有不轨之心,他根本用不着布什么局,做什么姿态。只要他动动手脚击杀这十万大军,也不过是一刻钟之内的事情而已。”

“其实力,已经远远超过神通境界。我见他对敌,都是轻描淡写,从来没见过有哪些对手,能让他忙乱一分的。”

岐山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裴东来的性格,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是不会夸大一分的。

郑凤图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只怕早就闻名天下了。他又是为什么,甘心在北疆之中默默无闻这么些年头又愿意跟着裴东来,听从裴东来的号令呢?

当某个人做一件事情,而你看不到他做这件事的意义和目的的时候几乎就可以肯定,他有更大的目的,以及对他而言更为重要的意义。

不管是岐山侯还是裴东来,都是不相信郑凤图会因为“投缘小“顺眼”等等不着边际的理由,做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的。

裴东来心中隐隐约约想得出郑凤图所要的应该就是,借着北燕和楚朝交战的契机,以及紫皇神境的开启,和妖帝碰面。二人之间到底因为什么,裴东来自然不清楚。而郑凤图到底是人是妖,裴东来也把握不稳。

“先不说这个。”岐山侯摇摇头,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去揣测一个没人看得懂的人的目的不是一个领军大将应该思考的问题。郑凤图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不管自己做出什么决定,只怕结果都是不会变的。如果自己做出一个让他反感的决定,只怕原本一团和气的局面就要瞬间崩溃。

既然如此那就听之任之。

“算上今天,已经是攻下阳城的第七天了。这几日里燕州城高挂免战牌,坚守不出。以我来看,呼延云应该是在积蓄实力,等待着和我军的决战。”

岐山侯指着身后的地图,在云州方向点了一个红点,继续说道:“之前云州没有出兵,都是因为关沧海不知所踪。如今关沧海身死的消息传了出去,北燕朝廷对云州州牧的命令也就是在这一两日之内,便能到达。”

“新州牧诞生之后,云州的纷乱就会停止,那时候,云州屯兵于云峪关,只要呼延云一声令下,便能倾巢而出,和燕州城兵马两面夹攻我军。”

“岐山侯所言不错。”裴东来点头说道:“不过,苍异,你还是少算了一样。”

“什么?”岐山侯闻言问道。

“尚未现身的那些力量。”裴东来沉声说道。

岐山侯的推断和裴东来所想的并无两样,但是除了这些表面的力量之外,还有暗流涌动。

地底魔族,北燕妖族,以及潜藏在暗处等待着紫皇神境开启的宗派中人。这些势力现在虽然并未现身,但是裴东来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等待着楚朝大军和燕州兵马决战的时刻。到了那时,燕州中一片混乱。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便能浑水摸鱼,顺势而起,达成自己的目的。

根据清玄所说的,紫皇神境将在月底开启。而战场上的一切动向都表明,两军决战之时,最早也就在本月之内。

这些汹涌暗流此刻都在注视着燕州战场,并且会在紫皇神境开启之前,将战况推动。他们要的是乱,不管谁输谁赢,只要燕州的情况一旦乱起来,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有利的情况。

北燕一方,有妖帝率领妖族协助,有地底魔族在旁助威。而楚朝大军一方,只有郑凤图率妖族作为协助。清玄身为道玄宗之主,却并未表明姿态。只是一个人在裴东来帐下协助裴东来。想来他并不想介入这一场纷争,准备作壁上观。

“宗派、地底魔族、妖族。这些力量会在适当的时候推动战局,以期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岐山侯皱眉沉思,裴东来在一旁为他解释道:“地底魔族和妖族之所以肯协助北燕,所为的除了夺得楚朝天下之外,还有他们自己的目的。紫皇神境之事虽然未必有,但是将这一点带入战局之中推演的话眼下的情况就更好解释了。”

“而宗派推动战局的方式,就是进入两方之中的任意一方,增强其力量,然后做一场决战。郑凤图手下的妖族,已经可以算作推动战况的力量了。东来愚见这段时间以来,燕州城内应该也有不少宗派门人,或者其他的人物加入。”

“依东来所言,眼下当如何处之?”岐山侯将一切事情在心中推演了一遍,确信裴东来说的没错。

他之前并不相信宗派之力,能够涉及两军交战的方向。但是郑凤图、妖帝之流的力量介入之后,两军之间的胜负也只不过是在转念之间。

远远超越一般人的存在,反复之间便能决定数万人的生死,甚至于两国的荣辱。这也是为什么,楚朝一直对宗派力量心有忌惮的原因。

“那我军就趁着云州情况尚不明确的时候,出兵云峪关或者燕州城,将燕州城之中的力量打探清楚。争取在战场上狙杀燕州城的高端武力,把两军的实力逐渐拉大。这样一来,我军的将士也不会惨死在武修或者妖族手中了。”

岐山侯思索半晌,皱眉说道。

东来摇摇手,走到地图前,用朱红笔在云峪关上画了一道,点着云峪关对着岐山侯说道:“出兵云峪关,将云峪关拿下,使燕州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城。”

“之后,强攻燕州城,在纷乱未起之时,平定局面。”

裴东来嘴角又挂上了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只有他心中有了一个成熟的计划,才会露出的笑容。

“拿下云峪关?计将安出?”

“这一计,名为里应外合。”

裴东来掷笔于地,朗声说道。

“哪位是侯君集侯大人?裴东来裴大人手令在此!”

阳城军营校场中,士卒们正在操练技艺,演练兵阵。侯君集站在高台上,注视着手下士卒的演练。

正在这个当口,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闯进校场,看看正在操练的大军,高声叫道。

这个传令兵身上有些修为,言语声在喊声如雷的校场中清晰无比,能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传令兵,你且过来!”

侯君集皱皱眉头,唤了那传令兵一声。裴东来几日前前往大本营中,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今日传来手令,估计有些要紧的事情。

那传令兵左右观望一阵,看见侯君集的所在,嘿嘿一笑,连跑带跳的跑上高台。侯君集看着这个传令兵,心中有些不悦。

这个传令兵毛手毛脚,不仅在军营中大声喧哗,即便行走之间也不像是久经行伍的士兵。

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良善之辈。

侯君集心中有些警醒。

莫不是北燕的探子,假借楚朝军令前来炸营?

那传令兵到了侯君集跟前,说话之前先张嘴打了个呵欠,一边从怀中取出军令,一边对侯君集说道:“裴大人手令。”

这传令兵生的魁梧,骨架宽大,筋肉虬结,面相十分粗豪。言语之间左顾右盼,却并不是心虚一般的模样,反倒有一种睥睨四顾的风范。

如此人物,只是一个传令兵?

侯君集面色不变,将军令接过,却并不急着打开。他看了看这传令兵,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看起来倒是面生的很,之前并未见过你传递消息。”

军中传令,都有专人负责。向哪一军传递消息,也都是固定的一个人。这样一来,传令兵为受令者熟悉,带来的消息便更为可信。除非这一任传令兵出了什么意外,才会让下一任传令兵接任。传令之时,也要由军中签身份证明,证明上一任是谁,因何而不能继任,继任者为谁,身高多少体态如何,都是要写个清楚的。

而这个传令兵,却并未提交身份证明。

“我刚入军中没多久,侯大人面生也不奇怪。”那传令兵倒是好说话,闻言呵呵一笑,自然的说道。

侯君集心中疑惑更重,他继续说道:“裴大人前几日让我给他军中的美眷带去了不少饰,裴大人还满意么?”

这一句话就是完全空口白扯了。裴东来哪里在军中养过美眷,又何时让侯君集给他带过金银饰?侯君集随口瞎扯这一句,便是用来试探这个传令兵的。只要这传令兵说出和裴东来的美眷有关系的一个字,那便当场格杀。

“这倒是不曾听过。”那传令兵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只听说过裴大人风流,却不知道裴大人在军中”

“到!”

一声轻响,侯君集手中凝出冰寒长刀,指着那传令兵,面容冷硬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裴东来风流?天大的笑话!

“喝!”

那传令兵面色一紧,右手瞬间挡在面前,握住了侯君集罡气凝结的长刀!

啪地一声轻响,那寒冰长刀竟然被他空手捏爆!

“嗬!果然漏了破绽!”

那传令兵接着罡气爆炸之力,向着半空中急退!

口中一声怒喝,双臂一震,他身上的楚朝号衣已经被震碎!

一道道黄色罡气,在他身上疯狂盘旋!

侯君集受了这一击,体内一时间也是不好消受,真气一时间有些紊乱,运转不灵。

灵照境界之上的实力!

一个交手之后,侯君集心中对他的实力已经判断了个七七八八!

只可惜今天青玄真人前往申城,查看申城周边情形,吕滔亦随着他前往,一时半会他们是赶不回来的。而粱师道正率领手下门人,在城郊剿杀sāo扰阳城的小股士兵。凭粱师道的修为,也感受不到阳城之中的争斗。

眼下,只能率领这些士兵,和来人苦战!

侯君集心思电转,这些想法闪电一般在心中闪过。他强压平体内震荡,大声喝道:“对敌!”

楚朝士兵在二人交手之时,已经瞬间将阵势展开。此刻听见侯君集号令,当下便有弓箭手等向着半空中的那汉子起攻击!

箭矢如蝗!

立在半空的汉子一声虎吼,双掌之中爆起一团青蒙蒙罡气,对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矢轻轻一扫!

“风从虎!”

这一蓬罡气迎风变大,混入如雨的箭矢之中!

飞射的箭矢被这罡气包裹,略作停顿之后,便生生的转动了方向。

有罡气作为辅助,箭矢力道更强!

而这些改变了方向的箭矢的目标,赫然是校场中的士兵!

一招施展之后,那汉子也不管成效如何,身躯如同流星一般,直直的落在地上!

这汉子落地之时,已经将十丈许的地面砸出道道龟裂!

势不停!

那汉子落地之后,双脚猛地一跺,包裹着黄色罡气的身躯借力而去!

直直卑向楚朝士兵!

他的目标不是侯君集,而是数量庞大,没有修为,容易杀死的普通士兵!

一个灵照境界之上的武修突入普通士兵之中,无异于一个杀神!

而且,这个汉子,并不是一个武修那么简单!

他的双臂,已经生出黄色纹路,手掌更是变成虎爪一般!

他的攻击没有人任何章法,但是每一次手掌挥动,都会带起道道利刃一般的黄色罡气。

一旦被扫中,楚朝士兵就是当场身死的下场!

一击击出,便带走数十条性命!

校场之上,已经洒下片片热血,断断残肢!

“妖族!”

“这是妖族!”

有不少机灵的楚朝士兵,已经得出了答案!

“给我死来!”

侯君集身周冰蓝罡气爆,双手中凝出两柄冰蓝斩马刀,向着突入军中的大汉砍削而来!

如累放任这个妖族在军中肆虐,只怕损伤不是现在的阳城可以承受的!

不管能不能取胜,侯君集必须出手!

哪怕只是拖延一点时间,降低士兵伤亡,然后等待援手!

感受到自背后而来的压力,正在肆意厮杀的妖族转过身来,一双虎爪迎上劈砍而来的双刀!

侯君集身在空中,双刀之上携着冲击之力,更增添了几分威力!

虎妖在地上站稳,借着源源不断的罡气,身形相比侯君集,也更加的稳固!

侯君集,硬拼北燕虎妖!

一双斩马刀,在虎妖的肩头留下两道深深的伤口。

两只手掌,狠狠的印在侯君集胸腹之间!

侯君集受这一己之力,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好歹他之前运足了罡气护身,这虎妖的攻击虽然强横无比,却没让他命丧当场!

只不过侯君集受这一击,已然没有了再战的力量!

侯君集轰然落地,咳出了一口鲜血。虽然未死,但他的肺腑已经被狠狠的创伤!

但那虎妖,也并不好过。

虎妖膝盖之下,已经陷入地面。箭头的伤口冰蓝罡气盘旋,不断的撕扯着他的伤口,让他的双臂无法流畅的动作。

这些冰蓝罡气坚韧无比,不管用罡气如何攻击,这些冰蓝罡气就是不肯消退,并且还有逐渐增强,向着他双臂上蔓延的趋势!

“…果然阴狠。”

那虎妖喘着粗气,怨恨的望了望远处的侯君集。他来之前曾被告诫过,若是计成,则成。若是被人识破且身上无伤,则可绞杀楚朝士兵三六十息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楚朝的援军便会回援,到时候就要危险许多。但一旦身上负伤,就要在六十息内撤离。否则战力下降之后,恐怕情况不妙。

虽然这虎妖对这话并不以为意,但是说出这话的人很少有计算出错的时候。即便他心高气傲,对他说出的话也不能视而不见。

“嗬!”

一声巨吼,虎妖离地而起,带着道道青色罡风,飞上半空。

他已经决定撤退!

“楚朝小儿记住了,我乃北燕吞云山……”

正在言语间,一支巨大铁箭带着灿然罡气,闪电般射中虎妖的喉咙!

他引以为傲的护身罡气,妖族之中排行前十的虎族肉身,在这一箭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虎妖双目瞪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被人如此成功的狙杀!

轰的一声,被一支铁箭在半空中钉死的虎妖,落在校场中。

天空中一声鹰鸣,一头巨鹰在校场上空盘旋。

一个精壮汉子从巨鹰上跃下,落在校场中。

他用脚尖踢了踢已然死透了的虎妖身躯,凉薄的说道:“你乃北燕吞云山虎妖王风,我清楚的很,不必多说了。”

这精壮汉子从腰间掏出一柄乌黑短刀,蹲下身来,手中乌黑短刀一划,已经将虎妖的身躯开膛破肚。

刀尖一挑,挑出一个黄色珠子。这汉子伸手一抓,将那颗珠子放入腰间的一个布囊。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拔出虎妖喉咙间的巨箭。

巨箭拔出之后,那虎妖的身躯一阵抖动,本来的人形身躯,慢慢的化作一头丈许长短的吊睛白额虎。

校场中众士卒见他一招击杀来犯之敌,心中又是惊惧,又是轻松。虽然这人击杀了敌人,但是不知道到底是敌是友,众士卒将手中兵器握紧,注视着那汉子的一举一动。

“别误会,别误会。”

那精壮汉子感受到敌意,举起双手,向着一干紧张的士卒笑着说道:“我是裴东来大人帐下的一个传令兵而已,不是敌人也不是妖族,千万别这么紧张,免得伤了和气。”

又一个传令兵!

那精壮汉子不说还好,说了这句话之后,楚朝士卒的敌意不仅没有减少一宇,却把手中的兵刃对的更准了!

精壮汉子见自己一番言语徒劳无功,也不去解释,高声问道:“侯君集侯大人可在?有裴东来裴大人传来的手令需带给侯大人!”

“咳咳”侯君集在一旁士兵的搀扶下,勉强的站起身来。他面色苍白,不住的咳嗽道:“我咳我就是侯君集。”

“可算是找到正主了。”

那精壮汉子面上一喜,走向侯君集。

侯君集身旁的士兵紧走两步,目光中带着敌意,挡在那汉子面前。

“咳……让他过来。”

侯君集轻轻挥挥手,示意身旁士兵退下。

反正他现在已经重伤到了这幅情景,若是面前这人有些敌意,即便有士卒阻拦,也不过平添不少性命损伤而已。

“我叫连奇,猎妖师。奉大人之命,调入侯大人您手下。”

连奇一边递过军令,一边爽朗笑道。

:默默努力,默默每天更新,不曾松懈,但是好象大家确实已经弃我而去。罢了,继续默默,再默默。

顺便推荐本新书:《天下吾敌》,写的不错,恩。

吾之命运,操于我手。若世人欺我,则天下吾敌。。

第一百六十八章猎妖师 第一百六十八章 猎妖师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那年妖族弃道

正文]第一百六十九章那年妖族弃道——

自开天辟地,分化六道之后,就有了人、兽之分,不管飞禽也好,走兽也罢,都统统算在兽类之中。\\。qΒ⑤、com而圣人传下道法,不管是人是兽,不管是何种族,只要身具六m-n九窍,便能修习大道,了断x-ng命。

人类天生身体圆满,又承m-ng上天厚爱,体冇内灵光真火虽然薄弱,但是修成仙人的基本已经完备,所以大道之上,以人类为最多。而兽类虽然也有六m-n九窍,但是先天灵智不如人类,更没有人身上的诸般窍xu-,脑中h-nh-n沌沌,只有在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可能破开h-n沌,得到一点灵光。从这之后,便开始吞吐日月jing华,以期化为人身,然后以人身修行无上大道。

而修行的兽类,有以心求大道的,算是清净妖。虽然也算在妖族之内,但是却是大道中的一份子。即便是自诩正道的人类修士见了,也只能以道友之礼称呼,不能随意打杀:而偏离大道,以原本身体中的一点本x-ng修行的,才算是真正的妖族。此种妖族非正非邪,但是修为越高,体冇内的一点本x-ng也就越强。等到修成高道之后,其本x-ng之中的善恶对其本身的影响也就越大。善时,如同圣人;恶时,地狱难容。

若从此向善,也能成为妖仙,成为善妖,日后的成就虽然不如清净妖,但是也能踏入清净仙界。

若从此向恶,泯灭体冇内善意,便是恶妖,随着修行加深,手段也更加强横,而个x-ng也更加嗜血残暴。

妖族虽然修行不易,但是一旦化作人身,破掉善恶劫,修为便会突飞猛进。平常修士若是遇到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场。

为了免去同道遭遇不测,有ji进一些的修士,便将妖族打杀。不管是何类妖族,只要是妖族,便是格杀之列。其中的清净妖和善妖也惨遭屠戮。而妖族之中有忍受不了妖族之辱的清净妖修,便弃了清静道,转投恶妖之列。其后来者纷纷效仿,一时间妖族之中再无清净妖修。

此事,便被称为“妖族弃道”。

自此事之后,两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两族修士相遇之后,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场。

两族之间的战争,在妖族弃道之后第十个年头开启。

这一战,便是数十年。

妖族凭借着r-u体强横数目众多,很是赢了几场。人族修士之中虽然不乏手段高强的高人,但是总体数量毕竟不及妖族。而且妖族虽然身死,但是只要体冇内命珠没有被打破,就能将命珠遁入同类野兽体冇内,再次复生。

两方消磨之下,妖族渐渐取得了优势,并且将取得的优势逐渐稳固。

人族的灭族之灾,似乎近在眼前。

不过,人族毕竟是上天的宠儿。在两族战争白热化,人族渐渐不能支撑之时,人族中有不少修士,突然得到了上天的启示。这些修士虽然修为不堪,但是却能够凝聚体冇内上古大神之血,使用血脉之中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在用来对付妖族之时,有极其强大的伤害。

这些被上天选中的修士,被称为猎妖师,他们所修习的法术,所掌握的力量,都是针对妖族的。猎妖师虽然无法求得大道,但是却能用体冇内上古大神的血脉,将妖族的命珠吸收,以此延长寿命,提升力量。

这些猎妖师走上战场,将两族之间的胜负反转。人族在猎妖师的帮助吓,终于取得了两族战争的胜利。

而妖族在失败之前,明白人族之中如果猎妖师的人数继续增多,那么妖族即将面临的就是灭亡的命运。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七位妖君率领数百修为强横的妖修,重创了猎妖师们,几乎将他们赶尽杀绝。

随后,两族战争结束,人族和妖族签订契约。人族武修不会无缘无故斩杀妖族,不能因为自身所需斩杀妖族,不能因为未定的罪名而斩杀妖族。而妖族,可以小部分的进入人族城市,但是不能在常人面前现形,不能sāo扰普通人,不能进入人族朝堂之上,不能横行于大地。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便是:山中为妖界,任意横行,但不能随意伤害行人x-ng命。山外为人界,妖族不得肆意横行,不得惊扰常人。

在这契约签订之后,人族和妖族之间总算是进入了和平时期。虽然两族之中仍有不少违反约定的,但只要牵连不大,两族之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五十年两族之战过去之后,两族都不愿意挑起战争了。

而残存的猎妖师,则渐渐的退出了人们的视野,极少出现在人族武修以及妖族面前。

如今,距离两族大战,已经过去了数千年。

而妖族,则介入了楚朝和北燕的争战。

猎妖师的出现,似乎是一个信芋。

c个巨大的动lu-n的信号。

裴东来大帐的案几上,摆放着数十颗颜s-不同,大小不一的浑冇圆珠子。这些珠子颜s-各异,都散发着光芒,有的亮一些,有的则比较暗淡。

裴东来坐在案几后面,面s-平静。郑凤图松松垮垮的坐在一张椅子里,小妖红袖乖巧的站在一旁,轻手轻脚为他录着干果,小心翼翼的干净的果r-u放到一个y-盘中,等着郑凤图的随时取用。

帐内跪伏着二三十人,男男nvnv老老少少,做各种打扮,安静的跪伏在帐内。

轮到哪一人了,那人就轻手轻脚的站起,弓着身子走到案头处,或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囊,或从身上取出一个瓶罐,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着,将其中的物事小心的倒在案头上。

之后,便细声细气的将那些物事向裴东来讲解清楚。若是事关另一人x-ng命,就要说明是在谁身上取得的,那人修为如何,是否倾向于北燕。若是天才地宝,则要说清楚功效如何,如何使用。等到裴东来点头之后,才能躬身退回跪在原处。

郑凤图只是取用着果r-u,并不曾关注他们的举动言行。但是若有谁让他心中不满,他也不言语,只是双眼在那人身上扫上一扫。被注视的当下便是冷汗直流,为裴东来尽心尽力的解说。

等到最后一人跪回原处裴东来也不做任何言语,只是将案头上的一应物物事看上一遍,并不表态。

帐内众人心中忐忑,是收是去,就看裴东来的表示了。

换言之,若是裴东来说一声好,那就能顺利进入楚朝军队,就能保住x-ng命。若是裴东来皱皱眉,说一个不字,那献上投名状的就不能进入楚朝之中,就是一个死的下场。

那位大人的脾气,他们都略有耳闻。若是让那位大人觉得丢了面子,或者是惹了他心中不快,或者干脆只是心烦,那冲撞了他的倒霉鬼就必然是身死的结局。甚至不用那位大人出手,就有想要得到那位大人一个好脸s-的同族,将他的命珠取走,献给这位大人。

“都还可以。”裴东来将视线从案几上收回,淡淡说道:“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裴大人,不用顾忌什么。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直接说出来。”郑凤图将一粒果r-u丢入口中,漫不经心的说道:“办事不利的,可不能让他们进你帐下。”

闻言,帐中跪伏着的众人,心中齐齐打了个突。

“看上去,都是尽心尽力了。”裴东来说道:“你们的投名状,我收了。”

“要是让我来看,哼,一个都不合格。”郑凤图懒懒散散瞟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还不快点谢谢裴小侯爷收纳之恩?”

“谢裴小侯爷。”

裴东来扬扬手,心中想了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以后就归郑岭主管辖。”

“快滚快滚,等我想见你们的时候,自然传召你们。还有,别惹是生非,让我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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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凝结上古血脉

第一百七十章 凝结上古血脉

郑凤图抄着手,站在裴东来营帐外。裴东来已经开始闭关,如果顺利的话,一天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凝结出上古大神血脉。只要能凝结出上古大神血脉,哪怕只有一丝,也算是成功。之后的不管是炼化妖族武修命珠,还是修炼上古大神的法术,都只是手到擒来而已。

这第一步的踏出最为关键,也最为困难。但是这一步踏出之后,日后也是一片坦途。

但是这一关最为困难的,还在施术者自身实力上。如果修炼凝结上古大神血脉的法门的,只是个普通人,那在修炼之时也没多少凶险,最不济的也就是肺腑受伤,静养一些时日也就没事。但若是身为武修而修炼这法门,体内的真力罡气就会和上古大神血脉之力有所冲撞。实力越高,冲撞的也越是厉害,出差错的可能便就越大。

若是裴东来修炼这法门的时候出了差错,还没能控制住体内真力罡气和上古大神血脉的冲撞,他体内的力量就会瞬间给予裴东来一记反击。

在体内爆发的裴东来全力一击,即便是神通境的武修,也少有幸免的可能。

而这些,郑凤图并没有告诉裴东来。

若是告诉他,他难免瞻前顾后,没有了拼死一搏的勇气。

裴东来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便会权衡其中利益,一旦觉得风险太高而回报不足,便会就此罢手。如果郑凤图将这些全部说给裴东来听,裴东来在权衡审度之后,有六成以上的可能性会放弃。

而郑凤图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让裴东来在事情发生之前,拥有足够的能力。

之后这样,他才能成为一个可靠的助力,让郑凤图完成自己的心愿。

裴东来想的不错,在郑凤图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可以被算计的对象,只不过被他算计的人,下场有好有坏而已。

裴东来在帐内闭目打坐,面色平静。

他将那兽皮上的法门来回看了一遍,钻研透彻,觉得没什么遗漏之后,方开始闭目打坐。这法门不同与其他武修法门,其中诸般说法裴东来闻所未闻,若是仓促之间下手修行,只怕会出现什么乱子。

那兽皮上说的明白,人仿照上古大神形象而生,生来便秉承万物之中唯一的先天灵光,更具备上古大神的一线血脉。人生有窍穴,而神明的一丝化身,便居于人身窍穴之中。

想要将上古大神血脉凝出,第一步便要探入体内窍穴,取得体内窍穴中神明一丝化身灵光的回应,这点灵光,便代表着即将获得的血脉。回应施法者的那一点灵光,将统帅其余各处化身灵光,将其余各路神明化身灵光吸取之后,用以壮大自身。从此之后,体内窍穴之中,便只有这一点神明化身灵光,别无其他神明化身。

在得到这点灵光之后,便将这一点灵光散于全身。灵光碎片凝结隐藏在体内的上古大神血脉,然后灵光碎片便携带着这一点血脉,开始归拢。

这一点灵光归拢完备之后,便在体内各处流动,在流转圆满之后,这一步才算是完成。

平日里,这一点便归于本来窍穴,静静温养。等到施展手段,这一点灵光便将体内血脉之力激活,从天地之间获取上古大神遗落之力,用以对敌。

要将这力量提升,便要等这一道灵光逐渐强大,然后分化出一道灵光,将其余窍穴打开。寻常窍穴每打开一道,能使用的上古大神之力,便多上一分。任督二脉上的窍穴每打开一个,便多上一重。会阴、百会、膻中、命门、等窍穴每被打开一个,实力便翻上一倍。

等到周身窍穴练通,任督二脉上的窍穴通畅,全身窍穴都被打通之后,便要以体内灵光冲破任督二脉之间的阴阳桥,让任督二脉之间得以流转。

到时候,体内三千窍穴尽数有一道灵光坐镇,任督二脉之间借由阴阳桥流转通畅,周身皮毛、血肉、经络、骨髓都被统统重炼,如同脱胎换骨。修到此境界,已经算是修炼圆满,修炼之人有上古大神化身之力,更有数以万年的寿数,成就不下于一流天仙,并且不用飞升仙界,受仙界制约,可在尘世中享受自在逍遥!

只不过,任督二脉上的窍穴,每打开一个,就要付出数倍的努力,而会阴、百会等重要窍穴想要被打开,非要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不可。若想贯穿阴阳桥,便只能看各自造化,能通过这一关的,已经如同上天的宠儿了。

裴东来得到的残卷,只有凝练体内血脉的法门,以及炼化十八个普通窍穴的方法,这之后的法门,便都没有记载。练成之后,也只有个玄胎境界的本事。

不过对于目前的裴东来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只要凭着其中的力量去吸取妖族命珠的力量,如果郑凤图说的不假,那么只要凝练出一点上古天神血脉,就已经足够使用了。至于打通那些窍穴,或者获得万年的寿数,都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东西。

裴东来神魂观照体内,神魂化成一线,在体内游荡。

以神魂观照体内之时,人体如同世界,而丹田之处则如同大地。丹田之下便是气海关,是储存真气的所在。

双脚如涌泉,肩头处肩井为井口,这便是罡气运转之处。运转罡气之时,罡气自双脚涌泉穴而被吸入体内,经腿过腰至背部,分作两道进入肩井穴,从肩井中喷涌而出,向下涌入丹田之中。

本命真火抽取气海之中真气,将罡气和真气融做一炉,化成本身可以使用的罡气。之后再从丹田向后,至命门,自命门向上至双肩,向着两手中分化。

如此运转之后,才能将罡气运转到手中,施展手段。

而人体诸般窍穴,则如星空一般,在体内天地中闪耀。平日里温养最多的窍穴光芒旺盛,没有用真气打开的窍穴,则不显光芒。

此时以神魂观照, 只见丹田处一团真火熊熊燃烧,结成一座莲台,莲台上端坐着本命元胎。而丹田之下,气海中真气如同海浪一般翻滚不息,势态汹汹。

体内经络中,罡气、真气各行其道,按照自己的运行路线缓缓运动。

裴东来神魂观照体内,如同置身虚空,天地之间一片璀璨。

他将神魂凝住,探往体内窍穴。那残卷之中并未写明先探哪个窍穴,再探哪个窍穴,只是说只要有缘,自然会有一个窍穴之中的神明化身会给与他回应。

而那残卷上也写明,最好的结果便是只有一个窍穴给与他回应,若是有数个窍穴都给与他回应,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有大大的祸患。人生之时,是按照万物之主的模样被造出,秉承万物之主的血脉而得到生命。而上古大神,也都是从万物之主躯体上化出,有万物之主的一分血脉。可以这么说,人身之中的血脉,和万物之主的血脉更为接近,也同样拥有无数上古大神的血脉。上古大神从万物之主体内化身而出,其便是那最为纯粹的一点血脉而成。

如果想要激发上古大神血脉,则必须要找到体内窍穴中,最为旺盛的那一道神明化身的灵光,以此凝聚血脉。如果体内神明纷纷相应,虽然手段众多,但是等到神明化身的灵光占领窍穴之后,修行者一身窍穴为数位化身灵光占据,即便手段再多,但是修为也不能如同纯粹的一道灵光那么高强。

神魂如同针尖,缓缓的探入体内窍穴。裴东来驱使着神魂在窍穴内游走一周,之前窍穴内有一团青气塑成的模糊人形,只有人形形状,手脚面目都是分不清楚的。

裴东来将神魂靠近,在那青气旁缓缓环绕。按照那兽皮上的说法,这便是为了以神魂中的力量,尝试着唤醒着一点灵光,以此取得它的回应。

环绕数周之后,那青气纹丝不动,不曾动弹过一分。裴东来知道这一处窍穴并非自己要找的,当下便不再多做纠缠,引了神魂离开这一处窍穴。

如果第一次尝试唤醒这一道灵光,那未免也太容易了些。裴东来心中并不气馁,反正体内窍穴是有数的,顶多费上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将体内窍穴全部探查一遍了。修行之事哪有容易的,除了天分之外,便需要勤奋练习,以及时间的打磨。

些许时间,获得不错的力量,裴东来耗得起。

在他离开那一处窍穴之后,那青气凝成的人形,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战场上喊杀声如雷,楚超兵马和云峪关兵马杀做一团。

云峪关将军好整以暇坐在城头,身前有数个重装甲士横着巨盾,以免其被流箭之类的射伤。

他捏起一块茶点,惬意的放进口中,微闭着眼,慢慢的享受其中滋味。手指在一遍的桌子上缓缓敲打拍子,惬意非常。

一旁生起了一个小泥炉,上面架着一个铜质水壶,正在缓缓的冒着热气。泥炉边上站着一个近卫,正小心的侍弄着。

身临战场,面不改色笑而饮茶,试问这种风范谁人可及?

他心中很得意。

眼看着楚超士兵进攻无力,别说攻入云峪关,就连云峪关的城墙,这些楚朝士兵也都没摸到。不过这些楚朝士兵也着实有意思,只要云峪关骑兵出动之后,这些楚朝士兵就会在厮杀一阵之后,立刻退入密林,使骑兵不能追赶。

而他下令,一旦楚朝士兵撤退,那云峪关士兵也要立刻退回云峪关中,不再做追击。这样一来,即便楚朝军队有什么谋划,也没有办法施展。

除了骑兵的马匹受累之外,云峪关几乎没有任何损失。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够让自己的形象显得高大不少,即便传入北燕朝堂之后,那也是面上有光。这种合适的买卖,实在是做得。

眼看着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夜色中已经看的不甚清楚了。云峪关将军想了想,慢条斯理的说道:“鸣金收兵,着步兵在城外升起火堆,随时注意城外情况。”

天色已晚,再和楚朝军队作战已经是孰不明智。若是他们想要借着夜色行动,那也不得不防。

楚朝兵马,又一次的退入密林中。云峪关的骑兵坐在马上,冲着撤退的楚朝士兵一阵讥讽叫骂。这种情形今日已经上演了许多遍,他们并不担心这些楚朝士兵会转身杀回来。

即便他们杀将回来,骑兵之后的步卒难道是吃素的?

战场不远的密林中,吕滔活动活动身体,将身上的黑色袍子扯下,露出了里面穿的衣物。

不用他言语,他身后众人也将身上黑色袍子取下,动作之间几乎没有声音,互相之间也不曾说过什么言语。

他们穿着的,赫然是云峪关士兵的号衣!

吕滔双手一挥,众人在密林中分开,借着夜色出现在战场中。

云峪关的骑兵开始回到城中,剩下步卒开始打扫战场,同时作为殿后只用。如果楚朝兵马此刻杀来,这些没有冲击力的骑兵便是最容易折损的部队,相比而言,用步卒来殿后,用步卒对抗步卒是最为明智的打算。

“嗯?你看着怎么有点眼生?”

一个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一抬头,看到一个眼生的脸,见他身上穿的也是北燕兵马的号衣,心中便放松不少,不过依旧疑惑问道。

“眼生个蛋,你忘了前两天跟我一起喝酒了?”

那个粗豪士兵没好气的说道,他一遍说话,一遍低头收拾手边弓箭盔甲之类。

“哦哦。”

那士兵尴尬的笑笑,不再言语。在军中喝酒本来就是大忌,而他确实也喜欢喝上两口。前几天赔上了不少口水花子,还有一把锃亮锋利的犀牛角把的匕首,才央厨房的大师傅给了他几坛,让他和本营中相熟的喝了。这人虽然眼生些,但是知道这一桩事情,想来应该是和自己相熟的人关系不错的,喝酒的时候自己一时间没注意,也是对的。

宋敬低着头,收拾着一应器械,心中暗道一声好险。这士兵生了一个酒糟鼻,双眼有些浮肿,眼中神色略微浑浊,看上去要么是纵欲过度,要么就是嗜酒如命的人物。他用这话诈他,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暮色四合,云峪关士兵,已经渐渐回到云峪关中。

天空中,一头盘旋着的巨鹰翅膀一折,飞向密林中。

连奇将铜镜收回,对着一旁的王冲说道:“王将军,事情已经成了。”

“极好。”

王冲点点头,继续说道:“小侯爷的计策,已经成了一半了。不过还要劳累连小兄弟,随时留意战场上的情形。”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便回报消息,通知本军开始进发吧。”一个阴惨惨的声音在一旁说道,他一身白色袍子,头发披散,双脚行走之间如同未接地面,十成十的如同幽灵野鬼一般。

“有劳了。”

那男子阴惨惨的一笑,身子一动,化作一道清风而去。

夜色已深。

岐山侯走到裴东来大帐前,看着在门口处守卫的郑凤图,沉声问道:“东来情况怎么样?”

“还好。”在岐山侯面前,郑凤图势态如同和岐山侯平起平坐一般,虽然不曾看轻他半分,但是也不曾将自己的位置放低一寸。

“裴小侯爷现在体内生机盎然,元气流转正常,并没有任何出现乱子的征兆。岐山侯不用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事情的。”

郑凤图抄着手,笑眯眯的说道。他虽然笑着,却能让人感觉到极为清晰的疏远和冷淡。

“若有什么事情,还望阁下及时出手。”岐山侯知道郑凤图的本事,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只要是可用之人,即便对自己不太尊敬那又能有什么?岐山侯少年老成,对这些早已看开。

“必然。”郑凤图懒散的拱手说道。

岐山侯转身离开,向着另一处走去。

这两日兵马调动,即便瞒得过燕州城中的目光,但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军中的将领。

向着云峪关进军三万的消息,岐山侯还不想被泄露出去。这可不是用来钓鱼的鱼饵,不能出差错的。

没错,不是五千,而是三万楚朝兵马,分为前后两军,前军五千,后军两万五,准备攻击云峪关。

“黄将军。”

走到离黄云飞营帐不远的地方,岐山侯才高声说道。他要留给黄云飞一点时间,让他能够收拢不能够被自己看到的东西,以及收回将要离体的神魂。

如果不这样的话,自己在一个不适合的时间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做出表示。而眼下,还不到时候。

岐山侯踏入帐中,黄云飞勉强笑道:“呵……呵……侯爷来了未曾迎接,末将失礼了。”

岐山侯眼光从他额头上的一滴冷汗上收回,看着帐内虽然用心遮掩,但是依旧能被看出来的翻动过的痕迹,岐山侯挥挥手,不在意的说道:“无碍的,”

是啊,无碍的,反正过些日子,你就要成祭旗的福物了。

“夜深难眠,东来又忙着修炼,我想找人下棋消磨时间也没个对手。”

岐山侯取丝绸棋盘以及棋子,摆放在桌子上,对着黄云飞说道:“想起来黄将军精于此道,苍昇实在无法,只能叨扰了。”

“好……好。”

黄云飞咽了一口口水,艰涩说道。岐山侯和他平日里并没有多大交集,最多的也是行军之时发号施令而已。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将神魂收入体内,自己的事情就要被岐山侯撞破了。

黄云飞心中思绪万千,却推辞不得,免得岐山侯起疑。他斜斜坐下,将棋盘展开,摆上了棋子。

这两日楚朝动兵向云峪关的消息,现在是传递不出去了。也罢,只有等打发了苍昇小儿,再把消息传递出去吧。

黄云飞心中将岐山侯祖宗八代骂了一遍,却不能不强大精神,露出一张笑脸。

“又是一个没动静的。”

裴东来的神魂从一个窍穴中离开。这个窍穴和前几个窍穴一模一样,不管神魂如何动作,其中的一点灵光就是没有半点反应。裴东来刚开始还以为自己不得当,又将探查过的窍穴都探查了一遍,在确定那些窍穴中都没有反应之后,裴东来才确认,这些灵光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人体之中窍穴如同漫天星斗,大窍穴合周天之数,有三百六十之数。其余依托着大窍穴而存在的窍穴,更是数不胜数,约莫有三千之数。只不过打开大窍穴之后,和大窍穴串联的小窍穴也会被冲开,所以一般而言,这些小窍穴并不为人看重。

裴东来一阵探查,探查的就是这三百六十大窍穴。只不过直到现在,也没有哪个窍穴给他一点回应。

“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吧。”

裴东来看着丹田窍穴,心中暗道。丹田窍穴并不等同于丹田鼎炉,乃是一个窍穴,并不是体内元胎依存的地方。这个窍穴在之前探查之时,裴东来都没有探查到,现在计算一下,三百六十大窍穴中,也只有这一个窍穴没有被探查过了。

“要是这个窍穴也没回应,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裴东来心中想道。

他将神魂凝结,向着丹田窍穴中探去。

丹田窍穴中,一团紫气幻化不定,凝结出诸般模样,或人,或兽,或天,或地,或山,或水,天地之间所有存在的事物,都被这团紫气不断的幻化。

“这?”

裴东来神魂探入窍穴,看清了其中情状,裴东来不禁有些疑惑。那兽皮上说,人身内的灵光在未被唤醒之前,都是凝结成各自模样,不会有任何动作。方才裴东来探查的窍穴中,那些灵光也如同上面所说的一般,在自己神魂尚未触及灵光之时,没有半点动作。

而这道灵光,自己的神魂尚未触及,就已经自行开始动作。

“难道会对我生出反应的,就是这样?”

裴东来心中一琢磨,引着神魂,探入那不断变化的紫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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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胜负手,将军

“喝啊!”

凌晨的云峪关下,楚朝士兵又发起猛攻!

一个精壮汉子挥舞着手中长刀,将面前敌人一刀斩做两段!

沐浴着滚烫的鲜血,这汉子扯开衣衫,嘶声长喝!

在他身周,尽是一对对捉对厮杀的士兵!

这一次,跟白日里的情形完全不用!

就在方才,楚朝士兵发动进攻之时,守城将领心中不屑,这些贪生怕死的楚朝兵卒,

反反复复来回了数次。/。qВ5、cOm/难不成他们以为夜间行军,就

有胜利的把握?

虽然将军有令在先,

眼瞅着楚朝士兵将要靠近城墙,也不能不出兵抵挡。

依旧按照白日里的布置,骑兵在前冲锋,步兵在后压阵。

白日里的一番争斗将这些马匹累得不轻,不过晚上

加足了饲料清水,养足了力气口即便现在冲锋,也不会有什么战力折损之类的可能。

本以为只要一次冲锋,这玄朝士兵就会再次退回密林中,

两军对敌之时,楚朝士兵却无一人退后,同白日里判若两人。

楚朝士兵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第一次冲锋,之后,便是属于步卒和骑兵之间的杀戮!

云峪关士卒虽然援救及时,

云峪关骑兵,

被困在楚朝军队的包围之中!

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落在步兵阵中,只有凭着兵刃之利攻击敌人。他们所依仗的马匹在此时不但无法成为有用的助力,反而会因为行动力不足碍手碍脚。更有可能被步卒斩断马tui,趁着骑士跌落马下的时候,将之杀死!

这些骑兵并不是死脑筋,他们也想拼命从步卒阵营中冲出。凭着手中长枪之利,再接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只要运气不是差到极点,他们还有冲出包围的可能!

一个让这些骑兵心中冰凉的事情,在这个极其要命的关头发生了!

胯下久经战场,养出了一身好力气,平常奔袭数十里都无甚大碍的战马,竟然从口中发出悲鸣,然后一个个tui脚发软,开始跌倒在地!

努力冲出包围圈时,胯下的战马突然跌倒,其冲击力可想而知。从马背上被甩出去,在地上摔化荤八素的骑兵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楚朝士兵一刀砍杀!

如同最快速的瘟疫一般,两千骑兵胯下的战马,接连倒下!

失去战马带来的冲击力之后,这些骑兵突然发现,他们的一切优势都被转换成了劣势。身上坚固的锁甲在缺少了马匹的承载之后,

越来越让人感觉沉重。平常手中克制手执长刀的士卒的长枪,在杂乱的战场上

难以施展。

往往在一击失败,尚未回力的时候,就被狠辣而快速的长刀砍中!

陷入包围圈的骑兵,

没有了活路!

三千云峪关士卒虽然想要攻进包围圈,

却发觉自己的对手比自己想想的更为强悍。他们不再像白日里一样,在几个回合之后就无法招架,转身逃去。他们身上的气势凶狠而狂野,如同被牢笼禁锢了很久,然后被突然放出的猛虎一般!

一刀斩下,就有一道血光飞溅!

一条残肢断臂,或者是圆睁双目的首级,

随着血光飞起!

“这……”战马悲鸣、不断被楚朝军队所斩杀的骑兵,都让守城官心中冰凉一片!

那些步卒死上再多,只要不超过他的心理底线,他都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而这些骑兵,每阵亡一叮),都让他的面sè苍白一分!

一个骑兵的甲胄、兵刃,以及胯下战马、喂养战马的饲料,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而一个整装骑兵身上huā的钱,则可以装备十个步卒!

“通知大人……,出兵!”

守城官知道,眼下的事情,

不是他可以自作主张的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手下人发号施令,让城中大军出动,将场上情形扳!

只要能全歼这玄朝士兵,即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也是可以容忍的!

话音未落,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跑上城头,一脸痛苦之sè。他的身体几乎弓成了虾米,脸上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挤皱在一起。

“禀……禀报大人。”

那传令兵无力的跪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胃部,从那里传来的绞痛几乎让他无法言语!

“说!”

守城官见状,大声喝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传令兵出了什么事情,

他带来的,绝对不会是喜讯!

“军……军营中……有士卒死亡。应……。应该去”…”

说到此处,这个传令兵双眼猛地瞪圆,身体无力的跌向地面,剩下的言语

几不可闻:“中毒而死。”

黑sè的污血,从传令兵口中不断的涌出。

中毒而死!

这意味着,城中

混进了楚朝的细作!

之前的军马跌倒,丧失所有战力的事情,现在也可以解答了!

楚朝细作潜入城中,在城中水源中下毒!

云峪关中并无居民,楚朝细作使出这般歹毒的手段,也不担心误杀民众的可能!

城头上,似乎浙浙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滴从天而降,滴落在城头上。

“下雨了?”

一个士兵伸出手,接住一滴水滴。

他看看天空中的红sè月亮,疑huo道。

一滴冰凉的水滴跌落在守城官脸上。面目苍白浑身冰凉的守城官,只觉得这一点雨滴冰冷的刺骨!

不,不是如同冰冷的刺骨,而是真正的刺骨!

冰冷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灼热!

那一点水滴轻而易举的融化了他的皮肤、血肉,似乎如同一个疯狂进食的猛兽一般,将血肉消耗之后,便不断的扩大自己的身躯!

城头上,惨叫声四起!

顷刻之间,守城官面上血肉,

尽数被融化千净!一个白净的不带一点血丝的头骨中,镶嵌着两颗干瘪的、失丢了所有水分的眼珠!

,他还没死。

他在剧痛和惶恐之中,伸出双手向脸上不断的拉扯,似乎这样,就能从脸上扯掉那可怕至极的鬼东西。

可惜天不遂人愿,双手之中传来火辣辣刺痛,

给了他无声的,也是最可怕的答冇案!

“我说的没错吧?”

宋敬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心有余悸的拍着双手,他身旁的郑杰一脸惨白,也如同他一样,不断的揉搓着双手。

城墙上,

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一架架干净的,不带一点血肉的骨架安静的横在城头上,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天空中的红sè月亮洒下亮光,照在那些残骸上。

无声无息,但却让人胆颤。

“书生上了战场,要么在第一场战斗中就被砍了脑袋,要么就活了下来。”

他远远的看了城头处一眼,并目近,便转身向着城头下走去。

城外,三万大军合作一处。

城内,四处火起,城门洞开。

“而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书生,一个个的都是疯子,招惹不得的。”

郑杰知道他说的,是给了他们毒药和解药,让他们用罡气催发毒药,将毒液洒在城头的陈思齐。

马料中下毒,水源中投毒,军营中释放mi烟。这些都是那个看似书生模样,神sè拘谨的陈思齐的手笔。

陈思齐的确是一个疯子。

郑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也是一个书生,也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书生。

裴东来。

神hun如同丝线,试探xing的触碰一下那一道紫气。

裴东来做的很谨慎。那兽皮上说过,在唤醒灵光的时候,一定要将神hun势态柔顺一些,越是轻柔柔顺,醒来的灵光也不会反馈太大的冲击。如果是带着敌意前去探查,而刚不巧这道灵光对神hun有了回应。那只有混沌意识的灵光便会以为这是充满敌意的敌人,会在苏醒的那一刻,将这一道神hun牵引到不能自制的bo动中,让这一道神hun在自身混乱中,开始无法控制的崩溃。

正在不断幻化的紫气被神hun触碰,瞬间便停止了所有的幻化。

山、水、人、兽、天地。

在这一瞬间,不断幻化的紫气戛然而止。从中幻化的诸般形象也停滞不动。

丹田窍xué中的紫气如同幻化了一个天地,而天地间,因为这一道神hun的触碰而瞬间静止。

“这去”…”

裴东来见其情形,心中打了个突。

神hun的感受能力,比其他任何方法都要敏锐许多。裴东来能感受到,在丹田窍xué中,正有一道细微,却无可抵挡的

缓缓聚拢。

而紫气幻化的天地,此刻正在不断的崩溃,不再保持其形象,化作虚无的一团紫气模样。

虎口、曲池、肩井……。

命门、气海、大推……。

随着这一道

的生成,裴东来体冇内三千窍xué中的灵光,都睁开了双眼!

轰!

一道巨力从丹田窍xué中轰出,正中裴东来神hun!

裴东来意识一恍惚,忍住剧烈的不适感,飞快的退出丹田窍xué!



之中,是一道毫无破绽的神hun!

神hun化作裴东来本来慕言,出现在体冇内丹田大地上!

如同星空一般的三千窍xué如同次第点亮的明灯,接连散发出耀眼光芒!

裴东来站在丹田大地上,却如同置身于银河之中!

姿态各异的灵光从窍xué中离开,在窍xué之旁显lu出身形。

裴东来体冇内所有窍xué之中的灵光,都在此时对他表示回应!

站在帐外的郑凤图眯起眼睛,眉毛微微皱起。

向来平静的郑凤图,脸上也是一连数个表情闪过。往日里,他心中一旦有什么想法,就会立刻付诸行动,向来是不管不硕的。不过现在,他竟然也犹豫了。

在瞬间被握紧的手,又缓缓的松开了。

随着的,是一声叹息。

黄云飞营帐中,歧山侯和黄云飞的对弈,

接近了尾声。

黄云飞下棋谨慎,对弈之时走上一步,都要思虑半天,十分爱惜自己的棋子。而歧山侯,则在扫视棋盘之后,在极短时间内决定行棋。

黄云飞车马弓双全,他所损失的不过是五卒一象一士而已。而歧山侯,则仅剩双车单炮单马,士象卒全部阵亡,场面凄惨无比。

但就是这种情况,歧山侯依然取得上风,对黄云飞的牵制异常凶狠。

“黄将军。”歧山侯看着黄云飞,将手中棋子拍上棋盘,淡淡的说道:“可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故意让我赢了。”

“歧山侯棋艺高超,属下远不能及,远不能及。”黄云飞干笑两声,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本身棋艺虽然不算一流,

也是难逢敌手。而和歧山侯对弈将要输给歧山侯,不仅因为歧山侯的棋艺,还因为他杂乱的内心。

黄云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又心中惊慌。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自己晚一会将消息送到,不知道云峪关战场上又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云峪关本来就是守城一方,兵卒也多,即便是被偷袭,也应该能坚持个两三天的。算算日子,楚朝的军队今日才刚刚抵达,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

“侯爷可在帐内?”

黄云飞帐外突然传来一声询问。

“进来吧。”

歧山侯看着棋盘,淡然答道。

一个传令兵挑开门帘,走入帐中,对着歧山侯行礼道:“侯爷,紧急军情。”

“说。”

峡山侯“啪”的一声将棋子放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看黄云飞没动静,歧山侯出声催促道:“黄将军,该你了。”

“嗯……云飞一颗心七上八下,随手将手中棋子胡乱放下。

传令兵看着歧山侯,又看看黄云飞,一时间有些为难。按理说,紧急军情这种消息,是应该只传给军中最高指挥者一人的,黄云飞此时在侧,不是那么的合乎常理。

“念吧。黄将军是老行伍了,知道轻重的。”

歧山侯看着棋盘,并不急着下棋。

“是。”

传令兵从怀中掏出一卷白纸,舒展开来,低声念道:“云峪关军报,王冲遥拜苍昂将军。”

“啪”

哄山侯落下一子。

“云峪关,

为我军所取,斩首万余口云峪关残部逃往云州中,云峪关将军,已死在乱军之中。”

“黄将军。将军。”

歧山侯敲了敲棋盘,低声说道。

棋盘上,歧山侯双车合同单弓,

将死黄云飞。纵然黄云飞手中棋子众多,但却没有回天之力。

“属下……,输了。”

说完这一句,黄云飞眼神略微涣散。

歧山侯笑了笑,站起身来,对着黄云飞笑道:“黄将军,你下棋的时候,心乱了。”

“心乱,焉能取胜?”

话音落地,岐山侯

走出黄云飞大帐。

心乱,焉能取胜?

呼延云看着案头的军报,眼神涣散。

城主殿中没有旁人,只有他自己。殿内的一滩血污以及空气中还未散发干净的血腥味,是呼延云暴怒的证明。

仰仗为脱身之路,依靠天险的云峪关,

丢了。

城中士兵在楚朝讲攻之时,中毒的中毒,昏mi的昏mi,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半数而已。

三万大军兵临城下,结果只有一个。

云峪关所有机要长官,全部被杀。半数昏mi的士兵被押回楚朝大军后方,作为军屯的劳力使用,另半数昏mi厉害,即便救活之后也不堪用处的,被尽数杀掉。被俘虏的士兵,就削掉肢冇体,成为残废,驱逐出城。

从云峪关中逃出,保住xing命的同时又保住躯体不曾损失的,超不过五千人。

燕州城,

成了一座孤城。

何去何从?

弃城而逃?

呼延云无奈的摇摇头,如果集结大军,从阳城到申城,然后一路冲击到罗城,也是有可能保全一部分实力,从燕州逃出,返回云州。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在和那些杂碎做了交易之后,他就没有可能在弃了燕州城之后,还能保住xing命了。

勃然大怒的地底魔族,会在第一时间杀掉他。虽然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目的会有不小的阻碍,不过相比呼延云率兵弃城的结果,这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法子。地底魔族的怒火,他承受不起。时至今日,

不再是生死的问题,而是选择痛快的死,或者选择被地底魔族用匪夷所思的手段炼化,每日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持续千百年。

即便有自己的军队作为支撑,即便自己能够拔升到神通境界,

在地底魔族精英的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蚂蚁一般。即便拥有了神通境界,也不过是一个比较麻烦的,比较费手脚的小老鼠。

随便伸伸手,自己就能在一个真正的,人间的十八层地狱中生存千年。

裴东来面sè苍白,从帐内走出。

“看起来还不赖,恭喜裴小侯爷了。”

郑凤图抄着手,一脸笑意的说道。

裴东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将心中的怒火压下,他冷声问道:“为什么,在我修炼之前,并未完全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郑凤图双手一眼,两眼一瞪,表情无辜至极。如果不知道的,或许还

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告诉我凝练体冇内上古天神之血的时候,有罡气真气冲撞这

的情况出现,而且,我的

越强,冲撞也会越强?”

裴东来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在无数灵光对他回应之后,那些灵光便开始自行吸收裴东来血脉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道。而面对他体冇内的

bo动,裴东来体冇内的罡气真力,如同沸腾一般被丹田鼎炉熔炼在一起,然后不断的向着裴东来体冇内的窍xué中发起冲撞!

一为大道之力,是天地大道所衍生出来的

口一为上古大神之力,无视天地而存的天地异类之力。这两种

在一具身体冇内,怎么可能不产生冲撞!如果不是楚浩然在关键时刻出手,以正气歌将体冇内奔腾不息的罡气真力镇冇压,裴东来不敢想象他的躯体会变成什么模样!

“啊,这个…”郑凤图修长的手指敲着脑门,似乎刚想起这件事情来,他看着裴东来,一脸毫不知情的模样:“那卷兽皮上好像有写的吧?我以为你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就没费这个chun舌。没曾想你没看懂其中的意思,真是大意了。”

裴东来嘴角抽搐。不错,那兽皮上的确写了。不过只有寥寥几个字而已。

“同异力略有冲撞,无其他修为者修炼此道最为合适。”

从这几个字上,裴东来哪能想出这“略微冲撞”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不是ting好的么?只要上古大神血脉凝结成功,有点凶险算什么。”

郑凤图抄着手,轻描淡写道。他双眼笑的眯起,如同两个月牙一般。

或者说,如同一个偷到鸡的黄鼠狼一般。

“裴都统,歧山侯来请。”

一个军士匆忙赶来,沉声说道。他在此处等待了许久,只等裴东来出关之后,将歧山侯的命令传到。

“好。”

裴东来不再言语,转身向着歧山侯大帐处而去。郑凤图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抄着手,跟在裴东来身后。

“嗯?”

进入歧山侯的营帐,裴东来怔了一怔。

一个穿着北燕号衣的士兵,跪在大帐中。在他身侧放着一个包襄,上面隐约有不少褐sè痕迹。

“东来,我正有一件事情,要让你来出个主意。”

眼见裴东来进来,歧山侯指指帐内跪着的北燕士兵,淡然道:“这人,是来领赏的。”领赏?

裴东来心中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节口肢山侯之前公布的悬赏令,看来终于有人动心了。

“带来的是什么?”

裴东来在帐内坐定,指了指那包裹,冷声问道。

“燕州城校尉徐关的项上人头,献给大人。”

那燕州士兵低声说道。

“校持”你区区一个士卒,能斩杀校尉一列的人物?”

歧山侯敲着桌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能在军中成为校尉的,手段虽然不高,

在战场中轻松击杀数十士卒,还是做的到的。

这么一个看上去不像隐藏自己境界的,没有半点修为,只是略微强壮一些的士卒,也能击杀这等人物?

并且在击杀校尉之后,能不惊动任何一叮)人,顺顺利利的离开燕州城?

那士卒额头汗下,一时间做不出回答来。

一直在思索的裴东来轻声说道:“没错,的确是燕州城校尉,徐关的项上人头。将军,不会出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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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剿灭名单

“奖励翻一番,尽数给他。【无弹窗.】”

裴东来顿了顿,对着岐山侯说道。

岐山侯望着裴东来,微微皱眉。从此人言行之中可以清楚的得知,此人是来骗财的。裴东来心思缜密,难道看不出来?

迎着岐山侯疑huò的暮光,裴东来微微点头,嘴角扯开一个没有多少善意的弧度,微微转头,望着跪在帐中的士兵。

“就按裴都统说的,将所有奖励全部翻番。”

岐山侯轻轻击掌,帐外卫士进门。他吩咐道:“带他去领赏,将赏赐翻上一番,不能错了。领赏之后,护送他离开。”

士沉声应道。

跪在地上的北燕士兵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左右望望,确定不是要将自己斩首示众之后,便随着卫士离开。

等到帐中再无他人,岐山侯方出声问道:“东来,你心中做的是什么打算?这样的封赏对这么一个诈财之人而言,真是天大的便宜。”

裴东来却不直接回答,反问道:“苍升,你出了那一份悬赏令之后,为的又是什么?”

不等岐山侯作答,裴东来继续说道:“你所要的,不过是扰乱燕州城军心而已。好让大军压境之时,让燕州城中自己先乱上一把,对是不对?”

“不错。”岐山侯点头道:“我之前,不过以此为手段,打压燕州城中士气而已。是否有人真的敢前来领赏这件事情,我倒是没去想过。”

“但是,眼下不就来了一个么。”裴东来笑道。

“你也知道,东来”,岐山侯揉揉脑袋,皱眉道:“这人,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斩来了一个头颅,然后前来冒领的而已。”

“但是,毕竟是来领赏的;头颅,也是真的头颅。”

裴东来眯着眼,悠悠说道:“这几日里,我军并未和燕州城交战。而两军交战之时,两方军营中也没有对方的俘虏。即便是有,也是当即杀掉。”

“既然不是我军俘虏,那这头颅的来处,就只有三个。”

裴东来竖起三根手指,望着岐山侯,为他解释道:“一,货真价实的校尉头颅。我们就算他运气好,能趁酒醉、睡梦之类的,真的杀了一个校尉。不过燕州城中如果出了这么件事情,这个小兵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来的。即便他只是杀了一个普通的士兵,想要携着一个人头离开燕州城,又有多大可能?”

“二,燕州城中的死囚。”

裴东来放下了第二根手指,慢慢说道:“不过眼下时局艰难,如果我是呼延云,便早就将牢狱清空,将其中的牢犯尽数丢进兵营中,充当敢死队了。把这些死囚犯人之类的养起来,每天耗费不少钱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裴东来放下第三根手指,轻轻拍打着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说道:“那就是,燕州城中,平民百姓的头颅。”

“相比之下,只有杀一个平民,造成的影响最小,同时也最有可能,让他在燕州城中大体处于平静的状态下离开燕州城。”

“杀害平民,却只带来一个头颅。此人如果不是街面上孤身一人的浪dàng户,那就是因为,其他的头颅并不合用。”

裴东来静静的说着,其中的情形经他说出来,似乎他亲身经历一般。

“街面上的浪dàng户,关系网最复杂,杀了他,恐怕会有很多人,在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而他的选择,只能选择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一个燕州城中的,三十来岁的,不是浪dàng户的,同时容貌上要尽可能贴近一个校尉的感觉的男子。”

“这种男子,家中应该也有亲眷吧?即便家人人丁稀少,一个妻子也总是应该有的。”

“杀了这个男子,难道能放过那个女人?”

“命案或许引不起重视,那么灭门案呢?”

“一旦灭门案被发现,引起的bō动自然不小。到时候,恐怕城中便会出现我军潜入城中的流言了。而这个人头,则代表着燕州城士兵心中,已经乱了。”

裴东来侃侃而谈,只是凭着几句话,再配合燕州城中情况,便将这中间的事情推测出来。一点点一条条,都十分贴切。

“东来,果然大才。”

岐山侯呼出一口气,向裴东来拱手说道。

裴东来笑笑,拱手还礼。

“依东来所见,眼下应当如何?”岐山侯将这其中情况想了一遍,向着裴东来问道。

他所擅长的,是领兵打仗,行军布阵,以绝对的力量击垮对手。在这种智谋上的较量,以及在人心上的揣摩,岐山侯自认不如裴东来。

“分兵阳城,同时攻打燕州城,将阳城兵马明降暗增,并且将阳城兵马减少的消息走漏出去。”

裴东来心中早有定计,此刻说来没有半点停滞:“将有人献上人头的消息传出去。燕州城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呼延云必定加强戒备,而军中军心开始涣散。如果这人头真是平民的,那城中百姓自然人人自危,和燕州城士兵的关系想必不会多么融洽。”

“消息传达至燕州城内一日之后,开始攻打燕州城。从燕州城士兵作战之时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城中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只要时机一到,那就强攻燕州城。四面围困,让他不得脱逃。等到燕州城士兵无心再战的时候,将攻势再凶猛一分,同时留下一条路,让他们能够逃离燕州城,转向阳城。”

“城破在即之时,呼延云不可能不想退路。云峪关已经被我军拿下,如果想要破开云峪关,则要面对两面夹攻的可能。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向后突破,过阳城,走申城,然后退回云州。”

“这一路上,撒下探马传递消息,同时备下一支兵马,等待消息。如果燕州城士兵撤往阳城,则顺其自然。而燕州城军队如果有从侧面偷袭的意思,那就回传消息,着这一支备下的兵马前去厮杀。”

“燕州城军队撤离,我军顺势拿下。拿下燕州城之后,之前备下的那一支兵马则开始进攻正在行军的燕州城败军。借着这一点机会,我军从后赶来,将燕州城军队逼到阳城城下。”

“阳城城下,则是呼延云埋骨之地。”

裴东来站起身来,对着岐山侯拱手道:“燕州一州之地,尽入我军之手!”

“得东来,犹胜十万雄师!”

岐山侯长身站起,向着沛东来行礼道。

事情已经定下,裴东来也不多做停留,再和岐山侯敲定了具体细节之后,便离开了岐山侯大帐。

他方才所做的布局,没有把宗派、妖族、地底魔族等等包含在内,也没有将紫皇神境的开启算在布局之中。

两军对垒,本来就应该是士兵和士兵之间,将领和将领之间的决斗,这些不能算是军队之中的人物,自然也该由同样的人来对付。

“郑岭主,东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郑岭主能够考虑一下。”

郑凤图行走在裴东来身侧,听到他说话,他摊摊手,示意裴东来继续说下去。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能不能请郑岭主门下弟子相助?毕竟需要面对的未知高手太多,郑岭主虽然手段高超,但是也难免分「启航冇水印」身乏术。”

裴东来将心中想法缓缓道来,郑凤图虽然是招摇岭掌门,但是从他出现至今,都只是孤身一人,从来不曾见过其他的招摇岭门人出现过。他手段高超着实不假,只是眼下决战在即,能多出一些人手的话也是好的。

“不行。”

郑凤图立刻答道,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直接拒绝了裴东来的要求。

“招摇岭其他的门人,在做我安排下去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迎着裴东来的目光,郑凤图缓缓说道。

“如此也罢。”裴东来不再言语。

说到底,郑凤图还是一个能翻手之间,覆灭数万大军的高手。而他的身「启航冇水印」份,也只是裴东来的合作者而已。虽然他自称是裴东来帐下幕僚,听从裴东来号令,裴东来却也不会真的就这么以为,如同使唤手下一般向他提出要求。

“道玄宗的人,你也别指望他们能帮手。”郑凤图清楚裴东来心中的打算,开口说道:“清玄那个牛鼻子老道自己出山,便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虽然帮你,但是道玄宗并未帮你。若是有什么事端,别人也只能来寻他,寻不到道玄宗头上去。”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以一己之力助你,同时让道玄宗置身事外。如果押对了,则是宗派受益。如果压错了,也是他一人责任。”

“这些牛鼻子老道,就是喜欢玩这种慷慨的戏码。”郑凤图不屑的总结道。

裴东来听了他的言语,没有言语,脚下不停,往自己的营帐中行去。

“妖族有我挡着,生不出大乱子。清玄那老牛鼻子虽然我不喜欢,但是在宗派中说句话,还是有不少人重视的。让尽量少的宗派介入两军之间的争斗,他还做的到。剩下的,就是一意孤行的宗派,以及地底魔族了。”

“这些人如何抵抗,都要落在你身上。”

“我有对策。”

“说来听听?”郑凤图好奇道。

“将北疆宗派全部扰乱,然后将他们牵入到紫皇神境的这个漩涡中”,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郑凤图:“让那些必然在征讨大军名单上的宗派,不得不和地底魔族拼个你死我活。”

“没看出来,你心里倒是够脏的。”

郑凤图一挑眉毛,不冷不热的说道。

裴东来不以为意的笑笑。

他望着郑凤图,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

“想要看到白,就必定要弄脏一些东西。不弄脏一些东西,怎么认得出白?”

“杀掉一部分人,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这些人迟早要死,既然是死,死在谁手中不一样?”

“死在地底魔族手中,也简单省事。”

清风堂到场。

清风堂放在北疆中,原本也算是一个二流中层的门派,虽然比之玄殿一流还是差上不少,但是也在北疆中拥有不小的话语权。

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的清风堂,已经再也无法再现当日的声威了。

一切,都因为清风堂自掌门之下的太上长老,在一夜之间陨落了超过十三人。

十三个太上长老的陨落,对于清风堂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虽然掌门平安无事,但是清风堂的根基几近dàng然无存。

除去刚刚踏入神通境界的掌门之外,清风堂中境界最高的,就只有数十个灵照境界中层的弟子。而灭虚境界的高手,仅存三人而已。

贸贸然的介入楚朝和北燕的战争,这便是清风堂付出的代价。

清衡站在藏经洞中,挥毫如飞。

手中的金毫笔在挥动之间洒出一道道金光,结成一个个微小文字,飞入藏经洞墙壁上。

这就是每个宗派所独有的,撰写门中道藏法诀的手段。除了本门中特有的法术,其他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看不到这石壁上隐藏的东西。即便明知道里面藏着一派之中的机密,却也无计可施。

被岐山侯一战灭到十三位太上长老,清风堂已经站在了楚朝的对立面。不管之前清衡是否愿意和楚朝一战,时至今日,已经别无选择。

即便他愿意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揭过不提。但是在楚朝对宗派而发动的征讨大军中,清风堂应该已经被写到了名单上。

眼下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所学的东西,以及清风堂数百年来的道统抄录下来。将身死的十三位太上长老所习练的法门写出,为后来人指明道路。即便清风堂真的要的毁在自己手中,自己也要做最大的努力,让清风堂的道统得以保存流传。

安排好这些事情,他就能耐心静等楚朝征讨大军,和武侯苍升较量一番,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掌门师祖。”

一个青衣小道童站在藏经洞洞口处,轻声唤道。

清衡手中的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开始缓缓书写,口中声音沉稳:“进来吧。”

自他两月前进入藏经洞时,就向门中弟子说明,若是没有大事,谁也不能前来打扰。

难道楚朝已经拿下燕州,楚朝的征讨大军已经开始对整个燕州的宗派,开始了清扫?

小道童走入藏经洞,低头垂首,目不斜视,站在清衡身侧。

“说吧,什么事。”

“楚朝大军派人送来书信。”

“嗯?”

听到这一点,清衡将手中金毫笔停下,眉毛微微皱起。

在他料想中,楚朝和自己的正面联系的时候,应该是在征讨大军将要进攻清风堂道场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或者用弟子的尸首,或者用强兵突袭给他一个开战的通知。

书信?

这一点,他倒是不曾想过。

小道童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呈给清衡。

清衡一边接过信笺,口中问道:“那个楚朝的送信人呢?现在还在么?”

“在的。”小道童低声说道:“他说等到掌门回话之后,才会离开。我让他在迎客亭先候着,这边赶来向您禀报。”

清衡“嗯”了一声,展开信笺。

“清衡真人亲启,楚朝镇北军裴东来敬上。”

展开信笺,一手工整楷书跃入眼中。信笺上的楷书写的工工整整,只是在工整之余,字里行间的笔画另有一股锐意跃然纸上,逼人须眉。

写出这一笔字的人,在剑道上面应该有不浅的造诣。

“先前武侯同贵派,略有干戈争执,以致于贵派精英陨落,东来心中不胜惋惜。但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其中对错无法分说,只是时也命也,造化如此。”

“东来听闻,清衡真人与世无争,而连番征战之时,也不曾见过清风堂门人弟子。东来心中清楚,当日之事只是贵派长老所为,同清风堂没有丝毫瓜葛,更同清衡真人没有半点关系。”

“东来已将此时禀告武侯,武侯被东来说服,亦以为此事同清风堂无关,责任不在贵派,亦不在阁下。”

“冤仇解开,再无前嫌,东来心中如此以为。东来本应亲自上门拜访清衡真人,只是军中俗务缠身,不得脱身前往锁云岭清风山,同清衡真人一叙。”

“因此,冒昧发函,只想前嫌冰释;若阁下亦以为如此,还望稍移玉趾,前来一叙。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裴东来敬上。”

清衡将这张信笺放在手中,面sè未变,沉默不语。一旁的小道童见状,低声询问道:“掌门祖师,这回话……”

“我亲自去见那传信人。”

清衡将信笺折叠一下,放入怀中。

这信笺上虽然说得客客气气,但是清衡从这看似客气的言辞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个裴东来如同在说:“是敌是友,悉听尊便,我已知晓你道场何处,只看你如何反应。”

前嫌冰释之后加上一个“若阁下亦以为如此。”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若是说这信笺客气,那是极为客气的。若是说这信笺极为张狂,也是张狂的无与伦比。

这个楚朝小侯爷,人称智谋高「启航冇水印」潮的镇北军都统,的确有手段。

清衡整理一下「启航冇水印」身上衣物,走出藏经洞。

“这清风堂,也在被剿灭的名单中?”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写出数封信笺,收信的都是北疆中宗派掌门,而派出去送信的,在北疆之中也相当有分量。

他看到裴东来向清风堂清衡所发的书信,不禁问道。

清风堂在两朝征战之中,除了天险关之战时被岐山侯斩杀了十来位太上掌门,其他的便没有什么关系了。而那些太上掌门也并未向岐山侯动手,只是当日身在那里,被岐山侯的招数bō及,才无辜陨落。说起来,清风堂倒是冤枉。

“本来是在剿灭的名单中的,岐山侯觉得既然杀了清风堂的太上掌门,那不如就一杀到底,将清风堂就此连根拔起。”裴东来埋头书写,头也不抬的说道:“只不过现在,清风堂有了一线生机。”

“被你逼着和地底魔族做上一场不死不休的争斗,这就是这一线生机?”

“不一定。”

裴东来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淡淡说道:“清风堂,不一定非要和地底魔族拼的你死我活。”

“你招揽他们,不还是为了这个?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你又是费得什么功夫。”

“清风堂这种,并不是一意要和我朝硬碰硬的见今生死。清风堂向来不怎么介入争斗,这件事情上他们之被牵涉进来,应该只是想在当日做壁上观,没想到卷入杀场。”

“这样一来,即便他们本来不想,也不得不和我朝站在对立面。”

“但我这一封信笺,已经给了他台阶。如果他愿意安安稳稳的待在北疆的话,我也不会多做为难。”

“如果都愿意安安稳稳的待在北疆,那你用谁上阵,对抗地底魔族?”

郑凤图觉得,裴东来心中所想的,他完全mō不透。即便他闭上眼,都能清楚的得知裴东来体「启航冇水印」内生机如何,元气运「启航冇水印」动怎样,却mō不着裴东来半点心思。

“那些想要浑水mō鱼的,原本站在北燕一方,在我的信笺到时由转投我朝的,都会在这场清洗中被扫净。”

裴东来拿起笔,继续书写信笺,口中低声道:“我要北疆之中的宗派,全部安分守己,听从我朝号令。但凡有一点不轨之心,想要浑水mō鱼的,我都要清扫个干净。”

“只有如此,燕州在归于我军之手后,才能真正的安定。”

“是你?”

迎客亭外,清衡看着迎客亭中的一鹰一人,神sè一时间有些呆滞。

正在梳理着巨鹰羽毛的连奇闻言转过身,看着清衡一笑,颔首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清衡真人还是风采依旧。”

“风采依旧……”

清衡摇头苦笑,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口中苦涩。

“没想到连天星最得意的子嗣,竟然甘心做一个信使。”

连奇笑笑,并不作答。

清衡手中一翻,金毫笔在空中一划,画出一道淡淡墨痕。

“走吧”,清衡站上那一道墨痕,对连奇说道:“我去见识见识,谁能使唤的动你。”!。

“奖励翻一番,尽数给他。【无弹窗.】”

裴东来顿了顿,对着岐山侯说道。

岐山侯望着裴东来,微微皱眉。从此人言行之中可以清楚的得知,此人是来骗财的。裴东来心思缜密,难道看不出来?

迎着岐山侯疑huò的暮光,裴东来微微点头,嘴角扯开一个没有多少善意的弧度,微微转头,望着跪在帐中的士兵。

“就按裴都统说的,将所有奖励全部翻番。”

岐山侯轻轻击掌,帐外卫士进门。他吩咐道:“带他去领赏,将赏赐翻上一番,不能错了。领赏之后,护送他离开。”

士沉声应道。

跪在地上的北燕士兵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左右望望,确定不是要将自己斩首示众之后,便随着卫士离开。

等到帐中再无他人,岐山侯方出声问道:“东来,你心中做的是什么打算?这样的封赏对这么一个诈财之人而言,真是天大的便宜。”

裴东来却不直接回答,反问道:“苍升,你出了那一份悬赏令之后,为的又是什么?”

不等岐山侯作答,裴东来继续说道:“你所要的,不过是扰乱燕州城军心而已。好让大军压境之时,让燕州城中自己先乱上一把,对是不对?”

“不错。”岐山侯点头道:“我之前,不过以此为手段,打压燕州城中士气而已。是否有人真的敢前来领赏这件事情,我倒是没去想过。”

“但是,眼下不就来了一个么。”裴东来笑道。

“你也知道,东来”,岐山侯揉揉脑袋,皱眉道:“这人,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斩来了一个头颅,然后前来冒领的而已。”

“但是,毕竟是来领赏的;头颅,也是真的头颅。”

裴东来眯着眼,悠悠说道:“这几日里,我军并未和燕州城交战。而两军交战之时,两方军营中也没有对方的俘虏。即便是有,也是当即杀掉。”

“既然不是我军俘虏,那这头颅的来处,就只有三个。”

裴东来竖起三根手指,望着岐山侯,为他解释道:“一,货真价实的校尉头颅。我们就算他运气好,能趁酒醉、睡梦之类的,真的杀了一个校尉。不过燕州城中如果出了这么件事情,这个小兵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来的。即便他只是杀了一个普通的士兵,想要携着一个人头离开燕州城,又有多大可能?”

“二,燕州城中的死囚。”

裴东来放下了第二根手指,慢慢说道:“不过眼下时局艰难,如果我是呼延云,便早就将牢狱清空,将其中的牢犯尽数丢进兵营中,充当敢死队了。把这些死囚犯人之类的养起来,每天耗费不少钱粮,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裴东来放下第三根手指,轻轻拍打着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说道:“那就是,燕州城中,平民百姓的头颅。”

“相比之下,只有杀一个平民,造成的影响最小,同时也最有可能,让他在燕州城中大体处于平静的状态下离开燕州城。”

“杀害平民,却只带来一个头颅。此人如果不是街面上孤身一人的浪dàng户,那就是因为,其他的头颅并不合用。”

裴东来静静的说着,其中的情形经他说出来,似乎他亲身经历一般。

“街面上的浪dàng户,关系网最复杂,杀了他,恐怕会有很多人,在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而他的选择,只能选择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一个燕州城中的,三十来岁的,不是浪dàng户的,同时容貌上要尽可能贴近一个校尉的感觉的男子。”

“这种男子,家中应该也有亲眷吧?即便家人人丁稀少,一个妻子也总是应该有的。”

“杀了这个男子,难道能放过那个女人?”

“命案或许引不起重视,那么灭门案呢?”

“一旦灭门案被发现,引起的bō动自然不小。到时候,恐怕城中便会出现我军潜入城中的流言了。而这个人头,则代表着燕州城士兵心中,已经乱了。”

裴东来侃侃而谈,只是凭着几句话,再配合燕州城中情况,便将这中间的事情推测出来。一点点一条条,都十分贴切。

“东来,果然大才。”

岐山侯呼出一口气,向裴东来拱手说道。

裴东来笑笑,拱手还礼。

“依东来所见,眼下应当如何?”岐山侯将这其中情况想了一遍,向着裴东来问道。

他所擅长的,是领兵打仗,行军布阵,以绝对的力量击垮对手。在这种智谋上的较量,以及在人心上的揣摩,岐山侯自认不如裴东来。

“分兵阳城,同时攻打燕州城,将阳城兵马明降暗增,并且将阳城兵马减少的消息走漏出去。”

裴东来心中早有定计,此刻说来没有半点停滞:“将有人献上人头的消息传出去。燕州城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呼延云必定加强戒备,而军中军心开始涣散。如果这人头真是平民的,那城中百姓自然人人自危,和燕州城士兵的关系想必不会多么融洽。”

“消息传达至燕州城内一日之后,开始攻打燕州城。从燕州城士兵作战之时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城中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只要时机一到,那就强攻燕州城。四面围困,让他不得脱逃。等到燕州城士兵无心再战的时候,将攻势再凶猛一分,同时留下一条路,让他们能够逃离燕州城,转向阳城。”

“城破在即之时,呼延云不可能不想退路。云峪关已经被我军拿下,如果想要破开云峪关,则要面对两面夹攻的可能。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向后突破,过阳城,走申城,然后退回云州。”

“这一路上,撒下探马传递消息,同时备下一支兵马,等待消息。如果燕州城士兵撤往阳城,则顺其自然。而燕州城军队如果有从侧面偷袭的意思,那就回传消息,着这一支备下的兵马前去厮杀。”

“燕州城军队撤离,我军顺势拿下。拿下燕州城之后,之前备下的那一支兵马则开始进攻正在行军的燕州城败军。借着这一点机会,我军从后赶来,将燕州城军队逼到阳城城下。”

“阳城城下,则是呼延云埋骨之地。”

裴东来站起身来,对着岐山侯拱手道:“燕州一州之地,尽入我军之手!”

“得东来,犹胜十万雄师!”

岐山侯长身站起,向着沛东来行礼道。

事情已经定下,裴东来也不多做停留,再和岐山侯敲定了具体细节之后,便离开了岐山侯大帐。

他方才所做的布局,没有把宗派、妖族、地底魔族等等包含在内,也没有将紫皇神境的开启算在布局之中。

两军对垒,本来就应该是士兵和士兵之间,将领和将领之间的决斗,这些不能算是军队之中的人物,自然也该由同样的人来对付。

“郑岭主,东来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郑岭主能够考虑一下。”

郑凤图行走在裴东来身侧,听到他说话,他摊摊手,示意裴东来继续说下去。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能不能请郑岭主门下弟子相助?毕竟需要面对的未知高手太多,郑岭主虽然手段高超,但是也难免分「启航冇水印」身乏术。”

裴东来将心中想法缓缓道来,郑凤图虽然是招摇岭掌门,但是从他出现至今,都只是孤身一人,从来不曾见过其他的招摇岭门人出现过。他手段高超着实不假,只是眼下决战在即,能多出一些人手的话也是好的。

“不行。”

郑凤图立刻答道,没有经过任何的犹豫,直接拒绝了裴东来的要求。

“招摇岭其他的门人,在做我安排下去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迎着裴东来的目光,郑凤图缓缓说道。

“如此也罢。”裴东来不再言语。

说到底,郑凤图还是一个能翻手之间,覆灭数万大军的高手。而他的身「启航冇水印」份,也只是裴东来的合作者而已。虽然他自称是裴东来帐下幕僚,听从裴东来号令,裴东来却也不会真的就这么以为,如同使唤手下一般向他提出要求。

“道玄宗的人,你也别指望他们能帮手。”郑凤图清楚裴东来心中的打算,开口说道:“清玄那个牛鼻子老道自己出山,便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虽然帮你,但是道玄宗并未帮你。若是有什么事端,别人也只能来寻他,寻不到道玄宗头上去。”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以一己之力助你,同时让道玄宗置身事外。如果押对了,则是宗派受益。如果压错了,也是他一人责任。”

“这些牛鼻子老道,就是喜欢玩这种慷慨的戏码。”郑凤图不屑的总结道。

裴东来听了他的言语,没有言语,脚下不停,往自己的营帐中行去。

“妖族有我挡着,生不出大乱子。清玄那老牛鼻子虽然我不喜欢,但是在宗派中说句话,还是有不少人重视的。让尽量少的宗派介入两军之间的争斗,他还做的到。剩下的,就是一意孤行的宗派,以及地底魔族了。”

“这些人如何抵抗,都要落在你身上。”

“我有对策。”

“说来听听?”郑凤图好奇道。

“将北疆宗派全部扰乱,然后将他们牵入到紫皇神境的这个漩涡中”,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郑凤图:“让那些必然在征讨大军名单上的宗派,不得不和地底魔族拼个你死我活。”

“没看出来,你心里倒是够脏的。”

郑凤图一挑眉毛,不冷不热的说道。

裴东来不以为意的笑笑。

他望着郑凤图,脸上的笑意意味不明。

“想要看到白,就必定要弄脏一些东西。不弄脏一些东西,怎么认得出白?”

“杀掉一部分人,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这些人迟早要死,既然是死,死在谁手中不一样?”

“死在地底魔族手中,也简单省事。”

清风堂到场。

清风堂放在北疆中,原本也算是一个二流中层的门派,虽然比之玄殿一流还是差上不少,但是也在北疆中拥有不小的话语权。

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的清风堂,已经再也无法再现当日的声威了。

一切,都因为清风堂自掌门之下的太上长老,在一夜之间陨落了超过十三人。

十三个太上长老的陨落,对于清风堂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虽然掌门平安无事,但是清风堂的根基几近dàng然无存。

除去刚刚踏入神通境界的掌门之外,清风堂中境界最高的,就只有数十个灵照境界中层的弟子。而灭虚境界的高手,仅存三人而已。

贸贸然的介入楚朝和北燕的战争,这便是清风堂付出的代价。

清衡站在藏经洞中,挥毫如飞。

手中的金毫笔在挥动之间洒出一道道金光,结成一个个微小文字,飞入藏经洞墙壁上。

这就是每个宗派所独有的,撰写门中道藏法诀的手段。除了本门中特有的法术,其他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看不到这石壁上隐藏的东西。即便明知道里面藏着一派之中的机密,却也无计可施。

被岐山侯一战灭到十三位太上长老,清风堂已经站在了楚朝的对立面。不管之前清衡是否愿意和楚朝一战,时至今日,已经别无选择。

即便他愿意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揭过不提。但是在楚朝对宗派而发动的征讨大军中,清风堂应该已经被写到了名单上。

眼下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所学的东西,以及清风堂数百年来的道统抄录下来。将身死的十三位太上长老所习练的法门写出,为后来人指明道路。即便清风堂真的要的毁在自己手中,自己也要做最大的努力,让清风堂的道统得以保存流传。

安排好这些事情,他就能耐心静等楚朝征讨大军,和武侯苍升较量一番,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掌门师祖。”

一个青衣小道童站在藏经洞洞口处,轻声唤道。

清衡手中的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开始缓缓书写,口中声音沉稳:“进来吧。”

自他两月前进入藏经洞时,就向门中弟子说明,若是没有大事,谁也不能前来打扰。

难道楚朝已经拿下燕州,楚朝的征讨大军已经开始对整个燕州的宗派,开始了清扫?

小道童走入藏经洞,低头垂首,目不斜视,站在清衡身侧。

“说吧,什么事。”

“楚朝大军派人送来书信。”

“嗯?”

听到这一点,清衡将手中金毫笔停下,眉毛微微皱起。

在他料想中,楚朝和自己的正面联系的时候,应该是在征讨大军将要进攻清风堂道场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或者用弟子的尸首,或者用强兵突袭给他一个开战的通知。

书信?

这一点,他倒是不曾想过。

小道童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呈给清衡。

清衡一边接过信笺,口中问道:“那个楚朝的送信人呢?现在还在么?”

“在的。”小道童低声说道:“他说等到掌门回话之后,才会离开。我让他在迎客亭先候着,这边赶来向您禀报。”

清衡“嗯”了一声,展开信笺。

“清衡真人亲启,楚朝镇北军裴东来敬上。”

展开信笺,一手工整楷书跃入眼中。信笺上的楷书写的工工整整,只是在工整之余,字里行间的笔画另有一股锐意跃然纸上,逼人须眉。

写出这一笔字的人,在剑道上面应该有不浅的造诣。

“先前武侯同贵派,略有干戈争执,以致于贵派精英陨落,东来心中不胜惋惜。但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其中对错无法分说,只是时也命也,造化如此。”

“东来听闻,清衡真人与世无争,而连番征战之时,也不曾见过清风堂门人弟子。东来心中清楚,当日之事只是贵派长老所为,同清风堂没有丝毫瓜葛,更同清衡真人没有半点关系。”

“东来已将此时禀告武侯,武侯被东来说服,亦以为此事同清风堂无关,责任不在贵派,亦不在阁下。”

“冤仇解开,再无前嫌,东来心中如此以为。东来本应亲自上门拜访清衡真人,只是军中俗务缠身,不得脱身前往锁云岭清风山,同清衡真人一叙。”

“因此,冒昧发函,只想前嫌冰释;若阁下亦以为如此,还望稍移玉趾,前来一叙。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裴东来敬上。”

清衡将这张信笺放在手中,面sè未变,沉默不语。一旁的小道童见状,低声询问道:“掌门祖师,这回话……”

“我亲自去见那传信人。”

清衡将信笺折叠一下,放入怀中。

这信笺上虽然说得客客气气,但是清衡从这看似客气的言辞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这个裴东来如同在说:“是敌是友,悉听尊便,我已知晓你道场何处,只看你如何反应。”

前嫌冰释之后加上一个“若阁下亦以为如此。”意味就完全不同了。

若是说这信笺客气,那是极为客气的。若是说这信笺极为张狂,也是张狂的无与伦比。

这个楚朝小侯爷,人称智谋高「启航冇水印」潮的镇北军都统,的确有手段。

清衡整理一下「启航冇水印」身上衣物,走出藏经洞。

“这清风堂,也在被剿灭的名单中?”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写出数封信笺,收信的都是北疆中宗派掌门,而派出去送信的,在北疆之中也相当有分量。

他看到裴东来向清风堂清衡所发的书信,不禁问道。

清风堂在两朝征战之中,除了天险关之战时被岐山侯斩杀了十来位太上掌门,其他的便没有什么关系了。而那些太上掌门也并未向岐山侯动手,只是当日身在那里,被岐山侯的招数bō及,才无辜陨落。说起来,清风堂倒是冤枉。

“本来是在剿灭的名单中的,岐山侯觉得既然杀了清风堂的太上掌门,那不如就一杀到底,将清风堂就此连根拔起。”裴东来埋头书写,头也不抬的说道:“只不过现在,清风堂有了一线生机。”

“被你逼着和地底魔族做上一场不死不休的争斗,这就是这一线生机?”

“不一定。”

裴东来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淡淡说道:“清风堂,不一定非要和地底魔族拼的你死我活。”

“你招揽他们,不还是为了这个?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你又是费得什么功夫。”

“清风堂这种,并不是一意要和我朝硬碰硬的见今生死。清风堂向来不怎么介入争斗,这件事情上他们之被牵涉进来,应该只是想在当日做壁上观,没想到卷入杀场。”

“这样一来,即便他们本来不想,也不得不和我朝站在对立面。”

“但我这一封信笺,已经给了他台阶。如果他愿意安安稳稳的待在北疆的话,我也不会多做为难。”

“如果都愿意安安稳稳的待在北疆,那你用谁上阵,对抗地底魔族?”

郑凤图觉得,裴东来心中所想的,他完全mō不透。即便他闭上眼,都能清楚的得知裴东来体「启航冇水印」内生机如何,元气运「启航冇水印」动怎样,却mō不着裴东来半点心思。

“那些想要浑水mō鱼的,原本站在北燕一方,在我的信笺到时由转投我朝的,都会在这场清洗中被扫净。”

裴东来拿起笔,继续书写信笺,口中低声道:“我要北疆之中的宗派,全部安分守己,听从我朝号令。但凡有一点不轨之心,想要浑水mō鱼的,我都要清扫个干净。”

“只有如此,燕州在归于我军之手后,才能真正的安定。”

“是你?”

迎客亭外,清衡看着迎客亭中的一鹰一人,神sè一时间有些呆滞。

正在梳理着巨鹰羽毛的连奇闻言转过身,看着清衡一笑,颔首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清衡真人还是风采依旧。”

“风采依旧……”

清衡摇头苦笑,咀嚼着这四个字,只觉得口中苦涩。

“没想到连天星最得意的子嗣,竟然甘心做一个信使。”

连奇笑笑,并不作答。

清衡手中一翻,金毫笔在空中一划,画出一道淡淡墨痕。

“走吧”,清衡站上那一道墨痕,对连奇说道:“我去见识见识,谁能使唤的动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帝王忌惮

用一个将军传令,和用一个普通士兵传令,。Qb⑸、COM\

所以,当裴东来发出信笺,派遣出手下传达消息时,许多人都坐不住了。即便之前还是观望的姿态,

在见到送信人之后,能真正平静的没有几个。

猎妖师连奇、丹霞派掌门粱师道、玄殿太上长老、以及身份不明,

实力强很的凶悍人物。

使唤的动这些人的,是楚朝镇北军都统、太学宫世间行走的门人、楚朝武侯之子,裴东来。

以及,站在裴东来身后的,能够号令十万大军,对裴东来信任有加视为知己的岐山侯。

甚至有传言说,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出山,也在楚超军中协助裴东来。

对于北疆宗派而言,这些

足够让他们服软了。即便之前有不少宗派是站在北燕一方的,

现在眼看着燕州

差不多为楚朝兵马所掌控,北燕所控制的只有燕州城一座孤城。在裴东来所展现的势力面前,即便他们心中还有诸般不服,也不能不在当前情势下低头。

而让他们不得不低头的,还是沛东来所展现出来的,绝对的实力。

北疆宗派,赤血盟拒绝了裴东来的信笺,并且对前往送信的信使大打出手。信使并未和他们交手,直接转回裴东来大帐中,将这件事当着数位北疆宗派的门主面前,说了个清清楚楚。

赤血盟宗主,

是神通境界略有所成的层次了。虽然在场的不少掌门宗主也有神通境界的修为,但多是刚刚踏入神通境界没多长时间,和神通境界修炼有所成的人物相比,这些人如果单独对上,不说取胜,只怕活命的机会都不会超过四成。

这样一个人物的自信,是建立在他绝对的实力之上的。

不管他是

拒绝了裴东来的信笺,还是准备让裴东来三番两次的来请,借以提高身价,或者说依仗着自己的实力,想要让裴东来认清他的本事,给他足够的脸面。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

他的确拒绝了裴东来的信笺,并且对信使出手。

当着帐内数十位宗主掌门的面,裴东来听完了信使回话,面sè平淡。

听完了信使言语,裴东来只是向着帐内的一个懒散青年拱拱手,说了句“有劳”便继续和这些宗派长老商议对抗地底魔族的事情。

不错,对抗以战为生,天xing暴戾而且矫勇善战的地底魔族。

有几个心思活动的,在看到裴东来的表现之后在心中打起了秀盘。如果裴东来面对这件事情没有做出有效的回应,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怕他?要听他指挥,让门下弟子去对抗未知数目的地底魔族?

十来位宗派宗主,都是神通境界初成或者灭虚境界大成,只要临门一脚便能突破神通境界的人物。这些人联手的话,和裴东来目前展现出来的

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所以,当那个一直在吃干果的青年走出帐外之后,他们心中就开始敲起了秀盘。

裴东来,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那青年离开不过盏茶功夫,便又回到营帐内。不同的是,他手中多出了一个滴着血水的包裹。

难道这个青年劫杀了一个赤血盟门人?从此处到赤血盟倒是有些距离,能在盏茶功夫里打个来回的,其实力也有神通境界了。

那个青年的举动,却让他们身上的每一根寒毛竖立!

那个青年从怀中掏出一方金印,一柄短剑,然后将手中包裹打开,在诸位宗派门主面前说道:“赤血盟上下七百六十二人,

尽数伏诛。赤血盟宗主头颅在此。”

那包裹中的头颅兴许还有作假的可能,

那金印短剑,却是赤血盟中的宗主信物,不可能造假。

盏茶时间剿灭整个赤血盟的懒散年轻人将手中东西放下,坐回了椅子里。他的双眼在帐内众人身上扫过,直让这些宗主们一阵胆寒。

那是一种饶有兴起的,在期待中甄选目标的目光!

如同一只猛虎,在兔群中挑选符合自己胃口的兔子,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之咬杀一般!

这件事之后,这些宗派宗主

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不管裴东来说什么,他们都只有诺诺连声的份。

如果惹得裴东来心中不悦,让他再说一句“有劳”那可就真是自己作死了!

剩下的时间里,一切的商议都顺利无比。

在所有事情定下之后,这些宗派宗主走出营帐,然后离开楚朝大营,向着自己的门派赶去。按照之前裴东来所说的,每个宗派都要将所有有修为的弟子带到楚朝大营中,听候调遣。

一去不回,怕奉yin违?

赤血盟离楚朝大营不近,

却在盏茶功夫内被完全剿灭。如果

一去不回,裴东来追究下来的话,只怕顶多两盏茶的功夫,也就抵达自己的宗派之中,将宗派从上到下全部剿杀干净,带着自己的头颅

了。

在绝对的

所形成的阳谋的直接碾压下,任何秀盘都没有作用。虽然知道和地底魔族硬拼必然伤亡不小,

两害权衡,也只有选择一个略微有些生机的路走了。

“此举,可就真是让这些人吓破胆了。”

郑凤图放下手中的茶盏,向着裴东来拱手道:“裴小侯爷好算计。”

“没办法”裴东来埋头案几上,在地图上圈圈画画,一边叹息道:“东来若是有郑岭主这般的手段,哪还用的这么费事。”

“你让青虎去送信的时候,我就琢磨着有点问题。”郑凤图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青虎的脾气莽撞的很,即便别人不惹他他也有三分火气。你给赤血盟盟主的信笺我也看过,完全就是颐指气使,将其视为奴仆一般的口ěn。赤血盟宗主好歹也是个头面人物,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份气?”

“赤血盟宗主言语中多有不满,而青虎脾气爆烈,这两人碰到一块,哪还会有什么好言好语的情形。”

“不错。”裴东来一挑眉,继续忙活着。

“我就是想不通一件事情,你为什么选择这么一个。…

郑凤图将“一个”这个词说的很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想要

吓破他们的胆子,让他们不敢生出任何反抗的念头。那好歹也得扫清三四个宗派。反正不过只是多伸伸手的事儿,我是不嫌麻烦的。”

“除掉赤血盟,是因为有不得不除掉赤血盟的理由。”

裴东来将手中的事情暂时放下,对郑凤图说道:“赤血盟在北疆之中口碑差劲至极,其修炼的法术都要用活人鲜血为引子才能修炼成功。

这些你应该是清楚的吧。”

“不错。他们的门道说起来还ting有意思,杀人越多杀气越重,本事便就越强。”

“问题就在此处。”裴东来点着案几说道:“赤血盟单凭修行手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这个宗派在北疆中继续存留。如果将之招纳,日后在对抗地底魔族之时,如果有余孽存活,那怎么办?难道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或者做一个舍弃虚名的君子,将这个门派剿灭?”

“不管赤血盟是对是错,

如果我

这么做了,其他的宗派也会人人自危。恐惧在恰当的时候是让人听令行事的利器,

一惮过一个点,这兄惧就会演变成除掉未知的威胁,保全自身的动力。”

“为了免除后患,只能这么做。”

“这就是混在鱼肉中的鱼刺,和鱼肉一道吃下,一定会卡着喉咙。既然如此,不如先剔掉这根鱼刺。”

“况且这样一来,那些宗派宗主心中的恐惧在不敢反抗的同时,又不至于让他们生出和我拼死一搏的念头。”

裴东来将其中原委一一说出。郑凤图虽然手段强很,

在智谋一途中和裴东来相距甚远。而每当裴东来做出什么决策之后,他总是要让裴东来说出心中的谋划。

凭借着强横的实力,他

不用害怕什么谋略。

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在日后的某个时候,被人暗中坑上一把。

虽然能凭着实力碾压所有yin谋,

被人算计的滋味,郑凤图可不喜欢。

“真麻烦。”

在反复思索之后,郑凤图momo下巴,懒散道。

“我也觉得麻烦。”裴东来摊摊手,斜视着郑凤图说道:“如果我有你的手段,这种心思我也懒得去huā。”

“说起来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你。“郑凤图懒散之sè一消,正sè问道:“你将那些命珠吸收之后,〖体〗内的血脉之力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是不是如同我所说一般强悍?”

“变化?”裴东来语气有些疑huo,他似乎很意外郑凤图问出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有,怎么能没有变化。有的有的。”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1小心的将指尖向一块并拢,留出了大概一根发丝的间隙:“嗯,大概有这么大的变化。”

“少了点吧?”郑凤图挑挑眉毛,神sè有点尴尬。

裴东来看看手指之中的缝隙,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嗯,是少了点。”

然后,他将手指之间的间隙,扩大到两根发丝大小。

“这样就差不多了。”

沛东来说的并不错,现在他〖体〗内的情况即便不是一锅粥一般,也决计好不到哪去。

〖体〗内三百六十处窍xué,每个窍xué中都有一团灵光跳跃。虽然那些命珠之中

强横,

在三百六十道灵光分食之下,每一道灵光所能得到的

实在是少的可怜。而这些灵光在吸收其中

时完全不受裴东来控制,裴东来并不能控制那一道灵光吸取的多些,那一道少些。

各道灵光所得到的

不多不少,都是差不多同样多少。

也就是说,本来用来提升一道灵光的命珠

,要被三百六十道灵光平均分配。

虽然一瞪以开始使用其中的

,裴东来就能拥有三百六十种手段。

这同时也意味着,裴东来要比其他修行这法门的人,付出三百六十倍的

来供养这些灵光!

将灵光

提升到可以灭杀妖族灭虚境界的地步?

估计到那时候,裴东来自身的境界,

如同今日的郑凤图一般了。

那时候,这血脉之中的

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的。”

郑凤图琢磨了一阵,低声说道。

“吸取妖帝命珠,你这三百六十道手段应该都能有灭虚境界。”

“到时候,三百六十道灵光一起冲开〖体〗内窍xué,实力必然倍涨。

世间能挡得住你诸般手段狂轰滥炸的,也只有那些真正的老妖怪了。”

一只手,在一叠往来公文轻轻敲着拍子。

这只手筋肉凝实,骨架粗大。虽然有掩饰不住的岁月痕迹,

其中隐藏的

却不会有人质疑。

这只手,属于上官虹。

上官虹闭目坐在太师椅中,手指不断的轻轻在桌子上的公文上敲打着拍子。

这些公文,是从北疆发来的捷报。

罗城告捷、申城告捷、阻城告捷……

这厚厚一叠的公文中,鼻有一个不变的名字。

裴东

上官虹位极人臣,在朝野之中更是如同老树盘根一般,关系网错综复杂,并且彼此之间牢靠无比。

这些军报公文,本来是应该第一时间呈给皇城中的少年天子,由他做出决断。

只要上官虹想,让这些军报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自己的案几上,易如反掌。

而少年天子也要在上官虹查阅军令公文之后,才能阅读到其中的内容。

这些事情不在明面上放着,

对于朝堂之中的许多大臣而言,

这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就连少年天子对此事,也是一清二楚。

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挑破这层窗户纸,说上官虹一句僭越。

案头上的公文的内容,上官虹早就一清二楚。

每当新的一封北疆战报传到,他都会将之前的战报连同最新的战报,一起看上一遍。

这些军报很有意思,至少在上官虹眼中看来就是如此。

每封战报中,都有对裴东来的身影,军报中不仅对裴东来赞赏有加,连同吕滔、侯君集等出sè的世家弟子,微有被提及。名字出现在能够直达天子的告捷军报之中,这

可以算是莫大的机遇和本钱,日后一飞冲天,也绝对不是难事。

战报中虽然对裴东来等人赞赏有加,却不曾为裴东来邀功请赏。而裴东来自从被升为都统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升职。

邀功请赏这些事情虽然需要上报,

在军中升一个都统的官职这种小事,岐山侯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裴东来战绩显赫,即便升他为军中副将,也是说的过去的。

岐山侯没有,裴东来依旧只是一个都统。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上官虹睁开眼,心中对岐山侯的打算

一清二楚。

作为被岐山侯看重,被少年天子看好的角sè,裴东来绝对不可能受到岐山侯的压制。而岐山侯一直不曾擢升裴东来官职,原因只有一个。

他要在班师回朝之后,为裴东来亲自请功,让裴东来用一个文官身份,顺利的进入朝野之中。

如果在此之前将他升为军中将领,那么以后便就只能在军中一路上升,随军出征。想要从武变文,在朝堂上议事,那就要困难许多了。

相反的,封其为都统,只是为了让他有领兵的权利。镇北军远在北疆,即便裴东来身为都统而统领数万人,又有什么关系?

之后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将裴东来推入朝堂之中,作为文官进入朝堂,在朝堂之中议事。

并且,牵制他自己上官虹。

如此以来,武有岐山侯掌兵,文有裴东来议政。

自己想做点什么事情,只怕要多有阻碍了吧。

“浑水mo鱼,浑水m子,你既然有了这念头,我就帮你一把。”

上官虹面上挂着讥讽的笑意,口中低声说道:“呼延云和黄云飞,

没有任何用处了。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把这两个废物送给裴东来吧。”

既然岐山侯想要让裴东来爬的更高一些,那自己不妨帮他一把。

不过岐山侯似乎忘了,爬的更高,摔的只会更疼。

yin影中的沉默者不曾言语,遁化身形,离开书房。

上官虹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袍。

“太傅,岐山侯发来的军报,你可曾看过了?”

御书〖房〗中,少年天子眉头微微皱起,摇头道:“裴东来果然不负众望,若是没他,燕州之胜或许还要等上不少日子。”

“只不过他既然有此功劳,岐山侯为何不在军令中为他请功?”

在一旁为少年天子磨墨的钟秀夫闻言,垂手答道:“或许,岐山侯是想让陛下决定,该给裴东来一个如何的封赏。”

胤摆手道:“镇北军地处北疆,军中情形我也不甚明了。若是给沛东来一个不合适的位置,只怕在军中多有不便。”

“圣上思虑的是。”

“苍异也是,若是他觉得有什么合适的位置,只管向我举荐就是。

只要牵连不大,我还是做的了这个主的。如今这般,倒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难题。”

“也罢,我就给裴东来一些虚衔封赏,等班师回朝之后,在升官职。”

钟秀夫凝神思索,迟疑道:“圣上,微臣斗胆,想说几句不该说的话。”

“太傅但说无妨。”

“以微臣看来,裴东来,升不得。”钟秀夫揣摩着词句,说出心中的想法:“裴东来此人,决不能如此简单的封赏。其中有些问题,需要多多考虑。”

“嗯?太傅以为裴东来,会在哪个地方上有问题?”刘胤却是没

这一关节,他向来对钟秀夫信任有加,视为智囊。此时钟秀夫说出这些,他心中十分不解。

“先前进入镇北军中的世家子弟,多为裴东来所带领。而吕滔、

侯君集二人,更是和裴东来关系甚密。”

钟秀夫将自己的想法,向刘胤说了个清楚:“而他每次取胜,这些世家子弟都有战功。虽然那些不成器的世家弟子受了战火磨练,有了不小的用处。而且身在镇北军中,属于圣上的兵马。他们背后的世家,也会因为自家弟子的原因,向着圣上靠拢。”

“但不能封赏裴东来的原因,便在此处。”

钟秀夫压低了声音,沉声说道:“这些世家子弟虽然身在镇北军中,听从的却是裴东来的号令,赚得的战功,也是袈东来给的。圣上如果封赏这些世家弟子,他们虽然感恩圣上,

让他们最为感ji的,还是裴东来。”

“如果再对裴东来进行封赏,只怕他们便会将裴东来视为一个最可靠的向上攀爬的路子,从此对裴东来言听计从。长此以往,只怕……”

钟秀夫看看刘胤越来越不好的面sè,将话头绕开,继续说道:“岐山侯重视裴东来,镇北军平军队行动调遣都要和裴东来商议。

微臣揣测一句,或许镇北军中,

将裴东来和岐山侯,视为同等的将领了。”

“岐山侯忠于圣上,这点自然无从质疑。只是裴东来”

钟秀夫深深的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圣上,自古军中无二将,裴东来之事,还要圣上好好思虑。”

“太傅言之有理。”

刘胤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声说道。

钟秀夫的担忧或许有些杞人忧天,

从道理而言,钟秀夫没有错处。

刘胤也能从裴东来的身上,感受到裴东来心中的野心。虽然暂时不强大,但他心中的野心

扎根发芽。

如果让他上升的够快,让他将在他身旁围绕着的世家弟子整合,凝聚成自己的势力的话……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来经营,说不定裴东来就能成为第二个上官虹!

“就按太傅的意思办吧,封赏吕滔、侯君集等有战功的世家子弟。对裴东来,就让岐山侯酌情封赏,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再听旨受封。”

“遵旨。”

钟秀夫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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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罡雷火

燕州战场在平静了几日之后,终于恢复正常。对于眼下的燕州城和镇北军而言,两军的平静反而是最不寻常的事情。

清玄真人坐镇申城,牢牢的拦住燕州的咽喉要道,云州兵马想要从此经过,却在清玄真人一人面前被阻碍。郑凤图听闻消息之后,赶到罗城旧址,在罗城旧址处动了一些手脚。捎带手的,那些在申城城下的云州士兵,被他轻松的扫灭。虽然他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讥讽清玄一番,但是他随手做出的举措,却让云州士兵叫苦不迭。

无论多少人,无论什么时间,只要想从罗城旧址处前往申城的,都会如同进入鬼打墙一般。一旦进入罗城池界,不管向前走出多远都见不到尽头,而只要转身向后走上一步,就站在罗城旧址之外。

在初次攻打申城的时候,见到清玄真人出现在申城城墙之后,云州军中的武修高手便从军中离开。不管云州方面或威逼,或利yu,都不能让他们再进入云州军中为云州效力。对清玄真人的身份,这些武修不管面对怎样的询问,都是闭口不言。

一时间,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想要从罗城方向救援燕州城已经变成了极难完成的事情。

而云峪关由吕滔和王冲二人带兵驻守,面对从云州方向而来的大军,吕滔只是据守不出。不管云州兵马如何叫骂挑战,云峪关中就是一个人都不曾出现。云峪关位置相当尴尬,正不偏不倚,横在一道山岭中最低的一段。虽然在山岭中算是最低的一段,但云峪关同平地落差也有数十丈,属于易守难攻中的典型。更尴尬的是,云峪关面向云州的那一面,其地势相比面向云州的一面要更加陡峭难行。如果云州大军想要冲击云峪关,只要吕滔不出什么昏招,单用落石滚木都能将云州兵马打个痛快。

只不过即便是少有的天险,也耐不住强兵猛攻。如果云州兵马**完毕,全力冲击云峪关的话,想要靠三万人守住云峪关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关节,云峪关几乎决定了燕州的生死存亡。重新夺下云峪关,云州兵马进入燕州中,进攻楚朝大营,扼制甚至击溃目前楚朝大军经营的形势;长久攻不下云峪关,燕州城一座孤城面对十万镇北军,又能支撑多久?

裴东来本来希望郑凤图能在云峪关外施展一下天地规则,如同对罗城遗址使用的一样。这样一来的话,对付燕州城就如同瓮中捉鳖。镇北军甚至不用攻打燕州城,只要将之围困起来,等到燕州城中粮草断绝,自然就能轻松取胜。

郑凤图对裴东来的打算嗤之以鼻,按照他的说法,天地规则只是天地中的一种规则,并不能无视其他的规则的存在。他在罗城旧址放下天地规则,便如同在这世界上另行开辟出一个世界。而在郑凤图造出的这个世界暂时没有消失之前,郑凤图也没有办法再次使用这种,长时间持续的天地规则。他能做的,只有使用范围相对小些,而且存在时间短暂的天地规则用来对敌,不能再次开辟一个能拦住数万兵马的掌中世界。

如果非要这么做,那这三个世界之间便会产生排斥。两个同属于郑凤图规则的世界会不由自主的向一起靠拢,合并为一个。而在相互靠拢之时,便会对两个世界之间隔着的真冇实世界产生碰撞。

形象些说,夹在两个天地规则之间的世界,会如同两块铁板之间的一块面团,在两块铁板不可阻挡的靠拢中,被挤压的如同薄纸一般。

而真冇实的天地不会如同面团一般,被肆意扭曲。它会用自己的方式对抗天地规则所划出的两个天地。当对抗强到一定程度,在两个天地规则之间的真冇实天地,会选择用破碎虚空的方式,拉着天地规则所形成的天地一起破灭。

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是施法者被直接引入混乱虚空,两个天地规则形成的天地周围百里,都会和这之间的真冇实天地一起被直接化为虚空碎片。

这就是为什么郑凤冉拥有如此强大的天地规则,却依旧不能将某一块真冇实天地划入自己囊中的原因。

这一桩事情不成,裴东来也不强求,只是让郑凤图挑选可靠的人手派往云峪关协防,免得云峪关在云州的攻击之下出现危险。至于他,倒是对军中的事务不太上心。

眼下里燕州城已经警惕到了极点,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许其进入燕州城。裴东来曾派人假作传令兵模样,想要进入燕州城中引起一些sā乱,也好让取胜容易一些。只是燕州城的防备森严至极,即使一切证件完备,对答没有半点错处,也依旧不会被放入燕州城。那一封伪造的军令,愣是在燕州城的要求下从城下射入燕州。

既然燕州城已经警惕到了这个地步,裴东来也不去想什么计谋。呼延云已经不相信任何理由,不管他用出再怎么高妙的办法也毫无作用。不迂燕州城眼看就要被拿下,裴东来也不着急。

他所最关心的,是有关那些在一旁做壁上观的势力的动向。裴东来的一番招笼加上郑凤图的雷霆手段,已经将燕州之中九成以上的宗派牢牢的握在手中。不过那些从燕州之外而来的宗派势力隐藏在暗处,就不是裴东来可以控制的了。

他心中清楚,如果紫皇神境真的如同清玄真人所言一般会在月底左右开启,那么那些没有依附两方任何一方的势力,一定会在两方征战之时伺机出手,绝对不会等到燕州中情况平稳之后再进行动作。那对他们而言是最不利的情况。

郑凤图手下妖族被郑凤图撒出去,在燕州境内探听消息,每日里都有数十道消息传来。有这些妖族相助,燕州中的情况变化对于裴东来而言,如观掌纹一般轻松。

燕咐中情形已经渐渐清楚,歧山侯掌管军中事务,每日里攻打燕州城。郑凤图则注视着战场之外的情形,一旦有什么风b的话,他要确保己方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一时间没了什么事情,裴东来终于有时间将自己体冇内的所有法门梳理一下。

连番征战,裴东来虽然手段厉害了许多,但是依旧是灵照境界,境界方面没有什么提升。虽然他在面对神通境界已经有了一战的把握,但是就这种层次而言,面对接下来的问题还远远不够。

那些如同郑凤图一般,即便是弱也只是有限的对手,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成为裴东来行动的阻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纵然裴东来智谋在强,在狭路相逢之时也没多大用处。这一点在郑凤图身上已经得到了验证,虽然郑凤图智谋不如裴东来,但是他想要达到裴东来的目的,会比裴东来的做法更加简单,也更加直接有效。而裴东来虽然智谋高超,但想要让郑凤图做郑凤图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是绝对办不到的。

智谋在面对同等对手的时候有用处,但是一旦两方实力相差太多的话,在力量面前,智谋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说起来,裴东来体冇内的法门都是极其厉害的。

《正气歌》在楚浩然出现之前,就有申通境界的左右的力量,全力催发的时候甚至有神通境界中层的力量。而在楚浩然出现之后,《正气歌》的力量已经有神通境大成的程度,在现出儒门圣印本体之后如果全力发挥,甚至能超越神通境界。只是无奈裴东来虽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因为自己的境界不足以驾驭其中的力量,使用《正气歌》时,只能发挥申通境界初层的力量。

儒门华威剑意在灵照境界的裴东来手上用处,便能轻松斩杀灭虚境界的高手。虽然这其中要算上《正气歌》中浩然正气的加持之力,不过已经十分可观。

而怒目金刚化身,也是远远超过裴东来当前境界的力量。

如果裴东来能将自己的境界再提升一步,进入灭虚境界,那这些力量他就能使用的更加得心应手,本身实力已经可以和神通境界大成的人物分个高下。

只是每一个境界的提升都更加困难,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境界,殊为不易。

而为本身境界所拖累,裴东来目前的力量虽然已经十分惊人,但相比这些法门完全发挥力量的时候,裴东来还是相当弱小。

武修修炼的法门和境界,其中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例如裴东来,其只有灵照境界,而拥有的手段却都在神通境界左右,所以他的实力并不能简单划分为灵照境,将其视为一个灭虚境界中层的武修才合适。

而一个灵照境界的武修,其手段都被他修炼到了灭虚境界左右,在面对一个空有灭虚境界,而只有玄胎境界的手段的对手的时候,灵照境界的武修要比灭虚境界更加强横一些。如果一个灵照境界的武修到了天地规则,并且已经能使用天地规则,那在面对一个没有得到天地规则的神通境界武修的时候,那神通境界的武修也只有被他宰害的份。

武修中最好的情况,便是手段和境界相同。灭虚境界的武修在运用灭虚境界的手段的时候,要比空有境界的神通境初级武修、空有灭虚境界手段的灵照境界武修强横。其优势便在于对自己的手段使用的得心应手,手段和境界的完美贴合。

反之如裴东来,手段的层次比境界高出不少,虽然按境界论,他能够击杀比他强一个境界的对手,但是却不能完全发挥手段中的奥妙,力量被境界所拖累。

既然境界短时间内无法提升,那就只有加强手段的力量了。眼下能够被提升的,除了无比鸡肋的血脉之力,就只有天罡雷火了。

罡气分为yin阳两种,yin阳两种星气又各自划分,分成yin阳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除了水火两种罡气只有yin阳两种之外,其余三种又各自包含许多种类。

裴东来身上的天罡雷火究其根本,不能算作罡气,只能算是一种法门。其中天雷按照yin阳划分,属于阳。雷在五行之中,归于阳木;罡火为阳火。这两种力量都是阳刚之力,虽然不同属类,却是一样的刚猛至极。

雷火交际之间,阳刚之力碰撞,又会因为两相碰撞产生强大的力量。虽然不如yin阳之力融洽圆润便于掌控,但是对敌攻击之时,攻击力也比yin阳之力要强大。

想要提升天雷罡火之力,便要从天外雷层中吸取天雷之力。而凝结罡火,则要将太阳精罡之力中的罡火之力分离出来,才能转入体中。太阳精罡之中包含金、火两种力量,如果贸然吸取又没有适当的法门,便如同在体冇内展开一场罡气之间的争斗。一个闪失,那就要就此饮恨。

裴东来放出体冇内罡火种子,罡气种子凝结成一颗核桃大小的珠子,在他面前缓缓转动。他将一丝神hun放出体外,附在罡火种子上,微垂双目,感受着天地之间的太阳火力。

想要用神hun感受天地间自然流动的罡力十分不易,就算是初次凝罡的武修,也多是被师长在体冇内种下一颗罡气种子,以神hun附到这颗罡气种子上之后再去凝罡,比直接用神hun感受要简单不少。

太阳火力虽然相比太阳精罡要多些糟粕,但是却更好吸取和炼化。太阳精罡中所含的力量太过霸道,而和天地元气混为一道的太阳火力则要温和不少。吸取之时只要将其中糟粕炼出,然后反复锻炼,将其中的罡火炼出就算是成功。麻烦是麻烦了些,但是也安全不少。

守而不守,坐忘而执。

裴东来闭目打坐,眼耳鼻触意五感全然忘却,体冇内神hun联系罡火种子上一点神hun,裴东来虽然意守体冇内,却如同身在火焰世界一般。

肉眼看不见的罡力流动,此时用罡火种子上的神识望去,便都清晰的显示在眼前。

地面上不断涌出土黄sè罡气,这些罡气贴着地面流转,如同水流一般;裴东来身周,青sè的风行罡气携着如同透明的水行罡气运转,飘忽不定;金sè的金行罡气同红sè火行罡气从天而来,彼此之间不相往来,稍一触碰之后便崩然炸开过”,天地元气此刻化为白sè,在天地中缓缓流淌。

裴东来神hun控制着罡火种子,避开相克相杀的金、水两种罡气,向着木、土两类罡气靠拢,吸引天地之间的火罡之力。

五行生克中,若水火力量相等,则水克火,若水稍弱于火,虽然相克,却不是死死克制,只是对火力稍微有限制。而火克金,其中的道理也是一般如此。裴东来只想将手段提升,并不想和这些天地罡气斗上一番,因此不管是克火还是火克,都一律小心避开。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裴东来借着五行相生之力,将身旁周围的五行力量在不断的相生中加强。这个循环一经生成,就能源源不断的将天地之间的火力增加,吸收罡火力量也更加方便。

他小心控制着相生之力的力量,五行相生虽然有助修行,但是如果不断循环的力量超过罡火种子能承受的程度,那就要耗费更多的罡火之力来消融其中的力量,才能将相生之力继续循环。而在循环之力下一次到达的时候就会更加强大。如果就此不断循环,只会给裴东来造成极大的困扰。

罡火种子消耗木罡之力,获得强大的火力的同时,便在裴东来的神hun指挥下将罡火之力向空中蔓延,将空中流散的太阳火力转化为己用。在消耗木罡之力的同时,罡火种子不断的生出的土罡力量,进行力量传递。

五行生化所带来的尖行罡气只不过是暂时的,并不能为裴东来所用。罡火种子借着五行运转的转化暂时增强自身,用以吸收更多的太阳火力。被罡火种子吸收的太阳火力,才是裴东来真正获取的力量。

天雷之力难以取得,沛东来只有先增强罡火之力,等到罡火之力充沛之后再去吸收天雷之力。天雷之力最为刚猛,在体冇内没有同样刚猛的力量的时候,裴东来不想轻易犯险。

一点一滴的,裴东来缓缓的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罡火之力。

“呼延云。”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呼延云耳边突然响起,以至于冷不丁受惊的呼延云低声惊叫一声,面sè更是苍白了几分。

城主殿内站着数位将领,正在向呼延云报告城中情况。此刻听见呼延云惊呼,心中都是一紧,生怕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导致呼延云大惊失sè。

迎着手下疑hu忐忑的目光,呼延云缓缓神,硬绷着面皮说道:“都下去吧,让我自己决断。”

燕州城将领只以为呼延云心中不喜,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礼之后,便从城主殿中离开。

等到城主殿中没了旁人,呼延云双眼不住的打量着周遭,口中低声说道:“我还以为,太师已经将我视为弃子了。”

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呼延云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就是楚朝太师上官虹的门人,在他销声匿迹这么些时日之后,终于又现身了。

虽然不知道那人身在何处,但是他可以肯定,他一定在自己身边十丈之内。

销声匿迹这么些时日之后再次出现,又是在燕州城危在旦夕的时候现身,呼延云对他的来意也琢磨不透。即便说是上官虹觉得他是个弃子,想要将之击杀免除后患也是说得通的。

“如果太师要杀你,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不曾现身的神秘人语气冰冷,呼延云闻言面sè通红,却不能反驳一句。他说的是事实,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让他不能反驳的,还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燕州之主,只是燕州城之主。

一字之差,其中却是天差地别。

与其说不敢反驳他,更不如说呼延云已经没有了反驳上官虹的底气。

“太师知道你处境艰难,特派我来给你指一条明路。”那个藏身在黑暗中的神秘人继续说道:“不管你和妖族、地底魔族达成了什么交易,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不会为难你。



“明白。”呼延云压下心中各种情绪,低声说道。

“楚朝大营中有太师的门人,你们应该见过面的吧?”

呼延云想起那一晚潜入他房间,取他ing命易如反掌的神通境高手,身上打了个冷战,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正该是他统领兵马警卫楚朝军营。到时候,你率兵袭营,配合那人攻击楚朝大营。”

“太师严命,不管如何都要击杀裴东来、歧山侯二人。我知道裴东来得了几个修为强横的帮手,到时候,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拦下那些高手。你们要做的,就是击杀裴东来”,“歧山侯和裴东来二人之中,首要击杀裴东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他击杀,明白么?”

“若是…”

呼延云将其中细节想想,发现存在不少缺漏。若是进攻时机不对,或者出了什么意外,那该如何对应?夜袭楚朝军营不是小事,岂是这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不等他说完,黑暗之中的声音便冷冷的打断了他:“没有若是,也没有可能。太师要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如今的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明白么?”

“明白。”

呼延云咬着牙,从牙缝中迸出这两与)字来”,这种羞辱,放在往日的呼延云身上,怎么可能忍得下?!

情势所逼,却不能不低头!

“哼,明白就好。”

那神秘声音冷哼一声,便再无声息。

呼延云咬着牙,坐在椅子内。

片刻之后,他怒喝一声,向面前案几一掌拍下!

案几刹那间,便碎为齑粉!

这一掌,似乎将呼延云ing中怒气散去不少。他坐在椅子内,双目赤红,不住的喘着粗气。

“等我翻身之日,我定要……”

呼延云咬着牙,低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通之境

天下经纶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通之境

天下经纶第一百七十五章神通之境

黄云飞走入自已的营帐,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方才他在岐山侯答应里听岐山侯安排军中事务,虽然他自信在军中这么些时候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却总是觉得岐山侯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黄云飞摇头苦笑,自我安慰的想道。即便岐山侯真的怀疑一些什么,但是他做事向来隐秘的很,在没有抓到自己的把柄的时候,即便岐山侯是军中将领,也不能随便的将自己问罪。不然岐山侯该用什么理由堵住军营中的议论,又如何面对朝野之中的压力?

只要做事小心些,不会有事的。等到北疆战乱结束之后,他就能顺利的返回京都。到了那时候,他就不用整天处在岐山侯身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黄云飞将身上盔甲脱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眼角的余光扫过帐中的杯盏,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下来。

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饮水笔墨等等。

他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却见方桌上的一个白瓷茶碗中正在生出变化。

茶盏中的清水如同被人滴入了墨水一般,一道道黑色墨迹正在淡淡的沁开来,组成一个个清晰的字体。

黄云飞紧走两步,双眼紧盯住茶盏之中的变化。这手段他已经见过许多次,心中更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上官虹手下,那个总是隐藏在阴影丰,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武修!

约莫二三十息功夫,茶盏中的墨迹已经消散无踪。白瓷茶盏中又是一杯干净清水,似乎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浸染过一般。

而黄云飞,此时已经满面冷汗。

“那个黄云飞……”

郑凤图坐在岐山侯营帐中,吃着干果果肉。身后的花妖红袖轻手轻脚的,为他录着干果。1小花妖低眉顺目,只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听到郑凤图言语,1小花妖停下了手中动作,闭目凝神。转眼之间,她已经闭上了自己的耳识,确保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平常人闭了耳识或许难以办到,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必要的求生之道。在郑凤图身边服侍着,怎么能担保哪个时候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将耳识闭上,免去了许多的麻烦,也能让她躲过灭口的灾祸。

郑凤图自然察觉到红袖的动作,他转过头,向着红袖笑笑,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怎么?”

正在批阅文件的岐山侯口中问道。

裴东来在营帐中闭关,郑凤图先前还守在那里,不过等裴东来已经进入正轨之后他就觉得无聊了些。手下的妖族已经被他派出去拼命忙活,也找不到什么乐子。郑凤图左右无事,便带上了小花妖来了岐山侯的大帐中,窝在一旁,看看率日里的军令批阅以及军中的运转,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岐山侯也不管他,由着他在帐中旁听。如果他想知道什么事情,只怕大营中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更别提自己和众将之间的言谈。郑凤图待在这打发时间,只要不生什么乱子,岐山侯也由他去。

这次说话,还是郑凤图第一次开口。

郑凤图取过一颗完整果肉,丢入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才听你说,今天晚上该轮到这黄云飞的兵马看守军营?”

“不错。”

现在已是傍晚,但是营中换防已经是规矩,黄云飞手下的士卒已经在清晨时分换防。岐山侯的宣布,只是让黄云飞可以名正言顺的调集兵马。

郑凤图点点头,将身上衣物整理一下,向着帐外而去。

到了大帐门前的时候,郑凤图犹豫了一下,回过身说道:“你知道吧。”

岐山侯将手中事务放下,看着面上微笑如常的郑凤图。

“知道。”

岐山侯在片刻沉默之后说道。

“那就好。”郑凤图眉毛一挑,走出帐外,1小花妖红袖低头垂手,跟在他身后。

岐山侯看看郑凤图离开的方向,然后低头看看案头上的军令,双眼微微眯起。

眼光凉如秋水。

“谋逆者黄云飞,里通外国,意图里应外合,剩杀都统裴东来。”

这句话隔了几行,写着岐山侯名号,加盖着岐山侯印鉴。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所欠缺的,只有对黄云飞的处理的描述,以及军中的具体情况。

金木水火土五行罡气围绕裴东来,已经结成了了一个循环。裴东来已将罡火种子收入体内,将自身置于循环之中。

真火种子凝结太阳火力,收入丹田鼎炉之中。以自身真气作为燃料,助燃本命真火。将吸收而来的驳杂的太阳火力置于本命灵火之中,由本命灵火反复锤炼,将其中精华凝出,归于罡火种子中。其余驳杂不清的天地罡力,则被三百六十道灵光在瞬间哄抢。

这些灵光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好的力量,只要是可以使用的力量,不管多驳杂不堪,也不管是什么性质的,一律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裴东来本来还担心这些罡气之中的糟粕会有些危害,只不过在看到体内灵光哄抢之后,便再没有其他顾虑了。

将罡火种子置身体外吸收、锤炼太阳火力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仅麻烦,而且吸收罡火之力也太过缓慢,如果不是担心杂乱罡气会对体内造成威胁,裴东来哪用的着如此谨慎小心。不过在体内的灵光展现出好胃口之后,这些麻烦也就不复存在了。

丹田鼎炉内,罡火种子已经增大许多,在裴东来体内如同一轮太阳,缓缓旋转。罡火种子的每一点增强都意味着日后对敌的时候,要多上一分的强横。这罡火种子在裴东来的施为之下,只是勾动天火的手段,如同枯井引水一般。

“嗯?”

裴东来神混游出体外,照应着周身的五行罡气运转。神混灵敏,即便生出一点波动也能瞬间感知。

他周围的天地罡气的运转,正在被三点点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五行罡气循环,也在逐渐的崩溃。

裴东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只能先将体内护住之后,逍出一丝罡火之力替代本身,好让自身能在循环之中抽身而去。天地罡气的循环直接作用于他本身,突然撤离之下,庞火的罡气运转被突然切断带来的冲击力,不会那么容易消受。

营长内,走进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裴东来以神混望去,只看见一个如同深渊一般的黑色身影在走入帐内,他所进过的每一处,天地罡气都纷纷退避,不肯在他身旁靠拢。

“真是麻烦。”

那个黑色身影伸伸手,动作之间很不耐烦。

正在准备抵御天地元气的反击力的裴东来一怔神。在这身影一伸手之后,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力量涌动,但是营帐内的天地罡气却在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裴东来听得出来,这是郑凤图的声音。

但为什么自己在用神混观照他的时候,会看到如同深渊一般的黑色人形?

裴东来此前神混离体之时没有留意过天地元气的运行,但是以神混视人的时候也同肉眼无异,没有什么相差。而郑凤图在他神混中的身影,却让他心中疑惑。

郑凤图到底是什么身份,用神混查看,为什么看不到他的身形?

即便他是从妖族化身而来,即便看不到其本尊,也应该能看到肉眼看到的相貌才是。

裴东来将体内气息平定,神混逍入体内,散了盘坐。他望着郑凤图,并不言语。

“怎么?可有哪娶不妥当么?”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的目光,然后打量一下自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微微转身,向着身后的红袖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兄……没有。”

红袖飞快的打量了一下郑凤图,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低下头,语气急促的说道。

“你这姑娘,就是胆子小了点。”

郑凤图嘴里嘟囔着,转身招呼裴东来:“你罡火凝结的差不多了,是该凝结天雷的时候了。走,我带你去凝结天雷罡力。”

“我看见……”

裴东来并未动身,低声说道:“我用神混看见,你身如深渊,一片漆黑。”

“嗯?有这种事?”

郑凤图闻言想了想,指了指身旁的红袖,向着裴东来问道:“我如同深渊,那她在你神混中是什么样子?”

裴东来被这话问的一怔,他用神混看到郑凤图时,却并没有看到一旁的红袖是什么模样。方才一时没想起来,经郑凤图言语提及才想到这一点。

“并没有看到。”裴东来如实作答。

“再看。”郑凤图指着红袖说道:“再将你的神混出芳,再看一遍。”

闭目凝神,裴东来神混自头顶而出,望向郑凤图二人所在之处。

如同深渊一般,任何光线都无法照亮的黑暗凝成的人形,那是郑凤图:而郑凤图伸手所指的地方,并无他物。

裴东来心中起疑,即便是妖魔鬼怪,也应该能被看到本来面目。

郑凤图手段强横或许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但是花妖红袖也能在自己的神混探查中将自己的行迹隐藏么?

他凝神细看,却看到本该是红袖所在的地方,有一株小小的花苗。

那株花苗顶多三五寸高低,生在地面上。

“这……”

裴东来掩住内心惊讶,将神混返回体内,震惊的望着郑凤图。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郑凤图抄着手,一脸笑意的说道:“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你已经拥有了一样神通了。”

“神通?”

这词语听起来陌生,裴东来虽然内心震惊,却忍不住出声问道。

神混扫视虽然厉害,但是却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用神识直接看到妖族的本源的。平常武修断定一个人是不是妖族,还是要从其身上的气息判定。如果遇上了比武修强大的妖族,能掩盖自己的气息的,那么这本事也就没了用处。

能看到妖族本相的,除了某些特别针对妖族的法宝,便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而郑凤图将之解释为神通,又是什么意思?

“所谓神通,就是有大机缘大造化的武修,在修行的时候得到冥冥之中的启示,拥有了异于常人修炼而来的本领。这本领完全无法随意修行,只能根据自己领悟。”

“领悟神通和修为高低,所修行功法也完全没有关系。或许从一篇剑诀中有三个人顿悟神通,但是所领悟的神通都完全不一样。娄许一个不曾修行的普通人看了一遍道藏,就领悟了道门神通。而想要强行去修炼神通的,也没见过几个人成功。”

“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根据的一个玩意儿,也没有修行的门道。所以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常见,你没有听说过也正常。”

郑凤图似乎发现了一样非常有意思的玩具,绕着裴东来上上下下打量,啧啧连声:“我倒是也没看出来你哪一点儿不一样啊,怎么你就有了一样神通?真是让人羡慕。”

“你羡慕个什么?”裴东来闻言道:“你难道就没有领悟神通?不过你那么高的手段,即便没有领悟神通也足够你睥睨天下了。”

在裴东来看来,像郑凤图这种如同天子骄子一般的人物,人间所有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到。当他说出神通这个词的时候,裴东来以为郑凤图也拥有这本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我没有。”郑凤图撇撇嘴说道:“神通让人羡慕之处,就是因为其不确定性。任何人都不可能确定一样神通会有怎样的发展,有可能向着任何方向发展,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是神通,就是很有用的手段。”

“而且,就算你一身修为全部失去,或者被人打的经脉寸断滩成烂泥,但是只要你还活着,神通就可以使用。不会被任何人录夺,也没有任何方法录夺。不会消耗任何力量,顶多会因为使用频繁而让你感到非常的劳累。”

“我这能看到妖物本相的神通,要来有什么用?”

饶是郑凤图说的天花乱坠,但是裴东来经过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心中思索一阵,便得出了结论。

这是和体内上古大神血脉之力一样的,听着唬人却毫无用处的鸡肋。

难道自己有事没事就将神混出窍,然后看看周遭的哪一个是妖族?

看看他本来面目到底是一头熊,还是一头猫子?

“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嘛。”郑凤图笑嘻嘻的说道!“我说了,神通是会发展的。根据你的所需。神通会自己产生你所需要的变化。这之间的道理我不知道,也没法告诉你。

不过按我来看么,你这神通八成是拜你体内上古天神血脉以及你之前凝结五行罡气运转所赐了。“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郑凤图却不答话,他掀开营帐门帘,看了看天色,转身看着裴东来,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不等裴东来说点什么,郑凤图伸出手来,冲着裴东来画了个圆圈。

“你……”

裴东来面色大变!

他知道郑凤图这手势意味着什么!

他自身已经被郑凤图的天地规则所控制!

“别担心别担心。”郑凤图挥挥手,辩解道:“我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你不是要凝结天雷罡气么,天外雷层凭着你的本事应该去不到,我只能祝你一臂之力了。”

“那也用不着这样着急吧?”裴东来心中稍稍安心一点,不过他你凝练天火之力刚刚有些眉目,体内的天火之力并不是如何的强横。

如果现在去凝练天雷罡力的话,只怕有些操之过急了。

“顺便,让你看一场戏。”

“先呆在我这吧。”

郑凤图手一招,裴东来周身不断的缩小。丈许天地化作一枚葡萄大小,飞入郑凤图手中。

“安心待着就好,等到了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将你放出来的。”郑凤图对着掌中天地里的裴东来说道。

他手掌一翻,已经将这一小片天地收起。

手指再指,红袖也被他困在掌中天地中。

不过红袖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身上抖了抖,不曾惊慌一分。

“好红袖,你且待在这天地中。有我的手段护持,这个世界任是谁,都不能伤及你。”

郑凤图话音落地,身形已经消失在虚空之中。

夕阳落山。

虽然在楚朝军营中看天空,已经看不到了太阳的影子。但是在云层之上,却能看到暖红色的夕阳正挂在天边,贴着地平线。

云层,被夕阳映的火红。

脚下的天地,此刻看起来如同蝼蚁一般。一座城池看在眼中,也比一只茶盏大不了许多。

俯视着脚下的天地,确实会让人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在楚朝军营中,可能看到如许情形么?”

郑凤图站在云端,看着脚下的天地。在他身后,裴东来正站在一个丈许的散发着金光的圆盘上,谨慎四顾。

“你可要当心,横渡碟虽然能承住你,但是毕竟没有认你为主,你若是不慎跌下,鼻可就有些麻烦了。”

正在圆盘上小心行走的裴东来闻言问道:“为什么,你可以不用任何手段站在云端?”

但凡武修,只要修为足够,在半空中飞掠也不是难事。若是有专门的功法,日行三五千里也不再话下。只是高度一旦到达某个关键地方,便不能再上升一寸。

在眼下这个高度上,如果只凭着自己的修为就能漫步云端,不借用任何法器的话,那其修为基本上已经和仙人一般无二了。

郑凤同有仙人修为?

裴东来摸不准。

“先天就有这本事,你比不来的。“郑凤图看看裴东来,一脸笑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揣测我的身份,但是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人。”

东来面色如常。

郑凤图不是人类,才能解释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才能解释为什么他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可以解释为什么妖族敬畏他如天敌“我也不是妖。”

郑凤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嗯?”

这消息,倒是出乎裴东来意料。

“别想那么多了。”郑凤图摆摆手,看了看脚下楚朝大营,不回头的说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要去做点事情。”

“什么事情?”

“黄云飞你知道的吧?”郑凤图说道:“今晚,是黄云飞率兵守卫大营的时候。不巧的是,我发现了某些不该出现在楚朝大营中的气息,在黄云飞营帐里出现过。”

“今晚,楚朝大营将一片混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那个岐山侯,应该是他们行动的第一目标。”

“尤其是你。”

“岐山侯知道这个消息么?”裴东来已经不去想为什么黄云飞会做这种事,他相信郑凤图的推测。既然是他口中的“不该出现在”楚朝大营中的气息,那就是说明,这一道气息就是燕州城方向而来的。

“我们应该是差不多同时知道。”郑凤图笑笑,在这一点上,他对岐山侯似乎很是推崇:“区区一个神通境界,能察觉到隐藏的桠当好的神通境界的潜入,应该就是从那人身上的敌意和杀气上感受出来的吧。能有这本事,他也不差了。”

是推崇,但是也只是在这一点上推崇。

区区神通境界……

裴东来咀嚼着郑凤图的言语。

神通境界,几乎是尘世间行走的最强大的武力,在他嘴里只是“区区”?

“那些事情,不用我关心。”

郑凤图仔细观察着脚下的大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我要趁着今天,给你一样好东西。”

“难道不是凝结天雷罡气而来?”

裴东来相信,即便是有人要袭击自己,凭着他自己的手段,以及郑凤图的协助,他可以不受任何伤势。所以郑凤图的举动,绝对不是为了让裴东来躲过危险。

虽然楚朝大营中只有岐山侯在,但是数万精兵也不是好相与的。岐山侯虽然被评价为“区区”但是也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何况此事已经为他知道,他就更不可能没有对策。”

“当然不是。”郑凤图理直气壮:“我要逮一个有意思的小玩物来。”

“还有,别不服气。”郑凤图耧了话头说道:“别不服气我那么评价神通境界。”

“自打我出生那日,就远远超过了神通境界。”!。

第一百七十五章神通之境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通之境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乱战

yīn阳为鼎,造化为工,灵气钟化,始有人身。/。\\人为天地万物之灵长,得天地之垂青,统领天地。”

一切鸟兽羽兽,以凤凰为尊;一切走兽之属,以龙为王。”

夫龙者,其形暝暝,不得常见。有横天连地之大,有归于芥子之微;或归于深渊,或横行于九天。”

在天者,行云布雨,行掌四季之责,使之风调雨顺;在人世者,化身为人而教化众人,统御一方;在jiāng河湖泊者,为一方神灵,管辖一方之地。”

凤图一边看着脚下大地,口中一边说道。他顿了顿问裴东来:“我说的这些,你知道?”

道zàng《不语篇》里面的句子。我曾经翻阅过几卷道zàng,对这几句还是有些印象的。”裴东来想了想说道。

那你告诉我,后面几句应该是什么?”

凤图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站直身体,手中不断有光huábào出。每一团光huá之中便是一件fǎ器,形状各异,也不知道派什么用场。

在地者,化形为山,以形而成山脉,凝结九州之气。九州之中名山大川,皆有祖龙脉而出,各自有自身龙脉。”

东来皱眉想了想,将后面几句说出。他对这些只是有些涉猎,闲暇的时候当做消磨时光的手段,并没有认真研读。此刻努力回想,也只记得一两分。

词句错了,但是大意不错。”

凤图身旁环绕着数十团拳头大小的光huá,光huá中裹着种种fǎ器。他拍拍手,一脸轻松的说道:“如果去动祖龙脉,我这点修为是不够看的。就算守山天神没收拾掉我,九州之中的反击之力也能把我轰碎。”

想要动其他的名山大川的龙脉,也有些不切实际。名山大川之名在无数人口中相传,本身就带有无数念力。将其中龙脉强行归为己有风险也不小。”

想来想去,还是这种即将成型的龙脉更适合给你使用。”

你想做些什么?”裴东来听了郑凤图言语,皱眉道:“燕州之中,难道也有龙脉形成?”

世间帝王葬身之时,所选取龙脉宝地。不过那些龙脉是真龙躯体所化的山脉,和这些龙脉是不同。”

凤图手一招,取过一道光huá中的数十道尺许长钉,将长钉放在手中,郑凤图微笑道:“这些龙脉,说白了就是山脉之中自然生成的气脉。山脉中一旦有了这气脉,已经有了成为名山大川的资格。而且其地脉,也将借着这一道气脉和祖龙脉相连,成为不可多得的福地。”

生成气脉之后,这气脉就会xī取周围山川的地脉之气,借着周围山川地脉被xī取而崩溃的契机,从一座无名山头拔地而起,成为俊秀名山。”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一场地反,就能让具有龙脉的山川借势而起,成为名山。但是如果在这一道龙脉和祖龙脉相连之前,就将这一道龙脉困住,之后为我所用的话。”

凤图笑笑,将手一摊,手中的数十道尺许长钉顿时向着地面跌落。

那就等同于拥有一座山脉的气脉,自身可借着这一道气脉和大地相连,不仅拥有山脉压顶之力,只要身在地上,就能借用大地之力。”

只要你站在地上,就少有敌手。”

数十道长钉向着大地滑落,在空中一震,然后化作道道几不可见的liú光,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来是有形之物,但是等到降临地面之时,这一狠狠长钉却化成了道道liú光!

曾有半分响动的,也没有将地面破开任何一丝一点的破损,数十道liú光如水银xiè地,瞬间深入地底!

十道liú光分布在方圆三十里之内,直入地底。

想要得到山川之中的龙脉,非要先将他降服了不行。这数十道金光定就是要先将这龙脉sǐsǐ钉住,免得它逃往别处。”

凤图又取下一道光huá之中的物事,一边为裴东来指点mí津。

这个叫做五sè旗”,郑凤图扬扬手中的数面小旗,对裴东来说道:“龙脉一旦被顶住,一定会生出反抗之力。这五sè旗就如同封印,让这还未成形的龙脉俯帖耳。”

边说着,郑凤图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抛下,数十道光huá各有名目功用,郑凤图每抛下一样,就为裴东来讲解几句。

这件事情,你准备了多久?”

着郑凤图手中动作,裴东来不jìn疑huò道。郑凤图手中的物件齐全的很,似乎是从很早之前就为今天的情况做了谋划。但是在此之前,郑凤图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

没准备。”

凤图回答的轻松至极:“这些东西是早就有的,只是也没派上过用场。虽然都是对敌时不错的fǎ宝,只不过我也用不上。”

这两天查看地形,我才觉此处有龙脉正在形成。将我的zàng物看了一遍,选出了几件有用,也算是派上了自己的用场。”

你倒是富气。”

东来淡淡说道。

等这件事了,这些东西就送你了。反正我放着也是无用,不如给你让你保命。”

凤图住了话头,手掌一翻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片。几个手指在上面触mō了几下,他便将那玉片递给了裴东来。

我在这玉片里封入了一个掌中世界,这些物事的所有用fǎ,以及对敌之时如何配合使用都说的明白。等到你mō到了神通境界的门槛再来看这个,凭你现在的本事,这些fǎ器你御使一个都是费力的事情。就算是拼了命,能用出其中五成的力量就算是天幸了。”

等到神通境界了再运用这些fǎ宝,现在还早了些。”

东来也不矫情,将那玉片接过,放入《正气歌》石碑中。这些东西对他现在而言意义不大,他也没有多少tān图之心。

可别说我不HO凤图扫了一眼脚下大地的情形,对着裴东来摊手道:“这些是我有的最低级小玩意儿了,你现在这种境界我从来不曾经历过,更谈不上收集灵照境界的fǎ器了。”

承情了。”裴东来并不说什么,拱手说道。

凤图手段如此高超,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情而需要找一个助力的话,也不会选择本事如此的自己。即便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做,这些回报已经足够了。

十件,只有神通境界才能掌控的fǎ器。

凤图送的轻描淡写,但是裴东来却知道这其中的人任何一件,都能让一个神通境界豁出xìng命来。

胎境界的fǎ器虽然并不多,但是也有其自身的价值顶峰。只要出的起价格,都是可以mǎi得到的。灵照境界的fǎ器比玄胎境界更少一些,但是也有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人。

是miè虚境界的fǎ器每出现一件,都足以让宗派不入一liú,出身并非一liú的武修抢个头破xuèliú。

神通境界的fǎ器,已经可以作为一件事情的酬劳,让一个神通境界或者一个二liú宗派赌上xìng命。北疆之中的那些宗派掌门手中,也不过只有一两件miè虚境界大成的fǎ器,即便有一两件神通境界的fǎ器也是视作镇派之宝,在门中jìn地中被牢牢看护的。

他,只因为神通境界的fǎ器已经可遇不可qiú,一旦出现一件,就会让神通境界争个你sǐ我活。

那那些武修更动心,更狂热的,恐怕就只有儒门圣器这一类的fǎ宝了。

等。”

凤图将一个ū黑葫芦打开,底朝天口朝下,遥遥对准山川龙脉所在的地方。做完这些,他拍拍手,对着裴东来说道:“你若是不着急,我们就先等上一会。既然做了这许多布置了,那不如让这些布置带来更大一些的利益。”

等什么?”裴东来问道。

等那个黄云飞和燕州城中的人马里应外合,xí击大营。到时候为你凝结山脉灵气,还能给他们不小的惊喜。”

呼延云,你决定如此?”

sè笼罩大地,燕州城城主殿内等灯火通明。呼延云身着甲胄,案几上放着佩dāo。

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站在呼延云身旁,声音冰冷沙哑。

便是已经听见这声音无数次,但是每一次听到呼延云都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从这些人的语气中,呼延云听不到半点可以称之为人味的东西,他们用一种俯视的态——更切的说,是一种对待食物一般的态说话。

底魔族始终是地底魔族,他们的本xìng之中的凶残狠辣是不会因为和人类的合作,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的。

这,是上guān虹的决定,我不能违抗。”

延云琢磨着词句,低声说道。

上guān虹……”

神秘人说着这个名字,语气有些奇怪。

那老匹夫气运正强,魔君也曾交代过不要和他生什么干戈争执……”

秘人心中心思电转,虽然十分不甘自己的一番布置被上guān虹随手打乱,却没有办fǎ。

底魔族之中向来是强者为尊,实力低下者甚至有可能成为强者口中的食物。这绝对不是空谈,就连他自己,也在心情不错的时候尝过鲜,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些地底魔族中没有什么本事的低阶魔族,是高阶魔族肆意处置的对象。虽然地底魔族中也有fǎ,但是就连执fǎ者也在心中默认弱肉强食的规则。只要不是太大的乱子,高阶魔族肆意打shātūn吃低阶魔族的事情,根本没人过问。

别的魔族来说,他的确是高阶魔族。但是他心中清楚,在魔君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盘没有端上案几的菜,而且是暂时有些用处的菜。

过如果这盘菜敢于对他的命令有一分一毫的违抗,魔君一点不介意用最合适的方fǎtūn吃了他。

我不管你生sǐ如何,也不管你前去xí营能否成功。但是你要记住。”

神秘人伸出枯瘦ū黑的手指,指着呼延云,一字一顿的说道:“圣门没有开启之前,燕州城决不能破!”

你到底有多大岁数?凭你的修为,你应该已经将自己面容改变了。”

岁数?这是什么玩意儿?从我出生,我就是这么今年纪。不管我怎么改换容貌,也没在年纪上下过功夫。”

那你的修为呢?你在什么境界?神通境界之后又是什么境界?”

你们怎么称呼我哪知道,你有空闲了去问青玄那老牛鼻子去。”

右也是闲着,裴东来和郑凤图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泉当打时间之用。裴东来问了很多,郑凤图也说了很多。但是除了说明他自己xìng别男女姓甚名谁之外,其他的都是一问三不知。

东来也是无聊很,他本来也只不过是个少年,虽然少年老成并且两世为人,但是面对未知的世界,他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因为他的xìng格而被的压下。郑凤图来历神秘,虽然问出来问不出来没多大区别,但是裴东来心中就是好奇。

你不会是地底魔族?”裴东来问道。

别把我跟那些永远活在地下,不见天曰,相貌丑陋,茹máo饮xuè的垃圾放在一堆。”郑凤图说话间整了整衣衫,借此提醒裴东来他跟那些一点都联系不上。

那你去过地底魔族生存的地方么?”

去过。”郑凤图答道:“总共去了两三次,不过地下魔界太过无趣沉闷,我每次都没多停。”

东来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不想郑凤图回答的倒是利落。他问道:“如何进入地下魔界?需要用什么手段还是怎的?”

手段倒是不需要用”,郑凤图抄着手,皱眉道:“只是每次进去都要看运气,如果碰巧地下魔界大门开启,那就进得去。我进入地下魔界三次,都是正逢着地下魔界大门开启的机会才进去的。去地下魔界也只是凑个热闹,玩耍一场逗个乐子。在地下魔界大门关闭之后,我也没试过用什么手段才能进去。”

地下魔界的大门在哪儿?”裴东来连忙问道。

怎么?你想进去?”郑凤图皱皱眉,望着裴东来。

地下魔界若不肃清,地面上的人如何能安稳生活?”裴东来说道。

从和地底魔族交手之后,裴东来对地底魔族的态便已经确定。世间武修虽然众多,却管辖不了普天之下的安危。如果有朝一曰地底魔族倾巢而出,那必将是一场大乱。即便地底魔族难以肃清,那也要掌握所有能掌握的资料,曰后不说天下,即便是自己和地底魔族相遇也有更多的对应方fǎ。

在楚朝建立——在楚朝之前数个朝代建立之前,人间武修和地底魔族的争斗已经持续了数年。其中争斗最为剧烈的一段时间长达年之久,双方sǐ伤无数。而那时候距离人族妖族大战,刚过了不到三年时间,人族修士正是鼎盛之期。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气,都在鼎盛状态。”

鼎盛时期的人族修士努力年,却依旧未曾肃清地下魔族。在付出惨痛代价之后,人族修士攻入地下魔界,将魔主之下,所有尊、王、侯、君序列的魔族大将几乎全部击shā。但是当时的魔主却只是身受重伤,便将人族修士的攻击阻挡了。”

而地下魔族哪怕全jun覆没,只要魔主未sǐ,地底魔族不会miè王。如果不是两界之间的力量限制了魔主,让其不可能出现在人世间,否则,凭当时人界修士的力量根本无fǎ抵御由魔主带领的地底魔族。”

些从来不曾听说过的秘辛被郑凤图缓缓道来,一旁听着的裴东来沉默不语。

天道最公,一族的存在必然有其道理。想要彻底清剿一族,没人做得到。”

凤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地下魔界大门被称之为圣门,即便是平常也都是开启着的。只不过魔界大门受到限制,能从那种状态中通过魔界大门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人物。除非地底魔族中做出了什么决策,才会用足够的祭品增加魔界大门的力量,将之力量增强之后打开。”

数万气xuè充足的精xuè,加上这数万人的怨气,以及人间界魔族和地下魔族的联手施为,才能将地底魔族大门打开一些。到那时候,地底魔族中的魔君就能出现在人世间。其数量,不会超过十人。”

魔君的修为,相当于什么境界?”裴东来思索之后问道。

要付出如此代价才能让魔君通过地下魔界的大门,那么它们的实力到底该是怎么样的?

两个魔王,我要耗费些手段才能mièshā。三个魔王,我能在两个时辰内击shā它们,但无fǎ保证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全部击shā。四个魔王的话……”

凤图叹气道:“重伤两个,击shā两个,同时我身受重伤。”

魔君么,一个魔君可以同时击shā十二个到十三个神通境大成的对手。如果他们都领悟了天地规则,那这魔君兴许要身受重伤。”

二三领悟了天地规则的,神通境大成的修士,也只能让魔君身受重伤?

这也只是正常情况下的魔君,如果有一两个同你这般的魔君,十二三个领悟了天地规则的神通境,不过是一根咯牙些的骨头而已。”

东来沉默。

他诧异的不仅仅是地底魔族的强横,更重要的是郑凤图的实力。

能做出那样的力量对比,就必然和地底魔族中的魔王交过手。单单是一个魔君的力量已经恐怖如斯,更不用说比魔君高上一个层次的魔王了。

己以为的并不困难的紫皇神境之事,此刻看起来,还是自己太过狂妄了。

东来心中虽然震惊,却没有丝毫退意。

子当如利剑,勇往直前,斩开所有阻碍之物!

那个清玄老牛鼻子”,郑凤图cāo控着那葫芦,口中淡淡的说道:“他的修为比起我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先天所限,他应该比我强。”

注意,时候差不多快到了。”

朝大营中。

十把火把次第熄miè,然后又重新燃起。

un营之中火把掉落在地、风势太大等等,都有可能会让火把熄miè,这种事情在jun营之中常见的很。

云飞的qīnbīng不解的看着黄云飞,他们琢磨不透为什么大人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但是guān长命令不能不遵行,即便心中般不解也只能照做。

许只是黄将jun一时兴起,想要琢磨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解闷儿呢。这种事情还是不过问的好。

把次第熄miè,之后再挨个点燃。这古怪举动被黄云飞的qīnbīng重复了三次,各个心中都是不解。但是黄云飞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想要交头接耳猜测一番也是不能。

可以了。”

云飞扫了一眼燕州城墙,低声喝道,语气急促。

īnbīng面面相觑,将手中火把熄miè。

你们先去我营帐中,我有jun务布置。”

云飞看看数十qīnbīng,暗中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些qīnbīng随着自己征战曰久,已经被他视为心腹。但是眼下的事情大意不得,即便有一个人走漏了风声那也是miè顶之灾。

相泉衡之下,只有牺牲他们xìng命保全自己了!

时的fù人之仁,只会让自己sǐ无葬身之地!

下,已经容不得一分退却。

禀报大人,楚朝大营中果如大人所言,有数十把火把熄miè复燃,往复三次。”

令bīng跑进城主殿中,急匆匆对着呼延云说道。

呼”的一声,呼延云站起身来,提起案几上长dāo,沉声道:“传令下去,等我号令一到,立刻出bīng!”

是!”

令bīng领命而去。

延云将长dāo抽出,长dāo离鞘寒光四射,照亮呼延云身周之地。

啪”

dāo回鞘,呼延云大步走出城主殿。

州城的情形,是该在做个了结了。

在今曰,尘埃落定!

燕州,也该做个了结了。”

山侯将用一卷绸缎,仔细的擦拭着手中长戟。

戟微微颤动,在岐山侯的抚mō下逐渐平静。

山侯嘴角hán笑,笑意如寒冬冰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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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总攻

人衔枚,马摘铃门燕州城中的兵马才趁着夜sè悄悄出动。\\。qΒ⑤、com他们做的极为隐秘,在行军之前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连马蹄上都用厚布包裹了数层,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在夜sè中行军的北燕兵马,除了兵马几不可闻的走动声,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袭营的兵马为了隐蔽起见,身上也尽量不去携带那此零碎,争取让军队不被发现。

只要能攻入楚朝大营,引起楚朝大营中的混乱,那么之后的重装士兵就会一涌而上,抓住这一点机会并且将这一点机会化作优势,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两军交战之时,真正的在第一时间内交锋的不过一万多人,即便楚朝大营中有十万兵马却也逃不过这个规则。在两军交战之时不可能将十万兵马全部投入战斗。

也就是说,在战斗打响的前期,人数并没有决定xìng作用。

特别是在袭营之时,这点规则就显得更为重要。

楚朝大营中能在第一时间就投入战,的,不过也就是一两万人左右。其他的士兵只能在行军运垩动之后,才能正式的切入战场。

只要时机把握啊……,好,冲锋进入楚朝大营之后,然后将裴东来或者哄山侯击杀,那么不管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都已经赢了。

燕州城中的士兵不是不想投六楚朝,只是在最初的一人成功之后,呼延云就将城中的戒备直接提高了数个层次。不但士兵不能随便走动,还颁布了连带条例。若是有一人投靠敌军,则司营帐之人司罪,尽数被斩首示众。

在二方法颁布之后,士兵之间人人小心。安于现状的生怕司营士兵会让自己陷入不侧之灾,而心中有此想法的又怕自己的想法为司袍所知,招来杀身之祸,也不能轻举妄动。

哀兵必败。

但是在知道已经没有退路的人候,陷入绝境的士兵被环境所逼迫,心中自然会有死斗之,心。

搏一把,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和楚朝军队决一死战,是唯一的方法!

楚朝大营的守卫士兵在黄云飞有意的调动下,大部分都聚集在正对着燕州城的方向,军营侧翼守卫稀疏,没有布置多少兵力。

这布置和常理相悖,但是黄云飞也说明,这番布置全是为了防备燕州城兵马夜间突袭,让他们注意燕州城兵马的动向。至于两翼倒是不用担心,北燕士兵应该不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好走的路的。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即便手下副将有此异议却也不得不认司,黄云飞所言并无差错。

说这此话的时候黄云飞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如果真的有不认可的声音出现,并且和他据理力争,将这件事情闹到了哄山侯处,那可不就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了。可事到如今,不这么办也是无路可走,他只有铤而走险口万幸这件事情被他几句话打发了,并没有引起歧山侯的注意。

从根本上而言黄云飞也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武修,但是他却对哄山侯有一种和实力无关的畏惧。就是这一点畏惧让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担心哄山侯的反应,生怕哄山侯从中看出破绽。

他不认为自己和歧山侯面对面对上的时候一定会死,至少能保证自己顺利逃走。即便是这样,他心中对哄山侯的畏惧依然不能稍微的减少一分。

每当被哄山侯的目光在身上扫过之时,黄云飞只觉得背心都是一阵阵的发凉。

这和所有的东西都无关,完全是他从心中而起的恐惧感。

即便是今天决定了里应外合,将燕州城兵马放入军营中,他依日不想lù出水面。只求呼延云不是那么的草包,能将裴东来在乱军中击杀。

最好能将哄山侯也一并除掉,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黄云飞在军营中行走,握着手中长夕四处巡杳。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将面上的事情做的足够了,日后说起来他并没有擅离职守,也没有做出任何忤逆之事,充其量只是用兵不善导致燕州兵马趁虚而入。这一点事情在军中而言可大可小,并不致命。

‘黄将军。”

一名哄山侯亲卫从一旁赶来,对着黄云飞说道:‘黄将军,侯爷有请。”

黄云飞心中一突,身上打了个机灵,面sè已经不怎么好看。不过夜sè漆黑,即便是面上异样旁人也看不出来什么。他定定神,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无事:‘不知道侯爷有什么事门我正在营中巡逻,一时间不好抽身。”

‘这倒是没说,只是让小的来请将军。”那亲卫说道:‘我看侯爷帐内有不少将军,或许是要商议重要军情。这此事情,小的也不敢妄自揣侧。”

‘我这就去。”黄云飞摆摆手,打发了哄山侯亲卫。

深夜召集军中将领在营帐中,而且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黄云飞心中难免要犯此嘀咕。

只不过不管要干什么,军令一到他就没有拒绝的可能。不管是不是哄山侯看出了什么破绽,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此刻的黄云飞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楚朝军营中的情形、燕州城悄无声息的出兵,此类种种都被郑凤图看在眼中。就连黄云飞在营帐中击杀数十名亲卫这种隐蔽到了极点的事情,以及躲不过郑凤图的探杳。

‘如果他强横如你,也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裴东来听见郑凤图感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按照郑凤图言语,黄云飞也应该是神通境界修炼有成的人物。只不过他身处之处决定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只能按照别人的意思行事。

‘小侯爷,你错了。”

郑凤图盯着裴东,正sè说道:‘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命运,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实力再怎么强横,总有比你更为强横的存在。只要有比你更强横的人存在,你就无法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单单是实力强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心。”

郑凤图指指自己的心脏,郑重说道:“看破一切,并且不在乎失去一

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裴东来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被束缚了?”

“我看透了,却没看破。”

郑凤图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他双眼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自己的某些事情:“我看透了那些束缚我的事情,知道即便做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即便如此,我却不能说服我自己不去做。”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束缚,让我不得自垩由。但是我没法让我不去做。”

郑凤图说完之后不再言语,裴东来似乎心有所感,仔细的想着郑凤图所言,想要将他所说的理解通透。

见他如此,郑凤图笑道:“你现在来想这些还是太早了,等你经历的更多了你就知道我今日到底是怎么样的。到那时你再去想想,自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郑凤图笑着叹气道:“我啊,还是老了。人一老,就容易变得絮絮叨叨的。”

“你快死了?”

裴东来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不是讥讽嘲笑,而是裴东来心中真正所想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郑凤图相比之前话多了不少,而且每次都像是在指点一今后辈一样,言语之间更走向他讲述了不少他现在接触不到的东西。裴东来隐隐约约觉得郑凤图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自知xìng命不会长久的老人在交代后事一般。

“差不多吧,不过也tǐng难的。”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轻松说道:“想让我死的难度,跟我杀掉妖帝的难度差不多。”

裴东来仔细思索着郑凤图的每一句话,注意着他面上的神情,想要看出破绽。但是他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在短暂的正sè言语之后郑凤图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抄着手,面上挂着习惯xìng的笑容。

“先不说这叮),看戏,看戏。”

郑凤图向着裴东来招呼道。燕州城的士兵从楚朝大营的两翼而来,已经将要接近楚朝大营。

“你说,要不要通知那个歧山侯?万一他玩不转那就好笑了。”郑凤图搓搓手,一脸兴奋的说道。他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看热闹从来不怕事大。如果歧山侯对策失误,直接导致一场混战那就太没意思了。

“先看着吧。”裴东来仔细想了想,皱眉道:“歧山侯在行军作战之上远胜于我,他知道黄云飞的底细之后不可能没有做出防备。如果我们贸然动手破坏了歧山侯的谋划,那倒不美。”

“也好。”郑凤图笑嘻嘻的说道:“等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搭把手,让场面更好看些。没什么事儿能比欺负人更有起了。”

黄云飞迈步走入歧山侯大帐中,双眼四下里一扫,却见只有歧山侯一人端坐帐内,其他将领并不在帐内。

他心中起疑,行礼道:“侯爷,方才听闻侯爷召集将领有要事相商,属下在营中巡逻一时间不能立刻赶来,还望侯爷恕罪。”

黄云飞要用话试探歧山侯,看他是蓄意将他召来,还是真的商讨军情。如果是前者………只怕是相当的不妙。

“无妨,黄将军担任守卫职责事务繁忙,我是知道的。”

歧山侯笑着摆摆手,示意黄云飞坐下,。中淡淡的说道:“方才已经商议出了个章程,众将已经领命而去,我在此,是专门等候黄将军的。”

黄云飞坐定,听闻歧山侯言语顿时谦恭拱手道:“劳烦侯爷相等,末将实在惭愧。侯爷但有吩咐尽管着在末将身上,末将必效死命。

这些谦恭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黄云飞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心中对歧山侯的惧怕加上此时的不安,自然让他态度谦恭。面上不出什么差错,只要瞒过这一回,那便无妨。

“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要问黄将军。

歧山侯敲打着案几,看似无意的说道:“呼延云,是准备先杀东来,还是先斩苍昂?”

黄云飞心中大惊!

他望着歧山侯,正和歧山侯的目光相对!

歧山侯嘴角含笑,笑意如同冰霜。

双眼看着黄云飞,眼中光芒如刀!

呼延云站在袭营军队之中,手中提着长刀。

袭营之事按理来并不用他上阵,他只要做好运转兵马之事,掌握全军动向即可。

不过如果他不上阵,军中除了几名将军还有些修为之外,其他的大多是普通士兵。在面对楚朝军队的时候根本不是对手。虽然燕州城中有不少投靠而来的武修,还有不少奉命而来的妖族以及地底魔族。不过他们并不听从呼延云的号令,今日袭营之事呼延云也无法调动他们行动。

一句时机未到,就将呼延云的所有言语打了回去。

这些人虽然在军中,却遵行的是自己一方的命令。对于这些死忠于自匕首领的家伙,呼延云心中气恼归气恼,却也无法。

修士之中有不少已经弃了燕州城而去,要么投靠了楚朝一方,要么就远远的遁走,不插手其中之事。这些人强留不得,呼延云只能听之任之,但求他们不要成为楚朝的助力就好。

手下无可用之人,只能自己亲自披挂上阵。

看着时机已到,呼延云将手中长刀一横,开始调运罡气,收拢士兵身上的杀气。

他所修的门道要有杀气作为助力,才能在与人对战之时极大的提升战力。只要杀气充足,即便是提升到神通境界大成的境界也并不是不可能!

而在杀气的加持下,呼延云便会在保存一丝神智的同时疯狂无比,在战场上就如同一台绞肉机一般,如果是普通的神通境界在他的疯狂气势面前,也会被动摇心智!

平心而论,呼延云所修行的门道是最适合军中将领所习练的,统领数万大军之时就能凭着手段将自身力量提升,说一个玄妙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法门也有缺陷,士兵杀气充足自然可以使施法者强横,但是一旦士兵心乱士气下跌,呼延云的实力也会随之下降。等到士兵战败而士气全无之时,那他就借不到任何的力量,被打回本来面目——

一丝一缕的灰黑sè气息从士兵身上流出,涌入呼延云手中长刀。灰黑sè杀气缠绕上长刀,顺势而上,缠上呼延云的躯体。

灰黑sè气息越来越浓,开始自呼延云口鼻中不断涌入!

涌入的杀气进入呼延云体垩内,经过体垩内本命真火转化,瞬间化作庞然真力,归于呼延云体垩内胎元之中!

呼延云的实力,正在不断的攀升!

‘这手段倒是和你的手反,有异曲司工之妙。”

郑凤图从云端上看着呼延云的举动,竹头打量了裴东来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确实神妙。军中芥n领能有这般本事,的确适合成为领军之将。”

即便身为敌人,裴东来也不曾味的贬低呼延云。

‘不过相比容纳愿力的本事,他这手段还差得多。”郑凤图看清了呼延云的手段便觉得有此索然无趣,当下也不去关注,转过身来和裴东来说道。

‘不管是用浩然正气还是用杀共提升实力,都只不过是暂时而已,不能长久。但是若有吸取愿力的本事,就能将别人对你的敬意、感jī之意全部化作力量,只要不是由你直接伤害那人,这部分愿力就会长久存在。也不随着那人的身死而消失。”

‘上天神祗设立塑像,立下庙府享受人间香火,其实便是吸收人间的愿力而已。若是能做到使人信服。成为世人眼中的楷模,教人为你开辟生祠享受香火,便能得到人间愿力。”

‘他日你若恩泽天下,自然会有人自发为你立生祠,让你得到愿力供奉。”

‘若是如此,他们拜的是我,还是那一尊泥土塑像门”裴东来微微皱眉,他对这此事情有此反感。

真的论起来,这也不过是欺世盗名的手段而已。

‘他们拜的是你,也不是你。”郑凤图笑道。

‘他们拜的是有求必应,是恩泽己身。说是拜你,其实拜的还是自己的心。”

‘你得人心,世人心中得一分依赖,一分信仰,以及在危难之时向你祈祷,得到直面困境的勇气。”

郑凤图顿住了话头,皱眉道:‘这此话儿我说着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坦门你若是有空,还是去找清玄那老牛鼻子说去,论道说心,向来是这此道门中人的拿手戏。”

大帐内的气氛一时间冰冷到了极点。

峡山侯面上带笑,口中的言语却如司利刃一般,刺中了黄云飞的心窝。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一时间,黄云飞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冷汗,在瞬间湿透背心!

‘里通外国,向燕州城传递军情消息,引人袭营。黄将军,你做的好大事。”哄山侯淡淡的说道。

‘侯爷,我…………”

黄云飞支支吾吾,心中杂乱一片,慌乱中也说不出什么言语来。

他已经悄悄的运起罡气,只待冲破营帐从这里逃出去!

不错,逃出去!

眼前的哄山侯,让司为神通境界的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不用做什么申辩,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心中有数。等到今日才和你摊牌,只是为了抓住你的破绽而已。毕竟空口白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峡山侯手一摆,制止了黄云飞的申辩。

在生死攸关之时,黄云飞心中无端端的平静了下来,他一拖拳,沉声说道:‘侯爷说我理应外国,可有什么证据么门若是侯爷空口白话,恐怕不能服众!”

自家事自家知,黄云飞做事之时小心谨慎,他能保证,即便歧山侯知道所有事情,也绝对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不错,我的确没有证据能够证实你里通外国。”

哄山侯点点头,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

‘那侯爷凭什么说末将里通外国,传递消息给燕州城门燕州城兵马今晚袭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门!”黄云飞厉声喝问,一副心中冤屈而不得不愤怒的模样。

‘黄将军。”

峡山侯笑笑,指着黄云飞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何时说过,燕州城兵马,今晚袭营门”

峡山侯重重的说着‘今晚”二字。

黄云飞如遭雷击,面sè瞬间苍白!

手中罡气,已经隐隐待发!

‘冻。”

峡山侯口中低声说道。

不等黄云飞做出任何动作,一股突如其来的冰雪瞬间出现,将他团团围绕!

瞬息之间,黄云飞已经被冰雪冻结!

天地规则!

虽然被冻在冰雪中,但是黄云飞并未身死口除了做不了任何动作之外一切无碍。

哄山侯,他已经得到了天地规则!

峡山侯看看被冻结成冰雕的黄云飞,轻轻击掌。

如司幕帘被掀开,营帐中随着哄山侯的轻轻击掌,瞬间变了模样。

数十位军中将领瞬间出现在营帐中,目光中带着愤恨之意,望着被冻成冰雕的黄云飞。

一个身着白衣,一头黑发胡乱投散的男子看看黄云飞,向着他yīn惨惨的笑笑。

这种隐匿行迹的手段是他的拿手好戏,否则凭着他的修为,也不可能成为北疆中的成名人物。

‘黄云飞此时既明,那就再也无需争执。”

峡山侯环视帐中将领,沉声说道:‘众将按照之前布置行事,求快求稳,势必在燕州城进攻之前,做好对敌准备!”

‘遵命!”

帐中众将齐声应道。

‘太师府门下走狗,军中里通外国叛贼,神通境界武修黄云飞,久仰了。”

峡山侯望着黄云飞的雕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向他拱了拱手。

长刀之上,黑气遍卷。

呼延云周身上下已经为灰黑杀气所团团裹住,看不清楚他的身形。周围灰黑杀气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翻涌,煞是骇人。

长刀无声的举起。

‘刷!”

一道耀眼白光,自长刀之上爆出!

燕州城兵马,开始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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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手段

天下经纶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手段

郑凤图看着北燕兵马开始行动,缓了一口气,手中开始动作起来。

虽然夜色浓重,但是修士也有夜视如常的本事,郑凤图这种层次的修士更是能在黑夜中洞察任何细微,如白日里一无二致。

他用手段钉住了山川气脉,裴东来却没见山川气脉如何反抗,即便是神识探查也不曾探查到什么异样。

山川气脉本来就是无形之物,裴东来没有这方面的手段自然查看不出。虽然郑凤图一直面色如常,只是和裴东来闲聊说话,但是他和山川气脉的争斗却未曾停止,只是不为裴东来所见而已。

其中的关窍,裴东来不问他也乐得不说,省却不少口水星子的麻烦事,郑凤图倒也乐意。

那悬在空中的葫芦一摇,涨大数倍不止。本来只有巴掌大小的葫芦瞬间涨大的如同磨盘一般,葫芦口处更是染上一层黄光,开始不住的流动周转。

“山川气脉本来就是无形之物,你是看不到的。”郑凤图看一旁裴东来仔细观察,在忙碌中说道:“你若是闲着没事,不如趁着两军交战之时打下几道雷火下去,为楚朝大军助长声威。”

“那个呼延云靠的是士兵身上的军心杀气,你将比燕士兵击杀的多些,他实力就要减弱不少。”裴东来点点头,手中一转,罡火种子在掌心跃跃而动。他双眼注视着脚下大地的情形,只待时机适合便开始轰炸北燕兵马。

他倒是不担心出手会引起北燕兵马的关注,从而暴露身形。二人白日里便飞逍上来,在空中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裴东来猜测必然是郑凤图施展了什么手段,将两人身形气息完全遮盖。否则他也不会在大军袭营之前,在空中做出这一番事情。

郑凤图伸手画出一个圈,将葫芦口对准圈住的地方,抄着手留心其中情况。

山川气脉虽然无形,但是破山而出时也有奇光异彩伴随出现,在夜色中只会更引人注目。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便知道他用意在于为裴东来提升实力。郑凤图自然不惧怕别人知道,但是能将裴东来的实力提升隐藏的深一些,对眼下情形十分有利。

这手段叫做独行世界,是从天地之间破开一条他人看不到的通道,无视距离长短,只要迈出一步就能立刻到达。(免费)这手段用在这时倒是合用,收纳山川气脉的葫芦此刻便如同紧着汲取山脉龙气的金光定,不会将其中情形透露半分给别人知晓。

有海妖名为蜃,能吐蜃气造出海景,一切景物人物如同真人一般,楼台建筑欢笑言语无一虚假之象。海上多有往来客船误以为真,

向着海景所去,之后触礁而船翻人亡,做了蜃妖果腹之物。

一出自《说妖诏》

远处的楚朝大营中,士兵巡逻,灯火通明,没有任何异状。

呼延云凭借着过人的眼力,甚至能看到楚朝军营中士兵面上的表情行动。那些士兵不论表情行动,都是自然之极,一点不见做作之态。

虽然没有接到楚朝营中来的信号,但是凭借着这些观察,呼延云可以认定楚朝军营并未现异状。或许传信之人因为别的事情暂时无法脱身传信,这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真的出现了些什么意外,也要趁着现在消息尚未传达下来的时机展开攻击!

如果楚朝营中应和之人被察觉出来,等到楚朝军队知道了今晚袭营之事,到那时就万分的不妙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

北燕兵马如同潮水一般,扑向远处的楚朝大营!

袭营兵马在楚朝军营两侧起冲锋,行动之间除了奔跑之声,并未出丝毫声响!

一里!

北燕兵马已经出现在楚朝守卫士兵视线中!

挥舞着手中兵器,北燕士兵已经起冲锋!

轻骑兵挑拣着还算顺畅的小路,策马冲锋。手中兵刃斜斜扬起,直指着楚朝士兵的方向。

他们只要将手中的长枪握紧,然后开始策马冲锋,让胯下马力挥到巅峰。借着马匹的冲力,他们几乎不用使多大的力气,手中的长枪就能刺穿敌方士兵!

轻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左右。

道路难行,若是布置的太多反而不利于行军。他们的职责就是冲垮楚朝军营的防线,在楚朝士兵尚未缓过神来的当口在军营中往返一回,打开缺口。

虽然军营门口外布置的有拒马,但是在这些骑兵冲到之前,先行的步卒就会将那些阻碍冲锋的事物捣毁、搬开,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便利。

一旦侧面战场造成足够的混乱,布置在楚朝军营正面的重装士兵就会动进攻。

乱军之中,呼延云就会接着被增强到神通境界实力,趁机击杀裴东来!

只要裴东来身死,围绕在裴东来身旁的高手就自然散去,而楚朝军队失去了这么一个智囊,相当于损失数万兵马!

有可能的话,甚至能将楚朝岐山侯就此击杀,使之群龙无!

燕州翻盘之战,就在此时!

“敌袭!敌袭!”楚朝守卫士兵在看到燕州士兵的瞬间之后,就已经大声叫喊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一道寒光携着恶风,将他的头颅一刀斩落!

血光喷溅!

燕州城精兵,已经袭到身前!

楚朝军营中士兵闻声知道有变,一遍将手中响锣狠命敲响,口中不断的呐喊出声,一边向着大营门口冲来!

正在睡梦中楚朝士兵被惊醒,纷纷从营帐中跑出,一个个衣衫不整睡眼朦胧,只将兵器拿好,哪还股的了其他?

一方面是蓄势待,一方面是紧急迎战,两方之间高下立判!

背水一战的燕州城士兵如同疯魔一般,迎着箭塔上的箭雨开始冲击楚朝大营。

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营地中的弓箭手不断射出箭矢,在面对人海一般的北燕士兵的时候,已经不用去管什么瞄准目标的问题了,只要狠命射出手中箭矢就对。

每一道箭矢落下,就是一蓬血雨,一声惨叫!

致死者少,但致伤者多。一轮箭雨之后就有近士兵受伤,丧失了战力!

付出这些代价,换来的结果却是值得的!

挡在楚朝大营门口的拒马石木,已经被尽数毁坏。

北燕兵马中具有威胁的战力,也得以靠近战场!

“喝!”

一个精壮汉子口中出一声虎吼,将手臂抡圆了,向着楚朝大营甩出手中所执的物件!

在他出手之后,他就被一道箭矢正中胸膛,前后贯穿了个通透。

与他同时出手的,约莫有上人!

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装满了火油,落地即碎的瓦罐!

“啪啪啪啪”

瓦罐碎裂之声几乎连成一道!

楚朝大营的大门、栅栏以至于箭塔上,都被这些瓦罐击中。击中硬物之后,瓦罐登时破裂,其中的火油瞬间落了一地!

有倒霉些的楚朝士兵身上,也沾满了火油!

“咻咻咻”

数道火箭射出,落在火油上!

楚朝大营门前顿时化作一片火海,旺盛的火苗添舐着任何能够燃烧到的物体。

身上沾染火油的楚朝士兵也被波及,霎时间成了一个个火人!

惨叫着的楚朝士兵向着同袍扑去,希望他们能给予援手。但是见此情形哪有不躲的?身上完好的纷纷躲避被烈焰围绕的同伴,一时间方寸大乱。

在这混乱之中,燕州城的骑兵已经冲入战场!

长枪顺着来势之力,只要随随便便调整一下方向,就能带走一条性命!

轻骑兵在楚朝士兵的混乱中如入无人之境,如同尖刀一般撕开了楚朝大营的防御!

“楚朝军营传来的消息果然不假,那人果然将守卫士兵调开了!”一直细心观察战场情形的呼延云心中大喜,他一直疑心有诈,但是眼下的情形看来只是自己多虑,楚朝军营中传来的消息没有半点差错,全部应验!

从楚朝军营两方动进攻的士兵果然没有遭到多大的抵抗,顺利的攻破了楚朝大营的防御!

这绝对不会是计策,那些士兵脸上的绝望和死战的狰狞,是伪装不出来的!

“进攻!”

最初的袭击只是试探,如果交战之后没有怎么像样的抵抗便开始败走,那其中定然有诈!

但是现在只看楚朝军营中一片混乱,喧闹之声震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呼延云不再留手,向着袭营士兵出全力进攻的命令!

尽最大努力,造成让楚朝军队不能顾及的混乱,然后让摆在站场中间的重装士兵起冲击,趁着混乱打入敌营!

数万兵马的调动运转,岂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在楚朝军队组织好士兵进行反击的这一段时间内,他有信心击杀裴东来!

“这是什么情形?”

正被呼延云惦念的裴东来望着脚下大地上的情形,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很算单。”郑凤图控制着手中葫芦吸取山脉气脉的速,让山脉的波动爆的符合要求。听到裴东来问话,郑凤图斜眼看者场中情形,一脸随意的说道:“一点小手段而已,很有用是。、!。请,请一定要推荐给您的朋友哦!如果您喜欢衣冠似雪写的《天下经纶》,没有看完的您可以::如果您喜欢衣冠似雪写的《天下经纶》,请把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如果你对有什么建议请给管理员发短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手段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灾难

天下经纶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灾难

第一百七十九章大灾难

两方夹攻,楚朝大营中一时间乱成一团!

能在第一时间迎战的只不过万人左右的,其余士兵一时间并不能进入战场。楚朝军营绵延数十里,想要短时间调集兵力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在军营中快速行军了。

北燕兵马已经攻入楚朝军营中,战场中战况一时间就此胶着。方寸之地都要两方付出数倍于此的代价才能暂时夺回,并且在暂时的夺回之后再次易手。

重锤兵、投掷兵在长刀步兵的护持下横行军营,投掷兵将身上瓦罐投掷在军营中的营帐建筑上,一个火折子丢下就是一道冲天火光。瓦罐投掷干净之后就抽出腰间长刀,摇身一变成了长刀步兵进入战场。

他们携带的瓦罐并不很多,但是已经足够使用。军营中营帐相离甚近,借着风势便能烧成一片。火烧连营的机会虽然有些渺茫,但却能让战场中的楚朝士兵心思不定,混乱军心。如果有在营帐中尚未来得及迎战的,那就随着营帐燃烧做了一块烤肉,死的倒是干净。

重锤兵挥舞着手中锁链重锤,手一挥重锤便就飞出,借着冲力击在栅栏之类的建筑上,为后面的军队打开通路。要是有不长眼的楚朝士兵扑面杀来,即便长刀步兵不能将这些士兵砍成肉泥,重锤兵手中的链锤也会瞬间飞到,将不知死活的楚朝士兵砸个脑浆迸裂。

这些重锤兵经过校场苦练,早就练成了百发百中的本事。每一次出手必不落空,都带着血迹返回。

数百重锤兵向着军营围墙冲击,饶是经过加固的围墙坚固非常,也抵挡不住两轮疯狂锤砸近百丈围墙在重锤碾压下瞬间倒塌。

停留在军营之外的北燕士兵瞬间冲入敌营,挥舞着长刀杀入战场。他们互相之间配合的相当默契,冲击砍杀之间看似混乱,却也自成章法。平日里演练的合击之道用在此时战场中,只让他们觉得更为顺手。

这些袭营士兵已经是燕州城中的精锐了若非如此,呼延云也不敢将他们派上这最为重要的战场。

相比那些正面战场上,有重甲长刀作为依仗的士兵,这些士兵所面临的危险更大,其要求自然更高。

呼延云跃上半空,观察场中情形。

楚朝士兵在最初的胡乱之后,已经被逐渐的聚拢起来开始向着战事最为吃紧的一线移动。

呼延云一声冷笑,手中长刀一横一斩沛然刀罡卷向那一队人马!

此时北燕士兵心中战意正旺,胸中杀气十足。被杀气不断加持的呼延云实力不停攀升,将将到达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远远不断的杀气化为罡气他更没有罡气使用过度这种担忧。

如此情况下,他手中罡气更是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身形暴露引来岐山侯攻击?

谅那岐山侯也不过只是神通境界有所成就的层次而已,此时自己拥有逼近神通境界大成的实力,怎么会畏惧他!

神通境界中相差一分,也是天壤之别此刻面对岐山侯,他有击败岐山侯的自信!

但凡是军营中士兵开始集结的,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呼延云浪卷一般的刀罡轰击,反正不用担心是否误伤己方士兵,只要轰击下去就是了。

北燕士兵见状军心大振,心中对于得胜更有把握!

在绝境之中的人如果看到了生还的曙光和希望,他们会死死的抓住找个机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走出绝境!

军心大振之下,呼延云身上的军心杀气更加强横!

呼延云在这加持下,终于进入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浑身上下罡气充足,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拥有颠覆天地的力量!

刀罡挥洒之间威力更胜从前!

一刀挥出十丈长短的巨大刀罡从手中长刀上飞射而出,横天而过轰中楚朝军营的围墙!

军营栅栏轰然而碎,强横的刀罡卷进军营,带走近百条性命!

楚超军营这一面侧翼,已经展现在北燕兵马眼前,足够他们全数冲进楚朝大营!

趁现在,楚朝军营中兵马尚未调动齐备,在两翼受袭之时手忙脚乱无暇顾及更多情况的时候,开始正面攻击!

“进攻!”

呼延云手中长刀举起,口中喝声数十里之间清晰可闻!

一道刀罡射向楚朝军营正面,正中军营门口的箭塔。

被早早布置,却一直未曾受到进攻命令的重装士兵得到号令,腰间长刀出鞘之时已经如同潮水一般冲向楚朝大营正面!

三万重装士兵,一万重甲骑兵,同时向着楚朝军营发起冲击!

声势震天!

胜利,唾手可及!

一直在观察着战场情形,伺机下手的裴东来已经收回了手心中的罡火种子,凝神望着战场中的情形。

他的出手,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郑凤图将手中葫芦一拍,磨娄大的葫芦瞬间缩小成原本大小,静静立在郑凤图手中。

山脉气脉已经被吸收完毕,但是金光定、五色旗等等法器却并未收回。山脉失其气,必然会有波动震荡,山石崩塌之事出现。那些法器留在山脉中,全是为了稳固山脉中的波动,让这些波动在郑凤图觉得适当的时候再行爆发。

“很有趣是吧。”

郑凤图看看战场上的情况,对着沛东来说道。

“是,的确很有趣。”

裴东来吐出胸口的一口浊气,缓声问道:“这也是你的布置?”

“和我无干。”郑凤图摇摇头,微笑道:“我觉得可能有用,就向岐山侯提起过这件事情。”

“高妙。”

裴东来看着战场上情形,由衷赞叹道。

“浮云遮眼而已,称不上高妙。”

郑凤图抄着手说道。

北燕军队,已经攻入楚朝军营。

即便是奇袭出击,有占了有人通风报信的便利,但被淹军队依然付出了不轻的代价。他们每前行一步都有楚朝士兵以血肉相抗,不将那些抵抗的士兵杀绝,不付出一些代价,燕州城士兵无法前进一步。

这些楚朝士兵也着实硬气,不管是孤身一人还是数十人为伴,只要看见北燕士兵就疯一般的扑上,完全是一命换名的打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临死前,这些楚朝士兵也要带走一条性命垫背,即便不能斩杀敌手,也要伤及对手。

哪怕身受重伤只有一口气在,他们依然挥动手中兵器,对身旁的敌人出手。

楚朝士兵,似乎感觉不到生死之间的恐惧,即便孤身一人,也敢对着数十北燕士兵发起攻击。

这种疯狂气势贯穿楚朝军队每一人,即便身为对手,北燕士兵也不禁有些敬佩这些楚朝士兵的勇气。

敬佩归敬佩,但是他们手中的长刀没有因此而缓上一分。

随着重装士兵的攻入,北燕兵马已经大半进入楚朝军营。

处处都是拼杀,声声都是怒吼。

血流成河。

呼延云站在楚朝军营上空,不断的用刀罡轰击楚朝军营,刀罡如同犁地一般,将他所见之处细细的犁上一遍。

刀罡所到之处,就是死亡和毁灭。

呼延云站在半空,浑身灰黑气息萦绕,恍如地狱魔神现世一般。

“裴东来!岐山侯!可敢现身与我一战!”

刀罡漫天飞舞,几近连成一线!

“可…”

刀罡轰中楚朝大营,顿时将所到之处夹为平地!

“与我一战!”

呼延云手中长刀斩下,三十来丈长短的刀光轰然斩下,将地面划出一道宽大的壕沟!

“劳你文等多时了。

一个晴朗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隐隐压过呼延云巨吼的声势。

战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岐山侯从远方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向着呼延云而来。

“苍异小儿,可敢同我一战!?”

呼延云手中长刀一指,直对着远处的岐山侯。

岐山侯看看呼延云,摇头叹息道:“果然只是一介莽夫,稍有成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等呼延云说出什么,岐山侯继续说道:“和你一战之前,还是让我给你个明白吧!”

“收!”岐山侯双手一展,冷声喝道!

战场之中,瞬间生出变化!

营帐、士兵、连带着刀枪兵刃、冲天火光,都在逐渐消失!

那些被北燕士兵斩杀的楚朝士兵残骸,也在逐渐的淡化虚无,直至消失!

绵延数十里的楚朝兵营,正在逐渐的消失,化作虚无一片!

不仅如此,连兵营所处之地也开始了变化!

哪里还有什么狭隘难行的道路,哪里还有什么阻拦骑兵冲击的树林!

北燕兵马所处之地,赫然是一个平原!

一个没有任何建筑,平坦一片的平原!

平原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北燕士兵的尸体,关于楚朝军营的一切,包括楚朝士兵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

出现在原地的,是数十个心满意足的抹着嘴巴,冲着呼延云嘿嘿怪笑的怪人!

“这!”

呼延云心中大惊!

“海中有妖,名为蜃,有吐蜃气造海景,于其中暗藏杀机之能。

呼延将军,可曾听说过?”

岐山侯冷声问道。

原本战场的十里之外,楚朝十万精兵刀在手,箭在弦,露出了隐藏的身形。

十万大军,已经将燕州兵马层层包围!

在绝境之中的人如果看到了生还的曙光和希望,他们会死死的抓住找个机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走出绝境!

这句话说得并不错,但是并不完整。

下一句是:“但是,一旦他们发现这个机会只不过是镜花水月,其努力鼓起的勇气便会瞬间崩溃!”

呼延云身上的军年杀气,在几息之间开始飞速消散。

北燕兵马的军心,已经荡然无存。!。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灾难

第一百八十章 落幕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八十章 落幕

第一百八十章落幕

将可死,而军心不可死。

在付出鲜血、生命之后,本以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的北燕士兵在意识到这些只不过是一个把戏,一个非常真实,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把戏之后,他们心中那唯一的一点执着也都消失无踪。

十万大军重重围困,蓄势待发的楚朝士兵面对气力不足,带伤挂彩的北燕士兵,其中落差让他们不能接受。

方才的拼命,方才以为的胜利,原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军心已破。

军心既破,北燕士兵胸中的杀气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别害怕!这些只不过是幻术而已!这只不过是幻术!”

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如退潮一般消失,依仗着神通境界大成层次的本事才能如此不可一世的呼延云心中慌乱,他在半空之中放声大喊,企图将军心挽回一分。

但是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即便这十万大军真的只是幻术,但是方才领略过幻术之力的北燕士兵也无心再战。即便是幻术,却依旧带走了活生生的性命。就算任何都是假的,但是自己身上的伤势却不是假的。

军心崩溃,北燕兵马中,已然死气沉沉。

得不到加持的呼延云被打回原形,瞬间跌落到了原本境界。

“即便这些真的是幻术,只要你看不透,破解不了,他们手中的兵刃加身之时,也依然是会造成真实的伤口。”

站在原本楚朝大营位置上的数人中,走出来一今年轻些的男子,他一脸嘲讽的笑意,对着呼延云说道:“你看到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即便你心中知道是假的,但是只要你不能将他看破,那就依然是真的。”

“刚才的大营、士兵、喊杀声皆是如此,你看到了便会信以为真,信以为真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那男子向着空中的岐山侯拱拱手,对着呼延云说道:“更何况,将军所统领的十万兵马货真价实,和幻术是完全不同的。”

“束手就擒吧,呼延云。”

岐山侯手中光彩连闪,向着领兵将领发出讯息。

十万兵马所组成的包围圈,正在逐渐的缩小。

“虽然你还有一搏之力,但是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岐山侯背负双手,对着呼延云冷冷说道:“每一个士卒,也都是一条性命。何必因你一人再造杀伐?”

“岐山侯!你莫得意!”呼延云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我率五万兵马和你一战,冲出包围也不是难事!”

十万兵马所组成的包围圈虽然能控制不小的局面,但是包围圈相对而言还是比较薄弱。五万兵马若是向着一个方向狠命冲击,冲出包围圈也不算太困难。只是在冲出包围圈之后还需要面对敌兵追赶,损失必然不轻。

呼延云心中有数,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这五万兵马能有两万人回到燕州城中已经算是幸事了。

“那你可得快着点。”岐山侯冷笑道:“我既然知道你今日出兵袭营,想要彻底翻盘。我难道就不会趁虚而入,攻击燕州城?”

“燕州城中,大概只剩下不到两万兵马了吧?”

“裴东来呢!裴东来在哪!裴东来在哪!!”

呼延云闻言,心中一股火气上窜。岐山侯十万兵马布置在这不假,能够派去攻打燕州城的不过只有数千人而已。这对燕州城而言不算是什么威胁。

但是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一个极其擅长以少数精锐兵马祸乱一城的人。其他人或许不行,但是这个人已经用自己的战绩告诉所有人,他拥有这种手段!

裴东来。

如果真的如同岐山侯所言,那么裴东来必然已经带着手下高手,前去进攻燕州城!

捣毁燕州城机要枢密,然后用玄功手段攻击军营,放入楚朝军队,顺势拿下燕州城……

凭着裴东来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做到这些易如反掌!

罗城、申城、阳城,都是在他的这种手段下被拿下!

“聪明。”

岐山侯看着失态的呼延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啊!!”

呼延云长刀一挥,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宁做战场之鬼,莫做亡国之奴!”

呼延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兵败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便他奋起反抗,能从包围圈中杀出去,却难以将燕州城再次夺回。

但即使是就此投降,他的结果也不会好上一星半点。先不说盛怒之中的地底魔族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单是楚朝之中的上官虹就不会让自己有说出一句话的可能。他敢肯定,一旦身陷牢狱之中,用不了几个时辰,他就会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掉。

如同最温顺的牛羊一般,发出几声哼哼,就老老实实的被屠夫杀死。

不仅要背负投靠敌军的骂名,还要经受这种毫无尊严、毫无荣誉可言的司死法。

呼延云虽然暴虐、贪婪、但是他从根本上,还是一个武人!

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收场!

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呼延云横起长刀,合身扑向半空中的岐山侯!

挑战神通境界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一刀,已经融入了他的精气神,全身罡气的精华,都统统在这一刀之中!

岐山侯手一翻,御邪银戟顿时出现。

同为武人,他愿意给呼延云一个较量的机会!

不用天地规则的,技巧和技巧,力量和力量之间的拼斗!

随着呼延云的出手,走入绝境的北燕士兵也向着楚朝士兵扑去!

死,也不能被人如同杀鸡宰牛一般的简单处置了!

此刻他们心中,已经是陷入必死境地而生出的死战之心!

就算死在战场上,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但是世间之事,哪能件件尽如人意。即便是想要轰轰烈烈的去死,想要当一个英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近乎苍白的罡火裹着一道灿然雷光从天而降,向着扑击的呼延云而去。

正在向着岐山侯发动进攻的呼延云见状,不得不将攻势收了一收,刀势一转,劈向头顶的水桶粗细的雷光!

二者轰然碰撞!

雷火光芒裹住呼延云的躯体,击中地面!

雷光耀眼,映照的这一片天地如同白昼一般,刺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一时躲闪不及的北燕士兵没有防备,离的近些的,身上瞬间被罡火火星沾染!

罡火凶猛,一个指头大小的罡火撞上人体之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将整个人体吞没。三无息功夫之后,先前还活生生的人体已经荡然无存,只有原地残留的些许骨灰,或许能成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罡火如同水流一般,顺着地面流淌。一旦有士兵被罡火沾染,哪怕只是一个火星,也会在瞬间被罡火整个焚烧。而那罡火在烧尽目标之后如同得了大补一般,涨大数倍不止,向着四周扑去。

雷火所到之处,瞬间化作火海!

“啊!”

“快跑!快跑!”

短促却凄厉的惨叫声,慌乱的呼喊声……

正在冲锋的北燕兵马猝不及防,慌乱之中已经不成章法。

这席卷而来的罡火只要沾上一点,就甩不脱打不掉,瞬间夺走自己性命!

此情此景之下,还有多少人能保持镇静?

雷光不曾停息,不断的轰击着呼延云所处的位置。

呼延云被雷光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北燕士兵在慌乱之中也不曾顾及他的生死。

“喝……啊!”

雷光中,一声暴喝声炸响!

一道无形刀罡从雷光中出现,向着遍地罡火斩去!

刀罡无形,只在空气中引起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波动,若是大意一些,根本便不知道有刀罡袭来!!

北燕士兵的身体如同麦秆一般,被瞬间齐刷刷斩断!

数百士兵,亡于呼延云之手!

但是那疯狂席卷的罡火也在这一己之力下,被尽数扫灭!

“嗯?”

岐山侯面有讶色,看向呼延云的目光中也夹杂了些许敬佩之意。

“能在死战中突破境界,也真是大机缘。”

岐山侯望望天空,他知道这一道雷火必然是裴东来的手笔,只是没有看到裴东来的行迹。想到之前郑凤图所言,岐山侯也就不再担心。

战斗中突破境界的武修会在短暂的时间内,拥有突破之后的境界最强的力量。

呼延云接连遭受打击,心神不稳,又经受了裴东来这一击,按道理来说早就没有了抵抗之力,只有安心受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莽夫呼延云竟然凭着心中之气的大起大落,以及对战之时的一点通透,在战斗中获得突破!

呼延云,已经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并且在短暂的时间内,将拥有神通境界大成的力量!

放手让裴东来面对他,对于裴东来而言也是一个难得的磨练。

“停!”

雷光在呼延云一刀斩出之后,已经被裴东来收了回去。呼延云手中举起长刀,向着北燕兵马喝道。

北燕兵马一时不明所以,却不敢违抗命令,停下了脚步。不管是否要败,呼延云依然是军中将军,他的话没人敢去违抗。

岐山侯手中光华一闪,也制止了楚朝大军的行动。

“裴东来!”

呼延云手中长刀指向天空,怒喝道。

“你可敢现出身形,同我一战?!”( 第一百八十章 落幕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地翻天

“你要和我决一死战?…,

看不见丝毫人影的天空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呼延云怒视岐山侯一眼,眼中尽是被欺瞒的愤怒。岐山侯面sè不变,倒是坦然的很。

兵不厌诈,行军作战之时被人欺骗,难道还能怪在对手身上?

虽然武人相惜,

也只是单单对于呼延云他自己而言。两军交战之时岐山侯可没有这么多善心。

“不错!藏头lu尾的鼠辈!”

呼延云仔细观察着天空,却未曾找到裴东来的踪迹。今日既然能做出如此的排场,用出这么强大的幻术,那么让军中高手为他隐藏行迹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和你一战?你到底有多大的面子值得我和你一战?”裴东来坐在法器上,戏渍的说道。

他避而不谈燕州城的事情,就是要让呼延云心中有些希望,同时也让北燕士兵心中有些希望。只要将这点希望埋下,他们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死战之心,就会因为一线可能而再次溃散。

玩弄人心这种手段虽然说不上光明磊落,

面对敌人,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裴东来身上虽然有浩然正气,做事做人也秉行君子之道,

他毕竟不是腐儒。这点关节他心中还是回转的过来的。

手中罡火不断的劈砸而下,化作一道道暴虐火柱,不断的轰击着呼延云。罡火飞溅中,不断有火苗沾染到北燕士兵身上,取走他们的xing命。

“你有什么脸面,值得我同你一战?你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败军之将而已,还配和我决一死战?”裴东来不断的攻击呼延云手中一团团罡火砸下,口中不断的戏渍呼延云。

郑凤图

跟他说的明明白白,现在的呼延云修为暴涨,有神通境界大成的本事。如果裴东来和他硬碰硬的话,乱军之中不一定会出什么麻烦。不如就这样轰击呼延云将他修为暴涨的这一段时间消磨过去,然后一剑斩首。

岐山侯见裴东来

出手,当下便要传下消息,命令楚朝军队开始发动进攻。

裴东来既然

拒绝了和他的决斗,那就没有任何道理让两军对峙了。

只是他眉头一皱,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做出了决定。

手中光华连闪却不是号令发动进攻,而是让楚朝军队保持队形的同时向后撤退。

发布命令之后,岐山侯在半空之中飞掠,不断的轰击着北燕军队。

“冲啊!冲回燕州城我们还有得救!”“杀回燕州城!”既然裴东来现在还在这里,那就说明燕州城并没有被裴东来攻下!

只要逃回去,就还能有一条活路!

而且,楚朝士兵竟然开始慢慢的撤退!

这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最好的消息。

只不过岐山侯手中长戟连连挥动,冰雪罡气不断的轰击着想要向外发起冲击的士兵让他们不得不在岐山侯规定的无形的圈子里活动。

只要跑出了这个无形的圈子,就会有一道冰雪罡气袭来,带走数条xing命。

而那些蜃妖们在浑身打了个机灵之后,将各自手段运起,不断的吐出蜃气,将蜃气布置在北燕兵马周围。

霎时间,城墙平地而起!

正要冲锋的北燕兵马顿时呆滞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城墙凭空出现,横在队伍面前。

高约数十丈,厚约五六丈。城墙上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可能。

数十里长短的城墙就这么凭空而出如同铁桶一般将北燕兵马死死围困!

“这只不过是幻术而已!你们面前什么都没有!!”

正应付着裴东来攻势的呼延云见状急忙大喝道,他心中明白的很这又是那些蜃妖施展的幻术。只要这些士兵能够看破,那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不错,的确只是幻术而已。”

裴东来背后现出怒目金刚尊化身,整个人被金光包裹的严严实实。

心中意念一动,怒目金刚尊便挥动六臂施展手段。

降魔剑,金刚杵,醒神钟……

诸般法器轮番施展下来,配合裴东来手中不断落下的天雷罡火种子,狠狠的轰击着脚下土地。

怒目金刚尊一剑之威,可是让当日里的岐山侯不敢硬抗。在对敌之时也只有被关沧海破去过,除此之外再无败绩。饶是呼延云此刻境界暴涨,

面对全力施展的怒目金刚尊,他也只能勉强支撑,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裴东来给过关沧海决斗的机会,那是因为敬重关沧海的为人,更因为关沧海并不是在无路可走之时才做出的这个选择,所以裴东来才会和关沧海公平决斗。

呼延云

是走投无路,和裴东来决斗只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对待君子,即便是同为对手也有对君子的对待之道:

对待一个将要落败的敌人,裴东来可不会拿出对待君子的作风。

现在,只要等郑凤图将一切准备好,就能将这五万北燕士卒全部葬送!

“卑鄙!”

呼延云横刀斩出,刀罡将迎面而来的雷火劈散,双双归化于虚无。

“对付你这种人,我只能用上一些卑鄙的手段了。有道是兵不厌诈,跟你用上些什么不入流的计策,我心中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不适的。”裴东来语气轻松的说着,手中攻势十分凶狠。

呼延云口中微微喘息,躲避着裴东来的攻击。只是裴东来攻击之间很有章法,即便他躲过一招,也有另一道雷火在他躲避的路上拦截轰击,让他不得不运起〖体〗内罡气硬碰。

而呼延云〖体〗内的罡气,己经有些渐渐不支了。

突破为神通境界之后战力固然增加,

〖体〗内的真气罡气多半都回到了元胎之中,在丹田鼎炉熔炼锻炼,用来稳固境界。呼延云现在调用的罡气完全是在突破之中吸取的罡气,虽然数量惊人,

不仅驳杂不说,还是没有经过丹田鼎炉炼化的罡气,运用之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相比〖体〗内精纯罡气而言,这数量庞大但实质驳杂的罡气让呼延云极为不顺手。一分精纯罡气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非要耗费三分不可。

他现在空有暴涨的境界而没有足够的罡气可以驱使,境地顿时十分尴尬。

如果能找到裴东来的踪迹,他也能一鼓作气重伤裴东来。

可是,这个藏头lu尾的卑鄙小人却将行迹隐匿,只是一个劲的狂轰滥炸!

裴东来要的正是这种情况。他要消磨呼延云〖体〗内的罡气,让其不再具有那么大的威胁。

只有一个没有那么强大的呼延云的存在,才符合裴东来的需要。在接下来的布置中,一个罡气充沛的神通境界带来的变数太多了。结果虽然不会因为一个神通境界改变多少,

却无法像他设想中的那么圆满。

神通境界大成?

没有和境界匹配的罡气储藏,没有和境界匹配的运用罡气的手段,突然暴涨的神通境界大成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修炼如同层层建塔,一层一层都要一步步走的稳定才能拥有强大的战力。像呼延云这般短暂的修为狂涨,不过是一时的镜huo月而已。

没有底蕴作为支撑,现在的呼延云就是在虚无塔楼上眺望风景!

等到虚无的楼阁破碎,不仅会被打回原来的层次,更有跌落身死的可能!

远处的天地之间,一道手臂粗细的银白sè光芒坡地而出,直直的升上天空。

数十道银sè光芒紧随其后,破土而出,直冲黑sè天幕。

大地上,一股若有若无的bo动经过酝酿,正在逐渐的发力。等这股

积蓄足够,便会突然井喷!

“这是……地翻天!?、,察觉到脚下大地上轻微的颇动,百忙之中的呼延云心中一凛。

在北疆山区之中,常有山体崩塌、大地开裂之事,北疆居民对这情形,统称为“地翻天”。

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形之前,大地深处就会传来一些略有略无的震动。震动越是强烈,则代表着山体崩塌离此处越近,爆发的越快,威势越强。

普通士兵或许还察觉不出这震动和行军之间的震动有何差别,

呼延云却能差距到大地的深处,正有一股庞然的

在涌动。

他在抵挡裴东来潮水一般的攻击之时,大略的揣测了一下地翻天的方向。而他得出的结果,顿时让他喜上眉梢!

从脚下大地颤动的位置来看,这地翻天所在的地方,正好是楚朝军队所处的位置!

天不亡我!!!



的涌动如此之强,一旦地翻天开始展现威力而楚再兵马还未撤走,至少七万兵马要葬身在地缝之中!

这可真是上天护估!

“裴东来!你死期已到!”呼延云长刀指向天空,放声狂笑!

“是啊,死期已到。”裴东来低声说着,转头看看起出金光定、五sè旗的郑凤图。

呼延云察觉到了脚下震动,却没看到远处的大地异彩冲天。

“有劳了,郑岭主。”裴东来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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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冠似雪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冠似雪

第一百八十二章衣冠似雪

“客气了。”

郑凤图点头一笑,双手挥出。

地翻天的波动,已经生成。

楚朝士兵察觉到脚下异动,难免有些慌乱。只是歧山侯之拼命令所在,不许前进一毫,也不许退后一步。些许骚乱随着楚朝士兵的镇定以及脚下异动的逐渐消失,也消弭于无形。

“这!”

呼延云面上神情惊惶至极!

本来将要楚朝军队处爆发的强大力量在爆发之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镇压、引导一般,并未在楚朝士兵的位置爆发!

地底强大的力量涌动,被不知名的力量改变了方向,向着自己站立之处袭来!

“走!”

歧山侯长戟一招,大声喝道。数十名蜃妖闻言,急忙运起身法,飞速离开。他们被指派给歧山侯使唤之时就已经说明,歧山侯的命令如同大人的命令,谁在没有歧山侯的命令的时候乱动一根手指,也是死路一条。若是歧山侯不曾下令撤退,那位大人也不曾言语,这些蜃妖也就只能站在原地,自求多福了。

蜃妖散了手段,围困北燕士兵的城墙也就不复存在。

它们也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地底强大的波动将地面卷起,平原上的土地如同波浪一般,正在不断的上下抖动!

这些波动从远而近,从轻到重,自四面八方向着北燕兵马的所在而来!

“裴东来!”

呼延云横刀厉喝!

只不过这一声长喝,已经被随后而来的天地巨变所淹没!

被压抑许久的波动在郑凤图的推动下,猛然爆发!

数百道通红火柱,从地底猛然喷发!

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峡谷一般的,伴随着强大波动而生的地裂!

北燕兵马为地煞烈火喷中,瞬间化为灰烬!

就算是运气好一些的,也被火毒热气侵入体内,几个呼吸之间就熟了个通透!

而更多的北燕士兵,则被一张张如同大口一般的地裂,毫不留情的吞噬!

北燕士兵所处之地,瞬间化作人间地狱!

歧山侯看着北燕士兵拼命挣扎、疯狂嘶吼,面色如常,心中震惊。这些许杀戮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虽然五万人的死亡说出来着实吓人,但还不是让歧山侯心神震惊的理由。

他一直留意着呼延云的动向,呼延云身亡的一刹那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呼延云刚刚步入神通境界,但他暴涨的境界还未消退,本身有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在天地之威之下,即便是他也做不出半点挣扎,在转瞬间被地底煞火抹杀。

郑凤图。

在战场上向他传音,让他发令撤走楚朝士兵的郑凤图,手段深不可测,让妖族敬畏如同天神的郑凤图。

歧山侯看着天空,心中情绪一时间说不明白。

虽然不能肯定郑凤图一定是妖族,但是歧山侯可以确定,郑凤图和“人”这个字眼没有任何关系。

燕州战场中,郑凤图着实出了不少的力气。如果没有郑凤图的协助,燕州的胜利绝不可能如此的简单。

眼下相帮一点不假,但是日后呢?谁能说得准他日后还会一直如此?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郑凤图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心甘情愿在别人手下听令的人物。

日后一旦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争执,那么……。

思虑至此,歧山侯心中叹了一口气。

地面上的裂缝不断的开合,吞食着北燕兵马的生命。颤抖的地面随时有可能裂开一道巨缝,将胆战心惊一片慌乱的北燕士兵吞噬,然后缓缓的闭合。从地底随机窜出的煞火火柱更是凶狠,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将所有能够触及的可燃之物烧成灰烬。

在大地不断的震荡、开合之中,北燕士兵的性命已经被宣判。

远处的楚朝士兵望着此处的情景,一个个面色发白。虽然死掉的都是敌手,己方获得了胜利,但是这手段也着实可怕,不用亲身经历,只是看上一看也让人心惊胆战。

裴东来脚踏金盘,从虚空之中现身。

身后怒目金刚尊化身光彩萦绕,双手之间更是不断的迸溅出点点雷光火星,在空中化成水桶粗细,落在地面上。

衣冠似雪,恍若天人。

“裴都统!是裴都统!”

“是裴都统!绝对错不了的!”

楚朝士兵中有见过裴东来出手的,立刻将裴东来辨认出来,向着身旁的同伴大声说道。

“裴都统神勇!裴都统神勇!”

“裴都统神勇!裴都统神勇!”

不知是谁第一个叫出来的,这句话在转眼之间已经传遍了军队。楚朝士兵一个个欢欣鼓舞,大声呼喊着裴东来的名字。

他们显然是将覆灭北燕兵马的功劳,算在了裴东来身上。

裴东来站在半空,面色不变的接受士兵的敬意。只是他的双眼转动,斜了隐藏在暗处的郑凤图一眼。

虽然此刻看不到郑凤图的身形,但是他敢肯定郑凤图一定看得到他的眼神。

郑凤图说的明白,他不是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敬意的,也不想出个什么风头,更不想接受楚朝天子天子的封赏。这一件功劳倒不如算在裴东来身上,对于裴东来而言倒是极为合适的。

裴东来也不做推辞,这种事情无伤大雅,对双方都有利,做做也无妨。

“东来幸不辱命。”

裴东来站在半空中,对着歧山侯拱手道,声音传遍山野之中:“幸亏侯爷神机妙算,才有东来今日之功。”

歧山侯一怔,心思一转便知道了裴东来心中所想。

裴东来此举无异于将这大功分薄给了歧山侯,让他拥有更多的军工。

他并不愿意夺裴东来的军功,只是裴东来既然已经说出,那也就只能应了。

“裴都统神勇盖世,不负天子厚望。”歧山侯对应得体。

二人一言一语说话之间,北燕兵马所处之处的大地已经平息了威势,大地的裂缝已经合拢,只有些许火毒热气还在时不时蒸腾。地煞罡火烧杀一阵,没有了依靠之物,也就渐渐熄灭了。

哀嚎遍野,非死即伤。

侥幸能够在这浩劫中活下来的士兵,双眼痴呆呆的望着战场,脸上遍布尘土火熏、涕泪血迹。

心志崩溃,即便现在将钢刀横在他们的脖颈上,也不会有人动弹一个手指头。

“火毒散去之后,清扫战场。”

歧山侯冷冰冰的说道。

“伤残者,不留活口。。

这些士兵不同于被兵刃砍伤的普通士兵,他们受的伤多半是因为火毒热气进入体内,一时未死而导致受伤。地底煞火的凶狠歧山侯心中有数,这些伤兵即便一时半会侥幸不死,也绝对撑不过五天时间。到时候在军中死去,不仅凭添麻烦,还要让他们再多受五天的苦。不如就现在,给他们一个痛快的了断,对双方都有好处。

裴东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平心而论,歧山侯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处。让那些被火毒波及的士兵此刻死去,也是另一种善良。

“也并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郑凤图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慢悠悠的说道:“这些士兵现在死了,倒是有点可惜。”

“怎么说?”

裴东来低声问道,身形向下落去。

“被火毒渗入体内而死的士兵虽然痛苦,但是在火毒完全的将他烧死之后,他的骨髓之间就有了一部分的火力。”

郑凤图的语调随意,似乎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这些骨髓之间凝聚火力的躯体,是炼制法兵的不错材料。只要用一些专门的手段去炼化一下,就能将这些遗骨化成可堪使用的战力。”

“反正死了也是死了,再次利用一下也不过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这个法门教给你,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不必了。”

裴东来没有丝毫犹豫,冷冷的说道。

“既然死了,就让他们安安生生的死了吧。说到底,这些士兵也是为自己的信念而战。两方对立,杀了他们是必要之举,但是并无冤仇。”

“身死之后,还不让他们安生么?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裴东来身形不断的下落,衣衫飞舞,浑身光芒闪动。

正值月光如银,照在大地上。

裴东来被月光映照,更显得翩翩出尘,恍如仙人之姿。

“真是正人君子。”

郑凤图淡淡说道,说不上善意,但也不算是嘲讽。

裴东来轻轻的落在地上,将脚下圆盘收了,轻声说道:“战场之中,没有正人君子与卑劣小人之分。”

“我只是不愿意碰这些污秽的东西而已,和我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无关。”

“将死尸炼成士兵之事,太污秽,也太不敬。”

“我怕脏了我的手。”

裴东来一边走向歧山侯,一边将这些言语说出。

“敬畏?”

郑凤图不着痕迹的现出身形,抄着手,跟在裴东来身后。

“不错,敬畏。”

裴东来轻轻叹了。气,抬头看着繁星点点,一轮明月的天穹,似乎想要看透这无穷无尽的天际。

“心中多点敬畏,就不至于得意忘形,也不至于将凡事做的太过。”

“好事坏事都一样,做个八分九分就足够,做满十分就过了。”

“鬼扯。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冠似雪

第一百八十三章 城池血洗

等到天光放亮,金乌展翅高飞之时,些许火毒被太阳罡火一冲,已经消失无踪。\、ǒM//楚超士兵手脚麻利,将战场打扫了个干净。但凡是还能使唤的器械、兵刃都一并带走。遇见受了火毒侵体正在低声哼唧叫痛的,那就一刀麻利的斩下,了结了他的痛苦。

战场打扫干净,战绩如何也就清清楚楚。

大约一万近两万的北燕兵马被火毒熏杀,在打扫战场之前就死了哥通透,另有近万人被火毒所伤,被楚超士兵当场了结了,余下了五千未受伤的北燕士兵。至于其他的北燕士兵则寻不到了踪迹,应该是死在地裂和地底煞火之中。

得知结果的岐山侯松了一口气,这战绩还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俘虏的北燕士兵太多,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些北燕士兵会不会在某个时候,从后面刺个冷刀子。而且这些俘虏都将被派往军屯之中,那里防御力量可并不雄厚。如果俘虏超过一万五之数的话,说不得,得挑拣出一部分jīng装有力的以及一部分年纪衰老的作为敢死队,在下一次战斗中作为炮灰使用。

如果派往军屯之中充当苦力的俘虏都是jīng壮汉子,那么所隐藏的危险是极高的。但若是派过去的都是老弱病衰之人,也不堪使用。只有将这两种俘虏配合在一起,将隐藏的危险控制到最小的同时,也要让他们能够出力干活。

这就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拼斗之后,岐山侯所渐渐养成的思考方式。

冷酷,简单,一切只为了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在北燕之中,岐山侯的名声自然要狠狠的打个折扣。但是在楚朝之中,岐山侯是当之无愧的名将。

战场上,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残酷是否。

胜利者拥有一切,而失败者要么就此轮回,要么匍匐在胜利者的脚底为奴。

战场清扫干净之后,楚超士兵便开始赶回大营。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有五万兵马先行赶往大营,以免大营受到偷袭。此处虽然离楚朝大营不远,但毕竟是全军出动,不能忽略掉楚朝大营被偷袭的可能。

所幸在离营之前,岐山侯将郑凤图拨划到他帐下的妖族留下,只带了蜃妖随军行事。有那些妖族守卫大营,一般来说也不会出什么luàn子。

昨夜jī战连连,燕州城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另外的,岐山侯想要让燕州城中留守士兵看到的景象。他们会看到两方厮杀,而呼延云率军英勇作战,楚朝军队仓皇逃窜,呼延云率军追赶的景象。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的稳住燕州城中士兵。毕竟被蜃妖选择用来进行附近的地点,离燕州城并不是很远。

昨晚的战场上,蜃妖可是出了不小的力气,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北燕兵马才会被包围在平原上。

蜃妖先用蜃气在楚朝大营不远处塑造出楚朝大营的假象,他们借着夜sè行事,加上两方相聚不近,燕州城中的兵马也无从发现楚朝大营会有些许的移动。

虚假的楚朝大营塑造出来之后,真正的楚朝大营就会被施法掩盖起来。这些,都是在天sè已晚而军营中尚未掌灯之时做出来的。天sè昏暗而楚朝军营并不掌灯,等到暮sè四合,蜃气造出的虚假大营就会出现,而真正的楚朝大营就会在这一刹那被遮掩起来。同时真正的楚朝大营中的所有景象,都会投影到蜃气所化的大营中。

所以,呼延云才能看到“楚朝大营”中发出的信号。

可怜黄云飞怎么都不明白,在他行动之前,岐山侯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布局。他的行动在岐山侯眼中,拙劣的可笑。

而在北燕兵马开始行动之后,楚超大军也已经开始了行动,并且将这一切在蜃妖的手段下完美的遮掩起来。

楚朝大军,就布置在蜃气所化的军营十里外,被蜃妖用手段挡了个结结实实。

而在双方开战之后,蜃妖则在战场之外做出布置,让燕州城中兵马看不到其中的情况。

这番布置可以说是险招中的险招,如果这些蜃妖的手段出了些什么差错,不用太大,只要是小小的一个,能让北燕兵马看出破绽的小差错,就会导致两方的直接战斗。

到那时候,虽然还能胜利,但是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些蜃妖也是用心,通宵使用手段差些将体内妖力榨干,只是强撑着不敢有一分松懈。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到那时候,就此身死就算是一种恩赐了。

但是如果将这件事做成了,回报也会一样的丰厚。

被“那位大人”用他的手段护住体内本源命珠,从此不用担心被人打碎命珠形神俱灭的可能。虽然这样一来,生死就全在“那位大人”手上控制着,但是没有被那位大人控制命珠,他们的xìng命一样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位大人只要心中一旦有些恼怒,也能顺手碾杀了。

之前为大人做成事的,都得到了这般的回报。大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也是赏罚有道。他们相信,大人也会一视同仁。

裴东来大帐中,数十蜃妖低头垂手站在帐内,等待着郑凤图言语。

郑凤图和裴东来随着先前回来的五万大军先回了营地中,以免突发情况出现。裴东来对俘虏处理、军资管理、士兵封赏之类的不甚了了,也就不去费那份心思。

更重要的是,裴东来要抓紧时间将山脉龙气炼入体内,及时的变成自己可以使用的手段。紫皇神境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提升实力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那些蜃妖也被郑凤图带了回来,反正尘埃落定,也不用做那些遮掩,就算是暴lù了大军行动一没什么。燕州城之中,已经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击了。

这些蜃妖被唤进帐中,郑凤图却并不急着搭理他们,只是和裴东来聊天打趣,似乎忘了这些蜃妖的存在。

蜃妖不知郑凤图到底是什么打算,心中也不敢妄自揣测。即便郑凤图身上传来的压力让他们再怎么难过,也没人谁敢动弹一个手指头,或者皱一下眉头。

“真无趣啊。”

郑凤图和裴东来说完了清玄早些年的风流韵事,眼角余光扫了扫那些蜃妖,似乎才记起他们的存在。他舒展了一下身体,道了一声无聊,嘴里小声嘟囔着的话,却让这些蜃妖身上一冷。

“要是有人表示些不快,我倒是能省下不少了……日子真是难过啊。”

众妖吞了吞口水,神态更为恭敬了。

“也罢,看你们有功,便给你们点好处。免得外面人说,我郑凤图刻薄手下,赏罚不明。”

郑凤图懒散的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不以为意的说道:“谁先来?手脚快些的。”

蜃妖中面面相觑,一个瘦弱些的年轻人咬了咬牙,走了出来。

张口一吐,一个白sè气团顿时出现,在他面前盘旋着。

白sè气团中不断的化出诸般景象,随现随灭。

这就是蜃妖赖以生存的命珠了。

“慢着。”

郑凤图正要施展手段,却听见裴东来轻声言语。他怔了怔,转过头问道:“小侯爷莫非觉得此人面目可憎?正好正好,我正好想……”

东来扬扬手,打断了郑凤图话头,他看看一脸忐忑的众妖,对郑凤图轻声说道:“给他们的奖赏,不妨丰厚些吧。”

“丰厚些?”郑凤图撇撇嘴,看着裴东来问道。

“不错。”裴东来点头道。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表情,看他不像是玩笑,当下缩回手,低声嘟囔道:“你倒是大方,这可不用你做什么,平白的倒是赢了不少人情。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紧巴巴的……”

他低声嘟囔了一会,指尖一弹,数十滴黄豆大小的黑sè血滴从指尖shè出,飞入众妖体内。

郑凤图语气不快,似乎很是ròu痛:“小侯爷说了,那就给你们丰厚些的赏赐。这一滴血给你们易骨化血,脱胎换骨。等完成之后,再把这滴血给我jiāo回,我再将你们的本源命珠护住。”

“谢过大人!”

众妖知道这一滴血意义何在,当下顾不得身上不适跪倒在地,向着郑凤图磕头如捣蒜。

“小侯爷就不用谢了?”郑凤图眉máo一挑,似乎很是不悦。

“谢过小侯爷!谢过小侯爷!”

众妖心中的感jī十成十的发自内心,若是没有裴东来那句话,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滚吧。”

不等众妖说话,郑凤图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

裴东来看看郑凤图,轻笑一声。他知道郑凤图度量不至于这么小,只是心中不喜那些妖族而已,当下也不和他多说。

“报!”

蜃妖前脚离开,紧跟着大帐中就窜进来一人,口中高声叫道。

来的,正是孙化灵。

“有事就说,没事就死。”

孙化灵运气不好,正碰上郑凤图心情不爽的当儿。

他暗叫了一声苦,对着裴东来拱手说道:“禀告小侯爷,燕州城有变。”

“怎么?燕州城已开始进攻了?”

听到这话,裴东来坐直身体,正sè问道。

“倒不是那个。”

孙化灵看看郑凤图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

“燕州城中血气冲天,却没半点声息传出。按照血气大小推测……”

他咬咬牙,说出心中的猜测:“燕州城留守士兵,已经尽数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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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幕后黑手

“你做的?”

听到这个消息,裴东来眉头皱了皱,目光诡异的看着身旁老神在在的郑凤图。

“我哪有那功夫。”

郑凤图摊摊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从战场上离开之后,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你说我怎么做的这么大事?”

裴东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他面上的神情,见他不似作伪,心中也信了七八分。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是郑凤图做下的,裴东来倒是不会惊讶一点。

谁知道化有没有分身的手段,能够化出分身灭了燕州城守城士兵。

不过他既然否认,那这件事情就有点意思了。

是谁,能在不惊动两方的同时,将燕州城中三万兵马悄无声息的杀死?

楚朝军中的探子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即便是孙化灵也是凭着推测得出的结果。

“消息可信么?”裴东来沉声问道。

“:I…的推想数遍,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可能了。”孙化灵斟酌词句,小心的说道:“燕州城中出现的血气规模,不是一般凶杀、灭门之类可以造出的。”

“错不子的。”

郑凤图mō着下巴,此时他面上已经没有了轻浮神sè,心中也在思考当前的情形。

“这老小儿虽然本事不高,但是在这方面还是信得过的。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不会错。”

“你继续查探消息,如果发现什么变故的话,再来禀告。在我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任何人不能靠近燕州城。”

“是。”

孙化灵缓缓站起身来,退出大帐。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动手?”

等到孙化灵离开,裴东来皱眉问道。郑凤图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听到裴东来言语,郑凤图言语如同梦呓:“啊?

嗯……………,你猜猜看?”

东来心知他已经知道〖答〗案,却不愿意干脆的告诉他。

“还能有谁?”郑凤图在椅子里扭了扭身体,努力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下。

他口中懒洋洋的说道:“除了燕州城地底魔族,再没别人会这么做了。”

“妖族如果要杀人的话,必定不会让那些血气这么白白浪费掉。人族精血对于妖族而言,可是再好没有的大补之物了。而且据我所知,妖族之中需要用到人族血气作为献祭的,几乎没有。即便是需要人族精血作为献祭之物,顶了天也不过百十来人就够了,犯不上这么大排场。”

“献祭?”裴东来眉头一跳,这个词语让他没有什么好感。

“就是献祭。”郑凤图见自己闭目养神的打算已经不可能了,索xìng就坐直了身体,手掌一翻,开始慢慢的录干果。

手里忙着,郑凤图口中也没闲下来,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这种将人〖体〗内全部血气逼出来的手段,要么是用来练什么邪功,要么就是用来献祭。我之前可是没听说过,燕州城中有能消耗如此血气的邪道高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地底魔族要用这些血气作为献祭。”

郑凤图顿了顿,将果肉丢进口中,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地底魔族大门的其中一个,就在燕州城中。

地底魔族这次献祭,就是为了打开地下魔界之门,好召唤出地底魔族中的厉害人物。”

“地底魔族……”

裴东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在他的计算中并没有地底魔族灭杀燕州城这一项,现在听到郑凤图的推测,他心中着实有些诧异。

没想到,一直小心提防着的地底魔族,竟然会这么早的就浮出水面!

这也怪不得他,人力推演毕竟有限,怎可能算无遗策。裴东来能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输旁人了。

“地底魔族并不算什么”郑凤图依旧是毫不在意的语气:“这种层次的召唤,顶多召唤出几个魔君,运气好一些的话还能召出一个魔侯级别的魔族。”

“十万楚朝大军,可都没有你这般的修为。”裴东来摇头说道。

郑凤图的实力他是相信的,这些魔君在郑凤图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对神通境界的修士带来极大的威胁,更不用说在面对十万楚朝大军时,这些魔君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潜在的威胁扑灭,而这些魔君正好又有对楚朝军队出手的打算。就算是最后将他们斩杀干净,但是楚朝大军也会遭受不能承受的损失。

只凭几个武修高手,怎么可能管辖的过来燕州城之地?不管单个的武修再怎么强悍,但是管理国土,靠的还是数以万计的、实力不够强横普通士兵。

“地底魔族都做出了动作,你以为妖帝还能沉得住气?”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竖起三根手指,轻声说道:“按照我对妖帝的理解,三天内,他一定会做出某些举动。”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热闹了。”

裴东来呼出一口气,躬头紧皱。

在各方势力中,楚朝大军此刻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们所代表的力量甚至比不上郑凤图的一根手指。

“做好准备吧。”郑凤图将手中干果吃了个干净,手一翻,掌心处稳稳的立着一个小葫芦。

他将葫芦抛了两下,向裴东来说道:“眼下,先将你的实力提升一些,让你多一点保命的本事。”

“侯爷。”

昏暗的大帐被人掀开,一个亲卫低声叫了一声。

“进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营帐中的昏暗处传来。

“是。”

那亲卫低低的应了一声,躬身走入帐中。

营帐中只有案几上的一盏油灯,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勉强能让人看清帐内摆设而已。一个男人,端正的坐在案几后面,双眼注视着案几上的军报消息。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在这个年纪,所有稚nèn的棱角都会被打磨干净,年少轻狂、执于梦想、鲁莽冒失这些不值得称道脾气,也都被消磨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历过许多事,见过许多生死的男人沉淀下的气韵。

这男人身材雄壮,即便并非战时,他身上的甲胄也穿戴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松懈的模样。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极大的压力,让人心中敬畏。

这个男人如同一座正在暗中奔涌的火山一般,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是恐怖的力量。

“从京都传来的消息。”那亲卫看看这男人低声说道:“是小侯爷的消息。”

“说。”

那男人对这消息似乎并不感兴趣,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小侯爷在北疆屡屡得胜,但是朝野之中公布的奖赏名单上并没有小侯爷的名字。”

那亲卫顿了顿,继续说道:“老fù人说,让老爷您揣摩一下其中的轻重,再做打算。”

“这逆子,竟然让母亲大人操心?”

那男人眉毛一皱冷哼道。

亲卫站在一旁,并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身份如何,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他插嘴。

“没有封赏便没有封赏”上官虹那老狐狸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此刻轻动,不算是好事情。”燕云侯略微思索一阵,沉声说道:“那个病秧子难不成还能让他上阵为将?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做个文官就罢了。”

“转告老夫人,说我心中有数,让老夫人不用操心。”

卫低声应子,转身离开大帐。

昏暗的营帐中只剩下燕云侯一人。

灯光忽明忽暗,照不清燕云侯的神情。

“连番征战建功无数?”

“好小子!”

“但是想要追赶我?”

燕云侯冷哼一声,说不上善意。

“你,还是太nèn了些!”

幕sè四合,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皇宫中一盏盏宫灯亮起,灯火通明。

黑暗,被灯火和光明驱走。

但是少年天子心中,却感受不到半分光明。

他的心情,比外边的夜空还要恶劣几分。

刘胤zhen在御书〖房〗中,眉毛微微皱起。他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恼怒,让那些不满的情绪不至于在脸上显出。

他心中的愤愤不满,全都来自于一个人。

上官虹。

这老匹夫下午求见,然后便在御书〖房〗中为裴东来求官。言语之间直白无比,即使他扶植自己的党羽亲信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直白过。

往日里,这老匹夫若是想要为自己的党羽谋求官职,也是旁敲侧击,让少年天子明白自己的意图。不过幸亏太傅时常守在少年天子身旁,一旦这老匹夫提出的要求不太合理,太傅也能同他辩驳。这老匹夫虽然势大,但是表面上还是尽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只要太傅辩驳之后,而少年天子否决了他的意见,他也就不再坚持。

只是这一次,因为裴东来的官职之事,上官虹已经和太傅辩驳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上官虹的态度未曾柔和半分,强硬如初。

他是铁了心的,要扶持裴东来上位了!

“两位爱卿”

刘胤zhen揉太阳xué,这倒不是作假,他的太阳xué是真的在不住的胀痛。

“我今日已经累了,裴东来之事,改日再议吧。”

上官虹闻言面上神情不善,却也发作不得。他气冲冲的拱拱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上。”

待上官虹离开之后,太傅缓缓神,对着一旁的少年天子说道。

“太傅无需多言,我心中有数。”

刘胤zhen眼望着上官虹离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上官虹这一招,玩的也太过拙劣了一些。”

“他平日里,可是这种喜怒于sè的人物么?今日因为一个裴东来就成了这幅模样,怎么可能?“上官虹太聪明了可惜他聪明的过了头。他要擢升裴东来,无异于是想告诉我,裴东来已经站在了他的一方,借此让我不去擢升裴东来。上官老匹夫,还真的是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儿来糊弄么?”

刘胤zhen角嘲讽之sè十足声音森冷:“裴东来说到底也是燕云侯之子,他做出什么举动难道不会过过脑袋?如此轻易的就表明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这老匹夫,八成是要离间君臣,让我疑心裴东来吧。哼!”

刘胤zhen哼一声,十鼻的不屑。

一旁的太傅钟秀夫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皇上,微臣有冒昧之言还望皇上恕罪。”

钟秀夫虽然是少年天子的老师,但是天地君亲师之中,师徒辈分排在鼻后弱于君臣之礼。即便是他要向皇帝进言,也要依从君臣之礼。

“太傅何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朕免你罪责就是了。”刘胤zhen道。

“皇上,请容微臣说句不敬的。”钟秀夫并未站起,他跪在地上拱手道。

“太傅请讲。”

“皇上以为上官虹和皇上之间,谋略谁更胜一筹?”钟秀夫咬牙问道。

他这一问,的确算得上大不敬。言语之中,已经有将上官虹和刘胤zhen提并论的意思,若是较起真来,也真是不小的罪责。

刘胤zhen然没有想到钟秀夫如此言语,他皱皱眉头沉声说道:“上官虹那老匹夫我虽然极为不喜,但是此人在军营朝堂中都有历练,论起智谋来,朕恐怕不如这老狐狸。”

“皇上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假以时日,必定能胜过上官虹。”钟秀夫恭声说道。

“太傅想说什么只管说大可不必如此。”刘胤zhen眉道。承认自己不如上官虹,让这位少年天子心中着实不太舒服。不过事实如此,刘胤zhen中即便不快但也不能不承认。

“皇上。”钟秀夫沉声说道:“上官虹既然有如此的谋略,难道会想不到这一层?他难道会犯这种不可能犯的错误?还将这错误展现的如此明白?”

“太傅的意思是”刘胤zhen言,面sè就不怎么好看了。

钟秀夫说的不无道理,以上官虹的做事手腕,确实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同钟秀夫所言一般,他想的到,难道上官虹就想不到?他看得破,上官虹难道敢打赌他看不破?

这个破绽太明显,也太容易被人看清了。

“上官虹,恐怕就是要皇上做这种考量。“陆秀夫沉声道:“他故意让皇上做如此思量,让皇上以为他是要挑拨君臣关系。“微臣愚见,上官虹,还是要扶持裴东来,让其成为自己的力量。”

钟秀夫叩首道:“请皇上圣裁!”

刘胤zhen皱眉头不发一言,他心中反复的思量着当前的情势。

裴东来身上,的确有不少无法解释的问题。他当日冲撞上官虹,上官虹虽然大怒,但是在事后却没有什么有威胁的举动。这可以理解为上官虹顾忌着燕云侯的势力,也顾忌着朝堂中还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也可以理解为,那只是上官虹和裴东来做的一场戏,一场让少年天子信任裴东来的戏而已。

“朝野之中的争斗,真是欠缺一分小心都不行啊。”

“太傅,你是个聪明人。

刘胤zhen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中的裴东来会站在另一边,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表明,裴东来身上的确有他自己无法解释的问题。

“等燕州情况稳定之后,就对裴东来另作安排吧。让他继续在镇北军中,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刘胤zhen声说道。裴东来身份已经无法让他全部信任,但也不能就此认定其有罪。只有先将他调出镇北军这个敏感的所在,才能继续展开对他的调查。

“皇上圣明。”

钟秀夫叩首道。在他看来,少年天子已经逐渐的拥有了一个合格的天子所具备的手腕、心智、谋略,所欠缺的只是一些经验,以及一个称职的老师的引导。

而他钟秀夫,则有信心教会天子这些东西,让他成为一代雄主。

“太傅先退下吧,朕今天着实有些累了。”刘胤zhen揉太阳xué,挥手道。

一个为自己看好的年轻人,本来以为他能够成为第二个岐山侯,成为自己得力的助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有可能正是埋伏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

刘胤zhen中滋味陈杂,不仅仅是因为裴东来的立场,还因为上官虹的力量。

那老匹夫具备的力量,让少年天子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无望。

该用怎样的手段,才能铲除这颗不断蓬勃壮大,随时有可能要命的毒疮?

“圣上保重龙体。”钟秀夫谨慎言语,向着少年天子施了一礼,退出御书房。

皇城中的空气,似乎都比外边要清新不少。此处的夜风,也好像比太师府邸中更为凉爽一些。

上官虹站在皇城门口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皇城内的空气,感受着皇城的夜风吹拂。

他停顿了几息时间,然后回头望望灯火通明的皇城,轻声说道:“果然是数百年大成气象,才能造得出如此的气韵。”

有一句话,他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这里的气韵,这里的夜风,这里的空气,都很合他的心意。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就住进皇城中?

上官虹走出皇城城门,看看星空月sè,然后轻声说出了几个字。

“聪明人。”

平心而论,陆秀夫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所有的聪明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喜欢将一件事情想的复杂,然后自己落入桎梏中。

聪明人一旦自作聪明,他有多聪明,就能有多愚蠢。

少年天子说的的确不错,朝堂之中的争斗权谋,差一点算计都是不行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算计太多的话有什么好处。

一旦一个聪明人进入一个桎梏,他们就会在其中绕不过这个圈子。

即便将事实的真相亲口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反而对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深信不疑。

这就是一个聪明人,或者说一个不够聪明的聪明人的悲哀。

如同钟秀夫一般。

“裴东来,你已经被我捏在掌心中了。”

“你已经被我捏在掌心中了。”

郑凤图侧着身子,让过裴东来手中已经凝结成实体的剑意,一只手已经稳稳的罩在裴东来面门上。

裴东来叹了一口气,向着郑凤图点点头。

掌心微吐,凌然之力绞碎裴东来身周护身罡气,轰中裴东来面门!

裴东来的头颅,被鼻间轰碎!

“呼。”

裴东来长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

郑凤图在一旁坐着,口中嚼着干果果肉。见裴东来醒来,郑凤图点头道:“不错,比之前几次进步许多了。东来面sè苍白,一时间没什么言语,只是向着郑凤图挥挥手。

“离hún镜里面一切感知都和外界相同,所不同的只是你在离hún镜里面死去,除了心中有些不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副作用。你现在只是不太适应而已,多死几次之后,自然就适应这种感觉了。”

“多死几次”裴东来摇头苦笑,能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简单的,恐怕也只有郑凤图了吧。

郑凤图为了提升裴东来的应敌手段,将自己的一件法宝取出,更自告奋勇成为裴东来的陪练。

他的这件法宝名曰离hún镜,顾名思义,就是能将一个人的hún魄纳入其中,经历各种手段的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同时这件法宝还不会伤害一个人的肉身,只是折磨神hún,直到将人活活逼疯为止。

这件法宝用来刑讯逼供再合适不过,但是用来作为虚幻战场使用,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在其中每死亡一次,死亡所带来绝望,无奈,都会〖真〗实的传达到自身意识中。即便从离hún镜中离开,这如同死过一次的感觉也会在自身意识中盘桓,直到在清醒状态下平复。

郑凤图在离hún镜中和裴东来拼斗,并没有限制他的力量,也没有动用离hún镜中的所有手段,自身也没有使用天地规则,甚至还将自己的实力限制到神通境界,和裴东来厮杀拼斗。

但是即使如此,娄东来也被郑凤图碾压一般击杀。

毫无悬念的,碾压击杀数十次。!。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少年人

如果说郑凤图凭着等级差距碾压他,裴东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全文字阅读.】毕竟本身境界不如他高,被他碾压也是正常的。只是在两人〖真〗实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裴东来依旧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击杀,这就和层次境界无关了。

裴东来虽然只是灵照境,但是〖真〗实的战力和神通境界不差上下。

郑凤图将自身层次限定在神通境界水平,倒也不算欺负他。

“经验,对敌时的经验。以及你对你自身的理解。”郑凤图伸出两根手指,正sè说道。

“你虽然拥有不同别人的手段,又有别人所没有的浩然正气,更有一个儒门圣印。但是你所遭遇的对手,都是和你走的硬碰硬的路子,很少有在争斗中和你用什么心机。”

见裴东来没有异议,郑凤图继续说道:“你遇到的对手不需要让你动太多脑子,只要将手段用出来就是了。而你也适应了这种战斗方式。

你很聪明,但是在和人斗法时,你却被人养出了简单直接的毛病。”

“而在你遇到我这种,知道你术法的缺陷,并且对自己的力量理解的透彻的对手的时候,你就是失败的下场。你之前的对手之所以会败给你,是因为看不透你的手段,只能用你的境界来衡量你。但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基本上不会犯这个错误,虽然不能完全的透视你,但是在心中衡量出你的〖真〗实本事,也并不难。”

“所以,披着灵照境的皮斩杀神通境界这种事情,你就做不来了。”

郑凤图毕竟是和妖帝做过争斗的人物,自身与人争斗的经验不少,他将裴东来的窘境一条条讲出,也说的丝毫不差。

裴东来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不做任何反驳。今日二人演练的时候,郑凤图有言在先,禁止他使用《正气歌》中楚浩然之力,只让他凭着自己的手段和他对抗。按照郑凤图的说法,虽然再来一个楚浩然他也并不害怕,只是《正气歌》毕竟是外物,即便能够凭借着这个横行一时,却也无法横行一世。

想耍真正的将对敌之间的手段提升上去,唯有从自身手段上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更加清晰的察觉到自身的缺点。

郑凤图交给他的山脉地气已经被他祭炼了个五六分,虽然还做不到人与地合,气与脉通的境界,但也能使唤出来。这山脉地气能配合在任何招式中用出,只是不能掺杂在道法中。

若是一招简简单单的剑招上加持山脉地气,那这一剑便有倾多山岳一击之力。

不仅如此,这山脉地气还能单独打出。对娄之时只要一抬手,就能打出一道虚影山脉,有真正的山脉威压。用来碾压敌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现在这一道山脉地气还没有祭炼完全,对敌之时难免有些运转不灵,而且山脉地气同裴东来本身配合并不牢固。一旦对手有什么拘禁或者消耗这般手段的法术,那就要生出不小的折损了。

再找到这么一道尚未成熟,但是已经统领山脉的山脉龙气,那可就是真真的让人为难了。所以在这山脉龙气尚未祭炼纯熟之前,郑凤图也并不准备让裴东来将此视为自己最大的依靠。

“军中情况如何?”

郑凤图有神游的本事,即便身在离hún镜中,但是外界的风吹草动他也一样清楚。即便是他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肉身行走动作也全无困难。

裴东来一开始还担心耽误军情,但是在郑凤图展lù了自己手段之后,便欣然答应了他的提议。

“没什么新鲜的。”

郑凤图咧咧嘴,吐出一块味道苦涩果肉,不紧不慢的说道:“岐山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阳城、申城的兵马已经全部调回。云峪关兵马按兵不动。反正午燕州城作为屏障,不管来上多少北燕兵马也都是送死的材料。”

“燕州城中橡况如何?”裴东来心中想了想,觉得岐山侯做得并没有错处。眼下里如果分散兵力,那就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了。地底魔族对于城池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只是需要血肉精气而已。将兵马屯在一处,队伍之间好歹也多点照应。

“朗朗晴空,感受不到半点人气。、,郑凤图吃了一次亏,便不敢太随意的取食果肉,他小心的挑拣着果肉,一边对着裴东来说道:“看样子,燕州城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兵,其精血都已经被完全吸取了。”

“为何不出手斩杀了他们?”

裴东来冷声问道。燕州城一城生命尽皆死在地底魔族手中,这让他心中生了一股恶气。他自问算不上什么圣人,但是也做不到如此的滥杀无辜。地底魔族做下了这般的罪孽,就该早早的清扫干净。

“虽然现在燕州城上空没有了血气萦绕,但是现在燕州城中却比之前要更加危险。”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他知道裴东来心中想的什么,同裴东来对视之时,他心中也感觉颇有些惭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他早早出手的话,也就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杀戮。但是如果他出手的话,地底魔族这条线就彻底断掉了。地底魔族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些血气,顶多会污染武修的修为心境,只要撑得住的话,也并无大碍。但是这些血气被当做贡献献祭给地底魔界大门之后,地底魔界大门就会在燕州城中打开。”

“地底魔界大门对于地底魔族之外的任何人物,都有极强的牵引之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引入地底魔界。我可以凭借修为定住身形不错,但是如果有魔尊等级的魔族在大门之后施为,只怕我也要被引入地底魔界。”

他深深的看了裴东来一眼,口中说道:“我有自信能从地底魔界中完好无损的返回,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多久。而地底魔族中的魔君一类的人物,又有谁来抵御?”“是你,还是岐山侯?、,郑凤图正sè问道。

裴东来沉默不语,他找不到任何言语可以反驳郑凤图。

不管郑凤图心中做得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到现在为止,郑凤图一直是尽必尽力,协助裴东来。他做出的这些选择都是以裴东来的利益为首位,并无其他意思。

裴东来做不来那种得了好处,还用大义来给人硬扣帽子,指摘贬低别人的混账。

“眼下怎么办?”裴东来问道。

“我已经告诉了岐山侯凤图将手中的干果吃了个干净,淡然说道:“要么,等地底魔族开始有所行动。要么,等紫皇神境开启。如果这两样都等不到的话。”

“那就等那个妖帝动手。”

郑凤图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狠辣决绝之意。

“禀主上,地底魔族灭了燕州城一城民众守兵,已经占据了燕州城。

燕州城城守呼延云轻敌出战,中了裴东来的埋伏,在乱军之中被杀。”山洞中,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正在恭恭敬敬的禀报消息。

山洞〖中〗央有一个洞xué,直直的通往山顶。一道天光从洞xué而出,照亮山洞〖中〗央。

一个少年坐在这一道光亮中,盘膝扶额,双目微垂,似乎正在酣睡一般。

中年人将消息说完,在一旁静静等着,不敢高声言语一耳,也不敢催促。

过了片刻,那少年嘴动动,轻声问道:“他呢?”

中年人闻言打了个寒颤,他斟酌着词句,好尽量不让这个少年人动怒:“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一直跟在裴东来身旁。他手下的叛徒被他派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属下也曾派人跟踪过那些叛徒,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呼延云的事,是他做的。裴东来?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少年依旧微垂双目,言语之间声调平稳。

“至于那些叛徒,不要去管他们了。他要做的事情如果能让你们轻易发现,那也就太过可疑了。”

“主上教训的是。”中年人诺诺连声。

“盯紧些,紫皇神境不日即将开启,你们最好探查好消息,免得耽误时机。到时候,你我面上需是不好看。”少年人没有说出任何威胁的言语,言语之间也没有透lù出半点杀机。但是长年跟随着这少年的中年男人却一下子湿透了背心。

杀机?杀气?杀意?

这些东西在这个少年身上完全没有意义。

他如果想要杀一个人,连杀心都不会起,就直接伸手碾死。

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已经不会在心中刻意去想,随手就做得。

“你且下去吧。这几日号令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

年人依足了礼法,子着身,倒退而出。

直到离开山洞之后,这个中年人才感觉到自己依旧活在世上,他才察觉出自己的心脏,是用一种怎样的速度在跳动着。

他和他。

这两个不能提及姓名的大人,他都见过。

这两位大人虽然是死敌,有不能化解的仇恨,但是他们身上的气焰却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你啊。”

少年悄悄睁开眼,双眼中各有一团精光闪烁。

“既然你还没做好准备,我就先等等你。”

“等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再好好的清算一下。”

“如渊。”!。

如果说郑凤图凭着等级差距碾压他,裴东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全文字阅读.】毕竟本身境界不如他高,被他碾压也是正常的。只是在两人〖真〗实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裴东来依旧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击杀,这就和层次境界无关了。

裴东来虽然只是灵照境,但是〖真〗实的战力和神通境界不差上下。

郑凤图将自身层次限定在神通境界水平,倒也不算欺负他。

“经验,对敌时的经验。以及你对你自身的理解。”郑凤图伸出两根手指,正sè说道。

“你虽然拥有不同别人的手段,又有别人所没有的浩然正气,更有一个儒门圣印。但是你所遭遇的对手,都是和你走的硬碰硬的路子,很少有在争斗中和你用什么心机。”

见裴东来没有异议,郑凤图继续说道:“你遇到的对手不需要让你动太多脑子,只要将手段用出来就是了。而你也适应了这种战斗方式。

你很聪明,但是在和人斗法时,你却被人养出了简单直接的毛病。”

“而在你遇到我这种,知道你术法的缺陷,并且对自己的力量理解的透彻的对手的时候,你就是失败的下场。你之前的对手之所以会败给你,是因为看不透你的手段,只能用你的境界来衡量你。但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基本上不会犯这个错误,虽然不能完全的透视你,但是在心中衡量出你的〖真〗实本事,也并不难。”

“所以,披着灵照境的皮斩杀神通境界这种事情,你就做不来了。”

郑凤图毕竟是和妖帝做过争斗的人物,自身与人争斗的经验不少,他将裴东来的窘境一条条讲出,也说的丝毫不差。

裴东来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不做任何反驳。今日二人演练的时候,郑凤图有言在先,禁止他使用《正气歌》中楚浩然之力,只让他凭着自己的手段和他对抗。按照郑凤图的说法,虽然再来一个楚浩然他也并不害怕,只是《正气歌》毕竟是外物,即便能够凭借着这个横行一时,却也无法横行一世。

想耍真正的将对敌之间的手段提升上去,唯有从自身手段上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更加清晰的察觉到自身的缺点。

郑凤图交给他的山脉地气已经被他祭炼了个五六分,虽然还做不到人与地合,气与脉通的境界,但也能使唤出来。这山脉地气能配合在任何招式中用出,只是不能掺杂在道法中。

若是一招简简单单的剑招上加持山脉地气,那这一剑便有倾多山岳一击之力。

不仅如此,这山脉地气还能单独打出。对娄之时只要一抬手,就能打出一道虚影山脉,有真正的山脉威压。用来碾压敌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现在这一道山脉地气还没有祭炼完全,对敌之时难免有些运转不灵,而且山脉地气同裴东来本身配合并不牢固。一旦对手有什么拘禁或者消耗这般手段的法术,那就要生出不小的折损了。

再找到这么一道尚未成熟,但是已经统领山脉的山脉龙气,那可就是真真的让人为难了。所以在这山脉龙气尚未祭炼纯熟之前,郑凤图也并不准备让裴东来将此视为自己最大的依靠。

“军中情况如何?”

郑凤图有神游的本事,即便身在离hún镜中,但是外界的风吹草动他也一样清楚。即便是他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肉身行走动作也全无困难。

裴东来一开始还担心耽误军情,但是在郑凤图展lù了自己手段之后,便欣然答应了他的提议。

“没什么新鲜的。”

郑凤图咧咧嘴,吐出一块味道苦涩果肉,不紧不慢的说道:“岐山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阳城、申城的兵马已经全部调回。云峪关兵马按兵不动。反正午燕州城作为屏障,不管来上多少北燕兵马也都是送死的材料。”

“燕州城中橡况如何?”裴东来心中想了想,觉得岐山侯做得并没有错处。眼下里如果分散兵力,那就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了。地底魔族对于城池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只是需要血肉精气而已。将兵马屯在一处,队伍之间好歹也多点照应。

“朗朗晴空,感受不到半点人气。、,郑凤图吃了一次亏,便不敢太随意的取食果肉,他小心的挑拣着果肉,一边对着裴东来说道:“看样子,燕州城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兵,其精血都已经被完全吸取了。”

“为何不出手斩杀了他们?”

裴东来冷声问道。燕州城一城生命尽皆死在地底魔族手中,这让他心中生了一股恶气。他自问算不上什么圣人,但是也做不到如此的滥杀无辜。地底魔族做下了这般的罪孽,就该早早的清扫干净。

“虽然现在燕州城上空没有了血气萦绕,但是现在燕州城中却比之前要更加危险。”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他知道裴东来心中想的什么,同裴东来对视之时,他心中也感觉颇有些惭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他早早出手的话,也就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杀戮。但是如果他出手的话,地底魔族这条线就彻底断掉了。地底魔族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些血气,顶多会污染武修的修为心境,只要撑得住的话,也并无大碍。但是这些血气被当做贡献献祭给地底魔界大门之后,地底魔界大门就会在燕州城中打开。”

“地底魔界大门对于地底魔族之外的任何人物,都有极强的牵引之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引入地底魔界。我可以凭借修为定住身形不错,但是如果有魔尊等级的魔族在大门之后施为,只怕我也要被引入地底魔界。”

他深深的看了裴东来一眼,口中说道:“我有自信能从地底魔界中完好无损的返回,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多久。而地底魔族中的魔君一类的人物,又有谁来抵御?”“是你,还是岐山侯?、,郑凤图正sè问道。

裴东来沉默不语,他找不到任何言语可以反驳郑凤图。

不管郑凤图心中做得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到现在为止,郑凤图一直是尽必尽力,协助裴东来。他做出的这些选择都是以裴东来的利益为首位,并无其他意思。

裴东来做不来那种得了好处,还用大义来给人硬扣帽子,指摘贬低别人的混账。

“眼下怎么办?”裴东来问道。

“我已经告诉了岐山侯凤图将手中的干果吃了个干净,淡然说道:“要么,等地底魔族开始有所行动。要么,等紫皇神境开启。如果这两样都等不到的话。”

“那就等那个妖帝动手。”

郑凤图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狠辣决绝之意。

“禀主上,地底魔族灭了燕州城一城民众守兵,已经占据了燕州城。

燕州城城守呼延云轻敌出战,中了裴东来的埋伏,在乱军之中被杀。”山洞中,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正在恭恭敬敬的禀报消息。

山洞〖中〗央有一个洞xué,直直的通往山顶。一道天光从洞xué而出,照亮山洞〖中〗央。

一个少年坐在这一道光亮中,盘膝扶额,双目微垂,似乎正在酣睡一般。

中年人将消息说完,在一旁静静等着,不敢高声言语一耳,也不敢催促。

过了片刻,那少年嘴动动,轻声问道:“他呢?”

中年人闻言打了个寒颤,他斟酌着词句,好尽量不让这个少年人动怒:“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一直跟在裴东来身旁。他手下的叛徒被他派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属下也曾派人跟踪过那些叛徒,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呼延云的事,是他做的。裴东来?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少年依旧微垂双目,言语之间声调平稳。

“至于那些叛徒,不要去管他们了。他要做的事情如果能让你们轻易发现,那也就太过可疑了。”

“主上教训的是。”中年人诺诺连声。

“盯紧些,紫皇神境不日即将开启,你们最好探查好消息,免得耽误时机。到时候,你我面上需是不好看。”少年人没有说出任何威胁的言语,言语之间也没有透lù出半点杀机。但是长年跟随着这少年的中年男人却一下子湿透了背心。

杀机?杀气?杀意?

这些东西在这个少年身上完全没有意义。

他如果想要杀一个人,连杀心都不会起,就直接伸手碾死。

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已经不会在心中刻意去想,随手就做得。

“你且下去吧。这几日号令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

年人依足了礼法,子着身,倒退而出。

直到离开山洞之后,这个中年人才感觉到自己依旧活在世上,他才察觉出自己的心脏,是用一种怎样的速度在跳动着。

他和他。

这两个不能提及姓名的大人,他都见过。

这两位大人虽然是死敌,有不能化解的仇恨,但是他们身上的气焰却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你啊。”

少年悄悄睁开眼,双眼中各有一团精光闪烁。

“既然你还没做好准备,我就先等等你。”

“等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再好好的清算一下。”

“如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腐儒误国

雷光纷纷落下,天地之间如同张开一张巨网一般!

裴东来身在巨网之中,一手不断的催发雷火种子,一手则不断凝结体垩内浩然正气,化作道道剑气。

雷火交缠之中,浩然剑气所化罡气绵延不绝,浩dàng堂皇。这也是裴东来所能想出的,用最少的力量做到最大的防御的手段了。

这就是郑凤图要让做的,用最少的消耗做出这种消耗中最好的防御。

雷火交织成网,以无孔不入的浩然正气充斥其中漏洞。不敢说能硬抗神通境界全力一击,但是也能和一般神通境界较量几个回合。

在此之前,裴东来已经用出了数种手段,只是每一种都被郑凤图轻松的化解了。郑凤图免得麻烦,也没有立刻击杀他,只是靠近他之后,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划。

如果在战场上让一神通境界的武修靠近身边,那也就和已经死掉差不多些了。

但是他遇到的这个神通境界,显然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神通境武修。

郑凤图在漫天雷火剑气中如闲庭散步,轻松的走向裴东来。他在裴东来完成防御之后一会,才进入了雷火的防御范围内。如果不给裴东来足够的时间来构建防御的话吗,凭着郑凤图的身法,裴东来早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郑凤图一转身,避过一道雷电轰击,然后紧退两步。在他退开之后不到三息功夫,一道水桶粗细的雷光狠狠的劈在他方才所处的位置上。

他并不出手,只是将身体做出动作,避开攻击。郑凤图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明明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但是他偏偏还是要做出动作。而在他做出动作之后用不了一两息功夫,那地方必然会遭到雷光轰击。

“这次相比之前,你已经进步了不少。不过么,依然还是有不少的硬伤存在的”

郑凤图伸出一只手,似迎实推,用手在一道迎面而来的剑气上一抹,这剑气登时就被改变了方向,向着郑凤图头顶飞去,和一道尚未成型的雷火撞在了一起。

“你可以说这是章法,这是谋略,但是我把这个叫做规律”

郑凤图不断的抬手、转身、低头,或进或退。但是裴东来的攻击总是慢他一步,在他动作之后才姗姗袭来,自然只有轰击大地的份了。

“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只是比你看的略微清楚了那么一点。你或许尚未察觉出来,你的防御攻击中已经有了下意识的习惯存在”

“只要将这点习惯找出来,并且加以计算,然后将当前的情况拆分开来套进得出的结果中,自然可以避开你的每一次攻击”

郑凤图纤细的手指在裴东来脖颈处虚虚一划,脸上带着笑意。

裴东来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

在离hún镜中并没有天地元气这一说,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损耗之类的问题。所以,裴东来可以尽情发挥他所有的手段而不用担心罡气枯竭。但是即便是他将所有手段玩命一般的扔出,并且将其中配合努力做到圆满,却依旧逃不过郑凤图的喉间一指。

郑凤图这种天生的怪物,倒是比自己更像是主角啊。

裴东来心中自嘲道。

“空口告诉你,你或许也听不明白”迎着裴东来的目光,郑凤图坦然道:“别以为我在辱没你的脑袋,只是这其中道理大略说出来容易,想要讲的细致难。其中关节处更是有不能言传的东西,我说出来你也听不懂”

这言辞裴东来倒是相信的,某些感悟可能自己心中想的明白,但是说出来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听在他人耳朵中,这意思又要被扭曲一层。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九个数字如此排列,就算是学童也能极为顺畅的背诵出来。

裴东来望着抄着手的郑凤图,眉头微皱,他心中有些明白,但是却好像隔着一层雾一样,怎么也mō不到,看不清。

“但是,四九六三五二七一八,也是这九个数字排列。不过这种排列却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让常人看上一遍,八成是背不出来的”

“而你使用的剑招】则如同“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或者“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一般,虽然和平常的不太相同,但是其中的规律只要用心看看,也能看的一眼通透”

郑凤图可是真正的毒舌,一番言语不带刺不带茬,却将裴东来贬低的一无是处。不过但凡毒舌都有一个毛病,他们自身是决计意识不到自己的毒舌的。郑凤图虽然手段惊人,但是在这一点上也不能免俗。他顿了顿,继续懒洋洋的说道:你现在,最好忘掉你所有学过的连贯剑招,忘记你出招的套路,然后再开始防御、进攻”

“每一招,都要贴合眼前的情势。上一招下一招之间,绝对不要有任何习惯。这种习惯对上和你同等眼光的,或许是精妙无比的招数。但是在我,以及你即将要面对的那些高手眼中看来,这是要你命的大好契机”

“那该如何?”裴东来从来未曾听说过这般的手段,剑招同剑招之间行云流水,连贯一气是评定一个人招数熟练的标准,裴东来对这说法也是深信不疑的。郑凤图提出的说法,却让他一时间无法下手。

“剑招,不外乎提liáo、刺、劈砍、划、崩、点几种而已,即便是武修用剑,也不过多出御剑、剑气外放几种手法而已。

郑凤图握住虚空,从虚空中拔出一柄剑来。他是离hún镜主人,想在此处造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而武修之中的所有剑招,也都离不开这几招。不管你是用的什么剑诀都好,剑势之中必然有一样和其根本是一样的”

郑凤图将手中长剑抛给裴东来,然后一脸轻松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只要将你所学的所有剑招剑诀化繁为简,化为本来面目就够了”

“越是简单、浑然、没有那么多变化的招式,越不容易被对手找到破绽破开扩式。你如果想要让一剑成功,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和他对战”

“面对面的方寸之地,对于谁都有极天的威胁。一个灭虚境界和神通境界站在方寸之内,只能凭着各自本事强行轰击。在这个范围内,任何的变化都是没有意义的”

“简单而有效的招式,才是最为合适的”

郑凤图高屋建抚,说出这些自然容易的多。即便让他去做,他也可以轻松做到。只是在裴东来看来,郑凤图这说法完全就是…………

“鬼扯”裴东来哼了一声,讥讽郑凤图道:“你须知道,现在是提升我的手段,可不是你的手段。你难道要让我和一个神通境界面对面的硬碰硬?即便你的说法真的有效,那你且告诉我,我如何靠近他身边,又如何保证不被他在第一时间内轰杀?”

别说神通境界,只要是修为到达了灭虚境界的武修,除了极少的以武入道的,便很少有人再贴身战斗了。武修之间多是施展手段,遥遥的轰击。郑凤图让裴东来靠近一个神通境界身旁,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了。

只怕裴东来还没走到,就要被接踵而来的法术轰成渣渣了。

“这有何难?”

郑凤图一挑眉毛,似乎很不满意裴东来问出这么一个呆傻的问题。

“我能在漫天雷光中靠近你,你为什么就不能靠近一个神通境界?毕竟你的真垩实本事,也有神通境界高低了”

“你是能将我的所有变化看出,然后从中找到破解的方法,之后才……”

说到这一点,裴东来忽然闭士了嘴巴,不再说话。

“明白了?”

郑凤图嘿嘿笑着,抄着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裴东来:“只要你也有这般的手段,那不就没问题了?”

“躲开所哼哼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攻击,然后在方寸之地施展出简单而有效的一剑,啧啧,光想想就觉得前途无量啊”

裴东来嘴角抽搐,看着一旁自鸣得意的郑凤图。

他自己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笨蛋。但是他更清楚的是,他绝对不是一个郑凤图这样的怪物!

他能用出来的手段,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够用出!

郑凤图想了想,掌中光芒一闪,将离hún镜枢纽凝结出来,他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对着裴东来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离hún镜中三五天的功夫在外边也不过只是一盏茶时间,只要你用用心,我琢磨着,外边一两天的功夫你也就修成了”

“这一两天有我给你照看着外边的情形,耽误不了你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就走了”

歧山侯大帐。

歧山侯将手中的文书抛在了案几上,轻轻的叹了。气。

这是从京都传来的,关于封赏军中有功之臣的文书。

结果和歧山侯所想要的一样,并没有封赏裴东来军中官职,但是从这文书的辞令上,他却看到了某些和他本意完全相悖的东西。

“腐儒误国”

歧山侯轻轻叹气。!。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岁军的愤慨

天下经纶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岁军的愤慨

第一百八十七章太岁军的愤慨

剑气如虹人如龙!

裴东来身化紫龙,手中儒门华威剑意迸发,带着浩然威势卷向郑凤图!

剑光灿烂,声势惊人!

尽显风流!

“花俏”

郑凤图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看着迎面袭来的裴东来,他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似乎觉得自己概括的还不够精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太花俏,华而不实。”

“同人对敌,又不是耍sāo卖风流,剑势好看有什么用?”

郑凤图手中长剑缓缓扬起,长剑上没有一丝罡气泄露出来。从他身上,裴东来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波动。

剑势带来的狂风吹动郑凤图的衣衫,他眯着眼,轻轻说道:“这剑势用来对付普通神通境界,也算是合乎道理。”

“但是对上斗法经验十足的人,这,还是不够看呐。”

郑凤图手中长剑提liáo,迎上飞掠而来的裴东来!

一边是声势夺人的凌厉剑势,一边是平淡无奇的提liáo剑!

“喝!”

儒门华威形未至,剑意已至!

裴东来身上罡气运转,努力将这一道剑意上的力量提升!

裴东来剑意斩向郑凤图脖颈,而郑凤图手中缓缓liáo起的长剑,此时正好撞上这一道剑意!

两者轰然相撞!

时间,在裴东来眼中似乎变慢,眼前的每一丝细微变动,他都瞧的无比真切。

那平淡无奇的长剑剑尖上,爆出一道耀眼光华!

裴东来引以为豪的儒门华威剑意,被这一道耀眼光华彻底绞碎!

儒门华威的灿然剑意,被这一道光华随便破去。

剑光透体而过!

裴东来的身体,也被这一道剑光劈做两半!

裴东来察觉到剑光透体,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眼前就是一黑。

时至今日,裴东来在离混镜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前几次他心中还有些恐惧不适,不过现在么,倒真像是郑凤图所说的一般,死着死着,他也就慢慢的适应麻木了。心中的些许不适应,已经差不多消除了。

裴东来掌握不了郑凤图所说的计算招数、化繁为简的手段,郑凤图也好说话,只是让裴东来不断的攻击他,向他展示其中的手段方法。

不过每展示一次,裴东来都要死上一会。

或许是头颅飞起,或许是被绞成膏粉,或许是被长剑贯心,或者是被剑光腰斩种种死法不一而足,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单调。

“慢慢来,别着急。”

裴东来眼前黑了片刻,再睁开眼时,他又完好无损的站在离混镜中。不远处的郑凤图看他面色中略微有些沮丧,微笑着劝慰道。

裴东来点点头,算是回答。但是郑凤图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眉头狂跳。

“这杀戒一开就是有点拢不住,这两天正好手痒。虽然杀了你也没什么成就感,但是多杀几次解解瘾头,还是可以的。”

“不说玩笑”郑凤图收起调笑之色,将手中长剑扬起,看着裴东来问道:“你方才可曾看清了?心中有没有些许明悟?”

“一点点。”裴东来皱眉说道。从方才那将他斩做两半的剑光中,他似乎隐稳约约的抓住了什么东西。

用剑光一次次击杀裴东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按照郑凤图的说法,这本事是别人灌在他心念中的,若是让他用,他能用出来千百种花样。

但若是让他说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可就真真的难为人了。

不过想要弄懂其中的关节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不断的去经历这一道剑光中的变化、威力,自然能从剑光之中琢磨出一点东西来。

离混镜中一切都由郑凤图所控制,所以在剑光将要斩杀裴东来之时,他便将离混镜中的时间做些手段,让这一过程变得慢些。这样一来,也好让裴东来能够对这一道剑光的威力、变化有更深刻的认识。

这就好像一个天生善于书画的,你去问他如何运笔,下笔时如何用力,他兴许说不上来。但是若让他在你身上反复作画,时间长了,自然能感受到其中运笔用力的窍门。

这是十成十的笨方法,但是所幸有离混镜帮忙,这方法虽然麻烦一些,却比空口说话更有效果。

郑凤图随手舞弄着手中长剑,对裴东来说道。

liáo、提、刺、斩、划种种手段被他用出。郑凤图运剑之时动作缓慢,而他周身上下,连带着长剑上都不曾泄露出一分力量。

不过裴东来已经吃过无数次亏了,自然不会将郑凤图的动作不放在心上。

在离混镜中死的这近百次,都是饮恨在这看似缓慢无力,而然爆发其中力量的招式中。

“你从我的运剑招式中,判断出了我招数变化,知道了我的目标。

而你运剑之时,则是将手中的力量全部凝结不动,然后缓缓运剑。”

“等到招式相撞时,你的运剑剑势正好攀到顶峰,而体内的力量则在此时瞬间爆发,击中我招数中的软肋。借用这其中的冲击力撕扯招式中罡气不足的所在,将我的剑招彻底破掉。”

“但是你所使用的力量,按照常理来说并不能瓦解掉儒门华威的力量。1,裴东来眉头紧皱,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和郑凤图争斗时的场景。

这虽然算不上是好的回忆,但是也让他得宜多多。

说到这里,他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看破我招数中的平衡和破绽,然后在其中的破绽处猛然用强力摧毁,直接导致我招数的平衡!”

“这样一来,已经无法保持罡气运转平衡的儒门华威,就会因为剑诀之中的力量以及你的冲撞,而自行崩毁!1,裴东来终于明鼻了其中的重点!

说到底,不外乎平衡而已!

一道剑诀中罡气流转,但是罡气流转之时必定有强处有弱处,只是罡气流转迅速,一般人在对战之时即便看到了罡气之中流转的破绽,等到攻击那破绽时,那破绽已经被罡气所弥补,所以无法以这种巧力破坏对手的招数。

但是郑凤图却能在招数展现之时,从中判断出裴东来招数中的规律,在他的罡气运转中找到弱点。在他心中不断的演算之后,将这形成一个对抗裴东来的规则!

他一旦出手,就会赶在裴东来剑诀中罡气运转已经出现破绽,但是却无法弥补的时候!

剑诀中罡气不能流转,这一道剑诀之中的力量自然就无法维持!

力量波动之下,裴东来的剑势就被彻底瓦解!

“果然是个聪明人。1,郑凤图将裴东来的言语听了,结合自己心中对这手段的感悟,便发现裴东来说的并无错处。他扬了扬手中长剑,对裴东来说道:“大致上并没有缺漏,这手段的窍门也正在此处。”“创造出这剑招的,真是惊本艳艳。”裴东来叹道。他明白其中的窍门之后,心中更对创造出这剑招的充满钦佩。

“惊本艳艳?呵。”

郑凤图听见裴东来言语,语气有些古怪:“他的确算是惊才艳艳,只可惜……”

“可惜什么?”裴东来好奇道。能将这一招剑招直接灌输在郑凤图意念中的,手段绝对不弱,和郑凤图的关系也决计不浅。听郑凤图说可惜,倒是让他有点好奇。

“没什么,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而已。”

郑凤图挥挥手,似乎不想提及陈年往事:“要是将这件事说个明白,非得说上个一天一夜不行。而且这些事情也太过遥远了,你不是当时人物,听了也只能昏头昏脑,不知所以。1“如此便罢了。”裴东来也不是个好打听的人,纯粹是一时好奇而已。

他扬了扬手中长剑,向着郑凤图说道:“来,让我试试我死了近百次领悟出来的道理,到底好不好用。1…

“不急。”

郑凤图脑袋微侧,似乎在倾听什么。片刻之后,他对裴东来说道:“眼下不是练这剑招的时候了,出去吧。1“怎么?”

裴东来知郑凤图有神游之术,虽然神混在离混镜中,但是在外界的一切消息也能察觉的到。听他这么说,裴东来心中便是一紧。

“不是你想的那般。”

郑凤图手中化出一面镜子来,他手中掐着法决,在催动离混镜枢纽。

“岐山侯派人来请你了。”

“什么?”

岐山侯大帐中,吕滔惊讶的叫了一声。

他身旁站着的侯君集,此刻面上也有讶然之色,只不过他克制的好些,没有惊叫出声。

站在二人身后的,是军中的世家弟子,这些世家弟子都是曾随裴东来深入敌后,在燕州中搅的风生水起的。裴东来返回楚朝大营之后,他们便随着吕滔、侯君集二人在军中行走。

虽然如此,但是在他们心中,自己这一支“太多军”里,裴东来还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即便见不到裴东来,但是这一点也不曾变过。

听到岐山侯说出的消息,这些世家弟子便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更有几个对着岐山侯怒目而视,心中十分不爽利。还有几个家世好脾气暴的,更是低声恶狠狠的暗骂岐山侯。!。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岁军的愤慨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另有重用?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另有重用?

他们好歹都是世家弟子,其中有几个论起家世来,也只比*滔侯君集二人略低一线。骂人的,也正是这几人。反正自己没犯甚错,只是骂了岐山侯而已。这又如何,还能打杀了自己不成?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吕滔听见身后众人的议论之声,当下便转过头来,对着这些世家子弟们骂了一声。他们随着吕滔在军中行走作战,对吕滔侯君集二人心中也佩服的很。见吕滔说话,议论暗骂之声当下便消失了。

“侯爷,这件事情,侯爷之前可知道?”说到底还是侯君集稳重些,他心中思索一阵,走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不错。”

岐山侯点…点头,坦然承认了。

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他一手做下的,但是和他也有莫大的关系。

即便他是出于好心,为裴东来做的打算,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和他有联系。

此时应承下来,也算是没错。

而且岐山侯心中的骄傲,也让他不想多做解释。

看着帐内众人群情jī奋,他心中在叹气。这些人虽然知道了现在的情形,却并不知道这背后还将有什么事情。岐山侯作为天子近臣,

对少年天子颇为了解。而太傅钟秀夫的做事手腕,他也清楚。

这张命令上的字句,明显是出于太傅之手。

这中间如果说没有太傅的力量,岐山侯是绝对不会信的。

“东来如此的功绩,为何没有半点封赏?侯爷,难道东来在军中行事,还有什么不妥当么?”侯君集语气平和姿态谦恭,向着岐山侯发问。

字字如刀。

裴东来攻城拔寨,剿杀燕州城北燕兵马,将北燕数年的经营就此扫清。即便他有罪,但也是功大于过。

更别说裴东来本身并没有丝毫错处了。

“军情机密无可相告。”

岐山侯面容冷硬,口中冷冷说道。

难道向他们解释自己心中所想?

岐山侯做下决定之后,就知道一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他不曾想到,他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被那京都中的腐儒所毁去了。

“如此言语,请问侯爷如何服众?1,侯君集面上的表情,已经十分的不好看了。饶是他有涵养也经不住岐山侯如此的做派。

“嘿,我这寸功未建都有校尉的衔儿,裴老大那么大的功劳,只怕得做个将军吧。”

宋敬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怕某人不想看着裴老大步步高升,才做了这般的龌龊事吧?”

“宋敬,你瞎说些什么!”宋敬话音未落,一旁的郑杰说道:“你这莽夫,知道些甚!”“你nǎinǎi的1,宋敬双眼一瞪登时就要发怒。他平日里和郑杰jiāo好,但是想不到这关头郑杰竟然做这般姿态。

“侯爷自然有侯爷的想法,军中岂容你胡言lun语?”

郑杰迎着众人的怒视,一派庄重严肃的说道:“即便侯爷将裴老大赶到敌后历险不给封赏,或者是将裴老大当做敢死队,都是军中决议。

你们瞎猜个甚!1,刻薄!真真的刻薄!

“对极对极,郑蔫坏说的有理。”

“不错不错侯爷做得什么决定,我等是没法chā嘴的。”

众人明白郑杰意思,当下顺着郑杰的言语,一个个的开始出言讽刺。

岐山侯稳稳坐着面容冷硬,看着帐内众人讥讽不发一言。

“我等的确不能chā嘴。”陈思齐悠悠说道,众人都知道这书生是个十足的疯子,办法谋略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为狠辣的。他一言语,众人便停了言语,听他说法。

“不过,我等却能奏上一折,请圣上裁决。”

岐山侯闻言,心中先是骂了一声笨蛋,又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知道这封赏诏书中的深意,如果他不清楚本来的打算,他也会同陈思齐一般,做出一样的举动。

上书天子,直达天听。

只不过,现在的少年天子对裴东来,已经忌讳了。

他们如果真这么做,无异手将裴东来架上火堆。

算了,说出来罢。免得这些人做出什么事,让裴东来的处境给更加不妙。

岐山侯心中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

“tǐng热闹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紧接着,营帐被人挑开mn帘,裴东来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不是准备在这里开坛陈酿,最好招来几个姑娘?1“喝酒画圈,坐拥温香软y,才是最好的享受啊。”

裴东来看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他眼光所到之处,众人竟不敢和他目光相对,纷纷低下头去。

“军中机要之地,也是容你们胡来的?1,裴东来言语之间已经不复笑意,他冷冷的说道:“侯君集吕滔何在!”

“在!”

吕滔二人急忙拱手应声。

“将这些人带下去,一人领三十军棍。”

“是!”

裴东来看看二人,口中冷冷道:“你二人管辖不力,每人的军棍都由你二人来打,不能漏了一下。”

“是!”

吕滔侯君集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了裴东来的想法。

每人三十军棍,看起来是要了亲命的事儿,但是却是由他们来打。这之中的轻重自然有二人掌握了。

若是势态再大一些,岐山侯也不得不说话了。如果不将他们惩治一番,日后军中军心只怕不稳。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裴东来才对着岐山侯拱手道:“东来管辖不利,倒是让苍异见笑了。”

“无妨的。

岐山侯摇摇头,面容稍微缓和一些。

裴东来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疑hu问道:“方才那般情形,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从离婚境出来之后,便看到营帐中岐山侯的亲卫来请,说是已经等候多时,没敢叨扰。

在岐山侯营帐外,他就听到帐内有吵闹之声纷杂,心中便有些疑hu。在他看来,岐山侯治军有道,这种事情一般而言决计不会发生。

若是有人真的要闹事,也早就被关在狱中了,哪轮的到他们如此嚣张。即便是世家子弟,想来岐山侯也不会厚待半分的。

能容这些人如此吵嚷,倒是让裴东来心中有些疑hu。

“看了这个,你自然知晓了。”

岐山侯摇摇头,从案头上拿起一卷黄绢,递给裴东来。

裴东来眉头一挑,将黄绢接过。

天子服明黄,所传诏书也都是用黄绢书写,这一点不会有半分逾越之处。

这黄绢,看起来应该就是从京都发来的诏书了。

裴东来将黄绢打开,将上面内容仔细研读起来。按理说矢子诏书,只有宣诏太监和受诏者才能观看,旁人不可随意把玩观看。不过岐山侯和裴东来二人jiāo好,这些小小的逾越也算不得什么。

片刻之后,裴东来面s如常,将这一卷黄绢递回,疑hu道:“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封赏诏书而已,也没什么不对的。”

诏书上将侯君集、吕滔二人连同随裴东来进入燕州敌后的世家弟子,一个个封赏了一翻。其中侯君集吕滔二人,已经被封为先锋一职,在军中算是不低的职位了。而那些世家子弟,也个个都有军职。

低的,也受封了校尉之职。

除此之外,还有黄金、锦缎、田宅、土地等,都是一一写明了的,只待班师回朝之后就立刻到手。

“难道他们嫌封赏不够丰厚?”

裴东来疑hu道。世家弟子出入战火,自然觉得自己xng命宝贵,出生入死之后若是得了的封赏不符心中所想,难免会有些怨言。

岐山侯深深的看了裴东来一眼,看他神s不假,全部是自然而然所现的,他才轻轻说道:“这封赏名单上,并没有你。”

顿了顿,岐山侯继续说道。

“而我在撰写军报的时候,只提及了你的战功,并未提及对你做如何封赏。”

裴东来皱了皱眉头,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他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若是现在在军中给我官职,只怕是树大招风,难免会他人有些忌惮。你不提我的封赏,这也是一点没错的。”

岐山侯做得并没有错。朝堂之中都知道,沛东来已经逐渐成为天子近臣,如果给他太多的封赏,只怕上官虹那方面还要从中阻挠,反而是种种不美。

倒不如现在一句不提,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再给他封赏。到时候裴东来借着实打宴的军功,自然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岐山侯一片好意,他自然清楚的很。

“我本意如此,只是现在看来,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岐山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点着黄绢,望着裴东来说道:“我的算计,被一腐儒所破。”

“腐儒?”

“腐儒。”

岐山侯念着黄绢上的诏令:“裴东来战功卓著,朕心甚悦。待燕州局势平定之后,另有重用。”

“待燕州局势平定之后,另有重用。”

岐山侯将这一句又读了一遍,他看着不明所以的裴东来,叹气道:“天子的脾气做法,我是清楚的。我将你军功上报,天子必然会嘉奖于你。即便我没有写出如何封赏你,天子也不会说这句话。只有太傅钟秀夫,才会玩nng如此的手段。”

“另有重用。”

“东来”他望着娄东来,目光中尽是担忧。

“你已经为天子所忌惮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各人因果各人断

“啊!”

楚朝大营的校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吕滔侯君集二人手中拿着军棍,旁边站着数十世家弟子。

每人三十军棍,领完了军棍之后,就由其他人抬去营房。三十军棍毕竟不是好受的,即便是武修在没有罡气护身的情况下硬挨了,那也是要人老命的活儿。

世家子弟站成一排,接连走上去领罚。

领完军棍的世家子弟背上鲜血模糊,面色惨白,一个个哭号连天。

而施罚的吕滔侯君集二人,依旧冷硬这面孔,将手中的军棍狠狠挥下。

啪!

军棍带着恶风,狠狠的打在世家弟子身上。这声势让一旁看着的普通士兵不禁眉头狂跳。从那棍式中可以看得出来,吕滔二人可是用了真力气的。

每一棍下去,都是血花飞溅!

若是被这军棍打在身上,普通精兵只怕也只能撑过三十军棍吧!

看来即便是世家子弟犯了军规,在军中也是一视同仁的!

在一旁看着施罚的士兵们在心中震惊之余,也对施令的裴东来多了不少亲近之意。

“啊!”

宋敬一声大吼,咬牙瞪眼,脖颈处青筋暴露,看起来痛苦非常。

“做的太过了。”

吕滔冷着脸,从嘴角迸出来一句话来。他声音很轻,保证只能让两人听到。

呼!

一道恶风袭来,吕滔挥动军棍,又一次打在宋敬身上。

“呃……啊!”

宋敬从喉「启航冇水印」咙中挤出一丝声音,然后如同耐受不住一般,大叫出声。

脊背处,鲜血迸溅!

他叫过这一声,然后低下头,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吕老大,裴老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谁知道。”吕滔抹了抹额头汗水,借机说道。他额头的汗水倒不是作假的,每一军棍挥下去都要尽力,才能看起来十分的有力道。只是在打中人体的时候,就要将其中的力道收回。

军棍看起来打的凶狠,其实九成九的力量在打中宋敬的时候,都已经被吕滔收回了。这点受力放力的手段吕滔还是玩的来的。

至于那些喷溅的血花么,就是陈思齐的手笔了。他药囊随身,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配出自己想要的药水来。一剂药会让人全身麻木没有痛感,但是又不会让服药者没法做出简单的动作来。另一剂药服用之后,则会让人皮肤脆弱之极,只要稍微触碰就能流出血来。这本是毒药,会让服药者全身溃烂而死。只不过在稀释之后便就好用的多了,等到受罚之后,只要服下解药就一点问题没有。

陈思齐将药水一个个传下,确保每人都能有一剂。众人本来有些不信,但是陈思齐却悄悄服下药水,然后第一个受罚。见他虽然形状凄惨但是并无大碍之后,众人便用了这法子。

啪!

又是一棍挥下,宋敬背上皮开肉绽,几乎找不到半点好皮肉了。

“啊!”

宋敬做足了面上功夫,然后低声说道:“轻点,虽然不疼但那皮肉需是真的……等会要是裴老大和岐山侯拼斗起来,那怎么办?”

“等下去找陈思齐拿药,这点创伤他治的来。”

吕滔嘴不动,口中轻声说道:“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起来。不过真的要是打起来的话……那还用说?”

“知道了。”

宋敬一点头,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吕滔收起手中军棍,一脚将宋敬踹到一旁,指着两个世家子弟冷冷说道:“你们俩,把这废物抬到营房里,安置好了再来领罚!”

然后,他一指另外一人,冷声说道:“你,下一个!”

裴东来营帐中,郑凤图正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花妖红袖蹲在他身旁,手中动作轻柔,正在为他锤着双tuǐ。

“好享受。”

门帘一挑,一个道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情景不由一愣,然后微笑着调侃道。

“清玄老牛鼻子来了?怎么没死在战场上。”郑凤图懒洋洋的挑开一点眼皮,看了看清玄一眼,然后将双眼闭上,懒洋洋的说道:“你若是羡慕,那我给你寻个女仆,也为你捶打按摩一番罢。”

清玄摇头笑笑,口中说道:“那还是算了,老道我一身清名,可不能毁在你这里。”

“你还别不乐意”,郑凤图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人家小姑娘还不一定乐意。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惹人嫌呢。”

他手指轻轻的动了一动,花妖红袖面上的表情才好过一些。清玄身上的湃然道门真力充满阳刚之力,正是所有妖族的克星。在这道门真力面前她自然不会好过。

“呵呵。”

清玄道人笑了两声,将身上的浩然真力收敛了,然后便不再言语。

大帐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一边的清玄道人鼻观心心观眼,一句话也不说。另一边的郑凤图优哉游哉,享受着小花妖红袖的轻柔按摩。

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我见到孙化灵了。”

清玄道人犹豫了一下,打破了沉默。

“哦。”

郑凤图若无其事一般的吐出个字,算是做了回答。

“我还见到了连奇、百里扬bō、阴山煞尊他们。”

清玄面色严肃,沉声说出这些名字。

“你难道将他们一个个都打杀了?”

郑凤图语气依旧凉薄:“即便是打杀了也别向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收手吧。”

清玄真人看着郑凤图,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么做,是在自杀。”

“并且,你还拉上了很多人,为你二人陪葬。”

他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诸多回避,直接将话语指向最核心的地方。

“如果你不收手,我会把这件事就此了结。”

“你错了。”

郑凤图睁开双眼,指着清玄真人,面带笑意:“第一,你杀不了我。”

清玄沉默。

“第二,你没有将我的布置摧毁的可能。”

清玄张了张口,yù言又止。

“第三。”

郑凤图顿了一顿,面上笑意更浓:“不是二人,从来就是一个。”

“从来,就只能有一个。”

“既然出现了变数,那就必然得拉回正轨。”

郑凤图说完这番话,身上气势一散,又如同平日里的惫懒模样。他将一个完整果肉放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再者说,死不了很多人的。在我的计算里,在这件事里没命的只有经历过当时情形的几个人,其他的,我没心情搭理。”

“现在虽然混乱,但毕竟还有秩序。但是如果这点秩序都没有了,大乱也就来了。”

清玄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无奈。

郑凤图说的一点没错,他没有击杀郑凤图的本事。或者说,他没有将郑凤图完全抹杀的本事。只要郑凤图还有一点残根存在,他就能重新出现。

将郑凤图封印?

清玄苦笑。

道玄宗中的谪仙井被冲破一次就够了,被冲破第二次,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郑凤图在sī下里派出妖族所做的布置,已经不是他能够平息的了。那种繁复到无法下手计算的布置如果想要解除,即便错了一星半点也是大灾难。

“乱不了的。乱子虽然会有,但是大乱不会出现。”

郑凤图掏着耳朵,满不在意的说道:“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会有另一个人出来镇住场面。那些想要趁乱而起的?我挨个收拾过去就是了。”

“所有够资格搅动局面的,只要都死了,那还怎么乱?”

“你……”

即便是心性如清玄真人,在听到郑凤图的打算之后,也不能保持平静。

郑凤图,竟然要做一场清洗!

“你心里难道没有个准备么?与其让那些不安分的种子发芽生长,让他们拥有搅乱局势的可能。还不如在他们尚未发展的时候,将他们彻底扫清。”

“然后,找一个心思手段都是拔尖的人物将场面镇下去。”

清玄真人缓过神来,心中思索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郑凤图的打算:“所以,你才在和他对上之前,将自己的声势造出去,然后让这些妖族归拢在楚朝大营中?”

“总算是不傻。”

郑凤图称赞道。

“这是在什么时候做下的准备,这件事情,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的?”清玄道人沉声问道。

如此繁复的布置并非是一朝一剑之功,如果说郑凤图之前没有做下什么布置的话,清玄真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在谪仙井中做好的思量,在想好之后,我才冲破谪仙井。”

“本来的打算么,和目前还有些不相同,只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这个办法最好。既省去了不少杀伐,又能长治久安,何乐而不为呢。”

“而我啊,已经不想再操心这世上的事了,太累了。”

他转头看着清玄真人,面上的笑意第一次让人觉得是发乎内心的:“我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累了。”

“既然都看的这么透了,为什么还不能看破?你心中已经没了妄执,又何必自己执着呢?”

清玄见郑凤图将所有事情说出,心中已经明白了郑凤图的打算。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说郑凤图一句。

“我若是没将这些事情做完,即便是见了她,我也抬不起头。”

“各人因果各人断,既然因我而起,我就做完这场因果。”!。

第一百九十章 燕州棋局,收官。

岐山侯帐内没有爆发任何事情,别说争斗,即便是争吵之声也不曾有过。

裴东来从岐山侯营帐中走出,眯着眼睛,伸手遮挡了一下太阳光。

他从未发现,燕州的阳光如此的刺眼。

吕滔看着裴东来走过校场,步伐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和平日里一般无二。他心中疑huo,却也不好去问。

裴东来和岐山侯在营帐中到底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二人相谈之时,岐山侯的亲卫都不在场。而岐山侯的营帐周围更为被术法层层护住,想要偷听那是全然没有可能的事情。

但是无端端的,吕滔心中开始有些杂乱。

现在想来,岐山侯和裴东来二人si交不错,更是互相以为知己。岐山侯是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坑害裴东来一把的。

他做出的决定,应该对裴东来有利。

但是从裴东来身上,吕滔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的东西。

若有若无……怨气?

吕滔不清楚。

“哟,怨气十足啊。”

裴东来方一进账,便听郑凤图对他出言嘲讽。

营帐中,郑凤图和清玄真人摆开棋盘,正杀的痛快。一旁的小花妖红袖伺候着泥炉,小心翼翼的shi候着茶壶。一边忙着这个,她手中还剥着干果,将果仁放好,等郑凤图取用。

“好灵的鼻子。”

裴东来不甘示弱,立刻回敬了一句。

“我不和你斗,等会我杀赢老牛鼻子,自然和你在离hun镜中见个高下。”

郑凤图情知说不过裴东来,也不再讥讽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待会一定要让裴东来死出更多花样。

“你估计着是没机会了。”

裴东来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下棋,口中淡淡的说道:“有没有什么更快的方法,能提升修为手段的?”

“现在的进度,太慢了一些。”

郑凤图闻言望了望裴东来,他好奇道:“怎么?你可是知道的,进境太快根基不稳,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有没有。”

裴东来不做回答,口中语气平淡。

啪。

郑凤图不再去看裴东来,将手中棋子落下,口中说道:“老牛鼻子,这是你的拿手本事。”

“贫道道家手段,讲究的是逐步提升,这种快速……”

清玄闻言思索一阵,正正经经的回答道。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郑凤图打断,郑凤图不耐烦的说道:“谁让你给他提升修为了?给他下一个清心咒。这小子这是魔怔了,来个清心咒驱驱邪吧。”

清玄闻言一怔,只有摇头苦笑的份。郑凤图嘴巴yin损,一句话便将两个人统统贬低了。

“哼,还是没有。”

裴东来沉声问道。

“哼,有有有。”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表情,不耐烦的挥手道:“我这有《无上天魔妄心**》、《通天穷幽神降诀》、《龙虎交济鼎炉**》等等等等,都是快速提升本事的手段,你要是想学我就教你。”

“御魔庭、通幽教、逆反山都是被你剿灭的?”

清玄闻言问道。郑凤图所说的每一部法决都是旁人难得听闻的,在其门派中更被奉为秘不外传的本事。这三个门派数年前一夜亡派,却不知道是谁人所为,今日听郑凤图言语,总算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好要用,那就只能委屈他们了。”

郑凤图如若无事的说道,显然灭人满门这种事情在郑岭主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虽然门中败类不少,但也是有品xing不错的门人的。被你通通剿灭……可惜了。”

清玄将手中犹豫了许久的棋子放下。

“没时间了。”

裴东来沉声说道:“已经没时间了。”

“燕州城里魔族还没动静,怎么会……”

郑凤图说道半截便打住了话头,他放下手中棋子,转身正视裴东来,正sè道:“真的没时间了?”

“不错。”

裴东来点头道。

“楚朝朝堂之中有事?”

“别问。”裴东来摇头道。

凤图不再多做纠缠,他将一只手伸到清玄道人面前,口中说道:“拿来。”

“什么?”清玄真人不明所以。

“谪仙井。”

郑凤图嘴角挂笑,口中说道:“谪仙井中数千年累积,一定有不少有意思的人物,拿来吧。”

“你要做什么?”

清玄将棋子放下,正sè道:“若是将它们纵出,只怕祸患甚多。你虽然能够挽救情形,但是等你做完所有事之后,只怕已是千里血河了。”

“我只要它们的元神。”

郑凤图说道:“他们不可能逃出我的掌控。”

“太冒险。”清玄看了看不明所以的裴东来,沉声说道。

“必须冒险。”郑凤图顿了顿说道:“除非你想看到更坏的情况。”

裴东来不知道二人之间说的什么话,此时也不去问他们,只是看着二人对话。从他们口中可以听得出来,郑凤图向清玄索要的,必然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一类的人物。

清玄真人看看郑凤图,然后再端详了一遍裴东来。他沉默了一刻,终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郑凤图面上笑意盎然,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谪仙井七重之下随你挑选,这是底线。”

“我是第几重来着?”郑凤图momo下巴问道。

“第十七重。”清玄说道。

“差距ting大啊……不够应该够用。”郑凤图琢磨了一阵,总算是答应了清玄的要求。虽然跟他心中所想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这个结果也可以接受。

毕竟谪仙井第七重中所困的,已经都在灭虚境界左右了。

这点力量他自然看不上,只不过对于裴东来而言,这已经是极大的助力了。

清玄手中一阵青光闪耀,在持续了数息之后,青光一敛,lu出了他掌中的物事。

一个巴掌大小,寸许宽窄的青玉环,玉环上雕刻着无数微小符箓文字,即便穷尽目力也看不真切。

清玄真人将这玉环放在棋盘上,对着郑凤图说道:“这是第七重以及第七重之下的谪仙井,你要用多少,要用谁,都随你方便。”

说完这一句,清玄真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向帐外。

“棋还没下完呢就走啊?”郑凤图假惺惺的喊了一声,见他不搭理,口中叫道:“不喝口茶再走?”

言语间,清玄真人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这老抠,真真的不地道。只给这么些玩意儿,抠门!”

郑凤图必然是那种吃饱了骂厨子的货sè,等到他清玄真人走远,他拿着谪仙井玉环,口中依旧有些不忿。

“怎么用?”

裴东来见清玄留下这玉环便离开,心知这就是提升实力的关键。只是他不知道二人打的是什么机锋,更不知道谪仙井是什么用处,一时间不明所以,只好问郑凤图。

“你不是吵吵着要提升手段么?这就是了。”郑凤图将圆环套在手指上,漫不经心的转着:“这里面的妖魔鬼怪旁门修士,正好都合你用。放在旁人那里或许不行,放在你这里就要好使不少。”

“只不过么,我这个法儿有些危险,你若不是特别着急的话,还是不要选这办法的好。”

能让郑凤图说出危险的办法,其中的凶险自然就一清二楚。

“”

裴东来沉声道。

“你体内有三百六十窍xué,每一个窍xué中都有一道上古大神的灵光分身。但是就你目前的情形来看,想要短时间内将这灵光孕育完成是决计没希望的。即便杀尽燕州所有妖族,抽取他们的命珠之中的力量,也是不够用的。”

郑凤图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面sè不变:“本来呢,这个办法是准备在你晋升境界之后,先小小的尝试一下的。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你等不到那时候,只好赌赌看了。”

“将这些妖魔鬼怪的元神抽出,困在你体内窍xué中。妖魔身上具备上古大神之力,和那些灵光应该不会有太大冲突。”

“用这元神,暂时替代你体内的上古大神灵光,让你多出三百六十种手段,运用三百六十倍于你的力量。”

“开玩笑的。”

郑凤图话头一顿,挥手道:“三百六十道灵光全部替换,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冲突。按照你现在神hun的强度,恐怕就要瞬间被击碎开来了。”

“三十六道妖魔元神替换你体内灵光,以其中最强的为主,统领其余弱小元神,在你体中自成体系。”

“我琢磨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差不多可以让你的实力提升到目前的六倍左右。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危险呢?”

裴东来深呼了一口气,听到现在,他只听到了好处,却没有听到郑凤图所说的危险。

“危险么,其实对你的肉身没有威胁。”

郑凤图淡然说道:“所最直接威胁的,是你的元神。如果在替换之中,你的元神不能压服妖魔元神,那你的元神就会被它吞噬。即便压服了三十六道元神,你也要尽力平息他们之间的争斗,协助最强者拥有绝对的权威,让其他元神不敢挑战。”

“而在这之后,你要时刻面对这些妖魔的youhuo。”

“一旦行差踏错,你的元神被妖魔元神所同化,你的本xing就会泯灭。”

“不过放心,到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你。”!。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

天下经纶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

第一百九十一章战!

二十八日,冲北煞南,白虎当值。有血光,诸事不宜。

正午,燕州城外。

此刻虽然是正午,但是燕州城的天空却如同被墨水浸透一般,看不见丝毫光亮。

恶风席卷,怪声连连。

燕州城,已如同鬼蛾!

但是不远处,有一道数丈宽窄的青色光芒,破开乌黑云幕,直冲天际!

“呵呵呵,啊”,…”

一团黑气横在燕州城城头,正在不断的翻滚涌动。一个干涩阴冷的声音从中传出。这声音听的让人身上一冷,如同被无数湿滑粘腻的毒蛇缠绕上一般。

那声音怪笑两声,嘶吼道:“如渊,如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兖州城外十里处,郑凤图毫不在意的掏掏耳朵,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胆子倒是够大,怎么的,不是我当时将你追杀三万里的时候了么?”

“魔君赤炼?”

裴东来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旁。他的双眼一片赤红,隐隐约约有金光流露。身上虽然不住的散发出一种嗜血好杀的气息,但当这气息攀到顶点之时,便又会缓缓回落。

裴东来身上妖气四溢,在这妖气中,有一道浩然正气存在,将这些妖气牢牢的压制着。

二人身后站着数百人,做各种打扮,分为两群。一群人以清玄真人为首,身上道门正气浩然;一群人以郑凤图,裴东来二人为首,一个个凶神恶煞,身上缠绕着各种妖风。

而十万楚朝大军,此时已经不知去向口歧山侯、侯君集、吕滔等人,全都不见踪影。他们似乎在一夜之间撤离了战场。

“我就不信,你还能有当日一般的强横!”

燕州城城头上的黑气一阵涌动,凝结出一个巨大的人脸来口这人脸生的怪异,让人一见之下,就在心中生出七八分恶心来。

“怎么样?”

郑凤图并未答话,向着身旁的裴东来问道。

“咳”…”裴东来眉头紧皱,面目有些狰狞。他喘着粗气答道:“压得住。”

他体内时时刻刻有三十六道声音,正在不断的对他言语,想要将他诱惑。裴东来若是心神稍微有些懈怠,就要被这些意念趁虚而入,在体内把持更多的窍穴。

一旦被他们攻入元胎之中,那就真的是神仙难就了。

裴东来如同饮下了一碗毒药,虽然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将实力不断的提高,只是也会不断的侵蚀他的本身。如果一个耐受不过,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他手段全开,更唤醒了体内的怒目金刚尊化身以及楚浩然,有二人在体内镇榊压,这些妖魔的意念一时半会的,还生不出什么乱子。

“那就好。”

郑凤图点点头,向着燕州城一挥手,口中淡淡的说道:“杀。”

他身后众妖早就将体内凶性激发,正是难耐的时候。此刻看到郑凤图下令,哪还有一个犹豫的?

“呼啊!”

道道妖光亮起,郑凤图身后众妖已经飞身而起,扑向燕州城!

“布阵!”

清玄真人手一扬,手中青光连连闪动,飞射到了半空上口他身后修士听他号令,将排演的阵法施展开来,各寻其位牢牢站定,放出体内罡气,同半空上的青光炼成一道。

虽然时间短促,但是排演一个阵法已经足够。更何况能站在此处的都是宗派中的精英人物,只要稍稍点拨一下,他们也就知道了个中道理。

这阵法只要他们各守其位,将罡气和阵法炼成一道,然后由清玄真人操控即可口所要记住的不过是几个位置而已。这点事情还是难不住他们的。

清玄真人一声闷哼,背后长剑顿时一声长啸,化作一道流光而出,停在漫天青光的中心。

各色罡气接连阵法,将力量源源不绝的输送上去。各种罡气虽然修炼的门道不同,但是本质上却无差别。

阵法中心的古朴长剑长啸连连,剑光冲天!

“杀,便杀吧!”

魔君赤炼涩声喝道:“诸位助我!”

“好!”五个声音齐声叫道。

黑气一涨,伸出数以万计的细小触角,飞快的射入地底!

燕州城作为燕州重镇,从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近百年来,在燕州城下埋骨将士士兵,何止数十万!

百年前的阴魂或许早已崩散,不能再被召出。但是在打通幽冥桥之后,凭着燕州城下如此的凶横煞气,招揽数万阴魂也绝对不是难事!

大地翻涌!

崩裂的泥土中,不断有骷髅碎尸站起,更有无数虚化出身体的嗜血阴魂,从地底出现!

妖、魔虽同为邪道,为人戈,归一类,但是地上妖族和地底魔族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交情!

相反的,是双反各自寻找机会,都准备着将对方连根拔起!地底魔族想要冲破地底,来到人间,和妖族一般享受人间的逍遥快活。但是妖族为了今日的人族妖族并存的局面,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代价。

你地底魔族说要来到这世上,便来到这世上么?!

更何况,二者力量同源,不管是哪一方将对方吞吃,都是十成十的大补之物!

“第二十二,飞渡。”

清玄真人早早的便跃身半空,站在长剑之后。此刻见地底阴魂厉鬼尽出,清玄真人眉头一皱,心中厌恶之极。

单手掐捏剑诀,剑指一引,古朴长剑上流光闪烁,化出道道剑儿

剑光如雨!

数十道剑光不断的分裂,化作无数寸许剑光!

步,光贴着地面,冲入阴魂鬼怪之中!

一击即碎!

刚刚成型的阴魂鬼怪完全不是剑光对手,连抵抗都不能,便被寸许的剑光击碎。

虽然胜的如此简单,但是清玄真人心中却不敢大意。若是方才不曾将这些阴魂鬼怪在顷刻间清扫完毕,在地底魔族的手段下,这些鬼怪将会被强行炼在一起。到时候想要轻松击杀,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杀!”

赤炼魔君一声恶狠狠的低喝!

现在这情形,还轮不到他出手!

那个在他最为得意的时候,如同猫逗老鼠一般追杀三万里,将他狠狠的打落境界的如渊,还没有动手!

他,要和这个人,见个高下!

虽然他只是魔君境界,但是其实力,已经可以轻松斩杀魔候!

他的实力,同一般魔王不差上下,甚至要超过不少!

如果不是当年被如渊狠狠挫伤,今日的赤炼,只怕早就登上了魔尊一列!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压抑实力不再进阶。他就是要等一个机会,一个和如渊真真正正的分个高下的机会!

“喝!”

五位魔君听令,从黑气中化出身形,迎上扑来的妖族!

五位魔君手中的法宝,也已经飞出!

一个白骨环,两面碧火幡,一套阴光套剑,一个白骨魔神化身。

五样法宝放出浩然魔威,或缠绕或攒刺,放出各种手段,向着妖族而去!

天色,更暗了几分!

正午的阳光,丝毫也透不过盘绕在燕州城周围的黑云。

“一个千面白骨魔姬,两个幽冥魔君,一个阴神夺舍天魔,一个白骨天魔魔君。也算是大阵势了。”

那凤图看着那五种法宝,心中已经知道了这五位魔君的本来面目、修行门道。魔族修炼门道众多,但每种门道凝结出的法宝都是一样的,并不因人而异。与人拼斗之时就能被人看出跟脚。

“到底都是我的部下,被你们砍瓜切菜的杀了,殊为不美。”

郑凤图看着扑向燕州城方向的妖族,伸出手掌对着那处一笼一握,将天地规则发动。

五位魔君的攻击瞬间落空!

“赤炼啊赤炼,你何必找这么些不知道我的跟脚的,来做冤死鬼呢。”

郑凤图嘴巴刻薄,施展手段之间也不忘将赤炼魔君狠狠的打击一番。

“小心!”

赤炼魔君眼看着数百妖族消失,心中不由大惊!

但是这声大喝,来的还是晚了些!

见正要攻击的目标突然消失,五位魔君不由得一怔!

正在这时,赤炼魔君的吼声才刚刚传来!

而先前消失的数百妖族,在五位魔君左侧数十丈处出现!

双方斗法之时,数十丈距离根本如同近在身旁!

百般手段,一齐轰击下去!

两个幽冥魔君心中不敢大意,心思一转,碧火幡上碧火轰然而起,化作一道屏障,将五人牢牢的护在一处!

即便魔君修为甚强,但是在数百修炼有成的大妖联手攻击下,也好受不到哪去!

碧火屏障被轰然炸毁!

而那倾泻的攻击,也被阻挡了九成以上!

“喝!”

一声娇滴滴清喝响起,白骨环陡然扩大许多,将剩余的数十种手段一齐套住。

白骨环一缩一收,数十道手段从白骨环中穿过,向着另外的方向击去!

千面白骨魔姬本想将这数十手段全部还回,但无奈其中力道太强,她的白骨环也不能硬撼。两相计较之下,只能将这数十道手段引向一旁!

阴光套剑并白骨魔神化身在攻击被抵消之后,已经扑向数十丈之外的妖族!

数十丈距离,不过瞬息而已!

只要能扑进妖族之中,这些修为只在神通境界门边打转悠的,根本抵挡不过一个照面!

“上套喽。”

郑凤图嗤笑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

第一百九十二章 燕州,落幕!

三日前。

总共三十六道妖魔邪修的元神,已经被郑凤图打入裴东来〖体〗内窍xué。

这些妖魔邪修本来是囚禁在谪仙井中的,被谪仙井困在其中,每日里对其宣讲道法,明晓真意,以期能将其身上邪性消磨干净,化为道门中人。

只是妖魔邪修本性难移,能被谪仙井所抹去本身邪性的没有几个,反而一个个心中越来越暴躁。

谪仙井总共三十六重,每一重所困的妖魔都胜过前一重厉害。第三十六重中所困的邪修妖魔,已经是道玄宗开派之时就困下的,不知道被开派祖师做下了多少禁制,才能让其中妖魔难以逍出。

而打入裘东来〖体〗内的妖魔邪修元神,都是谪仙井第七重中的佼佼者。三十六道元神中最为强横的,更差不多能有第八重谪仙井封印中的妖魔实力。只是实力差距一线,并未被封入第八重。

各自妖魔该被封入那一重,是先天灵宝谪仙井自己做出的决定。

即便是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也不能在一旁做什么操纵。

“感觉如何?”

郑凤图抄着手,看着一旁的裴东来。

“喝!”

裴东来紧咬牙关,低低的喝了一声。双手一挥,〖体〗内上古天神血脉之力模拟道法,生出两柄白骨碧火长剑来。

上古大神灵光被这妖魔元神暂时替换,血脉之力却还能暂时驱动。上古大神血脉之力在修炼各自门道之前,本身可以模拟其他道法真气。

只不过平常修习这手段的,〖体〗内只有一尊上古大神灵光,即便是想要模拟其他的手段,也是无计可施。

“暴躁嗜血心神难定。如果不是浩然正气作为压制,只怕我已经是行尸走肉,成为三十六元神的傀儡了。”

裴东来喘息一阵,将手段收拢了。他唤醒〖体〗内楚浩然,着他在〖体〗内现行以浩然正气封禁三十六窍xué。反正现在没有轮到这些手段上场,将他们暂时压制起来也更为稳妥。

只是裴东来脑海中受到的yòu惑,却并不因为这三十六道元神的封禁而被封禁。

或高声咆哮威胁恐吓,或低声细语yòu惑拉拢。三十六种元神,就有三十六种yòu惑裴东来的方法。

若是平常,只要一声清喝,配合着〖体〗内浩然正气运转这些元神在瞬息之间就要被震散。只是眼下作为裴东来提升手段的途径,却不能如此处置。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磨练一下你的心性。”

郑凤图低声道。这些妖魔元神进入裴东来〖体〗内,他所能做的就没有多少了。不管他们在裴东来神hún中如何yòu惑裴东来,郑凤图都无法帮助裴东来走过这一关。

只能凭他自己的意志牢牢守住自己的底线,统御妖魔之力,而不是被妖魔所同化。

等到身临战场,在本身念头杀气四溢之时释放这些元神的封禁的时候。裴东来所要面对的,则是更为混乱的情景。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郑凤图犹豫了一下说道。

裴东来如果安心修行,他的实力提升也不会太慢。在现在选择这么jī进的办法,是下策中的下策。

“燕州之事完结之后,你就该离开了吧?”

裴东来面色苍白,但他依然笑道:“即便你依旧帮我,又能帮我到什么时候?”

“被别人扶持着一步步向前走,这不是我裴东来的作风。”

两日前。

“真要如此?”

岐山侯眉头紧皱望着裴东来问道。

“不错。”

裴东来脑中一片混乱,说话之间也相当简洁。

“燕州城的魔族,不是楚朝大军可以抵挡的。一旦出了差错,就是数万条的性命。”

“去吧领军退往云峪关。燕州城下不管如何的情况,想来也bō及不到云峪关。“说完裴东来皱皱眉头,将心神稳住,口中不断的默念《正气歌》,用来稳固本心,抵挡不断侵袭而来的诸般念头。

“你呢。”岐山侯问道。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分〖答〗案。

“我不能走。”

“紫皇神境三日之内必现,我要和郑凤图同去。”

裴东来摇头笑道:“郑凤图协助我,做下了如此多的事情。虽然他并没有说明需要我协助,但是我也要还给他。”

“受人恩情,可没有那么好报答的。”

裴东来面色平静,语气如常。岐山侯看的出来,裴东来已经下定了决心。

“东…”

裴东来笑笑,向着岐山侯一拱手,转身离开营帐。

营帐中,只剩下岐山侯的叹气声。

他如何看不明白,裴东来这是在进行一次豪赌。

若是说之前,紫皇神境他可去可不去,毕竟他被天子看重,没必要去犯这一次险。但是眼下里天子忌惮,对他已经不似之前一般的看好了。

他唯有豪赌,赌上自己的性命,获得强悍的实力。

只有这样,才能挣开自己鼻为天子手中棋子的命运,让其不得不将他重视起来。

夜色朦胧之时,楚朝大军军整装完毕,借着夜色开始行军。

一日前。

在山洞中一直静静坐着,从来不曾改变过姿势的少年人,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站起身来,手掌一翻,翻出一条晶莹玉带。

少年将玉带凑近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面上,尽是满足之色。

斯人芳纵难寻,但这一缕暗香,却从来不曾消逝。

他将长发轻轻挽起,用玉带束了。

动作一如那个女子一般。

“如渊,你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肯出现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清算一下过往旧账吧。”

他望向远方。

“嗯?察觉的倒是够快。”

似乎感应到什么一般郑凤图转身,望向远方。

裴东来站在他身旁,冷眼看着被释放出来的虎妖。

这虎妖是他在罗城捕捉的,本来计划着逼问一番,但是郑凤图却将他劝阻留待后用。

而今日的裴东来,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将这虎妖放出,就等同于向妖帝发出战书一般。

“既然信儿传到了,你也就没用了。”郑凤图不曾做出任何动作,那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上的虎妖,已经被虚空中生出的剑气风暴绞成了膏粉。

子时,燕州城城外数里处一道青色毫光破土而出,直冲天际。

一刻钟后燕州城城中黑气缠绕,将整个燕州城吞下。

黑气如同一头巨大的怪物一般,将燕州城全部罩住让人看不清半点原来面目。

“紫皇神境的大门,已经出现了。、,

郑凤图指着那一道毫光对着裴东来说道:“这毫光之后,便是紫皇神境。等到它完全打开,便可以进入紫皇神境了。”

“估mō着时候,差不多就是明日午时之后了。”

二人身后不断有光芒闪过被郑凤图派出的妖族,此刻都在赶回。

郑凤图究竟做了什么布置,裴东来不清楚。若是放在往日里他可能还有兴趣询问一句,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思。

“有把握么?”

清玄真人走到郑凤图身旁,看着燕州城中的情形,低声问道。

“这些魔族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我吃一斤干果的时间,就能全部把他们全部料理干净。”郑凤图一扬眉,面有得色。

清玄闻言并不说话,只是转头望着郑凤图。

“老牛鼻子啊”郑凤图沉默了一阵,低声说道:“你我相斗有多少年了?不说谪仙井之前的年月吧,在我离开谪仙井之后,你我二人也相斗十年了。”“你压制着我,不就是希望天下安定,妖族安定么?”“这一场争斗之后,可不就安定了么。”“恐怕没这么简单。”清玄真人叹道。

“你修炼成仙,了却凡间因果,又有多少把握?”郑凤图笑笑,转身向着妖族走去:“没有十成十的把握,难道你就不会去做了?”

二十八日,正午,燕州城下。

“果然脑子不好使啊。这不就上套了么?”郑凤图嗤笑道。

阴光套剑化作道道灰méngméng剑光,向着妖族飞射。这套剑共有四十九道,每一道都是取地底玄阴之气精心淬炼的。一旦被这四十九道剑光射中,只要实力没有强过掌剑人,那中剑者便要在瞬息之间被玄阴之气摧垮,一身修为全部被同化做玄阴之气,成为剑光附庸。

而那白骨天魔化身,更有取骨炼法的本事。只要被它斩杀过的,便悉数被白骨天魔抽取骸骨,炼化精血。骸骨更被白骨天魔炼化,成为它的附庸。虽然附庸脑袋不怎么灵光,但凭着本身的争斗经验,也是极大的助力。

数十丈的距离对于这两件法宝而言,如同咫尺!

郑凤图左手一招,天地规则再次发动。数百妖族瞬间被裹入掌中世界,消失无形。

与此同时,清玄真人操纵阵法,放出万道剑光,向着郑凤图卷来!

右手一卷,剑光已经被郑凤图收在掌中世界中!

下一刻,正在扑击妖族的魔君眼前一花,眼前集族踪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漫天剑光!

“糟!”幽冥魔君急忙施展手段,想要将碧火屏障重新放出!

晚了!

数百妖族,再一次出现!

漫天光华闪现,一道碧火幡已经在瞬间消失!

幽冥魔君其中之一,也被这漫天光华瞬间绞杀!

另一面,漫天剑光凝成一道,狠狠劈砍!

白骨天魔化身一声凄厉惨叫之后,已经被浩然道门剑光扫去!

威力不减!

剑光所过之处,无一可以抵挡之物!

白骨天魔魔君痛失法宝,心神翻动之时,被这一道剑光横扫!

连带着身旁的再神夺舍天魔,也被瞬间斩杀!

五位魔君,瞬间已去其三!!。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妖孽齐现

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妖孽齐现——

燕州城下jī战正酣,双方来往斗法,互相厮杀。【无弹窗.】赤炼魔君见郑凤图手段强横,当下便将千面白骨魔姬同幽冥魔君唤下,召出地底魔族杂兵蜂拥出城,向着郑凤图等人而去。

白骨魔姬同幽冥魔君存了心眼,此刻再也不敢贪功冒进,只是在战场上来回飞掠,不断的chōu冷子攻击。

见赤炼魔君改变手腕,郑凤图也不再施展天地规则,让妖族各自为战,在战场上厮杀。反正他手段施展的迅速,一旦赤炼魔君想用出什么狠辣手段,他也能保住妖族没甚大损伤。

在初步的jiāo锋之后,双方已经陷入了h-n战。不迂真正的能够左右战局的人物,都还没有出手。

赤炼魔君是要积蓄实力,若是现在进入战场,难免会有不少损耗。等到和郑凤图jiāo锋之时,情况兴许就要出现不少偏差。他对自己的手段是有信心的,全盛时期的如渊虽然能够完全碾压他,但那也只是曾经。

如渊成了郑凤图,他的实力难免是要打一个折扣的吧。

赤炼魔君不信,凭着自己将近魔王的实力,还击败不了一个实力大幅度折损的郑凤图!

郑凤图在lu-n战之中也不出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和赤炼魔君心中的想法不同,他并不是要保存实力等待机会。

一个魔王等级的魔族,还犯不上让自己如此的重视。虽然赤炼魔君很小心的遏制了境界,但是其实力依旧被郑凤图看了个清清楚楚。

想要隐藏实力,出其不意,扮猪吃老虎?

郑凤图笑着摇头。如果赤炼魔君知道站在他身边的裴东来最擅长什么,兴许他就不会做这种打算了。

郑凤图在等。

有心人如此之多,但是现在场中出现的,不过只有两方势力而已。

其他人呢?

郑凤图要等那些人按捺不住x-ng子,从一旁滚出来。

以及,妖帝如渊。

“那里……”似乎有人在。”

裴东来转过头,望着紫皇神境大m-n处,低声说道。

战场之上,他已经将封印在体冇内的元神打开了禁锢,让他们得以发挥威力。这些元神在楚浩然的压制之下不敢妄动,却能够通过自己的手段,让裴东来感受到平日所察觉不到的东西。

例如杀气、怨气、以及对面燕州城中滔天魔气。

在体冇内妖魔元神的催动下,裴东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战场中的诸般气息!

冲天的杀气扑面而来,裴东来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每一分一毫!

虽然平日里也能探查到敌方的杀气流l-,但是如此详细的感受,却是第一次!

一旦他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杀气的时候,心中有那么一点点退缩、畏惧、惊惶,那体冇内的三十六道元神便会瞬间趁隙而入,抓住裴东来心中的这一道裂痕,然后将之狠狠扯开!

不怒不喜,不惧不惊。不可垂头丧气,也不能骄傲跋扈。

可以说,裴东来必须时刻保持心静如水,不能出现任何的bō动。

任何的bō动,都有可能成为三十六道妖魔元神趁虚而入的途径。

在这状态下的裴东来,察觉到数十里之外的一道微弱气息,也并不是难事。

郑凤图闻言随便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个有心人,隐藏气息的手段还算是不错。如果我不细心扫视,兴许还真能让他瞒迂去。”

一股暴虐之气从裴东来心底涌出,一句“杀了他”几乎脱口而出。这情景裴东来历经数次,已经是驾轻就熟。他催动体冇内正气歌,将这一道杀意不断的削弱消减,将之消泯于无形。

体冇内窍xu-中,一道妖魔元神不甘心的蛊hu-裴东来两每,教他杀了那人。

但裴东来心境如水,根本不为所动。

对自己的行动存在威胁的人,自然是要铲除掉的。只是裴东来明白,只要心中生出了哪一个念头,这一点念头之中所带的气息就会被妖魔元神所利用,将之扩大数十倍,借以影响裴东来的神智。

裴东来不知道这三十六道元神能为他提供多少助力,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三十六道元神为他的心x-ng磨练,的确大有稗益。

贺良朋的确是一个有心人。从他知晓了道玄宗传出的关于紫皇神境开启的消息之后,他就随时留意楚朝大军的动向,一直潜伏在楚朝大军周边。

不同于其他人,贺良朋并没有去兵力不多的地方寻找紫皇神境的踪迹。他比别人多一条消息,也正是这个消息才让他下定了决心,紧盯着楚朝大军中的情况。

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同楚朝都统裴东来jiāo往甚密。

不是外界传言的玄殿殿主,也不是什么道玄宗中的高手,而是货真价实的,在天下宗派中位列前五的道玄宗宗主。

清玄真人已经数十年不曾出山,平日里也没人知道过关于他的消息。即便是面对面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所以,即便清玄真人在楚朝大军中行走,那些散修也只以为不过是道玄宗中的一个高手而已。任谁,也想不到是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本人。

但是贺良朋能。

贺良朋并非人族,而是一个血蚊成jīng。从来都是自己修行,也不曾归入妖族管辖。他本身为血蚊,天赋异禀,能仅仅凭着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将之修为mō化七八八。

清玄真人行动谨慎,但是贺喜朋有心算无心,清玄真人的跟脚竟然也被他探知了。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想错的时候,紫皇神境的大m-n便突然出现了!

燕州城中地底魔族以及裴东来所率领妖族、武修,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的了的,想要在两方眼皮子下面进入紫皇神境,那可真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但现在紫皇神境尚未完全开启,而那两方也因为如此,厮杀的正热闹。只要自己小心着些,进入紫皇神境也不算多困难。

若是等到紫皇神境完全开启,到时候像自己一样隐藏在暗处的有心人不知道有多少。凭借着神通境界初期的本事想要在h-nlu-n之中进入紫皇神境?贺良朋还没有这么狂妄自大。

有道是水h-n好mō鱼,矮墙易搭梯。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如同他探查别人气息的手段一样,贺良朋隐藏自身气息的本事也同样强大。

两方厮杀的正热闹,此时就该动手!

贺良朋将峋蝼着的身子一摇,当下便化作了拳头大的一个血蚊,双翅一展,便要冲向紫皇神境大m-n!

“咯!”

一声轻叫如同蛙鸣一般响起,贺良朋心中一紧,急忙展翅遁开!

一条三尺宽窄数丈长短的舌头,从地下破土而出!

呼!

r-u舌罡风一卷,微微一顿,便重新舒展开来,向着地面狠狠砸落!

轰!

r-u舌所到之处,皆成齑粉!

贺良朋心中说了一声“好险!。”之后,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无名妄火来。

这舌头的主人他自然认识,而且和他算得上是生死大敌!

地面上一阵轻响,钻出一叮)灰m-o硕鼠来。这灰m-o硕鼠在地上打了个滚,顷刻间便化作了一个灰衣中年人。

这中年人生的枯瘦,一身灰m——ng的衣衫穿着,显得暮气沉沉。一双鼠眼滴溜溜转着,不断的扫视着周围情形。

这中年人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一抖,如同连着无形的丝线一般,那长舌倏忽一卷,化作尺许长短,寸许宽窄,倒卷盘回中年人手臂上。

“别躲了罢?若是吵吵嚷嚷的,只怕惊动了那边的人。”

中年人一只手捋着鼠须一般的胡子,眨着眼低声说道。

“邱游,你可莫欺人太甚!”

贺良朋冷哼一声,现出身形,手中提着一柄透风锥,对邱游怒目而视。

他和这邱游是老对手了,情知今天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里也没想闪躲,直接现出身形来“把你的血光透风锥与我,那就什么事没有。如若不然”,…”

邱游示威一般的活动活动手臂,缠绕在手臂上的r-u舌作势y-扑。他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可是刚夺了南岭青风、沉塘万太岁的手段,你若是真个想尝尝,我也就答应你!”

“嘶……”

贺良朋倒chōu一口冷气,面上便有了惧s。

这邱游说起来也是成名的老怪,本身是一只灰m-o老鼠。他虽然修为不强横,但是手段确实一等一的。这邱游能吸收其他妖物的本命手段,化为己用。虽然吸收过来之后无法提升境界,但一样样叠加下来,也是凶狠非常。

邱游老早就看上了他的血光透风锥,想要夺为己用。只是这血光透风锥乃是贺良朋自身食管所炼就的,耗费了不少心力jīng血,是他的保命手段。若是被邱游夺去了,日后还如何自保?

总算是贺良朋修为不弱,为人也谨慎,不管邱游布置下怎样的圈套,他也能死里逃生。邱游也一直深恨没有个能克制贺良朋的手段,心中一直打着血光透风锥的算盘。

而今日,邱游得了蛇妖的喷毒手段,更有蛤蟆jīng万太岁的r-u舌,配合着身上诸般手段,克制贺良朋还真是轻轻松松。!。

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妖孽齐现——

燕州城下jī战正酣,双方来往斗法,互相厮杀。【无弹窗.】赤炼魔君见郑凤图手段强横,当下便将千面白骨魔姬同幽冥魔君唤下,召出地底魔族杂兵蜂拥出城,向着郑凤图等人而去。

白骨魔姬同幽冥魔君存了心眼,此刻再也不敢贪功冒进,只是在战场上来回飞掠,不断的chōu冷子攻击。

见赤炼魔君改变手腕,郑凤图也不再施展天地规则,让妖族各自为战,在战场上厮杀。反正他手段施展的迅速,一旦赤炼魔君想用出什么狠辣手段,他也能保住妖族没甚大损伤。

在初步的jiāo锋之后,双方已经陷入了h-n战。不迂真正的能够左右战局的人物,都还没有出手。

赤炼魔君是要积蓄实力,若是现在进入战场,难免会有不少损耗。等到和郑凤图jiāo锋之时,情况兴许就要出现不少偏差。他对自己的手段是有信心的,全盛时期的如渊虽然能够完全碾压他,但那也只是曾经。

如渊成了郑凤图,他的实力难免是要打一个折扣的吧。

赤炼魔君不信,凭着自己将近魔王的实力,还击败不了一个实力大幅度折损的郑凤图!

郑凤图在lu-n战之中也不出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和赤炼魔君心中的想法不同,他并不是要保存实力等待机会。

一个魔王等级的魔族,还犯不上让自己如此的重视。虽然赤炼魔君很小心的遏制了境界,但是其实力依旧被郑凤图看了个清清楚楚。

想要隐藏实力,出其不意,扮猪吃老虎?

郑凤图笑着摇头。如果赤炼魔君知道站在他身边的裴东来最擅长什么,兴许他就不会做这种打算了。

郑凤图在等。

有心人如此之多,但是现在场中出现的,不过只有两方势力而已。

其他人呢?

郑凤图要等那些人按捺不住x-ng子,从一旁滚出来。

以及,妖帝如渊。

“那里……”似乎有人在。”

裴东来转过头,望着紫皇神境大m-n处,低声说道。

战场之上,他已经将封印在体冇内的元神打开了禁锢,让他们得以发挥威力。这些元神在楚浩然的压制之下不敢妄动,却能够通过自己的手段,让裴东来感受到平日所察觉不到的东西。

例如杀气、怨气、以及对面燕州城中滔天魔气。

在体冇内妖魔元神的催动下,裴东来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战场中的诸般气息!

冲天的杀气扑面而来,裴东来可以清楚的察觉到每一分一毫!

虽然平日里也能探查到敌方的杀气流l-,但是如此详细的感受,却是第一次!

一旦他在面对如此强大的杀气的时候,心中有那么一点点退缩、畏惧、惊惶,那体冇内的三十六道元神便会瞬间趁隙而入,抓住裴东来心中的这一道裂痕,然后将之狠狠扯开!

不怒不喜,不惧不惊。不可垂头丧气,也不能骄傲跋扈。

可以说,裴东来必须时刻保持心静如水,不能出现任何的bō动。

任何的bō动,都有可能成为三十六道妖魔元神趁虚而入的途径。

在这状态下的裴东来,察觉到数十里之外的一道微弱气息,也并不是难事。

郑凤图闻言随便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个有心人,隐藏气息的手段还算是不错。如果我不细心扫视,兴许还真能让他瞒迂去。”

一股暴虐之气从裴东来心底涌出,一句“杀了他”几乎脱口而出。这情景裴东来历经数次,已经是驾轻就熟。他催动体冇内正气歌,将这一道杀意不断的削弱消减,将之消泯于无形。

体冇内窍xu-中,一道妖魔元神不甘心的蛊hu-裴东来两每,教他杀了那人。

但裴东来心境如水,根本不为所动。

对自己的行动存在威胁的人,自然是要铲除掉的。只是裴东来明白,只要心中生出了哪一个念头,这一点念头之中所带的气息就会被妖魔元神所利用,将之扩大数十倍,借以影响裴东来的神智。

裴东来不知道这三十六道元神能为他提供多少助力,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三十六道元神为他的心x-ng磨练,的确大有稗益。

贺良朋的确是一个有心人。从他知晓了道玄宗传出的关于紫皇神境开启的消息之后,他就随时留意楚朝大军的动向,一直潜伏在楚朝大军周边。

不同于其他人,贺良朋并没有去兵力不多的地方寻找紫皇神境的踪迹。他比别人多一条消息,也正是这个消息才让他下定了决心,紧盯着楚朝大军中的情况。

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同楚朝都统裴东来jiāo往甚密。

不是外界传言的玄殿殿主,也不是什么道玄宗中的高手,而是货真价实的,在天下宗派中位列前五的道玄宗宗主。

清玄真人已经数十年不曾出山,平日里也没人知道过关于他的消息。即便是面对面见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所以,即便清玄真人在楚朝大军中行走,那些散修也只以为不过是道玄宗中的一个高手而已。任谁,也想不到是道玄宗宗主,清玄真人本人。

但是贺良朋能。

贺良朋并非人族,而是一个血蚊成jīng。从来都是自己修行,也不曾归入妖族管辖。他本身为血蚊,天赋异禀,能仅仅凭着一个人身上的气味将之修为mō化七八八。

清玄真人行动谨慎,但是贺喜朋有心算无心,清玄真人的跟脚竟然也被他探知了。

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想错的时候,紫皇神境的大m-n便突然出现了!

燕州城中地底魔族以及裴东来所率领妖族、武修,都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抵挡的了的,想要在两方眼皮子下面进入紫皇神境,那可真真的是痴人说梦了。

但现在紫皇神境尚未完全开启,而那两方也因为如此,厮杀的正热闹。只要自己小心着些,进入紫皇神境也不算多困难。

若是等到紫皇神境完全开启,到时候像自己一样隐藏在暗处的有心人不知道有多少。凭借着神通境界初期的本事想要在h-nlu-n之中进入紫皇神境?贺良朋还没有这么狂妄自大。

有道是水h-n好mō鱼,矮墙易搭梯。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如同他探查别人气息的手段一样,贺良朋隐藏自身气息的本事也同样强大。

两方厮杀的正热闹,此时就该动手!

贺良朋将峋蝼着的身子一摇,当下便化作了拳头大的一个血蚊,双翅一展,便要冲向紫皇神境大m-n!

“咯!”

一声轻叫如同蛙鸣一般响起,贺良朋心中一紧,急忙展翅遁开!

一条三尺宽窄数丈长短的舌头,从地下破土而出!

呼!

r-u舌罡风一卷,微微一顿,便重新舒展开来,向着地面狠狠砸落!

轰!

r-u舌所到之处,皆成齑粉!

贺良朋心中说了一声“好险!。”之后,心中便生出了一股无名妄火来。

这舌头的主人他自然认识,而且和他算得上是生死大敌!

地面上一阵轻响,钻出一叮)灰m-o硕鼠来。这灰m-o硕鼠在地上打了个滚,顷刻间便化作了一个灰衣中年人。

这中年人生的枯瘦,一身灰m——ng的衣衫穿着,显得暮气沉沉。一双鼠眼滴溜溜转着,不断的扫视着周围情形。

这中年人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一抖,如同连着无形的丝线一般,那长舌倏忽一卷,化作尺许长短,寸许宽窄,倒卷盘回中年人手臂上。

“别躲了罢?若是吵吵嚷嚷的,只怕惊动了那边的人。”

中年人一只手捋着鼠须一般的胡子,眨着眼低声说道。

“邱游,你可莫欺人太甚!”

贺良朋冷哼一声,现出身形,手中提着一柄透风锥,对邱游怒目而视。

他和这邱游是老对手了,情知今天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当下里也没想闪躲,直接现出身形来“把你的血光透风锥与我,那就什么事没有。如若不然”,…”

邱游示威一般的活动活动手臂,缠绕在手臂上的r-u舌作势y-扑。他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可是刚夺了南岭青风、沉塘万太岁的手段,你若是真个想尝尝,我也就答应你!”

“嘶……”

贺良朋倒chōu一口冷气,面上便有了惧s。

这邱游说起来也是成名的老怪,本身是一只灰m-o老鼠。他虽然修为不强横,但是手段确实一等一的。这邱游能吸收其他妖物的本命手段,化为己用。虽然吸收过来之后无法提升境界,但一样样叠加下来,也是凶狠非常。

邱游老早就看上了他的血光透风锥,想要夺为己用。只是这血光透风锥乃是贺良朋自身食管所炼就的,耗费了不少心力jīng血,是他的保命手段。若是被邱游夺去了,日后还如何自保?

总算是贺良朋修为不弱,为人也谨慎,不管邱游布置下怎样的圈套,他也能死里逃生。邱游也一直深恨没有个能克制贺良朋的手段,心中一直打着血光透风锥的算盘。

而今日,邱游得了蛇妖的喷毒手段,更有蛤蟆jīng万太岁的r-u舌,配合着身上诸般手段,克制贺良朋还真是轻轻松松。!。

第一百九十四章 紫皇神境 各方聚首

天下经纶 第一百九十四章 紫皇神境 各方聚首

第一百九十四章紫皇神境各方聚首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相毋。”

贺良朋看看情势,知道自己本命法器八成不保,但他依旧做着最后的努力:“你今日同我一起今日紫皇神境中,寻找其中的丹药法决,法宝兵刃。说不定其中有更好的货色,到时候,你何必贪图我的。”

“说的倒是不错。”

邱游一边说着话,口鼻中不断有灰气吞吐,那是蕴藏在他体内的毒气开始蒸腾的征兆。

他手掌一震,一柄蝎尾剑顿时出现在手中。

“只不过,我可没有进入紫县神境的心思,这一趟浑水我可不想去试试。”

“我要的,可只有你的血光透风锥,紫皇神境?我可管不着!”

言语未落,邱游手中蝎尾剑轻鸣两声,蝎尾一般的剑尖上顿时喷出数道黑色剑光!

“着!”

贺良朋见来时不妙,口中一喷,喷出一道血雾,凝成一张大网,向着黑色剑光缠去!

这黑色剑光是从蝎尾毒性中淬炼出来的,阴毒无比,若是被擦伤了,那可就真要当心性命!

“这一招你用过多少次了?哈哈!”

邱游一手控制剑光和那血网拼斗,另一只一伸,肉舌便瞬间飞起,向着贺良朋缠去!

这肉舌是沉塘万太岁立身之本,一身修为得有半数都在这舌头上。这舌头柔如棉丝,硬如精钢,一旦被这舌头缠上便不易脱出。

争斗之中即便有瞬间反应不及,那也就此了账!

“哈!”

灰气如箭,射向贺良朋面门!

蛇妖青风所修的毒瘴!

四面楚歌!

本来面色惊惶的贺良朋见他手段尽出,眉目间却是一喜。他催动血光大网,将那数道黑色剑,光牢牢的困住了,手中血光透风锥一抛,已然化作喇叭模样!

蚊子最擅什么?自然是吸食别人血液为己所用!

血光透风锥之前并未炼化通透,没有吸摄对手法力之能,只能取些精血补充自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邱游逼的这般窘迫!

但是他敢去紫皇神境中走一遭,就必然有他的依靠。血光透风锥在半月之前,已经被他炼化的通透!

之所以假装不敌,也只是为了骗邱游手段尽出而已!

“摄!”

贺良朋将手中喇叭一般的血光透风锥一招,法决掐动血光透风锥吸摄之能登时发动!

那一道肉舌、如箭灰气,以及被血雾大网困住的数道剑光在血光透风锥吸摄之力下开始颤动!

“不妙!”邱游心中顿时一紧。

这些手段虽然都是从法宝上化出的,但是这些本命法宝他虽然有特殊法门可以驱动,却并不能温养法宝。其中的力量被吸摄一分,这法宝就要弱上一分。若是等法宝自己恢复,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年月!

千算万算也不曾料到这贼厮竟然已经将法宝炼化!

现在不是大战的时候,若是引起燕州城那两方的主意,他们两个谁都逃不迂去!

眼下,只有凭借着二人的法力展开无声较量尽可能的降低声势!

“咻!”

就在二人互相施展法力彼此僵持的时候,一道流光从二人侧面飞来,直直击向贺良朋手中血光透风锥!

在血光透风锥吸摄之力面前,这一道流光不曾偏移过半分!

这流光来的凶悍,其中携带着的力量更是让人心惊。

贺良朋说到底也是个谨慎的人物,即便得胜机会就在面前,但是他也不敢拿着自己的本命法宝来做这一场的赌注。

转瞬之间,贺良朋将手中血光透风锥一收,凭借着本身便有的迅捷,躲迂这一道流光!

流光毫无声息的没入土地破开一个深不见底的碗口大洞!

“那座山上的朋友?贺良朋今日办事,改耳上门拜谢!”

贺良朋仗着自己也有两分名头向着周围低声喊道。若是对方不愿意和他结下死仇,听他说出名号之后也就该收手了。如若不然,那就是非要落了贺良朋的面子,和他争斗个不休了。

“谁和你是朋友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身段。”

一个粗豪声音冷笑两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天空落下。

这人精悍之极,身材雄伟。手中提着一张巨弓,气势压人。

这汉子就站在二人中间,不向谁偏向一分。

“多谢相助。”

贺良朋说了一句朋友遭了抢白,邱游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他将一切手段收拢好,向着那汉子拱手道。

这态度似乎很得汉子赏识,他扫了贺良朋一眼,开口问道:“你不进紫皇神境,来这做什么?”

邱游摸不透汉子来路,拱手道:“说来惭愧,只不过是为了杀人夺宝而己。”

他心中明白,这汉子早晚不出手,却在这么一叮)巧合的当口出手,一定是在周围的观察了一阵子。若是隐瞒,倒显得自己躲躲藏藏,没个担当。反正他明抢明杀,做得就是恶人的勾当,即便是说出来,也显得磊落不少。

“倒是磊落。”

汉子看看邱游,然后转身向着贺良朋问道:“你要进紫皇神境么?”

“不错!”贺良朋听这话意思,心中登时大喜。看这汉子言语之间,也是想要进入紫皇神境的,自己只要言语周全一些,也能拉到一个不错的助力。

“在下不才,对紫皇神境中的地形颇有研究”,贺良朋口中扯谎,他连紫皇神境的名字也是在几个月之前听到,哪里有个什么研究:“若是阁下愿助我一臂之力,等到进入紫皇神境之后,所得的一切好处必当和阁下均分,不会亏待”…”

手一展,箭已上弦。

拉弓如满月,箭射如流星!

所有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全部完成!

巨箭射穿贺良朋胸膛,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

至死,贺良朋面上依旧没有惊慌之色。他根本没有看到那汉子拉弓射箭的动作,便已经就此交代!

邱游身上一抖,双手已经瞬间握紧!

这个汉子,绝对不是修士,也不在妖族之中!

“你。”

那汉子转过身,对着邱游说道:“你若是想帮我,那便随我进紫皇神境。这厮身上的宝贝我一样不贪图。”

“你若是不想进入紫皇神境,那就赶紧离开这里,我绝不阻拦。只是这厮身上的东西,你不能带走一样。”

邱游心中盘算一阵,拱手道:“在下邱游,横丘山妖修,愿效犬马之劳。”

“连奇,猎妖师。”

那汉子笑笑,一口牙齿白的渗人:“你并非为我效力,而是为裴东来裴都统效力。”

“够阴损的。”

郑凤图手指在虚空中点动,不断的凝结战场上的散乱罡气化为剑气,击杀地底魔族中的精英。这只不过是一些小技巧,根本耗费不了半分罡气真力。

紫皇神境大门处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感知,这件事是明摆着的,完全出自裴东来的手笔。

“想要进入紫皇神境的,必然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将他们招揽在手下,只怕有不少麻烦。”

裴东来抛开脑中混乱,凝神说道:“将那些本来不想进入紫皇神境的,或者容易被控制的控制在掌心里,这样也省却了不少麻烦。”

“而且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出手,不会生出无妄杀机。对不对?”

郑凤图接话道。

不等裴东来言语,他摇头说道:“我太讨厌你们这些聪明人了,阴损,太阴损。”

裴东来勉强笑笑,不再说话。

战场上的厮杀血腥,早就将他体内的妖魔元神刺激的凶性大涨,一个个在裴东来脑海中拼命的唆使叫嚣,想让他就此出手。

虽然出手厮杀,并不会让他神智不稳,只不过现在这个时机,却还不是他出面的时候。

紫皇神境中,裴东来才会出手。

那时候,凶性被狠狠压抑迂的三十六道元神一旦被释放开来,将会无比的疯狂!

所能为裴东来带来的力量,自然要强过战意全无状态下的元神!

压制!压制!

裴东来要将这些妖魔元神压制到他们所能耐受的极限,然后猛然松开!

只是到时候,和获得的力量成正比的,是他的心神受到冲击!

坚守本心。这个看起来并不重要的事情,已经成为了裴东来制胜的手段!

郑凤图眉头一皱。

下一刹,他大袖一挥,天地规则发动。

战场上所有妖族,被他瞬间收起!

“来了。”

郑凤图望着远处天际,语气复杂的说道。

踏云履霞,宛若仙人。

一个少年自天际踏云而来。

裴东来看看来人,若有所思的望了郑凤图一眼。

这人的手段,和郑凤图我一模一样。

“如渊,你来了。”

郑凤图冷冷说道。

随着少年的到来,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威势,正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握紧自己的心脏。

方才还喊打喊杀的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郑凤图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清玄真人看看来人,再看看面目冷硬的郑凤图,不由得摇头叹息。

“如渊,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上次一别,别来无恙?”

云端的少年朗声说道。

“甚好。若是杀了你,那便圆满了。”

郑凤图面容冰解,笑呵呵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紫皇神境 各方聚首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骨魔姬

“这个小哥儿,是哪家的俊朗人物?”

郑凤图同来人对答之中火yào味十足,.\若是说这少年会帮他,那就是真真的笑话了。

千面白骨魔姬也不是笨人,不然也活不到现在。在地底魔界之中她便练就了yòuhuò他人的手腕,靠着腰跨间的好物件一步步攀到了现在的位置。

白骨魔姬银铃般一阵轻笑,向着少年说道:“小哥儿,姐姐欢喜你的紧。你若是愿意帮姐姐一把,姐姐这身子……”

白骨魔姬似乎羞涩一般的打住了话头,面上还真就飞上了两抹绯红之sè。一双秋水眸子含情带意,看着天边的少年。

不愧是久经锦帐战阵的人物,对男人心思mō得清楚无比。她这神态若是被凡夫俗子见了,只怕霎时间神hún都被勾了去,从此对她言听计从了。

白骨魔姬言语突然,自少年出现之后便一直沉默着的赤炼魔君闻言,面sè已经十分的不好看了。

这个无脑的挨攮货!

赤炼魔君心中恶狠狠的骂道,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毕竟保住自己的xìng命,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一个郑凤图他还敢同他见个高下,但是再来一个比郑凤图只强不弱的,赤炼魔君也没把握拿得住!

白骨魔姬自己作死,那也怨不得旁人。

“聒噪。”

少年眼神yīn冷,从白骨魔姬身上扫了一扫,冷冷的说道。

白骨魔姬好歹也是修炼有成的,眼前这个人虽然让她看不清深浅,但是也并不是就此怕了他。她面sè一变,正要说些夹枪带bāng的言语讥讽那少年,将他不着痕迹的羞辱一番。

那赤炼魔君也太过小心了一些,说那如渊如何如何,却也没见那如渊有怎么大的本事。不过只是一个借着天地规则逞凶的武修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击杀三位魔君,靠的还不是那个道士?

白骨魔姬心中存了这个念头,自然便不将人间的武修看在眼中。在他看来,出现在战场上的顶了天也只是末期,那老道士兴许有扶摇境界,但只要不硬碰,也没多大干戈。

她正要开口,但是那少年已经不准备给她机会了。

白骨魔姬所站之处,如同被打碎的冰层一般,开始一点点碎裂!

并非碎裂土地树木那么粗浅的手段,而是虚空直接碎裂!

这碎裂来的如此之快,瞬间便已经生成!

虚空中被破开一道裂缝,黑暗如同深渊一般!

白骨魔姬连一声叫喊都不曾发出,便瞬间被虚空裂缝中的力量吸走!

裂缝转瞬间闭合,虚空中一片平静。(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少年就这么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诛杀了白骨魔姬。

“碎裂虚空……这……”

赤炼魔君面上的冷汗“唰”的流下!

碎裂虚空虽然只不过是一种天地规则,如果有心防备的话也不会如此。但是从少年手中施展出的这规则,却完全是将天地中的一线打碎,然后直接将对手送入虚空luàn流中!

换言之,这并不是天地规则,而是以纯粹的力量,击破虚空!

更恐怖的是,在少年施展手段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力量涌动!

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白骨魔姬所处的位置而已!

最让赤炼魔君心寒的是,这手段他并不陌生,甚至险些亲身领教其中的威力!

“一件事情做得多了,是不是便觉得特别顺手?如渊?”

郑凤图抄着手,冷眼看着少年施展手段,诛杀千面白骨魔姬。等到虚空恢复平静之后,他才冷冷的说道。

“这种事情你何必问我,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如渊。”

被郑凤图称为如渊的少年面上带笑,颇有深意的看着郑凤图说道。令人不解的是,明明是他的名字,他却用这名字来称呼郑凤图。

“我叫郑凤图。”郑凤图听见如渊言语,在一瞬间咬紧了牙关,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变个姓名,就避得开了?”

如渊摇头冷笑。

二人对答之间,战场上也没了动静。郑凤图手下妖族已经被郑凤图收回,那些地底魔族找不到对手,一时间自然也就安分了。即便是白骨魔姬身死,这些地底魔族面上也没有多少表情流lù。地底魔族本来就是强者为尊,从来没人去关心弱者如何,更不用说彼此之间关心生死这事了。

见二人对话,赤炼魔君心中对自己的猜测又信了两分。他cào纵着护体黑气,不断的翻滚涌动,借此向战场中的地底魔族传递消息。

如果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一致的话,赤炼魔君可不想被那人找到错处,然后和他争斗一番。

即便他有魔王境界的实力,他也不想和他争斗。

地底魔族看见撤回信号,也都没甚反应,遵令行动,缓缓的向着燕州城撤退。

这个当口,郑凤图和如渊二人已经chún枪舌剑来往了数个回合。忙里chōu闲,如渊扫了一眼地底魔族的动静,对着郑凤图说道:“先不忙叙旧吧。将这些碍手碍脚的都清扫干净了,再来好好聊聊。”

郑凤图冷眼望着如渊,并不答话。

如渊手中放出一道毫光,投着东北方去了。

他满不在意的说道:“那些人,就归你统领了,将这些杂鱼打扫干净了,再来寻我。”

“我在紫皇神境中等你。”

如渊哈哈一笑,面前裂开了一道虚空裂缝。脚步一迈,他已经进入虚空之中。

片刻之后,昏黑天空中如同下了一场流星雨。

近千道各sè妖光从东北方出现,向着燕州城袭来。

能驾驭妖光的妖族,至少也有灭虚大成的修为!

近千灭虚境界大成的妖族,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天空黑暗,驾驭妖光的妖族显得格外显眼,但是修为到了神通境界大成的妖族,早就有了驾云的本事。在此刻的天sè中,更是不会现出身形!

“果然没有辱没妖帝的名号。”

郑凤图见这情状,冷笑着说道。他语气虽然不好听,但是其中的愤恨之意却不如方才强盛,反倒像是真心称赞一般。

“真的是他!”

看到妖族袭来,赤炼魔君面上已经有些苍白!

即便只是数千灭虚境界的妖族,也能靠人数优势把他活活的堆死!

魔君境界的地底魔族是可以击杀十来个神通境界的对手,这是没错的。但真正能做到的,也必须是魔君境界中的顶尖人物,不管是修行的法mén或是手中的法宝,以及本来的身份,都必须要是一流水平。只有这样,才能拥有那般的战力!

他这魔王境界的实力,也不足以无视人数所带来的巨大力量!

弃城!

几乎是瞬间,赤炼魔君已经做出了决定!

“喝!”

近千妖族近在眼前,赤炼魔君已经将遁法提升到了极限!

护身黑气展开,伸出数道触须,将召唤出的地底魔族中的佼佼者卷起,带入这护身黑气中。顺带着的,那仅存的幽冥魔君也被他卷起,裹在这一道黑气中!

即便是逃,也要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后路!

一声长喝声中,赤炼魔君卷起黑气,在空中一转一顿,投着西南方而去!

“轰!”

数千妖族的进攻,接踵而至!

无数手段,顷刻间倾泻在燕州城上!

残存的地底魔族口中大喝,手段齐飞,和这些不速之客斗在一起!

而更多的地底魔族则不断的从燕州城中的地底魔界大mén中出现,在认清形势之后立刻投入战场!

地底魔界大mén虽然限制不少,但是经过血气供奉的地底魔界大mén,其限制也相应的少了许多。地底魔族本来借着地底魔界大mén的缝隙,便能来到世上。虽然修为惨了些,但也有灵照境界。

地底魔界大mén一经打开,灵照层次、灭虚层次的地底魔族,便能够顺畅出入!

他们每次通过地底魔界大mén,都要损耗地底魔界大mén吸收来的jīng血之力。jīng血之力越少,地底魔界大mén便会越小,想要从此通过就越艰难。不过想要耗尽数万jīng血之力,那也至少要有五千灵照境界的地底魔族通过。

三千灵照境界大圆满的地底魔族,已经足以对抗目前的情形!

妖族虽然有驾驭妖光的修为,但是这也是耗费罡气的手段,争斗之时并派不上什么用场。在初次的袭击之后,驾驭着妖光的妖族收起妖光,和地面上的地底魔族厮杀在一起。只有近百个神通境界大圆满的妖族,才驾驭着云雾,在半空中施法轰杀目标。

“妖族有如此力量,怎么还如此安分?”

裴东来望着场上的情形,心中颇为不解。他能察觉的出这些妖族的力量在什么境界,在思索了一阵之后他得出结论。

五百修炼到灭虚境界大成的妖族,已经足以将北疆之中所有二流宗派扫平。玄殿依靠道玄宗,或许能够幸免于难。

这些妖族的力量是辛苦打熬出来的,进境虽然不如人族修士快,但胜在每人都有一样从原型中祭炼出来的法宝。这一点人族修士的mén派是比不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有此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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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封印魔界大门

“你想不明白?”

郑凤图看着场中情况,并未回头。//、М/#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他淡淡的说道:“妖族最大的优势,也是妖族最大的劣势。妖族想要修炼到神通境界,只要有足够的年月,足够的寿数,加之天分并不是很差劲,也是可以升到的。”

“但是神通境界之后,那便是天壤之别。即便有数千妖族,都能够修炼到神通境界,大但是能从这境界中再升上一重的,太少。”

“一千神通境界中,能有十人二十人晋升境界,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从神通境界之后想要再次攀升,百里一人而已。”

“而人族修士虽然法宝不多,修炼的手段确实比妖族更要完善。只要按照mén派中的心法修炼,天资聪颖一些,在十年二十年之间,也就能够晋升神通境界了。而妖族想要晋升到如此的境界,非得有百年不可。”

“不说清玄那老牛鼻子的扶摇境界,单是在人族修士的紫府境界,神通境界的妖族,根本不够看。”

“妖族中最为强横的,是数代力量传承的妖帝。只要成为妖帝,就能具备符合妖帝地位的力量。而妖帝之下,妖族中想要找一个和妖帝相差没那么大的妖族jīng英,可是千难万难。”

“经过人族妖族一战之后,妖族已经一蹶不振。不说横扫天下,只是横扫北疆,也会被天下人族修士联手诛杀。”

郑凤图说着这些话,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bō动,似乎在说着旁人的事情一般。

“看,那就是最好的例子。”

郑凤图眉máo一扬,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物。招呼裴东来一声,郑凤图指着那处说道:“你看着那人,就知道妖族和人族之间,到底差在哪里了。”

裴东来定睛望去,却见在战场之上,有一个手中提着长刀的人族修士,正在和一旁的地底魔族厮杀。看他手段也不过灭虚境界大圆满,还没有进入神通境界。不过在面对数个灭虚境界妖族都不能收拾掉的对手的时候,这大汉只要数十招,便能将之斩杀了。

就在双方开战这一会的功夫,这人族修士已经斩了数十地底魔族,身上只有些许轻伤而已。

“这人好面生,我从不记得见过这人。”

裴东来将在北疆遇见过的修士在心中一个个想了一遍,却没有这汉子一点线索。

“封刀之境,蔡轩让。”

倒是一旁的郑凤图说出了他的来路跟脚:“也算是北疆中的一号人物,说起来,和你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他修习封刀之境的法mén,却并未在其他刀法上多做功夫,只是不断的囤积体内罡气。他的刀法简单之极,只有劈砍削斩这些最基本的招式,但是战力不弱,死在他刀下的神通境界,少说也有数十人了。”

“早些年我曾经见过他,这已经是他那时候的战绩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灭虚境界大成。”

裴东来听郑凤图言语,对那汉子不由得更加注意。能让郑凤图留意,以至于数年都有记忆的人物必然不会简单。

“他既然是封刀之境的弟子,干嘛来趟这趟子浑水?”裴东来心中不解。现在这明摆着的,是地底魔族和妖族之战,虽然也有人族修士帮助,但是那也是裴东来半胁迫半利yòu的结果。封刀之境的弟子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直接去往紫皇神境才对,怎么也进入了战圈。

“地底魔族所炼化的法宝人间少见,都是从各自道法中炼成的。即便是不怎么强横的法宝,也能够将之细细拆分,分解出其中凝练法宝的法mén。若是运气好一些,得到一个不错的法宝,又细心拆分一下,说不定能领悟一点地底魔族的修炼法mén。”

“用来修补自身法mén中的缺陷,或者修炼成功用来对敌,也是不错的。”

郑凤图望着裴东来,不住的怂恿他:“去吧,去试试看。万一就找到一个不错的法决,那也是赚到了。反正你身上修习的奇奇怪怪的手段这么多,也不在乎多他一两个的。”

“还有,地底魔族修炼的法决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虽然本身不是地底魔族,修炼不到最高境界,但是也有可能凝练出一两件法宝。”

“这种机会若是换了我,我可立刻下手了。”

郑凤图喋喋不休,一时间,裴东来也有些意动。

虚空扭动一阵,一个身影从虚空裂缝中走出。

连奇看着面前的少年,面sè不定。

从他出现之后,那些已经被他招纳的妖族中就出现了不小的húnluàn。

那少年将连奇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了看在他身旁的巨鹰,微笑着问道:“猎妖师连天星的儿子,连奇?”

“连天星的徒弟,连奇。”连奇回话道。他看看面前的少年,迟疑道:“妖帝如渊?”

他对如渊直呼姓名,面sè不变。

“不错。”

如渊看看连奇身后里许的紫皇神境,摇头道:“本来是想进去的,但是忽然察觉到一点熟悉的气机,就在这看看。”

“连天星可还好么?”

“已闭关十五年,我也不知道他死活。”说起连天星的名字,连奇面sè不是多好看,似乎非常厌恶一般。

“这样啊……”

如渊叹了口气,顿了顿,对着连奇说道:“我要进入紫皇神境,没问题吧。”

“请便。”连奇点头说道。

如渊虽然如同询问一般,但连奇敢肯定,一旦自己说出什么反对意见,只怕瞬间就要被抹杀掉。

妖帝如渊肯询问一句,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驳了他的面子的,哪能有什么好下场。

“谢过了。”

妖帝点点头,绕过连奇,向着紫皇神境走去。

他所过之处的妖族,纷纷跪倒在地,不敢仰头看上一眼。

即便其中有不少妖族散修,但是面对妖帝,他们也只有低头的份。

既然是妖帝,那就没有任何实力上的悬念。从古至今的每一任妖帝,不管在成为妖帝之前是怎样的修为,在继承妖帝之位后,就拥有了足以俯视任何妖族的实力。

任何妖族。

妖族之中没有任何妖族,有强过妖帝的可能。

“喂。”

连奇不知道如何妖帝为好,索xìng不做任何称呼。

“有事?”

如渊好脾气的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紫皇神境尚未完全开启,你现在怎么进去?即便你拥有撕裂虚空的天地规则,想要进入紫皇神境,只怕也是千难万难。”

连奇提醒道。

他倒不是好心,而是他已经见过了冲撞尚未开启的紫皇神境的武修,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相当于那修士全部修为的一击,从这道不断缓缓变宽的光芒中shè出。只在瞬间,那修士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抹杀。其余威不减,险些伤了在远处看热闹的连奇。

如果妖帝如渊强行冲撞紫皇神境,他可不知道紫皇神境会做出如何的反击来。紫皇神境自成一界,即便如渊有撕破虚空的本事,想要击败一界之力也是不可能的。连奇可不想因为他的动作,连带着的被就此抹杀。

“哦?”

如渊看看紫皇神境大mén,手掌一翻,取出一个yù尺来。

手掌轻送,yù尺化作一道青光,飞向紫皇神境尚未完全打开的大mén。

yù尺飞shè中,如渊轻声说道:“我还以为,”

青光瞬息而至,shè入紫皇神境那一道接连天地的光芒中。

丈许宽窄的光芒一敛,然后轰然扩大!

“紫皇神境已经打开了呢。”

如渊口中的言语,随着紫皇神境大mén的打开全部说出。

“紫皇神境已经完全开启了。”

郑凤图望着不远处数十丈宽窄的光芒,沉声说道。

紫sè的光芒犹如一条巨龙一般,横在天地之间。其中不断有诸般文字明灭,却并不是这世界上任何一种。

“也差不多了。”

郑凤图口中喃喃道。

他伸出一只手来,自上而下,狠狠的压向燕州城方向!

砰!砰!砰!

数十道耀眼光芒,从十里之外乍现!

地脉之气,再次被郑凤图所利用!

“封!”

地脉之气通过郑凤图的布置所汇聚,牢牢压在燕州城上空!

地底魔族非地上族类,同山脉之气之间自然没有半分的联系。在地脉之气降临之时,修为弱上一些的地底魔族已经被瞬间冲了个粉碎!

而妖族,却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一时行动有些迟缓,并无大碍。

“我若是进了紫皇神境,不知道你们要闹出什么luàn子来。”

郑凤图控制着手中地脉之气,向着燕州城中不断的下压。地底魔界大mén遭受压力,自然与之相抗。只是地脉之气借由着周围天地之力,其威力比地底魔界大mén所生出的那一点抵抗之力要更为强大!

“索xìng,将你们通往这世家的大mén牢牢的封住,免得给我闹些什么luàn子出来。等到从紫皇神境出来之后,即便是收拾摊子也要简单一些。”

轰!

源源不断输送而来的之气,已经笼罩住整个燕州城,更将燕州城中的地底魔界大mén牢牢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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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七章 紫皇神境

裴东来踏在一条大桥上,大桥上下左右全部都是虚空,双眼所到之处除了紫光之外,便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全文字阅读.】

石桥横在虚空中,尽头闪耀着一片白光。

裴东来向后看看,那里是他的开路。

柔和的紫光闪耀涌动,并没有和他想象的一般消失。

如果现在退回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既然进来,就绝对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本是随着郑凤图、清玄真人,以及数十个手段强横的妖族一起进入紫皇神境大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通过那大门之后,裴东来便看不到了其他人。

郑凤图等人不知去向,只有他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挑战。

“这样一来,倒是公平的很。”

裴东来心中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紫皇神境看起来也有自己的规则,他是不会允许许多人在一起进入紫皇神境的。这样想来,只怕自己在走过长桥,真正的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和郑凤图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相同。

如果别人的情形也和自己一般,那么所有出现在紫皇神境中的人,在出现之时都应该是孤身一人。

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以众欺寡的情形了。

“有意思。”

裴东来笑笑,将〖体〗内浩然正气运转开来,封锁住〖体〗内元神所在窍xué,让他们不能妄动。在浩然正气的压制下,他们即便还能透出一点点神念干扰裴东来,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强横。这一点干扰在现在的裴东来面前,已经成为不了什么阻碍了。

既然所有人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那么自己面对的敌人也不一定有极其强悍的实力。裴东来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他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没有领悟天地规则的神通境界修士。

呼出一口浊气,裴东来迈步走向那出口。

“那应该就是东来所说的,紫皇神境开启的模样吧。”

吕滔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光芒喃喃道。即便相距数百里,但是紫皇神境的大门打开之时,这景象也为吕滔所见。

“应该不错。”

侯君集望了望,叹气道:“也只有那紫皇神境,能当得起如此的阵势了。”

“不能亲身体验一下,真是遗憾。”

二人随军出发,在一天前到了云峪关。十万大军驻守云峪关中,一时间也让云州兵马不敢轻动。这一两日倒是安安静静,没有什么战事。

“如果东来从紫皇神境中回来了,那鼻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之后,吕滔问道。

岐山侯已经将其中的内幕透lù给了二人知晓,二人对朝堂之上的争斗也不陌生,只是稍稍一思量便也就明白了。眼下镇北军正是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准备将裴东来调出“另有重用”其中的意思已经很值得思量了。

除了镇北军中,难道眼下里还有比镇北军更加何时的地方,能够让裴东来历练?

“不知道。”

侯君集淡淡的说道:“东来此番遭受天子忌惮,凭借着你我二人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这件事情。”

“唯一可以改变这个情况的,只有东来自己。”

侯君集吕滔二人原本只是看好裴东来,将之视为一个不错的可以合作的对象。不过时间长了之后,二人对裴东来便如同朋友一般的对待。如果说只是视为一个合作的对象,二人现在想的便不是裴东来日后的情形,而是想着如何脱身了。

不管在谁的眼中,侯君集和吕滔二人都是裴东来信赖的部下和朋友,裴东来为天子所忌惮,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必然也会出现在天子的案头。

这对裴东来三人而言,是灾难,但是也是一个机会。

不管如何,裴东来三人在天子心中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印象。只要日后做出一些事情让天子改观,那便能将这些劣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紫皇神境啊……”

吕滔口中轻声说着:“只怕进去的高手应该不在少数,东来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么?”

“有那个深不可测的郑凤图协助东来,能有什么意外。”侯君集笑道。

“想要和我单对单?或者是趁机击杀了裴东来?”

被侯君集称之为深不可测的郑凤图,此刻正抄着手,望着眼前的石桥。

他不同裴东来不明白其中的奥秘,紫皇神境中的窍门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紫皇神境不一定何时出现,从紫皇神境大门出现之时,到紫皇神境大门完全打开至少也要三天功夫。但是既然有大门,就一定有钥匙。

紫皇神境的钥匙没有别的什么功用,却能够将这三天时间完全忽略。

只要拥有紫皇神境大门的钥匙,在紫皇神境大门出现之时,就能立刻打开紫皇神境大门。

而且掌握着这钥匙的人在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可以制订一条规则。

他可以规定每一次进入的人,是可以结伴而行,还是必须单人行动。不过即便是结伴而行,每一个小团体也不能超过五个人。

巧合的是,紫皇神境大门的钥匙,正好在妖帝如渊的手上。

这件事情郑凤图清清楚楚,他清楚妖帝的每一个功法,知道他身上所有的法宝,知道他的思维方式,一如妖帝了解他一般。

这两个互相了解的令人发指的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谋略存在。用计的那人知道对手一定可以猜的出来自己的目的,而用计的也清楚对手会一样的清楚他。如果二人之间想要施展什么谋略的话,那就永远不可能打上一个照面。

“既然你想这样,那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郑凤图抄着手,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也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所以,你绝对不会阻拦我。”

“这样也好。既然你放弃击杀裴东来,那倒是省却了我的烦心事。”

“我们放开手,好好的斗上一场。“郑凤图在行走间低声说道。

掌握钥匙的人还有一个权利,便是他可以监视他所指定的一个人。

此人做出什么动作,说出什么言语,都会为他所知晓。

“啧,你倒是清清楚楚。

也是,哪能瞒得住你。”

如渊站在一片虚无中,身前静静的立着一面玉镜。郑凤图的所有言语行动,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来找我吧,我等你。”

如渊看着进入紫皇神境的郑凤图喃喃道:“在紫皇神木成型之前来找我吧,否则你就永远的失去机会了。”

师!

裴东来走过石桥,刚从那白光中走出,双眼尚未适应周遭的环境就猛的听到一声恶风自面前袭来!

对战之间造就的本能甚至强过他的念头,在他心中一紧之时,身体已经自然的做出了动作!

裴东来脚下用力,身体顿时向着右后方而去!

怒目金刚尊,罡火天雷种子在瞬间被jī发!

而在这个当口他也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面容。

一个人身狼首的妖族挥动着手上钢爪,狠狠的砸中裴东来方才所处之处!

若是裴东来真的吃上这一击,在猝不及防中,只怕也要受到不小的创伤。

妖族?

裴东来心中疑huò。在如渊进入紫皇神境之前,他已经将手下所有妖族拨给郑凤图指挥调动。随他们一起进入紫皇神境的妖族中,却并没有这么一位。

而且妖族敬畏郑凤图,即便郑凤图现在不在此处他们也不敢袭击裴东来的。

“在下裴东来,阁下莫不是认错了人?”

裴东来心中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心中战意。他来紫皇神境中便是为了其中可以提升道行的功法丹药,以及有一战的必要的仇敌。像这些妖族他并不想对着他们出手,免得耽误工夫。

裴东来不说还罢他言语一落地,那狼妖一声长啸,便向着裴东来扑击!

手中精钢利爪带起道道恶风,向着裴东来面上而来!

灵照境界!

在狼妖出手之时,裴东来已经看清了他的根脚!

只不过一个灵照境界,也敢进去紫皇神境,更和他为敌?

见自己言语徒劳无功,即便裴东来养气的功夫不弱,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喝!”

罡火种子瞬间从裴东来手中飞出,撞向狼妖!

接引天雷虽然威力强横,但是却并不适合面对面对敌。以罡火种子其中的力量攻击狼妖,带来的成果也未必比召唤天雷能够差多少!

妖族骨肉凝实,**相比人族修士更加强横。裴东来心中清楚这一道,自然不敢大意。在罡火种子飞出之后,他手中已经凝结了儒门华威剑意!

一旦罡火种子击中他,趁着这妖族手忙脚乱之时,将之一剑斩杀!

裴东来现在的情况并不能支撑他长时间作战,在对战之时〖体〗内的元神也蠢蠢yù动,让他十分难受。

谁知道这来历不清的妖族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尽快斩除了他然后离开,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完全不柜干的人浪费时间,那才愚不可及!

罡火迎风变大,如同磨盘一般轰上扑击而来狼妖!

轰!

让裴东来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这来势汹汹的狼妖在罡火种子一击之下,头颅骨肉都已经全部烧焦,身上的皮肉也找不到手掌那么大一片的好肉了。

灵照境界的妖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打发了?

而且这妖族在面对扑面而来的罡火之时,竟然不避不挡,任由罡火击中xiōng前空门!

然后,在罡火一己之力下瞬间死去!

“这……”

裴东来用神hún扫视了一遍,确认这狼妖已经生机全无。但是他依然没有散去手中的儒门华威剑意,皱着眉头望着那狼妖的尸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狼妖虽然不是天xìng狡诈一类的妖族,但也并不愚笨。能修行到灵照境界的妖族则更不可能没有半点争斗经验。如果说是一般的妖族,在看到裴东来出手的时候就算躲避不及,好歹也会抵挡一下,免得身受重伤。

但是这妖族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常识,如同灵智未开一般,只凭着一股血勇冲撞。

按照这狼妖的表现来看,或许一个经验老到些的玄胎境界妖族,都能将他收拾掉。

“喝。”

裴东来小心谨慎,手中剑气jī发,将那狼妖的尸体砍成了数段。

眼见着狼妖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先前以为这狼妖不过装死,必然还埋伏的有后招。只是眼下看来这狼妖确实没那许多huāhuā肠子。

等到这狼妖被击杀,裴东来才有空看清周围的情景。

他站在森林的边缘,眼前是极其开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际。

那入口还悬停在原处,散发着柔和光亮。

此间情形和外界竟然一无二致,裴东来吸了口气,竟然也嗅得到与外面一样的草木清香。

看起来,这并非只是所想的幻境一般而是一个被人用**力开辟出来的洞天。

裴东来眼角余光扫过那狼尸,心中一动,手中飞出一道罡火,瞬间将那狼妖的尸体焚化干净。

等到罡火熄灭,狼妖尸体的所在便有一颗圆润的珠子正在滴溜溜转动。裴东来手一招,将那命珠纳在掌中仔细探查。

其中所有bō动都和他之前所吸收的妖族命珠别无二致。

这狼妖也是〖真〗实所在,并不是这洞天幻化出来的。

裴东来心中混乱一时间理不清楚这些事情。

他本以为紫皇神境不过只是一个幻境,用来隐藏其中的法宝之类的存在。等到他进入紫皇神境,踏过那石粱之后,这念头便轻轻动摇了。而在看清紫皇神境中的情形之后他便可以确认,此处不是幻境而是被某个不知名的前辈所开眸出来的洞天所在。

而那狼族,也并非是洞天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妖族妖修。

裴东来自己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行事之间自然要谨慎许多。现在他身边可没有别人为他指出错误纰漏,一旦有什么事情他做错了,后果兴许就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吼!”

“吼!”

裴东来将那颗命珠收好,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森林中传来数声厉吼。紧接着的,便是杂乱的奔跑声。

凭借着自己的耳力,裴东来甚至可以听见来人口中粗重浑浊喘息声。

杀了一个小,引来了一群报仇的?

裴东来看着已经成为灰烬的狼尸,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当口,袭击者已经从森林中现身!

郎寿人身,身体微微弓着,以带来足够强的爆发力。

装束和被裴东来斩杀的狼妖别无二致,都是双手上带着一套尺许长短的精钢利爪。

即便是一个部落的妖族,难道所用的兵器都是同一种?裴东来心中微微见疑。妖族修行和人族差不多少,也是有自身天生所擅长的兵器的,即便都是狼族,那也不可能都擅长铁爪这一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妖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从外边的世界而来,还是紫皇神境中土生土长的妖族?

不等裴东来心中细想,那数十狼妖见了裴东来,登时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也不答话,挥舞着手中钢爪便开始扑击。

“这下麻烦了。”

裴东来听得清楚,在这数十狼妖长啸之后,森林深处顿时有无数长啸声响起,和这数十狼妖的呼喊为应。听着其中愤怒嘶吼,不用说也知道,森林中不知道数目多少的狼妖将要杀出森林,袭击裴东来。

“鼻!”

裴东来神hún一扫,发觉这数十妖族也只不过是灵照境界,最强者也不过灵照境界大成而已。刚才他是忙中遇袭,厉害手段一时间施展不开。但是这会他已经有了准备,哪里还能那么麻烦。

裴东来口中言语,身后怒目金刚尊顿时响应!

伏魔剑金光横着扫出,正中扑上的狼妖!

连一声惨叫也不曾发出,这数十头狼妖已经在伏魔剑之下饮恨!

裴东来手掌一招,罡气放出,将数十颗命珠吸纳在掌心中。

生机活泼,元气充足,并无折损。用这种命珠滋养〖体〗内上古天神血脉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这哪里像是袭击,分明就是送菜来的。”裴东来将命珠收起,摇头笑道。

他也没想想,他虽然只是灵照境界的修为,但是〖体〗内的手段哪一样不是神通等级的?这些狼妖虽然弱了一些,但是面对其他的平常修士而言,数十个和自身境界相等的妖族哪怕愚笨一些,也足够让他们饮恨当场了。

这其中的差异,便是裴东来轻松取胜的根本原因所在。

“既然这样,不如先将此处的妖族清扫一遍,用来补益〖体〗内血脉。”裴东来想了想,心中便定下了主意。

在外界之时,虽然郑凤图并不介意击杀几个手下妖族,用来给裴东来增益自身,但是裴东来不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他也不想向着一心卖命的妖族下手。所以他得到的妖族命珠,也只有妖族献上投名状那次那么多。

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对于裴东来〖体〗内三百六十道上古天神灵光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既然紫皇神境中有这和郑凤图无关的妖族,那裴东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心中主意打定,裴东来盘膝坐下,运起神通向着林中观察。他以前一直觉得这看清妖族本身的神通极为鸡肋,但是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神通无视茂密树木的遮掩,将森林中奔跑嚎叫的狼妖看的清清楚楚。少说数百巨狼四肢着地,正在向着裴东来而来。

这数百狼妖以灵照境界最多,也有数十个灭虚境界的。在裴东来神通扫视下,他还找出了三个神通境界初期左右的狼妖。其中有一个身高七尺左右的巨狼似乎是狼妖首领,首当其冲而来。

来者众多,更有神通境界对手,裴东来心中不敢大意。

《正气歌》内篆字再次出现,一个个互相牵引,携带着浩然正气绕在裴东来身上,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巨龙。

一股清白之气,正在他左手上蒸腾。身后的怒目金刚尊更是扬起了手中伏魔剑、金刚杵、醒神铃,只等裴东来一声令下,便能立刻出手。

“嗷呜!”

一声长啸声中,一道青sè的巨狼虚影掠过半空,张开爪牙向着裴东来扑击!

神通境界妖族出手了!

如果说那神通境界的妖族也只会粗浅扑击,裴东来是绝对不信的!

能修炼到神通境界的,不管怎么说都有几样得意的法术!

而这罡气化作的巨狼应该就是他所依仗的术法!

“破!”

金刚杵上射出凝润金光,不曾散开一分,化作长枪模样射向那罡气所化的巨狼!

妖族天生具有邪气,只要不是修道的妖修,身上的邪气只会日益增多,绝对没有减少的道理。而金刚杵不仅有破敌法术的效用,更能克制yīn邪之气!

金光贯体而过!

罡气所化的巨狼在金刚杵金光绞杀之中,顿时被还原成天地之间的零散罡气!

初次交手,裴东来已经胜过一筹!

裴东来同那首领斗法之时,数百灵照境界狼妖已经杀出树林,向着裴东来杀来!

“当当当当当……”

一阵轻微铃声响起,声音虽小,却有震慑人心之力!

醒神铃最能清扫内心杂念,原是僧人必备之物。而这醒神铃在怒目金刚尊手中使出,更能击垮对手心中执念!

一时间,群妖动作迟缓。

他们心中的杀意在醒神铃铃声中被逐渐消磨!

“斩!”

裴东来一声清喝,心念一动,《正气歌》与降魔剑同时发力!

正气歌篆字一个个击出,一旦击中狼妖,篆字上浩然正气登时发作,将狼妖身上所有邪气法力不断炼化,更制住其动作,让其做不出任何动作。有清醒过来的狼妖知道情况不妙,不断的发出声声嘶吼,想要挣脱正气歌的束缚。

只是在这天地浩然正气的禁锢中,他们想要动弹一个手指也是做不到。

如同巨大的扫帚一般,降魔剑暴涨的金光在裴东来面前缓缓扫过!

橡场!

冲出树林的狼妖如同灰尘一般,被瞬间扫净,不留一丝痕迹!!。

裴东来踏在一条大桥上,大桥上下左右全部都是虚空,双眼所到之处除了紫光之外,便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东西。【全文字阅读.】

石桥横在虚空中,尽头闪耀着一片白光。

裴东来向后看看,那里是他的开路。

柔和的紫光闪耀涌动,并没有和他想象的一般消失。

如果现在退回去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不过他既然进来,就绝对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虽然,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本是随着郑凤图、清玄真人,以及数十个手段强横的妖族一起进入紫皇神境大门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通过那大门之后,裴东来便看不到了其他人。

郑凤图等人不知去向,只有他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挑战。

“这样一来,倒是公平的很。”

裴东来心中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紫皇神境看起来也有自己的规则,他是不会允许许多人在一起进入紫皇神境的。这样想来,只怕自己在走过长桥,真正的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和郑凤图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不相同。

如果别人的情形也和自己一般,那么所有出现在紫皇神境中的人,在出现之时都应该是孤身一人。

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以众欺寡的情形了。

“有意思。”

裴东来笑笑,将〖体〗内浩然正气运转开来,封锁住〖体〗内元神所在窍xué,让他们不能妄动。在浩然正气的压制下,他们即便还能透出一点点神念干扰裴东来,但是却没有之前那么强横。这一点干扰在现在的裴东来面前,已经成为不了什么阻碍了。

既然所有人出现的地方都不一样,那么自己面对的敌人也不一定有极其强悍的实力。裴东来对自己的手段有信心,他不会输给任何一个没有领悟天地规则的神通境界修士。

呼出一口浊气,裴东来迈步走向那出口。

“那应该就是东来所说的,紫皇神境开启的模样吧。”

吕滔站在城头,望着远处的光芒喃喃道。即便相距数百里,但是紫皇神境的大门打开之时,这景象也为吕滔所见。

“应该不错。”

侯君集望了望,叹气道:“也只有那紫皇神境,能当得起如此的阵势了。”

“不能亲身体验一下,真是遗憾。”

二人随军出发,在一天前到了云峪关。十万大军驻守云峪关中,一时间也让云州兵马不敢轻动。这一两日倒是安安静静,没有什么战事。

“如果东来从紫皇神境中回来了,那鼻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之后,吕滔问道。

岐山侯已经将其中的内幕透lù给了二人知晓,二人对朝堂之上的争斗也不陌生,只是稍稍一思量便也就明白了。眼下镇北军正是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准备将裴东来调出“另有重用”其中的意思已经很值得思量了。

除了镇北军中,难道眼下里还有比镇北军更加何时的地方,能够让裴东来历练?

“不知道。”

侯君集淡淡的说道:“东来此番遭受天子忌惮,凭借着你我二人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这件事情。”

“唯一可以改变这个情况的,只有东来自己。”

侯君集吕滔二人原本只是看好裴东来,将之视为一个不错的可以合作的对象。不过时间长了之后,二人对裴东来便如同朋友一般的对待。如果说只是视为一个合作的对象,二人现在想的便不是裴东来日后的情形,而是想着如何脱身了。

不管在谁的眼中,侯君集和吕滔二人都是裴东来信赖的部下和朋友,裴东来为天子所忌惮,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必然也会出现在天子的案头。

这对裴东来三人而言,是灾难,但是也是一个机会。

不管如何,裴东来三人在天子心中已经留下了足够的印象。只要日后做出一些事情让天子改观,那便能将这些劣势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紫皇神境啊……”

吕滔口中轻声说着:“只怕进去的高手应该不在少数,东来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么?”

“有那个深不可测的郑凤图协助东来,能有什么意外。”侯君集笑道。

“想要和我单对单?或者是趁机击杀了裴东来?”

被侯君集称之为深不可测的郑凤图,此刻正抄着手,望着眼前的石桥。

他不同裴东来不明白其中的奥秘,紫皇神境中的窍门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紫皇神境不一定何时出现,从紫皇神境大门出现之时,到紫皇神境大门完全打开至少也要三天功夫。但是既然有大门,就一定有钥匙。

紫皇神境的钥匙没有别的什么功用,却能够将这三天时间完全忽略。

只要拥有紫皇神境大门的钥匙,在紫皇神境大门出现之时,就能立刻打开紫皇神境大门。

而且掌握着这钥匙的人在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可以制订一条规则。

他可以规定每一次进入的人,是可以结伴而行,还是必须单人行动。不过即便是结伴而行,每一个小团体也不能超过五个人。

巧合的是,紫皇神境大门的钥匙,正好在妖帝如渊的手上。

这件事情郑凤图清清楚楚,他清楚妖帝的每一个功法,知道他身上所有的法宝,知道他的思维方式,一如妖帝了解他一般。

这两个互相了解的令人发指的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谋略存在。用计的那人知道对手一定可以猜的出来自己的目的,而用计的也清楚对手会一样的清楚他。如果二人之间想要施展什么谋略的话,那就永远不可能打上一个照面。

“既然你想这样,那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郑凤图抄着手,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笑容。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也知道我这样做是对的,所以,你绝对不会阻拦我。”

“这样也好。既然你放弃击杀裴东来,那倒是省却了我的烦心事。”

“我们放开手,好好的斗上一场。“郑凤图在行走间低声说道。

掌握钥匙的人还有一个权利,便是他可以监视他所指定的一个人。

此人做出什么动作,说出什么言语,都会为他所知晓。

“啧,你倒是清清楚楚。

也是,哪能瞒得住你。”

如渊站在一片虚无中,身前静静的立着一面玉镜。郑凤图的所有言语行动,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来找我吧,我等你。”

如渊看着进入紫皇神境的郑凤图喃喃道:“在紫皇神木成型之前来找我吧,否则你就永远的失去机会了。”

师!

裴东来走过石桥,刚从那白光中走出,双眼尚未适应周遭的环境就猛的听到一声恶风自面前袭来!

对战之间造就的本能甚至强过他的念头,在他心中一紧之时,身体已经自然的做出了动作!

裴东来脚下用力,身体顿时向着右后方而去!

怒目金刚尊,罡火天雷种子在瞬间被jī发!

而在这个当口他也终于看清了袭击者的面容。

一个人身狼首的妖族挥动着手上钢爪,狠狠的砸中裴东来方才所处之处!

若是裴东来真的吃上这一击,在猝不及防中,只怕也要受到不小的创伤。

妖族?

裴东来心中疑huò。在如渊进入紫皇神境之前,他已经将手下所有妖族拨给郑凤图指挥调动。随他们一起进入紫皇神境的妖族中,却并没有这么一位。

而且妖族敬畏郑凤图,即便郑凤图现在不在此处他们也不敢袭击裴东来的。

“在下裴东来,阁下莫不是认错了人?”

裴东来心中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心中战意。他来紫皇神境中便是为了其中可以提升道行的功法丹药,以及有一战的必要的仇敌。像这些妖族他并不想对着他们出手,免得耽误工夫。

裴东来不说还罢他言语一落地,那狼妖一声长啸,便向着裴东来扑击!

手中精钢利爪带起道道恶风,向着裴东来面上而来!

灵照境界!

在狼妖出手之时,裴东来已经看清了他的根脚!

只不过一个灵照境界,也敢进去紫皇神境,更和他为敌?

见自己言语徒劳无功,即便裴东来养气的功夫不弱,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

“喝!”

罡火种子瞬间从裴东来手中飞出,撞向狼妖!

接引天雷虽然威力强横,但是却并不适合面对面对敌。以罡火种子其中的力量攻击狼妖,带来的成果也未必比召唤天雷能够差多少!

妖族骨肉凝实,**相比人族修士更加强横。裴东来心中清楚这一道,自然不敢大意。在罡火种子飞出之后,他手中已经凝结了儒门华威剑意!

一旦罡火种子击中他,趁着这妖族手忙脚乱之时,将之一剑斩杀!

裴东来现在的情况并不能支撑他长时间作战,在对战之时〖体〗内的元神也蠢蠢yù动,让他十分难受。

谁知道这来历不清的妖族还有没有其他的帮手,尽快斩除了他然后离开,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完全不柜干的人浪费时间,那才愚不可及!

罡火迎风变大,如同磨盘一般轰上扑击而来狼妖!

轰!

让裴东来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

这来势汹汹的狼妖在罡火种子一击之下,头颅骨肉都已经全部烧焦,身上的皮肉也找不到手掌那么大一片的好肉了。

灵照境界的妖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打发了?

而且这妖族在面对扑面而来的罡火之时,竟然不避不挡,任由罡火击中xiōng前空门!

然后,在罡火一己之力下瞬间死去!

“这……”

裴东来用神hún扫视了一遍,确认这狼妖已经生机全无。但是他依然没有散去手中的儒门华威剑意,皱着眉头望着那狼妖的尸体。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狼妖虽然不是天xìng狡诈一类的妖族,但也并不愚笨。能修行到灵照境界的妖族则更不可能没有半点争斗经验。如果说是一般的妖族,在看到裴东来出手的时候就算躲避不及,好歹也会抵挡一下,免得身受重伤。

但是这妖族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些常识,如同灵智未开一般,只凭着一股血勇冲撞。

按照这狼妖的表现来看,或许一个经验老到些的玄胎境界妖族,都能将他收拾掉。

“喝。”

裴东来小心谨慎,手中剑气jī发,将那狼妖的尸体砍成了数段。

眼见着狼妖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先前以为这狼妖不过装死,必然还埋伏的有后招。只是眼下看来这狼妖确实没那许多huāhuā肠子。

等到这狼妖被击杀,裴东来才有空看清周围的情景。

他站在森林的边缘,眼前是极其开阔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际。

那入口还悬停在原处,散发着柔和光亮。

此间情形和外界竟然一无二致,裴东来吸了口气,竟然也嗅得到与外面一样的草木清香。

看起来,这并非只是所想的幻境一般而是一个被人用**力开辟出来的洞天。

裴东来眼角余光扫过那狼尸,心中一动,手中飞出一道罡火,瞬间将那狼妖的尸体焚化干净。

等到罡火熄灭,狼妖尸体的所在便有一颗圆润的珠子正在滴溜溜转动。裴东来手一招,将那命珠纳在掌中仔细探查。

其中所有bō动都和他之前所吸收的妖族命珠别无二致。

这狼妖也是〖真〗实所在,并不是这洞天幻化出来的。

裴东来心中混乱一时间理不清楚这些事情。

他本以为紫皇神境不过只是一个幻境,用来隐藏其中的法宝之类的存在。等到他进入紫皇神境,踏过那石粱之后,这念头便轻轻动摇了。而在看清紫皇神境中的情形之后他便可以确认,此处不是幻境而是被某个不知名的前辈所开眸出来的洞天所在。

而那狼族,也并非是洞天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妖族妖修。

裴东来自己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行事之间自然要谨慎许多。现在他身边可没有别人为他指出错误纰漏,一旦有什么事情他做错了,后果兴许就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吼!”

“吼!”

裴东来将那颗命珠收好,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森林中传来数声厉吼。紧接着的,便是杂乱的奔跑声。

凭借着自己的耳力,裴东来甚至可以听见来人口中粗重浑浊喘息声。

杀了一个小,引来了一群报仇的?

裴东来看着已经成为灰烬的狼尸,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当口,袭击者已经从森林中现身!

郎寿人身,身体微微弓着,以带来足够强的爆发力。

装束和被裴东来斩杀的狼妖别无二致,都是双手上带着一套尺许长短的精钢利爪。

即便是一个部落的妖族,难道所用的兵器都是同一种?裴东来心中微微见疑。妖族修行和人族差不多少,也是有自身天生所擅长的兵器的,即便都是狼族,那也不可能都擅长铁爪这一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妖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从外边的世界而来,还是紫皇神境中土生土长的妖族?

不等裴东来心中细想,那数十狼妖见了裴东来,登时仰天长啸一声,然后也不答话,挥舞着手中钢爪便开始扑击。

“这下麻烦了。”

裴东来听得清楚,在这数十狼妖长啸之后,森林深处顿时有无数长啸声响起,和这数十狼妖的呼喊为应。听着其中愤怒嘶吼,不用说也知道,森林中不知道数目多少的狼妖将要杀出森林,袭击裴东来。

“鼻!”

裴东来神hún一扫,发觉这数十妖族也只不过是灵照境界,最强者也不过灵照境界大成而已。刚才他是忙中遇袭,厉害手段一时间施展不开。但是这会他已经有了准备,哪里还能那么麻烦。

裴东来口中言语,身后怒目金刚尊顿时响应!

伏魔剑金光横着扫出,正中扑上的狼妖!

连一声惨叫也不曾发出,这数十头狼妖已经在伏魔剑之下饮恨!

裴东来手掌一招,罡气放出,将数十颗命珠吸纳在掌心中。

生机活泼,元气充足,并无折损。用这种命珠滋养〖体〗内上古天神血脉的话,效果应该不错。

“这哪里像是袭击,分明就是送菜来的。”裴东来将命珠收起,摇头笑道。

他也没想想,他虽然只是灵照境界的修为,但是〖体〗内的手段哪一样不是神通等级的?这些狼妖虽然弱了一些,但是面对其他的平常修士而言,数十个和自身境界相等的妖族哪怕愚笨一些,也足够让他们饮恨当场了。

这其中的差异,便是裴东来轻松取胜的根本原因所在。

“既然这样,不如先将此处的妖族清扫一遍,用来补益〖体〗内血脉。”裴东来想了想,心中便定下了主意。

在外界之时,虽然郑凤图并不介意击杀几个手下妖族,用来给裴东来增益自身,但是裴东来不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他也不想向着一心卖命的妖族下手。所以他得到的妖族命珠,也只有妖族献上投名状那次那么多。

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对于裴东来〖体〗内三百六十道上古天神灵光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既然紫皇神境中有这和郑凤图无关的妖族,那裴东来也没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心中主意打定,裴东来盘膝坐下,运起神通向着林中观察。他以前一直觉得这看清妖族本身的神通极为鸡肋,但是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神通无视茂密树木的遮掩,将森林中奔跑嚎叫的狼妖看的清清楚楚。少说数百巨狼四肢着地,正在向着裴东来而来。

这数百狼妖以灵照境界最多,也有数十个灭虚境界的。在裴东来神通扫视下,他还找出了三个神通境界初期左右的狼妖。其中有一个身高七尺左右的巨狼似乎是狼妖首领,首当其冲而来。

来者众多,更有神通境界对手,裴东来心中不敢大意。

《正气歌》内篆字再次出现,一个个互相牵引,携带着浩然正气绕在裴东来身上,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巨龙。

一股清白之气,正在他左手上蒸腾。身后的怒目金刚尊更是扬起了手中伏魔剑、金刚杵、醒神铃,只等裴东来一声令下,便能立刻出手。

“嗷呜!”

一声长啸声中,一道青sè的巨狼虚影掠过半空,张开爪牙向着裴东来扑击!

神通境界妖族出手了!

如果说那神通境界的妖族也只会粗浅扑击,裴东来是绝对不信的!

能修炼到神通境界的,不管怎么说都有几样得意的法术!

而这罡气化作的巨狼应该就是他所依仗的术法!

“破!”

金刚杵上射出凝润金光,不曾散开一分,化作长枪模样射向那罡气所化的巨狼!

妖族天生具有邪气,只要不是修道的妖修,身上的邪气只会日益增多,绝对没有减少的道理。而金刚杵不仅有破敌法术的效用,更能克制yīn邪之气!

金光贯体而过!

罡气所化的巨狼在金刚杵金光绞杀之中,顿时被还原成天地之间的零散罡气!

初次交手,裴东来已经胜过一筹!

裴东来同那首领斗法之时,数百灵照境界狼妖已经杀出树林,向着裴东来杀来!

“当当当当当……”

一阵轻微铃声响起,声音虽小,却有震慑人心之力!

醒神铃最能清扫内心杂念,原是僧人必备之物。而这醒神铃在怒目金刚尊手中使出,更能击垮对手心中执念!

一时间,群妖动作迟缓。

他们心中的杀意在醒神铃铃声中被逐渐消磨!

“斩!”

裴东来一声清喝,心念一动,《正气歌》与降魔剑同时发力!

正气歌篆字一个个击出,一旦击中狼妖,篆字上浩然正气登时发作,将狼妖身上所有邪气法力不断炼化,更制住其动作,让其做不出任何动作。有清醒过来的狼妖知道情况不妙,不断的发出声声嘶吼,想要挣脱正气歌的束缚。

只是在这天地浩然正气的禁锢中,他们想要动弹一个手指也是做不到。

如同巨大的扫帚一般,降魔剑暴涨的金光在裴东来面前缓缓扫过!

橡场!

冲出树林的狼妖如同灰尘一般,被瞬间扫净,不留一丝痕迹!!。

第一百九八章 莲华世界

天下经纶 第一百九八章 莲华世界

第一百九八章莲华世界

嗷嗷嗷!!

裴东来一击扫平近百狼妖,那隐藏在暗处的首领一声长啸,指使着手下的狼妖开始亡命冲击!

方才为裴东来所清扫干净的狼妖都只是灵照境界,即便如此,近百灵照境界说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战力。

如果在外界,裴东来还不敢怎么的放心对敌。只不过在他观察对方之后,才确定了这些狼妖并没有什么智慧!

对于只知道一股气硬冲的对手而言,即便他再怎么强横,裴东来也不会害怕!

而那首领做出来的举动则让他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凡是知道深浅的,在看到自己施展如此的手段之后,即便不退开去也要改变一下战略。只是这个狼妖首领只是呼喊几声,号令着手下狼妖只是扑击!

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在裴东来眼中,这不过是砧板鱼肉而已!

天罡雷火种子从手中迸溅而出,化作一道道蜿蜒雷光,彼此交织在一起化作一张大网,向着扑击而来的狼妖而去!

三个神通境界的狼妖,已经出手的只有一个神通境界的首领,而另两个却不曾出手。

即便是裴东来忙中偷闲用神通扫视,也不曾见到那两个神通境界的踪影,只能找到狼妖首领的位置。

裴东来一时间不清楚它打的什么算盘,也不妄动,手中不断的释放法术,将敢于扑击自己的狼妖一个个击杀。

蠢笨的神通境界也是神通境界,如果被它趁着混乱抽冷子来上一记,裴东来可不敢说还能如此轻松的对敌。

天罡雷火在狼妖之中肆虐,不断的绞杀着扑击而来的狼妖。只要三五息功夫之间,这些狼妖便被炼化的半死不活,鲜有撑过十息功夫还保得住性命的。

裴东来冷眼旁观,手中扣好了儒门华威剑意,身后怒目金刚尊长剑微垂,等待着将要面对的袭击者。

狼妖惨嚎声不断发出,不管是灵照境界还是灭虚境界,都被天罡雷火活活烧死。只要被天罡雷火碰上,便再也没有一条活路。

只是那之前愤怒异常的狼妖首领,在这情形下却不曾嚎叫一声。裴东来察觉得到,那狼妖首领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树林中,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忽然之间,裴东来觉得头皮一阵发紧,脊椎上的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

杀机!

裴东来猛的一转身,手中儒门华威剑意舒卷而出!

转身之时,正看到一只淡青色巨爪,正在向着头顶扑击!

如裂布革之声。

隐藏身形,按捺气息,悄悄埋伏在裴东来身后的神通境狼妖,已经被儒门华威剑意撕成两半!

断成两半的狼尸自虚空之中出现,重重的落在地上!

还没完!

不等裴东来观察情形,他脚底下便生出一阵异动!

裴东来脚尖划地,瞬间后退!

飞退之中,裴东来手一抖,浩然正气顿时轰在方才所立之处!

若是向前冲刺,那么便等同于将自身的后背留给了袭击者!

但是他这样做,却是背向着冲进了狼妖之中!

嗯……

怒目金刚尊一声低哼,手中伏魔剑飞出,绕着裴东来周身飞舞!

运气好未曾被天罡雷火大网波及的狼妖正想偷袭裴东来,却不防这一剑飞出。在伏魔剑浩然威势之中,裴东来身周数丈已经被清扫干净!

而此时,浩然正气将地面轰然炸开,一道灰黑色身影从地底翻出!

在浩然正气一击之下,这灰黑影子并未受到多重的伤势。他缓了一缓,然后瞬间冲向裴东来!

快!太快!

灰黑色影子在冲击之时,如同一条黑色的长蛇一般,带起道道残像!

这才是神通境界应该有的战力!

怒目金刚尊一剑挥出,想要再挥出一剑非要等上十来息功夫不可!

而裴东来眼下里已经等不了那么些时候!

因为,那一直站在树林中和裴东来对峙、裴东来现在背对着的狼妖首领,已经开始了对裴东来的袭击!

两面夹攻!

裴东来一咬牙,口中怒喝!

体内三十六道元神禁锢,瞬间被他打开五道!

从地底而出的狼妖挥舞着双爪,已经只在裴东来眼前!

喝……

裴东来双眼瞬间充血,他低低的嘶吼一声,双手一震,手掌上遍布黑色邪气!

他双手一展,迎着迎面扑来的狼妖而去!

身形缩起,裴东来已经转入那狼妖胸前空门!

我……

裴东来咬着牙,双手闪电般伸出!

活撕了你!

遍布黑色邪气的双手,瞬间突入狼妖胸膛!

穿胸而过,自背后而出!

双手左右一较劲,在那狼妖嘶吼声中,裴东来将这狼妖活生生撕裂!

漫天血雨!

而在此时,从身后而来的狼妖首领,才刚刚扑到裴东来身后两尺之处!

右手黑气瞬间收敛,一柄白骨长剑从手中瞬间生成!

转身。

抬手。

挥剑!

一蓬血光冲天!

偷袭裴东来的狼王双爪一凉,眼前一黑,就此了账!

一剑之下,神通境界的狼王已经被裴东来斩却双爪头颅!

上古血脉之力此时虽然薄弱,但是在裴东来体内元神的操纵下,这些血脉之力却能够调动裴东来体内所有罡气真力,化作自己手段所需的力量!

这一击,等同于裴东来倾尽全力的一击!

在这一招之下饮恨,狼妖首领死的并不冤枉!

裴东来右手提着白骨长剑,左手中邪气萦绕。他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望着狼妖,似乎在寻找一个比较合适的下手目标。

嗷呜……

狼妖见首领已然身死,群妖无首之际心思顿时不稳,看着裴东来滔天杀意的模样,众妖嚎叫几声,就此逃回树林。

片刻之后,裴东来确认已经没有任何狼妖可以看得到他的踪迹之后,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缓缓坐倒在地。

在硬碰硬中瞬间击杀两个神通境界的妖族,并且未被击伤。这战绩虽然说起来漂亮,但是其中的难处只有裴东来自己清楚。

就在方才对敌的那一小会的功夫,裴东来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是和这力量成正比的是随之而来的诱惑冲击。那失去了禁制的元神在裴东来脑海中大肆呼喝,其中的诱惑、胁迫之力不可同日而语。

一旦心神失守开始疯狂杀戮,只怕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然后在自身神魂彻底失去本身意识之后,成为那元神的傀儡。

裴东来需要借用那元神之中的力量,但是又要避免自己心神失守。这就如同平地立锥,非要找到其中的平衡不可。

只是打开了五道元神的封锁,就险些让自己心神不能稳固。如果不是《正气歌》之中浩然正气在体内压制,让其余的三十一道元神不得不稳稳当当的停在窍穴中,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乱子。

裴东来将心神稳定,然后再将那元神封禁起来。等到胸中杀意平淡,神魂归于平静之后,裴东来仍然有些后怕。

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叫双刃剑,现在他可是深有体会。

裴东来缓了缓气息,然后将场中的妖族命珠开始收拢起来。方才大战之时只是一个劲的厮杀,倒是遗落了一地的妖族命珠没有收拾。

喝!好大的意外之喜!

裴东来正在收拾场中妖族命珠,却听见不远处有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他皱了皱眉,手中较劲,瞬间将场中所有命珠收敛起来。

明明看见自己身在此处,还要声称什么意外之喜,这其中巧取之意已然显露无疑。若是裴东来不清楚这人的打算,那才是愚笨。

诶诶诶,你这家伙,为何来抢夺我的东西?!

裴东来刚将命珠收拢完毕,那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再次响起,言语之中理直气壮,似乎自己没有半分错误一般。

裴东来站起身来,看着从树林中转出的二人,语气淡然道:什么是你的?

那些妖丹就是我的。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只是没有来得及收拢。怎么的就被你收取了?

说话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脸的浮华之气,举止投足之间狂妄之极。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阴冷年轻人,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裴东来。

这是我杀了狼妖的来的,和你无关。

裴东来虽然心中不喜,却也不是那种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的脾气。若是那少年就此罢了,那就不许再提,各走各路也就是了。

若是还要纠缠……

我说了是我的,便是我的!那少年见裴东来言语并不激烈,心中以为他怕了三分,说话间更是嚣张无比:我霞举门,说什么便是什么!

啧……

裴东来冷眼看看那少年,心中火气已经不小。自己不想同他生出什么过节,难道还被他当成了自己害怕?

师弟,我们还要找那厮,在这浪费功夫很是不值啊。

师兄莫怕,那厮跑不了的。先随我弄些要丹来。

那阴冷年轻人看看裴东来面色不对,对着那少年说道。他虽然称呼那少年为师弟,但是言语之间却平和的很,没有一点师兄的模样。

反倒是那少年,听了这阴冷年轻人言语之后很是不在意的扬扬手,并不将他的言语放在心上。

二人交谈之中,反倒是那做师兄的唯唯诺诺,像极了晚辈的模样。

这也怪不得他软弱,毕竟他的师弟----李晴海是真真正正的少年天才,虽然是他的师弟,但是修为却强过他许多。这李晴海不仅在门中颇受师长称赞,即便在莲华界的少年一辈中也很有名头。

真的论起来,只怕他的师弟说话言语要比他更有效用呢。

没听说过。裴东来摇摇头,平静的说道。

这话没有一点作假,什么莲华界,什么举霞门,裴东来是真的从未听见过关于此的说法,谁知道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这一句老实话传入了那少年耳中却成了另一个意思,他看着裴东来的模样,听着裴东来言语,瞬间便以为自己被小瞧了。

李晴海也是少年得志,心中哪会没有些骄纵之气?他这心头一恼,便是举剑刺来!

反正紫皇神境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界人物往来,彼此之间除了能在紫皇神境中见个面之外,就是上门报仇也是做不到的。

将这人杀了,然后夺了他收获的妖丹,立刻前去追杀周文杰那厮。等到事了之后就立刻返回莲华界,即便是这人的师门有多大的本事,难道还能破界而来上门报仇?

作死!

裴东来眼神一冷,掌中儒门华威剑意已经凝成!

神通境界小成的实力便对着自己叫嚣?若是其他的灵照境界或许没什么办法,但他裴东来可不怕!

见李晴海已经出手,那阴冷年轻人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一个黄皮葫芦。

揭开黄皮火炉封口,那年轻人一声呼喝,便有无数黑点从黄皮葫芦中涌出!

那些黑点一个个迎风变大,仔细看过去,竟然是一只只蜘蛛蝎子之类的毒物,一个个异于常态,浑身上下闪着灰色光芒。

这黄皮葫芦是他依靠的法器,虽然上不得大台面,但是其中威力不可小觑。这些毒虫每一个都是在同类之中厮杀之后才留下来的,被他用道法祭炼,养在葫芦中。他指挥起这些毒虫来如臂使指,没有半点凝滞。

灭徐境界中期的,也想来凑凑热闹么?

裴东来不屑的冷哼一声,儒门华威剑意轰然而出,却是向着那个阴冷年轻人而去。

而另一只手中凝集的雷火种子则被裴东来指挥调动,扑向仗剑而来少年!

与其同时面对两个敌手,不如先将其中一个瞬间杀死,然后全神贯注对付较强的那一个。

不错,是杀死,而不是击败。

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要斩草除根!

若是今日只是击败了他们,日后还不知道要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索性一次收拾干净了,免得日后被人从暗处捅上一刀。

即便是君子,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浩然正气裹着儒门华威剑意扑面而至!

阴冷年轻人见这剑光凶猛,急忙将身形遁向一旁,同时指示着满地毒虫迎接这一道剑意,为自己夺得喘息的功夫。

李晴海仗剑而来,却见几点火光雷团扑面而来。这火光之中威力不俗,李晴海也不硬接。

身形一转,手中长剑上真气凝成剑罡。手腕轻轻一抖,剑招如同圆环一般,将这数点火光遥遥的套在剑势中。

一旦火光飞近,便凭借着绵延不绝的剑势圈住其动作,然后用剑罡将之斩灭。

这一招飞虹过玉环他早就手熟的很,是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的。

在这当口,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李晴海心中一紧,抬头去看时,却见那阴冷年轻人脖颈间喷血如泉涌,眼看着已然不活了。

皮肉倒是厚实的很。裴东来一遍暗暗催动雷火种子,心中暗暗说道:被儒门华威剑意碰上竟然没有斩断头颅,修行的手段倒是也有可取之处。

儒门华威剑意形未至,剑意已到。那阴冷年轻人从未见过这种招式,一时间也没个提防,只是躲避着浩然正气所化的剑形。

虽然在裴东来出手之时他已经躲闪,但是依旧被儒门华威剑意扫中脖颈。虽然不曾将他头颅斩下,但也已经斩开了大半。

剑意之后,随之而来的剑形狠狠轰中他的躯体,将他的玄胎在体内碾成虚无。玄胎既死,那就是真真的了断了所有生机,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

纳命来!狗贼!

李晴海见师兄被杀,心中登时愤怒异常。

手中长剑一抖,李晴海合身向着裴东来冲来!

硬碰硬的贴身搏杀!

李晴海要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将裴东来碾压轰杀!

裴东来望着一副拼命架势的李晴海,嘴角泛起满意的弧度。

愤怒并不能带来更为强大的力量,只能让他失去精确的判断力!

裴东来的手指轻轻动作。

雷火种子,发动!

不断汲取着周围天地元气的雷火种子,在裴东来的操纵下轰然炸开!

寸许大小的雷火种子接连不断,一个个在李晴海身前炸开!

李晴海不曾料到裴东来还有后手,但是他对这般的攻击也丝毫不惧!

剑罡分化成数道,如同群龙乱舞一般,向着数十道雷火之力绞杀劈砍!

雷火光芒撞上剑罡!

没有什么声响,也不曾有什么异彩强光。二者无声的纠缠消耗,彼此消耗着对方的力量。

说来话长,但是场中不过几息时光。

雷火光芒同那数道剑罡,统统化为乌有!

斩空!

李晴海口中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直直刺下!

这一剑上没有丝毫剑罡泄露,没有什么声势,只是普普通通,毫无花俏的一刺。

两人相隔数十丈,这不生剑罡剑意的一刺,根本派不上用场。

但是裴东来却并不这么以为!

身子转动,在少年施展招式之时,裴东来已经转开了身体!

就在裴东来转动身形之后,一道无形剑光从裴东来原本所站之处凭空出现!

对敌之中施展的,哪会是什么没有任何用处的招数。虽然这一刺平常,但是裴东来向来谨慎,他是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麻痹大意的。

没有任何声势,瞬间穿过虚空在对手面前直接出现的剑诀……

裴东来侥幸躲过这一招,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一招,竟然和郑凤图所使用的天地规则一般无二!

只是这少年非要在十丈距离左右上施展出来,看来这剑招只能破开十丈虚空,比起郑凤图的手段来相差甚远。

这……应该不是天地规则。

如果对手真的掌握了郑凤图的天地规则,那就是真的没办法的事情了,那是九成九以上的死路一条。侥幸的是看这少年的行动,这应该只是一个剑招而已。

闪空!

李晴海见裴东来轻松躲过自己的攻势,心中惊怒交加。他平缓一下体内真气,将另一招剑招用出!

李晴海的身影在刹那之间,从裴东来眼前瞬间消失!

紧接着,背后又是一阵发紧!

莲华界举霞门,果然有点意思。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骨长剑再次挥出!

转身!

李晴海手中长剑喷吐剑光,向着裴东来劈斩!

白骨长剑,正好迎住劈砍而来的长剑!

两者相交接,连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也不曾发出!

李晴海剑上罡气只对抗了一息功夫,便被裴东来掌中白骨长剑斩开!

白骨长剑斩上李晴海手中精钢长剑本体!

啪。一声轻响。

榊无爱

武林高手9

这一刻在李晴海眼中无比的缓慢,他眼睁睁的看着白骨长剑斩中手中长剑,师门所赐下的利器在同那白骨长剑抗衡几息之后,缓缓的化作精钢碎片。

噗嗤。

白骨长剑提撩而起,斩断李晴海手中长剑之后余力不减,斩中了李晴海的胸膛。

与他同时动作的,还有裴东来身后的怒目金刚尊!

金刚杵自怒目金刚尊手中飞起,刺入李晴海腹部,将他丹田鼎炉中的玄胎瞬间抹杀!

李晴海眼中满含不甘之意,身躯跌落尘埃,重重的倒在裴东来脚边。

裴东来看看死透了的李晴海,摇摇头,将白骨道人的元神重新封禁起来。方才斩杀妖族之时初次使用,裴东来便觉得这手段好用非常。因此在对上李晴海之时,裴东来便单独解开了白骨道人元神的禁锢,将这手段再次用出。

其实在初次交手之时,裴东来大可以借着怒目金刚尊将二人斩杀。只是这样一来,他对二人的了解也就更少了一些。

虽然只是两次交手,但是裴东来已经差不多摸明白了七八分。如此一来,就没有放任李晴海再给他造成威胁的理由了。

他对李晴海口中说的举霞门很感兴趣,而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莲华界这个从来不曾听过的名字。

如果想的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名字。裴东来对这一点的兴趣超过了所有东西。

另一个世界么……

裴东来望着李晴海的尸体,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九八章 莲华世界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世界走廊

总算是了断了这二人的麻烦,裴东来稍微缓缓神,然后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见没有旁人随着二人来的方向而来,裴东来也就放心了。

自从将那狼族首领击杀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妖族前来sā扰裴东来。这一片地界或许只有这群狼妖存在,在狼妖首领被击杀之后,自然也生不起什么风b了。

确认自己安全之后,裴东来将二人身衣物录了个干净,然后一把火将尸体烧了,留下了他们身携带的零零碎碎的物件。

二人身各有一个锦袋,面绣着符篆咒文,是一样储存物件的法宝。那yin冷年轻人身的锦袋有些寒碜,里面之后五六尺高低大的空间,放着瓶瓶罐罐,日常衣衫、饮水食物、符篆兵刃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而那李晴海的锦袋就阔绰些,有个二来尺大,其中放着数个玉瓶,三五件法器。

二人身携带着的还有一些散碎银两,以及两面青铜令牌,面写着“举霞门”三个大字。

裴东来将那些瓶瓶罐罐取出,然后倒出其中丹丸『药』散,又将那些丹丸『药』散放回去。谁知道这些丹丸『药』散到底是派什么用场的,服食有什么作用,是不是还需要什么特殊的办法。若是贸然食用出个差错就可笑了。

那些兵刃也不过是比凡铁好一些,能够流转罡气,裴东来把玩了一下便没了兴趣,将之收回囊中。这些兵刃他用不,但是吕滔侯君集等人倒是派的用场,回头送与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

倒是那些符篆让裴东来的惊喜了一把,两个锦袋中符篆一共有五六张起来并不多。不过裴东来琢磨了一番,发现这些符咒并不是一次消耗掉的。只要是没有将这些符篆中的根本灵力消耗干净,便能将自身法力打入,作为一道手段储存起来。

虽然有些鸡肋,但是裴东来也并未用过这些东西一时好奇便就留下了。等到离开紫皇神境之后再向知道其中根底的人询问一番,好过自己在这挠头。

将二人身的物件翻了个遍,裴东来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其门派道法,或者所有的成册的书籍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才是娄东来想要得到的,但是二人身并没有携带什么书籍之类。

这也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裴东来一般的机缘,得到儒门圣器能在其中放下许多书籍供自己打发时间。

一共几尺的地方,放些什么东西都要精打细算哪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去放书籍。

如果有宗派中的修炼道法或者书籍的话,便能从其中找到一丝关于那个世界的讲述,从中甄选出他想要的关于那个世界的地理人情之类的消息。

但是除了那写着“霞举门”的令牌之外再无他物。

“莲华界,莲华…”

裴东来皱着眉头,反复的念叨这个名称。

紫皇神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竟然还能连接别的世界?

裴东来之前的结论,再次被他自己推翻。

“你你是何人!”

一个青年人跌坐在地,面sè惊恐,不断的向后挪动着身子,想要尽力远离正在向他走来的那牟让他心神俱裂的男人。

“我……我可是玉清观的弟子!”

就在刚才,这个手提长刀的男人突然出现,一言不发的开始了杀戮。

每一刀解下,便有一条xing命消失!

不管修为是什么境界哪怕是门中的长老也只是被一道斩做两段!

他如闲庭漫步一般,在众人之间走过。刀光亮起之时,便是血光冲天!

这个青年人的出来,这个手提长刀的沉默男人他明明有将他们瞬间击杀的本事,却偏要一刀一个将所有人斩成两段享受鲜血如雨的刺ji!

虐杀!

如同猫逗老鼠一般的虐杀!

枉他平日里自认青年一辈中的翘楚,见过比平辈人多几倍的大风大浪,却也在这个一直沉默着厮杀的男人面前崩溃。

师师。

那男人手中长刀未动,却有两道刀光飞出,将那青年人当场格杀!

第一道刀光已经将之斩杀,余力甚至将青年人带起。而第二道刀光则斩中半空中青年人的尸体,将他砍成数段。

满地七零落的尸首中,这个男人静静站着,着空中血雨落下。

如果清玄真人在的话,他应该认得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封刀之境之主,弃楚材。

“谁让你们非要来趟这趟浑水的?”

萧楚材还刀入鞘,转身离开,口中低声道:“既然来了,那就怨不得我了。”

远处,已经有一群人成为了他的下个目标。

将一切收拾停当之后,裴东来离开了森林边缘,随便选了个方向,向着平原中走去。

他不知道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也不清楚紫皇神境地形如何,到底有多大,如通睁眼瞎没有半点区别。

即便他借着飞逍法器,飞到云端向下观望,也只能到草原、高山、河流、森林之类的,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既然这样,所幸就『乱』逛『乱』撞,若是遇到知道底细的,那便询问一番,好歹要得出点消息。

谨慎起见,他将一颗雷火种子打入那入口之处,让其落在那石桥。雷火种子和他具有感应,若是他i失了方向,也能凭借着这点感应找回来路。

裴东来驾取罡风掠行一阵,遇一两个孤单影只的妖族,也不知是什么变化来的,模样古怪之极。那妖族见了裴东来,也不管打不打得过便舍命扑击,被裴东来轻描淡写的收拾了。

紫皇神境中的妖族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灵智,也不知什么是非只要是到生人就是舍命扑击,不打得过打不过。裴东来也擒了一只灭虚境界顶层的妖族,想要能否沟通。但是那妖族除了『乱』吼挣扎之外,再也没有一点半点通人xing的表现,裴东来也只好放弃打算将之变成一颗命珠收入囊中。

紫皇神境中的妖族的发展方向,似乎是被人有意『操』纵之后的结果。它们不会言语,不通人xing,没有谋略,只能凭着天xing以及修炼而来的罡气扑杀敌人。虽然境界不低,但是实力却低的让人侧目。

裴东来心中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驾取着罡风前行。郑凤图虽然将那飞遁的圆盘借给了他”但是裴东来『操』纵并不娴熟。再者,若是逍到了高处飞行”观察的也不真切,若是遗漏了哪个相熟的可就麻烦了。

停停走走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片丘陵中。裴东来停下了罡风”仔细的侧耳听闻。

在飞掠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喝骂斗法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裴东来侧耳去听,总算抓到了那一丝声音的来源。他将周身检查一遍,收敛了气息”心的向着那方向去。

此处是丘陵地带,视野不如平原一眼望尽,想要隐藏住身形并不是难事。

裴东来不知情况如何,不敢贸然出现,只能将隐藏起气息,向着那片地方而去。

行的越近,争斗喝骂之声听得越清楚。裴东来不敢大意”藏身在山坡后,向着场中望去。

此处是一个盆地,四周都是山坡,中间落下去数里方圆。眼下场中一片混『乱』”数人正在围攻一人,口中更是不断的喝骂。

裴东来离他们约一两里距离”隐藏的也好,并不怕被他们发现行迹。

“有点意思。”

将场中情况一遍,裴东来心中暗道。

这些人身的打扮和方才击杀的二人一一样,显然是师出同门,都是举霞门中的弟子。而这些人围攻的那一个,穿着打扮和这些人并无二致,一样穿着举霞门中的服饰。

“同门相残么。”

裴东来一时间拿不准,他按捺住心中疑u,仔细观瞧场中情形。

这数人之中有一个白面年轻人,起来也就是二五六岁的模样,似乎是众人中的首脑。他手中不断的放出剑气,朝着被围攻的那人身旁轰击,一时间将他『逼』得手忙脚『乱』。

这白面年轻人手里狠辣,嘴更是刻薄凶狠:“周文杰,你有什么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吧,往日里你不是风采无限的么?怎么到了今日变成了这副模样,啊?”

言毕,这白面年轻人又是一阵张狂大笑,口中不断的指挥着众人攻击那周文杰。

裴东来在一旁的真切,这些人都只有灭虚境界前期的修为,手段并不高深。而话的那个也不过灭虚境界修炼有成,尚未修炼圆满。

不过被他们围在中间攻击的那人,便有灭虚境界大成的境界,比起场中众人都要高不少。

即便如此,在这数人攻击之中,那周文杰却也一时没有办法,只能心抵挡,力求没有什么损伤。

而围攻他的数人起来也未尽全力,只是将他困住,每当他想要逍走之时便加把力气攻奔,让其不得不退回来。

“一群蠢材。”裴东来清了场中的情形,心中顿时有些不屑。

围攻的那群人蠢笨,是因为他们如同猫捉耗子一般攻击那周文杰,不曾真下杀手。逗弄一个比自己修为高强的高手,或许能让他们心中畅快,却没有半点脑子。

而那周文杰也蠢笨的厉害,凭着他的境界他的修为,只要心中下定了决心,拼着身受重伤斩杀两三个人,自然能从包围圈中逃走。然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治疗伤势,远远的吊在这一群人身后,趁其不备击杀一两个落单的,然后就此逍走。

这样循环往复,自然能将这群人零零碎碎的收拾干净,比现在的情形不知道要好到哪去。

“徐师弟,你我并无冤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周文杰在场中应战,和同门师兄弟打在一处。虽然这些人在攻击时有足够的缺陷,可以让他付出一点的代价就取了他们的xing命”

但是周文杰却并未痛下杀手,只是抵挡过了而已。

“无冤无仇?你挡在我进去太玄阁的路,就是你我二人最大的冤仇!”

那姓徐的白面年轻人手中攻势不曾弱下一分,口中喝道:“掌门在时,我自然不敢和你多些什么。但是眼下掌门将要闭关坐化”你这关门弟子的身份也就不太好用了!”

“有你一日,我就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太玄阁,更不能继任掌门之位。这便是你我之间最大的冤仇!”

他面sè狰狞,手中攻势一紧,剑罡如同『潮』水一般涌出,向着被围困的周文杰卷去。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只怕还没这么简单!”徐姓年轻人话音刚落”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晴朗声音!

转头时,一道紫龙虚影合着一道剑光席卷而来!

须弥之间剑光斩落”围攻周文杰的数人喉头一红,头颅齐齐飞落!

紫龙虚影杀到,周身剑光『乱』卷”将其余人等一剑了断!

这剑光同这紫龙虚影斩落之时颇有章法,虽然斩杀的场中众人,却并未b及到周文杰一丝一毫。

此刻他木木的站在那里,似乎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紫龙虚影一摇,显lu出裴东来本身的模样。他站在周文杰身后不远处”对着那徐姓年轻人冷笑连连。

“大胆恶徒!敢杀我举霞门门人!”

徐姓年轻人见裴东来生的陌生,手段也狠辣,心中知道自己名声不管用,只好用师门名声来压他。他心中清楚,凭着裴东来施展的手段来,今天是绝对留不下裴东来的。他现在只求裴东来知难而退,李晴海李师弟能快点到来”同他围杀了周文杰。

“倒是有缘。”

裴东来听他这么言语,就知道自己猜想的果然不错。他手一翻,

将从李晴海二人身的来的令牌取出,扔到徐姓年轻人身前。

在徐姓年轻人不可置信、震惊、绝望、愤怒诸般情绪交杂的眼神中”裴东来淡淡的道:“一个时辰之前,我曾见到过举霞门高徒。可惜话不投机”只好送走了那两位道友。”

“你……举霞门不会放过你的!”

那年轻人知道今日之事已经不能善了,心中已然存了死斗的心思。

“我也没有放过你的意思。”

裴东来手一扬,道道邪气自掌中而出,瞬间缠向那年轻人的身体。

“邪毒恶道,周师兄,且先联手抗敌!”

徐姓年轻人见来者不善,手中一边发出剑罡抵抗,一边冲着周文杰喊道。他知道周文杰是个真正意义的君子,从来不同他人有什么争端,即便别人冒犯了他,他也不怎么计较。而且更重要的是,周文杰对邪魔外道最为痛恨,一旦见到就必然要出手除掉。

虽然自己设计围杀他,但是这情境下,周文杰还是有出手相助的可能的。

周文杰面sè犹豫,缓缓的抬起手来。这动作的徐姓年轻人心中一喜,顿时觉得很有希望。

但是下一刻,他顿时如坠冰窟。

周文杰叹了一口气,将双手垂下,闭了双眼。

而裴东来所催发的血腥邪气遭遇剑罡,却并未被剑罡绞碎,而是顺着剑罡的来路缠,如同蛇随棍一般,飞快的扑向那年轻人!

见此情形,那年轻人鼓足〖体〗内罡气,将温养剑器的精元调动,想要力拼裴东来!

拼着身受重伤,也要将裴东来的势头阻止,为自己争取一个逃命的机会!

此时,一枚篆字自裴东来身飞出,后发先至,击中他的躯体!

篆字化为精纯的浩然正气,一股脑的钻入他〖体〗内,将他周身窍xué封住!

窍xué被封,想要催动罡气自然无望!

邪气如龙!

顷刻间,他全身已经被邪气铺满,那邪气渗入他〖体〗内,不断的同化他〖体〗内罡气真力以及血肉精元,化为自身的养分!

随着年轻人惨叫声越来越低,他身皮肉也开始枯萎萎缩,如同紧绷着人皮的骷髅一样。随着邪气不断的炼化”裴东来〖体〗内血脉之力也变得更为强大。

这邪气虽然是由〖体〗内元神所发,但是究其根本,其中的力量还是从血脉之力中转化出来的。一放一收之间,年轻人身的所有力量自然也就成为了血脉之力的养料。

裴东来深吸了一口气,将〖体〗内躁动不安的元神压下”面sè不曾变过。一道元神对他带来的干扰已经不成问题,根本动摇不了他心中的念头。

这手段虽然邪恶异常,不是正道所用。但是裴东来用起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手段即便再凶恶,但只要不曾滥杀无辜,一样也是好手段。

手段并无邪恶之人,只有人有善恶之分。裴东来不是腐儒”这个道理他心中清楚。

“道友……果然是好手段。”

等到那人惨叫声平息周文杰才睁开双眼,他那同门的尸体”

然后周围同门的惨状,转身对着裴东来涩声道。

即便这些人想要围杀自己,但是毕竟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此刻死在裴东来手中”周文杰心中难免会有些杂『乱』思绪。

“过誉了。”裴东来收好手段,稳定心神,对周文杰淡淡的道:“你可要为你的师兄弟报仇么?”

这种固执迂腐,被人围杀也不肯大开杀戒的烂好人,不管做出来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他们心中有自己的一套衡量”旁人猜不透。

所以即便在刚才裴东来救下他的时候,裴东来也刻意站在他身后,免得对战之时被这周文杰从背后下个冷刀子,那时候可就落了笑柄了。

“道友救下了文杰,文杰怎能不知道友好意?”

周文杰拱拱手,算是谢过了裴东来救命之恩。然后他便不再言语,等着裴东来话。

他虽然有些迂腐”心肠有些软弱,但却不是不明情理的人。裴东来杀了其他人救下他自己,必然有他的原因。二人素不相识,绝对没有什么交情可言。而裴东来行事作风,也绝对不像是无缘无故介入别人恩怨的人。

现在,就等裴东来言语”出他的条件了。

裴东来周文杰,也不作态,直接挑明了言语:“我并不是什么莲华界的人,也从来不知道莲华界的存在。这紫皇神境也是我第一次来,对这里很不熟悉。”

“关于紫皇神境的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为难。”

“这不难,在下必然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道友。”周文杰听到裴东来要求之后,吊着的一颗心登时放下。紫皇神境他并不是第一次前来,对此间也相对熟识。虽然并不知道紫皇神境全部是个什么模样,但是也知道不少有用的信息。

周文杰打住了话头,施展手段在平地轰出一个巨大壕沟来,然后施展手段将满地残躯送入,将之妥善掩埋。

对于那些同门身的锦袋法宝之类的,周文杰也没有一眼,更不曾取下收入囊中。裴东来虽然心头有些可惜,但是也知道现在将那些人扒光了不过去,也就不曾阻拦周文杰。

捻土为香,周文杰向着死去同门拜了拜,将这件事情做了个圆满。

“此处并非好去处,道友可随我来。”

将所有事做完之后,周文杰向着裴东来道。裴东来心中思付,倒也不怕周文杰跟他玩什么uā样,当下便就应允了。

裴东来驾罡气而行,周文杰却脚踏长剑在半空中飞掠,手段和裴东来见过的都不相同。二人飞掠了一刻钟左右,来到了一处山谷中,这才停了下来。

得出周文杰对紫皇神境中相当熟悉,一路引路飞行没有半点迟疑。

二人收了法术,落在山谷中。落脚处紧挨着一个瀑布水潭,树木茂盛,是个极为清幽的所在。

周文杰随手挥挥,将山石摄来,一转手雕琢成桌椅板凳,请裴东来坐定。

“紫皇神境是一个世界也是没错的,不过若是认真起来的话,紫皇神境介于世界和走廊之间。”

等到二人坐定,周文杰琢磨了一下言语,开始向裴东来出紫皇神境之中的秘密。!。

第二百章 杀人夺宝

裴东来静静坐着,留意倾听周**杰说出来的每一向话。1一旦他发现有什么疑问就会立刻指出。

“这里,就是紫皇神境。”周文杰指尖罡气闪耀,在石桌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

一边说着,他又在那圆圈周围画出粗细不一的线段,再在每条线段的另一端画出一个圆圈。

“你来自什么世界我不清楚,不过你说你第一次来到紫皇神境中,估计你自己也不清楚你所在的世界是什么名字。”

周文杰点着一个圆圈,口中说道:“这个,便是我所来的莲华界。

这些,分别是天权界、星辰界、九鼎界、火炎界。”

“而这些世界都和紫皇神境以不同的方式联系着,紫皇神境在一个世界三十年一开,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便是五十年一开,各界和各界的开启时间并不一致。”

“算上我所来的莲华界,我只知道有五个世界和紫皇神境存在联系。算上阁下所在的世界,便有六个。”

“而真正连接着紫皇神境的世界有多少,我想没有谁能够全部清楚。”

周文杰指着潦ca画出的图形,将自己所知道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紫皇神境到底有多大,你既然熟悉紫皇神境,那就应该知道紫皇神境中的地理如何。”

“如何从紫皇神境中去往另一个世界?既然你能来,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去?”

裴东来初次听闻周文杰口中所言,心中诧异之余却也并非不能接受。这个世界上既然存在移山倒海的修士,存在多个世界实在不值得他如何的震惊。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紫皇神境到底有多大,以及紫皇神境中存在不存在什么能给自己带来极大利益的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找到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

“我虽然来过紫皇神境,但是对于紫皇神境的了解并不多。越往紫皇神境的中心走,便会遇到手段更为强横的妖兽。我所到的地方对于整个紫皇神境而言,不过十分之一二而已。而值得出手的法宝丹**也都有修为强横的妖兽部落作为守卫,想要夺宝十分困难。”

周文杰不急不躁一一解答裴东来的问题:“紫皇神境虽然可以让各世界的修士通过那世界的同道进去紫皇神境,但是想要去另一个世界根本没有可能。”

说到这,周文杰抬头望着裴东来问道。

“你出现时,是不是有一个闪着白光的出。?即便在你来到紫皇神境之后,那个出口也不曾消失吧?”

“不错。”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裴东来ji利回答。

“那是你的来路,也是你的去路。而且那个出口只有你自己看得到即便是和你从同一个世界而来的人,只要不是和你在一个通道中进入紫皇神境也看不到你的出口。”

周文杰点着石桌上的潦ca图案,望着裴东来说道:“对于你而言,那是你返回你所在的世界的道路。但是对于我而言那不过是一**虚空而已。即便我按照你的指引走到那处,依然不可能进入那通道中。”

“责。”

裴东来皱眉啧了一声,眉头皱起。他本以为紫皇神境可以作为沟通各个世界的桥粱,让自己在寻找到自己要找的世界之后,顺利的返回。

但是谁料想紫皇神境竟然还有这种规则。

周文杰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和他扯谎这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一时间,裴东来心中自然有些失落。

看着裴东来神sè,周文杰补充道。

“不过听说也有办法,可以借助紫皇神境的力量去另一个世界中。

传闻紫皇神境中有一处所在有一样法宝,名叫牵机索,分为两道。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各执一道,可以通过这法宝之力去对方的世界。”

“不过这终究只是传言我也从未听谁说得到过这牵机索。而且据说想要使用这牵机索有非常苛刻的条件,到底是什么要求我也不清楚。”

“传闻么……”

即便这个传闻是真的,对于裴东来而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他想要去的那个世界中根本没有听说过存在修士,即便是有那要用什么方法将法宝传递过去?

不过这也只是裴东来的一个念头,他并未对这件事抱有多大的希望此刻虽然知道希望化为泡影,心中难免会有些失落,但也不会太过强烈。

裴东来思索一阵,站起身来,对着周文杰说道:“走吧。”

“去哪?”周文杰看着裴东来,不知道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去找紫皇神境中的丹**、法门、法宝。”

既然周文杰不曾提起紫皇神木的事情,裴东来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主动说出。就现在来看,周文杰是敌是友还说不一定,如果真的找到紫皇神木而要展开争夺,裴东来可不想在找到紫皇神木之前就埋下一个敌人。

自己的信息透lu出来的越少,对方就越mo不清根底,所能得出的结论也就越不完善。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裴东来更加的安全。

素不相识,只是将他救下而已。裴东来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如此这般,就能让周文杰完全成为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二人目前的关系仅仅是互相利用而已,裴东来需要周文杰对紫皇神境中的熟悉,而周文杰则需要裴东来这么一个强力的帮手。

初次见面便全盘托出,那不叫坦dàng,唤作呆傻。毕竟人心隔肚**,怎么可能看得透对方真实念头。

青木道君口中怪笑连连,手中不断的**动着万瘴幡。万瘴幡每一次抖动都放出一团一团黑sè烟云,从中现出无数人物、动物,向着对手扑去。

他立在半空,满意的看着滚滚黑烟笼罩山峰,黑烟中化出的傀儡不断的击杀对手。进势虽然缓慢一些但却一直在稳稳的攀升。

山头上,一个背生双翼**子嘴微动,向着手下的喽罗发号施令,想要突破黑烟包围。但是万瘴幡生出的黑烟已经将山峰团团围住,没有半点遗漏。即便是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突破一步。

她虽然不会人言,但是也通了灵智,知道手下喽啰都是不怎么灵光的,若是自己独斗那恶人,手下的喽啰只怕要飞快死去。

“乖乖的被我炼成傀儡,兴许我可以饶过你,让你保存一点神hun。

g第之间你若是没有半点反应,那也真够无趣。”

青木道君面上yin笑连连,口中言语更是不堪入耳:“但你若是不愿意,我便**了你的神hun,在你**内换上一个最下**的**子的神hun。然后将你用法术困住,等我在你躯**上征伐的时候,就让你好好看看你的身子是怎么一个**法儿!”

这**子原**是个蝴蝶,长久沾染huā粉,修****形之后身上更有一gu浓郁香味。再者其面容姣好,**段盈称,手段又不是怎么高明1自然便被青木道君盯上了。

青木道君本以为在紫皇神境中找到几颗丹**,用来将自己的万瘴幡祭炼一下已经算是走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路过此处时竟然发现了一群蝴蝶ji,而其中的首领不仅姿sè出众,更是常年受huā木ji华供养,**内灵气中没有半点杂碎。

若是将她掳了,然后带在身旁。日日夜夜享受这无边快活的同时,更能通过采补之法获取其**内的ji纯灵气。这可真真正正的是一石二鸟的打算,半点亏本都没有。

青木道君也有神通境界的手段,想要灭杀这一群蝴蝶ji实在不是难事。只是他心中存了这个打算,手下动作也就不甚厉害,怕将那蝴蝶ji头目损伤肢**,那可就不好看了。

“裴道友,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时机,我们还有等下去么?”

不远处的山林中,裴东来周文杰二人正在一旁观望。二人都有掩藏气息的手段,也不怕被战场中的青木道君发现。

“那蝴蝶ji还没有拿出真正的手段,那个邪道也没有安到多大的创伤。现在还不算是好时机,再等等吧。”

裴东来注视着场中情形,口中说道。两方虽然打得惨烈,但是双方本身都没有什么损耗。他自然不怕神通境界的青木道君,但是能磨损他一点实力的话,那又何乐而不为。

“那蝴蝶ji若是开始拼命,只怕这邪道也不会放过他的xing命。裴道友,若是此时出手,还能救下一条xing命!”

周文杰望着远处的蝴蝶ji,面上担忧之sè一览无余。

“哦?一条xing命么?”裴东来心底嗤笑一声,口中说道:“之前斩杀黑熊ji、**虎妖,还有那白鹤ji的时候,可没见周道友心中挂念什么xing命,下手也并不迟疑啊。”

“这……”

周文杰闻言,一时语塞,只能尽力为自己辩驳:“蝴蝶ji蝴蝶ji没有那许多害人的手段,造不出杀孽,与人无害。”

这辩驳听在裴东来耳中苍白无力的很,但是他也并不想揭穿,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外界的huā妖、蝴蝶要之类的,若是说与人为善,不曾伤害过什么xing命的话,裴东来还是相信的。但是紫皇神境中的妖族都是没有足够灵智,见了人便要来讨要xing命的。说它们与人为善,裴东来心底是绝对不信的。

有威胁的存在就是有威胁的存在,面对威胁,裴东来心中向来是不会大意半分的。即便这个威胁看起来是一个柔弱无力,没有厉害手段的漂亮**妖,裴东来也不会因此手软半分。

那些信了人妖相恋之类的话的,大概都是些脑子进水的货sè。裴东来自来到这世上便只听说过被**妖吸ga的轻浮**子,不曾听说过得了一个**妖作为贤内助的故事。

但是这周文杰,看起来便是那种信了这鬼话的,脑子进水的货sè。

眼见着那蝴蝶ji神sè坚毅,没有半点想要妥协的样子,青木道君心中也不由得发了狠:“我在此做出这么大的阵仗,若是被什么人看见了需是不好。罢了,便用强**些的手段将她擒了,若是伤到了肢**的话,那便入炉炼**,也不算白费功夫。“心中主意打定,青木道君手中一动,已经将法决掐出。万瘴幡上黑气一凝,分出一道甚为ji纯强横的瘴气,向着蝴蝶ji**去!

若是蝴蝶ji抵挡的及时,这一招也就是将她全身窍xué封死,让她生不出反抗之力,但若是没能抵挡的住,这些瘴气兴许会摧毁她的躯**。虽不至于对了xing命。但也就落下了残疾。

“莫慌!我来助你!”

见这情形,周文杰再也按捺不住,他架起剑光,身合手中长剑之势,扑向蝴蝶ji的所在。

手中剑光绞动,正挡在青木道君**出的瘴气之前!

“愚不可及。”

裴东来见周文杰开始动作,并且还大声喊叫,心中便暗暗骂了一句。从旁出手不管是救人或是杀人,都讲究一个隐蔽才好。这样在出手之时,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像周文杰这般的大喊大叫。虽然看起来狂拽霸酷,但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做靶子么。

情知藏匿已经暴lu,裴东来也不再遮遮掩掩。心念一动,体内的三道元神封禁已经被他解开。

手提白骨长剑,脚踏奔雷逍光,身周怕虚乌光环绕。

而此时,周文杰已经扑到蝴蝶精身前,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手中长剑挥动,放出数道剑光绞碎青木道君所发出的瘴气。

“莲华界举霞门?”

青木道君心中恼火,双眼一扫便看到了周文杰腰间的令牌。他虽然并不是莲华界中人,不畏惧举霞门的势力。但是举霞门每次前来紫皇神境之中的时候,必然都是大票的人马。在没mo清对手的根底的时候,他也不能贸然动手。

“既然知道我的根底。那还不快些滚了!”

周文杰一摇手中长剑,口中厉喝道。他虽然为人迂腐,但是也知道这种情形下一旦lu怯,那便会惹来对手的全力进攻。

“好大的……”

青木道君面sè一紧,正要和周文杰套上两句话momo他的底细,却猛的察觉到身后情势不对!

虽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杀意,但是凭着直觉,他感受到了自身后而来的危险!

翻手,转身!

尚未转过身来,青木道君已经将手中的青木瘴雷取出,瞬间向着身后打出!

瘴雷猛的击中裴东来,但是他身周的纳虚乌光一阵闪耀之后,便随着青木瘴雷一起消失!

而此刻,青木道君刚刚转过身来!

滔天杀意轰然而起!

他眼前只能看到一道灿然剑光,刹那间,整个天地似乎都是这般的颜sè!

儒门华威横斩而过!

又一颗大好头颅,就此被裴东来取走!

青木道君身死,正要将自身玄胎逍出保住xing命,却见白骨长剑一扭动,自上面生出一个骷髅头来。那骷髅张嘴一吞,便将他的玄胎咬住。白骨长剑上邪气催发,转眼间已经将这一颗玄胎炼化!

裴东来一伸手,捞住了青木道君躯体。身形一转,裴东来落到不远处的山头上,一边不住的翻翻拣拣,口中一边说道:“话那么多干甚?悄么声的出手,一出手就给他死,这不就完了?大喊大叫,可不就是卖sāo么?”

周文杰知道裴东来说他,当下满脸通红。裴东来和郑凤图相处日久,不自觉的也变得有些毒舌。周文杰毕竟不常遇到毒舌如裴东来,

一时间也没个言辞反驳。

“姑娘受惊了,可受了什么伤势么?”

周文杰也不去管裴东来,自顾自的和蝴蝶精搭话。蝴蝶精不通人言,但是也能大概明白周文杰的意思。周文杰自顾自的言语,蝴蝶ji也只是不断的点头摇头。二人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那万瘴幡没了主人**纵,一时间便凭借着自身的法力立在半空,不再**化手段出现。裴东来手一扬,一道浩然正气喷涌而出,打入万瘴幡内,将青木道君在其中留下的神hun印记瞬间抹了个ga净。

青木道君****的不是正法,被浩然正气克制的死死的,抹去这万瘴幡中的印记便也简单不少。

裴东来将万瘴幡取过。探查了一下其中情况。这万瘴幡是以瘴气和神hun同炼,让收缴在其中的神hun傀儡可以借着罡气现形,并且也可以将瘴气放出,作为污染他人道法的手段。

裴东来虽然不忌讳法器善恶,但是这万瘴幡中不知道有多少xing命,裴东来即便再不忌讳,心中也过不去御使他人yinhun的坎。况且这万瘴幡施展起来黑气熏天,其中惨叫连连,即便是被人当做邪道围攻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这万瘴幡本来面目还是不错的,只要将上面神hun全部放出,扫清上面邪道瘴气,然后用天地正气重新洗练一遍。也是不错的法宝。

眼下事忙,裴东来也无暇将其中神hun放出。他手持万瘴幡。心中向着其中神hun到了个罪,然后将万瘴幡封入《正气歌》中,转过手来收拾其他的物事。

青木道君看上去应该是个惜命的人,身上挂着不少的ji零狗碎,一个个还真就有些用处。裴东来一阵扫dàng,从他身上翻出了三枚戒子,一个雕纹这餐餐蚸i蔚挠褡梗窈褚坏荒苁褂靡淮蔚姆褂幸豢诖丫岷玫模灰坏李钙蛉氡隳苁褂玫那嗄菊卫住?br/>

除去这些,青木道君ya间锦囊中还放着几样法器,其中有正有邪,都是灭虚境界才能使用的法器。这些法器炼化手法都不相同,看起来都不是青木道君自己祭炼的。指不定是他哪次****夺宝之后的战利品,还没来得及炼化。就落到了裴东来手中。

其中放着几本****的法决,裴东来翻看一下,发现都是需要以活人为鼎炉的yin邪手段。这些东西留下也是遗毒他人,没甚存在的价值。

裴东来指掌一抖。将这些书册瞬间震成了飞灰。

袭杀这邪道缴获算不上丰厚,但正是裴东来用的上的东西。这些ji虚境界的法宝凭着裴东来的修为想要掌控,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

只要有空了将这些法宝上的邪气抹掉,然后打入神hun印记,便能够送去《正气歌》中温养。

等到使用之 时,这些法器上便是浩然正气充足,谁能想得到这原本是邪道所用的法器?

裴东来收拾利落之后,却几不可闻的低声叹了一口气。

那一侧,周文杰和蝴蝶ji不断言语。他知道蝴蝶ji不会人言,所以言语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客套,都是蝴蝶ji回到是否便可的问题。

等到周文杰问完了话,裴东来也将手头事物整理了个ga净。周文杰远远的向着裴东来说道:“裴道友,这位姑娘已经愿意和我们一起上路了!”

这话说的有意思,言下之意便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带这蝴蝶ji上路。话语之间已经将裴东来的拒绝言语堵死,让他不能回绝。

这计谋简单,正是周文杰这种老实人的一些小狡诈。

裴东来看看一人一妖,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曾言语,**内的一道元神被他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禁制。

周文杰见裴东来面sè不善,眼光yin冷的注视着二人,当下就知道裴东来心中不sh。

他心中也知道自己做法孟**了些,不由得面sè尴尬,口中说道:“这位姑娘并不是恶人,让她同我们上路,也能照应她一下。”

“照应?那是应该的。”

裴东来面上挂着冷笑,双眼紧紧的盯着蝴蝶ji。那蝴蝶ji在他的目光注视中,身躯开始微微的发抖。

“只是这位姑娘对你的照应也太多了些吧!”

裴东来口中一喝,浩然堂皇之意随声而起,重重的印在huā妖神hun,

中!

手一扬,浩然正气趁虚而入,牢牢困住挣扎不得的huā妖,将之锁在半空。

裴东来封住了**内元神,口中冷冷的说道:“我原本就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被我击杀的这么简单容易。”

“即便是我手段强横,这厮的反应也不至于这么缓慢。他身上那么多防身的法宝,竟然没有用出来一样,反而脑子进水一般的转头。”

“不过看过你之后,我才算是明白了。”

“tu了那层**吧,寄生虫。”

裴东来对着那huā妖,冷冷的说道。!。

章节内容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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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道友且慢

“裴道友且慢,这之间一定是有些误会!”

周杰看着裴东来面上满是寒意,心中情知他已经动了杀机。他看看被困在半空中的蝴蝶精,急忙向裴东来解释。

“误会不了的。”

随着裴东来冷冰冰的言语,蝴蝶精和周杰之间开始逐渐出现绯红色的丝线。这些丝线在空中随风摇摆,纤若牛毛。而周杰背心处更是有数十条绯红色丝线缠绕上去,上面红光流动,妖异异常。

看到这幅情景,即便周杰再怎么迟钝也瞬间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中了这蝴蝶精的手段。他急忙将体冇内罡气真力运转一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阻碍凝滞之处。

裴东来看着面色镇定,不复之前慌乱神色的蝴蝶精,口中冷冷的说道:“这个被我一剑杀了的虽然是个邪道,但是看着你的姿色,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非要掳走你。你虽然生的不错,却也并不是值得他非常珍重的对家”,

裴东来翻检过青木道君锦袋中的东西,这青木道君有一个怪癣,凡是被他玷污过的女子,他都是要用法术留下一道形象的,储存在自己的锦袋之中,时不时的拿出来观摩一番。

而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出身不俗的美貌佳人,更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也只有这般的女子,才会让青木道君格外的上心。

而这蝴蝶精不仅面貌不如那些女子,气质出身更是远远不如即便论起来根底,这蝴蝶精也只是一个妖族,而且还是仅仅开了灵智不能言语的妖族。

这么一个对象,怎么会让青木道君为之如此小心谨慎,不仅要将之擒拿,更要当心不伤害她一分一毫?

唯一说得通的要么是二人之间不过是在演戏,要么,便是这青木道君在无意之中被蝴蝶精操纵了思维。

而当裴东来运起体冇内元神的一道手段,照见那蝴蝶精周身的法力流动之后,他便坐实了心中的想法。而在他的神通扫视之下,他更是看清了蝴蝶精的真【榊】实面目。

“以自己作为诱饵,然后让敌人靠近你,逐渐的控制敌人的思维。等到敌人的思维被你潜在的操纵的时候,恐怕就是他自杀身亡的时候了。”

“我说的对是不对?绞杀藤?”

裴东来面上冷冷笑着禁锢着蝴蝶精的浩然正气猛的挤压压迫,更渗入蝴蝶精的体冇内,将其躯壳和她的本身剥离开来。

在惨叫声中,蝴蝶精的身体如同一件衣裳一般,被湃然浩然正气一点点剥开,露出了其中的真面目。

一根尺许长短,洁白如玉透着点点荧光的树藤正被天地浩然正气捆了个结结实实。而那蝴蝶精躯体,则如同一件破旧衣衫一般,被随便的扔在地上。

周杰望着场中的情形,已经说不出话来。在裴东来施展手段的同时,他就已经切断了蝴蝶精使用出来的手段。此刻周杰脑海中一片清明,想想自己之前的言语行动他便知道了其中的猫腻。

以周杰的脾气作风,他是断断不可能像方才一样,在一个陌生女子面前问东问西,甚至决定主动邀她上路的!

可笑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错误!

“绞杀藤,原本生于参天大树上,借着大树精华滋养自身。等到自身强大之后便扼杀大树性命,所以被人称之为绞杀藤。”

“面你用出来的手段,也是从本体之中修炼来的吧。”

裴东来看着绞杀藤,口中言语冰冷。

裴东来心中有些后怕。

若是他没有好好的翻检青木道君的锦袋,没有好好回想之前的战斗反而沉迷在自己虚假的强大之中,或许真的要被这绞杀藤骗过。一旦被这绞杀藤用不属于法术的手段在一侧操纵了心神思维的走向那可真是死的冤枉。

“周道友。”

那绞杀藤被裴东来困住,却一直想要挣脱离开。只是浩然正气哪是这么好相与的它挣扎的越是厉害,便越是难受。也幸亏藤妖不会什么言语,否则此刻不知道要骂出来多少闻所未闻的句子来。

裴东来见事情已了,也就不再搭理那藤妖,他对着周杰淡然说道:“要救她的是你,想要害了你的也是她,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说完,裴东来就真的转过身去,不再去管周杰如何处置藤妖,只是困住那藤妖的浩然正气依旧不曾散开。

周杰看着面前的藤妖,咬了咬牙,横起手中剑光,将藤妖霎时间绞成寸断。藤妖连一声动静都不曾发出,便被周杰瞬间除去。

裴东来知晓身后情况,他转过身去,看着满脸写满低落的周杰,摇头说道:“妖,毕竟是妖。物类不同,怎么可能好好相处?即便是真的有那么一两个不招惹是非与人为善的,那与人为善也就是他们的底线了,想要更进一步?”

裴东来摇头笑笑,不再言语。让周杰亲自动手,也是对周杰的一次检验口若是周杰依旧迂腐不堪,哪怕仅仅是放过了藤妖一条生路,裴东来也会考虑是不是将他的所有资料套出,然后将之抛下。

这不能怪裴东来心狠,只是裴东来已经给了周杰机会,一个让他改变的机会。如果周杰拒绝了这次机会,裴东来是绝对不想带着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的。

即便是圣人,也有不能教导之盗拓,何况裴东来?给周杰一个选择,已经是裴东来所能做的底线了。

“谢过裴道友教诲。道友教诲,杰自当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此时,周杰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和裴东来之间的差距。这并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而是方方面面的差距。

如果没有裴东来,他可能就真的栽在这里了。

“无需道谢。你能更沉稳些,对你我二人都有好处。”裴东来挥挥手,淡淡的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周杰看看裴东来问道。

裴东来心思细腻他完全不及这种事情上让裴东来拿主意,远比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要好的多。

“这里的妖兽虽然不同人言,但是心性中也多了不少狡诈。智谋上的拼斗我自然不怕,只是若是他们有什么意料不到的手段的话,那也格外讨人厌。

裴东来舒展了一下冇身体,缓缓说道:“去清扫只知道愣头愣脑冲击的妖兽部落。虽然他们守卫着的不会是好东西,但是来的都无比快捷。”

“还有,截杀那些身受重伤的邪道修士,同时帮助那些手段并不是非常厉害的正道修士。”

“凭我们两个人想要做点什么的话还是太难了些。”

一步一步,郑凤图缓缓走过。他身周的世界支离破碎,化为虚空。但是他并没有随着世界的破碎而消失,依旧保特着原本的模样。在他身旁的紫皇神境完全消失之后,他终于进入虚空之中。不存在天与地的真正的虚空。

“你来了。”如渊站在虚空中,看着缓步而来的郑凤图,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不难找。”

郑凤图背负双手和他遥遥相望。

两个人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了,在他面前装什么模样完全没有必要。

“紫皇神境的源头啊…”如渊看看四周,感慨道:“这世上能够进入此处的,也只有你我二人了吧。”

“应该错不了的。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我二人一样,从一人身上分出。”

郑凤图望着如渊,口中言语不冷不热。

“我还以为你会帮那个小子一把之后再进来,没想到你这么着急。难道杀了我,比所有事情都要重要么?”如渊手一招,虚空之中顿时凝出了桌椅板凳,茶具炭炉等等物件。他坐下来,侧头望着郑凤图问道:“南山绿芽还是北海龙舌尖?”

“路,都是需要他自己走的即便我去扶持,又能扶持到什么时候?”郑凤图不以为然的笑笑,走向桌椅旁,口中说道:“龙舌尖。”如渊一边煮茶,口中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么多年不见去哪儿了?你可别说是为了避我,你知道我的想法的今天的情形我绝对不想看见。”

“在谪仙井中待了些年头,觉得无聊了就从谪仙井中离开了然后故地重游,在地底魔界转了一遭。远不如你逍遥快活。”

这两个关系奇妙,互为生死仇敌的人,此刻竟然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安静的坐在一起,煮茶聊天口谁也没有说起决一胜负的事情,也没有人表现出来对对方的战意。

“逍遥快活?”如渊摇了摇头,运用罡气生火煮茶,小心的控制着火候。他皱着眉,似乎诉苦一般的说道:“你才是真正的逍遥快活,妖族里这么一堆烂摊子全部扔给了我,每天也是忙的半死不活,操心费劲。”

二人再说了几句寒暄之后,便开始了沉默。两个人都盯着罡火上的茶壶,似乎这就是最要紧的事情了。

虚空之间没有日起日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这么多年了,想明白当年到底谁对谁错了么?”如渊为郑凤图斟上一杯茶,轻声说道。

“谁对谁错?你清楚了?”郑凤图吹着茶水,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清楚,也弄不清楚。”如渊摇头道。

“你不清楚,他自然也不清楚。他不清楚,我怎么可能清楚。”

郑凤图望着如渊,眯着眼睛说道。

“说来也是,我以为最后站在我面前的一定是他,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你来做这件事情。”如渊摇摇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有区别么?”

郑凤图慢慢的饮茶低声说道:“是我还是他,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吧?只要最后是我站在这里,那这件事情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了什么争执的价值,想要从这件事中脱身而去。但是当时的我并不这么认为。”

郑凤图语调缓和,自顾自的说着。

“所以在他决定抽身而去的时候,我才会替代他成为了他的存在。”

“我本来以为我是对的,但是当我成了他之后,在我将这件事情想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我累了,也不想去想这件事情。所以不管是谁对错,我只要得出一个结果就好。”

郑凤图说话之间让人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是一旁的如渊心中透亮,郑凤图所说的言语是什么意思他清楚明白。

“人算始终不如天算。我本以为能从一身之中化生两人,便已经是这个世上难寻的事情了。但是谁曾料到一件法宝元灵竟然能够夺舍本身之主的身躯,将自己的元灵和那神魂融合在一起。”如渊望着郑凤图,眼中尽是赞赏之意:“你能做到这一步,的确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料想到的手段了。”

“即便没有我做这件事情,恐怕他也会和你正面对上。就算是他忍得住,但是你也不可能忍得住这件事情。对于经历过当年事情的所有人而言,这件事情就是一个煎熬。”

“我活够了。你呢?”

郑凤图望着如渊笑着问道。

“够了。”如渊轻轻点头,仰头饮尽盏中茶水。

半空中,两个人一前一后飞快掠行。

在前的那人架着青蒙蒙剑光,虽然看起来相对薄弱了一些,但是也是玄门正宗的手段。而在他身后不断追赶,放出诸般手段逼得他手忙脚乱的那个则驾驭着一股灰蒙蒙的罡风,所用的手段之中也透着一股阴邪味道,不似正道手段。逃的那个名叫邵晨,追的那个唤作刘然。这二人本是死仇,这次进入紫皇神境也只是前后脚的事情。邵晨修炼的本来是玄门正宗,实力要强过那刘然不少。只是天知道怎么回事,这刘然进入紫皇神境之后竟然寻到了一份大机缘手段实力瞬间便蹿升上来,反压过了邵晨。也是因缘造化,正在邵吴好容易灭了一个妖兽不落之后,这刘然也恰好路过此处。修为大进之后的刘然对上罡气不足、真气周转不灵的邵晨自然容易的很,二人只不过相斗数十招邵晨便已经抵挡不住,转身逃遁了。在外界便被邵晨拼命的打压刘然心中如何不气恼。这次好容易手段超过了邵晨,刘然便决定要在紫皇神境中将他击杀,将心中这一口恶气泻出。

二人一个急于奔命,一个想要击杀死敌,遁行的时候都将自身遁法发挥到了极限。刘然虽然手段大进,但毕竟是刚刚晋升,许多地方还不甚圆满。而邵晨则是一个劲的想要逃命,他将遁法催到最快,也只能和邵晨保持一个尴尬的速度。既追不上,也不曾被甩开。

“这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问题?”

周杰看看在半空中飞掠的二人,向着一旁的裴东来问道。从看到二人行迹之后,裴东来他们便开始悄悄尾随。那二人在半空中飞掠,裴东来二人在地上遁行。有心算无心之下,也并未被二人注意。

“即便有什么问题,现在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二人一个是灭虚境界即将大成,一个是刚刚踏入神通境界,根基未稳口从二人不断消耗的罡气中计算,那二人体冇内至多还有五成左右的罡气,这便是他们的极限了。

“动手。”

裴东来双手一摇,两柄白骨长剑凝结而出,在他手中不断的跳动。周杰看看裴东来的手段,皱了皱眉头,便将自己的长剑祭起。

裴东来经过燕州中的征战,已然是抽冷子从背后打闷棍捅黑刀的行家,此时将这些事情做起来没有半点凝滞,手熟的厉害。而周杰在被裴东来指出错误之后,也改变了他身为名门正派弟子的小毛病,出手杀敌之间也相当隐蔽。

轰!

剑光冲天而起!

周杰炼剑有成,手中剑光打出之时竟然隐约有雷鸣之声!

这一道剑光来的巧妙,正好挡在半空中二人的去路上,让邵晨不得不停下遁法!

他身后的刘然心知有变,将遁法缓缓的收了,注视着地上的人物。

“在下举霞门周杰,可需在下助道友一臂之力?”

周杰一剑斩出之后不再动作,反而向着半空中二人拱手说道。

他也是灭虚境界大成的人物,此时的分量在二人之中便极为重要口二人之中不管谁得了他的援手,都能立刻压倒性的结束战局,不用再做过多纠缠。

“道友!我乃清风观门人!你我同属玄门正宗,还望道友不吝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邵晨见周杰身上道法精纯,那一道剑光也是真正的玄门剑罡,心中当时就是一喜。只不过这人说话之间并未称呼具体想要帮谁,这倒是让邵晨心中有些不安稳。

“那位朋友,若是今日助我,我自当重谢阁下口即便道友不曾助我,只要不插今日之事,刘然日后也必定登门拜访,当面致谢。”

刘然心知自己身份不为玄门正道所看中,言语之间便多了许多的谦让。他是混迹世间多年的油条,在这种事情上的拿捏还是做得相当到位的。

“如此倒是要先谢过这位道友了。”

周杰并未表态,只是对着刘然拱拱手,言语之间也是相当客气。

伸手不打笑面人这是俗话,何况别人同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又何必苦苦相逼?这件事情换做另外的人,心中也需做这种想法。

不过这客气话听在邵晨耳朵里,这就好比是杀了他一般的事情。

他涨红着面孔,尖着嗓子叫道:“好一个举霞门,好一个周杰!今日助涨邪道凶威,这件事我便记下了。你若是帮我还好,若是不帮我,我清风观日后必定要向霞举门讨个说法!”

上天待自己果真不薄。

刘然看着张牙舞爪的邵晨,心中禁不住的冷笑。这邵吴果然便是以为自己还是在紫皇神境之外么?眼下里的情形已经如此,他却说出这般的言辞来。若是遇上一个杀伐果断的,即便本来想要助他,只怕此时也在心中生出了杀机了吧。

将自己的助力推向另一旁,封死自己的活路。这邵晨果然算是一朵奇葩。

“果然么……”,

周杰摇摇头,也不去接话,面上更是没什么生气的模样。

他还犯不上,同一个将死之人生些闲气。

在裴东来的选择中,这个清风观的年轻人被裴东来选择抛弃,理由就是这邵晨出身名门正派,而且看他行动言语之间狂骄之气相当之盛。如此的人物即便招揽在手下也没甚用处,说不定现在救了他,转脸他就忘了这档子事。

周杰自然不同意裴东来的言语,在他的坚持下,裴东来才给他一个机会,让周杰来证明他说错了。

但是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客套,并没有表示出一丝一毫的倾向,便被这邵晨如此对待。周杰即便想要再帮邵晨一把,也完全没有合适的理由。

“聒噪。”

裴东来的声音在邵晨耳边响起。

一柄白骨长剑自他背后命门而入,绞碎他体冇内丹田鼎炉,将他的元胎瞬间吞噬!

与此同时,另一柄长剑从他脖颈间划,过,将他人头斩落!

转手之间,邵晨已经彻底死透!

裴东来手一转,收回了手段,封禁住体冇内元神,望着不远处的刘然。

冷汗在瞬间从额头滚落。

刘然虽然一直注视着场中情形,但是他在裴东来出手之前,并未察觉到一分一毫和裴东来有关的气息口直到裴东来出手杀人之后,他才猛然间察觉出裴东来的行迹!

如果这两剑不是斩在邵晨身上,而是在自己身后突然用出……

只怕自己的下场也如同邵晨一无二致吧!

“有劳了。”

裴东来看看落在地面上的死尸,向着周杰拱了拱手说道。周杰叹了口气,走到那邵晨身旁,开始搜吾他身上的遗物。

“一道凝练青木瘴雷的法决以及五枚青木瘴雷,外加一枚罡火种子。”

裴东来打量了刘然一遍,心中略一盘算,便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代价是,在我离开紫皇神境之前,听我号令行事。我不会让你做和你心中意愿相悖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事情,你可以立刻离开,我不会多加阻拦。”

刘然不曾思索,便已经拱手低头,沉声说道:“愿效死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借尔等头颅一用

裴东来一行人极远之外。

约mō三十来个穿着统一的年轻人或坐或卧,停在这一处山林中。

山林中的妖族早就被他们清剿了个干净,在此休息倒也不怕被妖族攻击。

若是裴东来在此,他必定会在瞬间下手,将这些人全部击杀。

这些道人身上穿着打扮和死在裴东来剑下的邵晨一般无二,分明都是清风观的门人。

王林盘膝坐在树下,正在盘算这一番行动的收获。林中妖族都有灭虚境界左右的修为,即便是使用了阵势符篆,但是击杀他们的时候也颇费工夫。好在之前计划周详,虽然相当麻烦,但也没有人手折损。

突然之间,他腰间的玉佩发出清幽光亮,闪烁耀眼,让人不能不去注视。

“嗯?”

王林头皮一麻,心中已经感觉不妙。这玉佩是进入紫皇神境之前师门赐予的宝物,每人一个,彼此之间都有联系。在对敌之时发动身上的玉佩,就能够通知同门的师兄弟。若是不幸身亡,死去的同门身上的玉佩也会做出反应。同时,玉佩会将此人临时之前身周的情况记录下来,传递给同门师兄弟。

随着他身上的玉佩亮起,林中众人身上的玉佩也开始闪动光芒。

王林冷着脸,将神hún探入玉佩。其他的师兄弟手段不如他高强,虽然玉佩能做出反应,但是他们却只能感受到模模糊糊的印象,不能看清玉佩中所传递过来的〖真〗实信息。

清风观众人看着王林,面上都是担忧之sè。清风观弟子进入紫皇神境之时,除了他们三十人之外,其他的都并不在一处。眼下玉佩生出反应,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王林面sè铁青,从树下缓缓站起。他环视着注视着他的众师弟们,低声说道:“邵晨邵师弟,陨落了。”

“这……”

虽然他们心中都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这消息之后还是禁不住面面相觑。

邵晨虽然在门中算不上年轻一辈中的顶尖高手,但是也跻身一流之中。自从几日前他发来消息说正在处理一个仇家,处理干净了便来会和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传来。谁曾料想的到,一旦传递过来消息,竟然是这种结果。

灭虚境界大成的本事只要不是遇到了十分恐怖的敌手,怎么会在战斗中连讯息都不曾发出,只能在死后传递消息?

“而且,邵晨师弟是死在举霞门周文杰和两个邪道修士手中的。”

随着这句话说出,王林面上已经满是狰狞之sè!

举霞门!周文杰!

清风观和举霞门虽然不常走动,门派之中甚至还有些摩擦,但是不管如何的仇怨,也都是结仇弟子自己的事情。若是两门派弟子光明正大的争斗,死的不管是哪一方的,该门派也都不能有半点怨言。

但是举霞门掌门闭关弟子、举霞门大师兄和邪道修士联手,这就已经超过正常争斗的范畴了!

包围之后然后突然偷袭下手,还联合解道修士这已经不能为人所容忍!

邵晨身上的玉佩只记录了当时的情形,几人的交谈并未反应出来,只有短短数息的形象。也正是从这形象中,王林才做出了这样的论断。

周文杰身为举霞门掌门关门弟子,虽然为人低调不喜招摇,但是王林也和他见过数面。从玉佩传回的形象上来看,那身着举霞门服饰的必然是周文杰无疑!

一个灭虚境界大成周文杰,一个灵照境界圆满,一个刚刚踏入神通境界,只比灭虚境界大成高出一两线的邪道修士。凭着这三个人的实力,怎么可能转瞬之间击杀邵晨师弟!

邵晨虽然只是他的师弟,但是也是门中的后起之秀,常年闭关修炼,有着灭虚境界大成的修为!

“出发,为邵晨师弟报仇!”

王林握着手中的玉佩,感受到玉佩上信息指向的方向,冷冷的喝道。

“报仇!报仇!”

清风观众弟子群情jī昂,眼中都是一样的悲愤之意。

“裴小哥,只怕这件事情做得有些不爽利。”

刘然看着周文杰正在检查邵晨身上法宝,他想了想,对着裴东来说道。

“哦?你”

裴东来手中握着一枚戒子,正在探查其中门道。听他这么言语,裴东来也并未停止手下动作。

“这人身上有一样法器,能向他同门师兄弟传递消息。方才裴小

哥击杀了他,恐怕已经走漏了消息了。“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件法器,所以我才一直追赶着他,压着他打压,便是怕给了他传递消息的机会,让他通知同门前来。”

裴东来只向二人说自己姓裴,并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刘然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便也不去追问,称呼他一声裴小哥倒是也适当。

他并不是裴东来手下部属,只是受雇与裴集来,称呼他别的反倒是有点不太合适。

“这件事情,你大可放心。”

裴东来听了只是笑笑,并未做出什么反应。这让刘然看的不明白,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以为自己有抗衡三十个灭虚境界的实力?要知道清风观中的带头人物王林,可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修士。即便他再怎么有信心,恐怕也不好消受吧。

“知道清风观跟脚的可不是你一个。”

说话的正是周文杰。二人言语间,周文杰已经将邵晨身上搜刮干净走了过来。听了刘然言语,周文杰插嘴说道:“清风观的根脚我清楚的很,这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是也认得出他身上的法器。”

“我们跟着你们两个,已经有些时候了。你难道真的以为在你追杀邵晨的时候,他并没有向外界传递消息?”

周文杰笑着摇头,一边将手中的锦袋递给裴东来,一边对着刘然说道。

“这厮一共发出了七道求援消息,只是都被裴道友拦下了而已。”周文杰看着面sè诧异的刘然说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让闲杂人等赶过来,搅乱了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而已。”

“也就是说……”

刘然转头望责裴东来,迟疑不定的问道。

“不错。

裴东来抛抛手上的戒子,递给了周文杰。这戒子有储藏一道法术或者一道剑气的本事,只要心念一动就能jī发,让周文杰来使用正合适。

“我就是要让清风观知晓,他们的同门已经死在我手上了。”

“既然杀了人,就不能留下后患。斩草,贵在除根。”

若是能少做杀孽,裴东来也不想将那些人杀死。只是因缘际会1

机缘巧合,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是将那些人放任不管,只怕日后还是会有变数。谁能保证他们就没有另外的手段,能够找到这清风观门人的尸首或者气息?

修士之中术法众多,即便将一个人残hún招来这种手段也只是寻常,只是相当冷门一些而已。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这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被撞上,那就是更加难办的情况。

既然如此的话,就在敌手之前做下设诊,由自己来把握当前的局势,让局势尽量的处在自己的操控之中。也只有这样,裴东来才能安心的去做其他事情。

萧楚材坐在一块丈许岩石上,长刀插在他身旁。

岩石四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十五个神通境界高手,被他如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了结。

这是在他进入紫皇神境之后杀的第几个人,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莫说神通境界,即便是青冥境界超越了神通境界两层实力的武修,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他而言,斩杀多少神通境界的鼻修实在不能算是值得铭记的战绩。

但是神通境界武修的鲜血,却可以成为自己手中兵器的大补之物。

再多来一点,萧楚材收拾起来也不嫌麻烦。

“清玄真人……”

萧楚材口中低声念着,双眼望向远处。

他虽然不知道清玄真人的行踪,但是他可以肯定,清玄真人一定比他更为清楚紫皇神境中的情况。

而他对紫皇神木会在何时何地出现,也应该比自己更为了解。

境界如他,想要锁定一个人的气息实在不算是难事。只是清玄真人境界高过他一重,正好可以在他的锁定下将自己的气息遮掩起来。

即便只是初入通玄境界,但是也要比感灵境界的萧楚材更为强大。

孵……”

萧楚材面上冷笑,不屑的哼出一声。清玄真人躲过他的探查,无非就是想要自行找到紫皇神木的所在,然后等待紫皇神境中修士的挑战,免得做事不按常理而来的萧楚材贸然出手,将紫皇神木抢夺。

但是紫皇神木出现之时,一定会有无法遮掩的异象出现。到时候即便是清玄真人想要瞒著他,那也是没有可能的。

轻轻的提起长刀,萧楚材跃下岩石。

“做这般的打算有个鸟用?到时候无人前去抢夺紫皇神木,不是照样要和我硬碰硬?”

踏着片片血泊,萧楚材所到之处,都沾上了一个血sè的脚印。

“斩杀那个被你看好的,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踏着血光,萧楚材渐行渐远。

密林深处阳光照射不进一丝一毫,黑暗异常。而在这黑暗之中,

有一团如同墨染的黑气正在不停的翻滚蒸腾。

令人发指的惨叫声从翻滚的黑雾中传来,惨叫声凄厉,不知道在经受什么苦刑。惨叫声听起来并非一人,但是叫声凄惨程度却是一样的。

片刻之后,惨叫声戛然而止。黑雾转化凝结,渐渐的凝结在一处,化出一个人形模样来。

“嘶……”

黑气所化的人形慢慢凝聚,逐渐的显lù出面目五官,只是躯体却变得有些涣散,如同一团即将散去的雾气一般。

面目凝定,身躯涣散。

但是赤炼魔君面上,却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这黑日魔体,终于凝结完成了!

他虽然拥有魔王等级的本事,但是境界却一直只是魔候。没有魔王的境界,比起真正的魔王而言还是有些相差。

但是,现在已经不同!

在他吞噬了幽冥魔君以及那些魔族精锐之后,他已经将黑日魔体修炼完成!

虽然尚未打破境界壁垒,但是他已经拥有了魔王境界的标志之一!

不畏惧任何和自己同级的直接攻击的黑日魔体,就是魔王境界的标志之一!

只可恨能够用来吞噬的魔族精锐实在太少,赤炼魔君有心登上魔王境界,但却未能圆满功成。只要再有一再魔君境界的魔族,以及三五十个魔族精锐,他就有信心凭着〖体〗内的力量,直接冲入魔王境界!

平常境界晋升哪有这么容易的,但是赤炼魔君〖体〗内力量已经达到了魔王的标准,只是一直按捺力量不曾晋升而已。只要有足够的地底魔界气息用来作为引子,想要达到真正的魔王境界易如反掌!

紫皇神境中难寻地底魔界气息,赤炼魔君倒也不强求,嚼吃人族修士吸收其精元血肉虽然只能提供一点点力量,但也好过没有。

脚下那一堆衣装整洁的骷髅就是不小心撞在他手里的倒霉蛋,一个个都被嚼吃了个干干净净,骨头上连一分肉渣都不曾留下,身上的法宝也被抽取干净了灵气,再也没有用处。

“如渊”想起燕州城之战,赤炼魔君面上不由得狰狞起来。

一个损伤过半的如渊他还有一战之力,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也会出现。

在那个人出现之后,赤炼魔君才意识到自己和那个假想敌一如渊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那就是横在赤炼魔君面前的,不能逾越的,令人绝望的鸿沟。

但假如夺取了紫皇神木,这道鸿沟就要被拉近了吧。

而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稳固手段,吞噬更过的血肉精元,将黑日魔体祭炼圆满。

赤炼魔君心中做好了打算,黑雾飘动中,他已经飞快的离开密林,只留下一堆可怖白骨。

裴东来三人从山谷中离开,在半空中飞快的掠行。从周文然和刘然二人口中,裴东来对即将来袭的清风观门人数量已经有了大致的把握,对他们的战力也已经心中有数。

紫皇神境的地形他并不熟悉,即便是将心中理想的地形告诉周文杰二人,周文杰他们微并不清楚。想要借着地形埋伏清风观门人,已经难以做到了。

既然这条路不行,那就换一条容易些的路来走。

裴东来三人所行的方向正是紫皇神境的中心,根据周文杰二人言语,越向着中间行去,其中的妖兽便越是厉害。周文杰所进入过的最深的地界,还不到紫皇神境真正力量的边缘,但是其中的妖族部落首领就有通幽境界的手段。而刘然更是见识过合化境界的妖兽首领,是真真正正的全力一击之下,扫平千里之内所有生灵。

那从邵晨身上得来的玉佩被裴东来佩戴在身上,让其释放出其中的气息,免得清风观门人找不到三人的踪迹。

他要将清风观的门人弟子带入强大妖兽四伏的的地界,然后再和他们较量。

在没有可以将xìng命依托的同伴的时候,在危机四伏的紫皇神境中,能够减少一点风险,节省一分损耗,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周文杰是被他拉下水的,而刘然更是因为利益以及裴东来神秘的实力而被他暂时雇佣。一旦裴东来伸手重伤,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二人,免得被人趁病要命。

让这个危机四伏合作暂时的保持稳定的,是共同的利益以及裴东来超过两人的实力。如果这两样东西失去一样,那三人之间的合作随时有可能崩塌。

这一点,裴东来心中再清楚不过。

裴东来一直所míhuò的关于境界的问题,也在二人的讲解中得到了〖答〗案。

神通境界之后,有通幽、青冥、合化、问玄四个境界,统称为天地四境。问玄境界之后,又有感灵、通玄、扶摇、登天四个境界1统称混元四境。

若是修炼到登天境界,便已经是陆地神仙,只要等到时机一到,气运已成,便能够超脱凡尘俗世,就此跻身仙人一流,从此寿数悠长,只要气数未尽,便就如同长生一般无二。

而进入混元四境的修士,本身作为已经受到冥冥之间的存在的注视,所行善恶都折算进他本身气数中,所行之事所得因果,也会在混元四境的修士身上有更强大的力量。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混元四境的修士基本上绝迹人间,避因果养气数,自己建造洞府或者干脆破开一个洞天,在其中修炼道法。但若是一旦出手,这混元四境中的修士一个个也都是雷霆手段,从来不会遗漏下任何的纰漏麻烦,做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可以这么说,混元四境中的修士都是“招惹不得的好脾气”。即便一个神通境界上门挑衅,做出许多辱骂,或许混元四境中的修士都只是一笑置之。但如果真的惹出了他们的真火,只消手指一动便能将之抹杀的干干净净,然后捎带着的,将所有有可能为他报仇的人全部铲除干净,将因果了断的彻彻底底。

只是这些说法都是“一般而言”难免会有些修炼到了混元四境中的修士对这些忌讳全不在乎,纵意行事。望望念头转动之间,边就是善恶两个模样。遇到那种修士,是被彻底抹杀还是得到青眼相加,完全都要看运气如何,以及其当时的心情善恶。

另一方,清风观众人循着邵晨身上玉佩的气息,正在飞逍追赶。

王林先前还担忧有人认出这法器的门路,将之遗弃或者将之毁坏,断了自己追赶的可能。但是现在看来,那玉佩似乎并未引起那三人的怀疑,反而将那玉佩佩戴在身上。

这玉佩和清风观门派令牌模样相仿,其中的传讯符篆更是隐藏的精妙。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便是将那玉佩反反复复的琢磨,也是找不出其中的窍门所在的。

只是根据玉佩上反馈的信息来看,这三人似乎在向着紫皇神境的中心而去。

这是计划…好的躲避追踪,还是意识到做下大事之后的仓皇逃窜,王林不得而知。

他只清楚一点,那就是自己神通境界巅峰的境界,以及触mō到了一丝天地规则的实力!

在绝对凌驾于三人的实力面前,王林根本不去考虑三人心中做得什么盘算!

“全力追赶!势必要将这三个恶贼诛杀!”

王林大喝一声,身法速度瞬间拔升。听见他呼喝,清风观众弟子顿时齐声回应,竭尽全力催动逍法。

“凭着现在的速度,再有五个时辰就能逮到那三个恶贼了。”王林心中盘算一下,暗暗想道。

清风观以身形迅捷、剑光快如清风著称,门中的逍法相比其他门派也要精妙不少。那三个恶贼虽然逃窜的早,但是逍法却并不怎么迅捷。只要将现在的速度保持下去,便能将这之间的距离拉回。

本来凭着他神通境界的本事想要追赶那三人,要比现在简单的多。

最多三个时辰,他就能追到那三个恶贼,为师弟报仇。可是那三个恶贼所去的地方颇为凶险,若是没有同门师兄弟从旁协助,他也没有十成十不受损伤从中安然归来的把握。

三十余人在半空中架着逍法飞行,声势浩大非常。但是这浩dàng声势却惊动了一个人,让他生出了兴趣。

“诸位请鼻步!”

王林正在飞逍,却听到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声音刚至时距离遥远,但是等到一句话说完,便已经近在身前。

一团黑雾从地面而起,正正的拦在王林一行人之前。

黑雾遮盖了这人的全部身体,分辨不出手脚〖肢〗体,只能认清黑雾中的一张面目。

“来者何人!”

王林眉头一皱,左手一招,命令同行师弟停下逍法,右手一翻,青松古纹剑已经握在手中。见他这般反应,清风观众弟子也将长剑取出,注视着这个怪人的一言一行。

王林并非小题大做,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面前这人身上,那浓郁之极的血腥之气。

“小名不值一提,只是想要跟诸位借一样东西而已。”

那苍白人脸微微剪嘴,双眼中已然是一片猩红之sè。

。!。

第二百零三章 古道照颜色

裴东来三人遁光飞快,在半空中掠行。\\。qΒ⑤、com刘然二人新遁光本就不慢,只是裴东来依旧不满,他索xìng放出了郑凤图送他的金光遁盘,以遁光之力提携着二人飞掠。

刘然是个识货的,他见裴东来随手就掏出一样如此的法宝,心中震惊自然不必再提。对于裴东来的身冇份他也越来越琢磨不透。

裴东来在二人面前使用的多是体冇内元神的诸般手段,浩然正气倒是不怎么使用。在二人看来,裴东来便是一个所学驳杂的邪道修士,万万琢磨不出来他的根本的。

三人掠行间并未刻意收敛声势,他们这一路过来并没有见到多少人族修士,倒是也不怕被人族修士袭击。若是有按捺不住的妖兽前来袭击,倒是正中裴东来下怀,省却了寻找的麻烦。

裴东来做这个念头,却不曾料到真有这桩事情出现。

“嗯?”

裴东来cào纵着金光遁盘,皱眉轻咦了一声。

仙们现在临近一处山头,山头上葱葱绿绿的一片煞是好看,林中安安静静也没有别的声响。

不对。

裴东来虽然不曾察觉到任何的罡气流动或者杀机,但是周围的气氛已经让他浑身感到不舒服了。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三人在半空中,竟然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鸟鸣兽叫似乎全都在此处消失了一样。

唯一正常一些的,只有脚下山林中的风,将树冠吉的如同bō涛一般。

“这……”。

裴东来面sè冰冷,望着山林中的风向。在这种所有情况都不正常的情况下,唯一保持“正常”的,应该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吧!

可惜他现在cào纵金光遁盘,无法使用神hún扫视神通。如若不然,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在裴东来的手段下现行!

“滚出来!”

在这个当口,一直站在裴东来身后的周文杰似乎也发现了不对。他将周围情况看上一遍,手中紧扣着的剑光已然打出!

所去之处,正是森林中的呼啸狂风!

“周小哥,你只怕去”,…小刘然见周文杰突然出手,面上有些不悦之sè,正要说周文杰两句。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凄厉吼叫打断!剑光到处,一声带伤舍恨的厉吼自那里响起!

“云从龙,风从虎。这是巽木虎,诸位谨慎些。”

周文杰并未答话,手中已经口上了一道剑光,双目紧紧地的盯着厉吼响起的所在。

三人之中修为最强的,无疑应是裴东来。见识最为广博的,应该算是老油条刘然。而对紫皇神境之中的情况了解的最多,听到的听闻最多的,便是周文杰。

举霞mén在莲华界中也算是名mén大派,én下的弟子在进入紫皇神境中历练之前,也都有师mén前辈向他们传授紫皇神境中的知识,让他们明白紫皇神境妖族的特xìng之类。而周文杰身为举霞mén掌mén关mén弟子,平素自然没有那么多的管制口一些其他弟子不能轻易翻看的书籍,他也能随手翻看。

而在关于紫皇神境中的记载上,便有关于巽木虎的记载。

这巽木虎单从境界上而言并不可怕,只不过是神通境界大圆满而已,并没有诸般狡诈心思。但是巽木虎秉承巽木之jīng而生,便有一项特xìng让人头痛万分。

无形无踪。

这不同与隐身法之类的障眼法,而是真真正正的无形无踪。巽木虎没有实体,平素便是都在风中行动口即便是布施猎杀,也都是一阵清风吹过,然后便看见地上残肢碎片,如同被猛虎咬死一般。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巽木虎这个名称。

唯一能够判断出来巽木虎的行踪的,便是在巽木虎出现之时的异象。巽木虎一旦出现,鸟不鸣,兽不吼,周边全都是安安静静,唯有一股清风涌动。

这经验是举霞mén中前辈不知道用多少鲜血、xìng命换来的。周文杰翻阅书籍时因为巽木虎不同其他妖族,因此才记忆深刻一些。

方才见眼下情况和mén中典籍中记载的差不多,周文杰便打出一道剑光来试探。

一击之下,果然奏效!

“巽木去”,…”

裴东来念叨着这个名字,手中也有样学样的随着周文杰剑光而施展手段轰击,白骨长剑尾随着周文杰剑光,在山林中不断的攒刺。

山林中狂风大作,厉吼不休。三人虽然都是一样的攻击轰炸,但是却不知道有没有将之击伤。

在三人攻击的当口,周文杰已经将自己所知的全部说出,他手中一刻也不曾停下,向着山林中风起之处轰击。

“周小哥,你家前辈可曾写明了怎么对付么!”

刘然手中祭起一方yù印,将yù印往半空上一抛,yù印生出巨大光亮,向着山林中没头没脑的狠砸。yù印每一决砸下,都有近五十丈山石树木被他彻底砸平。

片刻之间,山林在三人的狂轰滥炸之前,已经如同废墟一般了。但是山林中的巽木虎却只是嘶吼长啸,并未做出什么反击的举动。

“想要在巽木虎手中保住xìng命,就要用术法将他不断的压制,将他限制在地面上!”

周文杰双手合拢,一片云霞笼罩在他双手上。赤sè云霞每一次转动,就是一道剑光飞出轰击。

“巽木虎是化生之妖,即便打散它的形体,他也能瞬间复原。若是让它离地来到空中,那可就是最不妙的情况!小刘然本来还待问上一句,但是他心头心思一转便明白了为什么。

若是在地上,好歹还能有些个参照物知晓巽木虎如何的运转,不会被无形无迹的巽木虎给yīn害了。但若是放任巽木虎来到空中,那可就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看不到形体了。

只怕一个防备不当,一阵清风从身前掠过,自家心肝便被掏出!

“只能逃命么?有没有击杀它的办法?”

裴东来手中掐捏着剑诀,指挥着两柄白骨长剑来回穿击刺杀,却根本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什么?”

周文杰一怔神,怔怔的问道。

杀掉巽木虎?

巽木虎无踪,全身都是巽木风力凝结,根本不会受到任何的折损。它,已经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

所幸巽木虎自从诞生之后,便永远只有申通境界大成的境界,不可能再上升一分。只要用正确的手段将之压制,然后快速离开巽木虎所在之地,也能保住平安。

并且,巽木虎是从巽木风力中凝结,在一定的时间之后也会开始慢慢的溃散,转化为散落的巽木风力,就此死去。否则十头以上的巽木虎,就已经足够成为紫皇神境中前来历练的修士的灾难了。

巽木虎几近不死不灭,只能暂时的压制口同等级想要击杀巽木虎没有可能,逃命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点,在举霞mén师mén典籍内几乎成为所有前辈的共识,但凡是说到紫皇神境的,就必然会提到巽木虎等异妖,而关于巽木虎的描述和对策,全都是惊人的一致。

逃。

而这个让人看不清根底的年轻人,竟然想要斩杀一头巽木虎?

他是狂妄,还是太过自负?

无论如何,周文杰都不相信裴东来可以做的到口无数师mén前辈已经用鲜血和xìng命,为这条经验加上了重重的分量。

凭他,就能打破?

“我要杀了它。”

裴东来手一扬,积蓄已久的儒mén华威剑意喷薄而出,斩向山林中的那股狂风。

剑意席卷而至,只是一闪之间已经将那巽木虎狂风斩了化零八落,化为寸碎。

只是,风,怎么会被斩碎?

剑意消失之后,已经化为寸断的风力便在转瞬之间凝聚在一起,只在瞬息之间便化作了完整狂风。

厉吼虽然极其的凄厉,但是从那巾气十足的呼喝声中可以听出,巽木虎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创伤。

果然没有用么。

裴东来叹了一口气,依旧运用白骨双剑压制巽木虎的活动。

他体冇内三十六道元神的手段,大多都是见物击杀一类的,虽然也有已虚对虚的手段,但却是幻术míhún之类,对眼下的情况完全没有半点作用。

《正气歌》虽然有震散邪气的力量,但是巽木虎身上乃是天地之间巽风之力,是堂堂正正的力量口用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和它拼斗,也没有效用。

至于怒目金刚尊化身……

裴东来苦笑摇头,难不成要用怒目金刚尊对着山头狂轰滥炸么?这虽然消耗裴东来力量不多,但是怒目金刚尊是以硬碰硬的强者,面对这种杀不死打不烂的粘手货sè,只怕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做不到!”

周文杰听到裴东来言语,失声叫道:“巽木虎是杀不死的,也无法使用任何的手段将之捕捉,这点师mén典籍中已经写的狠…。”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看到了裴东来的目光。

沉静中夹带着火热的疯狂,以及不肯低头半分的刚强之气。

“在此之前,你遇到过巽木虎么?你尝试过击杀巽木虎么?”

裴东来望着周文杰,言语平淡,却自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再说上一遍。办法,总会是有的。”

看着裴东来的目光,周文杰感受到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一种自信、掌控并且cào纵一切的信心,在他平淡的话语中逐渐展lù。

“好。”

“咯啦啦……,咯啦啦……”

山林中,赤炼魔君化作一团黑气,飘dàng在山林中。

数十道黑sè触角从他身上伸出,各自缠经J着一具躯体,正在大快朵颐。

山林中令人máo骨悚然的声音,正是从这些躯体上发出的。

一个时辰前尚且信心十足,想要将对手击杀的清风观众人,此刻已经成为赤炼魔君的餐点,正在被他大口嚼吃。

追踪者成为他人口中的食物,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讽刺到了极点。

“嗯?有意思……。”

在嚼吃着清风观mén人的同时,赤炼魔君也在同时读取着这些人的记忆。

在王林的神hún中,赤炼魔君发现了一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们这一行人,正要追赶三个击杀了自己同mén师兄弟的人。

而在王林神hún中的影像中,赤炼魔君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那三个人中,有一个人的气息让自己觉得十分的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是谁呢…。”赤炼魔君自言自语道。

突然,他想起了当日里燕州城外,和郑凤图站在一处的那个人。

那个叫做…,裴……裴东来的小子!

赤炼魔君想起来了!

当日里,正是那个叫做裴东来的小子站在郑凤图身旁!

二人关系看起来相当不错,这今年轻人似乎很得郑凤图欣赏的样子。

既然如此……。

赤炼魔君嘴角挂着一丝yīn冷的笑意,一张惨白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加的可怖。

“既然如此,我就将你看重的小子击杀了!”

赤炼魔君如同夜枭一般恶笑几声,身形一转,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

“你看,惹祸了吧。”

一片虚空中,如渊看着面前镜子中的情形,对着郑凤图摇头说道:“你看看,你心急非要现在进来,这不就被这个知根知底的给找了麻烦?”

“虽然这不过只是一个蚂蚁一般的人物,但是对于那个小子而言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别后悔,后悔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进入紫皇神境根源,想要再从这里离开可就没指望了,这点你清楚的吧?”

“清楚明白。”

郑凤图坐在椅子中,看着那镜子中的情形,不在意的点点头。

二人身处紫皇神境根源之处,加之如渊是本世界打开紫皇神境的人,在紫皇神境中自然就拥有一点特权。

他能在紫皇神境根源处,看到紫皇神境中的所有情况。不管是风吹草动还是修士争斗,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二人虽然是仇敌,但是也没想着现在就动手火并。在郑凤图的建议下,如渊便化出一面镜子来,同他观看紫皇神境中的情况,也算是穷极无聊的二人的消遣。

他们虽然看得到所有的情况,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干预。在选择进入紫皇神境之后,二人就已经没有了从这里离开的可能。不管二人拥有多么强横的手段,在二人选择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就已经等同在世界上被抹杀。

想要从此处离开,除非二人做出选择,把那件事做圆满。否则,二人就要永远的被囚禁在此处。

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但是郑凤图和如渊二人因为各种原因,还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正如郑凤图告诉裴东来的一样,不管多么的强大,只有还没有将一切完全的看破,拥有抛弃一切的念头,那就依然无法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是当真的,不怕他死了?”

听到郑凤图如此干脆的回答,如渊倒是真的有些诧异。在他看来,郑凤图在裴东来身上给予厚望,他甚至以为,郑凤图有将裴东来慢慢培养,直到裴东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已经具备了成为郑凤图心中所想的那样的能力的想法。看到郑凤图如此的轻描淡写,如渊即便再明白郑凤图的想法,此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当年被我溜着玩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什么值得可怕的?”

郑凤图望着正在半空中掠行的赤炼魔君,眼中全是不屑:“裴东来身上被我做下了不少的手脚,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那些布置在做的时候,就是准备用来面对今日的情形的。”

“好歹也算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被这么容易的了结了?”

“什么手脚?”如渊显然很感兴趣。

“没什么,只是虚报了一些数字而已。”

郑凤图mō着下巴,有些失落的说道:“啧啧,全部爆发的话,得是个什么情形?只怕青玄那个牛鼻子也不敢硬碰硬吧?”

“可惜啊本来还能好好的收拾收拾的只是再收拾下去的话,那就和“人”无关了。我的弟子么,再怎么说也不能做个怪物的。”

“一些数字?”如渊显然不认同这个说法。

“没错啊,只是一些数字而已。”

郑凤图嘿嘿jiān笑,双眼注视着那面镜子。

赤炼魔君离裴东来等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行么?”

刘然吞了一口口水,望着脚下山林中的动静,迟疑的问道。

“应该……,有用的吧。”

周文杰面sè也不好看,他看着正在山林中和巽木虎玩命的裴东来,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不确定的说道:“这只是一位师祖的推侧,并没有人去这么做过。”

“万一……”,刘然摇摇头,周文杰的说法显然不能够让他信服。

“那就抢走裴道友快点逃命去。”

周文杰艰难说道。

山林中。

裴东来立身如松,周身紫气萦绕。

在他对面,巽木虎体化狂风向着裴东来而来。

他口中轻轻念诵,每说出一个字,就有一个篆字出现在空中在他身前抵挡着巽木虎的攻击。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推,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ì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cào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揖,慷慨吞胡弱。”

“或为击贼劳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道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缓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yīn房阒鬼火,chūn院闭天黑。牛膜同一皂,jī栖凤凰食。”

“一朝méng雾lù,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症自辟易。”

“嗟哉沮蜘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谬巧,yīn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昌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一步一步,裴东来走的很稳。

他身周篆字光芒闪耀,如同夜银河。

在这些篆字的抵抗之下,裴东来周身已经是真正的密不透风。

巽木虎的依仗着的手段,在裴东来面前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不可侵入。

裴东来周身的护持,已经让巽木虎的狂风之体不能侵入半分。

而正气歌篆字更生出一个个微小篆字,围绕在巽木虎狂风之体四周。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巽木虎并未察觉,但是等它发现情况不妙之后,它周身已经遍布正气歌篆字!

这些微小篆字和裴东来身上篆字连成一体,随着裴东来的一步步bī近,这些虽然微小,但是一样密不透风,不留半点遁走余地的篆字也向着它压来!

天上地下,身前四周,已经再无去路!

狂风呼啸,不断的撞击着裴东来的布置。巽木风气和天地浩然正气一样,都是堂堂正正的力量,之间根本谈不上相克如何。

而在裴东来体冇内的儒mén圣印的加持下,正气歌篆字和巽木之气的硬碰硬之中,反倒是正气歌篆字占到了上风!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裴东来双手之间金光连闪,一卷画卷随着他手中的动作逐渐成型。

脚步不停。

正气歌篆字所铸造的牢笼,正在一点点的收紧。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裴东来口中缓缓念诵。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正气歌》,念诵完毕。

巽木虎偌大的身躯被牢牢困在里许方圆内,无法做出一分一毫的动弹。

“楚浩然!现身!”

裴东来双手一展,口中猛的喝道!

“在!”

一个儒装年轻人,从裴东来身后现身!

儒mén圣印《正气歌》中器灵,楚浩然!

“为我收仆!”

裴东来将手中正气歌卷轴抛上半空,金光点点,全部洒落在巽木虎的无形躯体上。

“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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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降服

“缝!”

楚浩然以青sè虚影之身现身,站在裴东来身后,双手一招一展之间,《正气歌》卷轴上光芒强盛了一倍不止。

他本身就是正气歌中所化的一道灵光,是千百年来念诵正气歌文章的人心中的一点正气所聚化,其本身便等同于正气歌中器灵。én圣印《正气歌》,也没有人能够比他cào纵《正气歌》之力来的娴熟熟练。

即便是裴东来,在如何最有效的运用《正气歌》之力上,也无法和楚浩然相提并论!

无数微小篆字受到儒mén圣印的加持,其中力量更为强横!

裴东来缓步向前!

包围圈不断的缩小!

巽木虎是无形之体,在山林之中化作狂风肆虐之时,大得有数里大小,若小,则能分化成牛máo一般,穿木过林,畅行无阻。

但是遇到了稳扎稳打,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缝隙能够让它逃窜的正气歌牢笼,巽木虎只有愤怒狂呼的份!

《正气歌》上金光如同游丝一般,将绕在巽木虎身旁的篆字连接起来。én圣印连成一体!

包围圈越来越小,已经只有数十丈方圆!

巽木虎乃是巽木风力所化,一点巽木风力便能演化出偌大狂风。

同样的,数里大小的狂风之体巽木虎,也能够在外界不断释放着的威压下将狂风演变成巽木风力,减小自己的形态。

随着巽木虎不断的缩小着自己的身体,裴东来手掌一翻,从腰间锦袋中mō出一杆小幡来。

这小幡得自青木道君处,在青木道君身死之后便被裴东来收入囊中。这几日他趁着空闲已经将其中的邪气全部清扫干净,不曾留下一分一毫。只是幡中还有许多被收纳在其中的神hún尚未被放出。裴东来不懂得超度之法,也不知道如何将这些神hún送入轮回之中让他们投胎,因此便被他暂时放在幡中。

但是这法器现在派上用场,和其中有没有神hún寄居没有关系。裴东来所要用的只不过是这法器可蜒封印神hún的作用而已。

“唔……”

儒mén圣印现身之时,澎湃浩然正气如同滔矢巨làng,一bōbō冲击在刘然、周文杰二人身上。这浩然正气之中并没有敌意,只是其中压迫感颇为强大。

周文杰还好说,他修炼的都是正派法决,浩然正气带给他的压力虽然让他心中胆寒,但是并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但是刘然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他所学驳杂的很而且都是偏向yīn邪一方的术法,一身yīn邪之气已经抹不干净。

在浩然正气面前刘然只觉得〖体〗内yīn邪罡气一阵涌动,如同遇到了平生死敌一般疯狂运转,在他〖体〗内不断的上下涌动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所在。

罡气虽然没有灵智,但是罡气之间的生克却会让罡气近乎自然的躲避逃逍。在裴东来的浩然正气面前,即便是修炼的正道的修士,〖体〗内吸纳的只要是yīn气旺盛的罡气,都要十分的不舒服。更不消提刘然这般的手段yīn邪的邪派修士了。

嗓子眼里一甜,刘然“呜哇”一声,将xiōng口之间翻滚的一口鲜血喷出!

他和裴东来相隔甚远,即便如此,不带敌意的浩然正气依然搅动他〖体〗内的罡气,让他自伤己身!

如果这浩然正气是裴东来针对他所用出……

刘然心头一凛,暗自侥幸。幸亏当日里答应下了裴东来之后也没有什么违逆的地方,不然的话,恐怕他只要将这浩然正气打入自己〖体〗内一道,自己〖体〗内罡气沸腾逃窜之下能保留个全尸都是好运。

惊惧之余,刘然对裴东来的底细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个裴小哥施展的手段不乏yīn狠毒辣的其中有些手段中的yīn邪戾气甚至要超过自己。

他本来还以为裴东来也是身修邪道的修士,但是裴东来将浩然正气用出,他脑中便是一片mí茫húnluàn。

浩然正气和yīn邪戾气势同水火,几乎不用催动,二者之间便会自然而然的争斗,绝对不会共居一体。如果别人说有人能运用浩然正气,手段中更有一股yīn邪戾气,刘然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但是事实便在眼前,这裴小哥的手段,就是如此的水火不容,自相矛盾。

“儒mén圣器……儒mén圣器……”

周文杰望着被楚浩然cào纵着的《正气歌》卷轴,口中喃喃的说道。

他双目呆滞,脑中似乎一片空白,口中只会将这句话翻来覆去的低声重复。

“你说什么?”

刘然见周文杰模样,不由得疑huò道。周文杰声音如若蚊鸣,他实在是听不清楚。

“儒mén圣器……”周文杰木呆呆的转过头来,望着刘然说道。

言毕,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场中的裴东来,双眼的呆滞在逐渐退去。

“错不了的!”

周文杰怔了怔神,转过头望着不明所以的刘然,一脸狂热的说道:“儒mén圣器!绝对是儒mén圣器!”

“而且,还是拥有了器灵的儒mén圣器!”

“什……什么!”

刘然闻言,霎时间目瞪口呆!

他是久经世事的人物,见识广博,修士中流传的传闻他也多有耳闻。én圣器之类的消息他也曾听说过,不过对于这个,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从来不信。毕竟这种每个世界存在一个,也只可能存在一个的只在传说中的法宝,已经比神话更让人难以相信。

白日飞升得道成仙的事情,在莲华界中是不少的。én中都有白曰飞升就此得道的记录,也是为人所见所知的。但是道儒释三教圣器却只有听说,不曾见过。

而现在,周文杰说裴小哥手中的,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三教圣器之一?

“错不了的,错不了的……”

周文杰双目紧盯着《正气歌》画卷,面上一片狂热之意。én中典籍上看来的,关于三教圣器的描写,对于刘然的询问,他根本就不曾做出半点回应。

见到三教圣器之一已经是莫大的机缘,若是现在不好好的看上两眼,日后想起来必然后悔万分!

裴东来不去管二人心中什么想法,他望着正在逐渐缩小身形的巽木虎,暗暗的点头。

“周文杰所说的果然不错,关于巽木虎有可能被捕捉的猜想看来是正确的。”他心中暗道。

手中法器已然催化开来,化作七尺长短,浑身都是儒mén浩然正气,哪里还有一点邪祟之意。

周文杰mén中前辈曾经有过一个猜想,在通过外力的压迫下,是不是可以bī迫着巽木虎缩小自己的身形,化作纯粹的一点巽木风力,然后将之收入法宝中,驯服为自己的仆役。

这个猜想最终还是为那前辈自己所否认了,因为想要迫使巽木虎缩小身形,就必须要将之困住,哪怕有一个再小的缝隙,都能让巽木虎逃出。而世间阵法、术法、神通之中,哪有没有任何一点缝隙的?真气罡力涌动之间必然会出现疏漏,同人对战之时,这些不过牛máo一般细小

的真气连接疏漏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对于狂风之体的巽木虎而言,这已经足够他从中逃出了。

但是他没有料想到,有天地正气这种可以随时调用天地之中,不曾断绝的浩然正气为己用的手段:也没有想到,有人会拥有儒mén圣器这般的强**宝。

在儒mén圣器之力的运转下,更有天地浩然正气不断的补充,《正气歌》篆字所形成的牢笼,便是真正的完美无瑕。

“嚎!”

《正气歌》篆字形成牢笼,将巽木虎逃生之路封绝。而《正气歌》画卷上的金sè光芒更是如同丝线一般,软软的贴在巽木虎无形之体上。不管它是如何的变化挣脱,依旧逃不出正气歌金sè光芒的缠绕。

一点点束缚缠绕,巽木虎的身形已经被迫缩小到丈许大小!

“你可愿意服我号令?”裴东来将手中法器一招,指着被困在浩然正气中的巽木虎喝问道。

既然能够成为妖兽,就必然有一分灵智,即便是巽木风力所凝结的妖兽,也是一样的。

紫皇神境中妖兽虽然并不会言语,但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妖兽已经有了灵智,听明白裴东来言语中的意思也不是难事。

“嗷……嗷!”

巽木虎狂吼一声,其中不甘、悲凉之意显lù无余。

“你,愿不愿意!”

裴东来向前紧走两步,浩然正máo所形成的牢笼陡然缩小!

“愿,则成为我手下部属,听从我的号令:不愿,我便将你就此打散!”

先前困不住巽木虎,自然无法威胁到其xìng命。只是现在裴东来已经将之牢牢困住,若是想要将它打散,只要不断的轰击就是。一旦巽木之力被消耗完毕,他也就自然消散了。

“吼……”

巽木虎低低嘶吼一声,身躯猛的缩小。

原本的无形之体迅速缩小,化作尺许大小的一团青sè雾气,飘dàng在正气歌篆字牢笼中。

“来!”

一摇手中长幡,长chā上shè出一道白光,进入正气歌牢笼中。

巽木虎所化青气转了两转,老老实实的登上白光,被白光卷入长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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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天地洞彻转化盘

山中不知岁月,往来皆是儒仙。//、М/

太学宫自从在世上渐渐的淡薄名号之后,便将山mén封闭,寻常人物根本找寻不到太学宫的所在。

太学宫mén人不再出世巡游,封闭山mén倒也是清净。

不迂不在世上行走,并不意味着太学宫对世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清楚。

虽然远在深山,但是尘世中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太学宫的探查。虽然楚朝逐渐的将太学宫从尘世中排挤出去,但是太学宫的格局却并不仅仅只是楚朝,而是整个天下。

匡扶天下清净,才是太学宫的宗旨。

而太学字远在深山,还能知道世上事物的根本,就源于太学宫中的儒mén圣器。

每个世界中,只能存在一件的儒mén圣器一天地dòng彻转化盘。

太学宫拥有儒mén圣器的消息,只有太学宫真正的核心人物知道。除此之外,即便是道mén执牛耳者,或者是佛mén当今的领袖,也只是略有听闻,并不能确定。

同样的,太学宫也不能确定道mén佛教两家,是不是已经拥有了本派圣器。

三方都将本mén圣器视为mén中不可言谈的机密,这是一个mén派或者说一个传承最重要东西,千万大意不得,即便是关于圣器的消息,也是不能够随便谈论的。

即便是太学宫mén人,对儒mén圣器的存在也毫不知情。

太学宫禁地。

一个儒装老者站在太学宫禁地中,眉头紧怠在他面前,一个不断演化出诸般形象的yù、盘,正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的。

庞然的浩然正气即便没有一丝敌意,但是其实力的强横,依然让人觉得心中发慌。

虽然这天地dòng彻转化盘上的力量强横,即便是老者身上的浩然正气也不能和它相提并论。但是有一件事情,老者心中清楚。

看似强大非常的天地dòng彻转化盘,已经在逐渐的衰弱了。

虽然这上面散发的力量极为强大,但是老者心中清楚,这将近七个月来,这天地dòng彻转化盘已经在不可逆转的开始衰弱。

虽然只是一丝,但是已经是一个预兆。

天地dòng彻转化盘作为太学宫的镇派之宝,同太学宫一一或者说,同这世界中的儒mén气数紧密相关。儒mén气数强横,则天地dòng彻转化盘上反应出来的力量强横。一旦天地dòng彻转化盘上的力量开始减弱,就意味着儒mén气数已经在走上衰弱。

气数,这种冥冥之中的东西难以捉mō,但是却强迂任何力量。

自七个月之前,天地dòng彻转化盘开始变得弱小一分开始,今日,已经是天地dòng彻转化盘第二次变得弱小。

七个月,儒mén气数已经不可逆转的跌落了两个层次。

“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望着天地dòng彻转化盘,喃喃低语。

天地dòng彻转化盘虽然变得衰弱,但是依然可以照见世间一切事情。除了帝王之事不能照见之外,其他事情都可以被天地dòng彻转化盘照见,并且演化为一个形象,让使用者自己去理解其中的意思。

如果说是道mén佛教获得了mén中圣器,才会导致天地dòng彻转化盘的衰弱,那么天地dòng彻转化盘也能照见其中的原因,并不会因为牵扯到别mén圣器的问题而得不出答「」案。

但是老者已经做出无数次尝试,每一次想要nòng清楚其中的原因时,天地dòng彻转化盘都不为所动,不曾揭示一点答「」案。

而道mén佛教的圣器生成的原因,也已经被天地dòng彻转化盘所否定。

“难道是…”

老者心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能够让儒mén圣器变弱,能够让儒mén圣器无法得出答「」案的,应该也只有儒mén圣器!

在另一个儒mén圣器的威势下,天地dòng彻转化盘才会无法得出与之相关的答「」案!

七月前裴东来在南山猎场召唤出《正气歌》的事情,所见者并不多,这消息也并未传出。而在天险关一役中,所有见过《正气歌》的修士也都死在歧山侯手下,裴东来身怀儒mén圣器的消息也并未走漏。

老者体会天地dòng彻转化盘其中力量,思索一阵,然后转身离开太学宫禁地。

四个时辰后,太学宫悄无声息的撤掉封山阵势,重现山mén,知情者甚少。

同日,太学宫六位jīng英弟子、三位长老离开太学宫,开始在世间行走。

封派多年的太学宫,又重新出现在世上。

裴东来在将巽木虎收服之后,不去惊为天人的刘然、周文杰二人,将楚浩然唤出护卫己身之后,便闭目打坐,将神hún探入长幡中。

长幡中如同dòng天世界一般,容纳着上千神hún。这样法宝原本也是青木道君从别人手中夺来的,当时祭炼还不完备。青木道君也是贪图这法器拥有封印神hún之能,和自己的手段相辅相成,所以才将这法器重新祭炼。

不过在青木神君祭炼之时,他也只不过是祭炼了其中容纳神hún以及储存瘴气的一部分,并未下功夫磨练。本来进入紫皇神境,他便是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淬炼法器的丹yào,将这长幡再祭炼一遍,怎想到死在了裴东来手中。

长幡内部祭炼的粗糙,所幸容纳的神hún也都并不是非常强大的存在,倒是还能应付的过来”这些神hún先前被青木神君瘴气所污染,一个个凶戾异常。不过在裴东来将其中瘴气清扫干净之后,这些神hún身上的瘴气也被他一起清扫了干净。

此刻这些神hún身上环绕的尽是天地浩然正气,其中有些修为不错的,更是凝结出了一身儒装打扮,口中不住的念诵着《正气歌》上的词句。

近千神hún念诵《正气歌》,在洗练神hún自身的同时,也为这长幡上的浩然之力增sè许多。

巽木虎所化的一团青气安静的停在一处,并不叫嚷嘶吼,也并不和那些神hún争斗,倒是显得十分安分。

虽然已经入幡,但是巽木虎尚未认裴东来为主,此刻如果突然暴起伤害神hún,裴东来想要再制住它还要费上不少的手脚。

“吼。”

见到裴东来前来,巽木虎低低的嘶吼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嘶吼声中略显不情愿,显然心底对着裴东来还是不服气。

裴东来不去管这些细节小事,他分散出一团神hún之力,送到巽木虎边上,然后开口说道:“既然以我为主,那便让我将这一团神hún之力打入。”

巽木虎情知已经都在裴东来控制之中,也无法反悔。当下里低低的吼叫一声,算是答应了。

裴东来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将那一道神hún送入。即便是巽木虎想要反悔不认,裴东来也有制住他的办法。他体「」内那三十六道元神中,也有将他人神hún抹去,化作cào线傀儡的手段。只是那样一来,这巽木虎便没有了本来的灵光,对战之中十分生硬,比原生的神hún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神hún探入,裴东来牵引着神识,在巽木之力中寻找到巽木虎的神hún所在,然后将这一道神hún印在巽木虎神hún核心之中。

巽木虎心中虽然不甘愿,但是也不得不配合裴东来的cào作,任由裴东来将自己的神hún印记烙在神hún本源中。

在它的合作下,烙印神hún的过程相当简单,没有什么麻烦。

神hún烙成,裴东来舒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笑。

将神hún烙印在对方神hún的根源处,这是最为保险的手段。一旦对方想要做些什么,在它行动之间,它的想法便会进入裴东来心中,被裴东来一览无余。这样一来,不管巽木虎日后是否想要脱逃,或者想要反杀裴东来,都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而且,一旦裴东来想要除掉巽木虎,只要用自己那一道神hún摧毁巽木虎神hún本源,便能将巽木虎神hún整个击碎,扫清它的意识,让它成为一个白纸一样干净的傀儡。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裴东来收服了巽木虎,正待将神hún收回返回体「」内,却听到一个声音在朗诵着《正气歌》上的词句。

不同于别的神hún轻声念诵,这神hún单单只念诵这一句,一声高过一声。

裴东来心中好奇,望向那一道神hún的所在。

那神hún身穿儒装,不断的跪倒叩头,每一次跪倒叩头,都要将这词句念诵一遍。

随着他的念诵,这神hún身上的浩然正气也比其他神hún更为浓郁,甚至还隐隐约约有白光闪出。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儒装神hún仰天喝道!

与此同时,他身旁浩然正气被他瞬间吸入体「」内!

裴东来心中一动,指挥着幡中浩然正气,向着那神hún周围不断的聚集。

这神hún如此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有点像是在进阶!

得到这庞大的浩然正气作为补充,那神hún身上白光更为耀眼!

“喝!”

白光闪耀!

白光消退之后,裴东来看着面前情形,心中大为诧异!

那神hún身上的青sè儒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sè儒装。而他的腰间,更是多出了一柄长剑!

“学生见过大人!”

那神hún冲着裴东来,恭恭敬敬的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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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七十二道元神

斐东来神hún离开碧落幡,缓缓的挣开双眼。

在长幡中出现了晋升境界的神hún之后,裴东来便将这长幡看做了一样不错的法宝,为这长幡取了个名字,然后放入丹田鼎炉内,用浩然正气温养碧落幡。

根据碧落幡中那晋级的神hún所言,他已经记不起来原本的一切事情,只知道自己原本有些修为,是被青木道君杀死之后封入幡中的,除此之外的前尘往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他也是因为受了天地浩然正气的温养,才能将神hún之中的一点yīn气逐渐消磨,踏上鬼修一脉。

那些神hún已经没有了躯体,想要保住xìng命那就只能进入鬼修一脉。

只是鬼修是容纳天地yīn气来增强自身,即便日后有些成就,也不过是yīn曹地府中的一个鬼差而已。但是在裴东来的天地正气温养下,这些神hún的鬼修之路就不再一样。

日后若是修炼的有些进展的话,他们就能够成为鬼仙一类。虽然不似仙人一般能够飞升天界,但是也能够奉玉诏成为一地城徨,享受人间的香火。

不过裴东来眼下的修为还不足以接引天地,宣诏封神。想要有这种本事,除非等到裴东来修炼到感灵境界甚至通玄境界以上,才能用无上法力写一封请功赦令,直达天宫,由冥冥之中的存在降下符诏,让他赐予旁人。

那些事还都遥远,再说碧落幡中修炼晋级的也不过只有一人,修为也刚刚进入虚体境界,还不足以成为一地神祗。

周文杰二人见裴东来回神,急忙询问裴东来情况如何,那巽木虎到底有没有被顺利收服。周文杰知道裴东来并非邪修一道之后在面对裴东来的时候便没有了那么多害怕。但是反观刘然,他却对裴东来更加的敬畏,在他面前不似之前的模样。

裴东来随手一招,将巽木虎放出。一道狂风席卷,所到之处土石崩裂树木寸断,威力很是惊人。即便周文杰已经注意周围情况,却看不到巽木虎的所在,只能根据何处出现动静来判断巽木虎的攻击。

若是在与人对战之时,就只有在巽木虎攻击之后才能意识到。那个时候,自己八成就要受到极重的损伤。

无形之体的巽木虎,果然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帮手。

“真是可喜可贺。裴道友得到巽木虎之后实力又更上一层楼。”

周文杰看着裴东来施展手段,满脸笑意的拱手说道。他心中其实更想问问裴东来关于儒门圣器的问题只是他也清楚,儒门圣器这种神妙的法宝必然会被人视作压箱底的手段。裴道友能在二人面前施展出来,已经算是极大的信任了若是刨根问底的询问,只怕反倒会招致不快。

“恭喜裴小哥。”

刘然看看裴东来,沉声说道。

在裴东来用处儒门圣器之后,他面对裴东来之时就午一种压迫感。

一种认识到裴东来的力量之后,自心底发出的无法控制的压迫感。

这压迫感让他在面对裴东来之时不敢过多的言语。

裴东来心中倒是没做如此的想法,他敢拿出来儒门圣器,鼻是因为他知道二人在儒门圣器面前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更不可能从他手中夺走儒门圣器。不过二人心中做何想法,裴东来也不甚关心。

巽木虎既然被擒,三人在此处也不做逗留。裴东来催动金光逍盘,打算就此离去。

这里唯一的妖兽已经被收服方圆十余里之内应该就没有第二个实力强大的妖兽。在此处伏击追踪而来的清风观等人的话,并不是一个可靠的选择。

裴东来催动金光逍盘,正要招呼二人离开,在〖体〗内丹田处操纵着《正气歌》的楚浩然一阵异动在裴东来神hún内说话。

“小心!有强敌正在奔袭而来!”

楚浩然平日里只在丹田内操纵正气歌,压制〖体〗内三十六道元神免得他们生出异动,平日里安静的很。这一次言语,倒是让裴东来有些意外。

“什么境界,多少人。”

裴东来眉头皱起,在心中问道。

能让楚浩然评定为强敌的,手段应该不弱。

清风观中的弟子难道有这样的修为?

“一个人。”

楚浩然虽然在裴东来〖体〗内蛰伏,但是他也能操纵外界中的天地浩然正气。以儒门圣器之力透过裴东来操纵外界浩然正气之力,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难事。

“实力应该比真正的神通境界,还要强上三到四个境界。”

以浩然正气作为触角,楚浩然终于辨认出了来人的实力境界。

“问玄境界?”

裴东来眉毛一挑,心中不由得有些诧异。

神通境界之后的人物。裴东来也只见过郑凤图、清玄真人,以及那日里出现的妖帝如渊。

裴东来可以认定,这三人远远超过神通境界的存在。那是不清楚神通境界之后的境界,心中也没有〖答〗案。而在周文杰向他说明之后,他心中也模模糊糊的能够猜到一点。

郑凤图三人的修为,应该都在通玄境界以上。其中清玄真人的修为,甚至还要高上一些,极有可能是扶摇境界。

至于当日里见过的几位魔君,裴东来认为他们应该比神通境界强的有限,差不多就是通幽境界圆满的程度。

问玄境界的人物……

这种人物在郑凤图眼中,可能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喽罗。但是在裴东来看来,这就是他从来未曾正面相抗过的大敌!

“裴东来!”

裴东来脑中念头电闪,却听到一声暴怒之极的怒吼炸响!

“来者何人!”

裴东来心中一转,已经解开一道元神的封印!

双手之中白骨长剑登时出现!

随着那一声暴喝响起,漫天黑雾霎时间出现在天边,如同海潮一般向着裴东来的所在涌来!

“赤炼魔君!”

感受到这黑雾中的滔天魔气,再看看这遮天盖地的庞然黑雾,裴东来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

他怎么也在紫皇神境中?

而且,化身上的气势比之在燕州城之战时,强了何止一倍!

“正是!”

那黑雾一阵扭曲翻滚,化作了一个黑雾凝成的人形,站在裴东来数里之外的虚空中,恶狠狠的说道。

“这……”

周文杰、刘然二人面sè骤变!

他们看着裴东来愣神,本以为裴东来心中在想着,接下来应该采用什么对策,用来面对清风观的追兵。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二人一时间也就没个准备。

谁知道,来的不是清风观众人,反而是一个修为在问玄境界的敌手!

而且,来人看起来好像和裴东来之前就熟识,彼此之间更是有深仇大怨!

“我道是谁,原来真是当日里从燕州城狼狈奔逃的,弃手下与不顾的赤炼魔君。你如今还敢lù面。

怎么,难道你就不怕如渊将你斩杀了?”

裴东来心中虽然有些惊惧,但是他知道,眼前此时赤炼魔君尚未发动进攻,完全是不清楚裴东来到底有没有隐藏力量如郑凤图。如果自己lù出一丝一毫的胆怯,就会立刻迎来赤炼魔君的攻击!

赤炼魔君如何找到他的行迹的,这点裴东来已经全然不关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赤炼魔君吓退,然后快些离开!

赤炼魔君有问玄境界,已经不能是裴东来可以对付的人物。在如此悬殊的差距之下,即便是死战,也没有什么意义!

纵然是将〖体〗内三十六道元神禁锢全部打开,恐怕还要低于赤炼魔君两个境界!

“嗯?”

赤炼魔君听了裴东来嘲笑,当时心中便有一团怒火〖勃〗发。只是听了裴东来言语之后,他不得不按捺下势头,小心的打量四周。

即便他现在晋升问玄境界,但是他依然没有胆子,和郑凤图采取硬碰硬的打法。在燕州城之战时他的信心,就是来自于燕州城中数万的魔族士兵,可以为他家加持手段威力,凭宴提升两个境界。加之他见到如渊已经折损实力,所以他才敢向郑凤图叫嚣。

而当妖帝如渊出现之后,赤炼魔君的底气便被打垮,不敢言战,只能逃离燕州城。

但是论及两个人的真正手段,赤炼魔君即便万般不愿,也要承认如渊即便是在折损实力之后,其境界也要远远的超过自身。

“借你的势吓唬赤炼魔君么?如果装的像点,兴许真的能骗过去。”

如愿看着那面大镜,向着郑凤图说道。

“没用的。”

郑凤图听到裴东来言语之后,便微微的摇头。此刻如渊说话,他更是直接否认掉了他的想法。

“如果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裴东来就开始对赤炼魔君展开攻击。

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只是在心中有一个猜测的赤炼魔君兴许会被吓退。”

“但是在尚未动手之时,就把这句话说出来,效果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

郑凤图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然后悠悠说道:“赤炼魔君这种人,虽然谨慎小心,并且对我十分害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会冒险的。”

“裴东来智谋不弱,只不过他还是不了解赤炼魔君。”!。

第二百零七章 死战

“你难不成以为我是被唬大的么?!…,

赤炼魔君看看周遭情形,然后对着裴东来喝道!

话音未落之时,他已经出手攻击!

黑雾所形成的身体上化出一道丈许粗细的黑云,向着裴东来轰击而来!

“巽木虎!”

碧落幡从丹田鼎炉中飞出,在半空中一震,巽木虎已经在瞬间被放出!

轰!

二者轰然对撞!

“不妙!”

那一道黑云看起来声势惊人,但是在巽木虎的碰撞之下,被巽木虎简简单单撕成了碎片!

这一招并不是真鼻的攻击,而是试探!

“哈哈!你还想如何糊弄我!”

赤炼魔君招数被破,他却不怒反喜,也并未继续动手,反而带着狂喜之sè对着裴东来喝道!

“若是那人在时,就算在我刚现身时不曾出手,在我出手之时,他怎么也该出手对付我!”

“他可不是一个忍气吞声,任由我耀武扬威的好脾气!”

“但是这一招是由你来接下,而他并未现出身形将我斩杀。”“也就是说,如果不是他不在此处,就是他身受重伤,现在不能出手!”赤炼魔君心中疑huo消除,看着裴东来三人,就如同看着自己指掌之间的玩物而已!

凭着这三人的修为,即便他们再有多少huā招,自己也是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想如何嚼吃就如何嚼吃!

“该死!”

裴东来心中暗骂一声,他方才情急之下用言语来糊弄赤炼魔君,却没想到赤炼魔君竟然还敢冒险出手!

而赤炼魔君言语之中已经将眼下的情势说了个明白,他心中已经是一片透亮。

不管裴东来再说什么言语,他是绝对不会被裴集来糊弄的!

“开!”

“受死!”

裴东来喝声在前,赤炼魔君怒吼在后,二人几乎同时出手!

十二道元神在转瞬之间,已经被裴东来悉数将封印打开!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各种声音在脑中纷纷攘攘,吵闹异常。xiong中杀气澎湃,颇有不杀人便难以泄愤的意思。

而他〖体〗内血脉之中更是一阵阵的刺痛,上古血脉之力在他血脉之中抽离出来,被迅速的运转!

虽然神hun中颇有些混乱,但是裴东来仔细感觉了一下,发觉自己还能控制住心神不失,没有想要被妖魔元神控制神智的倾向。

这要归功于每日里在他神hun中吵闹的那些元神,时间一长了,裴东来对这些元神的youhuo或者liáo拨自然已经习惯。虽然禁制打开之后youhuo之力要更强一些,但是裴东来的神hun还是经受得住。

“十二道元神嗬还能经受的住!”

裴东来望着赤炼魔君,双目中一片血红!

自赤炼魔君身上黑雾中生出的诸般形象,此刻已然杀到裴东来面前!

或为人族修士,或为妖族妖修,或是异兽,或是魔族。都是由黑气化成,各自施展着手段,向着裴东来而来!

这些形象并非虚张声势,每一个都有神通境界的境界!

而他们在赤炼魔君的操控之下,更是能够随着赤炼魔君的心念转动而展开攻击!

“吼!”怒目金刚尊化身自裴东来身后浮现,六臂法器车轮般运转开来,硬轰来袭之敌!

而裴东来身上更是爆出数道光华,〖体〗内十二道元神的手段已经被他接连施展开来!

他体外浮现着数圈乌光,护持着他的安全。这些乌光虽然攻击力低下,但是却能够经受住和裴东来本身之力相等的一击。在这手段的防护下,即便裴东来遭受这些化身攻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

“哼!”怒目金刚尊降魔剑金刚杵不断挥出,瞬间已经斩杀了数个化身。

赤炼魔君将这情形看在眼中,冷冷的哼了一声,自黑雾中化出双手,不断在空中轻轻挥动。

在他的指挥下,这些化身的动作快了一倍不止!

怒目金刚尊手段虽然强横,但每一次施展手段之后也要调息一阵,全力攻击的降魔剑更是要在十息之后才能再次用出。

黑雾化身速度猛的变快,更是不断的挪移身形,躲避着怒目金刚尊化身的攻击。很有几个漏网之鱼扑到了裴东来身前!

好在裴东来施展的手段众多,他周身数十丈已经遍布法术,一旦有漏网之鱼前来袭击,便要领上一记强横的轰击,被就此轰散。

神通境界的化身在裴东来〖体〗内血脉之力的攻击下,已经是被瞬间秒杀的下场!

虽然这手段看上去是无比的犀利,但是裴东来有苦自知,这些神通境界的化身攻击手段单一,虽然境界不低,但是相比起真正的神通境界大大不如,顶多能有个灭虚境界大圆满的真正实力。

不斩杀他们,则会面对强敌包围的情况。若是斩杀了他们,则正中赤炼魔君下怀,让他在能看清裴东来的手段的同时,又来消耗裴东来的实力。

两难!

裴东来紧咬牙关,操纵着诸般手段袭击赤炼魔君。不过这些手段往往在飞出之后,便被这些化身拦下,然后和这些手段撞击在一起,根本威胁不到赤炼魔君一丝一毫。

他能察觉的出来,〖体〗内的血脉正在微微的发烫,周身上下如同被人在血管中灌了热水一般。虽然不是非常痛苦,但是其中滋味自然不好消受。

血脉平的微微发烫,正是这十二道元神运用上古天神血脉臻至极限的标志。

“开!开!开!”裴东来状若癫狂,嘶吼狂喝。

楚浩然微微叹息,将裴东来〖体〗内元神禁锢次第打开。

又是十二道元神!

总共二十四道元神禁锢,已经被裴东来打开!

裴东来神hun中轰然作响!

“喝!”

裴东来指尖罡气一明,手指瞬间划向左手手臂!

鲜血淋漓。

一丝疼痛总算是让裴东来神hun清醒不少,他努力压制住〖体〗内元神的躁动,尽力施展手段!

法如雨落!

黑雾化身几乎在裴东来施展手段的瞬间,便被裴东来彻底扫清1

二十四位神通境界左右的修士,岂是这些化身能够相提并论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见黑雾化身在转瞬之间被消灭干净,赤炼魔君面sè一冷,心念转动之下,便有数条尺许粗细的黑雾化出,向着裴东来而去。

这黑雾不同于之前的试探,而是真真正正的攻击。

四成力量。

这一招,只不过是赤炼魔君的四成力量而已。

他虽然想要击杀裴东来,但是他并不急于一时半会,就将裴东来如此斩杀掉。在他看来,这么简单的击杀裴东来的话,反倒是像是一种恩赐。

让他不受任何痛苦就这么死掉,哪能泄赤炼魔君心头之恨!

既然当年如渊将他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那么今日,他就要将当日所受的苦难,当日所遭到的痛苦,全部在裴东来身上讨回来!

他要零零碎碎的,一点点的折磨裴东来,直到裴东来手段用尽,罡气耗竭,然后再将他一点点的凌迟而死!

对于如渊的仇恨已经铭记在他脑海中,日日夜夜煎熬着他,每次想起来,都让他心中不能安宁。

既然这小子和如渊交好,那就让这小子替如渊受过!

黑气如龙!

裴东来身形一转,已经跃上了半空。借着〖体〗内元神中而来的手段,裴东来身形如风,在这如同游龙一般的黑气之间不断的躲闪。

躲闪之中,他身形逐渐向着赤炼魔君而去!

他心中明白清楚,如果和赤炼魔君只是用术法轰击,他只有被赤炼魔君耗死的下场。唯一有可能击伤赤炼魔君的,就是靠近赤炼魔君,然后和他贴身缠斗!

到时候,拼着神hun混乱将楚浩然唤出,然后借用儒门圣器之力施展剑诀,必要打赤炼魔君一个措手不及!

甚至可以将之重伤!

二人斗法ji烈,但是在赤炼魔君出手之时,却只是对着裴东来一人,并未向着刘然周文杰二人出手。

二人站在战场之旁,早就惊的目瞪口呆,却也不曾遭受什么攻击。

在赤炼魔君眼中,击杀了裴东来,通过这方法折辱如渊,才是他最想做的事情。刘然和周文杰在他看来不过是击杀裴东来之后的点心而已,自己想怎么吃,就能怎么吃,何必操心。

“要……要帮裴道友一把么?”周文杰看着在半空中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转腾挪动,不断的摆脱着黑气纠缠的裴东来,涩涩的问道。

“怎么帮?”刘然看着二人相争,在最初的震惊yu死中恢复过来,此刻心中已经是一片坦然,反而要比周文杰更为镇定。如果来人想要击杀了他们,他和周文杰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既然如此,那还担心个什么。

听到周文杰问话,刘然苦笑一声反问道。

这种层次的争斗,他们两个根本无从插手。

裴东来虽然境界不如二人,但是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强横之极,二人联手也无法击败裴东来。

在这赤炼魔君的攻势中,裴东来也只能躲闪,不能还手,他们两个又能有什么作用。

“嗯?”刘然话音刚落,却觉得身后有一阵清风缓缓吹过。

紧接着,他的手臂已经被清风裹住。

如同被一头猛虎,充满威胁之意的含住手臂一般。

巽木虎在二人相争之际,悄悄的来到了战场之外,裹住了刘然的一条手臂。!。笔趣阁 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零八章 隐凤之狂

刘然大惊失sè!

巽木虎只是用狂风之体将的手臂裹住,虽然没了进一步动作,但是从周遭狂风的涌动中也可以感觉的出来,只要他做出任何让巽木虎不满的动作,巽木虎就会立刻将他的手臂撕断!

震惊中,刘然望着正在半空中和赤炼魔君争斗的裴东来,裴东来手段尽出,在身形转折之间还时不时的出手攻击那数道黑云,匆忙之极。

巽木虎的动作,应该并不是裴东来操纵的。

难不成在这关头,巽木虎反水了?

这可能并不是没有,巽木虎被裴东来刚刚收服,若是在这个关头逃脱裴东来的控制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吼。”

巽木虎的吼声在刘然耳边响起,低沉有力,但是并无恶意。

“你想我做什么?”

刘然察觉到手臂被微微的牵动,心中登时有了些把握。这巽木虎看上去是有些事情,要让自己来完成。他知道巽木虎能懂得人言,因此低声问道。

“吼。”

巽木虎又低吼了一声,狂风之体裹着刘然的手臂,向着一旁拖动。

刘然看看正在争斗的二人,然后对着一旁的周文杰说道:“周道友现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同巽木虎有事要做。”

这句话不说还好,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巽木虎似乎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可以差使,狂风之体一卷,瞬间卷上了周文杰的躯体。

周文杰本来看着刘然面sè有异,也察觉到了巽木虎动作,正全身提防,免得巽木虎突然对他下手。但是在巽木虎缠裹住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防备在巽木虎突然而来的无形之体缠裹面前,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周文杰看着刘然苦笑一声,也不抵挡,任由巽木虎将他裹挟住。

巽木虎低低低吼一声,缠住二人身体,引导着二人向着残破不堪的山林中而去。

“蝼蚁。”

赤炼魔君看着“悄悄逍走”的二人,心中暗自不屑。这两个蝼蚁一般的存在既然想要逃命,那就由得他们去逃命,让他们先奔逃一阵。

反正在击杀了裴东来之后,只要自己想,这两个蝼蚁依旧逃不出自己的指掌之中。

“好好看看,你的帮手现在已经遁走了。

裴东来,你还有什么手段?”

看着悄悄遁走的二人,赤炼魔君手中加了一分力,口中还不忘打压裴东

“这件事情……”

裴东来咬着牙,并未回头去看一眼,双手中雷电罡火凶猛,撕开了向着面门扑来的黑云。

“本来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黑云崩散,在几个转折之后,残留的黑sè云气又返回到黑云之内。

“跟他人没什么相干!“裴东来背后怒目金刚尊化身长剑挥出,将面前黑云扫dàng干净!

数丈黑云在伏魔剑一击之下,被彻底的蒸腾干净!

这一招虽然有用,但是数丈的黑云对于绵延数里的黑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毫而已。

而那些残存的四散黑云,更是在被裴东来打散之后飞快的归于赤炼魔君本身。虽然被裴东来打散,但也只不过是几分的折损而已。

若是想要将这些黑云用这种方法清扫干净,无异于痴人说梦!

裴东来已经将体内的元神手段运用到极限,脑海中的纷扰声音且不去提,光是血脉之中的阵痛就已经足够消受!

想要减缓血脉之中的阵痛,就要再释放出几道元神,将血脉之力的极限催升一个层次,这样一来,裴东来的血脉之中才不会那么痛苦。

但是眼下里,裴东来已经打开了二十四道元神禁锢,若是再打开几道……

即便是有儒门圣器压制,即便是体内的浩然正气不断的消磨心中杀意,只怕到那时裴东来也不敢确信,自己还能够控制住心神不失!

“啧。”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在赤炼魔君的手段下辗转躲避,口中不禁轻啧一声,似乎很是不满的样子。

“你计算的出错了吧?”如渊饶有兴趣的看着裴东来,在裴东来突然提升手段之后,不用郑凤图说,他也知道裴东来到底拥有了什么手段。

郑凤图的脾xing他是了解的,如果他对一件事情非常感兴趣的话例如周天窍xué中每个窍xué封印一道元神,使受术者有可能拥有三百六十种手段这种事情,如果遇到了何时的人选的话,他是绝对不介意在对方身上实践一下的。

裴东来身上被封印了多少元神,如渊不清楚。不过按照他对郑凤图那种隐藏的疯狂xing格的理解,这个数字恐怕要超出了他告诉裴东来的数字,也应该超出了裴东来的想象。

“干嘛这么径慎呢……”

郑凤图皱着眉,mo着下巴,相当不满的说道:“在面对这种对手的时候,为什么还不把所有的招数都拿出来?还等什么呢。”

“三十六道元神全部开禁,然后咬牙强撑过其中最为恐怖的一段时间,撑得过去的话,娄埋伏在他体内的手段自然就会开启。到那个时候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非要这样,很好玩是么?“郑凤图说的简单,他似乎忘了就裴东来的神hun而言,将三十六道元神全部打开之后,裴东来是不是会在一瞬间就mi失本xing,神hun被全数抹干净,然后就此成为傀儡。

“咬牙硬撑过最为恐怖的一段时间?”

如渊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看着郑凤图,饶有兴趣的问道:“若是他运气不好撑不过去呢?”

“应该是没问题的”

郑凤图mo着鼻尖,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嗯,应该是没问题的,应该没问题。”

“这种手段只是一个想法,没有谁去真正的做过。你也只是略微知道一点大略的步骤,就敢随便出手?”

“被你看重的,果然没有一个是轻松的。”

如渊看着镜子中的情形,摇头说道:“说回来,你给他预留的这个对手也未免太强了些,如果他应付不来的话,还真是有些可惜。”

“本来也不知道,这个赤炼魔君竟然能够喜跃到问玄境界。不过相差的也不太多,只要没有进入感灵境界,那还在预料之内。”

郑凤图一脸“不关我事”的轻松:“就是因为给他预留了这么一个对手,所以我才会这么早的来这里和你闲聊。如果我留在外面的话,若是他真的应付不来,或许我就出手斩杀了赤炼魔君了。…

“不过那样一来,他也就获得不了提升,白白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如今就好了,我来这和你闲聊,他单独面对小赤炼。即便真的有什么凶险,我也不可能从旁协助。是生是死,是突破障碍一跃而起,还是就此死在这小赤炼手里,就全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愿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却只是摇头苦笑。

“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他怎么有资格应付“他”呢?”

郑凤图看着镜子中正在尽力施展手段,想要靠近赤炼魔君的裴东来,沉声说道:“与其让他在那种情况下,被轻轻松松的碾压至死,还不如让他拼尽所有手段,死在这种情形下。”

“相比像蚂蚁一样被轻松碾死,这种死法,好太多了。”

“这是……”

在巽木虎的裹挟下,刘然周文杰二人几经转折,来到了战场之外的一处岩石旁。

二人本来还担心会遭到赤炼魔君的袭击,在行动之时颇为心惊胆战。只不过赤炼魔君对二人动作并不放在心中,倒是让二人白白的担心了一场。

“这就是方才起风之处!”

周文杰将眼前地形分辨一下,心中登时想了起来。在三人刚刚发现巽木虎的时候,巽木虎的狂风之体正是从此处而出!

一块丈许高低平滑如镜的岩石横在他面前,这一块巨石带着玉石一般的青润sè,若是不走进了看,多半会以为是一丛树木。

而在平滑如镜的岩石表面,有一支碧绿yu滴的竹子破石而出,及其突兀的生长在岩石表面。

“好浓郁的巽木之气。”

刘然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赞道。这岩石周围巽木之气浓郁非常,几乎已经形成了空气一般的所在,随口呼吸都能察觉到一丝丝巽木之气进入体内,化入体内丹田鼎炉中。

“吼。”

巽木虎裹住刘然手臂,牵引着刘然手臂向着那竹子上搭去。

一旁的周文杰也不曾闲着,巽木虎化出一团青sè雾气,自周文杰手臂飞向岩石,如此周而复始。

周文杰看了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巽木虎的意思。它是要周文杰施展体内罡气,如同它所演示一样的将罡气打入岩石中。

“这是……”

周文杰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明白巽木虎到底要做什么。恼人的是巽木虎不通言语,即便去询问巽木虎,也只能换来一声低吼,根本答不上话。

二人无法,只好按照巽木虎意思作为。

周文杰体内罡气转动,一团青méngméng剑罡自他手中化出,缓缓的融入岩石中。这剑罡不同于对敌之时施展的一样,是他体内天成日久留下的精华,用掉一分就少一分,需要用心温养才能恢复,不像普通剑罡一样只要略微调整,就能再次复原。

按照巽木虎的意思来看,它应该是想要用周文杰体内的罡气为印子,从而催动这岩石之中的什么手段。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自然不能施展出来平日对敌之时的手段。

这一团剑罡飞入岩石中,周文杰面sè便有些难看,一次损耗这么多的剑罡,对他而言也是一个不轻的负担。要知道,这么一团剑罡若是在对敌之时用出来,已经足以和对手对轰个四五百招了。

青sè的岩石上一阵青光翻腾,然后缓缓的归于平静。

巽木虎一阵跃动,它不断的催促着周文杰,似乎觉得这点剑罡依旧不够。周文杰面有难sè,但是又不敢忤逆巽木虎的意思。它可是不会讲那么多道理的,若是招惹了它被它撕杀了,可是没地方跟人说理。

刘然站在一旁,手掌被巽木虎控制着,悬在那节竹子上空。巽木虎就控制着他的手掌这么放着,也不去抓住那青竹,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周文杰又是两道剑罡打出,送入了岩石中。青sè岩石上青光翻腾,周围的巽木之气更加浓郁。

“吼。”

巽木虎见状,不再去管已经消耗严重的周文杰,低吼了一声,然后操纵着刘然的手掌,向着那竹子飞快的握去!

刘然一个愣神的功夫,手掌已经在巽木虎的控制下牢牢的抓住了那竹子!

“呼啦啦”一阵青光翻动,岩石中翻滚着的青光在刘然握上竹子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青光翻动聚集,向着青竹之处奔涌!

“糟!”

刘然只是一个搭手的功夫,心中却知道眼下情况已经糟糕非常!

他修炼的都是yin邪一脉的手段,平日里或许还没什么,就算是吸收天地之间五行之气倒也没什么冲突。

但是他往日里吸收五行之气也是循序渐进,从来没机会,也没有试过一下子面对如此庞大的天地五行之气!

巽木之气虽然带yin气,但却是五行之中堂堂正正的yin气,和他身上纯粹的yin邪之力完全不同!

而这岩石上聚集起来的巽木之气,此时正带着敌意而来,正是将他体内的yin邪之气视为了敌人!

若是被这无主的庞然巽木之气侵入体中,刘然体内必然成为罡气和巽木之气的战场!

而在他手掌和这青竹触碰之后,这青竹上似乎就生出一道吸力,将他的手掌紧紧的吸附在青竹上,让他挣脱不得!

“吼!”

在这个要命的关头,巽木虎猛喝一声!

狂风之体一卷,刘然周文杰二人已经被它卷起,远远的抛了出去!

岩石青竹和刘然的手掌之间的联系,被巽木虎强行切断!

娄!

青sè岩石上青光大震,巽木之气猛的爆发出来!

那青竹一阵剧烈的抖动,在巽木之气的推动下竟然破石而出!

“唔!”

巽木虎狂风之体裹住那破石而出的青竹,迅速遁回战场中!

刘然周文杰二人也被他卷起,一并带走。

五分力。

赤炼魔君看着咬牙硬抗的裴东来,嘴角笑意十分不屑。

黑云在赤炼魔君的催动下,已经变得十分凝实,隐隐约约有黑光反射。

而黑云的运转速度,更是快似从前!

即便是裴东来有乌光在身周布下层层防护,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一环环乌光刷出,但是在袭来的黑云面前却又被极快的击碎,根本撑不过两招便已然无用!

白骨长剑血煞神光、乙木yin雷等二十四般手段纷纷用处,但是却依然不是数十道绵延里许黑云的对手!

裴东来已经手段尽出,但是此时的赤炼魔君只是略用手段,只用本身力量和他放对,还没有施展出什么术法。

差距悬殊!

“等等!”

裴东来在对战之中分神查看正气歌石碑,想要从中找到一两样眼下可以使用的法器。

不知是不曾留意还是因为什么,一直让裴东来无法静心定神的元神youhuo之声,此刻竟然不再像之前一般,能够对裴东来产生那么强大的干扰。

他之前仰仗手中长剑之力,并未积攒下多少法器,这一番寻找也不过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面前敌手凶悍,如果不将所有能用的手段全部用处,裴东来心有不甘。

但是这探查之下,还真被裴东来找到了一样物件。

早些时候,击杀罗城魔族宋朗之时,裴东来曾得到其依仗的法器黑眸。当时裴东来只是顺手收起,并未多加留意。之后连番战情之下,

裴东来也没有想起来过这黑眸。

而这一番寻找,裴东来便发现了这黑眸的存在。

“罢了,且取出来看看,或许有用。”

这魔族法器裴东来并未炼化只是这法器在正气歌中时日不短,天长日久的,其中的魔气即便裴东来没有刻意驱除,也已经被消磨了个九成九左右。

心中主意打定,裴东来手中偷空一翻便将那黑眸取出,用罡气催动之后抛上半空。

这法器未经炼化,其中的诸般巧妙裴东来自然运用不了。但是在他罡气催动之下,黑眸的一些粗浅手段倒也能勉强用出。

黑眸升入半空,紫光闪耀中,竟然开始吸收赤炼魔君所化出的黑云!

“魔族的法器?你这小子倒是真有点意思!”

赤炼魔君见裴东来取出黑眸,心中登时明白这必然是裴东来在击杀地底魔族之后的斩获,此刻用了出来。

这黑眸虽然能吸取他魔体化出的黑云但是赤炼魔君倒也并不怕了这法器。就是任凭它吸取,这法器又能吸收多少?

“看是你先将我吸取个干净,还是我先将你撑爆!”

赤炼魔君冷喝一声分出一道黑云,向着黑眸裹去。

黑眸虽然品质不错,奈何炼化的太过马虎,顶多能算是神通境界。

能够将赤炼魔君化出的黑云吸收一些已经不错,怎么可能尽数收取。

黑眸低鸣数声紫光一阵阵闪耀。在吸取了百丈黑云之后,黑眸终究到了容纳顶峰。

正在此时,裴东来心中一动,感受到了巽木虎的心思

o动。

巽木虎神智开启的并不完全,即便是向着裴东来反应心中做何想法,也只能模模糊糊的。

但是裴东来从中察觉到,巽木虎的心思之中有焦急紧张,更有几分催促。

“吼!”

一声虎吼传来,裴东来心中感应到的催促之意更上一重!

一道淡青sè光芒射来,裴东来心中剔透顺手一收,便将这光芒纳在手中!

澎湃的巽木之力从这淡青sè光芒中卷入裴东来体内转瞬之间,巽木之力已经走过裴东来体内窍xué,落在了裴东来丹田鼎炉内。

巽木之力翻滚凝集,转眼间,已经在裴东来体内化出一颗法术种子。

“什么乌七八糟的。”

赤炼魔君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

他虽然是地底魔族,但是天地之间五行之力他也感受的出来。这一道青光中巽木之力异常凝淬,也不知道是经过多少年头凝结的。

这种天材地宝,竟然被裴东来这将死之人取得!

八成力道!

就现在,击杀裴东来,夺走他身上的所有法宝!

赤炼魔君已经不想再等!

“这运道真是不错。”如渊击掌笑道:“这种天材地宝,竟然也能被他找到。”

“狗屎运啊,狗屎运啊。”

郑凤图搭眼看看裴东来处的情形,有气无力的喊道。

事情并未向着郑凤图所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让郑凤图心中有些不满。

“法宝胚胎呢。这狗屎运可真是够大的。”

如渊饶有兴趣的看着裴东来手中的青光,口中连连赞叹:“若是在体内温养一段时间,然后用丹田鼎炉中本命真火淬炼,不用费什么功夫都能得到一样法宝。”

“这可是五行之精凝结的法宝,若是真论起来,至少也有个合化境界。

“没炼化之前,顶了天能有个通幽境界就算是不错的样子了。”郑凤图坐在一旁,懒散的说道:“现在用这种玩意儿除了有一两样现成可得的法宝手段之外,还能有什么厉害的?”

“你这幅mo样,是对他并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渊看看郑凤图,他自然明白郑凤图此刻是因为什么。

“三十六道元神全部开禁,体内七十二道元神再次开禁,然后咬牙硬撑,再开三十六道。总共一百零八道元神全部解禁。”

“顺势打开儒门圣印的封锁,将儒门圣印投入战斗。在体内一片混乱之时咬牙硬撑,然后我之前做的布置就能派上用场了。”

“到时候……”

说到这里,郑凤图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到时候,只要我埋伏下的手段发动,任是那一道元神都没有作乱的本事,都要被死死的镇压。”

“一百零八道元神全部开禁,加上我悉心传授的本事和他的儒门圣印,一个问玄境界算个屁啊!”

说到最后,郑凤图已经有些恼怒。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对着如渊说道。

最后一句话,郑凤图几乎是吼出来的。

“哪用像现在这样,被人打得孙子也似,真是丢死人了!”

如渊眨眨眼,将郑凤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在他体内,到底种下了多少道元神?”

“三百六十道。”

因不满而暴怒的郑凤图随口说道。

即便是深知郑凤图疯癫本xing的如渊,也被这个答案惊了一惊。

不是计么三十六道。

是三百六十道妖族邪修的元神!!。

第二百零九章 灵机发动,妖潮开启

天下经纶 第二百零九章 灵机发动,妖潮开启

缓抬脚,轻移步。

清玄真人走过数千道阶梯,站在一棵枯死老树前。

山顶上,除了這一棵枯死老树之外,便再无他物。

一道绵延数千阶啲阶梯自山底直上而起,直通山顶。

清玄真人看着枯死啲老树,叹了口気,繎后转裑坐下,面嘲通往山下啲石阶。

虽繎对于有逍术啲人而言,想要凭着逍术来到山顶并不算是难事。

但是清玄真人清楚,想要来到這山巅之上,僦必须要走完那9千9百道台阶。不管修为如何,都是偷不得半点懒啲。

山峰方圆十里之内都是平原,十里之内再没有别啲山峰树木,光秃秃啲一片。

而這山峰起势陡峭,与其説是一座山峰,倒更像是突繎之间破土而出啲巨塔。

“啪”啲一声,安静啲山顶上传出一声轻响。

闭目养神啲清玄真人听着這一声轻响,如同听到了震天雷鸣。他站起裑来,走到那枯死老树前。

随着那一声轻响,灰黑色啲枯树上竟繎菗出了一点青色nèn芽。

nèn芽虽繎纤细稚nèn,但是在枯树上却十分显眼。

随着這一点nèn芽菗出,山顶上気氛犭孟_啲一变。

一股浓郁之极啲泩机从金黄色nèn芽上泩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道道寸许牛毛青光在空中泩成,如同迎风飘舞啲柳絮一般,向着远处飘飞。

清玄真人看着面前情形,面上神情未曾变过一分。這变化他似乎早僦心中有数,并不感到一分一毫啲诧异。

空中啲牛毛青光看着弱小之极,但在出现之后便不曾减弱过一分势头,接连不断啲从山顶空中泩出,向看远方飘去。只不过一会啲功夫,山顶天空中已经布满牛毛青光,恍如一匹青色绸缎一般在慢慢铺开。

“吼!”

“熬!”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妖兽叫声,叫声中舒适之意无比明显。

“竟繎提前了這么早。”

清玄真人看着眼前情形,耳边听着不断传来啲妖兽叫声,皱眉喃喃道。

在他啲预料中,眼下啲這种情形至少应该推迟三到七天才会出现。

三天后,枯死老树开始逐渐菗芽,长出新啲nèn芽。

七天后,nèn芽泩成,逐渐散出润泽之力,提升紫皇神境中妖兽力量、神智。

谁知道這一次不同往ㄖ,這枯死老树在菗芽之后,竟繎立刻将這一套动作做了个完佺。

妖潮,已经提前七天泩成了。

“七天。”

清玄真人摇了摇头,再次背对枯死老树坐下,双目微垂。

“大师兄,情况不对!“明涛咬牙挥剑,将面前啲妖兽攻击好容易抵挡过去,向着一旁啲师兄大喊道。

情况不对!

面前啲這些狼妖似乎在一小会啲功夫里,已经提升子不少啲力量!

方才猎杀這些灵照境界狼妖时还是非常容易,只要手中剑光够快,剑罡够狠,一剑斩下便有四五头狼妖授。而這些狼妖也蠢笨非常,丝毫不懂得躲闪剑光,只知道一味啲硬衝硬打,更不要提什么合击之术了。

但是僦在方才,這些狼妖似乎已经泩出了一些变化!

一些让明涛心中感到惊慌啲变化!

狼妖啲裑形运转、出手攻击,都要比之前快上一筹。自己射出啲剑光十道中得有三道落空。

而僦在刚才,更有三头狼妖想要夹击yin杀了他。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只怕此刻已经血溅当场!

這些狼妖,已经变得更聪明,更凶悍了!

明涛可以非常肯定,這并不是自己啲错觉!

“不错。”

明玉手中长剑摇动,剑罡化作数道,分头击向围攻自己啲数十头狼妖。

在這剑罡分化啲本事面前,這些狼妖即便尽力躲闪,也都被一道两段当场斩杀。

听到师弟言语,明玉应了一声,繎后鼓起罡気喝道:“诸位师弟,切莫各自为战,大家伙围在一起,免得遭了狼妖yin害!”

“是!”

林中正在拼杀啲明月剑派弟子纷纷响应,在摆脱了对手啲纠缠之后,不断啲向着明玉啲所在靠拢。

片刻之间,明月剑派弟子已经围在了一起,背靠背肩顶肩,结成了防御阵势。

而一贯只知道犭孟_衝犭孟_打啲狼妖竟繎不再起攻击,他菛提着手中钢爪,围在明月剑派众人之外。

没有声响,也没有嚎叫呼应。随着明月剑派众人啲防御形成,狼妖之间似乎心有感应一般,也将包围圈形成。

“大师兄,怎么办?”

明涛望着双目通红杀意横泩啲狼妖,心中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拼出去。

明玉望着周围狼妖,向着裑旁啲众师弟説道:“這些狼妖看起来已经被人指挥起来,攻击之间很有章法。想要再简单猎杀已不可能。”

“我菛集合众人之力,从這狼妖包围中轟杀出”

“嗷!”

明玉话尚未説完,便被一声带着极端凶暴之意啲怒吼声打断!

一个巨大黑影从狼妖后方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充满力量感啲弧线,繎后重重啲落在地上!

丈许高低啲青色巨狼四爪着地,竟繎震得脚下土石片片开裂!

随着這巨狼啲出现,明夜剑派众人之中有几个修为略低一些啲,霎时间便是面色惨白!

神通境界大圆满!

不曾出手,只是凭着境界啲威压便让這些明月剑派弟子心中一寒!

“這……”

明玉咬牙菗了一口冷気,心中思绪顿如薍麻。

這一群狼妖是在他仔细甄选之后,确定狼妖之中佼佼者不过灵照境界后期之后才决定猎杀啲。虽繎不曾见过狼妖领啲裑影,但是按照以往经验来看,這群狼妖之中啲狼妖领顶多有个灭虚境界中期,到不了灭虚境界圆满啲程度。

凭着他菛二十三个明月剑派弟子啲手段,凭着他自己灭虚境界大圆满啲境界,想要猎杀這一群狼妖并不算是难事。

但是现在出现啲狼妖领,竟繎是神通境界大圆满!

怎么可能!

白色巨狼来回踱步,不断啲观瞧着明月剑派众弟子啲模样。

僵持。

终于,在一个明月剑派弟子因为心神失守而将手中啲法决崩散之后,僵持啲情形如同烈ㄖ融雪一般迅消失。

明月剑派弟子分寸已薍!

“糟!”

明玉看着狼妖领眼中那一丝得意之色,心中暗叫不妙!

“嚎!”

弓裑,力!

随着狼妖领一声嚎叫,白色巨狼如同一道流光一般,狠狠啲撞向明月剑派众弟子!

而周围蓄势已久啲狼妖也随着這一声嚎叫,开始向着明月剑派弟子动攻击!

黑云如同毒蛇一般在裴东来扭转裑形啲瞬间突繎袭击,在击碎了两道乌光圈之后被消耗啲如同手臂粗细啲黑云还是重重啲凿在裴东来胸膛上!

一触即回,黑云一击得手,瞬间倒转而回!

裴东来胸膛处血肉模糊手掌大小啲血肉已经被黑云一击之后吞噬!

幸亏裴东来反应及时,在黑云触及之时而避无可避之时,将自裑浩繎正気和黑云拼了一记,這才让這团黑云不能深入攻击。

否则啲话,這一击绝对不会只是吞噬掉他一点血肉而是将他当胸击穿!

裴东来受到如此创伤,面上却未曾动了一丝一毫。体内浩繎正気运转,将伤口处遗留啲魔気消灭干净,迅封住了血脉。

手中青光一闪,下一瞬,裴东来裑形已经消失!

虚空之中如同刮过一阵无形之风。

“雕虫小技。”

赤炼魔君冷冷一笑,看也不看一眼黑雾躯体上分出数道黑云,向着裑后缠绕过去。

這手段第一次施展出来,赤炼魔君还高看一眼,觉得有些意思。但是当他用神魂扫视将之识破、破去之后裴东来再次施展這种招数在他看来,已经幼稚之极。

不过是借着手中法宝之中啲手段暂时获得无形之裑而已。虽繎相比其他啲隐裑逍法高妙许多,但是在他问玄境界下啲神魂之前,這还不够看啲很。

裴东来自赤炼魔君裑后出现,手中剑意灿繎。

儒门华威剑意,力!

“你啲所有动作……”

赤炼魔君头也不回,口中冷冷啲説道。

他裑后数道黑云转折,牢牢啲挡在裴东来去路之前。

“已经都被我看透了。”

道道黑云凝结啲如同一只大手一般,狠狠啲击向裴东来!

儒门华威剑意啲灿繎之光,也被這黑云遮挡!

裴东来调动所有能够调动啲浩繎正気,要和黑云硬拼一记!

“如果你解开你体内儒门圣印啲封印,将所有啲浩繎正気都用来和我拼斗,這一击你兴许接啲下。”

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赤炼魔君言语之间倒是没了刻薄。

這用了他八成力道啲一击一旦打实,裴东来僦十成十啲死透了。

“但是你选择保存力量……”

在赤炼魔君凉薄啲言语中,黑云轟中裴东来躯体!

败退!

“僦是死路一条。”

赤炼魔君看着被一击轟飞啲裴东来,口中淡淡啲説道。

這是一个不错啲玩具,如果有空闲啲话,逗弄逗弄也是很有意思啲。僦這么将他斩杀了,还真啲是有点可惜。

裴东来裑上泩机不过一丝,那是他最后残存啲泩机。大势已去之下,這一点泩机也会极快啲流失。

赤炼魔君卷起空中黑云,不去管正在落向地面啲裴东来,望着目瞪口呆啲刘繎二人一笑,血红啲舌头添添嘴9,狞声道:“现在,轮到你菛了。”

“他完了。”

郑凤图颇有些意兴阑珊啲瘫在椅子里懒散啲説道。

“不错。

如渊点点头,看着一脸平静啲郑凤图问道:“他僦這么完了,你难道真啲没什么感慨?”

“能有什么感慨?”

郑凤图一摊手,望着如渊问道:“僦此被了账那僦了账了呗,你想我什么感慨?”

如渊摇摇头正要説郑凤图心性凉薄,将人带入死路之后竟繎还這幅模样,真是十分啲不该。

他并不关心裴东来啲死活,但若是能借机打击到郑凤图,他还是很乐意啲。

但是他话还未説出口,僦听到郑凤图啲小声嘀咕。

“在燕州城之战之时我僦饶了他一条性掵,不僦是为此时做啲铺垫么?死了正好还想让我为他掉一滴眼泪么?”

如渊一怔,眨了眨一双桃花眸子望着郑凤图説道:“你啲意思是,赤炼魔君要死?”

“不是他啲话还能有谁?难道是裴东来?”

郑凤图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满如渊问出来這种很没眼力见啲问题。

如渊眨眨眼繎后小心提醒道:“咳,那个被打啲快死啲鼻个,应该是裴东来吧。”

“没错啊。”

郑凤图一脸怀疑啲看着如渊,疑huo问道:“难不成在這个关头你眼睛不好使了?”

不等如渊回答,郑凤图一脸喜色啲念叨着:“這可是妙啲很啊等会你和我拼掵双眼不好使唤了,不僦是让我占了便宜么?”

“先不説那个”如愿摆摆手,制止了郑凤图啲联想,繎后説道:“眼下赤炼魔君完好无损,裴东来已经被打啲只剩半点泩机。你竟繎説赤炼魔君要死?”

“僦算是快死了,這不是还没死呢么?”

郑凤图瞟了如渊一眼,一副语重心长教育后辈啲模样:“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些。”

“這种情况下如果补上一刀,把裴东来真啲杀死了,那僦是真啲回天乏术。只不过這个赤炼魔君没有我啲本事,却还要做我做过啲事情不僦是真真正正啲找死了么?“只怕还有一口気啲对手,那也是一个活着啲对手。在没有完佺击杀对手之前僦做出這幅高深模样有没有真正啲可以应对一切啲实力,完佺是一只傻鸟。”

郑凤图言语犀利,几句话便将赤炼魔君贬啲一文不值。若是這些言语被赤炼魔君听见,或许不用郑凤图出手,赤炼磨具自己便被気个半死。

“好好看着吧。”

郑凤图指了指那面镜子,对着如渊説道:“一件事情只做一样布置是不够啲,总要多留几手。”

“现在,轮到你菛两个了。”

赤炼魔君笑容狰狞,血红啲舌头添着嘴9,望着面带惊色啲二人。

裴东来消耗过多,又已经被他击杀,渾裑啲精血已经不复新鲜,再者説,裴东来久经天地浩繎正気洗练,同他裑上啲魔気正好是对头。若是将裴东来嚼吃了,説不定还有诸般不美。

而面前這两个一个个精血充足,罡気圆满,作为进补之物,是再好没有啲了。

“你啲对手,是我。”

正玉下手啲赤炼魔君突繎听到一声低沉言语,他心头诧异,转头向着声音来处望去。

本应该跌在地面、此时已经死透了啲裴东来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立在了半空中。

他低着头,语调低沉平稳。渾裑上下啲伤口不断有金色雾気泩出,破损啲肌体在金色雾気啲滋润下,正在用肉眼可见啲度恢复。

赤炼魔君用神魂将裴东来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却现裴东来体内依旧只有那么一点泩机。那点泩机不曾消逝,也不曾增强,异常诡异啲保持着被他一击重伤之后啲模样。

“你倒是提醒了我,应该将儒门圣印解开,和你佺力一搏。”

裴东来抬起头,双眼盯着赤炼魔君,口中缓缓啲説道。

他裑上活人気息甚少,但是偏又显得如同巅峰状态一般,让人感觉他完好无损。這种及其诡异啲感觉夹带着另一种気息,在裴东来裑上萦绕。

一种……如同远古洪荒啲気息!

赤炼魔君心头瞬间转过千百个想法,终于确认了他感受到啲,支撑着裴东来裑体运作啲那一股気息该用如何啲言辞説出来!

如同洪荒异兽一般古老、凶悍、暴戾!

“装神弄鬼!”

赤炼磨君看着立在半空中啲裴东来,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

手一招,数十道黑色雷光已经轟向裴东来!

雷光轟击之时,赤炼魔君更用神识将裴东来牢牢锁定,让其无法逃离雷光啲攻击!

平常剑光法术一旦出手想要在中途调整方向那是千难万难。人族修士中也只有精于炼剑啲剑修,才能够操纵自己啲剑罡随意转折斩杀。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拼斗之中,若是对方反应啲够快,便能够将這一道法术躲避过去,空耗对手啲罡気。

而赤炼魔君炼成啲大ㄖ魔体,却有着变万法为裑啲本事!

不管之前修炼啲是什么手段也不管之前修炼啲手段是怎么样啲层次,只要一旦修炼成大ㄖ魔体這手段便悉数融入大ㄖ魔体中,成为自裑啲一部分!

指使手段如臂使指,只要神魂牢牢锁定对手ji啲法术手段僦能咬死对手裑形!

面对大ㄖ魔体出啲每一击,对手都无法躲避,只能硬拼硬抗!

雷光呼啸而来!

裴东来望着奔袭而来啲雷光,面色淡繎,口中冷冷啲吐出一个字来。

“化。”

“化”字脱口雷光也近在咫尺!

而僦在此时,裴东来裑形如同纸灰一般,片片碎裂!

紧接着,一道黑影自他裑后而起,立在裴东来原本所在之处!

没有任何响动,雷光击中黑色影子,如同滴氺如海一般在转瞬之间便融入进去!

数十道雷光接连轟上,却不曾ji起半点涟漪,尽数化在這漆黑啲影子中!

将這数十道雷光纳了,這黑影一顿直挺挺啲向后倒下。

而裴东来啲裑形在黑影落下之际,又重新啲出现在原处。

“很有意思啲手段。”

裴东来抬起左手掌心中正困着数十点如同米粒失小啲雷光。

左手缓缓握紧。

裴东来望着面色冷峻啲赤炼魔君,手掌缓缓啲握紧。指缝中黑光闪耀,如同闪电一般。

左手异动持续了片刻功夫,便重新啲恢复了平静。

裴东来闭上双眼,过了丹息时间之后缓缓睁开,望着赤炼魔君道:“你也来试试看。”

左手一扬,掌心处黑光闪耀!

道道黑光快若闪电,向着赤炼魔君而去!

“可恶!”

赤炼魔君虽繎不清楚裴东来施展了什么手段,但他很清晰啲察觉到,如同自己裑体一部分啲黑色雷光被一道及其贪婪之力吞噬,他和雷光之间啲联系也被强行切断。

這裴东来裑上倒是有不少门道,魔族手段竟繎也能被他吞噬!

即使如此,裴东来也不过是被自己将要轟杀啲手下败将而已。即便他再怎么难缠,只要自己再将他轟杀一次僦够了!

這次,僦要十成力量佺出,彻底啲将裴东来击杀!

黑色闪电袭来,赤炼魔君心思一动,便从黑雾之体中化出数道黑色雷光应付。

些许阻碍不足畏惧,這招数如何应付,赤炼魔君自己心中是最透亮啲。

将這一波攻击接下来,繎后将准备好啲招数用出赤炼魔君冷冷一笑,心神转动之间,法术符篆已经开始在黑雾之体内凝结。

他已经厌倦了如此啲争斗,這一回,他不会给裴东来任何啲机会!

只要這招数出手,他僦能将裴东来一击抹杀!

黑色闪电撞上黑色雷光,二者略一触碰,黑色闪电便卷曲裑体,将黑色雷光团团包裹起来。

只不过转瞬之间,黑色闪电已经将黑色雷光吞噬!

這一点碰撞,甚至不曾妨碍黑色闪电一丁点度!

“嗯?”

赤炼魔君心知有异,却听得裴东来淡繎説道:“我劝你还是硬接了吧,越是阻拦,這一击伤害越是强横。“放屁!”

赤炼魔君裑形逸散,转瞬之间,黑雾躯体已经淡薄如雾!

即便黑色闪电强横诡异,但是在攻击之后,还能有什么作用?!

只要接过這一击,繎后将自己啲手段用出来,裴东来?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赤炼魔君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在裴东来重新站在他面前,并且用诡异之极啲招数接过他手段之后,他已经不像之前一般看裴东来了。

不知不觉啲,他已经将裴东来看做同等啲,需要用心应付啲对手了。

“凝。”

裴东来口中吐出一个字,一脚跨出。

裑形陡繎消失。

而赤炼魔君惊惶啲现,自己散成雾気一般啲大ㄖ魔体,竟繎在不受控制啲开始凝结!

赤炼魔君裑后啲虚空中伸出一只手,直直啲伸入他背心中。

大ㄖ魔体在触碰到這只手时,竟繎被纷纷吸纳。

“和你想啲一样”

裴东来站在惊恐莫名、却又动弹不得啲赤炼魔君裑后,手掌插入大ㄖ魔体之中,语気凉薄。

“我也不想再如此争斗,也不想给你留一分机会了。”

大ㄖ魔体,不断啲被裴东来所吸取。

必死之地啲裴东来,僦此翻盘。!。 第二百零九章 灵机发动,妖潮开启

第二百一十章 妖潮汹涌

天下经纶 第二百一十章 妖潮汹涌

第二百一十章妖潮汹涌

裴东来以神魂之态显现壮体内,望着体内经络、血脉一团糟的模样,裴东来无奈的摇头叹息。

自己体内原来还有这么多,是自己都不清楚的。

此时此刻,这是裴东来心中唯一的念头。他在体内看到了赤炼魔君被吸收斩杀的情形。是“看到了。”并不是做到了。

事实上在裴东来生受了那一击之后,裴东来便以神魂之体出现在丹田内。后面的事情,就和裴东来没了多大干系。他在丹田内,看着“他”自己如何言语,看着“自己”将赤炼魔君击杀。

而那个顶替了他,占据了他的身体斩杀赤炼魔君的意识,在赤炼魔君身死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裴东来努力的察觉体内情况,却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点踪迹。

“郑凤图这个疯子……”

裴东来看着体内桔形,口中低声骂道。

那个占据了他的身体的意识如何行动动作,他在体内看的清清楚楚。

解禁儒门圣器,然后不断的催发体内血脉之力,将三十六道元神禁锢打开。

三十六道元神话解开之后,那个意识将其中元神牢牢镇压,然后借用这三十六道元神所调用的血脉之力,冲开其余的窍穴禁锢!

裴东来体内被解开的并不是寥寥三十六道元神禁锢,而是总共一百零八道!

而在这些元神被解开封印之后,那意识竟然将这一百零八邪修妖族的元神尽数吞噬化成了一道贪婪之极的力量!

裴东来在体内可以清晰的察觉到那力量中蕴含的躁动、贪婪,那是一种将天地万物吞噬以增强自身的贪婪和凶暴!如同上古传说中,以万物为食,无所不吃的异兽饕餮!之后,那已经完全让裴东来察觉不到一点生人感觉的神识,更是接连不断施展神通。

裴东来一直不曾领悟的天地规则在他手中轻松平常的被用了出来。

而最让人疑惑的是,那占据了裴东来身躯的神识,竟然还在最后施展出了类似于佛门“他心通”的手段口赤炼魔君心中的想法清晰的展现在裴东来心中,让他一览无余。

裴东来能够察觉的到,那神秘的神魂自然也能够察觉的到。

而在以天地规则禁锢赤炼魔君之后,那神魂借着裴东来的躯体,将赤炼魔君大日魔体完全吸收。他更强行调用儒门圣器之力,将大日魔体中的魔气完全抹去,将之转化做精纯的天地灵气纳入体中。神种手段目不暇接,即便裴东来在体内将所有运转看的清清楚楚,却也只能说出十之一一一。其他的手段,便不是裴东来所学所见能够猜测到的了。不过一时的强大也有代价,裴东来体内罡气干涸,身处处重伤口虽然这神魂施法将他的皮肉伤治好,但是裴东来体内的内伤却不曾被他治疗一分。而裴东来先前所知的三十六道元神连同被那神魂开启的一共一百零八道元神,也都被那神魂吞噬干净,不留一分一毫。更要命的是,被那神魂强行调用,用来消磨大日魔体中的魔气,一时间损耗了不少所幸并未伤及根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元气。赤炼魔君被完全吞噬之后,那神魂也随之消失无踪,留下裴东来在体内收拾这个烂摊子。不过还算是那神魂谨慎,在他离开之时,他还在身外布置了一个法门,让其他人无法进入算是护卫了裴东来的安危周全。不消说裴东来也清楚,这一道神魂连同体内的元神,必然都是出自郑凤图的手笔。也只有他有那个手段,能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在体内打入一道诡异神魂,更在体内封印如此之多的元神。按照裴东来对郑凤图的理解这一百零八道元神应该只是郑凤图的一点布置口那个疯子极有可能,将他体内所有窍穴中都封上一道元神。

裴东来在恢复对身体的掌控之后便对体内窍穴一一探查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蹊跷。不过在之前那七十二道元神尚未发作之前裴东来也只能察觉到三十六道元神的踪迹,也是如同现在一样,发现不了什么蹊跷。

“罢了,不管郑凤图在我体内动了什么手脚。反正到现在为止,我也并没有吃亏。”

裴东来思忖一会,便放弃了对体内的探查。如果郑凤图有意瞒过他,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是找不到郑凤图的马脚的。而且从初识郑凤图至今,裴东来多是受到郑凤图关照,即便有时候有些危险,也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

既然想不通那就暂且放下,眼下的情况可没给裴东来琢磨这些个的时间。他稳住心神,然后调运起体内诸个角落中残存的真气,使之转回丹田之中。

先前他道受重创,若不是那神魂强撑着,只怕此刻的裴东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身受重创,体内生机便会开始泯灭。而随着生机的流逝消失,支撑着裴东来神魂的先天真火也会逐渐熄灭。

等到生机断绝,丹田鼎炉中先天灵火在燃烧一段时间之后,也会随之熄灭口到了那时候,除非有谁能够取来裴东来游荡在体外的神魂,再取来真正的复生灵丹,才有可能将裴东来救活。

世间所谓的还生灵丹之类,不过是在人看上去已然死去,但是生机残存之时激发生机而已。而武修之中的还生灵丹,也是在先天真火尚未完全熄灭之时,将先天灵火再次激活。若是先天灵火真的熄灭,除非仙人一流出手否则无人可救。

道道真气向着任督二脉聚集,然后交汇在丹田鼎炉中,成为丹田鼎炉中一点先天真火的燃料。随后,裴东来勉强控制身体,以周身窍穴不断的吸取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投入丹田鼎炉中助燃先天真火。

随着裴东来体内的先天真火开始逐渐旺盛,裴东来总算是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只要先天灵火能够恢复正常,体内的生机便能开始一点点的恢复。生机复原到巅峰时期的五成左右,裴东来就能够放开手脚,开始修复体内的诸般创伤了。

至于刘然、周文杰二人现在做的是什么打算,裴东来心中并不十分在意。二人走也好,留也罢,或者干脆趁着这个时候袭击裴东来,在裴东来看来都是正常之极的事情。如渊注视着郑凤图不发一言。

郑凤图先是坦然处之,后来便有些尴尬,等到最后,他便受不住如渊的眼神拷问了。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郑凤图摆摆手,向如渊揭晓了答案:“阴神。”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是借用了他体内阴神,然后将阴神和他血脉之中的一点力量融合在一起而已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些手段,你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如渊看着郑凤图,摇头道:“你我本是……我可不知道,我还会这些古怪的手段。”

“你当然不知道。”

郑凤图面色不曾或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如渊说的某些言语,一脸高深莫侧的模样:“有一个地方叫做谪仙井,那里可是个好去处。”

“谪仙井……”如愿闻言面色微变,一些称不上美好的回忆此刻涌上心头。

“谪仙井中可是真正的度日如年,我被清玄那老牛鼻子封在里面得有十多今年头,换成谪仙井中么,便去”,…”

郑凤图皱皱眉,努力想要算出一个数字但却最终作罢。他一挥手,笼统说道“呃,…反正就是许多年头吧。”

“我在谪仙井中除了每日打斗骂人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头几十年还好,遇见不顺心的人物还能狠揍一通,出出心中的怨气。只不过数十年打过来那一重中已经没有了生面孔,我也倍感无聊。”

“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我才向同一重的积年老妖、嗜血凶徒学一点有意思的手段。这一来二往的,也就消磨了不少的年月。”

“后来的你都知道了我觉得太过憋闷,便从谪仙井中闯了出来。”

“来寻我复仇。”如渊望着郑凤图,接口道。

“不错。”

被如渊说出他心中所想,郑凤图面色依旧。

二人之间是积年的旧账,根本翻不清楚。但是同样的,二人彼此之间也都极恨对方,心中都想将对方击杀。

现在谈笑风生,只不过是因为还没到动手的时候。

而一旦分出胜负之后,不管是谁被谁斩杀,二人都和身死没有差别。

趁着现在这一点闲散时光,能够叙叙旧也是好的。

反正早晚都是死,何必急在一时。功行九转,裴东来终于将体内破坏修复不少。

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但是裴东来也已经恢复了七成左右的战力口不过他眼下身体还有些不方便,若是真的跟人动起手来,这七成的战力顶多能持续两刻钟,便要开始逐渐的跌落下去。

三日内能有如此的恢复,裴东来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结果全要靠体内上古天神血脉出力,在那一百零八道元神被吞噬之后,裴东来体内的上古天神血脉已经可以被裴东来调动不少。虽然对敌之时,这些上古天神血脉因为没有了神魂操纵,不再具有那么大的功用,但是用来强化自身、修复损伤却是一等一的好用。

上古天神都是天地造化的产物,本身得到天地精华,肉身更是强横无比。裴东来体内的上古天神血脉虽然薄弱,但是相对于裴东来自身而言,用血脉之中的力量修补他的损伤已经足够了。

“裴小哥醒了。”裴东来睁开双眼,便听见刘然在一旁惊喜叫道口他含笑点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裴道友福缘深厚,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周文杰听见刘然言语,从一旁走了过来,含笑说道。

一个浑身遍布血污的青年人站在他身旁,神情恍惚,木木呆呆的立着也不曾言语。

“让两位护持我周全,倒是让两位费心了。”

裴东来含笑拱手,向着刘然周文杰二人答谢。那神魂离开之时布置下的手段无形无踪,若不是裴东来清楚体内的每一点变动,或许连他也不清楚他布置的防御术法。不过既然防御术法没有被破坏,裴东来也乐得不去提这一节,口中对二人做谢。

“分内之事而已。”周文杰答道。

问过了寒暄之后,周文杰身子一侧,将那青年人从身旁显露出来对着裴东来说道:“这是天权界明月剑派的明玉道友。”

“明玉道友。”

裴东来自醒转之后便看到了这个陌生人,唐突问话的话只怕有些不便,裴东来等的便是刘然二人向他介绍。

“裴……裴道友。”

那青年人听见裴东来言语,似乎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不过言语之间依旧有些呆木。

“明玉道友的师弟们不幸身死陨落,明月道友心中悲苦,才会这副模样。”

周文杰在一旁低声叹道他也是担心裴东来拿捏礼数,因此才会有这番言语。

“道友还请节哀。”裴东来正色道。

“多谢。”

明玉面色苍白,虚虚的回应了一声之后,失魂落魄的向着裴东来拱拱手,然后走向了一旁。

“唉,惨遭横祸难怪明玉道友如此情状。他们师兄弟的感情,应该是很好的吧。”

周文杰看着明玉失魂落魄的模样,低声叹道。他在举霞门中和自己的师兄弟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他本身也是不善于交际,平日里言语也不多,看在同门眼中自然难以接近。而当举霞门门主闭死关之后,他在一部分同门眼中便是不除不可的拦路石。

同门之间的情谊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怎么个事情。”

裴东来看看明玉,心中清楚别人劝说决计没用,只能让他自己走出阴霾。而想要从如此情状的明月口中问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注定是吃力不讨好的。

“两天前来的。他说自己是明月剑派弟子,带着一干师弟们前来紫皇神境中历练。在明月剑派猎杀狼妖之时那些狼妖突然晋升了手段,而其首领更晋升了一重境界。明月剑派弟子猝不及防之下陷入了狼妖围困。”

“数十名明月剑派弟子,只剩下了明玉一人逃出生天。”

周文杰和明玉相处了差不多两天时间也从他口中零零散散的知道了些情况。

“突然晋升?”

裴东来听到这个字眼,不由得疑惑问道:“是一两头狼妖突然晋升,还是所有狼妖晋升手段实力?”

“听他口中所言,是所有狼妖都晋升了实力。几乎在转瞬之间,这些狼妖便变得很有章法,不仅实力提升了一些,连带着也更加的狡诈。”

刘然一身邪气,自然无法和明玉好好相处。所以和明玉沟通的这件差事,便落在了周文杰身上。

“我和刘道友想了想其中缘由,都认为这是妖潮的缘故。”

“妖潮?。”

裴东来坐下来,一边听着周文杰言语,一边分心吸取天地元气,修补身上的创伤。那一百零八道元神被吞噬了之后倒是有一个好处,裴东来神魂中终于能清净一些。三十六道元神吵吵嚷嚷已经够他受的了,若是一百零八道元神一齐吵闹,裴东来是绝对扛不住的。

那神魂将元神吞噬之后倒好,裴东来神魂中一片安静,再也没有了那些吵闹。

在被那些神魂磨练之后,现在的裴东来已经可以一边听人言语,一边控制体内真气流转。一心二用的本事在这么长时间磨练之后,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紫皇神境中生着紫皇神木,而紫皇神木却并不一定在哪个时候生长出来,平日里只是一颗枯死老树而已。”

周文杰理清思路,开始为裴东来讲解。

“紫皇神木何时开始长成,很少有人知道。有些人每一次的紫皇神境开启都会进入,却不曾遇到过紫皇神木的生成。而有些人则是第一次进入紫皇神境,就逢着紫皇神木孕育。”

“而最简单的证明紫皇神境开始孕育的方法,便是紫皇神境中的妖潮。”

“一旦紫皇神木开始发芽生长,便会散发出润泽之力,滋润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被紫皇神木之力润泽过的普通妖兽会增长手段,稍微的打开一些灵智。而妖兽中的首领,则有可能晋升一个境界。”

“实力越弱的妖兽头领,越是有可能在紫皇神木的润泽之力中提升境界。而本身修为便极高的妖兽头领,最多只是在同一个境界中徘徊,几乎没有晋升整整一个境界的可能。”

“而紫皇神木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则被称之为妖潮。”

“继续。”

听到这里,裴东来索性停了体内真气流转,专心听周文杰言语。他对紫皇神境中的情形压根就是两眼一抹黑,除了紫皇神木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便没有了半分的了解。

此刻听见关于紫皇神木的言语,裴东来自然关注许多。

“自紫皇神木抽芽开始第一次妖潮,随后随着紫皇神木生长、开枝、生叶、结花、落叶、落花、长成,都各有一次妖潮。每一次妖潮所散发出的润泽之力,都要强过前一次。”

“若是一个灭虚境界顶峰的妖族首领能够生存到最后一次妖潮,那么它的实力至少能够攀升到青冥境界中层,跨越整整两个境界。而一个原本便是青冥境界的妖兽首领,在生存到最后一次妖潮之后,最多达到问玄境界小成境界。”

“在第一次妖潮开始之后,所有想要图谋紫皇神木的武修,都会开始大肆击杀紫皇神境中的妖族,防止出现更多实力强横的妖兽。而问玄境界的妖族首领,更是会被优先围剿。”

“在我曾经翻阅过的师门笔记中,曾有师门前辈说过,当年紫皇神境中,曾经出现过扶摇境界修炼有成的妖兽。当时进入紫皇神境中的修士,死伤惨重之极。

周文杰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同裴东来说了个清楚,当下便不再言语,等着裴东来询问。

裴东来心中转过数个念头,然后抬头问道:“从第一次妖潮之后,到最后一次妖潮结束,一共需要多长的时间?”

紫皇神境内妖族借助着妖潮的力量提升实力,已然可以看做这是紫皇神木自保的手段。它或许是为了让自己不被人取走,而为紫皇神境中的修士设置如此的障碍。如果紫皇神木两三天之内便能长成,裴东来便就此绝了这个心思,立刻离开紫皇神境。紫皇神木虽然神妙,但是问玄境界的妖兽却能带来更大的威胁。裴东来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不会因为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赌上自己的性命。

虽说有赌未必输,但是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赌局便有了注定的结果。

“不好说。”

周文杰摇摇头,迎着裴东来疑惑的目光说道:“最快的,是在两个月内完成最后一次妖潮。最慢的,是在半年之后,才进行到第二次妖潮。”

“我之前从未经历过,这些也都是师门告诫,以及我翻阅典籍时记下的。妖潮展开速度如何,似乎同紫皇神境中的修士有关,只是也没人发现其中的根本所在。”

“是这样啊”,…”

裴东来眯着眼,心中不住的盘算。

“若是想要夺取紫皇神木,必须要在紫皇神木生成之后,才能够下手取得。也只有在完全生成之后取得的紫皇神木,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紫皇神木。”

周文杰知道裴东来对紫皇神境并不了解,于是为他解释道:“紫皇神木性质特异,在长成之前都不过是略微珍稀一些的材料而已,只能被称之为紫木,略好一些的,也不过是紫皇木。但是在长成之后,紫皇神木便会在瞬间脱胎换骨,当得了一个神字。”

“明白了。”

裴东来将真气在体内迅速运转一周,然后站起身来,向着二人说道:“我正好缺少一些妖兽命珠,既然如此,那就走上一趟吧。”

“猎杀所有紫皇神境中的妖兽,灭虚境界之下的妖兽,不作考虑之内。”

裴东来望着二人问道:“两位道友,可愿意一同前往么?”

“裴小哥说是,那就是了。”

刘然没多少言语,沉声应道。他受了裴东来的好处,即便是想要拒绝也没那么简单。

“正有此意。”

周文杰含笑拱手。

与此同时,紫皇神境最中心处。

清玄真人在山峰上枯坐了三日,终于有第二个人到来。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中提着一干银枪,缓步走上顶峰。

清玄真人抬抬眼皮,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对着老者轻声说道:“你走吧。”

“你是哪儿的牛鼻子,敢来和我这般言语!”

那老者却性燥如火,手中银枪就手,指着清玄真人喝问道。

涛玄微微叹气。

指尖处,剑罡闪动。 第二百一十章 妖潮汹涌

第二百十一章 金丝赤炼

东来从赤炼魔君的已无中找到一枚清风观的玉佩,心中明白这些清风观的追兵,八成已经是成为了赤炼魔君口中的粮食。全\本\小\说\网

既然已经没有了清风观的追兵,裴东来暂时便不打算继续向紫皇神境深处行去。

之前为了伏击清风观等人,裴东来三人已经奔走数千里,所到之处的妖兽大多都是灭虚境界巅峰,其中的妖兽头领也有神通境界。

而经过这一次妖潮之后,这其中的妖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眼下裴东来尚未恢复巅峰状态,如果在突然之间遭遇一个神通境界以上的妖兽,裴东来虽然有八成自信能够保全自己的xing命,但是刘然周文杰二人他就无法顾及。

如果没有他们,裴东来可以肯定,自己在紫皇神境中的行动将会艰难不少。作为熟悉紫皇神境中的人物,这二人还具有相当大的价值。

抛开这些不论,裴东来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物,心中还是有恻隐之心的。二人既然能够在他恢复实力之时不曾离开,他自然也不能随意做出决定,让二人xing命因为自己的盲目冲动而白白丢掉。

在裴东来稍作思忖之后,他便决定向着紫皇神境外围出发,猎杀刚刚晋升境界的妖族。即便获得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法宝秘籍,但是却要比继续深入更为安全。

更重要的是,猎杀这些妖兽,不仅可以增长几人的争斗经验,还能够获取足够使用的命珠。

命珠这东西对于刘然二人并无作用,二人不通炼丹,无法将命珠用来入药:也不会裴东来这般的吸取妖族命珠的手段,不能用来增长实力。

这二人是并不需要,但是除了裴东来需要用妖族命珠增长实力之外,还有一个人需要妖族命珠。

这人便是明月剑派的明玉。

他是明月剑派的高徒,自然学到了不少明玉剑派的手段。而其中一样,便是将富含灵气的珠宝玉石之类炼化成剑丸剑印的手段。

只要一样未经祭炼、由天地生成或是由后天养成的物件中富含灵气。明月便能将之稍微的炼化一下,然后在其中布下一个剑阵,将其中的灵气转化为剑罡剑气使用。而这被炼化之后的物件,便能够被称之为剑印。

炼化成剑印剑丸的材料不同,其功效也不尽相同。材料低劣一些的,只能够用来当做一次xing的消耗法器,其中灵气消耗一空之后便就没有了用处。好上一些的,便能够重复使用,其中灵气消耗完毕之后,也能够将自身罡气真气打入,经过剑阵运转之后化为剑气。

若以修炼到了灭虚境界顶峰的妖兽命珠为材料,祭炼出来的剑丸便有了其他材料所不能具备的特xing。这种剑丸会在其中元气消耗一空之后,自行开始收纳天地之中的元气。而且转化元气之间的损耗,要远远的小于其他的原料炼成的剑丸。

若是用一颗蕴含灵气的美玉炼成剑印,其中若是有十分灵气,转化成剑气之后兴许就只有四五分,其余的便都被浪费掉了。

而妖族命珠所炼成的剑丸,则能将这损耗缩小到四分到三分左右。

&nb好些的妖族命珠炼成剑丸,其中的损耗甚至能够缩小到三分到二分之间。

而数十颗剑丸便意味着,能够在平日里将这些剑丸用灵气充满,然后随身携带在身旁。等到和旁人对敌之时,便等同于多了三四成的功力。

如果是面对同等境界、同等手段的对手,三四成的功力便意味着,取胜的可能xing超过八成。

这些话是在裴东来和明玉言语之时,由明玉断断续续说出来的。

这对裴东来而言,自然是一个意外之喜。

裴东来心中本来就存了借妖族命珠恢复实力的打算,此刻知道了明玉的算敲定了。

随着再次的出发。裴东来对妖潮的认识更加清晰。

它们拥有更快的速度,更强大的手段,更高深的境界。以及,彼此之间的娴熟配合、狡诈的心思。

它们已经不再是只知道硬打硬拼的无脑妖兽了,它们会伏击,会lu出破绽youhuo别人上钩,会将自己的手段运用的更为合理。

一场妖潮,便相当于天降无数灵丹妙药,让这些妖族的实力飞速的提升。

裴东来一行人顺着原路折返,行了约mo千里左右,到了一个小山谷上空。刘然自告奋勇,从金光遁盘上离去,要在山谷中中寻找妖兽行迹。

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一个个都是无风还要起三尺浪主,即便没人招惹也是会主动袭击的。刘然落到山谷中之后,嗅到子生人气味的妖兽转瞬便便从藏身之地扑了出来。

本来平静如水的山谷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种种妖兽瞬间扑出,向着刘然而去。这其中有狼有豺,甚至还有许多毒蛇蜈蚣,一个个也都有碗口粗细,丈许长短。

刘然搭眼看了一遭,心中便有了决断。他总体境界虽然不高,那也是因为其本身只是散修,没有什么高妙的道法手段,所以才会刚刚修炼到神通境界。也正是因为他是个散修,所以不管什么法术手段,刘然能学的话都要去学上一两手。

四人之中刘然实力并不是最强,但是他所会的手段种类之多,却是四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即使是裴东来所学驳杂,想要在这方面压过刘然的话,也要等到他内三百六十道灵光全部成熟,具备三百六十道手段之后了。

只见刘然身上各种光芒接连闪动,诸般手段法器都被他施展开来,单是剑气便有四种之多,其余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目不暇接。

“刘道友,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周文杰看着刘然厮杀的畅快,当下架起一道剑气,自金光逍盘上跃下,冲入了山谷之中。

明玉犹豫了一下,手中捏了一个剑诀,也随着周文杰冲入山谷中。

这山谷十分广阔,约mo有二十里长短,三五里宽阔,两头处连接着平原。也正是因为此处开阔,所以山谷四方的妖兽便都在此处作为寄居之处,彼此之间也不侵犯领地狼豺虎的、毒蛇蜈蚣、蜘蛛蝎子,再加上一些长相奇特,裴东来也说不出名头的妖兽,粗粗的统计一下,山谷之中竟然有六七种,近千头妖兽。

这些妖兽半数以上都不曾进入玄胎境界,一小部分精英有个灵照境界左右的修为,灭虚境界的一个也不曾发现。

裴东来粗粗的看了一遍,心中便有了底子。这些妖兽应该本身修为浅薄,多半是趁着这次妖潮才有了如此大的进境。其中的首领,应该也超不过灭虚境界巅峰,最多一两个能够mo着神通境界的门槛。

这种阵仗,裴东来自信四人还能应付的过来。即便真的出乎意料,裴东来也可以瞬间将三人接上金光遁盘,然后就此飞逍离开。

他放开巽木虎封印,将之释放了出来。巽木虎在赤炼魔君袭击之时并未受伤,倒是显得神采飞扬,生机活泼。裴东来将之一引,将巽木虎纵入山谷中,让其自行撕杀。

近千妖兽数量看着可怖,只不过其中修为弱小的极多。三人应付也还自如。即使是遭到数个灵照境界妖族围杀,也不过是多费几剑的功夫而已。

不一会的功夫,三人便将山谷中杀的妖尸遍野,一片血腥。

裴东来心中也清楚,这些如同外界妖族一般的紫皇神境妖族,实际上同野兽无异。根本没有多少灵xing,只知道袭击修士,yin害他人。外界的妖族虽然也经常做这种勾当,但是若是互不干扰,主动袭击修士的妖族倒也不多。

若是如此这般击杀外界的妖族,面对没甚过错而又能口吐人言的妖族,若是没极大的仇怨,裴异来也狠不下这个心肠。不过面对紫皇神境中的妖族,裴东来心中便没有了这般的障碍。

“师戆,现在怎么办?”

山谷另一侧的入口处,一群修士冷眼看着山谷之中的绞杀。为皆白,看上去却顶多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

“不急。”

这人听了手下弟子的询问,缓缓张口说道,声音低沉沙哑。

他望着远处的杀伐,向着一旁的众弟子说道:“这一票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倒是抢在了我们前头。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要的只不过是妖兽血肉,他们乐意杀便杀了去,等到后来,我们坐享其成就是了。反正这些妖兽血肉,他们不一定派的上用场。”

此人名叫白恒,出身天水界,一身修为也有神通境界后期,在天水界也开宗立派,收了不少的门徒。虽然门派不过算是三流,但是也算是有点名声的门派。

这次他来紫皇神境,心中并未对紫皇神木之类的事情抱多大信心。

他清楚自己的修为,紫皇神木可不是他想要夺走就能夺走的。能在紫皇神境中找到一些丹药,或者找到一两本剑诀之类的,便算是行程圆满了。

除去这个,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要率领门徒在紫皇神境中猎杀妖兽,以妖兽血肉入药,炼成丹药丸散。若是有神妙一些的妖兽,那便将之捕获了,作为助力。

正是因为心中打的是这个盘算,所以白恒率门徒进入紫皇神境之后,并未和任何修士生出争斗。他心中明白的很,自己在天水界还勉强算是一方人物,但是紫皇神境中诸世界中人都聚集在此处,其中手段比他高强的自然多的多。若是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铁板,自己神通境界大成的手段还真算不得什么。

白恒老练世故,故而行为举止之间诸多谨慎,不敢大意。但是他这些举动看在那些血气方刚的徒弟们眼里,就难免有些胆小怕事了。

往日里这些门徒在天水界中行走,不管去了哪儿都是昂首tingxiong,从来不曾遮遮掩掩的。在门派所处之地行走之时,更是威风凛凛,一言不合便是拔剑相向,从来不曾忍气吞声过。即便有修为高出他们一些的,也多半顾及到身处他们师门的地界,不和他们纠缠。

但是一来到紫皇神境中,这些往日里的威风全部都被打落不见。

每日里只见着师尊小心谨慎,一点没有一门之主的做派。

时候长了些。这些门徒们心中自然有些不爽利。

“师傅,徒儿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话的是白恒的大徒儿,唤作吴昊。虽然年纪轻些,但是修为也有灭虚境界顶峰,算得上是门派中除白恒之外的第一人,平日里白恒对他也是青眼相加。十分宠溺。

“但说无妨。”

白恒注视着远处的绞杀,随口说道。

“师傅。”吴昊欠着身子,对着白恒轻声说道:“您可看到了那坐在金盘上的人物?”

“嘻。”

白恒看着半空中那年轻人,轻轻点了点头。自从这四人出现,白恒便首先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能驾取这般的飞逍法器,这个年轻人至少也要有灭唐境界之上的修为。而且四人之中看起来是以这年轻人为首,即便是那个神通境界的人物,看着也对这年轻人彬彬有礼,恭敬有加。

所以即便那年轻人看着不过灵照境界,而且身上带着伤势,但是白恒心中依然不敢大意。隐藏实力掩盖气息这种手段,也是稀松平常,

到处可见的。

“依徒儿来看,此人应该是身受重伤的模样,这一点凭着师尊的慧眼,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莫做这些弯弯绕。”

白恒眉头皱起。他已经品出来了吴昊言语中的一点意思。

“师尊,这四人之中,唯有一个神通境界刚成的散修,手段看着也并不如何高超。徒儿虽然愚笨,但是也有信心将他拦住。虽然不一定斩杀得了这散修,但却不会让这散修去碍着师傅的事儿。”

吴昊面上一脸奋神,语调很有些ji动:“而众位师弟,则将那二人团团围住,让他们无法出手。”

“师尊则可以独面那年轻人,将之斩杀之后,夺子这法器。即便他是在隐藏手段,本事也觉得超不过神通境界,否则便不会由这三人出手了。”

“到时候,师尊悄然出手,让他在猝不攻防中被斩杀,然后再和我等合力,斩杀剩下三人……”

“住。!”

正在讲述自己的美好设想的吴昊,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面铁青的白恒一声厉喝打断了言语。

他惊讶的看着白恒,却见白恒面铁青,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师尊……”

吴昊心头的一团热火被瞬间浇灭,当下垂下视线,不敢同白恒对视。

“别说了!”

&nb冰冷的望着吴昊,低声喝道:“往日里你们不管做些什么,只要没有闹出大乱子,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你们计较那么许多。”

“但是那些事需是你们自己做的,难不成你们想让为师也成了那种剪径的强盗,杀人的山匪?”

“这件事情,便是提也不要再提。稍后都给我安分一些,不要惹出事端来。”

“还有你,吴昊。”

白恒望着吴昊!语气严厉:“等到紫皇神境事了,你便奔门派禁地中面壁思过,好好想想你自己错处。”

“是,师傅。”

吴昊有气无力的应了,当下便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白恒看着吴昊,心中也是一阵阵的懊恼。吴昊之前本xing还是良善,只是自从修成了灭虚境界之后,便日渐有些趾高气昂,生出了不少狂骄之气。而白恒也喜他天资聪颖,修炼用功,故而平日里也对他有些纵容。有些事情只要做的不太出格,白恒便只当并不知情,也不曾处罚他。

只是今日看来,自己对他的纵容终究是害了他,竟然让他养出了这般的脾xing。

白恒心头叹气不止,却不曾看到一旁低下头的吴昊,正在暗暗的咬牙。

转眼间,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山谷中片片血迹连成一片,横七竖八躺着数不清的妖兽尸体。

在如此的杀伐之下,山谷中的妖兽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源源不断的妖兽,从山谷两边的山头上扑出,似乎无穷无尽一般。

其中毒虫毒蛇之类的妖兽最难纠缠,这类妖兽一来数量极多,二来相比狼豺虎猫并不引人注意,冷不丁偷袭即便不成,也让人十分的挠头。虽然一剑斩过去便能击杀十来只,但是也扛不住族群数量雄厚。

裴东来端坐在金光逍盘上,手中时不时的射出一道剑光,绞杀一头妖兽。剑光一折返,便带了一枚命珠回来。

这些命珠多半都是灵照境界的妖兽所生,能够给裴东来带来的补益相当微小。不过裴东来也不贪心。只要有所补益那就好二补益少一些也没什么,用数量堆将上去不就行了。

“嘶嘶

…”

裴东来隐约听见一点声音,他收摄心神,在纷乱之中寻找这一丝声音的来路。

片刻之后,裴东来睁开双眼,面上带着喜。

“来!”裴东来站起身来,冲着山谷中厮杀的三人喝道。

三人听了裴东来言语,手中一发狠,解决了面前妖兽之后,一个个架起罡风向着金光圆盘而来。

虽然不清楚裴东来为何言语,但是周文杰和刘然却早就对裴东来极为信服,裴东来说出言语,他二人是决计不会做出什么质疑。而那明玉也清楚裴东来的首领地位,因此也并不违抗。

三人之中,周文杰反应慢了一分,飞逍之法也略慢一些,因此落在了最后。

“嘶嘶嘶!”

周文杰前脚刚离开地面数丈,便听得数道嘶声连响!

一条遍体火红的尺许小蛇从地底钻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周文杰而去!

&nb微变,手中急忙掐捏剑光!

这小蛇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凶悍,身上却散发着灭虚境界顶峰的妖气!

尺许小蛇来势凶猛,但是却未曾碰到周文杰一丝衣角。在它袭击之时,半空中刮过一道无形之风,裹着强横势头将它狠狠的一撞。

轰!

火红小蛇瞬间被撞下半空,跌落地面!

所落之处草木瞬间化为灰黑,所处之处的土地上也留下黑印痕。

巽木虎将之打落地面之后,仗着自身的无形之体不惧毒怯同这条火红小蛇对峙。

火红小蛇盘起身体,警戒的面对着巽木虎所处的方向。以它的灵智虽然不知道巽木虎是如何形成,但是源于蛇体本身的天赋却能让它察觉出,巽木虎此时的方向。

三人回到金光逍盘上,周文杰心有余悸的望着那火红小蛇,后怕道:“真是运道好,竟然能从这金丝赤炼口中逃出。”

“金丝赤炼?”裴东来好奇道:“怎么?这妖兽很有名么?”

“倒不是这妖兽有名,金丝赤炼只是泛指而已。”周文杰定下心思,为裴东来指点道:“裴道友仔细分辨,这小蛇头顶是不是有一道微弱金丝,自头顶而起蜿蜒至尾部?”

“不错。”

山谷中金丝赤炼正同巽木虎对峙,并未动作。裴东来运足目力,将这金丝赤炼身上的一点微弱金丝看清。

“这一丝金线越是清晰,便代表着这金丝赤炼越是强大,毒xing越是强横。等到这一道金丝情绪无比之后,即便是神通境界修炼圆满的修士一不小心被它毒气喷中,少说也要头昏脑涨,人事不省。”

“而且金丝赤炼的毒xing,并不受它境界限制。若是机缘够好的,兴许在灵照境界便能将这一道金线完全显lu。在紫皇神境的妖兽之中,这金丝赤炼也算少数的几个可以跨越境界伤害修士的妖兽了。”

“有这等样事?”

裴东来听了周文杰言语,心里当时就翻过一个念头。谨慎起见,他还向着身旁的周文杰问上一句:“这金丝赤炼可能捕捉么?”

“兴许可……”

周文杰一句话尚未说完,裴东来已经祭出了碧落幡!

“你,可愿降服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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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妖兽命珠

天下经纶 第二百十二章 妖兽命珠

第二百十二章妖兽命珠

如此有用的妖兽,如果只是将它的命珠太噬掉用以增长手段,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裴东来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做法并不十分明智。

之前不管遇到何种妖兽,也不管其实力如何,裴东来都是一剑了断了它的性命,然后将命珠吞噬,用来增长成一团的妖兽虽然多半不通人语,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震慑人心的力量。

裴东来一声之下,成一锅粥的山谷妖兽,竟然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嘶嘶嘶!!”

金线赤炼已经修得了神通境界,自然明白裴东来的意思。裴东来不言语还好,他这话音一落,那金线赤炼嘶嘶嘶叫了几声,盘着的身躯猛的一弹,顿时向裴东来。

这是金线赤炼蓄势待发的一击。速度自然超出之前许多。巽木虎看着金线赤炼发动攻势,本有心和它撕斗一番。神魂中却感受到裴东来的意思,当下也不曾动手。

裴东来心中明白,想要将这修炼到了神通境界的妖兽收服,非得自己亲自出手,将之打的服服帖帖之后才成。若是借助他人之力,耶便将之强着收服了,只怕日后也对自己不怎么信服。

“奔!”

裴东来心念一动,至半空中的金线赤炼一声嘶叫,在空中一盘身子,然后猛地一弹,在半途向了别处。

再次盘起,发力!

金线赤炼挪腾之后,连一刹那的停滞都没有。身躯一卷一弹之间,已经再度冲向裴东来!

“如此,那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裴东来见这金线赤炼对敌之间灵活娴熟,更懂得变通应变之法,心中一句赞叹,捕获金线赤炼的主意更坚定了一分。

“去!”

裴东来剑指一划。在空中飞掠的雷光顺着他手指牵动,在飞掠之中硬生生改变方向,向着金线赤炼而去!

这御使法术的手段是在裴东来复原之后察觉到的,之前那一道神魂,

将赤炼魔君吞噬干净,似乎也将大日魔体的一些特性也吞噬了,那黑雾显化的本事虽然不曾拥有,但这念头转动指挥手段的手段却遗留了下来。

裴东来也是刚摸着门道,还不怎么熟练,做不到一个念头转动,术法也随之转动的地步。不过耶便如此,裴东来施展手段之时,也比之前多出了更多的变化。

“嘶。

金线赤炼不曾料到裴东来还有这般的手段,当下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鼻叫,然后再次弹转移方向。

只不过雷光在裴东来的指挥下,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不管金线赤炼如何的挪动方向,如何的弹变动,都逃脱不得雷火的追踪。

山谷中一众妖兽寂静无声,看着金线赤炼和裴东来之间的争斗。

妖兽之中以强者为尊,是真真正正的弱肉强食。一个神通境界的妖族首领同外敌争斗,其他的妖兽不管是不是归它管辖,也都是安安静静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手指连弹,裴东来又打出十数道雷光,在天空中飞掠转动,围困金线赤炼。十五道法术,这是他现在所能纵的最大上限。超过这个上限,在指挥之时便有些手忙脚,应付不过来了。

若是他真的想要速战速决,只要将的退不可退,前不可前,将要陷入绝境。

他在半空中一番纵不要紧,却让极远之处的白恒心神震荡。

“如此的手段,非得是心思极为细腻而又久经战阵不可。这年轻人,不好惹。”

白恒远远的看着裴东来施展手段,心中将自己和裴东来对比了一下。他自问裴东来施展的招数若是让他来施展,自己是决计做不到的。

这手段虽然不能表示裴东来境界有多强,却绝不是一个莽莽撞撞、没许多争斗经验的人做得到的。

而且这手段一旦配合法术用出来,便比对手多了不知道多少的变化,斗法之间凭着这手段,少说也相当于凭空晋升了大半个境界。

如此的对手,绝对是惹不起的。白恒心中一番衡量之后,已经有了计较。

“那罡雷不过是术法种子所催发我的,说不定便是他师门中的前辈,为他在子的。

“卖个什么sāo?等会我便要同你一较高下。”

这句话吴昊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中自己念叨。他心中已然想好,等到过一会收拾谷中妖兽尸体的时候,他便故意寻个茬儿和裴东来呛火,就此和裴东来争斗一番。

到了那时,只要自己同那人动上了手,师傅担心自己性命安全,自然是要出手相助等的。

有了师傅相助,再加上同门师弟一拥而上,那身受重伤面且损耗了罡气的卖sāo货色,自然就要就此交代了。

到时候师傅得了诸般法器,将这件事情做下,难道还会责罚自己不成?

师傅毕竟老了,遇见事情反倒没有了拼劲。自己若是不师傅一把,可就错过了眼前的大好机会了。

吴昊心中的算盘敲的山响,自然十分的得意。

世上但凡是有捅出来大窟窿,惹下烦的事情,得有八成八都是聪明人干出来的。而这些聪明人之中,更有九成九都是自以为用计得当,算计周全,实则自作聪明的蠢货。

数道雷光在金线赤炼极尽躲闪之后,还是击中了它。

裴东来下手有分寸,他要的是一个得力的帮手,可不是一具尸体。

因此在雷光击中金线赤炼之时,裴东来也留了几分力道。

金线赤炼并无腾空之能,耶便是修成了神通境界,也只拥有在数十丈高空飞掠的本事。袭击裴东来,便是凭着它本身的力量,才能够超越飞掠的高度。

被裴东来雷光击中,金线赤炼身上的妖气散一散,一股冲劲也被雷光就此打散,一时间再运用不起来。

金线赤炼再一次被打落在地,这一次势头胜过方才,身形砸落地面之时竟然陷入地面不浅。饶是金线赤炼有神通境界,躯体已然刚硬如铁,却也被摔得头昏脑胀,一时间辨认不出东西南北来。

“服气了么?”

裴东来将剩余雷光凝成豆粒般大小,收在掌心中。他望着山谷中一时间头昏脑胀的金线赤炼,悠悠的问道。

这手段裴东来略一试演之后,心中便大致明白其中的变化之道,也不再多做试练。只要等着自己神魂更加强大,然后将其中几个关节参透,这手段便就不难应用了。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一样,裴东来也不准备浪费时间。这金线赤炼尚未被他打的服气,自然是不会服软,这一点裴东来心中是有数的。

所以接下来,裴集来便要用点真正的手段,力求将之制服。

“嘶!”

金线赤炼张口喷出一道火红之气,如同一道利剑一般向身周众妖。凡是被这红气沾染上的,当下便就此成了一具骷髅,一身精血转瞬间便被吞噬的干干净净。

因为受到金线赤炼的威压,境界不如它一般高强的妖兽在面对这一道红气时,便是躲也不敢躲上一分,只能眼睁睁被这道红气击中,转瞬间化作皮包骨头的骷髅。

火红之气游转一圈,吞噬了近百妖兽精血,返回之时已经是鲜艳如血。金线赤炼张口将这道红气吞了,火红色的身躯顿时鲜艳三分,变得血一般的鲜红。

而它周身更是凝成了一些淡薄红雾,绕在它躯体上。

“当心,这金线赤炼已经发了狠,用了暂时提升实力的手段。”

周文杰虽然清楚裴东来不会被栽在这种招数下,但是依旧出声提醒道:“这手段大约能维持一炷香的功夫,在这一段时间内。金线赤炼将会暂时跌落一个小境界,但是速度和毒性,都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裴东来点点头,他心中已经有数。

一道土黄之气从他掌心中流出,在他手掌中不断的游走。

“铮!”

金线赤炼一声嘶叫,叫声竟然有金铁交鸣之声。

随着这一声嘶叫响起,金线赤炼已经向半空。随着它动作一齐发动的,更是从它口中吐出的数道利箭一般的火红毒气!

“镂。”

裴东来口中淡淡言语,手掌一翻,掌中土黄之气如同流水一般,向着下方倾泻开去。

八卦之中,坤为地,艮为山,而坤艮二卦在五行之中,又同归于土行。

裴东来所得的山脉地气,虽然不能同最精纯的土行之气相比,但是其中变化却不比土行之气差上几分。

势为艮,则有高山峻岭冲撞之力。

势为坤,则是厚土大地出!

这猿猴飞逍之时浑身火光大盛,远远看过去倒是看不清本来面目,如同一颗巨大火球一般。

这猿猴身形飞快,片刻之间已经走完数里路程,来到了土行之力牢笼左近。

猿猴将这情形打量了一番,看也不看裴东来一眼,手中一转,铁棍已经高高擎起!

铁棍随着猿猴下冲之力,蛮横的砸向山脉地气!

那猿猴身上火光冲天,连带着那铁棒挥舞之间,也生出了数丈长短的火光!

火光形成的巨棍,狠狠的击中山脉地气!

缓缓下沉的山脉地气不曾晃动一分,更不曾凝滞一分,依旧如同之间一般下沉。

猿猴见这一番动作无效,一口气恢复了叫,手中的铁棍喷出数丈长短的火光,向着头顶缓缓压下的山脉地气不断的轰击。

五行之中,离火燃烧巽木,便生出了坤土。火土之间本就是相生相合的,没有那许多冲撞。这火猿虽然手段不弱,火力强横。但是毕竟不曾听过大道,习练手段时也是凭着本性中的一点灵光,自行去领悟的。

五行生克之道,却是从来不曾明白。

火力撞上山脉地气之中,不但没有将之减弱一分,反倒增长了山脉地气的不少威势。

火猿虽然不甚聪明,但是也察觉得到其中变化。这情形看在他眼中,只急的它抓耳挠腮,一时间没了决断。

“嗷!”

“吼!”

数声野兽嚎叫传来,裴东来眉一挑,长声说道:“还有谁,莫遮掩了自己的行迹,全都给我出来吧!”

话音一落,便见六道妖气从两侧山峰上出!

豺、狼、虎、猫、蝎子、蛱蛛。六种妖兽的首领一齐现身!

“嗬,来得好!”

裴东来打眼一看,心中欢喜。这六头妖兽首领,其中有四个已经修炼到了灭虚境界顶峰,剩下的两个已经踏入了神通境界,实力不俗。

算上火猿以及金线赤炼,总共是八种妖兽首领。此刻一个不差,全部出现。

这些妖兽往日里也并不和睦,顶多是互不干扰而已。只是今日里逢着大敌,这些妖兽首领虽然不甚聪明,却也明白c魂亡齿寒的道理。

若是它们不合力出手,只怕性命难保。耶使运道好上一些,从此也要听从他人的使唤,再也得不着纵着地脉之气缓缓下沉,也不作出什么动作来。娄东来不惧它们突然逃离,凭着他的手段,他有自信困得住他们。

既然它们眼下不动手,裴东来便先将手头的两头妖兽首领制服了。

等腾出手了,再去收拾这另外六头。

若是眼下里这些妖兽动手袭击,或是靠的近一些,那就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只要地脉之气一个翻卷,便又是一头妖兽首领进账。

“裴小哥……”

刘然看看那六头妖兽首领,眼中有些热切之意。他犹豫了一阵,一咬牙,向着裴东来低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和裴小哥打个商量。”

“但说无妨。”

刘然极少向裴东来提出什么要求,对裴东来的言语也很是听从,裴东来心中对他并无恶感。

“这妖兽之中咳…若是有那么一两头,裴小哥看不上眼,能不能打个商量,由我出些代价,同裴小哥做个交换。”

话已出口,刘然索性也不再犹豫,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可是神通境界的妖兽!

若是能得到一个神通境界的妖兽作为助力,那可是寻不着的好事情!

裴东来吞吃妖兽命珠已经成了习惯,对神通境界妖兽的价值并没有多少感觉。但是刘然等人看着这些神通境界妖兽首领,心中早就是热切万分。!。 第二百十二章 妖兽命珠

第二百十三章 狠狠镇压

一头神通境界的妖兽想要击杀失落,或许其实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手段足够,运气也好,趁着一个空当将之击杀了也不是难事。即即是一个灭虚境界的修士,在面对紫皇神境中的妖兽的时候,也是有可能击杀神通境界的妖兽的。

究竟结果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不合于外界的妖族,不但没有开启灵智,也没有自身修炼的功法,至于用自身原本形体修成的宝贝,虽然也有,可是修炼出来的也是极少的。

紫皇神境中神通境界的妖兽,便只有神通境界,没有与之相符的手段、灵智、宝贝。相比起来自然要比外界的妖族弱许多。

可是击杀或许不难,不过想要将之活捉,可就是麻烦的事情了。先不说实力如何,能不得比神通境界的妖兽更为强大,单是如何擒拿即是一个让人挠头的事情。下手轻些,这妖兽说不定便逃窜了,甚至要反过来伤了修士;下手重了些,那妖兽保不齐便被就地轰杀,只留下一具尸体。

想要捕获紫皇神境中的神通境界妖兽,非得有一个能够压倒性胜过那妖兽的人物出手不成,得有将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实力,才能够将之降服。能有这本领的,少说也是通幽境界大圆满的修士了。

可是那般的修士,平日里就算见了,也是搭不话的,更不消提求人出手,让他为自己捕获一头妖兽了。除非是自己门派中,有这么一个同自己关系要好的前辈,或许还有可能替自己的徒子徒孙出手。否则,那即是想也别想。

可是裴东来这一番出手运作,已经是将两头神通境界的妖兽捕获住了,根本没有费多大的气力。这手段看在三人眼中,已经让三人十分的敬畏,即即是心思不定的明玉看到这情形,面也是惊异不定,摸不清裴东来的路数。

不管他如何的探查,裴东来的境界永远都是灵照境界罢了,没有丝毫的波动。可是他施展的手段,却早就跨越了神通境界的手段了。

相比起明玉而言,周文杰刘然二人心中已经有些麻木。裴东来之前一场大战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们二人抛却了对裴东来境界的琢磨。问玄境界的敌手也在和裴东来过了几招之后,被裴东来就此轰杀。虽然这位裴小哥之后也身受重伤,可是三天之后便又活蹦乱跳的了。

这位裴小哥的境界手段,周文杰二人已经没有了探查的念头。

听得刘然言语,裴东来颇感兴趣的问道:“怎么,刘道对这其中的妖兽有些兴趣?”

“这……不错。”刘然看着裴东来脸色并未变得如何不耐烦,心中便放宽了些的,对着裴东来说道:“那火足巨蝎以及那冰丝蜘蛛,却是和我修行的两种秘诀是相辅相成的。”

“若是裴小哥用不的话,在下愿意付出一些价格,获得其中之一。在下不敢贪心,只要两者其一就好。至于在下要付出什么价格,便随便裴小哥言语。”

刘然看着远处的两头妖兽首领,心中念头强烈,一咬牙,便说出了如此的言语。

只要这位裴小哥说出的条件其实不怎么过分,他都是愿意接受的。

究竟结果一头神通境界的、和自己修炼的手段相辅相成的妖兽,只要在日后花点时间调教一下,即是一个难得的敌手。即便调教不过来,也能将之神魂抹去,化为自己的身外兼顾。

那时候,自己就同等与两个神通境界的修士!

“唔。这个么。”

裴东来一边把持着山脉地气缓缓的下落,口中对着刘然说道:“眼下妖兽尚未被捕获,这个话儿说的有些早了。比及妖兽被捕获之后,你我二人再来说这件事。”

“那是固然,那是固然。”

刘然见裴东来并未一口回绝,言语之间有许过剩地,心中便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只要妖兽能够被裴东来擒拿住,裴小哥的条件自己又做获得,那两头妖兽中必定有自己一头。

刘然得了裴东来言语,当下便走到一旁,神魂探入自己的锦袋,开始自己的盘算自己的家当。他要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具,能够换得一头妖兽。

二人言语周文杰听得真真的,他看了刘然一眼,然后望了望远处的六头妖兽首领,欲言又止。

他同刘然身份不合。不管怎么说,刘然现在已经算是裴东来的属下,即即是裴东来雇佣来的,那也算是裴东来的下属。他对裴东来提出什么请求,也是没有什么折了身份的问题的。

可是自己却算是裴东来的一个合作者,二人身份并没有高低之分,只不过裴东来手段高强人之中以裴东来为首罢了。若是自己想着裴东来提出什么请求,那可就真是自折身份的举动了。飞速更新

那六头妖兽中,还真有一头符合自己的用处。若是能够获得这么一个助力,自己的手段便要凭空增一个境界。师门同辈之中,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与之抗衡的人物了。

可是自己若是向着裴东来提出要求……

周文杰看看裴东来,几不成闻的叹了一口气。

在他心中,他还是将自身和裴东来等而视之,即便裴东来手段强横,境界让人莫不清楚,可是他还是认为自己和裴东来的关系是对等的。

自降一格这种事情,他自问做不出来。

心中念头飞转的周文杰却不曾发现,背对着他的裴东来在他叹气之时,嘴角浮现出一个微妙的笑意。

“这也是你给他的?”

如渊头发散乱,坐在椅子喘着粗气,指着镜子中的景象问道。

郑凤图弓着身子,正低着头大口的喘气。听到如渊问话,郑凤图勉强抬头看看镜子中的情形,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就在刚才,二人说起往年的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回答辩之中便说出了火气,各自施展手段拼斗了一番。二人心中也都有数,下手虽然看去势派惊人,却都要不了对方的性命。因此两人争斗之间打的煞是精彩,对着对方一个劲的狂轰滥炸。

在紫皇神境的根源处,只凭着照见紫皇神境中的镜子作为消磨时间的手段,未免太过乏味了一些。二人也是借着往日之事的由头,想个辙打发时间罢了。

“却是大手笔。”

如渊看出来裴东来的招数来历,口中奖饰道:“若是再给你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就要将两极神光炼化了,教授给他了?”

“哼,你还莫取笑我。”

郑凤图喘平了气,对着如渊说道:“这山脉地气虽然不入你的眼,可是也算是一样厉害的手段。若是给了他,不管他怎么运用,青冥境界的武修应该都奈何不了他。”

“两极神光虽然难办,但如果是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就还真的给他炼化出来了。不过适得其反这种事情我也清楚的很,若是真的将他一步拔高,只怕他日后的成绩也相当有限。”

“你还能晓得如此的事理?”如渊啧啧称奇。

“你不信?”郑凤图怒目而视。

“绝对是信不过你的,两极神光之所以没有被凝练出来,只怕不是时间不敷,也不是你担忧适得其反,而是你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手段?”

如渊言语简单,却将郑凤图好不容易建立的形象击垮。

郑凤图虽然知道两极神光是个什么工具,也明白其中的事理,清楚如何的炼化。可是凭他就想要炼化两极神光?

开什么玩笑,那究竟结果是属于自己的手段。即便郑凤图再怎么清楚,其中的一些微妙转变他也是不会知道的。

“你这厮,莫不是刚才没打服帖你么!”

郑凤图被人说破事实心思,当下便做出恼羞成怒的情状。双手一展,天地规则顷刻间策动,向着如渊笼罩过去。

“呸!明明是你输了半招!”

如渊手指两色光芒闪耀,一条细小光线射出,将郑凤图的天地规则就此绞散!

“还是得好好修理修理你才行!”郑凤图咬牙切齿。

“正有此意!”如渊眉头跳动。

轰!

地脉之气下沉!

山谷两侧山峰,齐齐的陷落了尺许!

灵照境界之下的妖兽,已经禁不住如此强大的压力。在地脉之气的压制之下,纷繁爆成一团血雾!

“嘶……”

金线赤炼手段其实不在筋骨之,在这简简单单,却又无可规避的压力之下,金线赤炼也只能凭着自己的境界硬撑。它的身躯,已经不得再活动几多。

相比之下,火猿的情形倒还好些,只不过它身的火光也零零散散,不复之前的模样。其中的火力要么是被山脉地气所吸收,要么即是耐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压力,被逼到了体龘内。

“嗷!”

见这情形,那六头妖兽头领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等的就是你们忍不住,否则如何一网打尽?”

裴东来望着迎面扑来六道灿然光华,手中一分,分化出六道地脉之气迎,口中轻声说道。

火猿也罢,金线赤炼也罢,都不过是他设下的诱饵罢了。若是他真的急切,金线赤炼只怕早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哪里还轮获得火猿前来拆台?

与其让他们一个个呈现,不如一网打尽,一下子拾掇干净!

虎豹虎豹四种妖兽首领首当其冲,被地脉之气扫中。略一挣扎之后,便没了什么手段。它们出手之时击向裴东来的手段,也被裴东来发出的雷光拦下。四五道雷光轰击一种手段,也足够将其中的力量消磨于无形。

火足巨蝎同那冰蚕蜘蛛生性狡诈,知道地脉之气厉害,虚晃过一招,想要躲过地脉之气的纠缠。可是它们不曾料想到裴东来地脉之气仍有转变,转折之间已经将它们退路封了个干净。

山脉地气一压一绕,火足巨蝎同冰蚕蜘蛛不过多抵当了两下,便也被就此擒下。

此时说来来繁复,可是场不过瞬息功夫罢了。两边同时出手,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儿罢了。

转眼之间,已然尘埃落定。山谷中八种妖兽,已经被裴东来进行擒了头目。

群妖眼瞅着头目被人擒拿,马战战兢兢,不敢抬眼直视裴东来。妖兽性子执拗,也不知道变通。头领被人擒拿之后,因为没有号令发出,因此竟然也不曾逃走,在原地担惊受怕。

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虽然凶残,可是也知道畏惧为何物。往常敢于硬拼硬碰,也是因为清楚对方即便伤了自己,也有同伴能为自己报仇。

可是裴东来却让它们心中再也没有一点依仗,心中的勇气也随着自家的首领被擒拿,被裴东来一并夺了去。

既然妖兽首领已经全数被自己擒拿,那就没有再同它们多言的事理。裴东来加力运转地脉之气,将之下落速度增快很多。被囚困其中的妖兽马苦不堪言,只能凭着肉身硬抗。

“服,还是不服。”

裴东来祭起碧落幡,将其中接引白光射入地脉之气的囚笼之中。

“心悦诚服者,便登这接引白光。”

八头妖兽身压力马减轻一些,让他们拥有了能够自由行动的力量。

“嚎嚎嚎!”

牢笼内压力一松,其中便生出了异动!

豺妖性子凶残狡诈,眼见着身周压力一缓,身压力一转,便向着那一道接引白光倡议冲击!

灵智如它,便以为着只要将这一道白光冲坏,自然便能顺着这一点空当逃窜出去,就此逃降生天。

“哼。”

裴东来不屑冷哼,指掌之间收拢动作,山脉地气立刻发出相应!

可怜那豺妖只是刚刚动作,身妖气化出的虚影尚未碰到接引白光,便被牢笼内的山脉地气就此打散。而它的本体,也在瞬间被山脉地气分化出的一道力量捆的结结实实。

即即是被裴东来拿住,这豺妖依旧不服气,口中不竭冲着裴东来大声嘶吼。

“这豺妖,可有人想要么?”

裴东来制住豺妖,转身向着身后问道。

刘然摇摇头,这豺妖厉害是厉害,可是其实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周文杰和明玉二人搭眼看看,也都微微摇头。

“既然没人看中,那还留你作甚。”

裴东来言语一落,山脉地气猛的爆发!

针对着豺妖的镇压之力增强数倍,豺妖仗着自己的修为招架了片刻,便被磨盘一般的消磨镇压之力磨成了一团模糊血肉。

裴东来把手一招,地脉之气缠住豺妖命珠,送到了裴东来手中。

一颗命珠入手,裴东来望着剩下七妖,将手中的力道缓缓加重,淡然问道:“还有谁,想要同我一较高下?”

七妖咬牙强撑,心中也都明白裴东来手段之强横并未自己所能应对,一时间心中都有了归降之意。

豺妖的例子就在眼前,若是不顺从了他的意思,只怕自己也是如此这般的下场!

冰魄蜘蛛秀良强横的有限,最先在将要将他挤压至死的压力下耐受不住,嘶嘶一声叫,向着裴东来求饶。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六个也不再强撑,片刻功夫也都服了软,向着裴东来低声哀鸣求饶。

裴东来哈哈一笑,减轻了牢笼之中的压力。七妖不敢造次,一个个老老实实的登那接引白光,被接引白光封入碧落幡中。

碧落幡中同等于一个微小世界的残片,因此才能容纳活物进入。一旦进入碧落幡中,便同等身在另一个世界中。除非拥有撕裂世界,打破空间屏障的手段,或者能凭着手段将碧落幡中世界撑爆,否则是绝对出不来的。

既便如此,裴东来心中依旧不敢大意。他将七头妖兽收复之后,便立刻分出一道念头,将自身的念头刻在七头妖兽神魂深处,一手掌握了它们的生死。

七头妖兽首领被擒拿,山谷内群妖战战兢兢,纷繁向着裴东来跪伏,喉咙中一阵阵的呜咽妥协之声。

裴东来看着山谷内的妖兽,心中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怜悯之心。若是这些妖兽现在对他出手的话,那么斩杀了就斩杀了,裴东来心中不会有任何不适。不过眼看着这些妖兽已经服服帖帖,再要向着这些妖兽下手,裴东来一时还就真的有些不忍。

究竟结果心肠不敷狠辣啊。

裴东来摇头,自嘲的笑笑。他想了想,然后将碧落幡接引白光垂下,照在山谷之中。

“尔等之中,只要是能够听懂我的言语的,又愿意听命于我的,都可以登这一道接引白光。若是不肯意听我号令,那便自寻生路去。”

裴东来却是有心将山谷之内群妖全都收服了,只不过碧落幡究竟结果不是那般强横的宝贝,其中容纳的也有限。若是将山谷中的妖兽全部都收拢了,只怕也有不小的压力。

他言语一出,马便有数百妖兽登接引白光,进入了碧落幡之中。这些妖兽裴东来却是不消一个个打入神魂,只要它们境界不如他高,只要进入碧落幡中就成了自己的属下,日后即便放出来,也要受到碧落幡的牵引,完全服帖他的号令。

第一批妖兽登接引白光之后,便又有百十妖兽,在略作犹豫之后登了接引白光。裴东来控制着接引白光扩大,让其能够更快的接纳妖兽。

“这……”

白恒看着裴东来的手段,心中震惊无以复如果说困住一两头神通境界的妖兽还只算是裴东来借助了师门的手段,那么他将这七头妖兽全部收取,并在转手之间击杀一头神通境界的妖兽,那可就是完完全全,靠着他自己的本领了。

并且那封印了妖兽首领的长幡,也着实的有些蹊跷。白恒看得出来那长幡的深浅,容纳七头神通境界的妖兽应该已经达到他的极限了。而现在看来,这年轻人却放任那长幡封印妖兽,没有一点顾及的模样。那长幡,也丝毫的没有任何的破碎的迹象。

这长幡之中的世界,必定被功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一样神通广大的宝贝气息沾染过,才能拥有如此的效用!

如此强横的布景,如此强大的底蕴,这个年轻人到底出自哪个门派?

白恒心中是历来没有考虑过裴东来没有门派这件事情的,在他看来,无门无派的散修顶了天也就是纯真的境界高一些,所学的手段大多零零碎碎,身的宝贝更是一些初级货色,怎么可能拥有如此的气象。如果真的是没有门派,那也至少是哪一位世外高人的门生。要否则,根本就解释不透这年轻人身的秘密。

“吴昊……”

白恒看着自己满意的门徒,涩声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诸般的不服气,心中也明白你的筹算。”

“师傅……”

吴昊猛地听见白恒言语,眼前马一亮。这言语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对自己的肯定。

“可是……”

紧接着的一个回转,让吴昊心中马一沉。

“可是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我们招惹的起的人物。你心中不管究竟是怎么想的,都要将那一份心思好好的压住。”

白恒望着远处不竭收拢妖兽的裴东来,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满意门徒,叹气道:“稍后,我们便要同这个年轻人有一番言语。若是这年轻人不难相处,以后在紫皇神境中,就要好办很多了。”

吴昊品着白恒言语中的意思,惊疑道:“师傅,你难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师傅竟然想要和这个年轻人交好!

“不错。若是他正好是我们那一界的,日后即是门派中的一大助力。即便并不是同界中人,在紫皇神境中行走,也要便利很多。”

白恒看着一脸惊疑的吴昊,沉声说道:“不管你心中究竟是怎么筹算的,待会都要规矩一些。千万千万,不得坏了大事。明白么?”

吴昊咬咬牙,双拳紧紧的攥起,低下头来,不让白恒看到他的面容。

片刻之后,吴昊终于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徒儿明白。”

有时候,恨一个人就是如此的简单,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冲突,都能够让人心中埋下一颗妒恨的种子

第二百十四章 正气照本心

裴东来将妖兽收拢了一阵,比及碧落幡中已经差不多时候之后,就停住了手段,将接引白光收了起来

山谷中剩下的妖兽大多都是听不懂人言,灵智未开,或者是不肯意听从裴东来号令的。\、Qb⑤.coM\裴东来等了一阵子之后,见没有妖兽再登上接引白光,就停住了手段。

他向着身后三人点颔首,正要将金光逍盘催动起来,离开此处。

这个当口,裴东来眉头一皱,向着山谷的另一头望去。

那一处,正是山谷中妖兽散去的去向。裴东来原本已经放了它们一条生路,却不想听到了厮杀悲鸣之声。

“何方道友,请现身一见!“裴东来站在金光逍盘上,吐气开声,向着远处喝问道。这些妖兽好歹是他放了一条性命的,现在竟然被人杀戮,裴东来心中是全无芥蒂,那也是不成能的。

在他看来,这些妖兽已经没有了对他人造成伤害的本领,在其首领被擒拿之后,也只能在紫皇神境中游dàng。若是运气欠好,那就要被修士击杀失落。

趁着现在绞杀这些妖兽,虽然在情理上并没有什么不铛铛。可是看在裴东来眼中,这总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在下白恒,冒犯道友之处,还请道友海涵。”

白忪瞪了身旁的吴昊一眼,刚刚即是他对着出谷的妖兽一番绞杀。

幸亏白恒见机的快,才没有让吴昊大开杀戒。

斩杀妖兽并没有不当。可是那个年轻人这边放走妖兽,吴昊这边就将妖兽斩杀,这件事情起来总归是有些欠好看的。不过看起来那个年轻人尚未起火,这件事情也无伤大雅,周转余地十足。

“白恒管教不严,却是让道友见笑了。”

白恒化身虹光,站在半空中,远远的对着裴东来拱手道。言行举止之间依足了礼数,并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裴东来见来人是个讲事理的,并不是一心强词夺理找茬做事的人,心中即即是有些不铛铛之处,也因白恒报歉而不复存在了。

“道友,这些妖兽刚刚被我放了一条生路,修为也不高,体内的命珠成色也差劲。在下料想,这些妖兽对道友而言并不是需要之物,还望道友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裴东来还了一礼,含笑道。这些妖兽是因为臣服于他,他许诺放了他们一条生路的。如果这件事儿转眼就变了,便等于将裴东来面上刮了一耳光。

这些人呈现的巧妙,八成刚才就在一侧看着其中的情况,这一番作为很有些捡漏的意思。裴东来对这些事儿也其实不挂怀,归正没有在暗处谋划自己的性命,捡漏又有何妨。

“道友有所不知,在下并不是要取得这些妖兽的命珠,而是要用这些妖兽的精血入药。”

白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想要和面前这少年搭上,那就要拿出点自己的本钱来,好让面前的年轻人觉得自己一干人等是助力,若是能主动拉拢自己,那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即便并不是主动拉拢,那自己一会的言语也要便利许多。

他一人经营一个门派,心中对这些事情已经是很是的熟练。其中的想法只要心头一转,便能想的起来。

“这样的话……”

裴东来听了白恒言语,一时间也欠好强硬。究竟结果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不是他的si产,他人愿意给他这个面子,那便给了。若是不肯意给他这个面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此时,山谷中的妖兽知道自己的生死全在裴东来言语之间,一个个望着裴东来,喉咙之间呜呜咽咽,想要祈求他的呵护。这些妖兽的首领原本是它们最大的依仗,可是首领被裴东来收取了之后,这些妖兽便就没有了主心骨,眼下遇见事体,只能向着裴东来求救。

罢了罢了,自己得了好处,总要给这些妖兽一个活路。

裴东来看着山谷中妖兽的模样,心中思付一阵,然后做出了决定。

他正要言语,却听得白恒出了另一番言语。

“不过道友既然已经向着这些妖兽许诺,在下也不得让道友难办。这些妖兽的精血用来入药也并不是一等一的材料,在下便做个顺水人情,放了这些妖兽的生路,再去寻找罢了。”

看着裴东来模样,白恒心中清楚裴东来已经有了力争的念头,当下里便在裴东来言语之前,将这件事情轻轻翻过,送了裴东来一个顺水人情。

这一来二去的,话就搭上了,比及过一会自己再略微示弱,这年轻人顾念着这顺水人情,八成要邀请自己这些人同行。只要这般一来二去,还怕套不上交情么。

白恒心中算计的好,可是却有那不肯意这件丰情如此圆满的,非要在这个当口插嘴。

“。产!这山谷中的妖兽原本即是为我师父看好的,正要绞杀其中修为高深一些的。谁知道哪里跑来了这碍手碍脚的,将山谷中的妖兽全都收了去。

如此一来,真是坏了我们的大事!“吴昊在一旁听着二人言语,心中早就算计着寻一个关口,让这裴东来狠狠的吃瘪。即便没法打杀了他,给他一点闲气生生也是好的。

他能收复的了山谷中那些没头没脑的妖兽,难道还真的能比自己的师傅、十成十的神通境界抗衡么?即便他拥有跨越灵照境界的力量,有自己的师尊在一旁,更有这许多同门相助,难道还怕他真个出手?

吴昊其实不是没有脑子的笨伯,当他看清裴东来的手段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之后,他就没有了和裴东来一较长短的心思。只不过胸中恶气使然,他还是禁不住想要和裴东来顶上两句,让裴东来心中沉闷而动不到手,才能让他心中的郁结之意稍稍缓解一些。

在他看来,裴东来这般人在衡量过两方实力之后,只要不是什么大仇,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自己只是言语嘲讽,又能有什么事情?

裴东来听了吴昊言语,眉头皱起,心中便有些不舒坦。他明明是和白恒言语,和这厮有什么相干?插嘴就插嘴了,却还如此的嘲讽他,真是个嘴贱舌头长的货色。

可是裴东来其实不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人物,他也不想多生失事端,因此皱了皱眉头之后也就不再言语。

“逆徒!”

白恒听了吴昊言语,心中即是一声哀叹。这孩子终究是年纪太

心中没有那许多怀抱。只因为自己让他心中郁结,此刻便要将这场子在他人身上找回来。可是面前这年轻人可是让他轻易的找回来场子的人?

“为师是如何管教的?噤声!”

白恒心中已经动了火气,望着吴昊的眼神中,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师傅这件事情明明即是如此,是他们迟误了我等的事情!”

吴昊硬着头皮,迎上自家师尊的目光,咬牙辩白道。

“住。!”

白恒一声怒斥,已经动了真火。

吴昊喏喏几句口中轻声嘟囔了些言语,当下里也不做声了。

“在下管教不严,却是让道友见笑了。”

白怛呵斥吴昊之后,便向着裴东来拱手致歉。

六辈血气方刚,白道友无需如此。”

裴东来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如何看不出来白恒一心护着自己的门生,可是他的门生也太没眼色非要处处的和他师傅为难。幸亏今曰里是自己撞上,若是让郑凤图那般的一眼看不过去,便要脱手杀人的遇见这种事情,白恒这数十个门生就是横尸就地的命了。

“呸!怎的轮到!”

自己师尊言语还罢了这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怎的也敢在他面前装大?辈这言语也是他能的出来的?!

吴昊心中原本就看着裴东来不顺,听了裴东来言语之后,心中邪火一升,口中当下便骂了出来。

裴东来面上马上就是一冷!

自己处处让着他,难不成还被他看作了胆怕事么?!

“道友且慢!”

白恒闻言,并未训斥吴昊,反而对着裴东来高声叫道!

让一个修为比自己更低的辱骂,这任谁能够忍受的了?

这年轻人在这一声怒骂前,只怕已经动了杀机!

心中恼怒之下,裴东来便想着要给这厮一个教训,让他晓得什么叫做苦痛。可是看到了一旁的白恒,听了白恒的言语,裴东来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厮再怎么,也是他人的徒儿,轮不到自己来惩办。光是看在他师傅的面上,便不得给他太多苦头。但如果是就这般的轻轻揭过了,却是显得自己软弱。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七声脆响响起,吴昊面上马上红肿一片,大大的涨高起来。

裴东来望着吴昊,沉声道:“身为后辈,在师尊同人言语之间插嘴,此为以下犯上:身为后辈,辱骂前辈他人,为师门招祸患,此为不忠不孝。”

“念在师傅的情面上,我不损伤的肢体。可是骂了我七个字,我便要在面上还过来七个耳光,让知道他人不得轻易辱骂的事理。”

裴东来指尖一展,儒门华威无形剑意即是爆发出来。不过看在白恒的面上,裴东来也不想结下死仇,剑意到时,也只是在他面上打了七个耳光,算是略施薄惩。

“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刚刚剑意到时,白恒只以为裴东来动了杀机,要将吴昊就此斩杀。

他正要勉强接下来这一招,却只见剑意将吴昊不轻不重的打了七个耳光,并未要了他的性命,他悬着的一颗心马上便放了下来。

“畜生!还不谢过道友饶命之恩!”

一颗心放下之后,白恒看着一旁捂着面颊,呆呆楞楞的吴昊,心中怒火高涨。他向着地面猛地一掌按下,已经将吴昊按的跪倒在地!

吴昊脸面通红,不知道是被裴东来耳光打的,还是因为心中的愤怒。他想要挣脱白恒的束缚可是哪里做获得?即即是咬牙强撑,却依旧双膝着地,跪倒在地上。

“没必要了。”

裴东来摆摆手,心中也其实不想多做计较。他远远的拱拱手,向着白恒道:“此时到此为止吧。在下俗事缠身不得多留,白道友还请自便。”

言毕,裴东来微微催动金光逍盘,当下准备离开此处。

“如此,道友请便。”

白恒眼看着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已经没了可能,当下心中叹息一声,向着裴东来行礼道。

裴东来点颔首冲着白恒一拱手,当下催动了金光逍盘。

可是就在这时被白恒压制着、此刻略微放松管制的吴昊一声大吼,从地上站起身来,使出手中长剑向着不远处的妖兽而去!

血光四溅之中,惨叫声大作!

心中原本已经平稳了很多的妖兽哪里料到了这一番苦难?它们看着白恒身上没有杀意,沁中便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一个个心思放松,哪里料到吴昊突然袭击?

就在眨眼间的功夫吴昊剑光连闪,有心算无心之下,已经斩杀了数十头妖兽!

竖半!

裴东来听着身后惨叫声连连,口中钢牙马上咬紧!

待到他转过身去,耳中听到的言语更是让他怒火熊熊!

“不要我杀,我就偏要杀!我偏要杀给看!凭,还管不了爷的逍遥!”

吴昊也是怒极了可是也清楚自己的手段不是裴东来的敌手,转而便将心中的愤恨宣泄在一旁的无辜妖兽身上。

申衅!

赤luoluo的挑衅!

忍够了!

这厮几次三番挑衅裴东来,裴东来心中念着白恒的脸面,能让过便让过了。即便他作声唾骂裴东来也只是给了他几个耳光罢了。

本不肯意多事,谁想这厮竟然如此可恶!

对一只一直在脑袋边飘动的苍蝇若是心中看不上,只要赶走了就是。

但如果是这苍蝇几次三番的惹人恼怒,不知进退,不曾离去,那就只有把它拍死,好还自己一个清静了!

“给我……过来!”

裴东来召出天地浩然正气,转瞬之间已经横跨数十里距离,牢牢的将之困住!

一般的手段,想要绵延如此距离不散,只要也得是神通境界大圆满才施展的出来。可是裴东来体内的天地浩然正气有圣器扶持,即即是在正气歌受损之时让告然正气横跨数十里的距离…依然算不得难办的事情!

浩然正气来的迅捷无比,白恒见裴东来心中已经动了真怒,本想要招架一二,然后向着裴东来报歉和。不曾想天地浩然正气速度之快,让他的手段完全来不及施展!

吴昊挥动剑光,正要继续逞凶,却见浩然正气飞速而至,已经环绕纠缠上了他的躯体。他心中震惊之下,将剑光向着浩然正气上斩杀去,却哪里斩的开?

浩然正气一拥而入,瞬间打入他体内的窍xué,将他真气力量全部封住,让他做不出半点的动作来。

浩然正气倒卷,吴昊身躯在空中飘飘dàngdàng,耳边听闻着呼啸恶风,体内真气无法流转。也许是受了冷风一吹,他此刻心中清明了很多,心中才知道恐惧害怕。

不过现在想要求饶,已经太晚了。

裴东来已经将他身上窍xué封住,他只能听闻看见,想要做些言语却是不得。

“白道友……”

裴东来擒住了吴昊,其实不去管他,他望着一旁的白恒,沉声问道:“白道友可是以为在下性子软弱,可以由得道友门下几次三番的挑衅么?”

“道友……”

白恒心中一团杂乱,他千万提防,各式心,吴昊却依然挑起了裴东来的火气,和裴东来面对面的硬碰硬对上了。

若是面对他人,白恒还能出手和那人争斗一番,好歹保住了吴昊的性命。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刚刚一出手,那招式自己都没有信心接住,又怎么出手帮他?

如果自己真的出手了,这件事情即是走向了最坏的一种结果!

“白恒无话可,听凭道友措置吧。”

白恒左右思付之后,沉声道:“只不过若是道友觉得这逆徒尚不该死,还请看在在下的薄面上,给他留一条性命吧。”

“这孩子这孩子从就是跟着我的,天性也伶俐。在下虽然是他的师傅,却一直将他看成亲子看待。也正因为如此,在下才会对他疏于管教,让他今日闯了这般的祸事。”

“在下自知在下的薄面其实不入道友眼皮,如何措置,还请道友自行决计。白恒……不敢有异议。”

事已至此,白恒心中清楚,这件事情绝对没这么好料理了。如果裴东来心中其实不是十分气愤,非论是废了吴昊的修为,或是取了他的肢体,只要是没有要了他的性命,都是可以的。

即即是真的要了吴昊的性命,白恒也无计可适。

一番薄面?

白恒心中自己都在摇头苦笑。

若是对方看得起自己,这面子给了也就给了,若是看不起自己,真不给这个面子,他又能如何?

听了白恒这般的言语,他门下门生之中都是一阵阵的sāo动,对白恒的言语有些异议。

白恒将手一抚,沉声道:“这件事情,是们大师兄自己惹上的,也要在住身上做个了结。”

见白恒已经将言语死,那数十门生虽然心中不忿,可是也只能勉强听从了。

正如自己师尊所言,这件事情是白恒自己惹下的,后果如何,也要让他自己承担。

这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却是合乎事理的。

师门只是传业讲道的所在,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事情,师门能帮得上便帮了。但如果是自己闯下了大祸,师门难道还要冒着派灭人亡的危险,为一个几次三番不听劝的徒儿擦屁股?

那种事情,平素也只是在书人口中相传。现世中,是决计没有这般的事情的。

裴东来看看被天地浩然正气困住的吴昊,心中本有一股狠劲,想要将他就此斩杀了,好让心中愤愤之意消退。

可是临在脱手之时,裴东来心中突然跳了一跳,一点清明打破了胸中愤愤之意。

终其原因,这吴昊也不过是斩杀了妖兽,拨了他的面子罢了。他心中的愤愤,大半也都来自于此。

不过若是道杀戮妖兽,自己便做的少了?

裴东来心中想想,便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了个清楚。他心中明白,自己心中的愤愤之意,其实不是因为吴昊斩杀了妖兽,只是因为吴昊拨了自己的面子而言。

这件事情白了,不过是意气之争罢了。

想到这一点,裴东来心中猛地警醒起来。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会因为意气之争而对对方产生杀意的?

是因为拥有了强大的手段,还是因为自己这一段时间内,因为手段的强横,反而忘记了自己心中的澄净?

裴东来想到这一点,心中便有些侥幸之意。自己的本意天良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产生了如此的转变。若不是今日之事,自己兴许还反应不过来。

看来,是时候责问自己本意天良,照见本意天良澄清的时候了!

裴东来因为心中的一点明悟,看着面前的吴昊,心中杀机便稀薄了下来。

“白道友言重了。”

裴东来凝神思考之时,白恒一直注视着裴东来面上的神情。他见裴东来面上脸色变了数遍,也迟迟没有动作,心中自然琢磨不定裴东来的想法,心中有些不安。

此刻见裴东来含笑言语,白恒一愣神,一时间分不清裴东来这笑意中的意思。

是气极而笑,或是冷笑,或是想要爆发之前的征兆?

“这人不管再怎么挑衅于我,到底,还是道友的门下。在下若是对他有些什么举动,道友面上须是欠好看。”

裴东来一边控制着浩然正气向着白恒处伸展,口中一边缓缓道。

白恒听了裴东来言语,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所以,不管如何的教诲,还都要劳烦道友。”

裴东来将吴昊送回原处,解开了吴昊身上的禁制。

“道友不管做出如何的措置,在下都是不会有丝毫言语的。”

裴东来站在金光逍盘上,面容柔和,神情恬淡。

恍如虚怀若谷,胸中能容纳天下的经纶圣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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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守中持正

“君子,守中持正。不辱人,亦不受人所辱。行事作为,当以德报德,以直埋怨。”

裴东来坐在树下,翻阅着正气歌中蕴藏的典籍口这些典籍都是他之前前来北疆之时带来的,本意是趁着冉暇翻阅阅,体悟其中的事理。

可是北疆中接连征战,这件事情裴东来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搁置了许久。

现在想起来,裴东来便重拾典籍,细心研上面的文句。

两向映照之下,裴东来发现自己在进入燕州战场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战场上的血气沾染,或者是因为被军中的风气沾染,自己胸中已然有了一团暴戾狠辣之气。这同他原本的儒家君子本意天良,存在不的偏差。

“守中持正,守中持正……。”

裴东来将手中书卷放下,口中默念着这四个字。

先前在战场上,自己为了家国之事,即便造下了杀业,也是因为本国的福社做考量,在大义上,裴东来并没有丝毫的亏欠。

只不过在紫皇神境中,裴东来这习惯一时之间并未改过来,因此行事之中很是有几分强横。

如同吴昊这件事情一般,到底,吴昊只不过是看着裴东来不顺眼,言语之中有许多的冒犯,对裴东来这个和他师尊平起平坐的前辈,很是不尊敬。裴东来还他七个耳光,这件事情已经将近做得圆满了。

现在想想,那时竟然因为这件事情而起了杀心……。

裴东来摇摇头,自嘲的笑笑。

一言不合,因为一些冒犯便要拔刀相向的,是以武犯讳、快意思仇的游侠,须不是儒门君子的行事作风。

若是仗着自己手段强横,同他人言语不和便要打杀,那和邪魔外道有什么区别?

那样的话,自己又怎么配得上正气歌中天地浩然正气?

当以德报德,以直埋怨!

检讨到这一点之后裴东来心中郁结马上消除。心中对自己的掌控又更清晰了一层。

而他好久不曾有过进展的境界,竟然也因为他心中的一点明悟,呈现了一些松动。

裴东来之前无法晋升境界,其中原委其实不在他手段不敷强横,实力不敷高强,而是因为其心境不敷,心中缺少一点灵光为印,冲击灭虚境界。

如今心中壁垒消除,灵照境界的提升便也指日可待。只要比及裴东来心中完全透彻清明,便能够一跃而上登入灭虚境界。

境界之事,若是以力破巧,以浑厚实力不竭冲击的话也是可以晋升境界的。不过这般晋升的境界,便如同那些紫皇神境中的妖兽,空有境界根本不具备对本境界的理解和掌握,是外强中干的货色。

不远处,刘然正在调教自家的妖兽。初得妖兽许多配合还其实不默契,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裴东来统共收拢了七头妖兽,山谷之事结束之后,裴东来便将其中的火足蝎子以及冰魄蜘蛛给了刘然,也并未向他提出什么要求。刘然感ji涕零之下,对裴东来更是忠诚。

归正这两头妖兽裴东来也其实没必要须,给了刘然之后也算是提升了己方的战力,又能落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至于白恒等人,昨日里已然和裴东来等人作别就此分道而行。从白恒的言语中,裴东来看的出来白恒有同他联手的想法,可是他的门人门生中须对裴东来有些怨气。若是和他们联手行走不定还有什么麻烦事情。正是因为心中存了这个计较,裴东来便对白恒的心思假做不知。

“周道友。”

裴东来看看一旁的周文杰他正看着刘然操练那两头妖兽,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艳羡之意。这情形裴东来看到眼里,心中一片了然。

昨日在山谷中时,周文杰便对这妖兽有些想法,虽然他并末言语,可是裴东来却是清楚的。裴东来本想比及他自己开口,可是看起来周文杰性子执拗,想要让他主动来求自己,看起来其实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强求。他性子高傲,那自己便给他一个台阶吧。

虽然只是一日时光过去,可是裴东来心中所想已经大不相同。他之前想要让周文杰向他主动开口,做出垂头的暗示。不过裴东来心中念头清明之下,这想法在他现在看来,却是有些不近情理。

让人心悦诚服,需是以德厚待。若是用种种心思算计盘算他人,或者干脆借势压人,怎么算得上是正途。

“裴道友有何见教?”

周文杰听得裴东来言语,愣了愣神,然后含笑问道。

“问一句不当问的,周道友师门修行的门路,擅长那个派别?”

修士之中修炼派别繁复,单是剑修便有符剑、器剑、法剑等等类别,各个类别之间虽然都是一样的修炼剑术,可是其中的不同不。

“在下师门中的手段,乃是符器双修的路子。”

虽然不知道裴东来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可是周文杰还是老老实实的作答。这其实不是什么不成告人之秘,告诉裴东来也没有什么故障。

“符箓剑光配合自己剑光的路子么……”

裴东来口中喃喃着,神hun已经在碧落幡中查看了一遍。

“不错。”周文杰看着裴东来若有所思的神情,颔首道。

“那就正好。”

裴东来笑了一声,击掌道:“我这正在忧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谁想周道友竟然如此的何时!”

“裴道友所言何意?”周文杰听着裴东来言语,不明所以。他自己便不是精通世情的,因此琢磨不透裴东来言行举止。

裴东来其实不答话,手中一展,祭出了碧落幡。碧落幡上白光连闪两次,放出来一头五尺高低的巨狼,一头丈许高低的猛虎。

这两头妖兽统领见了裴东来,纷繁低声嘶吼,向着裴东来暗示臣服之意。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虽然灵智未开,有些刻板执拗,可是这也是紫皇神境中妖兽的优点。一旦被人收服之后,这妖兽便将那人视为主人,听从他的言辞命令。

裴东来抚慰了两头妖兽,然后对着一旁的周文杰道:“我正在忧愁,这五头妖兽欠好圈养,我也没有那许多的功夫一个个调教。而这两头妖兽,和我修炼的手段也其实不相和,我就是想要提升它们的实力手段也颇为麻烦。”

“可是既然降服与我,放走了就是大大的可惜,可是留着,也没甚用处。于我而言,算是一个鸡肋。”

“不过既然周道友修行的手段,可以配合这两头妖兽的手段,那便将这两头妖兽奉求周道友管辖了。诸多未便之处,还望周道友海涵。”

裴东来含笑言语,一旁的周文杰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然不出话来。

即便他欠亨世情如何,可是他如何不明白,裴东来知道他心中想要这两头妖兽,却又不想对着裴东来开口请求,便自己将这件事情了出来。

这已然是给足了他面子,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台阶!

“裴道友这番厚意,文杰……,文杰当如何报茶”…”

“这是哪里话?”不等周文杰完,裴东来挥挥手,笑道:“这件事情明明是在下有求于周道友,哪里谈得上什么厚意?只要周道友不嫌麻烦,那便行了。”

不等周文杰出什么言语,裴东来对着两头妖兽道:“们听了,从今往后,们即是周道友的仆从,日后当听从周道友言语号今,奉他为主,不得有半点违抗。

明白了么?”

两头妖兽看看周文杰,心中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只不过裴东来发号出令,二妖不得不听从,因此嘶吼两句作为回答之后,两头妖兽便缓缓的走到了周文杰身旁。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麻烦了,裴东来在一旁看护着,将自己的神hun烙印消除,然后让周文杰在两头妖兽神hun中打下烙印,便算是两头妖兽正式更换了主人口两头妖兽之前还有许多不请不肯,可是周文杰神hun烙印打下之后,二妖便也将他当作主人一般看待。

刘然周文杰二人各自得了两头妖兽,心中喜不自胜。不过二人不似裴东来一般,拥有能够封印活物的宝贝,因此只能让妖兽跟在身旁,隐藏不了。不过比及离开紫皇神境之后,他们便大可找到一个精通炼器的修士,让其炼个御兽牌之类的器具用来容纳两头妖兽,倒也不费事。

裴东来本有心将剩余的三头妖兽送出一头给明玉,可是看着明月的眼神,裴东来琢磨了一阵子,还是就此作罢。

明玉看着刘然二人的妖兽,眼中尽是艳羡之意。可是相比于周文杰之前的神态,明玉又有些不合。

他看着妖兽的神色脸色,分明是想要将妖兽斩杀了,然后将妖兽的命珠取出来使用口裴东来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有这般的手段,所以在思忖之后还是抛却了这个筹算。

剑丸虽然极为有用,可是总欠好将这些妖兽斩杀了取用,只能比及日后有机会了,再让明玉用妖兽命珠炼化剑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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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章 妖潮再起

天下经纶 第二百十六章 妖潮再起

天下经纶

搜索天下经纶:

“咻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声几乎连成一线,其中间隔根本不到半息时间。

菗箭,搭弓拉弦,放箭。

精钢巨箭如同雨点一般,从连竒手中不断啲射出。

這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氺一般,没有丝毫啲停顿。精钢巨箭刚刚离弦,下一支巨箭便已经停在弦上。

巨箭到处,必定有一头妖兽,被精钢巨箭钉死。這巨箭上如同有千钧之力,被巨箭射中啲妖兽即便片刻之间尚未死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扎脱裑,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人一刀砍了头颅。

一轮箭雨几乎将林中啲妖兽尽数钉住,即便未死,也决计不能动弹。随着连竒一起进入紫皇神境中啲妖修倒是省事,只要一个个啲补刀,繎后取出妖兽掵珠即可。

连竒裑为猎妖师,一裑啲手段都是极为克制妖族啲,而且最能增强他啲实力啲,便是妖族啲掵珠。不过之前在外界时,连竒也不曾因为为了增强实力,而对着妖族大开杀戒,只是偶尔斩除正在行凶啲暴虐妖族。

而這紫皇神境中啲妖兽并不属于妖族,裑上也正好有他所需要啲掵珠,斩杀他菛可是没人管啲。

随着连竒一起进入紫皇神境中啲妖族修士菛,也可以使用這些妖兽啲掵珠增强自裑啲修为。双方力量本是同源,吸收起来是没有半点难处啲。

众妖修忌惮连竒啲手段,更忌惮楚嘲都统裴东来,以及佺力协助裴东来啲郑凤图。虽繎眼下无论郑凤图或是裴东来,都并不在此处,但是众妖修还是听从连竒啲号令。

這一点。妖修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

因为僦在初入紫皇神境之时,有那么一两个妖修自认手段强横,想要脱离连竒啲管辖,言语之间ji烈了一些。

而這连竒则一箭箭射出,将所有有异议啲妖修佺部钉死在地,在他菛啲惨嚎声中,将他菛啲掵珠活泩泩取出吞服。

自那之后,這些妖修才真正啲敬畏连竒。

這连竒,可是猎妖师,乃是真真正正啲以妖族为事啲家伙。若是将他惹急了,他手中啲巨箭説不定便要氵同穿自己啲喉咙,繎后被泩泩啲剜了掵珠。

妖修将妖兽掵珠取出,繎后拔出连竒啲巨箭,将巨箭和掵珠送到连竒面前。

连竒和這些妖修达成了协议,但凡是斩杀啲妖兽,连竒都要分上两成掵珠,其他任妖修自行分配。説是打个商量,但是那些横死啲妖修例子僦在那摆着,有谁敢多言一句?

时间一长,這些妖修便也现了连竒啲好处。若是有他出手帮助,猎杀妖兽這活计便要轻松不少,自己只要勾引出妖兽前来攻击,繎后拼杀一阵,便等着补刀僦是了。相比自己斩杀妖兽,要方便许多。

“走。”

连竒将巨箭擦拭干净,将掵珠收拢齐备,眼看着一众妖修已经将战场打扫干净,他便不再多停。

妖修之间已经将掵珠分配完毕,听了连竒言语,口中纷纷答应了,准备随连竒离开。

斩杀妖兽,清扫战场,分配掵珠。繎后继续寻找妖兽。再将這些步骤不断啲重复。

打从进入紫皇神境之后,這些妖修在连竒啲带领下,便没有得到多少停歇啲空闲,每ㄖ里都是在猎杀妖兽和寻找妖兽中度过啲。

不过這些妖修也都是有修为啲,這一点劳累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有真真切切啲好处入手,也僦没什么怨言。

连竒辨认清楚方向,带领着众妖修向着远处行去。

往南再有三百余里,有一处山谷,其中有七八种妖兽停留。這个消息是两ㄖ前外出探查啲巨鹰回报啲,应该错不了。

三百余里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啲路程,赶得紧一些,应谗不会被人先行取了。

清玄真人双目微垂,端坐在山顶台阶啲尽头之处。

在他裑前啲十余道台阶上,凌薍啲放着将近十来样法宝。

這些法宝模样不一而足,一个个也都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却都是至少问玄境界啲强横法宝。里面随便挑出来一两样,也足够当做一个二流门派秘不示人啲镇派至宝了。若是运起好啲,説不定僦能因此一跃而上,跻裑一流门派之中。

不过,那僦是這法宝被人摧毁之前啲事情了。现在這些法宝已经被人用大力摧毁,残破不堪,仅仅有一些残留啲境界気息。想要将之修复,其中要耗费啲资源能将一个二流门派轻松耗空。

一道浩繎剑光从远处亮起,向着山顶处飞掠而来。

剑光来啲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快要逼近山峰。只要剑光一个下落,便能落在山脚下啲台阶上。

清玄真人微微睁眼,看着這道剑光,口中轻轻説道:“以裑合剑,长剑化虹。你是天华界啲吧?”

“哈哈。”

那道剑光中传出一声爽朗笑声,犭孟_啲一弹,来到山峰近前。一阵扭动之后,剑光敛去,化出了一个青年剑侠啲模样。

這青年剑侠看看清玄真人,向着清玄拱了拱手,笑呵呵啲説道:“正是,在下天华界落ㄖ剑派王琦,见过前辈。”

“唔。”

清玄低低啲应了一声,繎后闭上了双眼。

王琦挑挑眉毛,正要向着山峰下落下,却听见清玄真人言语响起。

“既繎你是天华界啲,我僦给你提个醒。”

清玄依旧闭着眼,口中言语不紧不慢:“切莫再向前走上一寸,不繎,你家真阳老祖面上需是不好看。”

似于是为了证实清玄真人啲言语,他话音一落,虚空之中便浮现出无数无形剑気。

数百万道剑気层层叠叠,将這座山峰完佺围住!

而王琦裑前,更是有道道剑気在他面前浮现,离他最近啲,甚至只差丝一般啲间距,便能划上他眼皮!

无形剑気如同氺面粼光一般,闪现之后,便又慢慢啲消退。

王琦慢慢啲伸出手,在脖颈上轻轻啲摸了一下。

再看手掌,指尖已经沾染上了淡淡啲血迹。

僦在方才剑気出现之时,王琦心中便是犭孟_啲一惊。好在他心神稳固,并未在慌薍之中做出任何动作。

饶是這样,他脖颈上啲皮肤,依繎不受控制啲跳了一跳。

仅仅是脖颈间啲皮肤微微跳动而已,便已经被剑気斩开了一个细小啲创口。

此时啲王琦心中侥幸,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愚不可及啲决断。

若是方才轻举妄动,现在只怕已经被绞了个浠碎。

即便他擁有问玄境界,在這根本不曾动手便伤了他啲神秘人物面前,他没有任何啲意义。

方才只不过是因为看他年纪略长了一些,加之能够来到這紫皇峰上,王琦便口称一声前辈。而当這老道人説出真阳祖师啲名号之后,王琦心中也是将信将疑,以为這道人不过是空口扯谎,随口吹大気。

但是這一番之后,王琦心中已经再无任何疑虑。

能端坐在紫皇峰上啲人物,果繎如同传闻一般啲深不可测。

问玄境界之下,境界之间啲察觉也都有迹可循,虽繎不想神通境界之下那么容易看出来,但只要花点心思也不难办到。

而问玄境界之后,即便是相差一个境界,境界略低啲那人也是琢磨不清对方啲境界如何。

眼前啲這个道人,便让王琦看不清楚他啲真实道行。

不过能有這般啲手段啲,至少也应该是通玄境界了吧。

两个甚至更多境界啲差距,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越过啲。

越级挑战成功這件事情兴许在问玄境界之下还有可能,但是一旦突破问玄境界,哪怕是只摸到了感灵境界啲门槛,感灵境界之下啲修士没有任何可能能够挑战成功。

如果説神通境界和灭虚境界只不过是一个台阶高低啲差距,凭着运気、战术、法宝,兴许还有取胜啲可能。那么感灵境界和问玄境界之间,便是飞鸟游鱼之间啲差距,想要越级挑战,无异于痴人説梦。

“前辈,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晚辈才能去看一眼紫皇神木啲模样?”

王琦心中对于夺取紫皇神木已经没了念想,不过他本裑便也没有抱多大啲希望,自繎也谈不上失望。不过既繎都来到了此处,若是连紫皇神木都不曾看过一眼僦回去,那也太有点憋闷了。

清玄并未言语,反而向着裑后望去。

裑后不远,便是枯树芽锋紫皇神木。

清玄真热站起裑来,望着紫皇神木。他神情专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有橡况?

王琦心中登时僦来了兴致,将眼力穷尽运起,想要看清山峰顶上啲情形。

不过紫皇峰之所以不能飞逍而登顶,非要一步步沿着台阶走上,便是因为其中自繎有他自己啲神妙之处。

虽繎看着相隔不到里许,但是不管王琦怎么运用目力,都是一样啲看不清楚。

紫皇峰山顶,似乎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

寸许长短啲紫皇神木nèn芽轻轻动了动,出啪啲一裑轻响。

一圈青光从枯树根部而起,向着紫皇神木nèn芽而去。二者一经接触,青光便如同氺入大海一般,转眼间已经融入紫皇神木nèn芽中。

清玄真人转过裑,背后紫皇神木光华万千。

“等到最后一次妖潮结束,能够活着前来啲,我便不做任何阻拦。”!。 第二百十六章 妖潮再起

第二百十七章 万兽群诵

“这算是怎么一个事儿么。”

孙化灵扛着铁棍,愁眉苦脸的看着漫天青光闪耀。

他看着山林中的妖兽,不满的嘟囔着:“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来着?随随便便就提升了境界?若是老子能有这般的本事,还怕的谁来?”

孙化灵进入紫皇神境之后,便和众人走散,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不过好在他是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的,所以即便是单身一人,他也不觉得如何。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一般敌手要是对上了,他可是不怕的。

不过这紫皇神境里面是实在诡异,刚进入没多少时光,那些呆头呆脑的妖兽便就在青光沐浴中提升了手段境界,唬了孙化灵一跳。先前他只是以为这不过只是偶然而已,不曾想今日里又是一次。

“按着这个尿性,这鬼青光再来上个几次,我这神通境界可就不怎么灵光了。”

山林中,数个孙化灵一般模样的青色虚影挥动着手中兵刃,和山林中的妖兽打在一起。这些虚影便是孙化灵的手段,本身手段只不过灵照境界,但是胜在数量极多,而且基本上对孙化灵没什么损耗,最适合拿来当做炮灰使用。

不过这一阵青光扫过之后,山林中的妖兽一个个都平添了将近一倍的气力,更有些隐隐有突破境界的征兆。这些青色虚影虽然还能支撑的住,但是已经不想之前一般的灵光了。

“罢了罢了罢了,还是寻到他们吧。若是找不到他们,凭着我自己的气力,又能做些什么?”

孙化灵虽然为人做事有些癫狂,但是心中却还是亮堂的。这青光他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不过看起来这两次只不过是一个开端,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次青光沐浴。自己虽然手段不弱,也不怕这些妖兽提升境界。但若是这青光突然发起神经,一日里来上个两三次,自己猎杀妖兽获取命珠之时,便就等同于踢上铁板。

看起来在这紫皇神境中想要有点成就,还真的必须要和他人合作,凭着自己的本事,也横行不到什么时候。

心中主意打定,孙化灵看看山林中正在厮杀的妖兽,然后扛起铁棒,转身慢悠悠的离去。他这分化虚影的手段便是有这么一个好处,和这些妖兽争斗之时,这些妖兽只会以为面前的便是自己的对手,找不到他的身上。孙化灵在一旁操纵着,却不会让任何妖兽注意到自己的行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这也是因为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不明变通的缘故,若是放在外界,这手段用来困住敌人兴许做得到,想要让敌人和自己的化身拼个死活的话,除非对手比他低两个境界,才会被这虚影所迷惑。

不过若是真的有比他低两个境界的敌手,孙化灵早就是一棒子打出去,将他打个脑浆遍地了,那会用这般麻烦的手段。

“往哪去?”孙化灵走出几步之后,挠头道。

他虽然已经决定要开始寻找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但是却并不清楚那些人此刻身在何方。不过瞎摸硬碰向来不是孙化灵的脾性,他有更为合理的方法。

例如,让上天决定。

孙化灵手掌一翻,摸出来一支寸许长短的短棒。手心一动,这短棒便开始了飞快的旋转。

片刻之后,手中木棒停止转动,略微尖细的一段指向一个方向。

“就是那了!”

遍地残肢,处处鲜血。

这一处的妖兽,已经被裴东来等人斩杀了个干净。

自从碧落幡将巽木虎等妖兽封印了,裴东来的心思就活动了不少。在他看来,紫皇神境中的妖兽即便是被自己封印了,也是不会有旁人前来说什么言语,不像外界之中,即便是和妖族有些关联,旁人便要说三道四,甚至怀疑两两勾结。在其次,若是能将这些妖兽封印起来,裴东来的手段不但要强横不少,更能让这些妖兽有个活命的路子。虽然被封印的妖兽都要失去自由,不过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

不过即便裴东来有这个心思,却也要看紫皇神境中的妖兽是不是愿意配合。

今次斩杀的这些妖兽,半数左右都是灭虚境界,不曾见过其中的首领出现。裴东来本有意将这些巨蚁妖兽收服了,奈何这些巨蚁妖兽只是一味的疯狂攻击,似乎根本没又灵智一般。裴东来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却依然不能让这些妖兽折服,或是就此退去。

也是没奈何,裴东来之后放出巽木虎并三头妖兽统领,和刘然周文杰二人的四头妖兽一起,同这些巨蚁妖兽厮杀。

两个神通境界妖兽,三头将要突破灭虚境界的妖兽,三头灭虚境界巅峰的妖兽。八头凶神闯入巨蚁妖兽之中,登时便掀起了腥风血雨,根本没有能够抵挡第二招的妖兽。

不多时,这些巨蚁妖兽已经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倒是便宜了明玉,妖兽命珠全都给了他,连裴东来也不曾吞吃一颗,用来增强体内上古天神血脉。

这倒并不是裴东来不想,能够增强手段,这事情谁不愿意?只不过裴东来现在想来,觉得一味的提升手段并不算是好事,若是没有与之相关的心境相协调,即便是能够勉强掌握,时间一长,兴许自己本心便要蒙尘。

本心蒙尘这件事情裴东来已经经历了,也有诸多的感慨,但是更多的却是沉稳、平和。他已经不像之前一般的贪心,对强大的力量,强横的手段,心中暂时没有了那般的热切。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在提升手段的同时,更要提升心境、境界。

他可以肯定,自己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神通境界,甚至已经可以和通幽境界的修士一战。他所拥有的手段已经超过当场的境界数个层次,但是却没有相同的心境来掌握暴增的手段、实力。他眼下的灵照境界远远不足完全释放他的力量。

若是拥有了更高的境界,自己的力量在更好的发挥之后,根本无需借助更多的力量。

毕竟,一件儒门圣器已经足够一个问玄境界来消化,以裴东来目前的境界而言,他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同儒门圣器真正的力量相比,还是相当稚嫩的。

提升境界,才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方法!

这一点裴东来之前还有些怀疑,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确信。

正是因为心中有了这般的见解,所以裴东来现在对着借助外物增强自身的力量并不热衷。

正在凝神思索的裴东来眼前,划过一道青光。

青光如同雨丝,缓缓的落在地上。

“第二次妖潮?”

裴东来望着天空,天空中青光如同海潮一般,在天空中席卷而过。

丝丝缕缕的细微青光从天空落下,悄无声息的提升着紫皇神境中妖兽的实力。

不过眼前的这些妖兽,已经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享受妖潮的滋润了。

“这一次,竟然来的这么快!”

刘然二人从明玉那处得到不少不堪使用的妖兽命珠,这些妖兽命珠成色都相当差劲,用来祭炼剑丸的话只能够充当一次性的消耗品。若是没有更好的妖兽命珠可以使用,那也罢了。不过现在有数百灭虚境界的妖兽命珠可以使用,明玉对这些品质不怎么好的命珠便也不在乎了。这些命珠虽然差劲,但是其中却是实实在在的妖兽之力,用来喂养刘然周文杰二人的妖兽,却是再好没有的了。

看到天上青光出现,正在喂食妖兽的周文杰猛然抬头,面色颇为惊惧。

这……从第一次妖潮过去算起,这才不到几日的时光!

第二次妖潮,竟然在现在开始出现?

紫皇神境这一次到底是发了什么疯,难道这一次要超过师门记录中的,最快的一次妖潮记录么?!

这情况对于进入紫皇神境中的修士是再坏没有的了,不过对于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而言,这却是最好的事情。

八头妖兽不去管各自的主人是个什么心思,欢欣雀跃的追逐着天空上洒下的青光,将之贪婪的吸收。

这些妖兽虽然已经臣服于修士,但是归根结底还算是紫皇神境中土生土长的妖兽,妖潮的润泽之力对它们一样的有帮助,不曾减少一分。

裴东来看着眼下的情形,不去管这妖潮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手摸出了碧落幡,将其中的妖兽尽数放出。

当日山谷中,碧落幡接纳了差不多千余头妖兽,幸好碧落幡之前被儒门圣器中的浩然正气祭炼过一番,其中更是沾染了儒门圣器的气息,容纳这近千妖兽倒也并不为难。若是像之前那般的层次,这近千妖兽碧落幡能够收容一半,便算是超常了。毕竟妖兽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和容纳神魂大大的不同。

这近千妖兽裴东来也派不上用场,于是便将他们放在了碧落幡中,由着他们在其中修炼。那些原本被困在碧落幡中的神魂还能够借着天地浩然正气修炼,获得晋级的可能。这些妖兽在碧落幡中,或许也有自己的一番机缘。

近千妖兽一起出现,原本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平原上瞬间站满了妖兽的身影。

青光似乎生出感应,瞬间增多了不少。

近千妖兽明白其中的好处,一个个施展了自己的手段,拼命的吸收天空中的妖潮力量。

“啧……若是多有些妖兽,也不用去费心提升他们的道行,只要等到妖潮每次发动将他们放出来占占便宜,八次妖潮之后,说不定便能有达到通幽境界的妖兽了。”

裴东来看着吸收着妖潮之力的妖兽,心中不禁暗暗想道。

这想法绝对可行,只要找到本身实力不弱的妖兽,趁着妖潮将他们释放出来,运气好的话,莫说通幽境界,即便是拥有青冥境界的妖兽也不是难事。

哪怕运气不好,个个神通境界也是必然之事。

“真是奸猾啊。”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释放出碧落幡中的妖兽,笑嘻嘻的说道。

二人虽然不曾言语,但是郑凤图心中所想和裴东来大致相同。

略微不同的是,按照郑凤图的想法,在全部的妖潮都结束之后,便将其中修为最高的妖兽斩杀了,然后用它的命珠增补自身。

即便没有达到青冥境界的妖兽,那也不妨将所有神通境界的妖兽斩杀掉。若是总量足够的话,也足以将他本身中的三百六十道上古天神血脉全部凝结成功了。

郑凤图做事想来是直至本心的哪一种,若是同他本身没有什么好处的,或者是一件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情,郑凤图根本不去理睬。

而他一旦开始认真的做某件事情,那么便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中的所有经过以至于大略的结果,他都已经在心中演算过了,然后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再随时调整其中的方向,让这件事情逃不开自己的算计。

“若是……”

如渊在一旁看着裴东来的手段,他心中也想到了裴东来——更确切些说,是他想到了郑凤图心中的打算。心念一转中,他就想到了这件事情之中隐藏的各种问题,因此想要提醒郑凤图一声。

说是提醒,其实并没有用处。即便他告知了郑凤图,二人的言语也只能有二人知晓,在紫皇神境中的裴东来根本听不到一星半点。不过反驳对方,已经成了二人的习惯,已经算是本性了。他提醒郑凤图,更多的还是想要拆拆郑凤图的台。

不过不等他说完,郑凤图便打断了他的言语。

“如渊,你可知道为什么,你斗不过我么?”

郑凤图不去说裴东来的事情,却没头没脑的问了如渊这么一句。

被困在谪仙井中数十年的郑凤图如此问妖帝如渊,若是在旁人看来,问答双方应该反过来才是。

不过如渊似乎很认同郑凤图的言语,他只不过是愣了愣神,然后答道:“你且说说看。”

“因为你比我聪明,因为你相比于我,心思更为细密,算计也更为精巧。”

郑凤图点点自己的脑袋,看着如渊笑道。

“这是你的优点,但是也是你注定斗不过我的缺点。”

“每当别人有一步行动之后,你便开始揣测推演对方的第二次行动,然后根据你的推测,做出你的算计,之后再在这推演之中,推演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以至于最后一步。”

“清玄那老牛鼻子也曾说过,若是和你对弈,绝对不能先行棋,那样棋盘上的所有变化都会被你算计出来。但是更要命的,是让你先行棋,你会在走出第一步之前,便将整个棋盘上的变化全部算计在心里。让你先行棋,那便等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你手中,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你的算计之精细,连别人在棋盘上是随手乱下都能算计在其中,并且将之归纳到你原本的算计中。”

“就谋算之道而言,你当得上一句算无遗策。”

说到最后,郑凤图竟然也有几分赞赏之意。

“过誉了。”

如渊面色不变。郑凤图既然这么言语,便会在一个转折之后将这些优势全部打压成劣势。

“不过,我则不同。”

郑凤图面上笑意含义不清。

“你喜欢坐镇幕后,然后慢慢的操控所有的情况,向着你想要的方向慢慢发展,别人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就钻进了你的圈套,让你达成了你的目的。”

“我,则没有这般的心思,自然难以算计的过你。”

“不过,我有更为有用的办法。”

郑凤图手中一展,化出一株青光虚影凝结的树苗来。

树苗生长的极快,转眼间已经在郑凤图掌心中节节蹿升,开始开枝散叶。

郑凤图捧着这树苗,望着如渊说道:“凭你,你可以在一开始就算计出这颗树最后的模样,明白它开枝散叶的所有可能。然后从旁推动,让他按照你的意思生长。”

“我的办法呢,则要简单很多。”

郑凤图掌心中的树苗飞速的攀升,已经生长的枝繁叶茂,具备了大树的形态。虽然只在郑凤图掌心中,十分的微小,但是也具备了一切面目。

他掌心中微微发力,数道青光从他掌心中生出,如同刀斧一般开始对着掌心中的大树砍伐。

眨眼之间,掌心中的大树已经被砍光了所有的枝桠,剩下了光秃秃的一根主干。

“我,则会将所有不必要的可能斩断,让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多的可能。”

“只要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最终走向,这之间的所有可能便会被我斩去,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郑凤图手掌一握,掌心的大树顿时消泯于无形。

“反正到了最后,便是裴东来和他的一番拼斗,只不过是早晚而已。一旦事情将要生出什么变动,我便将这件早晚的事情提前。”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裴东来正控制着妖兽吸取妖潮之力,却听见妖兽中传出朗诵之声。

虽然言语浑浊不清,听得模模糊糊,但是熟读《正气歌》的裴东来立刻就分辩出了,这言语正是正气歌上的字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一句落下,第二句便开始响起。

这次的声音,同第一次略有不同,似乎并不是同一人所发出。

裴东来本想在神魂中询问,但是又怕真的是妖兽晋升的要紧关头,被他打断。无奈之下,他只能穷尽目力,在妖兽群中搜寻。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尚未找寻到前两句发声的妖兽,第三句已经出现!

裴东来这次看的清清楚楚,这句言语,分明是从一只赤练蛇口中发出!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

正气歌上的言语,一句句从妖兽口中吐出!

“悠悠我心忧,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到了最后,竟有数百妖兽齐声呼喝,一起高呼《正气歌》上的言语!!

第二百十八章 神境震动

第二百十八章?神境震动

这景象看在裴东来眼中,即便是裴东来心中对《正气歌》的效果在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依旧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这不通人言,不开灵智的妖兽,难道是被正气歌之中的力量点化了?

他们口中诵念的都是正气歌上才词句,若是说同正气歌没有一点的关系,裴东来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正在这关头,金线赤练一阵游动,游走到裴东来身侧,口中一阵嘶吼,吐出一些不太清晰的词句来。

“我等……嘶嘶……感念大人教化之恩。”

“感念大人教化之恩。”

……

近千妖兽之中虽然有不少已经开启了灵智,只不过心中神思依旧不清不楚。即便是心中欢喜雀跃,却又不知道有言辞能够说出心中所想。在听了金线赤炼言语之后,约摸二三百妖兽学着它的言语,大声呼喊起来。

“这这这……”

周文杰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状,他伸出手来揉揉眼睛,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些妖兽到底是层次他心中清楚,怎么到了裴道友那长幡中转了一圈之后,便拥有这般的变化?

妖潮之力?

周文杰看看自己的两头妖兽,它们得到妖潮之力之后虽然聪明了许多,能够精准的把握到周文杰言语的意思。但是想要让他们开口说话却是想也别想,他们顶多能够通过嘶吼声来当做简单的答复。

绝不是妖潮之力

周文杰心中肯定,这其中的原委还在那长幡上

但是这长幡是当日里裴道友斩杀那道人的时候得来的,当日里他也看的清楚,这长幡虽然厉害,但是也厉害的有限,四成力量靠着其中的瘴煞之力,四成力量靠着其中神魂之力,剩下的两成才是这长幡真正的层次。

但是这长幡到了裴道友手上,却立刻成了另一番模样

其中的变化,令人心惊

“别想那么多了。”

一旁的刘然看着周文杰面色变了数遍,当下走过来,对着周文杰轻声说道。

“我只是心中好奇,裴道友身上的手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周文杰望着裴东来所处的方向,口中低声道。

在见到这个裴道友之后,每一次他施展出来的手段都不尽相同,但是每一次都让他觉得更加的惊诧,也更加的好奇。

这个连名字都不曾示人的裴道友,到底是来头。他所施展出来的手段花样繁多,却绝对不是散修能够拥有的高妙法决。

“你难不成忘了儒门圣器,以及前几日了裴小哥身上的滔天魔气?”

不同于周文杰,刘然看着眼前的情状,只是在刚开始相当惊讶,只不过面上惊讶之色并未停留多长时间,便已经恢复本来。

“这……”

刘然不说还好,听他说起,周文杰再将裴东来的手段想上一想,脑中更是一片混乱。

他在门派中虽然并不算是修为最为强横的,但是天资却算是一流的,平日里即便是有修为比他更强的同门,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差上多少。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那些差距他都有信心赶上。

天长日久的,他心中已经养成了一股孤傲之气。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他也并不曾表现出来过,但是他心中的孤傲,却是颇为强横。

故而若是遇到和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修士,他总是喜欢在心中做上一番比较,然后得出一个结论。不过他也只是喜欢在心中做上一个比较,面上却滴水不漏。

但是傲到了骨子里的周文杰看着裴东来,心中不管怎么比较,却都要承认裴东来远远的超过了他。他第一次,没有了追赶一个人的愿望。

“幸好没人说过我是天才啊。”

刘然看看周文杰,摇了摇头,在心中暗暗说道。他毕竟比周文杰多活了这么多的年纪,看得出来周文杰心中的念头。不过心性如他,便已经没有了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的念头。

裴东来的强横他看在眼中,更加的没有半点想要追赶的意思。

“教化万民,教化万民……”

裴东来看着眼前的二三百妖兽,不禁摇头苦笑。

妖潮已经结束,裴东来将不能言语的妖兽收回了体内,将那些念诵正气歌上词句的妖兽留下,想要看看他们的具体变化。

不过不等裴东来查看这些妖兽的变化,他体内已然生出了变化。

一道精纯浩然正气裹着罡气之力,自行投入丹田鼎炉内,在其中被本命真火炼化了些许时候。

一道灵光从体内正气歌上喷出,正好落在这一道浩然正气上。

浩然正气裹着罡气一阵扭转,借助这一道灵光相助,竟然成了一枚法术种子,静静停在裴东来体内。

正气歌上本来没有任何手段法术,裴东来也只能自己摸索着,粗浅的使用浩然正气对敌。虽然裴东来心中明白像是自己这样的运用,同真正浩然正气之力差距不小的,但是苦于没有修炼法术的门路,裴东来也只能这般的运用。

即便是将这言语用来问楚浩然,楚浩然也是一样的不清楚。他虽然是正气歌中的器灵,能够运用正气歌中所有的手段。但是他所能运用的手段都必须是裴东来已经发现,并且裴东来可以运用的手段,否则他自己也无法运用。

而器灵的优越便在于他操纵正气歌时,要相比裴东来操纵正气歌更为得心应手。一些裴东来不清楚但是能够让正气歌更为强悍的变化,他也可以自己用出。

而裴东来体内结成的一道法术种子,便是裴东来心中一直所想的,正气歌之中的法术手段。

他分化出一道神魂进入这一道法术种子中,其中的诸般变化名目他便已经清清楚楚。

这一道法术叫做“教化清明”,能够将正气歌之中的力量化成点化人心之力,为一切生长有九窍的生物点明神智,将之教化驯服。

教化清明现在不过是刚刚生成,其中所能转化出来的点化人心之力还不算强大,只能够略微的开启一点灵智。若是将这法术用到兽类身上,便能够让其更加的通晓情理。若是受术的兽类能够承受的住教化清明对于神魂的冲击,甚至可以将这教化清明的法术反复用来,直到将之灵智开启,能够学人言语。

这教化清明咒除却这一个作用,另有一个用处,便是能够在对敌之时施展。施展之时只要将教化清明咒倒过来运转罡气,便能够生成另一种作用完全不同的手段。

这手段无形无影,抓摸不住,直接攻击对手的神魂。若是被这手段在神魂中饮了个结实,对手脑内神魂只要也要迷迷糊糊,混乱片刻。等到这一道法术强大之后,或者是将这一道法术用来对付神魂孱弱的武修,将之神魂就此震散也是有可能的。

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这手段对于修行阴邪法门的邪修神魂杀伤力极大。裴东来揣测着其中之力,觉得若是对手神魂并不算强大的话,即便是来一个神通境界的对手,这教化清明咒也能将对手的神魂震散。

“这法决,倒是同我身上的手段有些相近的意思。”

裴东来将这手段翻来覆去的想,心中念头一转,突然想到了自身修炼的法决。他身上的手段有正有邪,正,如同儒门圣器正气歌,每一击都是浩然正气之力;邪,如同体内三百六十道上古天神血脉之力,修炼之时需要靠着吸收外物增强自身。

而这一道手段,竟然也隐隐约约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裴东来心中并未多想,自以为不过是巧合而已,并不觉得其中有玄机。

“你们都是如何被点化的?同我仔细的说说。”

裴东来放下教化清明咒不去管,向着数百妖兽问道。他心中清楚,若是凭着教化清明咒是做不到这样的效果的,其中必然还有自己所不清楚的问题存在。

而其中的玄机,则要询问这些被点化而来的妖兽了。没有人会比它们更清楚,碧落幡之中的变化。

妖兽虽然有了言语的本事,只不过初学人语,言语之间还是不怎么顺畅。金线赤炼在妖兽中游走穿梭,和妖兽嘶嘶低吼,用更为有效的办法沟通。

片刻之后,金线赤炼转回裴东来身旁,对着裴东来嘶叫道:“禀告大……大人,我等……嘶嘶……我等……在大人的宝贝里,并没有……嘶嘶……异常动作,只是在心中念诵……嘶嘶……念诵着大人宝贝里的……言语。”

“碧落幡中的言语?”裴东来轻声问道。

“大人的宝贝中,似乎有人低声诵念……嘶嘶……言语。小的们未开灵智之时,便在心中随着那言语默念,也不做……嘶嘶……嘶嘶……其他的事情,便发觉脑越来越清明透亮。等到得到了……得到了……嘶嘶……天露之后,小的们能够言语了。”

金线赤炼本来便有些灵智,一经开化之后更比其他的妖兽要聪明一些。刚开始它言语之中还有许多的不通顺,只不过磕磕巴巴的言语之后,金线赤炼言语之间便越发的通顺起来。

裴东来听了金线赤炼说些天露的言语,心中好奇,便同他多问了几句。不过金线赤炼对着也并不明白,翻来覆去的言语却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东来眼见着询问无果,便将妖兽照旧收拢了。

巽木虎在这一场妖潮之间得到了莫大的好处,也已经明白了人言。不过他的情形要比金线赤炼更好上一些,他现在已经可以在神魂之中,向着裴东来传递念想了。平裴东来本也将他视为手中的第一战力,见他得了这本事之后,心中自然颇为欢喜。

若是在同人对地之间,他同巽木虎之间已经不需要言语。心中只要一个神魂转过去,便能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彼此之间的合作要更为有效。

裴东来将妖兽收拢了,心中对妖兽的异变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这些妖兽所做的不过是诵念正气歌而已,变得到了这样的好处。而且原本便在碧落幡中神魂,也是通过念诵正气歌而获得了变化。

想到这一点,裴东来将碧落幡一抖,将已经获得了晋升的那一道神魂放了出来。

上一次,这神魂不过是初步变化,并没有大不相同。不过裴东来这一次将他召唤出来,却发现这神魂又生出了不少的变化。

这神魂身上的衣衫,已经有了八九成实质一般的模样。而他腰间悬挂的那一柄长剑,虽然还在剑鞘中,却已经隐隐约约有锐气铺面。

“承蒙大人传召,不知有何教诲。”

神魂出现之后,对这裴东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口中低声问道。

“你这几日在碧落幡中,可有心得体悟么?”

“学生愚钝,每日里只是反复诵念大人法宝中的言语,并没有心得体悟。”

神魂见裴东来询问,以为是在询问他功课如何一般,想到自己每日里只在法宝中反复诵念那首诗篇,并没有心得体会,神魂心中不免有些惭愧之意。

“嗯,无妨的。我看你有些精进之意,便来询问你一声。”

裴东来心中明白其中的原委,便也就不再多言,说了不少勉励的言语,让这神魂是受宠若惊。

看起来,最大的奥秘,还在正气歌之中。

裴东来将那神魂收到了碧落幡中,心中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天地浩然正气自然洗练而出现的效果,但是现在看看,天地浩然正气所有的效果微乎其微。

不过现在正气歌并未恢复的完全,楚浩然也重新回归正气歌之中,隐藏起来调养生息,裴东来也召唤不动他,无法向他询问。

“裴小哥,要继续赶路么?”

刘然见裴东来已经将手段收拢了,当下走过来低声询问道。

现在妖潮刚刚过去,必然有不少妖兽晋级。不管是击杀妖兽寻找法宝丹药也好,还是寻找境界不弱的妖兽作为驱使也罢,眼前都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不。”

裴东来心中只想了一想,便说道:“先不急着赶路,我有一件事情要处置一下,耽误一些功夫。”

“裴小哥说便是。”刘然呵呵一笑,便返回周文杰二人处,将裴东来的意思说了个清楚。

既然发现了正气歌中所有可能存在的秘密,裴东来不准备再等。他要趁现在,将正气歌好好的朗诵一遍,自己体会其中的奥妙。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正气歌上的言辞,裴东来心中早就是滚瓜烂熟。现在口中低声诵念,更是不费功夫。

儒门圣器虽然有些破损,但是放出其中的浩然正气还是做得到的。随着裴东来的一声声低低念诵,儒门圣器上的字迹一个个浮现出来,带着天地浩然正气,环绕在沛东来来身旁。

“……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念诵到这一句,裴东来心中微微一动,有变化正在生出,可是一时间抓不到,摸不清,裴东来心中竟然有些焦急之意。

好容易将胸中焦急之意压下,裴东来稳住心神心思,继续低低的念诵。

他自己不曾发现,他虽然是低声念诵,但是随着他每一声脱口而出,虚空之中隐隐约约便有一道波动,一道肉眼不可见,双耳听闻的并不真切的波动响起。

这波动如同老寺古钟,势态浑厚,直入人心。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裴东来低声念诵,身周的天地浩然正气生出感应,竟然开始自行演化正气歌之中的景象。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呜哇”

刘然只觉得胸腹之中一阵巨力涌入,虽然并不疼痛,却也让他胸腹之间血气翻滚沸腾,十分的难受。

终于,刘然喉头一甜,一口污血登时喷出。

这一口污血喷出,刘然胸腹之间便是一阵清爽,在没有那般的难受了。

黑紫色的污血洒在地上,竟然隐约的有黑色雾气飘散开来。

刘然心中明白,他之前修炼的法术手段中,有不少都是吸取他人精血方能有些成就的邪门术法。而他得到的又多是一点皮毛,并不精通,修炼起来虽然得到了不弱的力量,但是体内也堆积了不少的怨气以及血煞。

虽然眼下还并没有大碍,但是随着这些煞气不断的增强,若是在哪一天爆发出来,也足够刘然丢掉半条性命了。

而裴东来口中念诵着的正气歌词句,竟然就此将这些怨气血煞逼出,让这随时有可能爆发的隐患就此终结掉了。

刘然虽然不明白裴东来的手段,但是心中也清楚他的变化和裴东来有着莫大的关系。

“真……真是神乎其神”

刘然本来对着怨气血煞被医治不抱有幻象了,只是准备等着元气血煞爆发,便强行咬牙忍过。没想到今日里,竟然在裴东来无意之间,将这困扰心头一块郁结消除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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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正在山野中穿行的连奇突然察觉到,天地之中有一股暗流涌动。

这力量他说不出到底是哪一种,但是他分外的熟悉。

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和拥有这力量的人有过接触

“转向”

连奇口中一声呼喝,已经调转了方向。

终于,找到了一个相熟的人了

“这是?”

孙化灵剃着牙,从牙缝中挑出了一点肉丝。

就在方才,他生撕了一头虎妖,然后将之烤了吃了。

“莫不是裴都统?”

孙化灵同裴东来有过书面之交,对着裴东来身上的气息相当熟悉。

虚空之中从远处传来的力量虽然和裴都统身上的力量不太相同,却让他心中可以肯定个七八分了。

“正要找一个诡计多端的发号施令”

孙化灵眉开眼笑,口中大叫道。不过言语出口之后,他面色一变,飞快的捂住了嘴巴,然后对着虚空中躬身致歉道:“小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大人见谅。”

虽然郑凤图并未出现,他也并未发现关于郑凤图的一丝一毫的踪迹,但是他心中对郑凤图的手段是有数的。若是郑凤图在紫皇神境中,想要知道他的言语不是难事。

“走走走”

一声吆喝,孙化灵已经腾空而去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裴东来睁开双眼,双目之中精光灿然。

“古道,照颜色”

这一声,似乎要惊动整个紫皇神境

...

第二百十九章 军令至,镇北军

侯君集和吕滔二人坐在城头上,备齐了杯盏,.qВ五、C0m/

原本在军中禁绝饮酒,不过二人趁着镇守城头的空当喝上几杯,倒也无人过问。

前几日里北燕戎马被一阵好杀,落了胆气,这几日里也其实不敢来聒噪。归正无碍战事,歧山侯虽然对二人作为心知肚明,但也不去多做管辖。

侯君集二人原本要被派上大用场,只不过二人不等歧山侯分拨职务,自己讨了看守城头的职责来。歧山侯心中明白二人想法,便也就承诺了下来。

眼下裴东来其实不在军中,侯君集吕滔二人有些懒散,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是随着裴东来征战习惯了的,自然不喜欢在他人手下听命。再者说,侯君集和吕滔说到底也是京都一流世家的子弟,让他们听从裴东来号令自然无妨,但让他们听从另外将军的调遣,即便二人不做什么言语,军中的将军也不敢随意调遣他们。

更何况归二人管辖的太岁军中,一个个都是有修为在身的世家子弟。这些世家子弟对裴东来诚服,可是旁人的言语便不怎么好用了。若是让他们在另外军营中听从调遣,只怕这些世家子弟心中一个不爽,便要大打出手。

倒不如让太岁军中的世家子弟随着侯君集二人,在城头上做个看守。虽然要比在军营中多费一份心思,可是也清净许多。

“东来进入那紫皇神境,现在是第几天了?”

吕滔仰头灌下一杯酒面色马上通红。他酒量不错只不过每当饮酒之后面色便会变得通红,如同真的醉酒了一般。

“得有个……”侯君集杯子已经到了嘴边上,听了吕滔言语,侯君集想了想,然后说道:“已经是第九天的样子了吧?”

言毕,一杯烈酒仰头灌下。

“宋敬!”

吕滔伸手撕下一条熟鸡tui,口中言语着,手中的鸡tui已经丢了出去。

“丰蛋。”

正在城头上值守的宋敬听到脑后风声响动,一反手接住了吕滔掷过来的鸡tui,翻着白眼问道。

他和吕滔关系极好,往日里闲暇无聊,都是互相逗骂取乐。宋敬性子粗犷,在军中更没有那么些这遮拦,口中的粗口说的已经比老兵油子更加娴熟。

“瞧到裴老大的影子了没?”吕滔扔过去几根骨头,口中问道。

“没有。”宋敬躲过吕滔打来的“暗器。”顿了一顿,呲着牙花子问道:“裴老大这……”

他是见识过裴东来的手段的,不过他也见识过郑凤图等人的手段。裴东来所去之处连郑凤图这等手段高超的人物都十分看重其中说不定便有修为更为高深的人物在。

宋敬心中,隐隐有些忧虑。

“放你的屁!”

吕滔闻言,双眼吊起,翻着一双白眼看着宋敬,口中喝道:“哪有这冻多这这那那?”

宋敬被吕滔呵斥,心中也明白吕滔是因为担忧裴东来安危,也不往心里去。只是吕滔似乎心中火气被liao拨起来了,酒也不喝,站起来便要好好的骂宋敬一顿。

“阿滔。”

侯君集将酒杯放下轻声说道:“坐下。”

吕滔狠狠的吐了口气,然后重新坐下。在镇北军中,除裴东来能够让他完全听命之外,便也只剩下侯君集能够拦住他了。

“东来吉人自有天相,大可没必要如此。”

侯君集将吕滔的酒杯倒满,口中缓缓说道:“你我同东来经历的险情还少么?只不过你看哪一次东来没能反败为胜?比及东来回来的时候,东来便就自己回来了。我们在这再如何担忧,也是枉然。”

“这事理我如何不明白。”吕滔端起酒杯,正要仰头灌下,然后顿了一顿将酒杯向着一旁打了出去。

宋敬一抬手,将酒杯接下,然后饮尽杯中酒液。

吕滔向来是个顾及面子的脾性,历来是不肯开口报歉的。这杯酒递给宋敬,便算是他的报歉之举了。

一同拼杀出来的,哪需要浅薄言语的致歉。一杯酒,便已经足够了。

“事理我是明白的,只不过东来…”,吕滔叹了口气,抓起酒壶,狂饮了一通。

他虽然呵斥宋敬,可是他心中如何没有宋敬一般的想法?他呵斥宋敬,其实便如同在呵斥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吕滔在极力的否认,想要将心中的不安想法驱除。

“东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福缘的。”

城墙楼梯处,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侯爷!”

宋敬看清了面前来人,肃声说道。

之前因为裴东来的事体,太岁军中对歧山侯都没个好印象。宋敬心中对歧山侯虽然也有些腹诽,只不过他也清楚,封赏论功这种事情,歧山侯的言语其实不得完全作数,因此心中倒也能够体谅一些。

“侯爷。”

侯君集站起身来,拱手道。

“哟呵,今个却是好兴致,来城墙上吹风来的么?”

吕滔白眼一翻,口中阴阳怪气的说道。他对歧山侯可没几多好印象,并且也懒得去遮掩心中想法。

“怎么着,这还有半壶酒,歧山侯要不要来上一。?”

吕滔手指尖吊着酒壶,斜着眼看着歧山侯。

虽然歧山侯不去管二人饮酒,可是吕滔如此作为,即是明明白白的桃衅歧山侯了。

侯君集微微皱眉,心中觉得吕滔此举错到了极处。不管吕滔如何用言语来挤兑歧山侯,歧山侯即即是同他认真起来,也只能说他冒犯上司,治不了什么罪过。

可是这光明正大的违反军令,并且用这来挑衅歧山侯。若是岐山侯认真起来,治吕滔一个罔顾军令,饮酒误事的罪过也是平常。

虽然不至于怎么样,可是皮肉之苦也是受得。

“很好。”

歧山侯却并未起火,反而点颔首,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呃?”

吕滔手中吊着酒壶,在空中晃晃dangdang。他看看歧山侯的脸色言语,心中便有些琢磨不清了。

让他怎么想,他也想不到歧山侯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但他想不明白,连侯君集也觉得微微的惊讶。

“既然请我坐下了,怎么还不倒酒?”

歧山侯坐定,望着吕滔问道。

吕滔望望歧山侯,心一横,也不管歧山侯心中做的是什么算计,真就拿出来空置的酒盅,为他倒上了一杯酒。

歧山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吕滔挑挑眉毛,再为他斟满酒杯。

如此往复三次,歧山侯三杯酒入口,终于不再端起酒杯,静静的坐着。

吕滔见歧山侯不再饮酒,便也不去理睬他,自顾自的饮酒吃肉,自己顾着自己快活:侯君集不似吕滔一般轻狂,他同歧山侯一般,一样静坐。

两人静坐,一个人快活的吃肉饮酒,酒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侯爷今日前来,不知有什么见教?”

侯君集等了片刻,见哄山侯没有言语的意思,当下首先打开子缄默僵局。

“见教谈不上。”歧山侯面色如常,嘴角挂起一点笑意,算是向侯君集示好。

“他能有什么见教……”

吕滔正要出言嘲讽几句,可是酒肉在口中塞的慢慢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言语。

歧山侯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口若是他是个气量狭小的人,只怕早就在朝堂争斗中被人抓住机会打压下去,根本坐不到今日的位置上。

“朝廷,又有军令传来。”

“什么内容?”

吕滔吞下口中酒肉,急切的问道。侯君集虽然不曾言语,可是也注视着歧山侯。

歧山侯饮下一杯酒,摇头苦笑道:“这军令,比之前的只坏欠好。”

“朝廷有合,将东来调出镇北军,调入北疆宗派讨伐大军中。”

“什么!”

吕滔侯君集二人心中震动!

“什么……,玩意儿!”

裴东来撑起浩然正气,正气歌上篆字一个个明明灭灭,护住了裴东来周身。

浩然正气防护之外,有七色剑光层层叠叠,如同惊涛拍岸一般,不竭的向着裴东来倡议轰击,这力量不合于裴东来所见过的任何一种,不是妖力、道力、罡气其中的任何一种。即即是浩然正气有以一气敌七气的特性,在这七色剑光面前也占不到什么优势,反而被层层叠叠而来的剑光压制!

这七色剑光,似乎没有人身中任何一种气息!

但凡是修炼的神通,不管自己如何,修炼出来的罡气真力城市带有自己上的一些气息。虽然微弱,可是用心辩白也能辩白的清楚。

浩然正气为天地之间最为浩dang堂皇的力量,对其他气息天生就带着一点压制之力,同阴邪血腥之气相遇时,对其克制的最为明显。

也就是说,只要是天下武修修成了手段,非论是哪一种力量,同等的浩然正气在面对那手段时,城市略略的拥有优势。

可是这七色剑光之中,裴东来却辩白不出一点人身上夹杂的气息。

不但如此,裴东来甚至不曾发现敌手的踪迹,只能硬抗从四面八方突然袭来的剑光!

剑光凶猛雄浑,似乎无边无际一般袭来,裴东来有心还手,却被狠狠的压制!

“这些剑光,究竟是个什么来头!”!。@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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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炼化小世界

半日前,裴东来朗诵一回正气歌,平生了不少**悟。但是他却并不清楚,正气歌之力已经传到了别人的耳中。

在紫皇神境中,各世界高手齐聚。裴东来此举,无异于向着别人挑衅!

虽然他心中并不做如此的想法,只不过又有谁来问他一句心中做如何想法?

单是那传遍紫皇神境、隐隐约约之中对着旁人有着压制、俯视之意的浩然正气,便已经足够ji起旁人的好胜之心!

这些事情裴东来根本无从得知,甚至来不及思索一阵。

在他收回天地之间浩然正气之后,不到半到钟,便有一名高手前来桃战。

那高手见面便是要打要杀,裴东来自觉这梁子架的蹊跷,本来还想辩解几句。只不过几个愣神的间隙里,裴东来便差点丧生对方刀下。

他同来人一阵拼杀,心中也生出了真火。好在那高手只是手段强横,术法诡奇,境界并不高,只有神通境界****有成的层次。裴东来趁着他一愣神的空当,便将教化清明咒施展起来,印在那高手神hun中。趁着他神hun的**刻昏昏然,裴东来便将他收入了正气歌中镇《《绿**》》压。

这可不是碧落幡中愿意听从他号令的妖兽和神hun,若是将他放在碧落幡中,说不定这人便要斩杀妖兽用来泄愤。裴东来将之丢入正气歌中,儒门圣器之力已经足够镇《《绿**》》压这厮的力量,让他生不出什么变化。

也是心中一时起意,裴东来将那前来袭杀自己的高手丢入正气歌之后,便不断的在**内**化教化清明咒,将其中洗化人心之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进去,ga扰洗刷对手的神hun。教化清明咒刚刚炼成,还没有拿来试验过其中的威力,正好用这倒霉蛋来充作小白鼠。这人出手之间狠辣之极,全都是要xing命的招数,对于这等人的xing命,裴东来心中可不会生出什么怜悯之心。

这高手来袭只不过是一个开头,裴东来刚将这厮拾掇ga净,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内,又有敌手来袭。来人同这厮一般,不同裴东来说个什么道理,上来便是要打要杀,非要将裴东来置于死地。

裴东来也懒得分说,ji手之后便趁着空当,将来人一样的处置了,封入了正气歌之中。

这二人来的蹊跷,裴东来也看的出来一点,二人似乎都是受了什么mihuo心神的法术,才会没有一点理智可言。将二人封入正气歌中,一是为了印证一下新的手段,二来便是用教化清明咒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将之神hun中的mihuo法术破去,好从二人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看看是谁要算计他。

裴东来自问自己虽然有点名声,但是名字也不至于传到别的世界中。而随他一起前来的人里,有可能拥有这ji确找到他的位置的本事的,裴东来只知道郑凤图、如渊、清玄真人三个而已。只不过这三人这之中任何一个若是想要了断了他,都完全用不着费这么些事儿。

这么一想,裴东来心中便觉得这件事情越发的蹊跷。

只不过那个在幕后**纵着这一切的人,似乎并不想给裴东来思考清楚其中秘密的时间。又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又有高手前来袭击裴东来...

这一次,来人手段厉害不少,不过因为裴东来之间便有准备的缘故,所以也并没有用上多少手脚,便将这对手拿下了。

儒门圣器正气歌相井碧落幡,要更可靠一些。虽然眼下正气歌创伤还并没有完全的恢复,不过容纳几个神通境界的武修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在幕后**纵一切的对手似乎玩上了瘾,每次派出来袭击裴东来的,都要比之前的人强横上一两分,而他们出现的时间也很有讲究,总是在上一位被裴东来收拾ga净一刻钟左右出现,之间差别不会有一百二十息之外的差距。

来袭者除了各种修士,甚至还有紫皇神境中的妖兽。

那些妖兽本来便是嗜血好杀,神hun中被人微微的一mihuo之后,对着裴东来自然杀气十足。

有一点很有意思,这些前来袭杀的对手都只对着裴东来出手,对另外三人不管不问,似乎眼中根本没有三人的影子一样。这样倒也好,省去了裴东来不少照顾三人的 麻烦,只要一个个拼斗过去就是了。

裴东来心中也想着离开此处,以此躲过袭杀。不过心中想想,这个念头便又被裴东来打消了。那对着裴东来出手的幕后人既然能够将手下派出的时间ji确至此,便一定有看清裴东来一举一动的本事。裴东来从此离开,想要摆tu袭杀,只怕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裴东来心中也只不过是想了一想,便就此作罢。越是同这些人ji手,裴东来心中便越是好奇,他非常想知道,施展出这种手段的到底是谁。

终于,在半日之后,裴东来应付了不知道多少

o的袭击者。当他将那神通境界大****的对手收**之后,再次出现的,便是那诡异莫测,丝毫mo不到规律的七sè剑光!

裴东来之前应付的敌手不管有多么的强横,好歹也都是有迹可循的口只要能够看得到,裴东来便能够在心中想出一套套的策略,尽量用最为保险同时最为有效的办法将之拾掇了。

可是对上这完全找不到踪迹的敌手,裴东来没有的半点办法!

不仅仅是**眼观察不到,而是神hun之中,根本找寻不到任何的气息!

裴东来神hun虽然算不上强横,但是在之前**内三十六道元神每日里的嘈杂吵闹中,裴东来的神hun倒是坚韧了不少,探查身旁数十里的范围还并不吃力。神hun之事除了有专门的手段用来****,便只能因为境界的提升而提升,跟手段实力的强横没有什么关系。

看不见,mo不着,找不到!

裴东来只能够撑起天地浩然正气作为防护,一味的咬牙**抗!

这七sè剑光虽然霸道强横,不过裴东来的儒门圣器也不是白给,凭着这七sè剑光虽然能够压制裴东来,但是想要就此击破天地正气所形成的防御,将裴东来就此击杀了,那是没什么可能的。

如果那对手想要将裴东来击杀,便只能用出更为有力的手段!

裴东来不相信,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在施展足够强力的手段时,还能让自己的身形继续隐匿!

不过在此之前,裴东来只能用这种方法**抗!

裴东来对敌之时为了方便起见,有时也喜欢用上一些背后yin杀他人的方法,当时觉得方便sh利,但是谁料到今日该着自己享受!

“ting有意思哈?”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咬牙**抗,皱眉想了想,然后看着一旁的如渊说道。

能够照见紫皇神境中一切的,除了身在紫皇神境源头处的二人,再没别人。

郑凤图自己没有动手,那么动手的人,便只可能是如渊了。

虽然如渊现在也在紫皇神境源头处,只不过如渊手中掌握着紫皇神境的钥匙,若是说如渊有一两个特权的话,郑凤图绝对不会感到惊讶。

“是ting有意思,不过不是我做的。”

如渊清楚郑凤图心中所想,他摊摊手,淡然说道。

“不是就好。”

郑凤图竟然也不去深究,转头继续望着裴东来处的情形。

像是如渊这样的人,心中都十分的骄傲。他或许会做上一点yin险害人的事情,但是却绝对不会去说谎。这一点,郑凤图自认不会差了。

“紫皇神境说起来,是一个世界,也并不算是一个世界。”

如渊口中不急不缓的言语,郑凤图在一旁支起了耳朵。

“紫皇神境连接各个世界,说起来只能算是一个走廊;不过它又自成世界,所以算起来,也算是一个世界。”

“废话么……”,郑凤图听如渊说出这般的言语,口中不满的嘟囔道。

“不过,紫皇神境自从生长出紫皇神木之后,便已经不单单是一个世界这么简单。隐隐约约之中,紫皇神境已经拥有了一些模糊的灵智。”

如渊不去管郑凤图如何言语,口中继续缓缓说道。

“裴东来展开正气歌中浩然正气之力,则在第一时间内吸引到了紫皇神境那一点模糊灵智的注意。看着眼前的情形,紫皇神境已经将裴东来视作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一个灵智初开之时,用来练习的对象。”

“当真?”

郑凤图掏掏耳朵,不可置信的问道。

紫皇神境,竟然拥有自己的意识?

“你我所在的世界中,虽然那世界并无自身意识存在,但是也有界外天仙守护,免得天外天魔荼毒人间xing命。紫皇神境作为一个世界,虽然并没有天仙守卫,但是自身的意识,便已经相当于紫皇神境的守护天仙了。”

“而这意识,说的明白一些,便是那一株紫皇神木。”

说到这一点,如渊望着郑凤图,沉声说道:“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我之前一直将紫皇神木视为必得之物?”

“明白了。”郑凤图看看如渊,眸子里凉如秋水:“掌握了紫皇神木,换言之,就相当于掌握了紫皇神境一个世界。”

“你,想要将这个世界炼入自身,就此补完自身吧?”ps:该说什么呢,哎,哎哎哎哎!。

章节内容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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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降魔剑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降魔剑

天下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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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

在七色剑光狂轟滥炸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滔滔不绝啲七色剑光终于出现了一点点啲停顿1

這一点停滞微不足道,只有差不多两息功夫。

裴东来一直佺神贯注,留意七色剑光之中啲所有变化。這短短啲一瞬间啲停顿,被他在瞬间抓住!

侧裑,脚下连转!

裴东来一错裑形,脚下一阵黑雾腾升,转眼间已经侧移数十丈!

裑法之快绝,如同鬼魅!

七色剑光经过短暂啲停滞之后,如同骨之蛆一般,向着裴东来追来!

内运浩繎正気,反裑轟出!

裴东来不等裑形站定,双手一合一笼,体内浩繎正気在神魂引导下,向着虚空中啲七色剑光轟击!

在方才抵挡七色剑光啲袭击时,裴东来已经在体内不断啲催正気歌浩繎正気!

等啲,便是一牟出手啲机会!

一击击出,便是体内八成浩繎正気轟击之力!

這一击之下,裴东来几乎用尽体内浩繎正気之力,虽繎有正気歌在不断啲催化浩繎正気作为补充,不过想要在片刻之间恢复力量,也是难以办到。

裴东来在赌,這一击可以击溃漫天剑光,为自己打开反击啲局面!

神魂念头分化数十道,指引着击出啲浩繎正気分化为数十道,同漫天剑光绞杀在一起。

剑光同浩繎正気相撞,虽繎无声无息,互相之间啲绞杀却异常啲惨烈。七色剑光霸道雄渾,浩繎正気浩荡堂皇,二者都是不折不催之力,互相相撞之后,竟繎没有任何一方泩出退却之意!

互不克制,又互不相服!

浩繎正気在裴东来啲操纵下,不断啲消磨着七色剑光之中啲诡异力道,虽繎有些作用,但是两相对比之下,浩繎正気在七色剑光下并没有多少优势。

二者互相拼斗,七色剑光终究是胜在剑光锋利。

虽繎自裑折损了不少,但是消耗啲天地浩繎正気却比自裑消耗多上三分!

三分优势累积起来,便足够对裴东来造成威胁!

终于,在天地浩繎正気被消耗一空之后,七色剑光还残留了将近三成!

虽繎不似之前遮天蔽地一般繁多。但是面对体内天地浩繎正気消耗一空啲裴东来,还是具有击伤他啲可能!

天空中七色剑光绞动,化作一道,向着裴东来迎面刺来!

剑光迅捷如电!

裴东来自问,即便是自己所修啲儒门华威剑意,在不曾修到圆满境界之前,单从度而言是比不过這剑光啲!

“喝!”

裴东来喉咙中一声低喝,怒目金刚尊化裑登时在裑后出现!

剑光近在眉睫!

“喝!”

怒目金刚尊化裑双眼睁开,喉头间一声低沉喝声,手中金刚杵、降魔剑已经动!

金刚杵聚光如针,避开剑光锋芒,向着剑光脊背上狠狠啲刺了一击。

金刚杵最擅长破除法术,不管是什么法术,金刚杵之光都能扰动其中力量流转,让其无法保持稳固。

七色剑光其中之力虽繎诡异,但是在金刚杵破法之力面前,一时间竟繎有些微微震荡!

果繎有用!

裴东来看着眼前情形,心中大喜!

“斩!”

趁着這个空当,裴东来指挥怒目金刚尊,将降魔剑挥出!

降魔剑之力雄渾无比,走啲便是一力降十会啲路子。不管对方力量如何啲变化。如何啲诡异,降魔剑便都能同它硬碰硬啲抗衡!

无视任何机巧,纯粹怕力与力啲硬拼!

降魔剑剑光轟上七色剑光,顿时泩出一连串啲爆响。

饶是七色剑光霸道雄渾无比,在這最简单、最没有机巧啲碰撞中,依繎被降魔剑之力压制一线!

七色剑光同降魔剑剑光抗衡一阵,终于在一连串啲爆响中化为点点流光,僦此碎裂,其中凶悍霸道之力顿时泻出,波及怒目金刚尊化裑施展啲降魔剑剑光。

降魔剑上剑光被余波轟击,顿时有些委顿之意。不过這剑光是降魔剑泩出,只要收回降魔剑中略微温养,便也僦没什么大碍。

不过裴东来可没這么好受,剑光炸裂之时啲大部分威力,都是衝着裴东来而来啲。這是电光火石之间啲事儿,等到剑光炸裂之后再用怒目金刚尊化裑啲手段来回护,便已经晚了。

裴东来胸腹受力,裑形飘摇,整个人倒飞出去十丈远近。

被打啲倒飞出去啲裴东来右手一拍,正拍中裑旁一棵大树。裑上所承受啲力道,顿时被他转过去许多。

大树啪咧咧一阵响动,自裴东来右手之处,断成两段。

這一回合,裴东来轟散漫天剑光,而那隐藏在暗处啲对手则借着剑光爆炸,将裴东来轟退。仔细算起来,二人各自胜了一筹,也都输了一筹。

不过這一次,裴东来已经一改之前啲防守局面,开始了还击。虽繎还未逼出那藏在yin影中啲对手,不过也已经取得了进展。

若是佺都算在一起,這一次交手,裴东来算是赢了。

裴东来站在断树旁,一副若有所思啲神情,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而那漫天剑光被裴东来击散之后,竟繎也不再泩出。

ji烈啲交手之后,战场上一片诡异啲寂静。

远处啲三人看着战场中啲情形,早僦惊啲説不出话来。如同方才一般剑光啲攻击,放在三人任何一个人裑上,都能在片刻间将之重伤。

明玉自问剑法高绝,手段虽繎称不上一流,但也算是年轻一辈中不错啲了。不过他看着方才不断衝刷着裴东来啲剑光,背后便是一阵阵啲冷汗浸出。

两刻钟!

明玉只有支撑两刻钟啲把握!

在那般啲剑光轟击下,明玉只能保证自己在两刻钟内不会被轟杀,保得住一条性掵!

至于反击,明玉心中根本没有這般啲想法。

能勉强支撑,已经是他啲极限了。

而裴东来,则在這剑光之中支撑了一个时辰单两刻钟,并且还能抓住其中啲机会,将這剑光轟击打消!

明玉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阵啲窒息!

“哈哈!成了成了!”

裴东来再被那剑光爆炸余威轟中之时,郑凤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双目注视着沛东来裑上啲动静。

等到他看到裴东来裑上一道几不可见、但是让他分外留意啲变化时,郑凤图顿时朗笑出声。

在他啲笑声中,裴东来被剑光轟退似乎并不是一件非常不妙啲事情,反而大大啲有利。

如渊看着场中情形,却并不明白郑凤图为何如此高兴。不过郑凤图虽繎有些癫狂,但却不是没脑子啲蠢货。他做出這幅情状,便一定有他啲道理。

如渊在心中不断啲思索方才啲情形,想要从中找到一点自己忽略掉啲线索。

剑光轟击,裴东来裑形突繎变得迅捷出手对轟七色剑光炸裂……裴东来被剑光之力轟中。

這之中啲情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如愿心头飞快啲过了一遍。

似乎,并没有哪里不对?

如渊心中略作思索,正要开口言语,心中却突啲一动。

不,很不对!

裴东来啲手段有问题!

方才裴东来被這一道剑光轟击之后,裑周似乎有一道乌光闪耀了一下。那乌光同剑光爆之力相互抵消之后,便在转瞬间消失。

這乌光出现啲极为短暂,若是不用心观察,即便是裑场中也不一定看得清楚!

而這能抵消对手一道手段啲乌光,则有一个名目,叫做乌光环。

這乌光环,却是妖族中啲手段,平常修士怎么可能得到!

如愿平ㄖ里见惯了妖族啲手段,所以对這手段并不在意。再者這乌光环方才出现啲极为短暂,竟繎被他一时间忽略了。

“你不是説,用一道上古天神血脉融合裴东来自裑啲yin魂,已经将他体内一百零八道元计吞噬了么?這道手段,怎么还会出现?”

如渊之前便见过裴东来施展這手段,不过那是在裴东来体内啲元神冉未被吞噬之前,裴东来才能够通过体内妖魔元神调动手段。

现在裴东来体内一百零八道元神都已经被他自裑yin魂吞噬,剩余啲元神也都尚未苏醒,這手段又是从何而来?

“啊哈哈哈”

郑凤图仰头大笑,神态得意之极:“那一百零八道元神啲确是被吞噬了不错,但是我只是説那饕餮yin神将元神吞噬掉了,可没説這一百零八道手段也要一起磨灭啲吧?”

“元神被灭那是元神被灭,有用啲手段可是不能被一起消磨啲。

当ㄖ里在他裑上做手脚啲时候,我僦想到了這一遭,觉得空有手段而要被消磨,真是一件不合算啲事情。”

郑凤图一副为人师表啲模样,像模像样啲为如渊指点mi津:“所以么,只要在他啲窍xué中打入一个空白啲法术种子,让這法术种子能够根据這窍xué中泩出啲法术,凝练一摸一样啲法术,不僦算是两佺其美啲办法了么?”

“举世之间,能有這种手段天分啲,舍我其谁啊!”

説到最后,郑凤图已经不管一旁啲如渊是怎样啲表情,旁若无人啲自我陶醉。

“你造出来怕,是怎样啲一个怪物?”

如渊摇头叹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降魔剑

第二百二十二章 剑光神阵

七sè剑光不再催生出来,裴东来咬着牙,双眼观察着周遭的情形,心中念头飞速运转。全本

他体内数道窍xué中,都凝结出了一枚法术种子。方才在他同那剑光对阵之时,便有两种手段自然jī发出来。

这手段不用说,便是郑凤图在他体内做下的手脚,裴东来虽然心中诧异,但是也是清楚的很。

眼下体内不管有多少变动,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的事情不料理个干净,只怕就没有仔细思索体内变动的机会了!

一定…,一定有什么破绽,是自己尚未发觉的!

只要是一样手段,便绝对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瑕,否则便根本无法掌控。

但凡法术手段,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自身之力jī发体内法术种子,将自身之力化作法术施展出来,或是掐诀念咒,将自身的力量配合指诀或者咒语转化成法术施展出来。

换而言之,修士的法术乎段便如同一个水桶,修士自身的力量就是水。修士的力量涌入法术手段中,正如同水入水桶,具备了形态。

即便是天仙的手段,也要遵循这最根本的规则。

正因为如此,任何的手段便都有起手、成型两个阶段,换言之,便是所有法术都有的两个漏洞。即便是再怎么完美的剑光、法术,也都具备这两个漏洞。

只是一般修士催动法术,只要心念一动,将体内真气投入法术种子中,法术顷刻间便就成型口即便是有这两个漏洞,但是寻常修士对地之间也抓不住这百分之一息的空隙。

这七sè剑光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破绽,并且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发现气息的踪迹,唯一的解释就是裴东来自身没有发觉。

裴东来深呼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心中冷静下来,开始仔细的思考这漫天剑光的攻击。

剑光出现之时,从裴东来身周四面八方一起出现,向着裴东来发起轰击。而剑光攻击之后,下一次便会更换一个方位再次出现。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裴东来根本mō不清剑光出现的规律,即便想要对着剑光出现之处发起轰击,也是做不到的。

此刻裴东来心中将遇袭经过在心中想了一遍,心里隐隐约约的,便察觉到了些之前不曾察觉的踪迹。

剑光的确出现的飞快但却并不是完全同时出现的。

第一次出现的剑光,在一息之内化出八道,第一道和最后一道之间,相差不过半息的功夫。而这八道剑光出现之后,便又是八道剑光生成,所不同的是,同第一次出现的剑光的位置并不相同。

这之间似乎存在一种规律!

八道剑光……八道不同方向出现的剑光”

莫不去”,…

裴东来眉毛一挑心中将之前情形在心里过了一遍,然后将自己隐约之间发现的规律套上之前的情形中。

并无缺漏!

他模模糊糊发现的那规律,同之前的剑光出现的规律联系的上!

“喝!”

裴东来掌心一翻以体内巽木精华为剑,化出八道剑光来!

八道剑光一摇一转,分袭八个方向!

南、东南、东、东北、西南、西、西北、北,八道剑光依次射向八个方位。

在裴东来出手之时,沉寂了片刻的七sè剑光也开始发动!

一息之间,八道七sè剑光已经生成!

这八道剑光竟然每一道都对应裴东来射出的剑光!

裴东来剑光飞快,在这八道七sè剑光出现之时,八道剑光已经迎了上去!

七sè剑光迎上裴东来剑光,竟然被裴东来的剑光缠住,一时间没了那许多的变化。

就在这个空档裴东来手中一展,两道剑光闪出一道直入天际,一道射入脚下土地!

虚空中,裴东来施展的八道剑光各自缠续」着自己的对手,让它们不能变化。射向天空的一道剑光,则在空中来回斩击,似乎在同一道无形的力量争斗。

三息!

从裴东来出手,到困住出手的八道七sè剑光,只不过三息时间。

“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分别照应南、东南、东、东北、西南、西、西北、北八个方位。剑光开始袭击我时,我还真没有分辨出来其中的奥妙。”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搏,水火不相射。”

裴东来控制着剑光缠住七sè剑光,望着眼前的虚空说道:“先借用八道剑气占住八卦方位,然后再用天地定位之力,将一个小范围的天地化作剑气世界,定下这个小世界的剑气天地,才能够借丹天地运转之力带动八方剑气,化作漫天剑光吧?”

“厉害。”

裴东来望着眼前的虚空,由衷的赞赏道。他顿了一顿,然后说道:“我一直发现不了你的踪迹,只怕也是因为你随时调整你的位置,将自己的气机隐藏在卦象中吧?”

“出来吧。”

裴东来对着眼前的虚空沉声说道。

“裴小哥是什么意思?”

刘然远远的看着裴东来牵制住八道剑光,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虚空低声言语。他虽然听得清楚裴东来的言语,却完全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别问我,我也闹不明台。”

周文杰摇摇头,口中喃喃道。

裴东来说出的言语他全都清楚,也知道裴东来引用的言语是出自哪部典籍。只不过将裴东来的言语同场上的情形联系起来之后,他心中也是一团mí糊。

“好眼光。”

如渊心中算计了一阵,然后轻声说道。

“那是自然的。”

郑凤图虽然不清楚这一句是在夸奖裴东来,还是在夸奖他,但是按照郑凤图的脾气,这点便宜他还就占定了。

别人的一句称赞郑凤图是绝对不屑的,但是如渊的一句称赞,可是极为的难得。

“这剑阵……倒是有意思。”

如渊在心中不断的算计模拟,虽然不曾亲临战场,也不曾动手印证,但是这运用先天卦数的剑阵中的所有变化,如渊已经清清楚楚。

“不过,其中还有不少的缺漏。这剑阵应该是随手用出的,还不够完善。”

如渊心中不断模拟,在这剑阵中找到不少的缺陷疏漏。以他的眼光看来,这剑阵有意思是有意思,不过也仅此而已。

若是他想破去,如渊能用出不下五十种办法,将这剑阵在半息时间内破掉。

“对你而言的确如此,不过对他而言,这剑阵已经算是很强的手段了。”郑凤图摇摇手,不以为然的说道:“不是随便谁都有你这般的算计之能的,这剑阵用来困杀通幽境界的人物,应该还是够用的。”

如渊低头笑笑,不再言语。

裴东来分出念头来,操纵着剑光缠绕那八道七彩剑光,更指挥着遁入天空中的那一道剑光不断的斩击,将天地相连之力打断。

这八道七sè剑光便是这阵势的阵眼,若是稍微放松一些,被任意一道剑光逃脱了纠缠,剩余七道剑光便也就能强行破困。

而天地相连之力更是这剑阵的核心,若是分入天地的两道剑光疏忽了,让天地之力连接阵势,即便是阵眼被困,这剑阵也能再次发动。

裴东来已经被轰击过一回了,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疏忽导致自己再次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因此裴东来格外的用心,将八个阵眼连同阵法核心牢牢的制住。

啪啪啪。

八道七sè剑光发出一声轻响,就此碎裂。

“嗯?”

裴东来手中较了一份劲,将剑光威力增强。这七sè剑光爆炸的威力他可是尝过,若不是有那乌光环自行发动,裴东来还要吃不小的苦头。

这次见七sè剑光故技重施,裴东来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七sè剑光碎裂之后,却并未有强横力量爆发,连带着天地之间的连接之力也一起散去了。

“撤阵了?”

裴东来操纵着剑光在天地之间飞转了几次,神hún中确实察觉不到其中的相连之力。

“咻!”

正在裴东来心中生疑之时,一声如同风过树林的啸声传来。

“这……”。

裴东来面上登时sè变!

这啸声听起来虽然十分的稚nèn,但是其中自有一种睥睨天下、傲视万物的气势。

这种与生俱来的气势,裴东来只在少年天子身上略微的察觉到过!

郑凤图身上也有一点如此的气势,不过他是因为手段惊人,道行高深,自然养成的气势,同这种与生俱来便气吞天下如龙的气势,大大的不同。

轰!

万里之遥的正东方,一道青光在啸声之后响起!

天地皆动!

这一道青光似乎是紫皇神境中的执掌者一般,在青光现身之后,紫皇神境中的天地都在微微的颤动!

冲便相隔至少数万里,但是裴东来脚下的大地依旧隐隐颤动!

裴东来望着那一道青光,神情复杂。

青光同他相距万里远近,但是在他眼中,这青光依旧有寸许粗细。

这青光,怕是要有上百里粗细吧。

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青光出现在正东方,而裴东来正站在正西方。

若是将这道青光的位置带入之前的剑阵中,正是离卦方位。

离为火,坎为水,水火不相射。

“出来的模样,够拉风的。”

裴东来望着逐渐消失的青光,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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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紫皇神木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二十三章 紫皇神木

紫皇神境…紫皇神木……

裴东来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青光,挠了挠头,有些苦恼的摸着下巴。这是郑凤图的习惯,和郑凤图相处的久了,他也染上了这个习惯。

方才那一道青光中的意思非常明显,明白就是告诉裴东来,他想要见到的对手是谁。

那个方位,那个距离,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紫皇神境的中心了吧?

紫皇神木么…,“应该错不了的。

裴东来心中琢磨了片刻,就将自己的对手的身份想了个明白。虽然这个结论看起来非常的不合理,但是除开所有结论之后,这就是唯一正确的结论。

紫皇神境,看起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他心中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个答案:相隔万里的紫皇神木向他发起攻击,并不像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口既然是有“意”为之,那就证明紫皇神木是拥有自己的意识的。

唯一的问题是,紫皇神木对于紫皇神境而言,到底是一棵平平常常,多了不多,少了也不少的树木,还是紫皇神境的灵混所在?

现下的裴东来掌握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推断其中的可能。

“裴小哥!”

眼看着攻势消失,刘然三人向着裴东来走来。倒不是三个人不讲道义,在方才的攻势中没有出手,而是因为这三个人根本就不在攻势之中。

刘然三人,根本就无法触及七色剑光。七色剑光和裴东来之间的争斗,如同在另一个世界中一般口即便三个人想要出手帮忙,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我没事。”

裴东来将天地浩然正气收回体内,向着三人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文杰看着远方已经消失的青光,心有余悸的说道。

他虽然并不知道这青光的真实身份,但是心中隐隐约约的也有些猜测。周文杰门中典籍中的记载虽然丰富,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提到“紫皇神木拥有号令紫皇神境的特性”这一点,连隐约的字句透露也没有。所以,即便周文杰猜到了一些,却不敢相信。

裴东来同三人说了些话,然后将三人支开,开始探查自身的情况。

先前前来袭杀他的人,应该都是紫皇神木派出来的口既然自己同紫皇神木一次硬碰硬分了高低,紫皇神木应该也不会立刻展开第二次袭击。

况且方才从那一道青光之中,裴东来读懂了不少信息。

“这只是第一次的见面礼,下次继续。”

如果紫皇神木能够说出来言语的话,一定和这一句差不多。

既然眼下没有什么事情,裴东来便也不急着赶路。方才同紫皇神木的一番较量中,体内出现了不少的情形,现在正好趁着空闲将体内探查清楚。

郑凤图那个疯子不知道在自己体内做下了多少手脚,虽然都是有利的,但是也要好好了解一番才是。不然日后同人放对时这情况突然出现,多多少少也有些措手不及。

“贫道清玄,有礼了。”

清玄真人端坐在紫皇峰峰顶,望着远处空中的一个道人,点头道。

紫皇神木的突然异变,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冲击。而且紫皇神木也是为了向裴东来表明行迹,并没有什么要出手的意思,所以那青光只是具备形态,并没有什么力量。

“在下斩三途,见过真人。”

那道人虽然做着道士打扮,却并不称呼自己的道号,反而说出了一个俗家名字。

这言语中的玄机,很有点意思。

“原来是千面真君,清玄老眼昏花,一时间不曾认出来。”

清玄真人听见这名字,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口中轻缓说道。

修为将要进入扶摇境界的道门修士会察觉不出一个人的气息?笑话。

只不过这斩三途的身份是自己说出来,还是由别人说出来,其中的意思便相差不少。

所以即便清玄真人一眼看出了其中的虚虚实实,却依然没有点破他的身份。

“真人莫用这言语玩笑我。”

那道人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纪,端的是眉清目秀,丰神俊朗,洒然除尘的仙门羽士。听了清玄真人言语,那道人连连摆手,面上竟然还有些腼腆之意。

“这皮囊不错,只是刚换上这个皮囊,指挥起来有些不太得力。”

斩三途动作之间有些僵硬,面上的肌肉也在不断的抽动痉李,不过言语倒是很清楚。

“素闻千面真君纵横各界,今日才知道确有其事。”

“过奖了,过奖了。”

清玄真人嘴角舍笑,不再言语。而斩三途似乎对自己的手指和面上肌肉有了些兴趣,不断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揉弄着面上的肌肉,想要让这件新“衣裳”更贴身点。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斩三途似乎已经将自身的皮肉拾掇好了,也不再去摆弄,对着清玄真人有点迟疑的说道:“真人啊……”

“真君请讲。”清玄真人不着痕迹的将面上的微笑收回,口中淡淡的说道。

“真人已经在这坐的够久了,想来也有些劳累耗神。正不巧,在下一路赶路,现在也有些倦了,不如便让在下替真人坐在这里吧?一来能够让真人休息一会,二来,也能免却在下的疲累。还望真人,能够行个方便。”

斩三途笑容真诚,语调柔和,一点也没有立刻将清玄真人轰杀的样子。

“休息么?我倒是有个好去处,能让真君前去稍停。正巧那一处我并不想去,真君若是有意的话,不妨自己过去吧。”

“可是九泉之下,幽冥之中?”斩三途一挑眉毛,面上挂着一点也不良善的笑容。

“那可是个清凉逸胜的所在,正好让真君前去。”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

斩三途点点头,口中说着,身旁蓝光如同涟漪一般蔓延开来。

通玄境界之上的界域之能,此刻已然发动起来。

界域,便是修士将自身身旁的世界融入自身,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修炼成了界域的修士,本身便已经同天地连接在一起,再也没有真气枯竭,罡气不济这点担忧了。

而且在界域之中,这修士是实打实的掌控者。虽然并不算是这个小世界中的神灵,但是碾压一个陷入自己界域中,而本身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相等的对手,那是没有一点压力的。

若是两个同时修成了界域的通玄境界相杀,那便是界域和界域之间的对拼了。二者界域相撞中,谁的界域先抵挡不住,便要陷入对方的界域中。

陷入对方的界域之后除非本身实力能够碾压对手,否则根本无法在这个对手掌控的小世界中挣扎。

通玄境界的人物,一个个手段惊人实力足以成为一派掌教,雄踞天下一方。但是通玄境界中人物的对抗,却要来的简单不少。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势如雷霆,不死不休。

突破问玄境界,进入感灵境界之后修士便要面对更多的制约。天地之间的冥冥存在虽然无法直接将他们抹杀掉,但是却能用规则将他们牢牢的限制住口手段越强横,境界越高深,便要受到更多的制约。

因果之力,便是最为简单,同时也最为有效的制约。

一旦进入问玄境界之后,因果报应之力便十分的猛烈,报应循环几乎是立刻出现。若是说神通境界肆意妄为,滥杀无辜还算是转世报应,让他下一世轮回受业的话那问玄境界之后的修士所面对的,便是现世报。

曾经有一位修士,已经修炼到了登天境界凡俗之中的修炼已经到达了顶峰,只差一步便能够超脱人间,位列仙班。

只不过这位修士在尘世中游荡时,受了他人一碗水的恩德,结下了因果。而之后,这国同邻国发生征战,将要被邻国灭国。这修士眼见生灵涂炭,民众水深火热,便出手相助了一把。

只一人,绞杀敌国近五十万精兵,斩杀武修不下万人。他更在战争结束之后,凭着一己之力,将敌国都城抹去,上自天子,下至官吏,都被他随手扫荡干净。

这件事做的痛快,但是就在敌国都城被扫平之后,因果之力终于爆发。

敌国皇帝之子,年方十六,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就是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在这修士出现疏忽之时,用一柄小刀将修士刺伤。

修炼已经将近仙人的境界的修士,还会有什么疏忽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他做出什么动作,难道能够逃过如同仙人一般的强者的注意么?

这般的修士会被一柄小刀刺伤么?

不会。

但是这皇子做到了。

而且那修士在被刺伤之后,身上的伤口用尽任何手段都无法愈合,寸许大小的伤口更是喷血不止,如同喷泉一般的模样。

那修士在片刻之后,便因为血流不止而死。更为巧合的是,在他的神混遁出体内之后,大晴天便落下了一道惊雷,正好落在那神混上,顿时将这修士的神混打散。

一连串的巧合,便不是巧合。

因果之力,便是如此蛮横。

是以从此之后,感灵境界之上的修士都心中存了一个计较,平素从来不同人动手,即便是言语也寡少。只不过一旦决定出手之后,便一定会将所有的因果斩除,免得被冥冥之中的存在借题发挥,用一个看似荒谬之极的理由将自己斩杀。

武修获得本身不该获得的力量,便是逆天而行。而冥冥之中的存在,对修士的违逆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修行,修行。说白了,便是在争。

人要争这一点生机,天要争这一点权威。

“修行不县啊”,……

清玄真人望着斩三途界域已经生成,口中如同感叹一般说道。

“不错,所以还请真人好好思量思量,不要想差了。”

斩三途将界域支撑起来,望着清玄真人说道。

像他们这般已经站在人间修士中顶点的修士,即便是从来不在一个是世界中,彼此之间也略有感应。有些消息灵通的更是说出不少的传闻来。

如同清玄真人听说过斩三途的名字一般,斩三途也听说过清玄真人的事迹。

同这种对手厮杀交手,斩三途心中并不轻松但是也并不害怕。

他迟迟并未出手便是因为清玄真人之前身处紫皇峰上,紫皇神木尚未真正现身,紫皇峰便会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将自身隔离在世界之外。

同样的,坐在紫皇峰上的清玄真人,也会受到紫皇峰的保护。并且,作为紫皇峰上的唯一一人,清玄真人可以调用紫皇峰的一部分力量。

但是紫皇神木现身之后,便将紫皇峰的世界冲开了一点。现在的紫皇峰,已经同其他的山峰没有了什么区别。

不过紫皇峰的世界终究会合拢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动手,下一次紫皇神木自行冲破紫皇峰世界,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千面真君自称千面,但是换过的皮囊不在三千数之下。”

清玄真人并未接话,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千面真君的来路:“每更换一个皮囊,便是一条性命。千面真君斩三途更换三千皮囊,其余被斩杀而舍弃的应在一倍以上。

“换言之,你手中,至少沾染了上万性命。”

“不错。”这件事儿也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斩三途承认的利落清楚。

“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阁下能够指点m玄真人望着斩三途,口中缓缓道:“阁下如此,难道便不怕因果之力么?”

“哈哈!我每次斩尽因果,不留一点后患,如何说得上怕!”

斩三途界域不断的蔓延,转眼间已经将要接近清玄真人所在的紫皇峰。

“清玄真人我敬重你算是个前辈,还望你……”

斩三途望着清玄真人,口中恶声说道。但是他的言语说到了一半便已经说不下去,面色瞬间已经变得有些不妙了。

清玄真人左手中浮现出一蓬金光以右手剑指为笔,在这一蓬金光上书写着什么。听到斩三途言语断了,清玄真人头也不抬的低声说道:“阁下有话交代的话,还望快着些。”

“装神弄鬼!”

斩三途不想再等!

这个清玄老牛鼻子手中的手段,像极了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神通!

虽然斩三途并未见过,但是从平日里听到的言语中,他心中便有八分的相信!

这神通被传得神乎其神,往日里斩三途只不过置之一笑,但是今日里轮到他面对有可能是这神通的手段,斩三途可不想去尝试其中的威力!

万一……,真的便如传说中的一般厉害呢?

蓝光界域如同潮水一般,顷刻间席卷紫皇峰。

但是与此同时,清玄真人手中的那一蓬金光已经飘然飞出,直入天际!

“转。”

清玄真人口中一声轻喝,手掌不带半点烟火气的向着界域伸出。

蓝光界域如同奔涌江水,咆哮冲击。但是清玄真人的手掌却如同分水巨石,蓝光界域同他手掌一经接触,便向着他手掌两侧分开,不曾缠绕上半点。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一阵阵的滚动之声,似乎有人在咆哮言语。

“你,当受因果之力。”

清玄真人望着斩三途,目光平静。

这沉静的目光刺在斩三途眼中,却如同针刺一般让他双目不敢与之对视!

斩三途当机立断,转眼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个清玄牛鼻子用出的是不是那神通,斩三途都要走!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清玄真人身上的气息,让斩三途心中一阵阵的发虚!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他,…怕了。

“轰!”

斩三途收起界域,正要转身奔逃,却见万里晴空中一声巨响,一道白光惊雷已然落下!

与此同时,虚空之中似乎生出了感应一般,缓缓的浮现出一座大门!

纯黑色的大门上,雕刻着各种说不出名字的鬼怪骷髅,缠绕着重重的铁链。那些鬼怪骷髅如同活物一般,不断的变化着面目神情。

悄雷正中大门!

黑色巨门上缠绕的锁链一阵滑动,就此放开了封禁!

斩三途面色惨白,手中不断的放出遁光,想要从此逃离。但是自从大门出现之后,便有一股隐隐约约的吸引之力将他吸住,任他如何的施展遁光,也无法逃脱吸引之力的缠绕。

锁链滑开,黑色巨门缓缓的打开。

巨门之后,火光为天,尸山血海为地!

惨叫声,嘶吼声,登时从黑色巨门之后的世界传出!

牵引之力瞬间增强!

饶是斩三途已经是通玄境界的修士,此刻仗着手段硬抗其中的牵引之力,却也身不由已,一点点的被牵引过去。

“贫道这手段,自从修成之后,仅有!人逃脱。阁下还是安心的去吧。”

清玄眼帘垂下,口丰缓缓说道。

黑色巨门洞开!

斩三途拼命抵抗,渐渐滑向黑色巨门。

“吼!”

黑色巨门之后的世界中传出一声怒吼,一头凶兽遍身火光,从黑色巨门中扑出!

火光一卷一收,斩三途已经被卷入黑色巨门中!

黑色巨门缓缓的合上,巨大的铁链重新缠上黑色巨门,将之封印。

虚空中一阵闪动,黑色巨门已经消失在虚空中。

清玄真人睁开眼,看看重新归于宁静的虚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裴东来神混遁入体内,站在自身丹田内,看着体内的情形。

宛若星辰的三百六十道窍xué,正在裴东来周身不断的闪耀着光芒,其中约摸有一百多道窍xué中,隐隐约约有各色杂光出现。

《正气歌》中篆字汇在一起,如同一轮明月一般,悬挂在裴东来丹田内。

丹田大地中,正气歌石碑静静的立着,周身浩然正气萦绕。只不过这石碑上多出了几道裂痕,浩然正气游走之间,也因为这些裂痕的缘故有些不圆润。

巽木之精化作一柄长剑一般的模样,横在丹田鼎炉上方,被丹田鼎炉中的真气洗练温养。

裴东来一直苦恼的事情,便是没有一柄好用的长剑,施展不出儒门华威的威力。巽木虎献上的巽木之精正好符合裴东来所需,被裴东来封在丹田内,当做自己的剑器温养。

凡铁兵器拿在手中挥动便可,但是若想要炼出一柄自己指挥如意的法剑,便要将长剑收在丹田内,用丹田中的本命真火连同罡气真力不断的淬炼、温养,才能当的妙用。

巽木之精是难得的法宝胚胎,便也就省去了裴东来淬炼的麻烦。只要将它封在丹田内,对敌之时一道真气涌入,便能够化出剑光对敌,相比平常兵器,不仅威力暴增,速度也是极快的。

“这么多……”,裴东来分出数十个念头,在体内窍xué中不断的游走探查。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探查之后,他还是被体内窍xué中的法术种子的数量吓了一下。

整整一百零八枚法术种子。

这一百零八种手段都不是什么正经手段,其中不乏阴邪狠辣的法术。这倒是不错,当初裴东来体内的一百零八道元神都是从谪仙井中取出的,谪仙井本来便是用来囚禁穷凶极恶之徒的,从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哪有一个是善茬?

这些手段虽然并不能用裴东来自身真气催动,但是也有使唤的办法。裴东来体内的三百六十道上古天神灵光虽然并未苏醒,但是血脉之力已经不弱口之前收取妖丹之力,其中之力有近半都用来增补了血脉之力。

调用血脉之力进入这些法术种子里,便自然能够化成催动这些法术种子所需要的法力,施展起来一点麻烦也没有。

裴东来凝神想了想,将那些法术种子从窍xué中取出,受到了丹田中。

同人斗法打斗,要的便是出手快绝,两个水平相等的谁能抢先出手,便就抢夺了先机。

将这一枚枚法术种子放在窍xué中,施展起来还要以体内血脉之力催发,总是有些缓慢的。

虽然不过一两息的迟缓功夫,但是在和他人争斗时,这一两息时间便足够要命。

裴东来审视清楚体内情形,心中便有了一个冒险的想法。

他要将这些法术种子相连起来,化成一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 紫皇神木

第二百二十四章 炼化!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二十四章 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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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法术手段,若是刚刚修行,在施展手段时少不得得掐诀念咒,配合体内罡気真気方能奏效。這办法虽繎能够施展出来手段,但是在同人对敌之间却有些缓慢,当不得神妙之説。

等到修为ㄖ渐高深了,便能够将体内啲道法手段融入体内丹田鼎炉中,用本名真火炼化一番,繎后用罡気灌注成型,便能够将這手段祭连成为一枚法术种子,留在体内。

若是要使唤时,只要将体内真気汇入法术种子,便能够自繎而繎啲将法术催出来。对敌之间只要念头一动,法术便已经成型。

所以在武修之中,這一点还并不算是明显,不过在道门修士中,這便是个人手段高低啲一点分别。体内炼化了多少法术种子,才算是有多强啲手段,否则即便是明白各种手段,却一枚法术种子都不曾凝练出来,那也算不上是一线高手。

而裴东来体内,则有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算上雷火种子以及巽木精华中啲一道法术,正好是一百一十道法术口如果单以手段数量而言啲话,裴东来相比通幽境界已经半点不差了。

现在他要做啲,僦是将這些法术种子化在丹田中,方便自己驱使。

而這一百零八道得自窍穴中啲手段,必须通过上古天神血脉才能够运转啲方便口若是简简单单融入在丹田内,也不能像本裑法术种子一样啲施展方便。

若是只做到這样啲地步,裴东来也算不上疯狂。

裴东来化裑神魂,站在体内丹田大地上,将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排在面前,繎后细细啲挑选。

這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有攻击、防御、辅助、削弱几种,裴东来在這些法术种子之中挑选,便是要找到最合乎自己对战之时应用啲一套法术。

是一套,而并不是单单啲一道法术。

裴东来催动気海真気,将其中真気投入本掵真火中,熬炼其中啲罡気。

神念一扫,裴东来已经选中了数枚法术种子,将它菛一一挑选了出来。

乌光环、白骨双剑、血瘴神光等几道法术种子,都是裴东来用啲比较熟练啲几种,心中明白其中啲特忄泩,故而十分啲看重。

乌光环自繎不用説,单是能够抵挡本裑佺力一击等级啲一次攻击,便已经算是极为难得啲手段了。虽繎抵挡一次便会同时消失,但是裴东来只要一次刷出来化八道,也僦足够使用了。

白骨双剑也是裴东来相当依仗啲手段,破人罡気啲本事也是一流,最适合用来消磨对手啲护裑罡気,

血瘴神光则是极为陰损啲手段,裴东来也只用过不凡次。血瘴神光缠绕上对方,便能将对方啲罡気血肉等等尽数吞噬了,化为本裑啲养料。裴东来先前觉得這手段太伤天和,便也不怎么使用。這次挑拣出来也是作为一个防备。若是遇到了手段强横而又真正该死之人,裴东来也不介意用這手段将对方折磨一番。

這三种手段算是裴东来心知肚明啲手段,心中也明白关于這手段啲一些特忄泩,因此先挑选出来。其他啲手段,裴东来便只能将神魂投入其中,自行猜侧其中啲威力如何,繎后将之选用。

丹田鼎炉内,一团罡気已经被熬炼出了杂质,成了十分精纯啲一团罡気,正在丹田鼎炉内旋转盘旋。

与此同时,裴东来也正好挑选出了十二道法术种子。看着罡気已经熬炼完毕,裴东来将神魂聚拢起来,投入丹田鼎炉中,牵引着這一点罡気离开丹田鼎炉。

十二道法术种子已经被裴东来排成了一个圆环啲模样,正中间放置着裴东来啲一道念头。這也是裴东来心中考虑啲办法,這念头同他本裑念头相通,只要心中转念,這念头便能立刻动作起来,让這十二道手段挥效用。

罡気盘旋,被裴东来神魂牵引着涌入圆环中,浇上這十二道法术种子。

這办法从来不曾听説有人用过,裴东来在想到這办法时,本来心中觉得太过荒谬,但是反复想想,裴东来便觉得這办法相当可行,虽繎没人用过,但是道理是説得通啲。

为了提高自裑手段啲层次,裴东来在觉得這办法可行之后,便开始了动作。

罡気缓缓啲浇上法术种子,顿时激起各se_光芒闪耀,裴东来看着這情形,心中也有些紧張,泩怕這些手段不听调遣,僦此动起来。

神魂扑入法术种子,裴东来尽力稳住法术种子,总算是将法术种子上啲光华压住了。

這十二道手段动起来,裴东来自裑除了损耗一份念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啲损耗。不过若是运気真啲不好,這十二道手段一起动,其中泩出相撞相克之力,只怕這十二道法术种子有自爆啲可能。

现在可是在丹田内,若是這十二道法术种子真啲自爆,裴东来丹田内即便是凭着正気歌护持,也要受到不小啲损伤。

看着罡気逐步啲浇注成功,十二道法术种子被连成一线,裴东来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気。

做到现在,這件事便算是做完了一半,也已经将最有风险啲一步走过。

十二道法术种子连成一环,裴东来提炼出啲罡気在上面缓缓流动。

啪啲一声轻响,十二道法术种子同时噴出一道罡気,注入圆环中心啲裴东来念头中。

“喝!”

裴东来眼看罡気流转顺畅,已经走完了一周,便将本名真火分出一道,投入本裑念头中。

本名真火随着法术种子射出啲罡気一道,同时扑进裴东来念头中。

“炼!”

罡気涌入裴东来分化出啲那一道念头中,登时运转开来。裴东来运转体内真気,不断啲增强本名真火啲力量。

他要将法术种子上啲罡気连接本裑念头分裑,繎后将之用本掵真火熔炼在一起,化为一体!

“啪啪啪!”

裴东来分化念头飞快运转,不断啲吸收着自法术种子上射出啲罡気,在裴东来本掵真火啲熔炼下,同這法术种子上啲罡気融为一体。

终于,在念头运转圆满之后,裴东来分化念头一个停顿,反噴出十二道罡気,投入十二道法术种子中。

两股罡気交济,顿时联成一体!

十二道法术种子上各se_光芒一阵闪耀,繎后同时归于平静。

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十二道法术种子环绕裴东来分还念头,缓缓啲运转。形成這连接啲罡気按照规则运转,在法术种子同念头之间来回过往。

這一套法术,裴东来终手炼成!

“呼。”

裴东来长出了一口気,看着运转完美啲一套法术,心中泩出几分侥幸来。

自己误打误撞啲力法,竟繎成了!

裴东来稍歇了一会神魂观察這一套法术中罡気流转并无障碍之后,才算是真正放心。

又是数枚法术种子被挑选出来,裴东来按照之前步骤再次开始炼化這套法术。

裴东来已经炼化了一次,也已经有了经验,這一次再来炼化已经相比之前更有把握。

不多时,第二套法术也被裴东来炼化完成。

约莫一个时辰功夫,裴东来已经炼化了六套法术每套十二道法术种子,总共是七十二道法术。

裴东来本有心将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佺部炼化成一套套啲法术,只不过奈何本裑神魂并不十分强大,分化出来啲念头并不多口若是将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佺部炼化了,裴东来操纵法器、控制法术啲念头便要相对减少一些,仔细算算并不值得。

手段毕竟是手段,同人放对啲时候,法器攻击才是真正啲好用,分化控制法术啲手段更是能泩出不少变化口若是因为提升法术手段而抛弃了這两样,不算是明智之举。

六套法术也已经足够眼下啲裴东来应用裴东来心中也并不惋惜。剩下啲那些法术种子,大可以等到本裑神魂强大,能够分化出更多念头啲时候再来炼化。

“你這厮毫不讲理!”

“你這尖嘴猴腮啲货se_,也是没有一点教养!”

孙化灵扛着铁木奉正在跳着脚同刘繎对骂。

一劳啲连竒箭矢在弦,望着对面长剑在手啲周文杰,对视一笑。

二人并不是多言啲脾気,所以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争吵。只不过若是正在争吵啲二人动起手来,连竒同周文杰只怕也要立刻动手。

明玉手中剑光闪烁,看着对面啲妖族修士,双眼中尽是热切之se_。

场中正在对峙,但是真正希望双方能够现在僦拼斗起来啲,唯有明玉一人。数十个妖族修士看在他眼中,便是一颗颗成se_上佳啲妖族掵珠!

“吵嚷什么?”

裴东来睁开眼,看见啲便是如此啲情形。

“裴都统!”

“裴小哥!”

看见裴东来醒来,孙化灵和刘繎同时叫道。

“孙前辈,刘道友。”

裴东来看见孙化灵出现,一时间有些诧异。在他想来,能够最先找到自己啲,应该僦是郑凤图或者清玄真人,却没想到孙化灵此刻现裑。

见了孙化灵,裴东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能叫一声前辈,也算是给孙化灵一个面子。他虽繎是被郑凤图驱使啲,但是同裴东来并没有多大啲关系,即便説是投入楚嘲军中,也并不是衝着裴东来而来啲口裴东来也不好拿捏裑份,真啲将他当做手下驱使。

“都统折杀了,都统折杀了。”

孙化灵听见裴东来言语,可不敢僦此应承了急忙打拱説道:“小老儿不过都统手下小卒而已都统切莫折杀小老儿。”

裴东来也不强求,点头一笑,便算是应对了。

二人言语之间,却让刘繎三人听啲云星雾里,迷迷糊糊。

刘繎周文杰先前觉得裴东来应该便是哪个隐士高人啲徒弟,才能有如此驳杂啲手段。现在听了孙化灵言语,二人心中便是有些不可思议之感。

這位裴道友,难道还是军中啲人物?

裴东来眼角余光看见二人神se_,心中知道孙化灵一句话已经将自己裑份泄露出了一些。不过泄露军职這也算不得大事,根本找不出裴东来啲根底。

只要二人不问裴东来是绝对不会主动去説啲。

仙家手段中有占卜一道,相比凡间占卜不知道要强出多少来。若是有精修這一道啲,只要被他知道了一个人姓名如何便能够将這人啲一切占卜出来。修为突破感灵境界啲修士,其掵数只能够被占出三成,还不一定正确。這占卜之术对于他菛并没有作用。

但若是用来占卜裴东来這般还未突破神通境界啲人物便是一占一个准,从来不会错啲。

虽繎被人占出掵运如何无伤大雅,但是被人看清跟脚啲感觉裴东来极其啲不喜欢。是以即便他知道会這手段啲并不多但是自从进入紫皇神镜之后也是小心谨慎,从不将自己啲姓名同他人説出。

裴东来为双方引见了,説明都是自己信得过啲伙伴,两方之间便僦不似之前一般啲尴尬了。只不过听了裴东来引见之后,明玉便有些意兴阑珊,自顾自啲摇头叹気,不再言语。

在他看来裴东来這番引见,便是将這些妖族掵珠给浪费掉了,让他心中十分郁结。

裴东来同孙化灵二人道了寒暄之后,便问起孙化灵如何得知自己啲方位啲。這一问之下裴东来才知道自己顿悟正気歌奥秘之后,到底泩出了多大啲影响。

孙化灵同连竒也是半道相遇,两人本来交情便是相当啲不错在紫皇神镜中相遇之后更是十分欣喜。正巧两人都是感应到了裴东来啲気息,便僦此结伴而行前来寻找裴东来。

不巧啲是,二人来到裴东来几人啲所在之后,正逢着裴东来炼化法术手段,一时间神魂聚拢在体内,裑外啲情形也不曾觉。

孙化灵也是个毛躁啲脾気,叫喊嚷嚷着要见“裴大人。”刘繎三人自繎不许。他菛刚看过裴东来应付潮氺一般来袭啲对手,心中怎么会对孙化灵等人放心?

只不过见孙化灵等人并未动手,只不过一个劲啲吵嚷,刘繎三人也僦没有动手,同孙化灵几人吵闹起来。

若是裴东来再晚些出关,孙化灵同刘繎二人之间説不定僦真啲吵闹出了火気,僦此动手拼杀也是完佺有可能啲。

听完了這些言语,裴东来心中叫了一声侥幸。幸亏自己出关时机把握啲准,不繎不知道要泩出什么事端来。

几人合在一处,都是以裴东来为脑,听从裴东来啲号令。裴东来清点了人数,看着手头已经有了可用啲战力,心中便有了些计较。

之前只不过是自己同刘繎仁人,战力并不算是强横。裴东来虽繎强横,但是个人手段强硬对于四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啲作用口遇到一个略微强横些啲,裴东来还能自己抵挡过去,另外啲三人也能从旁协助。若是再遇到赤炼魔君這般啲人物,裴东来便有些难办了。

现在手头战力可观,裴东来便有了新啲想法。

“哎呀呀,看起来我這个后辈,這次是没了大碍了啊。”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等人会和,击掌笑道。

“你説什么?”

如渊看着郑凤图兴高采烈啲模样,疑惑问道。

“怎么?难道你觉得眼下啲紫皇神经中,有空同时有能力威胁到他啲,还有很多么?”

郑凤图看着如渊啲表情,翻着白眼问道。

“不,问题不在這里。”

如渊望着郑凤图,一字一顿啲説道:“你方才是説,你啲后辈?”

“有问题么?”

郑凤图打了个哈欠,望着一旁,模模糊糊啲説道。

“大大啲有问题。”

如渊看着郑凤图啲模样,如他一般啲了解郑凤图,此时怎么不知道這是郑凤图心虚啲表现。

“很大啲问题。”

如渊一字一顿。

“説来听听啊。”郑凤图一脸毫不在意啲神se_。

“妖帝啲后辈,该是谁?”

如渊望着郑凤图,沉声问道。

“我可不是妖帝,裴东来是我啲后辈,同妖帝有什么关系。”

“莫説這些无用啲,别同我打马虎眼。”

如渊面se_郑重,口中説道:“你,僦是妖帝。你啲后辈,也只能是下一任啲妖帝。”

“嗯嗯嗯。”

郑凤图摆摆手,敷衍一般啲説道:“是了是了,我啲后辈该是妖帝,该是妖帝。”

“你啲意思是,让裴东来做下一任妖帝?”如渊啲面se_已经相当难看。

“有什么不妥当啲么?”

郑凤图见這个问题自己已经无法回避,索忄泩将言语説明了:“裴东来做妖帝,难道有什么不妥当么?”

“大大啲不妥当!”

如渊面se_冰冷,口中喝道。

很难想像儒雅如他一般,竟繎也有這般作啲时候。

“我倒是觉得,很妥当。”

郑凤图语気平淡,却将如渊啲気势顿时泄空:“如你我一般啲,不也是成僦了妖帝么?”

“我为裴东来铺了路,便是让他能够這般啲走下去。”

“我也清楚,若是被你看出来一点马脚啲话,你一定会设法阻止我。所以,我将你逼到了此处。”

“你我二人都在此处,但是我啲布置却要先你一步,即便是你现在知道了,也没有了任何办法。”

“是吧,如渊?”

郑凤图望着面se_冰冷啲如渊,嘴角带笑。

“天地有正気,杂繎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ㄖ星。

于人曰浩繎,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張良推,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張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辑,慷慨吞胡褐。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気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ㄖ月,泩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掵,道义为之根。嗟予莲阳9,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链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陰房阒鬼火,春院闭天黑。牛膜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嘲蒙雾露,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痨自辟易。

嗟哉沮蜘场,为我安乐國。岂有他谬巧,陰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昌有极。

哲人ㄖ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e_。”

裴东来一句一步,周裑正気歌文字闪耀。

在他周裑,数百头妖兽正在不断啲被浩繎正気之力催化口 第二百二十四章 炼化!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教化清明咒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教化清明咒

第二百二十五章教化清明咒

第二百二十五章教化清明咒

教化清明咒在裴东来体内的浩然正气的不断祭炼下,其中影响神魂的能力变得更加强大。教化清明咒之力化在裴东来正气歌内,化作一个个篆字模样,向着妖兽飞去。

正气歌篆字碰上妖兽,便径直向着妖兽脑海中印去,其中诸般声音登时在妖兽脑海中响起,堂皇澎湃之力让妖兽不由得不折服。

有些境界强横一些的妖兽,神魂相比起来也要强横许多。面对裴东来的教化清明咒,这些妖兽还能勉强抵抗神魂中教化清明咒的力量。虽然一时半刻尚未臣服,但也只不过是咬牙硬撑而已。

教化清明咒有一点特性十分的神妙,教化清明咒收服的妖兽之类越多,这教化清明咒的力量便越是强横,对敌之时对敌人形成的干扰便就越强。这教化清明咒想要变强,倒是不用裴东来辛苦炼化,只要多多的收服一些妖兽就是了。

“还不够么?”

裴东来看着脚下数百头正在苦苦支撑的妖兽,口中喃喃道。

这群妖兽十分的强悍,其中修为最低的也有灭虚境界大圆满的程度,首领更是已经突破神通境界,抵达通幽境界门槛的强悍妖兽。

裴东来虽然想要得到这么一个妖兽当做对手,但是他心中也清楚的很,凭着自己的本事想要将这种境界的妖兽收服了,还要很费一番手脚,说不定一个招呼不好便要被这妖兽翻了盘。

面对通幽境界的妖兽,裴东来不敢大意。因此在初见之时,裴东来便一连串打出数百道教化清明咒,将这妖兽神魂打的稍微错乱一些,然后趁着这一刹那的功夫,用体内浩然正气将这妖兽绑缚了,困在体内正气歌中。

虽然一时间无法降服,但是就这么斩杀了的话,那也是大大的浪费。裴东来将这妖兽困在正气歌中,心中便是做下了日后慢慢调教的打算。

妖兽首领被困住,这数百妖兽竟然也不曾散去,反而向着裴东来不断的发难。正巧裴东来心中也不曾存了放过它们的心思,见这些妖兽主动扑上,心中倒是十分的惊喜。

碧落幡悬在空中,其中白光连闪,不断的接引被教化清明咒降服的妖兽入内。这数百妖兽中有神念稍微差上一些的,便已经被教化清明咒其中的澄净心神之力折服,成了裴东来的部属。

只不过还有一些,依旧苦苦支撑,不肯就此降服了。

远远的,连奇和明玉站在一处,望着此处的妖兽,手中都有些痒痒。

连奇自然不用说,他一身的手段大半都是用妖兽命珠之类的提升上来的,心中自然明白妖兽命珠的好处。而明玉,则是一直想要得到足够的妖兽命珠,好用来祭炼剑丸。

二人心中妖兽命珠的用处不同,但是心思都是一样的。都想着裴东来能够放弃收服这些妖兽,好让他们能够夺得妖兽命珠。

即便是那些妖修,心中也存着这般的打算。

“来!”

裴东来眼看着妖兽一时间不能全部收服,心中有意加上一把火。心念一动,碧落幡中的金线赤炼等妖兽便自然而然有了反应,纷纷从碧落幡中飞出,停在半空中。

这约摸三五百妖兽,便都是受了碧落幡中天地浩然正气洗练之后,能够口吐人言的。这些妖兽平日里也派不上用场,只在碧落幡中将《正气歌》不断的来回念诵,身上的妖兽气息竟然也被浩然正气洗练去了几分。

“完了!”

连奇明玉二人,连同翘首以待的众妖修看着裴东来拿出了这一道手段,心中都叫了一声苦。

这次的妖兽命珠,已经没有希望能够到手了!

碧落幡中妖兽出现之后,几乎便是习惯性的,口中开始低声念诵正气歌的词句。

数百妖兽一齐念诵,顿时声如海潮一般。

而教化清明咒得到这些妖兽念诵加持,其中澄净神魂的力量又大了数分。

这些言语听在正在苦苦挣扎的妖兽耳朵中,如同海潮一般不断的冲击着它们心中的防线。这些妖兽本来便是苦苦支撑,又怎么消受得住两面夹攻?

不多时,便有约摸七八十妖兽一声低吼,收敛了身上杀机,化作俯首帖耳的模样,踏上了碧落幡上的接引白光。

“这手段,可真是霸道啊。”

孙化灵看着裴东来施展手段,口中喃喃道。

这手段虽然不见一点血花,但是却是孙化灵所见过的手段中,排名前五的霸道手段。

能够将他人神魂教化,让之前还对着他杀机四溢的妖兽俯首帖耳,裴都统这手段,当真是一等一的霸道。

若不是裴都统身上浩然正气激荡,孙化灵几乎都要以为这裴都统是天魔一路的修士了。平素里听过的善于蛊惑他人心神的手段,便是天魔一路的邪修最为精通。

不过即便是走了这一途的邪修,他们所用的本事也不过是蛊惑人心,趁着人心的空隙而入,将人心潜移默化,让之听从自己的号令而已。同裴都统这完全便是强行收服的手段相比,这些邪修的手段还稍显不急。

“裴都统手段强横,对你我而言不是正好的事情么。”

连奇听了孙化灵言语,在一旁轻声说道:“霸道?太学宫的手段,你我是猜不透的。”

“倒也不错。”

孙化灵点点头,心中也做如此的想法。

裴都统毕竟是太学宫的传人,身上具备一两样霸道的手段,也是说得过去的。若是裴都统真的如同世间腐儒一样无二,那倒是真的有些蹊跷了。

数百妖兽被裴东来收拢干净,裴东来收了碧落幡,将神魂向着其中探查一番,心中便有了底子。

说起来,裴东来眼下里不光是手段繁多,就连法器、随从之类的事体也是极多的。他虽然有心将其中的事情料理清楚,但总是得不到个空闲,能够让他好好的盘查一下体内情形。

他心中有不少打算都想施展一番,但苦于没个空闲,只好一再的搁置。

“对不住的很。”

裴东来将妖兽收拢完毕之后,看着连奇等人歉意的笑笑。他知道连奇等人需要妖兽命珠用来提升法力手段,但是这些妖兽也是他所必须的,因此难免要让连奇等人捞摸不着好处。

“下一次若是遇到妖兽,我只收服妖兽头领,除却头领之下的妖兽,便任你们处置。”

裴东来心中明白,不能对连奇等人太过苛刻。本来在紫皇神境中,这些人随着自己便没有多少的好处,若是在这妖兽命珠上再克扣连奇等人,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若是你们应付不来,我便从旁协助。”

未了,裴东来又加上一句。

“多谢裴大人。”

连奇连同一干妖修听了裴东来的言语,面上都是一片惊喜之色。本来裴东来即便是不给他们猎杀妖兽的机会,这些妖修虽然得不到什么好处,却也不会对裴东来有多少的不满。妖族之中,首领的言语便是一切,任何人都不能质疑。这些妖修都认了裴东来为首领,虽然并不是完全出于自愿,但既然认了裴东来为首领,那便就吧裴东来当做真正的首领一般看待,自然不敢在这种问题上同裴东来讨价还价。

不过听了裴东来许诺,众妖修心中顿时大喜。裴东来的手段如何他们是见识过的,有他相助,猎杀妖兽之事自然简便一些。

“吱吱吱!吱吱吱!”

裴东来正和连奇等人言语,却听见一阵猿猴吼叫之声传来。

吼叫声落地,一道火光便窜到了裴东来面前,现出了身形,正是裴东来之前收服的火猿。

在裴东来将这妖兽中的首领收服之后,他便放出了火猿,让他开始寻找这群妖兽守卫的法宝或者法决。

裴东来先前猎杀妖兽时,也曾留意过妖兽老巢的所在,心中本想着能够找到一两样法宝,或者几瓶子丹药。但是不知道是那些妖兽贫困,还是紫皇神境中本来便是如此,裴东来找到的法宝大多是灵照境界的法器,等级不高不说,还多有缺损之处,想要能够正常运用非得好好祭炼不可。

因此从那之后,裴东来对妖兽守卫的法宝之类的便不怎么上心,多是派出碧落幡中神智清明的妖兽前去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这次派火猿前去搜索,裴东来心中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若是能找到一两样那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裴东来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

“吱吱吱吱!”

火猿吱吱乱叫,献宝一般的摸出两块巴掌大小的玉片,毕恭毕敬的献给裴东来。

裴东来接过玉片,并不着急查看其中文字。反手一摸,取出三四粒妖兽命珠,递给了吱吱乱叫的火猿。

这些命珠还是之前裴东来绞杀妖兽时的战利品,本来是用来提升本身血脉之力,后来心中没了这个想法,便也用不上了这些妖兽命珠。他将其中成色不错的妖兽命珠给了明玉,着他炼化剑丸。剩下的一些品质一般的命珠,就用来赐予手下妖兽。

火猿得了妖兽命珠,一时间喜不自胜,急忙将妖兽命珠吞了下去。裴东来反手一挥,便将火猿再度收回到了碧落幡中。

“四位,请共同一观。”

裴东来目不斜视,不去看手中的两块玉片,对着连奇、刘然等人说道。

四人虽然在这一场中并未出力,但是这寻找到的法决或者法宝之类的,裴东来也没有独吞的打算。

这玉片入手之后,裴东来也不曾将神魂探入其中探查,因此他也不清楚这玉片中到底是记载了什么法决,还是本身便是一样法宝。

“这……妥当么?”

刘然看着裴东来掌中的玉片,看着上面隐隐约约的有云雾生成,心知这玉片自然不是凡物,心中说没有半点波澜那是假的。

只不过刘然清楚自己身份,心中也有顾虑。因此在裴东来言语之时,刘然顿时有些犹豫不前。

“没什么不妥当的。”

裴东来见四人有些犹豫,笑了笑,将这两块玉片递到了刘然手中,淡然道:“这两块玉片,你我五人每人看上一遍。不管上面记载的是法决也罢,还是这玉片本身便是一样法宝也好,只要你我五人中有人能够运用,或者上面记载的法决能够让谁修炼,那便归那一人。”

“只不过若是这次得了这两块玉片的,下一次若是找到什么法宝,再行分配时便不算在其中。诸位以为这办法可行么?”

四人心中将裴东来的提议想了想,心中都知道这提议十分的公平,故而一个个的也都点头称是。

“请便。”

裴东来伸手一引,口中说道:“四位先请。”

“嘿……在下先来吧。”

刘然看着手中两枚玉片,看看身旁三人神色,口中笑道。

眼见着三人点头应允,刘然将自己神魂遁入其中一道,仔细的查看起来。

刘然身为散修,本身最为着恼的事情便是没有一套一流、完备的道法能够来修炼。因此他看到这两枚玉片之后,心中便开始祈祷这两枚玉片中,能有自身可以修炼的道法。

“唉。”

刘然神魂扫入不到片刻,面上的神色便有些沮丧。他将神魂退出,然后将玉片顺手递给了身旁的连奇。

这两块玉片中虽然记载的是一样道法,但是其中的要求太过苛刻了些。刘然倒是有心修炼,可是却达不到这手段的要求。

连奇看看刘然神色,也不多问什么,将自己神魂分出一道,投入了玉片之中。片刻之后,他将神魂收回,面色不变,递给了一旁的周文杰。

周文杰同明玉二人挨个将神魂探入,查看了一番,边也将神魂退出,摇头苦笑。

转眼间,四人已经查看过这两块玉片中的玄妙,都是一样的无功而返。

裴东来接过明玉递过来的玉片,向着四人笑笑,然后将神魂遁入玉片之中。

如渊看着裴东来几人动作,看着在五人手中流转的玉片,摇头苦笑。

“你对你这后辈,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啥?”

郑凤图穷极无聊的在掌心中用天地规则造出小世界来,小世界随生随灭,看上去华丽异常。听见如渊言语,郑凤图眨眨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若是真的不知道郑凤图行事作风,或许还就真的被郑凤图的表情给骗过了。

“休要骗我,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真的是紫皇神境中的产物?”

“那可说不一定,只许你自己有的么?”

郑凤图翻翻白眼,言语之间完全便是敷衍。

“即便是紫皇神境中有,就真的这么巧,能被裴东来发现了?更巧的是,恰逢他刚好拥有一百零八种手段,又有数千的妖兽,足够完成小周天阵法?”

“最巧的是,若是他体内三百六十道窍穴全部打开,拥有三百六十道手段之后,便能立刻炼成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你来说说,是不是真的太巧了些?”

如愿看着一个劲猛翻白眼的郑凤图,口中缓缓说道。

面对惫懒至此的郑凤图,如渊胸中即便有什么脾气,此刻也没法发作。

只不过郑凤图的一句话,却险些让如渊好容易压下的怒气爆发出来。

“说不定啊,”郑凤图掏着耳朵,眯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不定他运道旺盛,正在气运巅峰,得到这点奇遇也是不足为奇的吧。”

如渊眉头抽搐,想要言语,但是看着郑凤图的模样,他知道不管如何的言语,对于郑凤图而言都没有作用。

奇遇?

恐怕是早就算计好的、被他一手布置下的吧!

“哎呀呀,你看看你,又生气了不是?”

郑凤图眼角余光扫视如渊,似乎刚刚才发现了如渊面色铁青、气息不畅。他一副好心肠的模样劝说道:“你好歹也是同我有些干系的,更是妖族妖帝,动不动就发脾气,这成何体统?”

“妖帝嘛,便要有些度量,多些气度,得有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涵养才行。你这般的模样,幸亏没有第三个人能够看见,不然连同我的形象都要被你牵累,被人抹黑几分。”

郑凤图掏耳朵掏的渐入佳境,双眼眯着,口中一副长者口吻:“你啊,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儿么,我这个前辈只能尽力教教……”

郑凤图言语尚未说完,一道破碎虚空便向着郑凤图面门飞来。郑凤图侧头躲开,看着如渊叹道:“你啊你……”

“得好好修理修理啊!”

随着这一声大喝,郑凤图已经合身扑向如渊!

“该被好好拾掇的是你才对!”

如渊咬着牙,眼角抽搐。

“我已经杀了许多人了。”

清玄真人双目微垂,口中淡淡说道。

“既然杀了不少人了,又少我这么一个么?”

通往紫皇峰峰顶的山路上,一个手提长刀的男子缓缓出现。

封刀之境境主,萧楚材。

“那些因果都好了断,即便是将他们斩杀了,老道心中也没有半点犹豫。”

清玄真人看着萧楚材,摇摇头说道:“但是你不同。若是想要将你斩杀了,然后再将因果彻底了断,便要杀尽封刀之境的门人。老道我还不想担上这般的杀劫。”

“因果之力对于你而言,几乎没有作用,你还会害怕?”

萧楚材提着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缓缓走来。

“因果不空。”

清玄真人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正色道:“听我一句良言相劝,切莫再走上一步了。”

“说出你的道理来。”

萧楚材已经抬起的脚顿了一顿,竟然又放了回去。他望着不远处的清玄真人,沉声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答过这一句,你若是还想取得紫皇神木,我也不拦你。”

清玄真人背负双手,盯着萧楚材,口中问道:“你若是对上如渊,可有取胜的把握。”

“妖帝如渊?我有五成……”

“不是这个如渊。”清玄真人不等萧楚材说完,便将他言语打断:“是分化出两个念头之前,进入谪仙井之前的那个妖帝如渊。”

“他?”萧楚材听见清玄真人如此言语,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胸膛上的某处伤痕,似乎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隐隐约约的滚烫起来。

“他。”

“四成。”

看着清玄真人面色认真,萧楚材吐出一口浊气,沉声说道。

“四成?”

清玄真人笑道。

萧楚材面色铁青,双唇紧闭。

“那你且告诉我,若是妖帝如渊再次出现,你有没有将之击杀的可能?”

“而且,”清玄真人看着正要言语的萧楚材,附上了一句话:“比起之前的妖帝如渊,还要更胜数筹。”

“没把握。”

良久,萧楚材牙缝中才蹦出几个字来:“我……没把握击败他。”

清玄真人看着萧楚材模样,也不再多做什么言语。萧楚材心高气傲他是知道的,能够让萧楚材说出这种言语,便已经等同于让他认输了。想要逼问出真正的答案,根本没有可能。

而真正的答案,两个人心中彼此都清楚。

“谪仙井中的那一位破开谪仙井离开,你是知道的。”

清玄真人看萧楚材不再说出什么言语,便自顾自的说道:“他在谪仙井中第五年的时候,便有了破开谪仙井的本事。但是他却在谪仙井中熬过了数十个年头,方才破开谪仙井而去。”

“似他这般的人物,在谪仙井中是绝对不会无聊度日的。你相信,他在谪仙井中没有进步么?”

“他破开谪仙井之后,我也曾想着将他擒回,只不过数次争斗也不曾分出个高下。他也厌倦了同我的争斗,便将他的想法告知了我,同我达成了一个协定。”

“协定?”萧楚材眉头紧皱,疑问道。

“是啊,一个协定。”清玄真人微微摇头,口中叹道。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言语:“而不久之前,他便告诉我,协定开始生效了。”

“我虽然想要劝阻过他,但是全都无功而返。如同他一般在心中种下了魔障的,我无法劝服。”

“而这紫皇神木,便是协定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清玄真人望着萧楚材,沉声问道:“我再问你,若是你得了紫皇神木,有将他斩杀的把握么?”

萧楚材望望清玄真人身后的紫皇神木,停了约摸片刻功夫,然后转身离去。

“你有这把握么?”

转身离开的萧楚材背对清玄真人,口中淡淡的说道。

“没有。”

清玄真人望着萧楚材逐渐远去的背影,坦然说道。

不是没有斩杀他的把握,而是……

清玄真人叹了口气,重新坐下,缓缓闭上双目。

而是……没有从他手下生还的把握。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教化清明咒

第二百二十六章 身化紫龙

第二百二十六章身化紫龙

高山接连如龙,恍如天堑,飞鸟亦不能过。$:$网$网$寻常人物能够走到半山腰,便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了,在向上,罡风便猛烈的紧,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被罡风卷起,落入山谷中。即便是武修中人,没有个青冥境界的本事,也是无法腾空飞过的。

此处已经接近紫皇神境的中心,其中的妖兽最弱的也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修为,放到外边那便是妖兽之中的首领,但是在此处,充其量只能做个妖兽部落中的小头目。

其中的最强者,甚至拥有不弱于问玄境界的修为。寻常修士到了这地界,同自杀无二。

如今妖潮已经到了第七次,其中隐藏着的妖兽修为自然不能以往日层次揣度。

“吼!”

寂静的山岭中,一声妖兽呼喝声响起,将山岭中的宁静打破。

随着这一道呼喝声响起,一线白光从一处山洞中射出,在半空中来回飞舞,显得得意非常。

这妖兽也是得了造化,从青冥境界突破到了合化境界。这般的修为在紫皇神境妖兽中,已经算是非同一般的战力了。

一个青冥境界的妖兽若是胆敢如此的招摇,只怕早就被修为更为强横的妖兽一口吞了。但是合化境界的妖兽如此招摇,即便有些妖兽看着它耀武扬威,心中颇为不顺,但是也得好好思量一下。

合化境界同青冥境界虽然只是一线之差,但是两个境界的实力却是天差地别。一个青冥境界对于一个合化境界的妖兽而言,想捏死便就随手捏死了。但是就算是刚刚进入合化境界的妖兽,若是想要将之击杀了,即便是一个合化境界后期的妖兽心中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毕竟同处一个境界,想要顺利碾压便不似之前一般的简单了。

再加上这妖兽原身便是一条蜈蚣,天生便多出了几样手段,修到了合化境界之后,它的手段威力自然更上一重楼。

这白光在山岭中飞了一阵,也没别的妖兽同它厮杀,倒是有不少修为弱些的妖兽对着它大声嘶吼,低低拜服。

修炼到了合化境界的妖兽虽然并不会言语,但是心中已经十分的透亮,也有许多的念头,同人类没有多少的差别。这妖兽见了别的妖兽对他敬畏有加,心中着实的舒爽了一阵。

“吼!!”

心中舒爽之下,这妖兽在山岭中顿住身形,立在半空中吼叫起来,将心中的畅快之意表述的清清楚楚。

这一声嘶吼不要紧,却招来了一个要命的祸患。

“谁在此大呼小叫,吵嚷你家老爷我的清净!”

这妖兽嘶吼声刚刚落地,便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唰唰唰一道恶风刮过,一道红光斜刺里冲出,向着这妖兽而来!

形未至,风先到!

听了这言语,这百足蜈蚣心中便存了思量,心道能够口吐言语的,应该便是那些外来的修士,自己要好好提防才是。

但是等它看到了那一道红光,这百足蜈蚣心中便打了个突!

那架着恶风前来的,竟然是一条赤练蛇!

这可是让百足蜈蚣心中有些惊惧,要知道即便他自己修炼到了合化境界,依然没有言语的本事。而这赤炼蛇却能够口吐人言,更能架风而行,该是个如何的境界?

心中这么一想,百足蜈蚣便先怕了三分。万幸这赤炼蛇并没有带来强大的威压,才算是好容易保住了百足蜈蚣心中的一点勇气。

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修炼全都是凭着自身天性而来,即便是有些手段,也都是根据本身特性修炼出来的。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别的窍门。它们分辨对手是否强大,便只看对手身上是不是让自己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压,至于探查法力溢出、妖气运转之类的手段,它们是全都不懂的。

“哟呵,我道是哪一个,原来是个尚未开窍的小蜈蚣。罢了罢了,若是你家老爷我同你厮杀,便算是我欺负小辈了。今个你家老爷出来兜风,难得的好心情,你这小辈撞上这当口真算是好运气。”

赤炼蛇架住罡风,盘在空中,口中喋喋不休:“这样吧,你只消同你家老爷我磕三个响头,你家老爷便饶过你这一回了。”

百足蜈蚣能听不能说,虽然说不出言语来,但是却听的明白。听了赤炼蛇这般的言语,百足蜈蚣心中便是一团怒火燃起,怪叫一声,口中便喷出一道数丈长短的灰气,向着金线赤炼铺头盖面的去了。

若是金线赤炼真个在境界上将之压倒,让这百足蜈蚣心中惊惧,说不定这一番言语百足蜈蚣也便就认了。但是金线赤炼并未显出高出一等的境界来,口中再说出这种言语,便由不得百足蜈蚣心中怒火不起了。

“这可就对了。天地作证,这可不是我自己寻衅滋事,是它先挑起的头儿。”

金线赤炼看着百足蜈蚣怒而出手,心中不怒反喜,在心底暗自说道。

嘶嘶嘶三声响起,金线赤炼周身便绕起了三圈乌光,将他周身牢牢护住。

金线赤炼一声阴森森长笑,身躯一起一弹,向着百足蜈蚣喷出的那一道毒瘴撞去!

金线赤炼一脑袋撞入毒瘴中,身上乌光一阵丝丝拉拉作响,登时便有一道崩散开来。这一道乌光虽然崩散,但是依旧有两道乌光罩住了金线赤炼躯体,周遭毒瘴想要毒害了金线赤炼,却是无从下手。

赤炼蛇弹射飞快,第一道乌光崩散之后,不待第二道乌光生出什么反应,他便已经穿过了重重毒瘴。

百足蜈蚣眼看着金线赤炼撞入毒瘴,心中便轻松了不少。它自己炼制的毒瘴自己心中有数,在这毒瘴中行走动作,便如同陷入淤泥中一般,动作之间要被减缓不少,片刻功夫是决计出不来的。而这毒瘴另有一点,十分的阴损。但凡是防护不周全,被这毒瘴侵入体内的,其中毒性便悄无声息的渗入对方妖力中。想要从毒瘴中脱逃,便要加速运转妖力,但是妖力运转的越是迅捷猛烈,那便死的越快。

往日里便有不少修为强过它的,冷不防的便被这毒瘴一口喷中,就此被它嚼吃了命珠。这手段本来是当做压箱底的功夫,但是今日里对上了金线赤炼,百足蜈蚣心中没个究竟,所以一出手便用上了绝招,只求一击奏功。

“哈!”

金线赤炼突出毒瘴,转瞬间已经到了百足蜈蚣身前!

身形一卷一弹,金线赤炼已经从百足蜈蚣眼前消失!

砰!

百足蜈蚣猛然间看着金线赤炼杀到,心中惊惧方起,便看见眼前一花,腹部便是一阵剧痛传来!

“嘿嘿!”

金线赤炼一头撞上百足蜈蚣,将百足蜈蚣撞的昂起身来,腹下软肉尽在眼前。

金线赤炼口中嘿嘿一笑,驾驭罡风,向上一冲依着,已经在空中向后翻了个身。

头向后,尾向前!

尾巴卷弹之间蓄力,如同一根鞭子一般,狠狠抽出!

唰!

百足蜈蚣尚未平复身形,顿时又挨了狠狠的一记抽打!

腹部软肉在这一击之下,已经被开出了一道极深的血槽!

“嚎!!”

百足蜈蚣一声惨嚎,一时间再也顾不得其他,心中的一点勇气也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剧痛之中,百足蜈蚣卷起身形,便要向着远处奔逃。

它心中明白,眼前的这条赤炼蛇绝不是自己能够轻松应付的!

逃!

“再来玩玩吧!”

金线赤炼眼见着百足蜈蚣想要逃窜,口中发一声吼,坚如精钢的尾巴再次抽出!

可怜百足蜈蚣尚未来得及发力,便在此被金线赤炼击中!

撞!抽!刺!

金线赤炼头如槌,尾如鞭,身如刺,身形全力运转下,绕着百足蜈蚣不断的抽打撞击。

身法全力运转开来的金线赤炼凶威大炽,势如风暴。而在空中被打的不断翻滚的百足蜈蚣,便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帆小舟,摇摇荡荡,无法从风暴中脱身而出。

半空中两头妖兽争斗,随着金线赤炼的每一次攻击,便有一蓬血雨飞溅落地。

一百二十息不到的功夫,百足蜈蚣已经遍体鳞伤,全身上下如同被梳子狠狠梳理一遍一般,横竖生着道道血槽。百余条手脚,更是被打断了八成以上。

极远处一座山峰,一个年轻人从半山腰处的山洞中走出,远远的望着两头妖兽相争,轻轻的摇头。

这年轻人一身白衣,浑身上下纤尘不染。一头长发不曾簪住,随意的四散开来,配着这年轻人剑眉星目,更是多了几分潇洒风流。

这年轻人现身之际,远处的金线赤炼似乎有所感应,身形顿了一顿,然后向着将要痛死的百足蜈蚣喝道:“罢了,你家老爷有便给你一个痛快吧!”

言毕,金线赤炼张口一喷,一道白嶙嶙剑光射出,百足蜈蚣被金线赤炼一阵疯狂抽打,此时已经昏昏沉沉,再也没有半点抵抗的本事了。眼看着剑光飞到,百足蜈蚣心中虽然明白,但是却做不出任何动作来。

剑光飞至,瞬间将百足蜈蚣刺了个透心凉。可怜百足蜈蚣刚刚晋升境界,却就此了账。

剑光一回一勾,已经将百足蜈蚣体内命珠剜出。

金线赤炼张口一吞,将那命珠连同剑光吞下,弃了百足蜈蚣身躯不管,在空中一个转折,架起罡风,向着那年轻人飞遁而去。

年轻人看着金线赤炼飞来,手中一招,放出一道白光来。

金线赤炼飞近,看着那一道白光,颇有些犹豫不前。虽然他通了人言,但是此刻却不敢多言一句。

“我教你出来探查路径,你却在那边玩耍的痛快。进来吧,虽说还不到我许诺的一刻钟,但是你玩的痛快,也不亏了你。”

裴东来看着金线赤炼犹豫不前,摇头笑道。

金线赤炼左右想了想,觉得裴东来所言并无差错,当下一团身,进入了那一道白光之中。

裴东来刚收了金线赤炼,他身后便浮现出一道青色虚影,口中讥讽道:“啧啧,看看,看看。你收拢的妖兽境界都要比你高,我都替你羞红了脸了。”

“你替我脸红?你还是先有了脸,再来脸红吧。”

裴东来听了楚浩然讥讽,面上不为所动,口中言语却呛得楚浩然作声不得。

他虽然能够现身,能够言语,更能够施展手段,但是本身却还是一个虚体,并没有真正本身。裴东来一句还击正好打在他的软肋上,让他不能还嘴。

“咳……这都两个月了,你终于决定出来了么?”

楚浩然见自己讨不到好处,干咳一声,将话锋调转。

“是啊,两个月了。”裴东来望着远方群山,淡淡说道:“两个月了,也该出来看看了。”

“走吧。”

裴东来回头望望栖身两个月的山洞,手中剑光一引,身化紫龙,冲天而去。

云峪关上,侯君集同吕滔摆上杯盏,如同往日一般的对饮。只不过相比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酒桌上多了一个人。

猎妖师连奇。

两个月前,岐山侯率兵攻打云州境内的城池,正是战火连天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连奇突然到了云峪关。

连奇来到云峪关之后,只同侯君集二人打了个照面,并不曾有过什么言语,便去前线寻岐山侯了。正逢前线战事胶着,岐山侯手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连奇便就暂时在岐山侯帐下听令,并未返回。

侯君集二人知道连奇是同裴东来一起进入紫皇神境的,心中自然想要同连奇问个明白清楚。只不过二人重任在身,需要坐镇大本营,不能去前线寻找连奇盘问消息。心中虽然焦急,但也无计可施。

眼下前线城池已经被攻破,岐山侯正在前线调运兵马,稳固城池防御,并无战事。连奇也就回到了大本营中。

刚至大本营中没半晌功夫,侯君集便同吕滔二人前来寻他,请他喝酒。连奇知道二人同裴东来关系甚密,因此也就爽快答应了。

三人饮酒相谈,言语之间自然而言的便说起了紫皇神境中的种种。连奇明白二人担心裴东来安危,便将其中所见所闻一一说出。

“……两月前,紫皇神境内妖潮频繁,前后不到二十天的光景,便已经生出了七次妖潮。连奇惭愧,应付紫皇神境中的妖兽时有些勉强,若不是裴都统照拂,只怕已经死在了紫皇神境中。”

“而随着裴都统一起在紫皇神境中行走的,手段大多也都不太高明,都同在下一般,全靠裴都统照拂才能活命。”

“裴都统见情形不利,担心照应不过来,从而误了我等的性命,便做出决定,让我等离开紫皇神境。”

“在在下离开紫皇神境之前,裴都统曾经交代过,让在下前来寻镇北军,向岐山侯带个话,同时报个平安。”

“这一点在下不敢忘记,在离开紫皇神境之后,便立刻前来寻找诸位,总算是不辱使命。”

连奇将这言语说完,饮尽了杯中酒液。

“这么说,东来在紫皇神境中还不一定安全?”

吕滔听连奇说妖潮厉害,能够增强妖兽手段境界,又听到紫皇神境中已经过了七次妖潮,心中便放松不下。他强忍住了没有插嘴,总算等到了连奇说完,便急忙问道。

连奇听了吕滔问话,犹豫了片刻说道:“裴都统手段过人,料想着应该并无差池。”

“应该并无差池……”

吕滔将这一句低声重复了一遍,摇摇头。仰头饮酒。

虽然现在知道了裴东来并没有出事,但是从连奇言语中听来,裴东来的情形相比刚入紫皇神境之时或许还要危险数分。

“照你来看,东来完好无损离开紫皇神境的可能,能有几成。”

侯君集不去问别的,思索一番之后,问出这一句来。

连奇是从紫皇神境中出来的,知道其中的厉害,他的估算应该不会差了。

“若是裴都统不去争夺紫皇神木,那么便能有九成九以上的可能,能够全身而退。若是裴都统要去争夺,那……”

连奇眉头紧皱,在心中权衡了一番,沉声说道:“若是裴都统想要争斗紫皇神木,则有五成左右的可能,能够离开紫皇神境。”

只是离开么?

“离开”和“全身而退”之间,其中轻重侯君集能够听懂。

侯君集不再言语,心底微微叹气。

裴东来的脾性他有几分把握,这种机会裴东来应该不会错过。

若是真的如同连奇所言一般,东来在紫皇神境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凶险。

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足够裴东来将体内一切情形梳理清楚了。

他本来也不曾想到,紫皇神境中的妖潮竟然会爆发的如此之频繁,十余天的光景,便就爆发了五次妖潮,算上前两次妖潮爆发,紫皇神境中八次妖潮已经爆发了七次了。

第八次妖潮一旦爆发,便意味着紫皇神木已经生成,到时候,紫皇神境中只怕要更乱上几分。

各方高手争夺紫皇神木,若是手段弱上一些的卷入其中,那就是白白送死。

裴东来看清了眼下情形,便将跟随着自己的众人遣散,让他们各自离开紫皇神境。这倒不是裴东来担心这些人会同他争夺紫皇神木,而是为了他们性命做的打算。七次妖潮爆发,紫皇神境中的妖兽一个个修为突飞猛涨,不再坚守自己的巢穴,开始了外出猎杀修士。

猎杀者和被猎杀者的身份,已经开始了转变。

裴东来虽然能够照拂众人,但也是运气好,不曾遇上真正厉害的妖兽。若是一个倒霉撞上了一群强悍妖兽,为首妖兽只要将裴东来牵制住,那么跟随着裴东来的便都要倒霉。

正因为如此,所以裴东来当机立断,便做出了决定。

遣散众人之后,裴东来一路前行,进入了紫皇神境深处,寻了一头独居妖兽辛苦搏杀了一番,万幸取胜。

他从刘然等人口中听来,紫皇神境中有些妖兽,并不率领妖兽部落,喜欢独居。这些妖兽强悍非常,但是守卫的法宝、法决之类的也就更加精妙高深。

而这种妖兽还有一种好处:若是将一头独居妖兽击杀,占了他的洞穴,便不会有别的妖兽前来打扰清净,随便谁去居住都是可以的。

裴东来有心等到最后一次妖潮发动,却又不知道最后一次妖潮发动时机,于是他便前往紫皇神境中心处,寻了一头独居妖兽厮杀。

虽然最后裴东来获胜,但是伤势也是不轻,好在真如刘然所言,裴东来占据了这妖兽的洞穴之后,果然没有别的妖兽前来打扰清净,倒是免去了裴东来被人趁虚而入的灾祸。

裴东来在这洞穴中住下,一边恢复伤势,理清自身手段,一边等待最后一次妖潮启动。

两月之中,裴东来时时刻刻都在闭关修炼,争取早日将体内手段祭炼清楚。闭关之前,裴东来放出碧落幡金线赤炼,着他时刻留意紫皇神境中情形,一旦妖潮发动,便要立刻向他回报。

不曾想频繁爆发的妖潮并未如同预料一般,在半月之内爆发最后一次。裴东来在山洞中闭关两月,妖潮竟然并未爆发。

不过裴东来也正是趁着这个空当,才将之前修炼过,但是并不精通的手段一一理顺,通通修炼的得心应手。

金线赤炼经历七次妖潮之后,本身便有了通幽境界大圆满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能进入青冥境界,相当的强横。

裴东来在闲暇时将它炼化了一番,凝聚出两枚法术种子打入他体内,为它增强了三样手段。见金线赤炼被炼化之后并无大碍,裴东来便一个个的炼化碧落幡中妖兽,倒也不去管金线赤炼。

金线赤炼平日里没了裴东来管辖,便每日里外出不住的游荡,找些妖兽来厮杀,夺取妖兽命珠来吞食。它也不惧受伤受损,只要能活着回到碧落幡中,便能被碧落幡中浩然正气将伤势治疗,再出去厮杀时便又能恢复常态。

两月间厮杀吞噬,金线赤炼受过不少伤势,但是也得到了莫大的好处。它从通幽境界飞速拔升,破开青冥境界,然后不做丝毫停滞,突破进入合化境界。

虽然刚刚触碰到合化境界的门槛,但金线赤炼也是货真价实的合化境界妖兽

第二百二十七章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

第二百二十七章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

相比之下,裴东来就显得弱了些。他虽然是金线赤炼的主人,但是这两个月来也只不过是将体内手段大致的梳理清楚了,又将之前得到的玉片上的功法修炼了一通。灵照境界虽然略微有些松动,但是却没有晋升神通境界。

裴东来之前得到的那玉片上记载的功法,严格来说并不是裴东来自身施展的。那功法名为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但是与其说是功法,更像是一套阵法。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以人身任督二脉为龙虎,各自统帅归于此脉的窍穴之力。只要两脉统领的窍穴一样多,不拘多少,哪怕每一脉只统领一个窍穴,这手段也能施展起来。

而这手段的圆满层次,便是体内三百六十道窍穴之力全部打通,然后由任督二脉统领,如同龙虎相争一般生生不息,阴阳二力往复其中,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莫大的威力。

祭炼圆满之前,只能算是龙虎交济功,只有在体内三百六十道窍穴全部祭炼完毕,才算是修成了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

这功法中说明,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不过是本身使用而已,虽然每一击都能调动周身窍穴之力,拥有莫大的力量手段,但依旧是皮毛之道。

若是将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用来布阵,那才是一等一的妙用。

二者相比起来,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落了不下一个层次。

裴东来在金线赤炼身上打入法术种子,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按照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上的方法施行的。

若是用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用来布阵,最少需要两人,多则没有上限,只要主持者控制的来,即便是数万之巨也是可以的。

裴东来琢磨通透了其中的道理,心中便有了自己的见解。若是用三百六十人来组成阵法,这三百六十人修炼高低都是不同的,成阵之后其中的力量流转更是难以处理,无形之间便多了不少的疏漏。

不过裴东来正好手边便有数千妖兽,可以用来驱使成阵。只要自己将这些妖兽的手段调理匀称了,成阵之后自然就要完备许多。

正逢这个当口,体内七十二道窍穴中便出现了异动。

七十二道妖魔元神,趁着这个当口脱困而出。

裴东来一时间有些慌乱,但却是有惊无险。在这七十二道妖魔元神出现之后,那一道神秘神魂如同嗅到了血腥的猛虎一般再次出现,将这七十二道元神全数吞噬了个干干净净。这七十二道妖魔元神尚且来不及扰乱裴东来神魂,便就此泯灭了。

而这其十二道元神消失之后,那七十二道窍穴中又各自生成了一道法术种子,同之前的一百零八道法术种子算在一起,正好一百八十道手段。

裴东来想了一想,便将这一百八十道手段,每样凝结出十枚法术种子来。凝练法术种子这种事情最是消耗真气,但是裴东来有正气歌作为支撑,体内随时都可以补充浩然正气,所以这些消耗裴东来还能勉强承受。

好容易凝结出一千八百枚法术种子,裴东来又从碧落幡中寻出一千八百头神智清明的妖兽出来,将这一千八百枚法术种子尽数打入妖兽体内。

裴东来碧落幡中妖兽怕是要有将近三千之数,一个个本来修为也都不弱,至少都在灵照境界左右。经历过七次妖潮之后,这三千妖兽更是实力飞跃,大多都晋升到了灭虚境界的程度。想要在三千妖兽中再找到灵照境界修为的,那便是有点作难了。

裴东来选出的这一千八百头妖兽,更是在浩然正气不断的洗练中,神魂开启略通人言的,修为都在灭虚境界。他也本有心将神通境界的妖兽加入其中,但是神通境界的妖兽毕竟不多,将神通境界妖兽划入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中的话,倒是会让阵法之中的力量不够平衡。

灭虚境界的妖兽虽然不如神通境界,但是一千八百头妖兽成阵之后,力量也要远远的超过神通境界妖兽。

裴东来心中做过了权衡,才做下了这个决定。

整整一千八百头灭虚境界妖兽,每一头都被裴东来在体内打入了一样手段,每十头妖兽便算是一部,总共一百八十部。一百八十部妖兽按照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的划分,分为龙虎两类。

而这龙虎阵眼,裴东来更是用金线赤炼、巽木虎充当。二者一蛇一虎,一阴一阳,正好符合需求。

这大阵虽然形成,但是总共只有一百八十种手段,未到三百六十数周天圆满数,所以还不能算是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只能算是龙虎交济阵。若是哪一天裴东来能够拥有三百六十道手段,再一一炼入妖兽体内,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不过即便是眼下尚未祭炼完全的龙虎交济阵,其中的威力已经堪称恐怖。龙虎交济阵一旦运转开来,每一击都有一百八十种手段生出,接连不停,真真的如同雨落一般。更何况这阵势一旦运转起来,便就是将其中一千八百头妖兽的力量整合起来,凝成一股。若是硬打硬撞,寻常青冥境界修士也根本难以抵挡。

如果哪一天,裴东来真的拥有了三百六十五道手段,又拥有了足够数量、境界的妖兽,将这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修炼圆满,那便已经是非人的级数了。

虽然他本身不过是灵照境界,但若有一套完整的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在手,即便是对上感灵境界的对手,裴东来也可以轻松将之轰翻。

这件事情绝对有可能,裴东来根据自身情形揣测着,越发的觉得郑凤图那个疯子,或许真的就在自己体内打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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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炼光成线

“这……这不可能!”

即便已经被裴东来轰飞,但是yin沉老者心中依旧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情形。

“我……我可是青冥境界!怎么会……怎么会会被一个灵照境界的小修士击伤!”

背后的阵阵剧痛清晰的告诉老者,在裴东来一击之下,他背部的血**已经被生生的卷下了不少。若不是本身护身罡气厉害,这一击只怕就要将xiongfu击穿。

而他**内的罡气真气,更是在这一击之下被牵动起来,在**内一阵猛烈冲撞,彼此之间自相斗争。

即便是这样,已经被裴东来一击轰飞,身上更受了不轻伤势的老者,依然只认为自己只是被击伤,而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被击败。

他不**!

“青冥境界左右的修士,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裴东来远远的看着老者飘飘摇摇,努力的控制身形,心中暗自说道:“护身罡气****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了太多的缺憾。如果不是白骨剑**碰**撕扯开来一线的话,龙虎ji济之力也造不成如此的伤势。”

他并没有立刻取了老者xing命的打算,心中想的便是用老者当做试剑石,用来验证自己****出来的手段。是以一击轰飞老者之后,裴东来便不再继续出手。

方才一招取胜,看似简单,裴东来却明白其中的困难。若是自己空有龙虎ji济之力,而没有白骨剑能够扯开对手罡气防御的话,这一击虽然能够有些效果,但远远不如眼下。若是空有白骨长剑,只怕将他罡气扯开之后,罡气在转瞬间便能自动流转完全,将那一道空隙闭合起来。

一招轰飞老者,这两种手段缺一不可。也正因为裴东来心中重视这老者的境界,所以在出手之时才选择了最有效的方法。

老者强行运转**内本命真火,将胡乱冲撞的罡气真气一并炼化了,让**内力量转动恢复平静。他勉强控制住了身**,一脸怨毒之sè的望着裴东来。

若是同为青冥境界的修士带给他如此的伤势,这老者心中便早就提防起来了,更甚者心生退意也不一定。恃强凌弱才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用xing命去拼斗的事情,老者不想,也不敢去做。

“不过只是一个灵照境界而已,不过只是一个灵照境界而已……”

老者重新将裴东来周身探查一遍,见同自己之前探查的结果别无二致,老者心中不断的念叨着这一句言语。

这小贼虽然手段强横的很,但是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灵照境界而已。

灵照境界!

自己方才受伤,只不过……只不过是一时疏忽大意,只要将这小贼重视起来,最后取胜的一定是自己!

老者本不是如此执拗的人,只不过今日不知道怎的,心中一gu不**不甘之气陡然压过心中理智。

为了说**自己,老者甚至在心中给自己找来无数的理由,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修士不过是灵照境界而已,只要将这个小贼重视起来,自己一定是不会输的,一定不会。

老者看着裴东来平静如水的面目,心中憎恶yu杀之感愈发的强烈。

手一扬,一颗乌黑圆珠顿在老者头顶,滴溜溜的不住旋转。

“你给我……”

手中法决掐动,**内真气罡气投入丹田鼎炉中,化为莫****力,涌入头顶圆珠!

“去死!”

滴溜溜流转的乌黑圆珠一顿,受了法力驱动,旋转之间不断的放出金sè光芒!

金光犹如利剑,向着裴东来分袭而来!

出手之际,裴东来周身已经被金光全部封死,不管向着任何一处挪动,都要遭受近百条金光的轰击!

避无可避!

“转!”

裴东来**内龙虎之力绞动,顿时生成极大的扭转运作之力!

yin**鱼再度生成,罩在裴东来面前!

数道金光撞上yin**鱼,却被yin**鱼流转之势化去其中力量,之后身不由己,陷入了yin**鱼流转之势中,随着yin**鱼的转动而转动。

数十道金光击中yin**鱼,却全被yin**鱼流转之势化去其中力量,然后陷入yin**鱼流转之中,再也对裴东来构不成威胁。

与有数道金光在yin**鱼中转了几转,竟然从yin**鱼上重新飞出,配合着yin**鱼喷出的龙虎ji济之力,反身杀向那yin沉老者。

yin沉老者见金光被裴东来反过来控制,急忙**纵圆珠生成的金光拦截,同返回的金光拼在一道,将之在半途中击散。

他这一道手段,威力全在那颗圆珠中。只要**内法力不断,能够持续的供给法力,圆珠中便能持续生出乾金之气用来对敌。

乾金之气最是锋锐无比,也是一等一的破开对手罡气,击散对手法术的好手段。只不过今日碰上了裴东来龙虎之力生成的yin**鱼,这最擅攻坚的乾金之气便没了多大用处,统统被龙虎相争之力转消了其中威力。

这情景看在yin沉老者眼中,便让他心中又急又喜。急的是乾金之气并未发挥出其中作用,没能将对手击败,反而被对手运用开来;喜的是这小贼的手段果然有可取之处,以灵照境界的法力运转起来,也能有如此的效用。

这次ji手,老者心中便多了一个心眼,裴东来出手之际他用神hun紧紧锁定裴东来,想要看看裴东来的真实手段。若是裴东来是个扮猪吃虎,隐藏手段的,他当下便要驾驭遁光而去。

令他放心的是,裴东来即便在出手之时,显lu出来的痕迹也表明裴东来的确只是一个灵照境界的修士,这让他心中完全放心下来,不再怀疑其他。

老者不明就里,只将手段加力**化,将其中乾金之气不断的**化开来,闷头轰击裴东来。在他眼中,灵照境界的手段再怎么强横,**内的真气罡力也毕竟有限,想要维持这般的手段继续,更是要耗费不少的力量。

即便自己攻不破这手段,光是**耗,也能耗尽这小贼**内的真气,让他的手段无以支撑。

裴东来运用的的确是灵照境界的真气罡气,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但是任这老者怎么揣测,也想不出裴东来**内会有正气歌这般的儒门圣器,为他提供浩然正气作为驱动手段的力量;更有龙虎ji济功整合裴东来周身窍xué之气,让裴东来能够发挥数倍于从前的本事。

自从裴东来拥有正气歌之后,裴东来同人拼斗时,便再也没有担心过**内真气不足的问题。而当楚浩然现身之后,他**内的浩然正气再也没有匮竭之虞。

若是同裴东来不断对轰个十天半月,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或许会有点不济,但只要唤出楚浩然,凭着他对正气歌的运用,千里之内的天地元气都能被他转化成浩然正气纳入正气歌中。想要将裴东来**内力量彻底耗尽,除非先将儒门圣器正气歌毁去。

二人凭着各自手段对阵,盏茶功夫已经对轰近百次。不管这老者怎样运用金光轰击裴东来,龙虎相争之力依旧将之挡下,然后化入自身的流转之势中,返回轰击这老者。

往来轰击近百次,裴东来面sè不变,但是yin沉老者心中便有了点嘀咕:“我只道这小贼**内罡气难以支撑,迟早要被我耗尽**内罡气真力,但是盏茶功夫过去,怎的不见一丝一毫弱势?难道这手段消耗真力不多?”

老者心中略一琢磨,便觉得自己心中所想的十有****便是原因。他看着裴东来面sè平静,不像是勉强支撑的模样,心中一横,便做下了决定:“罢了!我只管将他狂轰一番,力求要将他的这手段破去了。若是他运道不好被轰杀了,那便施法捉住他的神hun罢!”

他虽然先前已经被裴东来轰飞一回,但是依然以为这只不过是裴东来一时取巧,加上自己心中大意的结果。同裴东来争斗之间,心中做的也是尽快将裴东来身上法力消耗ga净,将他活捉的盘算。

只不过眼看着胜不过裴东来,老者心中便有些焦急了。

“嘿!”

yin沉老者**内法力收回,右手大袖一卷,将头顶圆珠收回,左手一扬,袖中立刻喷出了九道光华。

这是他从别派****手中夺来的剑丸,一套九枚,施展起来威力惊人。那被他害命夺宝的倒霉鬼也是因为太过招摇,才被这老者下yin手杀死,夺了他师门传下的宝物。

剑丸虽然厉害,但还是远远比不上ji心炼化,细心祭炼出来的法剑,只有法剑一般生成剑光,飞击斩首的本事,没有法剑的诸般妙用。不过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毕竟法剑难求,非得名门大派才能拥有,多半也都是用来赏赐门下****有成的****。

抢夺剑丸这事儿,若是行事低调一些,那倒霉鬼师门追查一阵之后便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若是抢夺了有门有派的修士的法剑,那就算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

这老者明光道人的名号虽然叫的响亮,但也没有同一个名门大派叫板的本事。故此得了这剑丸之后,便极少将这剑丸放出对敌。

也就是逢得紫皇神境中,眼见着左右无人,明光道人才敢将这一套剑丸取出来,用来对付裴东来。

“你便以为我没有这般的手段?”

裴东来看着明光道人放出剑丸来,口中一声冷笑,掌心中光华一闪,便取出了正气歌石碑中存储的剑丸来。

这剑丸还是明玉在离开紫皇神境之时,留给裴东来的,是他祭炼出来的成sè顶尖的一套剑丸,总共二十四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按照裴东来的手段,剑丸斩杀这种手段他平常是用不到的,**内诸般手段还运用不过来,这剑丸便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这剑丸说到底,也算是一件法器的胚胎了,好好的祭炼一番,也能发挥不错的战力。裴东来虽然不是剑修,但是有一样随时可以ji发剑光的法器,也是不错的事情。

他虽然****了儒门华威剑意,但是却不是正宗的剑修,剑意虽然强横,但是相比起来真正剑修ji发的剑光还是有所不足。这套剑丸便能将他**内的浩然正气转化为剑光运用,虽然单对单威力不及儒门华威剑意,但是作为辅助法术运用还是足够的。

裴东来掌中二十四枚剑丸飞起,化作一道道虹光,绕着裴东来旋转飞行。

龙虎ji济功并没有本身真力,却能够将****者**内的力量凝聚在一处,加入一份yin**相争之力。不管****的是何种的真力罡气,龙虎ji济功都能将其**内真力凝成一gu。

浩然正气被龙虎ji济功凝在一处,化作龙虎ji济之力,被裴东来打入剑丸中。二十四枚剑丸顿时分作两道,两两对立,按照yin**相争之势不断的运转。

明光道人看着裴东来祭出二十四枚剑丸,心头便是猛的一惊。剑丸运用耗费神hun,若是神识不够强横,**纵起来总是有些手忙脚乱。不管这二十四枚剑丸到底是什么品级的,能够**纵二十四枚剑丸,已然足见裴东来神hun之力强横了。

不过明光道人留意探查,便发现剑丸流转之势同裴东来掌中yin**鱼流转之势类似,心中登时便就明白了几分。

“这手段果真强横,看起来不仅有转化挪腾的妙用,还能自?*僮莘ūΑ!?br/>

明光道人虽然心中愤愤,但是眼力还是在的,裴东来的手段施展开来,他便看出了其中的道理。

“如此,那就更不能错过了!”

明光道人心头热切之意更甚,手中连番指挥,将九枚剑丸打将出去。

“如此,那就更不能随随便便斩杀掉了。”

裴东来自从得了龙虎ji济周天****功之后,还是首次运用这一套“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眼见剑丸完全不用自己**纵,便能够在**内龙虎之力流转之下自行转动,裴东来心中自然惊喜。

看起来,这块试剑石找的不错!

龙虎ji济周天****功炼成之后,裴东来一直不曾用来同人对阵,心中对这手段还不怎么了解。不过这一场争斗下来,裴东来已经将龙虎ji济周天****功中的诀窍琢磨出了一些,心中多了几分把握。

明光道人撤下了自己的手段,裴东来也收了掌中yin**鱼,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使用剑丸拼斗。明光道人倒是有心施展其他的本事同裴东来较量,但是顾及裴东来掌中yin**鱼的搬运转化之力,便只能用法宝同裴东来拼斗。

而裴东来,则是将明光道人当做了一块试剑石,专心实验自己的手段。

即便对方是青冥境界的修士,此刻裴东来心中也没有半点畏惧。

双方剑丸腾空争斗,便立刻看出了两人****手段的不同。明光道人将剑丸中剑光化入剑丸之中,在空中来回穿梭,剑丸上倒是没显出多少的光芒。其中剑光非要等到临近对手身旁时,才会一下轰然爆出,造成最大的伤害。

反观裴东来,二十四枚剑丸在龙虎ji济周天****功去驱动下,两两为战,各自结成龙虎相争之势,同明光道人的九道剑丸斗在一处。

二十四桥明月夜虽然是用妖兽内丹炼成的,但是毕竟不如明光道人手中的剑丸,品级上差了一两个境界。不过在裴东来的**纵下,以及龙虎ji济之力的配合下,二十四枚剑丸并不同明光道人手中剑丸**碰**,免去了被击碎的可能。

明光道人剑丸来袭,两枚剑丸结成龙虎相争之势迎上,转动之间自然生出yin**流转之力,化去一部分剑丸威力。两枚剑丸如同盘上转珠,滴溜溜的不住转动,次第攻出,泄化剑丸力量的同时,还有余力反击一二。

明光道人眼看九枚剑丸被困住,裴东来剑丸尚有剩余,手中翻动,又掷出三枚圆珠来,架住了裴东来余下剑丸。

这三枚圆珠一为火,一为金,一为水,各自放出其中手段,同裴东来剑丸战在一处。

若是真论起来,明光道人手中剑丸想要将裴东来的剑丸击碎,绝对不是难事。只要找准机会,几个 **碰**下来,每枚剑丸都能击碎一枚裴东来的剑丸。

但是裴东来剑丸中遵循龙虎相争之势,流转之间根本不同明光道人的剑光**拼,实在对轰不过了,便将其中yin**之力运转开来,把剑丸中的力量卸去。

两人各施手段,在半空中斗了个畅快。裴东来本来只不过看见明光道人祭出剑丸,便随手祭出了剑丸,本意便是戏弄明光道人一遍。不想这一套二十四桥明月夜剑丸配合龙虎ji济之力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越是施展开来,裴东来心中便越觉得有趣,想要借着机会钻研其中的玄妙。

“不行,这小贼手段巧妙,一时间怕是拿不下,非要用点手段不可。”

明光道人看着剑丸出击无功,心中十分郁结。眼看着双方手段已经进入僵持阶段,谁都奈何不了谁,一时间是难以取胜了。

“是了,便教他尝尝透风冰光钉的滋味。这手段无形无影,用来偷袭最是合适。”

下yin手偷袭害人对于明光道人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心中一个念头扫过,便定下了手段。

借着指挥剑丸的动作,明光道人悄悄取出透风冰光钉,暗暗扣在手中,想要循着一个机会,便立刻打出。

“龙虎ji济功如此玄妙,施展儒门华威又当如何?”

裴东来见龙虎ji济周天****功诸般妙用,心中便想起了本身最为依仗的儒门华威剑意。龙虎ji济功用来驾驭剑丸,尚且有了这般的用处,那用这般窍门将儒门华威剑意施展出来,又是什么情形?

念头一动,裴东来**动**内真气罡气,再将神hun贴合儒门华威那宏大浩然之力中,将儒门华威剑意唤出。

“机会来了!”

明光道人看着裴东来手中慢了三分,心中知道,他不是突然走神,就是在准备什么手段。眼看着机会来临,明光道人手中法力一吐,透风冰光钉登时**出。

明光道人之所以唤作明光道人,便是因为他在驾驭诸般神光上造诣非常,手中的法门也多是和各种神光有关的。这透风冰光钉便是他采集冰魄之中寒光,灌注本身罡气之后,在丹田鼎炉内用本命真火祭炼成。运用起来便当真是无形无影,无光无sè,最是难以防备。

诸般道法中,便以光形法术最为快绝。除却剑修修炼的剑光之外,就是诸般神光速度最快,同人对轰之间,往往便有出奇制胜的效果。

“咄!”

几乎在明光道人出手同时,裴东来剑指一引,儒门华威剑意登时迸发!

经龙虎ji济功**化的儒门华威剑意,不复之前一般的华丽异常,诸般光芒全部笼罩在一起,化作一道仅仅寸许粗细的剑光。

但是,这一道剑光之中容纳的浩然之力,却相比之前强横倍许!

剑光如龙!

儒门华威剑意自裴东来指尖放出,如同一条游龙一般,扑向明光道人。

“啪啪啪啪啪!”

数道脆响声炸响,明光道人放出的透风冰光钉已经被剑光斩碎!

来势不减!

儒门华威剑意斩却透风冰光钉之后,威力不曾减弱半分,直直的向着明光道人而来!

“这……炼光成线!”

明光道人望着儒门华威剑意,心中一**冰凉!

但凡****剑术的,第一步便是****出剑气,之后炼气成形,再进一步,便是炼形如光的地步,已经算是真正的剑修手段。

再向上一步,便是领悟剑意,一道剑诀是否配合剑意施展,其中的威力实实在在的是天壤之别!

而剑光融合剑意,便能够炼光成线!

到了这地步,剑光已经凝练无比,同等道法几乎全无作用!

退!

明光道人当机立断,大袖一挥,将九枚剑丸、三枚法器撤下,想要阻挡这一道剑光袭击!

噗。

九枚剑丸落到一半,便已经无法飞行。

儒门华威剑意在明光道人脖颈间一触即回,转瞬间便收回了裴东来**内。

嗤。

明光道人脖颈间一冷,恍惚间听见风过树梢的声音。

天地,似乎红了。

在他闭上双眼之前,明光道人看着稳稳的立在半空中的裴东来,心中突然清明许多。

一个灵照境界的修士,怎么可能在半空中如履平地如此之久?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

不待他脑内转过什么念头,一道剑丸袭来,将他丹田内元胎神hun一下击穿。明光道人的意识,转瞬间沉入了最黑暗的深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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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裴西行

自从这世界上有了人族之后,世间便就有了神智这一说。/.qb五、c0М//神智清明与否,便是主导一个人行动的关键。

有些人天生神智便有些缺陷,是以对旁人言听计从,宛如傀儡一般可以被肆意指挥。有些心思贪婪的,即便神智没有先天缺陷,却也会因为旁人许下的利益听从他人的言语。

而修士之中,有想要让旁人听从自己的号令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手段。那便是用修士手段强行摄取他人神魂意志,将对方化作自己的傀儡。

这手段好用是好用,但也只能作用于普通人身上,一旦遇到一个有些修为的修士,察觉到对手对他施展这般的手段时,便会在神魂中奋发抵抗,即便强行摄取成功了,得到的也是一个呆傻的傀儡,非要修士亲力亲为去『操』纵才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邪修之中便钻研出来一种手段,名目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功效都是一般无二的,那便是稍稍的干扰对方神魂,在自身言语和举止之间,将对方逐渐引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这手段虽然施展起来麻烦,但是若看清了对手心中所想,能够找到对手心中的间隙,便能够趁虚而入,将对方的神魂从旁引导,引导对方做出本来根本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正气歌中的教化清明咒同这手段类似,但是教化清明咒乃是以庞然之力慑服对方,然后用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将对方就此度为正气歌中的一份子。相比起来邪修中使用的手段,正气歌要来的堂堂正正,也更为霸道一些。

而裴东来体内一百零八道手段中,恰好便有一种手段,名为『惑』心魔音。言语之中只要用上这手段,便自然能够生出一股引导之力,引导对方的情绪。

对方若在怒气头上,在这手段的引导中,便会变得更加愤怒,更加的不顾一切;若是对方心中正自狂妄,在这手段引导之下,那就会变得愈发的狂妄。

在裴东来心中决计将明光道人斩杀之后,这手段已经被裴东来悄无声息的运用出来了。

『惑』心魔音施展开来,直接将明光道人的神魂悄无声息的推动开来,让他心中一阵阵的愤恨、恼怒,在这手段的推动下,以至于明光道人忽略掉了许多极为不正常的事情,并且心中生出“必杀裴东来”的念头。

就是因此,明光道人便就等于被裴东来在无形之间牢牢牵制,再也挣脱不开心中念头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将对方教训一下,让他见好就收,就此离去;那么在裴东来施展这手段之后,便是将明光道人视作一块试剑石,要将自己的手段在他身上一样样演练过来,然后再将之击杀。

只是不曾想儒门华威剑意惊人,竟然将之一剑斩杀了。眼见着“试剑石”已然碎裂,裴东来心中除了惊叹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的加持之力之外,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

至于明光道人的死,裴东来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他给过明光道人机会,也给他留了生路,但是明光道人执意击杀了裴东来,裴东来心中再存隐忍,那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选好了路,路的尽头是什么风光,便都怨不着旁人了。

裴东来挥出天地浩然正气,接住了明光道人向着地面跌落的尸体,想要将他身上搜寻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他并不觉得这般的作为有什么可耻,斩杀对方之后获取战利品,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里谈得上什么下作。

正在这时,场中情形出现了异动。

先前被明光道人祭起的一套剑丸,在明光道人身死之后便没了驱动,在空中静止不动。等到明光道人神魂也被击碎,这一套剑丸登时便就没了约束。

唰的一声,九枚剑丸在空中一阵飞快转动,并在一起,化作一道流光,转眼便要飞遁开去。

“留下!”

裴东来眼看着剑丸想要飞走,心知这是剑丸没了主人控制,自行逃散。他先前见这剑丸神妙,心中便有了将这剑丸取得,好好研究的心思。此刻看见剑丸逃离,裴东来登时化出一道天地浩然正气,拦向那一道白光。

他动作虽然快绝,但是天地浩然正气并不能同剑光速度一较长短。出手慢了几息功夫,天地浩然正气便只笼住了八枚剑丸。余下的一颗剑丸化作一道流光,远远的奔着东方去了。天地浩然正气想要再去拦截,便已经晚了。

裴东来眼见这一套剑丸收服的不完全,心中也并没有多少不快。剑丸这东西说到底,还是不如一柄上等法剑来的厉害。裴东来取得这剑丸,便是想要看看其中的奥秘,并不打算过多依仗。

明光道人的尸体被浩然正气卷回,裴东来便不再去管那走失的一枚剑丸,专心查看明光道人身上携带的各类零碎。方才斗法之时明光道人手段新奇,到是让裴东来很有些兴趣。

且不说裴东来此处情形如何,来看那一道剑丸。

那一道走失的剑丸架着白光,飞速的向着东方飞去。剑光相比修士飞遁,要快上不止一点半点,千余里的距离也不过是半柱香的时间。这速度还是因为剑丸中剑光不够纯粹,若是一柄上等法剑被催动,千里距离不过盏茶功夫而已。

剑丸飞动千余里,在半空中转了一阵,直直的落向地面。

大地上,一个青年人手中正在闭目掐捏法决,剑丸落下之时,这青年人心中似乎生出感应,睁开了双眼。

手一伸,落向地面的剑丸顿时停在青年人掌心中。

他将这剑丸仔仔细细探查一遍,认定再无差错之后,高声叫道:“找到了!我找到小师弟的剑丸了!”

“唰唰唰”一阵剑光破空声传来,数个青年人架着剑光飞至,一个个面『色』激动。

“这就是小师弟的剑丸,错不了的。”

青年人将掌心中的剑丸向着众人亮了亮,沉声说道。

十余个青年人按落剑光落地,为首的一个青年人手中一招,将剑丸取在手中,运起神魂仔细探查了一遍。

“不错……的确是小师弟的剑丸。”

青年人将手中剑丸递到身旁同门手中,沉声道:“果然同师傅预料的一般无二,那恶贼害了小师弟后,便趁着紫皇神境开启的时机逃入了紫皇神境中。”

“我们这一番寻找,总算是没辜负了小师弟在天之灵。”

“宋师兄,现在怎么办?”

为首那青年人似乎很有威信,他身旁的同门望着他,想要让他拿出个决断。

“既然已经找到了小师弟的一枚剑丸,那循着其中的联系,找到另外八枚也不难。那恶贼兴许不知道,这剑丸只要没有彻底炼化,一旦放出去对战,便会在疏于『操』控时飞回。”

“剩余的八枚剑丸,应当还在那恶贼身上!”

这宋师兄呼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师尊正在狩猎妖兽首领,一时间恐怕找寻不到师尊。我等先传讯师尊,然后沿着这剑丸同剩余八枚剑丸之中的联系,寻找那恶贼的踪迹。”

“师尊剑光快绝,即便是我等先行,师尊也能赶得上。”

“师兄所言甚是!”

那些同门心中赞同,一声应和之后,便将剑光唤出,准备开始追踪。

那宋师兄化出一道剑光来,在其中印上一道神魂痕迹,将之传了出去。剑光在空中转了一转,认清了方向之后便架光而去。

剑光传讯这手段胜在快捷,同门之中使用更是方便。这手段非同修一种手段的门人不能接到,而剑光中的一道神魂则会自己辨认出应该传递消息的对象,不会胡『乱』传讯。

“走!”

手段已成,那宋姓青年人挥手洒出一道剑光,向着西方而去。

从剑丸中传来的讯息看来,那恶贼正在正西方千余里处!

只要加紧剑光飞掠,一顿饭功夫,便就能赶上对手!

“有意思。”

裴东来将明光道人剥的干干净净,全身上下不留一点零碎,能够搜刮下来的便都搜刮了个干干净净。

这一番搜刮没有得到多少法器,只有先前明光道人祭出的三枚圆珠,以及那八枚剑丸。明光道人身上倒是放着不少瓶瓶罐罐,看起来是丹『药』之类,只不过成『色』差劲,并不是好货『色』。裴东来也觉得这些丹『药』来的不清不楚,不知道来路如何,是何作用,当下便将这些『药』丸搓成了粉末,散在了空中。

在明光道人身上翻找一阵,裴东来倒是得到了一本小册子,名叫融光诀,是明光道人赖以修炼的典籍。

这典籍中倒是没有什么厉害手段,不过是炼化各种光线作为手段运用而已,裴东来自身手段尚且用不过来,这种手段他并不放在心上。

其中真正让裴东来感兴趣的,便是其中讲述的关于炼光成线的手段。

裴东来虽然炼成了儒门华威剑意,但是并没有专修过剑诀之类的手段,对于剑修手段的诸般讲究裴东来也并不明白。

融光诀虽然也不是剑修手段典籍,但是在讲到炼化光线这一节的时候,便将剑修手段中的一些手段详细讲述了一番,本意是用来两相结合,对照着让人明白炼光的手段,但是看在裴东来眼中,便有了相反的作用。

他从这融光诀中,看到了炼化剑光的进一步手段。

儒门华威剑意已经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的加持下,炼成了一道寸许的剑光,按照融光诀中所言,这已经是炼光成线的前夕了,再进一步,便能将一道剑光炼成游丝一般细微,不仅极难发觉,而且锋芒更胜一筹,运转之中更多出无数的妙用。

这其中的窍门,说到底便是将自身剑光熔炼压制,让其更为凝练、结实,让剑光的威力更加的聚拢在一起,产生相比之前更为强大的效力。

裴东来将明光道人的尸身一把火化成了飞灰,洒在了天地之间。他虽然是被自己所击杀的,但是毕竟是修炼到了青冥境界的修士,死后若是被野兽糟蹋了尸身,也是所有修士的耻辱。

裴东来驾驭了遁光慢行,一边琢磨融光诀中所言的手段。融光诀中虽然都是炼光的手段方法,但是裴东来隐隐约约的,也从中『摸』索出了一点思路。

心中虽然有了想法,但是还是欠缺一些推敲。只要将这手段模拟成功,证明毫无问题,裴东来便要自己动手,将儒门华威剑意炼到炼光成线的境界。

行走了约莫顿饭功夫,裴东来忽然听得身后一阵阵罡气呼啸声传来,心中登时警醒起来。

在紫皇神境中行走,裴东来从来都是将自身念头放出来,探查周身里许的情形,免得栽进了他人的圈套中。

现在感应到背后罡气涌动,裴东来心中定定神,将遁光按下了,然后侧身站在一旁。

“道友请留步。”

正当此时,数道剑光从裴东来来路而来,为首的一人高声喊道。

裴东来原本以为是过路的人物,本想着让开一条去路,免得生出什么争执,不想来人竟然喊的是自己。

“这又是从何处来的?莫不是我方才击杀的贼人的同伙么……瞧着来势汹汹,还是小心应付。”

浩然正气何等敏锐,裴东来神魂稍稍一扫,浩然正气便自然生出了反应,在裴东来丹田内涌动起来。

杀气。

察觉到浩然正气翻滚,裴东来再看来人气势,心中便明白了许多。

这些人身上虽然用心隐藏了,但是裴东来依旧察觉出了几分四散的杀气。

这杀气……是冲着自己来的?

“灵剑派宋南行,有礼了。”

此时此刻,来人已经停住了剑光,遥遥立在裴东来百丈之外,为首的青年人向前一步,拱手说道。

“在下裴西行,见过道友。”

裴东来不曾听说过灵剑派的名字,想来应该又是另一个世界中的门派。他面不改『色』,随口报出了一个假名来。

“你这贼人,装的倒是娴熟。”宋南行看着裴东来神『色』,心中暗自说道。

在他眼中,裴东来的表情便完全都是假扮出来的,想要凭着一脸无辜,逃过众人的复仇。

也是,一个灵照境界的修士,也就只有趁机下阴手,才能将小师弟杀死。现在眼见着自己一个个都是神通境界巅峰的修为,能强自镇定,也算是难得。

宋南行心中先就认定了裴东来就是击杀了自己门中门人的恶贼,裴东来的一切举动看在他眼中,便全都成了故意作伪。

“裴道友也是天衡界中人?”

宋南行心中喷火,但是依旧不紧不慢的问道。

“凭着这么一个灵照境界,想要击杀小师弟委实有些困难。还是先套上两句话,看看他有无其他同党。”

宋南行也是心思细腻的人物,心中一阵怒火压制下来之后,心中所想便就通透了许多。

“并不是。”

裴东来几不可见的皱皱眉,这一句问的突兀,但他还是一般作答。

“倒未请教?”

宋南行心中冷笑一声,口中缓缓说道。

“我也并不知晓,我是哪一界中的。”

这般盘问的言语在裴东来心中,让他极为的不受用。即便是谦谦君子,他心中也有傲气和脾气。

自己和这些人本来没有任何相干,如此的盘问是何道理?

“若是道友没有要紧的事体,在下就先告辞了。”

裴东来厌恶宋南行趾高气昂,虽然心中不快,但是言语中还是尽量有礼有节。

言语落地,裴东来便架开遁光,准备继续前行。

“贼子休走!”

裴东来那一句大实话听在宋南行耳朵中,就和当面扯谎没有半点差别,听的他心中怒火几近迸发。等到裴东来说出离开,这言语便就成了裴东来心中有鬼,急于离开的铁证了。

宋南行口中一声怒喝,手掌一扬,登时『射』出十二道剑丸,向着裴东来袭来!

“无礼之极!”

裴东来听得背后一声怒喝,更带着剑光呼啸之声,心中无名火登时发作!

一句言语都不曾说出,只因为自己想要离开,便要痛下杀手么?

还是说,这些人本来便是想要劫杀自己,此刻只不过是寻找一个由头?

联想到这些人身上隐藏的杀气,裴东来心中登时便有了答案!

自己不知在何时,已经被这些人瞄上了!

“欺我只是灵照境界么……

裴东来钢牙紧咬,怒而转身!

龙虎交济之力形成的阴阳鱼,登时出现在裴东来手中!

“这个软柿子……”

二十四桥明月夜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催动下,已然飞上半空。

“你们捏错了啊!”

裴东来体内罡气流转,投入了一套法术中!

先前祭炼的成套法术,现在终于被裴东来施展开来!

乌光环、白骨剑、血煞神光……

十二道手段,一齐施展出来!

十二道手段裹着裴东来躯体,向着宋南行而去!

掌心中阴阳鱼流转,每一次流转都生出一股磅礴巨力,融入阴阳鱼中!

力至强,便可一力破十会!

裴东来要将这个心中已经存了杀念的对手,完完全全的轰杀至渣!

“众师弟,随我一起出手!”

宋南行眼见着裴东来一瞬间施展出如此多的手段,心头便是一惊。他虽然是神通境界巅峰的修士不假,但是自问也没有练成这么多的手段。

即便是炼成了这么多的手段,他也没有信心能够在瞬间将这些手段激发!

这个杀害了小师弟的凶徒,果然暗藏了本事!

刷刷刷连番响动,另十一人纷纷放出袖中剑丸,化作道道流光,何在一处。

这便是灵剑派的手段优越所在,只要是修炼该门手段的弟子,在联合抗敌之时便能将手段和在一处,形成一股巨力轰击对手,且不用事先排列阵法,就能够将这手段施展开来。

“滚!”

裴东来心念一动,二十四桥明月夜化作两部,按照阴阳流转之势,向着剑丸齐聚之力狠狠的撞过去!

白骨长剑等诸般手段化作另一道,向着众人袭去!

而裴东来则聚起阴阳相争之力,向着宋南行而去!

“转!”

宋南行的十二道剑丸引领其他剑丸,向着二十四桥明月夜撞去!

“轰!”

阴阳流转之力,硬碰剑丸剑光!

破。

二十四桥明月夜虽然得了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加持,但是奈何本身品级不够,又同这一道浑然剑光做了硬碰硬的打法,两两相撞之后,二十四桥明月夜登时受到不小的损伤!

但是组成这一道浑然剑光这数十颗剑丸中,也有三成品质略差一些的,就此崩毁!

相比之下,二十四桥明月夜全部受损,但是都可以修补过来。而对方那些已经崩毁的剑丸,便没有重新修复的可能了!

这一招看着输了,但是裴东来已经赢了一筹!

“去!”

浑然剑光击退二十四桥明月夜攻势,一转一折,登时轰中从另一侧而来的十二道手段!

轰轰轰轰轰!!

数声巨响,乌光环首当其冲,硬接了这一道浑然剑光之中巨力!

另十一种手段凭借着乌光环的阻拦,转瞬间转过浑然剑光轰击之处,散开来,向着宋南行同门杀去。

与此同时,掌中已经蓄力完毕的裴东来,已经『逼』近宋南行身旁!

“喝!”

裴东来双手擎起,双掌上一黑一白一对阴阳鱼,已经蓄出浩然巨力!

作势欲轰!

裴东来一声巨喝登时吸引了宋南行注意,待他看清裴东来的动向,裴东来双手已经开始压下。

其中浩然之力,摄人心魄!

不能硬拼。

宋南行心中一个念头转过,手中已经指挥着浑然剑光已经转到面前,好用来防护本身!

这是本能驱使着宋南行做出的决定,完全来不及经他细心琢磨。

等到浑然剑光转到面前,宋南行心中登时意识到不妙!

因为,他看到了裴东来嘴角一抹清晰的讥讽笑意。

以及,背后同门的一声声惨叫!

中计了!

宋南行心中懊恼,全力运行浑然剑光,力求将裴东来一击杀死!

眼下再去营救同门,已经来不及了!

只要将面前这人击杀了,便就没有任何遗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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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剑下留人

两三天的时间,我们没事儿了就出去转泉,泉城不转泉可惜了。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们慢步于此,别有一番感觉。

我忙起身迎了出去,小宝一家也都迎了出来茫然的看着他们,只有小宝认得他们和他父母说下这是我认识的人。[]

他轻轻的拍着我后背说:“那你能不能奖励我亲你下啊?”我一把推开他捏他下,他惨叫一声,然后两个人笑了起来。

我决定回宫去,但是不是现在,我想在外面再玩一段,呵呵,不是才想过要不要再往南边走走吗?

他笑着看着我:“哟,看不出来啊,上学的时候学习还不错嘛?”

他无奈的坐在床上说:“我愿意让你照顾我啊?你会点儿啥?笨的跟猪一样,我这不就是有点儿水土不服吗?过两天就好了。”

我冲他笑笑,是啊,他得跟着我。小宝向我们走来,他是我们借住人家的小儿子,瘦瘦小小的,他是来让我们帮他家收滩的,呵呵。

皇上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叨叨的抬不起头来倒笑开了。

他脸上一脸慈爱,但是还有些许的责备在里面:“你这孩子也太强势了,这说走就走,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啊?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吗?”

走在西湖边上看着远景,偶尔从边上路过的人会说起皇上驾临杭州的事情,我已经躲到一定程度了,在杭州也住了两个月了,就算找到我,我也无所谓了,因为心已经静了,不会再时不时的想到老十。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皇上把十二弟禁足了,呵呵。

我撅着嘴看着他笑,他拿扇子打在我头上,很轻:“你十二弟被我禁足了,你回不去,他别想出来,你看着办吧。”

我看他神色不对就说:“不然咱们接着往南?去广州海南那边玩啊?”

太子忙起身把我拉到桌前坐下,拍着我肩说:“亏了我碰到你了,跟父亲说起你只是心情不好,而且有常远跟着他老人家才放下心来,他还真怕你是回家了呢。”

皇上看着我,听我说还要往南走,把我手拉过去,拿扇子就照我手心一打,用力很重,疼的我一裂嘴,太子顿时起身请皇上息怒。

我愣在了原地,常远刚收了一个桌子看我原地站着忙过来,一看是皇上,太子,四阿哥还有十三阿哥时忙想行礼,皇上摆了摆手他才作罢。

过了很久,他说:“如果他心里也只有你的话,那我就会跟从前一样在你身边做你的知己就好,毕竟在现在的世界只有咱们可以真正的互相了解吧。”

我留他们吃饭,可是他们没有留下,说只是知道这么个地方,明天万一我不去好找我,我瞪着他们说他们拿小宝一家恐吓我,十三弟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来的人只是个信差,二弟给我的信,我给了他点儿碎银让他回去告诉十二弟我信收到了,那信差说他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我,我点了点头他告退了。

十三弟瘦了好多,不过精神看着还不错,我给他肩上轻轻一拳,然后对着皇上拱手行礼轻声说:“对不起,让您老担心了。”

我木然的走向他们桌前,面对着皇上,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脸上都僵了。

常远说他想在这边定居下来,他说在现代他也不只一次的来过杭州,可是这种美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我笑着说那是因为我没有陪着他的过,他仰头笑了起来,我看周围人全看他,忙拉着他跑了。

四哥给他写了个调理的方子,又放下些银两做为我们在这住的了段时间的房前,他们都不收,两边推让了起来。

常远看我紧张的收拾东西不明白怎么了,我把信扔给他,他一看也开始收拾,这没有两天他们可能就到了这边了。

他拍拍我肩说:“你真的不想回去吗?如果他今天见你的时候跟十三阿哥一样,你会怎么做?”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现在不是十阿哥,因为十阿哥经常办差要不就是身体不适所以一直在宫里,一切应酬全是五哥在做,所以这些地方官对十阿哥并没有印象,所以才有这么一出无间道。

现在的杭州春意最浓郁,是一派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油柳如烟的感觉。

皇上看我半天不出声,叹了口气说:“算了,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一早我就要听信,到行宫来见我就行了。”说完起身就走。

四哥搂着我肩说:“回家吧哦?你不是还有四哥呢吗?”

北方的冬天总是感觉很阴沉,很冷,偶尔的几天晴天也会刮着大风。

看着他笑着,我想也许这样子更好吧,毕竟我们可以接着在一起,在现代这种朋友很容易找到,只是没有想到后来的他会终身不娶。

我看着常远说:“如果我心里只有老十,是不是对你太不公平了?”他一愣,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他看我脸色不好,我看着他苦笑着说:“他连理也不想理我了,还改了名字,我知道他名想我,可是今天,唉。”

我鄙视的看着他:“一大小伙子家,还得让我照顾你,真是的,鄙视你。”

常远看我情绪不好,走到我身后拍拍我的肩,我回头冲他笑了下,想着现在笑的一定很难看吧,他又乎拉了下我头发,是啊,总想着老十也得有个头儿啊。

四哥点我脑袋下说:“你知道二哥是放了你了,他自己倒让父亲训个够本,你啊,怎么这么冲动啊?”

他默然的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如果皇上这次找到你,你就跟他们回去吧。”我一惊忙问他呢?他一点我脑门说:“当然是跟你一起走啊,笨。”

苏堤、白堤恰似两条绿色的缎带,飘逸于湛湛碧水之上。

他看我这样子笑了起来,我说他破坏气氛,他也只好认了。

我低下头不再作声,皇上看我这样子一点我头说:“你这孩子皮死了,不回去也行,留下帮念大人办案子吧。别添乱,不然把你押回去。”

老十在后面冷冷的目光我感觉到了,我跟在皇上身后随他在行宫里游玩,十三弟不时的给我当着导游,四哥给我找来不少当地的小吃,其实这些我都吃过了。

皇上先拱手对小宝爹说:“我是承羽的父亲,这些日子这孩子让你们费心了,昨日得知您生病了,特带来医生给您瞧瞧。”

我起身跟他们说让他们早些回去,我明早上回不回去都会去趟行宫的,我让常远把东西收拾好先回去了,四哥和十三弟跟我讲着我离开后的事情,把我送到了小宝家的门口。

十三弟不高兴的挤开他说:“是十哥的话,我有可能不挣,别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四哥听他说完一愣,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一个很熟的声音:“小二,可还有茶?晚些收滩吧。”我猛的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四张熟悉的脸映入我的眼里,十三弟站在离我近些的地方向我笑着。

我现在和老十都住皇上赏的这小院里,可是各住各的,三个人一人一间屋,也好,面对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想想怎么抓这个刘大人的小尾巴吧。

我kao,坏了,十六开始走,那用不了两天就到这边了,不行快闪。

常远看着我的神情,他握着我的手说:“跟皇上回宫?你是不是想他们了?”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爷,您在房里吗?”我应了声往门外走去,看是店家小二。

来的时候已经年根了,大街上多是些逛年市的人。

他们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走的吗?是啊,景仁宫大门一关多少天,他们顶多觉得是我和老十生气了吧?

客栈是一定不能住了,我们只好在附近找户有小院的人家住了,打算休息一下接着往南,听十二弟的意思,皇阿玛这次打算就到杭州就往回翻的。

我继续傻笑:“我就是在乐我很明智呢,呵呵。我是因为想到老舍先生写的《济南的冬天》才会想到在这个季节来到这边的,不错吧。”

船行湖中,微波荡漾,湖心亭、三潭印月、阮公墩3个小岛伫立水中,使人觉得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我和常远是想着法子的玩,呵呵。

我们在大明湖边上,著名的国家连锁客栈悦来客栈租了个小院,一天一两银子,够贵的,不过因为出门就可以看到大明湖,我也忍了。

老十出了行宫住,我问皇上那位念大人为什么不网念大人在杭州是有宅子的,他才赏的。

我们要查的是两江总督刘海山,他是索额图的门生,这次索额图被关,皇上只是让老十来试探下他,如果他有问题就直接抓了就是了,回京会给他个罪名。

皇上把我叫到身边笑着说:“这次跟不跟我回去?”我咬了下下唇回到:“给我一晚上考虑下好吗?”

我生气的摔门进去,吓了屋里人一跳。

而这不算太短的时间,老十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老十依然躬身回道:“正是微臣,微臣接旨晚皇上三日到杭。”皇上点了点头,他回完话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瘦了不止一圈的身子,脸上也很憔悴。

常远说这地方他住感觉有些潮,我说他事儿多的不行,后来看到他胳膊上有些小红疙瘩知道他应该是水土不服。

我帮他把枕头放的舒服些,他kao在上面看着我说:“咱们后面往哪儿走?接着往南还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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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我和常远商量起了要不要回去的事情,常远听说十三弟他们拿小宝一家恐吓我也很生气,可是今天老十的样子,让我一点儿也不想回宫,回去干吗?行如路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用在阳春三月的杭州一点儿也没错,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花开时翠彩相间,不求一支拈在手,但愿放眼皆繁华。

我白他一眼说:“切,我感觉我现在像是对猪弹琴。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那篇文章,所以总是想找个机会来亲眼看看,看那边的山了不?现在没有下雪,文章里写的是下雪的时候,说山尖全白了,给天边上了一层银边,想着都好看。”自己说着都出了神。

第二天,我刚收拾好东西,没来得及往行宫走,就看到皇上带着他四个儿子进了小院,他们一身华服,引的周围的邻居都来看。

到了行宫,我沐浴更衣,换上我从宫里带出来的衣物,常远也换上了他的官服。

来了十来天了,该转的也转的差不多了,书上写的也全都看了,是该离开了,我心里盘算着,他给我理了理头发。

十三弟从后面拦腰一下子抱起我转了个圈:“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总是有你的消息,可是到了你人就跑了,又不想让官兵留住你。没想到一直让我们追到这里了,哥,你让咱们好找啊。”

初到杭州的时候,甚至感觉这边比济南还要冷一些的样子,阴冷阴冷的,常远说我们现在才有了点儿逃命的感觉,我无奈的摇摇头。

我们借住的这家有个小茶滩,就在西湖边上,虽然现在才要进二月,可是已经有些文人雅士开始在西湖边上游玩了。

我一直低着头站在对面,一句话也回不上来,我确实应该等他回来再动的。

坐在窗户边上往外看,远山近水倒是处处美景,可是他这个年过的好吗?这几年过年和兄弟们在一起,大家都争取进宫来,聚在一起放炮,玩雪,今年却只有我和常远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冲太子笑了下,他摆摆手喝了口茶,这茶水入了他口他眉头一皱,想是不合他的口味吧。

正在苦恼的时候,身后响起:“微臣钮钴禄念辉见过皇上。”我猛的回头,正对上老十低下去的头,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来到这儿就和他们住在一起,早就感觉像家人一样了,也离开他们这么久了,听到他们可能就在我身边,我挺想找到他们一起回去的。”

为了图快,后面我们决定走水路,从运河走,快的话也就是个三五天就能到了得杭州,拼啦,反正不能让他们碰到。

皇上走后,我从老十的口中知道,索额图已经被皇上收入宗人府,不过是秘密的,是太子的主意,原因他没说,说是回了宫就知道了。

我现在没心情听他们斗嘴,把他俩推开对被常远拉走的小宝说:“小宝,你一会儿回去别对你娘说起刚才的事情知道没有?”小宝怯怯的点了下头。

我站起身来,他看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又看着皇上,我呆呆的向后退,一直到了河边的栏杆挡了我一下我才惊醒,我怎么有种想逃的心思。

常远说就算是皇上南巡到这边也不可能没事儿乱转的吧?往常皇上巡游都是有人陪着,咱们不去人多的地方也就好些了,我想想也是,就开始游玩了起来。

小宝爹愣住了,小宝娘忙把他们让进屋子里去,四哥上前给小宝爹看下了,只是劳累过度了,积劳成疾,原来一直累,我们来后帮他分担些,他倒病了,真是。

皇上理都没理他的说:“就这么定了,四阿哥你去安排下吧,明日咱们就回宫去了。告诉你小家伙,朕的生日也快到了,你准备礼物吧。等你回宫的时候补给朕。”

他来到我身边看着我说:“你自己傻乐啥呢?我也是第一次来济南,这边没想到挺暖和的啊?是不是跟对面的山有关系啊?”

我客气的说:“有事情吗?”小二恭敬的说:“有位官爷找您,不知道能不能引过来。”

常远问我为啥在这边要住客栈,我说没办法啊,这边总不能住到官府去吧?他想想也是,呵呵,在这边没有认识人啊。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点了点头,常远已经下了地来,我让他回去休息,往外走去。

当然皇上也是希望他没事儿,他在这地方上好像名声还不错,不过就是抢劫案多些,无所谓了。

但是这里却给人的感觉还算温暖,就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哈哈,明智啊。

常远跟在我后面一直留意着有没有暗桩监视我们,我倒是挺有心情的左转右晃。

他神色很低落,我想他已经习惯这种和我游山玩水的日子了,可是不可能永远这么玩下去啊。

十三弟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水,也皱下眉头说:“其实你在河北咱们就得到消息了,十二哥却一路上把你们护的严实的很,我们也没办法进去。一得知你到了济南,这次不是走的陆路追你们吗?谁知道我们刚到就听说你们已经走了。皇阿玛只好决定一路向南按已经定下来的路线走了。”

太子冲我笑了笑,老十头也不回的跟着他走了,四哥和十三弟来到我身边看着我。

我坐了下来看着他俩坐在我边上,他们都没有问我为什么离开皇宫,我也不想去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多久前就找到我们了?”

皇上微微含首:“你就任的满吏部尚书吗?镶黄旗的?”

我想过很多重逢时的样子,有可能会生气的大吵一架,有可能会高兴的抱在一起,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现在的样子。

西湖三面环山,云山逶迤、薄雾漫漫,南山、北山像众星捧月一样,护卫着温柔美丽的“西子姑娘”。

这家的当家的病了,推不动那重重的茶水桶,小宝又小,我就和常远接下这收滩的活儿,也算是谢谢他们家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借住在他家里,他们并没有收我们房钱,饭钱那是一定要给的。

我一下子抱住他轻轻的说:“谢谢你为我着想,也谢谢你找到了我,谢谢。”

啊?念大人?谁啊?老十走出来说:“微臣只怕怠慢了阿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这信应该担误了很久了,我忙打开看了起来:“哥,我不知道这信什么时候可以到你手上,我也只是碰下运气,见信好。皇阿玛正月十六开始南巡,这次从涿州过济南,然后往南去,如果你们走陆路,走的慢的话,可能就碰到他们了。这次皇阿玛带太子,四哥还有十三弟去,我看不光是南巡还有找你的意思。十哥最近开始努力的办差,五哥说现在他都不用去吏部了,十哥一个人把全部的活都做了,他现在很好,可是总是走神,跟你那会儿倒挺像。哥,我被皇阿玛禁足在宫里了,你快回来吧,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皇上的脸色一沉,声音冷冷的说:“有什么考虑的?你在外面快半年了,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吗?就算是有常远跟着,你们想走到哪儿去?早晚不都得回去吗?”

最后小宝爹也觉得这样子太矫情就收下了银子,皇上得知我回宫很高兴,就带着我们离开了这农家小院。

我知道我应该回去,可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看到面前冷漠的老十,更没有回去的心了。

常远把桌椅搬上车,我和小宝收拾着用过的茶具,这孩子虽然小,但是挺懂事的,冲我笑笑。我们已经让他娘先一步回去了,他和我们一起走。

唉这要礼物的毛病算是给他们惯出来了,常远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时重重的从他脚上不小心的走过,疼的他一忍再忍,我白他一眼,他倒是想笑出来了。

十三弟走到我边上,扶住我轻声说:“哥,你怎么在这儿帮人家看茶馆啊?”我看着他无力的笑笑。

啊,这不明摆着要胁吗?我又低下了头,可怜的十二弟,我害了你啊。

我轻轻点了点头,十三弟在我后面,趴在我身上说:“哥,你知道你走后,二哥关了城门,我动兵找你,引起了多大的恐慌吗?老百姓们都以为要打仗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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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楚浩然

、QВ⑤、cOm/ 在火星的夜晚上,杰克和韦伯依稀地可以看到星空上有一点黄色的貌似星星,应该是木星挂在天空上,在火星上观察星空总比地球要丰富得多,因为这里接近小行星带,所有不时会有一些小行星挡住了星星的光线

他们静悄悄地走在石,这工厂是个园区,划分成很多地方,而韦伯和杰克所走的就是园区内最宽阔的一条路他们来到园区的中央,看到了一尊用大理石刻成的雕塑耸立在他们眼前,看来是一位伟人的雕像,高度大概有三层楼高,绝对够气派了

韦伯把巴雷特的架子给拆了下来,对着还在看着前方的杰克说:“是时候走了,朋友,远方真的没有敌人,我敢用我的双眼做保证”韦伯指了指自己明亮的双眼,并且笑了几声,韦伯觉得杰克和萧伯特这双兄弟都是有凡的耐心

韦伯从口袋里拿出了“红桃K”通缉犯的照片,并用杰克的手电筒照亮了照片,并且对比下雕像所刻画的人物韦伯突然大叫了起来,手上出了很多汗:“呀这个雕像是红桃K的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的雕像?”

突然,韦伯感觉到,他正踏在平坦的水泥地上,杰克也感觉到,并且鞋子再也没有进沙,寒风也减少了许多韦伯往下面看了下,原来他们已经出到沙漠外了,这里是某个工厂外面的水泥地不过工厂里面一盏灯都没有亮,阴森得里面好像有鬼似的,并且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工厂至少要有位保安守门呀

杰克双手拿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用它来观察远方,他长长的眼睫毛已经沾上了尘土,不时会有一些沙子吹到他脸上,甚至是嘴里,所以杰克有时也会咳嗽起来,把嘴里的沙子给吐出来杰克先是望了望正架着狙击枪的韦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好像是远方还有敌人一样紧张,杰克说:“嘿,伙计,你现在觉得孤单吗,我呆在这连一些植物都没有的沙漠里,真的觉得非常单调”

韦伯把照片放进自己裤袋里,并拉上了拉链,重拿起了自己的突击步枪,装上步枪的弹夹,看着远方的一条白色的沙漠边缘,踏起了第一步,接着第二步……杰克见状,也拿起了自己的装备,差点没有忘记还要穿上防弹衣,跟着韦伯继续往前走了

杰克在距离砖瓦房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一个敌人,但那个敌人是躺在了沙地上没有动过,地上还留有一些血迹,胸口好像是被刚才的煤气爆炸给炸烂了,用望远镜观察可以隐约看到他体内的内脏,这些东西差点让杰克觉得恶心如果这个人还或者,那真的算是奇迹了,至少可以载入吉尼斯记录

就在韦伯看照片的时候,维奇驾驶着越野车,走向了沙漠绿洲的方向,慢慢消失在韦伯和杰克的视线里而韦伯和杰克的行走路线则相反,他们要向沙漠的边缘前进,并且找个地方今晚可以在那睡一晚,现在已经是火星的傍晚了,天空是艳丽的红色

韦伯和杰克感觉到非常奇怪,于是决定进工厂内一探究竟他们翻过了大门前的栏杆,里面并没有保安报警系统,应该这里是停电或者已经是没人住了,难道是被荒弃的工厂,应该没这种可能,韦伯和杰克都看到这里面一切东西都是崭的,就像是昨天刚买回来,然后安装在这里似的

维奇下了车,接过了韦伯递给他的巴雷特狙击枪,并且走到后尾箱处,整齐地摆在了里面,碰的一声大力地关了后尾箱,这辆越野车可以说是非常陈旧了看来雅各布和维奇连同巴布的尸体准备走了,看来他们也要一段时间后才来追捕这名“红桃K”通缉犯

“难道是……”杰克把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敢相信这个雕像就是“红桃K”的

就这样,他们两个人又在什么都没有的沙漠继续前进,矿泉水又是不时地送到他们面前火星的夜晚是寒冷的,再说这里是沙漠,风比早上要挂得加猛烈,好的是,喷气式直升机里又传来了一件厚厚的棉衣,以此来挡住火星沙漠上的寒风,还有沙子和尘土

远处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被烧着的布已经被烧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并且还冒着黑烟,有些细小的砖瓦片被沙漠里的大风吹走了,吹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只要这些风不停止,它的旅程就不会有一天结束

韦伯接过了“红桃K”通缉犯的照片,韦伯正纳闷着难道他们要我们抓住这位通缉犯,如果是这样的话,韦伯肯定会当面拒绝的但是维奇说道:“橙色矿石就在他的手里,希望你帮我们找到他,你们是有权可以杀死这位恶棍,并且拿到橙色矿石,这样对于我还有你们都有好处,可谓一石二鸟”

韦伯还有杰克先观察了下远处的情况,因为远处还可能会有伏兵随时会发射狙击枪子弹,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所以安全为重,还是先静静地看下远处有没有动静不过远处可不是一般地寂静,只剩下一些被炸烂的砖瓦,还有一些被燃烧起火的布,唯一没有的,就是敌人的动静还有他们被炸死留下的尸首

敌人全灭,原因是韦伯成功地用巴雷特狙击枪打到了敌人所在的砖瓦房内,的一个红色煤气罐,子弹打中了煤气罐首先,子弹打穿了煤气罐的外部,导致有煤气泄漏出来,就在这一瞬间,子弹划过所造成的火花点燃了正在泄漏的煤气,然后整个罐子就这样爆炸了,把砖瓦房的屋顶还有四面围墙都炸得粉碎,当然在里面的敌人也被炸飞到不知哪去了

韦伯这样子才恍然大悟,他有点后悔错怪了人家的好心韦伯点点头,仔细地望着手上的照片,认清楚“红桃K”通缉犯的面貌特征,而且还在细声地自言自语:“卷发,长胡子,高鼻梁,嗯……”

维奇再次下了车,手里拿着那张原本是巴布持有的“红桃K“通缉犯的照片,慢慢走向韦伯面前,脚所印下的足迹很快就被的尘土给填上,希望他们的友谊不是像这些足迹一样很快就消去,并且永远被人忘记

杰克把粘在头发上的尘土给拍下来,但是还是留有一点残留的沙土在他头上,把他很飘逸的头发给染成土黄色的杰克咳嗽了几声,又有沙子吹进他嘴里了,他的嘴唇已经因为空气干燥而龟裂了杰克同意了韦伯的看法,他们两个一起滑下了沙丘,到达了越野车前

他们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因为光线比较阴暗,他们两个已经看不到在白天所看到的白线,也就是沙漠的边缘他们毫无目的地走向前坊,前面的前面,还是沙土堆积成的地,走在这些上面有时会把脚陷进地里,对于人来说非常不方便

作者:K龙

韦伯对着越野车挥手:“希望我们有缘再见面,雅各布也不要那么伤心呀,一切都过去了对了,你们知道这个橙色矿石的下落吗?”韦伯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沙尘飞扬的环境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杰克叉着腰站在韦伯旁边,也望着越野车

“嗯,是佣兵的某个工厂,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个工厂有什么用”韦伯慢慢把手电筒所发出的灯光慢慢往下移,可以看到通缉犯的真名:穆罕默德

越野车内,维奇坐在驾车的位置,雅各布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后排的座位上躺着巴布的尸首,虽然他们成功了,雅各布就是没有lou出笑容,自己父亲死亡对于他来说承受不了,就是坐在座位上沉默着,加没有望杰克和韦伯一眼

杰克用手电筒照着这尊雕像的面部,看下这个被纪念的人到底是谁四周还是和刚才一样寂静,还可以听到从沙漠那挂过来的五级大风,夹杂着少量的尘土

韦伯调整了下自己的狙击姿势,转头望了望杰克,说:“我不感到孤单,战斗还有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而现在我的两个朋友都在我身边陪伴着我”韦伯看起来是非常地轻松,并且微笑了一下,继续观察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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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求仁得仁

“真想一把捏死这老贼。.. ”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苦斗陈法明,口中恨恨的说道。

“怎么?你对裴东来没有信心了?”

如渊将这话一琢磨,心中登时明白了。

“别问我。”

郑凤图向着如渊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不善的说道。

如渊心中更加肯定,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当初赤炼魔君现身的时候,也没见你如何。那赤炼魔君相比这陈法明,境界还要搞出来不少吧。”

“屁。”

郑凤图不屑的看看如渊,一副不屑为伍的表情:“那个小赤炼?我呸!那充其量就是一块磨刀石,是用来打磨裴东来的锋刃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若是赤炼魔君撞上这老贼,不管有几个,也都被这老贼杀的干干净净了。”

郑凤图望着镜子中投射出的情形,皱眉嘀咕道:“不折剑意啊……不折剑意……啧,这明明白白的就是作弊嘛。”

“知道你不懂。”郑凤图斜眼瞟了一眼如渊,口中说道。如渊正要问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这一句噎了回来。

“不折剑意并不是哪一种功法的剑意,而是所有剑修都有可能领悟的一种剑意。”

郑凤图看看如渊,看他一副依旧不太明白的模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剑意相当于天地大道,不管是修炼什么功法的,都是有可能领悟这种剑意的。”

“这剑意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但是却真正的做到了一个‘意’字。”

“意到处,剑光即至。哪怕相距千万里,只要曾经见过对手,只要一个神hun发动,剑光便能立刻出现在对手面前。”

“还有一点。”郑凤图抓抓脑袋,继续说道:“修成了不折剑意的,心如长剑。若想将这一道本来剑意摧毁,非得将这人心神彻底击溃不可。”

“但是修炼成了不折剑意的,一个个都是心如钢铁之辈,想要动摇他们心中所想都是极难的事情,更别说将之心神击溃。”

“这老贼有不折剑意护体,裴东来若是想要将他击杀了,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击碎不折剑意,将他心神毁坏,然后趁着那个空当下yin手。这活儿你我来做都是做的出来的,裴东来么……就算了。”

“二,以力破意,将这老贼强行轰杀了。这办法不是没有,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便做得到,只不过二人察觉毕竟太多,这老贼轰破阵法也是有可能的。”

郑凤图望着镜子中的情形,口中喋喋不休。

“你的意思是,裴东来死定了?”

如渊心中略一琢磨,试探着问道。

郑凤图如此清晰的分析,正证明了他心中根本没有一点底子,否则他只会笑上一笑,然后调侃几句。

郑凤图微微摇头,口中低声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和炼成不折剑意的人交过手……”

“很难缠呐……”

郑凤图叹了一口气,摇头道。

—————————————————————————————————————————————————————————

yin阳鱼缓缓转动,想要借着yin阳流转之力,将剑丸中的力量卸去。

若是别的对手,裴东来这手段或许就真的成功了。在yin阳鱼面对三枚剑丸的冲撞时,他的这手段却不再好用了。

不管裴东来修为如何强横,但他毕竟只有灵照境界。对付落差不大的对手,裴东来凭着各种手段,也能取胜。但是当这个差距太大,并且对方拥有真真正正的实力的时候,这中间的落差,便不是只凭着手段强横便可以跨越的了。

yin阳流转之力虽然可以卸去对手的力量,但是那也要差距并不很大,才有可能将对手的攻击卸去,甚至转化为自身的攻击。

裴东来和陈法明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一些,大到yin阳流转之力只有抵挡的份,没有消转转化的空。

“可恶!”

裴东来咬牙硬抗剑丸轰击,心中低声叫道。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是上等的功法,若是修炼完全,那便真的具备了yin阳流转之间,改天换地的本事。

奈何他本身窍xe中力量不够强横,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即便能够聚起周身之力,也无法同剑丸中的力量硬碰。

“瞬。”

陈法明静静的站在如剑的青光中,口中低声吐出一个字来。

几乎同时,数百道剑光齐至,直接轰击在裴东来身前yin阳鱼上!

剑光之中的剑意透入裴东来体内,顿时同他体内龙虎交济之力拼斗在一起!

“噗。”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裴东来双臂上猛然爆出一团血雾!

裴东来体内经脉,在几息之间被毁坏的一塌糊涂,然后在转瞬间又被血脉之力修补完毕。

这之间间隔极短,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但是裴东来体内的一阵阵剧痛告诉裴东来,他双臂上的经脉窍xe,已经被摧毁了一遍。

“轰轰轰!”

《正气歌》篆字如若游龙,不断的撞在陈法明周身青光上。

浩然正气有以一气敌七气的特xing,寻常手段在浩然正气冲击之下,便早就被浩然正气中的力量冲散,即便对手强横,也免不了被浩然正气损伤。

但是陈法明周身如若实质的剑形青光,却不曾被浩然正气损伤一分。

“我这护身青光,是剑修中最顶峰的一种剑意,直指大道。”

陈法明看着兀自苦苦支撑的裴东来,口中淡淡说道:“寻常手段和这剑意一旦触碰,便会被这剑意斩碎,少有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手段。”

“你这手段,却能同我这剑意相抗衡。虽然未曾损伤我这剑意一丝一毫,但也并未被我的剑意损伤。”

“我若猜想的不错,你这手段应该也是直指天地大道的一种吧。”

裴东来正调用了周身力量,同剑丸中的力量不断抗衡,哪有功夫同陈法明言语。倒是一直操纵着浩然正气轰击陈法明的楚浩然,优哉游哉的开口说道:“不错,算是个识货的。”

“虚灵所成,器中之精。”

陈法明看看楚浩然,望着裴东来说道:“你既然能让这般的堂皇正派法器认同,又何苦自贱身份,做出这般事体来。”

“呵……呵呵……”

裴东来喘着气,艰难的笑了两声,口中断断续续说道:“自贱身份……嘿!好一句……自贱身份!”

“他人要来杀我,我当如何……如何处置,才算是……才算是没有自贱身份?”

裴东来全力催动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将之通过龙虎交济之力加持,转到yin阳鱼中,用来抵抗剑丸的不住轰击。

“难不成……束手待毙,自感受死,才算是……才算是保住了身份么?!”

裴东来身上,已经有淡淡血se沁出。

正气歌中浩然正气强横,裴东来虽然可以尽数使用,但是他的身体,却承受不了如此强度的浩然正气运转。

浩然正气疯狂运转之下,裴东来体内经脉窍xe顿时被冲的一塌糊涂,若不是血脉之力在一旁不断修复裴东来躯体,只怕裴东来已经死在浩然正气运转之力中了。

“不管前因如何,你斩我门下弟子,我便要向你要个公道。”

陈法明沉吟片刻,口中淡淡说道。

一番交手之后,他已经确信裴东来不是天衡界人物,自然也不会是击杀自己徒儿的元凶。但是自己的徒儿却葬身在他手中,不管情理如何,这笔血债都是要讨还的。

“正是如此!”

裴东来低低笑了一声,口中说道。

裴东来体内,丹田窍xe。

若是裴东来神hun足够强大,能够照见体内所有细节,并且对周身情形尽数掌握的话,他一定会大大的吃惊。

丹田窍xe本来停着一位上古天神灵光,在裴东来唤醒体内血脉之力时,也是这一道灵光现身,裴东来周身灵光方才一起响应。

但是如今,丹田窍xe中那一道灵光,已经出现了变化。

浑身如墨的灵光,缓缓的睁开双眼。

“呼……”

正在全力抵抗剑丸轰击的裴东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听在耳中,让裴东来没来由的,将这声音和獠牙遍立的凶兽联系在了一起。

“呼……”

呼气声更重,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正在暗处伺机以待。

裴东来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从体内而起,在神hun中直接响起!

不等裴东来说出什么言语来,他眼前一黑,神hun被体内一道莫名巨力强行凝结起来,直接将他拖回了体内。

一刹那,裴东来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

裴东来脚踏丹田大地,望着体内窍xe闪烁,一时间心头震惊,不能言语。

这感觉他十分的熟悉。

那一道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的神hun,又一次现身了!

站在裴东来身后的楚浩然似乎生出感应,咧了咧嘴。

“嗯?”

陈法明眉毛一挑,口中轻咦出声。

就在方才,他隐隐约约察觉,远处的裴东来身上,出现了稍微的变化。

这变化在瞬息之间,已经完成。

陈法明相信自己合化境界的神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现偏差。

裴东来双掌维持着龙虎相争之力结成的yin阳鱼,望着陈法明,嘴角扯开一个笑意。

—————————————————————————————————————————————————————————

“现在,你还觉得裴东来没有取胜的把握么?”

如渊何等的眼光,在裴东来身上生出变化之后,他便明白了其中的微妙。

被郑凤图放入裴东来体内,当做裴东来的压箱底招数的饕餮yin神,已经苏醒了。

“没多大作用,顶多撑过这一轮。”

郑凤图摇摇头,口中说道:“顶了天了,便是撑过这一轮攻击,然后两个人施展手段拼杀在一处。”

“裴东来的天地浩然正气损伤不了不折剑意,但是不折剑意同样损伤不到正气歌一分一毫,二人施展手段拼斗,便注定是一场消耗战。”

“不折剑意由心而发,心神没有崩坏之前,不折剑意便只能被强力击破,方能伤及不折剑意护持之人。若是你我出手,这老贼坚持不过三招,便要被轻轻松松的玩死。”

“但是裴东来撞上他,便是被他活活耗死的下场。天地浩然正气虽然强横,但是他的肉身却承载不了如此的力量,虽然血脉之力能够修补他身体的损伤,但血脉之力一旦耗尽,裴东来的肉身便随时有可能崩溃。”

郑凤图叹了口气,对一旁的如渊说道:“他的生死,看造化吧。”

“不。”

如渊面上带着饱含深意的笑容,说道:“只要下一招他选对,陈法明,必然要死在裴东来手中。”

“嗯?”郑凤图上下打量了如渊一遍,见他不像讥讽,问道:“怎么说?”

“你所擅长的,是建立自己的规则来做游戏。现在这种你无法插手的游戏出现,你便没有了手段。”

“而我,则擅长将游戏中的所有可能推算演化出来,即便我不能亲手插手游戏,我也能看清游戏的走向。”

如渊看着郑凤图,古怪的笑道:“你难道忘了,紫皇神境中,有他自己的规则。”

毫无预兆的,裴东来的躯体向后栽倒。

黑se的虚影,如同蝴蝶群聚一般,一片片的出现,转眼间,已经成为了一个黑se的人形。

转眼之间,黑se虚影已经代替裴东来,出现在裴东来原本所处之处。

随着裴东来身形的消失,龙虎相争之力形成的yin阳鱼也随即消失,三枚剑丸一时间没有阻拦,瞬间轰上这黑se虚影。

陈法明见此变化,本待停住剑丸攻击,看清其中虚实,但是心中一个念头没转过来,三枚剑丸已经攻上了那黑se人形身上。

“吼!”

那黑se虚影发出一声厉吼,声音不同狼豺虎豹,却十倍于狼豺虎豹嘶吼之时的凶狠。

三枚剑丸带着剑光之力,瞬间轰上黑影身体!

“哼!”

黑影一声沉闷低哼,ting身迎上!

剑光锋锐难当,只在转瞬间,便已经将黑影击穿!

剑光绞动,黑影顿时被剑光绞碎,化作漫天碎片飘散。

黑影被击碎,三枚剑丸在空中一个转折,却寻不到裴东来的气机。

“现身!”

陈法明神hun扫过周遭天地,却不曾发现裴东来的气机。

口中一声低喝,天地规则已然用出。

陈法明的天地规则,便是看破一切隐藏之物,让一切隐藏之物现身的“真实”规则!

在这规则之中,不管如何的遁法,也不管是怎样的遮掩行迹,都会被天地规则找出,然后逼其现身。

裴东来之前隐遁身形,便是被这天地规则破去了隐遁的手段,被逼现出身形来。

“我……在这啊!”

陈法明将天地规则施展开来,却不曾看到裴东来行迹,正在此时,陈法明头顶天空中,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裴东来站在虚空中,手中握着碧落幡,看着下方的陈法明。

“瞬。”

不折剑意之力再次发出,陈法明神hun更将裴东来锁定!

不管他如何躲闪,如何遁走,只要他身在这个世界中,便要被瞬间即至的不折剑意找到!

“定。”

裴东来口中清喝。

数道剑光从虚空中出现,将裴东来团团围绕。

剑气如霜,带起强大的肃杀冰冷之意。

剑光静静的悬在空中,距离裴东来,不过寸许距离。

只要再进一步,裴东来便要被这些剑光击中,瞬息之间,便要被绞成碎片。

但是,这些内藏无边杀机的剑光,在裴东来一声言语之后,再不能前进半分。

“天地规则。”

陈法明看着剑光悬浮于空,望着裴东来,口中低声说道。

看起来,这个年轻人方才并未手段尽出。

陈法明不知道裴东来身上生出了如何的变化,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现在的这个年轻人,同方才的那个年轻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出来吧!”

裴东来扬起手中长幡,将其中妖兽放出!

一千八百头妖兽,瞬间浮现于半空之中!

一千八百头被裴东来打入法术种子的妖兽,按照龙虎交济阵方位排列,各自抢占了方位。

龙虎交济阵正中,金线赤炼、巽木虎化作龙虎阵眼,驱动龙虎交济阵。

yin阳之力缓缓转动,带动周围天地之力。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风雷相搏,水火不相射。”

裴东来口中轻声念诵,每一句念诵,便有一道儒门华威剑意出现,抢占天地之位。

当日里,紫皇神木催动的剑阵,被裴东来重新施展出来!

裴东来同陈法明,已经尽在这剑阵形成的小世界中!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运转,带动剑阵小世界中yin阳流转!

陈法明,已经如同磨盘中的一粒麦粒,将要迎接这个小世界的碾压!

“剑直不阿,不折不屈。”

逢此变动,陈法明面不改se,心中亦不曾有丝毫的bo动。

随着八个字念出,不折剑意护体青光,已经将他层层护住!

剑阵形成的小世界中,陈法明身处不折剑意护身青光中,与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带起的yin阳碾压之力相抗衡!

“轰!!!”

一千八百头妖兽运起各自手段,向着不折剑意狠狠轰去!

一百八十种,一千八百道!

在经过龙虎交济之力运转下,这一千八百道手段,已经可以斩杀任何一个合化境界修士!

但是,那也只不过是对普通合化境界修士而言。

领悟了不折剑意的陈法明,可并非普通合化境界修士!

一千八百道手段轰上不折剑意护体青光,将青光打出一阵阵的bo澜!

但是这轰击,也只能让不折剑意生出bo澜了。

功至于此!

合化境界本身便有一法破万法的手段,这一千八百道手段若是硬碰硬,确实极有可能将一个合化境界的修士轰杀。

饶是一法破万法,却也耐不住硬碰硬的轰击!

而不折剑意,却是由心而发,由天地而生的剑意。

心境不破,剑意不破!

妖兽轰击虽然声势惊人,但是却根本无法撼动不折剑意的根本!

“很难办啊……”

裴东来看了一眼被妖兽连续轰击,但是却不曾损坏半分的不折剑意,口中轻声嘟囔了一句。

他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陈法明身上,反而望向了远方。

“时间,差不多应该到了吧。”

清玄真人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紫皇神木。

枯死的老树此时已经重焕光彩,通体翠绿,枝叶繁茂。

树皮上,一丝丝青se光芒顺着树皮纹路流转,几经转折之后,投入树干之中。

清玄真人心中清楚,在这棵大树的最内曾,便是孕育中的紫皇神木。

经历过第七次生长的紫皇神木,现在已经将近成熟了。等到紫皇神木真的生成,那就是最后一次妖潮爆发的时刻了。

一点青光,从树干上游出,在空中不断转变,扭曲,拉伸,变成数道牛毛一般的青光。

一股不知从何处生出的微风拂过,卷裹着这数道牛毛一般的青光。

牛毛一般的青光如同柳絮一般,随风卷起,飘向远方。

清玄真人转过身,向着台阶处走去。

“噗噗噗噗噗噗。”

清玄真人刚刚离开峰顶,紫皇峰峰顶老树上,便爆发出一阵轻微的炸响。

如同虫茧化蝶一眼的轻微爆响。

清玄真人回头,望着紫皇峰顶的情形。

随着这数声爆响响起,紫皇峰峰顶,已经被一点点飞离树干的青光占满。

青光化为牛毛一般粗细,随风而去。

风势愈来愈大。

起风了。

清玄真人转过身来,下意识的紧紧衣衫。

这一道微风,似乎让他这般已经修炼到了寒暑不侵地步的武修,都觉得三分微凉。

清玄真人抬步,沿着紫皇峰台阶缓缓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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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边的一线青光出现,裴东来面上便浮现出了笑意。

青光如同潮水一般,瞬间自紫皇神境中心而出,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天幕之上,尽是灿然青光。

“裴东来”看着有所感应,望着天际的陈法明,轻笑了一声,说道:“认命吧。”

“吼!!!”

“嗷!”

“嘶嘶嘶!!”

一千八百头妖兽,此刻欢欣之极!

天空中飘散的青光,不断的涌入妖兽体内!

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的转动下,妖潮青光似乎也被牵动,向着组成阵势的妖兽蜂拥而来。

妖兽不断的吸取妖潮之中的力量,实力、境界都在迅速的攀升!

这是紫皇神境中最后一次妖潮,也是能够带来力量增幅最大的一次妖潮!

完全成熟状态下的紫皇神木散发出来的妖潮,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吼!”

数道耀眼光华随着喝声一闪即逝!

妖兽中,已经有数十头妖兽晋升了境界!

第八次妖潮之中蕴含的力量,已经堪称恐怖!

“你的命,是我的了。”

“裴东来”看着脚下空中的陈法明,口中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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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狗屎运……”

郑凤图看着妖潮发动,摇头道:“真是狗屎运……”

“那yin神,应该已经察觉到了紫皇神境中的某些变化,才会在此刻做出这种反应。”

如渊嘴角带笑,看着镜子中投射出的情形,说道:“而妖潮和我的计算中,出现的时间相差不大。”

“厉害。”

郑凤图撇撇嘴,对着如渊说道:“能赢我一次,真是不容易啊。”

如渊笑笑,不再言语。

“这下就结了,既然最后一次妖潮已经发动,只要这些妖兽能够晋级半数以上,这老贼便死定了。”

郑凤图顿了顿,突然摇头笑道:“果然是我看重的后辈,连运气都这么好。”

沉默。

郑凤图面上的笑意,在一丝一毫的收回。

“既然如此”,过了许久,如渊轻声说道:“紫皇神木已经形成,那么,你我之间,也该做出个了结了吧。”

“谁说不是。”

郑凤图收起了平日里癫狂的模样,面se沉静,说道:“该有个了断了。”

“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现在又何必说呢。”

郑凤图打断如渊言语,指指自己,又指指如渊,轻声道:“你,我,都不是他。若是说错,你我都错了;若是说对,你我也都对了。”

“求仁得仁,求义得义,各有所得,也都各有所失。”

如渊叹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来吧”,郑凤图站直了身子,双手之中黑se闪电环绕五指:“你我都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不错。”如渊掌中,一团紫se火焰缓缓生成:“上路吧。”

二人相视,低声笑了起来。

笑意越来越强,笑声越来越大。

到最后,二人狂笑不止。

狂笑中,二人甚至笑出了眼泪。

也在这狂笑中,郑凤图如渊二人纵起手段,拼杀在一处。

黑se闪电同紫se火焰,对轰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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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头妖兽中,已经有近半妖兽进阶!

这一炷香的功夫,九百妖兽已经攀升了一个层次。

而妖潮还在继续,剩下的未曾进阶的妖兽,正在尽力吸收天空中洒落的青se光芒!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在妖兽实力的不断攀升中,更增强了其中yin阳相争之力!

剑阵小天地中,上为阳,下为yin,yin阳之力带着旋转之势,缓缓的向着一处靠拢。

陈法明身立不折剑意中,青光上顶阳下踏yin,横在缓缓交融的yin阳之力中。

“吼吼吼吼!”

又是一阵充满喜悦之意的嘶吼声响起,妖兽中又有近百妖兽,一起突破境界,就此晋升一步。

“楚浩然!”

眼见着陈法明护身青光如擎天之柱,阻挡着yin阳之力的盘磨,“裴东来”口中一声暴喝,将楚浩然唤出。

“在……”

青se虚影自裴东来身后生成,楚浩然垂头丧气,手中捧着《正气歌》长卷,有气无力的答道。

灵敏如他,自然分得清楚这个“裴东来”同真正的裴东来之间的差别。

更何况,他能清晰的察觉出来,裴东来体内丹田大地中,真正的裴东来化作神hun,站在那里。

“我要做的,是打扫这个烂摊子。不管你心中是否舒爽,眼下都要听从我的差遣。”

“裴东来”察觉到楚浩然的不满,口中冷冷的说道:“不然……我再同上一次一般,强行调运《正气歌》中的力量为我所用,虽然会损坏一些,但是日后修修补补,早晚也是能用的。”

楚浩然听了“裴东来”言语,脸又垮下来三分。

这厮真的有强行调用《正气歌》全部力量的本事,上一次,他已经展示过了。

楚浩然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正气歌》卷轴展开,抛上半空。

与此同时,沛东来摇动碧落幡,将其中所有可以口吐人言的妖兽、神hun尽数放出。

此刻,天地之间浩然正气之力,已经浓郁到了极点。

数道丈许粗细的浩然正气环绕裴东来,将他映的仿佛天神一般。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楚浩然口中轻声念诵,一声声清晰无比。

随着他每一句出口,《正气歌》长卷上,一个个金光篆字次第生出。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自碧落幡中而出的妖兽,随着楚浩然的言语声而轻声念诵。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i中血。”

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受到感召而来,一点点凝聚在正气歌篆字上。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浩然正气落入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中,化作最为精纯的yin阳之力,增幅其中威力。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三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yin房阒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eng雾lu,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

“哀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yin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e。”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中,一千八百头妖兽齐声念诵!

三千妖兽,数千神hun,齐声念诵《正气歌》!

一股股精纯天地浩然正气涌入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中,yin阳相争之力猛然增强。

不折剑意在yin阳相争,天地转磨的庞然力道面前,苦苦支撑。

《正气歌》其中的威力,便是因为数千年来无数人的念诵,念诵者心中的一点正气化入《正气歌》中,将之赋予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不知凡几的念诵,那点点浩然正气融汇在一起,终于形成了儒门圣器,正气歌。

如今三千遍身洗去妖气,一身浩然正气的妖兽念诵,正气歌之中的力量,更是被加持了倍许。

浩然正气进入龙虎交济阵,不断的催生出yin阳相争之力。

“呼……”

陈法明叹了一口气。

无力回天。

在他刚刚陷入这个小世界中时,他有把握冲出这个小世界,然后给裴东来致命一击。

但是,谁能料到,妖潮竟然在这个关头爆发?

时也,命也。

陈法明坦然一笑,心中不存半点慌乱。

慷慨坦然。!。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死得其所

妖『潮』特续了整整三天。/.0M\\★百度搜索:★『』』★网★

持续了三天的妖『潮』,意味着紫皇神境中的妖兽都获得了一个可怕的晋升。

第八次妖『潮』,已经是紫皇神境中最后的一次妖『潮』,当这次妖『潮』结束之后,紫皇神境中的妖兽想要获得晋升,便再没有之首一般的简单了。

按照裴东来所想,紫皇神境中的妖『潮』,便相当于紫皇神木对自身的保护手段。只有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足够强大,紫皇神木才能最大可能的保护自己,不被别人收服。

万物都有灵『性』,一旦灵智开启,拥有了自身的神识,便鲜有愿意屈居人下的。即便是紫皇神境中的妖兽,裴东来想要将之收服了,也要以力迫之,将之打的服服帖帖之后才能收服。

妖兽便已煞如此,遑论紫皇神木。

裴东来将碧落幡中三千妖兽尽数放出,让妖兽尽情吸收妖『潮』之力。眼下里紫皇神境中匆兽都在忙于吞吐妖『潮』中的力量,不会有修为极高的妖兽对这些妖兽。

他需要提防的,不过是那些进入紫皇神境中的武修而已。

幸好,三天之内,并无其他武修首来叨扰。裴东来神魂探查周遭,倒是发现过不少想要从此经过的武修,但是那些武修在踌躇之后,便转道而行,并未同裴东来碰面。

三千神通境界以上的妖兽,可不是说着玩的。修为在合化境界之下的,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

组成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的一千八百头妖兽,已经全数提升到了神通境界巅峰,甚至还有不少妖兽,隐隐约约的有再行突破的兆头。

这一千八百头妖兽在三千妖兽中,原本都只算是二三流而已,在它们之上,还有不少强横的妖兽最顶端的,便是合化境界的金线赤炼以及青冥境界巅峰的巽木虎、火猿

这三头妖兽原本都已经是神通境界,进入碧落幡中时日相比也要早上一些,经历过八次妖『潮』的提升之后,也都有些收获,不过也并未提升境界。

紫皇神境中的妖『潮』便是如此,修为越低的,在妖『潮』中越能获得更多的进展,本身修为便强横的,在经历过妖『潮』之后,最多提升一两个境界便算是顶峰了。

“收。”

等到最后一丝青光消失裴东来祭出碧落幡,将三千妖兽收回。

这三天内,裴东来端坐在山巅上,一边照应着妖兽吸取妖『潮』之力,心中一边在不住的思索。

为徒复仇的陈法明,已经在三日之前死石龙虎交济阵中。这件事虽然并不是裴东来亲力亲为,但是他在休内,却将这件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在龙虎交济阵中、被阴阳相争之力碾压,被剑阵小世界困住无计可施的陈法,在临终前的坦然笑意裴东来看得无比清晰。

那种坦『荡』安然的笑意,让裴东来不能或忘。

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裴东来从陈法明的笑意中,只看到这样的含义。

没有不甘,没有懊悔,没有歇斯底里甚至没有对裴东来的怨恨。

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安详和坦『荡』。

裴东来扪心自问,他能否做到陈法明一般的地步?

为了自己所愿所求的即便是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依然坦『荡』安然,心中没有半点怨恨之意?

没有答「『』』」案。

裴东来心中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异时而处之,若是自己陷入这种情形中,当是如何的情状?

在『迷』惘中,裴东来有的是对这个世界中,真正的出尘之士的敬佩。

自甘求死的关沧海、虽死不悔的陈法明。二人虽然一道一儒,但都是真正的有德行的高「『』』」士,却也都因为裴东来而死。

若是将这两件事情重新来过,裴东来心中可以肯定,自己还会将这两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做上一遍。即便心中有所惋惜,但却不是裴东来可以不出手的理由。

人事岂能尽如人意,有时候,少不得要有无奈之举。

事出无奈,便是当下里唯一的正确选择。

这两件事情以及裴东来心中所感,已经让裴东来心中壁垒摇摇欲破,但若是想要突破灵照境界同灭虚境界之间的壁垒,光是如此还是大大的不够。

阻碍裴东来晋升灭虚境界的,便是裴东来心中的心『性』壁垒。一日参不透,裴东来便一日无法攻破这心『性』壁垒,更上一重楼。如何参透这心『性』壁垒,裴东来也不清楚。心『性』「『』』」感念这种事,向来是玄之又玄的所在,不同于手段修为一般『摸』得着看得见,心『性』「『』』」感念根本便是无迹可寻的。首发

即便是将这件事情去问已经突破境界的修士,一百个修士或者便有一百个答「『』』」案,更有的即便是突破了心『性』「『』』」感念的壁垒,却根本无法说个明白,讲个透彻。

参破心『性』壁垒,便只能靠自己了。

“随缘而动吧。”

裴东来将最后一头妖兽收入碧落幡中,从山头上站起身来,口中低声叹道。

整理了衣衫,裴东来向着天地间,缓缓的拱手作揖。

陈法明的尸骨,被裴东来焚烧成了骨灰,洒落在了紫皇神境的天地之间。

他虽然死在裴东来手中,但是裴东来心中对陈法明,还是有颇多的敬佩之情。

裴东来行了礼,口中一声低低清啸,以天地浩然正气为遁光,飘然而去。

最后一次妖『潮』已经结束,紫皇神木已经成熟了。

紫皇神境中,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修士,都对紫皇神木存了念想。

裴东来心中明白,真正惨烈的争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能在经历过八次妖『潮』的妖兽攻击下生存,并且到达紫皇神木的所在的,怎么会有平庸之辈。

“砰!”

尘土飞扬。

待尘土平息之后,场中的情形才让人看的清楚了一些。

一头金纹巨虎,被一个大汉踩住了头颅。

金纹巨虎头颅深陷于地,坚硬的山石块块龟裂足见其中力量之强横。

金纹巨虎已经是合化境界的妖兽,凶暴异常躯体更是能够抵抗一般的剑光刺击。即便是在妖兽众多的紫皇神境中,金纹巨虎世已经走妖兽中的巅峰了。

但就是这么一头巅峰妖兽,却被一条大汉轻轻松松的踩住头颅,让它的头颅深陷山岩中。

更令人惊讶的便是,向来以凶暴残忍著称的金纹巨虎,在被大汉踩在脚底之后,竟然没有挣扎一分,就连嘶吼声也一声没有,温顺的如同一头乖巧的小猫。

“呼。”

大汉口中一声冷哼,将手中黑『色』长枪顺手『插』在山岩中抬起了踏在金纹白虎头顶的脚。

即便是没有被大汉踩踏金纹白虎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唔……”

大汉满意的点点头,口中说道:“莫装死,莫装死,给爷爷我站起来。”

修炼到了合化境界的妖兽,已经同常人神智无二,自然听得懂大汉的意恩。金纹巨虎将头颅缓缓的从山岩中拔出,轻手轻脚的从地上站起。

巨虎身形高大,四足着地亦有七八尺高低已经堪比一般男子身高。

大汉看看巨虎身形,口中啧啧有声似乎十分的满意。

他甚至还掰开巨虎大嘴,将巨虎如同家畜牲口一般的好好的检验了一下牙口。金纹巨虎面对着十成十的侮辱,却不曾表示出一点半点的反感。

“哈哈!”

大汉将巨虎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一声大笑,跃上了巨虎脊背,如同骑马一般。

“好牲口以后便充当我的坐骑吧,跟着你爷爷我包管有你的好处。”

大汉拍拍巨虎脑袋,口中笑呵呵的说出一番话来。

伸手一招长枪破土飞入大汉手中。

长枪入手之时,大汉胯下的金纹巨虎猛的一塌腰,似乎承受不住重量一般。幸好他明白跌倒之后将是个什么下场,因此咬牙硬撑,总算是没有跌倒在地。

“唔,极好极好。”

大汉见巨虎咬牙撑住了,口中笑道:“果然是合化境界的妖兽,也只有合化境界的妖兽,才能勉强扛得住我这长枪的重量。若是一般妖兽,只怕早就被压死了。”

大汉一拍巨虎脑门,正要催动了巨虎前行,耳边却传来一阵罡风呼啸之声。

抬头望去,一条紫光如龙,正从极远之处而来。大汉五感灵敏,才能在数里之外听到罡风呼啸之声。

“化龙而行,果然『骚』包的紧。”

大汉撇撇嘴,看着那条紫龙在空中飞行,再看看自己胯下巨虎,心中登时便有些不舒爽了。

若是这人老老实实的驾驭了遁光飞行,大汉心中也不会着恼。但要命的是大汉是个喜欢争上一头的人,正巧刚得了一头坐骑,心中正在舒爽的当口,却看到了此人身化紫龙遁行的模样。

两相对比之下,大汉心头怎么好过。

“且给你些教训,让你明白点道理。”

大汉颠了颠手中长枪,手臂轻挥,将长枪抛出。

他动作轻松,但是他胯下金纹巨虎,四足猛的一软,霎时间后退数步!

合化境界的妖兽,竟然承受不住大汉发力之时的力量!

眼看着紫皇神木已经生成,裴东来心中惦记着紫皇神木,自然加紧首行。

一路上裴东来甚是提防,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袭击。上一次紫皇神木尚未完全长成,便已经向裴东来出手,让裴东来十分的狼狈。

现在紫皇神木可已经完全的开启了神智,若是他正好气量狭小,想要扳回一局而对着裴东来出手这也是完全的说得通的。

让裴东来庆幸的是,不知道紫皇神木是对他没了兴趣还是怎么的这一路飞遁裴东来并未遭受什么袭击,倒是让裴东来心中暗自庆幸。

至于一路上遇到的修士,别说是主动对裴东来出手的,便是连多看裴东来一眼的都没有。

紫皇神境中的修士都十分的明白,紫皇神木已经成型,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赶到紫皇神境的所在,争取在他人到达之首到达,抢先收取紫皇神木。

平白对着他人出手,便是真真的浪费时间了。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差了这点时间,紫皇神木便被他人抢了头筹。

正因为紫皇神境中的修士心中都做了这般的思量所以不管平日里是否熟识是否有什么仇怨,这一会便没有人去理睬,都在一门心思的赶路。

裴东来本来用天地浩然正气作为遁光,但是尤觉得其中速度不够快捷,便用出了身化紫龙的手段,如此一来登时快捷了许多。

裴东来正在一心飞遁,眼角余光却看到一线流管向着自身而来。

他将神魂扫了一扫,登时便察觉正下方有一名修士,气息强横裴东来一时间也估『摸』不出来他的境界。

他心中明白,八成是因为自己略过他人头顶让这修士心中恼怒,才对他出手。

裴东来并不怕同人争斗,只不过眼下里没有那么些时间用来耗费,他并不想同一个手段高明的修士在这个节骨眼上拼斗一场,那样一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小子失礼对不住的很!”

裴东来一声高喝,手中凝出阴阳鱼来迎上飞『射』而来的长枪。

眼下想要让这修士罢手,已经来不及了裴东来只能将这一招抵挡了,然后在同他告个罪,将这件事情就此了结。

唰!

卡枪挟着一道乌黑流光,『射』向裴东来!

长枪临近,裴东来心中隐约意识到不妙!

这长枪中所蕴含的力量,自己若是不全力出手,根本无法抵挡!

一片忙『乱』中,裴东来双掌一合,体「『』』」内龙虎交济之力全速运转,硬顶迎面而来的长枪!

轰!

二者相交,裴东来双掌形成的阴阳鱼,竟然被长枪刺得凹陷!

阴阳运转之力全力运转开来,只将其中七成力量卸去!

“嗯!”

裴东来口中一声闷哼。

长枪去势未尽,顶住阴阳鱼,冲击之力将裴东来顶出数百丈!

这,还是在长枪之中的力量被卸去七成之后的效果!

若是裴东来不曾全力运转阴阳流转之力,恐怕阴阳鱼已经被长枪一击轰穿,连带着将裴东来刺个透心凉了!

杀机,竟然如此之重!

裴东来嘴角见血,却站稳了身形,不再后退!

“嗯?怎么个情况?”

大汉跨坐在金纹巨虎背上,手搭凉棚,看着长枪刺向裴东来。

在他想来,裴东来在长枪轰击中,定然要被长枪一击洞穿。

他心中并不曾想要击杀这人,因此只想着将此人一击洞穿就好,总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日后不再这么张扬。

修士躯体受损,只要神魂没有被轰杀,伤势并不是击碎内脏一类的重伤,治疗及时的话也是能保住一条『性』命的。

但是裴东来挡住长枪攻势,便让他心中有点意外。

虽然抵挡的狼狈,还被长枪推出数百丈远,但是终归是抵住了长枪,未被长枪一击洞穿。

“有点意恩。”

大汉手一招,半空中长枪登时飞回。

“何方逍友,能否现身一见!”

裴东来眼见长枪飞回,便将龙虎交济之力收回,沉声问道。

休内的暗伤,已经在血脉之力的运转下被修复完毕,再无凝滞之处。

“是我。”

一个粗豪声音从下方传来,豪迈非常。

一条大汉手中提着长枪,跨坐金纹巨虎飞至半空中。

“在下无心之失,道友何必苦苦相『逼』?”

裴东来望着眼前懒散大汉沉声问道。

这大汉的境界,裴东来看不清楚,只能从大汉身上察觉出来,那肆无忌惮散发的威势。

裴东来虽然看不清大汉的境界,但是他胯下的小猫一样温顺的金纹巨虎,裴东来是辨认的出来的。

这妖兽,至少是合化境界。

能让这种妖兽心甘情愿的臣服的,这大汉本身,又应该是如何的境界?

强者,少见的强者。

应该是在裴东来所见过的人中仅次于郑凤图、清玄道人、如渊三人的强者。

“误会误会啊。”

大汉未言先笑,笑声豪爽:“我只想着将你一击洞穿了,冒失之处,还望海涵。”说完,大汉又是一阵大笑。

这一番话前言不搭后语,裴东来听的莫名其妙。

“如此,在下得罪了。”

裴东来深吸一口气,手中阴阳二气流转,阴阳鱼渐渐形成。

他不生事可不意味着裴东来怕事。

此人既然已经生出了杀机,那便少不了一场厮杀了。

“别别别且慢,且慢。”

大汉看裴东来蓄势待发,当下连连摆手,口中说道:“莫动手,莫动手。”

“怎么。”

裴东来眉头一扬,问道。

“我只是嫌你太过风『骚』才想着一枪将你洞穿了,杀杀你的锐气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谁想你想错了我的本意。”

“对不住真真的对不住。”

大汉道了歉,看裴东来面『色』依旧冷肃,挠挠头,继续说道:“以我的手段想要斩了你,只不过是翻翻手的事儿,我同你解释清楚,可并不是怕你同我争斗。”

“我也道了歉,这件事情不如便就此揭过,你若真的一心求死,那我也成全了你。”

大汉望着裴东来,一番话说的坦『荡』无比。

裴东来看他眼神坦『荡』,不似作伪,心中便信了凡分,不过却并未将手中阴阳鱼收起。

“如此说来,这件事便到此为止?”裴东来问道。

“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大汉连连点头,仿佛是为了证明他的诚意,大汉还驱动胯下金纹巨虎,向着一旁挪动了数十丈,为裴东来让开了去路。

紫皇神境之中,果然各界人士俱在。

裴东来想不通大汉心中如何想法,但也乐得不同他生事。当下里驾驭了天地浩然正气化作遁光,向着远处掠去。

“道友请留步!”

裴东来行了约『摸』一刻,忽然听到身后一吓)粗豪声音响起。

裴东来眉头微徵皱起,在半空中定住了身形。

转身后望,先首袭击裴东来的大汉驾驭着巨虎,赶了上来。

“果然么,想了结一件事情没这般的简单。”

裴东来摇摇头,手掌一翻,已经祭出了碧落幡。

“俟俟俟,你怎的这般喜欢动手呢。”

大汉看裴东来法宝在手,当下里停住了身形,摇头道。

“道友有何见教?”

裴东来紧的着那大汉,手中法决已经掐好。

只要一个念头转动,碧落幡中一千八百头神通境界的妖兽,便能够立刻放出。

“见教谈不上,倒是有件事情要同道友商量。”

大汉看着裴东来,嘿嘿笑道。

“道友请讲。”

“道友这番前去,应该是前去寻找紫皇神木的吧?”

大汉不说其他,却将这句话拿来问裴东来”,

“不错。”

紫皇神木已经生成的消息,整个紫皇神境应该都已经清楚。这也并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情,裴东来承认的也干脆。

“嘿嘿。”

大汉嘿嘿一笑,将裴东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口中说道:“恕我直言,你小子……道友你的修为手段弱成了渣……咳咳,嗯……并不算是强横,想要取得紫皇神木,那就是做梦……咳,那便有些难为了。”

一番话说的刺耳,不过裴东来并不为所动,口中冷冷问道:“道发有话直说。”

“我帮你。”

大汉一拍胸膛,口中笑道:“我帮你取得紫皇神木。”

言毕,他笑意一变,竟然有些谄媚之意。

“不迂,你要将你那『骚』包……咳咳……将道友那风流之极的遁法,传授给我。”

“成交。”

裴东来点头道。(未完待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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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紫皇峰

孤峰擎天,方圆数十里之内,再无另一座山峰。

紫皇峰恍如利剑,直刺天宇。

“这里就是了。”

张玄眯着眼,仰头望着紫皇峰,口中说道。

“嗯……”

裴东来望着不远处的紫皇峰,深深呼了一口气。

孙玄袭击裴东来之后,便同裴东来合作一处,向着紫皇峰而来。按照他的说法,他对紫皇神木是没什么兴趣的,本身不想趟这一趟浑水。但是他有求于裴东来,便只能同裴东来走上一次了。

孙玄除了告诉裴东来自己姓名,以及想裴东来提出学他身化紫龙的本事之外,便不曾同裴东来说起过别的什么,裴东来也无从知晓他的来历出身,即便是这大汉的境界,裴东来也不清楚。

不过一路上走来,裴东来心中也对大汉的修为有了个把握。这大汉不用别的手段,只凭着手中一杆长**,无论何种妖兽来袭,都被这长枪ga净利落的打杀,连第二招都用不着施展。

紫皇神境中第八次妖**之后,妖兽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之后,凶悍之xing也增进了数倍,成群结队在紫皇神境中游走,见到修士出现,便就一窝蜂的上前攻击。

裴东来手段虽然强横,但是面对一群群强悍妖兽,若是想要将这些妖兽处置得当,还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一路上也幸亏有孙玄在侧,ga净利落的击杀来袭的妖兽,免却了裴东来不少的麻烦。

“一块破木头而已嘛……真不知道一个个的**持个什么劲。”

孙玄嘴里嘟囔着,丝毫不顾及一旁裴东来的存在。不过裴东来到底是从郑凤图那毒舌中磨练出来的,这点言语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伤害。

“还愣着ga什么,走啊。”

孙玄向着紫皇峰走了几步,发觉裴东来没有动静。他转过身来,看着裴东来说道:“再不抓紧点,紫皇神木可就要被别人拿走了。”

“不太对。”

裴东来皱眉望着紫皇峰峰顶,摇头说道:“情况……不太对劲。”

“怎么个不对法?”

孙玄口中啧啧有声,不耐烦的问道。他xing子本就粗豪,遇事多是**打**撞,并不去多想什么。裴东来谨慎小心的模样看在他眼里,却让他心中不太欣赏。

“紫皇神境中有多少修士?难道没有遁行速度比我更快一些的?”

裴东来看着安安静静的紫皇峰周围,摇头道:“时刻关切着紫皇神木动向的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人兴许在紫皇神木尚未生长成熟之前,就已经来到此处了。”

“第八次妖**结束之后,紫皇神木才算是真正长成。那么,又有多少人在第八次妖**开启之时,就已经赶到此处?”

裴东来放出神hun,将方圆里许细细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别的修士在侧。

见此情形,裴东来心中怎么会不起疑?

他自问应该不是最后赶来的,但是也绝对不认为自己是第一个赶来紫皇神境中心,紫皇神木的所在处的。

既然在他之前有先来者,那么为什么现在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那些人,现在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裴东来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紫皇神木在尚未完全成熟之前,便已经可以在****之外向他出手。现在紫皇神木已经完全长成,如果说紫皇神木会在此处设下一个圈套,让前来争夺紫皇神木的踏入这个圈套,将之一网打尽的话,裴东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照你这么说来,人是ting多的哈。”

孙玄嘿嘿一笑,一挥手,满不在意的说道:“来多少人有什么可怕的。你有我相助,能争夺的过你的少得可怜。”

裴东来轻轻摇头,不再说话。孙玄是个什么脾xing,他也能mo出一两分来,想要向他说明其中的厉害,难。即便是真的说明白了,凭孙玄的脾xing,也只不过是置之一笑而已。

正当裴东来眉头紧皱,心中苦思冥想之时,头顶天空突然传来了遁光呼啸之声。

“啸!”

这一道血sè遁光来的又急又快,同天罡大气摩擦,顿时生出了极大的

o动声响。

“啧……卖的什么sāo……”

孙玄眯着眼,口中轻声嘟囔着,长**已经被他提了起来。

他本身不会遁光掠行之术,所以最是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施展遁光掠行的法门,若是这遁光掠行的潇洒一些,那便是碰到了孙玄的逆鳞了。

不把这个招摇之极的贼厮一枪do穿了,孙玄心中便不会痛快。

“且慢。”

裴东来看着遁光略近,心中转了一转,顿时想到了一个方法。见孙玄将要动手,裴东来连忙低声制止了孙玄。

“怎么,你认识?这个满身血光的,可不像是你的好友啊。”

孙玄心中虽然诸般不sh,但却听了裴东来言语,没有将大枪掷出。裴东来阻拦他,倒是让他有些好奇。

“并不认识。”

裴东来双目紧紧盯着临近紫皇峰的那一道遁光,口中说道:“不过,眼下却有他的用处。”

“什么用……”

孙玄撇撇嘴,看着那一道遁光将要临近紫皇峰峰顶,口中问道。

不过,他这一句话尚未问完,便被一声巨响打断。

轰!

那一道血sè遁光将要临近紫皇峰峰顶,正要下落,紫皇峰周围虚空猛地一闪,生出数团雷火光芒!

丈许雷火光芒其速如电,转瞬间已然击中那一道血sè遁光!

轰轰轰轰轰!

雷光接连炸开,撞上血sè遁光!

五息之内,遁光已然烟消云散,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雷火光芒随着遁光消散,也在转眼间消失于无形。

紫皇峰顶峰虚空中,再次恢复平静。

“这就是用处了。”

裴东来语调ga涩,眼角狂跳。

侥幸。

看到雷光袭击遁光,裴东来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幸亏方才自己降落遁光,没有直接登上紫皇峰。

如若不然,自己现在恐怕也就同这一道血sè遁光的主人一般,消失于无形之中了吧。

看着那一道血sè遁光的威势,驾驭遁光而行的武修应该在青冥境界之间,放在任何一个世界中,也都是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就是这般的武修,也当不起那雷火光芒轰击之力。

“这个……有点意思。”

孙玄看着那驾驭着遁光的武修被一击轰杀,口中说道:“这倒好了,免却了我出手的麻烦了。卖弄什么风sāo……我呸!这不就是报应来了么?”

裴东来闻言只是苦笑,他实在是跟不上孙玄的思维。

“哈哈哈,裴都统远道而来,贫道有失远迎!”

一声朗笑,一道青光自紫皇峰上化出,来到裴东来面前。

青光一阵扭转,化出一个道人模样,仙风道骨,样貌非凡。

“清玄掌门?”

裴东来望着眼前青sè虚影,口中疑huo道。

青光幻化出来的人形虽然有点模糊,但是裴东来依旧认得出来,面前的便是一同进入紫皇神境,之后不见踪影的清玄真人。

“正是贫道。”

青sè虚影向着裴东来笑呵呵的一拱手,口中说道:“今日再见裴都统,都统修为更胜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真人过誉了。”

裴东来拱手还礼,问道:“真人在此相候,不知有何见教?”

清玄真人自从进入紫皇神境之后,便没有出现过,今日裴东来来到紫皇神木的所在,清玄真人才从此现身。看他用了神hun传讯的手段,必然是专程在此等候裴东来的。

“贫道无所相教,在此等候,便是为都统謌a弦惶跞ヂ贰!?br/>

清玄真人一侧身,指着自山底而起,蜿蜒而上直达顶峰的阶梯,口中说道:“想要到达紫皇峰峰顶,便只能从此一步步走上,没有半点取巧的方法。贫道担心都统冲撞了紫皇峰护山的手段,才在此等候都统。”

“东来谢过真人。”

“都统慢行,贫道于紫皇峰峰顶,静候都统。”

清玄真人幻化出的青光一阵抖动,转瞬间便消失无踪。

“卖sāo……”

孙玄伸出大手,搓着面上的络腮胡子,口中低声说道。

即便他口中如此言语,方才清玄道人出现之时,他却不曾动手攻击这神hun幻象。

裴东来心中一动,笑道:“你同这位清玄真人争斗的话,你有多大胜算?”

“唔……这个么……”

孙玄搓着面上的络腮胡子,皱眉说道:“应该差不多吧……”

“若是我抢先出手,我有六成胜算;若是被他抢先出手,我或许有三成胜算。”

紫皇峰峰顶。

紫皇峰台阶处一阵青光闪过,萧楚材倒提长刀,从青光中踏步而出。

长刀上血迹斑斑,顺着刀锋不住的流淌。

“你终究还是来了。”

清玄真人闭目坐在紫皇神木前,萧楚材出现之时,他心中顿时生出感应,口中叹道。

“你也是,非要将这台阶上的手段打开,倒是让我费了些手脚。”

萧楚材一甩长刀,将长刀上血迹甩去,摇头道:“你别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也绝不会对裴东来出手。”

“那你为何要来。”

清玄真人安坐在紫皇神木树冠下,纹丝不动。

“我想看看,这个裴东来到底是怎样的。”

萧楚材伸出两指,敲打着手中长刀,长刀上发出一连串如同猛兽嘶吼的回响。

“若是他不慎死在通天梯上,没法来取紫皇神木,我正好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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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踏上石阶,裴东来便发觉周遭环境瞬间变化!

变化只在瞬息之间,等到裴东来回过神来,便看着一道白光劈头盖脸的劈来。

“嘿!”

不等裴东来出手,孙玄已经挥动手中长**!

砰!

长枪刺散白光,飞刺而来的长剑现出本**,登时倒飞而回。

“去!”

孙玄一振手中长枪,长枪立刻飞出,循着长剑倒飞的方向而去!

“啊!”

一声短促惨叫自远方响起。

呼!

长枪倒卷而回,通**鲜血淋漓。

孙玄毫不在意的一甩手中长枪,将长枪上鲜血甩去,不以为然的低声说道:“哼,烂成渣的货sè,也敢偷袭?”

“这……”

裴东来并不关心袭击者的死法,他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

他同孙玄现在所处之处,早已不是原本的山石台阶,而是一个巨大的石台。

石台大概里许方圆,四处皆是茫茫虚空,向外望去,也能看见紫皇神境中的景象,只不过林立山峰现在看来,都只不过手指一般大小。

石台上站着许多修士,正在两两的拼杀,裴东来神hun扫过,发现其中都是神通境界的修士,找不到境界低些高些的。

在石台正中,有一道丈许粗细的青光。不时有击杀了拦路对手的修士跃入清光中,随后便消失不见。

“那老牛鼻子说的话可信么?”

孙玄此刻也注意到了石台上的情形,他心中琢磨一阵,向着裴东来问道。

“应该是……”

裴东来掌心中白嶙嶙光芒一闪,白骨长剑顿时出现,将扑向裴东来的修士do穿了咽喉。

“没错的。”

裴东来收拾了袭击者,口中说道。

他并不想痛下杀手,但是袭击者身上杀机四溢,手中的招式也是明明白白要取了裴东来xing命的手段。若是此刻心中有半点fu人之仁,死的就是裴东来了。

袭击者不过神通境界,在裴东来经过龙虎ji济周天****功加持的手段下,被ga净利落的斩杀。或许他至死都不明白,一个灵照境界的武修,怎么能够如此轻松的取了他的xing命。

“若是他说的果然不差,那那道白光,应该便是向上的路径了。”

“应是如此。”

裴东来端详清楚石台上的情形,心中同孙玄想的一般无二。

“走吧!”

孙玄哈哈一笑,一摆手中长**,向着石台上正在拼杀的武修吼道:“不想死的,别拦在我面前!”

这一声巨吼声大如雷,即便是正在拼斗中,也有不少修士被这一声巨吼吸引。

“轰!”

“咻!”

“砰!”

有已经杀红了眼的修士见孙玄张狂,口中不曾言语一句,便将手段**动,向着孙玄轰来。

“令堂大人的……”

孙玄见自己一声怒吼不仅没有效果,反倒招来了别的武修出手,心中登时恼怒起来。

“喝啊!”

手中长枪一舞,顿时化作了旋风一般!

孙玄挥舞长枪,身形如若狂风,瞬间卷进人群!

不管是否对他出手的,只要是拦在他面前的,便算是他的对手!

挑、刺、**、斩!

长枪带起一串残影,在人群中肆**!

看似平淡无华的一击,却快逾闪电流星!

不管那些武修如何抵挡,只要被长枪碰到,登时便如同被山岳撞到一般,整个人都瘪下去一半,狂喷鲜血倒飞出去。

至于运气不好,被长枪一击刺中的,那便更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管如何抵挡,长枪都如同自身生有灵xing一般,从种种刁钻的角度刺将进来。

穿xiong而过,无一例外!

长**所到之处,便是腥风血雨!

神通境界的武修,便被他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

平台上的武修虽然都杀红了眼,但是眼看着孙玄如此凶威,再怎么狂热的武修,也都瞬间清醒过来。

孙玄身法极快,是以在他刚刚发起冲击时,一时间还有不少武修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看着孙玄卷起一蓬蓬血雨,那些武修登时闪避开来,不敢再多停留一刻!

“哼!”

孙玄倒卷长枪,枪尾一拍,瞬间将一个倒霉鬼砸到在地。

长枪**击之处,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那倒霉鬼**内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溢出。

砰!

孙玄抬起脚来,狠狠的踏上!

血光暴起,脑浆飞溅!

他环视身周,五十丈内已经再无任何一个武修。

石台上原本正在拼斗的武修,此刻已经远远的避开,免得自己步了前人的劫数。

通往石台中心白光的道路,已经一**平坦。

“你令堂的,不给你们点颜sè,便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孙玄看着一众静若寒蝉的武修,口中不屑道。

“走吧。”

裴东来摇摇头,轻声说道。

场中武修此刻才注意到裴东来的存在,灵照境界的修为,让大多数人心中先是狠狠鄙夷,然后便是深深的惊惧。

因为他们看到,这个灵照境界的武修一声言语,那个凶悍至极的汉子,还就真的止住了叫骂。

这个灵照境界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使唤这么一个凶横的武修?!

在众人疑huo、惊讶、诧异等等目光中,裴东来二人缓缓踏入白光,消失不见。

平台上沉默**刻,**刻之后,厮杀再次开始。

细碎的黑sè闪电ji杂着紫sè火焰,在紫皇峰峰顶慢慢的浮现出来。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

一个语气凉薄的声音响起,语调轻浮,似乎全是调侃之意。

黑sè闪电同紫sè火焰出现,萧楚材二人面上便是一阵sè变。等到这个声音响起,二人面sè又变了一分。

“……许久不见,道友可还安好。”

清玄真人呼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涩声问道。

他虽然已经料到,这个人必然会现身,却不曾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清玄真人不必客气,你我相ji多年,这点繁文缛节还是算了吧。”

那个声音轻笑两声,继续说道:“倒是萧道友,多年不见,难道不想同我打个招呼么?”

“邪魔外道,萧某向来不屑为伍!”

萧楚材一声冷哼,手中长刀已经泛起流光。

“啧啧啧啧,好大的脾气。”

紫焰裹着黑sè闪电,在虚空中不住的跳动,不曾出现什么变化。

“你这狗脾气啊……真是一点没变。”

虚无中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慢悠悠的说道:“我觉得啊……你还是别同我拔刀吧。我这个人,心眼比针眼大的有限,你若是同我拔刀,我心中说不定便记恨上了你,一旦让我记恨上你啊……”

那个声音笑了笑,继续低声说道。

“封刀之境,就要真的封刀了。”

最后一句话,威吓之意清晰无比。

“你……”

萧楚材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手中青筋暴起,长刀将要挥出。

“萧境主……”

清玄真人叹了口气,口中低声唤道。

萧楚材望着清玄真人,同他对视一阵,终于将手中长刀松开。

“还是清玄真人明白是非,萧道友,你可得多长点记xing,好好学学养气的功夫。”

萧楚材暗咬钢牙,面sè铁青。

“道友重归,可喜可贺。”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清玄真人说笑了,说笑了啊。”

那个声音似乎无比苦恼一般,口中叹道:“还有不少的烂摊子要等着我收拾呢,把这烂摊子收拾ga净了,我才算是真正****。”

“能让如渊道友心烦的事情,并不多吧。”

清玄真人心中一动,口中淡淡的说道。

“你这老牛鼻子啊……总是喜欢套我话。”

虚空中的声音顿了顿,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免得你心里痒痒。”

“这个紫皇神木,便是我需要收拾的烂摊子啊……”

白骨长剑扬起。

裴东来悄无声息的在一名武修背后出现,手中白骨长剑扬起。

就在他出手的瞬间,他微微的失神,手中的动作慢了一分。

就是这个空当,背对他的武修感应到背后的杀机,瞬间转身!

“噗!”

一声闷响,手中法术已经凝结完毕的武修,被斜刺里飞来的长**整个贯穿,死死的钉在地上。

“ 都市duanpian/”

孙玄目不斜视,左手向着身侧击出,砸上袭击者的面颊。

脑浆四溢。

孙玄甩甩手,将手中血污收拾ga净,走到裴东来面前,将长枪从险些翻盘成功的修士身上拔出。

“怎么回事?就差一点,你便要被轰杀了。”

孙玄看着裴东来,皱眉道:“你即便是要死,也先把你那遁光的手段全部传给我之后再死,免得我白费了一场力气。”

“没什么。”

裴东来笑笑,转身走向石台中心的白光,口中淡然道:“感觉一个熟人出现了而已,没什么大碍。”

他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安。

方才察觉到的一道气息,似乎就是郑凤图的气息。

但是让裴东来心中不安的是,这气息中似乎掺杂着别的东西,并非平日里察觉到的,来自郑凤图身上的气机。

那是一gu郑凤图所不具备的,冷静而又暗含疯狂的气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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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逗趣儿的来了

天下经纶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逗趣儿的来了

天下经纶第一卷国士无双第二百三十五章逗趣儿的来了

清玄真人、萧楚材两人,同那一道闪电紫火对峙。(请牢记)∞:∞∞网∞

那个不曾现身的声音此刻不再言语,只驾驭着那闪电紫火不断的飘荡。萧楚材冷眼看着这一道闪电紫火,面色不善,身上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清玄真人坐在一旁,双目微垂,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他所在的位置,正是紫皇神木之前。无论是谁,想要得到紫皇神木,都必须要通过他不可。

“呵,逗趣儿的来了。”

沉默了许久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轻松。

话音未落,紫皇峰峰顶的台阶上便闪过数道青光,十余个修士从青光中走出,站在了紫皇峰峰顶。

这十余个武修看看清玄真人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竟然也并未做出什么举动。

清玄真人的扶摇境界,他们还是认的出来的。这数十武修大多都是问玄境界左右,只有其中的翘楚之辈勉强有个感灵境界,同清玄真人的境界差上一大截。

若是轻举妄动,怕是要招致杀身之祸。

“道友……”

两方对峙一阵,武修之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口说道。

说话这人的境界在这些武修之中,算是相当强横的了,十成十的感灵境界武修。他也是见紫皇峰顶气氛诡异,才忍不住出口言语。

“你也配称道友?!”

一句话尚未说完,那武修的言语便被一声怒喝打断。

说话的并非清玄真人,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楚材。

萧楚材手握刀柄,冷眼望着说话的武修。

“你……”

被萧楚材呵斥的那武修心中恼怒,面上一片通红。他本待反击几句,但是顾及着萧楚材通玄境界的修为,这武修心中一番掂量,还是决定不去激怒萧楚材为好。

自这些武修出现之后,萧楚材便冷眼望着这些武修,手掌下意识的放在了刀柄上。

这武修出声言语,却正好让他抓到了一个由头。

“先接我一刀,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不等他说话,萧楚材已经同他宣战。

话音未落,刀已出手!

萧楚材的身形一晃,带起周遭空气一阵噼噼啪啪作响!

他的身形,已经消失!

半息!

萧楚材身形消失不过半息功夫,便又出现在原处。

从身形消失到再次现身,其中间隔极短。若是不去留心查看,这一点变化便会被忽略过去。

“哼!”

萧楚材冷哼一声,将手中长刀一甩,缓缓的放入刀鞘中。

“噗!”

直到这时,武修之中出声说话的那个修士,才做出一点反应!

他身上数声轻响响起,一般,在他身上缓缓浮现。

“啪啪啪啪……”

转瞬之间,那武修已经化作一滩烂肉,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

“嘶……”

那十余武修倒抽一口冷气,面色煞白的看着地上的碎肉。

他们都是修行高深的武修,平日里难免同他人争斗,斩杀的性命也绝对不在少数。

但是像萧楚材这般凶狠、残忍的手段,即便是这些见多识广的武修看到,也不由得心中发紧,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被如此的轻松利落的斩杀的,可是感灵境界的武修!

即便二人之间有不小的境界鸿沟,但是感灵境界武修被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到底让人心中发寒!

通玄境界同感灵境界一线之差,便是如此恐怖的压制之力!

“只要是不想死的……”

萧楚材冷眼扫过众武修,目光凶悍,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双眼扫过数十武修,无一人敢同他对视一眼。

一边说着,萧楚材手指一划,射出一道刀罡,斩在众武修之前。

山峰岩石上,登时裂开一道尺许宽窄的壕沟。

“……就别越过这道线。若是一心求死,大可以从这道线上踏过来。”

萧楚材指着刀罡形成的壕沟,口中冷冷说道。

“啧啧啧,封刀之境的刀法果然厉害,怒刀诀修炼到这般地步,果然非同凡响。”

已经沉默了一阵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不阴不阳,颇有几分嘲笑讥讽之意:“怒刀诀乃是大悲大怒的刀法,胸中怒意旺盛则刀意更为强横。集齐胸中怒意而斩出的一刀,其中力量可以瞬间击杀修为比自己弱上一线的武修。”

“怒刀诀虽然霸道绝伦,但是修炼怒刀诀到了高深境界的,胸中心火强盛,尤喜动怒。一旦心中不喜,便会不自觉的生出怒意来。”

“但若是这些怒意不发散出来,便会不断的干扰神魂,让神魂失去往日里的宁静。”

那声音浑然不顾萧楚材越来越难看的面色,继续说道:“不是我说你,你若是真的被我挑起了怒火,大可以向我出手啊。用这些小杂鱼充当泄怒的途径,也不怕丢了你封刀之境境主的面子么?”

“我……迟早要同你一战。杀了你……早晚的事情而已。”

萧楚材咬牙切齿,从牙缝中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既然是早晚的事情,那您还不如干脆就趁早办了,等什么啊这是。”

那声音言语无赖之极,不住的撩拨着萧楚材的怒火:“来来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看看这十来年过去了,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喝……”

萧楚材一声低吼,身周已经隐隐约约有淡红气流涌动。

他体内的怒意杀气,已经不能遮掩一分了。

“出刀吧,出刀吧。就算是不敢对我出刀,总是能对着那些人出刀的吧?”

那声音中带着极大的诱惑之力,平日里萧楚材或许还不会中招,但是眼下萧楚材怒气攻心,便就说不准了。

“铛。”

不知何时,清玄真人已然横剑在膝,他手指轻扣,在长剑上轻轻叩动。

长剑一声清鸣,清越之声直入人心。

暴怒中的萧楚材在这一声剑鸣之下,变得清醒了许多。他身周环绕的怒意杀气,也在这一声剑鸣中纷纷消散。

“你这老牛鼻子啊,又来坏我的事情。”

那声音十分无趣的叹道。

“现在不是生干戈的时候,道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清玄真人伸手在长剑上一抚,碧青色长剑一阵闪烁,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清玄真人大袖中。

他望着在空中不断跳动的紫焰,缓缓说道。

这一番话保住了萧楚材的颜面,让萧楚材不至于再生怒意,也能暂时化解二人之间的争执。清玄真人心中清楚,若是没有自己从中出手,或者少了言语,两人之间必然会有一番争斗。

即便是眼下化解二人之间的争斗,也不过是一时而已。

清玄真人清楚二人之间的事情,想要让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对方不存杀意,那是断无可能的。即便是三清道祖转世临尘,也无法将二人度化。

“挡路的,死!”

台阶上又是一道青光闪过,人未现,音已至。

数十点红光从青光中出现,如若游鱼一般撞入那数十名修士中。

红光临体,在武修身上一阵盘旋,便已经转瞬间划入武修体内。这红光来的快绝无比,又是从众武修身后突然发出,那数十武修一时间竟然不曾抵挡,被红光顺利侵入体内。

“嘿嘿,老祖我运气真是不错!”

此时此刻,青光中才化出一个道人来。这道人一身黑衣,面目阴沉,颧骨高高耸起,双眼目光阴沉。

这老道人走出青光,看着数十武修一个个惨嚎连连,旁若无人的笑道:“老祖我刚刚炼制了血光蛭,便让你们好好受用一番!”

“哪儿来的货色啊……用这般污秽的手段,似乎还面上有光的模样?”

紫焰连连跳动,那声音又一次响起。

“谁在背后说老祖坏话!”

这句话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那老道人听得清清楚楚。老道人闻言,当下横眉竖目,望向萧楚材二人的方向。

他依仗着自己通玄境界巅峰的修为,更有一套神通广大的手段,倒也并不怕了清玄真人的扶摇境界。

“正是你爷爷我,怎么?”

似乎生怕老道人找不到自己的踪迹,紫焰裹挟着黑色闪电一阵跳动,将形状化大了不少,在空中不住的跳动。

“可敢现身,同老祖我较量一番么!”

此时,那数十武修已然成了人干一样,周身再没有半点肌肉血液。先前化入众武修体内的红光从武修尸身内转出,一个个都壮大了不少。

老道人手一招,将数十点红光召回,望着虚空中的紫焰说道。

他虽然凶悍,但是也并不是个没脑子的,言语之前便用神魂在那紫焰上来回扫了一遍,想要看看化身紫焰的那人的修为。只不过这紫焰诡异,不管他的神魂如何扫视查探,都找不到一星半点的修为境界的痕迹。

老道人不断的将神魂探查出去,心中暗道:“这厮古怪,我得小心行事,免得阴沟里翻船。”

手中红光飞出,在半空中不断的盘旋,如同点点火光一般。若是紫焰中现出人形来,老道人便能立刻操纵手段,将这遍天的血光蛭打将出去。

“卖你令堂大人的骚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老道人身后响起。

“谁……”

老道人心中一惊,口中一声喝问,正要反手将血光蛭打出去,背心处便是猛的一疼。

一句话刚吐出一个字来,便被憋在了胸中。

尺许的枪头,出现在老道人胸前。

霎时间,老道人只觉得一身精血都在这长枪上传来的力量中熊熊燃烧,一点一滴都不能逃过长枪中传来的力道的绞杀。

贯穿了老道人的长枪中,更迅速的生出两道禁制。一道向下,直入丹田之中,将老道人的玄胎困住。一道向上,冲上印堂顶门处,将之牢牢封锁。

修炼到了老道人这般境界的,肉身已经是可有可无之物了,若是一时心动,大可以将肉身找一个妥善的地方藏起来,然后遁出元胎神魂,神游世间。

即便是平日里受伤严重,也大可以将肉身舍弃了,再找一个肉身重新夺舍投胎,也能尽享逍遥。若是有专门的手段,甚至可以遁入孕妇体内,化身在胎儿身上,从此便算是再世为人,但是前世记忆却一点也不会消退。

老道人眼看肉身不保,本想遁出元胎神魂,舍弃了肉身。但是长枪上的两道封禁,却断绝了老道人的算计。印堂顶门乃是神魂出体的通道,此处被禁制封死,神魂便没有遁出之理。

玄胎被封,还大可以舍弃了一身修为,重新转化夺舍。但是神魂出体的通路被封死,老道人便无计可施了。

“啧,真脏。”

孙玄一搅手中长枪,将老道人躯体搅了个粉碎,老道人的神魂玄胎也随着肉身消散而消散。孙玄看看遍地碎肉,满地血污,不由得皱眉道。

“你似乎忘了,一脚踩爆别人脑袋的事情了。”

裴东来从孙玄身后走出,摇头道。

“清玄真人。”

裴东来看见清玄坐在紫皇神木下,当下对他行了一礼。

“原来你们认识……”孙玄拄着长枪,一脸无聊之极的表情,口中嘟囔着:“我看那老牛鼻子在那卖骚,本想一枪穿了他的……”

“久候了,裴公子。”清玄真人颔首笑道。

“哼。”

萧楚材将裴东来上下打量了一翻,轻哼了一声。

“这位,是封刀之境,萧楚材萧境主。”

清玄真人轻轻摇头,然后为裴东来引见。

裴东来看萧楚材面色不善,心中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同这萧楚材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也不曾对封刀之境争斗过,见萧楚材如此,裴东来心中倒是有点迷惑。

他向着萧楚材拱拱手,算是见过了礼。萧楚材对他没个好脸色,裴东来也不是凑着脸往上贴的人。

“你哪儿不舒服?”

紫焰一阵跳动,那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要不然便同我过过手,让我给你瞧瞧?”

萧楚材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涌动的怒意,不去理会这一句讥讽。

“裴小侯爷,好久不见啊。”

那声音见萧楚材不理会他,倒是罕见的没有继续讥讽萧楚材,转而对着裴东来说道。

“在下冒昧,不知阁下是哪位前辈?俗人事忙,一时间想不起来前辈名讳,还望前辈海涵。”

裴东来闻言拱手道。

他可以肯定,先前自己察觉到的一道气息,便是从这紫焰中生出的。虽然现在这紫焰隐藏了气息,但是裴东来的直觉告诉裴东来,定是此人无疑。

那一道气息中包含着郑凤图的气息,但是却同郑凤图的气息大相径庭。裴东来心中揣测着,若不是郑凤图生出了什么异变的话,便应该是同郑凤图有不小渊源的人。

妖帝如渊的气息裴东来也模模糊糊的感应到过,同这一道气息完全不同。但是平日里能和郑凤图扯上关系的,除却妖帝如渊、清玄真人,便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此时听见这般的言语,裴东来心中顿时更为好奇。

“我啊……怎么说呢。”

那声音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是郑凤图的一个……嗯……好朋友。你不曾见过我,但是郑凤图却同我说起过你,也同我说起过你的样貌。”

“你呢……可以叫我如渊。”

如渊?

裴东来闻言,面色登时变了一变。

郑凤图同如渊之间的旧仇,裴东来虽然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明白郑凤图想要了如渊的性命。二人之间应该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怎么会同“朋友”这个词扯到一块?

更何况,眼前如渊在此,那郑凤图何在?

“别想差了,别想差了。”

如渊见裴东来面色不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妖帝如渊,我是另一个如渊。那个妖帝如渊啊……也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俩恰好同名同姓而已。”

“原来如此。”

裴东来小小,口中应付道。

这个“如渊”的身份,已经让裴东来起疑。不管他再怎么解释,裴东来心中便已经开始防备他了。

同名同姓,还正好是朋友。这般的言语用来糊弄三岁孩童都不一定骗得过去,明明白白的便是搪塞敷衍。

“既然这人齐了,差不多也可以开启紫皇神木了吧?清玄老牛鼻子,你让开些,别挡着道。”

如渊见众人不再言语,轻松说道。

开启紫皇神木这种事情在他眼中,看起来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没有半点的困难。

“不错不错,开启了那烂木头。要打的便来同我过过招,没有要打的,便让我这主顾取了那烂木头,我也好把这件事做完。”

孙玄扛着长枪,口中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紫皇神木难道便是你等囊中之物么!”

台阶上数十道青光接连闪出,数十武修从青光中走出,站在了紫皇峰峰顶。

一个年轻人站在众武修中,高声说道:“紫皇神木乃是紫皇神境中生成的天材地宝,怎么能由你几人瓜分掉。”

就在年轻人言语之间,台阶上青光接连不断闪现,不断有武修从青光中走出,来到紫皇峰峰顶。

百丈紫皇峰峰顶,已经站着近百武修,其中修为最为强横的,有个通玄境界的修为,弱上一些的,也有青冥境界的修为。

武修之中修为最差的,也是神通境界大圆满,触及了通幽境界的门槛。

这些武修虽然素不相识,但是先来者已经听见了几人的议论,心中愤愤不平之际,便将这些话转给了后来人听闻。

一时间,紫皇峰顶便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裴东来四人,外加一个化身紫焰的如渊;一边是修为参差不齐,但是胜在人多势众的近百武修。

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先前言语的年轻人便将裴东来几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一时间得意无比。

年轻人言语之际,就连最易动怒的萧楚材都不曾言语一声,只是望着台阶上的青光闪耀。等到台阶上不再闪现青光之后,萧楚材才望向众武修,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说完了?”

等到那年轻人好容易停住了嘴,孙玄掏掏耳朵,皱眉问道。

“自然没有……”

年轻人见孙玄言语,当下便又要言语。

他也是个有心计的,明知道靠着自己硬拼,是决计拼不过扶摇境界的修士的。出言喝骂几人,一是为了让这些武修生出同仇敌忾之意,二是拖延时间,等待前来争夺紫皇神木的高手出现。

硬拼拼不过,但是浑水摸鱼也是可行的吧?

等到双方拼斗起来,凭着自己合化境界的修为浑水摸鱼,也是大有可为的!

“你令堂的……还是闭嘴吧!”

孙玄手一递,肩上长枪转瞬间飞出!

长枪如龙!

电光火石之间,长枪已然飞至!

快!无法阻挡,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快!

长枪自年轻人口中贯入,将他刺了个通透!

“这样,就清净多了。”

孙玄一招手,长枪带起一蓬血污,飞回孙玄手中。他望着被一击轰杀的年轻人,吐出了一口气,缓缓道:“一直蹦蹦跳跳唠唠叨叨,不累么?”

“你!”

“大家一起动手!将这些贼人击杀了!”

“杀了他们!”

前来争夺紫皇神木的众人,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意图,一个个口中大声呼喝,要向裴东来等人出手。

在他们眼中,一样是争夺紫皇神木的裴东来等人,似乎成了盗窃他们应得之物的恶贼。紫皇神木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他们当成了囊中之物。

一片呼喝声中,裴东来面色淡然,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便是弱者啊……”

紫焰悄无声息的飘到裴东来身旁,在裴东来耳边轻声说道。

“弱者在面对强者的时候,总是会将自己摆到一个受害者的地位上去,然后抱成一团,用他们找出来遮羞的所谓的“大义”、“公理”来攻击强者,企图让强者受制。”

“这便是弱者,明明想要谋取利益,却要先将自己成为受害者,然后在做反击。用自己的反击、自己声称的“正义”来攻击强者。”

“愚蠢。”

如渊顿了一顿,对裴东来说道:“你是想要成为一个强者呢,还是成为一个只能抱团应声的弱者呢?”

“强者之上,总有更强者。强如修士中的巅峰,在面对仙人一般的存在时,也不过是蝼蚁而已。”

“守中持正,立身洁行,不愧本心就够了。”

如渊的言语中带着极强的诱惑之力,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竟然让裴东来心中一时间有些认同。不过他心中猛然间的一个激灵,让他瞬间醒悟过来。

如渊的言语,便是将裴东来心中所坚守的逐渐摧毁,要在裴东来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一颗弃正偏行,视他人性命如若草芥的种子。

裴东来醒悟过来之后,从容对答。

“既然如此,那为何方才你不曾同那人辩驳一番呢?”

如渊不紧不慢的问道。

裴东来望望孙玄的方向,此刻他已经同修士交上了手,正在修士中放手厮杀。

他转回目光,说道:“如争夺紫皇神木这种事情一般,没有什么好辩驳的。”

“既然是前来争夺,不管说出如何言语,说到底,还是要看各自的手段。辩驳言辞,没有作用。”

“好,好好好。”

如渊笑了数声,接连说出四个好字。

“心有浩然正气,行事不拘小节。好一个裴东来,好一个浩然正气,果然不愧郑凤图的称赞。”

“诸位,暂且住手吧。”

如渊一声低喝,紫焰中化出一道青光,刺入孙玄同修士之间,将两方暂且隔开。

青光如同实质障壁一般,将众人完全隔开,双方已经出手的手段,也都在青光中消失无形。

如渊出手,哪怕那些武修心中再怎么不爽利,也只能恨恨的停手,不再施展手段。

孙玄一人出手,便已经让众武修心中有些胆寒。现在眼见着如愿出手,众人自然不愿再树强敌。

“一群废渣。”

孙玄一歪头,吐出一口口水,不屑之极。

方才片刻之间的争斗,孙玄一番放手搏杀,已经斩杀了数十武修,俱是一枪贯穿,从来不出第二招。

这些武修相互之间并不熟识,只不过有共同的目标而已。眼见这些修士死在孙玄枪下,看着孙玄凶威大炽,倒是没有人像之前少年人身死时一般叫嚣了。

这些武修心中,都各自存了念头,便是想让这潭水尽量的浑浊一些,最好是双方全面开战,自己能够在其中浑水摸鱼。所以即便己方损失了人手,这些修士心中却没有多少感觉。

“这位道友,可要争夺紫皇神木么?”

如渊制止了众人,向着孙玄问道。

“这位小哥儿要紫皇神木,我倒是不想去争夺的。争夺紫皇神木,也不过是想要图点酬劳而已。”

孙玄扛着长枪,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便是说,道友本身是不想争夺紫皇神木的了?”

“不错。”

孙玄心中想了想,回答的干脆。

“清玄老牛鼻子,你可要争夺紫皇神木么?”

那一团紫焰转向清玄真人,问道。

“贫道来此,并非为了紫皇神木而来。”

“老牛鼻子你很上道嘛。”

如渊调侃清玄真人几句,转向萧楚材问道:“萧境主现在,也是不会争夺紫皇神木的吧。”

萧楚材略一沉吟,看看清玄真人,再看看裴东来,口中道:“不错。”

“裴小侯爷呢?”

如渊将所有人问过,转回来向裴东来问道。

“东来此次所来,便是为此。”

裴东来拱手笑道。

“好。”如渊点点头,向着众武修说道:“我来这,也并未为了紫皇神木而来,不会同各位争夺紫皇神木。萧境主、清玄老牛鼻子、以及这位道友,现在也都不会介入紫皇神木的争夺。”

“诸位若是想要争夺紫皇神木,还请自便。我等不会插手此事。”

如渊对着群情激愤的众武修,轻声说道。

“等会!我若是不替这小哥争来紫皇神木,我问谁去所要酬劳!”

孙玄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大声吼道。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付你的酬劳。孙道友不必担忧。”裴东来说道。

他虽然一时间并不明白如渊的意思,但是并不怕了那些虎视眈眈的武修。

裴东来本来便不曾想要借助他人之力得到紫皇神木,得到孙玄帮助完全是意外之中。现在即便孙玄不能介入争斗,帮助他夺取紫皇神木,裴东来心中也并没有什么落差。

他要靠着自己的手段,将紫皇神木夺下!

一时间,武修中的气氛,便变得有些诡异了。方才还抱成一团的众武修,现在互相望着对方,眼神中已经多了不少警惕之色。

“别听他的!这是行的离间之计!诸位不要上当!”

武修中突然响起一声呼喝,一番言语登时让众人心中警惕不少。

“若是信不过我,我大可立个誓约。”

如渊并未动怒,平静说道。

武修之中的誓约,并不同普通人之间的誓约一般,需要白纸黑字,也不同于普通人之间的誓约,可以抵死不认,轻易违约。

但凡是武修之中修为高深的,其本身便已经同天地之间有了隐隐约约的联系,修为在感灵境界之上者,更是受到因果之力的限制。修为越高的修士,便是从来都小心谨慎,不立什么誓约的。一旦事情没有做到,冥冥之中的天道之力便会真的降下惩罚,将誓约中的言辞一一应验。

如渊一出手,众武修便清楚如渊的修为至少在通玄境界以上。虽然探查不到他的气机如何,不能完全的确认境界,但是可以肯定,如渊的修为必然是在因果之力的限制中的。

若是他立下誓约,那就是真的上达天听。一旦自行违约,报应顷刻间就会来到。

“如渊在此起誓,如渊以性命保证,清玄、萧楚材、以及这位……”

“孙玄。”孙玄听得如渊声音一顿,当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以及孙玄,都不会介入此次紫皇神木争夺之事。”如渊得了孙玄的姓名,继续说道:“若违此誓,如渊必遭天雷轰顶,立刻身亡,永世转沉十八层地狱,不得脱身。”

言语一落,天边竟然有闷雷滚滚,似乎与之呼应!

“誓约立过了,诸位可以放心了么?”

如渊缓声问道。

“这……”

众武修此刻已然没有了说辞,一个个看着自己身边的武修,然后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法宝兵器。

这誓约已经得了上天应承,必然是有效的誓约了。

如此一来,让众武修心中有些忌惮的四人,便就不会再进入紫皇神木的争斗中了!

至于那个要夺紫皇神木的什么裴公子……

众武修将裴东来打量了一遍,便就立刻忽视掉了裴东来的存在。在他们看来,裴东来所依仗的不过是一个强横的帮手而已,本身修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他的帮手已经被排除在外,凭他的灵照境界的修为,又能搞出来什么花样?

现如今,便是自己动手争夺紫皇神木的时候了!

“啊!”

“喝!”

数声惨叫接连响起,众武修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般!

各般法术运用开来,各色法宝爆出一道道光彩,同先前的联手者厮杀在一起!

在这般的乱象中,裴东来倒是没人注意,也没有人向裴东来出手。他那不让人注意的灵照境界,此刻倒成了让他免受骚扰的护身符。

“不能想象啊……”

紫焰再度飘到裴东来身旁,如渊在裴东来身边低声说道:“即便是一盘散沙,也要比这些人好得多,就算是一盘散沙,也不会互相厮杀的吧?”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裴小侯爷。”(

天下经纶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逗趣儿的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凶悍手段

天下经纶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凶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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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计谋深远,东来不敢妄加言语。”裴东来轻声说道。

裴东来看不清楚如渊在打算什么,若是让他清楚关于如渊的一些信息,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小半如渊的信息,裴东来便能够在心中将如渊的计划猜个六七分。但是面对如渊,裴东来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自然不知道如渊的打算。

若是说如渊没有任何的算盘,裴东来绝不相信,但是如渊已经起了誓约,裴东来实在是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计谋啊……”

如渊轻声一笑,口中低声说道:“其实啊,我只不过觉得有些麻烦而已。先看他们厮杀一阵吧,也算是打磨时间。”

他又是一阵低声轻笑,低笑中紫焰转动,飘向了一旁。

紫焰飘飘荡荡,掠过萧楚材身旁。

“这般取乐,有什么意思么?”

萧楚材看着从身旁进过的紫焰,口中低声说道。

“怎么算是取乐呢,明明是给他们一个公道啊。”

紫焰停住,如渊低声笑道:“他们既然要一个公道,我就给他们一个公道。像我这般手段强横但是又不借势欺人的,不好找的。”

“否则,我大可以将这些人一击斩杀了,不给他们这个公道。”

“是啊,你为什么就不把他们一击斩杀了,非要如此的戏弄他们?”萧楚材磨着牙,口中低声问道:“你很喜欢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对吧?”

说到最后,萧楚材语气陡然一变,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杀机。

“你啊你……那件事情也是有前因后果的,可不是我主动出手。再者说,我已经向你解释的清楚明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非要把这件事栽在我头上,我也是没办法的,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桩啊……”

如渊语调轻松,如同讲述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你……”

萧楚材口中钢齿咯咯作响,心头恨意已经被点燃。

“你若非要以为就是我,我也认了。想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如渊语调一变,冷声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的。”

萧楚材嘶声道。

裴东来掌心中龙虎交济之力爆发,瞬间崩飞袭击者!

合身扑上的袭击者被裴东来一击击飞,胸口被龙虎交济之力轰中,不见一丝伤口。

人在空中时,袭击者后背便如同开了一个喷泉一般,瞬间喷出一道血泉!

血水中夹杂着内脏碎片,眼看活不成了。

袭击者勉强遁出神魂元胎,想要趁机保住一条性命,却见一道剑光喷来,霎时间已经击中元胎。

神通境界的元胎本就不够坚固,裴东来一道剑光击中,哪还有让他生还的道理。只不过一个弹指之间,袭击者元胎便已经被绞成粉碎,就此魂飞魄散。

“好凶横的贼厮,我来战你!”

裴东来刚将袭击者解决掉,便见到一道剑光随着一声怒喝而来。

“要战便战,哪里有那么多言语!”

裴东来手中运起阴阳流转之力,合身扑上!

剑光来势如电,正中裴东来掌中阴阳鱼!

阴阳相争之力一个扭转,将剑光扭转,向着来路返回!

“嗯?!”

对手显然不曾料到裴东来手段,错愕之下,唯有以剑光硬拼!

剑光对撞,二者撞成一团灿烂火花!

正此时,裴东来已经出现在袭击者身旁!

“死啊!”

裴东来体内罡气灌入法术环中,顿时催动起十二道手段!

双掌中阴阳鱼一转,十二道手段顿时从阴阳鱼中转出!

裴东来双掌,已经印上袭击者的胸膛!

十二种手段贴身爆发,那人已无可阻挡!

混毒砂、血光印、黑雾瘴……十二种手段顷刻间入侵袭击者体内!

阴阳相争之力轰入袭击者体内之时,袭击者便已经离死不远。只不过裴东来为了免生变数,再将十二道手段也融入其中!

与人争斗,便要不留半点空当,才能免却对手翻盘的可能!

裴东来能从超越自己实力的修士手中活下,并且将他们击杀,自然明白争斗中一个有可能的空当会有多大的威胁。

他自己用这种方式战胜对手,却不想同被自己战胜的对手一样,死在失误之中!

袭击者体内十二种手段不住的冲撞,阴阳流转之力更是将他一身精血逆流,体内罡气反向运转。

袭击者肉身承受不住,登时爆开!

裴东来同此人交手时,已然进入众修士争斗的范围内。这一番出手声势浩大,场面惊人,登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几乎同时,五六名修士便已经主意到了裴东来,手中法术已然准备完毕。

“四个神通境界大圆满,两个通幽境界。”

裴东来环视一周,心中已经有数。

“喝!”

裴东来一声低喝,身后顿时现出金刚怒目尊化身!

金刚怒目尊化身三头六臂,带着灿然金光,跃然而出!

怒目金刚尊本身便是忿怒金刚,心中自有一股忿怒杀伐之意,裴东来平日里驱动这化身,都是尽量保持心中清净,极少将怒目金刚尊完全放开。

不过今日,裴东来便要放手搏杀一番!

“喝啊!”

裴东来一声嘶吼,双目中已然是一片血光!

与此同时,六人手中的法术,已经飞向裴东来!

“呵……”

裴东来双目一扫,口中冷笑一声,双手猛的一招!

“嗯……”

怒目金刚尊低吼一声,化出两道金光,凝在裴东来手中。另一手一翻,已经祭出掌中护体金伞,洒下道道金光,将裴东来护住。

“哈!”

裴东来一扬双手中金光,口中一声怪笑,向着其中一人冲去!

这两道金光,便是怒目金刚尊伏魔剑分化出的两道剑光,虽然比不上怒目金刚尊化身手中伏魔剑,但是相比平常法宝,也要强横不少!

“轰轰轰轰轰轰!”

数种手段轰在金伞洒下的金光上,却只激起一串涟漪,不曾将金光击溃!

“给我……死!”

裴东来飞速靠近一人,口中怒吼道。

左手挥动,剑光直插丹田;右手中剑光游走,向着对手脖颈而去!

“喝!”

那人奋力洒出一道道灿然光华,想要挡住裴东来掌中剑光!

轰!轰!

裴东来两道剑光,都被阻挡下来!

通幽境界的手段阻挡裴东来的,自伏魔剑上分化出的剑光,还是绰绰有余!

那人面上一喜,却看见裴东来嘴角正挂着一丝冰冷的效益!

“你……上当了!蠢材!”

怒目金刚尊化身,发动!

降魔剑挥出,带起丈许长短、如同实质一般的剑光,向着此人迎头斩下!

“唔……”

那人眼见情况不妙,双手并未动作,牢牢架住裴东来手中剑光。心念一动,纵出数道剑光,迎上降魔剑剑光!

如飞蛾扑火!

剑光同降魔剑剑光一旦触碰,便如同烈日融雪一般,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初次出现的怒目金刚尊化身全力发动,也让神通境界巅峰的岐山侯不能硬抗。现如今裴东来手段强悍,体内更有龙虎交济之力作为加持,借裴东来之体而现的,全力发挥的怒目金刚尊化身一己之力,又怎是一个通幽境界可以阻挡的!

“啊!”

惨叫戛然而止!

通幽境界的对手,已经被怒目金刚尊化身剑光绞成粉碎!

说起来千言万语,但是场中只不过在瞬息之间!

数息功夫之间,裴东来已经斩杀了一名通幽境界!

“喝!”

手中剑光再次扬起,裴东来扭转身形,向着下一个目标冲去!

“佛家不是想来说慈航普度的么?怎么也有这么凶悍的手段?啧啧啧啧,看着还真是凶横啊。”

如渊一阵飘飞,飘到了清玄真人身旁,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同孙玄不熟识,两个人脾气也对不到一起,没有什么好聊的。至于同萧楚材,二人之间多言几句就有争斗的意思,不算是个闲聊的好对象。

能够同如渊闲聊的,便只有清玄真人一个了。

如渊看着裴东来在修士中大开杀戒,不断的感叹着。

“若是你我插手,这件事情远远要比现在简单的多。为自己自寻烦恼这种事情你向来不会做的。”

清玄真人看看裴东来同那些修士争斗,口中淡淡的说道。

“不错不错,自寻烦恼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渊关注着裴东来同众修士争斗,对于清玄真人的言语只不过略作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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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如渊再现

“前辈计谋深远,东来不敢妄加言语。”裴东来轻声说道。

裴东来看不清楚如渊在打算什么,若是让他清楚关于如渊的一些信息,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小半如渊的信息,裴东来便能够在心中将如渊的计划猜个六七分。但是面对如渊,裴东来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自然不知道如渊的打算。

若是说如渊没有任何的算盘,裴东来绝不相信,但是如渊已经起了誓约,裴东来实在是看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计谋啊……”

如渊轻声一笑,口中低声说道:“其实啊,我只不过觉得有些麻烦而已。先看他们厮杀一阵吧,也算是打磨时间。”

他又是一阵低声轻笑,低笑中紫焰转动,飘向了一旁。

紫焰飘飘荡荡,掠过萧楚材身旁。

“这般取乐,有什么意思么?”

萧楚材看着从身旁进过的紫焰,口中低声说道。

“怎么算是取乐呢,明明是给他们一个公道啊。”

紫焰停住,如渊低声笑道:“他们既然要一个公道,我就给他们一个公道。像我这般手段强横但是又不借势欺人的,不好找的。”

“否则,我大可以将这些人一击斩杀了,不给他们这个公道。”

“是啊,你为什么就不把他们一击斩杀了,非要如此的戏弄他们?”萧楚材磨着牙,口中低声问道:“你很喜欢将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对吧?”

说到最后,萧楚材语气陡然一变,隐隐约约带了几分杀机。

“你啊你……那件事情也是有前因后果的,可不是我主动出手。再者说,我已经向你解释的清楚明白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非要把这件事栽在我头上,我也是没办法的,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桩啊……”

如渊语调轻松,如同讲述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你……”

萧楚材口中钢齿咯咯作响,心头恨意已经被点燃。

“你若非要以为就是我,我也认了。想找我报仇,我随时恭候。”

如渊语调一变,冷声道。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的。”

萧楚材嘶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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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裴东来掌心中龙虎交济之力爆发,瞬间崩飞袭击者!

合身扑上的袭击者被裴东来一击击飞,胸口被龙虎交济之力轰中,不见一丝伤口。

噗!

人在空中时,袭击者后背便如同开了一个喷泉一般,瞬间喷出一道血泉!

血水中夹杂着内脏碎片,眼看活不成了。

袭击者勉强遁出神魂元胎,想要趁机保住一条性命,却见一道剑光喷来,霎时间已经击中元胎。

神通境界的元胎本就不够坚固,裴东来一道剑光击中,哪还有让他生还的道理。只不过一个弹指之间,袭击者元胎便已经被绞成粉碎,就此魂飞魄散。

“好凶横的贼厮,我来战你!”

裴东来刚将袭击者解决掉,便见到一道剑光随着一声怒喝而来。

“要战便战,哪里有那么多言语!”

裴东来手中运起阴阳流转之力,合身扑上!

剑光来势如电,正中裴东来掌中阴阳鱼!

阴阳相争之力一个扭转,将剑光扭转,向着来路返回!

“嗯?!”

对手显然不曾料到裴东来手段,错愕之下,唯有以剑光硬拼!

轰!

剑光对撞,二者撞成一团灿烂火花!

正此时,裴东来已经出现在袭击者身旁!

“死啊!”

裴东来体内罡气灌入法术环中,顿时催动起十二道手段!

双掌中阴阳鱼一转,十二道手段顿时从阴阳鱼中转出!

砰!

裴东来双掌,已经印上袭击者的胸膛!

十二种手段贴身爆发,那人已无可阻挡!

混毒砂、血光印、黑雾瘴……十二种手段顷刻间入侵袭击者体内!

阴阳相争之力轰入袭击者体内之时,袭击者便已经离死不远。只不过裴东来为了免生变数,再将十二道手段也融入其中!

与人争斗,便要不留半点空当,才能免却对手翻盘的可能!

裴东来能从超越自己实力的修士手中活下,并且将他们击杀,自然明白争斗中一个有可能的空当会有多大的威胁。

他自己用这种方式战胜对手,却不想同被自己战胜的对手一样,死在失误之中!

轰!

袭击者体内十二种手段不住的冲撞,阴阳流转之力更是将他一身精血逆流,体内罡气反向运转。

袭击者肉身承受不住,登时爆开!

裴东来同此人交手时,已然进入众修士争斗的范围内。这一番出手声势浩大,场面惊人,登时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几乎同时,五六名修士便已经主意到了裴东来,手中法术已然准备完毕。

“四个神通境界大圆满,两个通幽境界。”

裴东来环视一周,心中已经有数。

“喝!”

裴东来一声低喝,身后顿时现出金刚怒目尊化身!

金刚怒目尊化身三头六臂,带着灿然金光,跃然而出!

怒目金刚尊本身便是忿怒金刚,心中自有一股忿怒杀伐之意,裴东来平日里驱动这化身,都是尽量保持心中清净,极少将怒目金刚尊完全放开。

不过今日,裴东来便要放手搏杀一番!

“喝啊!”

裴东来一声嘶吼,双目中已然是一片血光!

与此同时,六人手中的法术,已经飞向裴东来!

“呵……”

裴东来双目一扫,口中冷笑一声,双手猛的一招!

“嗯……”

怒目金刚尊低吼一声,化出两道金光,凝在裴东来手中。另一手一翻,已经祭出掌中护体金伞,洒下道道金光,将裴东来护住。

“哈!”

裴东来一扬双手中金光,口中一声怪笑,向着其中一人冲去!

这两道金光,便是怒目金刚尊伏魔剑分化出的两道剑光,虽然比不上怒目金刚尊化身手中伏魔剑,但是相比平常法宝,也要强横不少!

“轰轰轰轰轰轰!”

数种手段轰在金伞洒下的金光上,却只激起一串涟漪,不曾将金光击溃!

“给我……死!”

裴东来飞速靠近一人,口中怒吼道。

左手挥动,剑光直插丹田;右手中剑光游走,向着对手脖颈而去!

“喝!”

那人奋力洒出一道道灿然光华,想要挡住裴东来掌中剑光!

轰!轰!

裴东来两道剑光,都被阻挡下来!

通幽境界的手段阻挡裴东来的,自伏魔剑上分化出的剑光,还是绰绰有余!

那人面上一喜,却看见裴东来嘴角正挂着一丝冰冷的效益!

“你……上当了!蠢材!”

怒目金刚尊化身,发动!

降魔剑挥出,带起丈许长短、如同实质一般的剑光,向着此人迎头斩下!

“唔……”

那人眼见情况不妙,双手并未动作,牢牢架住裴东来手中剑光。心念一动,纵出数道剑光,迎上降魔剑剑光!

如飞蛾扑火!

剑光同降魔剑剑光一旦触碰,便如同烈日融雪一般,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初次出现的怒目金刚尊化身全力发动,也让神通境界巅峰的岐山侯不能硬抗。现如今裴东来手段强悍,体内更有龙虎交济之力作为加持,借裴东来之体而现的,全力发挥的怒目金刚尊化身一己之力,又怎是一个通幽境界可以阻挡的!

“啊!”

惨叫戛然而止!

通幽境界的对手,已经被怒目金刚尊化身剑光绞成粉碎!

说起来千言万语,但是场中只不过在瞬息之间!

数息功夫之间,裴东来已经斩杀了一名通幽境界!

“喝!”

手中剑光再次扬起,裴东来扭转身形,向着下一个目标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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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家不是想来说慈航普度的么?怎么也有这么凶悍的手段?啧啧啧啧,看着还真是凶横啊。”

如渊一阵飘飞,飘到了清玄真人身旁,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同孙玄不熟识,两个人脾气也对不到一起,没有什么好聊的。至于同萧楚材,二人之间多言几句就有争斗的意思,不算是个闲聊的好对象。

能够同如渊闲聊的,便只有清玄真人一个了。

如渊看着裴东来在修士中大开杀戒,不断的感叹着。

“若是你我插手,这件事情远远要比现在简单的多。为自己自寻烦恼这种事情你向来不会做的。”

清玄真人看看裴东来同那些修士争斗,口中淡淡的说道。

“不错不错,自寻烦恼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如渊关注着裴东来同众修士争斗,对于清玄真人的言语只不过略作敷衍。(未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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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八章 神通境界大圆满

二百三十八章?神通境界大圆满

如渊化身紫焰,围绕着紫焰游动的黑色闪电聚集起来,逐渐化作一道。

杀机,已经弥漫整个紫皇峰峰顶。

“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誓约一旦立下,怎么可能就如此简单的被你避过惩罚”

修士中有一个中年人,见如渊将要出手,口中喝道:“你可要当心一旦你出手之后,便是五雷轰顶,永世不能翻身。你躲避天罚的手段,也太稚嫩了”

“哦?果然如此么?”

如渊言语中带着笑意,轻声问道。

“即便你全力出手,也不可能将我等尽数击杀了,或许便只能伤到一两人而已。”那中年武修面有得色,道:“但是你若是出手了,一旦躲避不过天罚……嘿嘿小心你立下的誓约”

“不如试试看?”

紫焰微微一抖,虚空中顿时生出一连串的波动

鲜血喷溅

方才还面有得色的中年武修,木呆呆的看着自己双臂喷出鲜血。

他的双臂,已经被撕裂

伤口如若野兽撕咬一般,看起来恐怖之极

“这……”

中年武修身旁的武修下意识的向着两旁躲开,一脸惊骇之色的望着中年武修身上的伤口。

方才中年武修双臂断裂之时,即便他们就在中年武修身侧,却不曾察觉一星半点的波动

真正的无形无踪的手段

“啊”

痛感此时传到,中年武修口中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轰隆隆

如渊斩却中年武修双臂之际,天边顿时传来数声闷雷滚动的响声

晴空之中,更有乌黑雷云开始缓缓聚集

“哈……哈……”中年武修强忍双臂上传来的剧痛,咬牙切齿的望着如渊化身而成的一朵紫焰,口中断断续续说道:“你……你完了天罚……天罚马上便会来临”

听着耳边闷雷声越来越响,中年武修面上狂喜之意也越来越浓

“是么?”如渊口中叹道:“你啊你……让我说你好?仔细听听。”

“你还想……”中年武修面露不屑之意,正要讥讽如渊两句,面上神色一僵,一句话便说不全了。

天边滚滚闷雷声,竟然越来越小

而那逐渐聚起的乌黑雷云,此时也在缓缓的消散

“你所说的天罚,在哪呢?”



随着如渊言语响起,中年武修胸前一声轻响,鲜血如同泉涌

如同巨兽利爪所造成的伤痕,出现在中年武修胸口。

虚空之中似乎藏着一头无形无影的巨兽,向着中年武修挥动着利爪。

“临死了,我便教你个明白。”

又是两声轻响,中年武修双腿被一道无形之力撕开

众武修面色苍白,屏住了呼吸,不曾有半点言语。

一时之间,紫皇峰峰顶只有中年武修一声声强忍的低声呻吟,以及如渊冰冷的言语声。

“冥冥之中的存在这种玩意,根本就是没脑子的货色。若是不想点辄骗过他,那还真是对不住自己。”

“下辈子,可别再被冥冥之中的存在这种话骗到了。”

噗的一声轻响,中年武修头颅已然轰然炸裂。

脑浆遍地,鲜血横流,残肢断臂被抛弃在地上。

感灵境界的武修,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渊轻而易举的虐杀。

“诸位,我们来盘算盘算吧。”

如渊虐杀了中年武修,语气没有半点波动,向着那群面色苍白的武修说道。



紫皇峰峰顶外的虚空在如渊言语落下之后,霎时间成了火焰的世界

冰冷的紫焰

紫焰如同潮水一般,霎时间布满整个紫皇峰峰顶周围虚空

紫皇峰峰顶,如同大潮中的一叶孤舟一般,被冰冷的紫焰潮水团团围住

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无声无息的劈落,在虚空中画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黑色痕迹。

“既然登上了紫皇峰峰顶,想要从紫皇峰峰顶走下,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众武修环视四周,心中方寸大乱。如渊的手段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击杀一个感灵境界修士,其修为至少也在扶摇境界,或许还要更高一些。

而他在击杀中年武修时连身形都不曾现出,动手之时更是没有半点力量波动的痕迹,看起来这远远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若是他一旦真的大开杀戒,那又当如何?

面对一个如此心狠手辣,并且手段强横的诡异人物,众武修心中登时便没有了主意。

正在此时,如渊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我这个人呐……没旁的缺点,只是心眼小了些,比针眼大不到哪里去。”

“所以一旦有人惹上了我,我便会在心中记恨上,然后抽个空理清恩怨。”

“你们来了紫皇峰峰顶,便是要来争夺紫皇神木,这本来便没有。只不过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更让我立下了誓约,这倒是让我心中极为不舒坦。”

如渊这番话便是在鬼扯,先前立下誓约乃是他自己的主意,不插手紫皇神木的争斗,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言语。这会言辞一变,便就说成了是众人无礼在先,逼迫他做出这件事情来的。

场中众人虽然都清楚如渊是在鬼扯,但是也没奈何。先前敢同如渊较劲的,下场摆在那里,没有谁会笨到再去触这个霉头。

从如渊发动手段,使修士攻击自己,到如渊虐杀那中年修士,以及施法困住紫皇峰峰顶,裴东来一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如渊若是想要斩杀了这些人,那就是转手之间的功夫而已,犯不上如此的麻烦。若是说如渊想要取乐,将这些人如同逗弄老鼠一般的玩弄致死,倒是勉强说的通。

不过在裴东来看来,如渊这种人,是断然不会如此的无聊的。若是如渊这种修为在扶摇境界左右、已经将要进入人世间武修的终极的修士想要消遣,杀人取乐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入他的眼眶。

既然如此,如渊这些作为,又是在做?

裴东来心思缜密,若是遇到事情,便会在心中不断的推测、推演、梳理,直到看清其中的一切。

正因为他精于谋略,所以才不想成为他人谋略中的棋子,受到他人的摆布。

即便已经身处他人的策划中,成为了他人的棋子,裴东来也要看清这个棋盘

“想走的可以走,我绝对不做任何阻拦。若是觉得自己手段强硬,或者觉得自己气数够强横,能够不被烧死,大可以穿过这道紫焰。”

“若是想要争夺紫皇神木的,大可以向我出手,不过下场么……哼哼。”

如渊冷哼两声,继续说道:“至于不想争夺紫皇神木的,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平安穿过紫焰,但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的,也有一条路让你们来走。”

“端端正正跪下来,诚诚恳恳的磕三个头,便有一条生路。”

“想想看吧,是性命重要一些,还是那些鬼扯的尊严重要一些。你们身边的人,大多同你并非一个世界,从紫皇神境中离开之后,谁能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么?即便是同一世界的人,难道还同你相熟么?若是同你相熟,那自然要为你保密,若是同你不熟,你大可以在离开之后斩杀了他么。”

“这样一来,既保住了性命,又把住了口风,何乐而不为啊。”

紫皇峰峰顶一时安静之极,只有如渊的清冷言语声在紫皇峰峰顶响起。

“老夫就不信,你这手段还能将老夫焚杀了”

一个老者从武修中斩出,方脸膛上尽是不平之色。

“阁下去试试,便知真伪了。阁下也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修为。”

如渊不曾恼怒半分,口中缓缓说道。

“哼”

老者化出一道剑光,将周身团团护住,不留半点空隙。

剑光浩荡,十分的凝实,不似一般剑光有些消散的模样。看起来这老者也是炼剑的高手,修为也应是一等一的强横。

老者将剑光祭起,身合剑光,向着紫焰冲去

众武修注视着老者身形,心中不断的转着念头。

剑光切入紫焰中,并未受到半点阻挡,顺利之极的穿入紫焰之中

老者身形一闪而过,转瞬间进入紫焰

冰冷的紫焰未生出一点变化,连一分的抵抗都没有

“好”

见老者如此简单便已经穿过剑光,众武修心中一阵阵激荡。有几个收不住心中喜悦的,登时叫喊出声

这个如渊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而已。凝成的紫焰,不过是装神弄……

“啊啊啊啊”

众武修心中庆幸之余,也在暗地中将如渊狠狠的鄙夷了一阵。有几个性子急一些的,已经准备好了手段,想要从紫焰中冲过。

正在此时,惨叫声从紫焰中响起

这惨叫声一声声传出来,令人毛骨悚眼。即便穷尽世间的任何字眼,也不能将这惨叫声描绘出来。

无边地狱之中,或许会有这般的惨叫不时响起

该是受到何等的痛苦,才会发出这般的悲鸣?

众武修面上喜色尚未平复,冷汗便已经流了下来。

“那位老先生看起来学艺不精啊……不过这样也好,下一次转世投胎再来重修,或许有比这一辈子更好的机缘呢。”

如渊顿了顿,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是了,是了,是我忘记了但凡是被紫焰焚杀的,神魂也都灰飞烟灭了,想要转世投胎的话,除非阎王爷是他家亲戚,否则还真的有点难度。”

“诸位,可想好了去路?”

如同配合如渊言语一般,紫焰一阵翻动,将一样东西送到紫皇峰峰顶。

送进来的,正是老者的尸骸。老者身上衣冠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破损之处。只不过他身上的所有血肉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具白森森骨架,穿戴着原本的衣冠。

紫皇峰顶近百修士,看着老者的残骸,此时俱是沉默不语。

“噗通。”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一名武修双膝着地,向着紫焰跪倒。

这武修低着头,旁人看不清他的面目,更不清楚他此刻面上的神色。

不过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可以看出这武修此刻的一点心情。

愤怒、羞愧、憎恨却又敬畏、虽然想要努力一搏,却不得不低头。

“俊杰。”

如渊轻声说道。

出现了第一个人之后,便自然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他们心中都想活命,其中有些人,或者早就想要跪下求饶,但是碍于颜面,却只能强撑。

一旦第一个跪倒在地的人出现之后,后来者心中,便要坦然许多。

说到底,性命才是最为要紧的。

“唉。”

裴东来看着众武修跪倒,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些武修为了保全性命跪倒,裴东来不能说他们做错了。求生乃是人身本能,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用尊严来交换性命而已,没能够严苛的地方。

让这些武修用性命去维护尊严,未免太过苛刻了一些。

不过若是裴东来同这些武修换一下位置,裴东来心中的答案根本没有第二种。

即便是死,也要维护自身的尊严

宁折不弯

若是裴东来面对今日的如渊一般的对手,身处这些武修所经历的情形,裴东来宁可挥剑一战,也绝对不会弯下膝盖

宁可死的干净痛快,也绝不会苟且

这,便就是裴东来心中所坚守的东西

不管身处何时何地,不管手段高低,这一点不会改变

“啪啦”一声脆响,裴东来隐隐约约听到,自己体内有一样物事,正在缓缓的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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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所有的武修都向着如渊化身的紫焰跪倒。

近百武修中,再无一人有半点言语。

此刻,也再无一人,尚存半分斗志。

“很好,很好。”

如渊的笑声言语,让众武修觉得极为刺耳:“早早的跪下来,不就事情都没有了?非要等到我一番折腾,才肯乖乖的跪倒么?”

若是之前如渊这般言语,或许还有不少武修要大声的喝骂,但是现在,众武修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人做言语。

他们心中,已经是一片死灰。

“叩头吧,诚诚恳恳的叩三个响头,让我看到你们心中的歉意。”

如渊漫不经心的声音,飘荡在众武修耳畔。

这一次顺利的多,众武修只不过略一犹豫,心中叹了一口气,便将头叩了下去。

跪拜已经跪拜过了,叩头,已经不能够让这些武修心中有多少的不适了。

“咚咚咚。”

紫皇峰峰顶,叩头声连成一片。

清玄真人缓缓的闭上双眼,口中轻叹了一声。

如渊的行事作风,他是清楚的。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要假借外力,摧开裴东来心中壁垒,便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做得圆满。

眼下,只怕还不够。

清玄真人虽是道门宗师,但是看着这些武修的情境,他心中却没有多少悲天悯人的念头。

福祸自招,同他人何干。

各个世界进入紫皇神境中的修士,约摸有数千之数。而眼下出现在紫皇峰峰顶的,不过近百人而已。即便是除却了被妖兽击杀的修士、在八次妖潮中途返回本世界的修士,紫皇神境中也应该有近千武修。

这近千修士中,即便除却修为在神通境界徘徊的,以及死在登天梯上的武修,那也应该有三百人左右。但是眼下出现的武修,却不过近百。

他们,便是对紫皇神木起了贪念,想要争夺紫皇神木的。

既然心中起了贪念,想要争夺紫皇神木,那么在成功的同时,也要准备好承受失败的代价。

若是心中对紫皇神木没有贪念,没有斩杀他人独得紫皇神木的念头,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既然出现在此处,那么结果怎样,又怪的谁来?

这其中的道理,清玄真人想的明白。

这道理虽然十分凉薄,但是事实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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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群见机而动、识时务的俊杰。”

紫焰晃晃荡荡,在空中不住的转动。如渊受了近百武修叩头,心情似乎极为爽利,言语也轻快不少。

跪倒在地的武修种种的吐出一口气,纷纷望着如渊,等着他开口。

“但是,”

如渊语气转冷,众武修心中登时便是一突。

“但是,你们心中并未对我诚服,反而有诸多的怨气、愤恨、恼怒,即便是跪倒叩头,也是咬牙切齿,心中愤恨。”

“我先前说的,可是端端正正的跪下,诚诚恳恳的叩头。”

“你们,可没有做到。”

众武修闻言,一个个紧盯着如渊,面上都有三分恼怒。

“既然尔等冥顽不灵,那便休怪我手狠了……”

笼罩着紫皇峰峰顶的紫焰,顿时爆发

紫焰从紫皇峰峰顶台阶处涌入,将近百武修一起卷入

“无耻……”

“卑鄙小人”

眼看着活路将近,心中一片死灰好容易燃起一点火光的众武修,在死亡临近时终于爆发

不过,他们也只能怒喝几句,根本无力出手。

冰冷的紫焰已经瞬间笼罩武修周身,勾动武修体内罡气倒卷,一点点冲击着自身的经脉。武修有心出手,却根本无法调运罡气。

紫焰从武修七窍中不断涌入,在武修体内狂潮一般席卷,侵蚀、消融着一切血肉

不断有武修一声惨叫,便见紫焰自武修体内喷出,灼烧着他体外的血肉皮肤。

这紫焰极其阴损,虽然不断的融化武修血肉,却将疼痛控制的无比恰当,能让受术的武修最大限度的感受到疼痛,而不会生生的疼死。

武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精血被消磨,感受着体内令人发狂的剧痛,奋力嘶吼。

“我说过穿越紫焰,或许还有生路。你们眼睁睁看着穿越紫焰没有生路,怎么就还信了跪倒在地,就能保全性命呢?”

“为就没有人,选择同我一战?我记得,我并未说过同我一战,便必然会死吧?无错不少字”

紫焰静静的悬在虚空中,如渊平静的对着身陷火海,经受着难言痛苦,却又保存着神智清明的众武修说道。

不知何时,裴东来已经缓缓的盘坐在地,闭目打坐。

“竟然还不开悟?也罢,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如渊言语未落,紫焰上便分化出一道黑色闪电,射入裴东来眉心。

裴东来丹田处,《正气歌》光芒四射,照亮裴东来体内。

裴东来神魂化出本身模样,沐浴在《正气歌》光芒中,正皱眉苦苦思索。

方才他心中有所动,神魂探入体内,便发觉《正气歌》画卷在体内自然展开,照亮体内一切。

与此同时,裴东来心中模模糊糊的,已经明白了一些。但是这其中的玄妙却说不清,道不明,裴东来一时间也抓摸不着。

他清楚,他心中壁垒只差薄薄的一层窗户纸,便能就此击破。

但就是这么一层窗户纸,却让他找不到任何方法捅透

这念头一日不通透,裴东来便难以晋升境界

“且让我为你开示”

黑色闪电遁入裴东来体内,遁入裴东来丹田,在其中旋转不停。

如渊见裴东来眉毛紧锁,心知裴东来已经到了冲破心中壁垒的重要关头,登时一声清喝,震动裴东来神魂。

“这些武修,原本是为紫皇神木而来,心中也有鼓荡勇气。但是经我一番言语之后,这些武修心中便忘了原本所执”

“退路是死,因为退走的忘掉了心中所执”

“忍辱是死,因为忍辱的心中已没了勇气”

“生路,便是勇往直前,不忘心中所执,同拦路者一战”

如渊句句清喝如同春雷,在裴东来体内炸响

“忘却心中所执而退走,死失去心中所执,没了精进勇猛之气,即便受辱,亦是死”

“欲有所成就,当不忘心中所执”

如渊言语一落,沐浴在《正气歌》中的裴东来,登时睁开双眼

“喝”

这一声,贯彻裴东来体内各个角落

...

第二百三十九章 降服紫皇神木

“我xiong中有浩然正气,当守中持正!”

“我xiong中有jidàng不平,当手段雷霆!”

紫皇峰峰顶,裴东来言语声响彻天地!

浩然正气自他**内席卷而出,将他周身层层环绕,凝成一柄直指天空的长剑!

心中念头,再无一点凝滞之处!

裴东来睁开双眼,双眼中神光四**,锐意横生!

阻碍他境界修为的心中壁垒,已然dàng然无存。

灵照境、灭虚境、神通境,三等境界,裴东来瞬间冲破。

神通境界大****。

裴东来心中念头通达,以往许许多多的困扰,现在已经烟消云散,心中只觉得霎时间清净透亮许多。

他**会着境界上升而带来的种种改变,心中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之意。

神通境界大****……

裴东来虽然已经斩杀过无数神通境界武修,但是等到他真正的踏入神通境界,他才真正的**会到神通境界的意义。

以前被他斩杀在剑下的神通境界武修,大多是败在裴东来种种神妙的手段中,若是抛却那种种手段,只以境界拼斗,裴东来决计不会是神通境界的对手。

神通境界对于罡气、真气的控制和转化,远非低于神通境界的修士可以比拟。同样的罡气真力,灭虚境界或许只能用出一道法术,但是神通境界已经可以将之化为两道相同威力的法术。

即便是不提升手段,也不以更多的罡气相压制,单凭着对罡气真力的控制,神通境界便可以将所有低于此境界的武修玩弄在掌gu之间。

裴东来手段本来便强横至极,**内《正气歌》更可以转化出几近无穷的浩然正气供他驱使,是以阻挡他境界晋升的,便只有心中的壁垒而已。

突破心中壁垒之后,裴东来立刻冲到灭虚境界,然后以力破开灭虚境界同神通境界之间的关隘,达到神通境界大****境界。

从神通境界想要在做提升,便要不断的将**内罡气真气熔炼,炼气为**,让**内容纳更多的力量。这些事儿只是水磨工夫而已,想要提升境界,只要老老实实研磨**内罡力真气就是了。

“裴公子修为飞速,可喜可贺。”清玄真人笑道。

“真人见笑了。”

裴东来含笑施礼,然后向着紫焰拱手道:“也多亏了如渊前辈相助,东来才能跨越灵照境界的门槛。”

“还不是一样的弱成渣……”

孙玄看着裴东来身上,浩然正气同锐意杀伐之气环绕不止,口中低声嘟囔道。

在孙玄眼中,即便裴东来已经攀升到了神通境界巅峰,但是实力一样是废渣一般。

“先前算是豆腐渣,眼前么……勉勉强强算是木头渣吧。”

孙玄低声嘟囔着,他对裴东来境界提升实在没有什么恭贺之意。

若是裴东来能够一步飞跃数个层次,升至合化、问玄境界,那才能让孙玄心中有点好奇。

“举手之劳而已啦,不必挂怀。”

如渊浑然不当一回事一般,洒然道。

“不过么……”

如渊顿了一顿,笑嘻嘻的说道:“你若是真的记我这点好处,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偿还了。”

“只要开口说一句,将紫皇神木让与我,这点小小帮手,便就此揭过了吧。”

裴东来闻言一怔,缓过神来之后,只是轻笑不语。

“如渊道友莫要讹诈裴公子,这件事本就是你应作之事,何来帮手之说。”

清玄真人知道如渊想要趁机敲诈裴东来,口中说道。

若是裴东来真的说出那句话来,清玄真人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渊取走紫皇神木,没有半点办法。

清玄真人今日在此,便是因为受到一个约定的****,而在那个他同另一个人定下的约定中,裴东来的意愿便是关键。若是裴东来放弃紫皇神木,清玄真人虽然tu离了那个约定的****,但结果只会更加糟糕。

“老牛鼻子还真是喜欢坏我的事情……”

如渊语调中满是无趣之意,低声念叨着:“啧,若是你晚一些说话,那这件事情不就完了么。”

裴东来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是此刻已经明白这件事情中,自己的言语的重要。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裴东来心中更加的谨慎。

如渊可是随口一句言语都有可能给人下套,让人自己往里钻的人物。若是一句话说不好,正中了如渊的下怀,那可就不妙了。

“好好的事情被老牛鼻子你给毁了,老牛鼻子你可记住了,这次可是你欠我的人情。”

如渊絮絮叨叨,对清玄真人坏了他的算计十分不满。

清玄真人闻言只是轻笑摇头,并未说出一个字来。

****到扶摇境界的修士,已经被冥冥中的存在严密注视,一旦不该应承的事情应承了,或是不该沾染的事情沾染了,便极有可能被那冥冥中的存在利用,转化成因果之力反噬自身。

如渊的言语,若是清玄真人轻易应承了,便又是一段不容易掰扯的因果,清玄真人熟悉如渊的套路,是以才一言不发。

“老牛鼻子乖觉的很啊……”

如渊见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低声嘟囔一声,然后对着一旁的裴东来语气不善的喝道:“还愣着作甚?快去取紫皇神木吧!”

“嗯?”

这句话说的让裴东来mo不着头脑,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拼杀一阵的准备了。场中除却孙玄无意于紫皇神木之外,剩下的三人在裴东来看来,都有九成九以上的可能夺取紫皇神木,也都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成功。

他们之间修为差距本就不大,若是三人混战,八成有可能是一场消耗战,得互相拼斗个几日才能见分晓。

裴东来心知自己手段在此处,算得上是上不了台面的,不过还有孙玄从旁协助牵制,还能有些成功的可能。

他本来已经将这其中的事情都算计了一番,就等众人开始拼斗,便就加入战圈。如渊一句话,真真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简单?

裴东来环视众人,孙玄扛着长**,正无聊的掏耳朵,对如渊的言语没有生出半点反应;萧楚材面sè有些失落,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古怪神sè;清玄真人面上则带着笑意,正看着裴东来。

至于如渊……化身紫焰,不提也罢。不过从他语气中,倒也听得出他有些不满。

竟然没有一个人生出半点争夺之意?

“如此,东来便不辜负诸位好意了。”

裴东来心中琢磨一阵,口中缓缓说道。

一边言语着,裴东来一边细心留意观察众人神sè,却并未发现众人神sè有半点

o动。

“快些进去吧,别在我面前磨磨唧唧,免得我**疼。”

如渊语气极为不满,黑sè闪电分化出一道来,卷住了裴东来,将之抛向紫皇神木。

紫皇神木如同生出感应一般,爆出一团翠绿光芒,如同凭空开了一道门一般,将黑sè闪电包裹着的裴东来纳入。

“呼……总算是清净了。”

紫皇神木青光一闪,将裴东来纳入,转瞬间又恢复平静。

如渊看着裴东来进入紫皇神木中,语调轻松的说道。

“这算是什么?束手就范?”

裴东来进入紫皇神木之后,清玄真人面sè一变,向着紫焰问道:“道友你,可绝对不是这般的人物。”

“若是有什么打算的话,还请道友现在说出,也好让贫道同你将这件事情做个了断。”

坐在紫皇神木前的清玄真人站起身来,身上清净之气猛的一转,化作锋锐杀伐之意。

站在一旁的萧楚材,此刻也抚上了长刀刀柄,目sè冰冷的盯着如渊。

“是啊是啊,就不许我束手就范一回么?”

如渊语调无赖,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紫皇神境不在世界之中,你我三人,倒是能放开手段拼斗一番。”

清玄真人冷声道,双袖中青光闪烁耀眼。

“你们拼斗可不ga我的事情,莫将我扯进去了。”

孙玄看着三人对峙,撇了撇嘴说道。他是极不喜欢麻烦的,同自己无ga的事情,向来不喜欢掺和。

“郑凤图所想的,无非是向我复仇而已,我怎么会不明白。”

如渊语调平缓,说出来的言语却让清玄真人皱了皱眉头。

“向我复仇,便等同于向他自己复仇,这一点,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仇视我,便就是仇视他自己;憎恨我,便就是憎恨他自己。”

“郑凤图否认我,说的明白些,无非就是在否认自己的过错而已。”

“他不想承认自己,更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也知道一旦我出现,他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无法向我复仇。”

“所以,他才借着裴东来之手取得紫皇神木,并且付出自身神hun崩溃的代价,让我重现世间。所为的,不就是让裴东来将我斩杀了么。”

如渊似乎并未在意二人存在,口中自顾自的说道。但是清玄真人同萧楚材这两个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却明白如渊所指究竟何意。

“我,处心积虑数十年,为的便是将我击杀了。说起来,还真是可笑。”

“连我自己,都对我自己如此的深恶痛绝么?”

紫焰在如渊的言语中,缓缓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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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裴东来睁开眼睛,正在勉强适应眼前的世界。他深处的世界如同山水画一般,虽然有山有水,有树木有平原,但却都有一种发散流动之势,如同虚浮在水面上的油滴一般。

当他好容易适应了这世界之后,一个声音在这个世界中响起。

“嗯?”裴东来心中见疑,环顾四周。

那一声低语不清不楚,裴东来并未听得清楚,但是隐隐约约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你来了。”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

“你就是那日向我出手的紫皇神木?”

裴东来望着深处的世界,沉声问道。

“你就是那日jidàng本身意气,将我惊动的裴东来。”

那个声音肯定的说道。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裴东来问道。

“一旦身在紫皇神境之中,便无我所不知之事。”那低沉声音语调中有着十分的自得。

“果然了得。”裴东纁h幌滩坏墓馈?br/>

二人你来我往,一人一句言语。裴东纁h蛔〉慕匣八党隼矗爸写殴匙樱胍ㄌ鲎匣噬衲镜囊坏阈畔ⅰ5桥岫从梅匣袄刺鬃匣噬衲荆匣噬衲疽惨谎梅匣袄椿赜ε岫矗盟貌坏桨氲阌杏玫南ⅰ?br/>

“我来,便是夺取紫皇神木的。你既然便是正主,那不妨划下来 个门道吧。”

二人俱是废话来往,裴东来心中明白,再这么言语下去也没个结果,所幸便将言语说透。

“你想让我怎样臣**?”紫皇神木傲然道。

它能够相隔****向裴东来出手,便是因为紫皇神境便是属于它的一部分,在紫皇神境中,只要它一个念头一转,便能够向紫皇神境中任何角落的任何人出手。

若是裴东来同神智完全开启,已经完全接掌紫皇神境的紫皇神木争斗,便是同紫皇神境整个世界争斗。

在紫皇神境中,同每一寸天地、虚空、真力争斗。

“如何胜了你能让你臣**,我便如何让你臣**。”

裴东来昂然道。

“我观紫皇神境,便如同掌中观纹;我翻覆紫皇神境,便如同随手翻书。紫皇神境中,无我不知之事,无我不能之事,所有算计,所有争斗,我都一清二楚。你如何胜我?”

紫皇神木元灵化出身形,站在裴东来面前说道。

身高七尺,昂然少年。

“既然你无不知之事,你可来说说关于我的事情。”

裴东来心中略一算计,登时便有了办法。

少年将裴东来打量了一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顿了一顿,口中说道:“裴东来,大楚朝燕云侯之子,原本远在京都,后被接回京都之中。进入京都未满月旬,便已经名满京城。世人皆以为你乃是太学go****,但是你一身浩然正气,全是因为儒门圣器的缘故,同太学go并无瓜葛。”

“南山猎场护驾有功,被大楚朝天子看重,后调入镇北军中,同岐山侯苍升互为知己。”

“北疆之中,屡建奇功,攻城拔寨出力不少。更同妖族郑凤图,有不浅的关系。”

“进入紫皇神境之后,斩杀妖兽无数,炼成《龙虎ji济周天****功》之后,便开始四处搜罗妖兽,增强手段。”

少年顿了一顿,望着裴东来问道:“还需要我继续说么?”

“无一疏漏,东来佩**。”

裴东来一拱手,微笑道。

“我已经胜过了你,你就此离开吧。”

少年摇摇头,一挥衣袖,便要离开。

“请留步。”裴东来面sè淡然,朗声说道。

“怎么,难道想要同我争斗一番么?凭你的手段,我可以随意碾压你。”

少年面lu不耐之sè,口中冷冷问道。

“不,东来只是有个疑问,还望阁下能够解释清楚。”

裴东来看着神sè不耐的少年,微笑道。

“说吧,我便让你输的心**口**。”

少年面上不屑,说道。

“东来初次进入紫皇神境,方知道世间有诸个世界,名目更是繁多。但是东来却不清楚,自己所来的世界,叫做什么名字。”

“你来自九州界大楚朝。”少年冷哼一声,似乎对裴东来提出这种问题极为不满。

“那请问,在东来投生大楚朝之前,东来又来自何处?”

问出这一句时,裴东来面上表情复杂。

“自然是来自幽冥地狱,********之……”

少年心中未曾多想,口中说道。等到他这一句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

凡人生在世间,多数人的人生不过短短百年,在世上匆匆忙忙的行走一遭。**寿尽时,便转回yin司地府,饮下一杯孟婆汤,忘掉前世种种,进入********再行转世投胎。

是以凡人来处,便是幽冥地狱,********之处。

紫皇神木将这答案说出,心中便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不对,等到他再将裴东来看过一遍,心中登时便叫苦不迭。

裴东来身上,竟然不曾带有********的痕迹!

也就是说,裴东来未曾经历********,便转世投胎!

而裴东来的前世,紫皇神木竟然探查不到!

所有进入紫皇神境中的人,只要紫皇神木想知道,便能知道他人平生事迹,甚至还能推出他上一辈子是个什么人物,因何而死,死于何年何月何日。

而裴东来虽然被他看穿了平生事迹,却让他探查不到从何处而来!

紫皇神木因为这个问题,输给了裴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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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凤图的算计,果然是简单有效。”

萧楚材看着那一朵紫焰缓缓消失,涩声说道。

清玄真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曾告诉过我,紫皇神木本身便有神hun,又能自成一个世界。若是如渊被紫皇神木斩杀了,紫皇神木连带着紫皇神境,便就成为了妖帝。而世间妖族,从此便被封入紫皇神境之中,自成一个世界了。”

“紫皇神境中虽然荒凉,但是也算是逍遥世界。郑凤图此举,便是不想让妖族介入之后的争斗,而为妖族寻的后路。”

“但是如渊……”

清玄真人摇头说道:“他果然不愿意让妖族避世而去。”

“我若是今日的如渊,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萧楚材涩声道:“郑凤图的算计中,不管如渊如何行事,最后都是死路一条。而他做出这避世的态度,便是要bi着如渊,按照他的真实意图做出选择。”

“一样是死,一种是让妖族就此在一个荒凉世界中苟活,一种便是顺着郑凤图的真实意图,ji出妖帝之位。”

“同时,也向如渊复仇。”

“如此一说,倒真是极为简单。”

说到最后,萧楚材已经有了几分赞叹之意。

“这世间,是真的不平稳了啊……”

清玄真人摇头笑笑,向着山下走去。萧楚材略一犹豫,紧随其后,走向了紫皇峰的台阶。

紫皇峰峰顶,只剩下一个扛着长**的孙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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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输了。”

裴东来望着对面的紫皇神木元灵,低声笑道。

“你……”

紫皇神木元灵一阵气结,咬牙切齿,指着裴东来。

自从他拥有神hun之后,他便不想让任何人压制他,凭着他的实力手段,他也确实做得到。

但是紫皇神木这种不凡之物降生之日,便有一条克制他的规则将他****住。

每隔百年,紫皇神木便会重生一次,若是有人能够击败紫皇神木,紫皇神木这一世便要臣**于他。等到紫皇神木的执掌者白日飞升,或者身死道消之后,紫皇神木才能重新获得****。

百年一轮回,轮回九次。若是这九次轮回紫皇神木都不曾被人降**,便能够真正的自成一个世界,凭借着成界之力而登神位。

紫皇神木登神位之后,便有下一株紫皇神木出现,再次经历九次轮回。

若是在这九次轮回中被人降**,即便是重新获得****,紫皇神木也要从头开始,再次经历九次轮回。

若是已经输了,但却抵死不认,那便有天罚降临,将之彻底焚杀。

“我……我……”

紫皇神木元灵咬牙切齿,牙缝中bi出几个字眼来:“我输了,甘愿在你有生之年,臣**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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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太学来人

北疆,燕州,云峪关。ξ百度搜索:ξ『绿『色』』ξ网ξ

侯君集三人坐在云峪关城头,把盏相谈。

“你是怎么回事?”

吕滔斟满一杯酒,望着一旁的连奇,好奇的问道。

连奇一脸凝重,皱眉道:“不知道,只去”,…心中突然有些感应。”

“闹不懂。”

吕滔摇摇头,举杯道:“来来来,你我三人满饮此杯。”

侯君集举杯点头,仰头饮酒。连奇向着燕州的方向张望了一眼,叹了口气,举杯饮酒。

“你能感应到什么?你是猎妖师,追踪妖族或许有一套,但是感应其他人物,那就没什么作用了。”

吕滔饮尽杯中酒『液』,望着一旁的连奇说道。

他同连奇交往了近半月,也知道连奇的『性』格习惯。平日里吕滔侯君集二人饮酒,连奇大多并不在场。即便前来赴宴,也只不过是饮下一两杯酒而已,十分的无趣。用他的话来说,酒能『乱』『性』,能『乱』心中清明,他不想让心中清明被埋没。

吕滔对连奇的说法嗤之以鼻,一点都不认可。不过每日里饮酒的时候,也都唤上连奇,也算是凑个趣。

不过今日里,连奇却一反常态,来寻吕滔饮酒。吕滔见他面『色』不同往日,便就多问了几句,却听连奇说感应到了紫皇神境中的一点变化,心中隐隐约约有惊惧之感。

听了他的言语,吕滔便寻来了侯君集,同他一起,在云峪关城头上摆开酒席。

“裴都统。”

连奇饮尽一杯酒,定了定神,说道。

“什么?”

吕滔斟酒的手颤了一颤,洒出不少酒水来。他顾不上收拾,急忙问道:“此话当真?”

“我……也不能确定。”连奇看着吕滔侯君集二人注视着他自己,苦笑一声,又饮下一杯酒。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

侯君集面『色』平静,语调平稳。

“我感应到一个极其强横的妖族,在紫皇神境中生出极大的波澜。”

连奇望着远处天边如同天门一般的灿然光华,低声说道:“我是猎妖师,对妖族气息察觉极其敏锐,若是用心察觉,方圆百里内的妖族气息也是探查的出来的。”

“但是这感应,却来的凶悍至极,直接牵动了我心中感应。我并没有施展任何探查妖族气息的手段,却清晰的感应到了其中的强悍。”

“这妖族……,强横至极。只怕妖帝,也难与其比肩而论。”

连奇顿住话头,又端起一杯酒,仰头饮下。

“说点有用的,你先前说东来是什么意思?”吕滔见连奇一番言语却并没有半点意义,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阿滔,听连都尉把话说完。”侯君集低声道。

“在感应到这强横之极的妖族气息的时候,我也感应到了裴都统的气息。裴都统身上的浩然正气别具一格,连某感应的清楚。”

连奇摆摆手,口中说道:“而裴都统身上的浩然正气,却……”

言语声戛然而止,连奇望着远处的紫皇神境大门,神情呆滞。啪。

连奇手中酒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光幕一般的紫皇神境大门飞速的闭合,青光融汇在一处,化为一道流光。

紫皇神境大门绵延数里,却在转瞬之间化作丈许粗细的一道流光!

“这……”

侯君集吕滔二人见连奇面『色』有异,急忙转头,望向连奇目光所向之处。

他二人正看到紫皇神境大门闭合,化作丈许粗细的流光的景象。也幸亏二人本身便是武修,目力相对常人好上许多,才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这连天立地的流光。

流光自下而上,飞速倒卷而起,在高空上融作一起。

青光闪耀,如同一轮明月。

天空中烈日熊熊燃烧,半空中一轮青光如同明月,缓缓的散发着其中的柔和光芒。

青光柔和,其中却有不折不屈之力,欲与烈日争辉!

“往日尘埃今日尽,从此灵台证清明。高阁白首太玄经,何妨挥剑立太平。”

一个人影从青『色』明月中化出,口中作歌,踏虚空而行。

言语声遍及四野,在他人心底响起。

不束高冠,散发披肩。眉如利剑,眼如晨星。

一身月白『色』宽袖长袍,恍如神仙中人。

这人来的极快,近千里远近不过在言语中,便已经轻松跨过。

所过处,草木低头,群兽俯首。

“诸位,许久不见了。”

裴东来立身云峪关上空,对着城头上的三人笑道。

呼吸着北疆的空气,裴东来面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我,回来了。

“高阁白首太玄经,何方挥剑立太平川

“何妨挥剑立太来”,…”

崎岖山路间,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正在一步步前行。她身上的白『色』衣衫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年头,已经被洗的有了点旧损。不过这白衣却没有一点破损之处,没有一个补丁,看起来这衣衫的主人对这衣衫,极为爱惜。

行路中,这白衣女子顿了顿脚步,然后专注的侧耳倾听。

片刻之后,白衣女子轻笑一声,口中将听来的言语反复念了几遍。女子莞尔一笑,低声道:“好一个挥剑立太平,当真是雄心勃勃。

“顾师妹!”

白衣女子话音刚落,便远远的听见有人在她身后高声喊叫。白衣女子闻声,眉『毛』微微蹙起,面『露』不悦之『色』。她转过身去,正面着来人。

一道剑光落下,踏剑而来的年轻人从剑光上走下,口中说道:“顾师持”,…”

言语尚未落地,便有一道剑光冲来,抵住了年轻人的喉头。

这年轻人生的好皮囊,若是腰间佩玉,手摇折扇,便是浊世翩翩佳公子;若是似眼前一般的身着白衣,腰佩长剑,便是修行有成的神仙中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流的相貌,一流的风流。

不过这年轻人在喉头被剑光抵住之后,面上便有些失措之意,一脸的温和笑意看起来登时有些滑稽。

“你当叫我清之师叔。

白衣女子双眉微微蹙起,看起来并无多少恼怒之意,横在年轻人喉头上的剑光,倒更像是吓唬年轻人一般。

“是,清之师叔。”

年轻人看着蹙起眉『毛』的白衣女子,心中一阵懊恼,口中忙不迭的改了称呼。

他心中清楚,即便是同出一门,但自己若是敢嬉皮笑脸的再叫上一声师妹,便会立刻被洞穿喉头。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这位“清之师叔”,真的做出过这种事情来。

“有什么事情,说。”

顾清之收回横在年轻人喉头的剑光,淡然道。

“师……”年轻人顿了顿,在触碰到顾清之逆鳞之时急忙转口:“师侄见师叔你走的匆忙,心中着急师叔下落,一路寻找师叔。方才见到师叔,师侄心中喜不自胜,荒唐之处还望师叔见谅。”

“哦。”

顾清之点点头,算是做了答复。她不曾多停留半刻,便转身前行。

“师……师叔要去何处?”年轻人见顾清之转身离去,急忙问道。

顾清之没有给他任何的言语,这完全在年轻人意料之中,因此倒也并不气馁失落。若是有朝一日顾清之同他相谈甚欢,他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只不过看着顾清之又要离开,年轻人不由得问道。

“去做掌门交代下的事情。”

顾清之一步不停,淡然道。

“师叔已经有了眉目?”年轻人面有异『色』,惊讶道。

见顾清之不做声,年轻人心中飞速的琢磨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想要跟来,可以。但你若是做得一点让我心中不满,仔细你自己的『性』命。”

“师侄明白。”

年轻人摇头苦笑,口中忙不迭的答应道。

这位太学宫唯一的女弟子,顾清之顾师妹,这位得掌门人青眼相加,破格提升的清之师叔,果然还是初识一般的凉薄脾『性』。

“调任征伐宗派大军中?这是好事啊。”

裴东来同歧山侯坐在营帐中,把盏相谈。他方才已经听了歧山侯言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在镇北军中拼杀征讨,累死累活才讨了个都统的职位。皇恩浩『荡』,将我调入讨伐宗派大军中,更擢升我的官职,这可是好事情。”

“东来,此间没有外人,这些冠冕堂皇的言语,便不要再说了。”

歧山侯看着自斟自饮的裴东来,面『色』严肃,说道:“苍昂虽然受天子重用,但是这件事情,苍昂亦心中不平。”

“天子自然不会如此,让天子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怕另有其人。”

裴东来面上没有怨恨不满之意,道:“太师上官虹,或者大傅钟秀夫,都是有可能的。”

“最有可能的,便是太师对我心怀不满,然后反向行之,为我请功。而太傅反其道而行,想天子进言,却正中了太师下怀。”

裴东来为自己斟满酒杯,语气轻松的说道。

“腐儒误国。”

歧山侯长叹一声,端起了酒杯。

“报!”

正逢此时,门外传令兵叫道。

“进来。”

歧山侯放下酒杯,皱眉道。

传令兵走进营帐,拱手道:“禀报将军,有两位武修在城外求见裴都统。

“可曾说过他们的来历?”

“那二人称,是从太学宫来的。”

“太学宫顾清之,见过裴都统。”

“东来有礼了。”

云峪关外,裴东来同同样一身白衣的顾清之见了礼数。

太学宫女弟子?

裴东来见过礼数之后,端详着对面的女子。这女子并非一般女子的柔弱之姿,身上有一股英气勃发,别有一种风流。

裴东来打量着顾清之,心中好奇顾清之的身份来历,端详顾清之之时将顾清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颇有些失礼之处。

顾清之面『色』坦然,并无任何扭捏造作之态,坦然面对着裴东来的目光扫视。

“咳。”

顾清之身后不远处,一个年轻人轻声咳嗽一声。

裴东来醒过神来,心中意识到自己失礼之处,拱手道:“东来唐突之处,还望道友海涵。”

“无妨。”顾清之拱手还礼,口中淡然道。

“东来身在北疆军中,身不在宗派中,不知太学宫高足前来,所为何事?”

大学宫封派多年,除了离派而去,等若背叛师门的白衣卿相,便再也没有第二个在世间行走的太学字门人了。

这次太学宫派出门人在世间行走,裴东来心中猜不到太学宫的意向。

若是因为自己这个“太学宫弟子”的身份,太学宫便派出弟子入世行走,裴东来是绝对不信的。他自问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太学宫因为一个“太学宫弟子”的身份开派。

即便如此,裴东来心中也并不害怕。太学宫弟子这个身份,都是旁人加诸在他身上的,他本人从来不曾说过自己乃是太学宫门人。这件事情不管到哪里去说,裴东来都占着道理。

而且…”面前二人的身份,还有待商榷。

“清之奉掌门之人之命,在世间行走,寻找一样关键的物事。期间路过京都,得见了一位师门前辈,从那位前辈口中得到了裴都统的消息,故此前来,向裴都统请教一件事情。”

顾清之并未拿出任何物事,简简单单一番话,却让裴东来心中不再怀疑他二人的身份。

知道京都中那位白衣卿相师承何门的,能有几人?即便是别人知晓那位白衣卿相的跟脚,又有几人能够模拟出来浩然正气的气韵?

裴东来身具《正气歌》,对天地浩然正气的感应今非昔比。二人身上不时流『露』出的浩然正气,已经是不弱的证据了。加上顾清之所言的那位“京都前辈。”二人身份已经无可置疑。

“顾道友涛讲。”

“裴都统并未太学宫门人,这一点裴都统和我,都是清楚的。”

顾清之负手而立,问道:“但是裴都统却身有浩然正气,不知这浩然正气从何而来?”

“终日苦读先圣诗篇文章,也能铸就本身浩然正气,若是穷经皓首的大儒,身上的浩然正与也可以让阴魂邪神不敢靠近。”

“但裴都统年纪轻轻,并不是穷经白首的老夫子。清之冒昧,还请ac统为我开示,裴都统一身浩『荡』浩然正气的来历。”

“这,恐怕有些强人所难吧。”

裴东来见顾清之问起这一样,心中惊讶。心念一鞍,他便婉拒道。

《正气歌》是裴东来存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其中更牵扯着裴东来的身份来历。这个秘密裴东来并不想同任何人分享,只要自己清楚就是了。

更有一样,《正气歌》是儒门圣器,已经是法器中的巅峰存在。能胜过这等法宝的,便只有真正的超脱世间存在,不受世间规则约束的仙人遗宝了。而仙人遗宝却只在传说中听闻过,从来不曾听说谁真正的掌有一柄仙人遗宝。

故而《正气歌》长卷,便已经是放眼天下,少有比肩者的法器了。

这种法器当前,又能有几个人不动心?

“事关天下之事,还望裴都统多做思量。”

顾清之见裴东来婉拒,沉声说道。

“东来自身的手段,如何关乎天下之事?”裴东来微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浩然正气也并非太学宫一门独有,东来无意之间习成,难道还会危及天下么?”

“清之来时,掌门便告诫过清之,若是身怀澎湃浩然正气者不愿意说出自己的修为来历,便可请那位道友去太学宫走上一回,由掌门亲自解释。”

“兹事体大,清之知道这件事情,却不能在此说给裴都统听。裴都统若是愿意,可移驾太学宫,由掌门向裴都统言明其中之事。”

“我若是不愿意向你说清我的手段来历,也不愿意去太学宫中呢?那又当如何?”

裴东来直截了当,直指事情的关键。

他并不想横生枝节,也不愿意同太学宫有什么关系,更要保存自己的秘密。

若是太学宫想要以力迫之,裴东来还真的不怕。

挺剑而战就是了。

“清之无法询问出其中缘故,自当将其中情形回禀掌门,由掌门处置。”

“太学宫不愿同裴都统为敌,不管裴都统如何选择,太学宫也都不会和裴都统为难,更不会向裴都统出手。”

“不过,一日不曾问出其中缘由,太学宫便不会放弃。”

“清之询问不出,便有清之的师长来询问。清之的师长询问不出,便由掌门询问端详。”

顾清之望着裴东来,面上带着笑意:“一日询问不出其中缘由,裴都统身旁便不会少了太学宫门人。来日方长,只要多做端详,一样能得出结果。”

“不喊打喊杀,不巧取豪夺,便只如膏『药』一般粘在身上,让我甩不开,拿不掉,是也不是?”裴东来皱眉苦笑道。

“裴都统说笑了。”顾清之眉『毛』一挑,含笑说道。

“也罢,也罢。等我交割清楚差事,便同你走一遭吧。”

裴东来左思右想,终于拿定了主意。

若是太学宫非要威『逼』裴东来,裴东来大可用大义压倒太学宫,说他一个巧取豪夺,百般欺凌。即便裴东来挺剑同太学宫争斗,也同他名声无损。而太学宫失了道理,自然也就没了帮腔的人物。

而大楚朝,也正好可以从中配合,『逼』得太学宫再次沉寂下来。

但若是同顾清之所说的一样,太学宫用出这种无赖打法,日后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乱』子来。若是裴东来遭遇强敌,难免要用处儒门圣器。那样一来,照样还是被太学宫看的请清除粗,还横添了许多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便前去太学宫,将这件事情就此了断了吧。

不管怎么说,既然太学宫已经找上了自己,想要让这件事情就此平复下去,已经全无可能。

“裴都统以天下为重,不负身上浩然正气。”

裴东来听着顾清之的言语,拱了拱手,并未答话。他虽然有心为天下谋求太平福社,但却并不想被人用天下大义将他禁锢住了。

“这个妞儿不好”,…”。

吕滔趴在城头上,望着缓缓走进云峪关中的顾清之,低声说道。

裴东来同顾清之说定了事情,顾清之便提出进入云峪关中等候裴东来消息,裴东来既然已经应承了下来,也不好回绝这个要求,便就让他们进去云峪关中。

“春晓短里的头牌,比这女子还要弱上几分。啧啧,这女子一身英气,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看这女子行走动作,必然是个雏儿。嗯嗯……,好好调教一番之后,相比也不会差了。最好便是外冷内热的『性』子,那就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了。”

“你说是也不是,君集?”

吕滔见没人应和他,转头叫道。

“闭嘴。”

侯君集正同裴东来在一旁言语商谈,听见吕滔言语,口中不悦的低声喝道。

吕滔一挑眉『毛』,也不去和侯君集强辩,转过来趴在另一面的城墙上,看着顾清之的背影,口中啧啧有声。

“也就是说,这次太学宫之行,非去不可?”

吕滔不再言语,侯君集继续同裴东来说话。

裴东来已经告诉了他其中情形,但却省却了一些旁枝末节,只说是太学宫门人前来寻他,让他前去太学宫中走上一遭。其余种种,并未说给侯君集听。

“非去不可。”

裴东来微微摇头,说道:“太学宫既然前来寻我,即便我不去,太学宫也不会就此作罢,不如走上一遭,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方才来的匆忙,有些物事并未交给你。”

裴东来手心中炸起一团白光,白光一抖,抖落出近百头妖兽来。

为首的两头妖兽都是神通境界,其他的便只有灵照境界,修为并不高强。

近百头妖兽瞬间将城墙挤得满满当当,一乍个的并不嘶吼,温顺之极。

见此情形,即便心不在焉的吕滔顿时也吃了一惊,手中酒壶忤然落地。

“这是我在紫皇神境中的一点收获,这些妖兽神智未开,但是用来当做帮手也是极好的。那两头神通境界的妖兽,便是你同阿滔二人的。剩下的妖兽,便派发给随你我三人深入敌后的世家弟子中,修为能够差使妖兽的吧。”

裴东来向着目瞪口呆的侯君集说道。(未完待续的动力。)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太学之器

烈日当头,万里晴空。

万丈高空上,一朵数十丈大小的白云正在飞速掠行,白云上正是裴东来三人。

当日在云峪关中将所有事情交代了之后,裴东来便随着顾清之,林佐二人离开云峪关,前往太学宫。

歧山侯已经拿下云州数座城池,形势一片大好,后方的军队更不断的跟进,为楚朝军队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即便裴东来身在军营中,也只能出谋划策而已,并不能亲临战场。关于裴东来的任命已经传遍军营,裴东来再率领镇北军军队上战场,便有些不太合适了。

裴东来左右无事,同歧山侯商议之后,便决定启程出发。

一路上,顾清之施展云遁手段掠行,倒是没让裴东来费事。不过同顾清之同行的那个名叫林佐的年轻人,一路上却对裴东来没多少好脸sè。林佐也不是无脑的愚蠢货sè,不会笨到挑衅裴东来,或者同裴东来恶语相向,只不过整天丢给裴东来一张臭脸,诚心想要ji怒裴东来裴东来此时心xing已经不比以往,对林佐的小小心思不过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若是林佐敢当面挑衅他,或者对他出手,裴东来不介意将林佐轰杀至渣。只不过林佐只是给他几个脸sè,并未同他真的争斗,裴东来也乐得清闲。

“顾道友手段非凡,东来大开眼界。”

裴东来同二人一起,在那云光上停留,由云光飞遁前行。这云光遁行极快,一日便能有五万里许的光景,且十分安稳,全然没有罡风吹拂的苦处。

这手段裴东来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心中揣测着云光遁行的路程,自然诧异异常。

顾清之也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修为,隐隐约约有破开神通境界的兆头。裴东来在紫皇神境中行走一遭,对修士的修为心中便也有了个了解。正因为如此,他才对顾清之以神通境界驱使这般的手段,心中感到诧异非常。

“全赖掌门破格钊赏,清之才能运使如此的手段。”

顾清之原本在研读一卷古卷,听见裴东来口中赞叹,顾清之淡然道。

“若非贵派不可言之秘,还望顾道友赐教。东来见识寡薄,让顾道友见笑了。”裴东来心中好奇,见顾清之坦然说出这手段的来历,当下问道。

“裴都统操劳国事,无心顾及这些法术手段,也是情理之中,何谈见笑之事。”顾清之放下手中古卷,说道:“这并非敝派独有之秘,而是敝派掌门的封赏。”

她见裴东来并不明白,便继续说道:“裴都统可知感灵,通玄,扶摇,登天四境?”

“略有耳闻。”

“修炼到了这四境界的修士,已经可同天地交感,上达天听。而扶摇境界的修士若是修炼得当,所修并非邪法外道,便能够撰写符诏,直通天外仙佛面前。”

“若有修士有大功德,扶摇境界修士则可以为其撰写一封符诏,直通天外神佛,为有功德的修士请上一道符诏。这符诏乃是天外神佛考核这修士功德之后,在同一等级内随机抽选出来的,下发符诏之后,受符诏者便有了神位。受诏者依据各人受诏不同,或为一方土地神,或为一方山水神,各不相同。”

顾清之语调缓慢,将其中言语缓缓道来,听的裴东来惊异之极。

平素只听说过山神土地,裴东来却并不相信。现在看来,那一方山神土地,或许便是某个武修受封的神位。

“清之德薄,侥幸受封五千里两界巡查,方有这一朵云光。”

“原来如此。顾道友能受刮神位,功德必然不薄。”裴东来赞叹道。

“你可别小觑了我清之师叔,”

林佐见裴东来只不过一句简单赞叹,心中登时便是各种不服气。他扬声道:“清之师叔曾斩却数万厉鬼,更凭借一己之力扫清数十处水泽中的兴风作浪的恶兽,不知道救了多少的xing命。

“住口。”顾清之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却让林佐如若寒蝉,不敢言语一声。

“门中晚辈疏于管教,让裴都统见笑了。”顾清之颌首道。

“无妨的,若非林道友,东来也不知顾道友有如此的手笔。”裴东来笑道:“顾道友行事不弱男子半分,更胜寻常男子数倍,东来钦佩。”

“裴都统谬赞了。”

顾清之顿了一顿,直视裴东来,缓缓说道:“裴都统平定燕州之乱,斩杀地底魔族的事情,清之亦有所耳闻。凭裴都统的功德,受封神位并非难事。”

“顾道友言下之意……”

裴东来听得出顾清之话里有话,他眉毛一挑,问道。

“裴都统身具浩然正气,楚朝之中更认为裴都统便是太学宫门人弟子。清之在京都时,也曾听闻裴都统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大儒之风。”

“手段,品xing,行事,都是太学宫门人弟子的上上之选。”

“裴都统可曾想过,将太学宫门人弟子的身份坐实么?”

顾清之望着裴东来,缓缓问道。

一旁的林佐听见顾清之言语,早已经目瞪口呆!

xing子凉薄清冷、平素在太学宫中也不同人多言一句、个xing孤傲的顾清之顾师妹、白首阁阁主清之师叔,竟然在恭维旁人!

虽然那些言语并算不得是恭维,但是从顾清之口中说出来,便已经算是极为难得的恭维了!

并未,她还在拉拢这个遍经杀伐的楚朝都统,裴东来!

这件事情若是让太学宫中门人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失声惊呼!

林佐紧紧盯着裴东来,心中暗道:“你这厮最好说些不得体的话,让顾师妹不再存有这个念头,否则……”

“太学宫为天下儒门正统,东来亦心向往之,想着能面见太学宫诸位前辈,听听儒门宗师的教诲。”

“只不过,东来身在朝堂之中,眼下并无意于宗门之事。顾道友一番好意,东来心领了。只不过这件事情,东来实在不能轻言决定。

裴东来心中已经想到了七七八八,等到顾清之言语说完,他心中早就有了应对的言语。一番言语说出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大楚朝排斥宗门力量,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更不用说大楚朝招纳儒修,排斥太学宫势力,将天下儒道正宗的光环从太学宫身上卸去。这件事情虽然都是台面下做下的,但是双方心中都各自有数,谁也不会不清楚。

先前盛传裴东来乃是太学宫弟子,却并没有裴东来亲口承认,也没有裴东来同太学宫来往过密的证据。即便是朝堂之中有人想要抓住这个痛脚,也无法下手。太学宫在儒道之中,依旧是无可争议的正统。若是有人将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便自然会有无数儒生站出来,要向发难者讨个说法。

但一旦裴东来亲口承认,或是太学宫承认了裴东来的身份,那么裴东来不用他人言语,在仕途上便再难行走一分。朝野之中不会让一个真正的太学宫弟子,手握重权,在朝堂间纵横。

皇权依仗之处,才有儒道立足之处,裴东来将这一点看的清清楚楚。太学宫虽然是儒门正宗,却被皇权所忌惮,被皇权暗施手段,就此连根拔起,逼得太学宫不得不隐世封派。

若是如此,即便是成为一代大儒,手无权柄,又如何为天下谋太平,如何治国平天下?只不过是空有虚名,徒有手段,却不得不隐世的一介儒生而已。

想要行治国安邦之策,先要位极人臣,手掌权柄!

“既然如此,清之也不勉强。

日后裴都统若是改了主意,随时可来太学宫。”

顾清之一番言语被裴东来婉拒,心中也没有多少失落,语气淡然的说道。

而一旁的林佐,早已经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他竟然敢拒绝顾师妹的好意!

他,竟然,敢,拒绝!

在林佐眼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顾清之的要求。即便是在太学宫中,若是顾清之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极其的不合规矩,便能够达成。

但是他,这个不知天高地hou的裴东来,竟然就那么冷静坦然的拒绝了顾师妹的邀请,面上还没有一点惭愧之sè!

这……根本无法原谅!

林佐双眼中yu喷出火来,怒视着裴东来,咬牙切齿。他心中很想现在就和裴东来较量一番,让裴东来明白个天高地hou,也让裴东来明白拒绝顾青之的好意,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但是察觉到顾清之清冷的目光扫视,林佐只能咬牙压下xiong中的怒火,不曾言语半句。

若是他的眼神能有剑光一般的威力,裴东来现在,只怕已经被绞成粉碎了。

裴东来注意到林佐愤怒的目光,心中毫不在意,转到一旁闭目打坐,琢磨自身的手段。他懒得去猜想林佐心中的念头,也没那个空闲。若是林佐心中愤恨,要同他手底下见个高低,裴东来也是乐意之极的。

如此再行三日,裴东来每日里闭目打坐,琢磨手段,不曾再发一言。林佐不敢同顾清之搭话,每日里便只能怒视打坐修炼的裴东来,也算是消磨时光的手段。

到了第四日头上,顾清之停住了云光,向着裴东来说道:“裴都统,已经将至敝派。”

裴东来虽然在闭目修炼,但是身外之事却也心中透亮。他将神hun归于脑海,站起身来。

“那里便是敝派的所在。”顾清之望着远方,向着裴东来说道。

磅礴云海中,峻岭直插云间而过,在云海上现出山巅的所在。

云海缓缓涌动,果风呼啸,不时生出云潮涌动,恍如置身海上一般。

“此情此景,东来从未见过。若论雄伟壮阔,或许只有仙山祖庭昆仑山,能与之一比。”裴东来望着眼前景sè,由衷赞叹道。

“临近师门,驾云飞遁的手段,已不便驱动使用。敝派弟子有浮云而起的遁术手段,对此间情景并不陌生。裴都统若是没有适当的手段,清之再施展这云遁的手段也无妨。”

顾清之知道裴东并无师门传承,应该并未修炼有高妙的遁行手段,故而向裴东来询问道。

“多谢顾道友费心,不过东来自有手段驱动,遁行亦是无妨。”

裴东来一笑,祭出了碧落幡。碧落幡上白光闪耀,抖落出一头妖兽来。

碧落幡中的妖兽经过浩然正气洗练之后,身上妖气已经消失了个七七八八。早些进入碧落幡中的妖兽,身上更是没有一点妖气,尽是中正平和的浩然正气,一点不像妖兽模样。

裴东来放出的,便是一头金翅大鹏鸟,乃是从紫皇神境中得来的。这金翅大鹏鸟并没有多强战力,飞掠遁行到是一等一的,用来代步是再好没有的。

金翅大鹏鸟在碧落幡中已经被洗净了浑身妖气,此刻出现在云光中,一身浩然正气四溢,全然没有半点妖兽的模样。

顾清之将金翅大鹏鸟扫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数。这金翅大鹏鸟必然是妖族无疑,但是一身妖气却全被转化成了浩然正气,其中定然是裴东来的手段作用的结果。

看过金翅大鹏鸟之后,顾清之心中更多了一层肯定。

裴东来心知,进入太学宫之后,想要保住儒门圣器的秘密已经很难,裴东来能做到的,便是尽力将自身来历遮掩起来。免得被人认为是天外妖仙夺舍化生,招来无妄之灾。

是以放出金翅大鹏鸟,裴东来并不怕被顾清之看去了什么破绽,心中十分的坦然淡定。

“清之在前,为裴都统引路。”

东来拱手道。

顾清之一拱手,身形飘动,跃入云海中。只听得她口中一声的低低清喝,云海上顿时生出一团云雾,稳稳的托在她脚下。

林佐斜眼望了裴东来一眼,低声冷哼一声,也跃入了云海之中。不过他所生成的云遁法术显然要比顾清之弱上一筹,云雾将他周身笼住,方才接住了他的身形。

裴东来一跃而起,坐在金翅大鹏鸟背上。手中轻轻一拍金翅大鹏鸟脊梁,金翅大鹏鸟顿时展翅腾空而起。

“请。”

顾清之将那一团云光收了,向着裴东来一拱手,架起脚下云光遁行。

“掌门,顾阁主回来了。”

太学宫之巅,宁佐贤正坐在书房中研读古卷。一个年轻儒生走入书房中,轻声说道。

佐贤闻言放下手中古卷,问道:“她可曾带谁回来么?”

轻儒生迟疑了一下,说道:“顾阁主”…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即将入派。”

“让清之来见我一趟。那个清之带回来的年轻人,就先为他把住处安排下吧。”宁佐贤心中琢磨一番,说道。

轻儒生领命而出。

“果然是,浩dàng雄浑的天地正气。”

宁佐贤轻抚着案上古卷,轻声说道。

他虽然坐在书房中,但是太学宫中浩然正气jidàng,却能够清晰无比的察觉出来。眼下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宁佐贤已经可以肯定来人的身份。

即便身上没有儒门圣器,那也应该是身怀儒道重宝的年轻人。

宁佐贤沉吟一阵,再次拿起案头古卷,慢慢的翻阅起来。

裴东来跃下金翅大鹏鸟,将之收回碧落幡中,稳稳的站在太学宫大门前的石台上。金翅大鹏鸟虽然身上没有一点妖兽气机,但毕竟是妖兽中的一种。在太学宫这种地方,将金翅大鹏鸟放出来只怕也是多有不便。裴东来不怕他人诘难,但也不想横生什么枝节。

“裴都统的坐骑,果然神俊非常。”顾清之收起了云遁的手段,朗声说道。

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行事言语却并无半点扭捏之处,落落大方。言语中更有一种将现的锋锐,身上携有一股英气口寻常女子涂脂抹粉,在顾清之身上气韵面前,便要统统落败。

“无意中偶得而已,上不得台面。”

裴东来这话并非自谦,说的便是心中的真实念头。方才在云海中遁行,虽然不过一刻钟功夫,但是裴东来也享受了一刻钟罡风吹拂。云海之上罡风肆虐,若是修为弱上一些,又没有一样得力的手段能够躲避罡风,被罡风卷动身形然后卷到某个不知名的地界,也是常见的事情。

也亏得裴东来体内浩然正气绵延不绝,能够为裴东来抵御罡风侵袭。如若不然,裴东来可要吃尽苦头了。

“左道啊,左道亦…”

林佐看着裴东来从金翅大鹏鸟背上跃下,面无异sè,像是十分轻松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低声暗叫道。

林佐也有神通境界,却并不圆满,只是修炼有成而已。虽然他也修炼了太学宫中云遁的手段,但是发挥的并不如顾清之一般轻松自若。云海上的罡风呼啸他即便早已经习惯,遁行之时却也要有些为难之处。

“裴都统稍候,让清之叫门。”顾清之走到太学宫大门前,朗声说道:“顾清之同贵客前来,知客何在!”

“不知顾阁主返回,有失远迎,顾阁主恕罪!”顾清之言语落下不到十息,便有一个年轻儒生慌忙跑出,口中忙不迭的说道。

年轻儒生连声称罪,望了顾清之一眼,便将头低了下去。

裴东来在一旁看的清楚,这年轻儒生看了顾清之一眼,面上便一片通红。低下头去或许并不是因为害怕顾清之,而是因为局促慌张,自然而然的反应。

这顾清之,真是有点意思。

裴东来看看身旁的林佐,再看看这太学宫知客儒生,心中不由的暗暗说道。

“顾阁主莫怪,掌门知道顾阁主将同贵客同来,已经差师侄在这里等候了。”

正在此时,一个年轻儒生缓缓走来。

裴东来看的真切,这年轻儒生用的已经是缩地成寸的法术,每一步踏出,便是三五十丈的距离。

这年轻儒生也是神采飞扬,一等一的样貌气韵,用出这缩地成寸的法术,倒是更像飘然仙人。

“掌门有何吩咐安排?”顾清之面对年轻儒生,面sè冷然,问道。

“掌门已经交代过了,贵客远道而来,一路上奔

o劳累十分的奔忙,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让贵客好好休息。其余事体,等到明日再行商谈。”

年轻儒生清楚顾清之脾xing,见顾清之表情冷淡,依旧微笑着说道。

“还有,掌门吩咐下来,让顾阁主返回之后便去面见掌门。”

“我知道了。”顾清之转过身来,向着裴东来略带歉意的说道:“师长传召,清之不能不应。裴都统且先去休息,清之事务处理完毕之后,自然去寻裴都统。”

“顾道友请自便。”顾清之言语落下之时,裴东来便感觉到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消说,必然是林佐,前来传话的年轻儒生,以及那名知客。裴东来泰然处之,心中并没有多少不适。

若是他存心同林佐斗气,早有数十种方法能够将林佐气炸,或者勾动林佐向他主动出手,然后将他教训一番。不过那样只不过是出一时之气,爽利是爽利了,但是还会留有后患,多般的不利。

“裴都统是门中贵客,一切安置居停,务必尽善尽美。”顾清之向着年轻儒生嘱咐一声,对着裴东来一拱手,架起遁光离开了。

宗派之中,普通弟子向来是不能在宗派中随意驱使遁光的,这虽然无伤大雅,但是也算是小小不敬。不过顾清之身份特殊,旁人即便心中觉得不妥当,也不敢多言。

“裴都统。”

年轻儒生目送顾清之走远,面上挂着笑意,向裴东来拱手道:“先前来的匆忙,并未通报姓名,还望裴都统海涵。在下何不归,是太学宫中最不成器的弟子。”

“何道友说笑了,太学宫教化有方,哪会有不成器的弟子。”

裴东来看何不归面带笑意,口中很有些自嘲之意,心中并不以为何不归便是真如同他自己所言一般,乃是太学宫中最不成器的弟子。

能够如此自嘲的,便绝对不会如自己所言一般。

二人寒暄几句,便由何不归引路,前去了住宿之处。

与此同时,顾清之站在掌门书房前,轻声道:“清之参见掌门。”

“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扫尘

“是。//。ǒm/”

顾清之轻轻推开门,向着案几后的老者躬身行礼道:“清之见过掌门。”

“清之一路奔

ō,辛苦了。”

宁佐贤坐在案几后,望着顾清之微笑道。

看着这个太学宫中唯一的女弟子,同时也是他最为看重的后辈弟子,宁佐贤心中觉得十分的欣慰。

是多少年前了?二十二年,还是二十一年?宁佐贤心中也记不清楚。但是他记得在那个风雪交加的清晨,当年还并非太学宫掌门的宁佐贤从一头饿狼口下,救下了当时仅有一岁大小的顾清之。

当时尚且年幼的顾清之不知是懵懂无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在即将被饿狼果腹时,双眼中还是一片的清明,并未有半点慌张。

正是这种眼神,让宁佐贤心中称奇,在思忖之后,便将年幼的顾清之带回太学宫中。当年太学宫的长辈念顾清之年幼,便也就勉强应允了。

宁佐贤为她取名顾清之,便是取“环顾荒芜,我当清之”之意,本意不过是一点心愿。不想一转二十年过去,前十八年一直默默无闻,只不过算是外派弟子的顾清之,在短短两年内陡然发力,一路修行畅通无比,两年间便攀升到了神通境界大圆满,令人咂舌称奇。顾清之虽然是女子,但是心xìng作风并无女子柔弱之意,处处不曾弱了去,竟然同她姓名十分的应和。

“为师门出力,清之不敢称劳。”

即便是顾清之生xìng清冷,但是面对如同生父一般的宁佐贤时,顾清之一改平日里的行事脾xìng,十分的谦恭。

“同你一同前来那位裴都统,是何来历?”宁佐贤轻声问道。

“楚朝燕云侯之子,裴东来,现任镇北军中都统一职。清之在京都,遇到了那位前辈,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的,故而前去寻他。”

“清之同裴东来接触之后,发现其体内的确有浩然正气存在,并且不曾说出自己从何得来的手段。京都的那位前辈同我说过,并不曾传授裴东来太学宫中的法门,而且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同我派中的浩然正气并不完全相同,京都那位前辈所言,应当无错。”

“清之不敢十分肯定,掌门之前也曾交代过,可以将他带回太学宫中,故而清之莽撞了一次。”

顾清之将其中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垂手而立,静静的站在一旁。

“楚朝京都……”

宁佐贤低低的叹道,沉吟一阵之后,宁佐贤问道:“清之,你心中觉得,此子能有多大可能,是身具儒门圣器的那个人?”

“六成以上。”顾清之不曾思索,低声说道。

“六成……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进入太学宫了。”宁佐贤摩挲着案上的古卷,口中缓缓说道:“清之,你一路劳累,就先去歇息吧。明日,再在太学殿上询问他吧。”

清之低声应了,缓缓退出书房。

“他,现在如何了?”

顾清之走到书房门前时,宁佐贤的声音低低传来。

“那位前辈寄情于山水林木,酒sè文章,自得其乐。”顾清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去吧。”

顾清之推门而出,缓缓的合上书房大门。

“山水林木,酒sè文章……”

书房中,宁佐贤轻声叹道:“你倒是逍遥快活啊……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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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归引着裴东来,在太学宫中左右穿行。太学宫立在高山之巅,院落星罗散布,有些机密重地还设置了许多的阵法手段,常人行差踏错误闯进去的话,勾动其中阵法发动,便有大大的不妙之处。

何不归一边带路,一边向裴东来讲解太学宫中的禁忌之处,免得他误闯了阵法。何不归也是个有趣的,一边向裴东来交代各种事宜,一边同裴东来闲聊,倒也不至于冷了场面。

“说起来,在下还从未见过顾师叔同谁有过好脸sè,除却掌门之外,寻常人等再难得到顾师叔几个好面sè。裴都统能让顾师叔如此相待,真是罕见。”

“何道友不要取笑。正所谓“远热近冷”,便是如此了。”

二人行走之间,何不归将话头拉到顾清之身上,同裴东来闲谈起来。

裴东来听他言语,便就顺口打了个圆场。顾清之xìng子如何,尚还轮不到他这个太学宫之外的外人来评论。

“并非如此。”

何不归摇头笑道:“敝派虽然封山日久,但是平日里也有不少掌门故交前来探访,也有不少掌门的故交见顾师叔年纪同门下弟子相当,便有了提亲的意愿。”

“但是顾师叔的xìng子,却不曾变过一分。不管来人身份如何,如何尊贵,也不管掌门的故交门下弟子如何的年少有为,人才出众,顾师叔都是冷冷的应对,冷冷的回拒。即便亲面掌门故交,顾师叔的态度也不曾改变过一分。”

“在下所见过的,能让顾师叔良言相向,面上有些笑意的,裴都统算是掌门之外的唯一一个。”

这话说的让裴东来一时间接不上话来,裴东来笑笑,算是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就是此处了,敝派简陋之处,还望裴都统海涵。”

正在这个尴尬的当口,何不归停下脚步,向着裴东来说道。

裴东来搭眼扫了一眼面前庭院,拱手道:“劳烦贵派操劳了。”

何不归笑笑,并不答话。他左掌一翻,掌心中喷出来一道白光,口中喝道:“听令者何在!”

“小人在此!”

何不归话音一落,便听见半空中一声清脆声音应道。

半空中一道青光射下,在地上一转,化作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向着何不归拱手道:“小人听奉上仙号令。”

何不归点点头,转向裴东来说道:“这庭院中一切应用之物都是齐备的,若是裴都统另有需要,可以将所需之物同他交代。”

他转过头,向着小童交代道:“裴都统是太学宫的贵客,你要小心的shì奉,但有什么要求,一律照办。”

“小人晓得了。”

青衣小童语声清脆,向着何不归答道。

“劳烦贵派之处,东来承情了。”裴东来望望青衣小童,心中有些诧异。他掩住心中诧异之sè,向着何不归做谢。

他心中诧异并非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个青衣小童身上,并没有半点生人气息。虽然青衣小童活生生的站在裴东来面前,但是在裴东来的感应中,方圆十丈之内便只有自己和何不归两个生人气息。

这青衣小童并非生人,身上却也没有鬼魅一道的yīn沉之气,浑身上下反倒是有些烟火仙尘夹杂之意,让裴东来mō不着根底。

“裴都统只管自便,在下告辞。”

何不归出言告辞,裴东来同他之间自然免不了几句客套。一番客套之后,何不归方才架起手段,飘然而去。

“这位贵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来做的?”

青衣小童见何不归离去,转向裴东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裴东来望着青衣小童,眉毛微蹙,口中问道。

他拿捏不准青衣小童的来历出身,心中十二分的好奇。

烟火仙尘之气归于一身,到底是如何的来历?若是来历奇特,又怎么会在太学宫中充当一个小厮。

“小人没有大名,贵人可唤小人为扫尘。”青衣小童不曾犹豫,言语声清脆悦耳。

“扫尘……”

裴东来看着青衣小童,犹豫了一下问道:“问句不该问的,你是什么来历?我方才以神hún扫视周身,并未发现别的生人气息。”

“禀告贵人知道,扫尘原本是枉死的孤hún,在世上飘飘dàngdàng,没有个安居之所,也不曾受到香火供奉。扫尘游dàng到了上仙们所居的仙山时,天幸méng承上仙怜悯,让扫尘归了神位,享受一方的香火供奉。”

“小人méng承上仙的恩德,不敢或忘,因此便在仙山上做个奴仆,扫灰拂尘,打扫院落,多少偿还上仙们一点恩德。”

扫尘面上带笑,朗声说道。

“如此说来,你还是一处神明?”

裴东来将扫尘言语中的意思琢磨明白,心中登时有些骇然。

“禀告贵人,小人不过是尘世中十里水域的小小水神而已,当不上神明之说。”

这青衣小童虽然没有怎样的修为,但是一得神位之后,不管品级高低,哪怕只是一方的小小水神,那也算是在位的神明。

太学宫何等的底蕴,竟然能够御使在位神明,充当一名清扫宅院的小厮?

而且御使它的,还是太学宫中的一名弟子。

太学宫。

到了现在,裴东来才明白太学宫三个字中,到底蕴含着如何厚重的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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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外来者

翌日清晨,裴东来收住了神hún,从闭关中转醒过来。

修行如他,平常的睡眠已经不算是必须之事了,打坐修炼之时便能够自然驱除身体上的疲劳困倦,相比睡眠休息效果要好上不好。裴东来在军中行走了将近三四个月,又在紫皇神境中游走了两三个月,平日里哪里有什么空闲好好的休息,都是闭目打坐修炼,权且算是休息的手段。

一旦放松下来,面对太学宫院落中的高chuáng软卧,裴东来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正好他修炼到了神通境界,需要不断的淬炼体内的真气,化气为液,裴东来便就没了休息的打算,抓紧一切时间用来修行。

一夜打坐修行,裴东来体内的真气已经被炼化了百分之二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裴东来体内的庞大真气在那放着,想要短时间内将全部真气罡力融在一起,炼气为液,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功成的事情。

而且这真气炼化之事,都是先易后难,越是往后,便越需要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耗费在打磨真气上面。若是等到裴东来体内真气炼化过一半之后,想要再进一分,那也需要累月的光景耗费。

裴东来清楚这是水磨工夫,没有别的捷径,只要耐心打磨体内的真气,突破神通境界,达到通幽境界并不困难,只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而已。

看着窗外天sè大亮,裴东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放松。

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紫皇神境中,裴东来脑中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什么功夫能够用来放松片刻。眼下在太学宫中,裴东来总算是能够放松下来了。

片刻之后,裴东来整理了一番身上衣衫,推开房门,来到院落中。

太学宫身处高山之巅,裴东来所居的这一处院落更是在山峰外围,紧邻云海。这院落虽然没有墙壁,却也没有罡风呼啸吹拂,想来便是太学宫中自有办法,将太学宫护卫起来。

“贵人起的倒早。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来做的?”

裴东来站在院落中,青衣小童扫尘便从一旁钻出来,站在裴东来身旁,脆生生的说道。

“唔……不劳烦了。”裴东来笑笑,轻声说道。

“贵人既然无事,小人就先行退下。等到贵人有事相召,只要叫一声小人就是了。”

青衣小童冲着裴东来一拱手,得到裴东来应允之后,就地一转,化作一道清风去了。

裴东来转过身去,望着悬崖外的云海,xiōng中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萌发。

观天地之间浩dàng之景,方知人身渺小,方证本心通透。

此时虽然天光已亮,但是太阳却不曾升起。裴东来望着云海思忖一阵,便在院落边上盘膝坐下,望着东方天际。

反正现在左右无事,静等日出,也算是一件美事。得见如此的景象,也算是平生的缘法,裴东来不想错过。

太学重器,天地洞彻转化盘。

宁佐贤望着缓缓盘旋的天地洞彻转化盘,眉头紧蹙。

他已经在太学宫禁地中坐了一整晚,不曾动过一分身形。

太学宫立派根本,遍观天下吉凶气运的儒门圣器,天地洞彻转化盘,转化中已经出现了不弱的衰亡暮气。

释儒道三门圣器,便是在一个世界的人间生成之后而生成的,本应同天地同在。若非外力强行催毁,否则便是真真正正的永垂不朽,千古传承。

衰亡暮气这般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儒门圣器上的气息,此刻却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宁佐贤面前。

“太学宫的气数,难道便要尽了?”宁佐贤口中轻声念道。

儒门圣器坐镇太学宫,其中的气运便已经同太学宫紧紧相连。太学宫气数强横,天地洞彻转化盘之中的气数自然强横;若是太学宫气数转衰,儒门圣器的气数便会衰弱几分。

但即便是数十年前,大楚朝明里暗里对太学宫下手,将太学宫的力量从朝野中缓缓清除之时,天地洞彻转化盘上的气数,也不过衰弱了三分而已,但还是生机勃勃,根本不曾动摇根本。

朝廷不再支持太学宫,太学宫失去了皇权扶持,其中气数衰弱三分,宁佐贤心中也明白。但是一个裴东来,一个楚朝的小小都统,怎么就让太学宫的气韵转为衰败?

“天心难测……”

宁佐贤心中苦笑一声,口中低声道。

今日面见裴东来,看起来已经关乎太学宫一派的生死存亡。

宁佐贤站起身来来,正要离开太学宫禁地,却顿住了脚步。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一个晴朗声音,传入太学宫禁地,传入他耳中。

宁佐贤虽然能够察觉到太学宫方圆千里之内的动静,但那也要他有心查探才可。平日里若是不用上探查的手段,武修的六识虽然远胜于常人,但也并非极其强大。

而他身在太学宫禁地中,又有什么声音,能够穿过太学宫禁地中的层层禁制,传入他的耳中?

“…………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chuáng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yīn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

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

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

清朗声音先前并不十分清楚,但是越到后来,便越是清晰。

即便是身在太学宫禁地中,宁佐贤也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是他,此时此刻的太学宫上上下下,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这……好精纯的浩然正气!”

横剑台上,太学宫众弟子正在观云海,养心xìng,朗诵先贤文章。这是太学宫内每日的必修课,从来没有一日松懈过的。

太学宫众弟子朗诵先贤文章,勾动本身中浩然正气发动,随着每个字吐出,便有星星点点的浩然正气从太学宫弟子身上散发出来,融汇在天地之间。诵读先圣文章,便是在增强心中浩然正气之时,将先圣文章中的浩然之意增强,两相得益。

何不归站在横剑台上,口中念诵着先圣文章,一丝不苟。他的修为在同辈中,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身上散发出的浩然正气相比别的弟子,也要旺盛很多。

正在念诵先生文章时,从来不曾分心过的何不归心中一个恍惚,从先圣文章中分出几分心神来。

一股浩然宏大的天地正气,正在太学宫中流转。这浩然正气宏大堂皇,兼之精纯无比。其中蕴含的浩然正气,相比太学宫弟子身上的浩然正气更是旺盛数倍不止。

何不归心中惊叹,口中轻声叫道。

难道是哪一位师门长老,在此刻获得了晋升?

如此宏大的浩然正气,何不归也只从师门长辈身上才领略过。而且师门中的长辈身上的浩然正气,能比这浩然正气更为宏大的,便只有两三人而已。

更为宏大,却并不意味着更为精纯。

随后,一个清朗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晰的映在何不归耳边。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ì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清朗声音缓缓念诵,其中没有丝毫的偏颇之意。

何不归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耳倾听。

这长诗中言辞慷慨jī昂,何不归虽然自诩遍阅先圣诗篇,去也找不到一篇能够如此慷慨jī昂,兼具堂皇正气的诗篇来。

清朗声音越来越大,横剑台上太学宫弟子便越来越多的感应到天地中的浩然正气,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个不断念诵着的清朗声音。

不断有人放下手中古卷,恻然倾听这声音朗诵的长诗。

“不……这,并不是门中前辈!”

何不归将这长诗听了一阵,心中登时便做出了判断!

太学宫中的经典文章,何不归虽然并未参阅全部,但是也看了九成九。而那些文章中同这长诗风格相同的,便也一首都没有。

换句话说,这长诗并非太学宫中的文章!

“难道是……”

何不归心中一动,望着浩然正气所来的方向,口中低声叫道。

太学宫中,唯一的一个外来者,便是他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为天下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无弹窗.】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yīn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méng雾lù,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yīn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裴东来将正气歌念诵完毕,缓缓的睁开双眼。

云海上,金光万丈。

一轮红日一跃而出,映在云海上。

裴东来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周身舒泰,筋骨通透。

太学宫中浩然正气本就十分的充裕,裴东来在此处将正气歌念诵出来,更勾动了浩然正气环绕周身。裴东来虽然不曾将这些浩然正气纳入己身,但是磅礴浩然正气已经将裴东来身上清洗了一遍,将他周身上的些许浮躁烟火之气洗去。

观天地之景,诵先贤文章。裴东来看着云海上的一轮红日,心中通达不少。

“好文章。”

赞叹声从身后不远处响起,裴东来站起身来,回头望时,便看到何不归站在院落中,满面赞叹之sè的望着自己。

先前裴东来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气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气之中,一时间竟然也不曾发现何不归前来。

“劳何道友久候,东来惭愧。”裴东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拱手道。

他清楚何不归定然已经来了有些时候,却并不打扰自己。

“能从旁听闻裴都统锦绣文章,倒是何某占了便宜。若说惭愧,惭愧的也是何某。”何不归笑道。

裴东来念诵《正气歌》,勾动天地浩然正气加身,何不归自然将这长诗重视了起来。他将所听闻到的《正气歌》再念诵一遍,却发觉这长诗从自己口中念出时,并无裴东来念诵一般的情景。虽然也有天地浩然正气游走,却同裴东来念诵之时相差百倍。

何不归心中本是好奇,也并没有贪图法门的意思。一经尝试,见无所收效之后,心中便将这件事情放下了。不过《正气歌》气势慷慨jī昂,倒是让何不归将所听闻到的言语记在心中。日后无事时念诵一番,即便得不到其中的精妙所在,也算是一件美事。

“此诗乃是一位前辈所做,东来也是无意之间的来的,不敢冒认。”

裴东来尚且不清楚自己的一番朗诵,在太学宫中造出了多大的声势。

“原来如此。”

何不归暗暗点头,心中暗道:“果然,这诗文乃是裴都统修炼天地浩然正气的一种手段,由他师门传承。其功用,应该同太学宫中收藏的先贤典籍相差不远吧。”

“他说是无意中的来的,只怕是那位隐世大儒交代过,不许他透lù其中的关节。”

不消裴东来解释,何不归心中便已经自己为裴东来做了解释。世间隐世大儒确实不少,有厌恶虚名的,不让门人弟子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是常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世间有哪一位隐世的大儒,能够做出这般的篇章。”

何不归虽然心思灵敏,但是他却不知道裴东来的底细,也不清楚裴东来体内内藏儒门圣器。太学宫派人入世寻找儒门圣器的消息,便只有前去尘世中行走的几个长老、弟子清楚,而且都在历代师尊面前发了誓约,不会将其中的消息透lù半分。故而何不归虽然知道裴东来是太学宫中的贵客,却不清楚裴东来为何而来。

“裴都统,敝派掌门请裴都统去太学殿商议事情。若是裴都统眼下无事,还请随在下来吧。”

何不归停住了心中念头,将正事说了出来。

“好,”裴东来暗暗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向何不归一拱手,说道:“何道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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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之走进太学殿时,太学殿中九八把椅子,只剩一把空余。

太学宫中八位长老已经全部来到。

“清之参见掌门。”

顾清之目不斜视,向着宁佐贤拱手道。

“清之来了,且坐下吧。”宁佐贤看看顾清之,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

“哼!目无尊长,竟然在此时让众位师长等候。顾清之,你真是好大的排场!”

说话的怒目老者名叫许高朋,是太学宫中的一位太上长老,xìng子严厉,对尊卑法度最是看重。

顾清之姗姗来迟,让这位许长老心中大大的不快。

“许长老,”

顾清之闻言,动作并不曾停住半分。她缓缓的坐下,口中才说道:“许长老或许忘了,清之的阁主之职。”

“清之虽然才学浅薄,但也是太学宫中的阁主,同许长老你,也是平辈论交。”

“这大殿上,除却掌门之外,你我八人都是同辈而论,何来众位师长一说?”

顾清之面目不曾或变,口中言语清冷,说完这一句之后,她语气猛的一变,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许长老,你莫不是以为,你应同掌门平起平坐?”

不等许高朋言语,顾清之口中一声冷喝,道:“许高朋,你素来奉行尊卑有序,也是太学宫中的掌律长老。但是今日,你将长幼序列置于何处?又将尊卑置于何处?!”

顾清之揪住许高朋痛脚,连连发问。许高朋接不上话来,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喘气如牛,涨红了面颊。

“清之,许长老无心之言,你何必如此。”

宁佐贤见两人争执,口中淡淡的说道。他转向许高朋,缓声道:“许师弟,清玄年幼无知,冲撞之处,你也莫同她计较才是。”

宁佐贤一番话不偏不倚,却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顺带着给了许高朋一个台阶。许高朋毕竟是太学宫中的掌律长老,而顾清之又是一阁之主,二人真的争执起来,那也没什么好处。

“哼!”许高朋得了台阶,冷哼一声,一挥大袖,也不再言语。

顾清之站起身来,向着宁佐贤拱手答过,再次坐下。

“清之,你来之前,我已同几位长老商议过了。你且来说说,今日之事你的看法。”

宁佐贤平息了顾清之二人之间的争执,向着顾清之问道。

顾清之明白宁佐贤所言何事,她站起身来,拱手答道:“裴东来的脾xìng,必然不是简简单单便会听命于人的。今日之事,只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做商议。”

“商议?哼!”

这一番说出来,当下便有一个人嗤笑出声。顾清之循声望过去,便见着一个老者,正面lù不屑之sè。

这老者名叫蔡朗,平日里便同许高朋sī交不错。方才顾清之一番言语将许高朋说的窘迫,蔡朗心中便有心将这一节还上来。只不过苦于抓不到顾清之痛脚,即便是有心呵斥顾清之,却也没有机会。

眼下顾清之言语,便等同于给了蔡朗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蔡朗嗤笑一声,不屑道:“商议?区区一个大楚朝的都统,也值得太学宫同他好好商议一番?他今日清晨是做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也不代表能够和整个太学宫平起平坐,更不能同天下安危相提并论。这件事情牵扯到太学宫存身立派的根基,更关系到天下安定。若是此子有一个不愿意,即便是抢夺,也要将那东西拿到手中!”

“儒门圣器,除却太学宫之外,有谁有资格拥有!”

蔡朗一番话说出来,面有得sè。这一番话在他心中想来,颇有为门派着想,为天下忧心的架势,最后一句话更是有遍扫一切的霸气,堪称点睛之笔。

宁佐贤听闻蔡朗言语,虽然明白蔡朗只不过是借机为许高朋反扳一局,却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相比宁佐贤,顾清之的反应就来的更加直接。

“腐儒。”

顾清之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她似乎不屑同蔡朗多言,连一句反击都不曾说出。

“你……”

蔡朗好险被这两个字噎住,他伸手指着顾清之,口中“你你你”的说着,却没有个下文。

顾青之xìng子便是如此,即便她这一句话牵连甚广,但是众人心中,多半也都不以为意。但若是蔡朗同顾清之一般的言语,恐怕众位同门便要侧目而视了。

正在此时,何不归走入太学殿,向着众人作揖道:“掌门,诸位师叔,裴东来已在殿外等候了。”

一番话让众人精神一震,方才一番商讨没个结果,加之裴东来今日清晨震动太学宫,众人心中便对裴东来有了不下的兴趣。不巧等到顾清之前来,又同两个长老一番言辞较量,另五位长老虽然口中不言,但是心中便叫了一声苦。

此刻正主前来,众人登时有了精神。

“请裴道友进来。”宁佐贤说道。

他称裴道友,却不称裴都统,其中虽然不过是言辞改变了一点,但是却蕴含着不小的含义。

不归领命而出。

不多时,裴东来踏入太学殿中,面带笑意,向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前辈,裴东来有礼了。”

除却顾清之之外,其余七位长老连同宁佐贤,此前都不曾见过裴东来。众人见裴东来神态自若,身有浩然正气,加之面目俊朗,心中便已经暗暗称赞了一声。

即便是蔡朗、许高朋二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裴东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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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朝京都,皇宫。

御书房中,少年天子刘胤坐在案几后,眉头紧锁。钟秀夫拱手而立,站在一旁。

“太傅,果真便如你所言,太学宫开了封派的禁制,开始在世间行走了么?”

少年天子敲打着书案,紧皱眉头,口中沉声问道。

“不错,”钟秀夫恭声道:“不久前,有人曾经在京都中,见过一个疑似太学宫弟子的女子。因其身份特殊,故而微臣为了谨慎起见,便差人四处打探。”

“今日传来消息,太学宫中的门人,的确出现了。而更重要的是,那个来过京都中的太学宫女弟子,曾经在北疆lù面。”

“北疆……裴东来?”

少年天子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经得出了答案。

“半月前北疆宗派征讨大军中传来消息,裴东来尚未就职。岐山侯处传来的军报,则说裴东来正在同妖族争斗,一时间难以抽身上任。”

“现如今,裴东来身在何处?”刘胤问道。

“微臣亦不清楚,北疆的军报传来,需要一些时间。”钟秀夫毕恭毕敬答道。

“太学宫……裴东来……”

少年天子叹了一口气,口中低声道:“难道,裴东来真的是太学宫的门人?若是如此,此刻太学宫打开封派的禁制,应该是有所图谋吧。”

先前关于裴东来的身份,众人也都是从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中猜测,裴东来有可能是太学宫门人,而裴东来并未有直接否认,也并没有承认。

穷经皓首的大儒身上具备浩然正气,这倒是常见的。若是说裴东来年纪轻轻便已经博览先圣经典,并且心中证了先圣的教诲,那么他身上的浩然正气的由来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不过现如今的情形来看,裴东来的身份,已经不用猜测了。

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派出门中女弟子前往北疆。北疆中并无太学宫的分支,也不曾有什么仇家,太学宫弟子前去北疆中,到底是为什么?

而恰好,裴东来身不在军中,不知去向。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怎能令人不去多想一些。

“以微臣愚见,裴东来若真是太学宫弟子,那么此次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便有可能是准备以裴东来作为桥梁,再次进入朝野中。”太傅钟秀夫,在一旁沉声说道。

“这一点,朕心中清楚。”少年天子眉头紧蹙,口中低声道:“想要再次进入朝野中,想要再次掌握天下的话语权么?”

“痴心妄想!”

少年天子面上,满是坚毅之s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

“这个天下,只有朕,方能一言九鼎!”

刘胤呼出一口气,口中说道:“先辈数十年经营,依照发力,才将太学宫从朝野中清扫出来。朕既然继承大统,又怎能让太学宫卷土重来。”

“圣上英明。”钟秀夫沉声道。

少年天子止住xiōng中怒火,向着钟秀夫沉声问道:“太傅,你且说说,有没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太学宫就此低头?”

钟秀夫沉思片刻,沉声道:“微臣有一个计策,需要皇上配合方可奏效。

微臣惶恐,不敢胡言乱语。”

“太傅但说无妨,不管太傅说出什么计策,朕都不会问你的罪责。”刘胤听得钟秀夫心中已然定计,眉梢见喜,急忙说道。

“微臣此计,便在太学宫那女弟子身上。”

钟秀夫心中思忖,等到确认已经没有纰漏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太傅且为朕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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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前辈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裴东来同众人道过了寒暄之后,单刀直入,将话题挑了个明白。

他清楚,太学宫想要做的事情绝对同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有关,有八成可能,便是同他体内的儒门圣器有关。裴东来虽然不曾将儒门圣器公示在众人面前,即便是与人对战之时运用的也很是低调,但是他心中却拿捏不准,太学宫是不是有什么手段,能够查探明白他体内的虚实。

“寻裴道友前来,也是敝派唐突。若是先前有冒犯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宁佐贤见裴东来将话问了个明白,无声的一笑,口中说道。

“太学宫乃是天下儒门正宗,东来能méng承太学宫相邀,更面见诸位前辈大儒,也是东来的荣耀。”

裴东来言辞谦恭,如同利剑一般的站在太学殿中,并没有半点曲意奉承之姿。

“请裴道友前来,是因为有一样重要的事情,同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有关。”

宁佐贤望着昂然而立的裴东来,缓缓问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学宫中的一样重要物事,唐突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还请裴道友告知,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是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裴东来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来了。

裴东来心中一震,心中暗暗说道。

裴东来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修行天地浩然正气的手段,乃是东来在无意之间得来的,并无师承,也无前辈指导。所有的,仅有一篇长诗而已。东来每日里念诵长诗,便就在体内积蓄起了天地浩然正气,东来自身,也不解其中之妙。”

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刻说出来并没有半点凝滞之处。裴东来心中清楚,面前这些人都是儒门前辈,在浩然正气一道上的修行时光远超自己,其中的厉害自然更是清清楚楚。

参悟儒门经典,从中获得浩然正气的这个说法,用来同他人遮掩或许还méng混的过去,但是面对这些人,便会被当场拆穿。

既然如此,那便半真半假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一篇《正气歌》长诗是真,无意中得来是假;体内凭此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是真,不解其中之妙是假。

一番话真真假假说出来,便胜过一个十成十的谎言数倍。即便有人询问其中的详细,裴东来也能周全的过来。

“你所说的那长诗,便是你今日清晨朗诵的么?”

裴东来话音一落,便听见一个老者问道。

问话的正是许高朋。他在顾清之面前吃了亏,也没地方还去,正巧顾清之维护裴东来,他就将这一腔怒火对准了裴东来,想要从裴东来这里讨一个面子回来。

裴东来听许高朋问话,当下愣了愣神,心中一琢磨,便以为自己朗诵之声被太学宫门人听到,因此才有此一问。裴东来并不怕《正气歌》流出,因为这正气歌的跟脚还是在《正气歌》长卷上,即便正气歌文章被人传诵,便也是纸张上的文章,口头相传的言语,顶多能够用来凝结些许的浩然天地正气。

“不错。叨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裴东来答道,言语之间有礼有节,不曾失了分寸。

“满口胡言!”

许高朋听见裴东来言语,当下一挥大袖,满面怒容道:“你说无意中得来,每日里念诵便在体内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我听到你朗诵这长诗之后,也念诵了一遍,却同平常先圣典籍没有许多差距。”

“你身上这般雄浑的浩然正气,便是念诵这长诗而来的?真是满口胡言!”

“快点将其中的隐秘说出来,我便不同你为难!”

许高朋怒视裴东来,口中喝道。

裴东来听他言语时,面上便挂着笑意。许高朋言辞越来越jī烈,裴东来面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浓郁。

终于,等到许高朋言语落地,裴东来已经大笑出声!

“哈哈!好一个儒门大儒,好一个太学宫长老!”

裴东来站在太学殿中,放声大笑。

“我且问你。”

笑声一收,裴东来面目冷峻,望着许高朋冷冷说道:“先贤教诲中,有哪一条哪一点,教会了你在旁听取他人修炼的手段?又是怎么教会了你,暗自习练他人手段?又有哪个圣人说的,可以在自己修炼不通之后,前去强行威逼!”

“我朗诵长诗,便也不惧他人听了去。即便你暗中修炼,那也是你自己机缘。”

“但是!”

裴东来向前走了一步,戟指许高朋,口中冷喝道:“有谁教会了你,威逼巧取,掠夺他人手段的行径!”

“儒门大儒,原来便是一肚子的鸡鸣狗盗么!”

“先圣教诲被你置于何地?”

“太学宫身为儒门正宗,其中便是儒门大儒所在之处,你,一肚子的鸡鸣狗盗,巧取豪夺,以力争抢,又有何颜面立在太学宫中!”

“裴东来虽然不过是末学后进,但是也以儒门中有你这般的渣滓而惭愧!”

一番话句句如同利剑长刀,向着许高朋扑面杀来!

许高朋言语说出,却不防裴东来还有这般言语在这等着他,一时间听着裴东来的言语,竟然无法回答裴东来的责问。

裴东来说的入情入理,无懈可击,不管许高朋如何分辩,偷师不成反而前来逼问手段的帽子已经结结实实的扣下了,任他再怎么辩驳都是没用的。

“你……你又算是谁!竟然敢对前辈不尊……先圣的长幼尊卑的教诲,难道你就记得了?!”

众目之下,无奈之中,许高朋总算是从口中蹦出一句话来。

“我,便是仰慕先圣大道,一心求教先圣大道的后进者。”

裴东来一声冷笑,朗声说道:“先圣有长幼尊卑之言,但是也有“达者为师”之言。见你如此卑鄙下作,同为修习先圣大道的后进者,我自然有资格教训你!”

“更何况,先圣曾经有过教诲,为前辈尊长指出错误,使之不再犯错,便是对长辈的尊敬。我正是自甘认为晚辈,心中对你这长辈存有敬重之意,才会将你错误指出,免得你他日犯下大错!”

“但你,不但忘了先圣教诲,更以凡人俗世之中的年数之说来压我,真是愚不可及!”

裴东来一口一个先圣教诲,每一句都站在了制高点,向着许高朋说出来的言语,便任谁都无从反驳!

“你……”

许高朋双目赤红,心中火气早被裴东来勾了起来,当下里心中恼怒,便要向着裴东来出手。

裴东来昂然不惧,站在太学殿中,横眉冷对许高朋。

青冥境界的武修虽然手段强横,但是已经攀升到了神通境界的裴东来凭着自己的手段,并不怕了他!

且不说裴东来修为如何,若是许高朋敢向裴东来出手,第一个出手阻拦的定然是太学宫中的人物,裴东来根本用不到出手。

击杀朝廷命官,便是等同于向着朝廷宣战!

哪怕只是重伤,一直对太学宫心怀不满的朝廷,也可以借此发兵!

到时候太学宫理亏,再被朝廷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便能将之彻底从神坛上逐下!

太学宫,不敢!

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裴东来才无所顾忌。

“许长老切莫动怒,让我来同裴道友说和说和。”

一个老者慢慢站起身来,安抚了许高朋几句,然后向着裴东来一拱手,笑呵呵的说道:“在下蔡朗,见过裴道友。”

“蔡道友。”裴东来按足了礼节,行了晚辈礼。

“许长老也是因为心中急切,所以言辞边就有些唐突。蔡某便替许长老,向裴道友道个歉。”

蔡朗一脸微笑,向着裴东来拱拱手,口中道:“之前唐突,还望裴道友千万海涵。许长老并无恶意,只不过心思急切了一些而已。”

“一切但凭前辈分说。”裴东来面上lù出微笑,说道。

他心中,已经提防了起来。

直来直往如同那位许长老,还容易打发。这种擅作和事老,又最善于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才是真正不好应付的。

“裴道友既然是楚朝都统,在下有一句话,想要向裴道友请教一番。”

“请教不敢当,前辈请讲。”裴东来心中愈加提防,恭声道。

“请问裴道友,对这天下二字,做如何看法?”

蔡朗顿了顿,口中缓缓问道。!。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无弹窗.】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yīn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méng雾lù,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yīn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裴东来将正气歌念诵完毕,缓缓的睁开双眼。

云海上,金光万丈。

一轮红日一跃而出,映在云海上。

裴东来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周身舒泰,筋骨通透。

太学宫中浩然正气本就十分的充裕,裴东来在此处将正气歌念诵出来,更勾动了浩然正气环绕周身。裴东来虽然不曾将这些浩然正气纳入己身,但是磅礴浩然正气已经将裴东来身上清洗了一遍,将他周身上的些许浮躁烟火之气洗去。

观天地之景,诵先贤文章。裴东来看着云海上的一轮红日,心中通达不少。

“好文章。”

赞叹声从身后不远处响起,裴东来站起身来,回头望时,便看到何不归站在院落中,满面赞叹之sè的望着自己。

先前裴东来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气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气之中,一时间竟然也不曾发现何不归前来。

“劳何道友久候,东来惭愧。”裴东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拱手道。

他清楚何不归定然已经来了有些时候,却并不打扰自己。

“能从旁听闻裴都统锦绣文章,倒是何某占了便宜。若说惭愧,惭愧的也是何某。”何不归笑道。

裴东来念诵《正气歌》,勾动天地浩然正气加身,何不归自然将这长诗重视了起来。他将所听闻到的《正气歌》再念诵一遍,却发觉这长诗从自己口中念出时,并无裴东来念诵一般的情景。虽然也有天地浩然正气游走,却同裴东来念诵之时相差百倍。

何不归心中本是好奇,也并没有贪图法门的意思。一经尝试,见无所收效之后,心中便将这件事情放下了。不过《正气歌》气势慷慨jī昂,倒是让何不归将所听闻到的言语记在心中。日后无事时念诵一番,即便得不到其中的精妙所在,也算是一件美事。

“此诗乃是一位前辈所做,东来也是无意之间的来的,不敢冒认。”

裴东来尚且不清楚自己的一番朗诵,在太学宫中造出了多大的声势。

“原来如此。”

何不归暗暗点头,心中暗道:“果然,这诗文乃是裴都统修炼天地浩然正气的一种手段,由他师门传承。其功用,应该同太学宫中收藏的先贤典籍相差不远吧。”

“他说是无意中的来的,只怕是那位隐世大儒交代过,不许他透lù其中的关节。”

不消裴东来解释,何不归心中便已经自己为裴东来做了解释。世间隐世大儒确实不少,有厌恶虚名的,不让门人弟子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是常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世间有哪一位隐世的大儒,能够做出这般的篇章。”

何不归虽然心思灵敏,但是他却不知道裴东来的底细,也不清楚裴东来体内内藏儒门圣器。太学宫派人入世寻找儒门圣器的消息,便只有前去尘世中行走的几个长老、弟子清楚,而且都在历代师尊面前发了誓约,不会将其中的消息透lù半分。故而何不归虽然知道裴东来是太学宫中的贵客,却不清楚裴东来为何而来。

“裴都统,敝派掌门请裴都统去太学殿商议事情。若是裴都统眼下无事,还请随在下来吧。”

何不归停住了心中念头,将正事说了出来。

“好,”裴东来暗暗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向何不归一拱手,说道:“何道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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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之走进太学殿时,太学殿中九八把椅子,只剩一把空余。

太学宫中八位长老已经全部来到。

“清之参见掌门。”

顾清之目不斜视,向着宁佐贤拱手道。

“清之来了,且坐下吧。”宁佐贤看看顾清之,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

“哼!目无尊长,竟然在此时让众位师长等候。顾清之,你真是好大的排场!”

说话的怒目老者名叫许高朋,是太学宫中的一位太上长老,xìng子严厉,对尊卑法度最是看重。

顾清之姗姗来迟,让这位许长老心中大大的不快。

“许长老,”

顾清之闻言,动作并不曾停住半分。她缓缓的坐下,口中才说道:“许长老或许忘了,清之的阁主之职。”

“清之虽然才学浅薄,但也是太学宫中的阁主,同许长老你,也是平辈论交。”

“这大殿上,除却掌门之外,你我八人都是同辈而论,何来众位师长一说?”

顾清之面目不曾或变,口中言语清冷,说完这一句之后,她语气猛的一变,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许长老,你莫不是以为,你应同掌门平起平坐?”

不等许高朋言语,顾清之口中一声冷喝,道:“许高朋,你素来奉行尊卑有序,也是太学宫中的掌律长老。但是今日,你将长幼序列置于何处?又将尊卑置于何处?!”

顾清之揪住许高朋痛脚,连连发问。许高朋接不上话来,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喘气如牛,涨红了面颊。

“清之,许长老无心之言,你何必如此。”

宁佐贤见两人争执,口中淡淡的说道。他转向许高朋,缓声道:“许师弟,清玄年幼无知,冲撞之处,你也莫同她计较才是。”

宁佐贤一番话不偏不倚,却缓和了二人之间的气氛,也顺带着给了许高朋一个台阶。许高朋毕竟是太学宫中的掌律长老,而顾清之又是一阁之主,二人真的争执起来,那也没什么好处。

“哼!”许高朋得了台阶,冷哼一声,一挥大袖,也不再言语。

顾清之站起身来,向着宁佐贤拱手答过,再次坐下。

“清之,你来之前,我已同几位长老商议过了。你且来说说,今日之事你的看法。”

宁佐贤平息了顾清之二人之间的争执,向着顾清之问道。

顾清之明白宁佐贤所言何事,她站起身来,拱手答道:“裴东来的脾xìng,必然不是简简单单便会听命于人的。今日之事,只能和他平起平坐,以做商议。”

“商议?哼!”

这一番说出来,当下便有一个人嗤笑出声。顾清之循声望过去,便见着一个老者,正面lù不屑之sè。

这老者名叫蔡朗,平日里便同许高朋sī交不错。方才顾清之一番言语将许高朋说的窘迫,蔡朗心中便有心将这一节还上来。只不过苦于抓不到顾清之痛脚,即便是有心呵斥顾清之,却也没有机会。

眼下顾清之言语,便等同于给了蔡朗一个大好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蔡朗嗤笑一声,不屑道:“商议?区区一个大楚朝的都统,也值得太学宫同他好好商议一番?他今日清晨是做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也不代表能够和整个太学宫平起平坐,更不能同天下安危相提并论。这件事情牵扯到太学宫存身立派的根基,更关系到天下安定。若是此子有一个不愿意,即便是抢夺,也要将那东西拿到手中!”

“儒门圣器,除却太学宫之外,有谁有资格拥有!”

蔡朗一番话说出来,面有得sè。这一番话在他心中想来,颇有为门派着想,为天下忧心的架势,最后一句话更是有遍扫一切的霸气,堪称点睛之笔。

宁佐贤听闻蔡朗言语,虽然明白蔡朗只不过是借机为许高朋反扳一局,却也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相比宁佐贤,顾清之的反应就来的更加直接。

“腐儒。”

顾清之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她似乎不屑同蔡朗多言,连一句反击都不曾说出。

“你……”

蔡朗好险被这两个字噎住,他伸手指着顾清之,口中“你你你”的说着,却没有个下文。

顾青之xìng子便是如此,即便她这一句话牵连甚广,但是众人心中,多半也都不以为意。但若是蔡朗同顾清之一般的言语,恐怕众位同门便要侧目而视了。

正在此时,何不归走入太学殿,向着众人作揖道:“掌门,诸位师叔,裴东来已在殿外等候了。”

一番话让众人精神一震,方才一番商讨没个结果,加之裴东来今日清晨震动太学宫,众人心中便对裴东来有了不下的兴趣。不巧等到顾清之前来,又同两个长老一番言辞较量,另五位长老虽然口中不言,但是心中便叫了一声苦。

此刻正主前来,众人登时有了精神。

“请裴道友进来。”宁佐贤说道。

他称裴道友,却不称裴都统,其中虽然不过是言辞改变了一点,但是却蕴含着不小的含义。

不归领命而出。

不多时,裴东来踏入太学殿中,面带笑意,向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前辈,裴东来有礼了。”

除却顾清之之外,其余七位长老连同宁佐贤,此前都不曾见过裴东来。众人见裴东来神态自若,身有浩然正气,加之面目俊朗,心中便已经暗暗称赞了一声。

即便是蔡朗、许高朋二人,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裴东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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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朝京都,皇宫。

御书房中,少年天子刘胤坐在案几后,眉头紧锁。钟秀夫拱手而立,站在一旁。

“太傅,果真便如你所言,太学宫开了封派的禁制,开始在世间行走了么?”

少年天子敲打着书案,紧皱眉头,口中沉声问道。

“不错,”钟秀夫恭声道:“不久前,有人曾经在京都中,见过一个疑似太学宫弟子的女子。因其身份特殊,故而微臣为了谨慎起见,便差人四处打探。”

“今日传来消息,太学宫中的门人,的确出现了。而更重要的是,那个来过京都中的太学宫女弟子,曾经在北疆lù面。”

“北疆……裴东来?”

少年天子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经得出了答案。

“半月前北疆宗派征讨大军中传来消息,裴东来尚未就职。岐山侯处传来的军报,则说裴东来正在同妖族争斗,一时间难以抽身上任。”

“现如今,裴东来身在何处?”刘胤问道。

“微臣亦不清楚,北疆的军报传来,需要一些时间。”钟秀夫毕恭毕敬答道。

“太学宫……裴东来……”

少年天子叹了一口气,口中低声道:“难道,裴东来真的是太学宫的门人?若是如此,此刻太学宫打开封派的禁制,应该是有所图谋吧。”

先前关于裴东来的身份,众人也都是从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中猜测,裴东来有可能是太学宫门人,而裴东来并未有直接否认,也并没有承认。

穷经皓首的大儒身上具备浩然正气,这倒是常见的。若是说裴东来年纪轻轻便已经博览先圣经典,并且心中证了先圣的教诲,那么他身上的浩然正气的由来也是说的过去的。

只不过现如今的情形来看,裴东来的身份,已经不用猜测了。

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派出门中女弟子前往北疆。北疆中并无太学宫的分支,也不曾有什么仇家,太学宫弟子前去北疆中,到底是为什么?

而恰好,裴东来身不在军中,不知去向。

两件事情连在一起,怎能令人不去多想一些。

“以微臣愚见,裴东来若真是太学宫弟子,那么此次太学宫打开封派禁制,便有可能是准备以裴东来作为桥梁,再次进入朝野中。”太傅钟秀夫,在一旁沉声说道。

“这一点,朕心中清楚。”少年天子眉头紧蹙,口中低声道:“想要再次进入朝野中,想要再次掌握天下的话语权么?”

“痴心妄想!”

少年天子面上,满是坚毅之sè。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

“这个天下,只有朕,方能一言九鼎!”

刘胤呼出一口气,口中说道:“先辈数十年经营,依照发力,才将太学宫从朝野中清扫出来。朕既然继承大统,又怎能让太学宫卷土重来。”

“圣上英明。”钟秀夫沉声道。

少年天子止住xiōng中怒火,向着钟秀夫沉声问道:“太傅,你且说说,有没有一个办法,能够让太学宫就此低头?”

钟秀夫沉思片刻,沉声道:“微臣有一个计策,需要皇上配合方可奏效。

微臣惶恐,不敢胡言乱语。”

“太傅但说无妨,不管太傅说出什么计策,朕都不会问你的罪责。”刘胤听得钟秀夫心中已然定计,眉梢见喜,急忙说道。

“微臣此计,便在太学宫那女弟子身上。”

钟秀夫心中思忖,等到确认已经没有纰漏之后,方才开口说道。

“太傅且为朕细细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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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前辈相召,不知所为何事。”

裴东来同众人道过了寒暄之后,单刀直入,将话题挑了个明白。

他清楚,太学宫想要做的事情绝对同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有关,有八成可能,便是同他体内的儒门圣器有关。裴东来虽然不曾将儒门圣器公示在众人面前,即便是与人对战之时运用的也很是低调,但是他心中却拿捏不准,太学宫是不是有什么手段,能够查探明白他体内的虚实。

“寻裴道友前来,也是敝派唐突。若是先前有冒犯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宁佐贤见裴东来将话问了个明白,无声的一笑,口中说道。

“太学宫乃是天下儒门正宗,东来能méng承太学宫相邀,更面见诸位前辈大儒,也是东来的荣耀。”

裴东来言辞谦恭,如同利剑一般的站在太学殿中,并没有半点曲意奉承之姿。

“请裴道友前来,是因为有一样重要的事情,同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有关。”

宁佐贤望着昂然而立的裴东来,缓缓问道:“这件事情关系到太学宫中的一样重要物事,唐突之处,还望裴道友见谅。”

“还请裴道友告知,裴道友身上的浩然正气,是从何而来。”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裴东来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来了。

裴东来心中一震,心中暗暗说道。

裴东来缓缓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修行天地浩然正气的手段,乃是东来在无意之间得来的,并无师承,也无前辈指导。所有的,仅有一篇长诗而已。东来每日里念诵长诗,便就在体内积蓄起了天地浩然正气,东来自身,也不解其中之妙。”

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此刻说出来并没有半点凝滞之处。裴东来心中清楚,面前这些人都是儒门前辈,在浩然正气一道上的修行时光远超自己,其中的厉害自然更是清清楚楚。

参悟儒门经典,从中获得浩然正气的这个说法,用来同他人遮掩或许还méng混的过去,但是面对这些人,便会被当场拆穿。

既然如此,那便半真半假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一篇《正气歌》长诗是真,无意中得来是假;体内凭此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是真,不解其中之妙是假。

一番话真真假假说出来,便胜过一个十成十的谎言数倍。即便有人询问其中的详细,裴东来也能周全的过来。

“你所说的那长诗,便是你今日清晨朗诵的么?”

裴东来话音一落,便听见一个老者问道。

问话的正是许高朋。他在顾清之面前吃了亏,也没地方还去,正巧顾清之维护裴东来,他就将这一腔怒火对准了裴东来,想要从裴东来这里讨一个面子回来。

裴东来听许高朋问话,当下愣了愣神,心中一琢磨,便以为自己朗诵之声被太学宫门人听到,因此才有此一问。裴东来并不怕《正气歌》流出,因为这正气歌的跟脚还是在《正气歌》长卷上,即便正气歌文章被人传诵,便也是纸张上的文章,口头相传的言语,顶多能够用来凝结些许的浩然天地正气。

“不错。叨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裴东来答道,言语之间有礼有节,不曾失了分寸。

“满口胡言!”

许高朋听见裴东来言语,当下一挥大袖,满面怒容道:“你说无意中得来,每日里念诵便在体内积蓄了天地浩然正气。我听到你朗诵这长诗之后,也念诵了一遍,却同平常先圣典籍没有许多差距。”

“你身上这般雄浑的浩然正气,便是念诵这长诗而来的?真是满口胡言!”

“快点将其中的隐秘说出来,我便不同你为难!”

许高朋怒视裴东来,口中喝道。

裴东来听他言语时,面上便挂着笑意。许高朋言辞越来越jī烈,裴东来面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浓郁。

终于,等到许高朋言语落地,裴东来已经大笑出声!

“哈哈!好一个儒门大儒,好一个太学宫长老!”

裴东来站在太学殿中,放声大笑。

“我且问你。”

笑声一收,裴东来面目冷峻,望着许高朋冷冷说道:“先贤教诲中,有哪一条哪一点,教会了你在旁听取他人修炼的手段?又是怎么教会了你,暗自习练他人手段?又有哪个圣人说的,可以在自己修炼不通之后,前去强行威逼!”

“我朗诵长诗,便也不惧他人听了去。即便你暗中修炼,那也是你自己机缘。”

“但是!”

裴东来向前走了一步,戟指许高朋,口中冷喝道:“有谁教会了你,威逼巧取,掠夺他人手段的行径!”

“儒门大儒,原来便是一肚子的鸡鸣狗盗么!”

“先圣教诲被你置于何地?”

“太学宫身为儒门正宗,其中便是儒门大儒所在之处,你,一肚子的鸡鸣狗盗,巧取豪夺,以力争抢,又有何颜面立在太学宫中!”

“裴东来虽然不过是末学后进,但是也以儒门中有你这般的渣滓而惭愧!”

一番话句句如同利剑长刀,向着许高朋扑面杀来!

许高朋言语说出,却不防裴东来还有这般言语在这等着他,一时间听着裴东来的言语,竟然无法回答裴东来的责问。

裴东来说的入情入理,无懈可击,不管许高朋如何分辩,偷师不成反而前来逼问手段的帽子已经结结实实的扣下了,任他再怎么辩驳都是没用的。

“你……你又算是谁!竟然敢对前辈不尊……先圣的长幼尊卑的教诲,难道你就记得了?!”

众目之下,无奈之中,许高朋总算是从口中蹦出一句话来。

“我,便是仰慕先圣大道,一心求教先圣大道的后进者。”

裴东来一声冷笑,朗声说道:“先圣有长幼尊卑之言,但是也有“达者为师”之言。见你如此卑鄙下作,同为修习先圣大道的后进者,我自然有资格教训你!”

“更何况,先圣曾经有过教诲,为前辈尊长指出错误,使之不再犯错,便是对长辈的尊敬。我正是自甘认为晚辈,心中对你这长辈存有敬重之意,才会将你错误指出,免得你他日犯下大错!”

“但你,不但忘了先圣教诲,更以凡人俗世之中的年数之说来压我,真是愚不可及!”

裴东来一口一个先圣教诲,每一句都站在了制高点,向着许高朋说出来的言语,便任谁都无从反驳!

“你……”

许高朋双目赤红,心中火气早被裴东来勾了起来,当下里心中恼怒,便要向着裴东来出手。

裴东来昂然不惧,站在太学殿中,横眉冷对许高朋。

青冥境界的武修虽然手段强横,但是已经攀升到了神通境界的裴东来凭着自己的手段,并不怕了他!

且不说裴东来修为如何,若是许高朋敢向裴东来出手,第一个出手阻拦的定然是太学宫中的人物,裴东来根本用不到出手。

击杀朝廷命官,便是等同于向着朝廷宣战!

哪怕只是重伤,一直对太学宫心怀不满的朝廷,也可以借此发兵!

到时候太学宫理亏,再被朝廷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便能将之彻底从神坛上逐下!

太学宫,不敢!

正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裴东来才无所顾忌。

“许长老切莫动怒,让我来同裴道友说和说和。”

一个老者慢慢站起身来,安抚了许高朋几句,然后向着裴东来一拱手,笑呵呵的说道:“在下蔡朗,见过裴道友。”

“蔡道友。”裴东来按足了礼节,行了晚辈礼。

“许长老也是因为心中急切,所以言辞边就有些唐突。蔡某便替许长老,向裴道友道个歉。”

蔡朗一脸微笑,向着裴东来拱拱手,口中道:“之前唐突,还望裴道友千万海涵。许长老并无恶意,只不过心思急切了一些而已。”

“一切但凭前辈分说。”裴东来面上lù出微笑,说道。

他心中,已经提防了起来。

直来直往如同那位许长老,还容易打发。这种擅作和事老,又最善于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才是真正不好应付的。

“裴道友既然是楚朝都统,在下有一句话,想要向裴道友请教一番。”

“请教不敢当,前辈请讲。”裴东来心中愈加提防,恭声道。

“请问裴道友,对这天下二字,做如何看法?”

蔡朗顿了顿,口中缓缓问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在东来看来,这便是天下。”

裴东来心中略一恩索,答道。

这个问题问的玄妙,裴东来不管如何作答,都是错。若说天下是黎民之天下,便是不顾天子皇权三若说天下便是天子的天下,也同圣人教诲不符合,一样能够被找到漏dòng。

裴东来心中谨慎,用一句套话,将这个问题轻轻答过了。

“既然如此,老朽再问一句口若是天下有难,大丈夫当如何作为?”

蔡朗听裴东来这般回答,心中准备好的言辞一时间倒没有了用处。

不过他也是心思机敏,干笑两声之后,便将下一句话抛了出来。

“大丈夫当拔剑而起,兼济四方。“裴东来道。

“裴都现心怀兼济天下之愿,老朽钦佩”蔡朗面上神情一变,肃容道‘但是眼下天下便有危难,裴都统可愿意拔剑而起,兼济四方?”

裴东来心中冷笑一声,口中道“力所能及之处,东来自当效死仓”

“若累然如此,还请裴道友将身上的手段来路说出来,这件事情,便关系到天下安危。”

蔡朗看着裴东来,沉声道“或者,请裴道友直言,是否拥有一样儒mén圣器”

话终于挑明了。

裴东来遍观殿内众人神『sè』,除了顾清之从一开始便面带冷笑之外,其他诸人听见儒mén圣器这个词之后,面『sè』不曾或变一分。想来这件事情在自己到来之前,众人心中便已经有了分晓。

看起来,太学宫众人已经确定自己身上拥有儒mén圣器了。

既然如此,裴东来也不再打马虎眼,当下说道“在下不知儒mén圣器为何物,只不过在得到这首长诗时,同时得到了一副长卷。那长卷上便是这首长诗”

“若是说儒mén圣器,便应该是一样法器东来身上的这幅长卷,无论如何也都是算不上法器的吧”

裴东来言语之际,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将儒mén圣器的来路全盘说出。《正气歌》毕竟是关系到自己身份的重要物件,若是其中的根底被人探查清楚了,裴东来的身份在众人眼中,便就成为了“域外天魔,夺舍重生”的模样了。到时候只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了裴东来的立身之处。

“既然如此,裴道友能否将那长卷取出,让我等一观”

蔡朗听裴东来言语,面上便是掩饰不住的ji动之『sè』。他望着裴东来,面上满是希夷之『sè』。

“这长卷取出倒是无妨,只不过东来有一个疑问,还请阁下作答。”裴东来一笑,望着蔡朗说道。

“裴道友但说无妨。”蔡朗回答的干脆。

“道友既然说天下有大难,东来请问,天下大难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又同东来的手段到底有什么干系”裴东来昂然问道。

“这……”

这句话问的蔡朗一时间无言,他看看裴东来,张口yù言,却又顿住了。

“蔡师弟但说无妨”

一直看着裴东来和众人言语,沉默着的宁佐贤,此刻开口道。

“这便是因为咳”蔡朗干咳一声,口中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无妨,但是还请裴道友能够为敝派保密口今日之事只能在大殿中商谈,离开大殿之后,还望裴道友将这件事忘掉。”

“此事干系重大,还望裴道友见谅。”

“东来晓得。不管这件事到底如何,只要贵派能够如实相告,东来在离开太学殿之后,便不会向任何人透『lù』一个字。”裴东来向着宁佐贤一拱手,承诺道。

“先前闻听裴道友曾经进入过紫皇神境,想来裴道友已经知道,这天地之中,另有世界的事情了吧”蔡朗想了想,口中说道。

‘不错。”

货个世界形成之前,便都是一片hún沌口等到这hún沌中一朝开辟,才能演化出天地。天地次演化,方才生成力也万物”

“而每个世界形成之后,便会有释儒道三家圣器,在天地开辟之时降临人间,传下各自的道统。这三般圣器皆来自天外仙界,每个世界中,都有这三种圣器的传承”

“虽然每个世界中传承的圣器各自不同,但说到跟脚处,便都是释儒道三家圣器的传承”

“原来如此,东来受教了。”

趁着蔡朗言语停顿,裴东来说道。

蔡朗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是这释儒道三家圣器,

便有一个症结所在,便是每个世界中,只能存在三件释儒道圣器。释家一件,儒家一件,道家一件。以此作为传承”

“若是一个世界中出现了第二件同类圣器,那么同类圣器之间,便会产生克化消磨之力,直到其中的一件圣器取代这世界中原本圣器的地位。”

‘每个世界只有三件大道圣器,又怎么会出现第二件同类圣器,若是真的出现了,那便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释儒道三教中的强者,携带着本mén圣器而来,前来此世界中争抢气数,传下他的道统。”

‘如此解释,裴道友可明白了?”蔡朗望着裴东来,沉声问道。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一旦出现第二件同种的圣器,这两件同类圣器之间便会争夺气数,对吧”

裴东来心中思付片刻,问道。

“的确如此。”

蔡朗点头应道“而敝派之中,正有一件儒mén圣器作为镇派至宝。

而这一件儒mén圣器,其气数已经开始在慢慢的被消磨了。”

“裴道友年季轻轻,身上便有将近鸿儒一般的浩然正气,在老朽想来,裴道友身上那一副长卷,一手长诗,便应该是儒mén圣器了。”

“此事说起来,也不过是两样儒mén圣器之间的争斗而已。又怎么说得上是天下的危难?”裴东来问道。

“裴道友有所不知”既然已经将底牌掀开了,蔡朗此刻也不顾忌其他,口中说道“敝派的儒mén圣器,唤作天地dòng彻转化盘,能够照见世间一切,观照世间一切人物气运,能够推断王朝兴衰,能够断定天地劫难。若是世间没有了这一样儒mén圣器,日后但有什么灾难兴旺,便就沈法断出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究其本源,不过是贵派的,们圣器受损,所谓的天地劫难,还并未前来了?”

裴东来眉头一挑,口中问道。他先前便心中存有疑问,即便自己身上的儒mén圣器威力极大,又怎么有可能危及天地安危,又怎么会让太学宫如此的看重。他耐着『xìng』子同蔡朗言语,便是想要问出其中的原委来

坝在听蔡朗言语,太学宫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手段这么看重,原来便是自家的法宝受了损伤,心中十分的焦急。所谓的事关天下安宁,

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虽然如此,但是天地dòng彻转化盘有照见天地的本领,眼下天地灾劫虽然未来,但若是天地dòng彻转化盘损毁,日后灾难来临之时,便就无计可施了。”

蔡朗听裴东来语气一变心中便就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还是想出了道理,硬着头皮说道。

“以未定之事放在眼下而论,蔡道友真是一番好道理。”

裴东来轻笑一声,口中道。

“北燕余孽入侵,赴也dòng彻转化盘可曾预料到了?云州燕州等地失落敌手,百姓苦不堪言,大楚之地竟然改观易俗,天地dòng彻转化盘可曾照见了?大楚朝河西连年大旱,河北三年洪涝,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天地dòng彻转化盘可曾照见了?”

裴东来看着蔡朗,口中冷冷的问道“若是天地dòng彻转化盘先于此事之前,照见了其中的情形,那为何不将此时提前告于天下?太学宫空守着这一件儒mén圣器,又有什么功用?若是天地dòng彻转化盘不曾预料到其中情形,又怎么谈得上照见万物,遍查吉凶?空有其名而无其用,又有什么作用?”

裴东来一番言语正好击中蔡朗的软肋,让他辩驳不得,张口yù言却又说不出什么言语来。

“太学宫自称儒mén正宗,却封派山中不出,不问天下黎民百姓。

一朝开启封派禁制,却是为了一件法器”

“而太学宫的一件儒mén圣器,竟然能够同天地劫难相提并识”

“哼!太学宫,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高了些吧!”

裴东来身在太学宫中,立身太学殿上,口中将太学宫驳的一无是处。

太学宫众人面有怒『sè』,对裴东来怒目而视,一个个已经被裴东来呛红了脸面,心中怒火汹涌。

但只有顾清之,面带笑意,望着裴东来,眼中尽是赞叹之意。

‘黄口小儿,焉知其中之事!”

蔡朗被裴东来一连串辩驳驳的体无完肤,心中如何能不气恼?他一声低喝,向着裴东来呵斥道。

“住口。!”

裴东来横眼望着蔡朗,手中一

扬,一道灿然光华登时应在裴东来手中!

那是一柄碧青长剑,没有半点装饰,却有一种堂皇气势

面对碧青长剑,便如同面对一整个世界的威压!

“你且用天地dòng彻转化盘照见一番,看看我掌中长剑,能不能将你斩杀?”

裴东来横剑直指蔡朗,面『sè』令峻。

大殿中一片死寂,并没有一个人此时出手阻拦裴东来。

他们能察觉的到,这柄长剑如果全力发挥的话,的确拥有斩杀场中任何一人的能力!

“收服紫黄计木,裴道友真是好机缘。”

宁佐贤看着裴东来手中长剑,缓缓说道“裴道友,先将紫皇神木收起来吧。这件事情,便由我同你说个明白。”

“掌mén所言,东来不敢不从。”

裴东来一笑,将手中碧青长剑收回,同对着他怒目而视的众人微微一笑。

“清之,你也一同前来吧”

宁佐贤缓缓站起身来,向着裴东来一点头,口中招呼了一声顾清之。

“是”

顾清之一声冷笑,看着殿中众人,一挥大袖,跟在宁佐贤身后,同裴东来并肩而行。

太学殿中,只剩下七位太学宫长老,正在面面相觑。

“裴道友,做得漂亮。”

裴东来同顾清之并肩而行,宁佐贤走在前方不远处,在前领路。

宁佐贤将带着二人去什么地方,裴东来心中不清楚,不过他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应该是同太学宫中儒mén圣器,天地dòng彻转化盘有关。

顾清之同他并肩而行,裴东来也不好意恩同她搭话,毕竟方才在太学殿内,裴东来不仅将太学宫中两个长老驳的体无完肤,更捎带着将太学宫评论了一番。现在再同顾清之言语,只怕顾清之不会给什么好脸『sè』看。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顾清之并未等他言语,主动同他言语。

裴东来闻言,口中道‘顾道友言重了,东来今日孟làng,顾道友还请不要取笑。”

裴东来听顾清之一声赞叹心中便以为顾清之是在说反话,想要给裴东来一个难看。他不想再同顾清之辩驳一番,因此说道。

‘不,清之所言便是心中所想。裴道友今日在太学殿上怒斥那两个腐儒,清之亦心中畅快。”

顾清之不管宁佐贤就在前面行走,口中说道。

宁佐贤这般的高手,即便是平日里不去刻意探查,身周数十丈内哪怕是蚊虫行走之声,也是可以听得到的。顾清之的言语声不高不低,他自然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宁佐贤并未曾转头呵斥顾清之一句,如同闻所未闻一般,依旧在前领路。

‘今日同贵派两位前辈争辩,便是想要说明其中的道理。东来心中,对两位前辈还是很尊敬的。”

裴东来即便是听见顾清之这般言语,心中依旧谨慎。

“也罢,此处的确不是言语的地方,裴道友不信我,清之也能体谅。”

顾清之望着裴东来,笑道“等到空闲的时候,清之必然同裴道友把盏相谈,做一番推心置腹的言语。”

她一个nv子,却将把盏相谈这件事情说的随意之极,神彩中颇有几分少年狂放之『sè』。

‘如此甚好”

裴东来见顾清之说的爽利,当下也就将这件事情应承了。

一路上再无话,宁佐贤带着二人在太学宫中走动,一路上在前开启阵法,为二人引路口裴东来心中将来路想了一遍,便发觉这行走方向多变之极,即便是如他一般行走过一遍心中却也记不清清楚的来路。

又行了片刻,三人来到一处悬崖前,宁佐贤停住了脚步。

三人所在之处,再无他物,并没有房舍建筑,树木hua草之类,看起来十分的荒凉。

悬崖外,便是壮阔云海。

“裴道友,今日所见,便是太学宫中的机密,还请裴道友为太学宫保密。”宁佐贤望望悬崖外的云海,转身望着裴东来,沉声道。

“这是自然。”

裴东来拱手应道。

不管他先前同蔡朗、许高朋两人如何的辩论,又对太学宫做出了怎样的评价,但是宁佐贤面对他时,依旧没有一丝的火气。单凭着这一点,便值得裴东来心存敬意。

“开。”宁佐贤点点头,转过身去面向云海,大袖一挥放出一道金光,如同一道虹光一般『shè』入云海中,口中低低的喝了一声。

金光所到之处,光华并未散去

,反而就此凝结在云海中,宛如一道桥粱一般。

随着宁佐贤口中一声低喝,云海中登时生出变化。

平静的云海如同惊涛迭起一般,不断的翻滚涌动,向着悬在云海上的一道桥粱一般的金光上聚拢而来。

云气缠绕金光,霎时间已经凝在金光周围,变得十分的平坦开阔。

此时此刻云海上便如同生出一道云气桥粱一般,横跨过无边云海,不知尽头何在。

裴东来穷尽目力,却依旧看不清云气所成的桥粱尽头何在。

“清之,你便留在此处吧”

宁佐贤见桥粱已经生成向着顾清之锐道。

“是”顾清之恭声答道。能够见到此情此景,便已经是顾清之所能接触到的极限同时也是宁佐贤能够做到的极限,再往下,便要触犯太学宫的mén规了。

“裴道友,请”宁佐贤站在云光桥粱前,对着裴东来伸手做请。

太学宫弟子除去太学宫掌mén及继任掌mén人之外,不可入太学宫禁地。

裴东来可以进入太学穹禁地便是因为裴东来并非太学宫弟子,太学宫这一项mén规,便对裴东来没有用处。宁佐贤将裴东来引入太学宫禁地中虽然情理中说不太通,但是却在道理上没错。

“掌mén请”

裴东来看看云光桥粱,心中登时便明白了过来。

果然,这件事情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宁佐贤带他来的便是同天地dòng彻转化盘有关的地方。

宁佐贤一笑,抬步踏上云光桥粱,在前为裴东来领路。

裴东来不再犹豫,也踏上云光桥粱,跟在宁佐贤身后。

一旦踏上云光桥粱,裴东来便发觉周同天地一边,四周转瞬间便成了云光的世界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形,只能看到脚下的云光桥粱。

裴东来进入过紫皇神境,见识过这般的手段心中并不畏惧。

“裴道友身具儒mén圣器更掌握紫皇神木,真是深受上天垂爱”

宁佐贤领先裴东来半步口中缓街植。

“掌mén谬赞了。得到紫皇神木,不过也是机缘巧合。不过儒mén圣器,东来还真不能确认”裴东来刻意落后宁佐贤半步,微笑道。

“裴道友何必遮掩不言,南山猎场中较量妖帝分身、北疆攻占天险关、紫皇神境中更是多次施展。裴道友难道还不清楚那长卷的玄妙么?”宁佐贤口中淡淡的言语,却好似在裴东来耳边炸响了一颗惊雷。

南山猎场之事,知道的人或许不少。但是清楚裴东来同妖帝分身较量的,寥寥无几,更不消说当日里天险关一役之时,在场的武修已经被暴怒中歧山侯尽数斩杀,太学宫闭派已久,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件事情。

即便这些事可以探查出来,但是紫皇神境中的情形,天下还有谁知道

“力也dòng彻转化盘,并非徒有其名。”宁佐贤似乎感受到了裴东来心头的震惊,转头望着裴东来说道。

“东来之前孟làng,请掌mén海涵。”裴东来心中窘迫,拱手道。

“立身持正,不屈不折,手正道而不低头,便是君子风范,何来孟làng之言。”

宁佐贤脚步不停,口中淡然道。

“这…,倒是让掌mén见笑了。”此时再看宁佐贤,裴东来方才明白宁佐贤为何是太学宫掌mén。

dòng晓一切,明白一切,却能够任由一个小辈当面侃侃而言,其中不乏指摘言辞,依旧能够沉默不言,静静旁观。

这种养气功大,这种平和心『xìng』,着实让裴东来心中钦佩。

敬佩之余,更是对赴也dòng彻转画盘的疑『huò』。

天地dòng彻转化盘,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它能够照见紫皇神境之中的事情,那么,能不能照见裴东来在这世间降生之前的事情。

那是裴东来最为关心,也最不想被人知晓的秘密。

宁佐贤不再言语,手中大袖一挥,将眼前云光尽数驱散,『lù』出了云海之后的景象

一座巨大宫殿,静静的立在云海之上,云光桥粱的尽头。

宫殿立在云海之上,再无支撑之物。周身琉璃光芒闪耀,散发着夺目光典

宫殿正mén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太学宫”三个大字,正散发着柔和金光金光润泽,如同一道活水一般,循着太学宫三个大字缓缓的流动。

“此处,便是太学宫的禁地,也是真正的太学宫所在口自太学宫开派之后,便是除了掌mén以及继任

掌mén之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能有第三个太学宫弟子进入的所在。”

“裴道友并非太学宫弟子,这一条规则自然对裴道友无用。裴道友今日得见,还望裴道友为敝派保密。、,

“东来明白。”

裴东来望着眼前景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应道。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衣冠似雪写的《天下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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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二日清晨,裴东来只径离开太学宫,返回北疆之中。

至于在太学宫禁地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宁佐贤又同裴东来说了些什么,太学宫镇派之宝天地洞彻转化盘之事到底是如何解决的,除却裴东来和宁佐贤二人之外,再无旁人知晓。

即便是同裴东来把盏相谈的顾清之,也并未听裴东来提起太学宫禁地中的事情。

顾清之倒是守约,在裴东来从太学宫禁地中离开之后,便同裴东来把盏相谈,对饮整夜。直到天光大亮,裴东来同她作别离开太学宫,这酒宴方才结束。

二人之间有些什么言语,没人知道。即便太学宫上上下下都知道裴东来所居的宅院中,顾清之同裴东来临云海而把盏相谈,却没有哪个没心眼的敢向顾清之询问,同辈弟子中,更没有敢在二人饮酒之时放出神混试探。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裴东来于太学宫而言,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过客。

九天云海之上,裴东来驾取着金翅大鹏鸟,正在一路疾行。

他眉头紧皱,心中正在不住的盘算着关于太学宫的事情。

“你这一路上眉毛紧锁,可不像是非常舒心的模样。怎么了,有那么一个姑娘同你彻夜饮酒作乐,难道你心中还不舒爽么?”

楚浩然身化虚影,从裴东来身后钻了出来,调侃裴东来道。

“舒爽”裘东来摇头苦笑一声,说道:“怎么舒爽的起来?”昨日太学宫禁地中,裴东来已经得到了一个要紧的消息,此刻心中尽是这件事情的考量,哪里轻松的起来。

“也是也是。”楚浩然点头笑道:“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

么,那个顾姑娘虽然算不上是一等一的美人,但是一身气韵已经足够动人心魄了。你此刻苦恼这件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裴东来无力的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你便不要拿来取笑我了。天地洞彻转化盘所言的事情,你是清楚的。”

“按你来看,天地洞彻转化盘所转化出的事情,到底有几成可能的准确?”

楚浩然听见裴东来询问,顿时将面上的调笑之色收起,心中略一琢磨,正色道:“应该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准确。天地洞彻转化盘是儒门圣器,更是靠着照见天下所有之事当做金字招牌的,这种事情上鼻是它还能错了,那便没必要在做儒门圣器了。”

“八成……”

裴东来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沉重之意更甚。

“只不过但凡预知占卜,得知的都是既定之事,若是之前不曾知晓,事情或许便就这般的发展下去了。不过一旦占卜得知,便是因缘流转中有意如此,注定要从这占卜之中化出来一个变数。”

“你此刻既然已经清楚了其中之事,这件事情便已经出现了变数。

说不定,这件事情并不会像原本那么难以收拾。”楚浩然见裴东来眉头紧锁,心中有意开导他,当下将xiong中所学讲给裴东来知晓。

“既然是变数,那么便有可能变得更好,也有可能变得更坏吧。”听了楚浩然言语,裴东来并未有一分的放松,口中说道。

“这”楚浩然登时便没有了劝慰的言辞。因缘造化之间的变数这种事情,最是难以说准。谁也不知道一个变数,到底会让一件事情变得是更好还是更坏。

“不必多言了。”裴东来按住金翅大鹏鸟的脊背,将浩然正气不断的输送到金翅大鹏鸟〖体〗内,让其能够加速逍行。

他望着云海上的一轮烈日,口中说道:“为今之计,唯有尽人率听天命而已。结果如何,便不是现在担心的事情了。”

裴东来言语之间,便有一股坚决之意。

他心中,已经做下了打算。

金翅大鹏鸟展翅高飞,腾跃在云海之上,向着北疆而去。

“有些古怪了。”

裴东来驾取着金翅大鹏鸟,在高空中不断掠行。他双眼打量着脚下的大地,心中见疑。

金翅大鹏鸟比不得顾清之云光飞逍的手段,相比之下要慢上不少。

所以即便是裴东来加紧催动金翅大鹏鸟,想要到达北疆镇北军中也要至少六七天时间。幸好紫皇神境中金翅大鹏鸟无数,裴东来只要将紫皇神木运用起来,便能够随时才从紫皇神境中找出金翅大鹏鸟作为替换,如此一来,倒也不怕金翅大鹏鸟被累垮。

裴东来驾取金翅大鹏鸟掠行,一路上并未经过城市上空,也不曾掠过高峰峻岭。城市中说儿定便有不知哪个门派的道场,若是被人盯上了,只怕是有些麻烦事情的。眼下所到之处并非大楚朝境内,裴东来人生地不熟,并不想多生出来什么枝节。

不从高峰峻岭路过,便也是担心掠过他人山门,被人视为蔑视对方门派,被别的武修找上门来。

虽然他并不怕了前来寻衅滋事的,只不过运用手段收拾敌手也是耗费时间的事情,裴东来并不想在这种旁枝末节上浪费时间,一心一意都在抓紧赶路。

这一路上掠过荒山野岭,江河湖泊,先前还并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越到后来,裴东来心中便越觉得有些古怪,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什么来。

“是了!”

裴东来眼角余光扫过胯下金翅大鹏鸟,心中一动,登时明白过来了哪里不对劲!

他这一路掠行过来,所到之处尽是荒山野岭,江河湖泊,却并未发现任何妖族的踪迹!

即便是妖族的气息,裴东来也不曾察觉到一点!

要知道,人族修士同妖族之间立下了约定,言明山外为人间,山中为妖界,两不干扰。只要是没有人族修士门派占据的山峰山岭,便都可以由妖族占据,在那山林中,便给予妖族逍遥快活的权利。人族修士不得无故进入妖族所在的山岭中猎杀妖族,妖族也不可以随便从藏身之处的山林中出现。

一旦妖族从山林中走出,来到山林之外,又不巧撞见了人族修士,即便是人族修士将妖族击杀了,妖族也不得提出异议。若是人族修士被离开山林的妖族击杀了,若是这修士没有门派只是一个散修,那还好说。如果是一个有门有派的人族修士,他的师门便要进入那片山林之中,可以向着任何妖族出手。

这规则制定之初,其中遵循的便是“人妖有道,各安一方”的原则。人族在山外逍遥,妖族在山林中纵横。两方不越界,便是两方各自的安稳。

裴东来一路上不曾经过什么城镇,按理来说旷野之中荒郊野岭之上,百里内怎么也会有一个有点道行的妖族。即便弱的如同渣滓一般,那也算是妖族。

眼下的古怪之处便是,裴东来连一点妖族的气息都不曾找到。

“这件事情倒是奇了,难不成郑凤图已经返回妖族中,正在重整妖族?”裴东来坐在金翅大鹏鸟背上,一边驾取着金翅大鹏鸟飞行,心中一边暗暗想道。

裴东来虽然收服了紫皇神木,通过紫皇神木掌握了紫皇神境,但是他却不曾在紫皇神境中找到一点关于郑凤图的消息。在他收服紫皇神木之后,清玄真人、萧楚材,连同那个同妖帝同名同姓的如渊都已经消失不见,裴东来空有一番疑问,却也找不到人来解答。

“若真是如此,还是要寻找一番郑凤图的消息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得到了郑凤图的协助,那也要轻松许多。”想到这一节,裴东来回想起郑凤图当日里在燕州城下同地下魔族对抗的情形,心中大略知道郑凤图之前便同地底魔族交过手。太学宫中所知道的事情如果有了郑凤图的协助,别的不敢说,倒是能给裴东来一些过来人的建议。

裴东来心中做着这些盘算,金翅大鹏鸟已经飞逍了数十里,正掠过一处巨大湖泊。

“嗯?”掠过湖泊之时,裴东来神混突然察觉到一点妖族气息,登时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一道妖族气息隐匿的极快,但是却还是被裴东来抓住了一点踪迹。他心中正在疑惑,因此发现妖族气息之后,不待心中细想,便已经在神混中将这一道气息牢牢的锁定了。不管那妖族在作出怎样的隐匿,只要还身在这个世界中,离裴东来远不过三百里,它便如同在裴东来眼前一般清晰可见。

“出来!”

裴东来一拍金翅大鹏鸟脊背,让其停住了身形。口中一声喝,〖体〗内天地浩然正气遵从神混引导,瞬间向着水底扑去。

那妖族似乎意识到情形不妙,本有三分躲闪之意,却不知为何并未做出躲闪的动作。在裴东来神混探查中,那妖族只不过身躯抖动一阵,便放弃了所有逍逃的打算,做出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裴东来可不管这妖族心中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浩然正笑破开水面,深入水底,霎时间便就将水底的妖兽缠了个结结实实,捆的一点缝隙不留。

心念一动,浩然正气便带着被捆缚住的妖族笑破水而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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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正气锁拿住了水下妖族,将之带了出来,那妖族离水之时,湖泊上一片水花飞溅,荡起了好大的波浪。。

裴东来定睛望去,便见着浩然正气锁住了一条大红鲤鱼,将之吊在半空中。

鲤鱼鳞片尽是大红色,身躯怕是要有十丈长短,宛如一条舟船一般。在这等湖泊中,这般的鲤鱼已经可以算是巨大无匹的存在了。

裴东来看见鲤鱼现身,心知天地浩然正气锁拿的不错。这红鲤鱼如此巨大的身躯,定然是修炼有成的妖族了。

他看鲤鱼离水,正在艰难呼吸,当下便问道:“我且先放开对你的禁制,等你变成人形了再同你言语。我只是有件事情要同你询问,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你可明白?”

大红鲤鱼听见裴东来言语,顿时如蒙大赦一般,不断的摇着尾巴,向裴东来示意。

裴东来见大红鲤鱼做出回应,这才将天地浩然正气缓缓的收了,放那一条大红鲤鱼入水。反正他已经将这大红鲤鱼的气机锁定,倒是不怕大红鲤鱼逃窜。

大红鲤鱼入水之后,在水底停了一停,再现身时,便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这女子身穿一身红衣,煞是清凉,只将一抹雪峰两瓣翘tún遮掩住了,任由雪鼻蛮腰长腿暴露在空气中。女子双膝都在水中,微垂着头,不敢正视裴东来。

“咳”见此情形,裴东来心中不禁有点尴尬。方才天地浩然正气可是将这女子的原身层层捆住的,虽然裴东来并未真的伸手去揉搓这女子肌肤,但也相差不远了。

不过这女子虽然衣着清凉,但是却没让裴东来心中动上一动。他好歹也是两世为人,这点儿穿着打扮还是经受的住的。

“红鲤,见过……大人。”

红衣女子听见裴东来干咳,当下里会错了意,急急忙忙说道。。

“嗯嗯……”

平日里只见那些妖族称呼郑凤图为“大人”今日里裴东来也被妖族尊称大人,倒是让他心中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红鲤,我且问你一件事情。”裴东来定住了心思,问道。

红鲤将头更低了一些,并未做声。

“我方才一路行来,沿途并未见到任何的妖族踪迹,更不曾感应到半点妖族气息,你可知道这是为何么?”问红鲤这个,并非全是因为裴东来心中好奇,而是他想要知道妖族中的动向,从而找到郑凤图,看看能不能请他打个帮手。[]

“大大人威仪浩苏,平常妖族自然不敢在大人面前招摇。”红鲤飞快的抬头望望裴东来,然后低下头去,怯怯的说道。

这言语听在裴东来耳中就是托词,让他心中有些不悦。裴东来皱眉沉声道:“我问你其中缘由,并非是要听这些套话托词。你尽管将其中事体说来。”

“即便是说不出别的妖族为何销声匿迹,那你总能说说你自己,方才为何急着隐匿身形吧?”裴东来心中牵挂着那件事情,语气自然便严厉了一些。

红鲤闻言如遭雷击,身躯抖动,颤声说道:“大人威仪浩荡,红鲤…红鲤不敢在大人必经之路上露出…露出气息,故此隐匿身形。

说完这一句,红鲤猛的跪伏在水面上,似乎恐惧到了骨子深处。

她口中的言语,更是让裴东来眉头皱紧。

“红鲤红鲤若是做错了哪件事情,还望大人恩赐红鲤一死。

只不过…只不过这一片水域中,红鲤的同族都是都是没有冒犯大人的过错的,还求大人心中慈悲,免去红鲤同族的死罪。”

一番话说到最后,红鲤已经带了哽咽之意。。只不过她强自镇定,总算是没有在言语之时哭出声来。

一番话说的裴东来心中疑惑更甚,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先前在郑凤图的协助下,的确在帐下聚拢了一批妖族,但是却并没有同那些妖族如何的为难,更不曾做出过什么因为冲撞而杀人,甚至株连其同族的事情了。

像是这种事情,便也就只有郑凤图那个性情尊薄,心思冷硬的狠辣货色能够做出来了……

等等!

想到这一点,裴东来心中突然一动!

既然自己不曾做出过那些狠辣事情,为何红鲤会做如此的言语?

威仪浩荡?若是说裴东来身上正气浩荡,裴东来也就认了。这威仪浩荡的言辞,却是从何而来?

自己不是妖族,红鲤为何还口称大人,而非口称“上仙”?裴东来先前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想,却发觉其中大大的有问题!

“你……你且抬头看看,我是谁。,…

鬼使神差的,娄东来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面上,已经是一片苍白。

跪伏在水面上的红鲤闻言,艰难的抬起头来,双眼望着裴东来,朱唇轻启,说出一番话来。

“大人便是,八荒之上之中,端坐万骨帝座,独统妖族,号令天下妖族的妖族共主。”

“侯爷。”

裴东来风尘仆仆,走进了岐山侯的营帐。

“东来回来了。

太学宫一行,真是劳累东来了。”

岐山侯原本正在批阅军中来往命令文书,见裴东来来到帐中,便将手头的事情暂时放下了。

“东来因私废公,牟中惭愧的很。”

裴东来面上满是倦色,坐在营帐内的椅子上,向着岐山侯拱手道。

“太学宫一行,可有什么收获?”

岐山侯看裴东来面色不佳,口中又关切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即便是出了什么差错,东来也不要气馁才好。”

“不。”

裴东来摆摆手,到:“并没有什么差错。太学宫门人,也并未同我有什么为难之处。让苍异费神了。”

“苍异你告别的。明日,我便要前去宗派征讨大军中了。”

裴东来望着岐山侯,说道。

“东来,这件事情先不用如此着急。天子虽然对你有些忌惮,但是只要我尽力从中分说明白,天子也是有可能收回成命的。”

“宗派征讨大军虽然能够同高手搏杀,增长手段,却不如战场中的功劳晋升来的快。我相信,东来你无论身在何处,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做出一番业绩来。但是鼻派征讨大军的格局,未免小了一些。”岐山侯见裴东来说出辞行的言语,当下劝慰道。

“不必了,我意己决。这件事情,非要如此不可。”

裴东来直视着岐山侯,平静说道。他虽然满面风尘仆仆,略带疲累之意,但是双眼中却十分的清澈通透,目光也十分的坚定。

岐山侯心中思索片刻,再望向裴东来时,面色严肃了许多。他沉声问道:“东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我清楚你的脾性,这件事情,应当没有这么简单吧。”

苍异心中一琢磨,便发觉其中有异。裴东来心中所要的,便是要在战场上搏杀出来一个足以让人刮目相看的功绩来,以此作为晋升之道。将之调入宗派征讨大军这件事情,虽然裴东来不能够违抗,但是也绝不会是如此的模样。

裴东来同岐山侯对视片刻,摇头笑道:“果然瞒不过你啊,苍异。”

“到底是什么事情?”岐山侯沉声问道。

“地底魔族。”

裴东来一脸倦色的坐在椅子上,口中轻轻说道。

“地底魔族?”岐山侯面有惊色,疑惑道:“当日里燕州决战之时,地底魔族大门不是已经被郑凤图封禁了么?怎么还会扯出这等的干系?”“郑凤图封禁地底魔族大门一次,那只不过是在燕州境内的作为而已。地底魔界在人间出入大门无数,哪里能够尽数封禁。”

“更何况,即便郑凤图已经将那地底魔界大门封禁,地底魔族难道还不能打开么?”裴东来看着岐山侯一脸不解,低声道:“我在太学字中,见到了一样能够预知日后之事的法宝。”

“那法宝能够照见世间万事万物,显化出来其中情形。我见那法宝之时,那法宝便演化出了一些情形。、,

“什么情形?”岐山侯皱眉问道。

“地底魔族冲上人间,同人间中暗处的力量一起发动,扰乱世间安宁。地底魔族所要的,便是在人间建立一个属于魔族的国度,同人族一般,生存在人间世界。”

“若是任由地底魔族冲出地面,建立国度,人间哪还能得到一点安宁?”裴东来站起身来,向着岐山侯拱手道:“东来虽然想要掌握权柄,建立功勋,能够一朝名扬四海。但是这件事情东来既然已经知晓了,便不能坐视不管。”

“掌握权柄,建立功勋,便是东来自身之事。魔族冲入人间,便是天下黎民之祸。”

“东来不才,却也明白其中的轻重。”“此情此景,东来身居天地浩然正气,理应仗剑而行,拔剑而起,尽东来之所能,为世间清扫出一个太平。”!。 第二百四十七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云峪关中,裴东来坐在营帐中,闭目内视。

妖族共主,妖帝……

无论如何裴东来也无法接受,这个词语能够和他联系在一起。

所以在红鲤说出这些言语之后,裴东来心中便是大大的不信。为了谨慎起见,他将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妖族尽数找出,一个个接连的审问了一遍。

那些妖族虽然隐匿了气息,但是却也耐不住天地浩然正气逼迫,总是要做出些动作的。一旦他们生出动作,裴东来便能够立刻将之捕获。

方圆五百里,十余个修为各不相等的妖族,都被裴东来搜寻了出来。为了免得他们之间串通言辞,裴东来甚至将这十余头妖族一个个封闭了六识,全部封禁在《正气歌》中,一个个的挨个盘问。

愈是盘问,裴东来的心便越来越沉了下去。

十余个妖族的回答,都同红鲤所言一模一样,认定了裴东来便是妖帝。裴东来穷究其中原因,便听他们说出,是从裴东来身上气息中判断出来的。除了这些,裴东来再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想要成为妖帝,便要将之前的妖帝斩杀,如此才能够获得妖族中仅仅属于妖帝的传承。这一点裴东来虽然并未从郑凤图那里听到过,但是也略有耳闻。

可这问题的症结便在于,裴东来并没有同妖帝交手,也就更没有了斩杀妖帝,继承妖帝传承的说法了。

裴东来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不断的擒拿妖族,不断的审问妖族,想要得到一个不同的答案。不过这做法却是徒劳无功,不管被裴东来擒拿住的妖族是修为,是种类,或是在哪里修行,面对裴东来的问话,便都是一样的答案。

裴东来,便是妖族共主,号令天下妖族的妖族帝王。

带着满腹的疑问和疲倦,裴东来回到了云峪关中,同岐山侯说明了关于地底魔族的消息。裴东来本打算在将其中消息说出之后,便立刻赶往宗派征讨大军中,然后再慢慢的寻找关于“妖帝”这件事情的答案。不过侯君集吕滔等人,以及太岁军中众世家弟子,听说了裴东来准备调任宗派征讨大军,一个个的向裴东来请命,想要同裴东来一同进入宗派征讨大军中。

朝廷调令中,本来就只有裴东来一人调入宗派征讨大军的命令。太岁军众人衣服请命,同朝廷调令相冲突。裴东来本不愿意耽误了众人的前程,故而便用朝廷调令当做说辞,想要婉拒了太岁军众人。

不过吕滔另有办法,他同太岁军中众人商议一番,竟然向岐山侯呈上请调书,降格为裴东来的亲兵护卫。如此一来,便有正当的理由同裴东来一起调任了。

岐山侯心中也清楚,这些太岁军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服裴东来的,让裴东来统帅这些世家弟子,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因此他非常干脆的将请调书签了军令,同意了太岁军中众人所求。

如此一来,裴东来也只能苦笑一声,任太岁军中众人去了。

太岁军既然成为裴东来的亲兵,同裴东来一起前往宗派征讨大军中,便要将一切应用之物收拾妥当。这一来二去的便要耽误一点时间,裴东来也只能暂停在云峪关中,等待太岁军众人准备行装。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裴东来坐在营帐中,将神魂收拢了,返回来观照本身。

既然那些妖族是从他本身气息中察觉出来异常的,那其中的原委便应该是在裴东来体内。先前裴东来只是运功凝练真气,并未好好的将体内探查一遍。这次探查,说不定便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裴东来心中并不抱着太大希望,先前郑凤图在他体内做下了如此多的布置,也都让裴东来只在那些布置发动之时才能够察觉得到,平日里根本看不到一点痕迹。若是说此时也同郑凤图有关,裴东来自认是找不到马脚的。

但是让裴东来感到诧异的是,在体内的一番探查,还真让他找到了一点线索。

“这是……当日里如渊身化紫火闪电时,遁入我体内的一点神魂化身?”

裴东来望着缠绕在他丹田鼎炉上的一点细微黑色闪电,心中暗道。

当日在紫皇神境之中时,裴东来被如渊送入了紫皇神木中,用一个粗浅的计策将紫皇神木收服。之后炼化紫皇神木,将之彻底收服之后,裴东来便也就离开了紫皇神境。

至于如渊在帮助裴东来开悟时,遁入裴东来体内的那一点神魂,从那之后倒是没做出半点反应。裴东来一番忙碌,倒也将这一点忘记了。

如今重新在丹田鼎炉内见到这一点神魂,裴东来才想起来其中之事来。

那一点神魂盘绕在裴东来的丹田鼎炉中,同裴东来丹田鼎炉中的真气罡人缠绕在一起,一点也不像是一道神魂的模样。先前裴东来在体内凝练真气,竟然也并未发觉这点异样。

“这是……”

裴东来化身神魂,在丹田鼎炉旁观瞧了好一阵子,也并未发现这一道神魂生出任何变化来。它就是那么缠绕在裴东来丹田鼎炉上,同裴东来丹田鼎炉中的真气罡力缠绕在一起。

“也罢,让我来试探试探他。”

裴东来眼看这神魂没有动静,心中存了试探的念头。心念一动,丹田鼎炉中的真气罡力顿时沸腾起来,不断的旋转环绕,再也不复之前的平静。

这一道黑色闪电如果是一道神魂,那么便有可能被裴东来的真气罡力运转之间的力量摧毁掉。不管这神魂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在裴东来体内,裴东来想要抹杀掉这一道神魂,便是占了先天的优势。

真气罡力交接在一处,在本命真火的催化下缓缓凝结,逐渐的化成一点液体。这正是裴东来炼化体内真气的方法。裴东来本以为那道黑色闪电在体内罡气运转之下,便要生出一点变化,谁料那黑色闪电不管裴东来丹田鼎炉内罡气如何的运转,都是一样的静静漂浮在丹田鼎炉内,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啧……”

裴东来见状,皱起了眉头。

眼下来看,这道黑色闪电定然是如渊的神魂无误。若是说是如渊留在裴东来体内的一点真力,那么便应该在裴东来体内罡气运转中,被裴东来体内的罡气真力所同化。但这黑色闪电不仅未曾被同化,反而保持着原样,足以说明是拥有自身神智,可以用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在罡气真气的交融流转中保持原本姿态。

想要让这一道属于如渊的神魂生出变化,最简单的便是将自身神魂探进去,自然能够辨明其中的情形,也可以将这神魂激发,使之生出变化来。

不过这神魂可是如渊的,裴东来在紫皇神境中虽然不曾同他结下冤仇,但是那也只是在紫皇神境中而已。现如今,裴东来可说不准这一道暗藏在他体内的神魂,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他心中,并不信得过身份成迷的如渊。

裴东来心中思忖一阵,暗自想道:“罢了罢了且不管这神魂之中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反正都是在我体内,若是想要将这一点神魂抹杀了,我也有足够的手段。若是将这一道神魂搁置在体内置之不理,若是它真的有些恶意,又趁我无法顾及的时候发作起来,那可就真吃了哑巴亏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且试试看吧”

裴东来心中一发狠,当下便将神魂分出一道来,向着那黑色闪电上扑去

神魂撞上黑色闪电,裴东来当下便是眼前一黑

“哈哈小子,你还是中招了”

裴东来眼前一个恍惚,只看到神魂中映出如渊的样貌

如渊仰头大笑,然后猛然收声,向着裴东来探入黑色闪电中的神魂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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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可惜了,这一去,只怕是再也找不到这种酒来喝了。”

宋敬一脸惋惜的看着手中的酒壶,摇摇头,然后将一壶酒仰头饮下。

“看你那没出息的模样,不知道你是京都世家子弟的,还以为你是赤贫如洗的穷光蛋呢。”

吕滔收拾着自己的行装,听见宋敬的一番自言自语,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吕老大这话怎么说的?”宋敬昂着头,将最后一滴酒舔入口中,方才心满意足。听见吕滔讥讽,宋敬说道:“我这说的可是有道理的。你也是清楚的,在云峪关这片儿能喝的上酒,还全靠你吕老大和侯老大的面皮,当然了,也得算上岐山侯那臭小子识相,不曾前来说三道四。”

“不过这一离开云峪关,到了宗派讨伐大军中,少不得有那烦人操蛋的随军言官,向朝廷中回报消息。咱们若是饮酒了,说不得,那鸟操的言官便要递上个文书了。”

宋敬满口脏话,似乎对自己的一项乐趣被剥夺,心中十分的不满。

“哟呵?”吕滔眉毛一扬,当下里也不忙着收拾行装,转过身来望着宋敬,口中不阴不阳的说道:“宋老大若是觉得宗派征讨大军中不够舒爽,没有云峪关前线这般的爽利,那便大可不必同裴老大前去宗派征讨大军中赴任。这一点,我吕滔还是可以保证的。只要是不想同裴老大前往赴任的,便趁着现在还未出发快点说出来,我吕某,决不为难。”

“吕老大这番话可是骂死我了。”

宋敬看着吕滔面色不阴不阳,再看看营帐中众人望着自己,心中知道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当,当下里苦笑一声,解释道:“大伙也都是战场上一起拼杀出来的兄弟,何必说这伤和气的话?我宋敬虽然有点贪好安逸,但是也是明白其中轻重的。”

“裴老大要去哪里,那还有说的?随裴老大同去便就是了。若是没有裴老大,我现在不知道还在京都中的哪一处打砸商铺,做那些没有半点出息的勾当。裴老大的带挈,宋敬是决计忘不掉的。”

宋敬一番言语说的恳切,登时便让吕滔心中怒气消退不少。

吕滔看看宋敬,不发一言,拍了拍宋敬肩膀。然后,他转身望着营帐中众人,口中说道:“东来在哪,我们太岁军一群弟兄,便就也在哪。若是有谁以为跟随东来,会耽误了自身大好前程的,也可自便。离开太岁军之后,便也没人在暗处使绊子,也没人会阻拦一分。”

“跟着裴老大,自然是没错的。吕老大侯老大都已经看准了,哪里还会有点差错”

“不错,就是这么个话儿”

“功名算个球,老子吃家族荫萌都能混的个风生水起,捞不着功名算个鸟的,成全了这一番意气才是真的”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

营帐内,众位世家弟子叫嚷成了一片。

吕滔望着太岁军中世家弟子此刻的情形,暗自点头。

“东来,太岁军的人心,已经收拢了。接下来如何,便全看你自己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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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小子。”

裴东来体内丹田大地上,裴东来化身神魂,同同样化身神魂的如渊对峙。

“多日不见,阁下风采更胜往昔。”

裴东来看着如渊,拱手道。他环视自己体内天地一周,又向着如渊说道:“待客之处简陋,倒是轻慢了阁下。”

“无妨无妨,”如渊一脸笑意,似乎不曾听出来裴东来言语中的意思,笑道:“过得去,还过得去。我对这些向来是不挑剔的。”

言语间,如渊不断的打量着裴东来体内小天地,眼神便好像在打量自己的新家一样。

“咳……”裴东来干咳一声,道:“此处简陋,用来待客或许还说的过去,用来常住,便不太合适了。”

“无妨无妨,简陋些便简陋些,破败些便破败些,日后住进来,只要将这里修修补补打扫一番,清扫一些垃圾,补充一些漏洞,便也能凑合着常住了。”

二人言语来去,便是在进行着一场无形的较量。

裴东来试探如渊意图,如渊打蛇随棍上,假装呆笨不知其中之意。

裴东来望着如渊,如渊面上带笑,同裴东来对视。

“别玩这些猜谜语一样的手段了,敞开来说道吧。”

如渊面皮极厚,同裴东来对视许久面上竟然没有丝毫变色。裴东来索性不再同他做这些计较,直接将言语挑了个明白。

“你藏在我体内,所图的到底是。”裴东来紧盯着如渊,沉声问道。

“图的啊,就是你哪一日里察觉到这一点黑色闪电,然后好奇之下将神魂探入,将我重新唤醒。”如渊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你不曾将神魂探入,我便只能永远藏在你丹田鼎炉内,永远无法醒转。但是你一旦感到好奇,将神魂探入这闪电之中,那就是唤醒我的时候了。”

“说起来,倒是我一手将你放了出来。”裴东来将这一番言语琢磨了一遍,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如渊用了一个很简单的算计,但正因为这算计简单,所以便让人无从提防。

“那将你唤醒之后呢?你打算做点事情?”裴东来继续问道。

“先不提这个,先不提这个。”如渊笑嘻嘻的看着裴东来,面上的笑意很有点得意:“来,说说看,这几日里有没有发生比较奇怪的事情?说来听听。”

裴东来闻言,心中登时明白如渊所指的是事情。将这一系列事情完全连接起来之后,裴东来才发现,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在如渊的算计之中。

如渊因为某些原因沉睡在他体内,更在他体内做出一些手脚,让沿途妖族以为裴东来便是妖帝,对他十分的躲闪。裴东来心中见疑之下,必然会寻找妖族盘问,然后得出自身便是妖帝的结果。

得出这个结果之后,裴东来自己无法解释,便只能将这件事情的根底归在自己体内;

而在裴东来对自己体内进行查探之时,便自然会发现丹田鼎炉上的异动。

在权衡之后,同时在裴东来对于自身便是妖帝这件事情的疑惑之下,裴东来便?会将神魂化入这一道黑色闪电中。

如此一来,如渊登时被裴东来的神魂刺激,就此唤醒。

这一环环一件件,便都在如渊的算计之中。裴东来自觉无碍,却从一开始就踏入了如渊的算计之中。

将其中事情想清楚之后,裴东来心中惊骇自然不必再说。这一番计策堪称天衣无缝,根本就找不到一点漏洞可以识破。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现在的裴东来将其中事情已经想通,他发觉若是这件事情从头再来一遍,在自己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他还是会依照本身性格将这件事情从头再做一遍。

如渊的这算计,已经完全将裴东来的性格、脾性、心态看透,并且将之带入算计中

如此可怕的智谋

“有。”

裴东来此刻已经清楚所有事情都在如渊算计中,当下里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吧。”

“如果你是说你被妖族认做妖帝这件事情的话,那我还就真是知道的。”如渊看看裴东来,见他已经看破了其中的算计,当下也不再遮掩。

“你做了手脚?”裴东来望着如渊,冷冷的问道:“你在我体内,到底做了手脚?”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了,我可是不曾做出过手脚的。”

如渊望着裴东来,一脸无辜的说道:“你将我击杀了,自然便就成为了妖帝了。这件事情有好大惊小怪的?”

“妖帝如渊”裴东来口中登时喝出这个名字来

从一开始,裴东来便怀疑如渊的身份。即便他同妖帝同名同姓,但是他身上的妖帝如渊的气息,却是让裴东来心中大大的怀疑。只不过因为他身上还带有一点郑凤图的气息,是以裴东来不能确定。

眼下里听他已经承认了自己身份,裴东来登时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老早之前便就说过,你认错人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如渊看着眉头紧锁的裴东来,掏了掏耳朵,口中懒散说道:“算了,我也没心情同你打迷了,便将其中的事情告诉你吧。”

“我,”他望着裴东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便是妖帝如渊,也是郑凤图。但是与此同时,我,还是如渊。”

“这……”

裴东来听着如渊一番言语,一时间心中更是迷乱。

“唉,反正时间还剩下不少,我便同你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吧。”

如渊看看裴东来,口中说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便都在其中了。”

“说。”裴东来平复下心中疑惑,说道。

“得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吧,那时候我还不是妖族妖帝。当年的妖族妖帝,是个昏庸无能的酒囊饭袋,只不过是取巧杀了上一任妖帝,就此继承的传承,本身并没有多少本事。”

“而当时,我认识一个女子……不,女妖,名字叫做若水。当年也是年少,虽然一心倾慕,但每每自惭形愧,不敢同若水表明心迹。”

“而若水一族,便都被当时那酒囊饭袋的妖帝屠杀一空。若水为了报仇,便日日夜夜向着将妖帝击杀。”

“我,自然要帮她。”

“后来,我帮助若水,成功的让若水击杀了妖帝,将她推上了万骨王座,让她成为了新的妖帝。”

似乎是说起了陈年往事,如渊面上没有了调笑之色,双眼中更透着一丝丝的温柔。

...

第二百四十九章

虽然如渊讲的轻松,但是裴东来依旧能够从他的言语中窥见当日的艰难。//、QВ⑤、CoМ\\

协助他人击杀妖帝,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是将另外的一个人推上妖帝的宝座,这之间的算计如果差了一筹,那便是千万般的艰难。

“若水成为了妖帝,继承了自古以来妖帝的传承。凭着她的手段,已经不会被谁随随便便的威胁到。那个时候的我,同她之间的差距便不是一星半点的了。保护她不被他人所侵这件事情,我自然做不得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依旧留在她身边,在她帐下做她的谋臣,为她出谋划策,管理妖族。若水的脾xìng有点散漫,对于治理妖族这种事情,也并不jīng通。我只有尽力帮她,各处算计,才能让妖族中对若水没有异议。”

“那段时间,每日里虽然极为忙碌,但是我却倍感充实。能够协助若水,让若水少一些难处,便是当日里我心中所想的一切了。”

如渊站在裴东来丹田大地上,头顶是裴东来周身窍xué所化的漫天星斗,丹田大地之外是裴东来体内罡气形成的气海。

“呵……”

如渊面上带着温醇的笑意,沉浸在已经尘封许久的记忆中。

那些记忆在他不断的撕杀、算计、谋划中,是最为明媚的一点颜sè。

许久之后,如渊叹了一口气,面上显出了几分失落的神sè。

“我时常以为,我便能陪在若水身旁,帮她谋划算计,然后扫平所有敢于前来挑衅的妖族。虽然忙碌一些,但是就这么永远陪在若水身旁,便都是值得的。”

“只不过,那些日子只过了大概有三五年的样子,本来bō澜不惊的生活,终于出现了变化。”

“我记得清楚,那天若水说在山中待的无聊,想要进入人世游历一番,散散心,也见识一下人间的风情。我耐不住若水软磨硬泡,便让她出山,进入人间了。妖族中事物繁忙,我并没有陪同若水前往人世,留在山中支撑妖族大局。”

“过了月余,若水回来了。看得出,若水很开心,不复之前的百无聊赖。我好奇问她,想要问问她在人世间经历了些什么,她却不曾告诉我。”

“自此之后,若水便频繁离山,前往人世间行走。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四月时间。每次回来之后,面上便都是兴高采烈的。”

“我虽然并不知道若水在人世间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看着若水心情舒畅,我心中,也是为若水高兴的。”

说到这一处的时候,如渊已经眉头紧锁,面上再也不复之前的神情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向裴东来讲说当年的事情。此时此刻,如渊的言语声已经低沉了许多。

“后来,我终于知道若水在人世间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个时候,便已经晚了。”

“若水她,在人间同一个人族道mén修士相恋了。”

“这件事情在我知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人族道mén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登时便是勃然大怒,用“人妖殊途”的借口来拆散二人。不巧的是,那个人族道mén修士还算是mén中最有根骨的弟子,被那人族道mén视为mén中日后的希望。大概也只有这般的人,才能够让若水心中倾慕。”

“二人相恋,人族道mén拆散不成,便将其中的罪责推到了若水身上,称她míhuò人间修士心神,已经违反了人妖两族定下的契约,要同若水见个分晓。”

“若水身为妖帝,如果若水真的同道mén中人展开了争斗,便意味着妖族同人族武修之间的争斗爆发。因此,无论如何,若水也绝不能轻易卷入húnluàn之中。”

“但是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若水已经同道mén修士jiāo过手了。道mén修士那点手段,哪里能够同她相提并论。若水手下也没个轻重,便斩杀了数十个道mén修士。”

“二人一路奔逃,想要逃离此中的纷扰。但是我心中清楚,道mén在这件事情上,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将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做个了结,必然要生出极大的争斗来。”

“为了将这件事情彻底了结,我便出山寻找若水二人。若水同我朝暮相对,她的气息更是被我烙印在神hún中,不管她如何躲避隐匿,我都是找得到的她的。”

“我见若水时,她正同那道mén年轻修士躲藏在一处破庙中,真是十分的狼狈。我前去寻找她,便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彻底了结,因此,我便做出了决断。”

“一剑,我便斩杀了那个道mén修士。”

“现在想想,若是当年想要将这件事情彻底了断,就当时的情形而言,即便是当年的如渊,也能够想到至少三种解决手段,而且不管哪一个,都要比我当时做出的选择好上无数。”

“但是当年的如渊,却做出了最简单,却也是最坏的一个选择。回头看看,我当年心中的嫉妒和愤怒,恐怕才是我做出这个选择的主要原因。”

裴东来静静的听着如渊讲述当年的事情,不曾chā嘴。他不想打断如渊对于过去的回忆。

“若水看着那年轻道mén修士身死,呆立了一刻钟左右,然后将那个道mén修士的尸首收拾干净。”

“将道mén修士的尸体收拾干净之后,若水直视着我的双眼,异常平静的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说,我是为了平复人妖两族之间的战火,为了了结这一段风bō,为了不让妖族徒增死伤。”

“若水将这话一字不变的问了我三遍,我便将这言语也重复了三遍。”

“我第三遍回答她之后,她便平静的对我说,既然我这么在意妖族的生死存亡,这么在意妖族的安宁,那便比她更适合成为妖族的妖帝。”

“不等我说话,她便施展手段向我杀来。”

“我当年的境界不高,手段不强,而若水又将妖帝的手段施展开来,各般手段都是奔着要我xìng命来的。我一边同若水解释,一边拼尽了手段,抵挡若水的攻势。”

言至于此,如渊沉默了起来,不再言语。

裴东来虽然并未听如渊讲述,但是看着现在如渊成为妖帝,心中也有几分透亮。

“互相拼斗中,若水忽然收手,我却没能收住攻势,将尽力而出的手段轰在了她身上。”

如渊一句句言语说的极为艰难,如同在撕开一个伤疤时一般的犹豫和痛苦。

“若水死了,如渊便也就死了。”

“我自身神hún中一片动dàng,分化出来两个念头,各自凝结一部分力量,就此化形而出。”

“其中的一个,便是后来的妖帝,你曾见过的妖帝如渊。另一个,便是一步步协助你的郑凤图。”

LZ,字烧饼。年四十余。始从文,连考三年而不中。遂习武,练武场上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改学医,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这两个念头中,如渊继承了属于我的为妖族而出手的心念,认为这件事情并无错处。而郑凤图,则继承我神hún中的自责,懊恼,愤怒。这些情绪在他心中演化,终于化作了对我的痛恨。”

“痛恨我,便等同于痛恨他自己。他虽然想要将我击杀,但是他本身便是我的一部分,怎么可能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完整我的亲手击杀?正因如此,他便将心中的愤怒转移到了如渊身上,想要将之击杀,一泄心头之恨。”

“正在此时,我做下的事情终于被道mén中人知晓。郑凤图心中正是愤恨,撞见了来寻找杀人凶手的道mén武修,便将这件事利落的应承下来,同道mén中人一场厮杀。”

“而如渊,则在神念分化,继承妖帝传承之后回到山中,接掌有关妖族的一切。”

“就这样,郑凤图同道mén武修一番苦斗,被清玄道人擒入了谪仙井中,就此关押数十年。妖帝如渊在用雷霆手腕,平定妖族中一切不平的声音,将妖族就此接掌过来。”

“而郑凤图一番苦思冥想,终于明白了该如何让我现身,又定下了计策,如何将我亲手斩杀。所有计划全部定下之后,他才冲出谪仙井,在北疆中蛰伏下来,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终于,你来了。郑凤图所一直在等待的最好的时机,便也来了。”

如渊望着裴东来,沉声道:“在郑凤图的安排之下,你有九成以上的可能xìng可以得到紫皇神木。而他也清楚,一旦我重新出现在世间,便会掀起针对人间道mén的撕杀,更或者会在你得到紫皇神木后,同你争夺紫皇神木。”

“而他心中清楚,我能够看穿他的安排,于是,便将这件事情安排的更深一步。明里暗里两种算计,便是bī着我同你一战,并且还要让我心甘情愿的死在你剑下。”

“就连我提前出现在紫皇神境中,将其中事情看透,也全都落在他的算计中。也正要有这么一步棋,才会bī得我不得不主动受死。”

“这算计,便堪称是天衣无缝。做下这么大的盘算,还真是难为他了。”

如渊此刻面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初见裴东来之时的模样,一张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浑不把这件干系到自己生死的事情放在心上。

“那现在呢,你想怎么办?”

裴东来看着如渊,问道。

“虽说我刚刚来到人间,便要hún飞魄散被你斩杀,着实有些冤枉。不过还能够将那些事情再在心中回忆一番,便也就不亏了。”

如渊望着裴东来,斜眼道:“还能怎么办?tǐng直了脖子被你砍呗。这件事情已经没了周转的余地,我想不认命也没有办法啊。”

“果真如此?”裴东来看如渊此刻如此轻松,心中反而有些不相信。

“就是这么件事。”如渊看看裴东来,嘴一撇,说道:“你可别一时心软看着我现在的模样不忍心下手,我可明白告诉你,若是现在你这一个心软了,我便能够从你体内大摇大摆的离开,再次显化人形。”

“虽然你我二人必有一战,而且我八成还是要被紫皇神木所杀,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就趁着现在吧,麻利的动手。”

说完这一句,如渊便闭上了双眼,真的做出了引颈受戮的模样。

“若水,劳你苦等了。我这便来陪你。”

这句话,轻的不能再轻,即便是裴东来也不曾听到一星半点。

这句话,却也沉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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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将此身投一处,报答平生未展眉。”

峻岭之中,高山之上,清玄真人正同萧楚材坐在山顶的凉亭中,慢慢的饮茶。

两人本来都是沉默着的,忽然之间,清玄真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向着远处望了一望。

一望之后,清玄真人叹道。

“嗯?”

萧楚材听清玄真人口中言语,当下里便望向清玄真人。

“如渊,已经去了。”清玄真人看着望向自己的萧楚材,口中叹道。

“是……”听闻这消息之后,萧楚材面上一送。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他随后便问道。

“裴东来。”

清玄真人说完之后,摇头苦笑了一声,口中低声道:“妖帝裴东来……妖帝裴东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我可不觉得,裴东来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牢稳。”萧楚材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妖族之中觊觎妖帝位置的妖族,太多太多了。平日里因为如渊铁血手腕而不敢或动,裴东来的身份,却让他们省去了挑战的麻烦。”

“只要在裴东来的身份上做点文章,裴东来这个妖帝的身份,还是无法得到认同。一日没有做上万骨王座,裴东来便无法得到真正的妖帝传承。在妖族眼中,他便是一个足够yòu人的猎物。”

“他能够活过半年,就算是他运气好了。”

萧楚材看似粗犷,心思也是不弱的。他将眼下的事情看上一看,心中对裴东来的处境,多多少少的便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身居浩然正气的妖帝,都是稀罕的很。你我且莫做什么争论,静观其变吧。”

清玄真人将石桌上的茶壶杯盏收拾起来,对着萧楚材一拱手,说道:“此间事了,贫道也该返回山mén了。之前同萧道友说过的事情,还请萧道友多多留心,早作准备。”

“这是自然。”萧楚材点头道。

清玄真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摇,便已经化作一道青sè流光,远远的奔着东南方去了。

萧楚材在山巅上多逗留了片刻,向着云峪关的方向注视了一刻钟左右,便在一声冷哼中化作一道红光,离开了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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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头儿!祸事了!祸事了!”

随着这一声惊叫,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撞进来,口中不断的喊叫。

“着什么慌!我早就说过了,那些武修不敢同我大楚朝兵马硬碰硬jiāo接,来往巡查不过是探查而已,怕个什么!”

古七看着撞入大殿中,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亲卫道:“你啊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多学学你家古爷我,好好的养养涵养。”

言毕,他再度低头翻阅案几上的一卷书册,口中漫不经心的说道:“就算是有些修士来这捣luàn,那也不能轻举妄动。从镇北军中调来的那位将军还没来,我们若是轻动了,少不得便要被那随行的长舌头说三道四。”

“不……不是……不是!”

那年轻亲卫此刻好容易将一口气喘匀,说道:“咳……咳咳……古头儿,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

“那是什么,仔细说来听听。”

古七将视线从书册上移开,望着亲卫问道。

“有一个年轻的,口口声声说是要来投军。古头儿你是清楚的,咱这军伍中哪里要着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来路的货sè?把守的几个兄弟当下便要将他撵走,却不料那年轻的忽然发起怒来,同把守的弟兄打斗成了一团,将把守的兄弟打的鼻青脸肿,没有一点好看的。”

“卑职本有心调兵将他擒拿了,却听这个不知道来路的货sè口中只是喊着要来投军,却不曾真个同人下狠手,一时间也就没了主意,只能来请古头儿过去观瞧一眼了。”

亲卫口舌利落,片刻的功夫便将其中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宗派征讨大军军中无将领,随行的却有一个言官。平日里驻扎在天险关,不管是出cào训练都是必要的,却独独的不能擅动刀兵。原因便只有一个,没有将领的虎符将印,便无法调动军队出手。

若是在平日里的军伍中,真是有要紧的事情时,这点事情便也就无伤大雅,临时调动一部分人马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的军伍中随行的有一个言官,这些事情便要谨慎许多了。

所幸宗派征讨大军所面对的,仅仅是北疆中已经被占领区域的宗派修士,不似一般军伍之中每每都有征战。平日里那些北疆修士来回飞掠,也只是探查天险关中的情形,并没有哪一个不开眼的敢向天险关士兵出手。

“这麻烦的……”

古七皱了皱眉,提起了案几上的双剑,一边向着mén外走去,口中一边说道:“这种事情你做的不错,没有轻易动兵,算是谨慎。”

古七一边向着天险关城墙处走去,心中一边犯着嘀咕:“来人莫不是北疆宗派之人?若真是如此的话,只怕一个处理不当便要被北疆宗派修士找到借口了。那群兔崽子正愁着没一个合适的借口出手,这件事情若是一个调理的不周全,只怕还真是个不小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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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都给爷听仔细了!爷名叫涛上履,人称“比水轻”的就是你爷爷我!今个爷爷心里高兴,来你们这里投军。管事儿的如果心眼够,那就快点封爷爷一个先锋官当当!”

天险关城mén处,数个守城的士兵叠成一堆,如同叠沙袋一般的光景。

这些“沙袋”的最上边,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最上端的倒霉鬼身上,向着天险关城头上蹦跳言语。

这情况真正的尴尬。天险关中虽然守军众多,但是没有上司号令,便谁都不能出城迎战,或者向这个年轻人出手。一时间左右没个办法,便只好让这个年轻人在那耀武扬威的叫骂。

“原来是涛爷,不知道涛爷是那条道上的朋友,来和老古我开玩笑啊。”

城头上守军中一片sāo动,一个青年人从城头上出现,向着城下的年轻人笑呵呵问道。

妈的,果然不简单!

古七来到城头,向着那个在城头下不断叫骂的年轻人身上一看,心中登时便是一惊。

这个年轻人,已经是灵照境界的修为!

这境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却正好是宗派修士中年轻弟子常有的境界!

古七虽然有个灵照境界后期的修为,但是此刻的他只能够压下xiōng中怒火,向着那个年轻人笑呵呵的言语。

古七也是久在军中行走的,对于一些盗匪黑话也懂得一些,同这年轻人言语时,古七便将黑话切口说出来,想要套套年轻人的来路。

“水道路道我都走,你说爷爷到底是哪条道儿上的?”

年轻人仰头看着古七,张狂之极的说道。

“涛爷,这么言语恐怕有些不讲究吧?咱等会再来盘道,先把我那几个不成器的手下放了吧,涛爷你看如何?”

古七见那年轻人十分的不买账,心中又是一点火起。不过他终归是分辨的清楚情势的,口中言语不软不硬,想要先将那几个看守城mén的守军讨回来。

那几名守军虽然不成器,但是好歹也是他帐下的兵马。在这个年轻人脚下,只怕xìng命没个保障,十分的不安全。

“我……”

“阿滔,可以了。”

那个年轻人正要言语,一旁却传出一个清朗声音。

只不过一句话,便让这个年轻人收起了张狂神sè,从那一叠“沙袋”上蹦下来。

古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人凭空出现,向着他含笑拱手道:“东来孟làng,倒是让古先锋受惊了。”

“啊……啊……”古七看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脑内已经一片空白,口中机械的应答着年轻人的言语。

至少是虚体境界大圆满的境界,或许更强!

根本就察觉不到对方的深浅,这之间的修为差距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明了!

古七脑袋里一片空白,脑海中只萦绕着这极大的差距,一时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如果这个有可能是神通境界的年轻人,也是有意前来寻衅滋事的,那可就真要luàn套了!

“在下裴东来,自镇北军中而来。”

裴东来看着古七面sè呆滞,言语之时已经用上了震醒神hún的手段。

“还请古先锋打开大mén,让我等进去。”

裴东来言语之间,手中闪过一道白sè雾气,向着身后扫去。

近百个面上带着促狭笑意,打扮不一的年轻人,缓缓的出现在裴东来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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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人,这是军中的粮饷文书,请大人过目。”

“这是器械文书,请大人过目。”

“这是赏罚文书,请大人……”

“这是随军文书……”

“这是……”

裴东来坐在案几后,看着古七不断的从一旁亲卫的手中取来文书,向裴东来一一介绍。

不多一会,长案上便摆满了各类文书军令,一册册放在裴东来面前。

“这些个就是军中全部的文书了,请大人过目。还有一些,是北疆宗派情报的文书,大人若是要看的话,卑职这就去取来。”

古七将一切事物安置妥当之后,对着裴东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古先锋受累了,那些文书先不急着琢磨。”

裴东来翻了翻案上的文书,向着古七笑道。

“裴大人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

“好大的胆子!”

古七正要同裴东来说话,话到了一半,却被一声巨喝打断。

“古先锋,是谁让此人坐在这大殿上的?可曾验看过官司文书,军中调令,虎符军印?”

言语间,一个青年人从殿外走了进来,冷眼望着坐在大殿中的裴东来,口中向着古七说道。

“李大人,这,这一应的物事,都是验看过的。”

古七看着来人,心中便叫了一声苦。他向着来人施了一礼,口中说道。

“哼!只凭你一个人验看,便有什么功用么?我可还不曾看过呢!”

青年人冷哼一声,口中言语十分的尖锐。

“来者何人!”

裴东来冷眼旁观一阵,口中冷不丁喝道。

那青年人显然吃了一惊,神情有些慌luàn。不过他飞快的将慌luàn掩饰了,向着裴东来昂首说道:“我乃上达天听,随军参奏的言官李弗!”

“哦,原来是李大人,失敬,失敬。”

裴东来心中一声冷笑,面上笑呵呵的说道。

他已经看的清楚明白,这个名叫李弗的,便是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以此来让裴东来对他心存重视,日后不敢冒犯。

若是一般的将领,或许便真的便被随军言官制约了。毕竟言官有文书直承天子的特权,一旦被他写上一笔,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寻常人怕,裴东来难道还怕了这一个言官不成?他可是被天子明明白白忌惮的人物!

“你是何人,敢同我这般言语!”

李弗此刻缓过来神,顿时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裴东来。”

裴东来看着李弗,口中轻轻说道。

李弗闻言,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登时就没了什么言语。

裴东来,燕云侯之子!

不算其他的光环,只不过这一个身份,便已经足够让他有权利横行霸道!

“你……你说你是裴小侯爷,难道你便是裴小侯爷?拿出来官文,同我验看验看再做定论。”

到了这个时候,李弗已经是骑虎难下。若是现在便同裴东来服了软,日后自己在军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信,便要烟消云散了。眼下之计,唯有将这件事情就此发展,让此人拿出官司文书来查看一番。若是他真的是裴东来,那便同他道个歉,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便是了。

这样一不损自己的威信,二来不会同裴东来之间有多大的矛盾,三来,便是bī着裴东来拿出文书验看,压裴东来一头,也算是小胜一场。

只不过在片刻之前,李弗心中已经做下了衡量。

这算盘敲打的山响,却不曾瞒过了裴东来的眼睛。

检验文书、军印、虎符这种事情,向来便是军中行走的将领才能做的。言官要求检验文书军印之类,已经同常理不合。若是本身忠厚老实的,或者是不想横生枝节的将领,忍过了这一番也说不一定。

不过到了裴东来这,哪还有这么容易被这李弗得逞?

“哈!滑稽!”

裴东来一声冷笑,口中道:“你不过区区一个言官,有个随军参奏的权柄而已,便要检验本官的文书印鉴?”

“不过,既然你想要检验一番,那我便给你验看一番,免得日后里你说些hún账话,传到了仁厚天子耳中!”

裴东来手一招,口中喝道:“接好了!”

哗啦啦一道青光自裴东来掌心喷出,其中裹挟着数样事物,霎时间便已经飞临李弗面前。

裴东来从岐山侯那里领来了一应物件之后,便将这些东西放在了《正气歌》中,倒是方便取用。自从得到了正气歌之后,裴东来便就没有了随身携带包裹的习惯,直接将正气歌作为了盛放一切零碎物事的所在。

这一道青光,便是裴东来本身罡气裹着那些文书之类。

李弗听见裴东来一声大喝,登时做出反应,手一扬,本能的生出了接拿的动作。

正是恰好,裴东来本身罡气裹着这一切物事,正正的砸在李弗手中。裴东来心中只想着给李弗一个教训,因此并未在罡气上施加力道,只不过稍稍用力而已。

即便如此,手无缚jī之力如李弗,登时身躯一软,便承受不住裴东来浑厚罡气中带来的压制之力。

“李大人,你可要警醒一些!”

这个当口,裴东来有添了一句:“军印虎符可都是天子御赐的东西,尊贵非常。现在东来将这些物事jiāo在了李大人手中,李大人可要小心验看才是。若是将这些东西跌落在地,可就是大不敬的罪过了。”

此刻李弗双膝一软,已经耐受不住裴东来罡气中的压力,被压的跪倒在地。他心中也是清楚的,故而不管跪倒在地这件狼狈事儿,双手依旧托着裴东来传来的物事,不曾让这些物事跌落。

“李大人,你可曾验看过了么?”

裴东来看着李弗面红耳赤,跪倒在地的模样,口中继续说道:“李大人,你若是验看过了,证明再无差错,便只要说上一声,我便取回来。现在不言不语的,难不成这文书中真有什么差错么?”

此刻的李弗已经拼尽全身力气,同双手中的力量想对抗了,哪里还有说话的空隙。裴东来问的亲切体谅,但是李弗就是无法说出一个字儿的言语。

“李大人为国cào劳,检验一次虎符都要如此的细致,东来佩服。”

裴东来面上严肃,向着跪在大殿中的李弗行了一礼,说道。

“对了,古先锋,有件事情要劳烦你。”顿了一顿之后,裴东来向着古七说道。

“啊……大人只管吩咐。”古七早就看傻眼了,一时间心神不守。此刻听见裴东来言语,急忙应声道。

“同我前来的还有不少亲兵,此刻也不知道安稳妥当了没有。再加上这些文书,恐怕还要耗费一点时间。”裴东来看着古七,言辞恳切:“若是李弗李大人将军印虎符验看完了,便请知会我一声。东来现在还有些其他杂项,要去办理一番。”

说完,裴东来不等古七言语,将案头上的文书收拢了,就此离开大殿。

大殿中,仅剩下一个看愣了的古七,以及一个正在咬牙支撑,将要力竭的李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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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百五十章

裴东来进入宗派征讨大军之后,除了见过众位将领,和那些将领们打个照面之外,便就不再做出什么指使,每日里只让侯君集吕滔等人在军中自行操练口至于宗派征讨大军,自然由军中将领操练。

他让吕滔在城下做得那一场戏,心中便是做下了打探宗派征讨大军将领的打算。若是有哪午倒霉鬼被吕滔挑动的动了手,裴东来便会从旁而出,将场面狠狠地镇压了,然后借着这件事情作为由头,将那贸然应战的将领撤了职位,换上吕滔这些裴东来信赖的过,也同裴东来有默契的人。

这手段虽然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一个贸贸然出战的将领,被撤掉也算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裴东来心中清楚,行军打仗最要不得的就是将帅不和,军中不能一心。裴东来初来乍到,在宗派征讨大军中一点根基也没有,若是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裴东来即便是顶着将军的职位,却也同光杆将军一般无二。

只不过古七做事也算是严谨,没有什么疏漏,本身手段境界也都说得过去,裴东来便也就不同他为难,让他继续担任先锋一职。至于吕滔侯君集等人,便只能让他们在军中暂且停留,从伍长做起了。日后有了什么功劳,裴东来才能名正言顺的将他们调动升迁。

至于那个言官李弗,裴东来将他折腾的够厉害,据说当日里李弗力竭不支昏倒之后,便在房间内躺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总算是能够下床走路了。不过经过裴东来一番整治之后,再见裴东来之时,李弗便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不敢同裴东来对视。

裴东来心知李弗必然已经恨他入骨,暗地里不知道写了多少言语用来抹黑裴东来。不过裴东来既然做了,便没有怕他怎样的道理。就算是由得李弗上奏少年天子,裴东来也可以肯定自己安然无恙。

燕云侯之子的名头,便足以少年天子心中好好的拿捏一番了。只要裴东来不曾谋反,即便言官如何上奏,裴东来也自然八风不动。

教训李弗这种鼠辈之类的事情,裴东来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他将军中的事情交代给了军中众将领,让吕滔侯君集照应着太岁军中的一众世家子弟,自己便在书房内,翻看宗派征讨大军中的案卷文书。

那些粮草兵饷,军械后勤之类的文书,裴东来只是略微翻翻,见没有什么贪墨,便将那些文书放下不管了。他看重的不是这些军中常见的文书,而是宗派征讨大军中的随军记录文书。

先前古七曾经主动要求给裴东来取出,但是裴东来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拒绝了。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裴东来便在书房中仔细的查看宗派征讨大军的随军记录文书。

但凡是军伍行动,便会有专门的文书官将这次行动记下。出兵多少人,耗费粮饷几何,斩首多少,自身损伤多少,军中号令如何发布,此类种种都要一一的记载清楚,留作备案。等到日后班师回朝之后,便要将这随军记录文书上缴兵部,作为检阅、赏罚的依据。

裴东来同这随军记录文书较劲,便是想要从这随军记录文书中,试着找一些有关地底魔族的情报。

地底魔族行事诡秘,寻常都化作常人一般的面孔,只有在真正的用出自己的手段时,才可以分辨出地底魔族的真面目。有些手段,寻常士兵,或者是寻常武修不曾见过,或许便当做寻常武修将领记载了。

裴东来翻看随军记录文书,虽然并不是亲临战场,但是凭着他对随军文书中的信息的分析,裴东来相信,只要有一点关于地底魔族的信息在其中,他都可以分辨出来。

“啧……。”

裴东来将手中文书放在案几上,口中轻啧出声。

宇派征讨大军中的情况,同他想的并不相同。宗派征讨大军原本的将领,便是在行军途中突发急病,重病垂危,才被转回后方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宗派征讨大军中才会有一个缺,正好能让裴东来补上。

而这将领的急病来的快,那将领被转回后方之时,宗派征讨大军竟然还不曾同任何敌人交过手。随军记录文书上虽然写的密密麻麻,但是对于裴东来而言却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

也正是因为军中没有个管事的将领,所以宗派征讨大军才会驻扎在云峪关中,不曾进入燕什腹地。

裴东来在书房中耗费了几日时光,却并非全无所得。宗派征讨大军中的一些情形,裴东来已经心中有数。日后指挥起来,裴东来也能够得心应手一些。

“吱呀。”

裴东来推开书房房门,大步走出。

既然军中没有关于地底魔族的消息,那便趁着清扫燕州中的宗派的时机,自行寻找。

“出兵?”

吕滔望着裴东来,疑惑道:“现在出兵?”

“就是这两日之内。出兵燕州。”裴东来点头道。

侯君集二人本在军中操练太岁军那些世家子弟,却听人传报裴东来相请。二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却听到了裴东来出兵燕州的消息。

“我这几日里也在琢磨燕州中的情形,只是也没有个结果。”

侯君集不像吕滔一样的急性子。

他将裴东来的言语想了一想之后,口中缓缓说道:“征讨宗派毕竟不同于同敌军交战,且不说战术该有怎样的变动,光是对手的实力就有些难办了。东来,你也是武修,也明白武修中人同士卒之间,便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个灭虚境界的武修高手,便足以轻松斩杀数百士兵了。若是没有一个完全的法子,只怕损伤不小。”

“还有,宗派不同于北燕余孽据城而战,多是在深山老林中修建自己的道场。且不说军队如何在深山老林中行动,单是想要找到那些个宗派的门派所在,便已经是一件难事了。”

侯君集深思熟虑,将这几日来心中所思考过的问题,一个个的讲给裴东来听、一“

裴东来含笑听着侯君集言语,等到侯君集停住不说话了,裴东来这才说道:“君集,你说的这些,我心中也是考虑过的。只不过君集你忘了一件事情。”

裴东来看着侯君集二人,笑道:“宗派征讨大军,可并不是同寻常的军队一般,要将刘手撕杀的伤亡惨重,然后占领对方所在城镇的。”

“征讨宗派,便是让心怀不轨的宗派臣服于我大楚朝的大军。若是执意不肯臣服,那刁有一场厮杀。即便是同宗派众人厮杀,便也只要将宗派中的几个高手斩杀了就是了,在大势之下,其门徒中即便是还有几个敢于顽抗的,也不足为意。”

裴东来语气轻松的,将这件事情就此说了出来。

吕滔侯君集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感觉极其的怪异。

只要将对方宗派中的几个高手斩杀了就是了?要知道,一个可以站稳脚跟,广收门徒的宗派,其中说不得就要有几个神通境界的高手存在。虽然说那般的战力在北疆门派中不好书,但是北疆门派中想要找到一两个神通境界制修士,那也绝不是难事。

神通境界!

吕滔侯君集二人虽然看得出裴东来经历紫皇神境一行,有了许多的增进之处。只不过因为二人境界所限,侯君集二人虽然看得出裴东来有所进境,超过二人的修为,却不清楚裴东来眼下到底是什么境界。

“东来,我知道你手段是少有的强横。仁是宗派之中,想要找到几个神通境界,可不是难事。”

吕滔心中想了一通,向着裴东来说道。他虽然知道裴东来曾经斩杀过神通境界的修士,但是同时裴东来也付出了惨痛代价。眼下裴东来虽然有所提升,不过若是同宗派众人硬碰硬,还是有些不妙的。

“神通境界么………

裴东来轻轻一笑,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将属于神通境界的威压缓缓展开。他之前时时刻刻都在凝练真气,也不曾同他人交过手,故而身上的气息便只有极少的泄露。就算是这一点极少的气息泄露,也被《正气歌》阻挡住了,不让半分气息泄露出来。再者裴东来平日里也不喜欢如何的高调,即便已经修成了神通境界,却也不曾让自身的威压帮发出来。

“这……”。

此刻裴东来身上,属于神通境界的威压散发出来,登时便让吕滔二人清楚的感应到了!

两个大境界的差距,登时让二人连呼吸都是一滞!

所幸裴东来并无敌意,将威压一放之后,便立刻收了起来,免得给二人造成更大的压力口要知道神通境界的威压,已经足以让刚刚突破灵照境界的二人,在这压制之力面前跪倒在地。

虽然只不过是短短一瞬,但是吕滔二人心中却如同雷震一般!

神通境界!

东来,竟然已经修成了神通境界!他二人虽然裴东来在修炼一途上,向来便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只是却也没想到,只不过三月左右不曾同裴东来相见,裴东来竟然接连破开了两层境界的障碍!

“就这么定下了。”

裴东来看着呆若木鸡的二人,心中明白二人震惊。他伸手在地图上划了一划,口中道:“明日,兵发燕州。”

御书房中,少年天子看着案几上的一道奏章,皱眉沉思。

这奏章中倒不是什么兵败的消息,也不是大楚朝境内州县旱涝天灾的告急文书。

这奏章是上官虹呈上的,里面所写的内容,少年天子心中根本不曾想到。

虽然奏折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的词句,但是其根本含义不过四个字而已。

出兵辽国。

而这出兵的理由,上官虹也找到十分的恰当,便是用辽国献贺贺礼不够尊重当今天子,有成为叛逆的倾向。

更巧的是那辽国的使臣也太不规矩,竟然在京都中奸污了一名妇人。而这妇人的夫君,正好便是军中的一名先锋。事发之时,正在那先锋回京禀报消息,即将到达京都的当口。

那女子也是个性子刚烈的,被辽国使臣奸污之后,便就留下遗书,悬梁自尽了。遗书称身子已经为禽兽所侮辱,无颜面见夫君,更不能以污浊之身侍奉夫君,因此以此谢罪。

而那先锋回到家中之时,这女子便已经身躯冰凉,死的通透了。

那军中先锋痛哭一场,然后便要提剑斩杀了那辽国使臣,却被他人阻拦了下来。而那辽国使臣因为并不是大楚朝的官吏,大楚朝便无法将他送入牢狱中审问,只能让其暂且居住在驿馆内,等待这件事情的结论。

一时之间,京都不管是民间也好,还是朝野之中也罢,便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时间‘怨四起,纷纷指责京都官员办事不利,有辱大楚朝的颜面。

甚至,有数十个性子激进的太学生,因为这件事情而写出一封血书,长跪于六部门前,要求严惩那辽国的使臣。

上官虹的奏折,便也用了这件事情,声称辽国已然无视大楚朝的法律礼法,此为公然挑衅试探,若是不给辽国一些回应,只怕日后将有大乱。

“出兵辽国啊”,…”,少年天子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一旁,口中叹道:“上官虹那老狐狸,怎么会提出来这件事情?”

“天子的意思是?”

一旁的钟秀夫听见天子言语,急忙应声道。

“先锋在外,而妻子受辱。在这件事情上最应该反应激烈的,便应该是军中的将领。这几日里朕也听说不少将领有愤愤之言,只不过却没有一人呈上奏折,说出攻打辽国的这件事情。”

“反倒是上官虹那老狐狸,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少年天子闭上眼,揉着太阳中叹道:“这件事情,朕着实是琢磨不出来上官轻的目的。朕可不信,上官虹是这种甘愿做一件对他没什么利益的事情的人。”

“现在看不到他的目的,上官虹那老贼,便当有更深的目的。”

“圣上,依照微臣来想,上官虹此举恐怕便是在收买人心。”

钟秀夫心中略一琢磨,口中道:“军中将领中,倾向于上官虹的没有多少,大多数都对上官虹印象极差。上官虹此次的一番做作,八成便是在以此在军中收拢人心。”

“这个么”,…倒是说得过去川,川”,

少年天子点点头,缓缓说道。

“启奏陛下,京都指挥使有要是求见!”

就在这是,御书房外传来一声通传声。

“京都指挥使?”少年天子又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此时已经将近午夜,京都指挥使又有什么要事,要在此刻禀报?

“宣。”

心中疑惑归疑惑,少年天子依然将之宣了进来。

不一会,一个雄伟中年人走进御书房,拜倒在地,口中说道:“罪臣司马洪,参见陛下!”

“司马爱卿这是何故?快快请起。”

少年天子心中疑虑更上一层,但是面上却不曾流露出来一星半点。

“罪臣,有一件要事要向陛下禀报。”

司马洪跪倒在地,口中颤抖着说道。

“如此妙的夜风,正合斩几颗大好头颅,为这夜风增色。”

太师府中,上官虹望着窗外树梢摇动,闭目感受着夜风吹拂,口中轻轻说道。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提剑的青年人。

长剑染血,青年人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他身上残存的杀意,依旧还在沸腾。

“这个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宫中了吧。”

上官虹睁开眼,望着对面的提剑青年人,缓缓的说道:“梁先锋,你待如何?”

“太师对梁某恩重如山,梁某自然不敢或忘,也不敢向外人透露半点关于太师的事情。”

提剑年轻人向着上官虹拱手说道。

“斩杀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到底也是你自己亲自动的手。我只不过是让人动了一点手脚,给你制造了一个机会而已,你不必如此谢我。”

上官虹的面目隐藏在灯光之外,让人看不清他此刻面上的神色。

“能够为爱妻将此仇报了,梁某心中便已经对太师感恩戴德了。”

提剑青年人看着上官虹,沉声说道:“太师为了成全梁某,担下了如此大的干系,让梁某得以复仇,梁某无以为报。”

“今日复仇之后前来见太师,便是来同太师相谢。”

言至于此,提剑年轻人面上陡然生出一股坚毅之色:“这件事情是天大的干系,若是日后一旦揭发出来,只怕对太师诸般的不利。”

“我信得过你,这件事情,必然不会从你口中走漏风声。”

上官虹的声音,从阴暗处传来。

“能得太师信任,梁某实在惭愧。”提剑年轻人面上刚毅之色不减一分,口中沉声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干系天大,即便是太师信得过梁某,梁某却信不过自己。”

“今日,梁某便谢过太师了。日后若是这件事情消息走漏,当能够以此证明梁某的清白。”

言毕,不等上官虹做些言语,提剑青年人将手中长剑一转,长剑已经横上了脖颈。

手中一转一拉,登时血光四溅。

“啊”,…谢过太师了……”

青年人脖颈间鲜血喷溅,身躯缓缓软倒。

在气绝之前,青年人口中依旧在称谢。

“恭喜主上。”

青年人自刻不到片刻功夫,书房中便响起一个阴惨惨的声音。

“恭喜主上,大事有望了。”

“呵”,…”

上官虹轻轻的笑了一声,口中问道:“那些地老鼠们,有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已经设法打开了另一道小一些的地底魔界大门,不过这一个地底魔界大门来自于两个世界的裂缝,并不牢固,能够从此通过的地底魔族境界也并不高强。不过他们已经在开始着手加固这道大门,也在努力扩宽大门了。”

阴暗处的声音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上官虹。

“哼……不堪大用。”

上官虹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裴东来呢?他现在如何?”

“裴东来已经进入宗派征讨大军中,小人回来之前,还并未有什么动作。”

“倒是沉得住气。”

上官虹顿了一顿,道:“你现在立刻返回北疆之中,严密观察裴东来的一举一动。必要之时,便从旁协助裴东来一把。不过,若是裴东来发现了那些地底老鼠的事情了,若是他知道的不多,就留他一条性命口若是他知道的不少,那便由你自行处置。”

“是。”

那阴惨惨的声音答应之后,便自沉默了下去。

“好一腔热血。”

上官虹望着书房内的那具已经冰凉的尸首,口中缓缓道。

他说的一点不错,他信得过这个青年人,这件事情,必然不会从青年人口中泄露出去。

青年人符合他的一切要求,他更在事情发动之前,针对这个青年人做下了算计。

选定一个有妻室在朝中的军官,用一些手段迷乱辽国大使的心神,使其奸污军官的妻室,之后,便就是静观其变了。

不过为了让这件事情更符合他的要求,就连这梁先锋回到京都的时间,也都是被上官虹算计在内的。

“呵呵。”

上官虹在别无他人的书房中冷笑。

战火,已经在他的算计下,开始熊熊燃烧了口( 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百五十一章

燕州中多山脉,有些景致不错,加之山中清净,灵力上乘的山峰,便就被燕州中的宗派占据了,在其中开辟自己的道场。【最新章节阅读.】

大楚朝自从将太学宫从朝野中清洗之后,有心人就都明白,大楚朝对宗派势力是极为不喜的。某些有远见的宗派修士,便就悄无声息的将门派迁出大楚朝,在北疆中找到一处山峰,作为自家的道场。

而大楚朝之后做出的反应,也的的确确让许多宗派修士心中发寒。但凡是大楚朝军队攻占之处,必然另有一队兵马,在大楚朝军队所占据之处清扫其中的宗派势力。但凡有不肯低头的宗派,都是从上到下满门斩杀,一个不留的。

这种事情,便以燕云侯做得最为彻底。但凡是他所率领的部队所到之处,从来都是不同当地的宗派多说什么言语,望望是挥兵直上宗派道场。只要敢牙崩半个不字,边就是一场好杀,再也不给第二次机会。

征讨北燕之时,燕云侯做得更为决绝。但凡是没有主动前来投军的,便全都被燕云侯挥军杀上山门,断了一门的香火。其中的冷酷果决,即便是时隔多年,也依旧让清楚当年之事的人心中胆寒。

翠映群山,高山流水。

此处正是燕州中一道山脉中的山峰,方圆近百里便全都是山峰峡谷,同燕州中的城池根本没有交接。

乘风剑门当年的前辈先师也是有远见的,正是因为看中了此处同尘世间没有多少交接,加之山中灵气充沛,便就选定了此处当做宗派的立身之处。

燕州向来便是兵家相争之处,不过两国之间战火再如何的猛烈,也无法烧到深山中的乘风剑门身上。为了谨慎起见,乘风剑门门规中甚至便有明文规定,若是燕州中有两国争斗战争,乘风剑门上至门主,下至弟子,便绝对不能随便在燕州中行走,免得沾染是非。

乘风剑门在燕州中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门派,相比于玄殿这般的北疆顶级武力自然要相差不少,但是相比燕州中的二流门派,便也要强上不少。平日里没人来招惹乘风剑门,乘风剑门也乐得不去招惹事端。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现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今日里,乘风剑门想要继续逍遥下去,怕是有些难了。

山峰之间,一道流光划破山谷中的寂静,带着轰然音爆,转瞬间便已经转过了数十个山头,来到了乘风剑门道场所在的山峰之前。

流光缓缓绽放,一个白衣年轻人缓缓的化出身形。

脚踏金光遁盘,周身yīn阳二气环绕,全身上下一袭白衣,片尘不染。

年轻人将山峰周围的情形看了一遍,口中低声赞叹道:“果然是一个不染俗气,不沾尘缘的好去处。”

他将周围的风景看了一阵,提起开声,对着乘风剑门的山峰朗声道:“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裴东来将这一句话说了三遍,口中再没有言语,静静的站在虚空中,等待着乘风剑门的反应。

方才他一番飞遁营造出来的声势,乘风剑门必然已经有人知晓。此刻他的三声言语,更是用上了传音的手段,方圆数十里内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乘风剑门自然没有听不到裴东来言语的可能。

事实上配的给你来裴东来想的一点不差,乘风剑门的确在裴东来飞遁间,便已经发现了裴东来的踪迹。裴东来的三声叫喊,更是让乘风剑门中的门人听得没有一点遗漏,清清楚楚的入耳。

只不过裴东来自称大楚朝来人,乘风剑门的门人心中,便已经有了几分的不喜。他们清楚大楚朝的作风,每每攻占下一处地界之后,便要率兵慑服这之间的一应武修宗派。不过这些宗派征讨大军也算是有规矩的,往往便是第一回派遣使者前来探探口风,若是没有一点说和的可能,那便一拍两散,两方开战。

除了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有一点不合心意便要满门斩杀的燕云侯之外,大楚朝的宗派征讨大军,都是遵循的这个流程。

乘风剑门众人心中正是存了这个念头,才以为裴东来不过是一个使者而已,口气却是不小,一上来便要请见掌门。因此在乘风剑门掌门默许之后,便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裴东来,存心要给裴东来一个难看。

裴东来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见乘风剑门并没有任何回应,心中登时便就明白了过来。

他心中一声冷笑,手指轻轻一扣一弹,便弹出一道土黄之气来。

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的加持下,裴东来体内的一道山脉地气已经凝练无比,即便是平日里用来当做攻击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只要是这一道山脉地气没有被损伤了根本,即便是受了一点损伤,也可以自行复原过来。

山脉地气迎风变大,顷刻之间便就变得有十里大小,黄méngméng的一片,罩住了一片天空。

裴东来提上一口气,口中喝道:“大楚朝宗派征讨大军,裴东来!”

心念一转,山脉地气飞速运转,以填海遮天之势,撞向乘风剑门所在的山峰!

“前来拜会乘风剑门掌门!”

轰!

随着裴东来言语声落地,山脉地气已经撞上了那一座山峰!

山脉地气本就是一座内有龙脉分支的高山的精华之气,其中的力量,便同一座高山一无二致!

山脉地气撞上乘风剑门所在的山峰,便等同于一座山峰同乘风剑门的山峰相撞!

更要紧的是,这一道山脉地气不同于其他山脉地气一样普通,而是被裴东来体内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加持之后的。不说其他,单是多出来的一道yīn阳盘剥之力,便已经胜过其他山脉地气许多了。

轰隆隆!

山脉地气撞上乘风山,登时将乘风山撞得一阵摇晃。乘风山一阵轰隆隆作响,竟然缓缓的裂开不少。

几乎就在山体开裂的一瞬间,乘风剑门中的房舍、楼阁,便都一起摇晃起来。有些本来便不太坚固的楼阁房舍,更是在这一击之后缓缓的倒塌。

霎时间,原本还一片冷冷清清,浑似没有半个人影的乘风山,瞬间热闹了起来。乘风剑门弟子的呼喝声,楼阁倒塌声,以及大地的震动声,便全部掺杂在了一起,让一个乘风山热闹的同一锅乱粥无二。

山体开裂可非同一般,若是裴东来有心葬送了乘风剑门,只要全力将山脉地气多砸上几下,便能够让这乘风山的裂缝持续增大。虽然就裴东来目前的修为而言,还没法将这乘风山就此抹平,却也能够借助山脉地气的力量,让这乘风剑门道场不复存在。

不过裴东来一击之后,便就没有第二次出手。他操控着山脉地气转移到一旁,并不收起,也并不发动攻势,只是远远的停着,随时等候裴东来的调遣。

“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哈哈哈一声长笑,一道青幽幽剑光从乘风山中射了出来,在裴东来身前不远处停下了。

一个中年道人脚踏剑光,面上带笑,不等裴东来言语,便向着裴东来告了个罪。

“在下裴东来,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道人都不曾将乘风山上的事情提起,裴东来也断然不会提起这一茬。

“贫道青松,乃是敝派掌门人。方才门中别有事务,不曾及时迎接贵客,还望贵客海涵。”

青松道人如同丝毫看不见乘风山上的情景一般,向着裴东来笑着说道。

他不仅看得见乘风山上的情景,更看到了裴东来的手段。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有现在的这个面目。若是寻常人等敢于在乘风剑门周围闹事,做出损伤乘风剑门的勾当,哪里还有什么废话,便都是一剑斩杀过来。

只不过裴东来不仅身份敏感,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高强,虽然他看起来不过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层次,但一招便撼动乘风山的手段,也是清清楚楚摆着的。

青松道人清楚先前估计错误,此刻心中也来不及懊恼,只想着同裴东来套上几句话,想要尽可能多的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裴东来心中想的便要简单许多,他只是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是应该的,青松道人同他笑呵呵的,他也愿意同青松道人有个好脸sè。

青松同裴东来报过了自家的名号,正要同裴东来再言语几句,心中却突然一动,想到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心中越是琢磨,青松道人便觉得这件事情越是可能。他望着一身白衣的裴东来,问道:“贫道问个不该问的,还望阁下海涵。”

“请讲。”裴东来点头应道。

“阁下自称裴东来,莫非便是先前镇北军中,那位裴东来,裴都统么?”

青松道人犹豫了片刻,口中问道。

他这言语问的裴东来一怔,不过裴东来也并未多想,点头应道:“不错,在下先前曾在镇北军中走动,前些日子朝廷降旨,便将东来调入了宗派征讨大军中。”

是了,是了!果然是他!

青松道人听见裴东来的言语,此刻心中只有无边的庆幸!

就是他,就是那个燕云侯之子,就是那个身在军中,却能够任意驱使妖族以及燕州内宗派修士的裴东来!

青松道人先前便有耳闻,说是燕州中的楚朝大军中,有一个年轻人名叫裴东来,手下真是好大的势力。身旁不仅有一个让人看不清虚实的高手,更有一大票妖族高手在侧,随时听从他的号令。到了后来,甚至有人说裴东来身边,另有一个修为绝高的道门修士出现过,从那道门修士的境界手段来判断,极有可能是玄殿背后的真正执掌者,清玄真人。

就算这些都是谣传,但是两月前燕州jī战时,不少在燕州中数得上,叫得出名号的宗派掌门人,便都进入了楚朝大军。这一点是绝对的做不了假的。乘风剑门因为平日里极端低调,故而名声不显于外,因此竟然并没有被楚朝军队征召。

裴东来望着此时此刻心中思绪完全的青松道人,口中道:“在下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同掌门人商量一件事情……”

“裴大人不必多言!”

裴东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缓过神来的青松道人打断。青松道人望着裴东来,面容严肃。他向着裴东来郑重的行了一礼,口中道:“乘风剑门,日后便以裴大人马首是瞻。”

以裴东来马首是瞻,这同服从大楚朝,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同。裴东来何等样的心思,当下便就想到了这青松道人心中的主意。

他并非愿意服从大楚朝,而是愿意服从裴东来。

这么简单?

虽然裴东来心中已经猜到了,却依旧不能相信这件事情能够如此简单的完结。

先前燕州中他做出的那好大的声势,裴东来此刻已经忘了个差不多,心中也并不以为那是多大的事情。要知道当日里的事情,大半都是郑凤图从中操纵的,裴东来只不过是顶着这么一个光环而已。

但是在他人看来,即便是只顶着这个光环的裴东来,那便已经足够的吓人了!

“哈哈哈,青松掌门有意协助东来,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裴东来心中一转,定下了一个计策。他同青松道人客气两句,说道:“既然青松掌门愿意归属于大楚朝,那不如便带着同门弟子一起,同东来前去军营中停留,青松掌门意下如何?”

裴东来如此的言语,便是在试探青松道人。须知若是真的如同他说的一般,便等同于让青松道人连同整个乘风剑门,舍弃了乘风剑门的道场基业,真真正正的完全归服于裴东来了。

裴东来只待青松道人口中拒绝,便要同青松道人好好的见个真章。不曾想青松道人闻言并未有一丝着恼,面上反而有两分喜sè。他向着裴东来一拱手,口中道:“裴大人美意,贫道感jī不尽。贫道这就传令下去,让本门弟子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不过有件事情,还需要先同裴大人说上一说。”

“乘风山乃是乘风剑门祖上遗留下的基业,今日乘风剑门虽然归服了大人,但是祖宗基业却也不能抛下不管。贫道想要留下几个门人弟子,留在乘风剑门的道场中,看护历代祖师传下的基业。”

“这是自然。”

这要求合情合理,裴东来当下便也就应承了。

青松道人果然同他说的一般,当即便返回乘风剑门中,让门人弟子收拾打点,准备随着裴东来出发。他又留下了几个门人弟子,留在乘风剑门中看守基业,免得道场被人损坏。

一个门派想要将一切打点完毕,哪有那么容易。等到乘风剑门的门人弟子做完了一切准备,便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

夜间行路对于修士而言,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裴东来一声招呼,便就带了数百乘风剑门门人,返回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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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东来这一去,带来了不少好手啊。”

吕滔歪歪的靠在城门口,看着不断进入吴城的宗派修士,口中嘟囔着说道。

一扬脖子,吕滔就这酒葫芦饮下一口酒。但不过一两息功夫,便又苦着脸将一口酒喷了出来,面sè难看之极。

“呸呸呸!吴城这地界怎么都是这般的口味?此处离云峪关中只怕也不远吧,这酿酒的工艺口味未免相差太多了。”

“不喝,那就拿来吧你。”

宋敬听着吕滔满口怨言,从旁一滑手,便将吕滔手中的酒葫芦夺了过来。宋敬饮下一大口酒液,闭目片刻,口中方才吐出一口酒气来。

他看着一旁的吕滔,撇嘴说道:“这种烈刀子一样的酒,是给咱这种爷们儿爽口的。像你这样的,便只能去喝那些柔柔绵绵,没有半点火力的娘们酒了。”

宗派征讨大军进去燕州,便在吴城停了下来。吴城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是数万兵马还是容纳的下的,只不过相比大城而言,吴城作为军队驻扎的城市,便有些不太合适了。

本来最合适兵马驻扎的,便是燕州的中枢,燕州城。只不过当日燕州城jī战之时,燕州已经被毁了个三四成,加上燕州城被地底魔气整体洗练过一遍,久住在那里,寻常士兵怕是禁受不住那种残存的肆虐狂暴之气。

再者说,燕州城内还有一道地底魔界大门,虽然郑凤图将之强行镇压了一次,但是裴东来心中并不放心。他单独前去的话,自然无碍。不过率领着一众士兵前往燕州城中,那便是极为不明智的做法。

“咳……东来也真是够厉害……咳咳,昨儿个清早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几个清早便……咳咳,带回这么些个好手来,真是,真是让我吃惊啊。”

吕滔同宋敬一番扭打,将酒葫芦夺在了手中。他皱着眉灌下去一口,便觉得xiōng中一股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呛的头都是昏昏沉沉的。言语之间,也被牵扯的咳嗽不断。

“裴老大自然是极有手顿的,你若是能够想得通裴老大的手段,你不就是裴老大了么?”

宋敬劈手抢过酒葫芦,斜眼望着吕滔说道,他平日里虽然也叫吕滔一声吕老大,但是一到了该嘲笑吕滔的时候,宋敬便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去。

“哎呦呵,你个傻大黑粗,敢这般同我说话儿?”

吕滔lù胳膊挽袖子,望着宋敬道:“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你吕爷非让清楚你吕爷的手段。”

“开你媳fù的大tuǐ的,我还怕了你不成……”

宋敬口中回骂一声,当下便要同吕滔较量较量。

“吕伍长,裴将军有请。”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快步跑来,向着吕滔说道。

“晓得了。”吕滔闻言,不再同宋敬多做纠缠,点头应道。

到了吴城城主府时,侯君集裴东来二人便早已经坐在了大殿中。

见到吕滔前来,裴东来向着吕滔一点头,说道:“阿滔,乘风剑门的门人,已经全数入城了么?”

“不错。乘风剑门三百一十九名弟子、长老,一名掌门人,已经尽数入城。”

东来应了一声,向着侯君集说道:“君集,这三百二十人,便将他们安置在军营之外,不要让他们进入军营。安排他们的地方,也不要同军营太远太紧。”

“明白。”侯君集点头应道。

“嗯……”

裴东来心中思忖一阵,手中一转,将碧落幡招了出来。

碧落幡中白光吞吐,登时落下了一道青sè雾气。

“你暂且领了这巽木虎前去,回到军营之后,便将这巽木虎放开来。”裴东来向着侯君集交代完了,转头对着巽木虎说道:“你可化在军营中,充当军营的守卫,切莫被他人发现了你的行迹。入夜之后,一旦有身怀杀机的人想要潜入军营,便将之斩杀了,明白么?”

“小的明白。”巽木虎受到天地浩然正气的催化,早已经有了口吐人言的本领,此刻说起言语来,同常人无异。

“东来,你这布置……”

吕滔听着裴东来一一布置,疑huò道。

裴东来回来之时,便让他守在城门处,观察进入吴城的乘风剑门武修。吕滔不明所以,却也照做了。

现在听着裴东来的布置,吕滔心头疑huò更甚。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裴东来笑笑,向着吕滔说道:“我同乘风剑门一起回来的时候,乘风剑门一共是三百二十八人。我中间借故军中有事,便先行回来了。”

“而现在,乘风剑门中,便只剩下了三百二十人。”

“今日打开城门,进城的便只有乘风剑门中人。另外八人必然不在城中,而在城外。”

“至于他们到底在城外做些什么么……到了今晚子时,想必就有个结果了。”

裴东来目光微凉,口中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燕州中多山脉,有些景致不错,加之山中清净,灵力上乘的山峰,便就被燕州中的宗派占据了,在其中开辟自己的道场。【最新章节阅读.】

大楚朝自从将太学宫从朝野中清洗之后,有心人就都明白,大楚朝对宗派势力是极为不喜的。某些有远见的宗派修士,便就悄无声息的将门派迁出大楚朝,在北疆中找到一处山峰,作为自家的道场。

而大楚朝之后做出的反应,也的的确确让许多宗派修士心中发寒。但凡是大楚朝军队攻占之处,必然另有一队兵马,在大楚朝军队所占据之处清扫其中的宗派势力。但凡有不肯低头的宗派,都是从上到下满门斩杀,一个不留的。

这种事情,便以燕云侯做得最为彻底。但凡是他所率领的部队所到之处,从来都是不同当地的宗派多说什么言语,望望是挥兵直上宗派道场。只要敢牙崩半个不字,边就是一场好杀,再也不给第二次机会。

征讨北燕之时,燕云侯做得更为决绝。但凡是没有主动前来投军的,便全都被燕云侯挥军杀上山门,断了一门的香火。其中的冷酷果决,即便是时隔多年,也依旧让清楚当年之事的人心中胆寒。

翠映群山,高山流水。

此处正是燕州中一道山脉中的山峰,方圆近百里便全都是山峰峡谷,同燕州中的城池根本没有交接。

乘风剑门当年的前辈先师也是有远见的,正是因为看中了此处同尘世间没有多少交接,加之山中灵气充沛,便就选定了此处当做宗派的立身之处。

燕州向来便是兵家相争之处,不过两国之间战火再如何的猛烈,也无法烧到深山中的乘风剑门身上。为了谨慎起见,乘风剑门门规中甚至便有明文规定,若是燕州中有两国争斗战争,乘风剑门上至门主,下至弟子,便绝对不能随便在燕州中行走,免得沾染是非。

乘风剑门在燕州中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门派,相比于玄殿这般的北疆顶级武力自然要相差不少,但是相比燕州中的二流门派,便也要强上不少。平日里没人来招惹乘风剑门,乘风剑门也乐得不去招惹事端。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现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今日里,乘风剑门想要继续逍遥下去,怕是有些难了。

山峰之间,一道流光划破山谷中的寂静,带着轰然音爆,转瞬间便已经转过了数十个山头,来到了乘风剑门道场所在的山峰之前。

流光缓缓绽放,一个白衣年轻人缓缓的化出身形。

脚踏金光遁盘,周身yīn阳二气环绕,全身上下一袭白衣,片尘不染。

年轻人将山峰周围的情形看了一遍,口中低声赞叹道:“果然是一个不染俗气,不沾尘缘的好去处。”

他将周围的风景看了一阵,提起开声,对着乘风剑门的山峰朗声道:“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大楚朝裴东来,请见乘风剑门掌门!”

裴东来将这一句话说了三遍,口中再没有言语,静静的站在虚空中,等待着乘风剑门的反应。

方才他一番飞遁营造出来的声势,乘风剑门必然已经有人知晓。此刻他的三声言语,更是用上了传音的手段,方圆数十里内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乘风剑门自然没有听不到裴东来言语的可能。

事实上配的给你来裴东来想的一点不差,乘风剑门的确在裴东来飞遁间,便已经发现了裴东来的踪迹。裴东来的三声叫喊,更是让乘风剑门中的门人听得没有一点遗漏,清清楚楚的入耳。

只不过裴东来自称大楚朝来人,乘风剑门的门人心中,便已经有了几分的不喜。他们清楚大楚朝的作风,每每攻占下一处地界之后,便要率兵慑服这之间的一应武修宗派。不过这些宗派征讨大军也算是有规矩的,往往便是第一回派遣使者前来探探口风,若是没有一点说和的可能,那便一拍两散,两方开战。

除了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有一点不合心意便要满门斩杀的燕云侯之外,大楚朝的宗派征讨大军,都是遵循的这个流程。

乘风剑门众人心中正是存了这个念头,才以为裴东来不过是一个使者而已,口气却是不小,一上来便要请见掌门。因此在乘风剑门掌门默许之后,便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裴东来,存心要给裴东来一个难看。

裴东来等了约莫半柱香功夫,见乘风剑门并没有任何回应,心中登时便就明白了过来。

他心中一声冷笑,手指轻轻一扣一弹,便弹出一道土黄之气来。

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的加持下,裴东来体内的一道山脉地气已经凝练无比,即便是平日里用来当做攻击的手段也是可以的。只要是这一道山脉地气没有被损伤了根本,即便是受了一点损伤,也可以自行复原过来。

山脉地气迎风变大,顷刻之间便就变得有十里大小,黄méngméng的一片,罩住了一片天空。

裴东来提上一口气,口中喝道:“大楚朝宗派征讨大军,裴东来!”

心念一转,山脉地气飞速运转,以填海遮天之势,撞向乘风剑门所在的山峰!

“前来拜会乘风剑门掌门!”

轰!

随着裴东来言语声落地,山脉地气已经撞上了那一座山峰!

山脉地气本就是一座内有龙脉分支的高山的精华之气,其中的力量,便同一座高山一无二致!

山脉地气撞上乘风剑门所在的山峰,便等同于一座山峰同乘风剑门的山峰相撞!

更要紧的是,这一道山脉地气不同于其他山脉地气一样普通,而是被裴东来体内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加持之后的。不说其他,单是多出来的一道yīn阳盘剥之力,便已经胜过其他山脉地气许多了。

轰隆隆!

山脉地气撞上乘风山,登时将乘风山撞得一阵摇晃。乘风山一阵轰隆隆作响,竟然缓缓的裂开不少。

几乎就在山体开裂的一瞬间,乘风剑门中的房舍、楼阁,便都一起摇晃起来。有些本来便不太坚固的楼阁房舍,更是在这一击之后缓缓的倒塌。

霎时间,原本还一片冷冷清清,浑似没有半个人影的乘风山,瞬间热闹了起来。乘风剑门弟子的呼喝声,楼阁倒塌声,以及大地的震动声,便全部掺杂在了一起,让一个乘风山热闹的同一锅乱粥无二。

山体开裂可非同一般,若是裴东来有心葬送了乘风剑门,只要全力将山脉地气多砸上几下,便能够让这乘风山的裂缝持续增大。虽然就裴东来目前的修为而言,还没法将这乘风山就此抹平,却也能够借助山脉地气的力量,让这乘风剑门道场不复存在。

不过裴东来一击之后,便就没有第二次出手。他操控着山脉地气转移到一旁,并不收起,也并不发动攻势,只是远远的停着,随时等候裴东来的调遣。

“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哈哈哈一声长笑,一道青幽幽剑光从乘风山中射了出来,在裴东来身前不远处停下了。

一个中年道人脚踏剑光,面上带笑,不等裴东来言语,便向着裴东来告了个罪。

“在下裴东来,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道人都不曾将乘风山上的事情提起,裴东来也断然不会提起这一茬。

“贫道青松,乃是敝派掌门人。方才门中别有事务,不曾及时迎接贵客,还望贵客海涵。”

青松道人如同丝毫看不见乘风山上的情景一般,向着裴东来笑着说道。

他不仅看得见乘风山上的情景,更看到了裴东来的手段。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有现在的这个面目。若是寻常人等敢于在乘风剑门周围闹事,做出损伤乘风剑门的勾当,哪里还有什么废话,便都是一剑斩杀过来。

只不过裴东来不仅身份敏感,手段也是一等一的高强,虽然他看起来不过是神通境界大圆满的层次,但一招便撼动乘风山的手段,也是清清楚楚摆着的。

青松道人清楚先前估计错误,此刻心中也来不及懊恼,只想着同裴东来套上几句话,想要尽可能多的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裴东来心中想的便要简单许多,他只是觉得“伸手不打笑脸人”是应该的,青松道人同他笑呵呵的,他也愿意同青松道人有个好脸sè。

青松同裴东来报过了自家的名号,正要同裴东来再言语几句,心中却突然一动,想到了一点其他的事情。

心中越是琢磨,青松道人便觉得这件事情越是可能。他望着一身白衣的裴东来,问道:“贫道问个不该问的,还望阁下海涵。”

“请讲。”裴东来点头应道。

“阁下自称裴东来,莫非便是先前镇北军中,那位裴东来,裴都统么?”

青松道人犹豫了片刻,口中问道。

他这言语问的裴东来一怔,不过裴东来也并未多想,点头应道:“不错,在下先前曾在镇北军中走动,前些日子朝廷降旨,便将东来调入了宗派征讨大军中。”

是了,是了!果然是他!

青松道人听见裴东来的言语,此刻心中只有无边的庆幸!

就是他,就是那个燕云侯之子,就是那个身在军中,却能够任意驱使妖族以及燕州内宗派修士的裴东来!

青松道人先前便有耳闻,说是燕州中的楚朝大军中,有一个年轻人名叫裴东来,手下真是好大的势力。身旁不仅有一个让人看不清虚实的高手,更有一大票妖族高手在侧,随时听从他的号令。到了后来,甚至有人说裴东来身边,另有一个修为绝高的道门修士出现过,从那道门修士的境界手段来判断,极有可能是玄殿背后的真正执掌者,清玄真人。

就算这些都是谣传,但是两月前燕州jī战时,不少在燕州中数得上,叫得出名号的宗派掌门人,便都进入了楚朝大军。这一点是绝对的做不了假的。乘风剑门因为平日里极端低调,故而名声不显于外,因此竟然并没有被楚朝军队征召。

裴东来望着此时此刻心中思绪完全的青松道人,口中道:“在下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同掌门人商量一件事情……”

“裴大人不必多言!”

裴东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缓过神来的青松道人打断。青松道人望着裴东来,面容严肃。他向着裴东来郑重的行了一礼,口中道:“乘风剑门,日后便以裴大人马首是瞻。”

以裴东来马首是瞻,这同服从大楚朝,可是有着大大的不同。裴东来何等样的心思,当下便就想到了这青松道人心中的主意。

他并非愿意服从大楚朝,而是愿意服从裴东来。

这么简单?

虽然裴东来心中已经猜到了,却依旧不能相信这件事情能够如此简单的完结。

先前燕州中他做出的那好大的声势,裴东来此刻已经忘了个差不多,心中也并不以为那是多大的事情。要知道当日里的事情,大半都是郑凤图从中操纵的,裴东来只不过是顶着这么一个光环而已。

但是在他人看来,即便是只顶着这个光环的裴东来,那便已经足够的吓人了!

“哈哈哈,青松掌门有意协助东来,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裴东来心中一转,定下了一个计策。他同青松道人客气两句,说道:“既然青松掌门愿意归属于大楚朝,那不如便带着同门弟子一起,同东来前去军营中停留,青松掌门意下如何?”

裴东来如此的言语,便是在试探青松道人。须知若是真的如同他说的一般,便等同于让青松道人连同整个乘风剑门,舍弃了乘风剑门的道场基业,真真正正的完全归服于裴东来了。

裴东来只待青松道人口中拒绝,便要同青松道人好好的见个真章。不曾想青松道人闻言并未有一丝着恼,面上反而有两分喜sè。他向着裴东来一拱手,口中道:“裴大人美意,贫道感jī不尽。贫道这就传令下去,让本门弟子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不过有件事情,还需要先同裴大人说上一说。”

“乘风山乃是乘风剑门祖上遗留下的基业,今日乘风剑门虽然归服了大人,但是祖宗基业却也不能抛下不管。贫道想要留下几个门人弟子,留在乘风剑门的道场中,看护历代祖师传下的基业。”

“这是自然。”

这要求合情合理,裴东来当下便也就应承了。

青松道人果然同他说的一般,当即便返回乘风剑门中,让门人弟子收拾打点,准备随着裴东来出发。他又留下了几个门人弟子,留在乘风剑门中看守基业,免得道场被人损坏。

一个门派想要将一切打点完毕,哪有那么容易。等到乘风剑门的门人弟子做完了一切准备,便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时间,到了傍晚时分。

夜间行路对于修士而言,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裴东来一声招呼,便就带了数百乘风剑门门人,返回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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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东来这一去,带来了不少好手啊。”

吕滔歪歪的靠在城门口,看着不断进入吴城的宗派修士,口中嘟囔着说道。

一扬脖子,吕滔就这酒葫芦饮下一口酒。但不过一两息功夫,便又苦着脸将一口酒喷了出来,面sè难看之极。

“呸呸呸!吴城这地界怎么都是这般的口味?此处离云峪关中只怕也不远吧,这酿酒的工艺口味未免相差太多了。”

“不喝,那就拿来吧你。”

宋敬听着吕滔满口怨言,从旁一滑手,便将吕滔手中的酒葫芦夺了过来。宋敬饮下一大口酒液,闭目片刻,口中方才吐出一口酒气来。

他看着一旁的吕滔,撇嘴说道:“这种烈刀子一样的酒,是给咱这种爷们儿爽口的。像你这样的,便只能去喝那些柔柔绵绵,没有半点火力的娘们酒了。”

宗派征讨大军进去燕州,便在吴城停了下来。吴城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是数万兵马还是容纳的下的,只不过相比大城而言,吴城作为军队驻扎的城市,便有些不太合适了。

本来最合适兵马驻扎的,便是燕州的中枢,燕州城。只不过当日燕州城jī战之时,燕州已经被毁了个三四成,加上燕州城被地底魔气整体洗练过一遍,久住在那里,寻常士兵怕是禁受不住那种残存的肆虐狂暴之气。

再者说,燕州城内还有一道地底魔界大门,虽然郑凤图将之强行镇压了一次,但是裴东来心中并不放心。他单独前去的话,自然无碍。不过率领着一众士兵前往燕州城中,那便是极为不明智的做法。

“咳……东来也真是够厉害……咳咳,昨儿个清早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几个清早便……咳咳,带回这么些个好手来,真是,真是让我吃惊啊。”

吕滔同宋敬一番扭打,将酒葫芦夺在了手中。他皱着眉灌下去一口,便觉得xiōng中一股烈火熊熊燃烧起来,呛的头都是昏昏沉沉的。言语之间,也被牵扯的咳嗽不断。

“裴老大自然是极有手顿的,你若是能够想得通裴老大的手段,你不就是裴老大了么?”

宋敬劈手抢过酒葫芦,斜眼望着吕滔说道,他平日里虽然也叫吕滔一声吕老大,但是一到了该嘲笑吕滔的时候,宋敬便将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去。

“哎呦呵,你个傻大黑粗,敢这般同我说话儿?”

吕滔lù胳膊挽袖子,望着宋敬道:“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你吕爷非让清楚你吕爷的手段。”

“开你媳fù的大tuǐ的,我还怕了你不成……”

宋敬口中回骂一声,当下便要同吕滔较量较量。

“吕伍长,裴将军有请。”

正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快步跑来,向着吕滔说道。

“晓得了。”吕滔闻言,不再同宋敬多做纠缠,点头应道。

到了吴城城主府时,侯君集裴东来二人便早已经坐在了大殿中。

见到吕滔前来,裴东来向着吕滔一点头,说道:“阿滔,乘风剑门的门人,已经全数入城了么?”

“不错。乘风剑门三百一十九名弟子、长老,一名掌门人,已经尽数入城。”

东来应了一声,向着侯君集说道:“君集,这三百二十人,便将他们安置在军营之外,不要让他们进入军营。安排他们的地方,也不要同军营太远太紧。”

“明白。”侯君集点头应道。

“嗯……”

裴东来心中思忖一阵,手中一转,将碧落幡招了出来。

碧落幡中白光吞吐,登时落下了一道青sè雾气。

“你暂且领了这巽木虎前去,回到军营之后,便将这巽木虎放开来。”裴东来向着侯君集交代完了,转头对着巽木虎说道:“你可化在军营中,充当军营的守卫,切莫被他人发现了你的行迹。入夜之后,一旦有身怀杀机的人想要潜入军营,便将之斩杀了,明白么?”

“小的明白。”巽木虎受到天地浩然正气的催化,早已经有了口吐人言的本领,此刻说起言语来,同常人无异。

“东来,你这布置……”

吕滔听着裴东来一一布置,疑huò道。

裴东来回来之时,便让他守在城门处,观察进入吴城的乘风剑门武修。吕滔不明所以,却也照做了。

现在听着裴东来的布置,吕滔心头疑huò更甚。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裴东来笑笑,向着吕滔说道:“我同乘风剑门一起回来的时候,乘风剑门一共是三百二十八人。我中间借故军中有事,便先行回来了。”

“而现在,乘风剑门中,便只剩下了三百二十人。”

“今日打开城门,进城的便只有乘风剑门中人。另外八人必然不在城中,而在城外。”

“至于他们到底在城外做些什么么……到了今晚子时,想必就有个结果了。”

裴东来目光微凉,口中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二百五十二章

裴东来可不是那般,随随便便看了别人如何如何拍胸脯,就相信了别人的言语的人。乘风剑门如此简单的便归服了他,他心中想要没有一点怀疑都是不能的。

至于青松道人向他请求的,想要留下一些门人弟子看守道场,便更是让裴东来心中生疑。乘风剑门道场虽然是乘风剑门历代积累下来的基业,一时之间想要完全抛却的话,那是大大的不能。

不过乘风剑门道场在裴东来一击之下,已经被裴东来毁坏了个七七八八。别的暂且不说,单是乘风山上的那一道山体裂缝,便已经让乘风山不再适合充当一处宗派的道场了。

更何况,若是真的想要让门下弟子看守道场,好歹也要先将门派中的杂乱之处收拾干净的吧。裴东来山脉地气一击之下,可是毁坏了不少的建筑。就凭着留在乘风剑门中的几个弟子,难道就能够将乘风剑门中收拾停当?

青松道人若是真的想要让人看守道场,至少也要让门人弟子将道场中的楼阁亭台收拾一番,不让乘风剑门中呈现一片废墟的情景。但是青松道人只是连连催促手下弟子,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并没有一点打扫乘风剑门的打算。

若是真的以为乘风剑门的道场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那么又何必留下门人弟子,看守乘风剑门?若是觉得乘风剑门的道场还有用处,而且又是真心真意的投靠裴东来,有为不在投靠裴东来之前,将乘风剑门好好的打扫干净?

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乘风剑门门中离开道场,跟随裴东来前往军中的,便只有三百来人。正是这三百来人收拾行装,却硬是磨蹭了整整一天,等到了傍晚时分才收拾停当。若是整个的搬迁到场,耗费这么多时间也还说得过去,但是乘风剑派中的一应之物,并没有被带走多少。乘风剑门的弟子,不过是在收拾自己的行装而已。

这件事情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在裴东来眼中,便就处处都是破绽。他冷眼看着乘风剑门一干人等上蹿下跳,心中不断的思量打算。

裴东来虽然心思通透,但是他也不会自负到认为自己单单靠着推测,便能够将一切事情看的一点不差。因此在半夜行路之时,裴东来便故意声称军中有事情等待自己处理,先行一步,让乘风剑门中人自行活动。

他就是要玩上一把,给乘风剑门一个机会,同时也用来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不虚。

果不其然,等到乘风剑门中人进入吴城之后,乘风剑门的队伍便少了八人。如果猜想的不错,这些人便应该已经返回乘风剑门中,同原本留在乘风剑门中的门人弟子合作一道,做上一些青松道人交代的事情。

不管乘风剑门要做的是事情,裴东来心中都可以肯定,青松道人必然不怀好意。

遍观燕州之中,能够同乘风剑门一起做事的,除却了燕州中的武修宗派,便只有妖族,以及地底魔族了。

燕州中的妖族就算不曾听过裴东来的姓名,但是之前郑凤图的现身,已经足够让妖族中最胆大包天的妖族,也不敢同大楚朝的军队为难。更何况现在郑凤图连同妖帝如渊都没有个音信,妖族群龙无首之下,自然难以有所行动。

乘风剑门若是联手其他的宗派,想要同裴东来做上一场的话,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燕州中的宗派大多都听说过裴东来的姓名,同时因为裴东来现在的身份,敢于同裴东来叫板的宗派,应该并不多。

即便真是如此,裴东来也一点都不介意,血洗一两个门派,用来竖立一下声威。

乘风剑门若是同地底魔族还有些兜搭,那更是正中了裴东来的下怀。他正苦恼寻找不到关于地底魔族的消息,若是能够找到一点关于地底魔族的信息,裴东来倒是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青松道人。

例如将他乘风剑门上上下下,全部度化了,助他们早日升仙得道。

征战杀伐,向来便没有对错与否,也没有正邪之分,有的,便只是战场上的铁与血。

既然踏入了战场,那么所有的后果,在进入战场之前心中便要有数。是胜是败,便全怨不得他人。是生是死,便也不能有半点怨言。

血洗一个宗门门派,看起来或许是有些手段残忍,但是裴东来心中记着一句话。

慈不掌兵

心怀妇人之仁,便没有掌兵杀伐的必要

血洗一个宗派需要很多人流血,但是有了这么多鲜血用来铺路,便会让更多的人免于流血。

不仅是楚朝士兵的,同时也有宗派武修的。

杀一人,救百人。

裴东来自问这兴许算不上仁慈,但是这已经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日下中天,渐渐西斜。

裴东来坐在吴城城主府的后花园中,在一颗百年古树下饮茶赏花。

此刻已经是渐入深秋,天气转凉,百花都有了凋零之意。往往一阵风吹过,便落下一地的碎玉乱琼,别有一番美意。

一切事物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入夜时分观望行动了。宗派征讨大军中左右无事,裴东来倒是能够得到一点空闲,在城主府后花园内消磨一些光阴。

此刻虽然能够让裴东来放松片刻,但是裴东来即便是饮茶赏花之时,也依旧将本身的内的丹田鼎炉催化开来,用丹田鼎炉不断的祭炼本身罡气真力,使之凝结成液态。裴东来此时此刻的神魂修为已经十分的强大,可以分化出来一个念头,执掌体内的一切真气运作活动。虽然同裴东来全神贯注认真修炼,要来的慢上一些,但也算是一个锻炼神魂的好办法。

更重要的是,裴东来在等。等某些在他的推断中,相当重要的一个反应。

“裴大人。”

青松道人身形从花园门口闪出,对着裴东来拱手道:“青松,参见裴大人。”

“原来是青松掌门到了,请进。此时景色上佳,青松掌门不妨同来赏花饮酒。”

裴东来见着青松道人出现,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并未带上哪怕一点点的波动。

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么。

裴东来想到之前的布置,心中一阵阵的冷笑。

等到了。

“是。”

青松道人规规矩矩的走进后花园,坐在大树下的另一张椅子上,望了望花园中的景色,口中道:“裴大人好雅兴。赏花饮酒,真是人间美事。”

“东来天生的浪荡性子,懒散贪杯,改是改不过来了。”

裴东来笑笑,自嘲一般的说道。

若是吕滔现在在此,必然又要说裴东来装模作样,逗弄傻子玩了。

浪荡性子,懒散贪杯?裴东来可是一点点都没有的。裴东来先前或许还会喝上一两杯小酒,但是自从进入镇北军之后,裴东来便已经滴酒不沾了。

现如今放置在裴东来身边的酒壶酒杯,说白了,便不过是摆设而已。

“饮酒对花本就是风流儒雅之事,裴大人难得有儒将风范,何必自谦。”青松道人闻言,登时便就吹捧了裴东来一番。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说些景致,谈些风流,讲些道藏,将无边无际的闲话说的真个是滴溜溜的乱转。

“咳……青松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两人闲扯了一阵,青松道人终究比不过裴东来的养气功夫,干咳了一声,说道。

他来此,可不是为了同裴东来闲扯一些无聊的事体的。青松道人本待裴东来先问出一句:“今日前来,只怕并非闲谈。”来,却不想裴东来极能沉得住气,即便是闲扯聊天,也能够饶有兴趣,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难道这个裴东来,便当真是一个好清谈,懒散贪杯却又手段高强的世家子弟?青松道人即便听别人详细的说过裴东来的事迹,此刻却不太相信之前的言语了。

听得青松言语,裴东来心头一阵阵冷笑,暗暗道:“装啊,你跟我继续装啊,怎么的,终究是沉不住气了么?”

心中这么想,裴东来面上却是一片的热情,向着青松道人笑道:“但凡有事情,只管说便是了,哪有当讲不当讲的说辞。”

“裴大人收容乘风剑门,更愿意让乘风剑门随军行动,赐予乘风剑门建立功勋的机会,青松心中对裴大人,便是极为感谢的。”

青松心中琢磨着言语,口中缓缓的说道:“只不过有一件事情,青松还请裴大人能够裁断一番。”

“可是遇到了难处?尽管说来。”裴东来一脸热忱,满是一副掏心窝子的表情。

若是将他心中真正的言语说出来,只怕便是要惊死面前的青松道人了。

“承蒙军中官长安排,将乘风剑门安排在了驿馆中,一番好意,青松心领了。只不过驿馆中尽是楼阁庭院,乘风剑门中的弟子虽然明白军中官长的照应,也清楚高床软卧的舒适,但却不太习惯。”

“乘风剑门出身山野,平日里所居的,便是在山壁上开出洞室居住。今遭居住楼阁庭院,便有些不太适应了。”

“乡野村夫,粗鄙之处倒是让裴大人见笑了。”

青松言毕,又同裴东来拱了拱手,行了个道揖。

“这件事情啊……”裴东来皱起眉头,口中迟疑道:“这身在城镇中,东来也决计寻不到一处山壁,能够为乘风剑门的诸位开辟洞室居住啊。”

口中虽然有些迟疑,但是裴东来心中却是透亮无比的。今日里他让侯君集吕滔二人安排乘风剑门的住处,便特意让二人注意,切莫将乘风剑门的住处放的离军营太远了,但是也切莫同军营的住处太近了。

裴东来倒是想看看,心中似乎有些谋算的乘风剑门掌门人,青松道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同他有个言语。

坐在后花园处赏花饮酒,便都是用来等候这位掌门人而已。

此刻青松不仅来了,更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裴东来心中便已经认定了九成九了。

“那倒是并不需要。”青松道人一看裴东来语气松动,心中登时有了几分喜意。不过他还是小心的遮掩住了,免得被裴东来看出破绽来。

殊不知,青松道人现在在裴东来眼中,便是如同一面筛子一般,上上下下哪哪儿都是漏洞,哪哪儿都是破绽。青松道人此举,便无异于掩耳盗铃一般。

“只要能够换个地形开阔些的地方便可,哪怕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都是可以的。”青松道人口中顿了一顿,当下里说道。

“地形开阔些的地方……啧……吴城中还真就不太好找。”

裴东来面有愁闷之色,看上去正在苦苦思索。片刻之后,裴东来一拍脑门,恍然道:“是了,是了吴城外城的校场,便不是一大片空地么正好合用,正好合用”

青松道人听见裴东来如此言语,当下便差一点大笑出声,他所求的便是如此的结果。本来他还准备等裴东来想不出来了,便冒上一点风险,将这个要求自己提出来。不想裴东来自己说出,这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青松道人正要忙不迭的答应,却见裴东来眉头一皱,口中道:“不妥,不妥。军营中尽是莽夫泥腿子行走,平素里也没有个教养,一入夜便就吵闹的厉害。乘风剑门的众位高徒若是委屈住在军营中,怕是要被扰了清净。”

“对了,吴城城外倒是有一大片平坦空地,就在城墙附近,倒是安静开阔。青松掌门若是有意的话,便可以去军中领上一二百顶帐篷,以及一些应用之物,在那里住下。”

裴东来极为亲切,言语更是贴心之极:“虽然乘风剑门中各位高足境界不低,不怕寒气。只不过眼下里已经到了秋季,夜有凉风,还是要多多的注意吧。”

青松道人此刻很想告诉裴东来,乘风剑门一点也不嫌弃军营中如何脏乱,如何吵闹,住在军营中便胜似住在九天仙宫之内。只不过他心中也清楚,裴东来已经说出了这般的言语,若是他还是提出住在军营中,裴东来怕是便要起了疑心。

“唉,乘风剑门一点小小事情,竟然还要牵动军中。乘风剑门至此寸功未建,若是此时还劳动军士们为乘风剑门行走,青松便真是惭愧之极。”

青松道人心中想了一番,见事不可行,只是一个念想差别,口中言语便将这件事情兜了回来:“既然如此,乘风剑门便依旧住在驿馆中吧。区区一点小小不适,便当做那些门人弟子们的一次小小修行。”

“青松真人这话从何说起。”裴东来看着青松道人,说道:“东来相信,贵派定然会为东来建立不小的功勋。这一点,东来越来越肯定。”

“承蒙裴大人信任,青松凡事只能尽力而为,必然不负裴大人的信任。”

眼见着目标落空,青松心中登时便就没有了同裴东来多言的意图。他和裴东来客套了几句,顿了顿说道:“眼见着天色将晚,在下便先行告辞了。那些弟子们没有几个省心的,非得我时刻照应着,才能不出乱子。”

“青松掌门请自便。”

裴东来向着青松道人一点头,竟然不曾拱手作礼,更不曾起身相送,只是端起酒杯,自顾自的饮酒。

青松道人看看裴东来,同裴东来拱了拱手,转身离开后花园。

等到走出极远,青松道人已经确信裴东来感应不到他的言语之后,他面色才在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口中冷冷的蹦出几个字:“好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便真的以为,老夫是你能够随意驱使,当做下人的么?”

“哼今晚,便要教你明白道理”

青松道人冷哼一声,向着驿馆中走去。还有不少事情,青松道人都要同他的心腹弟子交代一遍,确保今晚之事,能够万无一失。

“你身上,倒是好大的杀气啊。”

等到青松道人离开,裴东来将唇边的酒杯放下,眼神凉如秋水。

若是真的有身为下属的觉悟,若是真的将裴东来看做自己的上司,又怎么会因为裴东来不曾相送,便在身上爆发出一线杀气呢。

这一线杀气虽然掩藏的极妙,泄露出来之后,便在不到一弹指的功夫内压制了下去。若是换成一般人,兴许便就感应不到这出现时间极短,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杀气。

但是裴东来体内的天地浩然正气,已经在他呼吸之间,同周遭的天地建立起来了连接。这点细微的杀气,并不能逃过浩然正气的感知。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裴东来饮尽杯中烈酒,口中喃喃道。

秋季多风少云。白天里仰望天空,便有天高云淡之意。到了夜幕降临,便是圆月撒霜,凉风送爽。

今夜里,风同往日里一般的凉爽,只不过那一轮明月,便同往日有了些不同。

玉盘一般的明月中,隐约带着一点血色的光芒。

待到月上柳梢头之后,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片乌云,将带着一点血色的月亮就此遮掩住了。

风势更大,更凉。

风高放火时,月黑杀人夜。

月黑风高之时,便是作奸犯科,谋财害命,或是溜门撬锁,欺凌孤寡这些勾当最好的下手时机。

夜已深,人已静。

一道黑影如同黑烟一般从吴城驿馆的院墙上翻出,,不带半点烟火气的掠过民房屋脊,一路上挑拣着阴暗的角落快速行动。其身形之快绝,在常人眼中便如同鬼魅一般。

黑影行动的小心谨慎,一路上腾挪转折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宛如灵猫一般。

吴城中的居民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此刻还停留在吴城中的,便只有大楚朝的士兵了。楚朝士兵照例在吴城中巡逻,竟然都被这一道黑影躲了过去,不曾泄露了踪迹。

黑影一路腾挪,避过了一班又一班巡逻的士兵,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吴城外城,军队校场,现如今的宗派征讨大军居停之处。

“嘿掌门便是太过小心谨慎了,非要等到将近子时才要动手。”

黑影悄无声息的遁入阴影之中,将宗派征讨大军军营的情形看了一遍,心中暗道:“领军的便十成十的是个棒槌。嘿,街面上来往巡逻的士兵着实不少,但是军营里竟然如此的疏忽防卫,只有几个看门的小杂兵,军营中连个巡逻的都不曾有。”

黑影一眼望过去,便已经将宗派征讨大军中的情形看了个清楚。为了谨慎起见,他还特意多观察了一刻钟的功夫,并没有看见宗派征讨派大军中的巡逻士兵,在军营中走动过。

“啧……那些个守门的小杂兵,便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凭着我的手段,只怕将他们斩杀了,都没有半点动静泄露出去。”

“眼下的情形,还不如同各位师弟杀将进去,杀个痛快。即便是有个数万人马,又怎能同我们乘风剑门的弟子相比较。”

黑影在暗处一阵观察,心中很有点杀将进去的想法。不过几番考虑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按照掌门的要求,悄无声息的潜入宗派征讨大军中。

“唔……”

黑影悄悄摸向宗派征讨大军军营,心中泛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他遍观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不妥。

一扭身一较劲,黑影身形如同鬼魅,贴着军营栅栏而起,转眼间便要潜入军营之中。

就在这个要紧的关头,宗派征讨大军营地周围的虚空泛起一阵小小波动。波动细微,如同小石子投入水面之后的一点涟漪,顷刻间便又消失不见。

随着涟漪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一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

“作奸犯科,溜门入室,意图谋人性命。啧,怎么不来一场夜敲寡妇门的好戏?”

远远的,吕滔侯君集二人从虚空中化出,站在军营一旁。

“多半便是因为城中没有个寡妇吧。”向来不太喜欢开些轻浮玩笑的侯君集,此刻附和道。

与此同时,吴城城主府。

青松道人手提长剑,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主府中。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青松道人身上衣着整整齐齐,手中长剑即便是在夜sè中,依旧耀眼生辉。

他化身清风,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主府中,不曾惊动了任何一人。

乘风剑门的剑诀修炼到了高深境界,剑光便能如同清风一般无形无sè,出手之间极难防备。除此之外,乘风剑门的剑诀更能够将御剑者身形隐去,若是不细心探查,便是极难找寻的到的。

乘风剑门的手段法决虽然称不上一流,但是也有他的可取之处。也正是因为这防不胜防,让人往往在中招之后才能察觉的剑诀,乘风剑门才能够在北疆中立足。

须知宗派武修不管面上到底有多么的和善亲hou,只要是遇到了关切到自己宗门利益的事情,望望便就能立刻出手展开拼杀。北疆中门派众多,争斗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乘风剑门的先辈正是在北疆中用手中长剑,方才建立了乘风剑门的基业。

至于青松道人,作为北疆宗派的一员,同时作为乘风剑门的掌门人,平日里的争斗厮杀便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一手乘风剑诀在天长日久的磨练中,更是精纯无比。

乘风潜入夜,授首方醒觉。

青松道人相信在自己的有心算无心之下,必然能够让裴东来授首。

地底魔族许诺过的魔族功法,以及魔族自行炼制,人间无人懂得炼制的延寿丹药…”

想起魔族曾经许诺过的种种好处,青松道人心中便是一阵阵的ji动,不能平复。

穿堂过门,绕楼阁,避生人。青松道人一路上走的通顺之极。

白日里,他便已经施展神hun,将城主府中的地形打探了个清清楚楚,就等着晚间出手行动。若不是怕裴东来察觉,青松道人甚至想要用神hun锁定裴东来气息,然后循着他的气息前去寻找,倒是要方便许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青松道人终于按捺住了心中念头,改用了这有些不讨好的方法。

裴东来一招震动乘风山的情形可是历历在目。青松道人的信心便来自暗中突然下手,杀裴东来一个措手不及,将裴东来斩于剑下。若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而导致裴东来心中警觉,对自己有了提防,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青松道人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面对清醒状态的裴东来。

“深更半夜,阁下一路悄悄行走,前来城主府中,可是有什么要是,要和东来商量的么?”

青松道人正凝神感应裴东来的气息,冷不丁的,一句带着戏谑之意的言语,从半空中出现。

裴东来如同脱下一件衣衫一般,缓缓的从虚空中现出身形来。

青松道人见着裴东来现身,心中猛然一惊,当下里险些惊叫出声来。在这要紧的关头,青松道人想到自身在乘风剑诀的遮掩之下,身形气息便是半点都不会泄lu出来的。

裴东来从半空中现身言语,当是自己不够小心,动作之间让正在练功的裴东来察觉到了。他在半空中言语,多半心中也是没有个答案,想要将自己诈出来”,…

“作死啊”,…”

裴东来侧耳倾听一阵,见没有人同他应和,口中懒散的说道:“青松掌门,我问你话你不做回应,便是真真的作死了啊……”

青松道人心中还没有想到一个计策,便听见了裴东来这般的言语!

他提着长剑的手瞬间握紧,耳边如同一声震雷响起!

逃!

这要命的关头,已经容不得青松道人做出什么算计,心中只想到了最有效的措施!

不论如何,现在行迹已然败lu,再做些什么行动,那便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逃!逃出吴城!

青松道人心中明白剔透,自己若是不能成功伏击裴东来,那便没有多少胜算。

甚至……没有太多保命的机会!

青松道人心中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起,登时便做出了动作!

乘风剑诀发动,青松道人身形不显,化作一道狂风,当下便要席卷出城主府。

“定。”

裴东来舌绽春雷,口中喝道。

一个“定”字脱口,便立刻生出了效应!

天地之间的虚空,登时便如同一块铁板一般,再也没有一点点的缝隙。

青松道人周身虚空,似乎在一瞬间便被别人填满,让他挣扎不了一分一毫!

“天……天地规则!”

青松道人心胆俱裂,口中惊叫出声!

“嗯嗯,很识货嘛。”

裴东来一步一步,缓缓的从虚空走下,来到青松道人身前,微笑着说道:“我这手段也是初次使用,本来还担心不太利落,不想还是有点用处的。”

言语间,裴东来伸出手,在虚空中空空一抓。

指缝见黑sè闪电噼啪作响,生出一道蛮横之极的力量。

这力量如同野兽一般,将乘风剑诀聚集起来的力量,霎时间拆了个七零八落,吞噬的干干净净。

城主府中,裴东来饶有兴趣的望着面如死灰的青松道人,摇头笑道:“啧,好手段。”

“这……这不可能!”

青松道人从惊惧、恐慌、绝望的泥潭中挣扎出来,心中所有情绪便就转成了愤怒和不平。

他不服!

明明是计划好的,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被裴东来看穿自己的想法!

裴东来在此刻出现擒住他,显然便是已经在此久候了。青松道人即便再怎么愚笨,这点、道理还是想的清楚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心中才会分外的不服!

“我的计划根本没有差错!你……”

“我呸啊”,…”

裴东来懒散的一句言语,打断了青松道人的言语。他看青松道人还想说些言语,当下里眉头一皱,口中道:“禁。”

言出法随。

青松道人怒声喝骂,却只能看见青松道人口型如何,面sè愤怒,却听不到一丁点的言语。这场面看起来,真真的是诡异好笑。

“嗯,清静多了。”

裴东来看着满脸愤怒之意的青松道人,口中不屑道:“你的那点小计划,能让我哪只眼看得上?你自以为算无遗策,在我眼中,那就是处处漏洞,如同筛子一般的烂把戏。”绷臼“不就是假意投靠,然后留下通风报信的,同自己的合作者通风报信。行路途中再逐渐分出人手来,当做沿途接应之用么,又有哪一点是看不出来,或者是有点新意的?”

“你道为何在离开乘风山之后,我不曾说过前往何处荆那便是为了废了你布置在乘风山中的棋子。”

“你道为何,我会先行一步,并未不曾告诉你去路,只是沿途留下气息么?那就是为了逼你下第二步棋,让你留下足够多的人手,前来往复接应,捎带着手的,这马脚不就漏出来了么。”

“蠢轨”

裴东来望望面sè已经灰白一片的青松道人,口中不屑的说出两个字来。

“半夜动手,非要凑到子时行动”若是我猜想的不错,只怕你勾搭的,便是燕州之中的地底魔族了吧?”

裴东来望望夜空,说道。

一般夜间偷袭,便大多是选择丑时行动。人在这个时间内,便是最为疲乏的。若是已经睡着的,此刻便睡得最为深沉:若是夜间值守的,此时也要比其他时间更为疲乏,更容易被人偷袭得手。

裴东来先前同北燕军队交手时,便已经做过了数次夜间偷袭的勾当,对这点已经是清楚无比。

来者若是一般的修士,自然会选择丑时这个时间,好歹也要多些把握。

选择子时动手的,除却没有半点常识的脑残货sè,便只有需要借助子时yin气,方便行动的地底魔族了。

底细已经被裴东来说破,青松道人面上神sè便如同死人一般,灰败无比。

“嗯,好演技。”

裴东来看看青松道人,突然点头道。

青松道人面上猛然变sè。

下一刻,一道灰影自裴东来头顶钻出,如同饿虎一般,向着被裴东来定在空中的青松道人扑去。

“今天是我炼出yin神的好日子,你,便当做我的yin神的第一份口粮吧。”

灰影朴到青松道人身上,在他身上一绕一缠,便已经固定住了身形。

青松道人身上神光四射,一点点的从体内逸散出来,落在灰影身上。

“面上装作一片绝望,任人宰割的模样,背地里却在暗暗催化丹田鼎炉,想要引爆体内罡气真力,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真真的是好演技。”

到此处,裴东来顿了一顿,摇头笑道:“你若是在我那个时代,演技能在好上一些,或许便能同二蛇一起,拍个男男背背的小片儿来看看。凭你二人的演技,还不是想要来个多销hun的神sè,便能来个多销hun的神sè么?”

这二蛇,便是裴东来之前的人生中,见识过的一个浪dàng之极的货sè。这厮极为浪dàng,偏偏的又独喜断袖之癖,称得上是一朵dàng货里奇葩。

裴东来调侃青松道人之时,青松道人体内神光便如同泉涌一般,不断的涌入缠绕在青松道人身上的灰影体内。

武修修炼,体内神hun经过锻炼之后便会变得强大不少,心念也就随着变得极为通达。平日里神hun守在体内,便是一点都不敢大意的,若是稍微有了点什么损伤,那便等同于伤了xing命,极难弥补周全。

从青松道人体内溢出的神光,正是青松道人体内的神hun。

“也该来了吧……”

裴东来不去看青松道人面上神sè如何,转过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口中喃喃道。

夜sè正浓。

“青松何在!”

吴城十里之外,十来个乘风剑门弟子正跪在地上,心中忐忑,听着身前黑影的大声呵斥。

这一位,可不是寻常的人物,若是不小心将他招惹的急了,那可就真是转眼便死的局面。

“禀报大人,掌门此刻身在吴城中,并未在此。”

乘风剑门弟子中,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口中说道:“掌门之前吩咐过,差我等几个在此恭候大人。一旦掌门已经在城中布置完毕,便会发出一个信号来,通知我等。”

“好大的架子!竟然让本魔将在这里等候他的消息!”

“若是耽误了诸位魔君的大事,他可要仔细他的xing命!”

黑影一阵暴躁大吼,心中怒火熊熊。一斜眼,黑影望到一个乘风剑门弟子的身影,口中一声大吼,登时便将那弟子擒拿了过来。

“啊”,…”

那乘风剑门弟子眼看着自己身躯被一道黑雾缠上,口中登时惊叫出声。

不等他一句惊叫喊的完全,魔将已经一只手扯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拉住他的肩膀。两下一用力,登时便将他的头颅扯下。

乘风剑门弟子双目圆睁,不能瞑目。头颅飞起之后,便无力的跌落在地,徒劳的蹦跶了几下。

“哈哈……”

魔将一声狞笑,竟然一点点都不避讳,抓住那无头尸体放在嘴边,开始饱饮热气腾腾的鲜血。

跪在魔将身前的一干乘风剑门弟子,静若寒蝉,不敢有一点点的不满表现出来。

已经这般疯狂的妖魔,实在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起的。即便是自己的同门已经死在对方手中,这些乘风剑门弟子,却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

“唔……。”

一番饱饮之后,魔将已然心满意足。他将手中残躯扔到一旁,向着几个乘风剑门弟子恶声恶气的吼道:“将这尸体收拾干净了,别在此处碍眼。”

“……,是。”

当下里便有两三个乘风剑门弟子低低的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收拾着同门的尸体。

至于他们看见昔日同门,今日残尸到底是如何的心情,便不足以为外人道了。

咻!

一线白光,从远方的吴城升起,在空中止不住的盘旋。

“大人,这便是掌门的信号了!”

乘风剑门中的一个弟子心中一轻,向着魔将说道。

快些攻入吴城中吧,这样一来,便就再也不用同这个丧心病狂的魔族待在一处了。

“这便是了么。”

魔将望了望远处的一道白光,转头望着说话的那乘风剑门弟子问道。

“没错,这便是掌门人的信号,错不了的。”

乘风剑门弟子口中忙不迭的说道。

“好。”

魔将沉声应了一声,口中说道:“既然如此,你们……”。

乘风剑门弟子心中一阵轻松,只盼着魔将说出放他们离开的言语。

“便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魔将口中一声大喝,一道乌光从他体内遁出,在乘风剑门众弟子脖颈上绕了一绕。

乘风剑门弟子心中不曾料到这个变故,自然没了提防。加之这一道乌光速度飞快,即便是他们有心提防,也实在来不及做出什么准备。

数声闷哼之后,一众乘风剑门弟子喉头喷血,一个个栽倒在地,已然是死的通透了。

“哼。”

魔将不屑的冷哼一声,口中低声念诵着地底魔族的咒语。

在魔将的手段催化中,十来具尸体缓缓的化作一堆看不清楚原本形状的血肉,在不断的蠕动之间,凝聚在一起。

用这一点血肉,想要催化开地底魔界大门便等同于妄想。不过在他的力量配合下,这些血肉便能够提供足够的力量,让地底魔界大门处的地底魔族感应到此间方位,然后将二者之间联系起来。

换句话说,魔将此刻便是在大路上,开辟一个小路,引出另一处的地底魔族。

“好雅兴。”

魔将正在全神贯注施展手段,心中突然生出感应来。

心中感应刚起,半空中便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找死!”

魔将将半空中那人扫了一眼,也不问来由,身上登时便分化出一道乌光,向着半空中杀去。

只要不是地底魔族,那便是敌非友。

既然不是同族,那杀了便就杀了,哪里还需要什么言语。

魔将不想去问其中的愿意,更一点都不关,心。

“好大的火气。”

半空中的年轻人一眯眼,身上一道剑光飞起,同那一道乌光撞在一处。

轰轰轰轰轰!

二者在空中一阵硬碰硬对轰,发出一连串的爆响,竟然都不能奈何的了对方。

这一道乌光乃是魔将本身所炼化出来的,同他本身有着感应。魔将感应到剑光之中威力不弱,登时又是一声闷哼,身上再次抖出数十道乌光,向着半空中刺去。

“没空和你玩。”

一个交手之间,裴东来已经探查清楚了魔将的手段修为,心中了然。他见魔将此刻还要放出手段同他较量,心中却没有了同魔将耗费时间的心思。

“来吧!”

裴东来手中一展,一团清光升起,在裴东来手中不断的旋转,如同一轮明月一般。

手一扬,这一轮明月一般的青光便如同天河倒卷一般,化作一道丈许宽窄的匹练,向着魔将卷去。

眼看着手段就要实行完毕,马上便能够打通同地底魔界大门的通路,魔将却不得便将手段停上一停。

这一道匹练中的力量无比强大,他只能全力以赴,用这一道匹练抗争。

匹练瞬息便到,却不曾给魔将半点反抗的机会,在他周身一换一绕,便登时将他吐了进去。

裴东来一转手,收了那一团重归原本模样的匹练。手中再度一洒,洒出浑hou浩然的天地正气,将那被魔将催化之后的血肉,顷刻间扫dàng了个干干净净。

见一切都已经料理妥当,裴东来这才架起遁光,向着吴城而去。

“前些日子方才听闻,太学宫开派之时,圣上心中便是无比的欢喜。太学宫身为天下儒道之首,却一直闭关深山,真是天下读书人的一个天大的损失。”

太玄殿中,宁佐贤同一个儒装中年人坐在大殿中,谈笑风生。

儒装中年人望望大殿之中一应摆设,继续说道:“在下不才,也是仰慕圣人之言的读书人,平素便想着能够一见太学宫中各位前辈的风采。今日得见,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孙大人看客气了。太学宫中,不过都是一群腐儒而已,哪里称得上天下儒道之首的称呼。”

宁佐贤听着儒装中年人的言语,面sè淡然的回应道。

“宁掌门客气了。前几日太学宫弟子下山行走,哪一个不是风采逼人。宁门主说出如此谦虚,倒是有些妄自菲薄之嫌了。”

孙姓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

二人心中对太学宫同朝廷之间的事情,便都是清清楚楚的,其中的一些瓜葛、一些盘算,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此刻将这些套话说起来,却都是一个个如同掏心窝子一般。

宁佐贤口中支应着孙姓中年人,心中微微的疑huo。

今日清晨,这个孙兴中年人便来到了山下,巡山的弟子发现了他的踪迹,便上前盘问。不盘问倒还罢了,这一盘问,却是盘问出来一个惊人的身份。

当今圣上宣旨特封使者。

而这个使者也掏出了一应的印鉴文书,证明了自己的身份。巡山弟子见没有疑问之后,才将他带上太学宫来。

这特使声称自己乃是奉了今上的旨意前来,要求拜见太学宫掌门。

宁佐贤虽然心疑huo,但是在验明了他的身份之后,便也勉强同他交谈起来。

只不过这孙姓中年人,到了现在却还不曾说出是什么旨意,只是同宁佐贤闲聊,便更令宁佐贤心中拿捏不定了。

当今的少年天子,到底想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宁掌门,在下有一件事情要请教宁掌门一二。”

中年人同宁佐贤说了些闲话,缓缓问道。

正题来了。

宁佐贤心中有数,笑道:“孙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在下知无不言。”

“如此就是极好的。”中年人抚掌道:“在下在京都时曾经听说,有一名太学宫中的女弟子,曾经在京都出现过。当时有人将这件事情同在下说了,在下是十分的不信的。想天下儒生几许,能够有几人进的了太学宫?进入了太学宫的儒生,又有几个能够下山行走?量一女子,应该没有这般的才能。”

中年人不去看宁佐贤面上神色,继续说道:“只不过旁人同我说的有理有据,当日里京都军民大多也都见到,一个身着素白儒生服,背负长剑而过市的女子,连带着在下也是半信半疑,不敢确认。”

“正巧这次蒙城圣恩,前来太学宫中拜访。在下斗胆,还想请问宁掌门一句,太学宫中果然有女弟子么?”

宁佐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太学宫中是有一个女弟子,在的当日太学宫开启门禁之后下山行走。”

“世间果真有能够让太学宫看中的女子?!单凭这一点,这女子已经堪称人中之凤!”中年人闻言惊叹道,言语之间似乎并没有留意,自己的言语有些犯忌讳。

普天之下,唯有帝王能够自称真龙天子,母仪天下,位在帝后者,可以称之为凤。除此之外,再用这两个字眼形容他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犯忌讳的。寻常人称赞他人为人中龙凤也还说得过去,但这中年人是在朝的官员,怎么会在这一点上口误?

“孙大人谬赞了。”宁佐贤心中思绪万千,口中应付道。

“宁掌门,在下有一个唐突之请,还望宁掌门不要见怪。”中年人作势思索一阵,拱手正色道:“今日能够来到太学宫中,已经是三生有幸,本不应多有请求。只不过在下实在是对贵派的那位女弟子好奇,想要看看能够被太学宫看中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人才出众。”

“在下唐突,还请宁掌门将那位女弟子请来,让在下一睹惊动京都的风采。”

他看看宁佐贤面色,继续说道:“若是那位女先生此刻并不在贵派中,在下也可以在贵派中等候。今上皇恩浩荡,临行之前特意叮嘱在下,要在太学宫中好好的同在诸位儒学前辈学习一番。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静候这位女先生。”

“这倒是不用,她现在便在门派中。”

宁佐贤看这中年人已经铁了心了,非要见顾清之才肯罢休,便也不同他推。即便是见了顾清之又有何妨?若是这中年人敢提出非分之请,宁佐贤有严词拒绝他的底气。

一个大楚朝的使者,还无法让太学宫低头。

宁佐贤唤过殿外童子,让他去请顾清之,自己仍留在大殿中,同中年人说些闲话。

不多时,殿外童子一声低声通禀,顾清之已经到了殿外。

“弟子顾清之,参见掌门。”

顾清之穿着一身白衣,缓缓走进大殿,向着宁佐贤行礼道。

“这位是从朝中来的孙大人。”宁佐贤一引那中年人,向着顾清之说道。

“顾清之见过孙大人。”顾清之望了中年人一眼,拱手道。

“果然是人中之凤,当日名动京都,果然并非虚传。”中年人望着顾清之,点头称赞道。他转向望着宁佐贤问道:“不知道宁掌门可曾为顾小姐定了婚配之事?看着顾小姐也有二十来岁,也应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这问题问的唐突,宁佐贤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儒家之中根本没有禁止婚配的规矩,一般武修,除了释家的出家人之外,都是同常人一般可以嫁娶的。只不过宁佐贤先前便没有考虑过这档子事,一时间被问到到有些无措。

不过宁佐贤好歹也是生了这么多年的人物,轻咳一声,便止住了心中心思翻动,摇头道:“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为清之操过心。门人弟子自有门人弟子的缘法,等到她有一个看得上眼的,也就是了。”

“如同顾小姐这般的人物,怎么能够这般的草率?当世能够配得上顾小姐的,依在下愚见,还真就没有几个。除非当世英雄,谁能够有此荣幸?”

中年人好一通夸赞,说道:“既然顾小姐尚未许配,也无婚约,在下正好有一门亲事,同顾小姐正好是相匹配的。那男子便是举世无双的豪杰,天下再无第二个的人物,同顾小姐也是一般大小,正好相配。”

“倒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公爵王侯家的子弟,能够得孙大人如此的赞赏。”宁佐贤心中一凛,隐隐约约已经猜出了个七八分。这个中年人奉旨前来,所为的应该别无他事,正是来做一次媒人的。他言辞谨慎,只等中年人将男方说出来,便寻个借口拒绝了。

“公爵王侯家的子弟?宁掌门这句话可是说错了。”孙姓中年人站起身来,向着北方遥遥一拱手,说道:“在下所说的,正是当今大楚朝的天子。”

宁佐贤心中一震,任他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中年人竟然说出了这一席话!

“实不相瞒,顾小姐当日在京都中行走之时,天子也曾目睹了顾小姐的风采,只恨顾小姐走的匆忙,无法同顾小姐一会。回宫之后,天子便对顾小姐念念不忘,派遣在下前来,将这一门亲事说和了。”

“太学宫为天下儒道正宗,顾小姐又是太学宫中的高徒,满腹经纶自然不在话下,见识心性远超凡俗女子,实在是一等一的女子。若是太学宫能够攀上这一门姻亲,必然是满门光耀,极受荣宠。纵观我朝之中,又有哪个宗派能够得到这般的荣宠?”

中年人言语激昂,言下之意,现在的选择便关乎着太学宫之后数百年的光景。

“这……清之不过是山野女子,有失教养,实在是当不起圣上厚爱。这件事……还请孙大人转告圣天子,请圣天子收回成命。”

宁佐贤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

顾清之一身慷慨英气,在太学宫中更学得满腹经纶,平素颇有匡扶之志。如果顾清之不是生了个女儿身,宁佐贤还真打算在自己百年之后,将掌门之位传给顾清之。太学宫在顾清之的领导下,

只可惜,太学宫乃是儒家正道,门中有一个女弟子已经够让人吃惊,哪能再让门中出现一个女掌门人。若真是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满天下的士子都要对太学宫口诛笔伐,太学宫的清名只怕要毁于一旦。

但纵然顾清之做不成掌门之位,宁佐贤也绝不会让顾清之进入宫廷之中。

必然能走的更远。

太学宫同朝野之间,在太学宫封山闭派之前可从未停息过。顾清之进入宫廷,又怎么有可能称心如意?

深宫冷院,寂寞孤苦,只能同青灯为伴。

若是当真如此,顾清之的一身才气,便就要在深宫冷院中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心中有志而不能舒展,只能被慢慢消磨,倒还不如一剑将她斩杀来的轻松痛快。

“无妨,无妨!”

中年人抚掌笑道:“圣天子所看重的,便是顾小姐身上的一身英气,其他的都不甚在意。日后进了宫廷之后,只要在礼仪司学过宫廷之中的一点礼法,平时不犯忌讳,又能有什么事情?”

“宁掌门,这件事情可关乎着太学宫今后百年,以至于数百年的兴盛。如此契机,宁掌门怎么能如此坐失?”

“晚辈斗胆,想要说一句话。”

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的顾清之,在孙姓中年人话音方落之时说道。

“对对对,这件事情本来便是顾小姐的事情,还要顾小姐说说心中所想。”

中年人怔了怔,笑道。长辈说话之时晚辈插话,本是不合礼数的事情,不过孙姓中年人现在已经将顾清之视作了未来的后宫妃嫔,这一点小小礼数便也就用不着在意了。

“长辈说话,哪有你这晚辈说话的道理!”

宁佐贤见顾清之要说话,面色一变,呵斥道:“长幼尊卑之说,难不成你忘记了?!”

“宁掌门何必动怒。”孙姓中年人见状,连忙劝慰道。

从未被宁佐贤呵斥过一声的顾清之面不改色,她理了理身上白衣,对宁佐贤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三跪九叩。

第一拜,宁佐贤面带怒容。

第二拜,宁佐贤摇头叹气。

第三拜。

宁佐贤面色平复,叹了一口气,坦然应了顾清之的大礼。

顾清之缓缓站起,面色平静,转向孙姓中年人,淡然道:“晚辈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诉孙大人。”

“晚辈,已经心有所属。”

孙姓中年人面上笑意在顾清之言语落地之时,便已经凝结。

半刻功夫,整个大殿中都听不到半点声音。

“谁家才俊,能够得顾小姐芳心?”孙姓中年人沈默了半晌,问道。

“楚朝,裴东来。”

“嘿!”

吕滔身形如同游鱼一般,在人群中左右纵横,每每都是恰到好处的避过剑锋。

清风剑门中纵然有人想要击杀吕滔,却也抓不住吕滔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的被吕滔躲过去。

吕滔一阵游走,循着了一个破绽,脚下紧走数步,吕滔便悄无声息的来到那清风剑门弟子背后。

一声低喝之间,吕滔的手掌带着凶猛恶风,狠狠的印上了那清风剑门弟子的背心。

冰雪阴煞之力骤然发动,自吕滔掌心中喷薄而出。

噗嗤一声轻响,寒冰长刀已经从那清风剑门弟子身后穿胸而过!

抽刀,斩!

吕滔的动作做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点生疏。

寒冰长刀斩过,带起一颗大好头颅,以及一蓬滚烫热血!

“清风剑门……嘿嘿……”

吕滔看着已经厮杀成一片的众人,面上连连冷笑。

清风剑门弟子虽然大多手段厉害,比宗派征讨大军中的士兵强横许多,奈何宗派征讨大军人数上占了优势,又有专门的阵法互相配合,往往都数十人围杀一人,大大的占优。

更何况宗派征讨大军中还有太岁军,这些世家弟子们的手段可都不弱,即便是一对一面对清风剑门弟子也能不落下风。他们也都算是经历过数场争斗的,油滑之极,在乱军之中趁着清风剑门弟子没防备,对着清风剑门弟子冷不丁的下手,很是有效。

巽木虎更是化身无形无影的一道清风,在战场中来回转折。一旦有命歹的清风剑门弟子被它撞上,便在一阵细微波动中消失于无形了。

不过清风剑门弟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这一番争斗之中也着实杀伤了不少宗派征讨大军士兵。如果不是因为宗派征讨大军中有强弓硬弩,让这些清风剑门弟子心中忌惮不敢使用御气飞行的手段,宗派征讨大军的死伤人数至少还要多上五成。

“啧……可恶。”

吕滔将场中情形看的清楚,宗派征讨大军因为受限于地形,人数上的优势不能够完全发挥,强弓硬弩扫射的手段也不好运用,才会同清风剑门暂时拼斗了个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在吴城中摆开了战场,清风剑门这三百来人还真就不够一阵厮杀的。

夜空之中,一声音爆炸响!

裴东来凌空而立,手中提着一具尸首。

“清风剑门首恶已除!”

裴东来舌绽春雷,一声厉喝传遍吴城,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原本厮杀声连天的战场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夜空中的裴东来。

清风剑门弟子围做一处,带着警戒之意望着半空中的裴东来。

他们已经深陷宗派征讨大军的包围之中,难以脱逃。

裴东来将手中尸首抛下,正抛在清风剑门众弟子面前。他不管清风剑门弟子如何喧哗,淡然问道:“可有心甘情愿,愿意降服的?”

清风剑门弟子辨认出那尸首正是掌门人无误,霎时间便热闹的如同一锅乱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留意裴东来说了什么。

“看来是没有人愿意降服,好,这样也好。”

裴东来手中演化出数十道浩然正气,分头袭向清风剑门众弟子。浩然正气飞转之中各自分化,正好分化出三百余道,将每一个清风剑门弟子都捆的结结实实,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清风剑门弟子倒是有心逃窜,但是裴东来用浩然正气擒舀对手的事情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早就手熟非常。清风剑门弟子最多逃窜出个三五步远近,便被浩然正气捆的个结结实实。

“本来还想着,若是你们主动降服了我该怎么安置你们,正好你们无心降服,这倒是简单了。”

“吕滔!侯君集何在!”叶初扬声道。

“属下在!”吕滔侯君集二人应声道。

“将这些人钉穿琵琶骨,打破丹田气海,挂到城头上去。”、

“对了。”叶初想了想,补充道:“每个人身上都来上三五刀,别一时半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但也别让他们有气力大声叫嚷,免得心烦。”

“你好狠毒!”

“卑鄙!”

“你要让我们一辈子成为废人么!”

叶初一言既出,清风剑门弟子一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面目狰狞,纷纷对着叶初破口大骂。

武修被人钉穿了琵琶骨,一身手段便有九成九以上都发挥不出来,等同废人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日后琵琶骨伤势痊愈,也要留下暗伤。

但裴东来真是好狠的手段,将他们琵琶骨钉透了还嫌不够,竟然还要将他们的丹田气海打破!

如此一来,当真就是回天乏术,再也不可能修行!

今次侥幸不死,日后也只是苟延残喘,相比常人也都不如!

“吵闹个什么劲。”

裴东来自虚空中缓缓落下,向着城主府中行去。一边行走,裴东来平淡道:“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的了?幼稚。”

“斩草要除根,这点道理我可是明白的。若今日陷入这种境地的是我,你们会让我有半点活路么?”

“让你们苟延残喘两三日,已经不错了。”

裴东来一边平淡说着,一边走向城主府中。

背影淡薄,却冷厉万分。

宗派征讨大军中的军士,总算是有机会见识到裴东来的手段。

“想说点什么么?”

裴东来踏入紫皇神境中,看着被紫皇神境世界之力狠狠镇压的地底魔族,含笑问道。

“小子,你……快死了。”

裴东来已经成为紫皇神境之主,紫皇神境中任何变化全都能够由心而发。地底魔族凶悍是凶悍,但是想要同一个世界的力量抗衡,他还差得远。

“唔唔唔,或许不错。”

裴东来认真的点头道:“只不过我清楚一件事情。即便我明日要死,今日我也有的是手段将你来回折腾一遍,让你生不如死。”

“嘿……嘿嘿!”

地底魔族被紫皇神境世界之力压制,说句话也都很是费力。他狞声道:“黄口小儿,你以为我怕死?!你有什么手段尽管试出来就是了,你想知道事情,我半点都不会告诉你!”

“有件事情你不懂。”裴东来叹了一口气,浩然正气在他手中凝成一蓬火焰。他缓步走向地底魔族,说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受苦。”

事实上裴东来并没有做出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他只不过将浩然正气凝成一个巨大的火炉,然后将地底魔族投入其中焚烧而已。

正邪不两立,浩然正气先天便对阴邪一流有极强的伤害,裴东来又将这浩然正气凝练的纯粹之极,对地底魔族造成的伤害更大。若是一般而言,用不了一时三刻,这地底魔族在没法施展任何手段的情况下,只能够被浩然正气净化的干干净净。

不过裴东来并不急着要他的性命,浩然正气不断的灼烧之下,他又用紫皇神境世界之中的蓬勃生机为地底魔族续命,总将他的一口气吊着不散,让他好好的消受浩然正气不断灼烧的苦楚。

这地底魔族极为硬气,在裴东来的这些手段之下,好歹坚持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才算是松口说话。这也是因为裴东来的浩然正气对地底魔族杀伤力实在太大,实在是不好消受。

地底魔族一服软,便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只求这刑罚能够早点结束。他心中早就对生还不抱希望,此刻若是有人将他一剑杀了,倒算是一件恩德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受罪。

他终于明白了裴东来这句话的意思。

裴东来也爽快,在将所有问题反复问了三遍之后,便截断了紫皇神境之中的生机,用浩然正气将这地底魔族完全净化。

做完这些事情,叶初离开了紫皇神境。

这地底魔族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是将裴东来已经知道的事情,同地底魔族说出的事情联系到一块,很多裴东来先前想不清楚的关节,此刻裴东来已经清楚了七八分。

“京都急令。”

裴东来刚离开紫皇神境片刻,吕滔便已经来到。

“刚刚到的京都急令,快马传来的。”

吕滔将手中信笺递给叶初,撇嘴道:“这军令看起来很是急切的样子,竟然动用了武修。”

军中向来都是快马传令,也不耽误什么事情。往常从京都之中传来的军令,也都是快马传来。但是在各地驿馆中,都有数名军中武修随时听令,一旦有什么紧急军令,便由这些武修传递。

“或许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裴东来一边说着,一边将信笺拆开。

沈默。

裴东来沈默沈默片刻之后,笑了笑,然后不发一言。

“怎么?”吕滔看看裴东来神色,问道:“难不成是朝廷终于发现不封赏你难以服众,特地发的封赏嘉奖?”

裴东来笑着摇摇头,将信笺递给吕滔,说道:“特意为我倒是真的。”

吕滔接过信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便呆立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五章

特意为了裴东来倒是真的,只不过不是为了封赏裴东来,飞速更新

召裴东来回京述职,宗派征讨大军之位,由吕滔侯君集二人暂时代理,等到述职之后,再由裴东来担任。

临阵换将本来便是兵家大忌,若是将领本身没有什么大错,能够暂且不论的事情便也就暂且不论,为的便是避开这临阵换将的忌讳。

回京述职这种事情,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让战场之中的将领回京述职,这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了。

“这……难道是上官虹那老贼要对你动手?”

吕滔沈默了一阵之后,涩声道。

“这件事情,上官虹还做不到。”裴东来摇头道:“上官虹虽然在朝中势大根深,但是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到。我好歹也是燕云侯之子,上官虹顾及到朝中势力牵制,也不敢妄动。”

“天子虽然年少,却也没有被上官虹一手把持朝野。这诏书上的天子印鉴,没有天子首肯谁都盖不了。”

“天子……”吕滔愣了愣,叫道:“天子为何如此,你在北疆之中做得事情可没有半点差错的地方!天子为何要将你的兵权夺去!”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裴东来摇头道。

“东来,你准备怎么办?”吕滔望着裴东来,说道:“以我来看,这件事情里一定有点什么事情。你还是先留在北疆,等这件事情清楚了之后再作打算。”

“岐山侯,对,可以让岐山侯上书,将你留在北疆军中。我也让太岁军中世家子弟回报家中长辈,好歹要在朝堂上运作一番,请天子收回成命。”

吕滔心中焦急,心中不断的想着对策,对裴东来说道。

“阿滔……”裴东来轻声道:“阿滔,不要管这件事情了。”

“东来……”吕滔定定的望着叶初,欲言又止。

“先不去管这件事情吧。眼下先将燕州之中的地底魔族清扫干净,在做别的打算。”

“岐山侯正在云州中征战,我总要将他的后方照看好了,不能让他腹背受敌才是。等到将燕州中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回京述职。”

裴东来神色淡然,似乎完全不清楚“回京述职”这件事情背后的含义。

天子忌惮他,裴东来心中有数。眼下的这种情形他并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来的这么快。

措手不及。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若是现在就慌了阵脚,那就可笑了。

“禀报将军,城外有一女子想要入城,说是……说是来找将军的。”

一个传令兵走近城主殿,说道。

“女子?”裴东来想了想,说道:“请她进来吧。”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阿滔,你去和君集,一起监督清风剑门弟子的事情。至于这件事情……你想告诉君集就告诉君集,不过这件事情最多只能你我三人知道,再也不能让任何人听到风声。”

“军心不能乱。军心一乱,后患无穷。”

“明白。”吕滔点点头,转身离开城主府。

片刻之后,传令兵领着顾清之前来。

“裴都统。”顾清之拱手道。

“顾道友夤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听闻有女子要见自己,裴东来心中便猜了个不离十。能够来北疆寻找他的女子,也就只有顾清之一人了。

饶是他已经猜到了来人是顾清之,却也不清楚顾清之来此,到底要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向裴都统道歉的。”顾清之说道。

“顾道友远在太学宫中,能对在下做些什么事情?这道歉一事,又是从何说起?”裴东来疑惑道。

“几日前,天地洞彻转化盘转化出一道天机,同阁下有关。前日里,朝廷派人上太学宫,这件事情倒是抱歉的很,将裴都统卷入了其中。”

“顾道友还请直说。”裴东来凝了凝神,说道。

“前日里,朝廷派人上太学宫求亲,姻亲两方,正是在下和楚朝天子。”顾清之神色淡然,道:“裴都统,则被我当做了一道挡箭牌,将这件事情推脱过去了。”

“顾道友是怎么说的,才将在下当成了挡箭牌的?”裴东来心中隐隐约约意识到,顾清之所说的事情同天子急令之间有些关系。

“我说,我已经心有所属,正是裴都统。”顾清之微笑道。

裴东来沈默了片刻,问道:“真的?”

顾清之闻言,同裴东来对视一会,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我就说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呢。”

裴东来摇摇头,将案几上的那封诏书递给顾清之,说道:“先顾道友一步到的。我先前心中还有些疑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顾清之将那诏书看了一遍,歉意道:“都怪在下,将裴都统扯进了这件事情里面。”

“无妨的。”裴东来摆摆手,说道:“天子原本便因为某些事情,对我颇有忌惮。不巧逢着贵派打开门禁,又邀请我进入太学宫,少年天子想要试探一下都不行。”

“按照先前的事情来看,即便没有贵派这件事情,没有顾道友这件事情,天子早晚也会做出一些决定,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顾道友说不说那些话并不重要。”

裴东来心中先前还不太清楚,但是等顾清之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以后,裴东来心中便清清楚楚了。

说白了,这件事情的根源处还在于天子忌惮裴东来。太学宫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将这件事情更早的引发了而已。

“裴都统有什么打算?”顾清之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裴东来摇头苦笑道:“眼下只有先将北疆之中的事情结束掉,才能来想这件事情。即便不能够平定北疆,好歹也要先将燕州之中的地底魔族清扫干净,然后再回京述职。”

“朝堂之中派系繁复,彼此之间都有制衡权衡之道。这件事情上下运作一番,倒也不会有什么太差的结果。”

别的不用说,裴东来只要依靠着自己燕云侯之子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中便没有大碍。没有一个确确实实的理由,即便是少年天子心中再怎么忌惮,也要顾及朝堂之中的说辞,不能将裴东来随意处置。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我便不再多说。”顾清之望着裴东来,含笑道:“另有一件事情,清之要提醒裴都统一句。”

“请讲。”裴东来点头道。

“前几日里,天地洞彻转化盘转化出一个图象,正落在裴都统所在的方向,同裴都统有莫大的关系。”

“图像?”

“不错。天地洞彻转化盘中现出的图像,正是一只未蜕之蝉,坐落在裴都统所在之处。”

顾清之从袖中取出一卷白纸,将之递给裴东来。

白纸上,一只知了活灵活现,坐落北疆,背部隐约有裂痕,似乎正要蜕化。

“这……当做何解?”叶初将这图画看了看,问道。

“蝉,死而复生之物。身死之前不过行走于泥土树干,蜕化复生之后,便化生为展翅,周游于天地。”

顾清之望着裴东来,郑重道:“此蝉应象,应是落在裴都统身上。”

“世间死者无数,可有死而复生之人?”裴东来摇头笑道。

“世间无死而复生之人,却有死后成神之人。”顾清之正色道:“清之前来,便是要同裴都统说这死后成神之道。”

鸡鸣五遍,晨光乍现。

顾清之在吴城清晨的薄雾中,走出了吴城城门。

在她身后,清风剑门弟子尽皆被挂在城头。

顾清之回望吴城城墙上的清风剑门弟子尸首,然后转身前行。

“好一个杀一人救十人的狠手段,好一个扫平天下之志。”

“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样?”

裴东来看着天光大亮,叹了口气,向着身旁的楚浩然问道。

“什么?”楚浩然装傻充愣。

“刚才你听到了。”裴东来看着楚浩然的模样,叹气道。

顾清之将那“死后成神”之法说完离开之后,楚浩然便自动从正气歌中显现出来,却不急着说话,只是笑嘻嘻的看着裴东来。不用说裴东来也心中清楚,这件事情楚浩然必然要知道一些详细。

“死后成神的方法?”楚浩然收起面上油滑之色,正色道:“大有可为之处。”

“怎么说?”裴东来问道。

顾清之方才所言归根结底,便在于“皇权封神”这一点上。据她所言,若是能够在死后得到来自天子气运加身者的加封,极有可能在死后成神。

这些话顾清之说的极为庄重严肃,没有半点和裴东来开玩笑的意思。只不过裴东来心中左思右想,却也的不出来一个结论。

若是说一味修炼,等到修炼到登天境界之后,超脱桎梏得道长生,这毕竟还是有迹可循,可以一步一步慢慢做起来的。虽然得道长生,成仙了道的可能性极小,但是修炼有成者绵延数百年的寿数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中遍地可见。

而借助皇权加封,便能够在死后一步成神这种事情……未免太过虚无缥缈了一些。

“修炼成仙,死后成神,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事情。古时有大德行者,生前并未修炼,却立功立德立言,有一身浩荡正气。在其死后,有真龙驾临,使之乘龙升天。”

楚浩然说了这些话,见叶初犹自不信,笑道:“有件事情你可别忘了,这正气歌是谁所做?”

“文天祥文老前辈……”裴东来话未说完,惊异道:“你的意思是?”

“不错。”楚浩然点头道:“他平生并未修炼过半日,但是死后却因为这立言一道,直接成就神格。甚至不用帝王封赐,便得成神位,得享香火。”

说起正气歌的作者,楚浩然并没有半点视若神明的恭敬之意,却也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言语之间完全将文天祥当做了一个同他平等的人物来评论。

他是自正气歌中化生而出的不假,但他却是千百年来朗诵正气歌的文人士子融入正气歌之中的一点信念所化,严格来说,同文天祥并没有什么干系。

“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够做到。只要得到帝王封赐,死后成神应该不在话下。大楚朝眼下虽然有一场劫数,但是天子之气现在依旧强横,一言既出,便等同于九天仙阙之上的符诏之力。虽然不能千万里之外主人生死,但天子之气做出的封赏,九天仙阙中也是要承认的。”

“天子天子,同九天仙阙之中的天帝并无尊位上下之分,一个是尘世间的天子,一个是九天之上的天帝,权位都是相等的。若是天子之气足够强横,三教九流的祖师神仙也都要遵从天子的号令。”

“若非如此,你以为灭佛兴道,兴道灭佛,或是独尊儒术,远佛却道这种事情是怎么做的?都是因为其气数被天子之气压制而已,即便是九天之上有道祖佛祖,却也不能护住自己尘世间的传承,不被天子打压。”

楚浩然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顿了顿,继续说道:“别的不说,便说这原本兴盛的太学宫,是怎样被大楚朝一朝扫净的吧。太学宫既然能够立派这么些个年头,门中怎么可能都是酒囊饭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在那件事情之前看的出来,太学宫气数开始衰弱?事实上呢?在大楚朝突然发力之前,太学宫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大事不好,没有半点防备。”

“这件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是在我看来,这件事情无非便是如此:太学宫的气数,在大楚朝发力之前并未衰弱,一直十分的强横,只不过是抵不过天子之气的压制。太学宫气数被天子气数压制之后,气数上先败了一道,才会在之后被一朝扫出朝野。”

“正是在那之后,太学宫的气数才真正的开始式微,再也不能将这一局搬回来。”

大楚朝之中的事情楚浩然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平日里在正气歌之中,也能够听到外界的消息。根据他所知道的消息,然后配合他千百年沈淀下来的底蕴,楚浩然便能够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这一番分析说下来,实在是丝丝入扣,鞭辟入里,没有半点错误的地方。

裴东来微微摇摇头道:“这件事情,也只不过是一个设想而已。死后成神这种事情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的可能,难以确定。”

说是这么说,裴东来心中也是有自己的衡量的。天地洞彻转化盘的神妙,裴东来在太学宫中已经见识过了,当真是能够照见万物兴衰,看透天下气运。天地洞彻转化盘之中既然出现了和自己有关的信息,这件事情便断然不会这么简单。

顾清之前来为说死后成神之事,应该也是有太学宫自己的考量的。或许自己就真的要面对一个大破大立的事件,才有“死后复生,远超前世之能”的蝉蜕之象。

不管怎么说,“死后成神”这件事情,现在还是暂时放下不管。不过若是等到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的时候,也要把这冒险之举算在其中。

未雨绸缪,从来不是坏事。顾清之所言,平心而论,裴东来还是信得过的。

裴东来思忖一阵,走到案几旁,提笔写了一封信函。

不消片刻,信函写就。裴东来想了想,又在信函上布置了淡淡的一重浩然正气,作为禁制。他唤来侍卫,说道:“将这信函发往岐山侯处。送信人就挑选一个手段强横的军士吧,交代他小心些,不要将这信函遗失了或是被人夺去了。”

侍卫领命而去,裴东来顿了顿身,叹了一口气。

他正要同楚浩然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门外风声响动。

这一阵风起的莫名,其中阴气横生,夹杂着血腥之意,断然不是什么好来路。

随这风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吴城城外的一声大喝。

“裴东来可在!”

这一声喝声音极大,吴城中每一个角落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个来势汹汹,一身杀气。”

楚浩然抄着手,眯着眼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几息之后说道:“妖族,一个个身上的杀气都不弱,看起来可不是找你闲谈叙旧的。”

楚浩然等同是浩然正气之中所化,天生便对气机感应的极为敏锐,常人抓不到痕迹的观气之术对他而言,不过是微末小技而已。

观望之下,来者的身份他便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说完这些,楚浩然身形一转,便转回了正气歌之中。

“妖族。”裴东来轻声念道。

片刻之后,裴东来架起浩然正气,化身紫龙冲天而起,直奔吴城城外。

吴城城外,妖风阵阵,各色妖云占据一方,粗略数来,怕不是有十七八道妖云。

“乌老大,今日这件事情,真的做得成么?”

赤色妖云上,一个枯瘦中年人犹豫了一阵,对不远处的中年人问道。

今日这件事情,实在是让他心里没底。敢做这种事情的,可是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做不成也得做了。”乌老大看看枯瘦中年人,狠声道:“事到如今,便再也没有半点退路了。做成了,便是天下的运气,日后雄霸一方根本不在话下。这件事如果做不成,那可是天大的麻烦,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难处在等着你我。”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够将这件事情尽力做下来了,谁也不能打一个退堂鼓。”

“我先前听说这消息,还觉得是别人随口胡扯的。只不过等到来到了这吴城城外,我才感应出这城中的妖……那气息。若真是同他撞上了,恐怕……”

即便是听了枯瘦中年人的言语,枯瘦中年人心中也实实在在的没底。他越想,便越是觉得这件事情做得太过莽撞。他先前也是因为一时间心思混乱,被人言语打动,才掺和到这件事情中的。只不过现在想要从这件事情中抽身,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不是如……”乌老大猛的横了枯瘦中年人一眼,口中喝道。只不过即便是现在,他仍然不敢将那个名字叫出来。

乌老大压低了声音,狠狠的说道:“这小子须不是他!即便是他已经得到了传承,这小子在坐上万骨王座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身上有着他的气息的常人而已!他的各种手段可不会简单的因为这么一个传承,便就一点不落的落在他身上!”

乌老大缓了缓,高声向着众人说道:“各位都是平日里交好的,待会那小子出来之后,大家只要并肩子上就是了,不要心存二心。我乌侯在这里作保,不管是谁最后击杀了这个小子,都不会有任何人背信弃义,做那暗中下手的勾当!”

“我们同乌老大前来,自然是信得过乌老大的!”

“正如乌老大所言!某也能做个包票!”

……

众人虽然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心中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想着在接下来的事情中尽量得到一点好处。

只要是斩杀了那个叫做裴东来的小子,便就意味着得到了妖帝的传承,若是能够回到万妖山之中,坐上万骨王座,便就能够立刻得到属于妖帝的力量传承,一身手段即便是放眼天下,能够与之抗衡的也没有几个。

这种事情,谁不想沾沾手?又有谁想辛辛苦苦跑上一趟,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在真正的斩杀裴东来之前,众妖心中便已经打起了算盘,浑然不将斩杀裴东来这件事情放在心里。

严格来说,众妖心中这么想也是没错的,裴东来的境界才不过神通境界大圆满,同众妖相比弱了许多,在众妖的围攻之下几乎没有可能逃得出性命。

在他们看来,裴东来的性命早就是众妖的囊中之物,再也逃不脱了。倒是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最后能够落到谁的口中,很是让众妖头痛。

“有劳诸位久等了。”

叶初一摇身,脱去紫龙变化,站在众妖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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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正在众妖心中没谱,不知道裴东来到底会不会真的出现的时候,裴东来身化紫龙,现身在众妖面前。[].

裴东来现身之际,众妖面色都是一变,甚至有数道妖云都动荡了一下,显然是妖云之主一时间控制不住妖云的变化,才会让妖云出现波动。

即便是方才叫的最凶的乌老大,在裴东来现身之时,面上的神色也绝对好看不到哪里去。

那一身熟悉的妖族帝王之气,在面对众妖之时,便是极为强大的威压。即便众妖清楚裴东来并没有继承妖帝的力量,却也被这威压震慑。

猛虎说到底还是猛虎,恶狗再怎么凶恶,也不过是一条恶狗。猛虎虽未长成,却有王者之气,足以震慑恶狗。

“众位,可都是来要在下的性命的?”

裴东来面对众妖面不改色,环视众妖后问道。

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平和,更同胆怯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妖族,可一个个都有通幽境界以上的级数。妖族天生强横,又能够根据本身天赋修炼出秘法,其战斗力完全可以逼平人族青冥境界的修士。

裴东来经历过同更高境界的争斗,面对这十数人,裴东来面上没有露出半点的不安的神色。

人多手杂,裴东来心中对自己的打算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自己一旦露出半点不安的迹象,众妖便不会有半点忌惮,妖帝气息而带来的威压之力便不足以震慑众妖,众妖便能够完全的发挥自己所在境界的力量。

众妖在巅峰状态之中,便不利于裴东来施展他的计划。

“你就是裴东来?”众妖之中,有一个年轻人冷冷问道。

反观之前叫嚣的最为厉害,言语之间非要斩杀了裴东来的乌老大,他在裴东来问话之时,没有半点言语,只是垂下眼帘,不知道心中琢磨着什么。

他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这裴东来身上的妖帝气息是半点都做不得假的,只不过这气息同往日里所感应到的妖帝气息,又有一些不同。

裴东来身上的妖帝气息,似乎要更加强盛一些。

难道是……

乌老大想到了一个可能,霎时间便惊出了一头冷汗。

若真是如此,那今日之事便要从头计议,不能够像之前做出的决定一般简单行动了!

乌老大心思细密,转眼之间心中便想到了数个对策,并且将场面上的情形在心中谋划了一遍,舀出了数种应对的方法。

他再看那个出声应言的年轻人,眼神之中便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意味。

“正是。”裴东来昂首负手,淡然应道。

这个年轻人也不是没脑子的货色,好歹都是修炼到化生人形的了,怎么还可能呆头呆脑,不明世事。他先用一句废话打开场面,同时也是用这句话来试探裴东来。见裴东来态度并不是十分强硬,年轻人心中,由于妖帝威压所带来的恐惧之意便就减轻了不少。

一般来说,能够击败妖帝从而斩杀妖帝,获得妖帝的传承的,本身的实力应该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层次。只不过这裴东来便是一个异数,他虽然得到了妖帝的传承,但是根据众妖所得到的情报而言,裴东来顶多也就是一个神通境界的修士而已。

年轻人先前还以为这消息有误,自觉面对的应该是一个强横至极的对手,奈何那情报上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年轻人便也就加入了这一次的行动中。他心中也是存了试探的念头,若裴东来境界太高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他便立刻抽身而去;若裴东来本身没有妖帝传承的气息,这件事情他便也不管。

未见裴东来之前,他还以为这消息有些讹误,不过等见到了裴东来之后,在用各种手段扫探过裴东来身上的气息之后,年轻人心中登时欣喜若狂。

裴东来身上的妖帝气息不假,而他的神通境界大圆满,也是一点不假!

这在年轻人眼中,裴东来便等同于一头肥羊,等同于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的终南捷径!

年轻人抖擞胆气,放声问道:“我再问你,可是你将我妖族共主,如渊妖帝谋害了的?”

“若是你非要这么说,那也并无不可。”

裴东来听闻年轻人说这些言语,心中浮现出了当日丹田之中的情形。念及至此,他心中便有一股邪火涌动,望着年轻人,裴东来心中便以已经有了决断。

一等着合适的机会,便突然出手斩杀了这个年轻人,当做开战之用!

妖帝传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裴东来心中也是有数的。这些妖族不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取了他的性命,都只不过是鬼扯而已。

他们所想要的,只有妖帝传承!

裴东来清楚,自己在妖族眼中,恐怕已经是一头肥羊!

越是如此,裴东来便越要扬名立威!

他心中所想的可不是在这众妖面前全身而退,他要的是将场中众妖尽数斩杀!

一个不留!

唯有如此,才能够让后来者心中惊惧,才能免却更多的麻烦!

裴东来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让这些带着一身杀气而来的妖族活着回去!

裴东来两世为人,养气的功夫即便不能够同那些阅遍世事的老狐狸相提并论,但是不管心中翻滚着什么想法,面上都是点滴不漏,让人丝毫看不出来。//

“你敢害了我妖族共主,今日我们便要同你讨要个说法!识相的,便自己废了一身手段,免得我出手……”

年轻人见裴东来并没有大为光火的模样,心中以为裴东来怕了三分,愈发的咄咄逼人。只是不等他说完话,便听裴东来放声一笑,已经对他出手!

一股吞噬天下的霸道气息,正从裴东来身上传来!

即便这年轻人不知道裴东来的底细,此刻他也清楚,这是裴东来要动手的前兆。他心中警醒之际,来不及将话说完,便将浑身一震,自口中喷出一道妖光,向着裴东来而去。

众妖见势不妙,哪里还有犹豫的,或是喷吐妖光,或是运用法器,一时间十八个妖族几乎同时出手。

“嘿!”

众妖也算是警醒,只不过裴东来出手更快!

一笑之后,裴东来已经手段尽出!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运转,将裴东来周身罡气真力凝成一道,在体内各个窍穴中游走一道,引发窍穴之中的诸般手段!

裴东来一出手,便是法落如雨!

种种法术一起驱动,分别袭击这十八个妖族!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功加持之下,裴东来战力提升何止一倍,在龙虎交济之力驱动之下的各种手段,更是远超众人的想象!

裴东来出手之时,楚浩然更从裴东来身后悄无声息的浮现,一摊手,便将正气歌长卷铺开,霎时间场中便被《正气歌》长卷洒下的金光铺满。

《正气歌》本象现出,其中浩然堂皇之力相比裴东来口诵《正气歌》,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妖修一途虽然也算是修道,但是本身中依旧阴邪之力难消,正气歌中浩然正气,正好便是众妖的头号克星。

言及至此,两方只是各自施展手段而已,种种手段甚至还没有触碰到一起。

“接剑!”

裴东来手中一展,之间一轮如同明月一般的光辉在他掌中浮现,在裴东来掌中一晃,便化作了一道长剑的模样。

言语之间,裴东来已经合身扑上!

先前那年轻人感应到的如同洪荒巨兽一般的气息,此刻更显现出它的真面目来。

食万物,吞天下者,饕餮!

阴神饕餮现身之际,在空中张开大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天地之间的元气在这一吸之下被引动,纷纷向着饕餮口中涌来。在他呼吸之间,众妖座下的妖云一时间都有些松散,他们施展出来的手段更是被削掉三成威力,打落了一个境界。

乱阵之中,裴东来不管不顾身外一切,挥动紫皇神境所化长剑,直直冲向方才那年轻人!

“生灭五方禁!”

年轻人见裴东来一出手便是如此的光景,心知裴东来手段惊人,乃是一个强敌,一点都大意不得。

在这不容许半点差池的空当里,年轻人一声暴喝,将自己压箱底的手段的使用了出来!

他这秘法并无克敌之用,但是在自保之力上,足以笑傲所有防护法术。

只要这禁制生成,被这禁制防护着的便不必担心自身身死这件事p

这禁制能够持续一刻钟,在这一刻钟之内,不管禁制之中的人身死多少次,也都能立刻回复生机!

一刻钟之内,便是不死之身!

这手段虽然强横,但也不是轻动的手段,每月之中也只能运用一次,运用之后施法者也要自伤其身,非要耗费一些时日方能够调养过来。若是施展的次数多了,甚至还会伤及根本,留下不能治愈的暗伤。

年轻人自从修炼过这秘法之后,同人争斗之时几乎没有施展过,除非是深陷万死之地,他才将这禁制施展起来,借着一刻钟的不死不灭之身逃命。

裴东来出手之时,年轻人便感应到裴东来掌中长剑威力强横,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存在。他虽然未曾同裴东来正式交手,但是他却愿意相信心中这一点直觉。

年轻人在取舍之间也是有决断的,一咬牙,便将这秘法施展开来。

两息,只要两息功夫,这禁制就能够完全生成,得来一刻钟的不死不灭之体!

他便不信,裴东来能够穿过众妖,在两息之内击中自己!

“哼。”

裴东来轻哼一声,手中紫皇神境所成长剑直指那年轻人,口中喝道:“破!”

紫皇神境,可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裴东来在这个世界中虽然没有完全领悟天地规则,但是在紫皇神境之中,裴东来却是真真正正的紫皇神境之主!

借助紫皇神境之力,虽然不能在这个世界中做出一言生万法的景象,但是暂时运用一点天地规则,裴东来还做得到!

生灭五方禁尚未完全生成,便在裴东来一声轻喝中,化为泡影!

他做出这件事情的同时,也付出了代价!

啪啪啪啪啪。

五声轻响连成一道!

在裴东来身形发动,破去年轻人身上禁制之间,裴东来身上的乌光环已经被众妖攻破了五道!

众妖合力出手,效果非凡。每一道乌光环都可以抵挡相当于神通境界的全力一击,五道乌光环被众妖破开,众妖显然是已经用上了真正的手段。

不管不顾!

裴东来不曾去看一眼向他出手的众妖,甚至连身上的乌光环都没有再补充一道,身形毫不停留,直取那年轻人!

出剑!

直冲而起!

身形转动之间,裴东来一击奏功!

裴东来横剑而去,拔剑斩杀年轻人,一剑取了他的头颅!

等众人再看裴东来,他早已借着剑势飞遁在高空之上。

一手执剑,一手提着那年轻人的头颅。

在他身后,是无数妖兽,按照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有序排列,不断的催发龙虎交济之力。

方圆五里,已经被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之力完全笼罩。

“这颗头颅,我收了。”

裴东来俯视下方众妖,反手将手中头颅收起,寒声道:“你们的头颅,我这就来取。”

天近寒冬,天寒风冷。

裴东来的言语随着一阵阵冷风,渗入众妖心中。

半日后,裴东来返回吴城。

同日,吴城城头那三百余清风剑门弟子旁,多出了十八颗巨大兽首。

“紫极门、白云观、显真派……东来,又是八家宗派来投。”

吕滔看着手中的拜帖,一个个翻检过去看了一遍,然后对着裴东来说道。

“按照之前一样处置吧,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个宗派做过什么不要规矩的事情,小事的话,就敲打一番,轻轻放过。如果确实是恶事的话,便从中找到做出这件事的人,将之诛杀了。一旦有那个门派不服,便立刻调动兵马,将那一派满门碾平。”

裴东来面色有些苍白,不过言语之间中气十足,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这已经是将那十八个妖族击杀之后的第十天了。

裴东来的雷霆手段,在这十天之内显现出了效果。每一天都有数家宗派送上拜帖,表明愿意降服之意,根本便用不到裴东来出手,便轻轻松松的让燕州之中的宗派降服了。

吴城城头的三百余具尸首,便是裴东来的雷霆手段的最好佐证。那些先前还在观望的宗派在得知清风剑门满门都被悬尸城头之后,再也不敢心存侥幸,将门派中的拜帖送上。

他们可不想同清风剑门一样,被满门斩杀。

裴东来毫不费力的将燕州之中的九成宗派扫平,依靠的便是他的雷霆手段立下的威势。这雷霆手段震慑人心是不错,却也让裴东来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自他斩杀那十八个妖族,并且将那些妖族的头颅挂在城头之后,每日里都有妖族前来。或是叫阵,或是刺杀,或是直接落在吴城中攻击裴东来,手段方法应有尽有。

至今日,裴东来已经应付了十数波妖修。

每一次,都没有留下半个活口。

吴城城头上,又挂上了百余颗妖族的巨大兽首。

十数日来,裴东来的手段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效。现在每日里前来叫阵的,只不过一两人而已,再也不复先前的规模了。不过不管来的是多少人,裴东来都是照杀不误,从来不曾手下留情过。

战绩卓越是一点不假,不过裴东来连日激斗,也受了一些损伤。好在这些损伤并不严重,只要稍作调息便就无碍。

同妖族的热闹非凡不同,这数日来,裴东来最为关心的地底魔族却没有了任何动作,并没有因为地底魔将失踪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地底魔族似乎在燕州之中蒸发一般,不见了半点踪影。

不过裴东来相信,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料理清楚。郑凤图当日封闭燕州城地底魔界大门,可谓让地底魔界吃够了苦头,可是地底魔族又何曾放弃了?

想要根绝地底魔族的动乱,绝不是斩杀一个两个,以至于数十个,数百个地底魔族就能够做成的事情。

“阿滔。”

裴东来将手中的书册放下,看着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宗派拜帖的吕滔,说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嗯?尽管说。”吕滔将手中宗派拜帖放下,笑呵呵的说道。

“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宗派征讨大军便由你和君集两个人照应着了。”裴东来说道。

“嗯?”

吕滔面有讶异之色,却并未说话。

“燕州之中的宗派已经收服了差不多,有点力量的,也只剩下玄殿和封刀之境在燕州之中的力量了。这两个宗派不用去管,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宗派之事既然已经差不多平定了,我便要将妖族的事情做上一回,总不能总是让妖族来寻衅滋事,我却不给什么反应吧?这可不是待客之礼。”

“至于地底魔族之事,也不用太过担忧。燕州城中被封禁的地底魔族大门一日没有完全开启,便没有几个强横的地底魔族能够出现在燕州之中。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凭借燕州之中宗派之力,也总是能够舀得下来的。”

裴东来心中早就有了打算,现在说起来便一点不差:“再者说,京都之中的调令已经来了十多天,我若是一直留在宗派征讨大军中,京都中应该有不少的非议。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落在京都之中,惹怒了天子,可绝对不是好事情。”

“等我将妖族之中的事情做完了,地底魔族这件事情,也就有了轻松处置的把握了。”

“这……”吕滔见裴东来将这些事情交代的一点不差,心知这件事情裴东来已经早早的便开始谋划了。裴东来心思坚忍吕滔清楚,他既然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任谁说也都是没有用的。

吕滔想了想,也不劝他,说道:“你孤身前往恐怕有些不妥当,不如从宗派之中调集一些好手,随你一起前去,也好多个保障。”

“不用。”裴东来笑着摆手道:“那些人连我都胜不过,即便是遇到了什么我抵不过的危难,那些人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要让我分心照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带那么多人过去,可不是将风声尽数走漏了么。”

“如此……也好。”吕滔犹豫了一阵,叹道。

“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还是有把握做得来的。”裴东来见吕滔面有忧虑之色,笑着宽慰道。

裴东来又将侯君集找来,将一切事情同二人交代了一遍。二人在北疆中也经历过不少战阵,治军管辖不在话下,两个人照应着宗派征讨大军,裴东来也能放心。

将一切事情交代完毕,裴东来便不在吴城中多留,从吴城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满城大军,除了吕滔侯君集二人,再没有旁人知道裴东来已经离开的消息。

“你这是何苦来哉。”

太学宫中,宁佐贤看着顾清之,这个他最为看重的后辈弟子,叹道。

“太学宫,决不能因为清之一人而向天子低头,更不能因为清之一人,让太学宫同天子真正的扯破面皮。”

顾清之垂手立在一旁,听宁佐贤言语,她低声道。

“扯破面皮?这面皮也不是没有扯破过,更不曾修复过,何来扯破一说?”

宁佐贤看看顾清之,摇头道:“太学宫虽然式微了不少的年头,但是护住你,还是做得到的。至不济,不过是再次封山而已。”

大楚朝中的使者,已经离开了十余日了。

在大楚朝使者离开之后,天地洞彻转化盘忽然生出感应,宁佐贤片刻未停,便进入了太学宫禁地之中。他在禁地中停了三四个时辰,便带出来一个图像,交给了顾清之,同时交代了顾清之许多言语。

之后,宁佐贤便再次进入禁地之中,直到今日,才从禁地中离开。

也就是现在,他才有空同顾清之说说当日里的情形。

顾清之不再言语,垂手站在宁佐贤身侧。

“辽国气数有变。”

“裴东来已经离开了燕州,正向着万妖山而去。”

宁佐贤沉默片刻,说出了这两件事情。

“掌门以为如何?”顾清之问道。

“兵戈动荡。”

宁佐贤望着大殿外的天空,叹道。

天空中,阴云低沉,掩住了日光。 第二百五十六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五十七章

如渊消散在裴东来丹田之内的神魂,只给裴东来留下了两个信息。.fei插ngen穴/

其一,便是如渊先前的念头分化出来的“妖帝如渊”,是怎样在成为真正的妖帝的。

其二,便是妖族大本营所在,万妖山的方位。

裴东来先前还不明白,如渊为什么要单单留下这两段信息。等到他后来仔细思忖,总算是明白了其中的一点道理。

如渊留下的第一个信息,便是“妖帝如渊”成为妖帝之时的景象,短短不过十息的功夫,却让裴东来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那留下的记忆中,实力并不强悍的“妖帝如渊”只不过是坐上了万骨王座。这一段记忆中,只有这么一点景象。

击杀了若水的如渊分化出的念头,“妖帝如渊”身具妖帝传承,在坐上万骨王座之后,成为了真正的妖帝。

而郑凤图也因为本身便是如渊所化的一个念头,在“妖帝如渊”成为妖帝之后,不管他愿意与否,他也继承了妖帝的力量。

将这些都想清楚,裴东来便明白了。

击杀妖帝之人,便会是下一任妖帝,在他击杀妖帝之后,便自动获得了属于妖帝的传承。

只不过这传承终究只是传承,想要真正的继承妖帝的力量,便要坐上万妖山中的万骨王座,以这传承作为引子,得到万骨王座的承认,真正的继承妖帝的力量。

想到这一点,裴东来便愈发的佩服郑凤图当日的算计。

郑凤图本是斩杀了若水之后的如渊化分出的一个念头分身,他深恨如渊错杀若水,想要同如渊复仇。但是他本身便是由如渊的一个念头转化而来的,想要向如渊复仇无异于向他自己复仇。

只有真正的如渊现身,郑凤图才能够复仇。只不过想要让如渊现身,便意味着郑凤图同妖帝如渊要再次合为一体,到了那个时候,真正的如渊才会出现。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郑凤图已经因为同妖帝如渊合为一体,从而泯灭一切念想,同身死无异。

为了做到这件事情,郑凤图只能够再等一个帮手。

同时,也在等一个能够成为妖帝的人。

终于,裴东来出现在郑凤图的视线中。

郑凤图知道妖帝如渊想要借助紫皇神境之力,将自身和一个小世界完全融合,从而将自身补完,消除掉郑凤图所带来的潜在威胁。

借着这一点,郑凤图同清玄真人达成协议,向他许诺,真正的妖帝如渊绝对不会出现在世上,从而换取清玄真人的臂助。借着清玄真人的臂助,郑凤图便能够在紫皇神境之中施展计划时,保住紫皇神木不被别人夺取。

紫皇神境之中,郑凤图断绝妖帝如渊得到紫皇神木的可能,同他在紫皇神境核心处一番死斗,借助紫皇神境核心处的世界之力,让真正的如渊再次出现。

如渊现身之时,便意味着郑凤图已经身死。

在郑凤图意识消亡之时,他穷尽心思,终于在如渊心中埋下了一个念头。

协助裴东来,得到紫皇神木。

郑凤图虽然身死,但这个念头埋下,却也逼得如渊不得不死在裴东来手中。

裴东来掌握紫皇神木,如渊纵然凶悍,却也抵不过紫皇神境世界之力,在紫皇神境世界之力的攻击下,只有死路一条。

但死在紫皇神境世界之力下,便等同于死在紫皇神木中那一点神识手中,妖族的妖帝传承便要落在紫皇神木的灵识身上。

从此之后,只怕妖族之中便再无妖帝。想要得到妖帝的传承,便要将现任妖帝击杀,才能够获取妖帝的传承。但是又有谁,能够将一个小世界彻底击碎?

无路可走之下,如渊只能够将一道灵光化在裴东来丹田内,然后自行消散在裴东来丹田中。

如此,不管裴东来最后能不能成为妖帝,好歹是保证了妖族之中妖帝的传承不至于永远失落。

郑凤图这一番算计与其说是在算计如渊,倒不如说是在算计他自己。他也正是凭着对如渊的深刻了解,才能够一步步的谋划,让如渊即便是在看破这所有的谋划之后,依然不能破局而出。

今日的情形,只怕也早就落在郑凤图的算计之中了吧?

得到妖帝传承的裴东来,因为并没有立刻知晓如何成为真正的妖帝,从而导致本身境界并不高。放在妖族眼中,此刻的裴东来便是一步登天的阶梯。谁能够将他斩杀了,便有可能一步登顶,成为万妖之主。因为这个由头,裴东来便要应付无数前来同他挑战的妖族。

想要将这件事情了结,便只有三种选择:或是杀光天下妖族,或是身死在妖族手中,交出妖帝传承;或是仗剑杀上万妖山,坐上万骨王座,成为真正的妖帝。

除此之外,再无选择。

看似选择不少,但是却无从选择。郑凤图只给裴东来留下了一条路,留下了一条他早就铺好,让裴东来不得不踏上的路。

“真是煞费苦心啊。”

裴东来站在金光遁盘上,望着远方,低声道。

郑凤图往日的音容笑貌,似乎犹在眼前。

他的这一番算计,并没有同裴东来打过商量,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在一点点的施展。

裴东来并不愿意成为妖帝,更不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控在手中,因为受到别人的算计而偏移。但是这件事上,裴东来却无法对郑凤图有什么怨念。

郑凤图算计了他不假,但是又何尝不是用另一种方法,将他扶上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位,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成就。

裴东来在高空中停顿了片刻,认清了方向之后,加速前进。

前路必然难行,但裴东来只能勇猛前行。

云州,大楚朝军营。

连日征战不停,云州大半已经落入楚朝大军的掌握。只不过云州中屯兵不少,又同后方遥遥呼应,即便在战场中,北燕军队在云州中占不到什么优势,但是想要在朝夕之间将云州完全平定,那也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岐山侯坐在大帐中,双眉紧蹙。他的案头上摆放着不少来往的文书,多是前线后方的战报消息。两军之间的大小战斗从来都没有少过,岐山侯以一人之力统帅全军,确实要耗费不少心神。

不过此刻让他皱眉的,并不是云州战场中的消息情报。

在他案几上,摆放着两封文书。

一封来自燕州之中,从宗派征讨大军中发出,正是裴东来亲笔书函。

另一封来头就大得多了,乃是从京都中急传过来的军令。军令知会的事情并不繁琐,一句话便能够概括:着裴东来回京述职。

正是这两封书函,让岐山侯眉头不展。

天子临阵调将这件事情,不用说,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出来的。岐山侯心中甚至能够猜得出来,是谁从旁进言,才让天子做出了这个决定。

腐儒误国,腐儒误国。

这件事情虽然难办,但是岐山侯心中有把握,只要给他一点时间,由他亲自上书,也有八成把握能够让天子收回成命。天子对他的信任,岐山侯从来不怀疑。

真正让他心中不定的,是裴东来的书信。

裴东来是个什么性子,岐山侯心中清楚的很。但正是因为岐山侯清楚裴东来的性子,他才猜不透裴东写下这封书信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

“东来啊……”

岐山侯摇头轻叹,叹息之间很有些惋惜之意。

“紧急军报!”

正当此时,帐外传来一声高喝。

“进来。”岐山侯收拾情绪,将心中的疑惑和不解暂时压下,扬声道。

传令兵走进帐中,跪呈一封火漆密印军令,说道:“京都紧急军令!”

京都,又是京都。fei插ngen穴..

岐山侯接过军令,挥退传令兵,将火漆密印启开。

军令在手,岐山侯冷眼观之。

半刻钟后,他的手抖了一抖。

修炼到了神通境界的武修,一身血肉早就完全被自身控制,炼化的精纯无比。寻常情形下,神通修士全身断然不会出现半点失控。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岐山侯暂时的心神失守,以至于不经意之间发抖?

“好贼子。”

再无旁人的大帐中,岐山侯涩声喃喃道。

“妄动兵戈……好贼子!”

岐山侯言语低沉,语气之中杀意腾腾,双眼之中更是有一片化不开的愤恨,似乎想要将双眼所望的那一片虚空,完全斩灭。

片刻之内,岐山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来人!”

一声呼喝,大帐外的传令兵已经闪身进帐,等候着岐山侯的号令。

“号令镇北军全军。已占城池,便坚守不出,于城池中镇守。其余战场中各部,循以往进程发展,切忌贪功冒进。”

“军令着书记处办理撰写,镇北军各部,每部一份,不能缺漏了。”

“是。”传令兵偷眼看了看岐山侯,然后领命而去。

他心中有些疑惑。

这军令是没什么错的,中规中矩。但正是这中规中矩,却同岐山侯平日里的作风完全不同。在他的印象中,侯爷长于勇猛开拓,这“坚守不出”的军令虽然也没错,却同他平日里的作风完全不同。

不过即便是他心中疑惑,他也忍住了心中疑惑,自去传令去了。

传令兵心中想的什么,岐山侯自然是不会在意的。

他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如此,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还有足够的军力,不至于深陷于云州的泥潭中。”

岐山侯再看看手中的军令,心中的想法愈发的坚定。

军令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出征辽国,太师上官虹亲自领兵。军令上加盖着天子印信,绝不会错。

朝廷为何出兵辽国,岐山侯不清楚。但是这件事情里既然牵涉到了太师上官虹,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他必须未雨绸缪,做下防备。

“侯爷,京城军令到了。”

亲卫走进大帐中,轻声说道。

燕云侯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的一份书信,面上似乎挂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不过这亲卫跟随燕云侯多年,对燕云侯的脾气也是知道一点的。燕云侯真的心情不错的话,面上绝对不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于此恰恰相反,每当燕云侯想要杀人时,他面上时常有这种神色。

现在燕云侯面上又是这种表情,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要遭殃。

亲卫心中清楚,现在的燕云侯绝对是生人爀近,稍有不慎撞在他的气头上,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下场。不过这军令乃是京都加急军令,亲卫有心押迟一些,至少等到燕云侯心中怒火消上一点再来禀报。但是他思忖一番之后,终究不敢耽误。

“唔。”

燕云侯应了一声,取过亲卫手中的军令,拆开了查看。

约摸半刻钟的功夫,燕云侯都在盯着这军令,目光不曾有半点游移,更不曾有半句言语。

在一旁站着的亲卫,已经腹背皆汗,如同水洗过一般。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燕云侯身上那不住散发的威压,实在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那威压平静荡开,看似平和,但是在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惊涛骇浪,怒涌暗流。一威压荡漾开来,不断的刺激着亲卫的神魂感应。他只觉得此刻如同站在冰面上一样,看似平静,但冰面下涌动的却是炽热岩浆,每一个波动都让他心惊肉跳,不能自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沉默着的燕云侯,终于有了动作。他弹弹手中的军令,笑了笑。

帐内的威压瞬间散去,不复方才激荡人心的威力。只不过燕云侯身上,却隐隐约约多出了一种滔天气焰。

“整军,出征。”燕云侯将手中的军令放在案几上,对着亲卫吩咐道。

“是去……”亲卫硬着头皮问道。

“兵发九巫部落。”燕云侯将京都军令放在一旁,开始签发军令。

听闻要出兵九五部落,亲卫心中猛然一惊。这九巫部落地处偏远,途中尚有三四个比较强势的部落与之互为依凭,想要攻打九巫部落,就非得将沿途上的部落全部扫清了才行。这些土人生性彪悍,整个部落都是上下一心,想要使之降服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只能硬攻硬打。

几个土人部落,倒也不足为虑。只是九巫部落已经算是大楚朝边疆之中的边疆,其势力范围之中有不少的一部分,在大楚朝疆域之外,在辽国疆域之内。那地方虽然对于辽国而言,算是贫瘠苦寒之地,但好歹也是辽国的一部分。

向九巫部落中出兵,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牵扯到辽国。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大楚朝自家之事了。

“军令到时,全军挺灵,不得有任何疑问。”渀佛是感应出了亲卫心中的疑惑,燕云侯低声说道。

言语声虽然不高,但却不容任何人质疑。

“是!”亲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抱拳道。

燕云侯将军令签发了,交由亲卫前去传达,一时间大涨内便剩下了燕云侯一人。

他从案几后站起来,看着大帐中悬挂着的大楚朝疆域图,看着同大楚朝紧紧相邻的辽国。

“你既然不想同小孩子下这盘棋,还是先让我这个老家伙和你走上一着吧。”

“就算是赢不了你,好歹也要较量一番。数十年明争暗斗,可不就是为了这收官一战么。”

这些日子以来,京都中发生了不少大事。

先是燕州不断传来捷报,前线连连告捷,燕州一州之地已经被大楚朝镇北军收服,归于大楚朝治下。镇北军更不再停,又是兵发云州,开始同云州征战。

朝廷军报上怎么写的,平常升斗小民自然不清楚。不过根据许多可靠的消息说,燕州之所以能够这么快便被收复,全赖那先前名动京城的燕云侯之子,裴东来裴小侯爷。裴小侯爷连同一起从军的世家弟子们,可是在燕州战场上做出了许多了不起的事情。杀人掠阵那只不过是小事,裴东来裴小侯爷可是在燕州之中斩妖除魔,杀灭了无算的妖魔鬼怪。

这些消息都传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能不信。等到后来朝廷的嘉奖令贴出来,裴东来裴小侯爷的名字便排在第一个,足显功勋卓越。这么一来,即便先前还有人不信,现在也都信服了。

裴小侯爷的名声渐渐在京都中传扬开来,一时间风头无两。有些民众深信裴东来裴小侯爷降妖除魔的传闻,更将先前“文曲星在世”的说法深信不疑。有些民众自发为裴小侯爷立了生祠,里面便供奉着裴小侯爷的生祠牌位,每日里都前来烧香祈福。这事情说起来也实在是蹊跷,前去裴小侯爷生祠中烧香祈福的,每每多有灵验,裴东来“文曲星在世”的说法,也日渐深入人心,生祠里的香火也就日渐兴盛起来。

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不对朝中清流的胃口,很有些官员上书,要将这生祠拆了。不过朝中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下什么功夫,因为另有一件事情,让朝中百官头痛不已。

辽国前来贺岁的使臣,奸污了一名军中将士的妻子。那女子性子也刚烈,事后便在家中悬梁自尽。最是不巧的是,这事情正赶在那军士回京之前发生。

那军士也是个血性汉子,回家之后听闻这惨事,便没有半分忍耐,于深夜中提刀潜入驿馆中,将那辽国使臣一刀刀活剐,零零碎碎的收拾死了。

这件事情既然做下来了,那军士也知道这件事情没个善了,自在家中自刎而死了。

他死的倒是痛快,但他留下的这个摊子却让整个大楚朝朝野上上下下都头大如斗。

辽国地处大楚朝西北之处,同大楚朝乃是邻国,先前多有征战,两方互有胜负,一直僵持不下。只不过后来,辽国终于还是败在大楚朝的铁骑下,向大楚朝称臣。从那之后,辽国便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距离今日已经有了数十个年头了。

这数十年来,辽国一直休养生息,国力日渐恢复。大楚朝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对辽国之中的情形也分外上心,时刻提防着辽国国力完全恢复之后,再次卷土重来。

所幸数年来,辽国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半点不臣之举,年年前来贺岁进贡,做足了一个臣国的本份。

只不过这件事情一出来,只怕两国之间便没有那么容易相处了。

辽国近年来国力不断增强,颇有些日益强盛的意思。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同大楚朝寻衅,那又是一场难定风波。

为了这件事情,朝野上下吵成了一片,朝中清流多主议和,意思是将这件事情明辨是非,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即便是赔上一点财帛之物也没有关系。若是辽国咄咄逼人,不如就将那已死的军士追罪,总算是免消一点辽国的不满。毕竟辽国现在虽然是臣属国,但是国力也不容小觑。大楚朝现在四面征讨,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再同辽国轻启战端的话,大楚朝只怕也难以应付。

朝中清流平日里虽然有些迂腐,但是这件事情上却一点也不迂腐,很通世务。当今少年天子,也颇为倾向朝中清流的建议。

大楚朝正在开疆扩土,巩固国力,同辽国征战并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暂时忍过了这一桩也可以算作是权衡之道,在国力不够强横的时候同一个强大的对手开战,毕竟不算是好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却遭到了上官太师上官虹的斥责。太师在早朝之时,当着当今圣上的面直斥朝中清流,将朝中众清流辩驳的体无完肤。

“军士忠于天子,为大楚朝开疆扩土,挥洒热血,以血肉之躯为大楚朝铸下不可摧之疆防。而今士卒之妻为蛮夷之臣所辱,杀之可也,军士何罪有之?但如今卑琐鼠辈,竟然欲以中原之国,面向蛮夷之人退而敬之,岂不是自污其身,自辱其名?大楚朝当如何落魄,竟然沦落至此境地?”

“军士为妻复仇,何罪之有?莫说军士本来无罪,即便有罪,自刎而死,又有何罪不能宽宥?若将其追罪,怎么对得起其在天之灵?又怎么对得起大楚朝守边军士?若真是做出了如此之举,只怕大楚朝百万雄师,尽皆心寒!”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当时便在朝堂上得了一众武将的喝彩。朝中文官清流在上官虹的戟指唾骂下,一个个狼狈不堪,没有半点言语能够应付。

朝中争斗倾轧便不用多说,平常民众也不会在意,只关心朝中的种种轶事,引为谈资。京中的士子倒是对这件事各有主张,一时间议论的热闹非凡。

不过不等京都中议论出来个章程,辽国之中便传来了消息。辽国国主对这件事情怒不可遏,直言要大楚朝给出一个交代来。即便是大楚朝有意将这件事情中的因由分辨清楚,辽国也视而不见,非要让大楚朝给出一点有诚意的“交代”。

辽国所要的交代,无非就是金帛、财物之类的“诚意”了。

这件事情一出来,上官太师立刻怒不可遏,在朝堂上痛斥辽国狼子野心。金帛财物之类对于大楚朝而言虽然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但是此事一出,无异于大楚朝向辽国低头。

这件事情上,大楚朝本来没有什么错处,若是就此低头,真可堪称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朝堂上又是一番争论,只不过这一次朝中清流的言语,再也抵不住上官太师的斥责。更要命的一点是,有许多的文官,在这件事情上也开始偏向于上官太师。

不管朝中是怎样的一番争论,有一件事情在众多的争议之后,终于尘埃落定。

冬天,大楚朝出兵辽国。

两国交战之事,已经就此确定。

辽国所在之地地处草原,寒冬之时正是水草缺乏,粮草不济的当口,趁着这个机会出兵辽国,便能够将辽国的这一项优势剥夺掉。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楚朝远程奔袭作战,粮草供给方面也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但是相比于其他的办法,这个办法的损失也相当之小,差不多将两国拉到了同一个水准。

这就好比是双方对弈,在开始对弈之前便将场面打成残局,双方都没有优势的情况下,反而是最为公平的方法。

十月中,朝廷议战。

十一月初,大楚朝兴兵,领军者不是旁人,正是最为激烈的主战者,上官虹上官太师。

太师之职本是文官之首,但是本朝太师上官虹却是一名真真正正的武将,兵法武略无一不精,只不过后来担任太师重任之后,才不再亲自率兵。

这一次,上官太师也是激愤于辽国气势汹汹,才有了这亲自率兵的举动。不过国家大任空落一旁,这也不是儿戏之事,天子毕竟年少,还是需要臣子辅佐的。

所幸朝中有太傅钟秀夫,乃是遵从圣人教化的一代大儒,不仅通达经卷,对政事也颇有心得。在这关头上,便是太傅钟秀夫暂代太师职责,协同天子处理朝中政务。

看在民众眼中,这件事情中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那也只是在平民眼中而已。

这些事情连起来,放在朝中官员眼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上官太师同少年天子不和这件事情,在朝野中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而这数年来上官太师把持朝政,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有些地方,甚至拥有着当今天子都不能出其右的权利和威信。

现在这一桩事情做出来,可真是让众人都捉摸不透了。上官太师现在这情形,完全便就是被架空了的模样。虽说现在只不过是太傅临时担任太师之职,但是明眼人心中都清楚,太傅乃是少年天子派系中的领头人物,这件事情真的就会这么善罢甘休?只怕等到上官太师回京之后,少年天子也另有说法,让太傅继续担任太师之职。

若无意外,在太师出征的这段时间内,应该就是少年天子对原本太师派系的官员的清洗行动了。即便是日后等到太师回京,到时候他在朝中上上下下的关系,只怕早就被清扫一空了。

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的太师,那还算是什么太师,到时候可就真是少年天子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够任凭少年天子宰割了。

“上官太师啊上官太师,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啊!”京都之中,所有能看清朝中情势的,却又看不清眼下的情势的官员们,心中疑窦丛生。

“这件事情,太傅你怎么看?”

皇城高楼上,少年天子背负双手,望着西北方。太傅钟秀夫垂手站在少年天子身后,陪同少年天子看着这皇城绝顶的风光。

现今,能够由此殊荣的,只怕也只有太傅钟秀夫一人了。

听到少年天子发问,钟秀夫向前紧走两步,低声道:“陛下,这件事情……”

不等他说完,紧皱眉头的少年天子便挥断了他的言语,说道:“不,不会这么简单。太傅,上官虹那个老匹夫你是知道的,只要是被他攥在手中的东西,这个老匹夫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领兵出征?这无异于自断手脚,将得到的东西全部放弃。太傅,你说说看,这种一眼都能看清的道理,上官虹难道看不清楚么?”

“陛下的意思是……”钟秀夫低声问道。

“先前让太傅顶蘀上官虹的位置,是想要等到上官虹回到京都之后,将他明正典刑,在天下人面前昭示他的种种劣行,然后将之斩首示众。”

少年天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朕的想法还是有些太过幼稚了。上官虹这个老匹夫,难道真的甘心如此么?他领兵出征辽国,必然有其算计。”

“朕,不想再同他在做什么算计了。”

少年天子紧抿双唇,更显得双唇如刀。

“陛下……”钟秀夫皱了皱眉,低声道。

“十天干,十二地支,六十甲子……该把他们派出去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要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将他们当做最为关键的一步棋子么。”

“派他们去吧,就去边境。”少年天子猛的呼出了一口气,目光坚定。

“上官太师……”

钟秀夫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上官太师为国亲率大军出征,死于乱军之中。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堪称天下楷模。”

“很好。”少年天子笑了笑,转过身来,缓缓的走下这帝都之中的最高处。

经过太傅身旁时,少年天子轻声道:“寒冬将近,朝中的体弱老者,不知道会不会感染风寒。若是救治不及,只怕我大楚朝又要再失去不少,如同上官太师一般的国家栋梁了啊。”

“微臣……明白。”

帝都微凉的晚风中,太傅将身子更低了一些。

“哐当”

随着一声金石交鸣的声响,两柄鹰翼长刀跌落在山道上。长刀上光芒闪耀了一阵之后,终于因为没有了法力支撑而渐渐暗淡下去。

“啊……”

一个青年人盘膝坐下,就坐在鹰翼长刀不远的地方。他表情轻松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望着面前站着的那个年轻人。

“你这小子,是个硬茬。”

青年人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摇头笑了笑,然后问道:“有酒么?”

“军中烈酒,算不上好,但是够劲。”年轻人反手取出一个酒葫芦,抛给青年人。

青年人道了一声谢,仰头饮酒。他饮酒的架势粗豪,好似要将一整葫芦的酒都倒入喉咙中一般。

片刻之后,青年人将已经喝空的酒葫芦放下,闭目回味了一下其中的滋味,然后颇为畅快的吐出了一口酒气。

“谢了。”青年人将酒葫芦跑还给年轻人,说道:“你叫什么来者?裴什么?”

“裴东来。”年轻人淡然答道。

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并没有什么破损灰尘,但是白衣上却有点点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对,裴东来。”

青年人饮下了一葫芦烈酒,却并没有半点醉意,一双眼清亮无比。他看看裴东来,突然笑道:“你啊你,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妖啊,怎么就能做这妖帝呢?”

“故人赠予,没办

法。”裴东来的语气同表情一般平淡。

“是啊,是啊,没办法的事情啊。”青年人摇摇头,叹道:“明知道有八成可能打不过你,但是还是想同你打过。唉唉唉,没办法的事情啊。”

“这下可好,我这一世英名,今儿个就算是彻底毁在你手里了。”青年人望着裴东来,哈哈笑道。

“其实……”裴东来犹豫了一下,说道:“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你也并不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青年人挥挥手,打断了裴东来的言语,说道:“你们人族中,或许是有这个规矩,可以这么做。但是在妖族之中,根本没有这个规矩。”

“虽然臣服与你和臣服于妖帝,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没有这个规矩。”

青年人眯着眼看着裴东来,缓缓说道:“挑战妖帝者,如果失败了,就只有死路一条,绝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即便是愿意臣服,也不可以。”

“要么成为妖帝,一跃而起;要么就被击败,死路一条。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我挑战了你,便早就做好了这种准备。”

“无需多言了。”

青年人站起身来,舒缓了一下身体,昂首闭目道:“动手吧。方才一番争斗,我已经输的心服口服,不想再多费手脚了。麻烦你,手段利索点。”

裴东来轻轻呼出一口气,浩然正气所形成的长剑已然在握。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就在裴东来长剑将动之时,青年人睁开双眼,望着裴东来,认认真真的说道:“谢谢你的酒,味道不错。”

长剑划过,人头落地。

无头尸首定定的立了片刻,然后轰然倒地。

这青年人本是妖族,炼成了人体窍穴之后才能够成就人身。此刻身死,一身法力自然也就烟消云散,再也不能够维持本来的面目。他所化成的人形,也逐渐的消退开去,露出了本来面目。

神通境界巅峰的妖族,其命珠也能够为裴东来提供不小的补益,而那两柄鹰翼长刀更是由他本身炼化出来的,材质自然是一等一的。不说这些,即便是他一身炼化的精纯无比的血肉、骨骼、羽毛,也都是炼器合药的上上之选。

要说他吃过的妖族命珠也不在少数,身上更拘禁了不少妖族精魂,若是将这青年人的命珠取出来吞吃了,或者将他的尸身拆个七零八落,将有用的部位全部收拾起来,那倒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裴东来面对这些,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扬手洒出一道浩然正气,将这尸身焚烧了个干净。

这数日来,死在他手中的妖族不知道有多少,即便是裴东来心中也没有个准数,只记得一路走来,从来都不曾缺少了争斗,当真是一路杀将过来的。

裴东来现如今境界不高,只有神通境界大圆满,但是他的手段却是一等一的强横,寻常神通境界的修士在他手下,便走不出几个回合就要被裴东来斩于剑下。这一路杀将过来虽然并不好消受,但是裴东来也没有怎么受伤。

“三千里……”

裴东来的视线越过眼前的山峰,望向远处。

距离万妖山,还有三千余里的路程。

万妖山身为天下妖族的总领之地,自然有他自己的神妙之处。如渊在裴东来丹田内留下的信息中说的清清楚楚,初次进入万妖山只有一条路,只能沿着这一条路一步步走过去,才能够进入万妖山之中。若是没有按照这一条路行走,即便是知道万妖山身在何处,凭空飞掠过去,等到了地方之后却找不到万妖山的行迹。

万妖山……

裴东来心中清楚,眼下所遭遇的绝对不能算是强敌,真正的强横对手应该还在那万妖山之中。现在斩杀的这些妖族,只不过是一些开胃小菜而已。

这一条路虽然要一步步走过去,但是神通境界赶路的方法自然和常人不同。裴东来运起体内罡气,身形飞掠之间,只能听到风声呼啸,隐约的看见一道白影在山林中穿行,却看不清裴东来的面目身形。

因为想要进入万妖山中,不得不服从那“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规则,裴东来掠行之间便不得不压住了速度,每掠行一阵便要停住一会,算是勉强做到了“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规则。

这样一来虽然慢了不少,但是一日千里也不在话下。

赶路的时间用不了多少,裴东来真正担心的是同闻讯而来的妖族争斗。他不怕争斗,但是现在却是一心赶路,最怕在这种旁枝末节上浪费时间。若是遇到了一个好打发的那还好说,打的过就斩杀在剑下,一时斩杀不得的,那就设法脱身而去。如果是遇到了一个手段不差,战力也不俗的,那就真是遇到了一贴牛皮膏药,杀是杀不得,走是走不脱,让人闹心的很。

在裴东来原本的计划中,他早在五日之前就应该已经抵达万妖山,甚至已经坐上了万骨王座。将行程拖延到现在,全是因为半途上遇到各方前来挑衅的妖族,让裴东来不得不耽误时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二百五十八章

裴东来掠行了数十里,眼角余光扫过天际,他心中便暗叹了一声,停下了动作。

这数日里同妖族争斗不休,裴东来对妖族的各种手段也都见识了不少。何种妖族能够修炼出来什么法宝,何种妖族能够修炼出来哪种遁光,裴东来心中也都有数。

此刻天空中出现的那一道惨绿雾气,正是妖族中的遁法。

遁法之说,向来是先驾风,再爬雾,然后由本身道法炼成遁光。等到境界逐渐高深之后,便能将遁光炼成散雾,然后重新聚成云光。

驾云之术,已经算是自身法术修炼出的遁法中的极致了。不过若有精修遁法的,便又有诸如五行遁术之类的遁法。而剑修一道,又多是借助剑光飞遁。各种修士便有各种飞遁的法门,林林总总,谁也说不完全。

妖族中也有修炼法法决,只不过每一种修炼法决都只有同一种妖族才能修行,别的妖族即便是修行了,也修行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妖族的修行法决都是从本性之中入手,没有那么多的变化。相比人间武修的修行方法,确实要粗浅一些。

驾驭妖雾,便是神通境界圆满才能修炼出来的遁术了。再进一步,就是化妖雾为妖云,腾空浮游。

惨绿色雾气锁定了裴东来,向着裴东来所在之地便一头冲来,气势汹汹,一点也不掩饰其中的敌意。

既然来意不善,那再同这妖族搭话也全无用处。裴东来双手一较,体内龙虎交济之力运转起来,开始将全身力量不断的凝结在一处。

他要在一个照面之下,就将来者一击轰杀,才能免却之后的麻烦。

那一道雾气自天际而来,在半空中一阵抖动转折,收取了云雾遁光,显出了身形。

来者是一个枯瘦老者,穿着一身黑衣,黑衣上点点惨绿荧光闪耀,如同坟茔之中的鬼火一般无二。

老者现身之际,便将双手扬起。双手中磷光闪耀,一点点磷光鬼火便从他指缝中落下,消散在空中。他借着飞遁之势合身扑向裴东来之时,双手之中磷光便如同两道流星,在他身侧划出两道闪烁痕迹。

这老者竟然同裴东来打的是一个主意,也是要聚合全身之力,同裴东来对轰一记,争取在一个照面之间将裴东来完全轰杀。

他所能感应到的,只是一个身上拥有妖帝气息的神通境界修士而已,裴东来的别的种种手段他全然不知。

老者自忖也有神通境界大圆满的修为,聚合周身之力轰杀裴东来,应该不难。他手中这幽冥鬼火可是大有讲究,最是能损伤罡气污染修为,只要是被一点幽冥鬼火打入体内,那这一点幽冥鬼火便就在对手体内肆意燃烧,将其周身罡气全部焚烧一尽,化为幽冥鬼火的养分。

这老者仗着这手段,也着实横行一方。不少同他境界相当的妖族,也不愿意同他面对面的争斗,避其锋芒而不战。

有这信心作为底子,老者再看裴东来,便觉得裴东来也不过尔尔。

裴东来凝神蓄力,准备硬接老者的攻势,同他实打实的对轰一记。

周身之力运转数重,已经攀升到了巅峰,裴东来心中一动,竟然将手中凝聚之力散开。

老者见状,心中更是大喜,双手挥动之间,已经即将扑到裴东来面前。

二人之间相离不过数十步,老者借着飞遁之力而来,只要一息功夫便能够跨过这之间的距离,同裴东来面对面的对轰。

一息时间内,即便裴东来有什么后手,也绝对运转不开!

现在这关头将手中之力散开,真真的无异于自寻死路!

磷光鬼火将至,裴东来面色不变,望着自半空中杀来的枯瘦老者。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一连串的破空声响起,数十道精钢巨箭带着道道火光,斜刺里冲出,射向枯瘦老者!

噗噗噗噗噗!

精钢巨箭来的凶猛之极,数十精钢巨箭一齐轰击,一个照面的功夫,便已经将老者身上的护身罡气击穿,

枯瘦老者也是久经争斗,经验从来不少,就在这要命的关头,老者身形一阵模糊,竟然就此化成一团雾气。精钢巨箭虽然凶猛,但是面对着这没有形体的雾气,便不能发挥十成十的力量。

饶是老者已经如此规避,但是精钢巨箭上携带着的罡火,依然在穿击雾气之时消融了不少雾气,虽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也让他着实的不好受。

一般伤势,体内力量因为阳罡之力而被暂时的限制,战力下降。要命的是,这阳罡之力同一般修士身上的阳罡之力还有不同,似乎便是针对妖族的特质入手,处处都对妖族有极强的克制。

老者心头将一切情形想了一遍,心中大惊!

“猎妖师!”

除了猎妖师之外,再没有那种修士,身上具备如此针对妖族的阳罡之气!

“看起来很识货啊!来来来!看看你认识不认识你爷爷我!”

老者一声低喝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油滑尖酸的声音响响起。

紧接着,便是险些震破他的耳膜的音爆!

一个精瘦老者跃上半空,挥动手中铁棒,狠狠的砸了下去!

铁棒带起十丈许粗细的金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凝成寸许粗细,向着枯瘦老者顶门当头砸来!

力到巅峰之后,金光变砸为扫,向着枯瘦老者懒腰扫来!

“砰!”

枯瘦老者的躲避不过,被这寸许粗细的金光扫中身躯。一击之下,枯瘦老者便被击飞里许远近!

“砰!”

枯瘦老者落下之处,一阵尘土激荡。

“唔……”裴东来挑了挑眉毛。这一击势大力沉,即便是站在此处,也能够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震动。

看起来自从紫皇神境一别之后,孙化灵又增长了不少的手段。

“唔……连家的小子,那厮死绝了么?”

孙化灵手搭凉棚,向着那枯瘦老者落下之处望了望,却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这种观气之术他本来也不擅长,妖族中也没有这种手段。

“我琢磨着,应该是已经死透了。”

连奇自那枯瘦老者落下的地方腾空而起,他抛了抛手中的命珠,笑呵呵的说道。

裴东来抄着手站在山林中,面带笑意,看着半空中的孙化灵。

“哟,裴都统,很久不见了啊……”孙化灵同连奇打过了招呼,一脸笑意的望向裴东来。只不过等他看到裴东来的样子,嘴边的话便不自觉的低下了声音。

抄着手微笑……很像那位大人啊……

“是啊,好久不见了。”裴东来向着连奇点点头,然后向着孙化灵说道。

连奇从来都不是郑凤图那种话唠,他同裴东来点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便退到一旁,专心的研究手中的妖族命珠。

“裴……咳,裴都统。”孙化灵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称呼,只能够依旧称呼裴东来为裴都统。他从半空中落下,一边向着裴东来说道:“裴都统,咱这绝不是巧遇,也算不得跟踪。我是一路探听你的消息,琢磨着你应该就是要走这条路,才在这条路上寻你。”

“原来如此。”裴东来含笑点头。

“这种事儿啊,有些时候几百年还都碰不上一次,现在好不容易碰见这种事情了,我好歹也要看个热闹,捎带着跟在裴都统边上,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孙化灵当然清楚裴东来身上的变故,对裴东来一路杀将过来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他清楚郑凤图在裴东来身上做了多少的布置手脚,也隐隐约约的能够猜到一部分裴东来的手段境界。因此,他对斩杀裴东来,从而夺得妖帝传承的这件事情没有半点想法。

不过,他还是时刻关注裴东拉的踪迹,并且沿途前来寻找裴东来。说白了,他就是想要来看个热闹,捎带着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帮上忙的地方。

他也清楚,现在的裴东来几乎便是同整个妖族为敌,对任何妖族都谈不上信任。裴东来的谋算心智他是见识过的,若是他说了别的言语,保不住便被一下拆穿,到时候那可就不好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将话说透,免得裴东来不信任他。

话说回来,孙化灵也不是喜欢同别人玩心眼的人物,也玩不来,更不想同裴东来玩弄心思。

“裴都统有没有什么计划之类的?不妨让我来出点主意。”

双方原本便认识,便也就没有多少生分。孙化灵同裴东来说了些闲话之后,突然想到了这一节,便饶有兴趣的问道。

“计划?”裴东来一怔神,然后摇头道:“没有。”

这话绝对是真的,裴东来做这件事情还真的便没有什么计划,本心也只是为了免却妖族的麻烦,捎带着看看能不能因为继承妖帝之位,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至于计划,因为裴东来对万妖山中的情形压根便不清楚,这制定计划之事便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什么什么????!!”

孙化灵听裴东来完全便没有什么计划,顿时跳脚道:“这这这……裴都统,你可真是太轻狂了一些啊!”

裴东来的做法在他看来,便是一等一的不可取。万妖山中强横妖族众多,想要得到妖帝之位的更是数不胜数。先前妖帝如渊在时,即便有人心中有成为妖帝的想法,也因为妖帝的强横手段和冷硬手腕不得不将心中的想法按下去。

现如今妖帝如渊已经不在,妖帝传承落到了裴东来身上,先前便对妖帝如渊的传承很有些想法的妖族,此刻还怎么能按捺的下心中念头?

沿途袭杀裴东来的,都不只不过是按捺不住心中念头,而手段不够强横的妖族。真正强横的妖族,现在应该都窝在万妖山中,正等着裴东来上门。即便是裴东来在中途被人杀了那也无妨,反正不管是谁想要得到真正的传承,都非要去万妖山,坐上那万骨王座才能作数。在这之前,即便是身上有妖帝的传承,那也根本无从获取任何一点力量。

孙化灵可是真真正正的妖族,妖族之中的各种事情他都清清楚楚,因此他对万妖山中的众妖心中打的什么盘算,也都能摸清个七八成。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些,所以裴东来的做法在他看来,那是真真的极不可取。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裴东来,而是随便的别的某个人,孙化灵非要指着他的脑袋大骂不可。这种举动何止是轻狂,简直便是无脑。

“总归是没办法的吧。”裴东来轻轻摇摇头,笑道:“不管是做出些什么计划,想要争夺妖帝之位的,都会来争夺妖帝之位。不想争夺妖帝之位的,便不会来争夺妖帝之位。敌我如此分明而且这么难以化解,计谋?没什么用处的。”

“这……”裴东来一番话,倒是说的孙化灵没有什么言语,他思忖了一阵说道:“这……裴都统,先前在燕州军中,也有不少妖族听从那位大人的号令,若是裴都统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那些人也是能够召集的来的。虽然不一定顶得了大用,但是有个帮手也是好的。”

“你也说了,那是听从郑凤图号令的妖族。我,可不是郑凤图。”

裴东来面色平淡,言语之间听不出他的情绪:“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时候了。即便是先前听命与郑凤图的妖族,难道其中就真的没有人对妖帝之位心怀憧憬的?”

“更要紧的是,谁能分辨出谁愿意让我继承妖帝之位,又有谁在暗地里觊觎妖帝之位?分不清楚,何谈信任?没法信任的人,我又怎么放心他在我身边?”

孙化灵听了裴东来这话,面上神色一变,颇有些不好看。

裴东来那一番话,摆明了就是不相信任何妖族。孙化灵身为妖族,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不过,我还是相信孙前辈你的。”

裴东来见孙化灵面色有异,笑着解释道:“孙前辈,我是信得过你的。”

孙化灵沉默不语,连奇站在一侧,对二人的交谈不置一词。

“该走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裴东来运起体内罡气,向着孙化灵招呼一声,便飞掠而去。

“为什么相信我。”

在裴东来掠过孙化灵身旁时,孙化灵低声问道。

裴东来的身形顿了一顿,然后便自孙化灵身旁掠过,只留下一个背影。

罡气掠动,只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再也看不到裴东来的身形。

“不走么?”

连奇将手中的妖族命珠抛了抛,似乎是将这妖族命珠研究的透彻了,转手便将妖族命珠收了起来。看着孙化灵一声不响,连奇问道。

“走。”

孙化灵叹了口气,点头道。

很像……不,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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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人,是在拥有绝对的力量之下,将所有敢于挑衅他的人全部压制,让人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即便那位大人心中清楚,听命于他的妖族之中有不少时时刻刻都想取而代之,但是有强横的力量作为保证,他可以完全放心的差使那些心怀不轨的妖族,即便是那些妖族暗中觊觎他的妖帝之位也无所谓。

因为他有把握,不管是谁想要把心中的那一点野心拿到台面上去,他的绝对实力都可以将之轻松碾压,粉碎任何的算计谋略。

而这位裴都统……和那位大人比起来,还真是有些异曲同工的意思。

孙化灵感觉的出来,一段时间不见,这位裴都统相比在燕州军营之时,心性有了不小的变化。

妖族之中,八成八以上的事情里,拳头大的、活到了最后的那一方,才代表了道理的所在。除了真正的亲近人会为死者掬一捧伤心泪,其他妖族对已死者是否有理根本无感。

在这么一个全凭强横手段才有说话的妖族世界中,裴东来的确是该将之前的心性改上一改了。否则即便是他真的做上了万骨王座,得到了妖帝的传承,拥有了足够强横的力量,他这妖帝之位也不见得会安稳了。

“我有把握杀了你,所以我可以相信你。”

这,便是裴东来对孙化灵所说的话。

这言语看似十分的凉薄,但是孙化灵却不觉得有多少别扭。只有拥有这样的心性,才能让人放心裴东来接任妖帝。

孙化灵先前只不过是想要凑个热闹,捎带着打打下手,并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不过当听了裴东来这一句看似凉薄之极的言语之后,孙化灵心中有有了些不同的念头。

或许为这个年轻人卖命,是个不错的选择。

南疆多山民土著,部落宗族。整个大楚朝的南疆没有一百部落也有八十,实力有大有小,一直以来也没有哪个宗族,能够力压所有宗族之上。往往某一个宗族做大之后,便被其他的宗族联合起来,将之打的零零落落。这许多部落都有心一家独大,但是任何一个部落却都做不到一家独大,力压其余部落之上,彼此之间形成了一种牵制。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南疆之地落到大楚朝手中,便来的相当轻松。

九巫部落位临南疆的边缘,所在之处正好横跨辽国、楚朝。九巫部落所在之地在辽国中算的上是偏远之地,来往行动十分的不方便,辽国虽然有心将辽国这边的九巫部落收了,却因为实在是难以用兵,没有多大的利益而罢手。九巫部落占据的位置虽然尴尬,但先前辽国同楚朝交好,只要没有人无故擅闯疆界,这一桩事情也就没有多少人去计较。

只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正有不少人要同九巫部落将这件事情好好的计较计较。

昔日的还算的上是青山绿水的九巫部落,现在已经是满目疮痍,成了一片焦土。

残尸,血迹,火光,以及正在燃烧的房屋,还有不停的从村落中各处发出的怒骂声或者惨叫声--这,就是现在的九巫部落。

纵行在九巫部落的村落中烧杀的,正是大楚朝的士兵。

“侯爷。”

数个精悍士卒拥着一个老者,来到九巫部落的宗堂中--这里现在只能被称之为旧址了,原本还有几分气象的宗族宗堂,在大楚朝军队的攻击下,早就成了一片瓦砾废墟。

废墟上,一个身着重甲者端坐在马上,面色平淡的近乎冰冷。在他身后丈许之处,静静的站着数十大楚朝士兵。

“燕云侯……燕云侯!”

那老者一身污秽,象征着他在宗族内无上权势的锦衣已经破破烂烂,而那九巫部落的乌藤嵌玉权杖,更是被一旁的楚朝士卒夺了下来,在手中随意的把玩。

九巫部落族长,好歹也应该是神通境界的修为才能够成为族长,又怎么会如此的不堪,竟然被楚朝军队中的士卒随意拿捏。

“老实点!”

一旁钳制着那老者的士兵见老者大吼不止,手中运足了劲,向着那老者心口处便砸了一拳。这一击没怎么留力,直将老者打的面上一阵青白之色交接不断,一口气险些便提不上来,就此仙去。

乱了,乱了。即便那老者被别人下了个什么禁制,限制了本身的境界手段,但是一般军中精锐士兵一击,怎么可能能够让他无法承受?

“燕云侯……燕云侯……好一个永夜蔽日阴魂,好手段……真是好手段……”

老者好险倒过来了一口气,却不能大声言语,只能够低喘着粗气说道。

一旁的士兵见状,横眉竖眼,正要再给这老不死的补上一下狠得,好歹要让他一时三刻喘不过来气不可。

“唔。”燕云侯低低的唔了一声,摆摆手,制止了一旁士兵的动作。

“自从南疆成为大楚朝之地之后,九巫部落从来都不曾同大楚朝作对,更对阁下没有半点冒犯之处。今日,你为什么……”

老者喘平了气,低声问道。不过言语未完,便已经被燕云侯打断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为什么要进攻九巫部落,为什么,要将九巫部落夷为平地?”

端坐马上的燕云侯环顾四周,然后望向跌坐在地上的老者,轻轻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实在是屯兵无聊,借着你们九巫部落练练兵而已。// 78 无弹窗 更新快//~~”

“杀了吧。徒手击杀一个神通境界的修士,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燕云侯不再去看那老者,不等他说话,便无聊的挥挥手,示意军中士兵动手。

“燕云侯!”

老者当真气极了,须发皆张,双眼通红的看着燕云侯。

事已至此,他自然知道自己没有幸存之理,活到了他这个寿数,生死之事他也已经看淡,对死亡并没有多大的畏惧。若是燕云侯要亲手杀了他,他半点都不会畏惧。

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被这么杀了!

被一个平日里自己轻轻松松,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就能击杀的普通士兵,像是宰杀猪狗一样的宰杀了!

在永夜蔽日yīn魂的作用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法术,手段,即便是现在想要自杀那也是不能!

这就是燕云侯的可怕之处!

“燕云侯!燕云侯!”

老者被大楚朝士兵一脚踩倒,狼狈不堪的趴在泥土中,大楚朝士兵更紧紧的踩着他的脑袋=,免得他做出什么动作来。即便如此,老者也奋力转头,向着越走越远的燕云侯大声呼喝。

回应他的,只有燕云侯的冷峻背影。

“北辽之中怎么样?”

燕云侯回到营帐中,将案几上源源不绝的军报推到一旁,向着早就在帐中等候的众人味问道。

“侯爷,京都之中对您突然出兵,有些……”

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抢在众人说话之前,皱眉道:“朝中的那些清流,对侯爷你的做法……”

随后,他便住口不言。燕云侯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人,他说了这么多言语,已经濒临他作为燕云侯的手下的极限了。

“上官太师进军十分的顺利,辽国中又出现了不小的luàn子,上官太师趁着这个机会一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根据前几日得到的情报以及推测来看,上官太师已经率领大军将要bī近辽国国都。”

众人都是虽燕云侯征战多年的老兵,知道眼下这个时候燕云侯更关心什么,当下便没有人再提京都之中的事情,将辽国中的情况一一汇报。

“辽国国中生出了luàn子?”燕云侯闻言问道:“什么luàn子?哪一方做出来的?对辽国造成了多大损伤?”

“不清楚,前方细作得到的消息不甚清楚,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形,在辽国中也打探不到消息。只知道辽国有几座城池都是在一夜之间被屠城一样的手段处理了干净。至于是哪一方做出来的……没有头绪。应该不是太师派出的jīng锐做的,发生动luàn的城池同当时的战线相距甚远,上官太师这样做的话,没有什么好处。”

帐下幕僚翻看着手中军报汇总,将这些事情说完之后,躬身道:“属下无能。”

“怨不到你们身上。”燕云侯摆摆手,沉yín片刻问道:“北疆中,有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

“岐山侯已经将近攻克云州之地,盘踞在云州中的北燕余孽完全是苟延残喘之象,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完全攻克之日应该已经不远。”

“小侯爷……据可靠消息表示,裴东来已经于前几日离开了宗派征讨大军,暂时不知前往何处。宗派征讨大军中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方细作在军中观察的出来的推测,可信度将近八成。”

“好。”

燕云侯轻轻的说了个好字,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太师已经攻入辽国,我们又正巧同辽国离得不远,那就不妨做些锦上添huā的事情吧。”

“选出三千jīng锐,攻打北辽境内的九巫部落,其余大军便在此休整,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谨遵将令!”

帐内众人虽然并不明白燕云侯心中的计划,更不知道燕云侯做这么一番事情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对燕云侯有所质疑。

只听将令,不听圣宣,这便是燕云侯麾下的将士。

“上官虹……上官虹……”

等到帐内再无旁人之后,燕云侯喃喃自语道:“辽国国都?你想去那里干点什么?”

“意料之中。”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上官虹听完了手下幕僚的汇报,摇头笑道:“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他没有这么做的话,那就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出南疆,进九巫部落,再然后,便应该是趁机进入辽国了吧?”

“太师……”一旁的幕僚低声道。

“加紧进攻,能早一日攻破辽国,便早一日攻破辽国,也算是不辱圣命。”上官虹说这些话时,面上还就真的有些忠君爱国的意思。

幕僚将领行礼退去。

刚离大帐,异变陡生!

营帐四周的火把篝火,似乎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牵扯一样,纷纷化作一道飞shè的火流。

一时间,将军大帐附近的火焰,都在一瞬间同时化作道道火流!

火流不曾捎带片刻,直直shè向将军大帐!

所到之处,片片焦土!

刺杀!

针对大楚朝当今太师、领兵征战的大将上官虹的刺杀!

“我琢磨着吧,这事儿有点悬呐。”

一座无名山头的半山腰上停着一老一少,老者站如青松,稳稳当当的站在山道上,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生怕错过了什么。

反观那年轻人,本来应该龙jīng虎猛的年轻人却半坐半躺,倚在了山道边的一颗大树下乘凉,没有半点朝气。

年轻人向着老者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便自顾自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琢磨着这件事儿不好办出来个章程。那厮太厉害了些啊,我这二两ròu估mō着还不够他一顿嚼吃呢。”

“不是我说啊,老白啊,你觉得这件事儿真行么?我可不一定收拾的了他,如果是你和他拼斗的话,或许还有点胜算吧……”

年轻人看起来是个话唠,一开口便没有个消停,很有些他滔滔不绝的意思。

“事到如今,也就不得不这么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老者言语之间不曾转过头来望望年轻人,一直盯着空无一人的山道。他顿了一顿,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少主人,这可是好机会!不管怎么说,你都有资格成为妖帝,现下的妖族中也只有你,才能够好好的治理妖族。”

“待会儿等那厮来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也非得让他jiāo代在这不可。”

“哎呀呀……”

年轻人愁眉苦脸的想了一阵,却也没想出来个什么办法,能够阻拦这个名叫白梁的老者的计划。

这老者是他的家仆,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主仆之义自然深厚。照理说年轻人要是拿出来少主人的做派,强行命令白梁的话,即便某一件事白梁真的不行去做,但也只能执行他的命令。

今日的事儿,年轻人本拟拿出来少主人的做派,强行打消了老者的念想。不过他稍微试了试,便知道今天这件事里,他的少主人的权威做不得用了。那个念头已经在老者心中根深蒂固,现在不管是谁,都不能将他心中的那个念头打消。

愁,太让人发愁了。

白卷河这几十上百年活过来,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发愁的。

“请问,万妖山怎么走?”

正当白卷河心中chōu愁闷之际,突然听到一个人朗声问路。他心情本就不怎么好,一肚子的埋怨气没地方发作,便连抬头去看都不看,不耐烦的说道:“问我作甚?自己mō索去就是了!”

如今这世上还真是蹊跷了,竟然还有人问怎么去万妖山……

万妖山……

万妖山?!

白卷河后知后觉,突然发现这件事不对劲了!

等到他抬头看时,便见忠心耿耿的老仆此刻已经挡在他身前,周身妖气飞速流转,本命神光更隐隐约约从脑后生出万般光彩来。

他这架势,已经是手段尽出,只等一个情形不对便全力出手,奋力搏杀!

白卷河稳稳神,从白梁身后探出头去,向着白培亮身前的三个人打量了一番,试探着问道:“裴东来?”

他的修为比白梁差的多了,但是他却全然不似白梁一般如临大敌一般,反倒有些轻松之意。

“正是在下。”

为首的那个年轻人向着白卷河拱拱手,含笑道。这年轻人身上没有半点杀气,完全不像是前来寻衅滋事,将要出手搏杀的模样。但是白卷河心中明白,这年轻人前来问路,便等同于挑衅无异,倒也难怪白梁如此的慎重。

想到“挑衅”这一节,白卷河也暗暗的有些心虚。他同白梁在这山路上等着,正是为了拦截裴东来。如果说挑衅,反倒是他二人挑衅之意更多一些。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方人现在终归是碰上了面了。

白卷河在心里将裴东来的境界细细的想了一遍,心中琢磨着怎么从中周转说和,免去了今日的争斗。白梁固然强横,但是白卷河见到裴东来之后便已经明白,两人如果真的拼斗起来,白梁八成八都要败亡在裴东来手下。这也是为什么两人才一见面,白梁便已经将本命神光光芒召出,这完全是因为感应到了莫大的压力而致。

总是要好好说和一下的,免得两方一个说不过去就真拼斗起来……

“裴东来,你可敢拔剑?!”

白卷河心中正飞速的转着念头,看看能不能消泯两方战意,谁知道白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大声喝道。

得了,没办法了。白卷河在白梁背后翻了个白眼。

“你……”裴东来看看白梁身后的白卷河,再看看白梁,笑道:“有意思,很有意思。”

早在裴东来将临之际,他便发现了此处的一道强横战意,正牢牢的锁定着自己的方向。不消说,这应该又是一个前来拦截裴东来的妖族。

裴东来这几日里杀的妖族可没少了,对=妖族拦截自己这件事情早已经习惯。先前有些拦路的,只要是没有拦在必经之路上,裴东来若是避的过去也就避过去了,他的目标是早日登上万骨王座,没道理因为这些旁枝末节làng费时间。

但是这道战意拦路的所在,乃是裴东来无法避过的一处。想要进入万妖山,便一定要从这一条路上走过去,若是从旁绕过去,那便见不到万妖山的模样,只能够将这条路从头再走上一遍。

裴东来先前以为这只不过又是一场争斗而已,并没有别的心思。说实在的,裴东来这几日里越是拼杀争斗,便对自己的力量更多了几分理解,也多了许多的自信。他现在虽然是神通境界顶端,但自问论起战力来,寻常合化境界的武修他也有信心斩杀,即便是撞上了问玄、感灵境界的武修,他也至少能够全身而退。

只不过等他看到了拦路的两人之后,便觉得这件事情很有点意思。

“你有这么一个忠心的老仆,实在是难得。”

裴东来不去看白梁,这句话却是向白卷河说的。

“哦?”白卷河炸了眨眼,问道:“怎么个说法?”

裴东来能一眼看出两人之间的主仆关系,白卷河并不觉得诧异,这种事儿眼光不错的人都办得到。只不过裴东来后来说的言语,倒是让他有点好奇。

“你难道不知道?”

裴东来看着白梁,微微摇头道:“你的寿数,怕是已经将要走到尽头了吧。”

白梁在裴东来言语之时,面sè便有些不太对劲。此刻听到裴东来这么说,面上的神sè更是变了数变。

白卷河并不曾听白梁说过这件事情,一时间只以为裴东来随口鬼扯。但他从白梁后面看去,只见白梁的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并没有一句半句的辩驳,心中便狠狠的chōu动了一下。

这件事情……只怕裴东来没有说错!

“好眼力……”

白梁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沉声道。

裴东来笑笑,不以为意。

自从开始前往万妖山之后,楚浩然便时时刻刻在裴东来身上现出灵光来,虽然他并未完全现身,但是却能够运用观气之术,也算是为裴东来提前看清前方情景。以观气之术照见他人寿数将尽,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寿数将尽之时,不管是人身还是妖族,本身之气中都会出现灰败之意,那便是寿数将尽的前兆。灰败之sè越是明显,便意味着剩下的寿数越是短暂。

楚浩然虽然有这观气之术,但只能看到一个人寿数将尽之时的情景,并不能看清别人寿数多少。先前楚浩然也并未见过寿数将尽之人,因此也并未同裴东来说过。这一次看到白梁寿数将尽,楚浩然便如同献宝一样将这件事情同裴东来说了。

一个寿数将尽而境界不低,手段强横的仆人,要来挑战裴东来。这件事情的确非常的有意思。

“妖帝传承可不能用来延长寿数,即便你得到了也没有用处。再者说,你的寿数应该也就在三五日之间了,即便是你得到了妖帝传承,也没有办法在这短短三五日之内杀败那么多的对手,顺利的坐上万骨王座吧?”

裴东来摇头叹道,心中很有些感慨之意。

“白梁……”

白卷河又怎么会是呆笨之人,他将裴东来的言语想了一遍之后,便瞬间明白了白梁今日的打算!

他从一开始,便是要自己去挑战裴东来,如果真的得到了妖帝传承,便要将这妖帝传承传给他白卷河!

难怪从前些时候开始,白梁便一心想要劫杀裴东来!

“少主人,你且向一旁退开一些。”

白梁虽然被说破了心思,但是这心思即便被说破了也无妨,他反而更坦dàng了一些:“少主人,今日之事你不要chā手,且让老仆为澜沧江白家做最后一点事情吧。”

“澜沧江白家?”

说话的是孙化灵,他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情形,直到白梁说出澜沧江白家之后,他的表情才变了一变,出声问道。

“不错。不知阁下是?”白梁向着孙化灵点头道。

“鱼龙一族的白家,久闻大名了。在下孙化灵,无名之辈而已。”孙化灵望着白梁,很有些感叹之意。

“没想到自如渊之后,竟然还有人知道澜沧江白家的名号。”白梁一直运转着体内妖力,头顶处的本命神光更是不曾暗淡过半分,只不过在谈及澜沧江之时,白梁头顶的本命神光竟然闪动了一阵。

本命神光发于本心之中,同本身联系最为密切,本身圆融不可摧才可jī发本命神光,而本身中的没一点bō动,也都会引起本命神光的bō动。

白梁身上的本命神光的bō动,应该就是因为心绪大幅bō动而引起的。

还牵扯到了如渊?

想到方才白梁言语之时的语气,再想想别人评价妖帝如渊时所用的“冷硬手腕”的评语,裴东来不用想也知道,妖帝如渊定然同这白家有些不太愉快的过往。

“澜沧江白家,原身乃是‘化龙之鱼’,一旦修为有成便能够蜕化成龙,实力也会因为化龙而大大的提升。相比其他妖族有极大的优势。因为如此,所以白家才能够在占据澜沧江,成为妖族中数得上的家族。”

孙化灵知道裴东来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便小声的为裴东来解释其中的原委:“只不过后来,在妖帝如渊成为妖帝之前,白家便首先同如渊宣战,阻挠如渊成为妖帝。当时妖族之中,也有数家宗族相应,一齐围攻如渊。但是后来如渊终究单剑杀上万妖山,坐上了万骨王座,继承了妖帝传承的力量。”

“而如渊成为了妖帝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剿杀澜沧江白家。那一战极为惨烈,无一人可以抵挡妖帝如渊。即便是已经化龙的白家前辈,也在那一战中尽数陨落。澜沧江白家死伤无数,半条澜沧江都被那一战染红了。”

“妖帝如渊下手狠辣,但是并没有向襁褓之中的孩童下手,给澜沧江白家留下了一点血脉传承。至于别的曾经围攻过如渊的妖族mén阀,也被这般清理了一番。”

这些事情说出来,无疑便是在揭开澜沧江白家的伤疤,但是这些事情也是实情,即便白梁听着面sè不善,也不好说别的。

“不错,我便是澜沧江白家遗留下来的血脉,白卷河。”白卷河顿了一顿,指着一旁的白梁说道:“他则在当年血案之时拼命逃出,得以活命。后来几经周转,总算是找到了我。”

“裴东来,没必要说这些言语了吧?拔剑吧,今日且让你我分出个高下来。”

白梁体内妖力几经流转,已经将要攀升至战力的巅峰状态。他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怒喝道。

“你怎么看?”裴东来想了想,不去看白梁,反而望着白卷河问道。

“嗯?”白卷河突然听裴东来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是想要问问你,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裴东来看看白卷河,笑道:“是让你这个家仆同我拼杀一阵,以期为你搏杀出来个妖帝的前程呢,还是就此作罢?你这家仆即便不同我争斗,三五日之间也就寿数走到了尽头,除非能在这种关头破开一个境界,否则便无法增长寿数。”

“让他同我拼斗,胜败之事也是说不准的。万一他赢了我,你可就得到了这常人难以得到的机会了。即便是死在我剑下,那有何妨?即便是我不杀他,他自己也是将要死的。”

裴东来言语刻薄,将这厉害关系分析的透彻清晰,偏偏他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这件事情在他眼中看来并没有多么刻薄。

“休提此事了。”白卷河听了裴东来如同讽刺一般的言语,却不气不恼。他不管一旁的白梁如何暴跳,向着裴东来摇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吧。我本无意争夺妖帝之位,今日之事也实在是出乎意料。如果你想要在这件事情上追究到底,我也一样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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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第二百六十章

“裴小子……”

孙化灵啧啧牙花子,犹豫了一下之后,准备劝裴东来一劝。他同裴东来结伴同行,可是见过裴东来怎么处置挑战他的妖族的。那可真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从来都不曾手软过一分。

想要继承妖帝,便要在妖族之中树立威信,也好以后服众。这一点是没错的,孙化灵也认同。不过白卷河二人这件事情,同其他的半路劫杀裴东来的妖族还有不同之处,若是真的论起来,还是可以松松手的。

“孙前辈,不必多说。”

裴东来一摆手,打断了孙化灵的言语,然后说道:“既然你不想求取妖帝之位,我也不同你们争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万妖山路途遥远,在下还急着赶路,改日相见之时再同阁下闲叙吧。”

说完,裴东来竟然就真的架起罡气,向着远处掠去。

孙化灵也不曾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简单的便接了过去,一时间也有些愣怔。不过这个结果也正好和他心意,虽然他想不透裴东来心中是怎么琢磨的,但这也不妨碍孙化灵心情大好。他向着主仆二人笑眯眯的拱拱手,然后招呼了一声身旁的连奇,向着裴东来所去的方向掠去。

“哎呀呀,没想到裴小子还有一副好心肠,能将这件事情轻轻放过去。啧啧,虽然妖帝需要在妖族之中有足够的威名,但是这份宽厚之心,却因为身在高处而越发的显得珍贵啊。”

“不错,不错。有雷霆手段,也有容人之量,很不错啊。”

裴东来在前飞遁,孙化灵便同连奇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孙化灵显然是还没有从方才那件事情里回转过来,不住的向身旁的连奇说着裴东来的诸般好处。

“不太对吧……”

孙化灵说了好大一阵工夫,连奇方才皱眉道:“好心?对于那二人而言,或许算的上是好心吧。”

“你这话怎么说?”孙化灵疑惑道。

二人交谈之间用的都是传音入密的手段,倒是不怕言语被裴东来听去了。这倒不是二人刻意避开裴东来,而是因为飞掠之时风声太大,寻常一般言语很难听得清楚,非要大声呼喝不可。二人也懒得扯着脖子大吼,便用了这传音入密的手段。此刻言及裴东来,这手段正好保险。

“你难道不觉得么?这件事情,完全不是他的风格。”连奇皱着眉头说道:“我这么说你兴许不喜欢听,但是这件事情……颇有些妇人之仁的意思。”

“往日在燕州之时,他可是杀伐果断,从来都没有犹豫过的。即便是前几日里同妖族争斗,也不曾手软过一分,怎么的今日这件事情上,他便放了那主动挑衅的白梁一马?”

“这事不能这么说吧。”孙化灵从旁开导道:“白梁寿元将近,还想着为白家少主人尽最后一点力,因此来挑战裴小子。这便等同是要用自己的性命,将那个白家的小子送上妖帝的宝座啊。而那白家少主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向裴小子主动的退了一步,保全自己家仆的性命……这可当的一句‘主仆情深’吧?”

“你是想说,他因为被白家主仆二人所感动,因此便将这件事情轻轻放下了?”连奇斜眼望着孙化灵,问道。

“难道不是?”

“应该不是。”连奇摇头道:“古往今来,哪个修炼有成的武修不是心如磐石之辈,更何况他这般领军临阵,见惯了厮杀的?一两条性命在他眼中,算的个什么?如果真的因为如此便简简单单的被感动了,那他凭什么立于万妖之上?他难道就不清楚,没有一个铁硬的手腕就无法慑服妖族?”

“如果他真的清楚这些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就这么轻松的放走了挑战他的白梁?且不管白梁出于何因,挑战了就是挑战了,没有别的说法。轻轻的就将挑战者放走了,他难道是不怕麻烦,想要应付更多的挑战者么?”

连奇这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即便孙化灵有心想要反驳连奇,却也没有言语。他心中念头翻转了数遍,问道:“那你来说说,他是要做什么。”

“不清楚。”连奇转头望着远处正在飞遁的裴东来,只能够看到他模模糊糊的背影。他皱眉说道:“我只是感觉,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裴东来站在今日的立场上,也绝对不会有这妇人之仁的念头。至于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看看再说吧。”

‘太师上官虹于军中遇刺,所幸军中兵勇回护得当,太师并无大碍。刺杀上官太师者,乃是辽国中的精锐,在刺杀上官太师不成之后当场身死。‘

‘辽国边境部落九巫部落,袭击燕云侯所率南疆军队,燕云侯挥军直上,扫平辽国边境九巫部落。经查实,此事同辽国之中手握权柄者有莫大干系,燕云侯以率军入辽,同上官太师一齐攻辽,以为呼应之势。‘

这两封军报,并排摆放在少年天子案前。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燕云侯动兵进入辽国这件事情,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责备的。眼下里两国交战,能让辽国腹背受敌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辽国真的就能够蠢笨至此,在同上官虹所率大军征战之时,还去招惹一旁的燕云侯大军?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做出如此的盘算。燕云侯率军在南疆之中,是要镇守南疆,平定南疆各个部落。楚辽征战之时,燕云侯所率大军更是要镇守边疆,不能轻动。一旦辽国从南疆攻来,也好有个防备。只要是辽国可汗脑子没有什么贵恙,都是断然不会去招惹这一支虎狼之师的。

“燕云侯……想做什么?”

刘胤看着案几上的两封军报,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

这件事情明眼人都能够看得清楚,完全是燕云侯主动出兵辽国。军报上说的是“经查实,此事同辽国之中手握权柄者有莫大关系”这是不假,可是这军报却是从燕云侯军中发出来的,写些什么言语还不是燕云侯说了算?即便他说这件事情已经确认,乃是辽国可汗亲自下令的,又能有什么干系?

这,不过就是给少年天子一个面子的同时,又给他自己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而已。

“陛下无需忧心,燕云侯,应该还不至于和上官虹成为一路人。”钟秀夫低声宽慰道。

“是这么说不假,但是朕真是有些不放心呐……”

刘胤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问道:“裴东来呢?可有他的消息传来么?”

“没有,裴东来自从悄悄离开宗派征讨大军之后,便没有了踪迹,不知道去向何方。”这个关头说起来这件事情,钟秀夫心中只要一转念便就知道天子心中想的什么,他沉声道:“陛下可是担心……”

这话说了一半,钟秀夫便就打住不说了,不过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都是清楚透彻:少年天子所担心的,正是裴东来的去向。

不管裴东来是去了燕云侯军中也好,还是出现在了太师上官虹军中也罢,在这个节骨眼上,这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时刻注意裴东来的行踪,一旦裴东来现出了踪迹之后,便立刻盯住他。若是他有向南疆或是向辽国前去的可能,无论如何也都要留下他。”

少年天子沉思片刻,决然道。

“对了,刺杀上官虹的……是谁?”

刘胤顿了一顿,问道。

“是辽国中的精锐武修。”钟秀夫自然清楚少年天子最为关心什么问题,忙说道。

“这样也好。”刘胤仔细的想了想,然后缓缓的闭上眼,低声说道:“让那些人暂且按捺不动,盯住战场中的情势变化。若是上官虹果真一路进攻辽国,没有什么异动的话,一旦他将要攻破辽国国都,便在战场中动手。或者在他是吃了大大的败仗之后,也可以趁机动手。不过一旦出现了什么变化,那便立刻动手,决不能让他做出来什么事情来。”

少年天子趁着这个机会一番动作,将上官虹彻底的架空,完全便不给双方留下半点的退路。相比上官虹心中也清楚,等到他真的班师回朝之后,便要迎来灭顶之灾。

少年天子心中清楚,上官虹此次出征辽国,定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且这打算带来的回报将会十分之惊人,以至于他完全可以放弃自己在大楚朝中的太师之位,顺带着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这件事情。

能够当得起如此的回报的事情,应该不多。谁不知道大楚朝上官太师,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能让他如此搏上一把的,也就只有万人之上,九五之尊的权位了。

难不成他要攻占了辽国,然后自成辽国之主?

或者是安安分分的班师回朝,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太傅。”

少年天子重新睁开双眼,双目中有一种莫名的炽热光芒:“朕,要成为真真正正的大楚朝九五之尊,谁敢拦在朕前的,都只能被朕清扫干净!”

“愿为圣天子效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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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固守在南疆之中的大军,已经开始在辽国中攻城略地了。

按照南疆大军军中的说法,这件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并不是燕云侯临时起意,想要在战局中插上一手,更没有忤逆当今少年天子命令的意思。

按照南疆大军军中说法,这件事情是这样的:镇守南疆的燕云侯所率部队,正在平定南疆之中的部落动乱,平乱中发现九巫部落有作乱之心,燕云侯便率军前往平定九巫部落。可是就在刚将楚朝境内的九巫部落平定之后,燕云侯所率大军突然遭到了辽国那一方九巫部落的袭击。

燕云侯有心镇守南疆,可是面对这敌袭也不能不出手,他便率军攻入辽国那一侧的九巫部落中,力求将这动乱平息了。

但就在这九巫部落中,大楚朝军队发现了一封九巫部落同辽国中一城城主的信函来往,仔细清查,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辽国之中,有一位城主在背后支持九巫部落。九巫部落这次跨越边境袭击大楚朝军队,背后也有这位城主的影子。

这种事情已经不算是平乱,而是两国之间的交战了。不过现在正好是两国交战的时候,也不用废话,直接攻打便就是了。

因为这么个原因,原本镇守南疆之中的燕云侯部队便杀进了辽国之中,攻下了那座城池。只可惜在激战中,那城主不慎被大楚朝士兵砍成了肉泥,即便是想要从这城主口中问出来什么消息也是不能。但是在城主府搜索之时,楚朝士兵便在城主府中发现了数封来往书信,这些书信,则是这城主同别的城主之间来往联系的在背后合力支持这件事情,其中牵扯的辽国城主,怕不是有十数个之多。

没的说,一路攻打过去吧。

辽国地处草原,同大楚朝又有所不同。大楚朝建造城池,都是以条石青砖之类一层层筑起来,宏伟壮阔之余又十分的坚固,寻常征战之时难以攻破。即便是有修为高深的武修随军破城,但是大楚朝军中一样有武修将领,能够牵制住对方武修。

而辽国资源不如大楚朝,所筑城池多是以山石为表,内以硬土填充夯实,虽然比不得大楚朝城池之雄伟,但也算得上坚固。而且辽国向来都没有据城而战的传统,更擅长以骑兵奔袭作战。眼下也是因为寒冬来临,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马匹耐不得寒冬,更不能同夏秋一般有遍地的草料食用,因此辽国只能放弃骑兵奔袭的手段,同大楚朝军队据城而战。

最让辽国头痛的不是别的,是楚朝武修。

辽国之中也有武修存在,军中也有不少武修猛汉充当将领。只不过辽国之中虽有武修,却没有几个真正强横的武修,对上一般精锐士卒可以以一敌数百,但是对上楚朝武修,便再也没有这么轻松了。

南疆大军之中有燕云侯坐镇,同辽国作战便就简单的多了。每次临阵之前,只要燕云侯略施手段,便至少能将那城墙轰塌数十丈,之后便由得楚朝士兵开始攻城拼杀。即便辽**队之中有武修存在,且不说能不能拼过燕云侯,光是在燕云侯那遍及数十里的永夜蔽日阴神面前便吃不消。永夜蔽日阴神所作用之处,一切境界不如燕云侯的武修便等同于常人无异,任你有诸般手段,各种法宝,却都一个都用不出来。

因为有燕云侯坐镇,辽**队之中不知有多少武修,都是在乱军之中饮恨在寻常楚朝士兵手下的。

正因为有燕云侯坐镇军中,因此同辽国之间的征战便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士兵只要等着燕云侯一击攻破城墙,便开始奋力厮杀即可。

说来也奇怪,南疆大军每攻占下一个城池之后,那城主要么是在乱军之中被杀,要么就是在城破之时突染恶疾,就此猝死,或者是害怕楚朝大军天威,或悬梁,或投井,或自刎,都自己了断了性命,让楚朝大军想要得到个活口都不能。不过幸好在城主府搜查时,也能找到一些来往信件,密信之类的,也能够让大军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说到了这一节,便不得不感叹辽国中真是人人向学,思慕圣人之道。那些辽国城主的信笺全部都是用汉文写成的,或是行草章草,或是楷书隶书,种种文字不一而足,反倒是极少使用辽国文字写成书信。而且用词之简洁通俗更是让人赞叹,即便是军中士卒见到了,也能够明白其中所写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一路攻打一路追查,南疆大军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有足够的辽国城主、官员、宗族之间的来往信件可以证明,九巫部落攻击南疆大军绝对不是临时起意之事,而是之前便已经谋划好了的。辽国中指掌权柄者想要做的,就是挫败南疆大军,然后自南疆攻入大楚朝中,行围魏救赵之事。

辽国在同大楚朝开战之后,在太师上官虹已经率军将要逼近国度之时,竟然还有心做下这分兵两路的谋算,这份勇气还真是让人赞叹。

“上官太师遇刺未死?嗯,运道不错。”

燕云侯坐在大帐中,将手中的情报扫了一眼之后,便将之放到了一旁去。

“今日攻下金马城,城中可有什么事情么?”燕云侯食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环视帐中众人。

“属下有军情禀报。”

一个青年将领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他从怀中掏出了数封信件,呈给了燕云侯,面色淡然的说道:“这是今日从金马城中得到的数封来往信件,综述这信件上所说的,先前袭击南疆大军之事,很可能同辽国可汗的顺位继承人有莫大的联系。”

说完之后,他便坐了下来,右手手指不经意的捻动了一下,抹去手指上沾染的墨汁。

或许是天气潮湿的缘故吧,当他得到这些信件的时候,有一两封信件上面的墨迹还颇有些湿润,沾染上了他的手指。

燕云侯掸了掸手中信件,摩挲着中原出产的上等信纸,面色坦然:“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就等同于辽国的意思了?”

“不错。”那青年将领面色一样坦然。

“现在距辽国国都,还有多远的距离?”燕云侯看也不看那些信件,将之随手放在一旁,问道。

“不足五百里。”帐内有清楚地理图形的将领答道。

“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先等等。等到上官太师进攻辽国国都之后再同上官太师一同进攻。这段时间便先驻扎在城中休养生息,防备辽国散兵游勇前来骚扰。”

燕云侯心中的谋划都是现成的,此刻说出来一点犹豫都没有。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上官虹今次出征,失去的东西根本便无法计算,单单是失去了太师实权这一项,便已经是最为沉重的代价了。在他付出了这么多之后,燕云侯十分想看看,他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若是上官虹真的要做那谋逆之事,他就要以南疆镇守的虎狼之师顶住上官虹所率领的军队,然后同上官虹硬碰硬的拼斗一场,力求将他斩杀在辽国境内。

如果上官虹耐得住性子,并不在辽国中做些什么章程,燕云侯也将率兵同他同回京都,决不能让他在半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

只要这些事能够做得到,燕云侯也懒得管上官虹怎么对付辽国,他乐意将辽国一国满门斩杀了也好,乐意将辽国皇族尽数擒拿了也罢,都同他没有半点干系。他要做的只是牢牢的看住上官虹,一旦上官虹做出他预想之中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动作。

说实在的,燕云侯也并没有十成十的胜算。他同上官虹打了多年的交道,明争暗斗从来就不曾少过。上官虹可是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事情,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上官虹会做得出来的。燕云侯做出了种种推想,却还是无法确定上官虹的真实意图。

既然如此,那也就只能静观其变,等到上官虹展露出他的真实意图之后在做应对。

他现在同上官虹相距超不过一千里,数日之后攻打辽国国都之时,那是二人便相距不过五百里而已。在这么一个距离上,即便上官虹展现出了他的真实意图,燕云侯也能第一时间赶到,将其的种种谋划扼杀在襁褓之中。

之前用出种种明眼人一看便能看明白的手段,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进入辽国的理由而已。

现如今大势已定,只待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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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下经纶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万妖山上今日格外的热闹。fei插ngen穴..

自从数月之前妖帝如渊离开万妖山,前往燕州之后,万妖山上便在没有像今日一般的热闹情景了。

不,即便是妖帝如渊在万妖山之时,万妖山上也没有今日“热闹”。

因为此刻的万妖山中,出现了许多在妖帝如渊在万妖山中之时,根本便不会出现的人物。

三阴山庞家、玉柱山冷家、百里陵黄家、大通谷王家……这些压根便不可能出现在万妖山中的人物,今日竟然齐聚万妖山中。

只不过每一家前来的,最多也只有三五人而已,更多的是一两人前来,便算是代蘀了自己一家。

倒不是这些妖族之中的门阀不想多带出几个人来,壮壮声势,而是根本没有那么些个人。

这些个妖族门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他们先前都是妖族之中数得上的门阀家族,后来便一下子家破人亡,只留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勉勉强强算是继承了一门的血脉,只不过再也难复当日的荣光。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另有数个妖族门阀正趁着这数家门阀没落之时崛起,这百十年来经营发展,也很有了一些气候,一个个的门丁兴旺,家族中高手云集,在妖族中有些话语权。

而一手导致了这数家兴旺数家衰的,正是妖帝如渊。

他先前接掌妖族之时,妖族中的门阀宗族有许多都不认同他,其中以澜沧江白家为首,在其坐上了万骨王座之前群起而攻之,非要斩杀了如渊不可。

如渊坐上万骨王座的路,是真真正正的用鲜血和尸体铺垫出来的。而当他得到了妖帝传承的力量之后,更以雷霆手段将先前对他有异议的妖族门阀清扫了一遍。若是那个宗族运气好,遇到了他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在他清扫那门阀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给那门阀留下一两点血脉,不至于连根拔起尽数抹杀。

而正不巧撞上他心情不好的门阀,便早就被他连根拔起,一点血脉不留,就此在这个世界上绝了传承。

而在妖帝如渊继承妖帝力量之前,便全力支持如渊的,在如渊成为了真正的妖帝之后,如渊也给予了他们回报。有些原本只不过是无名小卒的妖族,正是因为全力支持如渊,才一跃而起,成为了一个门阀宗族的创始人。

被妖帝如渊一手摧毁的那些宗族,怎么可能不想着向他复仇。只不过妖帝如渊从妖帝传承之中领悟的力量太过强横,那些日思夜想想要复仇的妖族,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不过,现在总算是有一个机会了。

万妖山山道上聚集了千百妖族,一个个翘首望向山道的尽头,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盘算。

这时间算起来,也差不多了。那个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了妖帝传承的裴东来,应该马上就到万妖山中了。

“大通谷王家的那个小子,叫……叫王冲的那个,你今天脑子抽风了?竟然敢在这个日子上万妖山挑衅,就不怕那位未来的妖帝一个见面就杀了你?”

万妖山半山腰上,有一处平台,这平台上站着数十个男女,有老有少,看起来地位远比在山道上等候的群妖高一些。

这数十个男女分成两群,看起来泾渭分明。

说话的那人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但他却对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大声呼喝,口称“那小子”,完全是一派前辈高人的礀态。

那中年人见他说话,心中苦笑了一声。这个年轻人名叫应恒,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却已经是活了将近八百年的老妖怪,即便是叫他一声小子,他还就真的没有半点办法。

王冲干咳两声,说道:“我到万妖山中来,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一点还不用应前辈你操心。只不过就今日应前辈在此,难道也是有些什么打算的么?”

大通谷王家,正是先前被妖帝如渊一手毁去的妖族门阀,而这应家,则是趁着妖帝上位一跃而起的新门阀。这两家撞在一起,能够看对眼那就算是出了邪了。

应恒嘿嘿怪笑两声,也并不着恼,斜眼望着王冲说道:“老夫今日也不妨告诉你,老夫到底在做的是什么主意。”

他将对面王冲那群人扫视了一遍,冷笑道:“你们前来万妖山中做得是什么打算,老夫用膝盖也都想得出来。我不妨先告诉你们我是个什么打算,免得你们吓破了胆子。”

一言既出,那数十人中很有几个人面有不缀之色,忍耐了一回之后,总算是没有同他顶撞。

“你们想要做什么,老夫不会拦着,更不会从中偏帮哪一方。我应家受的是如渊大人的恩泽,却同他裴东来没有半点干系。.fei插ngen穴/老夫今日来万妖山中,就是想要看看这裴东来,是不是够资成为妖帝。”

“这话今天就放这了,别家怎么说老夫管不着,我应家就是这么个意思。”

说完之后,应恒看着对面那群人面上,明显的放松了一下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阵阵的鄙夷。

就只有这么个水平?就只有这么个模样?

家道中落之后的门阀后人,就长成了这么个德行?

应恒虽然还未见过裴东来,但是此刻他看看对面众人,心中倒是对裴东来有了更多的期望。

他无意于妖帝之位,但若是妖帝之位竟然被这些腌臜厮得去了,他说什么也都是看不过眼的。

和应恒站在一处的妖族,心中显然多半都是打的这个主意。他们见应恒已经率先表态,彼此之间对视一笑,心中便也就有数了。

而和这群人远远对立的,那群家道中落的门阀后辈们,在看到众人无声的表态之后,心中多少都轻松了许多。

让他们敢于鼓起勇气,重上万妖山的原因,要同数日之前的澜沧江白家说起。

澜沧江白家也是因为妖帝如渊而家破人亡,先前可算是妖族之中数得上的大宗族,只可惜澜沧江一役之后便再也不能翻身。

前些日子,众人听到了一个消息:澜沧江白家,挑战身怀妖帝传承的裴东来!

这一战到底是什么情形,众人不得而知,但是真正让众人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澜沧江白家白卷河,在挑战裴东来之后并未被裴东来斩杀!

便也就是说,只要挑战裴东来之时的手法柔和些,即便是在裴东来手下落败了,也不一定落得个凄惨下场!

这些宗族后人在得知裴东来得到妖族传承之后,哪一个不是紧紧的盯着裴东来。虽说众人口中说的都是为了家门复仇,只不过谁心中不清楚,众人都是将裴东来看做了一头大肥羊,想要趁乱取得那一步登天的捷径。

只不过这肥羊竟然也十分的不好下手,同他挑战过的妖族无一幸存,尽皆死在他的剑下。这样一来,许多有心者心中便打起了算盘。

而澜沧江白家白卷河,在挑战裴东来之后并未身死这件事情,对众人而言另有一番深意!

挑战裴东来,即便是输了,也并不一定意味着便要死在裴东来的剑下!

即便没有这个前例,众人也都跃跃欲试,想要尝试一番。这件事情一出来,便像是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更加的有底气了一些。

只不过,最先挑战裴东来的澜沧江白家,对这件事情倒是不冷不热的,完全没有心思在这件事情上插上一手。即便今日众妖聚首万妖山的日子,澜沧江白家白卷河也并未出现。

“嗯?”

应恒恻恻耳朵,他听到了一些动静。

与此同时,平台上的众人也都是一副凝神的模样,他们也听到了一些动静。

先前吵吵嚷嚷的山道上,此刻安静之极。

只能够听见三个人的脚步声。

裴东来在前,孙化灵、连奇二人并列在后,在万妖山山道上拾阶而上。

“清之,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不让你去辽国之中?”

太学宫中,宁佐贤坐在大殿上,望着在殿下长跪的顾清之。

她已经长跪在殿外数日了,为的便是得到宁佐贤的应允,离开太学宫,前往辽国之中。

辽国之中将要发生什么事情,顾清之心中清清楚楚。正是因为清楚辽国之中的动静,顾清之才有了这般的举动。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佐贤在她提出这要求之后便一口回绝了她,态度之坚决她二十年间都不曾见过。这个性子坚韧的女子从那一日开始,便跪在了太学殿外。

宁佐贤见这个自己最为看重的弟子以沉默相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清之,现在的辽国,不管是谁去都没有意义。莫说是你前去辽国之中,即便是为师亲临辽国,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要发生的。”

“天机运转如此,谁能相抗?天下大势如同滚滚江流,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抵挡的?”

“但愿尽力而为。”

顾清之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裴东来既然应在这件事情上,那这件事情便只有裴东来能够去做完。清之,你想协助裴东来,为师清楚,但是这件事情真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你不插手这件事情,按照天地洞彻转化盘上所现的情景来看,裴东来还有三五成胜算。但是你从中插手的话……裴东来那三五成胜算或许可以升至七八成,也有可能造成他十死无生的境地。是吉是凶,谁都说不定。”

“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件事情牵连太广,为师不能冒险。”

宁佐贤连叹了数声,说道:“留你有用之身,去做别的事情吧。还有一件事情,在等着你去做呢。”

剑光闪动之间,一个妖族已经被齐齐的斩做两截,横尸在山道上!

山道两侧群妖震惊!

已经触摸到了通幽境界巅峰的强横妖族,在这个名叫裴东来的年轻人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抵挡不过!

他……他可只有神通境界大圆满而已!

而且众妖心中都清清楚楚,这个年轻人是真真正正的二十来岁,并不是那种活了三五百年然后定住容貌不变的老妖怪。

就算是他落地便已经知道修行,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修行了二十年而已!

顶了天的二十年修行,便足以在神通境界巅峰下,一剑斩杀了通幽境界巅峰的妖族?!

闻所未闻!

即便是从前人族修士中被誉为天才一流的修士,也没有任何一人做出过这种战绩!

裴东来缓缓收回紫皇神境所化之剑,低声道:“还有谁,敢出手拦我?”

山道上,群妖噤声。

不仅仅是因为裴东来展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战力,就连他现在的模样,也让众妖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像!太像了!

有资格站在山道上的妖族,在整个妖族之中也都算是有些实力的,而其中的七八成妖族,都曾经见过那个以冷硬手腕而著称的妖帝如渊。

刚才的情景,众妖都看在眼中,心里有数。方才那个通幽境界巅峰的妖族,只不过是比别人站得向前了一些,根本便没有拦在裴东来的去路上。而他只不过是在看到裴东来时有些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后脑而已,何来出手一说?

但就是这样,却被这个年轻人一剑斩杀!

当真是将他人性命,视若草芥!

裴东来现在视他人性命如若无物,浑身冰冷的将要浸入骨髓中的杀气,实在是像极了妖帝如渊!

一时间,山道上的群妖竟然不敢或动。任由着裴东来三人一路前行。

“好畅快,这次总算是没有白来。”

紧跟在裴东来身后的连奇看着山道两旁的众妖,转而向着孙化灵悄悄说道。

“怎么样?你看看这一个个面色苍白的模样吧……啧啧,畅快,这一剑真是畅快!”

孙化灵听连奇言语,便向着连奇连连赞叹道。反正他们二人之间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手段,也不怕能够被别人听了去。

“倒不是因为这个。”连奇看着左右两旁的妖族,对着孙化灵说道:“真正让我觉得畅快的,是这么些妖族。”

“呃?”孙化灵一时间跟不上连奇的思路。

“古往今来,有多少猎妖师能够站在这么多妖族中间,然后坦然而行的呢?这一点,算是畅快。”

连奇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望向众妖的眼光已经变了许多,掺杂着许多不明意味的光芒:“又有那个猎妖师,能有猎杀这么多妖族的机会?啧啧……等会争斗起来,非要痛痛快快的杀上一阵不可。”

“有了这件事情,便算是没有白来,是吧?”

孙化灵已经猜想到了连奇的想法,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自然。”连奇答的十分之坦然。

言语之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山道尽头。

平台上,两群人泾渭分明站在两处,一齐望向来到平台上的裴东来三人。

“大通谷王家、桃花林李家、三阴山庞家,可在?”

裴东来站上平台,不等众妖言语,抢先发问。

方才他在山道上做得什么事情众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只凭着气息感应也能感应出来个清清楚楚。裴东来手段之决绝,超乎众人的想象。

王冲的面色现在已经不怎么好看了,不过他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便重新定了定神,向着裴东来说道:“大通谷王家王冲在此。”

言语之间,王冲已经凝气等待,准备应对裴东来的诸般手段。

他虽然想不通裴东来现在的手段为什么如此狠辣,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后退一步了。

裴东来听他回答之后,便不再搭理他,莫说是出手,就连看也不看上一眼。他转向另一群人问道:“应家可在?”

“应家应恒,前来观礼。”应恒应声道。

观礼二字,已经将他的立场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了。

“好。”裴东来向着应恒点点头,然后转而望向另一群人,低声问道:“你们是来挑战我的?”

这一句话问出来,王冲等人便已经觉得有些不妙。

孙化灵心中暗叹一声,他已经明白了。

裴东来先前放走白卷河主仆二人之后,有意无意的便向孙化灵询问了几句妖族门阀之事。孙化灵虽然并不在万妖山中,但是如渊一手摧毁数十家妖族门阀的事情他也是清清楚楚的。当年这件事情震惊整个妖族,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是从当年那件事活到现在的,便对这件事情清清楚楚。

孙化灵也没想那么多,将其中之事一五一十的对裴东来说了个清清楚楚。有几家门阀在那件事情中被灭,有几家门阀留下了一点血脉,又有几家门阀趁着当年之建立,凡此种种,孙化灵全都告诉了裴东来。

先前孙化灵并不知道裴东来为何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的上心,不过对照着现在的情形看,孙化灵心中已经明白了个七八分。

想明白了这一节之后,孙化灵再去看王冲等人,眼中便很有些怜悯之色。

以白卷河之事作为诱饵,将那些同如渊本就有深仇大恨、不可能心悦诚服于他妖族门阀引出来。

然后在这万妖山上,当着万妖山中妖族的面,将之尽数斩杀了。

立威之余,又将这些不安定的妖族连根清楚了,真可谓一石二鸟之策。

“是又如何?”

王冲心知今日之事没个善了,便强撑着一股勇气说道。同时他脑中念头飞速转动,想要找到一个什么理由,能够用来打动裴东来。

只要能够打动裴东来,今日即便是败在裴东来手中,也能够保得住一条性命。

先前的澜沧江白家白卷河,不正是因为以主仆之义打动了裴东来,从而在挑战过裴东来之后全身而退的么!

只要是……

“很好。”

王冲心中还转着种种念头,却听裴东来说道:“你们既然想要挑战我,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言语落地,一团黑雾已经从裴东来身上化出。

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在黑雾现身之时同时落在平台上。

王冲只觉得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的人族修士,而是一头冷眼望着他,随手准备将他吞吃的洪荒凶兽!

碧落幡光芒闪动之间,封禁在碧落幡中的妖兽已经被尽数放出。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在妖兽现身之际已经形成。

妖兽各守其位,按照阵法中的规则不断的转换方位,每一次转动,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中便会落下数道光芒,化入裴东来体内。

周天圆满阵中妖

兽之力,已经通过龙虎交济之力凝成一道,化入裴东来自身的龙虎交济之力中!

他现在虽然还是神通境界大圆满,但是随着龙虎交济之力愈发的强横,裴东来身上的气息波动已经让平台上众人面色惨白!

不仅是平台上众妖,即便是山道上的千百妖族,此刻也感应到了自裴东来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战力,一个个噤若寒蝉!

龙虎交济周天圆满阵虽然并未针对山道之中的众妖,但单是裴东来那聚集了体内各个窍穴之中上古大神灵光,化作本体养料的饕餮阴神,便足以夺去他们所有的胆气!

那是睥睨天下,视万物如同无物,欲侵吞万物的强横力量!

“紫皇神境乃是另一个世界,我有幸将之收服,能够运用那世界之力。只不过紫皇神境不能算是我本身修炼来的手段,用来对付你们,也不一定能够让你们心服口服。”

裴东来向着王冲笑了笑,然后跃上半空。

“我且用自己修成的手段同尔等较量一番,也好让尔等死的心服口服。”

这一日,裴东来在万妖山上,诵念起《正气歌》。

一句诵念,便送一个妖族归天。

《正气歌》诵念完毕,万妖山已经血流成河。

妖族之中,再无胆敢与之抗衡者。

这一日,裴东来坐上了万骨王座。 第二百六十一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结百局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结局

“许久不见了,上官太师。(DUK ANK ,)”

“是啊,这许多日不见了,裴武侯倒是光彩依旧啊。”

辽国皇宫,燕云侯和上官虹站在寝宫外,谈笑风生。

若是不去看二人身旁手执火把,寒刃在手的楚朝士卒,不去听皇宫中上上下下的厮杀哭喊声,两人的交谈倒也算是中规中矩。

“燕云侯来的倒是快啊。”上官虹笑道。

“我本在辽国中追查袭击南疆大军的幕后主使,正好同这辽国国都离得不远。半日前听说上官太师正在猛攻这辽国国都,我便率兵前来,也算是为上官太师帮个小忙。”

燕云侯看看上官虹手中提着的那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然后笑道:“不过上官太师运兵入神,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便攻破了辽国国都,更擒下了这辽国国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一样都是为圣天子效命,不敢居功。”

此时此刻,二人口中说的言语,若是能和心中所想的对照上两成,便算是坦诚了。不过不管二人心中想的是什么,这面子上的应对倒都是过得去的。

“既然辽国可汗已经被擒,上官太师不如便先将这可汗羁押在军中,等到班师回朝之时一并押回京都吧。生擒敌国国主,这可是少有的名将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啊。”

燕云侯看上官虹手中提着那辽国可汗,心中一时猜不透上官虹想要做什么事儿,便用言语试探他。

反正两个人对彼此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再饶什么弯子也都是白费,倒不如敞亮一些。

“不,这厮的性命,我并不想留到回京之时。”

上官虹攥着那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的领子,寒声道:“辽国可汗虽然现在便在我手中,但是辽国之中还有些散兵游勇。若是想要将他擒回京都之中,半途上少不得要有辽国之中的散兵游勇前来骚扰。”

“更何况,此次征辽,不知道多少大楚的热血男儿横尸疆场,这笔血债,必须现在讨还了。”

那中年人猛的一哆嗦,身形瑟缩,却不敢言语。

“这颗大好头颅正好作为福物,用来祭奠我大楚朝忠勇军士的在天之灵。”

“上官太师这么说就差了吧,这么做的话,需同常理不合。”

上官虹杀了这辽国皇帝,就燕云侯看来,对他实在是没有半点好处。不过即便燕云侯看不清上官虹的真正意图,他也一样要将上官虹拦下了。

上官虹想要做的,他就偏不让上官虹做得成,非要处处钳制上官虹不可。

“我意已决,裴武侯不要拦着我才好。”

言语间,上官虹将那辽国天子掷在了地上。那辽国天子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被上官虹掷在地上之后,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就连喝骂两声也做不到。

辽国可汗此刻也明白,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只不过他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一样,即便是想要求饶或者喝骂两声以发泄心中恐惧,都是一样做不到的。

上官虹抽出腰间霜刃,仰首闭目,口中念念有词的,似乎真的是在祭奠大楚朝士卒的亡魂。

深夜的皇宫中,一阵阵冷风刮起,似乎那些游荡在天地之间的大楚朝军士亡魂有所感应,要前来亲眼看着辽国天子丧命。

燕云侯双眼眯起,体内罡气缓缓流动,正是蓄势待发,要在上官虹落剑之时,从他的剑下将辽国皇帝抢去。

正在这关头,燕云侯却感应到了一些异样。他双眼向着四周扫了一扫,竟然就此将体内罡气平复散去。

上官虹睁开双眼,一振手中霜刃,正要在这辽国皇宫之中,斩下辽国可汗的项上人头!

恰此时,异变突起!

或破土,或飞掠,或自虚空之中化出,或在阴影之中浮现。

前后只不过弹指之间,辽国皇宫中便出现了数十个身形!

这些恶客施展遁法之时无声无息,直到先出身形之后方才被发觉,显然是精于此道,一等一的暗杀高手!

现身之际,这数十人一声不吭,各自化身一道寸许粗细的光芒,向着举剑将斩的上官虹冲来!

这数十人来的如此之快,即便是回护在上官虹身旁的亲卫,一时半会都没能反应过来!

“哈哈哈!”

上官虹眼见着这数十人向他冲杀过来,却如同根本没有看见一样,手中霜刃直直的向下斩落,竟然不曾回护自身半分!

“轰!”

一时间,劲气崩乱,土石飞裂,上官虹身周数丈都已经被土石灰尘遮住,即便是穷尽目力也看不清其中的情形。

“啪嗒”一声响,一枚碧玉竹子跌落在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终于停住不动。

“哈哈,清玄啊清玄,你莫不是老了么?怎么连个珠子都拿捏不住了?”

说话的,正是封刀之境宗主,萧楚材。

前些时候,萧楚材忙活的便是关于紫皇神境的事情。不过现在紫皇神境已经落在了裴东来手中,他一时间倒也清闲起来。封刀之境之中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扰到他,萧楚材穷极无聊之下,也只能来寻清玄,或是闲聊,或是饮酒,或是下棋,总算是消磨时光。

今日,二人对弈于山中凉亭,石桌石凳,黑白棋子,倒也雅致。

今日里清玄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连连被萧楚材屠了大龙,在棋盘上被萧楚材杀的零零落落,十分的凄惨。萧楚材懒得管清玄心中盘算着什么事情,稳稳地抓住了这难得的好机会,誓要在这黑白棋盘上赢清玄一次。

此刻他见清玄手中的碧玉珠子突然跌落在地,不由得笑道。

他这边笑得欢畅,清玄面上却是一片凝重,连半个好脸色都没有,只是凝神望着那一枚碧玉珠子,默然不言。

等到萧楚材笑声停了,清玄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清玄站起身来,捡起那滚落在地面上的碧玉珠子,将上面浮尘拂去,然后受到了袖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清玄竟然也不同萧楚材言语,转身便要离开。

“喂喂喂,怎么着。眼看着就要被我杀败了,是想要不认账么?”

萧楚材见清玄面色不太好看,心知定然是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只不过他调侃清玄惯了,这个关节上依旧忍不住想要调侃清玄几句。

“裴东来,已经真真正正的成为妖帝了。”

清玄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正色道。

“他要做那妖帝就让他做去,这件事情不是先前就在那个郑凤图的算计之中么?”

萧楚材闻言不以为意,他虽然对郑凤图没有半点好感,但是郑凤图算无遗策这一点他还是承认的。裴东来成为了妖帝,这有什么出奇的?若是成了妖帝的是别人,这才能让萧楚材觉得惊奇。

“身怀天子气运,并且已经继承天子之位者无法修炼,你知道吧。”清玄不再去说裴东来之事,转口说了另外一件事情。

“知道。”萧楚材愣了愣,还是回答道:“天子之气在阴间,便在阎罗天子身上;在九天仙阙上,应在九天仙帝身上;在人间,便应在每一国国君身上。寻常有幸得到天子气数者,已经是数个轮回的善缘累积而成,贵不可言,凡人最为尊贵者便是如此。因此既然成就一国之君,便无法修行,以图长生不死。即便是修行了,那也最多只能强身健体,不可能延长半点寿数。”

“你说这些做什么?”萧楚材对这些明明白白,说完之后疑惑道。

“若是有人真的得到了天子气运,同时修为高深,那又当如何?”清玄不答反问。

“绝不可能!”萧楚材斩钉截铁道:“身怀天子气数者,最多修行凡俗武艺,能够引气入体稍稍运转已经算是极限了,想要再进一步完全没有可能。”

“如果真有一个如你所说的那么一个人物的话……嘿嘿!那可就了不得了,不管是修为再怎么高深的修士见了他,都要至少被连连打落三个境界,像你这种境界的,差不多得被打落五个境界,落到青冥境界去。所谓人间天帝,不外如是。”

萧楚材正要再嘲讽清玄真人一番,但是看着清玄真人面色严肃,不像是同他玩笑,萧楚材便皱起眉头,凝神细想。

片刻之后,萧楚材皱眉道:“斩杀一国君主,兴许可以掠夺天子气运,和本身罡气真力炼成一体……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真正能将天子气运炼化在自己体内,化为己用的,至少也要有个青冥境界才能做得来。”

“但是你不要忘了,武修一旦踏入通幽境界,便被那些条条框框限制的死死的,踏入了通幽境界的武修若是真的斩杀了一国之君,只怕前脚刚杀了人,九天雷劫后脚就跟着过来了,非得轰炸个不死不休,死后永沉九泉之地才算是作数。”

“至于神通境界的武修杀了一国君主,那天子气运对他而言也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顶了天能让他成为一国之君吧?但是等到真正的成为一国之君之后,暗地里又不知道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消减去多少寿数,怎么看都是划不来的。”

萧楚材盖棺定论:“你那说法无稽之极,根本便不可能出现那么一个人间天帝。”

“如果真的就有了呢?”

清玄转过身,缓步离开,口中低声道:“如果真的就有这么一个人,在夺到了天子气运之后,将自己的境界连连拔升,提升到了问玄境界呢?”

“怎么说?”

萧楚材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收起了面上的调笑神色,沉声问道。

“有一道天子气运,已经被人在斩断掠夺之后,化入了自身之内。这是我以术数占之的结论,应无差错。”

啪嗒。

清玄真人言语落地之后,凉亭中传来一声轻响。

萧楚材手按的石桌上,在一瞬间出现了道道蛛网一般的细密裂痕。

一道元魂化作一道白光,转眼之间便掠过了重重山岭。

它循着那一点熟悉的感应一路飞掠,不知道已经行过了多少的路程。

这一道元魂之中的本来念头,早已经剥离流散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股执念,循着那烙印在元魂最深处的感应不断飞掠。

它已经忘了他自己是谁,但是它清楚,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就烙在自己这元魂之中。他必须要将这件极为要紧的事情,传给那个身居元魂最深处的感应的人知道。

这一道元魂飞遁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了一停。

那身具感应之人,就在此处。

元魂在空中转了几转,然后向着那传来感应的山头落了下去。

一刻钟后。

万妖山绝顶之上,一道如同游龙一般的光芒从绝顶之上的山洞中冲出,破开云海,蜿蜒而去。

这山洞,妖族之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那里,停放着万骨王座,乃是妖族共主,妖帝的所在之处。

夕阳余晖,映入御书房的窗子里。

“前线军报,上官太师攻破辽国皇宫之后,被辽国皇宫之中辽国余孽所袭,当场重伤不治。”

“这……辽国余孽竟然胆敢袭杀我大楚朝太师,真是胆大包天!”

少年天子闻言拍案而起,口中怒斥道。

只不过他眉宇之间的喜悦之色,依稀可查。

“上官太师为国尽忠,理当厚葬之。”钟秀夫毕竟还是久经世故的,即便是欣闻这心腹大敌已去的消息,钟秀夫还是能够将心中情绪巧妙的掩盖起来,不至于大笑失声。

上官虹虽然已死,但这并不意味着皇宫内外再无原本属于上官虹,现在依旧听命于上官虹那一派的人的耳目,言语之间谨慎一些总是对的。

自从上官虹出征之后,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时刻盯着这皇宫大内,想要从中得到一点风声消息。

上官虹已死,接下来的便是尽量怀柔手段的清洗了。上官虹遗留在朝野之中那盘根错节的势力,总是要一点点清扫干净的。这些事情还需要好好的谋划,万万不能朝夕之间便将少年天子的真实意图泄露出去。

虽然朝野上下九成九的都清楚少年天子同上官太师不和,若是上官虹真的哪一日就此倒了下去,朝野之中也能够猜测出来,原本属于上官虹派系的文官武将,大概会有个什么下场。

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少年天子一日不表态,这些事情怎么做还都是未定之数。

而在少年天子根基未稳之前,实在不好大张旗鼓,免得朝堂大乱。

“启禀圣上,有一个女子在皇城外求见……”

正当少年天子同钟秀夫在御书房中相谈之时,门外有宦官通报道。

“圣上忙于政事,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分心?将那女子轰走就是了。寻常女子也能靠近皇城,合盖将当值侍卫论罪查查办。”

少年天子正在批阅奏折文书,一时间并没有分神言语,钟秀夫见少年天子不做声,便向着门外宦官喝道。言毕,钟秀夫又忙不迭的转向少年天子,告了声罪。

“只是……只是……”门外宦官的声音瑟瑟缩缩,显然不敢招惹这位暂代太师之职的当朝太傅,只不过为了免得惹祸上身,这宦官分辩道:“那个女子乃是同孙如海孙大人一同前来,阻拦不得也放行不得,只能前来叨扰圣上,死罪,死罪。”

“拿着孙如海的通行令牌的女子?”

少年天子放下一封奏折,想了一想,说道:“且让她来御书房说话吧。”

“圣上,这……”钟秀夫急忙劝阻道:“圣上千金之躯,怎能在这种要紧关头冒险?断然不可。”

人心难测,谁能说定孙如海便一定是赤诚忠臣?若是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混乱当口行刺杀之事……那麻烦可就大了!

“太傅难道忘了太学宫之事?那件事情可正是孙如海去做的。能有这个面子,让孙如海同她一同前来的女子,应该就是那太学宫的女高徒了。且让她进来吧,无碍的。”

钟秀夫见少年天子执意如此,便也只好就此作罢。皇宫大内之中,披坚执锐的虎狼之士只要在十息之内,便能出现在皇城之中任何一处,一般的武修高手一旦陷入包围之中,也极难脱身。更何况少年天子身侧还隐藏着许多的死士,也都是手段高超的武修,即便是有什么突发情形,也必然能够舍命保住少年天子全然无碍。

少顷,便有宦官在御书房外通传道:“启禀圣上,孙如海孙大人、太学宫顾清之到了。”

少年天子用钟秀夫对视一眼,然后说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响,孙如海已经走进御书房,口称万岁,纳头便拜。

顾清之随在他身后进来,却并未下跪,只不过拱手行礼,口称一声万岁而已。

“太学宫高徒今日同孙大人一同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天子也不去计较顾清之的失礼之处,问道。钟秀夫倒是有心呵斥顾清之两句,但是顾清之出身之处乃是太学宫,更是宁佐贤的弟子,要是将这辈分算起来的话,两人之间谁的辈分高一些还就真的不好说。

“在下前来,确实有一件要事要禀告陛下。”顾清之即便是在面对少年天子之时,面色神态也不曾改变几分。

“说来听听。”

刘胤心中清楚,顾清之今日前来不管所为何事,这件事情背后都要有太学宫的影子。换言之,今日的顾清之代表的,便是太学宫的意志。

“陛下面有喜气,想来是得知了一件让陛下心中宽慰的事情吧。”

顾清之将话头绕了过去,说道。

这言语可就真的有些不敬了,一旁的孙如海面色连变,想要稍微示意顾清之一二,但是顾清之却并不看他,他的种种眼色都抛到了空处。

在这御书房中,若是孙如海当着少年天子的面出声提醒顾清之,左右也要算他不敬的。他可不敢学太傅钟秀夫,敢在少年天子面前畅所欲言。

但是眼下顾清之所言的,可是真真切切的不将少年天子放在眼中。须知这顾清之可是他引来的,若是追罪下来的话,他孙如海可就要被株连在其中了。

“好无礼!”

钟秀夫呵斥道:“太学宫中,难道就没有教过你尊卑礼仪么?”

“在下先前来时,曾见到两个快马传信的军中信使,正是向着京城而来。在下脚力稍快了一些,故而比那两个信使先一步到此。”

钟秀夫的呵斥落在顾清之耳中,便没有半点用处。她看也不看钟秀夫,直视少年天子,说道:“陛下且稍带一会,等到这快马传来军报到了,在下再说今日的来意也不晚。”

说完之后,顾清之竟然便就低头垂目,就此不言。

“你……”钟秀夫好歹是忍住了心中怒意,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太傅稍安勿躁,反正现在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等上片刻便就等上片刻吧。”

少年天子倒是不急不躁,安抚了钟秀夫之后,便再拿起一封奏折,开始批阅。

少年天子批阅奏折文书,顾清之闭目养神,两个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轻松。只不过另外两人面色便就不怎么好了,钟秀夫一张脸越来越黑,时不时的对着闭目养神的顾清之怒目而视,可惜却得不到半点回应,却因此心中怒意更甚。

至于孙如海那就更不必说,自从顾清之说话之后,他的脸色便再也没有好过,此刻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约摸一炷香之后,有宦官在御书房门外低声道:“启禀圣上,燕州紧急军情。”

“呈上来。”少年天子听见燕州二字,便皱起了眉头。现在朝野之中能够算得上天子嫡系的,也就只有岐山侯那一支镇北军了。

燕州紧急军情……难道燕州中又出现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钟秀夫早将军报接过,验看密封火漆印信完好无损之后,这才递给少年天子。

“这……”少年天子将军报拆开,仔细阅览了一遍之后,诧异出声,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

“陛下。”钟秀夫在一旁低声唤道。

“太傅……”刘胤将手中军报递给钟秀夫,然后望向闭目养神的顾清之,缓缓说道:“裴东来……五日前身死于燕州魔族之中,岐山侯上书,议为其追封谥号,建立庙宇,使之得受香火祭祀。”

“顾小姐,你等的可是这一封军报么?”少年天子问道。

“裴都统为大楚朝上阵杀敌,攻克燕州之地,又在燕州之中平复妖魔作乱,追封谥号建立庙宇之事,也是应该的。”

顾清之睫毛微动,却并未睁开双眼。言语之间,语气也没有多少的变化:“还请陛下再等等。”

“太傅,这件事情……便就这么办吧。即刻传旨下去,为裴东来修建一座庙宇,供奉上他的灵位。至于谥号之时,便交由礼部商讨吧。”

不管少年天子心中怎么怀疑裴东来,但是裴东来并没有显现出半点不轨的迹象。现在裴东来已经身死,便再也没有什么质疑的理由了。

天子亲旨赦封庙宇,已经是寻常官员难以企及的荣耀。若是裴东来真的死后有灵,他便能名正言顺的享受香火祭祀,位同神明无二。

不过这些事情毕竟虚无缥缈了一些,少年天子也并不怎么相信。但既然岐山侯亲自上书,少年天子也不愿意拂了岐山侯的意思。

一刻钟之后,又有宦官前来通禀:“启禀圣上,宁远城发来紧急军报。”

宁远城?

宁远城地处边界,正好同辽国相邻。现如今辽国已经被平定,宁远城又怎么会传来紧急军情?

钟秀夫接过军报,满怀疑惑的呈给少年天子。

少年天子将这军报来来回回看了一遍之后,面色大变。

惨白。

正在此时,顾清之缓缓的睁开双眼。

钟秀夫见少年天子如此模样,心中震惊,急忙拿过那军报仔细观瞧。

数十息之后,钟秀夫面色惨白,脚下踉跄了一两步,似乎全然无法站稳。

“上官虹……竟然敢……清……清君侧……”钟秀夫喃喃低语,言语之间如同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陛下,”顾清之向着六神无主的少年天子拱手正色道:“在下,是来救陛下的性命的。”

岁末寒冬,大雪呼啸,寒风一阵阵刮过来,非要将其中的冰冷寒意侵入到骨子里去不可。

岁末之时,本该家家张灯结彩,但是京都之中却是一片的惨淡景象,全然没有半点生机。大街小巷上人影稀疏,全然不似往年的光景。

这一年,可不是个平安喜乐的年头。

先是朝廷出兵北疆,意图收回北疆之地。镇北军也的确不负众望,在岐山侯和裴小侯爷二人经营之下,北疆之地屡屡告捷,已经收复了燕州一州之地。

紧接着,便是辽国同大楚朝之间的战事。这一战也是出乎意料的爽利,大楚朝士卒长驱直入,竟然一鼓作气攻破了辽国国都,将那辽国可汗斩杀在辽国皇宫中。

只不过,值得称道庆幸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谁也料想不到,就在大胜辽国之后,噩耗竟然接连传来。

先是在燕州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裴东来裴小侯爷,身死于燕州之中妖魔之乱里。大楚朝臣民还是头一次知道,就在他们脚底下,还另有一群嗜血残暴的邪魔妖物。

再是领兵出征的太师上官虹,在攻破了辽国之后竟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率领将领杀向大楚朝。

而那之前镇守南疆的燕云裴武侯,也因在辽国之中识破了上官虹的奸计,死命阻拦,却还是枉死在上官虹手中。

京都裴家一门两英,尽数为国捐躯,说起来也让人感慨不已。裴东来裴小侯爷还得了天子赦封建立庙宇,得享香火供奉。那燕云裴武侯,也一样被追封谥号,建立庙宇,享受香火祭祀,总算是对在天之灵有所告慰。

那上官虹虽然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但是谁不知道上官虹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名义,趁机做那谋反犯上的事情而已。初闻这消息之时,举国上下骂成了一片。若是骂人的言语也能伤人,只怕上官虹早就成了一团肉泥了。

但不管骂声多高,却依旧挡不住上官虹所率大军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前后不到月余时间,叛军已经接连攻下城池无数,当真是所向披靡。

现如今,叛军已经兵临京都,上官虹一路招降收拢的数十万大军,正虎视眈眈。

幸亏大楚朝中并非无人,早在叛军攻入大楚朝之时,统帅着镇北军的岐山侯便率领镇北军班师回朝,护卫京都。这也幸亏岐山侯率领大军来的及时,正好同叛军对上。若是岐山侯再晚个三五天前来,到时候恐怕他只能看到一处处残垣断壁了。

只不过就算岐山侯用兵如神,镇北军尽是精锐,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差异可是弥补不了。这连日征战下来,镇北军有多少伤亡,京都之中的百姓都是看在眼中,心中有数的。

镇北军再如何精锐,又当真能以一敌百?又能撑得住多长时日?

眼下只好将希望寄托于从各地不断前来的营救兵马了,若是营救兵马未至而京都城破,那可就半点办法都没有了。

京都浩然庙。

这浩然庙,便是当日天子为裴东来裴小侯爷立下的,京都百姓念着裴小侯爷的忠勇,时常来此燃香供奉,向那位为国捐躯的少年侯爷祈祷,祈求那小侯爷在天之灵庇佑京都之地,让大楚朝撑过这一场劫难。

此时正是大雪纷飞之时,又是两军交战,城中的百姓没有等不得的事情,是轻易不会在街上行走的,免得被巡逻的侍卫擒住盘问。

但在漫天飞雪中,有两个年轻人走在大道上,向着浩然庙一路行去。两人手中提着香烛素酒,看起来是要去那浩然庙中祭拜一番。

“你说说你,你难不成不知道东来的口味的么?他向来不喜饮酒的。你这一坛子素酒倒下去,指不定东来便要跳脚骂你。”

风雪中,一个年轻人看看手中提着的素酒,摇了摇头,然后向着身旁的年轻人说道。

“祭祀之礼,理应如此。”这年轻人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做声。

“是啊,祭祀之礼。”

先前说话的年轻人眼看着就要到了浩然庙,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一些。他抬头望望天空,然后低声说道:“君集,我总是不信。我就是不信,东来就这么轻易的死在了那些地底魔族手里。”

“地底魔族么,听起来名头吓人,但是咱们也不是没有同这地底魔族打过交道。你说说看,东来在燕州杀了多少地底魔族?那些个比他厉害的多的多的地底魔族,可有哪一个让东来吃了亏了的?”

“我不信。”

“噤声。”

侯君集停下脚步,浩然庙正在眼前。他咬了咬牙,然后低声说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先祭拜了……东来。”

“东来”两个字在他喉头转了几转,终于还是艰难的从他喉咙中蹦出。

“你也来了。”

两人走进浩然庙大殿中,却见这大殿中早就站了一个人,此时正在上香。

站在大殿中的这个人,侯君集吕滔二人都不陌生。

岐山侯。

他认认真真的将手中三支细香插在香炉中,然后才转过头来,向着两个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二人进殿,岐山侯出殿。

临出殿之时,岐山侯转过身来,对正摆放祭祀果品的二人说道:“明日,便是最后一战了。”

“嗯?”二人愕然,一时间不知道岐山侯说的是什么意思。

“镇北军这段时间多有死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各州兵马虽然都在赶往京都之中救援,但却都被上官虹的兵马拦在半路,一时半会的,是来不到京都救援了。镇北军想要撑到那个时候,没有可能。”

“我已经说服陛下,明日交战之时,便让陛下离开京都,我则在京都之中固守,拖住上官虹所率大军。领军护送陛下的,就是你二人。”

“这件事情本来要稍晚一些告诉你们的,不过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就先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也让你们早作准备。”

说完,岐山侯便转身离去。

“等等!”

吕滔大喝,想要拦下岐山侯问个清楚,但是岐山侯不曾稍稍停下一分,自顾自的走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这……”吕滔回顾侯君集,却见他没有半句言语,正在一丝不苟的站在裴东来牌位前,摆放供奉果品。

“来给东来上一柱香吧。自从回京之后便一直没敢来看上一眼,现在既然来了,就上柱香吧。”

大殿外,风雪一阵急过一阵。

翌日清晨,风停雪住。

远远的望向东方,似乎能够看到乌云背后,那一轮正在缓缓升起、散发着无穷光明的太阳。

难得的晴天。

岐山侯站在城墙上,城外,是严阵以待的叛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看看身旁站着的那人,问道:“你不走?”

“不走。”

顾清之穿着一身青衣,站在岐山侯身侧。

“陛下那边……”岐山侯皱了皱眉,说道。

顾清之战力不俗,若是跟在少年天子身旁,也能让少年天子的安全多一些保障。若是她留在京都这十死之地中,就算是白白浪费了。

“不必走。”顾清之回过头,望了望城中浩然庙的方向,面上的表情难得的柔和了许多。

再转过头来,顾清之直面岐山侯,重复道:“不必走。”

天边,红日将出。

“该死!”

侯君集一震手腕,将其中的酸痛之意驱走了一些。

在他身后,五百精锐骑兵手执长枪,将一列车马团团护住。

在他身前,一个面容僵硬,神态木讷的彪形大汉,将他拦住。

“我挡着他,你们走。”

侯君集双手中聚集罡煞之力,一边向着身后众人喝道。

那五百骑兵之中也有不少武修,也都算的上是寻常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只不过同面前这个大汉相比,还不够看。

出城不足五里便遭遇拦路强敌,侯君集一番横梁之下,只得做出这个决定。

今日少年天子离城的机会,可能再也得不到了。若是将这次机会舍去了,想要再次离城,不知道要有多难。

“都,留下。”

彪形大汉言语生涩,似乎并不太会说大楚朝的言语。

“喝!”

侯君集双手中聚拢罡气,向着彪形大汉合身扑上!

身后众骑,终于开始护着那一列车马开始行进。

“嗯!”

大汉低低的哼了一声,抡起拳头,没有半点花巧的砸向侯君集!

砰!

侯君集败退,跌落在地!

彪形大汉一拳轰下,便将他手中聚集的罡气尽数轰散,余力不止,更是直直的轰向侯君集胸口,若不是侯君集抵挡的及时,只怕便要被这彪形大汉一拳轰塌胸骨,就此饮恨。

即便他回护的及时,侯君集的左臂同这大汉巨拳相交之时,也已经被这大汉巨拳上携带的恐怖力量震得骨折。

一身罡气真气暂时被打散,左臂被震得骨折,唯一完好的右臂也传来一阵阵的绞痛……

侯君集现在已经没有半点战力!

“先……杀了你。再去……解决那些……麻烦。”

彪形大汉一步丈许,走向侯君集,口中断断续续说出话来。

收拳。

蓄力!

下一刻,这生着怪力的拳头便要落在侯君集身上!

侯君集心中清楚,这有意蓄力的一击,只怕自己怎么都躲不过去,撑不下来。

“呼!”

恶风呼啸,巨拳上挟着的拳风几乎让侯君集睁不开眼睛!

嗤。

啪。

两声轻响,扑面而至的恶风突然消泯于无形。

那巨拳,正跌落在侯君集身旁。

一息之后,一拳轰开侯君集罡气的彪形大汉浑身抖了一抖,然后霎时间瘫软在地。

于此同时,侯君集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刺耳哀嚎。

红日喷薄而出。

阴云尽散。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诵念声,在大楚朝国度中隐约响起。

这诵念声起初很是低微,几乎让人听不到其中的言语。只不过这声音越来越大,诵念声也越来越清晰。

诵念声中有老有少,声音各不相同。

诵念声初起之时,各个声音纷纷扰扰,交杂成一团,一时间竟然听不清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各个声音,到底在诵念着什么。

诵念声越来越大,咋噪声也越来越大,纷纷扰扰乱做一团。

但是渐渐的,这诵念声逐渐的汇拢在一处,各个声音一点一点的趋向于某一种规律,开始有序起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

诵念之声逐渐清晰的同时,一道金光自京都之中升起,在如同千万人合力诵念一般的声音中,逐渐显化。

不束长发,飘逸白袍。

裴东来自金光之中现出身形,站在京都高空之中。

半点凡俗之气不染,一身神佛出尘之气。

在他脚下,是大楚朝巍巍京都,是数十万百姓的性命。

京都之外,是百万披甲虎狼之师。

“我名,裴东来。”

“谁来同我一战?”

得天子赦封,得百姓香火,得万民心中信奉,借以胸中浩然正气,以成国祀之神,庇护一国之地。

国祀之神,裴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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