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 - xp1024.com
《天下第二》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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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从业以来最大的极限,我极其真诚极其温柔地用最简单的语句回答孩子们一个有关“小孩子从哪里来?”的问题。

我说:“小朋友们,每个人在出生前都是上帝的天使,大家住在圣殿里,太阳升起时,我们一起游戏;太阳落山时,我们回到圣殿休息。日子这么一天接着一天的匆匆过去,我们想家了想爸爸妈妈了,于是我们就来到人间。”

“骗人,小孩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安静的教室内逐渐变得喧哗。

“你怎么知道啊?”

“那当然,孙悟空就是从石头里跳出来的。”

有人反对说,“才不是呢,我妈妈说我是从垃圾箱里拾来的。”

有人压低了声,“哇,他好可怜哦……”

“呜呜……我外婆也说我从白菜地捡来,怎么办啦?”

冯硕拍桌大声道,“你们闭嘴!全部听我说!我妈妈说小孩子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啊?肚子里怎么生小孩啊?”大家不约而同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就是去厕所大便啦,生出一个小孩。”

“真的吗?下课后我要去便便啦。”

“我也要去!我要生一个小妹妹!”

“我也去!我要生哥哥!”

……

课后,我走到那个矮矮胖胖像一团毛球的小男生面前,弯下腰,小声说,“冯硕,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你不举手就直接插话,这是不尊重老师,这非常不礼貌,你懂不懂?”

“可是我没耐性听你说完啦,老师。”

我无言,深吸一口气,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发火吓到其他小朋友。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除了自作多情爱上程述,便是将眼前这个调皮古怪的小男生任命为班长。这个冯硕人如其名,身子比同龄人硕大,长得就像一个球,性格非常具有杀伤力。他这个人真的让我非常头疼,我们整个幼儿园里几乎每个幼师都知道他名字,他抢别人的饼干吃,心情不好就爬到树上抓虫吓唬小女生,上课从来不认真听讲,总是想办法勾搭其他人讲话,甚至有一次怀孕的幼师来代课,他把仿真塑料玩具蛇塞到储物柜,吓得那个幼师当场昏厥,要不是送医院及时,差点流产。最糟糕的是他非常不讲卫生,我和他说了n次鼻涕必须用手纸擦,他n+1次依旧老习惯用袖子直接抹鼻涕,说这“省事,不费劲”。别的小男生过了四岁多少有一丁点羞耻心,拉粑粑时坚决不让女老师靠近,冯硕是每次大便都要喊我给他擦屁股。

我晕啊,真是瞎了我钛合金狗眼!

想当初冯硕刚到幼儿园就大哭大闹要回家看爸爸妈妈,我拿糖果诱惑他,又放动画片转移他注意力,好说歹说才把他留下来,没想到他在幼儿园混熟了,直接拿这儿当成家,想怎样就怎样,螃蟹似的霸道横行,一点儿也不顾及我这张老脸。

挨到放学,我到办公室收拾教案,隔壁的刘老师走过来,冲我惊奇道,“哎,结衣,你快去看看啊,你们班小朋友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整个班都排队蹲茅坑啊?”

我抚额,欲哭无泪。

刘老师是三十五岁的女幼师,有十年的从业资历,整天一张笑脸却能把班上的小朋友收拾得服服帖帖,异常温顺,我对她一直非常钦佩,于是将课上的事毫无遗漏转告给她。

刘老师哈哈大笑道,“这事你怎么和不满六岁的小孩解释?解释得再仔细再认真,他们能听懂吗?结衣,下次遇到这种事明智点,转移话题吧。”

我点头,把教案锁到抽屉里,和刘老师打声招呼便跑到厕所,像拔禾苗似的一个个把那些萝卜头拎到外面,用糖果哄着他们排队上校车,目送校车离开后才松了口气。

回到教室锁门发现小恶魔冯硕还没走,我说,“还等你爸爸呐?”

“爸爸出差了,今天小舅舅来接我。”

“要不老师陪你再等一会儿?”

冯硕不答,却抬头问,“老师,你不去约会吗?”

“啊,这个嘛……暂时不需要。”

“爸爸说漂亮的女孩子眼光太高都会变成老处女哦!”

我x!现在的小孩子心智都这么早熟吗?

我气呼呼拎着包往校门走,行到一半才想起手机落在办公室忘记拿了,于是回办公室取回手机,路上却望见一个身着军装的人抱着冯硕走向校门,走进门外那辆挂着军用车牌号的私家车中,随即扬尘而去。

军装……

每次我看到军装都会莫名热血沸腾,我不是制服控,只因为程述如今在苏丹维和。

《士兵突击》里面有个老a叫袁朗,程述的军衔和袁朗一样,可程述比袁朗年轻比袁朗英俊比袁朗温柔比袁朗好看比袁朗有气质……总之程述什么都好,程述在我眼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我和程述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远亲,他的表哥的姑姑的小舅的儿子的堂弟的媳妇是我妈的干妹妹,他在我家住过两年。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一张嫩嫩的小脸,深深的人中,深深的黑眼睛,深深的双眼皮,长得比花还俏丽,轻声细气地喊了我声,“小哥哥。”

我妈笑着揉他额头,纠正道,“阿述,结衣是小姐姐。”

他羞怯地看我一眼,瞳仁亮亮,复又喊道,“小姐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脏突突疼得厉害,特想把他抱在怀里,捏两下,亲一口,肆意□□一番,然后抱到床上为我暖床为我侍寝。

我果真这么做了,最后换来程述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我妈掐腰,指着我,教训道,“你个死丫头,阿述又不是史努比,你怎么大白天抱他上床啊?你越活越糊涂了你!”

程妈妈和颜悦色道,“没事,小孩子不懂事。”

可是自打那以后,我每天怀里抱着史努比睡觉心里却想这个史努比本质上其实就是程述的替代品。

程述上学很早,他已经一年级了,我还没进幼儿园。为了能和程述同班,我大哭求老爸也把我送到一年级,悲催的是,程述升入二年级时,我成绩跟不上,蹲一年级。

程述二年级,我一年级,程述三年级,我二年级,程述四年级,我跳级四年级。

何砚说我,“如果你能把追程述的心思用到学习上,八个博士后都能读完了。”

问题是我不稀罕博士后,我最大的兴趣便是有关程述的一切。

程述的爸爸是狙击手,在军队担任营长,所以逢年过节程爸爸回家探亲,教程述功夫时会捎带着教我。程妈妈是文工团的,孔雀舞跳得特别好看,每次演出会留票给我。

程述年纪虽然比我小两个月,却非常懂事和照顾人。

我的同学包括我死党何砚,第一次听到我名字时总是皱着眉似笑非笑又假装漫不经心,“你怎么取个日本人名?”那个神情真的很奇特,想笑又不顾虑着什么不敢笑,却紧紧拧着眉,好像我这人就是日本人,好像我抢过他家烧过他房子奸过他祖宗,那表情别提多可恶!可程述不这样,他说“每个人对自己名字都不满,可名字是爸妈给的,是与生俱来的,行得正坐得直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小学时,我妈带我去体育馆游泳,我不小心游到深水区,一头栽下去差点淹死,是程述凫水过来把我抱到岸边。中学时,我一个人在家看恐怖片,被吓得留下心理yīn影,不敢关灯睡觉,是程述治好我。高中时,我暑期勤工俭学两个月却拿不到工资,是程述特地带人敲碎人家窗户威胁着帮我要回工资。

程家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好人都穿军装。

所以我每次看到军装,不管军衔等级大小,我心里特激动,那感觉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可是程述高考考进军校,我追随他而去没想到在体检这一关被刷下来,百般沮丧和颓废之后,在老爸的鼓励下,我退而求其次,选择在程述所在军校附近的师范学院,择了幼师专业就近监督和观察程述。

可以这么总结:我的生活里只有程述,程述是我的整个世界。

所以每次程述问起我,“你怎么不交男朋友?”

我便笑笑说,“这世界上哪个男人比得上你?”

程述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分外的好看,“等你三十岁,要是还单身着,我娶你。”

只要想到他这句话,我心里便满溢着甜甜的幸福,即使睡着了也能笑醒过来。

公交车到达终点站时,那些随风而去的往事追忆得差不多了,我便下车回家,煮了饭,喂好宠物狗小杂毛后便到卧室开机登录企鹅账号查看那个熟悉而跳跃的头像。

小媳妇:在不在?

我:撒西不理,小帅哥(* ̄▽ ̄)y 【作者插花:(日语)好久不见,小帅哥】

小媳妇:后天我回国。

我:……真的?!!!!!!

小媳妇: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带回去给你。

我:表客气,人回来就好。

小媳妇:嗯,该吃饭了,回见。

我:保重身体( ^_^ )/~~拜拜

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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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程述满身风雨风尘仆仆出现在我面前,冲我笑道,“我回来了,结衣。”

我甜笑,“回来就好,人家等你好久了。”

程述笑问,“等我做什么?”

我忸怩半晌儿,一发狠,咬牙便道,“等你娶我!”复又脸红如火烧。

之后我们便欢天喜地到民政局注册登记,接着补办婚礼。

我穿着一身白纱,而满身阳光的程述在花廊尽头等我。

我妈握住我的手,边擦眼泪边叮嘱我,“结衣,嫁过去以后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睡懒觉,学勤快些,帮婆婆做点家务活,知道吗?”

我看着她的脸,发现她鬓边已出现丝丝缕缕的白发,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妈,我一定会做好……”

“也不能天天埋在屋子里打dota,记得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知道吗?”

程述一脸急色走过来,牵着我妈的手,“您放心,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她做家务。”

“敢不做家务?老娘白白抚养你二十八年,图什么?!”这时宛如一声惊雷,一个大嗓门生生把我从梦里炸醒。

“你是猪啊?天天没事就知道睡睡睡!已经中午十一点了还睡!老娘打十几通电话你都不接,你睡死算了!”

晴天霹雳!我妈来了!

我掀起被子弹簧似的跳下床,顾不上穿鞋,一溜烟跑到洗手间,拿起牙刷,挤上牙膏便往嘴里塞。

我妈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来倚着墙,冲我道,“现在知道勤快了?老娘不在,你是不是每个周末都用来和周公约会?”

我心里不禁哀嚎一声,真被她猜中了,可若是从实招来一定换来鄙视、蔑视、唾弃外加一顿狠骂,于是我赶紧摇头,满嘴泡沫,口齿不清地说,“没有!”

我妈却皱着眉,泪流不止。

我特佩服我妈这一点就是眼泪就像水龙头似的收放自如。

此刻,我妈满脸泪水,“我对不起你爸爸,我没能供养你上完大学,我没能力给你找份体面工作,我也没给你找个好婆家,这都是我的错!”

我愣了愣,瞪她一眼,吐出满嘴泡沫,“您有什么事直说!”

我妈收了眼泪,慢条斯理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洗手台上,“人给你找好了,条件不比程述差,你去见一面。”

我用眼神哀求她,“我非得去吗?程述明天就回来了,您要抱外孙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我妈重又恢复泼妇做派,掐腰道,“你以为程述真喜欢你啊?他要是喜欢你会眼看你家境落魄不搭手帮忙?他要是喜欢你会让你白白等他五年连个屁都不放?!看看你这副熊样,老娘真想把你重新塞回肚子里再造!”

我心想爸爸出事时程述才二十岁不到,哪有遮天权利抹得了爸爸的罪业?

我妈对我讲,“对方是你爸以前上司的儿子,我们得罪不起,不管你乐不乐意,都要给老娘去见一见,应承应承。”

我点头答应,“我去。”

其实妈妈根本不用拐弯抹角说那么多,最初拿爸爸镇压我时目的便达到了。

这世界上我最爱的男人除了程述,就是我那个“聪明绝顶”大腹便便却爱我胜过爱生命的老爸。

老爸说,“要不听话的龟儿子有什么用?闺女多漂亮多可爱,我们家结衣长得比那些个电视剧里的童星好看多了。我们家结衣才不像那些童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老爸说,“结衣,乖啊,咱不在外面吃,菜里都有味精,对身体不好,咱回家,让爸爸做饭给你,好不好?”

老爸说,“结衣,这次数学你考一百分,爸爸奖励你个钻石项链。”

老爸说,“看,这个钻石是不是比你妈那个更大更漂亮?乖女儿,喜不喜欢?”

老爸说,“哪里贵了?好看就成,你管价格做什么?打包回去!”

老爸说,“结衣,过年这鬼天气太冷了,爸爸带你去夏威夷怎样?”

老爸说,“结衣啊,你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喜欢程述多一点?”

老爸说,“程述不理你?!哼,他活得不耐烦了!看我不狠狠揍他一顿!”

老爸说,“啊?你喜欢他?要他做你相公?”

我知道爸爸可能不是个好官,但他绝对称得上是个好父亲,别的父亲教训子女都是一脸严肃或体罚或责骂,总是摆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教育子女,容不得子女反对和质疑,可我爸爸不是这样,他总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即使我那时很小,失手摔坏他收藏的心爱古玉,他也是蹲下*身视线和我齐平,心平气和,笑着哄我说“没事啊没事,结衣,碎碎平安嘛。”

稍微长大一点,作为女孩子的我更注重外表,爸爸总会不厌其烦带着我去逛商厦,给我买漂亮又昂贵的公主裙。爸爸总是细心地呵护我,不肯让我在同学面前丢下一丁点面子,不肯让同学们将我比下去,对我也是有求必应。

爸爸说,“结衣,你喜欢什么人都没关系,是不是白马王子也不重要。若是他很穷,爸爸就把他捧起来,若是他家境不错,爸爸就为他锦上添花。”

这家咖啡厅爸爸经常带我来玩,厅内除了长长的吧台,目下皆是柔软舒适的沙发,吊顶的巨大水晶灯将厅内每个角落照得透亮。

我看着对面坐着的人,陌生的面孔却一身笔挺的军装。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张脸,五官柔和眉目如画这些词对我来说太过俗气,我不懂得古诗词,但脑海中无端地跳出“风雨潇潇,**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廖?风雨如晦,**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他一身的军绿色,里面是淡绿的衬衣,肩章上的军衔将肩线衬得分外立体,毫无褶皱的清爽长裤下面是软底漆皮鞋,双腿修长,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塑,可他的五官更让人感到惊艳,鼻子挺拔有点像欧洲人,却打理着清爽干练的黑发,一双黑眼睛漂亮又温柔。确实比程述更好看。

他微扬着眉,笑说,“你好,结衣。”

我听何砚说过,相亲场上的男人们大多是歪瓜裂枣,余下的小部分便是心理变态。可观察眼前的男人许久,我也找不出任何问题。所以我难以置信,“请问你是容铮?”

他点头,笑容风轻云淡,“是的,容铮。”

人如其名,看着就赏心悦目,我立刻放松紧绷的神经,“真搞不懂,你条件这么优秀怎么会来相亲?”

他莞尔,“你呢?你不是也一样。”

我撇嘴,“我是被迫的。”

他略显歉意的一笑,“结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随意。”

“我听说你是幼师。”

“是啊,我做幼师快三年了。”

“在哪里当幼师?”

“宝宝乐幼儿园。”

“那真巧,冯硕,你认识?”

那个小恶魔我想忘都忘不掉,我咬牙点头,“认识,他很调皮。”

他笑起来,眼神温柔自持气质温润如玉,“冯硕是我小外甥,麻烦你了。”

我点头,“是的,非常麻烦,太麻烦了,最好不要有这个麻烦那我活得更自在。”愣了几秒,待反应过来他是我班级上小孩子的家长我便皮笑肉不笑,连连摇头,“不,不,他一点儿也不麻烦,这孩子非常机灵。”

他便抿唇,笑如春风,“我看到你的照片,是我主动提出来和你见面。”

“啊?为什么?”我觉得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诧异,我努力搜索大脑中有关容铮的关键词,不得

半缕踪迹。

他两只手交叠,扣在膝盖上,手指修长,指甲却修短得和指尖齐平,右手中指的指腹处第一个指节那儿有厚厚的茧,我知道那大概是长期练枪的缘故,因为同样的厚茧我在身为狙击手的程爸爸那儿见到过。

他说,“我以前在军校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你,你到我们学校找程述玩,那时我知道你们是一对,尽管心里不能接受,可最后还是祝福你们,可现在……”他欲言又止。

现在怎么了?现在我和程述照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即使程述有女朋友,我照样有本事撬墙脚!

我心理波澜狂起,笑容却淡淡的,“程述明天回国,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谢谢你。”

他看我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怜悯。

我摸摸脸,“怎么了?”

他晃神了一下,抿嘴笑,“你看起来好像比过去瘦许多。”

我并不隐瞒自己的感情,“那自然,思念使人瘦。”

之后我们之间便陷入一阵静默,无话可说。可我又不能贸贸然离开,首先他是我所带班级小朋友的家长,第二他极有可能是程述的战友,于情于礼我都不能亏待他。

我无话找话,“你也是去苏丹维和的?那里环境怎样?”我很好奇苏丹的真实状况,每次我问程述,程述都说“很好,很好”来搪塞我,被我逼问得急了便抛出,“部队顿顿吃牛肉,吃得我快恶心了”来转移我注意力。

容铮笑,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却很动听,“苏丹环境不太好,有许多省市闹着要独立,成立一个全新国家,多数时候都是动乱又贫穷,维和部队出去巡逻时运气不好会遇上伏击,火拼得厉害,死伤也是有的。”声音一顿,头略微向我偏了偏,语气满是遗憾,“可惜我只在苏丹维和一年,后来去了美国。”

我心里又是诧异又是心疼,诧异的是容铮身后的背景,若是去美国就不是以维和的名义了,我爸提到过,一般有这样出路的人多数背景强大,父辈是跟着毛爷爷一起打江山,根正苗红,经得起历史考验,一般走马上任的官首先顶礼膜拜的对象;心疼的却是程述,身在那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他却从未向我透露过半句。

我沉默,不再说话,容铮也不开口。两人相对而坐没多会,容铮接到一个电话便要匆匆告辞,临行前非要驱车送我回家。

名草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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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日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

何砚打电话来约我去游湖,我说我不去,程述回来了,我现在只要做好两件事,其他事都不管。何砚问我哪两件事,我恬不知耻道,第一好好打扮自己见程述,第二利用一切机会接近程述、扑到程述。我还吹牛说,这次出马一定让程述乖乖回家做我小媳妇,到时候我们结婚了一定请你,但红包要大块头。何砚那边没有声音,过了半晌儿便莫名其妙挂了电话。

无暇计较,我赶到美容院重新做了个梨花头,还到隔壁的宝岛眼镜店换了无边框的眼镜,又去商厦买了一身香奈儿连衣裙和一个崭新的包包,刷卡的时候营业员小姐笑容甜甜服务特殷勤,我看到卡上三位数余额后却一路肉疼。

程述打电话来催我,什么时候到?

我担心他等急了便说马上就到,最多不要半小时。

时间赶不上,我路过超级市场时赶紧买了双皮鞋,大妈看到我一身华丽的装扮笑着问,“姑娘,去约会呐?”

我甜滋滋地笑,“不是,去见未婚夫。”

穿上鞋后没多久程述的电话又来了,问我在哪里,说要过来接我。我说好呀,立刻笑嘻嘻报上地址。

我们约定在幸福广场会合,可看到程述后,我从最初的紧张、兴奋、期待到最后的诧异、灰心、绝望,种种情绪轮番滚上心头,就是感觉不到一丁点幸福。但是我在笑,嘴角弯弯笑吟吟的模样就像面对班上那群调皮捣蛋的小朋友,亲和力十足。

程述坐在驾驶座上和他身边长相清秀的漂亮美人介绍我,说着有关我的话题,我却脑海一片空蒙,听不清他们讨论什么,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只看到程述。

他今天穿浅绿的短袖军装,皮肤变成了健康的深棕色,却更显得眉目俊朗、器宇不凡,衬得那双深邃的黑眼睛格外成熟。他放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上带着铂金钻戒,戒指的颜色白得耀眼,不像是真的,很梦幻。我觉得我一定是做梦,程述怎么可能已婚?眼前这个对陌生女人温柔的程述一定是假的!

可是他举手投足间对我依旧是具有致命吸引力。

程述旁边的女人叫郑彤彤,笑着说,“幼师就是轻松啊小孩子没什么心机很单纯接触起来也不会太麻烦,不像我们整天在外面飞来飞去,接触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角色都有,不好应付,人就老得快。”

程述却嗤地一声,笑起来,“成了,你哪里老了?”

郑彤彤害羞地笑起来。

以前何砚和他女朋友在我眼前秀恩爱,刺激到单身的我,我便冲何砚比了个中指,发信息给何砚,让何砚带他女朋友马不停蹄滚出我视线再洗洗睡吧。可是如今程述在我面前演绎相同戏码我竟是万分无力。

我紧绷着唇角保持微笑,我不敢放松,我担心一旦松懈下来,眼泪便会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我想问,那个体贴爱护我的程述藏到哪里去了?那个疼我约定三十岁便会来娶我的程述哪里去了?那个为我争取薪资不惜砸别人家窗户的程述哪里去了?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为自己感到可悲,见不到程述时总是挂念着他,现在终于见到程述,亲眼看着他对另一个陌生女人流露出温柔的眼神,亲眼看着他和另一个陌生女人谈笑妍妍,我竟是恨不得我们从未相识过。

我看着车窗外疾速倒退的景物从眼前划过,降下车窗便听到鼓噪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藏了一把锐利的刀剑,刮得脑仁生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在一处静谧的大院停下来,车门立即被缓缓拉开,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伸到我眼前,声音温柔动听,“你好,结衣。”

我看到容铮,立刻就想到昨天的相亲,心里莫名地烦躁,掠过他的手,自己走下车,我哼声道,“本来挺好,看到你就不好了。”

容铮不以为意,淡笑着接过我的手提包,“今天你很漂亮。”

再漂亮也终究无法入那个人的眼,我黯然道,“谢谢。”

郑彤彤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声音软软地说,“天气太热,进屋说吧。”

饭菜是早已准备好的,我看到程阿姨,她慈祥的目光落到程述身上,冲大家歉意地笑说,“这孩子结婚太突然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领证,大家别笑话,也别有样学样,他可不是什么好楷模,过些日子请吃酒,一定要赏光。”

容铮道,“阿姨,您客气了。”

程阿姨看我一眼,冲容铮又道,“结衣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让你捡到宝了。”

容铮望着我,唇边笑意深深,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笑僵了,脸部肌肉很疼,我不知道维持这样虚伪做作的笑容还需要多长时间。

饭菜摆上桌,卖相很好,可我没有胃口。

程述冲我笑说,“结衣,你不是喜欢吃这种竹节虾么?别客气,多吃些。”

我望见他的笑,脑子短路了,他的笑容真好看,牙齿真白真整齐,笑容真阳光。

容铮将剥好的竹节虾餐盘推到我面前,“原来你喜欢吃这个,幸好有备无患。”

我瞪了容铮一眼,真讨厌啊这个容铮,没事凑什么热闹,我和他又不熟!

郑彤彤噗嗤笑出声,“真该让部下看看容铮大献殷勤的样子,一定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我没带相机记录下来,真是可惜了。”

“你们什么时候补办婚礼?”容铮问。

“下个月吧,黄金周的时候,正好我和阿述都休假。”郑彤彤说。

程述说,“那时候工作族差不多都放假了吧?结衣,你来不来?”

我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我真心不想来,不想看新郎结婚新娘不是我的狗血戏码。

“你急什么?结衣和容铮要约会。”郑彤彤咯咯娇笑。

容铮淡笑道,“自然会来,我陪她一起来。”

这一顿饭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去了,既没有争吵也没有尔虞我诈,告别的时候,郑彤彤安排容铮驱车送我。

我系好安全带,容铮的车立刻发动了。

我说,“你凭什么帮我作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作决定?”

容铮望着眼前笔直的路面,语气淡淡道,“我以为你会去。”

是的,我会去。尽管我不开心我不愿意,最后我还是会去。

容铮叹了口气说,“我陪你一起去,你不用害怕。”

我诧异,我怕什么?说得好像多么了解我似的。

我觉得我比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钗更凄惨,王宝钗最终等到了薛仁贵,而我却等来程述变节。

我已经够悲剧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我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沮丧和流泪,我会做到笑靥如花,潇洒转身。

容铮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嘀咕,“说什么?我和你无话可说。”

容铮却笑了,微微扬起唇角,露出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随后抬手给我递来一瓶车上备着的纯净水,“刚刚看你拼命吃饭,也没有喝汤,一定很口渴,喝点水吧。”

我说,“谢了。”但没有伸手去接。

容铮说,“我看着你一个人挺难受,你别拒绝我的好意。”

我说,“我和你又不熟,也不曾有恩于你,你这么做图什么?”

容铮漂亮的黑眼睛看着我,耳垂上迅速蒙了一抹嫣红。

我睁圆了眼,“你不会喜欢我吧?”

立刻这个猜测又被我虐杀于无形,我想起两年前我住的房子被大火烧得快成为废墟时,我猛然发现小杂毛在里面睡觉,急坏了我便大哭,何砚看到我哭不顾一切冲进火堆把小杂毛抱给我,两只手臂都烧伤了,却一个劲冲我傻笑,“别哭,结衣,这不是好好的么?”

我当时感动得直掉泪,我问,“何砚,你会喜欢我吧?”要不你怎么会为了我的宠物狗拼命?

何砚直接回我三个字,“你做梦!”

这么丢份儿的事如今想来也是唏嘘不已,我不是那种长得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人,我也没有太高的学历可以炫耀,所以自知之明是必须具备的。

容铮把车窗打开,旁边正是加油站,扑鼻而来的汽油味,这股刺鼻的味道勾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刺激得我心里直泛恶心,我赶忙打手势,“停车!”

容铮把车停在路边。

我打开车门,跳出去,跑到最近的垃圾桶那儿直吐,把还未来得及消化的扇贝、猪脚、菠萝鱼、竹节虾全部呕出来。

容铮站在我身后,轻拍我后心,另一只手递给我一瓶纯净水,“漱漱口,我再送你回家。”

我接过去,冲他摆手道,“你离我远点,这呕吐出来的汁液闻着可恶心了。”

容铮笑道,“你是吃得太快,估计伤到胃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说,“不用麻烦。”

“附近有家汤包店,打包带回去作宵夜,怎样?”容铮锲而不舍地再次建议道。

我说,“今天就算满汉全席摆在我面前,我也没胃口。”

容铮沉默,等我漱口后,上车绑好安全带,他驱车绕了一圈在一家寿司店门前停下来,说,“你等我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打包好的寿司,递到我手中,“我听说你喜欢吃寿司,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随便挑了几种,老板娘很热情,送了一些山楂片,说是可以开胃,你要是没胃口事先嚼点山楂片吧。”

我说,“你听谁说我喜欢吃寿司?”

容铮关车门的动作滞了滞,手指紧紧握住方向盘,“程述。”

原来他是在意我的啊,原来他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原来我在他心里不是约等于零啊,原来我是有点分量的,我在副驾驶座位上怔了怔,随即便满足的笑了,然后一路笑到家。

他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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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患有周末忧郁症。

每个周末我都赖在床上不想起床,一想到明天是周一必须工作,必须要面对小恶魔们无穷无尽的鬼招数和变幻无常的“十万个为什么”我就头疼胃疼肺疼四肢酸疼,于是周末一整天我都是在yīn郁忧伤的情绪中渡过。可这个周末我没空忧伤,程述一大早打电话约我出去玩,我当时鬼迷心窍什么都没想直接答应。

我原以为程述来会接我,可开门以后看到的是容铮的脸。硬挺的鼻子,菲薄的唇,温柔的眼。

我准备好的甜笑在一瞬间便崩溃了,我不悦道,“怎么是你?”

容铮的笑依旧温柔自制,“我来接你,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谁,心里只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窝囊,明明只想和程述在一起,却不敢公开说出口。

我侧身请容铮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果汁,“你稍等,我换身衣服。”

容铮习惯性地将双手扣在膝盖上,点了点头,“我等你。”

约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裙装少得可怜,几乎整个衣柜都是运动服和牛仔裤,找不到一件淑女风套装,我只好穿昨天买的粉色香奈儿,特地加一条大红的腰封,翻出去年夏天遮阳帽勉强搭配了一身,也没有化妆,拎着包走出去。

容铮看到我一怔,随即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我笑,“你真会奉承人。”

容铮笑笑,起身说,“我们走吧,他们一早就动身了。”

“去哪里?”

“阳澄湖,听说要去吊螃蟹。”

“这真新鲜,我没玩过。”

容铮拉开门,让我先走,他站在我身后,顺手关上门。

楼下停一辆挂军用车牌号的奥迪,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卫兵见到我立刻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倾身说,“请上车。”

幸好路程不算太远,到达阳澄湖正是晌午。也不知道是谁想办法找来的游艇,稳稳停在岸边水面上,程述先跳上去,郑彤彤跳过去时程述便敞开怀抱接住她,笑得好似捡到金子,一脸幸福甜蜜。

我低垂着眼睫,不看这一幕,心里却忍不住泛酸,容铮冲我伸出手,彬彬有礼道,“我扶你。”

我摇头,“不用。”提足便跳上去。

郑彤彤咯咯娇笑,“结衣害羞嘛……”

我努力挤出个应承的笑,不让任何人看出我心里难过。

容铮淡笑着伸手将我歪掉的遮阳帽扶正,手指却触碰到我前额,我触电似身子立即后仰,躲开他的手,我清咳一声,“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容铮便冲郑彤彤笑,“她就是这样,太独立,我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郑彤彤对我说,“容铮在部队里摔打几年,本事长了不少,枪法和指挥都是一流,做得一手好菜,可惜没主动追过女孩子,结衣,你可要趁早收了他。”

我低下头,不说话。

容铮便笑道,“我家那个小外甥早被她收买了。”

程述问,“就是那个经常上树掏鸟窝,抓麻雀的小胖子?”

尽管我不同意用“收”这个夸张字眼,可我依旧点头,“是他。”

程述冲我笑道,“那可真难为你了,那个小家伙一般人管不来。”

我想这个调皮得太过分的冯硕其实也蛮可爱,冲程述这句话,以后我就不暗地里叫他小恶魔了。

容铮说,“冯硕挺喜欢结衣,总提到她。”

我好奇道,“提我什么?”

“说你讲课时不专心,还老结巴。”

“胡说!”

程述和郑彤彤不约而同的轻笑。

接下来便是一起吊螃蟹。在钓竿上系绳,绳子的另一端拴鸭脖子作饵,紧接着螃蟹便争先恐后咬着鸭脖被钓上来。

郑彤彤大概维持一个姿势僵硬了肌肉便起身放松,没想到她一动连带着整个小游艇跟着摇晃,她来不及站稳生生往湖里栽,我在心里笑:活该你落水,谁让你有多动症呢?一时幸灾乐祸也没注意到程述已然倾身抱住她。

好一个英雄救美,亮瞎我狗眼!

容铮凑过来,低声说,“刚刚骗你的,小硕说你是个好老师,给他封了个官。”

我哼声,“我有什么权利给他封官?”

容铮笑,“你让他当班长,这小子可是第一次做班长,这是不小的官。”

我不想和容铮说话,安静地垂着脸看湖里螃蟹咬鸭脖上钩,再被摔到桶里,等待着被摆上餐桌。我想我和这些螃蟹都一样,真是傻帽,明明知道程述已是围城里的人却憧憬能为他重新建造一座城一起幸福生活,明明知道不该来还是如约而至。程述可不就是我的饵么?只要是他,对我来说都是好的,只要是他,再漫长的时间再艰巨的困难我都会奋不顾身,这不是傻帽是什么?

过了半小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行人便上岸拿着螃蟹给老板交代要煮了吃,郑彤彤又点其他农家菜,一副很高兴的样子,笑着说,“全是我爱吃的。”

容铮问我,“想吃什么?”

我摇头,“我没胃口。”

容铮叹气,压低声说,“你想怎样?他已经结婚了,你做什么都不道德,现在不回头,最痛苦的是你自己。”

我说,“这些大道理我懂,可我暂时做不到。”

郑彤彤笑问,“你们轻声细气议论什么?”

容铮抬头笑,“结衣不爱吃螃蟹。”

我怎么可能吃自己的同类?我很有同情心,我感同身受,我才不吃螃蟹。

程述说,“那就点清蒸鲈鱼,这里烧的鲈鱼很有味道。”

我意味不明“哦”一声。

最先上桌的是鲈鱼,容铮夹了一大块鱼肉送到我碗里。

郑彤彤见了便软软地冲程述撒娇,“我也要~”

我头疼得厉害,感觉自己快要变成竹炮,再搓两下铁定会自燃、爆炸。

程述照做了。郑彤彤便冲容铮道,“知道你宠爱女朋友,我们不羡慕,对吧?阿述。”说完也给程述夹了一筷子。

容铮说,“她是小孩子,你别和她计较。”

我说,“我心胸宽广,哪来心思计较这个?”

郑彤彤气噎,指责我们欺负她,要程述为她出气,程述便讲个笑话转移话题。

这时大闸蟹上桌了,不多话便开吃。

我食不知味,我觉得我必须要悔改,不然我就像这些螃蟹不得好下场。

容铮的手机响了,容铮接起来问几句,接着把手机递给我。

我问,“谁呀?”

容铮笑笑,“你听就知道了。”

原来是冯硕。

电话那端的冯硕稚声稚气问我,“老师,你和小舅舅在一起吗?”

我“嗯”一声算是回答。

冯硕又问,“老师,你要作我舅妈吗?”

我没忍住,当场便把嘴里的鱼肉喷出来,真可惜,好美味的鲈鱼,这个小恶魔的神逻辑简直非人类,他从哪里推断出我要作他舅妈?

通话是开了扬声器,所以在座的每个人都能听到,郑彤彤看到我脸色不虞便捧着肚子笑起来。

冯硕说,“我舅舅可厉害了,他有好多勋章,他好能干,除了狙击还会开战斗机呐,他打败好多

老外飞行员,他长得帅,炒菜也很好吃!”

我垂眼,“可他不会给你擦屁屁啊冯硕,他太忙,没时间陪你玩。”

冯硕笑嘻嘻道,“舅舅有时间,他每天都会到幼儿园接我。”

我心想你一个小破孩懂什么?连拼音都学不会就想着做红娘,这心思不是用错地方了么?

我当然没这么说,把手机递给容铮,容铮简单讲两句便挂断了。

吃完饭,一行人便驱车到市区吃甜点,预订好的四人座位,蛋糕是店长推荐的,提拉米苏、玫瑰慕斯方形蛋糕、红豆卷、菠萝包和拉花拿铁,多是女孩子爱好的口味,看着很有食欲,吃多了却腻人。

我心情原本就奇差,再加上时不时受刺激,吃两口索性以减肥为借口拒绝再进食。

容铮说,“不要减肥,你现在就很好看。”

我不客气道,“不管你的事!”

容铮脸色讪然,接下来便不再说话。

郑彤彤低声和我说,“也只有你敢给他脸色看,你看我家阿述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官高一级压死人啊。”

“我最讨厌别人管我。”我撇嘴道。

程述却冲我道,“你这个脾气得改改,怎么还和过去一样像火炮似的?他又没惹你。”

我瞪他一眼,也不说话。

一桌子都沉默下来,没人再说话。

郑彤彤为打破尴尬气氛便提议去k歌。

ktv附近就有,不到百米的距离,在车库停好车才到包厢选歌。

郑彤彤性格很活跃,也是麦霸,唱了开场曲目以后,便要给我选歌,可什么歌她不选,偏偏挑莫文蔚的《他不爱我》。

我说,“我五音不全,不适合唱莫文蔚的歌。”

其实我很喜欢莫文蔚,那个特立独行又开朗豁达的火柴妞,她唱这首歌的时候结束了和冯德伦长达九年的恋爱长跑,每次我听这首歌都觉得太苦情,这妞儿的爱情太艰苦了,爱了那么多年没有好结局,大方送上祝福并且依旧和旧爱做了挚友。如今莫文蔚已远嫁到德国,那个用婚姻来许诺宠爱她一辈子的男人便是她的初恋,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嫁给自己的初恋,这真是太美好了。可这对我来说太讽刺,我将会看着我的初恋和其他女孩走进婚姻殿堂,我没那么宽容大度祝福他们携手到白头,我没那么美好再和程述一如往常见面,我特恨自己的小心眼,我放不开,我放不下,我对这样小心眼的自己特鄙视。

所以我连再见都不说,直接拎包走人。

成过去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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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是我必须离开这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这一路走得很快,刚出大门眼泪便忍不住争先恐后地宣泄,身后有人喊我名字。我转身便看到容铮,他穿洁净的白衫,外套忘了拿就追出来,柳树似的站在我身后,蹙起眉,温柔的眼睛满是疼惜,和我四目相对时他耳垂又迅速蒙上一层薄薄红晕。

他说,“别哭了,以后再也不来了,我送你回家好吗?”

我还来不及点头,他纤长白皙的大手便握住我,让我感到温暖和充实。我忍不住依靠他,将头埋在他胸口,小声啜泣起来。

容铮低声说,“你别再哭了,哭得我心疼。”

我闷声说,“我喜欢他二十多年,他占据我一半人生,一想到要和他分离,我心里特难过。以后没有他的这种鸟日子,你让我怎么过?”

容铮望着我,柔声说,“以后,我陪你一起忘了他。”

我一怔,张口便答应,“好。”

容铮驱车送我回家,下了国道绕道拥堵南环,经过一个摩天轮,这时华灯初上,摩天轮上的灯光全部点亮,从远处看像是空中绽放一树银花,特别梦幻。

容铮笑笑,“真美。”

我说,“是啊,真美。”

容铮回头冲我道,“我们上去看看吧。”

说着便动身。摩天轮所在的位置是个游乐场,因为周末,正好遇上花车巡演,加之人群来往甚是稠密,我们便挤在人群中举步维艰,这时远远就看到花车上一个高挑漂亮的金发俄罗斯美人将头顶的花冠抛向容铮,继而周围人群爆发出激烈的掌声,容铮却是一脸温和自持,斯斯文文向美人倾身当做感谢,旋即转身便将花冠戴到我发顶。

我问,“戴这个做什么?”

容铮轻声笑道,“你戴着比花神好看一万倍。”

我觉得这时保持沉默最好,同时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难道容铮不知道俄罗斯女人送花冠给异性代表情有独钟?容铮把美人心意转赠给我确实不太厚道啊,我接受得也有些心虚。

巡演花车在喧闹一阵子后继续前行,人群也随着花车前进,不一会儿道路便畅通不少。容铮指着左侧的旋转木马问我,“结衣,要不要先去玩玩看?”

我看两眼,发现坐在旋转木马上的游客多是儿童,心想我这样一个大人夹在一群孩子中间玩旋转木马未免有些尴尬和幼稚,便摇头笑,“我不去了,看着他们玩就好。”

“为什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容铮问。

我说不清,回答不上来,索性沉默。

容铮便冲我温文有礼地笑,“放心吧,结衣,这种旋转木马大人也可以坐,你不用担心任何人笑话你。”

被他揭穿,我犹自犟嘴道,“谁说我担心了?又有什么好笑话的?”说完也没敢看他脸色,迅速进场,抢先所有小孩,专门挑了个高大的白马座位跨了上去,不到一分钟木马便伴随八音盒的音乐浮浮沉沉,一圈接着一圈旋转起来,每逢转到容铮面前时,我总会看到容铮站在原地不厌其烦地冲我笑着招手。

我突然希望旋转木马可以永无止尽的转下去,那么我就可以逃避很多问题,永远在脱离地心引力的旋转木马上做梦。

可十分钟的游戏时间很快到了,我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便迎到容铮,他手里拿着一罐热饮递过来,看着我举到嘴边,笑盈盈提醒说,“小心烫。”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买的热牛奶,温度不是很烫,于我来说刚刚好,“谢谢你。”

“不客气。”

我手捧热饮,在五彩缤纷的游乐场和他保持并肩而行。

这一路上游人都是享乐和知足的笑脸,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摩天轮近在眼前,我们排队买票后便由引导员领着,进入一个密封的银色箱子中,箱子缓缓上升,视野便随之扩大,到达最高处时整个城市的夜色尽收眼底,远处黑俊俊的山脉和暗涌的江面上有灯塔暗示着它们起伏的曲线,喧嚣的风声中偶尔传来响亮的汽笛声,近处灯光璀璨的闹市区和一闪而过的私家车,给人一种仿若岁月如流的感觉。

目光所及的半空中忽然盛放出大朵大朵炫目至极的烟花,我不禁一呆,却听到容铮在耳边柔声说,“结衣。每个女人的一生中都会拥有两个男人,一个留在记忆里永远怀念,一个柴米油盐相伴余生。我们在真正遇到对的人之前都会爱错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让你痛苦,你就必须忘记他,让他成为你的过去式,知道吗?结衣,没有人有资格让你苦恋一生。”

他原本就是个温柔漂亮的男人,声音又饱含深情,此刻烟花的光芒将他五官线条衬得分外柔和,他眼睛里有暖融融的笑意。

我心跳快得不像话,非常紧张,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他到底是先说了,“我没办法让你不爱他,但我总会让你一点点忘记他,我会帮助你成长,结衣,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你男朋友么?”

我像多数女生一样,在受伤的时候总渴望被温柔对待。他的话此时熨帖人心,让我感到很温暖很

舒适。眼前便是他蛊惑人心的笑脸,我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那个动荡不安的心脏便将“好”字生生挤出嘴边。

算了吧,既然答应就不要后悔,权当作是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可是接下来的事有些出乎意料,我身边的人,包括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和我妈都知道我恋爱了,都知道我男人的名字是容铮,他是个了不起的飞行员和狙击手。但我很不能接受别人带着近似于有夫之妇的有色眼镜看我,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因为容铮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开诚布公的恋人,尽管我们交往的决定异常仓促,我仍不愿生活因为他的加入发生任何转变。

我很委婉地问何砚,“如果有异性想要和你交往,你会怎么办?”

何砚说,“那就试试咯,给对方一个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

感情这种事也可以屡次尝试么?

那一夜星光满天,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满地的月光直晃神,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小恶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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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依旧非常糟糕。

每周一对我来说特别难熬,上午需要安抚小朋友们双休返校后的毛躁情绪,下午便是幼师的例行会议。

我刚把一个闹着要回家的小男生哄去看动画片,又听到另一个小男生歇斯底里的大声哭闹。我走过去,见他眼泪鼻涕堆满脸,只好拿出手纸给他擦干净,问他,“赵晋,你哭什么?”

旁边一个扎麻花辫的小女生立刻积极向我汇报,“老师,赵晋尿裤子了!”说完便幸灾乐祸地嘿嘿坏笑。

我低头一看,见地板上一滩水渍,抱着赵晋到储物室换一条干爽的秋裤。

赵晋坐在储物室板凳上不肯抬脚,“不要,我不要这条裤子,好丑。”

我无奈,只好撒谎骗他,“这条裤子虽然丑,可它大有来头。”

赵晋红着眼圈问我,“什么来头?”

我板着脸故作严肃,“姚明小时候穿过这条裤子,现在老师偷偷拿给你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好孩子。”

赵晋睁圆眼,问,“姚明真的穿过这条裤子?”

我想姚明肯定也穿秋裤,我这其实也算不上撒谎便望着赵晋,信誓旦旦道,“那当然,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你千万不要和其他人讲。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话,那么会有很多小朋友和你一起抢这条秋裤。”

赵晋连连点头,“知道了,老师真好。”

“乖,回班上吧。”

幼儿园其实也是个小社会,小到穿什么名牌大到爸爸妈妈是什么官,小朋友们之间经常相互攀比,但如果进行善意的引导,效果往往很不一样。

譬方说现在,赵晋走到教室里,立刻有人指出他那条裤子“又丑又破,难看死了!”

赵晋冷面相对,“哼”一声,气鼓鼓地连话也不说便坐回原位。

我便拿拖把将地板上的水渍拖干净,又用毛巾擦两遍洗完手才回班上。

辰菁菁小朋友跑过来和我说,“老师,我手表坏啦!”

我问,“你手表哪里坏了?”

辰菁菁说,“它指针不转啦,老师。”

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连数字都不一定能认全,买表完全多余。

我拿起手表仔细检查,捣鼓来捣鼓去也没修好手表。

辰菁菁催促道,“好了没有啦,老师?”

我看了眼表盘上的牌子便道,“韩国手表,质量就是差啊。”

“不是韩国手表啦,老师。”

“不是韩国的吗?这不是写着思密达吗?”

辰菁菁踮起脚尖望着表盘,指正道,“那是民思达。”

我仔细一瞧,一字之差,还真看错了。

辰菁菁小朋友撇嘴道,“我从来不用日本和韩国货。”

我笑着递过手表,连连点头,“对,我们一起支持国产。”

“以后我只用美国货,哼!”

我晕。

这时副班长冲我大喊,“老师,冯硕拉粑粑又忘记带纸啦!”

几乎每天我都这样和这群小朋友打交道,我一个人全方位集合了保姆、清洁工、保育员和幼师等多功能为一体的全能人才……可惜我这样全能又有耐心的人才工资刚过低保水准——两千块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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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等那群小朋友吃过了,我才和其他幼师一起到食堂吃饭。不过女人们在一起八卦的对象往往都是异性。

刘老师问我,“结衣,听说你男朋友是飞行员?”

“好像是的。”

“他哪个部队的?部队番号你知道不知道?军衔呢?”

真糟糕,这些我都没问过容铮,我不清楚。

可我不能这么和她直说,不然会被她瞧不起,或这件连男朋友什么职业都不了解的缺心眼事在单位传开了,保不齐其他同事们会在背地里骂我傻×。

我笑说,“他以前在维和部队呆过,后来去了美国,现在待国内挺好,我们能经常见面。”

刘老师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留了一手,改天记得带他过来给我们开开眼。”

“……”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拒绝她,若是直说拒绝了她又担心伤害到彼此之间感情,毕竟我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比较谈得来。其实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交了男友要带过来给她开眼?

我们不再说话,只顾着埋头吃饭,这个时间食堂的电视正在播出新闻,开头先是某某领导会见某国国务总理的新闻,画面显示一堆摄影记者抢拍这次历史性的邦交会面,画外音搭配女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明明是很无趣的内容,却莫名地吸引众人眼球。

我也随大流的抬头看新闻,接着便在屏幕上看到容铮的脸,硬挺的鼻,白皙的脸,一身笔挺的军装……我忍不住喷出一口饭。

刘老师嫌我不卫生,皱眉问道,“怎么了?难不成电视上看到熟人了?”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觉得最好不要提及容铮,于是笑了笑,无比淡定道,“没有,我看那后面的年轻军官长得真像王力宏。”

“他长得像不像王力宏关你什么事?至于这么激动嘛?”

“王力宏是我偶像,见到偶像的背影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瞧你那点出息。”

尽管被她数落,可我就是压制不住这股高兴劲儿。

我是不是钓到宝了?很多年以后如果我成家了,起码我可以这么和孙儿炫耀:想当初有个位列上将级别的俊美军官向我告白,让我当他女朋友,我高贵冷艳,当然没答应,不然怎么生出你们这帮猴子猴孙?

有虚荣心也不是件坏事,至少让这时候的我感到满足。

**

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小朋友们午休时间,一般的乖小孩不用老师哄便能爬床上裹着毛毯睡觉,可冯硕的调皮非寻常人能比得上,而且冯硕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冯硕问我,“为什么男生有小jj,女生没有小jj?”

他这么一问,其他假装睡眠的小朋友立刻爬过来认真聆听答案。

我觉得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我的解释能力,我在犹豫不决,我到底是该从xy染色体说起呢?还是从亚当夏娃被上帝驱逐出伊甸园讲起?

我最后决定拖延时间,我说,“该休息了冯硕,这个问题等你上小学时老师再告诉你答案。”

冯硕不同意,“老师,你现在就告诉我嘛,我给你糖吃。”

辰菁菁举手道,“老师,我也给你糖吃,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有大咪咪,我没有大咪咪呀?”

上帝啊,收了这帮妖孽吧!

我彻底无语,掩面遁走。

**

接下来便是例行会议,分三步走方针,第一步是幼师个人工作总结,第二步针对个别活跃儿童因教施才的计划,第三步是幼师个人素质教育报告。总之都是一堆繁复难懂,听了让人忍不住打瞌睡的书面用语,我熬两小时都快熬出坐骨神经痛了。

虽然幼儿园里规定了大家必须说普通话,可一旦混熟了,会议上在最后便会狂飙各种方言。

比方说最后一句总结陈词。

云南的幼师这么说:今天给还有囔事,某得就散会。

南京的幼师这么说:今天啊有事啊,没得吊斯散会啊。

上海的幼师这么说:侬有寺伐?莫德寺散会好伐?

大连的幼师这么说:今天啥事?没啥事散会哈。

北京的幼师这么说:今儿个有事儿?没事儿散会。

真让人头晕目眩,应接不暇。

我瞪圆眼望着园长,然后用祈求的眼神看她:快顺应民心散会吧,小朋友睡得差不多快到点了,到时候尿床的尿床,大哭的大哭,你忍心祖国的花朵精神上饱受折磨?

园长终于像个领袖似的挥手,“就这样,散会!”

我立刻抱着记事本,颠颠的跑向休息室,投身于一堆鬼哭狼嚎之中。

**

上了一天班,全身酸软,打过卡以后,我接到郑彤彤电话,她让我陪她去看婚纱。

我真无语,我想和她说:我和你老公熟,可和你没这么熟吧?你这人真没自觉性,你是故意打击我呢还是假装纯洁明摆着向我炫耀幸福呢?

但我没敢这么说,我担心直言以后她会向程述哭诉,我担心程述一怒为红颜和我断绝往来……

郑彤彤在电话那端说,“程述说你眼光很好,以前还给他买过礼服,我们什么时候去婚纱店逛逛,你给我长长眼。”

“听他瞎说啊,我按照他尺寸随便买的,他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待人又客气不肯和我说意见,之后我就懒得给他买,让他去店里自己挑。”我干笑着解释道,“你看我平时素面朝天哪像是有品位的人?你找错人了,我买衣服从来都是网购。呵呵,就这样,我这边忙,先挂了哈。”

我觉得这时的自己特不大方特小人,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心里烦透了也闷得发慌,好像快要透不过气来。我原本存着一口气准备坐公交回家,这时只觉得累,想回家睡觉,好好休息一会儿。

**

男朋友真是一种诡异的生物。

上午电视上明明才见过,这时却看到他的幻象,像个小媳妇似的拎着购物袋站在我家门口。

英挺的军装,精致的五官,温文尔雅的笑容。

容铮说,“快开门,我等了你快两小时了。”

我晃神,赶紧从包包里掏钥匙开门,“你找我有事吗?”

容铮轻笑着抖了抖右手中的购物袋,“听冯硕说你被园长叫去训了一个下午,心里一定憋屈,我正好路过大市场,买点菜,这次我下厨,让你尝尝我手艺。”

我也没顾上冯硕的谎话,错开身,让他先进门,难以置信地问,“你会做饭?”

“部队里的每个兵都会做饭。”容铮理所当然道。

男主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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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下厨的模样真惊艳。

不像我爸,像模像样系个围裙却对正在炒菜的妈妈吆五喝六,下命令指挥什么时候放蒜蓉什么时候倒料酒又什么时候该撒胡椒粉,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懂厨艺。容铮很沉默,不用我讲便能自己找到调料和菜盘,将菜一样样清洗装盘后便有条不紊地下锅,动作行云流畅毫不迟疑,我想插手帮忙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容铮边下厨边轻松和我谈笑,问我最近的计划。

我说,“下个月黄金周,幼儿园会抽一天时间组织全体幼师去爬黄山,你要不要去玩玩看?”

容铮笑道,“你们园长允许你带家属么?”

我晕,其实我那是客套话,他怎么当真了?

“既然你这么诚心邀请我,我一定给你面子。”

……我这是不是自掘坟墓?

我要怎么为容铮争取一名观光名额?我又该怎样和同事介绍容铮?我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真愁人啊。

因此,接下来我心情抑郁,便不再主动说话,一人到客厅将桌椅沙发重新擦拭一遍,没多久却闻到一阵让人垂涎欲滴的菜香。

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西芹炒百合,东坡肉,红烧鲫鱼和乌**汤。

我无声地咽了咽口水,称赞道,“真丰盛啊,你好厉害。”

“这没什么,这次时间匆忙只来得及买这些简单的菜,下次时间允许,我一定争取向你多露几手。”

我惊愕,还有下一次?

容铮将筷子递过来,面色稍嫌紧张,“你尝尝看,有什么意见和我说,下回我再争取改进。”

我喜欢吃鱼便夹了筷鱼肉,只觉口齿生香,不住称赞道,“好,真好,你不去作大厨可惜了。”话说出口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点贬低他身份。

容铮微笑着看我,并不介意的样子,“只有这样口头表扬而已么?”

“啊?那你还要什么?”

容铮笑道,“按理来说,你应该报答我。”

“怎么报答你?”说起报答两字,我立刻很不纯洁地联想到以身相许,可这样未免进行得太迅速了吧?

我立刻脸红地摇头,好心建议道,“要不过几天我请你吃顿饭吧。”

“别等过几天,就今天。”

“这桌上的饭菜不够你吃?”

“不,晚上你陪我去个地方玩。”容铮又露出那种淡淡的蛊惑人心笑容。

我被迷惑了,立即点头应道,“好,我陪你去。”

等等,到底哪里不对?

我忽然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明明容铮现在所做的事都是有目的有计划进行的……我怎么会反应迟钝慢一拍?不考虑清楚便立刻答应,这不是我一贯做事风格。莫非长期和小朋友相处,我智商也跟着拉低了?

**

我对现在的环境充满好奇心,时不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这个提供玩旱冰球的场地非常宽敞,灯光照得每一个角落异常明亮,十几个高大的男生手持球棒相互追逐。

我身边的容铮坐不住了便将钱包、手机和外套一股脑交给我,温和地笑说,“我去玩一会儿,你帮我看着。”

我仔细看他的脸,白皙干净,微笑时嘴角扬起一丝笑纹,看起来异常年轻,不像程述,皮肤黝黑,眉间有一道深深皱纹。

但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去游玩时选择将钱包托付给我。

“你发呆做什么?”容铮笑问,“舍不得我走么?”

我猛然回神,笑道,“我在猜测你会不会赢球。”

容铮笑起来,异常开心的样子,“你做观众,我自然会赢。”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哦,小哥。”我打击他道。

“你等着看好了,我必定为你打一场漂亮球赛。”容铮冲我眨眼笑。

我见他跳下观众席,到一边的室内换护具和旱冰鞋,心里想起我爸曾说过的话:男人自负要不得,容易摔得头破血流,女人会随着吃亏。

容铮上场,做了个手势,比赛重新开始。

我不太清楚旱冰球的规则,但想着旱冰球应该和篮球一个道理,都是要将球想方设法投入网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容铮被几个男生同时夹击,进退维谷间竟是动弹不得,我心里分外高兴。

容铮回头看我一眼,我笑,继而冲他比了个“loser”的手势,容铮却淡笑着摇头,没想到意外地收获到观众席上女观众们惊声尖叫。

……啧,妖孽。

身旁的小姑娘撞了下我胳膊,笑眯眯炫耀道,“哎,你看到没?他冲我笑了耶。”

我奇道,“观众席上那么多人,你怎么肯定他就是对你笑?”

小姑娘反问道,“不是冲我笑,难道冲你笑么?阿姨。”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问她,“姑娘,你多大?”

“19。”

“还是学生?”

“大一。”

“你长得很漂亮。”

“还行,我很有自信,至少比你高强。”

我笑,“那真委屈你做我小侄女,光辈份就矮一截,但我不介意,你做我侄女还是做我干女儿,都是你自己认的,我完全没当回事儿。”

说完便见姑娘一脸怒容,满脸通红地挪到一边座位。

光顾着教训晚辈,也没留心看球,我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旱冰场时便见容铮手持球棒一路领先,持棒一击,球便精准地投入网内。接下来的半小时,完全成为他个人show场,一路高歌,毫无悬念的进球。

容铮换下护具后,回到观众席上,和我说,“我赢了。”

我笑起来,“赢得毫无悬念,解放军叔叔,你是专业球员么?”

“不,我业余球手,只是感兴趣才玩。”

“哇,只是兴趣而已就有能力将专业球队打击到崩溃。”

容铮弯着眼睛,笑说,“要是你有兴趣,我可以免费做你教练。你若是用心,一样可以打败他们。”

我摇头,“我不玩,当观众挺享受。”

容铮笑,“你想学,可以随时叫我,我教你。”

“嗯。”我点头,起身将钱包、手机和外套统统递给他,“比赛完了,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

小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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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居住的小区附近有家炸**店,容铮送我回来时,已过凌晨,那家炸**店还没有关门。

我问容铮要不要用宵夜?

容铮便笑笑,打个方向盘将车停到车位。

我们进店,老板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我便笑脸相迎,“老样子,要战斗**排是不是?”

我点头,笑问,“你怎么现在还不关店?”

“旁边新开两家网吧,经常有学生来这边叫外卖,正好多做几单生意。”

“恭喜发财啊,多加三份战斗**排、两只**腿,要微辣。”

“你是常来,都是熟人,**腿免费送你。”老板注意到我身后的容铮便冲我笑道,“不错,你男朋友终于回国啦?小伙子长得倒是周正俊俏。”

容铮不明所以,我无心解释,便草草点头“嗯”一声。

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容铮坐到我对面,问我,“这家店你经常来么?”

“是啊,它家战斗**排好吃又实惠,我请你。”

我都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鬼心思,脑袋里明明没有任何想法却直接带容铮来光顾这家炸**店。

这家店以前我和程述时常过来,那时我们还是学生,十块钱一份的炸**排两个人边吃边聊能消遣好长时间。

我刚上大一,还是住校生,女生宿舍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身上也携带来自五湖四海的疑难杂症,大连那个叫陈锦的女生有香港脚,我的下铺连静同学患有灰指甲,是我从来都没听说过的真菌感染病症。

也就是在这家店,程述送给我两盒斯皮仁诺,叮嘱我要按时服药并且告知我被传染了灰指甲。

那些往事仍历历在目,只可惜我等的那个人终究不会回来了。

“再来两杯牛奶。”**排被端上桌后,容铮冲老板说道,随即又问我,“你还想要什么?”

我摇头,看着他,“你在部队是不是很忙?”电视剧上的军官不是每天都忙着实战演习么?哪有天天下班后按时来陪女朋友的军官?这不是舍大家为小家么?

容铮望着我,缓缓说道,“其实我申请过两次调到这边的驻军部队,拖了三年才在上个月办好,这样也好,方便我照顾你。”

安静地听他说完话,我心里便存着些许的不自在,连忙和他划清界限,“我不需要你照顾。”

容铮面色尴尬,随即又露出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嗯,你说得对,其实应该是……我想天天看到你……”说完便见到他耳垂迅速蒙上一层红嫣,掩着嘴巴清咳一声。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不该带他来这个地方悼念和程述的回忆,这样不良的动机玷污了他。

热牛奶放上餐桌后,容铮提醒我,“下次睡觉前不要吃油炸食品,容易失眠,多喝牛奶可以安眠,对皮肤美容也有好处。”

我诧异道,“美容这事,你竟然懂得比我还多。”

容铮不好意思道,“我家里有两个姐姐,她们两个都爱美,结婚后下海经商,经营的便是美容沙龙。”

这是第一次听容铮提到他家里的事,不过就此打住吧,因为我知道保持一份美好恋情最重要的是维持新鲜感。

**

吃完后,我和容铮告别,拿着大包的炸**排蹬蹬跑上楼,到阳台上找小杂毛,黄褐色油光蹭亮的皮毛,脖上一只链子被我锁到阳台栅栏上。

小杂毛见到我直摇尾巴。

我将炸**排倒一半到食盒里,摸摸他的头,“我今天心情不错,和你商量个事。”

小杂毛没理我,埋头啃**排。

我说,“我给你改个名字吧,以后你叫大将军。”小杂毛原本是程述去军校之前收留的流浪狗,因为携带不方便只好送人,程述担心小杂毛受虐待,我便自作主张收养它。我记得小杂毛刚到我手里时,还不及我的手掌大,能轻易举起它抛着玩。现在它体型异常彪悍,像极了狼狗,圆圆肥肥的,重得很,我已经抱不动它了。

“你同意不?同意就叫一声。”

小杂毛嗷嗷地低吟两声。

“晚安,大将军。”

小杂毛冲我摇摇尾巴。

**

起床时,我浑身酸痛,像是四肢被车碾过一遍,掀开毛毯才发现“姐妹”又来了,量多一些,伴有腹部绞痛,我不知道其他女生大姨妈来时是不是和我一样,反正我每次都是第一天最痛苦,然后痛苦指数逐日递减。

精神萎靡地去挤公交,原是有座位的,没想到我速度不及人家快,被抢先占座了,我睁圆眼瞪着那位男士,他丝毫不受影响,稳坐如泰山,大概受不了我斥责的目光,随后便转头望向窗外。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得“lady first”!

好吧……我退让一步,诅咒他生儿子没菊花。

幼儿园里的生活没有太大转变,依旧一团乱麻,这次有个小朋友因为看动画片憋屎到极限,将粑粑全部排放到裤筒里。

我给他换了新裤子,哄着他先回班上,拎着脏裤子去清洁房时遇到刘老师。

刘老师见到我一脸笑容,“结衣,又捡到金子啦?真的是早起鸟儿有虫吃啊!”

我笑道,“要是你愿意,换你来。”

“你们班小朋友一个比一个难应付,免了吧。”

**

我回到教室里,正好赶上辰菁菁和冯硕骂架。

辰菁菁说冯硕是“猴子,丢人现眼。”

冯硕刻薄辰菁菁是“男人婆,一辈子没男人要。”

我赶紧上去阻拦,问清楚原因才知道是两人因抢电视遥控器吵起来。

我把电视机调到cctv看新闻联播,规定谁也不准换台。

他们俩谁都不服气。

辰菁菁说,“长大了我也要当老师,谁欺负我,我扁谁!哼!”

冯硕说,“老师有什么好?你看我们老师,一点儿品味都没有!就知道看新闻联播,村姑一个!”

我晕,真该让郑彤彤来见识见识这些小孩子嘴巴多毒辣!

中午吃饭前,我发一个短信给何砚,哭诉说,我“姐妹”来了,好伤心好难过,不想吃饭,怎么办?

何砚作为我的铁哥们,真够意思,下午两点便往办公室快递克里斯汀水果大蛋糕,我一脸期待的准备打开,办公室电话却响了,我赶紧转身去接听,放下电话却看到整个水果蛋糕全部被扔到冯硕脸上。

冯硕脸上,头发上,脖子上,前襟,糊得全是奶油,嘴巴一张,哇哇大哭,“哇啊,老师,不是我干的!”

辰菁菁在一旁嘿嘿坏笑,见我用审视的目光看她,立刻恶人先告状,“老师,就是他偷吃,我看到了!我可以作证!”

这两个倒霉熊孩子就这么把我午餐糟蹋了。接下来我除了帮冯硕换衣服,还要进行我最讨厌的清洁工作。辰菁菁大概觉得过不去,逃遁之前悄悄往我柜子里放两颗水果糖,可我还是错过了食堂的午餐。

整个下午我都是空腹讲课,再和小朋友们做游戏,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饿,我真骄傲自己拥有这个钢铁样的身体,一年到头无论风霜雨雪我从来不感冒发烧从来不生病,特结实,真给我长面子。

何砚下课间隙来电话说,“蛋糕没了就算了,可别和自己生闷气,你想想我,已经两个月没洗澡了,还要挨一星期再回家,多凄惨啊。”

我被他治愈了。何砚是编导,正在埃及跟着剧组拍纪录片,那边沙漠多,风沙大,饮用水很宝贵,想来他过得异常艰苦。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笑着反问我,“是不是想我了?”我说,“对啊,想死你了,回来再给我多买几个蛋糕。”他说,“作干爸的一定会照顾好干女儿,乖啊,闺女。”说完便挂电话,不容我反驳。

调解好情绪,再上完两节课,我快要脱力了。

**

容铮来接冯硕时,笑问,“下班后,有没有安排?”

我说,“有其他安排,不好意思。”行程留给我好“姐妹”,我确实需要休息,没心情陪任何人说笑。

容铮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失落,随即抿唇淡笑道,“没事,你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开车送你方便些。”

我说,“谢谢。”

容铮驱车走后,刘老师说,“那个家长看你的眼神真诡异,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又是兴奋又是期待。他都已婚了,小孩子都那么大了,不会是对你有意思,想让你做他情妇?”

我笑道,“不是,我欠他钱。”

刘老师说,“这事儿你别和其他人讲,幼儿园里规定了老师不能问家长借钱,这份工作你不想继续了吗?”

我点头,“好,我一定留心。”

我又扯谎了,会不会有报应啊?

回头领那些没家长接的小朋友上校车,一个个都很听话排队找座位,辰菁菁却公主似的撅嘴站在车门前不肯挪动半步。

“你怎么不上车?”

辰菁菁冲我抬起胳膊,“老师,我腿疼,我要抱抱。”

我搂着她往怀里抱,不妨她两只手摁到我胸前,恶作剧似的抓两下,弯起月牙似的一双眼,冲我笑眯眯道,“老师,你咪咪好大好软,我喜欢,嘿嘿……”

啊啊啊啊!女流氓啊!

一夜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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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和何砚说起被摸胸这事,何砚笑说,“幸好不是男生,不然我非把他猪蹄全剁了。”

我叹气,“哎,我心情不好。”

“怎么了?”

“程述结婚了。”

何砚噗嗤笑了,拍桌道,“担心什么,我娶你!”

我问,“你什么时候能娶我?”

何砚大方道,“等你三十岁,倦鸟归巢,我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我哽咽,一种莫可名状的悲伤笼罩在心头,类似的话程述也许诺过,其他人再重新说起,我便是绝不肯再相信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边习惯性的撕掉日历边计算着日趋渐进的婚礼日期。

过了九月底,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我没有盛装出席,素颜扎了个马尾一身运动服出现在婚礼上,淹没在众多妍丽鬓影的红粉中,容铮笔挺的西装站在我身畔,接受众多异性的注目礼。我和容铮说,“你太扎眼了,和你在一起很有压力。”容铮笑说,“观察一圈,没有其他异性注意你,这像把你放在我口袋里,我非常有安全感,不必担心我会失去你。”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很坏,完全以调*戏良民为乐。

婚礼的宾客很多,也有电视台的人拿着摄像机捕捉画面,当镜头偶然间对准我时,我立刻将容铮推出来,挡住摄像镜头,因为我不想在属于他们的纪念影像里留下任何身影。

幸好这个婚礼和我梦中的婚礼截然不同,新娘一身大红旗袍,新郎黑色西服,两人前襟胸口处各自别着一朵红花。

容铮问我,“他们很配,对么?”

我点头,“是啊,很配,非常搭配。”说完便叹气,抬头看湛蓝的天,只觉阳光刺眼,眼圈酸涨得厉害。

容铮眼神哀伤地望着我,“没事,结衣,细水长流,我们慢慢忘记他。”

程述敬酒终于轮到我们这一桌,我和其他人一样起身执起酒杯等待他说话。

程述伸手拍容铮肩膀道,“恭喜你,多年夙愿付诸现实。”

容铮执杯道,“多谢你成全,也祝你们白首偕老。”

我即使不用靠近,也能清楚看到程述面颊上的红晕,也能嗅到他身上的酒香,可惜这喜庆的一切都不是我给的。

我凑到程述面前,恭恭敬敬道,“祝你们早生贵子,全家幸福。”

程述笑道,“我当初真没想到你会做幼师,我记得小时候你可顽皮了。”

我挠头傻笑,“我也没想到,和你能同学九年。”

“你别这么说,容铮会吃醋。”

“哈哈,不会,他这人很宽容。”

容铮真的很宽容,程述走后,那种绝望感又再次袭上我心头,容铮便压低声说,“要么大大方方去抢亲,要么化悲愤为食欲,我支持你把全部礼钱双倍吃回来,别怕丢面子,我豁出去陪你一起吃。”

我低下头,伸手将离我最近的一盘干切牛肉全部划拉到自己碗里,拼命的嚼着牛肉,想起程述在苏丹维和时说,“部队里顿顿吃牛肉,吃得我快恶心了。”牛肉哪里恶心?明明很美味,我很生气,程述原来是个伪君子,他骗我说牛肉难吃。

容铮也顺手划拉一盘虾仁到盘子里,举起筷子猛吃,吃相却是异常斯文好看,不像我大口地吃,不断发出声音,显得非常粗鲁。

我嫉妒他,抬手将满是牛油的手往他西服袖子上一抹。

他没有躲开,伸出另一手轻抚我额发,低声说,“如果我早点遇到你该多好……”

我停下来,瞪圆眼看他,“你不要骗我,这世间没有如果,很多事我们都掌控不住。”

我这人相貌平凡学业平凡工作平凡,没有毅力也没有耐性,不勇敢也不果断,唯独在程述这件事上坚持得最长久,也最失败。所以说这世间没有如果,如果你到三十岁还单身,我便来娶你。不可能,不过是付诸于口的玩笑罢了,我却傻瓜似的当做是一生允诺。这世间也不是所有的努力定然能换来回报,譬如我,整整九年的同学时光和五年的默默等待,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我自己都没脸细说……

容铮将果汁递到我面前,看着我笑,“吃噎着了?别忘了补充水分。”

我拽住他的袖子,狠狠醒鼻涕。真奇怪,别人伤心时流泪,我流鼻涕,这身体一如既往地给我长面子。

宾客被我们俩这样的猛吃相震住了,纷纷七手八脚的划拉面前的盘子,埋头大啃特啃。

我和容铮是真的做到了扶墙而出,饱腹得走不动路,两个年轻侍者架着我们进车厢,看我们的眼神别提多怪异,就像我们是刚走出非洲难民营。

容铮将我送到家,最后才驱车回去,我步履艰难地爬上楼,打开门听到小杂毛汪汪的犬吠声。

我走到阳台,指着小杂毛说,“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没办法,你爸抛弃了我们,现在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在居民区休息时段乱吠这就是不忠不义不孝,现在亲妈正式通知你,这顿饭没有,下顿饭也没有,下下顿饭更没指望,你和亲妈一起绝食吧!”

**

我整整三天没有下楼,饿坏了我便吃饼干,渴了随便喝自来水,小杂毛的待遇和我一样,为了骨头他用犬吠向我表示强烈抗议,最后都被我冷酷的目光所镇压。

这三天我什么事都不做,只看小说,网络和实体来者不拒,又杂又乱。

看到耽美文时我真奇怪,为什么要男男相恋?可随即转念一想,如果程述不能娶我,让容铮去爆他菊花,相爱相杀,我心理立刻就平衡了。

我也看穿越文,很憧憬穿越文里的女猪脚混得风生水起,在古代玩一妻多夫制。

我看都市强取豪夺文时觉得最诡异,为什么剧情大多是四肢健全的女猪脚被多金帅气的男猪压在身子底下一奸再奸?难道每个萝莉的心里都隐隐渴望被有钱人强插一次?

杜拉斯著有《情人》,里面第一段话: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候你是年轻的女人,与你那时的相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段话简直是我此时心里的写照,我想几十年以后当程述变成糟老头,我在公共场合遇到他,和他说,“嗨,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在三十岁来娶我么?我永远都记得你说过的话。你看看你现在的鸟样,头发都掉光了,满口假牙,全身**皮,你越混越魂淡了,你后悔过么?不管你后悔不后悔,我爱死你现在饱受摧残的魂淡模样,哈哈,看着痛快嘛!”

我看童话故事《小王子》时,又猛然心酸,小王子在沙漠中遇到一朵三瓣花,小王子问三瓣花:人在哪里呢?

三瓣花说:好几年前我见过他们,但我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们。风把他们吹散了,他们没有根,这使他们吃尽苦头。

我和程述为什么会分离?也是看不见的风吹散了我们么?我和程述,到底谁没有根?现在去找回我们的根就能重新在一起么?

《夜莺与玫瑰》里面夜莺歌唱道:“我所歌唱的正是他的痛苦;我所快乐的正是他的悲伤。爱果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珍珠、宝石买不到它,黄金买不到它,因为它不是在市面上出售的,也不是商人贩卖的东西。”

所以遇见让我心动的程述,我便勇敢去爱,坚定地去追随,固执地去守候……

复习《神雕侠侣》时才爱上那个叫程瑛的女子。郭芙、郭襄、陆无双、公孙绿萼和小龙女,几乎所有金庸笔下活脱跳跃的女侠都对杨过有过刻骨相思,可只有程瑛每逢杨过身遭性命之危便挺身而出,不求回报,不多作纠缠,甚至在得知陆无双爱恋杨过后,有意退出,带着丑陋的人皮面具和杨过作交流。

桃花树下,溪水岸边,程瑛吟道,“问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绝情谷中,杨过决绝离去。

程瑛隐忍悲伤,安慰陆无双,“三妹,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烦恼?”

我起身到笔记本电脑前,开机上网,登录企鹅账号,咬牙发狠,将“小媳妇”拉入黑名单。

就这样吧,程述,我追逐过的程述,我所钟爱的程述,再见吧,再见也好,再也不见,后会便是无期。

**

当我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死宅到昏天暗地的第四天时,我公寓的门铃响了,我一身的睡衣,三天没洗澡,浑身脏兮兮,顶着**窝头去开门,见到的是仍旧是温文有礼的容铮。

我很不客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你忘了?”

“忘记什么?”

“你答应过我,黄金周要带我去爬黄山。”

“我不想去了。”

容铮不理我,绕过我进屋,却看到堆了满地的书籍和碟片,沙发上全是被撕裂的饼干包装袋,连笔记本键盘里也落得满是饼干碎屑,屏幕上积了一层厚厚灰尘。

容铮将垃圾归置到塑胶袋里又扔到垃圾篓,回头看我,“你几天没出门了?”

“不多,才四天而已。”我说。

容铮大步流星跨过来,将我揽在怀中,轻抚我肩膀的手臂却一阵又一阵轻颤。

我所有的感情都在这个怀抱里迸发,没有顾忌,没有压抑,没有隐忍,靠着他坚实温暖的胸膛心疼得嚎啕大哭。

我们之间都没有说话,然后笔记本电脑里的碟片音乐唱出了声,却是《一夜长大》。

这首歌以前就听过许多次,那时只觉得这是一首简单的抒情歌罢了,现在经历过所有的失败才明白,一些不能付诸于口的言语全部融合在这首歌里。

我不用说我会笑靥如花微笑转身,我也不用说天涯思君不见君,如何相忘于江湖,我所做过的一切尽管愚蠢,却也勇敢。我爱过,我不配收获,但我无悔付出,我也无悔放弃,什么都不说,细水长流,我会慢慢成长……

你的未来

=======》

“没办法,他闹着也要跟来,我只好带他,你不会介意吧?”

我一声不响盯着容铮,容铮怀里抱着冯硕,脸上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气质温润,让我满腹怨气犹如弹到棉花上般瞬间便软瘫无力。

我说,“没事,我照顾他。”

冯硕不依道,“我不要离开小舅舅!”

容铮无奈,抱着冯硕先上旅游大巴。

我去多申请了一张票,给冯硕占座,原本需要排队的,容铮见我不归便下车寻我,又到另一个窗口递上军官证,不出两分钟立即拿到票递给我。

容铮说,“买票这种事以后交给我。”

我点头,“好。”

这一路上多亏冯硕自来熟的性格,见谁都能说上话。

“冯硕。”

“到。”

“你来解释解释‘知书达礼’这个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冯硕立刻乖巧状回道,“知书达礼的意思就是仅知道书面知识是不够的,还要学会送礼。”

“马到成功。”

“真正的成功人士是拥有宝马座驾的人。”

惹得大家不约而同哄笑。

刘老师说,“冯硕,这些成语解释都不对,回去你要认真听课懂吗?”

冯硕却道,“老师,学会解释成语有什么用呐?”

“用处大着了,这是基本常识,常识是每个人都必须具备的。”

冯硕说,“爱因斯坦不懂成语解释,不是照样能推测出能量守恒定律;居里夫人也看不懂成语,照旧能在实验室发现放射性元素;比尔盖茨连汉字都认不识,人家依旧能问鼎世界级首富。书上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存在就是合理。老师,你不能勉强我学成语,这样会扼杀天赋。”

刘老师无语,只好压低声和我说,“你看,你们班小朋友一个比一个邪门,这些歪理平时都是你教的?”

我连忙摇头,和冯硕划清界限。

容铮冲刘老师笑道,“结衣性格内敛,不爱说话,凡事藏在心里,工作上若有疏忽,麻烦您多多照应。”

刘老师是完完全全的外貌协会会员,看到帅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忙不迭道,“应该的,应该的,大家都是同事,不要客气。”

大巴在国道上行驶了两个钟头,转弯下国道循着路标指示到达黄山。

下车前,刘老师拽住我说,“结衣,不要隐瞒,我是过来人,看他望你的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你这男朋友靠谱,赶紧抓住机会,使出浑身解数把迷得他七荤八素,趁早抓他领证。让他给你暖被窝总好过一个人孤枕难眠。”

我点头笑笑便不做声。

容铮混在一堆女幼师之间,瘦高个,淡绿色的短袖军装分外惹眼,时不时两边都有人找他搭话,或找他合影,他都不拒绝,始终微笑配合。

刘老师示意我主动,让我去争取独处机会。

我说,“天天能见到他,着什么急?”

刘老师恨铁不成钢,说我“没出息。”

容铮大概经常参加这样的集体聚会,八面玲珑,应付自如,始终温柔以待,却与她们保持若有似无的距离。不多时趁大家休息的功夫,他便领着冯硕来找我。

我感慨说,“我真佩服你,要是她们找我合影,我一定烦得拿脑袋撞墙。”

容铮说,“她们是你同事,必须好好招待。”然后望着我,笑,“可是我只听命于你一人。”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应。

容铮便上前握住我的手,温暖有力,像是一座安静的避风港,让我迷茫混乱的生活暂时得以安定。

**

爬到半山腰时,我近几日因节食而体虚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刘老师将我丢在半山腰凉亭,号召大家继续往山顶出发,我气苦,让她等我十分钟。刘老师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给你机会,你要是不抓住了,看我不拍扁你!”拽着冯硕便气呼呼走了。

容铮留在原地照顾我,给我端茶倒水,轻声细气地说话,我从未接触过他这么温柔的男人,何砚痞气,嘴巴又毒,程述是类似哥哥一样,细心而稳重。其实,我接触过的异性屈指可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单独面对容铮。我依赖他的温柔,却不知该如何回报。

已经十月了,天气还是那么炎热,好似能吃人,树林中知了不停鸣叫,我的心也随着这些喧嚣而躁动不安,额头汗粒不停涔出。

旁边递来一包纸巾。

我接过来,说,“谢谢。”

我们依旧继续往上爬,只因多了我这么个累赘,速度总是很慢。

我又撑不住了,撇下面子,和容铮说,“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半条命都快没了,再让我歇歇吧。”

容铮说,“一定要到山顶么?”

我点头,笃定道,“不到山顶非好汉。”

我就喜欢这样,认准一个目标咬牙发狠一个劲坚持下去,总会等到成功那一刻。

容铮和我说起他维和时的真实事情,说有一次部队押运货物半路遇袭,火拼的时候有个叫扬帆的战士中流弹牺牲了,死前念叨一个叫“何蕊”的女孩名字。后来部队送抚恤金的人打听到何蕊是个二十岁的智障,寄放在福利院里,不识数,也不认字,父母和亲人都抛弃了她,她却唯独记得扬帆这个名字,只听扬帆的话。

“他们是恋人?”

“不是,”容铮摇头道,“他们是亲兄妹。”

我不敢说我一时之间联想到“不伦之恋”四个字。

容铮说,“从那时起,我明白生命中有许多事都在意料之外,包括一个人的性命,生命线再长也难敌天灾人祸,重要的是无憾,活出自己。”

我笑,“你有什么遗憾么?”

容铮怔了怔,看着我,摇头,随即问,“你呢?”

我叹口气,笑道,“我也没有遗憾……”

可是我看不到未来……

我的未来在哪里?是什么样子?依旧是幼师吗?又和谁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也看不清。

**

终于追上大部队,我和容铮都松了一口气。

冯硕见到我,跑过来拉住我袖子,指着不远处一家景区商店门前的游戏机,说,“老师,我要那个熊!”

我只觉得头疼。我是个除了连连看和空当接龙,其他游戏一律不会玩的无知女人。

容铮呵斥冯硕道,“小硕,别闹。”

“哼,我哪有闹事?我就是要那个熊熊嘛。”

“回家我再买给你。”

“我不管,我只要那个熊。”冯硕去抱容铮的手臂,使上无敌缠人功,“我要那个熊嘛,我要熊嘛,好嘛,好嘛,求求你啦,小舅舅,给我熊熊啦!”

我满头黑线,无奈地冲容铮道,“交给你,你能,你行,你成功!”

容铮无语,站到游戏机前,投币后,全神贯注地看着抓手,再按着操作按钮,抓取冯硕要的毛绒熊。

店前几个年轻的女生,包括我的同事们,见到容铮,皆是满脸笑容地发花痴,“好帅好帅啊!”

我瞧着这些人突然感到极其不顺眼,我不喜欢她们对容铮评头论足,这种感觉就像是私藏的宝贝被拿到公共场合商议着低价贱卖,让我感觉相当不痛快。

**

此时的景区,满眼的阳光和绿茵,正是最好时光。

刘老师嚷道,“我要唱歌!”

我听到后,赶紧去阻止,“别啊,你放过我们吧。”

我越是不让她唱歌,她偏是越来劲,才不管我乐不乐意,想不想听,受不受得了,扯着嗓子便唱道:“……甜蜜蜜,蹦擦擦蹦擦擦,你笑得甜蜜蜜,咿呀咿嘿哟,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丫得丫得喂儿~”

我受不了刘老师这种rap式的改编唱法,连声说,“妈呀,别唱了,要人命了!”

刘老师冲我笑道,“嗯嗯,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我晕,她都已经快奔四了,性格怎么那么任性呢?

**

回程的时候,冯硕坐在我身旁,非常不老实,不是找人说话就是翻零食吃,活像一只仓鼠,更绝的是不知道他从谁的包包里翻出《霸王恋人》,有点色*色的漫画,日文原版。

我赶紧夺过来,不让他看,“十八禁啊,你没看到吗?冯硕,这种漫画不能给你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看。”

“我不看,老师,你告诉我那里面是什么?”

天,尺度好大,全是美男,好多肌肉,没想到我们幼儿园里竟然有外表闷骚内里yín*荡的幼师!

咳咳,不过这本漫画我上高中时就看过了。

“日语,老师,你能看懂吗?”冯硕撅嘴不屑道,一副“我就知道你看不懂”的表情。

我道,“我不止能看懂,我还会说呢!”

“真的?老师,你会哪些日语?”

“压妹爹!”

“压妹爹是什么意思?”

“压妹爹就是不要啊。”

“老师,你真的会说日语嘛!”

“那是,你佩服我吧?”

“嗯,”冯硕不停点头,“还有吗?”

“你听好了,”我忍不住卖弄道,“梦想—有妹;命运—无妹;结婚—还哪有妹;使命—戏妹;宿命—杀他妹;你好—你妹;对不起—勾妹;不要啊—压妹爹;寂寞——傻逼兮。”

容铮“扑”地一声,将喝到口中的茶全部喷出来,脸红地指着我,“你……你……”

我掩面,我的淑女形象啊!

纯娘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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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那个悔恨啊,气得我抓耳挠腮捶胸顿足,这张嘴真欠,太不给我争气了!不知不觉在公共场合就飙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误人子弟,多影响我辛苦维持了三年的温柔幼师形象啊!

后来见容铮一路上嘴角紧抿,憋笑的样子,我心里羞愧的同时打定主意,以后我的人生坚定贯彻伪淑女路线,并且短期内无视幸灾乐祸的容铮。

回到本市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旅游大巴在车站停靠,同事们分几个方向大股散去,刘老师临走之前拍拍容铮胳膊,却冲我挤眉弄眼,让我如坠云里雾里,实在摸不清她用意。

下了车,我把相机递给容铮,“我先走,你们保重。”

容铮一手拉着冯硕,过来冲我道,“车停在附近,我正好送你一程。”

顺风车岂能错过?我稍嫌心虚地干咳一声,干脆答应,“好。”

冯硕大概是一路上又爬山又说笑累坏了,上车没多久便抱着毛绒熊在车后座呼呼入睡,我和容铮无话可说,车厢内分外安静。

容铮问我:“你饿了没?”

我摇头:“不。”

容铮继续问:“累不?”

我摇头:“不。”

容铮又问:“口渴吧?”

我摇头:“不。”

……

车停在公寓大门,我解开安全带,下车和容铮道谢。

容铮降下车窗,故作轻松地冲我笑道:“有事没事记得打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随后便看着容铮的车驶出小巷,汇入滚滚车流中。

经过安保室时,小伙子叫住我,说有我的快件,我签收以后看到程述的名字,一时之间心情飞落

到谷底,只觉得整颗心分外沉重,腿像是灌满了铅,抬不动脚。

以前程述每次回国都会捎带着给我寄礼物,不用操控便能直立行走的木偶,一拍手便能唱歌的电子狗,遥控的木质飞机……全是国内鲜少能找到的玩具,这次是埃及树皮画……我特恨程述,已经结婚了怎么能依旧对我温柔?

他是不知道我对他有情?还是故意嘲笑我自作多情?

我必须让他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回家我拨了顺丰热线,叫来快递小哥,把树皮画寄回去,收件人写郑彤彤名字。

做完这一切心底隐隐涌现出类似于恩将仇报的做恶人快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心理,以前的自己很傻,傻傻的倾慕于一个人,谈恋爱谈得像仙子似的不食人间烟火,任何事都不计较,任何涉及金钱利益的事都不屑为之。

小杂毛饿了整整一天,看到我端着食盒出现在阳台便吠个不停。

我把犬粮倒在食盒里,小杂毛立刻扑上去啃。

我边摸它狗头边语重心长道,“从今天起,亲妈决定变身后妈,你同意否?”

小杂毛亲昵地用脑袋摩挲着我手背,嗷嗷叫两声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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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又恢复单调重复的两点一线生活,家、幼儿园,幼儿园和家,来来回回跑。幼儿园里的小朋友更调皮了,尤其是冯硕,已经午休时间了还趴在床上吹气球,把那些气球挂床上自以为很美,我抓他个现形,问他,“气球哪来的?”

“小楼后面废墟捡到,不给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生怕我去抢。

我说,“捡来的气球多脏,上面都是细菌,赶紧扔了。”说完我仔细看气球,不对啊,哪有气球是长方形的,表层还带着一层层突出颗粒,活像□□……我后知后觉,这死小孩到垃圾箱捡人家用过的避孕套当气球吹。我汗。

不过我没资格批评,我也干过这事,把我爸床头柜的避孕套偷出去送给程述,让他吹给我玩,我还说这些“气球”特高级,如数家珍和程述得瑟:“哎呀,这个是香蕉味,这个是苹果味嘛,哈哈,菠萝味的也有,我好棒。”

丢死个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打卡,我坐公交车回家,才到公寓门口便听到何砚远远的大喊,“闺女!”

门口乘凉的大爷大妈全听到了,一边用鄙夷的眼神看我们一边难以置信道,“这年头的年轻真早熟,未成年就生娃。”

我见何砚名牌加身,装扮时尚,眼睛上卡着副墨镜,像个小明星。我走过去扯住他,压低声讲,“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喊我闺女!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何砚退让道,“好吧,干女儿。”哎,难道他不知道这三个字是动词且放荡不堪。

“找我什么事?”

“刚下飞机,来你这儿蹭饭。”

“真苦逼。”嘴上这么刻薄,心里却暗自决定给他加餐。

我带何砚去菜市场,先买半只卤鸭,路过肉铺,我指着**翅问,“老板,这个多少钱一斤?”

“十四块。”

我好长时间没买过**翅了,不知道市场价,讨价还价道,“能不能便宜点?”

“价格已经很低了,姑娘。”

我担心被宰,故意干咳一声,故作声势,大声道,“哎呀,人家那边肉店卖十二块一斤,你卖十四一斤,你不厚道啊老板。”

老板边搓手边冲我笑,“十二块一斤进都进不来,你有多少全部卖给我。”

我坚持杀价,“好嘛,好嘛,老板,你又不是不做回头生意,价格大差不差就成了。”

“真不行,这价在这边菜场已经是最低价了。”

我笑,“要不咱们都退让一步,我多买一斤,你再给我便宜点。”

“你来两斤?”

“对嘛,两斤三十块,怎样啊?”

我话一说完,何砚扑哧笑出声,随后忍无可忍的捧腹大笑。

老板笑道,“姑娘,你不识数啊,两斤二十八,你多给我算两块。”店里其人也跟着笑起来。

上学时数学一直是我软肋,我曾经创造过三次二十八分的全年级最低记录,后来程述时不时给我补课、监督我做习题集成绩才稍微有点起色。

此时我羞得红到脖子,低着头谁也不看,赶紧付钱提着塑胶袋走人,大老远还是能听到肉铺老板的大笑声,何砚笑得挪不动步,我肺都快气炸了,一巴掌拍到他背上才制止他的嘲笑。

吃完饭,我问何砚要奖励,何砚打开行李箱递给我两件波斯斗篷,说,“那件红色的给你妈,那件驼色的你自个儿留着。”

我奇道,“怎么这年头都流行妇女扮嫩,小姑娘装成熟?”

何砚瞥我一眼,好像在说“你是小姑娘么?”,纳闷地“哎”了一声,问道,“前天我小号加你企鹅账号,你怎么一个劲拒绝我?”

我说,“谁让你不输入身份验证呢?我不加陌生人。”

“年纪不小了,规矩倒是多,活该你孤家寡人。”

我气结。

**

其实我不加陌生人也是有原因的。

刚工作那会儿,我记得有个陌生人来加我,验证信息上便写着:嗨,美女,聊个朋友怎样?

我那时不懂事啊,他和我聊两天,摸清我脾气,一个对话框发来便和我视频了。

陌生人问我:你处女吧?

我一听,心里特别扭,我是不是处女关你鸟事!

陌生人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说:我猜对了吧?

我:没,老娘不是雏。

陌生人说:那我们来聊聊做*爱的话题。

我惊,这话题真火爆,虽然我偶尔也看h小说,可那些都是朦胧派,要么是“灯一拉,室内一片黑暗。”,要么是“解开衣裳,胸前两团浑圆弹跳而出……此处删除一千二百字……”要么是“想看h留邮箱”骗了我私人邮箱结果作者忘记给我发肉,从来就没人直接和我提起这么劲爆的话题。

陌生人说:你喜欢什么姿势?

我问:什么“什么姿势?”

陌生人发来一个奸笑的表情:上面,还是下面,选一个吧。

我:……上面。

高高在上嘛,谁不喜欢?

陌生人发*春似的不断冲我发红心,然后又在线发送一个文件包,我打开一看,靠啊!好生猛啊!全是强插轮插射*颜之类的重口味画面,吓得我当时就傻了,手一边哆嗦一边把这厮拉入黑名单。

何砚大声道,“听到了没有?我小号摸鱼儿,下次给我直接通过。”

我点头“哦”一声,后知后觉想道:网名摸鱼儿听着就特猥琐,唉。

晚上我送走何砚,洗洗睡了却接到程述电话。

程述说,“下个月同学会,你去不去?”

我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不去。”

程述说,“五年一次同学会,你一次没去过,大家都惦记你。”

我躺在床上轻笑出声。

程述说,“你是不是因为你爸才躲着我们大院同学?结衣,你不能这样封闭自己,你的朋友除了我,还有谁?”

我用床单蒙住脸,“我有何砚,他不会离开我。”说完我便挂断电话,拔了电话线。

**

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上班,精神蔫耷耷,提不起劲,全身使不出力气,连讲话声音都比平时小很多,轻声细气,快赶得上气若游丝了。

中午我去幼儿园对面的那家超市买牛奶补充体力,顺道去附近公园散心,恰好看到刘老师正和一个小年轻有说有笑坐竹椅上聊天。

我走过去,想趁机偷听,无意间抬头发现正前方的灌木丛前有个男人站在那里东张西望,随即摸着裤腰带,解开了准备小便。

要逃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闭上眼,把头转一边。

原本以为他解完小便会走,等了两分钟没听到响动,我睁开眼看,顿时惊呆了,只见此人站在距离我一米远的位置,掏出命根子冲我晃悠,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特猥琐。

坏了,我遇到“露*yīn*癖”老流氓了!

他掏出小弟弟,晃悠到我脸前,伸手恶狠狠敲我脑门。

从来没人敢动我脑门!

我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扑倒那变态,把他摁在地下,边踩他命根子边狂殴他那张可恶的脸,大

声喊道,“救命啊,有流氓!救命啊,抓流氓啦!”

刘老师听到呼救,第一个赶到现场,见我把那变态揍得鼻血横流,冲我竖起拇指道,“真乃纯娘们也!”

烫发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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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就是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气势上要唬住对方,形式上要压倒对方,看到那变态来不及擦鼻血提着裤子一路狂奔,我认为偶尔变身泼妇发泄心中愤懑,别提多爽歪歪。

可当我看到那个小年轻人的正面以后,我立刻又羞又气悔恨交加,用韦小宝的话来说“那可真是糟了,大大的糟了。老子大大的糟了以后,下一步又是如何糟法?”

天气晴朗,微风轻拂。容铮穿着白色t恤站在树旁看我,那种温柔又宽容的笑容就这样在他脸上无端端荡漾开来,让我手足无措,在他面前,一时之间我竟为适才类似于泼妇骂街的行为感到可耻。

容铮走过来说,“你没伤到哪儿吧?”

我摇头,心虚的呵呵笑起来。心里万分尴尬,刚刚就是在这个地方,一时被激得露出彪悍本性,把一个四十多岁老爷儿们打得鼻青脸肿,真让人汗颜。

刘老师说,“结衣,刚刚你不是挺纯娘们的嘛?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我低头,继续装乖巧扮淑女。

刚才和现在存在着大大的不同。

平时咱扮泼妇往前冲那是因为没有男人给咱撑腰,现在有男人给咱撑腰了咱要乖乖当淑女赚取好形象。

容铮说,“附近有家烤鱼店,我们先去坐坐吧。”

刘老师立刻同意,这厮喜欢吃烤鱼,口味超辣,却生痔疮,每次吃完超辣烤鱼都是上面爽完下面痛苦不堪,然后有本事毫不避讳把自身经历绘声绘色讲给单位其他幼师听,搞得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幼师脸红脖子粗,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阻止她。

我和刘老师并肩而行,压低声,“你不能再吃辣了,不然小心烂菊花。”

刘老师撇嘴,“你这是羡慕嫉妒恨。”

我晕。我说,“容铮找你做什么?”

“呵呵,吃醋啦?”

我哼一声,表示她异想天开。随即抬头看面前的容铮,今天他没穿军装,一身休闲服,学生装扮,浓浓书卷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气质儒雅。我不由的叹气一声。

刘老师说,“放心,他找我目的特地了解你。“

我瞪圆眼,诧异道,“听着像调查户口簿,一准没好事,问你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有空,有空时一般有什么活动,玩什么,喜欢看什么电影,听什么歌,喜欢哪个明星,一堆乱七八糟的。”

我忍不住用胳膊肘撞她,“你都说了?”

“嗯。”刘老师躲开我撞击,小声道,“死小孩,没大没小。你抽个时间和他约个会,安慰他那颗患得患失的受伤心灵,他就不会来骚扰我了。”

我“切”一声道,“美得你。”

刘老师冷眼看我,笑而不语。

容铮转身冲我们笑,“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我连连退两步,做贼心虚地呵呵笑起来,“没什么,没什么。”

我想容铮一定听到我们适才的对话,因为他耳垂上又染了红晕,含羞带怯,欲言又止,整个人像

朵娇花似的让人有蹂*躏的欲望。

我们吃完烤鱼回到幼儿园,刘老师拉住我衣袖,嘲笑道,“哎,容铮见到你像待嫁小姑娘似的,看起来真娘哈。”

我竖起拳头,咬牙道,“滚远点!”

刘老师转身就跑,我看着她背影便有些怔忪:以前我和同事关系不咸不淡,上班打个招呼继续上课,下班回家便是陌路人,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毫无隔阂的说笑聊天。

这些无形中的微妙转变是谁潜移默化影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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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前,园长让我去办公室,一路上我都胆战心惊并暗自检讨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到了办公室园长介绍个新来的幼师,让我带她给小朋友们上课。

新幼师二十四岁,名字叫“刘青青”。我想起刘老师,因为我带大班,刘老师带中班,隔了大半个院子,食堂吃饭见面时我从未打听过她名字,只听园长总是唤她“老刘”。

眼前的女孩子和刘老师是老本家,我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我说,“你遇到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刘青青笑着点头,“谢谢姐姐。”

可惜我们班上的小朋友们不肯接受新来的幼师,看到刘青青坐在后面,教室里顿时乱成一团。

冯硕举手说,“老师,她是新来的小朋友吗?她年纪这么大怎么才上幼儿园不会是智障吧?”

辰菁菁道,“老师,她咪咪没你大,不好玩呐。”

我狂汗,这小女流氓整天脑子里装满黄色思想。

忽然赵晋大哭,指着刘青青道,“她抢我板凳。”

我皮笑肉不笑搬个板凳给赵晋,哄他坐好了,再去看刘青青,她整个人面红耳赤呆在那儿,冲我尴尬的咧嘴笑。

我拍她肩膀,小声安慰说,“没事,他们就是调皮,我刚来时给他们讲课紧张得直抖,还被他们气哭过好几次,你以后当他们是木头就成,他们讲的难听话你就当作是个屁直接放了。”

刘青青破颜而笑,“我知道。”

**

我这人很少做坏事,因为报应总是来得很快。

课间我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郑彤彤号码,我想起寄出去的树皮画,顿时有种做贼被抓个现形的感觉,一时吓得我满手心全是汗。

我避开刘青青,跑到一边,接起来问,“有事吗?”

郑彤彤笑盈盈道,“结衣,树皮画很好看,我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我惊愕,随后很快笑起来,“喜欢就好,补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让你破费,不太好吧?”

“没事。”

“这是珍藏品,出自名家之手,市场价两万多,很难找到,早知道你本事大我便托你去找,我爸爱好收藏树皮画,正巧送他。”

那么个破旧的一张树皮两万多?比黄金还贵,不会吧?直到郑彤彤挂断电话,我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要是树皮画真那么昂贵,白白送给郑彤彤,作为“葛朗台”的我会心疼到呕血啊!这不是偷**不成蚀把米吗?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程述会送我这么昂贵的礼物?我心里五味杂陈,又是窃喜又是心疼,恨不能插双翅膀飞到程述面前,逼问他到底爱不爱我?

不爱,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爱……那我就豁出去,抛弃一切,和他私奔!

心又乱了,我感觉我是草原上落队的小绵羊,程述扬起鞭子抽打几下,我便痴心妄想能和他建立驯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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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打卡精神仍有点恍惚。何砚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时间?说他有个哥儿们开了个理发店,要拉上我给他哥儿们捧场。

我正好无趣便点头说,“行,你来接我。”

把小朋友们送上校车,再看着容铮接走冯硕,等了十几分钟,何砚才开着红色福特车过来。

我抱怨道,“你真慢,整整迟到一小时。”

何砚扔给我一套资生堂的补水套装,“喏,给你妈的,你真是不孝女,明天你妈生日,你都忘了。”

我醍醐灌顶,抱着他笑嘻嘻道,“哎呀,还是你好,你是我妈贴心小棉袄,何砚,我太爱你啦。”

何砚拍开我胳膊,嫌弃道,“死开,身上一股小孩子屎*尿味。”

我晕。

我们到那家理发店,位置在大学城附近,里面的理发师都是细皮嫩肉的小哥,染着五颜六色的古怪发型,很像张纪中版《西游记》里盘丝洞女妖精们的集体造型,有多惊悚就多惊悚,偏偏还穿着紧身衣裤,把肋骨都显现出来了,像根木条,用耀眼的白炽灯一照,整个人就是一张白板,活像纸片人,看得我心惊胆战,心里不适。

一个酒红色**窝头造型的小哥拿着发型相册跑来问我,“您想做什么发型?”

我说,“当然是一个好看有气质的发型。”

小哥观察我许久,建议道,“您脸型略微显扁,适合梨花头,可您自然黑,我建议您最后再染发。您看怎样?”

小哥毕恭毕敬,一口一个“您”,特礼貌,让我感到倍受尊敬,于是笑问,“你看染什么颜色适合我?”

“亚麻色亮点,但不搭配您肤色,我建议您选栗色。”

我说,“好,你们价格怎样?”

小哥嘚吧嘚吧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说我们药水好,用欧莱雅的,陶瓷烫加染发总计七百五。

我立刻皱眉,咋呼道,“太贵了,这怎么行,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你打劫啊。”

小哥也不生气,笑道,“今天刚开张,您是我们boss朋友介绍过来的,给您打个折,五百,最低价了。”

我从来不信最低价这回事,我买根葱都要讨价还价,更别提烫发了。于是我和小哥坐在那儿你来我往不停还价,最终把价格降低到四百五。何砚坐在休息区那儿看着我直乐。

我瞥他一眼,“笑什么笑,白痴。”

小哥领着我去洗发,回到大厅继续剪发,我见小哥把我好不容易留到腰部的长发剪短,心疼道,

“你手下留情,我第一次烫发,给我弄漂亮点。”

小哥笑,“那当然,我为您服务,包您百分百满意。”

我基本上属于那种见高就爬,见底就踩的欠扁性格,为了自己好看发型,得寸进尺地威胁小哥,“你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告诉你,我一分钱不给,再把你店给砸了!”

小哥讪笑。

整整捣鼓了四个小时还没整好,何砚已经出去吃了两回烧烤,回到店里又搭讪六个美眉,我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再次熬半小时终于染上颜色,吹好造型,我带上眼镜往镜子里一看,整个人都傻眼了,头发染成那种半黄不黑,极度营养不良的颜色,发型更恶心,活像刚泡好的方便面倒扣在头顶,一小卷一小卷,晃晃悠悠,弹来弹去,更悲剧的是前面的刘海也被剪了,露出个大脑门,灯泡似的蹭亮,看得我伤心欲绝,连剃度出家的心都有了。

小哥抬起我下巴,笑道,“您看,漂亮吧?这个造型完全按照玛丽莲梦露改造。”

我“哇”地一声,大哭,“这哪儿是玛丽莲梦露,明明是村姑嘛。”

本来的发型挺好看,被他烫得人不人鬼不鬼,叫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人啊!

我边抹眼泪边大声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明天我还要给学生上课——”

小哥被我吓坏了,着急道,“您别哭,别哭啊,您再哭,我们怎么做生意?”

我不理他,越哭越伤心,连他们老板都惊动了,为了让我停止哭泣,那个留长发扎马尾的男老板连声告饶,“不要哭了,姑奶奶,不要哭了,这发型权当作免费送您,还不行吗?”

我委屈道,“不行!我原本发型多好看啊,黑发,我要自然黑!你还我长发!我要长发!我不要方便面造型!”

老板额角青筋跳动,自认倒霉,咬牙指挥小哥道,“给她免费染黑。”

咦?真的有这种好事?我的贫农思想发作了,立时乖乖停止哭声。

回程路上,何砚驱车哈哈大笑。

我鄙视他:“幸灾乐祸!败类!禽兽!猪狗不如!都是你害的!”

“好了,骂得太过了啊,结衣,对不住,哈哈,我真不知道他们技术那么差。”

“你不知道你还好意思领着我去,你当我头发是试验田啊!”

“对不起,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谁稀罕你那顿饭!”

“那你想怎样?”

“我受伤的脆弱心灵需要安慰。”

何砚憋住笑,看着我,严肃认真道,“你本来就美若天仙,无论整什么发型都漂亮,亲爱的,你太美了,你是我女神,请接受我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爱意和景仰吧!”

我拍他肩膀道,“算你识货。”

两个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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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前,我把夹板加热,来来回回给头发拉直好几遍也不能去除方便面造型,郁闷得我只能简单扎个马尾,把前面刘海打散遮住大脑门才满心不安的去班上见小朋友们。

小孩子的观察来得仔细又直接。

我推开门进去的那一瞬,所有小孩子的视线全部挪到我新发型上,然后赵晋举手报道说,“老师,你烫发啦?”

我点头默认。

辰菁菁说,“好像我们后院那个收费大妈。”

“收费大妈?”

“对呀,我们后院有个免费公厕,后来被一个烫卷大妈独占,每次我去那边尿尿拉粑粑,她都问我要一块钱,坏死啦。”

我倒。

冯硕说出的话更可气,“老师,你前面的刘海剪得跟狗啃似的,好难看哦。”

刘青青干咳一声,大声道,“大家安静,专心上课。”随后走过来,压低声安慰我,“其实这发型挺有安全感,你半夜出去玩,绝对没人冲你劫色。”

我郁卒,“我发型真的那么难看?”

刘青青说,“反正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一个刚被精神病院释放,还没来得及适应正常生活环境的二杆子。”

我精神彻底萎靡了,接下来的一节课,小朋友们都是认真端坐的模样,眼睛却时不时瞄着我的新发型,随后爆发出一阵低笑。课后,我实在忍无可忍,到隔壁的隔壁两元超市,花两块钱买个黑色棒球帽,把长发窝在脑后,将全部发型遮盖住才免于再次被嘲笑。

到食堂吃中饭,我新买的黑色棒球帽引起全体幼师的围观。

刘老师笑,“结衣,这么热的天戴棒球帽,热不热啊?”

我说:“热得我头顶冒青烟了,但算命先生说今天黑色是我幸运色,带黑色棒球帽能走偏财运。为了偏财运,我忍。”

刘老师继续笑,“你那棒球帽在哪里买的?多少钱?给我介绍介绍呗。”

我拽道,“adidas,金鹰商贸城里的正版货,老贵了。”

刘老师指着我脑门上的商标,捂着肚子笑倒,然后食堂里笑声一片。

我好奇地摘下帽子,看商标上印着“dashabi”的拼音字母,气得我捶胸顿足,抱头鼠窜。

哎呀,亲娘,便宜没好货啊!

害得我饭也没吃饱,帽子也扔了,没脸见人,捂着头发准备去前面大市场重新买个帽子。刚走到大门便看到容铮的军用奥迪“嘎”的一声,稳稳停在大门前。

容铮下车,往园里走来。

我迎到他,提示说,“冯硕正在午休,你到休息室可以直接找到他。”

容铮看着我,脸上露出关怀的神色,“结衣,你头疼么?”

“不是。”我摇头。

“那你怎么捂着脑袋?是不是生病了?”

我咬咬牙松开双手,那个方便面发型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容铮怔了一秒,随即扬起唇角想要开怀畅笑。

我气道,“你敢笑,我就和你绝交!”

容铮干咳一声,崩住笑脸,眼神无辜地望着我。

我面色难堪,再次抱头,冲他倒苦水,“人家失恋就算了,好不容易搞个发型结果连形象尽毁,丢人丢到撒哈拉了,小朋友们和其他同事都笑话我,你怎么忍心嘲笑我?”说完我不禁悲从中来,“哇”地一声再次大哭。

容铮被我吓得手足无措,连声道,“我错了,你别哭啊,我真没嘲笑你,我发誓还不成吗?你别哭,我带你去重新做个发型,好不好?”

“真的?”我红着眼圈问他。

“嗯,我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我撇嘴道,“当时那个杀千刀的理发师也这么说,不对,人家说话比你还好听,人家说包我百分百满意。”

“那你想怎样?”

“要是做得不漂亮,我不满意,那我不亏死啊。”

“如果不漂亮不满意,我十倍赔款,好吗?”

我点头,“这还差不多。”问题又来了,我仰头看他,乞求道,“现在就去吧,今天我亲娘生日,要是她看到我现在这个发型一定宰了我。”

“行,你去请半天假,我在车里等你。”

**

容铮带我去美容沙龙,在闹市区附近,美容沙龙正对面便是俄罗斯大使馆,车流熙熙攘攘,附近多是高档写字楼,珠宝店和衣帽店居多,可以看出这边是金领们的消费天堂。

沙龙里清一色的美眉,一身日式格子裙装,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胸前别着工作牌号,彬彬有礼,弯腰成四十五度给我们鞠躬,领着我们到休息区等待。

我皱眉,问容铮,“这边是不是很贵啊?别到时候发型整好了,我拿不出钱付账。”

容铮笑道,“你记住,一定要讨价还价,杀杀这里的腐败风气。”

我说,“成,交给我,保管杀到老板吐血三尺。”

美发的程序都差不多,不过这里的理发师不但长得养眼还有个漂亮的英文名字叫zoe。先问我想做什么发型,我回答模棱两可,zoe便建议我做哪几款发型,再提供最后的效果图相互比对,选一款最合适我的之后便动手了。

我边由着她在我头发上捣鼓边百无聊赖地取出手机上网,登录企鹅账号,立时有个好友申请跳出来。

名字是艾吕雅。

我问:你谁啊?先验证,我不加陌生人。

艾吕雅回我两个字:容铮。

我笑,没想到这么温柔的男人起这么个文艺闷骚的名字。

艾吕雅说:是不是很闷?

我:挺无聊的,我上网打发时间。

艾吕雅:再熬两小时就行了。

我发过去一个奸笑的表情:你网名是不是来自法国著名诗人保尔-艾吕雅。

容铮叹道:这个你都知道?

我说:艾吕雅有一首诗《直接的生活》。

别了忧愁

你好忧愁

你镌刻在天花板的缝隙

你镌刻在我爱人的眼底

你并不是那悲苦

因为最贫穷的人也会微开笑靥

将你吐露

你好忧愁

温馨玉体的爱

爱的威力

你将喷涌而出的温馨

犹如没有躯体的妖魔

沮丧的面孔

忧愁妩媚的容貌。

容铮笑:才女啊!

我说:我这是才女,那些本科生硕士博士生岂不是个个文曲星下凡吗?

容铮笑:我喜欢这首诗。

我心想这厮品位也太小资了吧,于是说:不止你一人喜欢,法国有个女作家痴迷艾吕雅,根据这首《直接的生活》写了本小说,结果引起轰动,畅销全球了。

容铮问:这事真不知道。这个作家是谁?

我说:《你好,忧愁》萨冈著。

容铮发过来一个傻笑的表情。

他就这么陪我慢腾腾聊了两小时,我抬头见他窝在休息区,抱着手机和我互通短信,那专心投入的模样别提多可笑。

zoe帮我做好定型,日式的大波浪卷,很像《一公升眼泪》里面女主的长发造型,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

我问zoe价格,zoe把价目表拿给我,我一看,靠啊,好贵啊,一千六百块!

我回想一下我妈杀价的模样,懒得和zoe废话,直接说,“叫你们经理过来。”

zoe歉笑,“请问您对发型有什么不满意?您可以和我直说。我立刻帮您改。”

我**蛋里挑骨头,生怕气势上输给别人,放开喉咙道,“改什么?别我以为我不知道,改来改去伤的是我的发质!告诉你吧,我哪儿都不满意!看看你们做的发型和a*v里头的女*优一模一样!你以为我是卖肉的?别瞧不起人了!赶快叫你们经理过来!”

zoe欠身道,“对不起,我们经理不在,我帮您去请我们老板。”

不是吧?我瞪圆眼看容铮,容铮捂着嘴直笑。

老板是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自然卷,气质很是温柔,视线落到容铮身上,立刻风情万种的笑起来,“小子,带女朋友过来也不打声招呼。”

容铮捂着嘴笑道,“姐,我就是逗逗她,你没看她刚刚杀价,太像地痞流氓了。”

我的那颗脆弱小心脏顿时拔凉拔凉啊!

“我是容琴。”

我愣愣的点头。

容琴笑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一千六百块,刷卡。”我肉疼啊。

容琴捋了捋耳边长发,“我们这儿只接受男士付款。”

我不可思议道,“你们还有这样规矩?”

容琴义愤道,“没事,他有的是钱,我帮你宰他!”

这是什么姐弟啊,我汗。

**

我带容铮到蛋糕店买了个巧克力蛋糕,又问店主要了四十五根小蜡烛,容铮去隔壁的花店买一捧玫瑰,我们俩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回家。

在小区门口,我们和何砚抢车位,何砚看到我,二话不说把车门打开,拎我出来,指责道,“死孩子,我打你几十通电话你不接,你真不孝。”

我摸到包包里的手机,看两眼,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要是我知道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我一定敲锣打鼓,雇佣美人列队欢迎你。”

何砚说,“死开,快点给我带路。”

容铮从车走下来,问我,“结衣,这是谁?介绍一下好么?”

何砚一愣,满眼敌意地看着容铮,随即压低声,问我,“这是你奸夫啊?”

我靠,哪有这么说话的,又受刺激了?真郁闷。

我给他们两个各自介绍,然后看着他们不冷不热寒暄两句,接着便带他们上楼。

我妈正做饭呢,系着围裙给我开门,迎到我便说,“你这个不孝女还记得老娘生日啊,亏老娘大鱼大肉招待你二十几年。”说完她就愣了。

何砚和容铮站在我身后,看到她那一副彪悍样,嘴角抽搐地打招呼:“伯母,您好。”

我妈高兴得声音发抖,看着容铮和何砚的眼神好像他们都是她女婿似的,从头到尾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搞得何砚都不好意思了,干咳几声,示意我快点让他们进门。

我错开身,道,“请进。”

我妈这才反应过来,笑得像狐狸似的,“你们来得正好,我烧了一大桌子菜正愁没人吃呢。”

何砚把水果篮送给我妈,毕恭毕敬道,“阿姨,生日快乐,永远年轻。”

我妈边笑边伸手摸何砚的脸,“哎呀,这孩子真俊!”

容铮送我妈一大捧玫瑰,温柔笑道,“阿姨,生日快乐,寿比南山。”

我妈越看越满意,“啧啧,这个也帅得很!真难为死我了。”随后转身,压低声问我,“到底哪一个是你男朋友?”

我晕。我说,“你猜猜哪一个是?”

我妈说,“两个模样都周正,嘴巴甜,懂得孝敬老人,依我看,两个都相处相处,再慢慢挑一个最好的。”

我汗,这是什么思想啊。

吃饭的时候更过分,我妈不停打量他们的同时,不忘记对他们的家庭背景刨根问底,像查户口似的,三代往上数,每一代都不落下,搞得容铮和何砚不断向我发射求救眼神,害得我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母上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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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喜欢吃辣,炒什么菜都放一把红椒调和口味,何砚和容铮口味清淡,一顿饭吃下来,何砚不停往嘴里塞糖,容铮不停灌水,两人到最后个个被辣得面红耳赤。

我妈没看见似的,笑呵呵道,“吃辣好,男子汉吃辣能当家。”说完便朝何砚碗里夹两颗红椒。

何砚连忙道,“阿姨,谢谢啊谢谢,我自个儿来就成,不麻烦您。”

“这孩子客气啥,以后常来。”

何砚望着自己碗里的辣椒,委屈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压低声和我说,“你妈脸皮真厚,我已经明显表示过我不能吃辣,她还拼命往我碗里塞,成心和我玩命啊。”

我无奈,“你忍忍吧,说不定我妈高兴了就放过你。”

“你妈是不是和你奸夫有一腿啊?”何砚左右看看,再次放轻声音道,“怎么专门和我过不去,不去针对你奸夫啊?”

我说,“你天天要当我干爸,现在你看到我妈了,趁她空虚寂寞,应该和她勾搭成双才是。你怎么好意思人身攻击她,说她脸皮厚?”

“这是报复你,谁让你一谈恋爱,连影子都找不到。”

“那我也是和你学的啊,你看到美眉就拔不动腿。”

我妈干咳一声,大声道,“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吃饭。”

容铮看着我妈,小声说,“阿姨,您脸上怎么有小红疹。”

我妈拍桌,吓得我们三儿心肝俱颤。

我妈低斥道,“都怪那该死营业员,明明知道我是敏感性皮肤,还给推荐化学药品。”

我说,“你又胡乱买化妆品?”

“什么叫胡乱买化妆品?我和你说啊,我年轻时比你漂亮多了,皮肤不用擦护肤品也光滑白皙,那叫一个水灵,哪像现在啊,乳液、润肤霜、日霜、晚霜、隔离霜、精华液、美白霜,瓶瓶罐罐没少一样,天天往脸上抹,皮肤照样起皱长斑,真搞不明白这些钱到底砸哪儿了!”

我心想,年纪大了皮肤本来就容易变粗糙,这是自然规律。

何砚接话道,“阿姨,那些名牌听起来响当当,不如支持我们国产护肤品,郁美净,您知道吧?他们家正生产一款鲜奶乳液,我和您说,你早起抹一遍,睡觉前抹一遍,保管您肤质改善得和十八岁小姑娘一个样。”

我笑,“对嘛,支持国产,说得我都心动了,不过郁美净不是卖娃娃面霜的吗?”

何砚在下面踩我一脚,示意我闭嘴。

容铮也不甘落于人后,笑道,“您不如去美容院多做spa,整好我有个朋友开美容沙龙,我待会儿给您名片,介绍她给您认识。”

我妈笑眯眯道,“有会员卡吗?能打折吧?”

容铮看了我一眼,抿唇淡笑,“给您打个对折,我再给您办个金卡,好多美白护理都可以免费做。”

“那太好了,你这孩子真懂事,以后一定大有钱途。”

我叹气,把我妈介绍到容琴的美容沙龙,这不是乱上添乱嘛。

何砚嗤之以鼻道,“你奸夫真会溜须拍马啊。”

我说,“总比你背后损人强。”

何砚说,“女儿啊,你有点见识成不?他有什么好?长得没我帅,皮肤也没我白,还没我有钱,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我冲他摩拳擦掌道,“闭嘴,他泡的妞也没你多!”

我话音刚落,门铃立刻响起来,我妈去开门,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妈大嗓门地说,“不好意思,我就不请你进门了,这次饭菜太少,我们独门小户供不起你这座大神。”

我问,“妈,谁啊?”

程述提个水果篮进来,看到何砚和容铮俱是一愣,很快恢复镇定,冲我妈笑道,“阿姨,生日快乐。”

我妈心不甘情不愿接过水果篮,“谢了。”

程述说,“结衣,借我两分钟时间,我有事和你说。”

我望着程述,心情莫名的沉重,头脑乱糟糟的,不由得张口道,“好。”

我们下楼,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呆呆的站在那儿。

程述说,“结衣,他们都想见见你,下个月同学会,你去看看,不说话也可以。”

我说,“你找我就为这事?”

“嗯,我是班长,我有责任……”

我打断他,“你是班长,我也不同意,我不想去,你不能勉强我。”

“结衣,我们以前不是玩得很好吗?我们以前说好十年以后再相聚,那些同学都想你知道你现在过得怎样……”

“谢谢,我过得很好。”

程述叹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们的聚会地点,你想来随时打我手机。”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对待欢喜和悲伤的。但我的脑子是一台机械工作的计算机,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灰暗记忆,我都会按“del”键全部删除。

但有时候人的善心真的很可怕,他们的确资助过我,这是善事,我一辈子感激,可事情已经快过去十年了,他们还想办法联系到我,逼着我面对那些灰色记忆,这让我感到绝望。

**

吃完饭后,何砚、容铮、我,还有我妈,我们四个一起到电影院看电影。正好赶上周末,排队的人特多,我们都规规矩矩站着,我妈站得累了,眼睛轱辘一转,往队形里面的人打量几眼,走到一个矮矮瘦瘦的单身小姑娘面前,二话不说立刻插队。

那个被插队的小姑娘,低着头,不好意思说我妈。

售票窗口上写着“请排队”,周末排队来看电影的都是情侣,大家站得久了见有人插队,立刻不约而同的指责我妈。

“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这样没素质?”

“大家都排队,凭什么你插队?你是孕妇,还是老弱病残?”

“真不懂事,在自个儿孩子面前也不做个榜样。”

任他们怎么说,我们跟没听见似的,依旧纹丝不动。

何砚毫无理由的向着我妈,跳出来说,“你们年轻人让一让,会死吗?会死吗?”

容铮则一个劲向大家道歉。

我妈买到票,发给我们仨儿,将我拽到一旁说,“我先撤了,给你机会,这两个男人中必须拿下一个,不然仔细你的皮,非被我扒了不可。”

我瞬间压力无限大。

何砚见我妈打车走了,和我说,“你妈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那是,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妈。”

何砚继续说,“彪悍的等级,够得上泼妇了,难怪你从小就是个纯娘们。”

我哼一声,道,“死滚!”

容铮笑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问,“谁主演的?”

何砚问,“抢到前排座位没有。”

容铮看着我们,笑道,“白蛇传说,黄圣依和临风主演,阿姨运气好,抢到的正是前排。”

何砚立刻激动起来,“白蛇传说啊,听说里面有阿sa裸背,期待已久哎,不知道是她的裸背漂亮还是阿娇的裸背漂亮,要是两姐妹一起脱,我一定把这场电影全包了。”

我笑笑,“谁裸背谁脱光,也轮不到你上去揩油。”

何砚送我一个白眼。

容铮客气道,“你们先进去,我去买点零食。”

何砚领着我进场,边走边说,“别说,你这奸夫其实挺懂事。”

我说,“嘿,你嘴贱,怎么一口一个奸夫,他又没奸过你。”

“哎,反正他迟早要奸你。”

一句话,气得我吐血。

**

我们找到座位,我把包包放在容铮位子上占座,容铮没多会便捧着全家桶走过来,递给我,却冲何砚道,“别客气,想吃直接从结衣这边拿。”

“别,不用你说,我绝对不跟她客气。”

“脸皮真厚。”我说。

“彼此彼此。”

容铮笑,“你们俩怎么跟小孩似的,一见面就斗嘴?”

我和何砚不约而同嗤笑,“切,谁像他(她)那样不懂事,白长那么大年纪了。”

据说是3d电影,场面华丽,但我一路看下来,对扬子和黄圣依这一对又反感了不少,白蛇传被翻拍得像低成本欧美电影,剧情还那么差,对白无能,演技无能,只有3d场面比较有看点。

何砚连声道,“啧啧,这对奸*夫*yín*妇,糟蹋完董永和七仙女,又继续糟蹋白蛇传,真tm让老子瞎眼,白浪费电影票钱。”

我嘲笑道,“怎样啊,你家阿sa裸背有没有满足你啊?”

何砚闭上眼睛,回味道,“太满足了,那个窈窕背影,随风摇摆,细腰肥臀,柳叶眉,还露沟沟了,我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喷鼻血。”随即做了个仰脸堵鼻孔的夸张动作。

散场后,我送他们。

何砚家离电影院近,非要看着容铮先走。

容铮不好意思道,“我和结衣先送您走,我再送结衣走,再说,刚刚我看您喝不少啤酒,要是开车出事不太好,就算不出事,被警察逮住了也麻烦。”

我惊讶,我觉得容铮和我混这段时间,口才长进不少,尤其是在见到我和何砚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以后。

何砚勾着我胳膊,道,“哎,怎么给你阳光就灿烂啊,她是我干女儿,说不好听点,以后你和她事成了,你也要规规矩矩喊我声干爸,有你这么不尊老爱幼,不听长辈命令的吗?”

容铮眼神诧异地望着我,“干爸?”

我拍掉何砚的爪子,辩白道,“别听他胡说,他脑子缺根筋。”

“死孩子,你才多大,你就色令智昏,你越来越让我失望,我白养你这些年。老话说得没错,女儿就是一赔钱货,有了男人忘了爹。”

我窘,恨不能堵住何砚那张烂嘴,又顾虑着容铮在场,不好爆粗口,只得认输道,“你们都回吧,我一个人能回家。”

何砚点头,“这还差不多,老子没办法揩油,这小子更别想占便宜。”

我晕。就这样,我们仨儿在电影院前分开,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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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容铮的介绍,我妈顺利到容琴的美容沙龙里做了一套全身护理。什么按摩、推奶、水疗、倒膜一堆乱七八糟的加在一起竟然不足一百块。我妈说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老板,非要拽上我一起去宰容琴。

我想这一定是容铮事先打了招呼,容琴才把价位放得那么低,所以我给容铮发个短信说,欠他的钱过阵子再还。

我妈带着我熟门熟路找到美容沙龙,招待我们的是zoe,我见到她那一张明媚笑脸,想到容铮评价我是“地痞流氓”,两相对比之下,我顿时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悲催感觉。

我妈倒像熟客,毫不客气,直接命令zoe,“给我倒两杯水。”

zoe点头,彬彬有礼笑道,“二位稍等片刻。”

我小声提醒我妈,说,“这店消费档次太高,以后您别来了,省得把您养老费花没了,哭穷都没地方去。”

我妈嗤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和他们老板熟得都能上锅贴了,那个女娃娃老板喜欢别人给她带高帽,多夸奖她几句,她就找不到北了,你看我口才,绝对不多花一分钱。”

容琴端茶过来,我妈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一天没见,你又变漂亮了,这细皮嫩肉,好看得跟朵莲花似的,一个字,纯!一看就知道你是众多男性的梦中情人!”

我那个汗啊,连连点头笑,“对,对,对。”

容琴笑,轻声细气道,“阿姨,两天没来,怪想您的。”

我妈连忙说,“闺女,我也想你。唉!我怎么没那么好命生出你这么个如花似玉闺女,哪像我们家这个,让**碎了心,她不懂事,长得又不出众,还不爱打扮……”说着便将我推出去,笑道,“你看,怎么给她整整,不求什么沉鱼落雁,有你一半漂亮也成。”

我涨红一张脸,哼哼唧唧道,“管我什么事啊!”

容琴冲我笑说,“上次没仔细看,你怎么连眉毛都不拔?”

我无语。我说,“我身体每个部位都是纯天然的,没动过刀,也没动过镊子、剪子,除了头发和指甲。”

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住集体宿舍,我记得我们宿舍的女生很爱美,没事总照镜子,然后顺手拿镊子拔胡须,拔完胡须拔鼻毛,拔得不过瘾了,抬起胳膊继续拔腋毛,这一幕当时给我的震撼力还是蛮大的,回去讲给程述听,我们都是笑得爬不起来。所以我一直很排斥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

容琴以为我怕疼,笑着安慰道,“修个眉毛而已,不要紧,不疼的。不修眉毛才难看,和男人婆似的,没气质。”

我妈直接板上钉钉,拍案道,“疼,也要给老娘忍着!”

我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只好由zoe领着先洁面,然后再修眉。

我妈指着我,冲容琴道,“你看看她那皮肤好多毛孔,又暗黄又粗糙,连我脚丫子都不如。闺女,你给想想办法,整顿整顿。”

我一听到她说整顿两字,寒气立马游遍四肢百骸,不停肉疼自己的钱,跟打水漂似的,响声都没听到,立刻没影了。

容琴说,“成,我给她做个面部护理。”

脸上热乎乎毛巾被拿开,我才睁眼,便看到银白色镊子在我眼前飞舞,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电击似的疼痛,疼得我龇牙咧嘴跟死狗一样,裂开嘴不停换气,眼泪都疼得冒出来了,实在忍受不住,想要喊停止,接着便看到容铮笑呵呵的看着我傻乐。我注意力立马被他吸引去,忘记疼痛,咧着嘴,问,“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你。”

我难堪道,“现在看到了吧?惨不忍睹啊。”

容铮笑笑,“没事没事,你这样挺逗挺可爱的。”

我妈数落我道,“拔个眉毛嘛,看她那表情,跟难产似的。”

我哼一声,心里埋怨我妈,在外人面前一点儿也不给我留面子。

容琴走到容铮面前,笑得不怀好意,“是来看我吗?”

容铮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入神,竟然没听到她说话。

容琴干咳一声,拍容铮肩膀,重新复述一遍,“嘿,小子,是不是来看我?”

容铮的耳垂立即染上红晕,别扭道,“对啊,姐。”

我妈趁机凑上来,小声和我说,“他们是姐弟啊?”

我点头。

“这样更好了,我和你说,就算为这美容沙龙你也要给我拿下容铮,听到没有?老娘以后做美容方便点,都是自家人嘛,至少能打个对折。”

我晕,谁和谁是自家人啊?

好不容易煎熬一小时,做完面部护理,皮肤确实有改善,变得水当当的,可问题是平时一旦忙起来,脚不沾地,谁顾得上面部护理啊?这些东东明显是有钱人搞的玩意。

**

回到幼儿园刚好赶上午休,刘青青见到我便说,“去美容院了吗?皮肤变好了耶。”

这钱也没算白花,我说,“没那资本去,我回家敷一次性面膜,效果挺好,下次推荐给你用哈。”要是坦白讲我请假做美容,那我的饭碗就岌岌可危了。

接下来仍是带小朋友们上课和游戏,冯硕拉粑粑依旧忘了带纸,赵晋又尿到裤子上了,辰菁菁变得更加纯爷儿们,跑男厕所脱小男生裤子,嘲笑人家没大象,把什么事都不懂的小男生热得哭鼻子。

放学后,我抱着辰菁菁上校车,警告她说,“下次再做坏事就请你家长过来给人家赔礼道歉。”

辰菁菁脆生生的哼道,“老师,你说过好孩子不能撒谎,我说的是真话呀,他确实没大象嘛。”

我晕。我说,“小象前途无量,小象早晚会长成大象嘛。”

“真的吗?老师,你见过啊?”

我摇头,赶紧撇清道,“没见过,我猜的。”

辰菁菁托腮思索,“那我明天再去看看,他的小象长大了没有?”

“别啊,你不能这样,男生的小弟弟不能随便给女生看。”

“为什么?”

“被你看光以后,他就没办法娶媳妇啦。”

“我嫁给他。”辰菁菁奸笑道,“嘿嘿,那样以后我天天都可以偷看他小弟弟。”

我倒。

**

打卡以后,接到何砚电话,问我在哪里,说请我去吃大餐。

我有心宰他一顿,拉上刘青青一起颠颠跑去。

没想到何砚请我们吃地摊上的麻辣烫,自助餐似的,一块钱两串,三个人放开了怀吃,撑死不到五十块,那地儿又在路边,车来车往,扬起一排车尾气和尘土,搞得我们两个女孩子倍受摧残。

我数落何砚道,“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说要请客吃大餐,听听多牛叉,再对比对比,五十块不到的大餐,你真好意思拿出手。”

何砚说,“靠,你以为我想啊,钱包半路被偷,身上仅剩五十块还被你这个吸血鬼带人榨干了,待会我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凉拌呗。”我幸灾乐祸地笑。

何砚yín*笑,“给我十块钱坐车,不然的话,我就哼哼哼哼……”

靠,这男人好贱,只知道威胁我,我气愤!

刘青青凑上来,好奇道,“不然就怎样啊?怎样啊?”

何砚张口要说,我狠狠掐他大腿肉,疼得他龇牙咧嘴才成功阻止。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何砚当成娘儿们,和他掏心掏肺,无话不谈。高中的时候,我们一个班,一起去山区夏令营,那边公厕很少,夜里没路灯,我“姐妹”来了量多需要换卫生巾,可我怕黑不敢一个人去,其他女生又睡得跟死猪一样,我犹豫n久便到附近草丛就地解决,然后把换下来的wsj放到塑胶袋里扔到草丛,没想到刚勒上裤腰带,便听到何砚这个禽兽冲我吹口哨道,“美女,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真巧啊,你也出来方便?哈哈,我们真有缘分!”

我靠!

他奶奶个bear!此乃奇耻大辱也!

我掏出十块钱打发何砚滚蛋,然后送刘青青去公交站台。

刘青青拉着我袖子,两眼放光地问,“结衣,他有没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他手机号?”

我不可思议道,“你看上他了?”

刘青青害羞道,“他好帅。”

我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下次他再来,你自个儿去问。”要是他们事成还好,要是成不了好事,一个是我同事,一个是我死党,闹翻脸,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

转眼到十月底,到了约定的同学会时间。

我打电话给容铮,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容铮也没问我具体是什么事便答应下班开车来接我。

锦江之星里面多是举办生日宴会和庆祝乔迁之喜的人,我和容铮由服务员引到包厢。

推开门的那一瞬,大家具是一怔,何砚首当其冲地冲我笑,“这死孩子,怎么现在才来!让你干爸我一顿好等!”

我笑,“瞧你这张烂嘴,太欠扁了,我都快忘记你是我同学了。”

陈锦盯着我,眼神是不可置信,“结衣?”

“是啊,不好意思,现在才到,谢谢你们以前帮过我。”

“天,你太客气了。倒是你这些年到底死哪儿了?我问何砚,何砚说不知道,问程述,程述一年到头在国外,根本打听不到你消息,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程述金屋藏娇了。”另一个高中同学连静大声说。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啊,程述早就成家了,哦,对了。”我把容铮介绍给他们,我说,“这是容铮,我男朋友。”

“看着挺斯文,家里什么背景啊?”

“年纪多大?家里几口人?”

“有没有其他情史?快点向组织坦白交待。”

“发展到几垒了啊?准备什么时候洞房花烛?”

这些老同学纷纷七嘴八舌问起来,他们每一个我都认识,高个子的副班长任鹏,胖子学委付学成,长发美眉语文课代表彬秀逸……那些美好又沉重的旧时光一下子扑面而来。

容铮面带温柔笑容,一一回答问题。

程述皱眉道,“差不多就成了,你们收敛点,还让不让结衣吃饭?”

“不成啊,结衣,这些年你都在哪儿混啊?怎么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你们同学说休学了?”

“就是说,起码要解释清楚,一个招呼都不打收拾包袱走人,还拿我们当好朋友吗?”

“今天要不是她来这儿,指不定以后她生孩子,小娃满地跑我都认不出来是她的,这多差劲。”

“先坐下来吃饭,待会儿再说,咱们也不急于这一小会儿时间。”到底是班长的命令比较有权威,大家都安静坐下来,眼神犹带疑怨。

我笑,和他们一同入席。

陈锦给我一听蓝带,说,“结衣,知道你沾白酒就醉,你喝干啤,一口闷,当做是给大家赔礼道歉。”

我说,“成。”

程述冲我笑道,“你不是总嫌弃啤酒味道像马尿么?换白茶吧,以茶代酒。”

我笑笑,道,“人总会变的,我现在稀罕这味道。”说完便灌下去。

其实这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每个人都会成长,即使你不愿意成长,你周围的环境也会强迫你成长。

比如我,我总以为人生是个圆圈,处处都是美满。只要有勇气,有冲劲,有恒心,那么理想总会实现。这是错的,是我的自以为是。

我的骄傲和我自信来源于我的家庭——我那个曾经为高官的爸爸。

爸爸落马以后,我变成一个连学费都要大家资助的贫困生。那些曾经门庭若市的场面立时冰冷,那些往来的亲戚避之如瘟疫,让我过早饱尝世态炎凉。

陈锦说,“何砚,你给我们说说,这些年你凭什么藏着结衣,不让她来见我们?”

我笑道,“这事不能怪他,是我不想见你们。真的。我真不想见你们。一看到你们,我就想起我爸,我爸畏罪自杀,真不是什么光荣事——”我瞬间眼睛酸胀得厉害,“我真不想说这事,挺丢人的,但我忘不了,那封检举信就是从我们学校发出去的。原谅我小心眼,真对不起————”

内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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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哭呢,陈锦好像受到天大委屈似的,趴到我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哭得我满心歉疚。

我爸常把“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外敌易御,内贼难防。”这话挂在口头上教育我,说,凡事多长个心眼,谁让你不高兴,你就躲得远远的。

此时看眼前哭红眼圈的陈锦,我疑心我做得确实太过分。

陈锦抽抽噎噎道,“我拿你当朋友,从来没想过害你。”

我心念一动,忍不住说,“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陈锦说,“你骗人。”

我信誓旦旦保证道,“我要是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

何砚笑道,“算了吧,一帮娘儿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赶紧坐下来吃饭。”

程述说,“没事了没事了,你们也看到了,结衣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没缺胳膊断腿,精神头旺着。”

他这话一说完,陈锦又哭出声来,冲程述道,“可她现在瘦得跟火柴棒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样珠圆玉润双下巴,以前多可爱,肉呼呼的,摸起来好有手感。”

我晕。我说,“我故意减肥呢。”

何砚连连点头,“是啊,减肥药的钱还是我贡献的。”

我厌恶地瞪他一眼,“滚一边去。”

我和何砚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以前有我爸作靠山,我花钱一贯大手大脚,何砚说几句好听话哄哄我,再向我哭哭穷,我可怜他自小父母离异便发善心,借钱给他,但他从来不还。我爸走后,我生活质量下滑,节衣缩食,周围亲戚对我避之不及,我只好变成何砚的跟屁虫,成天跟在他身后讨债。

陈锦破涕而笑,“你们俩关系还是那么铁。”

我点头说,“对,我天天念叨他,对他牵肠挂肚,做梦都梦到他。”我转头问何砚,“帅哥,上次借的十块钱啥时候还啊?”

何砚皱眉,“小气鬼,斤斤计较,十块钱还惦记着。”

我说,“十块钱也是钱啊,十块钱能买二十个羊肉串,五串骨肉相连,五串臭豆腐,一罐老干妈辣酱还能找零三块!”

何砚冲我贱笑道,“来,来,来,再跟我贫嘴,再靠近一点,贴我脸上和我讲话啊闺女,看你男朋友会不会吃醋!”

我问容铮,“你吃醋么?”

容铮淡笑着摇头。

我冲何砚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看到没?他不吃醋,因为他知道,在我眼里,何砚就是个吃饱了没事做的老娘儿们!”

何砚气得结巴,磕磕绊绊连说两遍“你!你!你!”之后愣是憋不出一个字狠狠挖苦我。

菜上桌后,何砚便果断转移目标,想尽办法灌我白酒。一是摸牌猜点数,谁点数小,轮到谁喝酒。可今天我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轮下来,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只有我因手持四个十,惊煞全桌人。第二是真心话大冒险,谁抽到牌,谁说真话。何砚的问题又直接又暴露,对方是个女人,便问“有没有被破处。”对方是男人,便故意羞人家,“是不是秒*射啊?”,事先还特地放话诅咒说,“谁tm说谎谁这辈子就没有性*高*潮。”几轮下来一桌人对何砚怨声载道。

可内贼难防,这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看何砚俏生生小白脸因醉酒变成一拓红布,心里别提多舒畅,正自哈皮呢,这时陈锦端盘醉虾过来让我尝尝鲜。

所谓醉虾,其实挺恶心,小虾米清洗后不多做加工,直接泡到白酒里面,端上桌给客人品尝,我是第一次吃这种菜,陈锦也没给我介绍,我夹一筷子便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呛人的白酒味充斥鼻腔,辣得我包子似的苦着一张脸,眼泪鼻涕一把抓。

何砚见了便放开怀,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容铮递来纸巾让我擦鼻涕,好心道,“你们俩别斗了,看这一桌子人全被你们放趴下了。”

真的,这一桌三十五人,除了程述、何砚、容铮和我保持神志清醒外,其他人都仰着脑袋靠在椅背,一副笑到面瘫的脸,好似等待天神解救的晕乎模样,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傻×。

何砚拍桌冲我奸笑道,“颤抖吧,凡人!给我乖乖喝完这半瓶白酒,爷就不计较你不懂事!!”

我说,“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吧,除非你到女澡堂裸*奔三圈,小娘我就奉陪到底!”

容铮为了结束这场无妄之战,二话不说,执杯替我喝干半瓶白酒,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两位该回家洗洗睡了。”

看得我们目瞪口呆,顿时对容铮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最后,还是容铮善后,将半醉的何砚扛到出租车上,和司机打招呼送何砚回家。

程述走过来和我说,“结衣,上我的车吧,正好我顺路送你。”

我一愣,抬眼看容铮,见他蹙着眉,却故作若无其事,于是我笑说,“不用了,谢谢你,容铮认得路,他送我回去。”

程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行,那我先走了,你们多保重。”

“保重。”

容铮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我问,“怎么?你吃醋啦?”

容铮笑笑,“不是,我羡慕他有那么长时间和你慢慢相处,一点一滴渗透你的生活,以后你也不能无视他的存在。”

我说,“哟,醋劲真大。”

容铮呵呵地冲我傻笑。

我不再和容铮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临走前我故意掳走酒席上一条石斑鱼和两只白斩**。

容铮驱车问我,“打包回去作夜宵么?”

我说,“不是,带给小杂毛吃,省得我再做饭。”

容铮疑惑,“小杂毛?”

“啊哈哈,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

真没看出来小杂毛面有反骨,看到容铮欢喜得直晃尾巴,一个劲围着容铮的黑皮鞋打转。

容铮难为情地冲我道,“怎么回事?他不是刚吃过么?是不是没吃饱?”

我挥手道,“没事,这狗就是长期缺乏性*生*活,把你当成女人示爱来着。”

容铮窘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说,“真的,以前我脸上长期冒青春痘,特纯爷儿们气概,所以小杂毛成天不理我,但有一次何砚来玩,小杂毛看到何砚那张小白脸,抱着何砚小腿,当场活塞运动。”当时真是尴尬死我了,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请何砚吃饭,差点跪下磕头才让何砚把这事闷在肚子里烂掉。

容铮抿唇笑说,“要不,赶明儿我再找只母犬给他作伴?”

我连忙拒绝,“不用不用,他们要是凑成一对,生养一大窝小杂毛,我怎么养活他们?”

容铮笑着点头,“那我带他回家养几天,怎样?”

我诧异,接着去征求小杂毛意见,说,“这位叔叔要带你回家吃糖,你去不去?去,你就吠两声,不去,你就吠一声。”

小杂毛汪汪吠两声。

容铮甚是舒心地笑道,“他听得懂人话,真乖啊。”

就这样,我送走了家中唯一的异性——公犬小杂毛。

**

不过我运气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好,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可以和老同学们破镜重圆和好如初,起码面对郑彤彤的时候我很是束手无措。

这一天我从食堂回办公室,远远的便看到办公室走廊上站满了人,好像围观什么稀罕事,我很奇怪,于是跑上去踮起脚尖看,结果便见到郑彤彤坐在办公室里,一身军装,眉间清丽难言,不急不躁地等待着。

郑彤彤看到我好像异常开心,熟络的笑说,“一直在找你,你手机又关机了。”

我生分地笑,“找我什么事?”

“这边不方面说话,我们换个地方吧。”

幼儿园附近没有郑彤彤点名的咖啡馆,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饭店和大型超级市场,我只好带郑彤彤去公园,就是上次遇到暴露狂的地方,这次带前任情敌去,心里真是特复杂。

郑彤彤皱眉说,“昨天不知道阿述去哪儿了,回家以后心情一直很糟糕,一整天都没和我说话。”

我一愣,出口便道,“我不知道啊,昨天参加同学会呢,可能对同学们的转变有感慨吧。”

“同学会?”

“是啊,他没和你说过么?”

“说过,但没带我去。”

我心情莫名烦躁,却强自装笑,“这简单,下次再有同学会你让他带你去,其实很多同学会都要求带家属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这是给他脸上增光啊。”

“嗯。还是你有主意。”郑彤彤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笑说,“我没什么朋友,要是你不嫌弃,我们便做朋友。时常聚一聚,我们也能说说掏心窝话。”

“这不太好吧?我单位那些破事不好对外面讲,那些小孩子年纪虽然一丁点,可是特爱面子,把他们尿裤子的事朝外面一抖,传到他们耳里,他们铁定和我翻脸。”我看到她笑容僵硬在脸上,顿时觉得自己很残忍,我只好硬生生挤出个笑,“不过你有什么不顺心事,倒是能和我说说,下班以后,我都有时间。”

郑彤彤嘴角扯笑,“嗯,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

送走郑彤彤后,我想到程述就觉得整颗心特别空特别空,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影响着我的心情,左右着我的情绪。我想如果我们一直不见面,不相互牵连,那该多好。

我一定要忘记他,那样我才能重新开始精彩绝伦的生活。

悲催幼师

=========》

入秋后,温度降低,街边遍地秋风扫落叶,却丝毫不影响爱美的女生们穿丝袜短裙,风情万种地游走于街头。我和刘青青趁中午休息时间到atm机前核实工资有没有到账,看到卡中存着一千五百块以后,我们彼此都大松一口气,接下来便是计划着怎么挥霍掉这一千五百块。太贵的地方不敢去,太老土的地方又不屑去,两人到肯德基点一包薯条大眼瞪小眼商量半小时,最后到隔壁的鸭血粉丝店吃碗正宗鸭血粉丝当做犒赏自己,抹抹嘴后握紧钱包决定节俭度日。

刘青青说,“今晚我要约会,待会儿我们去金鹰商贸城逛逛,随便买件衣服。”

我对金鹰商贸城这地方很犯怵,因为一件样式普通质量普通挂着响亮名牌的棉衣价格动辄过千,整整砍掉我一个月工资,贵得吓人,所以我和刘青青说,“我只看不买啊,你自己看着办。”

刘青青连连点头。

于是我们俩颠颠的奔向金鹰商贸,看了又看,试了又试,整整把一到五楼逛了个遍,刘青青愣是没买一件衣服。最绝的是每次营业员笑眯眯问刘青青,“您对这件衣服是否满意?”时,刘青青总能找出一大堆借口嫌弃衣服不是款式难看就是布料不好,总之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买这衣服就是各种不划算。

我说,“你到底买不买啊?”

刘青青咬牙道,“买!”最后跑到内衣裤柜台,买了条三十块的蕾丝花边内裤打包走人。

我纳闷,“约会时你就穿这条三十块的内裤见人啊?”

刘青青道,“这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已经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什么老同学?男的,女的?”

“初中同学,以前我们班的体委,算是我初恋,最近老在电话里约我到高档俱乐部玩。”

“那就去呗,你桃花运来了。”

刘青青小声道,“我一个人不敢去,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我郁卒,“我去做什么?当电灯泡么?”

“里面有桑拿、ktv、保龄球、自助餐乱七八糟的,随便你玩,你陪我去壮壮胆。”刘青青见我

仍是犹豫不决,又继续说服道,“真没什么,就是这人做了爆发富,不同以往,想在我面前炫耀,完全是钱多了烧包,我们去吃喝玩乐,趁他不注意溜之大吉。”

这时候我一身清贫两袖清风刚从鸭血粉丝店走出来没多久,依旧怀念着肉味,况且高档俱乐部这玩意儿我爸真没带我见识过,我也一直很好奇,里面是不是真有“鸭”这么个神奇生物存在,忍不住想去开开眼。

我们下班打卡后,跑到对面大型超市,刘青青打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一辆绚黄的保时捷停在脚边,从车里下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冲刘青青说,“晚上好,上车吧。”我坐后面,刘青青见到那人后一直皱着眉非常不情愿地挪到副驾驶座位上。

我第一次进休闲会所,比皇宫更金碧辉煌,我忍不住东张西望,到处瞅瞅,像个土鳖似的,看到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都要伸手摸一摸感受其真实性,以便铭记终身。

保时捷男和刘青青说,“你们先去洗澡,完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吃饭。”

我和刘青青不约而同的点头,然后傻子似的由着服务员领着去桑拿室。

服务员建议我们先干蒸后湿蒸,又给我们选择了牛奶浴。我心想,有钱人的享受等级和我们平民就是不一样,完完全全的纸醉金迷,不在一个档次嘛。

然后,我不忘此行目的,提醒刘青青,“你对他感觉怎样?”

刘青青撇撇嘴,“没感觉,真的,他刚下车那会儿,我没认出他。”

这保时捷男人看来是注定要变成路人甲,第一次见面便后会无期,真遗憾。

在桑拿室里,我和刘青青脱光了衣服赤*裸相对,真没想到刘青青看起来瘦瘦小小,胸部却硕大无比,我预估了一下,介于d罩杯和e罩杯之间,又翘又挺,看起来很美观,再反观一下自己,扁扁平平,两颗大图钉,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之后,蒸完桑拿,我们便由服务员领着到包厢吃饭,没料到是一堆商人的聚会,每个男人身边都带着一个漂亮女孩子,保时捷男同时带了我和刘青青两个,其他人惊诧的同时皆是心照不宣的笑。这样让我很不爽,完全是把我和刘青青当成小情人带出来炫耀,让我颜面扫尽,于是适才对保时捷男的好印象瞬间下降为负数。

更可气的还在后头,那堆人到中年的商人想尽招数向我和刘青青灌酒,我看刘青青晕晕乎乎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神态,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然后打电话给容铮,叫他给我出主意,怎么才能逃过这一劫。

容铮问我具体地址位置后便挂了电话。

搞得我莫名其妙又万分沮丧,花了莫大的勇气才慢吞吞挪到包厢,正要推门进去便注意到临窗的楼下浩浩荡荡开来五辆警车,接着从警车里下来二十位全副武装的特警,看得我一时发懵,以为附近发生命案或抢劫,一时也没注意到手机响。

再回神,接起电话,容铮的声音分外焦急,“你在哪儿呢?”

“五零二包厢门口。”

接下来场面甚是壮观,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容铮领着二十位武装特警包抄到五零二包厢。

我头回见到这种场面,完全呆傻了,不由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容铮笑得意味深长,“没事,你进去吧,别害怕,我给你善后。”

我点头,推门进去,保时捷男看到我,笑容暧昧,立刻招呼道,“宝贝,过来这边坐。”

他话音刚落,二十个武装特警跟着进去,在饭桌旁形成一个包围圈,实枪核弹目不斜视地笔直挺立。

容铮走到我身旁,冲大家温文有礼地笑,“听我女朋友说你们请她吃饭,正好我没事过来看看。”

保时捷男脸色变得煞白,随即故作豪爽地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嘛,请客吃饭是应该的,来,服务员,再换个大包厢,重新上菜。”

容铮依旧是笑,眼神却丝毫不看他,“不用了,我就是来见她,改天有空再和你慢慢聊。”

“哦,那不耽误你们,我送你们出去。”说完,保时捷男一招手,让服务员架着醉酒的刘青青,毕恭毕敬狗腿似的献媚帮我们拉开门,顿时让我感到扬眉吐气通体舒泰。

然后,到楼下,容铮随意点头,那群武装特警立刻驾着警车扬长而去,看得我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

“幸好你出事时第一个想到我。”容铮唇边笑意深深。

我自诩脸皮比城墙厚,在他的柔情攻势下竟然不由的脸红,羞怯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不停傻笑。

不过回家以后,我把遇到流氓这事和何砚说了,何砚那败类听完后**血沸腾,整个人呈现亢奋状态,羡慕道,“这种好事也能让你碰上?”

“滚,这算什么好事?”

“哎呀,居然有男人看到你惊天地泣鬼神的鬼面之后见色起意,想先奸后杀、边奸边杀、又奸又杀,这说明你艳福不浅啊!”

我晕。

**

接下来是周三,幼儿园组织小朋友去郊游,坐校车到江边的公园,带上铲子、水桶、积木,铲沙子玩过家家。

冯硕占地为王,坐在一堆沙粒中,拿着树枝在画画。

辰菁菁问,“冯硕,你在那儿画什么?”

冯硕边画边说,“这是我喜欢的明星,我把她们全画下来。”

赵晋凑过问,“哪些明星呀?”

冯硕指着沙粒上一个又一个不成人形的大饼脸,饱含深情道,“这是我的薇薇(赵薇),这是我的洁洁(董洁),这是我的淇淇(舒淇),这是我春春(李宇春),这是我的瑄瑄(徐若瑄),这是我的基基(乐基儿)。”

我和刘青青顿时捧腹大笑。

赵晋轻声问,“老师,你笑什么?”

我汗,不得自我反省,我的思想太猥琐灵魂太肮脏。

刘青青连忙扯谎说,“老师这是高兴,太开心了,你们的画技简直神乎其神。”

辰菁菁撅嘴道,“冯硕的画丑死了,没我画的好看,冯硕刚刚还在沙子里尿尿,一点儿都不卫生。”

我晕,这姑娘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

冯硕顿时结巴,脸红道,“你好坏,偷看我尿尿。”

“哼,谁看了,是自己非要站在这儿尿尿。”随即吐舌道,“你没有大象,羞羞。”

冯硕顿觉没面子,跑到大巴上找书包,翻来翻去把包里的书本全翻出来,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然后攥着一不明物体走过来,往辰菁菁面前一扔,辰菁菁立时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待我看清那个不明物体是蛇时,吓得我连忙躲开,不停尖叫,差点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刘青青大胆地走上去,抓住那条蛇不停摇晃,“哎,可惜是假的。”

“假的?”

“玩具蛇。”

我顿时感到不好意思,小娘我最怕蛇这种东东,看到这东东从来都是绕道走,刚刚表现太丢人,在一堆小朋友面前我这个作老师的竟然第一个逃走。

这事被园长知道后,我下场很悲惨,以照顾小朋友不周为借口,扣掉我两百块工资。

我那个泪奔,悲催的幼师啊!

偏偏刘青青不嫌多事,应景似的悲情唱道,“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小幼师,她们善良又聪明,她们调皮又机灵,她们每天把屎把尿玩命工作没空去恋爱,她们窝在一起只有搅基情,欧……悲催的小幼师……欧……苦逼的小幼师,她们没日没夜辛勤工作勤快把活干,她们工资比农民工更低……”

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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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右眼皮一直跳,预感不是很好,总感觉会出什么事,一直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做事,也留心工作生怕出什么差错,特地到到超市买一盒德芙巧克力发给班上小朋友,试图笼络她们,希望他们能少给我添乱,也疑心是同事间关系搞不好,所以这几天同事们的早餐全是我去买。

何砚开着红色福特车,常来幼儿园食堂蹭饭,和幼儿园里的每个幼师都混得熟络,因此刘青青常见到何砚,多了一些和何砚相处的机会,越看何砚越顺眼,总说何砚这人又帅又有幽默感,说何砚就是她命定的男人,和我商量着要向何砚表白。

我晕,我不太理解刘青青的审美观,于是趁午休时间,问刘青青,“你了解何砚么?”

“怎么不了解?我和他认识时间刚好两个月。”

“才两个月,你就知道他是你命里男人?”

“感觉,感觉很重要,我凭直觉做事,我喜欢这个男人,想要迫不及待抓住他,你应该给我想办法,当我参谋才是。”

我笑,“你还是慢慢来吧,据我所知,在何砚的字典里没有‘靠谱’这个词。”

“他是你朋友,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依我看他就是那种表面上对任何事都不在乎,但心思敏感,很会照顾人的那种男人。”刘青青不满,很快展开笑颜,道,“不要提这个,什么时候你帮我约他出来?”

“行,明天我帮你约他,下面的事你自己搞定。”

感情这种事,旁观者再怎么能言善道,当局者都不会听取意见。不如选择沉默,让他们自由发展,以后是好是坏,至少有人真心努力过,当事人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

话说约会那天晚上,刘青青心情紧张,特地重新买了套裙子,化了淡妆,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赴约。

傍晚,彩霞铺满天空,东区刚成立的步行街人烟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私家车偶尔路过,显得宁静美好。

我和刘青青到了约定的咖啡馆,等了半个钟头才等来何砚,我见何砚把福特车停到车位不禁长长舒一口气,颠颠的迎上去,准备说话,可看清何砚今日的装扮后,不禁火冒三丈。

何砚穿着海滩花裤衩,脚踏人字拖,黑色的背心,像是刚睡醒似的,头发乱糟糟,眼神呆滞地看着我。

我气道,“和你说多少遍了,你好不容易时来运转,有个小美眉看上你,要和你告白,我让你收拾得干净些再出来见人!你怎么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何砚揉揉眼睛,皱着眉,“唉,我熬夜剪片子,困死了,连中饭都没吃。”

“你……”

何砚抬脚就走,“我故意这样打扮,我要找个懂得我内在美,而不在意我外表的女生。”

我晕。我说,“那我走了啊,你好自为之。”

虽然口头这么说,可我到底是不放心何砚。

何砚这人擅长辣手摧花,交往的女朋友至少有七八个,但交往时间从来没超过两星期,很快确定交往,也在两星期内断绝关系。事后总有女孩子哭哭啼啼来找何砚,结果总被何砚身旁另一个温柔貌美的女人气走。何砚交往过的女朋友职业很广泛,酒吧女、女服务生、女模特、金领、女教官,甚至还有女拳手,可从来没有任何人让何砚定心过,哪怕是打破两星期交往的时限魔咒。所以我认为何砚这种人极其不靠谱。

果然刘青青在看到何砚的穿着后,脸色很是难看。我可以理解,要是容铮穿成这样和我见面,我会有种他丝毫不把我当回事的感觉。

可惜何砚正眼都没瞧刘青青,打个哈欠,闹闹头说,“不好意思,今天太忙。”

刘青青小声问,“你想喝什么?”

“随便。”

刘青青点了两杯果汁后,何砚没喝,抬头说,“我没吃饭,不能空腹喝饮料,对肠胃不太好。”

刘青青连连点头,殷勤地叫来服务员,重新要一杯热牛奶。

牛奶上桌后,何砚突然说,“我们去吃饭吧,牛奶不押饿。”

刘青青讪笑,顿时有种被涮的感觉。

何砚到前台付钱后,抬脚就走,刘青青跟在何砚身后,两人一起压马路,我则是跟在他们身后。

这条美食街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很少有人来,但又因为东面正在新建大学城,这边也算是黄金商铺,铺位早已被商家沾满,装修完善,只等大学城落成正式营业。

何砚逛到美食街最南边,看到有个小商贩在卖凉皮米线,开口和刘青青说,“我们一起吃米线,我请客。”

刘青青讪笑,街上那么美食铺,偏偏他选了这个地摊,想要开口,又见何砚面色冷峻,只好随着何砚点一碗米线。

两人在遍布黑色油光的餐桌上就坐,刘青青拿出手纸不停擦桌子,何砚面无表情。

米线上桌后,何砚毫无形象地大口吃起来,刘青青不甘沉默,只好无话找话。

“你什么工作?”

“无业游民。”

“……那你平时做什么?”

“剪片子、配乐、上字幕,有时也跟剧组。”

“嘻嘻,剧组一定很好玩吧?”

“不好玩,一帮败类。”

“……你喜欢剪片子吗?”

“不喜欢,混饭吃。”

“你剪过什么影片?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太多了,想不起来。”

我晕。这个场面真让我汗颜。这个何砚怎么回事?刘青青想尽办法找话题,全被他不软不硬挡回来,最后让刘青青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何砚突然起身到小贩那儿付钱,回头冷冷地看着刘青青,一字一句,口齿清晰道,“你听清了,我说话不重复第二遍,我对你不感兴趣,我有喜欢的人,希望你别来骚扰我,这让我很为难。”说完便扬长而去,留下呆傻的刘青青坐在那儿纠结。

何砚走得太快了,我一路小跑才追上去,骂道,“我靠,你走得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困死爷了,爷要回家睡大觉。”何砚边走边说。

“睡死你算了,你就不能给女孩子留点面子啊?”

“爷给她留面子,她只会纠缠不休,最后倒霉的是爷。”

“自私鬼!”

“这叫快刀斩乱麻。”

“臭不要脸!”

何砚突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蹲下*身,气道,“这全怪你这个死三八,没事装什么媒婆,害得老子赔钱请人吃饭,现在老子肚子吃坏了,你陪老子去医院!”

我一看,好得很,报应来得快,何砚这厮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何砚挣扎道,“快拦出租车,疼死我了!”

“你求我啊,何砚,你求我,我就送你去医院。”

“唔……没良心……”声音打颤。

“切,谁没良心,你敢再重复一遍?”

“……嗯,我没良心……求求你……”

我笑,正准备再折腾他一会儿,这时一个过路的老大爷实在看不过去,赶紧说,“唉呀,你这个女孩子真狠心,你看他都痛得满地打滚了,送医院要紧。要是他疼死,你赔得起啊?!”我不停道歉,背着何砚玩命朝站台奔。

拦到出租车,刚到医院挂完号,这时何砚恢复正常,笑嘻嘻冲我道,“不疼了哎。”

“巴嘎,你这个混蛋不会耍我吧?”

何砚奸笑,“你这么傻×,我不耍你耍谁?”

气死小娘我也!

回程时,我们打出租车,广播上正直播“全省十佳青年”,里面提到程述的名字,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何砚拍手笑道,“恭喜,你情人又升官了!”

我叹气,“别,以前那点破事别提了,想着就窝心。”

何砚拍我肩膀,意味深长道,“放心,闺女,这种人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他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你不必急于报复,只要坐在树下静待着给他收尸就成。”

我汗,这什么和什么啊!

**

可我担心的倒霉事到底发生了。第二天上班,到班上点名,辰菁菁没有来报道,再去问刘青青,她是一问三不知。

我让刘青青帮忙代课,我按照学籍上登记的地址去找辰菁菁家。那儿正进行一场大战,辰菁菁的爸爸是个高壮的男人,扁塔塔的酒糟鼻,辰菁菁的妈妈长相倒是漂亮,可惜嘴巴不饶人,一个劲骂辰菁菁爸爸。

我进门后,特客气地说,“您好,我是辰菁菁老师,她今天没去上课。”

辰菁菁妈妈大嗓门,尖声叫道,“上什么学!学费全被他赌光了!以后我们都去喝西北风!”

话音刚落,辰爸爸立刻叫喊,“什么被我赌光了,明明是你养小白脸!”

辰妈妈一愣,随即尖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你没证据诬陷好人,我真是倒八辈子血霉嫁给你这种窝囊废!别人欺负我们娘俩儿,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脸冲我发脾气!”

“我发脾气怎么了?你个婊*子给我带绿帽子,不准我喊几句?”

这两人声音都异常洪亮,吵起来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耐心听一会儿就明白这对夫妻是计较彼此之间财产。为了钱脏话连篇,相互揭对方的短,什么话难听专挑什么话来骂。骂得我都快对婚姻绝望了。

要是结婚后,我和另一半也成这幅德行,还不如我一人孤独终老。

劝架了半天,说得我口干舌燥才让两人平息怒气,先考虑孩子的事。我再看腕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我晕,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

回头我坐公交车回家,刚换上拖鞋,这时门铃声响了。

快递小哥送来一张票,我好奇拆开是诗歌朗诵会的门票,反正一个人也闲着,喂完小杂毛,自己吃了泡面就打车去看朗诵会。

容铮电话来问,“票收到了么?”

我说,“收到了,正在赶路。”

容铮抱歉道,“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忙没办法照顾你。”

我摇头,“没事。”

容铮说,“有个节目是我给你准备的,你八点前看一看。”

“什么节目?”

“四月的纪念。”

我孤陋寡闻,没听过,只好说,“一定看。”挂断电话往那儿赶。

**

到场时,正是那一首《四月的纪念》。

我找个座位,在黑暗中坐定,安静地看台上两位主持人的表演。

(男)二十岁我爬出青春的沼泽

像一把伤痕累累的六弦琴

暗哑在流浪的主题里

你来了——

(女)我走向你

(男)用风铃草一样亮晶晶的眼神

(女)你说你喜欢我的眼睛

(男)擦拭着我赤*裸的孤独

(女)孤独

为什么你总是孤独

……

(女)你在看着我吗

(男)我湿热的脉搏正在升起一个无法诉说的冲动

(女)真想抬起眼睛看看你

(男)可你却没有抬头

(女)没有抬头

我还在翻着那本惠特曼的诗集

(男)是的

我知道我并不是岩石也并不是堤坝

(女)不是岩石 不是堤坝

(男)并不是可以依靠的坚实的大树

(女)也不是坚实的大树

(男)可是如果你愿意

(女)你说如果我愿意

(男)我会的

我会勇敢地以我并不宽阔的肩膀和一颗高原培植出的忠实的心为你撑起一块永远没有委屈的天空

**

我听着这首《四月的纪念》,让原本烦躁不已的心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手机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说是市区急送快件。我抱上现在的地理位置,没过十几分钟,快递小哥再次送来一捧包装着满天星和泰迪熊的红玫瑰,我呆住了,连忙翻看卡片上的留言:“亲爱的,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容铮。”

我才反应过来,太过忙碌竟然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看着鲜红的玫瑰在灯光下怒放,心中只觉有暖流游遍四肢百骸,再也感觉不到空虚和绝望,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毫无预兆落下来。

初吻被夺

=======》

为了感激容铮,我做了生平最疯狂的一件事,要了容铮地址,然后坐上高铁转大巴去见他。

容铮出差在外,停留在一个临海远郊的驻军部队。石砌大门恢弘大气,门前站立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哨兵,我下了大巴,看到这些就懵了,完全没有适才在大巴上打电话给容铮那股得瑟劲, “你出来啊,小娘我来看望你啦,哈哈~”

现在我特想给自己一耳光,我为什么来呢?来看容铮做什么啊?我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孩子都像我这样大脑没思维小脑没平衡,做什么事就跟放炮一样,前期无限热情后期却蔫耷萎靡、后劲不足?这可不成啊,我完全是凭着一股热情来的,现在到了大门口突然怯生生变成娇羞妹子不想进门,这多别扭。

正在这时一辆越野车停在我面前,一身军绿色的容铮从车上走下来,看着我傻乐。

我撇嘴,“笑什么笑,你白痴啊!”

容铮耳垂很快漫上一层酡红,笑起来说,“你来啦?”

“对啊,我来看你,你感动不?”

“感动。”容铮说完便敞开怀抱,紧紧拥住我。

我终于明白此行目的,不过是贪慕这个宽广温暖的怀抱,心里竟忍不住和他这么一直相拥下去。

离开他怀抱的时候,我心里忍不住失落。

容铮傻笑道,“你坐车过来,有没有吃饭?”

“没呢。你要请我吃满汉全席么?”

容铮乐了,笑容腼腆道,“我们食堂的饭菜比满汉全席好吃。我带你去,好不好?”

这个比我更娇羞可爱的男人,总让我忍不住逗逗他,可又舍不得让他太难堪,于是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你要带我参观你们部队!”

容铮笑说,“好,全听你的。”

接下来便是上车,直接进部队,可这一路上车窗外的风景让我看傻了眼,大型军用货车上装载着一架架超音速战斗轰炸机,流线型的抛射体,滑行的制导头还有月白色的尾翼,看起来更像大型的子弹头,撕裂了周围宁静的空气,后面紧跟着军用战车,战车履带碾过铁轨和灰尘,炮口直指空中的某个方向,好似没有任何障碍般威严前行,接下来的军用卡车上载满了笔直挺立的士兵,他们个个手中擒着狙击步枪,身上装备着夜视仪、指示仪、急救包和干粮袋,仿佛是预备参加一场战斗般,严阵以待。

我不由地问,“这是准备做什么?”

容铮笑说,“军演。”

真是神奇,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围观这些东西,心里兴奋、期待的同时又忍不住害怕。

“你也参加么?”

容铮点头,“嗯。”

“不会出人命吧?”

容铮笑说,“不会,我还没有结婚,我很惜命的。”

我晕,结婚和惜命有什么关系?

车停到车位后,容铮带我去食堂,比我们大学的食堂大了不止三四倍,也比我们学生食堂更干净。

我有点紧张,我说,“我进去行不?我又不是你们部队的,不会被认出来以后就赶我走人吧?”

“没事,你属于军人家属,没人赶你。”

我乖乖跟在容铮身后,看他打菜打饭,找座位。

坐定了以后,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往我们这一桌有意无意地瞥过来。

我有些好奇,一个个看回去,发现正在吃饭的个个都是高壮且肤色黝黑的男人,连打饭的都是四十多岁大叔。

我压低声问容铮,“你们部队里没有女人吗?”

容铮遗憾地摇头,“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为何,我听到这话竟是松了口气,心里好像很开心他不能和其他女人搞暧昧。哎呀,我这小心眼女人果然很坏,只准自己和何砚做哥儿们,不准容铮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我奸笑。

吃的是快餐,和外面的没多大差别,有鱼有肉,也有韭菜胡萝卜和花生米这样的素菜,营养搭配均衡,吃完以后抹抹嘴便走人。

容铮问我,“还想去哪里玩?”

我摇头,“不去了,晚上赶紧回家,明天还要上班。”

“不能请假一天么?”

“请假的话,我的全勤奖就泡汤啦,我才不要这样呢。”

容铮抓住我的手,摇晃道,“你再陪我玩一会儿吧!”

真受不了男人撒娇,我笑说,“好啦好啦,我答应你。”

我们去后山,容铮说山上有两座凉亭,从山顶那边能看到大海。可刚吃过饭,爬了没多久,我小腹有些坠痛,我看着越来越高的阶梯很是气馁,索性蹲下来耍赖说,“我肚子好痛,我不要爬山了。”

容铮笑盈盈冲我伸出一只手,“再努力努力,再爬半个小时就到山顶。”

“现在我连一步路都走不动,别说半个小时了。”

“那怎么办?”

“你背我上山。”

容铮睁圆了眼,眼神为难地看着我。

“干嘛,人家肚子痛让你背我爬山,你都不同意,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容铮赶紧道,“好好,我背你。”

于是一路上他都这么脸不红气不喘地背我上山,一颠一颠的像坐轿似的,很平稳的样子,趴在他背上感觉很安全很舒服,半途遇到一群士兵,看到容铮便故意喊,“连长,我好佩服你!”

“你是我偶像啊,连长,给我签个名吧!”

我得瑟道,“你看,你都成名人了,快点感谢我。”

容铮咧嘴傻笑。

后面那个年纪稍长,一脸威严,带着军帽,看似官衔很高的人清咳一声后,那些故意喊话的士兵全部消声。

那人说,“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擦亮眼睛看看,以后他们要是结婚了,你们连长怎么可能再背她上山?”

我哼一声,冲容铮傲娇道,“快走,快走,我不要看到他们。”

容铮在我的催促下,背着我往山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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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个死老头的话就有气,成心诅咒我得不到幸福,于是我趴在容铮耳边,悄悄问他,“结婚了你会不会再背我?”

容铮说,“我背你一辈子,以后我们到八十岁了,我也这么背你爬山。”

我无比幸福地笑起来,“算你识相。”

可惜我们到山顶没有看到海,因为视野被另一座更高的山挡住了。

“你骗我啊!”

容铮嘿嘿地傻笑。

我抬起头训斥他,“笑什么?!我和你说真的,以后你不准对我说谎!”

容铮却很直接的抱住我,莽撞地堵上我的嘴,舌头伸进来,毫无技巧可言地在我嘴里搅啊搅啊搅,搅得我舌头无路可退,搅得我嘴巴都酸了,搅得小娘我心里火冒三丈,可我不知为何,脑袋反应迟钝,竟然不去推开他。这个吻的时间真是长得度秒如年!一点儿不像小说里设想得那么美好,前戏没有,美好的气氛也没有创造,没有烛光红酒,也没有鲜花玫瑰,我刚吃完饭,还没刷牙,满嘴韭菜味,看不到海,心情又很恶劣。所以,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我的初吻如此糟糕?!

后来容铮放开我,脸上笑容那叫一个春光灿烂,我心情却极度郁闷。

容铮拉住我的手,被我狠狠甩开。

容铮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生气啦?”

我没办法说清楚内心的感触,是他吻我,我却没有感觉,还是他吻技生涩?无论哪一个理由坦白和他说了之后,一定很打击他内心。

可我对谁有感觉呢?总觉得我年纪大了,不像以前和程述在一起那样女孩子似,心思很多,怀有无数个假想,可能他送我回家会拥抱我,会吻我,会和我说一声晚安,无论他说什么我心里就像填了蜜似的,美得冒泡。我也在路上假想,我要不要主动去拥抱程述,主动去吻程述?可我这个人属于那种龌龊心思很多但没胆子付诸实现的败类,有句大实话就是形容我这种人“有*色*心没*色*胆。”所以那么漫长的等待中,我为程述守贞了很久。

但是心中仍保留一份纯净,想着初吻是美妙而隽永的,应该会让人终身难忘。

可现实落差太大,我越想越委屈,最后眼圈一红,张开嘴就要哭出声来。

容铮连忙拽住我的手,然后拉起我的手去拧他耳朵,不停道歉说,“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一定事先和你招呼一声,我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我难为情道,“我不想跑路,你再背我下山。”

容铮点头,“好,你不生气了?”

我噗嗤笑起来,摇了摇头。

容铮便试探性的伸手,小心翼翼揽住我的腰,目光深深地注视着我,然后轻轻吻了我鼻尖,再亲吻我双唇,小心地含住我下唇,轻轻厮磨着,细心又温柔地对待,好似撩拨,引得我心里直泛痒,小娘我实在忍不住这样清风细雨似的柔和对待,于是我粗鲁地捧着他脑袋,狠狠啵了下他双唇,最后意犹未尽地擦了嘴边口水。

容铮抱着我,一个劲傻笑。

我低下头,表情很是窘迫,感觉适才的自己不知为何突然变身女流氓,太不可思议。

坐车回家以后,冲完澡冷静下来,总觉得今天的一小步,是我人生历史上的里程碑。

于是我颠颠地上网,把我企鹅账号个性签名改了:哈哈,小娘不是雏!

而后又觉得这样的签名太嚣张太得瑟太没有内涵,于是赶紧改过来:嗯哼,低调低调。

有关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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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在短期内发生微妙的变化,额头和嘴边开始不断冒出痘痘,嘴巴里也起了水泡。每天下班洗完澡后,我一个人拿着镜子挤脸上的痘痘,挤得小娘我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何砚来蹭饭时,看到我满脸痘痘,笑话我说这是典型的缺乏性*生*活症状。

我有些犹疑不定,第二天请假到医院挂号看病,我问医生,我满脸的痘痘真的是因为缺乏性*生*活所致?

要真是这样,小娘我就下狠心找男人破处!

首先,我要去上海,找一个小学男同学,这厮经常在qq上和我深情表白说我是他的初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现在小娘我这块大肥肉主动送上门,还不兴奋死他?

然后,我再坐飞机直达法国,那儿有个高中男同学,长得很帅,经常和我聊天说高考时他搬不动东西,我义无反顾帮助他搬重物,这让他永远铭记我的恩情。小娘到了法国,直接拍桌道,“现在你报恩的时候到了,快点脱裤子!”

接着我再返回北京,找个刚实习时认识的男同事,此人斯文的外表下,内心散发灼灼yín光,比起何砚过之不及,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塞了张名片给我,表示说如果想要一夜情,免费找他,技术倍儿棒,无任何安全问题,保证不痛不痒完成初夜。

最后,如果以上男人皆不同意,我可以杀回老家找何砚。他老是干女儿干女儿叫我,现在就让他真正干一次,看他敢不敢。

医生听完我的话后暴汗不止,无奈地和我说,脸上的痘痘和嘴里的小水泡是体内肝火旺盛,和缺乏性*生*活没太大关系。

我不禁大松一口气,免掉和陌生男人活塞运动最好,虽然我心里建设很棒,但真正实践起来难保不会知难而退,最后我拿了药方到药房排队拿药。

这世界真小,没想到在医院也能碰上我不愿意见的人,程述和郑彤彤俩人刚从妇产科走出来,和我迎个面对面。

程述神色紧张地问我,“结衣,你怎么来医院?生病了么?”

我笑道,“小病而已,你们呢?”

郑彤彤眉间洋溢着幸福,眼神瞄了眼微凸的小腹,冲我轻笑道,“例行检查。”

我大咧咧地笑,满不在乎的样子,“恭喜你们,早生贵子。”

程述说,“走吧,正好我们送你一程。”

“那倒不用,我拿完药还要回去上班,呵呵,你们先走一步吧,我不打扰你们。”

郑彤彤笑道,“结衣,不用客气,要不让阿述给你拦个出租车。”

我心想这对奸*夫*yín*妇真是夫唱妇随啊,完全不管我乐意不乐意,非要我随着他们的心意走,我无奈,拿了药和他们一起出去。

程述拦下出租车后,拉开门让我进去,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和我说了声“保重”。

“谢谢。”

出租车在十字路口绕一圈,我让师傅开回原地,在车中看着稳重自持的程述小心翼翼扶郑彤彤上车,然后驱车而去。

我目送程述的车离开,突然想起了《飘》,想起那个让斯嘉丽爱得疯狂、爱得痛哭失声,却终究不属于那个变革大时代的沉稳男人阿西里。

回程的时候心情不如以往沉重,倒是轻松不少,我还特地给何砚发信息说,在医院遇到了程述。

何砚回信:“上吧,帅气的女骑士,你不能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你要代表全天下良家妇女干*死程述!”

我汗,暴瀑布汗,这厮又神经错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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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月,容铮终于回来了。他邀请我去柿子园玩,正好日期定在周六,何砚也休息,这厮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听说有新鲜的柿子可以吃,立刻打电话给容铮要求带上他。

柿子园在乡下,两小时的车程,正值秋末,中午下起淅淅沥沥的冷雨,偏僻乡下泥路居多,何砚开着他崭新的福特车一个劲埋怨“烂路啊烂路!”

终于,报应到了,何砚开车不注意,车轮子陷到粪沟里,一股子牛粪味,臭气熏天,把他熏蒙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直说自己倒霉,弃了车拽上我和他一起步行去柿子园,又打电话给他朋友想办法拖车。

我们到达柿子园时正好下午三点,容铮在那儿枯等两小时,见到我们便问,“怎么现在才来?”语气里很是埋怨。

我连忙解释说,“半路车出问题了,只好跑过来。”

这时小杂毛从容铮身后冲出来,向我跑来。我那个兴奋啊,两个月没见,这家伙又长膘了,威风凛凛的大耳朵,又粗又黑的大尾巴,健壮的四肢,还有脖子边那一圈足够媲美狮子王的小黄毛,看得我心花怒放,迎着他跑过去,却扑了空,顿时心情无比沮丧。

没想到小杂毛这厮根本不和我亲热,汪汪吠两声,扑到何砚脚下,抱着何砚小腿撒娇。

我嗤之以鼻道,“呵……人狗情未了……”

何砚冷眼道,“你个死孩子,不可糟蹋爷好兴致,不然爷连你和死狗一起剥皮炖吃!”

我立刻献媚道,“哎呀,何砚,你好善良啊,我最喜欢善良的你。”

容铮干咳一声,小杂毛立刻扑到容铮脚下,坐定了等待容铮发令。

我惊诧道,“你真够可以的,把土狗当成警犬训练,古今第一人啊。”

容铮笑道,“快去和妈妈握手。”

我笑着蹲下来,伸出手等着小杂毛怎么和我握手。

只见小杂毛哈哈地吐着大舌头,嗷呜叫一声,慢腾腾挪过来,抬起爪子放到我手心拍两下。

“哎呀,真听话哈。”我忍不住捧起他狗头,在他狗鼻子上狠狠啵一下。

何砚躲得远远的,皱着眉,一脸嫌弃道,“靠!恶心死了!”

容铮说,“走吧,小杂毛,快给我们带路。”

这里其实是果园,不止有柿子树,还有苹果树、桃树和橘子树,一路上都能看到果农攀着竹梯爬到树上摘果子。

我看得心痒,走到一棵橘子树下东张西望,见附近没什么人,赶紧拾起一根树枝,滴溜地爬到树上,踩着树杈用树枝砸果实。

何砚在树下叹道,“啧啧……爬树动作真是熟练得行云流畅啊,一看就知道这死孩子小时候经常干偷**摸狗的事儿。”

容铮不由地叹道,“是啊……”

我晕,恼羞成怒道,“说什么风凉话,快抢果子!”

容铮“哦”一声,赶紧弯腰捡地下被我打落的橘子。

何砚则是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平时不锻炼身体,现在爬到树上才十几分钟,我就开始腰痛了。

容铮说,“行了,赶紧下来吧,这些橘子够你吃一个月。”

我贫农思想又发作了,连忙回答说,“不行,我再多打一点,带回去送给单位同事,然后留一点到夜市卖。”

何砚叹气道,“穷鬼投胎啊,非要洗劫一空不可。”

我年纪大了,体力不济,再坚持半小时我开始头昏眼花。

何砚在树下喊道,“闺女,你别那么死心眼,只顾着打左面橘子,忽视树右面橘子,你看看一棵果树,左面果子全被你敲光了,右面一个都没动啊!严重非配不均!”

我汗,实在坚持不住,于是我准备下去,结果却挪不动身子。

容铮问,“怎么了?快下来啊结衣。”

我眼泪汪汪道,“呜呜,动不了啦,我屁股被树杈夹住了……”

何砚捧腹,哈哈大笑。

容铮着急道,“你先抬腿往左边挪,右腿再使力踩树杈,然后跳下来,我接着你。”

何砚赶紧接道,“对,跳下来,摔死你个大马哈!”

我这时往树下看,只觉距离好高好眩晕,然后质疑自己是天助神力一气呵成爬上来,现在又变身缩头乌龟,胆怯着不敢跳下去。

容铮没办法,只好站到树下,拍拍自己肩膀,道,“挪腿,再踩我肩膀,放心,我一定接住你。”

我按照容铮所说,一只脚踩住他肩膀,另一只腿又酸又麻,小心翼翼往下面抬,容铮用手接住那只脚放到另一边的肩膀上,我顿时浑身软瘫,毫无重心地坐下去。这时何砚掏出手机幸灾乐祸拍我狼狈时的样子,yīn险笑道,“瞧瞧你们,你们现在的动作真猥琐啊。”

我窘,现在我的姿势是整个人骑在容铮脖子上,好尴尬啊!

何砚问,“闺女,你有没有穿隔夜内裤?千万不要熏到人家。”

我怒,“死滚!”

回去的路上,何砚不停找我说话,我恼恨在心,怎么都不肯搭理他。

玩了一天很累,吃完晚饭我就装了一箱橘子送给我妈。

我妈见到我,劈头盖脸直接问,“何砚和容铮之间,到底挑谁啊?动作快点,赶紧年底办手续!”

“什么挑谁?你以为我挑上谁,谁就愿意和我结婚?再说了,结婚这事能这么随便吗?”

“老娘才不管随不随便!马上你就奔三了,命不好,做了大龄产妇,一万个倒霉可能性死在手术台上,我滴个亲娘啊,你让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郁卒,一分钟没有多呆,放下果箱,立刻走人。

我抱着手机,对容铮大加感慨,“是不是像我们这样的八零后,没有男朋友被逼找男友,有了男朋友就被逼婚,好不容易结婚了可能还要被逼生育,然后小孩落地,奶粉钱,纸尿裤,教育费,以后的人生围着钱打转,总感觉人生就这样一眼望到尽头,没什么太精彩的盼头。”

容铮沉默了半晌儿,在那端轻声说,“结衣,一个人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过下去的时候,一辈子会很漫长,很有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这一生走完了却不自知。可和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就像经历四季,有春天、秋天,也有夏天、冬天,秋天的萧瑟掩盖不住春天的生机,夏天的灼热抵不过冬天的严寒,这一生不会太迅速,生活很有意义,也不会匆忙到忽略生活中每一个细节,即使会因为时间的原因变得又老又丑,这也没什么不好,身边有个伴侣接纳你,宽容你,亲吻你因操心柴米油盐一日三餐而生起的皱纹,爱护你衰老时的容颜,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

我很轻易被容铮三言两语说服了,不再自我纠结,甘于平淡,安心地坐车回家。

元旦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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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走到尽头的时候,按照惯例是元旦汇演,除了幼儿园里的小朋友要准备演出外,幼师也要另外准备表演节目。我在额外监督小朋友们排练之余还要分心自己的节目,刘老师写了一个剧本,邀请我和刘青青参演。

剧本的大致内容如下:我和刘青青是好朋友,但我抢了刘青青男朋友,刘青青找我确认,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和刘青青吵起来,于是两个女人变身泼妇骂街,这时候像雷锋一般光芒万丈的居委会大妈刘老师出现了,她一番调和之下,我和刘青青恢复友谊,并且我最后放弃了刘青青男友,我和刘青青姐妹俩抱头痛哭,从此友谊如常青树万年长存。

这个剧本真让我腚疼,完全没事找事。要是我抢了别人男朋友,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这男人?要死也要拉着这死男人作垫背。所以我心里对这个剧本没有认同感,表演的时候就特别不尽心特别不能入戏。

不过刘青青很有表演天赋,看了剧本没多会儿就把台词记住了,表演也跟真实发生一样,问话是咄咄逼人。

我很客气地说,“稀客,请进,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话音刚落,刘青青尖着嗓子喊,“我找你有什么事?我们是朋友,你给脸不要脸抢我男人,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

我晕。不就是演戏嘛,至于这么认真吗?

我对待天生为弱者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不忍心伤害,也下不了手伤害,所以和刘青青表演吵架,立刻磕磕巴巴起来,“你,你,你核实清楚再说话,没,没有证据怎么可以乱骂人?”

刘青青喊道,“我没证据我至于找你吗?你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男人。”

声音异常尖锐,刺得我耳膜直阵痛,真没想到我身边卧虎藏龙,竟然潜藏着这么厉害的吵架高手。

刘老师忍不住提醒我道,“结衣,你要专心啊专心,这是吵架,不是闺蜜聊天。”

我为难道,“你这个剧本太强悍了,我演不来啊,你看我像泼妇吗?”

刘青青放下表演架子,嘲笑我道,“我白白崇拜你这么多天了,原来纸老虎一个,中看不中用,连我都不如。”

我面红耳赤,挖苦刘青青,“哪有你厉害,本色出演嘛。”

结果两小时下来,我们一出戏都没排完,到了吃饭时间我和刘青青好像黑奴迎接大解放似的直扑食堂,气得刘老师七窍生烟。

何砚准点蹭饭,见刘老师一脸怒容,于是说,“我来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我问,“不会是黄色笑话吧?”

“去去去!你个死孩子懂个鸟!这个笑话其实也算是测试,测试人性,通过结果可以看出那个人的性格。”

“你说说看,我们听着。”刘老师开腔道。

何砚道,“听好了啊,我不重复第二遍。说的是你要过一条大河,但只有四种过河方式,第一是走独木桥,第二是走铁索桥,第三是坐乌龟背,第四种是坐鳄鱼背。哎,你们只能选一种过河方式,想好再选。”

刘青青虎着脸道,“我选坐乌龟背。”

何砚奸笑。

我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死孩子,说,你选什么?”

“我也选乌龟背。”

何砚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刘老师。

刘老师说,“我选鳄鱼背。”

我们三个选完了,何砚却是磨磨唧唧,成心吊我们兴致,不肯说答案,实在忍受不住我们三个斥责的目光,何砚才清清嗓子,故弄玄虚道,“这个测试反应了人的本能。选择第一个走独木桥代表性*冷*淡,选择坐乌龟背代表性*饥*渴,选择坐鳄鱼背代表性*变*态。哈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我们集体暴汗,我们三个女幼师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独木桥,不是乌龟背就是鳄鱼背,真让人无语啊。

吃完饭后,有半小时休息时间,刘老师又要拽着我和刘青青去排练,我愁眉苦脸不想去,于是拼命和何砚使眼色,何砚赶紧装出万分感兴趣的样子问刘老师节目,刘老师噼里啪啦说了一遍,何砚听完后,暗自和刘老师说了几句话,竟然让固执的刘老师放弃节目,让何砚作导演,重新排演节目。

然后写剧本,背台词,安排节目,这些事一一跳过,专说到了元旦这一天,何砚排演的节目正式上演。

红色大幕拉起——

【何砚旁白:话说唐僧和悟空去往西天取经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这里风光秀丽,晴空万里,一望无yín

唐僧立刻诗兴大发(干嗓):咳!咳!咳!啊!啊!啊!

悟空痛苦:救命!这白面儿老秃驴又要吟诗了,我受不了啦!

唐僧:屎猴子,不可糟蹋为师雅性,否则我念咒给你听。

悟空立刻谄媚:师傅,我最喜欢听您的yín诗了。

唐僧冥思苦想:远看月亮真是圆,有时它也不很圆,为何今天这么圆,因为本来它就圆。

悟空边吐边拍掌:好诗啊好诗,师傅你的才华又精进了些,不过现在天上挂的好象是太阳哎。

唐僧不以为然:你不觉得今天的太阳很像月亮么?

悟空神往:我觉得更像观音姐姐的脸,白白胖胖,还扁扁的。

唐僧立刻摸起肚皮:哦,听你这么讲,我想起**蛋饼了,屎猴子,去弄点吃的来。

悟空:大前天你不是刚吃了?

唐僧大怒:那你去年还拉过屎呢?

悟空:我拉屎跟你吃饭有关系吗?不要咒我!好吧,我去去就来,三天后在这里开饭。

唐僧:老子又不是让你去办满汉全席,随便搞点!(追着往外走的悟空)哎,上次在铁扇公主那里吃的斋菜叫什么来?羊肉抓饭!那个不错,为师很是想念。

悟空:我更喜欢她招待的孜然羊肉,孜然这种食品加上羊肉调味真是一绝啊!慢,慢,等我嘘个圈圈把你围起来,妖怪闻见我的味道就不敢吃你了。

悟空下场,唐僧坐在那里使劲的扇鼻子:好大的猴臊味!

妖怪上,提着篮子,唐僧流口水远远看着她的篮子,实在忍不住:女施主,你篮子里装的可是包子?有韭菜**蛋的,还有白菜猪肉的?

妖怪娇嗲:长老眼力真好,白送给你了,不过我希望师傅您亲自来取。

唐僧美孜孜的跳出圈子: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的走过来呀(rap)空即是□□即是空,□□空空空空□□为什么我和尚就不能色

悟空举着棍子跳上来:sorry!baby!(一下子敲在妖怪头上。)

妖怪丢下篮子,踉跄:我死。(下去)

唐僧着急的抢过篮子翻找:悟空你好狠的心,把mm打死了不算,还把包子变成了癞□□!我要咒你!

悟空急忙把手里的饭包递过去。

唐僧接过来:哇,你带炒饭回来?里面还有**蛋!姑且饶你一次,噢,还有火腿肠!不,你太厉害了,怎么看出她是妖精来的?谈谈感受吧!

悟空拿过篮子模拟刚才的情景:每次你一唱歌,我就起**皮疙瘩,我一起**皮疙瘩,金箍棒就失手掉了下来

妖怪扮老妇人上:你们可见一个小mm(看见悟空手里的篮子,一把抓住)这,这是我女儿的篮子,你们把她怎么了?

唐僧:悟空你好不像话,把人家女儿打死了了也就罢,干嘛还拿人家的篮子?

老妇:(指着悟空)什么?你打死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冲过来扑打唐僧)

唐僧挣扎:你咬我干什么?你女儿是他打死的不是我!

老妇边咬:我不管,我打不过他,不打你打谁?

唐僧:靠,看我好欺负是吧?悟空,把紧箍咒扔她头上!

悟空跳退,爽快的拿下紧箍咒:我扔!

唐僧跳退:我念!今年过节不收礼呀,不收礼呀,不收礼

老妇头疼:我死!啊,啊!(痛苦的踢掉鞋子,踉跄跑下去.)

唐僧:吼吼,小样,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乃英俊潇洒肤白貌美风流倜傥,国际美男之标准的小唐是也

悟空拣起妖怪的鞋子,左看右看,穿上鞋子:师傅,我有点困惑。

唐僧潇洒的:讲。

悟空:我记得国际美男的标准应该是桃子脸,黄金毛

唐僧:佛子曰:出家人不许打诳语。

妖怪扮成老头又上来:两位施主,看见一个少女和一个老太婆否?

唐僧赶紧地:没有,没有,恐怕是被山里的野兽吃了吧?

老头大怒:好大一张乌鸦嘴,你怎么不被野兽吃了!(转眼看见悟空脚上的鞋)哎,你脚上穿的是什么?那是我老伴儿的鞋!你们,你们把我老伴儿怎么了?

悟空:师傅,我看这鞋做工挺好,扔了怪可惜。

老头已经朝唐僧扑上去:我跟你们拼了。

唐僧:怎么打的又是我?

老头:我打不过他,不打你打谁?

唐僧:靠,都看我好欺负!悟空,拿我的金钵来,我扁,我扁,我扁扁扁!

老头悲鸣:我还是自杀吧!(跳下去)

唐僧收好金钵:终于全挂了,耶,上路!

悟空不动:师傅,你滥杀无辜,荼毒生灵,佛祖也不能容忍你的行为,你走吧!

唐僧拉住悟空哀求:悟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要是走了,就没有人给你讲睡前故事啦。

悟空:我更愿意有人给我洗袜子和内裤。

唐僧咬牙:好,以后为师的内裤你先穿正面,我再穿反面。

悟空:好,成交。

话说真是不可思议,这么一出毫无戏剧性可言的节目竟然赢得满堂彩。刘老师饰演唐僧,刘青青演悟空,我当炮灰演那三个妖怪,剧目名字就叫《三打白骨精》。

事后,掌声如潮涌向台上,刘老师很是得意,甚至下台后仍旧眩晕不止,我相当费解,正准备找何砚说话,园长走到后台找我。

我直觉就是“出事了!”

园长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此时神情竟是紧张万分,很为我担忧的样子,“结衣,你跟我来一下。”

我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啊园长。”

“有人要见你,你回答他几个问题就好。”

神秘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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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园长的奇瑞绕道去一家五星级宾馆,上电梯到顶楼,里面装潢好似宫殿,辉煌庄严,大红的幕布层层曼曼,地上铺着红毯,最奇的是每道门前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排场非常大,于是我被震撼了,心里惴惴不安,我见过最大的排场便是我爸因为我忘带准考证,在大批警车护送下送准考证到考场,当时我觉得很离谱,现在再对比这排场,我直觉要见我的人比我爸官衔大很多。

到了最里面的一层门,园长在门外停下来,和我说,“结衣,我不进去了,注意说话要礼貌,你代表的是我们幼儿园整体形象,但是也不能太紧张,尽量放松,发挥常态。”说完她便安慰似的拍拍我肩膀。

这让我更加紧张了,平白无故怎么像是面见皇帝似的?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推开门,门后是一个大厅,很像会议室,但比4a级会议室规模更大,除了大型的圆桌,还有巨大的水族箱以及挂在墙面上被放大的国家领袖照片,一切都像是高层政治人物的办公场所,皮革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看起来刚过五旬的老人,一身笔挺的军装,前襟上挂满了勋章,见到我便起身问,“结衣?”嗓音洪亮却饱经沧桑。

我受宠若惊,连忙鞠躬,“您好,我是结衣。”

老人指了指身后的座位,冲我点头道,“坐下来说话。”

我应道,“谢谢您。”

这个人坐下来时双手平放到双膝上,腰杆笔直,目不斜视,这个习惯和容铮一模一样。我只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问我,“结安是你什么人?”

我心弦立刻被拨弄,下意识答道,“他是我父亲。”心跳却快得不像话。因为已经有很多年没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当初税务局长结安的跳楼轻生,被新闻媒体报道成为畏罪自杀,闹得满城风雨,却在收回名下财产后此事无人再提。即使我旁敲侧击询问,大人们,包括我妈都像躲瘟疫似的回避。

他叹息一声,静默半晌,道,“他时运不济。”

我始终不相信爸爸贪污,他是诚实宽厚的男人,心里装的除了工作,便是家中唯一的掌上明珠,天天眯着狐狸眼见到人便笑嘻嘻的,喜欢下厨研究一些新菜色,嗜酒,但没有任何收藏奢饰品的嗜好,这样一个简单的男人不会私吞几百万巨产。我一直认为他运气不好,极有可能为不敢也不能得罪的人背上黑锅。

胸腔像是有什么情绪喷薄而出,我狠狠吸了口气,却仍禁不住泪盈于睫。

老人递来纸巾,我连忙道谢。

“我想问你个问题。”

“请讲。”

“你爸爸在临终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我摇头,苦笑道,“没有,真遗憾,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唉……”他又是一声叹息。

我想问他和爸爸是什么关系?认识我爸吗?是我爸的旧友旧识?还是上面派来的人重翻旧案?无论他是哪一个,只要我知道,我绝对毫不保留交代清楚。

没想到他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结婚了没有?”

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连连摇头。

“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

“有的。”

“你觉得他怎样?”

我斟酌道,“他是个温柔宽容的男人。”

这时门旁的保镖走上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两句。

他连忙站起身,冲我笑道,“我暂时有事要忙,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还会见面。”

我心里满是疑团有待解开,却碍于对方身份不敢莽撞逼问,只好连忙起身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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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酒店的时候,我想起他临别时说“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然后我联系生活中一些亲朋旧友,试图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不得其果后,只觉得头脑一团乱麻,搭乘公交时不知不觉便坐过了站,到了毗邻市区的珠海路,抬头看天,yīn沉沉快下雨的样子,临时又没带伞,只好躲到对面的商厦。

“结衣!我说上次聚会后打你手机老关机,我还想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真是巧合,正是准备出商厦的陈锦。

我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边有我的服装柜台,我来看看。”

“不错嘛,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简直两全其美。”

“美什么啊!我们家那一位只知道赚钱,一点儿不懂得情趣。”

我晕,我也不懂情趣为何物,于是我很谦虚地问,“情趣是什么东东?”

“你怎么连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就是夫妻俩再忙再累,男人也愿意挤出时间,陪你烛光晚餐,给你捶背捏脚,满足你所有的幻想和虚荣心。”

这不是情趣,这简直是无趣,没事找事做嘛。

“不要在这儿傻站,我们到三楼茶座聊聊,怎样?”

我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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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茶座一个临窗的雅间,陈锦点一壶明前龙井,便接着问我近况。我们十月底刚聚过一次,平时工作忙起来总是关机,她又是我高中时最好的同学,对她感到很是愧疚,于是我把今天的遭遇全部告诉她。

陈锦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你听到后伤心。”

我扯了个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伤心?”

陈锦说,“以前的你很单纯很热血,正义感特别强,眼里只有程述,要是我们说程述什么坏话,你总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后来有什么事关系到程述,我们替你着想,都选择闭口不提。”

我惭愧道,“那时候真的很傻,谢谢你的宽容。”

“高二下学期,何砚和程述打架,你记不记得?”

“记得,印象深刻。”

“其实何砚喜欢你,没胆子说,偷偷找人代笔给你写情书,原本准备送到你家信箱,结果被你家对门的程述截去了……”

我不可置信道,“然后呢?”

“程述把信先看完,然后找到何砚说,这情书写得太感人了,可是怕你动心,转而喜欢上何砚,为了不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后来程述当着何砚的面,把那封信直接给烧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边挂着僵硬的笑,质疑道,“你,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当时我们学委付学成在场,后来我和老付好上了,你那时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退学,我得不到你消息,就常常和老付抱怨,老付喝醉了就说来着,‘程述这人看着诚实,心眼贼坏,一肚子坏水!’”

我只觉得整件事就像个笑话,原以为哥儿们和男友打架只是简单的性格不合,没想到背后还有其他我不知道,同时我也不屑知道的原因。

我顿时呆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好维持沉默。

陈锦说,“结衣,我原以为你会和程述一直走下去,后来怎么也没想到程述会娶其他女人。”

“啊,嗯。”我心不在焉地点头,随即苦笑道,“我也没料到会这样。”

“何砚这人除了嘴贫,其实人品挺好,你看他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你去哪儿,他跟到哪儿,你不想联系我们,他也帮着隐瞒,说白了,他还是喜欢你,比程述更深,但他不挂在嘴上,他的性格和你不一样。可能你比较内敛,他性格更外项,这样很好啊,你们看起来真的很搭配。”

我敷衍似的呵呵笑出声。

“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有话直说,你别介意。如果我是何砚,也受不了程述那么刺激我,这事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挺丢人,当时大家年纪小,血气方刚,一言不合,打架是肯定的。结衣,我就不说请你理解何砚,但愿你别老想着程述。”

“为什么?”

“你们两个很明显八字不合啊,你爸势利正盛时,程述他爸就是部队里一个小营长,没两年就快退伍了。后来你爸落马以后,程述他爸怎样啊?那个职位简直是一飞冲天!哪有升职那么快的?他没打过仗也没立过什么功绩!我们家老付常在那个圈子混都知道这事儿肯定有猫腻!”

接下来我完全听不到陈锦在讲什么,只是机械地保持微笑,机械地将陈锦送出商厦,机械地和陈锦拥抱告别,然后下意识地拨打容铮手机号,结果却发觉自己手机停机了。放下手机后,我很气馁。

我觉得整颗心特别疼特别疼,像是被谁攥在手心,挤了又捏,又像是谁拿了一把钝刀狠狠地切割。

我抬脚慢慢地走,慢慢地走向一个报刊亭,然后问老板要了一张五十块的充值卡,刮开密码护膜层后,我才发觉我买错了……我是移动手机号,竟然买成联通的充值卡,我真笨啊,我真傻,这么简单的事我都做不成,我活着有什么用。自责、羞愧、悔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像是经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九年啊九年,九年的相伴全部成空,当时我图什么呢?我得到了吗?我怎么也没料想到事情的经过和结局都是这样荒诞无稽。然后我站在报刊亭前大哭。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

“她怎么啦?”

“好可怜的。”

“作孽哎,一定是被男人甩了!”

……

报刊亭老板出声说,“姑娘,你别哭了,你站我这儿哭,让我怎么做生意?哎,求求你,行行好,别哭了。”

我边擦泪边啜泣道,“我买错充值卡了!怎么办啊?哇啊……”我又放声大哭。

“唉,算我倒霉,给你重新换一张。”

我感到意外,竟然能拿到崭新的移动充值卡,只好收了哭声,心满意足地离开,充值完成后,我重新拨打容铮手机。

没到十秒钟,手机就接通了。

容铮的声音很温柔,像四月沐浴春风似的。

他口里像含了一块糖,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低语似的问我,“结衣,你怎么了?”

我满腔的怨气此时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边走边哭,接着,天空复又飘起冷雨,路上行人皆是奔跑躲雨,我索性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在我歇斯底里的哭声里,容铮焦急问,“结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呜呜……我需要你……”

醉酒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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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酒的女人最失态,例如我每次沾酒,身上皮肤会立马变色,红一块青一块,特别难看。可我却一直幻想自己拥有浩瀚海量,饭桌上有男人向我劝酒,我会不屑地把眼皮一翻轻吐一句:换海碗!然后店家一排大瓷碗上桌,酒满上,砰砰撞杯,我挨个喝个底朝天,把一桌子男人灌趴下,让他们对我崇拜不已,接着我再拿个海碗站在椅子上,俯视众男人仰天长笑。遐想到此为止吧,接下来会变成很黄很暴力的镜头,我上皮鞭s.m每一个男人。

可惜说来实在惭愧,一般来说,事态发展往往都不在我这个凡人的控制之内。

现在,我和容铮安静地坐在一家饭店里。我看上去很文静很忧郁的模样,引得容铮不禁悠然神往,不住地献殷勤。

我说,“我想喝酒。”

容铮赶紧把开启的啤酒推到我面前,“给。”

我很平静地说,“我喝酒的样子很恐怖,希望不会吓到你。”

容铮以为我开玩笑,一个劲冲着我笑,“不会,不会。”

然后我就跟发泄似的,放开怀,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狂灌酒。

刚开始我的表现还是很女性化的,半小时以后酒劲上来了,嘴巴一抹就觉腹中暖流滚滚,通过肠道一直往下绕啊绕啊,绕到屁股后面,化为废气排出体外。

容铮笑说,“没看出来,你是女中豪杰。”

我恬不知耻道,“小意思,从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绿林好汉说的就是小娘我。”

“失敬失敬。”

话音刚落我身子往后一到,摔到地上,我索性趴在桌子底下鬼哭狼嚎,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好像我千帆过尽,察觉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负心汉。

容铮怎么也没料到我会变成这样,吓坏了,赶紧去拽我,“起来,结衣。”

“不起,不起,就是不起!”

容铮拽了我几次,见我一直抱着桌腿不肯动弹,只好先到收银台结账,然后扛起我到附近公园醒酒。

到了公园草地上,我不禁放声大喊,“啊,这被子真暖和啊!”

饭后散步的老爷爷老太太听到响动后,立刻围观我们,冲我们指指点点。

容铮没办法让我闭嘴,只好抱起我再次准备转移。

我挣扎着不肯走,趴在草坪上再次放声道,“不行,这个被子是我的,你不准和我抢!这是我的,先到先得!”

“好,好,好。”

这时草坪旁边的座椅上有个看起来很乖的小男孩不为我们制造的糟乱所影响,正在一字一顿地背着九九乘法表:“五八四十!六八四十八!七八五十六——”

我打**血似的情绪特亢奋,跟侦探接头前必须对暗号似的,学着那孩子语调高喊道,“八八六十四!□□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引来围观者无数目光。

容铮好像再也受不了似的,两只胳膊抱起我的腰,毫不迟疑,立刻健步如飞走人。

偏偏那小孩来劲了,和我杠上,提高了嗓音大喊,“五八四十!六八四十八!七八五十六——”

我这时应该在脸上写个“井”,上下左右,横看竖看,反正都是个“二”。

于是我摇头晃脑地冲那小男孩喊,“哎呀,这个我会,八八六十四!□□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在众人围观的公共场合,一个小男生和一个脸红脖子粗貌似醉酒的女人相互喊话,惹来路人无数爆笑的场景是如何壮观。

容铮把我抱到僻静处,小声说,“别闹了,求求你,别闹了。”

“凭什么啊?你让我不闹就不闹,你是我什么人?”

容铮叹气,道,“我送你回家吧。”

“嗯,好。”这时我倒是很乖,趁机跳到他背上,赖着他背我走。

容铮小声嘀咕,“你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哭。”

我说,“因为我想唱歌,他们不让我唱。”

“谁不让你唱。”

“嘿嘿,不告诉你。”

“那你告诉我,你想唱什么歌?”

我兴致来了,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趴在他背上直接吼,“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容铮差点绊脚摔倒,表情倍受打击。

我再继续吼,容铮也不阻拦,倒是摇头晃脑合着我的节拍哼唱起来。

其实这时候我特别清醒,但就是无法抑制发酒疯的冲动。吼得歇斯底里,异常疲倦,将所有不满通通排除,直到身体失去力气,我才趴在他背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在容铮家里,卧房看起来和我那间差不多大,除了一张书柜和电脑桌没有其他装饰,丝毫没我预想中的华丽。

容铮敲门来叫我,问我,“身体好点没?头还晕不晕?”

我想起昨天醉酒的事简直无地自容,厚着脸皮装不知道,一脸天真无辜,“啊?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哎,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倒是你昨天表现得很……”容铮苦苦斟酌词汇,到最后只好放弃,无奈地笑道,“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我扶额,边在心里狂吐边装出一幅很脆弱很需要保护的样子,“哎,要是我妈知道我喝酒一定会打死我,你不会说出去吧?”

“不会。”

其实我妈根本不管这事,甚至有时候我妈还提倡我喝酒壮胆去主动勾引男人,说什么喝醉酒的女孩子最可爱,面带桃花吐息如兰,看着就让男人心旌荡漾、把持不住。

反正能不能让容铮心旌荡漾,我不知道,但若是我是男人,摊上一个嗜酒如命且醉酒后毫无形象可言的女朋友,我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不见面。

“出去吃饭吧。”容铮说。

“好。”

下楼后,才发现这是独栋别墅,而且建在郊外,附近除了一个邮局和建行,连个超市都没有。

容铮抱歉道,“我也是才搬来,还没来得及装修。”

我肚子咕咕直响,于是直奔主题,“我们到哪里吃饭?”

“前面一公里处有个农家乐饭馆,卖的全是重庆口味的小炒,口味有点重,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哎呀,别管这个,我快饿死了。”

容铮驱车带我去农家乐,点了一大盆烤鱼,一碗青菜豆腐汤,还有香菇炖**。

吃饭的时候,我就想我这人真缺德,有事没事第一个给容铮打电话,完全把他当做树洞,以为说给他听,一切事情都能解决,完全不管他愿不愿意听。

我提议说,“这次我买单,我请客。”

容铮一怔,随后温柔笑道,“等你赚大钱了,你再请我吃饭。”

我心想这个男人真贴心啊,于是我很二很深情地说,“嗯,等我赚大钱了,我请你吃燕窝鱼翅鲍鱼粥,到那时,你也别去部队卖命了,多让人提心吊胆啊,不如我养你!”

容铮看着我笑,很够哥儿们地说,“我有钱,我养你。”

这顿饭拉进了我们的友谊,饭后我很愉快地结账,出门后看到对面有家商店,不足十平,红砖的房子,门额上红色油漆的大字“商店”。

容铮很不好意思的挠头,冲我傻乐,重申道,“我真的才搬到这儿,对这边不熟悉。”

我晕,不熟悉就决定买房,这家伙是不是特二啊?

容铮问,“你想喝什么饮料?”

“去看看再说。”

我们到商店门口,看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爷,门口摆着一个古董级冰箱。

我掀开盖,拿了个旺旺碎碎冰,然后问容铮,“你要不要?”

容铮摇头,先我一步,问大爷,“那个碎碎冰多少钱?”

“五毛。”

容铮拿钱包付钱的时候,不小心把钱包里的五毛钱钢镚掉到身旁的垃圾桶里了。那种黑乎乎满是油渍,一看就像四五年没清洁过的铁皮垃圾桶,里面装满了各种垃圾和冰棒包装纸。

容铮一看,皱了皱眉,也没想去拾,准备重新再掏。

我来精神了,必须好好教育他要学会不铺张不浪费。我说,“靠,五毛钱的大钞啊,放在非洲够三个黑人穷孩子喝粥了,你这个败家子就这么弄没了啊!”

容铮看我一眼,不明所以道,“那怎么办?我原先打算贡献给老板。”

我嘴里含着碎碎冰,卷起袖子道,“我捡!”然后我真像那么回事,手里拿着个棍子在铁皮垃圾桶里翻来翻去,看不到五毛钢镚,索性把垃圾桶踹翻了,拿着棍子继续找。

老板气得翻白眼,赶忙阻止我说,“别找了,五毛钱,碎碎冰算我送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我特仗义,“那怎么样?您小本买卖,成天风吹雨淋,赚钱也不容易。”说完我继续翻,捣鼓了两小时才把脏兮兮的钢镚找出来,然后郑重其事地交到老板手上。

然后回家的路上,容铮一边开车一边冲我傻乐。

我说,“你笑什么?”

容铮笑道,“你真坏。”

“哎呀,我坏,你是好人,成了吧?”

“不,我也是坏人……”容铮想了想,继续说,“嗯,我跟你学坏了……”

我想这个男人真是坦白啊,也够委婉,其实在他被我一个电话召唤到身边后,照顾我,纵容我耍酒疯的时候,我爱上了他。如果婚姻选择和这样的男人共渡余生也不错,平静温和,像一面湖泊,对全世界温柔以待,这正是我最需要的。

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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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容铮在一起,心情很好,回去幼儿园上班自然神清气爽,倍有精神。可惜接下来的两天,容铮出差,两人不能见面,只好手机联系,让我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离愁情绪,十分想念,格外舍不得。

中饭时,我接到容铮寄来的快件,里面是一个礼盒,礼盒里包装着那种只有巴掌大小的甜饼。

刘青青说,这是云南当地的特产“粑粑”。

我递给她一块,两人边吃边上食堂。

没多久,在食堂又见到前来蹭饭的何砚,我不由得想到昨天陈锦口中的情书,心里一时很别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何砚听刘青青说土特产的事后,嘴欠的毛病又犯了,问我,“闺女,知不知道,粑粑在扬州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一怔,问,“什么意思?”

“扬州人把大便叫粑粑,哈哈。”

刘青青的表情顿时像吞了狗屎,把吃了一半的粑粑扔给我,“不好意思哎,时间不早了,我去休息室看看小朋友们睡得怎样。”

我只好讪笑,待刘青青一走,埋怨说,“你嘴巴真臭,早知道就不给你打饭了,饿死你个龟儿子。”

“咱们关系这么铁,你忍心我被饿死吗?”

“谁和你关系铁啊?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滚吧。”

“成啊,那也得你帮我养老送终尽完孝道,我们再绝交。”

我晕,我说,“你一个月薪七千块的男人真有脸到月薪一千五的贫农阶层来蹭饭,你太不要脸了。”

“没事,反正花你的钱,我不心疼。”

搞得我完全无话可说,憋不出一个字,恼羞成怒,只好骂道,“你奶奶个**大腿。”

“你爷爷个鸭小腿。”何砚礼尚往来道。

我绝倒,好不容易吃完饭,赶走何砚,我心情烦躁,打电话给容铮说,“我好空虚寂寞冷啊,都没人陪我玩。你什么时候回来?”

容铮问,“何砚没陪你么?”

“何砚算人吗?”

容铮笑起来,“明天我回去,你想我么?”

我脸红道,“想啊,想得我最近都瘦两斤了。”

容铮心疼地说,“我才走一天,你就瘦两斤,回去我请你吃饭,把体重全部补回来。”

“行。”我好像想起什么最重要的事,抱着电话问容铮,“我听说部队里的文艺兵很多,你有没有认识其他漂亮美眉?”

“我只顾着工作,没注意这事。”

“除了工作,你不准搭理任何异性。”

“好。”

“凡是女人找你闲谈,不得超过十五分钟,我和你妈除外。”

容铮连连点头,“嗯,全听你的,以后我不看其他女人。”

“这还差不多。”

我奴役完他后,心满意足地扣上电话。

刘老师跑过来说,“结衣,晚上有时间伐?”

“什么事?”

“我们家乔迁,请你吃饭。”

我晕,霉运当头啊,这种名头为吃饭实际上掏钱出礼的事,无异于让钱包大出血。

我说,“什么时候?”

“今晚。”

肉疼啊!

**

下班以后,刘老师的爱人沉刚开车来接我们。

二手的桑塔纳,车皮上积了一层厚厚灰层,车刚发动的时候能听到嗡嗡嗡嗡发动机的声响,特别刺耳,还能闻到一股子机油味。

刘青青发信息到我手机上,“这破车跟拖拉机似的,还不如坐公交车舒服,再放车库保存五十年都可以当古董卖了。”

我笑喷。

沉刚抱歉道,“不好意思,这车零件太老旧,发动机声音吵人。”

刘青青赶紧笑道,“哎,有车就挺阔绰的,不像我们这些上班族,天天需要挤公交。”

我晕,这姑娘表演功底不错啊,变脸真快。

到了锦江之星,一楼正是乔迁的酒宴,满满挤上二十几桌人。

刘青青叹道,“估计把亲戚全部请来了,这下可赚到了,近亲五百,远亲一两百,三百多号人,反正酒席钱是不用愁了。”

我瞅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熟人,便和刘青青入座,很快便上菜开席,我刚举起筷子准备吃山峡烤鱼,这时手机响了,是容铮的电话。

容铮问我,“亲爱的,你在哪儿呢?”

我坏笑,“你猜。”

“一定不在家。”

“咦?你怎么知道?”

“我在你家门外,敲半天的门没人答应。”

我尖叫道,“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

刘青青拉着我袖子,郁卒道,“别走啊,别丢下我一人,吃完再回去嘛。”

“切,我要去泡男人,少挡小娘的道!”

“有异性没人性的女流氓!”

我顾不上她说什么,丢下两百块礼钱,立刻打车飞奔而去。

**

容铮穿着黑色风衣,站在苍茫夜色中,看起来很像画中人。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眼睛,捏着嗓子,“猜猜我是谁 ?”

容铮笑着将我拉到他面前,紧紧抱住我,说,“我想你。”

我仰头看他,“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提前完成任务,又正好有车,所以赶回来看你。”

“刚刚我正吃饭,接到你电话,连饭都没吃也赶回来了。”

容铮看着我心疼道,“今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嗯……要不我做饭给你吃?”

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我们俩就这么腻腻歪哇上楼,容铮去冰箱找吃的,却只找到**蛋和泡面。

容铮说,“家里没吃的,要不我给你做一碗荷包蛋肉酱面?”

我说,“好啊,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容铮唇边又露出那种蛊惑人心的笑容,转身进厨房,熟门熟路地做饭。

他身形修长高大,穿了件纯黑的风衣,系着超市买来的赠品卡通画围裙,显得特滑稽,肩膀宽阔,让人感觉异常温暖,我就这么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我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突然很想从身后抱住他,紧紧抱住他,一辈子都不放开。可我终究没这么做,我看着他下了两碗面一直笑,“又不是喂猪,别做那么多。”

“吃不完再说,不能让你饿肚子。”

我感觉很温暖,温暖得让我很想流泪。

荷包蛋没有被打散,卤汁够味,味道也很纯正,我夸张道,“好香啊!”

容铮被夸得很开心,爱怜的说,“快吃吧。”

我动手将一碗泡面推到他面前,“来,你也吃。”

容铮乐,“我刚吃过。”

吃完饭后,容铮便抢着把碗拿下去刷。

我感觉真是匪夷所思,除了我爸,从来没有任何男人如此对我温柔相待。

我忍不住问,“容铮,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

“你喜欢我什么?”

容铮说,“经常看到你迟到早退,和一群男生在操场上罚站,真是一道靓丽风景线。”

我汗。

“罚站的时候,还不忘带零食吃,又一次被你们训导主任抓住了,罚你围着操场跑十圈。”

我继续汗。

“跑完步以后,赶上测验,你把小炒藏袖子里,结果被监考老师发现,又罚你在教学楼站一上午。”

我玻璃心碎了一地,连渣都不剩啊!

敢情这厮是喜欢看我受虐,我越受虐,他越是爽歪歪。

为了他不把我做过的蠢事全部揭露出来,我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说带小杂毛回来吗?小杂毛呢?”

差点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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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事给忘了,要不你再等一会儿,我回家带它,好不好?”

我才见到他,还没说几句贴心话,当然不愿意他走,我赶紧说,“不用不用,先存你那儿养着,你可不准虐待它。”

容铮笑起来,“那狗不挑食,我在睡觉前都习惯喂他些零食。”

“它一定长胖了。”

“养胖一点好,可以藏在家里。”

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就一只流浪狗的话题谈了半小时,一点儿也不觉得疲倦和繁琐,甚至为了增加乐趣,我故意转身去开电视机,选了张碟片,放电影。

容铮说,“看什么碟?”

“唐朝豪放女。”

封面上说是邵氏电影投资拍摄讲述才女鱼玄机的故事,我真不知道这片子是情*色片,我原以为是古装轻喜剧,一屁股拍在沙发上,坐到容铮身旁,仰着脸看得特别认真,可前半段还挺正常,有剧情,有故事,有矛盾冲突,十五分钟以后鱼玄机落水遇到面具男,场景开始变得暴露,一对男女用奇异的姿势诠释着人类最古老的繁衍方式,甚至后面还夹带百合禁断画面,给我相当大的震撼,看得我一时神情恍惚,言语无能又口干舌燥。

容铮倒是面不改色,只将手偷偷伸过来,握住我。

我转头看他,他便冲我笑,笑容很纯净。

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一起看情*色片,心里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有点小激动。天知道容铮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我却满脑子黄色思想,我被赤*裸的男男女女场景勾得浑身燥热。

时机可谓得天独厚,我身旁坐着一位非常养眼、身形修长的帅哥。

房间的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可以听到外面的机器转动时发出“哗哗哗哗哗”的声响,房间内沙发对面的电视机扬声器里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男女暧昧低吟,容铮手里握着茶杯,漆黑的眼睛望着我,我的目光便有些躲闪,想要逃避,眼神却始终被他纯黑的风衣所吸引,风衣上有金色紫荆花纹路的纽扣,在这寂静又略显昏暗的房间内特别扎眼。

就像容铮的脸,很晃眼,皮肤果实似的,白净、结实,有光泽,唇微薄,一双眼温沉如水,身材好,宽肩瘦臀,每一个关节处壁垒分明,积蓄着力量,让我毫无缘由的垂涎三尺。

“结衣,你怎么了?”

“我没事……今天天气真好。咳咳,容铮,能遇到你真好,我从来没想过会遇到你,你像个天神一样降落到我世界里,让我觉得一切都变了,变得很不一样。”

“你真会说话。”

“不,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真心话。”

容铮怔住了,说不出话。

我走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我很喜欢这样的拥抱,让我既能看清容铮的脸,丝毫不错过他脸上每一个表情外,也不遗漏他再次因羞怯而变成嫣红色的耳垂。然后我回想我刚才说过的话,就觉得自己特稚嫩,为了骗取容铮的一个拥抱,说两句违心的甜言蜜语,好像挺花心。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容铮非常配合我,非常安静地被我拘束在怀抱里整整一小时。

后来,我送容铮下楼。

楼下花坛前的路灯下有一对情侣正在旁若无人的相互抚摸。我很诧异,心里特羡慕,别说大众场合,私底下关上门锁上窗,我也没胆子把容铮给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我故作一本正经,严肃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道德败坏、有伤风化,怎么能在公共场合做这种有碍市容的事?”

容铮点头,“嗯,有伤风化。”

我继续说,“一看他们就知道家庭条件很差,连宾馆都开不起,没有素质,只好出来丢人现眼。”

容铮继续点头,接话说,“嗯,没素质,我们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他轻咳两声,望着我柔声道,“要不下次有机会,我们也这么试试?”

我脑袋被门夹了,想都没想,直接道,“对,你终于开窍了,说得好不如干得好。”等我意识到这话别具深意时,不禁脸红如火烧,像做错事的孩子,尴尬地嘿嘿笑起来。

容铮依旧是温和的笑,紧紧攥起我的手,语气很是不舍,“晚安,结衣,我要走了。”

“我再送送你。”

“上楼休息吧,我开车回去。”

“路上小心。”

容铮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明天见。”

我回到楼上,跑厕所里透过镜子看自己的脸,满面潮红。小娘原本死水微澜的心,此时加足马力,心跳异乎寻常地快,心里波涛汹涌,又是害羞又是期待,

我害羞的是今天小娘终于主动出击了一次且过程回味无穷,期待的是下次能不能通过全垒打,同时又有点着急,容铮这厮总是先礼后兵,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本性,我就差在脑门刻上“吻我吧,我渴望被你强*暴”。

何砚打电话来,说,“闺女,上了一天班,你累么?”

我说,“搂着帅哥亲热,好像不太累,你要是觉得我太过辛苦,想要给我买营养品,补充体力,我倒是可以勉强接受。”

“呸!你们这对狗男女!”

“客气客气,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和你们家容铮嘿咻嘿咻后,你性格的变态程度一日千里啊!”

我说,“死滚,我们才不像你那么龌龊,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都已经睡觉了,假纯洁给谁看啊?”

我郑重其事道,“真没那事,我发誓。”

何砚一怔,诧异地问,“那你们平时在一起都干什么?”

我做了个擦口水的动作,无限恼恨道,“有色心没色胆,还能干什么?只能看着流口水呗。”

何砚笑起来,“这事你得跟我学学。”

“你最近又泡了几个?”

“数不清啊!”

“吹牛不打草稿,你就嘴贫吧。”

何砚说,“真的,我身边的女朋友,除了你,几乎每个人都和我上过床。”

“畜生!”

何砚笑,“当然我也没把你当成女的。”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何砚继续说,“和你讲真话,闺女,我是男人我太了解这帮纯爷儿们心理了,全是下半身动物,身体和思想都是肮脏的。”

我被他这话呛到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迟钝地说了声“受教”便扣上电话。我发觉我挺自私的,我对何砚毫无保留,不是因为和他感情好,也不是对他有好感,是我知道他了解我,喜欢我,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但是这样一份感情如果因为一句无心话破坏我美好的向往,那就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接下来的事,让我颓废好长时间。

初次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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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手机接到一条汇款通知说工资到账,让满眼眼屎的我亢奋不已,乐得屁颠颠跑菜市场买山药排骨改善伙食,煲汤后盛到饭盒里带到幼儿园。

来得太早,打开门时办公室里只有刘青青,只见这位姑娘正老僧入定似的,专心致志在毛巾上绣花。

我十分好奇,放下饭盒问,“这是绣什么呢 ?”

刘青青说,“我要把我喜欢的人名字绣到毛巾上,那样我每天洗脸都可以和他间接打啵。”一句话说得小娘我浑身**皮疙瘩直落。

我说,“这么绣多浪费时间,送到饰品店加工最多才五块钱。”

刘青青说,“我又不全绣,把他名字首字母缩写绣上,意思一下就成。”说完又是低头呼哧呼哧绣到上课,万分投入的样子,连打铃声都没听到。

我上完第一节课后,回办公室见她已经绣好了,正和刘老师扯皮,吹嘘自己针线活如何如何牛叉,弟弟小时候的开裆裤全是她缝上的,全家人的破衣服她都补过,说完将毛巾藏在身后,笑得满脸春风得意,和我炫耀说,“让你见识见识古今第一奇女子的针线活。”

说完把毛巾往桌面一甩,我和刘老师凑上去看,只见纯白的毛巾上绣着硕大的两个字母:“sb!”

我和刘老师当场笑喷,刘青青一脸懵懂地望着我们,又看看毛巾,好像搞不明白我们为什么笑她。

我说,“死逼啊死逼,哈哈哈哈,sb这名字真有特色!”

刘青青反应过来,立刻咬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绣的是施彬拼音。”

我和刘老师得知那个男人名字后皆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欠抽样,这真是有名字有真相,铁证如山,造化弄人,惹得我们笑得直不起腰,最后连刘青青都莫名地跟着我们狂笑。

笑着笑着,赵晋突然大哭闯进来,“哇啊,老师,冯硕欺负我!”

赵晋这孩子特诚实,长得和瓷娃娃似的好看又耐看,不知道他性别的人都会误会他是女孩子,只可惜头略大略大,很像《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里面那个“下雨不愁,我有大头”的小男生。

我掏手纸给他擦鼻涕,又问他,“冯硕怎么欺负你了?告诉老师,老师帮你出气。”

赵晋抽抽噎噎地说,“冯硕喝完雪碧后,在雪碧瓶里撒尿,然后拿着雪碧瓶到班上骗我们说那是进口啤酒,还让我们班上每个人都排队闻一闻。”

我汗。这个冯硕性格太恶劣,完全是没事找事欠抽型,这次一定要严加训斥。

我跑到班上,找冯硕对峙,冯硕这家伙也不否认。

我说,“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我……我不该比他们聪明。”

我晕。这人的极品程度堪比何砚啊,小流氓真自恋哎。我说,“你是聪明,你那些聪明点子全部用错地方了。”

“哦”冯硕慢条斯理地说,“那我以后做完坏事,一定不和任何人坦白,不给任何人留下证据。”

哎呀,这鸟人越说越离谱了。

我白冯硕一眼,“中午你别吃饭了,站到走廊上罚站半小时。”我小时候就被老师这么祸害过,现在我正用同样的方法荼毒祖国花朵,这滋味甭提多爽歪歪。

到了中午,我接到容铮电话,说请我吃饭。

容铮开车来接我时,冯硕还站在走廊上罚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于是想跑回去让冯硕去吃饭,这时容铮说,“没事,别回去叫他了,全当做锻炼身体吧。

我晕,大义灭亲,牛!

何砚的红色福特车“嘎”的一声停在路旁,远远的看到我们便扬声说,“结衣啊你这死孩子,老子来你这儿吃饭,你竟然有脸带男人私奔,不孝女!”

此人生得一张巧嘴,白的能有本事说成黑的,脸不红气不喘,得理不饶人,任何事不管对不对,都是他有理,我一看嘿躲不掉了。

容铮说,“我和结衣吃中饭,你也一起来么?”邀请的诚意并不浓烈,甚至类似于敷衍了事的口吻。

何砚走过来,弯腰进车厢,装作很拽的样子,“这事还用你说?我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能白白让你夺走么?明明该你请我吃饭,没诚意就算了怎么动作也迟钝?还不快开车!”

容铮不和他计较,沉默地驱车前行。

我们三个去小肥羊吃火锅,麻辣的锅底,点的都是荤菜,何砚成心宰容铮一顿,毫不客气地另外加菜,炸子**、酸菜鱼、六合猪头肉、龙虾和清蒸大闸蟹,还要了两瓶干红,三个人,两男一女凑到一桌上有说有笑喝红酒,这气氛别提多诡异。

我和何砚说,“你没事吧?你点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何砚冲我贱笑一下,露出一排闪亮亮门牙,门牙与门牙的缝隙里还夹着一片韭菜叶,“闺女,吃不完可以打包啊!”

我这时候挺讨厌何砚,他这分明是破坏我和容铮的感情嘛,原本想和容铮说几句酸溜溜甜言蜜语,哄哄容铮,让容铮爱我更深一点,可何砚一坐在这儿,我竟不好意思开口。

何砚和容铮说,“你真有眼光,我们家结衣人品好长相好家世好身材好,可惜就是胸部太小。”

容铮讪笑。

何砚继续说,“娶她这样的女人,经济实惠啊,这死孩子除了工作,天天家里蹲,根据我的经验,你只要陪她一起家里蹲,不到一年时间准能把她拿下。”

我说,“你少讲两句,没人当你是死人。”

“当然啦,做事要有节制,比如‘插座’这种事,初一和十五是最佳时间,想插就插,合体时特安全,没有风险,过了这个时间段合体就是传宗接代了。”

我一听话题越来越朝很黄很暴力的方向狂奔,于是赶紧打断说,“你最近怎样?怎么没见你女朋友?”

何砚笑道,“女朋友多着呢,挨个带给你看,你瞧得过来么?”

我无语,多了个何砚,这顿饭吃得食不下咽,好多菜都没怎么动筷子。

容铮笑笑,和我打过招呼便到收银台买单。

我身旁两个服务员姑娘指着容铮,小声议论,“哎,你看那男的真帅。”

“嗯,掏钱的姿势更帅,一看就知道是大款。”

何砚狗改不了吃*屎,下意识地损人,“对,站的那姿势跟死狗一个样。”

我真不爽,提脚往他皮鞋上一踩,疼得他龇牙咧嘴抽气连连。

“有病啊你?踩什么?!我看你是皮痒欠揍吧?”

我鄙视道,“叫你欺负我男人,你才找死!”

何砚气结,不搭理我,单独打车离开,闹得不欢而散。

**

回到幼儿园,楼道内出奇的安静。去班上看,空无一人,到休息室找也没见个人影。

毗邻办公室的走廊上冯硕依然站在那儿罚站,我问冯硕,“我们班上其他小朋友呢?”

冯硕放声大哭,“他们全被救护车拉走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坏了,出大事了!

打电话给刘青青才知道是集体食物中毒,没空问详细原因,我立刻打车到医院。

煎熬了半小时,我才找到刘青青。这鸟人可能从没遇到过这事,方寸不乱,又是心急又是担忧,哭得连眼睛肿起来了,握着我的手说,“姐,这可怎么办?”

“园长怎么说?”

“园长还没来,糟了,我们死定了,带小孩子吃饭结果全部中毒了,以后要是出去找工作,谁敢留我们啊?”

我温言安慰道,“别着急,既然医生说可能是食物中毒,那和我们的关系就不太大。”

“我……我,我这份工作还没做满两个月啊,怎么会闹出这种事?”说完啜泣连连。

我被她哭声搅得心烦意乱,可又不敢四处走动,只好守在医院走道上看情况。这事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床位一个挨着一个,到了下午四点才有五个体质不错的小朋友醒过来,其他人都昏迷不醒。接着园长来了,安抚家属情绪后,想办法封锁消息时,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毫无预兆地出现,扛着摄像机乱拍。

我特别害怕镜头,挤在人群中一味的躲躲闪闪,脚步踉跄好几下,差点摔跤,园长说,“结衣,你回去等消息,学生养好病你必须照常上课。”

我随口答应,走出医院大门时却满心自责,光顾着和男人约会,连工作也没有尽责,只有冯硕因为我的处罚躲过一劫。我越想越气闷,这种悲伤又惭愧的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丢脸,我甚至想,如果我不和容铮约会,认认真真呆在幼儿园陪小朋友们一起吃饭,我势必会先试吃,那么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集体中毒事件。想来想去特别心累又困乏,可到了下班时间回到家怎么都睡不着,那种不安和危机感不期而至,好像潮水一般充斥着整个房间,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

容铮打电话给我,听出我声音里的睡意,笑说,“今天睡得真早。”

“睡不着,数绵羊已经数到三千九百五十五,还是睡不着。”

“那坐起来看书,随便找一本,可以催眠。”

“好。”

“晚安。”

“嗯。”

我到旁边的书柜翻出缪娟的《翻译官》,出身高贵的程家阳,气质优雅,白雪青葱一样的男子,让人向往。

看完以后还是睡不着,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犬吠声,很熟悉,我推门下楼查看,远远看到容铮手里牵着小杂毛。

我扬起笑脸,很欣喜地跑过去,“你怎么来啦?”

容铮笑笑,“我来看看你睡了没?”

小杂毛仰着头冲我一个劲摇尾巴。

我看着容铮,说,“我才不管你来做什么,现在我要和你在一起。”

夜晚真的很冷,尤其是元旦以后的日子,如果不穿羽绒服会冻得要命,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无意间触碰擦出的火花让人浑身燥热,想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紧紧抱住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冷吗?”

我摇头。

“要记得穿外套再出门,要是冻感冒发烧,那对身体不好。”

“嗯。”

容铮顺理成章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到我身上。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羊绒毛衣。

我皱眉道,“我不要,你也会冷。”

容铮说,“没事,我习惯了。”

我凑近他,躲到他肩旁,把外套披到我们头顶,一个劲傻乐,心里却美得冒泡,“我们一人一半。”

“好。”

于是我们这对狗男女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抱在一起,慢腾腾挪上楼,门一关,我立刻扔掉外套,缩到他胸前。

我心里很没安全感,很害怕,害怕会出事,害怕小朋友们有任何一人出问题,害怕我失去工作,害怕声名狼藉,真的如刘青青所说,没有任何一个用人单位敢录用我。一想到这些,我就全身发冷,手也冷,脚也冷,心更冷。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体温这么热?像熔炉似的,怀抱那么坚硬又那么宽广,还带着一股绿意盎然的青草气息。

“是不是很冷?”

我“嗯”了一声,手在他身上游走,他的手,胳膊,双唇,肩膀,胸膛,后背,甚至是双腿,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炎热的,很诱人,这些热度要是传给我该多好。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在我耳边小声叫着我名字,“结衣 ”“结衣”“结衣”嘴里像是含着一块糖,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手继续在他身上汲取温暖,腋窝,后颈,再到双颊……这个男人的声音便像小猫一样,呻*吟起来,“……呃…你好冷……不要继续了,结衣。”

乞求的声音让我心口发软,我想,接下来我该做什么?我要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才能制止他这么诱人的发声?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办,他便抱住我,炙热的手掌小心地捏我耳垂,又滑到我脖间,沿着扣子钻到胸口,然后落到腿上,他用双手将我双腿分开,然后手掌放在中间……我咬着唇,心里分外紧张,下一步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不是处于被动的地位?可是来不及思索。

一阵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忽然袭遍全身,我闭眼,软到他怀里,全身直颤抖。

再度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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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铺天盖地的亲吻和抚摸,容铮的手指试图解开棉衣上繁复的扣子,但是没有成功,只好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慢慢爱抚着,终于,修长的手指攀爬到圆圆、凸起的两团……

我觉得心口像是软化的奶油,呼吸难平,心里却十分担心,因为没有经验,担心无法迎合,担心技术不好,紧紧抱住他不知如何是好。

容铮动情地吻我脖子,“结衣。”

“嗯?”

“你是我什么?”

“我属于你。”

“不,你是我一直寻找的目标,你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我的生命里,什么都不缺,每天循规蹈矩的生活,如同过场戏般匆匆碌碌。可是一旦拥有你,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变得鲜亮、有意义,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愿意么?”

接着便是落雨一样的吻,炙热的唇一点点丈量女性的身体,后背、胸腹、腰肢,甚至是双腿,好像这种隐晦的事在他看来格外神圣,必须像仪式一样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地完成,所以全程我都被他的亲吻弄得心砰砰直跳,生理和心理都很痒很痒,忍不住咯咯笑。

容铮柔声说,“你身上真香。”

“我刚洗过澡。”

“迎接我么?”

“临幸你。”

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故作矜持,心里暗自责怪他的诱惑。

他的诱惑很特别,一双大手慢条斯理的抚摸,软人心肺,融人心窝,好像这世界再多复杂、困惑和迷茫都不重要,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关上门后的二人世界。

每个缠绵的细节都被大脑皮层深处所记忆,不像程述给我的吻,点在眉间,像羽毛,又轻又疾,速度快得转瞬即逝,让我有时总产生错觉,他从未吻过我。

可是在深夜昏暗的房间内,全身被男人摸了、吻了,预期中的交*欢没有发生,说出去一定很丢人。是我没魅力呢?还是我胸部太小,他摸到手里由衷感慨“好大一颗图钉”后再也提不起任何性趣?变身柳下惠决绝离去呢?

容铮问,“笑什么?”

我掐他胳膊,“你这坏家伙诱惑我!”

“我诱惑我老婆不是很正常么?”

“谁是你老婆?”

“你。”

“我可没答应。”

容铮说,“你若不嫁我,我终身不娶。”

我乐不可支,“让你做一辈子老光棍哈哈哈。”

容铮笑起来,眼睛晶晶亮,“等我们结婚了,我再狠狠折磨你。”

我晕,为什么此时此刻我满心期待他的折磨?

床边的阳台窗户被冷风吹出一个细细缝隙,冷艳的白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容铮下床去拉开阳台的窗帘,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像水幕似的泼到人身上。

“问你个问题。”

“你讲。”

“你还爱程述么?”

“不。”

“你还想程述么?”

“不。”

“可是我觉得你在想他。”

我嘻嘻笑起来,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 不准骗我。”

“骗你就是小狗。”

已是奔三的年纪,现在如果让人知道我和容铮之间发生的这事,一定觉得我们很幼稚,特别是何砚,每次我们斗嘴,他被我打败后,损我时只要吐出“老处女”三个字就会把我气得内出血。可是这事也不能炫耀,尤其不能让我妈知道,指不定她会想尽办法逼容铮娶我,这真是太恐怖了。

**

早起时,听到洗手间哗哗的冲水声,这时想起容铮,我还有点不太能接受。

容铮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是湿的,走到卧室和我说,“起来吧,早饭做好了。”

“我先去洗澡。”我晕,已经同床共枕了,害羞什么?一大早就想躲洗手间,真没出息!

“换洗衣服没拿。”

“我忘了。”

“沐浴液没了,我重新换了一个。”

“谢谢。”

“去洗澡吧,吃完饭我再送你上班。”

我恨不能后面长出一条尾巴冲他汪汪叫两声,直接扑到他怀里。呜呜,这男人真体贴,害得小娘想放弃一切,跟他屁后混饭吃。他吃肉,扔根骨头给我也成。

吃完饭后,容铮送我不是去幼儿园,而是赶到医院,刘青青那孩子值夜班扛不住要我交接。

容铮边驱车边问我,“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们食堂是承包给个体户的,只要给钱多有后门好像就能拿到食堂经营权,那个绝子绝孙的老板为了省钱批发进廉价猪肉和**腿,所以卫生安全部门来查过以后,昨晚食堂就被查封了。”

“影响很大,可能拦不住消息。”容铮皱眉。

“是啊,尤其被报道以后,对明年招生生源影响恶劣,以前没发生过这事儿家长放心把孩子托在这儿,现在这事闹上报纸、电视,上面领导要求严查严办,幼儿园里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担心失业,更悲催的是,没有中毒的其他学前班小孩家长主动提出转校,雪上加霜,这事真愁人。”

“那个体户背景怎样?货源是从哪里批发的?”

“这个我不清楚。”

容铮看看我,说,“把园长电话给我。”

我一看容铮愿意出面处理立刻乐得屁颠颠抱着他手机输号码。

**

到住院部时,走廊上挤满了人,我带着容铮按照病房号找到刘青青,这家伙看到我就跟见到上帝似的,握着我手说,“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光荣牺牲了。”

“怎么回事?”

“还有几个小孩没醒,家长着急了找园长闹事,我一个人拦不住啊!”

我说,“走,我们一起去,先抵挡一阵子再说。”

可怎么也没想到家长们急红了眼,站在病房外形成一个包围圈,愣是把一项干练的园长围在里面,严加拷问又大声责骂。

我挤进去,特客气地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推来搡去,伤到人就不太好了。”

女人尖声道,“你是谁?我们大人说话,你个小屁孩插什么嘴!”

我晕,我说,“对不起,我是幼儿园幼师。”

男人说,“有资格证吗?你们幼儿园就是个黑店,讹我们钱,现在连小孩性命都栽进去了,你赔得起么?”

刘青青说,“不好意思,你们总要讲理吧,我们已经道歉了。”

“道歉有什么用?杀人抢劫,道歉了,你以为警察就不抓?”

我一看刘青青败下阵,连忙说,“该我们负责,我们绝不逃避,现在已经有几个小孩脱离危险,你们再吵也解决不了问题,相反会吵到病人,影响身体康复。”

男人不乐意了,“谁吵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吵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本教训我!”

刘青青装出很委屈的样子,“我们什么东西都不是,我们一个月才拿一千五,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那点钱交完五险一金,只够吃白饭的。”

女人接上来说,“装!继续装!放过你,人命能回来吗?你们给脸不要脸,做错事不想办法弥补,把责任到我们头上。”

我郁卒,我说,“我没指责你们有错啊!”

男人好像被激怒了,瞪圆眼,声音提高八度,“那刚才是哪个狗*娘养的小杂*种说我们吵来着!”

我心想,嘿,这家伙真嘴贱,没教养,疯狗乱咬人。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容铮就不乐意了,走上前问,“你说谁呢?”眼里冒火,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打人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他发怒,一时愣住了。

男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说,“你谁啊?关你屁事!”

话音刚落便见到容铮上前一把拎起男人的衣领,一字一顿,“我警告你,她是我女人,你再骂她一句试试看!”

那男人是四十多岁的壮汉,被刚三十出头的容铮一只手拎起来,双脚悬在半空中,整张脸因为衣领的收紧而憋得通红,挣扎着要下来,容铮面色波澜不惊,说话时却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如果杀人不犯法就能当场办了他,毫无畏惧,你耐我何,吓得众人都愣住了。

大家吵归吵,其实没想着动手,要是真动起手来那结局一定无法收拾。

我赶紧上去,拉住容铮,“算了算了,我本来就有错,赶紧走啦走啦,我送你回去。”

刘青青见了也忙不迭跑上去劝。

园长则是忙着去劝那边的家长。

容铮松开手,脸色yīn沉,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我边走边冲刘青青挥手,“待会儿我再回来找你。”

勾搭成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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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容铮在那些人面前一副凶神恶煞铁面阎罗的样子,和我单独相处时又恢复温文做派。

我说,“你下手没个轻重,要是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我就是看不过去,他凭什么骂你?你又没投毒。”

“我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气,这些人就是这样,沾点口头便宜,实际上不敢有任何过分行动。”

容铮望着我的脸,柔声道,“我不准任何人骂你,以后你再遇到这种事,告诉我,我替你解决,好么?”

我心里感动极了,连忙答应,“好,以后我叫你,你必须随叫随到。”

“那自然,不能让我老婆受委屈。”

我心里甜滋滋的,美得冒泡 ,笑得像朵娇花似的直往他怀里栽。

一对狗男女大众场合之下顺利勾搭成奸。

容铮腆着脸说,“亲爱的老婆,我这么听你话,有没有奖励?”

我“嗯嗯”应两声,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一下,他立刻笑得满脸开花。

送走容铮后,一个人回到医院和刘青青交完班,我就觉得时间过得很缓慢很缓慢,心里空落落的,幸好园长让我应付那些家长兼顾照顾病中小朋友,我一时忙得不可开交,便没有时间自怨自怜。

到了下午,医院来了两位律师,受园长所托进行劝服工作,想私下了解,最好不要吃官司,可上午容铮那么一闹之后,家长们心里都有气,怎么都不肯和解,双方僵持不下。

我们幼儿园前身是农民工子弟小学,后来上面大政策开放后,子弟小学合并到另一所实验附中,这个地方就变成收留外地留守儿童的幼儿园,再后来被私人承包,实行双语教学,广告宣传到位,扩招生源,所以连一些机关干部子弟都送进来全托教学。

园长说这次又要请律师又要交住院费,她现在连家里那辆代步奇瑞都卖出去了,可能下个月工资要往后拖延,问我会不会继续在幼儿园干下去?

我挺感激园长,因为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我半途退学混个自考大专文凭,出去投简历,处处碰壁,很多用人单位明显歧视自考生,招聘简章上就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一条,“招收全日制本科生(自考生除外)”,所以有那么几个月我屡屡受挫、找不到工作,游手好闲待在家里,心里很灰心很自责也很惭愧,接到园长面试、笔试通过的电话后,我难以置信,和园长一再重申“我是自考生”,她很有耐心也很宽容地接纳我,所以这个工作一做就是三年。

园长说,“你们不要埋怨我,现在我竭尽全力在疏通关系。”

我连连点头表示理解,“没工资我也会干下去,我会撑到幼儿园倒闭那天。”说完后又后知后觉,最后那句话太晦气,不由地吐舌道歉。

接下来的几天是幼儿园全体师生最难熬的日子,鞑伐声四面而来,甚至是即将面对官司缠身的困扰,可是这几天也是大家最团结最热情的日子,为了私下和家长和解,每个人都献计献策,同时想办法追查私逃在外的个体户消息,连一项抠门的刘老师都号召大家集资聘请有名律师去应付官司渡过难关。

晚上六点多时,容铮来接我,说,“今晚我约高院的同学一起吃饭,正好有一个同学是这方面权威法官,主审你们这个案子,要是你愿意,我介绍给你认识。”

我立刻满面笑容,把这事和园长一说,园长又是惊喜又是诧异,来不及打探容铮家庭出身,瞅几眼,见容铮这家伙衣着显贵便一脸恭谨地问,“这事真有转圜余地?”

“可以。”

园长和我说,“无论如何这是一次和上面领导接触的机会,一定要去。”

我连声说是。

园长拍拍我的手,临走时冲我意味深长的笑,“我准备一下,你们慢慢聊。”

容铮笑着哄我说,“带你去吃鲍鱼燕窝吧?”

我拍手附和,“好啊好啊,你买单。”

于是两小时后,我们俩败类带着园长一起冲向凯越君威大酒店,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以前常常经过这个酒店,矗立云端的大厦,金碧辉煌的装饰,连圣诞树都是全市最高最亮最好看的,消费又是最高档,我每次经过只能摸摸肚子yy自己在里面牛哄哄挥霍无度。

这次终于梦想成真,小娘傍对男人赶上顺风车,奢侈消费一次,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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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们去得迟了,到凯越酒店时,在衣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带领下进包厢,抬眼一看,桌前早已坐满了人,甚至有几个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面熟领导,看到容铮后全部统一起立献媚似的笑。

容铮先把我带过去说,“介绍认识一下,这是我未婚妻,幼儿园教师。”

那些领导热情地冲我点头,有个主座上的领导和我笑,“幼师都像你这么漂亮?赶明儿让我儿子要找幼师作女友,人诚实长得又好看。”

我心虚不已,只好讪笑。

领导继续说,“别客气啊,你是容铮未婚妻,怎么着也不能冷落你,赶紧坐他身旁吧。”

容铮介绍完园长,这才在主座入座,我坐他身旁,园长则坐在我对面。

我问容铮,“我们这次名义上是吃饭,实际可是有大事要办,你干嘛把园长安排到那个偏僻地方?”

容铮笑说,“不用担心,园长身旁就是梁院长,问事情方便些。”

我见那个梁院长,身形略微显胖,个子有点矮,眼睛却机灵得很,目光落到我身上后,匆匆扫一眼,接着便问容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记得给我发帖,赏光让我坐主席。”

容铮彬彬有礼地笑,“太客气了,梁院长,今天带结衣过来,有事向您请示汇报。”

梁院长一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举起酒杯道,“这是什么客套话,你未婚妻有要求尽管吩咐,我们照办,都是自己人,不说两家话!”

容铮也笑着执杯道,“酒席上不谈工作,来,咱们先喝酒。”

他这话一说完,酒桌前的人立刻应声起身,执杯敬酒,客客气气的样子。

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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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吃饭场面热烈,不讲究价格,酒、茶和菜色都是挑最贵的上,大家有说有笑边吃边聊,言谈中我才察觉在座的各位全是省里政法界首脑,容铮在他们之中虽然最年轻,却最受尊敬,有良好的家世作铺垫,始终自信、沉稳地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高干子弟骨子里的倨傲劲。

趁着大家酒意正浓,园长向身旁的梁院长简单提了幼儿园的案子,又说了幼儿园可能被查封的担忧。园长四十多岁已婚女人,留着短发,染成酒红色,平时打理得跟刺猬似的,给人一种怒发冲冠的错觉,为了酒席上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来之前园长特地去染成自然黑又做了软发,整个人给的感觉这才文静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强势。柔言细语,说话的同时也不忘敬酒,摆明的低姿态。

园长把事一说完,梁院长立刻爽朗的笑,提高了声音对容铮说,“这案子既然闹大了,胜诉把握不大,不过二审到高院是一定的,到时候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到上面说说,农民工子弟学校为基层服务,这是好事,能不查封就不查封,不然几百号的学生打回原籍也麻烦。”

容铮笑说,“梁院长,请您多费心费心。”

梁院长立马笑眯眯地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来年正常招生。”

我和园长大吃一惊,面面相觑,以为我们听错了,心里都不信这事这么简单得到解决。

容铮压低声和我说,“这事你别管,只要没出人命,搁在那儿让家长闹一阵,风波过去了,自然会平息。”

我点头,“无所谓了,顺其自然。”

容铮笑,“你要相信我这些同学,长得不好看,但本事不小,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不再接话,心里却乐开了花,我寻思这白痴说介绍同学给我认识,这些同学真不凡,多数年纪都够做他爸了,以为我不知道他正走后门呢,哼,小样!

酒桌上人多,每个人都大有来头,自然不愁没话题,大家边说边笑,还不忘轮番向容铮敬酒,我见容铮二两酒下肚,脸不红,神色不变,不禁大有好感。他和何砚相比,那落差简直令人发指。我记得何砚有一次在同学聚会时沾了些白酒,醉酒后跟在清洁工阿姨屁后,双臂展翅欲飞状,声音发骚似的甜得要死,喊人家道“阿姐,阿姐,我要飞啦,我要飞啦飞啦。”那厮表情别提多销魂,活像正经历欲*仙*欲*死的高*潮,看得我瞬间想戳瞎自己双眼。

梁院长忽然说,“哎?!结衣,别顾着吃菜,和容铮喝两杯。”

容铮摆摆手笑道,“算了,结衣不会喝酒。”

“那不成,好不容易见到弟媳妇一次,别人的酒她可以不敬,你的份不能少,害羞什么,关系已经定下来了,放开喝就是。”

我没接话,也没端杯,一来饭菜确实可口,二来我不胜酒力。

“来来来,大美女,就为今天这事,你喝一杯意思一下。”说着我面前的高脚杯立刻被斟满白酒。

我声明道,“别听他胡说,我们关系没定,我真不会喝酒。”

梁院长笑道,“迟早的事,不会喝酒,酒桌上练一练酒量就出来了,快站起来喝一杯,大家都等着呢。”

我求助地望向园长,园长视而不见,我再看向容铮,容铮却摆出一副万分期待的样子。

我站起来,拿酒杯和他碰了碰,“谢谢你的关照。”

“应该的,媳妇儿。”

他这么一说,包厢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热烈,不少人哄笑之后齐声吆喝,“交杯酒!交杯酒!”

容铮满脸笑容,看我的目光分外灼热,抬手将手臂从我胳膊下一挽,配合着我的动作,两人仰天将酒一饮而尽,继而赢得热烈掌声,将聚会的气氛推向最高处。

散席后,酒店门口,大家争相握手,各自散去,只留下我、容铮、园长和梁院长。

容铮和梁院长边走下台阶边交谈。

梁院长笑眯眯道,“你刚喝完酒,开车不安全,我让司机送你?”

容铮说,“不用,我答应过结衣,送她回家。”

梁院长竟开起玩笑,“这还没结婚呢,已经成妻奴了,前途无量啊,成了,我不叨扰你们。”

“今天谢谢您帮忙。”

梁院长笑,“谢什么!代我向你爸问好。”

我和园长对望一眼,不禁松口气,既然他们是熟人,今天这顿饭就没算白请。

送走梁院长后,园长打声招呼,也打车离去。

**

容铮掏出车钥匙,和我说,“我送你。”

我屁颠颠的上车,绑上安全带。

容铮打开广播网,正在播放陈百强《偏偏喜欢你》,音乐流淌进车厢内,气氛就像搅上了一层蜜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容铮那张小白脸在车厢热气鼓吹下变得像玫瑰似的娇艳,仿佛邀请我品尝,我一时色令智昏,凑上去捧着他的脸,深情地看着他,吻了下他双唇,容铮笑起来,顺势搂住我的腰,开始吻我。没多会,这首歌播放完了,主持人正准备说话,忽然“嘟”的一声闷响,暧昧的气氛立马变了,容铮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恼羞成怒,气道,“笑什么笑,你这个白痴,我不信你一辈子不放屁!”

容铮笑得更大声了,我低着头,表情很窘迫,都怪我一时贪嘴,饭吃太多了,起身动作大,不小心就放了个屁,真tm不会挑时间!

我立刻装出很无辜很受挫很伤心的样子,“你怎么这样没礼貌呢,因为一个屁嘲笑人家,太无知太伤人了!”

容铮扑哧笑出声,继而一本正经道,“我错了,以后一定不笑话你。”

“知错能改才是好孩子。”

“你给我个机会,我一定改正。有没有额外奖励?”

“你要什么奖励?”

容铮说,“刚才我已经向组织表过决心,绝不落后绝不拖腿,请组织相信我,然后再加上幼儿园那一茬,我一共为组织做过两件好事,组织要怎么感激我?”

“切,事还没成呢,你就急着索要报酬,你太让组织失望了!”

“那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去见我妈。”

我脸色立刻变得很忸怩很窘迫,“可……可是……”

容铮问,“你害羞?”

“我靠!”我不服气地说,“拜托,小娘活了二十几年连个羞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初中的时候偷看小男生洗澡,高中的时候追着帅哥满街跑,小娘怎么可能会害羞?”

容铮得意的笑,“那太好了,连我爸一起见了吧,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30-33

30、不是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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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沉默,直到容铮驱车把我送回家也没出声,见公婆这事不算小事,差不多就等于把终身大事定下了,怎么着也要容我考虑考虑。再说了我爸也讲过,“男人嘛,越是容易得到越不懂得珍惜。”所以怎么着我也得拿拿架子,故作矜持一回。

至少我不能表现得和非洲印第安人似的,东征的英国人送几颗玻璃球,印第安人立刻献出足下大片大片土地作为交换。

容铮不安地问我,“怎么,你不愿意去?”

我无比遗憾道,“不是,我担心你妈是厉害角色,要是她不愿意我们俩在一起,想找个门当户对的高官女儿和你结婚,拉拢家族势力范围,说不定我们就变成现代版梁祝,今生无缘来生无份了……”

容铮郁闷,“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想法?”

“很奇怪吗?电视剧和言情小说里差不多都是这么个套路,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我相信那些编剧和作家不会胡编乱造。”

容铮拍拍我脑袋,笑道,“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没营养的电视剧,本来脑袋已经够笨了,现在连领悟力也那么差。你放心,我妈很和善,她和你算是同行,她也做过幼师。”

我更加吃惊了,“怎么办啊?我更紧张了,要是她知道我带的小朋友全部食物中毒,一定严重鄙视我。”

容铮继续笑,“别害怕,有我给你挡着,只要你不嫌弃我,和我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任何人都拆不散我们。”

我那个汗,可是不知为何仍是非常坐立不安。

当晚我做梦了。

梦里我和容铮正在举办婚礼,交换戒指时忽然有个声称是容铮表妹的女人闯到婚礼现场,痛斥我是第三者的同时,拽着容铮就跑路。

我着急了,不顾一切跟在他们身后追,边追边打电话求助何砚。

何砚说,“闺女,你放心和容铮结婚吧,哪个女的敢来抢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保证脱光了衣服喊着口号冲上去,挨个强*奸她们!”

然后我就被这句话给吓醒了,抹了抹额头的汗,不胜唏嘘:何砚那个臭流氓真是无处不在啊!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作,刘青青无比yīn险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哪一个?”

我气愤道,“有话直说,别扰了小娘美好清梦。”

刘青青狂笑,“梦境和现实相反,节哀顺变啊你,到底是先听坏消息还是好消息。”

“坏消息吧,我喜欢苦尽甘来。”

“坏消息是剩下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小朋友被送进太平间了!”

我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心跳立刻停止,“什么?!!”

“咳咳,接下来是好消息……好消息是小朋友被送进太平间的消息是假的哈哈哈哈,他们终于出院了!”

我很愤怒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抑扬顿挫峰回路转啊?”

“行啊,还有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从下周起幼儿园补课,我们加班,但园长已经提前打招呼,这次补课不收补课费,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加班费。”

我叹气,“唉……不收钱就不收吧,只要没闹出人命就好。”

“不跟你玩了,你脑子里除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慈大悲念头外就没别的了,一点儿都不懂得反抗,太无趣了。”刘青青说完就挂断电话。

嘿,这丫头搞什么名堂,小娘不发威当不成大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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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一月中旬,由家长联名上诉的食物中毒案件才开始宣判,我所在的幼儿园和食堂承包户被认定为主犯,向家长赔款十万元,由双方共同承担。

闭庭后,我和园长乘电梯下楼,到附近的餐馆吃饭,气氛一直很静默,完全和刚出事时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况截然相反,那些哭声、警笛声还有打**手机求助的焦急讲话声一切都远离了。

园长点了两份意大利肉酱面和两块披萨,两大杯果汁,这些东西在店内明恍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色泽鲜艳又特别诱人,我刚吃到一半。

园长忽然抬头说,“这次事多亏容铮。”

我一愣,接话问,“您还打算上诉吗?”

“拒绝上诉,这次的事是我职业疏忽,怪不得别人,当做花钱买个教训。”

语气很豁达,我都有些为她心疼,毕竟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都是避之如猛虎,毁人清誉。

园长说,“有时间你帮我把容铮请出来,我当面酬谢。”

我说,“哦,您不用客气。”说完我报上容铮手机号,任他们自己去处理。

课堂恢复平静,下午有课,除了转校的两三个小朋友,无人缺席,我从外面回来,继续给他们讲课,带他们玩游戏,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下班,累得半死。

容铮又准时来接冯硕,顺便嘱咐我说,“回家别吃方便面,我监督你。”

“你晚上来我家吗?”

容铮说,“你‘姐妹’差不多该上门了,我得去陪陪你。”

这种属于隐私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丝毫不避着冯硕,惹得小娘脸儿透红。

不过容铮是个乌鸦嘴,好话不灵坏的灵,到晚上七点多,我大姨妈真的准时报到了我靠!

容铮带着乌**煲汤过来,温和地笑说,“我记性向来很好,怎么可能会出现误差。”

我欲哭无泪,这种事实在不方便和一个纯爷儿们计较,也不好意思摊在桌面上说,这厮怎么就这么思想开放和我谈这事呢?同时伴随着“姐妹”上门,我几乎是习惯性的心情低落。

容铮乐,“别说,你这幅蔫耷耷样子真听话真好玩。”

我白他一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等我吃饱,看我不扁死你。”

容铮托腮望着我,无比陶醉道,“快吃吧快吃吧。”

饱腹之后,腹内不再冰冷,暖流游遍四肢百骸,小娘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很轻易被容铮的糖衣炮弹打倒。

容铮得意的提出一起看电影,吃人嘴软,我不好拒绝。

我让容铮把车停到便利店门口,我去买一次性贴身的暖热宝,贴几片到小腹上,容铮搭把手又在我后面贴两片,这样我腰围便无端地胖一圈。

到电影院排队买票时,后面有一对夫妇,丈夫扶着怀孕的妻子一起排队。

我给他们让位置,那男人看我一眼,冲容铮笑道,“也来陪老婆看电影啊?你们家这位身子有三个月了吧?”

容铮神采奕奕道,“她心情不好,我陪她散心。”

那男人顿时大有好感,拍容铮肩膀道,“兄弟,孕妇都是这样,脾气特古怪又无缘无故发火,辛苦你了。”

我狂汗,这个容铮鬼扯什么,我明明没有怀孕,他怎么不指正,反而答非所问,试图转移话题,居心不良啊!

预告的贺岁片还没到上映时间,差不多全是烂俗的商业口水片,我们选了个欧美科幻片立刻进场。

因为不是周末,电影也不热门,所以厅内的人非常少,容铮带我到角落坐下,等关上没多久,容铮就跟变魔术似的,将**腿、爆米花、酸辣粉丝挨个送到我怀里,我见到吃的,一时高兴得把先前怨气抛得一干二净。

容铮趁机过来攥住我的手,脸朝我这边一个劲凑,害得我心跳加速,以为他要吻我。没想到这厮鼻尖蹭了蹭我额头,又犹豫地退回去了,急得小娘火冒三丈,这是搞什么搞什么啊?!

一直到影片结束,容铮都没有再凑过来吻我,这让我悬着的心空落落的,对他的一个吻期待又兴奋,这简直是傻到家了。

不过接下来容铮的话,瞬间震撼了我。

容铮说,“今天我请过假了,也用不着回家,我去你家吧?”

我感到震惊,本来只期待一个吻,现在美男以身相许,简直考验我的耐力。

“去我家住,行啊,不过你要听我的。”

容铮笑着直点头。

回程的路上,我就想要是我爸知道我带男人回家鬼混,不知道他心里会有什么想法,不像我妈,知道这事后铁定放礼炮庆祝闺女嫁出去了她终于少了个累赘,高兴得跟摸中六*****似的到小区广播喊话,“咱闺女有男人了啊——有男人了啊——”

幸好我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不至于惹人笑话,我给容铮准备了一套睡衣,才催他去洗澡。

当容铮穿着睡衣从洗手间走出来时,笑得我气都喘不过来。

这件睡衣是我妈买的,我穿着很肥,所以一直没穿,没想到本来的长衣长裤穿到容铮身上显得特别小,裤子变成了七分裤,紧紧裹着他的腿,衣服又瘦又小,袖子也短的要命,很像短臂衬衫,最夸张要数胸前红艳艳的绣花牡丹,显得特别女性化,配着他拘谨的表情,还有那被浴室热气蒸得红扑扑小白脸,显得格外滑稽。

我纯爷儿们气质顿时暴露无遗,忍不住走上前调戏道,“爱妃,给朕宽衣侍寝。”

容铮笑起来,“结衣,你又发什么疯?”

“哎呀,别不好意思了,告诉朕,你今年多大?”

“三十二。”

我笑得花枝乱颤,“三十二岁了还是处子之身,丢不丢人?”

容铮严肃道,“我不觉得丢人。”

“靠,你配合我啊,不然我怎么非礼你?”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第二更。

31、拜见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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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笑容特别温柔眼神特别平静,看着我笑道,“调皮!”

这一刻,他穿着我的睡衣在我的卧室里走来走去,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心里不但不排斥,竟是万分甜蜜。

我故意夸张道,“哇塞,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容铮迅速看了眼四周,小声道,“这房间挺不错,可惜太小了。”

“哪里小?”

容铮腼腆地笑,“我们俩住着正好,可是我们以后生一堆孩子,在这个屋子里跑来跑去,不是太小了么?”

我脸红道,“谁要和你生孩子啊,要生你自己生。”

容铮语气特别无奈,“我这辈子最大理想就是守着你和宝宝们过日子,你忍心不成全我么?”

我自始至终都把这个温柔漂亮的男人紧紧掌控在手心,这让我特有成就感,虚荣心也极度膨胀,忍不住心花怒放,口头却不肯松懈,打击他道,“这有什么不忍心?你又没贿赂我,你也没对我以身相许,活该你没人疼没人爱。”

我把话点透了,给他两条出路,要么乖乖给小娘宽衣侍寝,要么乖乖交出钱包赔偿小娘精神损失费……

正在小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容铮说,“结衣,我给你看样宝贝。”

我笑容特yín*荡,连忙拍手附和,“好啊好啊,给我看吧!”心里却不停意*yín他。容铮这厮和我玩着玩着,突然兽性大发,解开浴袍和我炫耀他命根子,趁着家里没人对我先奸后杀、又奸又杀、边奸边杀,我正在犹豫到底是该喊“雅蠛蝶”啊?还是喊“克摸**”好哇?容铮却亢奋不已,笑容满面地钻到客厅,光明正大地从皮包里翻出一瓶葡萄干红和一张影片。

“带红酒做什么?”难道是想诱*奸?先灌醉再*****?这倒是新鲜刺激。

“结衣,多喝红酒可以美容养颜。”

我笑,死yín*贼,挂羊头卖狗肉!

我瞅着那张碟片继续当好奇宝宝,“这又是什么?”

“电影。”

自然是很黄很暴力的电影,钟丽缇主演的《晚*娘》,非常有名的情*色片。

容铮帮我倒一杯干红,然后很开心地坐到我旁边,和我一起欣赏。

我们两个败类都特别激动,完全不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撅着屁股凑到电视机前两眼直放绿光,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屏息凝神,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当我们看到无辜美少女被强插的超级暴露画面时,两人不胜同情后又拼命咽口水,巴不得把男人掐死了,换自己上。

不过看完影片后,我们俩个败类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被对方瞧出来一丁点破绽。

两人情绪都有些小激动,尤其是我,几乎是色*魔附体,两只手开始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抚摸他健壮的腹肌,又偷偷去捏他两粒小凸起,感觉特爽歪歪,怪不得电视剧里那些色*狼们揩油后都会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yín*笑。哎呀,这触感真好!

容铮的睡衣特别难脱,是那种套头式的,没有拉链,也没有纽扣,再加上这厮十分不配合,一个劲阻止我,说,“不要!”好像生怕我非礼他,夺走他贞洁似的,搞得我很郁闷,心里特不平。

我只好推开他,故作柳下惠状,“好吧,我只看不摸。”

容铮说,“我是为你好,结衣。”

居心不良,说是为我好,还拿情*色片引诱我,引诱完也不负责熄火,简直太混账了!

可是当一个男人对你说,“不要。”拒绝你接近时,这事蛮打击人的,所以当天晚上我没有强上,很有纯娘儿们气概,遵守承诺放过容铮,自己一直强忍着。

然后整晚的事,听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般不可思议,我们俩个斯文败类竟然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简单地手拉手躺在床上聊天,直到累了感受到困意,才翻身睡觉。

第二天醒来时,天晴,日光正好,看到容铮熟睡的小白脸特别美,我心里直痒痒,忍不住伸出狼爪一摸再摸。

容铮的耳根又红了,表情很是羞涩,“亲爱的,今天是周六,我们都不用上班。”

“嗯。”

“你和我回家吧。”

“嗯?”

“我妈厨艺非常棒,我让她做饭给你吃。”

“这样不好吧?”

容铮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你是她儿媳妇。”

我特地挑了件看起来挺朴素的裙子,踩着高跟鞋,也没化妆,打扮得很清纯很简单的模样,和容铮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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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容铮家在部队大院,那地方在偏僻的远郊,独栋的花园洋房很老旧,建筑风格很像八十年代上海滩石库门的老房子,院子里却有重兵把守,几乎是五步一哨,三步一岗,给我一种不是去拜见公婆,而是犯人即将受审的错觉。

警卫将大门打开后,私家车稳稳停到车位上便熄火。

容铮下车后,边带路边和我说,“爸妈很久以前一直住在这儿,后来我和姐姐们搬家,劝他们一起搬,他们不同意,大概这边比较安静,周围街坊邻居又全是熟人,所以舍不得走,最后我只能尊重他们心意。”

我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不停点头,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心里又犹豫又害怕,虽然之前很高兴,可现在站到家门口反而非常不安。

容铮走几步,又觉得不对劲,回头冲我笑道,“亲爱的,别担心,爸妈不会为难你。”

这时候一个身影像鸽子似的扑到容铮怀中,随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宝贝,你回来啦?”

靠!这哪家的狐狸精?敢跟小娘抢男人!活腻了吧!

容铮怀里却分明是个男人的面孔,仙女脸,可惜出生时脸先落地,摔残了,整个人又黑又瘦个子又矮,嘴角还留着一撇特性感的八字胡须。

容铮为难道,“妈,我年纪都那么大了,别喊我宝贝成不成?”

我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伯母……呵呵,您真是与众不同啊。”心里却想今天终于遇到袖珍又爷儿们的纯娘儿们!

容母眼神上下打量我,“结衣?”

“是。”

“哎呀,好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起个日本人名字,好容易让人误会。”

我说,“一般人不会误会,误会的那群败类都是成人电影看多了,满脑子少儿不宜思想。”

说完后,我意识到因为自己嘴欠再次得罪人,再抬头看容母,只见她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容铮连忙说,“妈,我饿死了,您饭做好么?”

“哎哟,我滴个心肝宝贝,饭早做好了,全等着你呐。”

“做什么了?”

“全是你爱吃的,猪蹄、烤鸭、红烧牛肉,我亲手下厨。”

容铮暗地里冲我比了个胜利手势。

我哼一声,小声嘀咕道,“见了老妈忘了媳妇的无耻之徒,我诅咒你便秘!”

容母耳尖,听到后,屁颠颠跑到我面前,踮起脚尖冲我严肃道,“结衣,你诅咒我宝贝儿子便秘,这属于不道德思想,爱神维纳斯让我转告你,除了你的诅咒被取消外,她要罚你三年内不能过性*生*活!”

嘿,他爷爷的!我还进门就遇到个厉害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得那么迟,这一章写得很纠结,主要是床戏写了又删,看榜上好多热门文一开头就上h,我有点走火入魔,改来改去,还是觉得按照原本结衣性格来写比较好,人物写崩了,整个故事也就崩了。

床戏水到渠成,放后面吧……

32、辣手催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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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身后的花园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结衣来了?”

我回头看,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副花农的装扮,简单的灰色布裤布衫,头顶一个连帽,笑容慈祥地站在后面花园里,正是那次我在宾馆见到的神秘高官。

容铮走过去,喊道,“爸爸。”

我压制住满心诧异,赶紧随容铮毕恭毕敬地喊,“伯父好。”

老爷子深深看我一眼,会心笑道,“那天临走之前,我和你说过,我们一定还会见面。”

我有心讨好他,于是屁颠颠跑到他身旁,蹲着身子看他栽种的花,和喇叭花很像,却比喇叭花大,金灿灿的颜色,一朵一朵绽放在花园里,形成几个圆圈特别华丽特别好看,我满心陶醉地凑上去闻,差点没被那股味熏吐出来,苦着脸道,“这是臭花啊……”

老爷子仿佛心情很好似的哈哈大笑,热情招呼道,“饿了吧?快进屋吃饭。”

我们就这么一路边聊边走。

容铮冲我点头,笑了笑。

我立马跟在他屁后欢天喜地冲进家门。

容铮家的客厅装潢和寻常人家没两样,除了古朴气派的上好红木家具外,其他都很低调,大概是因为老人家骨子里恪守传统的缘故,连墙面上都挂着家人的照片。

老爷子特高兴地指着一张黑白照,里面的男孩子光头穿军装,满脸青涩地站在油菜地里笑。

老爷子冲我感慨道,“哎,一眨眼儿子都快娶媳妇了,看看,我那时候多帅,不比容铮差,结衣,对吧?”

我连连点头,一副花痴相,“对啊对啊,天啊,伯父您太帅了!”照片上的老爷子不笑还满好看的,一旦笑起来整张脸就像绽放的菊花,再加上噌光瓦亮的秃头,特像小一号的陈佩斯,不禁让人想起大汉奸的经典台词,“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交枪投降保证荣华富贵金票花姑娘大大的有。”

老爷子被夸得很得意,顺手指了座位让我坐他身旁。

我得到肯定后,忙不迭继续拍马,“伯父,您看过《新龙门客栈》没?您特像里面的厂花,长得倍儿帅倍儿有气质,一枝独秀,风靡万千少女啊。”

老爷子被我捧得很激动,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笑呵呵道,“没瞧出来,我一把老骨头还能当你们小女孩的偶像,很厉害嘛,抽空我一定看看这部电影。”

我连忙说,“当然了,您一定要看看,那厂花哪比得上您。”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相当融洽,除了容母绷着脸,视若无睹。

额滴娘,此时我内心高唱忐忑,我怎么把这纯爷儿们忽略不计了!要是我嫁过来,她看我不顺眼,我这辈子都别想咸鱼翻身了!

容铮凑过来小声和我说,“那个新龙门客栈里的厂花不是太监么?”

我汗,不是吧?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我横容铮一眼,“不可能,你记错了!”

容铮不服气地小声嘟囔,“我明明看过,怎么可能记错。”

我暗地里捣他一拳,“说你记错了你就是记错了,没记错也是记错了!”

容铮赶紧说,“好了好了,我记错了。”

我心里大乐,还要训斥他,却再次看到容母充满敌意的眼神。

我愁眉苦脸道,“喂,你妈干嘛这么凶巴巴看我。”

容铮笑起来,“谁让你欺负我,我妈不凶你,凶我?”

我汗。

容铮继续小声说,“待会儿我们吃完饭,我拿照片给你看。”

我一听到照片顿时就热血沸腾,以为能看到容铮不满周岁时躺在木桶里光着身子洗澡的艳照,没想到这厮刚吃完饭便拉我到他卧室,献宝似的把他妈妈照片拿给我。

容母年轻时是个漂亮的气质美眉,一身甜美可爱的粉色套装,波浪般的长发垂到胸前,眼神温和,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我问容铮,“伯母是不是惨遭打击才转变性格?”

容铮笑道,“我爸一年到头在部队里忙,很少回家,我妈带我们姐弟三个很辛苦,她性格和阿姨很像。”

和我妈像?我乐起来,“她们太不一样了,我妈整颗心都放在她那张脸上,刮风下雪都不忘记去美容院,你妈不修边幅,我估计送她一把刮胡刀,她真能收下来剃胡须。”

容铮嗤笑道,“嘴巴真刻薄。”

我边和他说笑边打量他房间。干净整洁,电脑桌旁摆放一只书架,书架上塞满了军事和飞行类的书籍。书架边的挂钩上挂着一串串纸鹤,纸张已经泛黄,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挺寒酸的,叠得不整齐,没有对边,特难看,我不明白容铮怎么会当做宝贝似的藏到卧室。

年轻的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玩折纸,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故事。

我瞥容铮一眼,装作无意地问,“这个折纸挺好看,谁做的?”

容铮表情很别扭,“你……”

“是吗?我又没有老年痴呆症,怎么这事我记不得了。”

容铮把一串串纸鹤拿过来给我,挠头说,“你扔了,后来我又捡回来。”

我说,“容铮童鞋,面对组织时你最好学会无条件坦白,不然被我挖出你对其他良家少女心存不轨,小心组织把你叉出去鞭打二十四小时,然后再拖到油锅里煎炸,直接做成兰州牛肉烧饼扔臭水沟里永不见天日!”

容铮郁卒,“有你在,我哪敢。”

我顿时有种做大佬的感觉,心满意足地点头,然后把那些纸鹤放到手中一看,见到纸鹤翅膀上写着的人名,顿时恼羞成怒,“啊,你怎么能偷看人家隐私!”

容铮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凑巧而已。”

“一看你就知道存心不良,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很久以前我无聊时玩过的折纸,那时心愿很美好,一旦想念什么人总会下意识顺手叠几只纸鹤写上那人名字表示相思。

容铮看着折纸上满满的“结安”字迹,突然笑起来,“刚开始不知道是谁,害我失落很久。”

我觉得这事甚是搞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他是你未来老爸,你酸个什么劲?”

容铮小声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要多想,交给我。”

我不明所以,最后又忍不住狂笑。哎呀,妈呀,这太有趣了,我闹着玩的纸鹤竟然有人当宝贝供奉着,真让我无语又感动。

容铮严肃道,“别笑了,我有事和你说。”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忍不住狂笑,笑了一会儿见他眼神少有的认真和执着,不禁平静下来,“嗯,你讲。”

容铮握住我的手,放到他脸旁,蹭了蹭,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嫁给我?”

“经常想,可是容铮,你愿不愿意娶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娶我?以后你又会不会后悔?”

“我想我等待的五年终敌不过你和程述的九年,你们又有那么漫长的时间经历成长,所以看到你和程述在一起时我又嫉妒又不安。我在等你,等你忘掉过去,等你忘掉他,等你愿意和我一起见我爸妈,等你和我结婚……”

我看着他,只觉得这世界失去一切声音,只听得到他的柔言细语,心里无端地铺开毫无边际的感动,却强自掩饰住满心的紧张和幸福,故作豁达,道“哎呀,你这鸟人,咱俩都喝过交杯酒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其实我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容铮说,想感谢他的陪伴,想感激他的宽容,想铭记他的鞭策,想与他永远携手一直走下去,可我这人骨子里特爱装淑女,特爱居高临下和他说话,不喜欢认输,尤其是对他,总想表现我最完美最强悍的一面,其实我没那个资格在伤心时把他当树洞,我更没资格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爱是建立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础之上,我至少该表达感谢,该直接给予答复,而不是龌龊地像女王似的要求他对我负责。

可事实上容铮总不在细节上与我计较这些,反而更多一些理解。

容铮说,“那过年吧,我再去你家把我们俩的事订下来,结衣,你会不会介意嫁给一个比你大五岁的小老头?”

“切,你去死,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离一枝花的年纪还远,我运气太好抢先把你这个花骨朵先摘了。”

容铮傻傻地笑,“你老公现在很得意。”

我“嗯”一声,坏坏地笑起来,“那当然,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一声,我第一个跑过去砍他!”

容铮夸奖道,“我老婆真厉害。”

我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当然,也不看看小娘是谁!”

于是我们俩就这么甜言蜜语地厮磨到晚上七点多,天色已晚,长辈们又在客厅,容铮不能留我过夜,只好亲自驱车送我回家。

临走前,老爷子送我一个礼包,说,“下次见面,希望你已经是我儿媳妇。”

我脸红不已,上车后,忍不住边拆礼包边喜滋滋和容铮说,“亲爱的,你猜咱爸送我什么?”

容铮问,“你想要什么?”

我奸笑,“啊,让钞票来得更猛烈些吧!”

拆开礼包后,我数了数里面的见面礼,整整十万,我咂舌不已,“这个太多了吧?”

容铮笑,“给他未来儿媳妇的有什么不对。”

“是吗?这么说我就收了?”

容铮坏笑,“赶紧嫁过来,我把工资卡也给你。”

我一听顿时兴奋起来,为了我的小金库,我要争取在年内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更新了,给大家鞠躬,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三天。

33、真yín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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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特高兴,和老娘儿们似的喋喋不休地说,“结衣啊,你走了狗屎运碰上容铮这么个好男人。等你结婚了,第一件事要掌握财政大权,第二件事是美容,把你那张大饼脸整一整,争取旧貌换新颜,第三件事趁着开春赶紧生个孩子,改良基因,保证下一代也长得如花似玉对不起老娘这张脸。”

我强忍着暴走摔电话的冲动,故意装出一副很无知很无奈的样子,为难地对电话那端的娘亲大人说,“妈,我那个婆婆她不喜欢我,看到我没有好脸色。”

我妈声音顿一顿,立刻说,“你又不是嫁给你婆婆,看她脸色干什么?”

也对啊,我不禁对我妈竖个大拇指,她说话永远那么强悍那么犀利,一句话轻易点醒我,简直是我人生的指路明灯啊!

就这样,在当天晚上我妈甚至连容铮的面都没见上,直接在电话里拍定了我和容铮的婚事,一意孤行,将万年历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在电话里扯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将结婚日期放在开春的四月五号,又说定家具的事交给她,但新房装修、发帖请人和定酒宴由我和容铮负责,丝毫没给那边公公婆婆的选择余地,很强势的把几乎新婚所有流程安排好,顺便要了容铮手机号,说是再去通知容铮。

我很担心容铮能不能受得了我妈的啰嗦,很诡异的是容铮不知道在电话里和我妈讲了什么,哄得我妈高高兴兴,乐颠颠又打电话骚扰我,非要我去学驾驶,又让我抽空把小杂毛处理了,别到结婚时不知道往哪儿送。

我妈讨厌宠物这事我知道,但我坚决不同意送给陌生人,我将小杂毛从巴掌大抚养到如今的大块头,感情极深,不放心交给不负责任的人。

我妈数落我说,“那你要和小杂毛一起嫁过去?一个女人一条公狗一起投奔一爷儿们,不知道容铮会不会有意见,首先老娘心里就不舒服,更何况这狗还是程述的,你给不吃馒头争口气,赶紧处理了!”

我口头答应了,心里却想着阳奉yīn违,于是扣上电话机后,我立刻发短信给何砚,说明天请他吃早饭。

再抬头看墙上挂钟,已经凌晨两点,我又累又困,但心里略有安慰,毕竟最值得高兴的是有个美好的将来,明年四月过去以后,便预示着我终于结束了“剩斗士”的单身生活,从此可以和容铮卿卿我我,花前月下,yín诗作对,我可以想怎么泡容铮就怎么泡容铮,想挥霍奢侈品就挥霍奢饰品,我也能够仗着手里有钱家里有人撑腰买个情趣用品好好折磨容铮,到时候滴蜡、小皮鞭、辣椒水、老虎凳,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意味着父母不能管亲人无法插手的yín*荡时代终于来临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兴奋,以至于脑海中开始不自觉地浮现出容铮不穿衣服诱惑我的禁*忌画面,害得我差点喷鼻血,导致我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下楼买早餐。

楼下小摊贩很多,尤其是卖油条豆浆的,我排着队对刚出锅的油条流口水,刚准备付钱却被身后的人连撞两下,顿时我火冒三丈,愤怒道,“挤个鸟啊!你懂不懂礼貌!”

何砚皱眉骂道,“死丫头,你昨天深更半夜说要请爷吃早点,还有脸发火,脑袋进水了吧!”

我有事相求,不得不腆着脸冲他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认出您老人家。”

何砚眼神落到我脸上,皱着眉一脸嫌弃,“看看你这幅熊样很明显纵*欲*过*度!”

“不是不是,昨天睡眠不足,你想吃什么,我请。”

于是加了几根油条、一碗豆浆,付钱后,我和何砚坐到小摊上吃早餐。

何砚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汗,“只是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

“说。”

“我们家小杂毛送给你养,怎么样?”

“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多了,比方说你看上哪个美眉,晚上找个时间牵小杂毛一起去,多能衬托你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还能顺便利用小杂毛勾搭其他萝莉们,享受众星捧月的巨星级待遇!最主要的是,我们家小杂毛是帅哥,即使处处播种,也不可能怀孕生产养一大堆小杂毛给你带来困扰,总之利大于弊,好事一桩。”

何砚白我一眼,“你爷爷的,唬我吧?他再怎么省事,不吃饭就能活?”

“犬粮,我负责。”

何砚仍是犹豫不决,小摊上的老板凑上来,两眼放光道,“送狗吗?太好了太好了!给我!给我!”

我晕,“你不用这么亢奋吧?”

老板搓着手,笑呵呵说,“狗给我,我付钱给你怎么样?”

竟然有此等好事?我正要张口答应,何砚却拍桌说,“不行,先来后到!那狗我领了啊!”

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却和老板嘿嘿坏笑起来。

**

解决完小杂毛的事,我放心地上班,不过临近过年不剩几天,天气又冷得厉害,无论是游戏还是上课,孩子们多数要求到教室里吹空调,因为上次食物中毒的事,有几个小朋友转校,也有半途退学的,整个教室少了十几人,所以对他们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无理,我都一味答应。

时间眨眼之间,再晃过几天,即将面临寒假,我们幼儿园有年终奖,不过和金钱无关,园长发给我们这群幼师的奖品,按照往年的惯例,不外乎双沟酒、萝卜干和煎饼,这些从苏北带来的土特产,但今年不知为何奖品高档了许多,换成了咸鱼、腊肉和龙嫂米线。

刘青青第一次领到年终奖品,嫌太寒碜,皱眉说,“妹的,这些东东打发乞丐还差不多!”

我说,“小声点,我们园长是苏北宿迁人,归属感太强悍了,每年都扔一大堆咸菜咸肉给我们,普及一下宿迁土特产。”

刘老师捧着几条咸干**走过来,神采奕奕地冲我们打招呼,“嗨!”

刘青青脱口而出,“哇塞,你运气真好,全是咸**,怎么我都是该死的米线啊!”

刘老师拽道,“那是,我在这园子里混了五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吧?你没拿到咸肉和园长吹捧几句,说宿迁人杰地灵,遍地都是名人,拍拍马屁,我估计她心情好能送一车咸鱼。”

我笑起来,故意替刘青青损老刘,装腔作势道,“我才不要咸鱼呢,咸鱼翻身,那还是咸鱼,新年过节不吉利啊。”

刘老师瞥我一眼,“有病啊结衣,老子说话你别插嘴,滚一边去,园长找你。”

我问,“什么事?”

刘老师连连摆手,“我怎么知道,她说话神神秘秘的,连个提示都没有。”

我满心忐忑地攥着小步,一点点挪到园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园长看到我,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这是给容铮的,他不收,你代为保管。”

我见那鼓囊囊的信封,和老爷子送我的红包很相似,里面那一沓沓的现金害得我眼皮直跳,简直是上天给我的最大考验。

我摇摇头说,“容铮和我说过,无功不受禄,园长,对不起啊。”

园长呆了呆,说,“结衣,容铮和我说过你们要结婚了,收下吧,全当做我送你们的彩礼。”

我说,“哎呀园长,你别为难我了,把钱塞给我,以后容铮要是发现了,生起气来欺负我,我该怎么办啊?”

园长坐在皮椅上,看着我直乐,“能怎么办?妖精打架呗。”

我汗,园长真yín不露相啊!

妖精打架这故事出自《红楼梦》第七十三回,曹雪芹说到傻大姐在大观园游玩,无意中捡到一只香囊,上面绣着一对不穿衣服的男女相拥交欢的画面,是一副标准的古代*****,傻大姐痴痴憨憨,不知男女情事,以为是妖精打架便献宝似的送给邢夫人,造成了后来检抄大观园的结局。



来看过红楼的人,用妖精打架指代少儿不宜的十八禁运动。园长的意思是笑话我和容铮之间发生矛盾,完全可以床头吵架床位和,只要我肯“献身”就成。

我那个暴瀑布汗,这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啊!

园长说,“拿着吧,结衣,我一点儿心意,谢谢你们帮助我。”

我正色道,“不成,我们家容铮立过规矩,任何时候都不准收礼。”真是肉疼,我也想收,但我不敢收,收了就后患无穷嘛……

园长笑笑,“那好,我不为难你。”

我从园长办公室出来后,顺便给容铮打电话说了这件事,容铮特得意,“我老婆顾全大局。”

我小声嘟囔,“怎么办?没拿到钱,小娘伤心死了,你打算怎么补偿?”

容铮笑问,“亲爱的,你想要什么?”

“小娘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容铮笑起来,“只要我办得到,全部答应你。”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边跳边乐呵,“这是你说的啊!不准后悔!”

“不后悔。”

“现在听我命令!”

“嗯,你说。”

“晚上回家,洗完澡,趴到被窝里撅起屁股,等着小娘临幸你!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让容铮和结衣演绎一回妖精打架?

34-38

34、妖精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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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总会无限地保留新鲜感,即使对恋爱也是这样,非常有礼貌地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越雷池半步。所以我才这么毫无顾忌地开玩笑,刺激一下这个看不出真伪的君子,我从未想过他真会答应我,让我晚上去他家。

容铮说,“新房装修了一半,你作为女主人应该去看看,正好我姐从法国给我捎回一瓶89年红酒,我们顺便来个烛光晚餐,怎样?”

我想起棒子剧的烛光晚餐后面戏份特暧昧,有些都市男女情难自抑直接开房滚床单,顿时我心里yín火四起,连忙答应说,“好啊好啊,下班我就赶回去。”

于是下班后,我去超级市场装模作样地买了一些生肉和牛扒,又杀到美容院敷面膜,然后屁颠颠打电话给容铮让他来接我,我们俩一见面,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兴冲冲的二话不说直接驱车回家。

容铮开门,带我巡视半成品的精装房,卧室和客厅装修得差不多,铺上地板和墙纸,洗手间和厨房还保留着毛坯房的原样,朝南有个大面积的阳台,落地窗还没有装上,只有一扇简单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山,山上有游玩的行人,待会儿我们在客厅吃饭,有心人只要仔细一看,也能从落地窗透视到我们客厅,容铮精神头十足地搬个凳子站到玻璃门旁,装上临时的蓝*丝*绒窗帘,屏蔽外面的视线。

我们先烛光晚餐,容铮负责烤牛扒装盘,我去开红酒。

红酒的包装盒很精致,字母全是法语,我看不懂,对这方面也没什么鉴赏力,所以直接拿出来,准备找启子开瓶。

容铮说,“结衣,我忘了买红酒启子,要不我们再去超市一趟?”

我摆手,“行了,咱将就着来吧,我迫不及待想尝一尝89年红酒和98年红酒有啥区别。”

容铮笑起来,“你不会弄,交给我吧,我来开瓶。”

“切,谁不会开瓶啊,这和啤酒开瓶差不多,你少看不起我了。”我瞥他一眼,继续说,“懒人自有懒方法,你瞧我怎么整吧。”

容铮点头笑道,“随便你,高兴就行。”

我钻到还未装修的厨房里找到一把钳子,对准木塞,夹紧了准备往外拔,奈何使出吃奶力气,就是拔不出来。

容铮笑道,“你行吗?”

我撇嘴,“什么叫行吗?小娘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瞧好了!”我开始像老牛似的,两只腿夹着瓶身,两手握着钳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往外拔,好不容易木塞有点松动了,想不到我一个响亮喷嚏硬是把木塞给吹回原位。真是郁闷死我了!容铮看着我鼻头沾满木塞屑,开始毫无形象地狂笑,我不信这个邪,从随身的化妆包里掏出粉刺针,从木塞边上一点点往里刺,终于活动了,成功拿下木塞。

容铮夸奖说,“我老婆真厉害。”

我得意,“那是,信小娘得永生。”

紧接着我们乐滋滋将牛扒装盘,摆上事先准备好的蜡烛,点燃了营造浪漫气氛,又将红酒像模像样倒在高脚杯里,这才慢条斯理地入座。

我问容铮,“到底是左手使刀右手使叉,还是左手使叉右手用刀。”

容铮说,“随便你,哪个顺手,你就用哪个。”

我学他用刀叉切割牛扒,无论怎么换左右手我都觉得特不方便特麻烦,简直是花钱找罪受,于是我说,“不行,你给我找双筷子来。”

容铮跑到厨房里翻出一双筷子给我,这厮看着我用竹筷夹着牛扒往嘴里塞的诡异画面狂笑起来。

我说,“乐死你得了,吃个牛扒真不自在。”

容铮笑说,“你面前正好有个劳动力,你不使,非要亲自动手,真是没事找事。”

我哼一声,“要不是看在牛扒美味的份上,小娘现在就把你奸了!”

只听连着两声“咳咳”,容铮轻咳起来,整张小白脸都被我那句赤*裸*裸的调情话呛得通红,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变得灼热。

我来不及品红酒,赶紧收拾完面前的盘子,问他,“你洗澡了没?”

容铮点头,“嗯。”

我乐得边敲筷子边说,“愣着干嘛,赶紧脱光了趴到床上,小娘要验身!”

**

容铮越是像小白兔一样任我摆弄,我越是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特无耻,同时心里不自觉地弥生出当爷儿们的变态快感,看着他进卧室,我像古装剧里的采花yín*贼似的尾随其后,把门锁死,不让到嘴边的肉块飞走。

容铮说,“你要看着我脱?”

我恬不知耻道,“我觉得不穿衣服的男人最性感。”

卧室的灯光特别昏暗,容铮穿着军装特别整齐,我调亮灯光,又打开音乐,坐到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他连皮鞋都没换,穿着军装一丝不苟的样子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容铮有些害羞,“你为什么非要看?”

我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很邪恶,但最真实。

“我很喜欢你,我想要抱你,摸你,亲你,更想咬你,脱光你衣服,是我第一步要做的事。”

容铮觉得很难为情,但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做了。他松了松衣领,解扣子的动作没有刻意放缓,很有顺序的一颗颗解开,直到一*丝*不*挂地站到我面前。

细瘦高挑的个子,整个人像春风中的柳树,完美、匀称、修长、曲线阳刚,可以清楚地看出骨骼的形状,壁垒分明又富含力量的腹肌,紧接着是浅色的皮肤,一身漂亮的肌肉,很让我有种上前爱抚的冲动。

我脑中像燃起一把火,很热,但身体很湿润,好像特别期待和他交*融,于是不知不觉走上去触碰,他的身体是硬邦邦的,胸前的肌肉有些粗糙,拉手,但摸起来的手感特舒适,他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随着我的抚摸在颤抖,我想着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和我上次一样,被那种陌生的情*潮所吞噬,事后又特别怀念。

容铮声音哑哑的,“你吻我。”

我想应该是这样,爱抚之前先接吻,于是我很听话地抬起头亲吻他双唇。

但他的回吻很急切,火热的唇按到我嘴巴上,连舌头也变得分外灵活,分外强势,容不得我拒绝似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捅开我牙关,撬起我舌头,用舌尖顶着我舌根,让我无法坚守任何防线。

我呼吸被堵住了,声音从鼻翼中发出来,很弱很细微,“你说过,全听我的。”

我们的心里好像有一盏灯,橘黄色的,很暧昧又很温暖的颜色,这种颜色固守着传统,教育我们发乎情却止于礼,但橘黄色的灯,灯芯燃的是无名火

,在催促着我们再靠近一些,再亲昵一些,再多一些触碰,然后相互吞噬对方。

那团火被克制的理智所熄灭了,停在容铮的胸口,我半蹲着身子细细地查看,那像两粒红豆似的,凸起的两颗在柔和的灯光下特别美,有粉色的光晕,像上帝的手把玫瑰捏成两半,有些艳丽,却不失阳刚,怎能不让我心动呢?

爱情会让人变成一个聋子、瞎子、疯子,却从未让我变成如今这样心里装满思念的忠犬。

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美好,没有任何缺陷的美好,天使一样美好的脸庞,温柔而亮黠的眼神,挺拔端正的鼻梁,饱满的双唇,撅起却强而有力的下巴线条。

我心跳加速,用手碰了碰他双唇,“容铮真漂亮啊!”

容铮轻笑起来,很迷人的样子,“结衣很美。”

“你喝醉了。”

“我喝醉的时候最清醒。”

我说,“你皮肤很好啊!”

容铮说,“又不是金子,值得你一摸再摸。”

我笑,“哈哈,对我来说比金子更可贵。”

我搂住他,轻抚他的背,又亲吻他的脖颈,只觉得他的身体像是有魔力似的,摸也摸不够,亲也亲不够。好像周围的空气一下子被点燃,很炙热很撩人,我们接着便自然而然倒在床上。我甚至顾不上说话,低头吻他,想着办法折磨他,像一只哈巴狗似的,整张脸拱在他胸前,亲吻他敏感部位,和他说“我喜欢这里。”,再亲他两颗凸起时依旧很孩子气地和他宣布,“这里是我的。”容铮轻笑起来,伸手将十指插*进我头发里,很轻柔很温和地抚摸,闹得我头皮异常得痒,于是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容铮小声在我耳边说,“结衣,抱抱我。”

我觉得我没能力拒绝,因为他身体的轮廓很美,压在洁白的床单上,胳膊和双腿像玉石一样白皙而坚硬,像是静置的油画,可以看到侧面,可以看到背面,可以看到倒置的,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触碰正面的裸*色,我压上去的那瞬间,感觉自己特牛叉,像个帝王一样征服了身下这个愿意被我压制的男人,忍不住猖狂地哈哈大笑。

容铮乐起来,“你又笑什么?”

我正准备说话,这时听到咔嚓的一声响,继而是咔咔高跟鞋触碰地板的清脆响声。

容铮怔了怔,说,“不好了,我妈来了!”

我一听,顿时脸色被吓得煞白,“我靠,不会这么巧吧?”

容铮为难道,“这房子只有两把钥匙,我一把,剩下给我妈。”

我着急道,“别说这个了,快想办法我们怎么办啊!”这个姿势太尴尬了,我压在他身上,他全身赤*裸,解释给谁听,谁都不信我们关系很纯洁啊!

容铮笑道,“没事没事,那是你婆婆,害怕什么。”

我郁闷,“你去死,就因为她是我婆婆,我们还没结婚呢,先学会偷情滚床单,要是她真见到我们,指不定怎么想我呢!”

35、为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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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容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上军装,关掉音乐,把我藏到衣柜里。

刚关上衣柜门,容母就进门了。

我在衣柜里隐约能听到容铮闷闷的声音,“妈,这么晚了,怎么想到来这?”

容母回答说,“你平时忙,我抽空过来盯盯装修进程。”

我紧张极了,连喘息都压制着,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又从衣柜的缝隙中偷看容母。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出卧室门时故意停下来,目光落到墙边的一双女式平跟鞋上,笑而不语。

我心想,完了——

容铮紧忙解释,“妈,那个……我送给结衣……”

容母笑笑,“我知道。”表情明显的不信任。

这次我彻彻底底完败,不是败给严厉的未来婆婆,也不是迷失在容铮的温柔中,而是自己事先挖了个坑,粗心大意跳进去摔死。

耶稣啊,世界上有比我更愚蠢的人吗?此乃奇耻大辱啊!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容母脚步声渐远,容铮跑过来开衣柜门,笑道,“快出来,你婆婆走了。”

我躲在衣柜里差不多半小时,在婆婆面前数秒如年,紧张得全身是汗,看到他的笑容,心顿时放宽松,腿一软便倒在他怀里。

容铮傻笑,“见婆婆而已,看把你紧张的。”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狠狠捶他数落道,“都怪你!干嘛非要引*诱我来,来了就算了怎么赶上你妈也来凑热闹!这是什么事啊!”

容铮道,“我真不知道她今晚会赶过来,要不我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你,我用我妈那一把。”他说完立即将电视机柜上的那串钥匙塞到我手里。

我那个汗。

小娘不过是因为害怕被抓奸在床表达不满而已,这厮为了我们的奸*情毅然决定剥夺婆婆手中的钥匙,简直是不孝子!本质恶劣嘛!

容铮开心地笑起来,搓着手,语气万分的迫不及待,“好了,我妈走了,我们继续吧。”

我给他一拳,“刚才吓死我了,哪还有心思继续!赶紧送我回家!”

容铮笑眯眯道,“瞧瞧你花拳绣腿,打人跟挠痒似的,一点儿不疼,改天送你去跆拳道班练练,我们再切磋试试?”

我哼声,“我才不去。”

晚上我没留宿,搭容铮的车回自己小窝去,容铮没有强求,反而一路上和我聊天,聊已经发生的过去,聊美好的未来,我们俩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无话不谈,把对方所有隐秘的心事全部挖个干干净净,以弥补未能彻底亲热的遗憾。其实我很了解容铮的冲动,一个大好青年能够隐忍生理欲*望去成全和呵护心爱的恋人,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事,可能有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这么美好的伴侣。

所以我和他告别时,忍不住摸摸他的小白脸,深情款款地说,“老公,你放心,等我们洞房花烛时,我一定毫不留情夺走你的处*男之身。”

容铮故意扭头不看我,小声说了两个字,“流氓。”

一想到我们结婚那天,我能够将他推倒之扒光之强插之凌*辱之,我受之无愧,便忍不住心花怒放,幸福地应了一声,“嗯。”

容铮笑着拧我耳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给点阳光就烂漫了你。”

我娇嗔地说,“嘛,谁让你身材好性格好人品好,长得又那么美,你不主动出击,我只好强行攻克。”

容铮冲我笑笑,凑过来吻了下我双唇。

我低下头羞涩地笑,毕竟在自家楼下第一次和男人接吻,有种隐瞒家长独自偷欢的畅快感觉,忍不住送他四个字,“孺子可教。”

不过容铮回家后,我可郁闷了,他在我双唇上点燃的欲*火,很快蹿到我胸膛,填满我身体。导致我必须像无数个宠妻文里的男主那样想办法灭火。悲催的是男主们灭火的方式无非两种:要么冲凉水澡,要么撸管。(具体参见电影《美丽人生》)然而我是一个善良的人,纯洁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尽管好人没好抱,但懂得自力更生的我乖乖到网上下载十八禁影片观赏。

观赏十八禁影片的全过程,我始终都保持着大腿翘二腿两腿拼命夹紧不留任何缝隙的状态,看完以后关掉电脑时我才恍然发觉我和容铮相识已经半年了,我从只知恋爱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成长到不折不扣的熟女,感觉到自己身体和心理的真实变化,顿时有种春*梦了无痕的荒唐感。

**

日子像钟盘上的指针单调地重复着,就这么转转转,很快到了寒假,首要任务便是采办年货。

我打车回我妈那儿搭手,不出意外在家门前看到程叔,手里拎着水果箱,站在楼道里尴尬地敲门。往年看到程叔,我都很开心,帮忙抱水果的同时不忘记喊我妈开门,她不理我就缠她,她再无视我就装哭。

今年不知为何看到程叔,我竟不再有以前的亲切和狂喜,冷不防的联想到我曾经爱过的程述,心里便相当不愉快。

程叔看到我,点头笑说,“结衣,你来啦。”

“叔叔好。”我冲他吐舌,“我妈脾气不好,您别生气。”

我妈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最差劲。尤其对程叔,那态度就跟见仇人一样。自从我爸去世以后,每次过年程叔上门送礼问候都被我妈直接请吃闭门羹。对此我一直感到很费解,就算我妈反对我和程述交往,也不必把程述他爸关在门外,以此表明立场,况且程叔好歹升到副军长,算是万人敬仰,别人巴结都来不及,只有我妈看他的表情就像看到马路上结冰的狗屎,就差在脑门刻上“哦,雪特!”,巴不得扬长而去永不相见。

程叔把一箱猕猴桃递给我说,“结衣,交给你妈,替我转达一句:过年好。”

我连连点头,恭恭敬敬道,“谢谢程叔。”

**

我进家门时,我妈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看棒子剧边吃糖醋排骨。

我妈说,“唷呵,咱家的小妖精回来啦。”

我把水果箱搁地上,从包里抽出五千块现金,很大方地说,“给你,我发财了!”

我妈瞪圆了眼,“这么多?你抢银行啦?”

“什么啊?年底有年终奖。”我摆手说。

我妈轻咳两声,质疑的眼神望向我。

我转移话题说,“程叔年年都来,你就见他一次呗,你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我妈直接道,“你个小毛孩懂个屁!”

我郁闷,踢掉鞋子,边剪脚趾甲边说,“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好歹是副军长,儿子又升团长了,儿媳妇听说是市长千金,一家都是显贵,何必得罪人呢。”

我妈抬起头,看到我正剪脚趾甲,骂道,“死丫头,老娘正在吃饭呢!”

我说,“你吃你的,我指甲又没蹦到你碗里。”

我妈继续骂,“敢蹦到老娘碗里,老娘把你毛全拔光!”

“唉,程叔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他放屁,老娘不想听!”

“别这样嘛。”我郁闷,“好歹算是亲戚。”

“哪门子亲戚,白眼狼一个!不懂事的死丫头,待会儿出门赶紧把那东西搬走!”

切,搬走就搬走,你不吃我吃,哼!

我太了解我妈彪悍的老娘儿们性格了,说一不二,上帝来了她照样能当大爷,强求不得,所以整个下午我除了陪她一起逛超市采购年货,一句话都没敢往程叔身上扯。

我们娘俩大包小包提着年货回到家没多久,我刚坐稳,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我妈接过来问两句,冲我喊,“结衣,电话,男的——”

我以为是容铮,屁颠颠跑过去,笑嘻嘻地说,“喂,darling~”

何砚一怔,随后轻咳一声,“结衣,出来一下。”

“什么事?”不是容铮,气氛立刻冷下来,我无比沮丧。

“容铮喝醉了,你来带他。”

“不是吧?”我当时就愣住了,急忙问,“你们在哪儿呢?”

何砚报上地址,我没来得及换衣服,拿上皮包直接冲到楼下。

**

我到金陵人家时,进门就看到程述、何砚还有容铮坐一桌上喝酒。

我呆了呆,搞不清为什么这三个男人会坐到一桌子上客客气气喝酒,这太诡异太反常太具有戏剧性了!让我一时完全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先和谁搭话。

何砚说,“哎,结衣,你再不来,今天我和程述就能把他灌趴下。”

我下意识地望一眼容铮,好生猛啊,面前摆着十几瓶啤酒,还夹着两瓶白酒,容铮手拄着下巴,脸色微红,醉眼朦胧地望着我,笑眯眯喊,“老婆——”

我见程述和何砚面前没摆一瓶酒,明显没喝,于是愤愤不平道,“你们干嘛欺负他啊!”

何砚破口大骂,“去他大爷的!这鸟人拐你结婚,竟然不跟老子打一声招呼!”

程述语气缓和道,“结衣,不用担心,男人遇上高兴事都会聚起来喝两杯。”

我白他一眼,在我面前装斯文,背后欺负我男人,伪君子!

“死孩子,你和谁置气啊?他这不是好好的吗?”何砚说。

我不理他,走到容铮面前想把他拉起来。

容铮攥紧我双手,说,“老婆大人,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容铮,你能站起来吗?”

容铮起身抱住我,头埋到我肩膀上,低声说,“他们已经答应我了。你也答应我,你和他们作朋友,但是从今以后,别爱上他们任何一人,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鱼仔一颗地雷^3^

谢谢小六子一颗地雷^3^

36、酒后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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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那句话感动得小娘差点泪流满面、以身相许,这厮为了捕风捉影的事甘愿被罚酒,还低声下气向情敌追问小娘那些不堪回忆的前尘往事,末了又可怜巴巴进行自我检讨,“结衣,我错了,以后不经过你同意,我再也不喝酒了。”

小娘立时被他哄得满面开花,甩给服务员一百块小费,不忘冲何砚和程述破口大骂,“你***,你们俩混账再欺负我男人,我直接拿把菜刀阉了你们!”

程述怔了怔,没有说话。

何砚却道,“啧啧,女儿在老爸面前装大爷,不孝!”

我没再理他们,一边扶着容铮一边出大门。我刚准备打车,容铮说,“结衣,我那车放楼下车库,我们取回来,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气道,“别,你已经醉得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开什么车?碰碰车吗?”

仿佛为了印证我信口开河的真实性,容铮抱着角落旁垃圾桶,毫无形象地大吐特吐起来,吐完了竟然问我要酒喝,末了再走几步路,这厮又开始吐起来,最绝的是他边吐边喊我名字,造成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我们时,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以为我这个yín*贼把他那朵娇花怎么怎么毫不留情摧残了,搞得小娘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好不容易把他背到我家,扔到床上,这厮又嫌弃我床单脏,不肯躺上去。

我怒了,皱着眉头说,“你不睡这儿,睡马路去,那边干净又凉快,还免费呢,爽死你呀!”

容铮不理我,撅着屁股换床单,又继续在床单上找碎发,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这才人模人样躺上去。

我以为他会乖乖睡觉,谁想到这厮又开始作怪起来,抱着枕头打滚,喊着说,“结衣,我还要!”

我那个汗,你要什么?声音别跟吃了春*药似的亢奋,容易造成不良影响,再这么嚷下去,大爷大妈受不住会告我扰民啊!

小娘不顾一切扑上去,摁倒他,然后抓手抓脚地把他绑起来,跟捆死猪似的强行把他绑到床上。

折腾了快两小时,我这细胳膊细腿酸疼得厉害,倒一杯水狂灌,这时容铮睁开眼,用无比纯洁的眼神看我,“结衣,你想做什么?”

“靠,睡觉!”即使我有那个不纯洁心思,我也没那个体力去执行。而且这厮醉酒的模样太倒小娘胃口,一番折腾让小娘大开眼界,连对他先奸后杀的兴趣都丧失了。

容铮呆呆地看我,“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我不明所以。

容铮皱眉,手捂胸口道,“你听到没有?这是我心碎的声音。”说完倒头就睡。

我狂汗,不能拿他怎样,只好上淘宝网又订购两套情趣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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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我就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穿上拖鞋去开门,看见何砚穿着一身的运动装,额头冒汗,一副长跑归来的样子。

何砚说,“我来接小杂毛。”不用我请,这家伙直接熟门熟路摸进门,卧室的门敞开着,何砚经过时看到被捆得四脚朝天的容铮,揉了揉眼睛,嘴角抽搐,表情变得异常微妙。

我赶紧跑过去关卧室门,冲他掩饰似的傻笑起来。

“那个……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对,幻觉。”

“是吗?结衣,慢慢来不要着急。”何砚说着,将一打杜蕾斯塞到我手上,“女人嘛,大多沉溺在自我感情中,缺乏理性,乖女儿,听爸一声劝,安全措施必不可少。”

我暴汗,还没来得及问何砚,怎么会随身带安全套,这鸟人已经毫不客气地走到阳台,牵着小杂毛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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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卧室里传来容铮很飘忽的声音,“结衣,你绑我干什么?结衣,结衣——”这声音真是天籁。

“醒了吗?感觉怎样?容铮。”我走进去,问他。

容铮挥舞着两只爪子,“快放开我,结衣,你为什么捆我?”

他这一弄,我更不想放开她了,我说,“你和何砚、程述喝酒后面的事,还记得吗?”

容铮认真地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坦白说,“不记得。”

太好了!此等小绵羊放着不宰可惜了!

我假装亢奋道,“哎呀,容铮,你太爷儿们了,醉酒后你不清不楚抱着服务员美眉求爱就算了,可以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可是你硬闯女厕所,这就太不厚道了,吓坏人家一群萝莉们,连大堂经理都被你惊动了。”

“不会吧?”

“看看,脑袋还是清楚的,可惜把酒后的事全忘光了,要不我打电话给大堂经理,请她来一趟,我们现场对峙?”

容铮一听,脸刷地红了,连忙说,“这点儿破事就不要麻烦大堂经理了,结衣,亲爱的,你饿不?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嘿嘿,目标达成,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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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说下午他有同学会参加,正好又欠我一顿饭,捎带上我一起吃饭。

我晕,原本以为能宰他一顿,没想到这厮留着后招,画个圈把我给骗进去了,可是抱着“有便宜不占,纯傻-逼!”的观念,我和容铮坐车赶到预定的凯越君威大酒店。

等我们到包厢一看,几十人呼啦啦围坐一桌上,里面有两个眼熟的,程述和郑彤彤。

郑彤彤起身和大家说,“容铮这不是来了吗?看后面,还带着家属了。”

容铮赶紧说抱歉,接着有点羞涩又有点得意地向大家介绍我。

众人寒暄后,我们落座,有个长相特俊俏的小白脸走过来和我说,“小嫂子,我代表我们军校xxx班敬你一杯。”

我很给面子地站起来和他碰杯,忍不住问容铮,“这家伙谁啊?”

容铮说,“宁乾远,也是我们军校的,听说他爸是你们对面那条街上武警医院院长,他妈是外交官。”

我两眼放光,“这是高干子弟啊高干子弟,我第一次看到高干子弟。”我望容铮一眼,呵呵地奸笑,“哎呀,这小白脸真俊俏,我去调戏一把。”说完不待容铮反应,我立刻咻地一声跑过去,拉住宁乾远说,“宁乾远小帅哥,我们来聊聊诗词歌赋吧。”

宁乾远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当然不能说是我男人告诉我的,我轻咳两声,忽悠道,“帅哥,我看你天庭饱满,紫光护体,绝非凡人,这宁乾远三字便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啊!”

“哇塞,牛人啊,你会看相?”

郑彤彤指着我,不怀好意道,“结衣不止会看相,还是执教多年的教师。”

宁乾远这傻子,也没问我是大学教师还是幼儿园教师,直接说,“才女,我们来比赛吟诗,制定题目,题材不限。”

这时大家都喝得满面红光,一见有戏看,立刻拍桌敲筷子,起哄道,“宁乾远,美女邀请你一起吟诗,缘分啊,来一个来一个,别给我们军校丢人。”

宁乾远和我说,“姐姐,我脑子不好使,你要让让我。”

我瞪他一眼,喊谁姐姐呢?真不懂事。容铮凑上来,小声说,“宁乾远真比你小,他今年才二十二。”

我诧异,二十二岁的小男生和你这个三十二岁的大叔是同学?

于是乎我对宁乾远刮目相看,说不定这厮是天才呢。

宁乾远向我拱手说,“女士优先,你先请。”他随手指了桌上的一盘鲈鱼,意思是以此为题。

我想了想,清清嗓子,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念道:一轮圆月高高挂/月光倾城/我们俩化成了鱼/在水里游呀游/不知今夕何夕/啊,美男,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这群人才听完,立刻给我鼓掌,开口狂叫,“好!好!好!”

我晕,这诗完全是小娘胡诌的。

宁乾远看了容铮一眼,随后冲我笑说,“小嫂子,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做人不地道。”

我白他一眼,指着桌上的一盘爆炒猪大肠给他看。

大家看着那盘猪大肠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望着宁乾远的眼神分外同情。

宁乾远露出无所谓的可恶笑容,然后用清润的声音朗诵道:人生自古谁无屎,有谁拉屎不用纸。

靠,这家伙故意恶心我!

没想到桌上那群三观不正的男人又开始鼓掌叫好。

我拽着容铮,气道,“帮我教训他!”

容铮摇头道,“他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我不能恃强凌弱。”

“好嘛。”我拍桌,“你不去欺负他,我去!”

容铮赶紧拉住我,“好,好,好,我去,我去。”

也不知道容铮过去和宁乾远说了什么,宁乾远竟然很爽快地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往嘴里灌,然后满脸通红地打嗝,斯文形象尽毁。

后来我亲自动手,把宁乾远这个单纯的小男生灌醉,

逼着他唱《小龙人》主题曲,看着他红着脸边唱边跳跟傻子没两样,惹得桌上那群人狂笑,我心里那叫一个爽歪歪。最后因为闹得太哈皮,把经理都惊动了,为了让我们安静点,经理大人不得不向我们挨个敬酒,又送我们两盘铁板牛柳才作罢。

玩得太高兴,好像和每个人都没有隔膜,和每个人都是兄弟姐妹,以至于郑彤彤找到我,说有事和我说,我竟然很爽快地把新换手机号报给他。

晚上回家冲完澡,我才后知后觉:郑彤彤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带我妈去蒸桑拿了,没有更新,很抱歉,前阵子她为了我耳朵能尽快听到声音,用那种老式的火炉熬中药,熏烟火燎真是折磨人,好不容易放假,咱必须犒赏她。

37、秘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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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郑彤彤真的打电话来了,抽出中午时间,约在咖啡厅见面。

我提前赶到,那是一家很气派的咖啡厅,建在水上,隔壁就是音乐广场和地铁站,我想郑彤彤真懂得享受,挑了这么个特小资的地方,连服务生都和其他咖啡厅不同,清一色的稚嫩正太,穿着咖啡店的制服,倒有点《王子咖啡店》的味道,出乎意料地吸引情侣。我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两百平的营业面积内顾客都是成双成对,就我一人落单,显得特孤独,于是我发短信骚扰容铮说:亲爱的,你猜我在干什么?

容铮在我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yín*威下变聪明了,立刻调戏我说:在床上。

我贱笑:哎呀,你猜对了,赶快来吧,我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等你。come on ,baby~

容铮回我一个鼻血横流的表情。

我正准备再调戏调戏他,忽然听到有人喊我名字:“结衣——”

我循声望去,看到郑彤彤穿着宽松的孕妇装慢腾腾向我走过来,大概因为即将临盆的缘故,她整个人略显浮肿,肚子也挺得高高的,服务生一见到她这个孕妇,紧忙跑过小心翼翼扶着她入座。

我说,“就你一人来啊?”

“司机在车库候着。”郑彤彤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回答我说。

我瞧她大肚子膨胀的体积,推算出她和程述先上车后补票的事实,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尽量放柔声音,“你比以前胖不少。”

郑彤彤笑起来,“怀孕以后整整胖了二十多斤,整个人像发酵面包似的,涨一圈。”

我呵呵地笑,没有接话。我在猜测她找我的目的,除了程述,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事值得她亲自上门。

郑彤彤问我,“你和容铮什么时候办喜事?”

“四月。”

服务生给她添了一杯白开水,她说了声“谢谢。”这才冲我笑道,“恭喜你,结衣。”

我想郑彤彤和程述过日子是不是也是这么客客气气的?

何砚说过我这人又粗鲁又奔放,但凡是个爷儿们都不会选我这种女人作终身伴侣,那感觉就像娶个男人回家,兄弟俩过日子,越过越没味道。我曾经为了讨好程述,很谦虚地向何砚讨教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有女人味。除了穿衣打扮,何砚说我必须学会“装”。

装什么呢?装傻充愣。把自己伪装成特别柔弱特别淑女,只知吃喝玩乐,不懂柴米油贵的女孩子。可惜上帝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不然我有能力做到比郑彤彤更加淑女更加迷人。

郑彤彤摸着脸,笑得像朵百合花,不胜娇羞,“我正在休产假,天天待在家见不到什么人,闷得要 命。”

我说,“程述可能紧张你,毕竟正怀孕,这不是小事,自然要万分谨慎。”

郑彤彤闻言特开心,笑说,“对啊,家里搞得太紧张了,怀孕就跟怀个炸-弹似的,天天有人盯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睡到床上躺着,连看电视时间也要受到控制,出来见个朋友还要层层打报告,先和公公说,再跟婆婆讲,末了还要阿述汇报一下,太麻烦了。”

我点点头,有点明白原来她为炫耀而来。透过这些向我炫耀说,看吧,结衣,程述和我生活很幸福,他抛弃你是明智之举。

接下来郑彤彤的话,我听得就特别不认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恍若未闻。

忽然郑彤彤问我,“对了,结衣,你知道我公公最近去过你家吧?”

我心里一激灵,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到程叔,只好点头说,“知道,我们算是亲戚,他年年都到我家看一会儿。”

郑彤彤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从包里翻出佳能单反相机,调好小屏幕递给我,“前些天佣人打扫卫生发现一张照片,我看过以后吓一跳。你知道吗?原来我公公和你妈订过婚,我爸还给他们作证婚人来着。”

她说着,手指放到小屏幕上,那是一张集体合照,一对穿着喜袍的新人和笑容灿然的家长们,站到大酒店门前对着屏幕露出拘谨的笑容。

我妈媚眼弯弯,穿着红裙子,露出一口细瓷白牙,笑容分外腼腆,程叔一身军绿色,帅气又自信,笑容格外张扬。

我从来不知道这事,小时候我妈和我说过程叔是远房亲戚,让我见到喊“叔叔”就可以,我爸这人又特憨厚,除了做菜和带我们娘儿俩逛街,很少提工作上的事,更不提程叔。

我摇摇头,和郑彤彤说,“爸妈没和我讲过,我不知道,你和我说说吧。”

郑彤彤说,“我公公平时特严肃,对任何人都不苟言笑,他这个军长在家里也是这样,端着一副架子,对阿述和我难得露出一个笑容,所以我乍一见到这张照片,没敢认我家公公。”

我连忙说,“长辈都是这样,我妈脾气也差,见到容铮除了要美容券,基本上也没什么好脸色。我估计你和公公相处时间长了会慢慢培养出感情。”

郑彤彤点点头,说,“长辈们的事,我不敢妄加评论,可是心里好奇,正好我爸又是证婚人,我瞧着这事挺有趣,趁周末找我爸问过这事。”

我想程叔和我妈之间的事,可能是我妈犯错了。因为我很了解我妈,她特别势利,极有可能先和没有军衔的程叔订婚,后来遇到我那个出手阔绰又贴别体贴的老爸,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爱上老爸,最后果断踹掉程叔和老爸结婚。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真像我妈会做出来的,看她对待程叔的态度就知道,程叔年年来,她年年不见,好不容易两人碰头一次,我妈瞧程叔那眼神就跟看到狗屎似的。

这让我心里很惭愧,我觉得特对不起程叔,以后应该帮程叔在我妈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很寓意深刻,爱情就是来还债的。

我妈欠程叔的债,后来我还给了程述,程述欠我的债,还给了郑彤彤,那么容铮又欠谁的债呢?

郑彤彤叹口气,说道,“唉,这事怪我公公,听我爸说我公公那时又没钱又没权,难得有个漂亮姑娘嚷着要嫁给他,想不到他酒后误事,睡了那姑娘的妹妹。听说那姑娘的妹妹是个智障,被睡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事。”

我难以置信,“什么?”那我刚才推理出的一大堆都是纯属捏造?我妈才是受害人?

郑彤彤点头,“是啊,后来那家长去部队闹事,我公公的调令立刻被压下来,可惜啊,那个智障被车撞死了,听说那两家长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没几年也病逝了。”

从咖啡店出来时,正是艳阳高照,我却手脚冰冷,浑身冒冷汗,我不知道郑彤彤告诉我这些事的目的,可是我特理解我妈,如果换上我,见到程叔那绝对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让他以命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扔了一个深水炸-弹给大家,这只是序幕,后面还会有料.

38、秘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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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嚷着要嫁给那时候一无所有的程叔叔,我打小就喊程述是我老公,原来爱情是可以遗传的,它不单单是人脑中的一坨有机物。我忽然明白爱情就是比谁更犯贱,先爱上的那个人必然是输家。可是我始终不明白郑彤彤为什么要将这事告诉我,要我恨程述吗?要我从现在开始扭曲人生,向程述和他爸爸报复吗?

我是爱过程述的,我从来不愿意将最初青涩朦胧的感情变成狗咬狗一嘴毛的恶劣事件,再多的恶言相向侮辱的不是程述,是当初识人不清遇人不淑的我。现在回头看以前的自己,感觉特不值,那些轻如浮毛的爱情不值得我用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来陪伴,网络上有句名言“每个御姐年轻时都爱过一个渣男”。御姐是由萝莉成长的,由无知萝莉成长为一个有魅力的御姐,非要经历一场脱胎换骨的恋爱不可。

只是我很想念老爸,那个又矮又胖,却固执用怀抱收容我和我妈的憨厚男人,那个男人就算跳楼也不肯承认自己挪用了那笔赃款。

是的,这就是我爸,尽管他长相不如程叔,尽管他外貌很挫,但他诚实、善良、顾家,他从不作恶。我一直以来用“相由心生”这个荒谬的借口评判一个人的人品,说服自己亲眼见到的事实。这个人长得很丑,那么这个人理所当然是个恶魔,直到现在,我才发觉自己的肤浅,而作为肤浅的代价就是这些年执著付出的感情,最终变成一场空欢喜的闹剧。

回到家,我妈饭已经做好了,见到我便问,“去哪儿鬼混了?”

我吸吸鼻子,“早晨郑彤彤打电话约我,中午和她喝咖啡了。”

我妈奇怪道,“郑彤彤是谁?”

“程述他老婆。”

“她有什么屁事要和你讲?”

我见我妈说话唇齿生风那股彪悍劲,硬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腹中。

我妈立刻拍桌道,“一家子都是坏胚!他以为你爸过世时来老娘这儿磕个头掉几滴眼泪忏悔忏悔就能抹平一切?没门!”

我心里直发慌,问道,“关我爸什么事?”

我妈冷冷地哼声,闭口不言。

晚饭吃得那叫一个怪异,我们娘儿俩各怀心事,吃一会儿便心照不宣地抬头对望一眼,然后各自长叹。

吃晚饭后,我上网聊天,注册一个新的企鹅账号,起名叫“安尔乐”,看推荐列表里面有个叫“护舒宝”的网友,顿时小娘笑趴了,连忙加好友聊天。

护舒宝:你好,美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安尔乐:我心里好难过,我想自杀。

护舒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做人要豁达点,为什么想不开?

安尔乐:我爸去见马克思了,我妈有事瞒我,我前男友抛弃我,我现任男友对我暴力相向,每天不是用皮鞭抽,就是用木板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护舒宝:你男友虐待狂啊!别怕,我是记者,你和我仔细讲,我帮你出口恶气。

安尔乐:不行,我男友说,如果我到外面告状,他会把我先奸后杀,然后找人挖我家祖坟丢粪坑。

护舒宝:竟然有这种变态的男人!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安尔乐:他很有钱很有权,你斗不过他。算了,我还是死了干净,我要自杀,明天就自杀,我要先跳楼后跳河然后再上吊再割腕!

护舒宝:别,别,千万别,你不想想别人,也该惦记惦记你妈啊,对不对?她虽然有时瞒着你,可你死了,她会伤心。

安尔乐:可是活着每天都要被打,简直太遭罪了!

护舒宝:要不你搬来我家吧,我家地址在xxxxxxxxx。

我一看那地址,再次笑趴,何砚这厮泡美眉的手段太不高明了!竟然连自家地址都曝上了!

我问护舒宝要联系方式,护舒宝立刻报上家里的固定电话。

我拨过去,大笑:“哈哈,何砚,你个鸟人泡妞泡到小娘头上,你活腻了!”

何砚怒道,“我靠,安尔乐是你?变态啊,你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我认真道,“有必要骗你吗?我和你说,今天我真难过死了。”

何砚问我,“遇到什么事了?”

我在电话里,把郑彤彤那话毫无遗漏转述给何砚听。

何砚静默了一会儿,和我说,“结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编导吗?”

我心里很疑惑,一直以来都是我把他当垃圾箱,有什么苦水统统往里面倒,然后接受他或幽默或温情或深沉的调侃和安慰,我从未关心过他,于是我感到赧颜,不得不问他,“为什么?”

何砚说,“做编导除了制作纪录片和电影,还能直播赛事,更能和各行各业顶级人士打交道,五年相处下来,我可以和你说,我和他们是朋友,我可以透过他们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控制他们主宰舆论。结衣,高一那年,我们同班,我坐在你后面趁机和你说话,骗你一大堆好吃好玩的,你从不拒绝,我知道你可怜我家境,其实我也在背地里骂你傻帽,但你和我斗嘴时气鼓鼓的样子,我很喜欢,我非常开心,因为我比任何人更加亲近你,更加了解你。可是发生你爸那事以后,我远远看到你哭红眼,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乱了,非常不安,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哈哈大笑的样子,尽管我不喜欢这种被你主宰的感觉,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结衣,我想如果现在你爸爸还活着,他正在遭遇过去发生的事,以我如今的能力,我可以保他性命,我也可以保他清名不受污损。”

我脑袋被门夹了吗?我很想挂断电话,阻止他这么滔滔不绝说下去,阻止他告诉我,我影响了他的人生。何砚不是我哥儿们吗?被哥儿们表白以后,能继续往日友谊才见鬼!

可是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欠他很多,我想和他说感谢,我更想说“你要活出自己,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可惜想说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我倒是很糗地抱着电话大喊,“何砚,爱老虎油,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交代,信是程述送的。

结衣爸爸下葬那天,程叔给结衣老娘下跪磕头。

这一章主要秘密不是结衣的眼泪影响到何砚的人生,是结衣老娘的那句话“他以为你爸过世时来老娘这儿磕个头掉几滴眼泪忏悔忏悔就能抹平一切?没门!”这句话里面的他,是程述老爸。

改了文名,很抱歉。《天下第二》,二不是排名,是“二货”,中心思想不会变:我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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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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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何砚聊天后,我很不开心,每次我不开心就特想吃东西,所以当容铮抱一大箱零食来敲我家大门时,我高兴得合不上嘴,立刻抱住他想一亲芳泽。这时候我妈一本正经道,“一个大姑娘家见到男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我无奈放开容铮,我妈又凑过来小声和我说,“ 当着长辈的面要保持距离,私下由你们撒欢。”

我倒。

容铮掏出一张银行卡孝敬我妈说,“阿姨,新年好,这是我一点心意。”

我妈连客套话都省了,直接收包里,“老娘十月怀胎,养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你说带走就带走,扔张银行卡打发老娘,你以为老娘是卖女儿啊?”

“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容铮无比汗颜道。

我妈也不看他这时唯唯诺诺的表情,大手一挥,又道,“坐沙发上,老娘有事和谈。”

我担心我妈为难容铮,连忙说,“马上都一家人了,你干嘛甩脸色给他看?他又没得罪你!”

我妈看看我,“结衣,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快去倒茶。”

我哼一声,赶紧去厨房倒茶,又连忙跑到客厅旁观。

我妈冲容铮道,“以后你们结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但我们事先要约法三章。”

容铮恭恭敬敬地点头道,“您说。”

我妈喝口茶,换上另一种严肃认真的神色,说道,“第一,结婚以后,你们可以搬出去住,可以随心所欲过你们想要的生活,你们怎么折腾都可以,但不准在外面过夜!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怎么着都是我女婿,合该听长辈的话,所以别破坏规矩,一个连家都顾不上的男人就是个笨蛋!”

我心想这话说得太过绝对,容铮要是出差在外怎么办?总不能连夜赶回家吧?这多累人啊!但是我偷瞟容铮几眼,见他低着头,很温驯很沉默的样子,点点头竟是答应了我妈的无理要求。我暴汗。

我妈继续道,“第二,有钱有权固然是好事,但不能为了钱和权去拼命,去做违心的事,谁拿生命作钱权交易谁脑子有问题,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莫过于生命无虞身体康健,所以你和结衣都要答应我保重身体。”

我妈说话终于比较靠谱了。

“第三,女人随便你勾搭,但别忘了家里那个才是正主。”

我闻言立即唏嘘一声。

我妈说,“以为我胡说八道是吧?你们结婚后天天见面,彼此相互了解,谁能保证你们俩不会因为**毛蒜皮小事发生争吵?谁能保证你们争吵以后不会气得离家出走?结衣,你也是,上小学时我说你两句,你背上书包带你爸一起住旅馆,你忘了?容铮,我和你讲,她喝你吵,和你闹,离家出走,你都由着她,但两天内必须把她带回家!”

容铮说,“我知道了,阿姨,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

我妈撂下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去房里看会儿电视。”说完就闪人了,留下我和容铮面面相觑。

我紧忙模仿容母口吻,装腔作势道,“哎呀,你们娘儿们欺负我家大宝贝,你们不觉得丢人吗?竟然还搞约法三章,你们干脆要求倒插门算了!有你们这么做事的吗?”

容铮笑起来,边拧我耳朵边说,“小淘气,敢对你岳母不敬!”

我冲他吐舌,他顺势抱住我的腰吻我,我们俩败类在客厅里就开始放肆起来。

我心里特别爽歪歪,刚刚容铮被我妈打一棒子,我再送他个甜枣,这个套路是我和我爸学的。以前每次我犯错,或者成绩不合格,我爸总是不假辞色严厉教育我一番,把我说得哇哇大哭,他老人家才放□段哄我,带我去逛街。

容铮放开我道,“对了,结衣,我带好多零食给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两眼放光,“达令,你带哪些好吃的?”

容铮把零食抱过来,在沙发上拆开包装,里面全是软糖、菠萝、哈密瓜、杏仁、果冻和薯片之类哄小孩玩的零嘴。

我们撕开包装袋后,开始你一口我一口地喂食对方,以前我看到何砚和他女朋友作这种幼稚游戏时感觉他们特愚蠢,认为他们纯属没事找事浪费时间,结果我也沦落到这步田地,我痛心疾首地说,“容铮啊,你是我男人,类似现在这种亲密接触,你可别找其他女人合作完成啊!”

容铮拧着眉看看我,随后忍无可忍地爆发出一阵低笑。

“笑什么笑,白痴!”我郁闷。

容铮换上一种很认真的神态和我说,“结衣,你又调皮,你怎么可以随口骂我呢?你太没礼貌了,罚你再亲我十下。”

我晕。

容铮这句话让我想起唐僧。《大话西游》里面唐僧教训孙悟空也这么说来着,“悟空,你又调皮了。我叫你不要乱扔东西,砸到小朋友怎么办?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我把容铮和唐僧画上等号后,我立刻笑趴。

容铮用那种很不理解的眼神看我,“你又笑什么?”

“哎呀,哈尼,我发现唐僧没什么了不起,他不过就是个耍猴儿的。”我边笑边说。

突然间我手机铃声响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程述手机号便扔到一旁,存心不接,没料到一抬头便见到容铮满脸纯良无辜的表情,催我接电话,“结衣,听电话呀,谁打来的?”

我心想这厮到底是真纯还是假纯啊?平时看着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做派,关键问题上从不含糊,强迫我直面历史,忘记历史,这鸟人有两把刷子啊!

我低下头心里很不爽,觉得这鸟人深藏不露,以后极有可能把我整治服服帖帖,对他的命令无所无从。

沉默,尴尬的沉默。

当手机铃声再次锲而不舍地响起来,容铮面色不改,坐得稳如泰山,像个大爷似的冲我招手说,“接电话吧,结衣。”

40、程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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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越催我接电话我越不想接,两人挺直腰板大眼瞪小眼坐沙发上对峙,情绪高涨时我们俩还相互翻白眼鄙视对方,可惜当我终于败下阵接起电话时,胃部忽如其来地抽疼,钻心的疼痛让我额头直冒汗,不得不蜷着身子尽量缩减疼痛。

容铮一开始以为我为躲避接电话开玩笑,后来见我躺沙发上,头发蠕得凌乱,脸色煞白,整张脸都扭曲得变形,他赶紧问,“结衣,哪里不舒服?”说完又慌忙摸出手机拨电话。

我妈听到客厅闹出动静,便走出来看。

我喘着粗气,泪流满面,“妈,我胃疼。”

我妈赶紧冲上来,“别害怕,现在送你上医院。”

我妈和容铮两人慌忙披上外套,又拿着钱包,七手八脚拽起我,容铮蹲身背我,我妈站在他身后扶着,立刻往楼下私家车里直奔。

一到户外,我冷得直打颤,现在正是深冬,天气预报说最近几天有雪,温度是一年中最冷,所以楼下也没见到什么人,只有看大门的保安看见我妈,关心地问一句,“阿姨,上哪儿啊?”

我妈说,“孩子肚子疼,可能是急性肠胃炎。”

保安说,“哎呀,这可怜的孩子,赶紧送医院吧。”

我趴在容铮背上哼哼唧唧直叫唤,零零碎碎没说出一句完整话,相反倒是莫名其妙地吐酸水,好像服了催吐剂似的,呕得我面色青紫,差点把整颗心吐出来,站都站不稳,心里觉得特对不起我妈和容铮,高高兴兴赶上过年,被我这么一闹大家都急得要命,哪里顾得上休息,所以我没敢哭,我觉得这时我的身体特不争气,好像有意识似的,知道我不想接程述电话便不惜采用自残的方式成全我。

容铮把我背到车上,系好安全带,他还是不放心,一手开车,一手摸到我左手,开始揉捏我左手虎口位置,好像能转移疼痛似的,疼痛缓解了不少,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到达医院。

有个女医师过来给我打止痛针的时候,数落容铮说,“你怎么回事?已经疼成这样才送来医院,她胃本来就不好,你怎么给她吃乱七八糟的零食,现在搞成急性胃穿孔,只能赶紧进行手术。”

嘿,这女人什么来头?这是我男人,要数落也该我亲自上阵,轮得上你么!

我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握住她手腕凶狠表情道,“你闭嘴!”那个女医师一怔,很快冲我扬起公式化的微笑,语气轻柔道,“结衣,祝你好运。”

小娘顿时如五雷轰顶,我脑袋进水了和她吵架,在她地盘上闹不是自取其辱吗?要是她使个坏心眼,手术缝合的时候把剪刀扔进去,那小娘这颗小命直接交代给阎王殿了。恰好此时,从隔壁玻璃门那儿传来一阵又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不知是哪家的产妇正在经历临盆痛苦,吓得小娘嘴唇直哆嗦,脸色苍白地要求,“我要换主治医师。”可惜声音虚弱,如同蚊吟。

随着麻-醉-药的发作,我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但还是能明显看到那个穿白褂烫波浪卷发的女医师,带着口罩,冲我笑得眉眼弯弯,抚上我眼睛,柔声道,“睡吧,结衣。”那么随意的一个动作,就像替病逝的病人阖上双眼似的,吓得小娘心尖直颤,合上眼,脑海中浮现女人挥舞手术刀把我大卸八块的暴力画面,满脸血迹,眼睛放寒光,“不长眼的臭女人!存心凶我!坏女人!把你做成人肉包子喂狗!”

我惊得直抽凉气,猛地“啊——”一声尖叫,喊得那个惊天动地,我边叫嘴里边小声嘀咕,“完了,完了,我死了,我被医生yīn死在手术台上了,我死了,我死不瞑目啊……我还没结婚,我还没尝尝处男是啥味道,我,我……竟然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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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一看却是第二天傍晚,窗外银装素裹,唯有园子里常青树招摇着绿油油的颜色,下雪啦?我看得呆了,没防备胳膊像蚂蚁咬一样疼,沁凉的针管穿透皮肤,进入血管,我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那张脸再次尖叫起来。

容铮冲上来连忙问,“怎么了,结衣。”

我见到他满面憔悴,明显是一宿没合眼,我心里一酸,眼泪毫无预兆流下来,“疼,疼,疼死我了……我不要她打针……”

容铮冲那女人皱眉喊,“姐,结衣喊疼,你别打针了!”

“你刚刚喊她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姐。”

“亲姐?”

“嗯。”

“不对啊。”我说,“你以前讲过你两个姐姐都是开美容院的。”

容铮伸手为我拭汗,“是,大姐也开美容院,不过正职是医生,结衣,你应该见过我姐,她常去幼儿园接冯硕。”

“你好,结衣,我是容棋。”她冲我露出释怀的笑容,“疼痛很正常,为了配合治疗,你必须要打针。”

“……哦。”我应道,心里暗自捏一把汗:苍天啊,丢人丢到家了!

容棋冲容铮严肃道,“臭小子,以后再随便拿零嘴喂女孩子,看我不扁你。”

我汗颜道,“不好意思,姐,这事怪我,身体越来越娇气。”

我们三又聊了半个小时,我才赶容铮和容棋去吃饭,一个人呆着闷得慌,尤其是躺在床上,为了防止手术伤口裂开,不能做太大的翻身动作,所以他们姐弟俩走后,我只能呆呆看着窗外的雪。

没过多久,冷清的病房内出现两个人,程述风尘仆仆赶过来。

前几天从郑彤彤口中得知那事以后,不知为何我见到他竟然不存在任何好感,干巴巴笑道,“你来啦?”

程述一怔,点头笑说,“我来看看你,结衣,身体感觉怎样了?”

我眉头微蹙,“刚做完手术,正在康复中,可能连春节都要在医院渡过了。”

程述低下头,半晌方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来得莫名其妙,不过我收得当之无愧,他确实有很多事对不起我,他辜负曾经的许诺,他也辜负我的等待。我很想大方的回答他“没关系”,可自从得知我妈那事以后,我发现我变得不在意,不在意他所给予的希望,不在意他所带给我的失望,他在我心中竟是毫无分量可言,这真可悲。

我们之间出现冗长的沉默,我望着他英俊的眉,深邃的眼,无法可说。

程述的语气有些伤感,“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解释,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结衣,我们是朋友对吗?”

我怔了怔,轻轻“嗯”一声。

程述说,“如果我们是朋友,那我请求你,永远别忘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尽管看文的人很少,可是依旧送上第二更。争取后天入洞房。

41、秘密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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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正是深冬,年初刚下过一场雪,天气又冷得可以吃人,我刚下手术台,穿着肥大的病号服,看起来又土又丑,真知道程述拿什么心情和我讲这些意味深长的话,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两个人呆呆地望着窗外不说话。

后来,程述突然开口说,“我爸爸从小就喜欢你。”

“他喜欢女孩子,我们那个大院里只有我一个女生。”

“结衣,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你扎着两麻花辫天天跟着我,有一次你误闯男厕所,我笑话你很久,你嘟着嘴和我生气,说要让爸爸枪毙我。”

“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太顽皮。”

“你现在也很顽皮任性,你闹什么,容铮都让着你。”

“程述。”我喊他名字,不清楚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结衣,我很后悔,真的。”

“已经迈出去一步,没必要回头看。”

程述不理我,接着说,“结衣,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小时候喜欢和我玩,想办法引起我注意力,我不理你,你还是笑嘻嘻跟着我,你那时就像橡皮糖怎么赶都不肯走,你说你喜欢我,我便觉得你为人轻浮,多半逗我玩,可是你每天对我说许多话,甚至为了接近我说要一起考军校,后来我才明白你一门心思喜欢我,我心里高兴,可是我又觉得对不住你,我做错了事,我伤害到你,我特别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何砚和你说话,逗你笑得眉飞色舞,我看着很生气,我不想失去你,我每天都在想怎么赶走何砚,让他滚得远远的,正好何砚写封情书送你,我看到了去找何砚,和他说不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结衣,我是不是很幼稚?”

程述说着,声音突然变得哽咽,抓住我的手放到腮边,滚烫的眼泪不住滑落到我手背上。程述哭了,我印象中那个优秀沉稳的程述是从来不哭的,淘气砸坏邻居家玻璃被程叔拿皮带抽不肯掉一滴眼泪,打架后被罚跪也是面不改色,他脸上整天都带着笑容,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为难到他,我以为程述是不会哭的,他是坚硬的石块,石块是没有心的。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叹气说,“郑彤彤和我说过。”

程述脸色忽然变得刷白,“她怎么和你说?”

“郑彤彤和我讲过,你爸和我妈的事,那都是上一辈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没必要耿耿于怀,那也不是你的错。程述,你别自责。”

“你不知道……”程述静默了一会儿,眼神哀伤地看着我,“结衣,你不知道。”

“程述,你怎么来了?”是我妈的声音,拎着保温盒急急地推门而入。

程述紧忙站起身,“阿姨好,我来看看结衣。”

“结衣刚动完手术,不方便送你,我送你回去。”

我汗,我妈真是拿起扫把赶人,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没事,您忙,我自己回去。”

我妈把保温盒搁在床头柜上,和程述说,“你陪我一起出去吧,正好我去给结衣买个保温袋。”

“哦,好。”程述点头,走过来和我说,“结衣,我先走了,你多多保重身体。”

我点点头,想说“谢谢”,可见到我妈那要吃人的表情,话到嘴边立刻又自行消化,只能先看着他们走出病房。

后来我到底是不放心,蹑手蹑脚跟在他们身后,还好走廊上人多没人注意到我,可惜因为手术伤口走得特别慢,距离他们远远的。

下到二楼,程述突然停下来,沉默了十几秒,隐约能听到程述问,“阿姨,您知道那封信是我寄出去,为什么不告诉结衣?”

我妈说,“你自私、自大、自以为是……你配不上她,配不上她为你伤心。”

“以前您也这么和我说,说我配不上她,后来我升上团长,准备回国见您,和结衣求婚,您还是说我配不上她。”

“对!”我妈以冷到极点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永远配不上我女儿!”

“后来我理解了,我爸对不起您,我对不起结衣,可是阿姨,我从未想过害叔叔,我爸说叔叔替人背黑锅,只要叔叔交代背后那个人,叔叔可以脱罪。”

我妈静默了一瞬,“再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听你解释,结衣也不会想听,你可以滚了,以后不要再来找结衣。”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妈有些事必须瞒着我,但我并不感激她,我心里沉重极了,我一直知道程述是有野心的人,可能会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可是从未想过事实竟是这样出乎意料,我在楼道旁站了很久很久,现在才明白今非昔比,物是人非是怎样不堪的状况。终于理智战胜了感情,我装作不记得偷听到的话,重新慢腾腾挪到病房。

**

没过多久,容棋和容铮很快回病房,清冷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他们手里各自拿着打包好的饭菜,见病房里有一份做好的营养餐,表情并不是太惊讶,容棋和我说要看看我妈做的营养餐,我说好,容铮却打趣她,千万不能偷吃,这是老妈心疼女儿的爱心套餐。容棋掀开盖子看两眼,和我说,“阿姨心疼你,做的全是药粥,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容铮说,“这可怎么办?我跑好远的路买皮蛋粥,结衣,你还能吃得下么?”我说,“好啊,我饭量比较大。”

容棋把饭盒放桌上,说,“趁热吃,我出去一下。”

双份的清粥,没有肉,吃得我脸色铁青。

容铮和我说,“你伤口好一些,再带你去吃烤鸭。”

我点头,“这还差不多。”

吃得差不多了,容棋便进来收拾,又给我拔点滴。

看着她为我忙前忙后的收拾,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姐。”

“客气什么,我家冯硕以后拜托你啦。”

我连忙说,“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容铮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给我上网,找影片看,他备选的全部是战争片、灾难片、恐怖片,我最害怕的片子,我说“我要看温馨爱情片”,他给我选了个棒子剧,《玛丽外宿中》的张根硕真的很帅很帅啊,尤其是抱住女主说“亲爱的”时候,电得我一颗小心脏龙飞凤舞,巴不得踹飞女主,换我和张根硕热吻!

我边意*yín张根硕边和容铮说,“你看看人家,好帅啊好会哄女孩子开心。”

容铮笑说,“不对,结衣,你欣赏品味有问题,我们部队里的女兵都说和张根硕相比,我比较帅。”

我边笑边摸他小白脸,“哎呀,死相,你真自恋,不过我爱死你的自恋了,你挺有魅力,不然小娘才不会看上你。”

容铮扑哧乐了,大发慈悲和我放话说,“你亲我一下,我背你到下面花园逛逛。”

我立刻喜不自禁扑上去啃他几口,换得他一阵子傻乐。

半小时后容铮帮我穿上羽绒服,又裹得严严实实背到花园,看雪景。

我们俩沿着小石径,一路向南走向附近的小树林,看着白雪掩盖下花木的可人神态,玉树琼枝,梅蕊寒香。

我窝在容铮怀里,像条幼虫似的腻腻歪歪,“容铮啊,我给你唱首歌吧。”

容铮笑起来,“结衣,你唱歌跑调么?会不会唱破腔?”

我笑嘻嘻摇头,唱起王菲的《我愿意》,

“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我以前一直喜欢这首歌,曲调和歌词都有种不惹凡尘的气质,现在我才听出些别的意思,原来这是一首很深情的歌。

容铮眯着漂亮的黑眼睛回味说,“人不可貌相。”我紧忙想得瑟几句,抬高小娘玉树临风的气质,可惜还没张口,他柔软温柔的唇就吻住,让我觉得既温暖又充实,声音分外的低柔,唤我一声,“亲爱的——”

我低下头,装作很羞涩的样子,心里却甜得发腻,“嗯。”

“亲爱的。”容铮再次深情地喊我。

我幸福地答应,“嗳。”

“亲爱的。”他又深情地唤我,喊得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我真准备娇嗔一句“死相——”以为他接下来会铺天盖地赞美我,赞美我嗓音好听,唱歌时的样子特别美,或者贼兮兮提建议说,“吻技不是太好,要不我们再练练,争取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

没想到这厮很快打断我的幻想,一盆冷水浇下来说,“亲爱的,我今天忘记刷牙了!”声音依旧极其温柔,却猛如炸-弹在我耳边轰响,顿时破坏掉我苦心经营的粉红色浪漫气氛,害得我好心情全部没了。

他还说完呢,老老实实和我交代说,“哎呀,我这几天为了照顾你,没刷牙没洗脸也没洗澡,身上全是臭味,真的,我昨晚摸头发,摸到好多油腻,好难闻,我后背也好痒,真的好痒……”

在他描述中,我脸色越来越差,心情跌到谷底,最后把他推得远远的,“你去洗澡!”

容铮为难道,“我回家,那就没人照顾你啦。”

“你回家拿衣服,然后再回医院洗澡。”谁叫咱住的是高干病房,提供浴室。

“这样不太好吧?那个浴室是病人专用。”

“有什么关系,你是病人家属嘛,你去洗澡!”哼,我偷看!

42、性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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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回家拿换洗衣服,我一人待病房看棒子剧特无聊,这时何砚打电话来说要来看我。

我喜滋滋说好,挂断通话,立刻拨打容铮号码,让他先回我家取卧室里黑色礼盒,有急用。容铮闻言,说,“好,你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容铮果然拎着黑色礼盒风度翩翩出现在医院病房。

“额滴个娘啊,军人都这么守时吗?”我惊愕。

容铮笑着把盒子递给我,“亲爱的,你要鬼屋礼盒,想整谁?”

我当然不能告诉这个东东专门是留给何砚的,何砚特迷信,最怕鬼啊幽灵之类的东西,以前我只有何砚一个朋友,偶尔特想利用他这个弱点吓唬他,但又怕把他吓跑了,他不和我玩,现在不用担心啦,我有容铮。

容铮不放心地说,“亲爱的,自己玩可以,不要拿去吓唬人。”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好人,我就是拿来自娱自乐。”正巧容铮手机响了,一通电话再次把他叫出去。

我把女鬼面具、服装和假发全副武装,然后到洗手间穿上身,往镜子里一看,满意地点头,青面獠牙、不胜恐怖,好一个端正小女鬼。

接下来我打电话给何砚。

何砚很不客气,自恋地问,“怎么了?想我啦?”

“你什么时候到?我待会儿要离开病房。”我睁眼扯瞎话。

“我到了,你病房号是多少?”

我报上病房号,挂掉电话,笑得贼兮兮去拉窗帘、关灯,然后小心翼翼藏到门后,准备给何砚一个大惊喜。

两分钟过后,门外传来这厮客客气气地敲门声,不过嘴巴很毒,“死孩子,大白天关门装神弄鬼搞什么,开门啊,结衣,我是你爸。”

门突然被撞开,何砚不请自入,“结衣,结衣,死哪儿去了?”

我装模作样飘到他身前,捏着嗓子咯咯怪笑起来。

“有鬼啊!”

何砚声音尖锐又恐怖地大喊,盯着我青面獠牙的面具,还有嘴角鲜红的血迹,双眼一翻,昏过去。

“你真幼稚,结衣。”容琴走进来,打开灯掣。

我赶紧褪下面具和衣服,抹干净脸上的浓妆,揉揉脸笑道,“呵呵,姐,我好像吓昏他了。”

“昏了吗?”容琴望了躺到地上的何砚一眼,抬头打趣我,“昏了就做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死一边去!不要妄想!

小娘懂得不同对象要区别对待,如果地上躺着的是容铮,我一定毫不犹豫嘴对嘴人工呼吸。可是如今躺着装死的是何砚,受惊吓时竟然泪流满面,差点尿失禁,毫无男子汉气概可言,干嘛要浪费时间做人工呼吸,直接赏他两耳光不就醒了吗?

拍完他软嫩嫩小白脸没多久,何砚悠悠醒转过来。

“我怎么了?”

“不知道,我回来时看到你睡地板上。”我继续扯谎,瞪着眼睛问,“你有做梦吗?怎么听你睡觉时念念叨叨的。”

“有吗?”何砚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直抽冷气,“你先呆着吧,我还有事。”说完立即闪人。

“看看你做的好事,穷极无聊。”容琴连连摇头,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三只饭盒,“我妈给你做的晚餐,口味清淡些,你挑喜欢的吃。”

爆炒海蛰,干锅鱿鱼,青菜香菇,还有番茄**蛋汤,比我这几天待在医院吃的所有流食都丰盛。

“好丰富的菜色,厨艺比我妈更好。”我边流口水边道。

容琴笑起来,“你太瘦了多吃点,结衣,还想吃什么?告诉我一声,回头再弄。”

这时容铮拎着行李箱走进来,见到容琴,笑着点头,“姐。”

“爸爸着急开会去了,没办法抽空来,小弟,饭菜放这里,你盯着她多吃点,别忘了,晚上去买水果,结衣嘴巴都干裂了,你这个大男人竟然没注意到。”

容铮面色讪然,紧忙转到洗手间,冲一杯热水递给我。

尽给他们添麻烦,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二姐。”

容琴拿湿毛巾要给我擦脸,容铮抓住毛巾说,“姐,这事放着我来。”

“也好,你们快要新婚,擦身体这种事自然要交给丈夫。”

一句话说得我们俩面红耳赤,特别羞愧,虽然我们俩败类一起在家里偷偷看过情*色片,也在大众场合接吻炫耀幸福,甚至是偷偷摸摸趁着黑灯瞎火相互爱抚对方,可是出于尊重,我们始终都没有触碰那条底线。

很快,容棋进来查体温作记录,又询问两句,见没什么事拉上容琴一起出去了。

我总结道,“你两个姐姐都非常热情。”

容铮撇嘴说,“她们才不是这样,她们小时候简直是恶魔,把我当成女孩子,非要我留长发,还强迫我穿裙子和她们一起玩。”

我汗,怪不得容铮性格这么温顺,原来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啊!

**

我们吃完饭,时间已接近傍晚,容铮到洗手间洗碗筷,房间打空调,温度本来就很热,加上今天我为了吓唬何砚,又蹦又跳,自己动手换女鬼装,身上出汗特别多,黏黏的,异常不舒服,我拿着毛巾擦脸、擦胳膊,只可惜后背够不到,胸前有伤口又不敢碰,动作特别笨拙。

容铮收拾好碗筷,走进来瞪我,“医生说过不能大动作,挣坏伤口,怎么办?”

“一星期没洗澡,身上好黏。”

“你忍忍,我给你擦身体。”容铮按住毛巾,“等你出院了,再去蒸桑拿。”

这色胚想揩油吧?我抬头见他神色坦然,表情温良无辜。

好吧,就算他不是故意想揩油,可是小娘会不好意思哎,小娘的玉体是尔等凡夫俗子能轻易入眼的吗?没门!

可是这厮将手伸过来,软绵绵覆盖到我脸上时,特别舒服,我无法拒绝。

他手掌软软的,掌心有些粗糙,从下巴过渡到我耳后又滑到我脖子上,挠痒似的惹得我想笑,可是我又不敢笑,因为他另一只手很自然地落到睡衣的纽扣上,一颗又一颗往下解,我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特紧张:哎呀,完了……完了……内衣内裤不配套,而且全是三四十的地摊货,穿一年多全起球了,完了,完了,我做不成性感迷人的小妖精了!

可是我抬头看容铮,见到他脸烧红,耳根和脸颊全部染成绯红色,眸色深潭如墨,喉结滑动了两下……

唉……这样看着都能有生理反应,我叹气:这位大哥,什么变态审美观啊!

从脖颈下滑到双肩,温热的毛巾不疾不徐地游行着,容铮抬高了手臂,将我整个人扶起来,正坐着,手指一寸一寸地爬行到背后,解开搭扣,手上擦拭的动作却不动了,僵硬下来,墨色深潭似的瞳仁紧紧一缩——像石子落水,发出“哗”的一声响,涟漪便一圈又一圈向外荡开。眼底的眸色是温润的,但鬓边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容铮就是色*狼中的极品!我心想,好*色但守礼,不知道这种男人婚后又是怎样?

“结衣。”声音清亮,特别动听,“我要脱你裤子咯。”

色胚!

他声音有点发紧,“你躺着别动,我不会脱光。”

我睁开眼,死死瞪着他,看着他像艺术品一样不真实的手指挑着两边的松紧带,慢条斯理地往下面卷,只剩下一条黑点白底的三角裤。

我依旧瞪视他,他脸上却红得跟刚上色的胭脂似的,好像我把他怎么了,表情格外为难。

“愣着干什么,快擦呀!”我的苍天啊,小娘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未逼过男人脱自己衣服,这次是特别案例,意外中的意外,更何况,这男人是我未婚夫。

容铮捏着毛巾,挠痒似的,慢条斯理的擦拭。从盆骨两侧的皮肤到腿根再到大腿,然后是小腿,脚踝……双脚,一寸一寸的按摩,凉热交替,特别舒适,又额外带来一种类似于酥麻的欢畅感,让我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虽说他是君子,可小娘也是淑女啊,小娘脸上滚烫,身子也热,被他摸过的每一寸皮肤都热得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就像燃火,看着他也是这幅鸟样,两人皆是呵呵傻笑。

容铮转身拿新带来的内衣裤给我换上,胸罩的尺寸看起来特小,我问容铮,“这是你买的?”

“对。”

“尺码小了吧?”

“不会的。”容铮轻轻的摇头,然后双手托起小小的乳*球,系上肩带,扣好搭扣,尺码居然正合适。我汗。

我心砰砰跳,撅嘴说,“你怎么知道我尺码?”

“目测,我的预感百分百准确。”

“切,你看到我胸部后,有什么感想要发表?”

“这个…… 呃……”容铮看着我,眼神认真道,“结衣,我可不可以实话实说?”

“不可以!小娘要听溢美之词!”

“哦,好,结衣,”容铮眯起眼睛,笑呵呵说,“亲爱的,你罩杯好大啊,你好性感,你天生丽质难自弃,你天生媚骨,祸国尤物,你简直是全天下男人们心中的性感女神。”

“算你有眼光。”我指着他行李箱,“该你洗澡了,你刚才看光我,待会儿,我也要看光你!”

43、美男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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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面有难色,“这样不好吧,结衣,你看着我洗澡,我怎么可能洗?”

“我才不管,总之,我就是要看。”我望他一眼,笃定地说。

容铮小声说了句“无理取闹。”无视我,伸手扶着我再次躺到床上,然后给我拉被子,我气愤自己被无视,正准备张口数落他,没想到眼前一花,俊彦一下子拉近,嘴巴按到我唇亲吻。

我从未想过容铮会玩突袭和强吻这一招,想张口说话,吐出的却是令人遐想的惊声低呼,柔软的腰身被他扣住了动弹不得,胸前的浑圆被蹂*躏着,连双肩被他严丝合缝的压制着,他软软嫩嫩的双唇辗转着,舌尖在我口腔中狂乱放送,因为吻得太过用力,连他的牙齿都撞到我口腔内*壁,疼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过了很久,他平息下来,终于不动了。光滑的面颊扣到我肩窝,柔声道,“结衣,你可以看,不要乱摸,不要引*诱我。”

我整张脸温度变得灼热,特别烫人,有些搞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又仔细想了想他的话,自省我确实爱惹事,为难到他,于是点点头,回答他,“嗯,我全听你的。”

他这才起身放开我,我从他解开两粒扣子的领口,一眼望到他衣内春光,线条阳刚的脖颈曲线,白皙如玉石的皮肤,结实漂亮的胸肌,被他察觉我异样的眼神,他伸手刮了下我鼻子,“小色*女,先去浴室等我。”

我连忙喜滋滋地笑,爬下病床走到浴室。

十分钟后,容铮便裹着浴袍进来了,钻到花洒下,顺手把玻璃门拉上,让我看不到也摸不到,可气煞小娘了!

我很郁闷地冲他喊,“不就是看两眼,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怕什么!”

容铮不理我,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很得意的哼着歌。

再等二十分钟,这厮终于出来了,腰间只围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

我看得呆了,这个男人的身材真是完美,并没有因为皮肤过于白皙而显得病态,相反由于后天锻炼,显得充满力量,紧绷的浅色皮肤包裹着匀称肌肉,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粒,线条优美的背部曲线,笔直修长的双腿,完美的身材彰显着锐不可当的爆发力,像一只随时准备狩猎的雄鹰。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很给面子的赏给他一个口哨。

“结衣,”容铮自然而然地搂住我,低柔问我,“要我么?”

我靠,小娘竟然被这厮主动调戏了一次,更悲剧的是小娘不知道怎样反调戏!总不能像个爷儿们似的大咧咧和他勾肩搭背,“好啊,爱妃,伺候朕沐浴更衣。”

到时候擦枪走火,痛苦的是小娘,倒霉的是小娘,再说了小娘怎么也不愿意第一次放在医院这么个yīn气森森的鬼地方。

我屈指弹他脑门,装强悍,“想屎了你?居然敢以下犯上!”

容铮一把抓住我的手,“结衣,现在的你很美,每次你看着我时都美,让我想把你吞入腹中……结衣,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小娘回答得异常干脆,食色性也,男色真要卿命啊!

他笑容特贼,转眼间便将我手按到他下边坚硬的欲*望上,害得我脑袋“嗡”的一声,血液倒流,整张脸又红又烫,张开嘴,脑袋变得昏沉沉的,呆呆望着他:什么朕啊爱妃啊,情啊爱啊,装强悍时说的想屎啊,一切都像烟雾似的抛诸脑后,我彻底被他镇住了,我感觉他不再是那个任我欺凌毫无怨言的容铮,忽然间变成另一个男人,教我初次品尝情*欲,告诉我,他的身体需要我。

容铮见我愣住了,便拉住我手腕,两手环着我双肩,将我扯到他怀中,严丝合缝地抱住我,紧得让我窒息,连乳*房都能真切感受到与他胸膛强烈的摩擦。我脑中立刻拉响黄色警报,这可不行啊,再吻下去不是小娘攻克城池,绝对演变成这厮掌握主动权,强取豪夺。

可是天啊,这男人真会找我软肋,知道我脖子特别敏感,于是辗转着反复吻我脖颈,害得我发出特别令人害羞的呻吟。

“亲爱的,我好想……”容铮在我耳畔呼出热气,用那种极其好听且充满优雅磁性的声音撩拨我,“你给我……”

我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我被他吻得深思痴迷,心跳越来越不像话,迷迷糊糊开口,“不要!”小娘终于矜持了一把,想当初我吻他时,他也这么推开我来着,哼!

容铮面色温和,眼神无辜,“每次全是你先诱惑我,把我折腾得一团乱你立刻离开,从没考虑我心理感受。”

我彻底无语,这厮居然冲我抱怨,我该说什么好?这确实是我的错,我想抱他、吻他、抚摸他,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毫不掩饰。

容铮再次低声说,“你看我多好,每次你说不同意,我从不强迫你,你怎么还忍心折磨我?”

我脸刷地一下红了,心里那个尴尬啊,可是我也有苦衷啊,我立即抱住他撒娇说,“那我是喜欢你才摸你,要是换上其他男人,我才不屑去碰呢!”

容铮扑哧笑起来,“怪不得刘老师说你是纯娘儿们,横竖都是你有理。”

我气得赏他一拳,“闭嘴!”

**

然后我们开始转移阵地,到病房作怪,一边看电视一边拆容棋带来的水果罐头,俩人智力急速退化,变成幼龄儿童,再次玩起你一口我一口过家家似的幼稚游戏,所以我妈突然间推门见到我们这样腻歪时表情特别微妙,看病房号以为走错房间,退出去后确认没走错再次进门,摆着一副慈母的架子和我们笑说,“我烤了许多饼干,也带了一些糕点,你们俩洗洗手来尝尝鲜。”

容铮当然不会像大爷似的坐着,紧忙拿毛巾给我擦手,然后把糕点全部拆放到盒子里,分成三份,端给我和我妈,这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我妈问容铮,“味道怎样?有什么意见,提出来,下次争取多改进。”

容铮连忙摆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好吃好吃,阿姨,您手艺真好。”

“是吗?这孩子真实诚,待会儿带点给你爸妈吧。”

我差点噎住,似笑非笑地瞅着容铮,见他一脸苦笑。其实饼干烤得有些失败,干巴巴的,牛奶也放多了,有些腻味,情有可原,我妈这人厨艺一直很差。

我们三人吃完后,收拾收拾房间,容铮便起身和我妈说,“阿姨,我去买点水果。”

“去吧。”我妈点头,看着容铮离开病房后,和我直接说,“容铮是真心喜欢你,待人客气又懂得尊敬长辈,你少欺负他,也别带他在病房捣乱。”

“哪里捣乱啦?”我瞪她一眼,边啃饼干边说,“我就是喜欢和他一起玩。”

我妈觑了眼四周,压低声问我,“你们发展到哪种程度了?”

“你说呐?”

“打啵了?”我妈猜测。

“那自然。”

我妈小声问,“容铮身材怎样?”

我一下喷了,轻咳两声,什么嘛,为老不尊!

我甩甩头,得意道,“比你偶像施瓦辛格帅多了!”

“那你以后把他带回家睡,总是偷偷摸摸也不好。”我妈边给我敲背边说。

我问我妈,“你对女儿还有什么远大要求?”

“没有,只要你快乐就好。”

“那以前为什么总是逼迫我相亲?压力大,心里也憋得慌。”

“让你多见见男人,多个选择,我只想让你宁滥勿缺。”

我说,“容铮做你女婿,你满不满意?”

“这是你选的人,要把握幸福,你能做到吗?”

我抱抱我妈,冲她嘿嘿地笑,点头连连。

**

先被容铮喂晚餐,接着又被我骂喂许多饼干,撑得我肚子特鼓胀,躺着不舒服,我只好去蹲厕所。

才蹲到两分钟,容铮便风风火火冲进病房,问我妈,“结衣呢?结衣在哪儿?”

“正搁厕所踩点。”

容铮飞奔过来,踹开洗手间大门,喊,“结衣!”

我坐在马桶上冷汗直冒。

容铮边扇风边皱眉,“臭死了!臭死了!臭气熏天!”

“废话,你拉粑粑不臭啊?快说,有什么事?”

容铮捂着鼻子退到洗手间门口,“动作快点,亲爱的,河边放烟花,我背你去看。”

“真的?没骗我?”

“骗谁也不会骗你。”

我双眼放光,“那赶紧带我一起去。 ”

容铮瞅我一眼,继续皱眉,“你还是先把自己搞定再说,我在门外等你。”

我迫不及待整完事,冲马桶,然后喜滋滋跑到容铮面前,表情特亢奋,“走吧,我们一起看烟花。”

我妈望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正是晚上九点整,见我们鬼鬼祟祟要偷溜,紧忙吩咐我们说,“时候不早了,快点休息,哪儿也别去,乖乖听话,明天再说。”

我可不乐意,一下跳到容铮背上,两手揪着他耳朵,大声喊,“驾!”

容铮原本就喜欢这些花哨的浪漫,回头勾搭我就是想哄我和他一起去,自然不敢看我妈脸色,脚下跟踏风火轮似的,背上我就跑路。

我们俩就像偷情的小鸳鸯,不顾我妈在后面大声呼喝,一个劲往外面冲。

出了医院大门,容铮停下来笑呵呵说,“问你一件事。”

“你说。”

“结衣,刚刚你大便,洗手了没有?”

我咯咯笑起来,“哎呀,怎么办呢?我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第三更可能要放在深夜了。 表等。

44-47

44、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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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背着我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到河边,河岸旁是巨型广场和公园,各个地方零零落落聚合了许多情侣,因为人多的缘故,毗邻河边的广场上整整齐齐搭着贩卖美食的摊点。

我嗅着烧烤的香味直咽口水,不禁拍拍容铮肩膀,“快放我下来,我想吃烤年糕。”

“你晚饭不是吃很多么?现在又要吃,胃会撑坏的。”容铮放下我说。

“刚刚释放完内存,现在胃又空了。”我扮个鬼脸继续说,“你去给我买两块钱的烤年糕、三块钱的韭菜、两只小黄鱼,记住了没?”

容铮冲我耸肩,送我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接着便颠颠的一路小跑奔到小贩那儿,等了十分钟后,面色为难地拿着一次饭盒跑过来,和我诉苦说,“亲爱的,要是你又吃出病来,你妈肯定会杀了我。”

“放心啦,你是她女婿,她要是杀了你,我不是变可怜寡妇了吗?”

容铮笑起来,“结衣,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

“哎呀,别废话了,”我边流口水边命令道,“快喂我吃烧烤。”

容铮横我一眼,“奇怪了,你妈给你生出一双手是做什么用的?”

我伸手勾起他下巴,送给他一个邪魅的眼神,调戏他道,“专门脱你衣服。”

容铮叹气,和我一起坐到竹椅上,认命地喂我吃烧烤。

我们对面也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人都穿着高中校服,好像是翘课偷情的野鸳鸯。

男生对女生说,“我说个谜语给你猜,你猜到了有奖品哦。”

女生说,“你说说看,我猜。”

男生yín*笑,“有人那个东东上面写着一流两个字,当它撑起来以后是一句耳熟能详的成语。”

女生想了想,许久,猜测说,“一江春水向东流。”

男生公布答案,“不对哦,是一柱*擎*天。”

我喷,靠,现在的男人都变成豺狼虎豹了?连最基本的遮掩都无视了。我又望了眼容铮,见他面色尴尬地扭头不看我,再次感叹:哎呀,像容铮这样绵羊型的男人几乎要绝种了呀!

容铮抿着唇,和我说,“离放烟花还有半小时,我带你到附近再看看。”

我像弹簧似的跳到他背上,傻笑着问,“相公啊,你想把我卖到哪去?”

“卖到山区,没有网络没有电视,闷死你。”容铮温和地笑,“抓稳咯,飞机起飞——”

**

原来这次烟花和成排的美食摊是小区举办的庙会,小摊贩一直延伸了足足两公里,有卖衣服的,也有卖花灯的,各种美食,糖果、捏泥人,甚至刚从花卉物流基地运来的娇美花卉,还有陶瓷碗和陶瓷花瓶,价 格特别便宜,都是五块、十块的,每挪动一步就能听到小贩喊“走过路过不可错过,正宗xx十块钱三斤,十块钱三斤。”惹得容铮看得眼花缭乱,笑嘻嘻和我说,“亲爱的,我们花两千块就能把家里填得满满的。”

“嗳,你想好买什么没有?”

逛了一大半,最后容铮看重那种姓名水彩画,让那个摊主在横幅中间写上百年好合,然后在右下角龙飞凤舞地画上我们俩名字,最后还不知足,揣着水彩画像宝贝似找到装裱的摊点,选个很豪气的画框装裱,零零总总加起来才十五块,容铮觉得很不可思议,一路上变成复读机,不断和我重复,“太实惠了,太实惠了。”

我们一直逛到尽头,我见到有个瞎子在摆摊算命,于是扯着容铮头发说我要算命。

容铮嫌我胡闹,“亲爱的,你不知道么?命越算越薄。”

“瞎讲,越算越薄命,那些占星的人岂不是都要早死啊?”

“哎,你想算什么?”

“我要问问前途。”

“你直接问我不就好了?我和你说,你是富贵命,嫁给我,一定多子多福。”容铮含笑道。

“那你告诉我,我嫁给你以后,谁当家作主?”

“你。”

“谁掌管财务?”

“你。”

我笑道,“孺子可教,这次要实话实说,你再算算,我们以后有几个孩子?”

“一大窝。”

“你当生孩子是养猪啊?”

“有什么不对么?”

“可恶!你是故意的!”我撅着嘴,“亏你姓容呢,有容乃大的容,小气鬼!”

“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容铮说,“下次再拿我名字开玩笑,看我不拍你。”

我笑嘻嘻冲他吐舌,目地达到,我才不在乎他威胁呢。

**

两分钟后,我把容铮的生辰八字丢给算命先生。

“这位先生的星盘命坐太阳子时,早恋,异性缘好,命犯桃花又多情,禁不住诱惑,婚后必然出轨,且嗜酒嗜烟,不顾家不心疼子女……”

容铮听着算命先生的话,脸色越来越铁青,额头青筋直冒,好像随时可能暴走掀翻摊子。

“大师,我想问问我家哥哥什么时候结婚?”我憋住笑,追问道。

“这样的男人露水姻缘太多,即使先上车后补票,婚后也不幸福,迟早要离婚的,姑娘,听我一句劝,最好不要结婚,千万别坑了其他女生。”

我冲容铮挤眉弄眼,小声在他耳际说,“听到没?我和你结婚,你可坑惨我了!”

容铮摇摇头,竟然冲我露出分外开心的笑容。

我自讨没趣,只好继续问算命先生,“那么大师,我家哥哥的子 嗣怎样?”

“命中无子。”

之前你随便侮辱他都可以,但绝对不能侮辱他命中无子!我靠,这不是顺带着连小娘也骂上了吗?嘿,这该死的小老头,我看是活腻,皮痒对吧?

我气得柳眉倒竖,掐腰冲他怒道,“哼,死骗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相貌俊秀、器宇轩昂、光彩照人,一脸聪明相,他还是个上校,一名规规矩矩负责任的军人!”我还没说完就被容铮像抗麻袋一样扛走了。

“搞什么,他算得一点儿都不准!”

容铮把我放下来,笑眯眯道,“我相貌俊秀、器宇轩昂、光彩照人,一脸聪明相?”

“切,”我脸红道,“我没说过。”

“快上来吧。”容铮拍拍肩膀,蹲着身子说,“马上要放烟花了。”

我爬上去,容铮便又背我一路小跑。

“哎,他那么说你,你怎么不发火啊?”我说。

容铮郁闷地说,“脾气早被你折腾没了,谁让你常常欺负我。”

“我欺负你可以,其他人不准!”

容铮笑道,“没规矩。”

**

赶到广场,只听短暂的“咻”声后,烟火宛如流星飞升到半空,绽放层层叠叠花盏似的一团团炫目花朵,铺叠到半空中像华丽至极的星火,我趴在容铮背上神情不禁一呆,想起半年前我们无意中邂逅的烟花火,那时是在游乐园,这个温柔漂亮的男人,柔声和我说,“我们在真正遇到对的人之前都会爱错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让你痛苦,你就必须忘记他,让他成为你的过去式。”

此时烟花的光芒将容铮五官线条衬得分外柔和,他笑容温煦,连眸底的光芒都是暖融融的,温暖的男人气息充盈在鼻端,我呆呆望着他,心跳很快,一张脸又红又烫,张开嘴想说话,却莫名地感到口腔一阵燥热,我怔了怔,于是悄悄凑过去,在双唇印上一吻。

容铮眯着眼说,“结衣,你偷吻我。”

“哼,不可以吗?”我拍他肩膀,佯装生气,“都怪你,该死的小妖精勾引我!”

说完我们俩都又像傻子似的呵呵一笑,广场有情侣在接吻,也有情侣拿出相机拍照留念,容铮放下我,自然而然地抱住我,说,“我不管,你亲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哎呀,不就是亲一下吗?”

“你也摸过了。”

我脸红道,“你又没吃亏。”

“我不管,总之,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好嘛,好嘛,虽然这种告白方式很挫,可是小娘喜欢,心里就像搅了蜜似的甜到发腻:这个男人,小娘要了!

可是偏偏有不长眼的人,我们旁边站着一个臀部比我翘、腰肢比我软、胸部比我大的单身美女,频频向容铮暗送秋波,容铮这厮居然也转头看她。

我越看那女人越不顺眼,那个意*yín的眼神小娘太熟悉了,小娘也曾用这样的眼神试图扒光容铮衣服,试图强迫容铮作出各种撩人的姿势,所以小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不准色*迷*迷看着我老公!”我指完那女人,又转头捏容铮鼻子,“再看她,小心我把你眼珠挖下来!”

容铮亦喜亦羞,“结衣,你吃醋?”

“你已经被我看光摸光,休想再生异心,明天拿上身份证户口本跟我到民政局办-证!”

“真的么?”容铮笑得两眼放光,“结衣,你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c补分,这个文真不是一般的冷……我觉得我写二十万字基本上就给那几个人看……留言几乎是一章一条,好灰心,没动力了。

45、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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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准备领证的事,第二天我就出院了,容铮也巴不得早点离开医院,他说医院里除了护士姐姐的制服是粉红色,医生制服和手术服,甚至连打扫卫生的大妈制服全是惨白色,太单调太诡异,弄得他越来越讨厌医院。我笑,这呆子在我熏陶下越来越直言。

容棋不在,值班的是高个子的帅气男医生,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长得特像马天宇,我春心萌动,很想跑过去调戏一把。

容铮分配任务说,“结衣,你先去找那个医生办手续,我姐和他打过招呼,应该会很快,我到车库取车。”

我自以为很优雅地扭了扭臀部,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你让我和他单独接触,不怕他对我一见钟情爱上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容铮捧腹大笑,笑完捏我面颊,“结衣,别做梦了,你的胸部还不如他大。”

恶言重伤,小娘气愤,昂头与他对视,“人身攻击,太没品了,昨天你说过我是性感女神。”

“是啊。”容铮点头,神态自若,“因为你屁股很大,所以你很性感。乖啦,结衣,你去办出院手续,我背行李到车库等你。”

容铮走后,我亢奋不已地冲过去和帅哥打招呼,一边抛媚眼一边说,“哎呀,帅哥,我是506病房的,我要办出院手续,可是我不知道到哪里办理。”

“哦,你是容棋弟妹吗?没事,她和我说过,你随我来。”

小娘正打算问他要个企鹅账号聊天解闷,这么快就暴露名花有主的身份,还勾搭个什么劲啊?

“哎,你住院好长时间了吧?”帅哥声音特别有磁性特别好听。

“是啊是啊,一星期了。”

帅哥笑起来,“回去注意饮食,年后别忘了再来医院拆针线。”

我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满面笑容,“好啊好啊,到时候我还能找你吗?”

“可以,不过我在三楼妇科。”

顿时小娘的表情就像吞了狗屎,连连摇头,“哎呀,那没办法了,怪不得我一见到你笑就心痛,原来情深缘浅啊。”

不知不觉到了住院部柜台,因为有帅哥医生引领的缘故,不用排队直接办手续,第一次享受到特殊待遇,小娘高兴得心花怒放,可惜手上零零碎碎的清单太多,两只手拿着特别费劲。

帅哥突然热心地说,“我给你拿个袋子,这样捧手上容易掉。”

我开心道,“好啊好啊,谢谢帅哥。”人长得帅,连心地也这么善良,我决定问他要手机号深入交往。

没多会儿帅哥又回来了,拿了个又脏又破的大米袋递给我,还特别优雅冲我摆手,“美女,下次见哦。”

我捧着脏兮兮大米袋,连连皱眉,搭乘电梯到车库,容铮见到我,直接说,“你拿这个大米袋不嫌难看?”

我往他怀里一塞,“靠,岂止是难看,简直丢死个人。”

“干嘛扔给我啊!”

“谁认识你啊,赶紧开车。”

我们俩就这么坐在正副驾驶座上,中间夹着个很丑很脏的大米袋,两人一路贫嘴回到家。

到家后又是一番折腾,我妈不知道听谁瞎说,在家门前放着一个火盆,非坚持要我从火盆上跳过去,去去晦气。我那个郁闷,我只是住院而已,又不是坐牢!

但是我妈说,这是过新年,新年新气象,新年她宝贝女儿要结婚了,不仅要天下同乐,更要祈福,所以一系列例行的老规矩不能破除,更不能破坏好气氛。尽管我和容铮心里都很不爽,最后到底是敌不过我妈狂轰滥炸式的说教,挨个跨过火盆走进家门,只不过后面程序很繁琐,给菩萨烧香后接着又给我爸烧纸,烧完纸还要规规矩矩磕头,孝敬一些新鲜水果和陈年老酒,然后由我妈带个头先求菩萨保佑我们全家身体健康,来年我和容铮多生几个男娃。

容铮听到这里,脸刷地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生男生女这种事,菩萨管不着。”我笑嘻嘻问,“哦,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妈回头横我们一眼,“噤声!”

整整跪了半个小时我们才站起来,我妈说,“容铮,你带结衣去洗手,准备吃饭。”

我们闪到卫生间,容铮拉着我手,咧嘴傻乐,“结衣,明天我带你见我妈,你要好好表现,少开口说话。”

“不能说话,那有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要当木偶吗?”

容铮摇头解释说,“我妈讨厌话多的女孩子,你就少讲话,讨她欢心呗,反正家里除了她,我姐和我爸都喜欢你。”

我觉得容母和我不对盘,虽然不能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我嫁过去以后还是希望能和长相很纯爷儿们的婆婆和平相处,所以我说,“好啦,真是的,我答应你,以后你记得要补偿我。”

“嗯。”容铮忙不迭点头。

当然,小娘习惯在付出之前稍微索取一点报酬。所以吃完饭以后,我扯着容铮到我房间,反锁卧室的门,以免我妈会破门而入,然后小娘再很霸气地把容铮推到床上,扒光他衣服,再三抚摸之。

容铮体型又瘦又高,摸起来没什么赘肉,皮肤是很莹润的玉石色,不可思议的雪白,但肤质略显粗糙,手肘处还结着厚厚的茧……我慢慢地抚摸,爱抚过他深邃墨色的眼,爱抚过他挺拔的鼻梁,爱抚过他单薄柔软的双唇,爱抚过他纤长秀美的脖颈,也爱抚过他胸前可爱粉红的两点……

最后小娘特霸气地拍拍他脑门,用十分倦怠的嗓音逗他说,“朕累了,爱妃退下。”

容铮边笑边穿衣服,“结衣,下次再调戏我,小心我拍扁你。”

哼,毛爷爷说: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足为惧,无视之。

**

第二天我们去容铮家,容家宾客盈门,外面又有好几轮岗哨守着,搞得我妈以为进入秘密封锁地,小声问容铮,“这到底是哪里?”

“阿姨,正在路上呢,马上就到我家了。”

私家车停稳后,我们下车,远远看到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神采奕奕站在门前迎客,他身旁按照辈分,依次站着容母,容棋和冯硕一家,容琴和男友。

我妈紧张得有点发抖,走到老爷子面前,捏着嗓子客气道,“亲家,麻烦您了,新年好。”

老爷子动作扭捏,有些不习惯地佯装微笑,“客气客气,我们一家全等着你们,吃饭吧,快饿死老——”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我妈站他对面,立刻把后面的话咽回去,“饿死我了,赶紧吃饭。”

我和容铮会心一笑之余都明白老爷子要说的那句话肯定是个脏字,不过顾虑是双方家长初次见面没说出口,但冯硕小孩子心性,躲得远远的,指着老爷子喊道,“外公又在骂人!”

老爷子被一眼看穿,当场发飙,“骂你妈个x!”

大家看到一身正装的老爷子和外孙闹起来,哪敢多话,全部站到一旁边围观边偷笑,只有容母敢上前劝阻,“一老一少,没个正形。”

老爷子被容母当场数落,面色讪然,大手一挥让大家进入客厅。接着容铮介绍家人给我和我妈认识,容琴、容棋还有冯硕我常常打交道,倒是对她们各自的男友和老公不太了解,容琴的男朋友鼻梁挺拔,褐色的头发,长得很像欧洲人,容棋的老公则是一本正经的公务员,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和美丽干练的容棋实在有些不太搭。

长辈们坐上席说话,我们几个小辈则凑在一起闲聊。

冯硕屁颠颠跑到我跟前,问,“老师,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好看吗?”

我见他一身蓝白相间的羽绒服,脖间裹着纯白围巾,鞋子和帽子竟是一门的乌龟绿,整个人打扮得特像花皮鹦鹉。

“老师,为什么你看着我傻笑?”

“呵呵,因为你很帅嘛。”我心里直乐呵。

冯硕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老师啦,你也很漂亮。”

“没有,没有,冯硕帅呆了。”

“老师是个大美女。”

我们俩就这么边恭维边在心里狂吐,容琴凑过来说,“结衣,几日不见,你罩杯好像变大哎,吃过什么药?”

我激动万分地望着容琴,“真的变大了吗?”然后又赶紧正色道,“我怎么可能吃药丰胸,不可能,不可能。”心里却忍不住美得直冒泡,小娘终于二次发育可以彻底改变太平公主形象啦哈哈。

想不到容琴意有所指,色迷迷笑道,“莫非全是我家小弟的嘴巴和手指功劳?”

我啐她,“才不是!瞎讲!”

说完容棋便捂嘴笑起来,容铮也跟着笑起来,却一副鸭子听雷、不明所以的傻样。

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三个小时,末了容铮驱车送我们到家,容铮刚离开,我妈立刻锁上门和我说,“结衣,你要和婆婆打好关系,你家那个公公,也是个怕老婆的,不能当家作主的货。”

我惊愕:“啊?不是吧?我和婆婆就不在一次元世界里,第一次见面她就训我。”

“她训你,你全当做她嫉妒你美貌。”

我汗。

“别紧张,结衣。”我妈拍我肩膀,“她找不到你的不是,没办法和做对就成,再说你不是有我么?她欺负你,你打电话给我,咱们再喊上容铮,三对一,不怕打不过她个老娘儿们。”

我倒,怎么越说越严重了。

**

大清早我和容铮到民政局排队,正巧赶到上班族休假,排队注册的人特别多,成双成对挤在走廊上等着叫号,里面竟有一家三口排队注册的,男方看长相不到三十,女方看起来则像未成年,两人手中牵着一个长得特娇嫩可爱的小孩,让我越看越欢喜,巴不得把小孩抱怀里,使劲捏脸,再啃几口。

这时到外面买早餐的容铮拎着袋子边走边喊我名字,“结衣,结衣。”手里还举着一串糖葫芦,特像哄小孩的男护理。

我正答应着,没想到那小孩子一见到容铮就泪眼汪汪扑过去,抱住容铮大腿,露出泫然欲泣的小脸,可怜巴巴喊容铮,“爸爸。”

啊?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留言鼓励。

46、纯色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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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当我看到小男孩叫容铮爸爸时真是又惊又怒,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容铮压到身下暴打一顿,逼他交代实情。但见容铮神态比我更惊愕,小娘反而瞬间淡定了。

只见容铮神情大震,面色变成交通信号灯,红绿交错,开口和我解释,“结衣,听我说,我没有……”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想解释这个孩子不是他的种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爸爸,妈妈不给我买早餐,我小肚肚好饿哦。”小男孩睁着一双水润润的黑眼睛盯着容铮手里糖葫芦。

是这样啊,我把糖葫芦递给小男孩,然后小男孩很拽地扔给我一毛钱说,“谢谢阿姨,给你小费。”

震惊和诧异迅速取代原本的欢喜,这小家伙的吝啬程度可以媲美何砚,气得我想赏他两耳光。

我刚瞪眼准备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唬他,立刻见到小男孩扁扁嘴,一副“我马上哭给你看”的样子,害得我又忙不迭哄他。

最让我郁闷的是,他根本不睬我,见到容铮就跟见到亲爹似的,欢欢喜喜又喊道,“爸爸,我要还要糖葫芦,我也要早餐哦。”

“是叔叔!”男人走过来,把小男孩抱到怀里,继续说,“陆逊,只要给你糖葫芦吃都是你爸爸吗?”

两三岁的小男孩心智未开,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饿了要吃东西,且挑选最爱的食物入口,哪里会注意其他的事?所以小男孩想了几秒钟,很快便笃定地点头。

女人也走过来,冲我们露出歉意的笑容,彬彬有礼地说,“不好意思,小孩子顽皮,请见谅。”

容铮正准备说没关系,小男孩抬手抓住容铮手中的早餐,又喊一句,“爸爸,我要奶奶——”

这话说着让人容易误解,而且容铮没藏着他奶奶,很不凑巧手里攥着两瓶牛奶。

小男孩见容铮没给他牛奶,嘴巴又是一扁,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职业病犯了,最见不得小孩哭,立即把我们的早餐塞给他。这个男孩子真是投错胎了,娇弱得像朵花似的,动不动扁嘴要哭,拿眼泪威胁大人,不做女生太可惜。

我们把早餐让给了小男孩,那对夫妇感到很抱歉所以把前排的位置让给我们,我们不用排队直接进去盖章,省了不少时间。

从民政局出来后,我们还不敢相信只经历短短十分钟时间我们的身份便从情侣变成结发夫妻,两人看着大红本子上的照片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得意,尤其是容铮,笑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我们结婚了对么?你去和你妈说,你要搬到我家住,把换洗衣服、电脑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打包好,然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再去接你,我们正式同居。”继而容铮绽露一个很yín*荡的笑容,“小样,看我怎么折磨你!”

小娘故意难为他,摇摇头,“没门,没有婚礼和钻戒,你连碰都碰不到朕。还有啊,爱妃,只有朕奸你的份,爱妃以下犯上,属大逆不道之罪,罚爱妃陪朕用膳。”

容铮当然不依,直到上了私家车仍不忘苦苦哀求,拜托我搬过去和他同居,最后见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于是只好采用色*诱这一招——在车厢里乱搞。

把我抱到他腿上,两腿分开,正面对着他,坐稳了,揽住我柔软的腰,然后吻着我的唇,手滑落到我耳后,十指慢条斯理揉捏着我粉嫩的耳垂,揉得我身体像是通上细微的电流,精神头一凛后便是浑身酥软,说不出来舒畅,然后他灵活的十指钻进棉衣内,隔着单薄的保暖衣抚摸我胸前的两团浑圆,继而用牙齿含着我棉衣上的拉链,咬住拉链往下翻,解开厚重的棉衣束缚,接着吻便落到脖间,又舔又咬,印上玫瑰色的吻痕。

容铮的吻异常深重,好似要夺走我的呼吸似的,让我想推开他,又不太舍得推开他,想堕落到情*欲的深渊,彻底的放纵,又下意识感觉这样无礼的放纵是有罪的。

在我胡思乱想之时,身下的容铮已经将我的保暖衣翻高到胸口,看到娇小柔软的胸部,吻着凸起的双峰……唔,这厮吻技特别好,吻得我从头到脚全身发热,吻得我身体内部特别空虚,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蠕动着,有种特别想和他交融的冲动,可是他刚解开我背后的搭扣,把我推到车座上正准备一逞兽欲之时,视线落到我蹦出来的两团浑圆,结果他鼻血就像化学反应似肆意横流,血迹滴落到我胸衣上,吓得我哇哇乱叫,闹出很大的动静,引得车库管理员来敲车窗。

车库管理员见我们衣衫不整,于是带着异常了悟的神情在我和容铮身上打转,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似的,“两位继续,继续,我不打扰你们。”

此次事件,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内心的真实感受: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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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餐厅时,我和容铮的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两人心里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对方,我特想从后面抱住他,可是又不好意思,只能在他吃饭不小心把饭粒沾到嘴边时,我紧忙狗腿似的献媚把纸巾拿给他,笑嘻嘻,“粘到嘴上了,呆子。”

容铮立刻咧嘴傻笑起来,笑容特别明媚特别可爱,让人心里暖洋洋的,然后凑过来小声和我说,“亲爱的,你给我擦擦吧。”

我刚刚害他流失好多血液,早想弥补,所以我喜滋滋捏着纸巾给他擦嘴。

其实我有个外号“太平公主”,何砚说我胸部像飞机场一样平坦,甚至很久以前他也打趣我说,如果程述和我上床,解开我衣服一看,第一句话铁定是“哇塞,男人的胸部耶!”,因此我时常故意买苦瓜啊猪脚啊豆腐啊据说能丰胸的食物回家煮着吃,可惜吃了二十多年那该死的罩杯也没膨胀一分,搞得我特别灰心特别绝望。我绝望了二十多年已经习惯别人讽刺我平胸了,没想到容铮看到我的“飞机场”居然很给面子的喷鼻血,这让我的自信心瞬间飞升到喜马拉雅山高度了哈哈,小娘顿时有种“绝代妖姬非我莫属”的牛叉感受。

“老婆,你就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嘛,只剩下一个月就是婚礼,我们同居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忍心我一个男人孤枕难眠么?”

这厮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撒娇起来杀伤力十足,让我有些不忍心踩碎他的玻璃心,于是我说,“知道了,我答应你,可是要先告诉我妈,不然她会发火对你有意见,以后你到我家玩,不给你好脸色,我可不忍心。”

这厮瞬间偃旗息鼓,“好吧,我不强迫你,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已经等了五年,不在乎再等一个月。”

“哎呀,你真是我贴心小棉袄。”我紧忙抱住他在他脸上啵一口,乐得他满面开花。

吃完饭后,容铮到收银台买单,我则留在座位上和服务生打包烤鱼,这家的山峡烤鱼堪称一绝,报纸和电视上都有介绍,价格虽低但是异常美味,年底刚被归为地方美食,来旅游的观光客人多数都会品尝,所以我多要两条,一条给我妈,另一条嘛孝敬纯爷儿们婆婆。

我手里提着两盒打包的新鲜烤鱼,脚下生风地往容铮那方向狂奔,不料被瘫倒的指示牌绊住脚,整个人毫无防备向前扑倒,幸运的是身后的服务生及时扶住我,不幸的是手里的两袋烤鱼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到身前一位猛男后脑勺上。

烫得猛男粗声叫嚷起来,走过来扯住我衣领,“你不止你拿热菜烫人,还专往后脑门砸,你想谋杀啊!”

“我,我……对不起……”这是怎么回事?我彻底被吓住了!

猛男一手摸着后脑勺一手拎我衣领,气势如雷,“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到底想怎样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猛鬼投胎。

“我想干嘛!你两只眼睛看不到伤口啊!”

“放开她——”容铮快步走上前,打掉猛男扯我衣领的手。

“要你多管闲事!”猛男瞪视容铮。

“我是她男人。”容铮站到我身前,“有什么事找我说。”

看着站在我身前高大挺拔的容铮,我突然有种特别异样的感受:如果我是无辜小市民,那么容铮就是拯救市民于水火之中的奥特曼;如果我是懒惰又愚蠢的大雄,那么容铮就是无所不能的哆啦a梦;如果我是很傻很二缺的美少女战士,那么容铮就是风度翩翩的夜礼服假面;如果我是被束缚的维纳斯,那么容铮就是为爱而战的圣斗士。

此时我情绪起伏特别巨大,由惊惧转变成感动,心脏不受负荷地砰砰直跳,我突然为我的男人感到很骄傲很自豪。

“她把剩菜剩饭全部扔到我头上!”猛男指着头顶活鱼的尸体。

“你竟然毁了我家宝贝刚打包的饭菜!”容铮皱眉,“你快赔偿!”

“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她先砸到我!”

“你眼睛瞎了是吧?”容铮同样不输气势,“她弱成那样,个子没你高,身材没你壮,嗓门也没你大,她有胆子砸你剩菜剩饭?你别开国际玩笑了?!”

果然周围人全部悄声议论起来,冲猛男指指戳戳,一脸鄙夷。

牛!恶人先告状!今天容铮童鞋又教了我一招!

“好,你厉害,我不和你女人计较,这鱼两条才一百块,我赔得起,”猛男再次指着脑门,“可我头上的伤不能这么算了!”

“你想怎样?”容铮毫无畏惧。

“臭小子,我要教训你!”

容铮退后两步摆出驾式,“想打架是吧?来!随时奉陪!”

我汗,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送给那些一直鞭策我的童鞋。

47、弟弟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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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你想要什么,我赔偿。”餐厅人多,闹出事来双方颜面无光。

可是猛男不搭理我,一记黑拳冲容铮飞过去,容铮立即用掌心接住他拳头,另一只手抓住猛男手腕往后一翻,猛男立刻痛得哇哇大叫。

“你白长了大个子,不懂尊敬女性。”容铮以暴力压制猛男的同时不忘口中教导猛男。

猛男被束住双手,改用出腿踹容铮,“找死!”

容铮移动身子,轻盈躲过,放出手肘击中猛男肾脏,痛得猛男脸扭曲变形,差点蹲地打滚。

“下次和女孩子说话,不许大呼小叫,要尊重对方,声音也得放柔和,”容铮从身旁餐桌上拉出卷纸扔给他,“你捣乱我们用餐后的好心情,我们不计较,有空多多反省。”

容铮说完走到我面前,笑眯眯道,“老婆,我们走吧。”

“好!好!好!”我急急点头,拉上他的手往门外直奔。

“今天我和你们拼命!”猛男双目喷火,大吼着向我们扑过来。

容铮把我抱到怀里,略微闪身,来不及刹车的猛男一头撞到玻璃门上,躺倒地上鼻血横流。

我吓得面色苍白,“流好多血啊,会不会死人啊?”

容铮弯腰探他鼻息,“没关系,中气十足,暂时昏厥。”

我闻言,大大舒一口气,拉上容铮急忙说,“愣着干什么,快点闪人啦,不然被逮到会有大麻烦!”

我们俩连打包的饭菜都顾不上,相互牵着手跑到对面车位上,驾车逃逸。

上了高架,我和容铮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狼狈样子,尤其是容铮,鬓边冒冷汗。我们俩对视后不禁狂笑。

“你这厮不会作恶,偏要装狠,这次丢人现眼了吧?”我边用手指戳他面颊边说。

容铮讪笑后,复又严肃,“如果我连老婆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对不对?老婆。”

哎呀,这厮嘴巴越来越甜,真会讨小娘欢心。

这时候小娘特感激那个长相很“春哥”的婆婆,感谢她生养出这么一个温柔漂亮又心细如发的儿子给我当现成的老公,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能逗我开心,遇到困难时他能帮我摆平一切,甚至连我被人欺负时他都第一个卷起袖子为我打架。这让我觉得他很不一样,比起好友多一份亲昵,比起亲人多一份贴心,比起父母又多一些心动,让我不想离开他,更离不开他。

我忽然很想抱抱他,亲亲他,和他玩妖精打架的游戏,无奈我们正在高架桥上,视野内全是车和五大三粗驾车的壮汉,就算容铮拉得下面子,我也不愿意免费演绎*****给这些路人看,所以我只能默默含泪,伸手摸容铮鼻子望梅止渴。

容铮不明所以的白我一眼,“结衣,手拿开,我要开车。”

“相公,我很困惑。”

“什么?”

“前一阵子我看一女性杂志。”

“怎么了?”

“上面说,男人的鼻型代表下面小弟弟长短,所以西方男人的弟弟们比东方男人弟弟们要大,真的假的?”

容铮一张素白的脸第一时间变成涨红的关公脸,许久,蹦出两个字,“流氓!”

我晕,这些东东又不是我写出来误人子弟的,干嘛说我是流氓啊!不过和容铮在一起蛮好玩的,想不到偶尔说一个带颜色的笑话逗逗他,他竟然也会害羞哎。

接下来我们俩开始着手拍婚纱照的事,走访几家婚纱影楼挑选婚纱和礼服,可是中途何砚打电话来说这事包在他身上,口气很拽地讲他和某某摄影师是哥儿们,我和容铮刚开始没在意,以为这厮又在吹牛,当何砚把那个德国佬摄影师带到我家时,可把我妈迷得晕头转向,硬说那个又矮又秃顶的德国佬是“施瓦辛格第二”,拿相机拍照,要求合照,让何砚再次大开眼界,摆着一副“原来花痴这种病会遗传”的表情来鄙视我。

因为有老外在场,气氛非常美好,这个老外异常健谈,讲着一口地道山东话,话题源源不绝,即使一些**毛蒜皮的小事他也能扯出一长串长话题来,让人无法插话的同时又必须顶礼膜拜,让他闭嘴。

现在这个状态,我们一家人坐沙发上听他瞎侃。

“我在南方吃过一种水果,长得像苦瓜,黄色的皮。”

我和容铮一边点头一边剥香蕉往嘴里送。

“黄色的皮,打开以后那个果肉好像屎。”

屎?香蕉噎在我喉头,咽不下去。

“你们绝对无法想象,那种水果闻着香甜,打开以后,果肉形状像一坨屎。”德国佬继续栩栩如生的描述,“好多人好多人一起吃像屎的水果,他们还拿这种水果招待客人。”

像屎的黄色水果,我望了眼自己手中的香蕉,突然食不下咽。

“那种水果卖得好。”德国佬突然指着我手中的香蕉,“对,颜色很像你手里这个。”

我眼神哀怨地瞪他,下一秒,容铮便扔了手中香蕉,说,“先生,我们正在进食,可以麻烦你不要提到屎么?”

“有什么问题吗?”德国佬不解。

“在我们吃香蕉的时候,你告诉我们香蕉的颜色像屎,这样会让我们以后见到香蕉就反胃。”

德国佬恍然大悟,“哦,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这不是想象力的问题,你已经明确指出来,由不得我们不联想。”

“你岳母没有像你这样。”德国佬指着正全神贯注啃香蕉的我妈,冲容铮扬眉说,“你看,她吃得很美味。”

容铮表情很是无语,“恭喜你和我岳母臭味相投。”

“好,我们不谈像屎的水果。”德国佬皱着眉,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我问你们,你们能接受裸*体婚纱吗?”

正在喝茶的何砚闻言,一口将到嘴的茶水喷射出去。

容铮紧崩着脸部线条,毫无表情道,“不要妄想!”

“为什么?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我觉得妻子的裸*体非常贵重,属于隐私。”容铮面色尴尬地望了眼我妈,继续说,“她的裸*体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德国佬深呼吸,“好吧,我大概明白你所要的摄影风格。”

可是我不明白啊,老外走后,我对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一头雾水。

**

再过三天,我和容铮到户外拍婚纱照时,看到我穿的那个婚纱,我彻底明白容铮钟爱的那个风格——那不是婚纱,明明是修女服。长裙盖住脚踝,袖子连手腕都遮住了,衣领拔高到耳边,只露出鼻子和一双眼,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肉粽。

但是容铮穿着一身白色礼服,肩宽腰窄,两臂和双腿修长结实,把姣好匀称的身材暴露无遗。

我冲镜头摆着一张笑脸,对容铮声夹郁卒地说,“早知道就不找他拍了,这个婚纱造型像朵喇叭花,好难看啊!”

“亲爱的,你想多了。”容铮瞅着我,好像特别高兴,双眼晶晶亮绽放光芒,“这件婚纱选得很好,一点儿看不出你下半身有肉,还能把你胸部颠高托大,看着就让男人想入非非。”

这厮哄人功力见长,搭配他那文雅内敛的表情让我深信不疑,害得我整个心因他一句话砰砰乱跳。

没过许久,那个德国摄影师跑过来给我整理头顶的发饰,开玩笑说,“你发质好,很适合拍洗发水广告,你的发质比李玟更黑亮。”

容铮拍掉他在我头顶作乱的手,“再摸,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你果然大男子主义,我只是帮你妻子固定发型,你为什么用看yín*贼的眼神瞪我?”

“我没有大男子主义,不过对你这个人很反感,只要你接近她,我眼皮就会跳个不停,我看你作为摄影师,拍照才是关键,整理发型交给美容师,这边用不到你。”容铮昂头看他,表情异常认真,“麻烦你和她保持十米距离。”

“那我怎么拍照?”

“这是你的事,要是你拍得让我不满意,我拒绝支付你任何酬劳。”

婚纱照就是这样在容铮和摄影师的口水战中完成,即使更换场地拍摄,他们依然保持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这让我有些搞不清楚具体原因。我突然发现容铮也是有缺陷的,偶尔会脾气很坏,很记仇,度量狭小,独断专行。

幸好婚纱照出来以后,整体效果很好,这才让容铮一直紧皱的眉尖略微松懈些,但是自此容铮坚决和何砚划清界限——但凡何砚推荐的精品店,他直接拖入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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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新婚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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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过后便准备婚礼,婚前准备倒是不麻烦,因为有双方家长主动帮忙,新人没有太过操心,彻底做一回闲人,不过家长们特别迷信,婚礼前两天容铮和我不得不分开,不能见面,也不能通电话。

婚礼承包了市内最大的酒店,十五层满满都是宾客,异常隆重。最高兴的人要数我妈,她把许久不联系的亲戚全部找来,招待宾客时拿了杯果汁和人说笑,笑声最响亮,摆明了炫耀幸福。

这一天恰好是周末,男方容家本是军政中的大族,因着老爷子手执军权,不管是法政、工商或军人,来捧场的人着实不少,光是整条珠海路便停满了私家车,但是因为参加的是上司儿子的婚礼,所以多数官员作风低调,给老爷子祝贺完以后,便紧忙恭喜新郎。大多数官员皆心知肚明,老爷子休病在家,大概再过那么一两年,这位看起来斯文温和的容家独子便会顶替上那个位置。

我一边听容琴汇报酒店婚礼准备情况一边由发型师在我头顶作乱,从早晨五点我就起床换衣服,洗脸刷牙,紧接着又是敷面膜,上妆,这些都好办,平时自己一人便可以完成,可是到了美容院以后,容琴嫌弃我荷尔蒙分泌旺盛,一边碎碎念一边让美容师压着我,亲自动手拔眉毛,疼得我龇牙咧嘴。

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三四个美容师一起在我脸上动手,抹完隔离霜便是遮瑕霜接着又来粉底液又上粉饼又上腮红,还要安那个假双眼皮和假睫毛,可把我烦死了,我真担心待会儿小娘绽放笑颜,脸上那些粉饼会像面粉似的扑扑直落。

接着便是换婚纱,里三层外三层全部强制性的脱光光,为了方便上乳贴戴头纱,全身上下被那几个美容师看光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字:惨!

回到家,容铮那边已经派车来接。在上车之前,作为新娘的我必须假装伤心地告别娘家,可是小娘见到容铮那张华丽丽小白脸以后啥烦心事都忘了,哪还有哭的心思。容琴为了让我大哭,不得不准备动手掐我,结果被容铮知道了摇头不准,大家僵持了半个小时,我愣是没哭出一滴眼泪,时间紧张了许多,所以刘青青亲自挂帅,跑过来塞给我一个红包说,“姐姐,这是我给你们的礼钱,两千块哦,我从来没出过这么多礼钱。”

我感动得直点头,“好姐妹啊好姐妹啊,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没想到刘青青紧接着一盆冷水泼下来,“所以呢,姐姐,等下次我结婚了,你别忘了把这两千块再还给我!”

我气得踹她屁股一脚,“滚,到我手里别想拿回去!”

刘青青战败,接着换何砚上场。

何砚勾着小指头在我鼻子下面抹芥末,呛得我泪流满面,终于哭出来了,可是容琴受不了,大手一挥,叫上那些美容师,“还愣着干嘛?赶紧补妆啊补妆!时间快来不及啦!”

光是这些又花去半小时,而容铮等在门外已经僵硬得不能动了,所以从始至终他的表情特别无辜特别委屈,见到我的第一句话:“老婆,你终于出来了——”

略过闹新郎讨红包这些繁琐的手续,于是一群送新娘、接新娘、花童、摄影师、摄像师、美容师、美容师助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前呼后拥、后拥前呼地围着我和容铮举步维艰跳上花车。

终于到了酒店门口,刚下花车便见到冯硕屁颠颠跑过来。

冯硕今天打扮得特别喜气,才四五岁的小奶娃像模像样穿着燕尾服,真有那么一种风度翩翩绅士的气质,可惜他估计是在酒店里吃多了零食,看到我便着急地和我说,“老师,有没有手纸啊?我想拉粑粑。”

我汗。

容铮以为这厮无事瞎捣乱,气结道,“小混账,不许打扰她,去问服务员姐姐要。”

赶走冯硕后,接着便要沿着红毯步行到二楼设置的礼堂,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踩着恨天高走楼梯的同时还要忍受一阵又一阵震天响的礼炮声,好在容铮会作弊,事先帮我在耳朵里塞了两个棉团,不然我一定会被这些噪声吵出耳鸣。好不容易走到礼堂前,就听到里面双方家属争吵声,表面上恭维喜事,实则抬高自家儿子多么多么了不起,听上去就像霸王抢亲,谁吵赢了,谁脸上生光,不断吹嘘自己,贬低对方,把容铮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神仙似的存在,好像容铮娶我,就是玫瑰插牛粪,当然不才牛粪是我。

不知道吵了多久,小娘脸色都白了,明显不耐烦。

容棋见了便不好意思笑道,“结衣,你再忍忍,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

我笑着回她,“没事,我不在意。”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们现在怎么贬低我,待会儿到床上我就双倍折磨你们宝贝儿子!

终于又过了半小时,乐队演奏过后,我和容铮这才缓缓踱步到礼堂神坛前。

**

年迈的牧师走上台,为我们见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容铮先生,你愿意宣誓,不论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会真心深爱结衣小-姐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

“结衣小-姐,你愿意宣誓,不论富贵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会真心深爱容铮先生一生一世吗?”

“我愿意。”

尔后,在众人的见证下,婚礼终于完成……

不,还没完,结束了见证,我和容铮便被迎到酒店一楼的休息室内暂作休息。

我满面笑容地问对面的容棋,“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入洞房?”

“结衣,还早呢,接下来要向双方父母敬酒,再向亲属敬酒,还要……”

“不是西式婚礼吗?怎么有这么多规矩?”容铮问。

容棋掩唇笑道,“是西式婚礼没错,爸爸说规矩要按照中式来,图个喜庆热闹。”

我和容铮不约而同哀叹一声。

接下来,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和容铮被好意或恶念地撺掇着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吉利话,白酒后劲大,我有点不胜酒力,容铮便悄悄拿白茶替换了白酒,他倒是很镇定,喝了再多白酒也面不改色。

到了宴席中途,程述一家来了,我和容铮便起身相迎。

郑彤彤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婚礼的热闹气氛,看我一身盛装,笑说,“ 结衣挺会打扮的。”

“我不如你会打扮,这些服饰和首饰全是大姐和二姐的功劳。”我说。

郑彤彤开心地笑起来。

容铮凑过来小声说,“你天生丽质,用不着打扮也是一等一的漂亮。”

我娇嗔,“就你嘴甜。”

随后,容铮带着程述和郑彤彤入席,走到一半时,程述忽然停下来,回头冲我正色道,“结衣,恭喜你,祝你们幸福。”

我一怔,赶紧说,“谢谢你。”

正在此时,酒店外传来一阵喧哗,容铮满面笑容地走过来牵住我的手,“结衣,我们私奔吧!”

我笑嘻嘻地问,“哎呀,死yín*贼,你要带我去哪里?”

“上天!”容铮特别自信地指了指半空。

我妈满脸堆笑地走过来,“婚庆公司已经把热气球准备好了,你们可以随时出发。”

我惊愕,“你们搞什么东东?”

等我们到酒店门口,看到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庞大热气球时,我心里特别意外特别激动,这个不合规矩,怎么看都不像平民娶亲该有的场面,倒像是国家政要娶亲。一段寻常的婚姻本不该如此重视,实在没想到容家会费心到这种地步。

众人也是啧啧称奇,毕竟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

容铮一边看着缓缓降落在酒店草坪前的热气球,一边小声和罩着头纱的我说,“喜不喜欢?结衣,这个热气球可是我沾了你的光才得来的。”

“嗯?”

“何砚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啊?”

待我们登上热气球,我还是没见到何砚,不明白这厮送贵重礼物是啥意思,要是他和刘青青一样指望他结婚了,我送一模一样的回礼,那是不可能的。

正当热气球正缓缓上升时,我妈突然跑过来,高声喊道,“闺女,接住!”

扔过来一个红礼盒,容铮打开后,满面羞红。我一看,额头冷汗直冒,竟然是壮*阳*药。

容铮轻咳,“唉,你妈真豪放。”

我窘得无地自容,眼神哀怨地看向空地上的老妈,无意间看到她身旁站着的何砚。

何砚见到我便勾唇笑了笑,将修长白皙的手搭到我妈腰间。

我再窘:这厮真的勾搭上我妈,升职作我继父了?

**

热气球在半空中飘荡了一小时,落在郊外的一处浅水湾,然后我和容铮便搭车去附近的酒店,开始新婚夜的蜜月期。

我和容铮都有一星期的婚假,所以蜜月旅游这些东东事先都由他安排妥当。

拿上房卡,到了酒店房间,里面一切休闲设备俱全,还另辟了一个小小的健身房和网上冲浪区,我和容铮陪酒赔笑站了一天,又累又饿,直接要晚餐补充体力。

在晚餐前,我悄悄打电话给我妈,让她把我房间的情趣用品快递过来。

吃完饭,我草草冲凉后,换容铮去浴室,我则守着宅急送的快递小哥,好在快递小哥效率比较高,在容铮走出浴室时,他准点上门。

“结衣,你找快递做什么?”

我边签字边奸笑,“呵呵,当然是见不得人的事。”

容铮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

我送走小哥,锁上门,自以为妖娆妩媚地摆着臀走到他身旁,拍拍他软软嫩嫩的脸,“亲爱的,等我两分钟。”

“呃……好。”

**

两分钟后——

我换上兔女郎装,手中小皮鞭甩到容铮身上,我还没开口说“脱衣服——”这厮已经相当积极,相当利落地把自己扒个精光,赤条条躺到床上,一脸兴奋和期待,冲我飞个媚眼,“来吧!亲爱的,狠狠蹂*躏我吧!”

49、新婚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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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着的男人,温和清隽的脸,却有一双英气的眉,挺拔的有点像欧洲人的鼻子,形状完美的薄唇,修长的身形,宽肩窄臀,匀称的四肢,大概由于常年运动的缘故,连腰肢的触感都如璞玉似的坚硬温暖,身体起伏的曲线分外性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充满诱惑。

我拉上窗帘,打开电视,播放爱情动作片,容铮这厮的目光立即被屏幕上赤*裸交缠的男女所吸引。

“yín*贼啊!”我说。

容铮反驳,“不是,你放给我看,我才看。”

我趴到他耳边小声笑道,“你……硬了?”

容铮血液瞬间凝固,小白脸涨成关公脸,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结衣,你怎么不学好呢?知道不?yín*荡是不对的。”

他话没说完,小娘便动手脱掉睡袍,把胸罩搭到额头上。

容铮立刻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我错了,亲爱的……你继续。”

我从箱子里翻出两只情趣手铐,捆住他双手,固定到床柱上,接着又翻出红绳困住他双脚,令他双脚无法合拢,动弹不得,最后我一边贱笑一边取出一对乳*夹,夹住他胸前的红果。

“结衣,把那个拿下去,我全部听你的。”

我满意地看到他在我逼迫下,上身赤*裸,额头似蹙非蹙,摆动着纤窄臀部,湿润的眼睛最终饱含委屈光芒。

“拿下来嘛,结衣。”

“不行。”

容铮不情愿道,“皇帝陛下,拿开吧。”

“说不行就不行,大胆刁民!朕的话便是天命!”

我刚吼完,容铮便闭嘴,生怕我再吼大声点招来客房服务,于是小声说,“亲爱的,我还有一条内裤没有脱,你看我双手双脚都捆住了,我该怎么脱?”

“我帮你脱!”脱口而出。

小娘投胎以来第一次主动扒男生内裤,表情异常尴尬,双手扯着那条单薄布料,迅速往下翻,那个温热坚*硬的器*官跳到我手上,高高挺立,伞状的昂*扬甚至亢奋地跳动两下。

我说,“你个死变态,我没碰你,你就硬了。”

容铮视线落到我胸部,最后停在我□白色布料上,“亲爱的,你敢不敢把你下面的也脱了?”

我皱眉,伸手揪住他面颊,拧两下,“有什么我不敢的?容铮,你别想挑拨我。你越叫我脱,我越不脱,看得到吃不到,急死你!”

“唔……卑鄙……”

他那无奈又脆弱的表情满足了我当女王的变态心理,兴奋得小娘差点又甩皮鞭s*m他,逼迫他唱《征服》。

容铮提醒我说,“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继续,爱妃,瞧瞧朕怎么玩弄你身体。”

我手指沿着他面颊,一路下滑,像条游蛇般柔软的指腹摩擦过他的脖颈、胸膛、腹肌、双腿,手指绕道他的分*身处,轻轻在他大腿内侧不断跳动,敲打他那里敏感的肌肤。他坚*挺的昂*扬又是一颤,顶端分泌出乳白的液体。

我换上双唇亲吻他脖颈和壁垒分明的腹肌,换来他喉咙里动情的呻*吟,“结衣……”

我冲他灿烂一笑,“舒不舒服?”

他细微的抽吸,喘息着催促,“快点,再快点……”

我柔软的手掌便包裹住他骄傲的男*性,上下舞蹈,他胸口起伏越来越快,眯着眼睛看我,眼睛里全是赤*裸的欲*望。

“还不够……再快点。”

我滑动男*性的同时,便俯身,伸出温润的舌舔*弄他胸*前被夹住的梅果,舌尖轻轻的拨弄,吞咽着胸前坚硬的两点。

容铮那温和平稳的声线倏地拔高,不满地吼着,“结衣,吻我!”

当我凑近他时,他便如同困兽狠狠撕咬我双唇,火热的舌尖在我口腔中索求蜜津,继而贴着我的唇,他舌尖像一方灵活的绸缎,灼热的吻落到我白皙柔软的下巴上,舌尖滑过我脖颈的肌肤,落到我腋下和锁骨上,最后含住我的□,如婴儿般不停吮*吸。

胸前最初是阵阵酸胀,有细微的疼痛,可容铮含住它丝毫没有退让,舌尖绕着它打转,画圈,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啃咬,听到我喉咙中滚出的吟哦声,他便似受到莫大鼓励,躬身含住另一边的饱满,狂乱地吻着,啜吸得两边饱满处皆是阵阵酸慰。

**

即使是吻,也是有快感的。

我被他吻得头昏脑胀,意识模糊,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

这时容铮啃咬着我双唇,收敛唇边的笑意,轻声和我说,“结衣,所有事你做主,但是床上听我的,嗯?”

“嗯”字的咬音极轻极翘,听起来分外性感。

他话音落下,我便解开困住他手铐。与其我主导,我宁愿他主动。

忽然间听到他沉声呼痛,我吓一跳,连忙摸他手腕,原来他手腕被金属制的手铐印上一圈艳丽的红痕。

容铮轻笑,得空的双手落到我下*身的布料上,拽着内裤往下翻卷,挂到我脚踝处。

我气道,“色*胚!原来你没事啊!”

容铮笑着摇头,随后两只大手固定住我肩膀,俯身,将全身重量过渡到我身上,用一种近乎吞噬的吻法肆虐我口腔中的每一处内壁,双腿欺进我腿间,膝盖顶着下面敏感的花瓣,同时两只大手不忘记揉搓着我浑圆的胸部。

“疼不疼?”

我摇头。

他便似放心,又像鼓励般在我双唇印上一吻,然后整个柔软黑亮的头颅沿着我身体的曲线,一点点下移,双唇落到小腹间那敏感的凹点,舌尖在那凹点的花蕊上顶弄,画圈,引得我身体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他抬眼,饱含欲望的双眸看着我,“喊出来……”声音异常温柔,“亲爱的,我喜欢听你声音。”

他伏到我胸前品尝那两团浑圆,那儿便掀起阵阵热浪,继而是异常酥麻的微弱酸涩感,好像整颗心被他含到口中,在他口腔中浮浮沉沉,牵动着整具躯壳跟随者摆动,摆动出一个诱惑的曲线。

他拉开一直抵压蹂躏我私密处的膝盖后,唇便落到我的胯部,抬高我的腰腹,舌尖滑下去,沿着那条细缝亲吻柔软的曲线。

“结衣,腿……再张开点……再张开些。”

那一朵从未被人窥探过的隐秘花瓣,摆放到他面前,摆成一个任君采撷的模样,瞬间被他唇齿覆盖住,含在口中,吮吸,在唇齿间撕咬,我全身僵硬,小腹不自觉地抽动两下,想阻止他,开口却是破碎又无助的呻吟,他弊端顶着那处敏感的硬*核,舌尖探进温暖紧*致的甬*道内,抽撤,摆动,拍打,摩擦内里柔嫩的肌理。

我忍不住抱住他的头,十指插到他黑亮浓密的发丝里,揉搓着他坚硬的发根。

他依旧不放过那里,舌头进出频率更加急速,手指捏着顶端的硬*核不断揉搓,用指腹打磨着那一处敏感点,抵着细如针眼的那一处不断画圈,打转,摩擦,直到细致的甬道自行分泌出柔滑的液体。

这时他才放过我,起身亲吻我双唇。

透过容铮的吻,我的口腔立刻充盈一股怪异的味道,滑腻,微咸,却带着女性的芳香,分外诱人。

容铮看着我吞咽下去,笑了笑,说,“……你的味道。”

我胸口一窒,下意识地抗拒,翻身预呕。

此时容铮将我曲起的双腿放到他肩膀上,双目紧盯着私密处盛开的腿心,“结衣……我进去了……”

那个覆盖着柔软表皮的器官正抵着我腿心,在股间不断滑动,灼热的顶端摩擦着敏感的隐私,引得我口中发出求饶的低泣,抽身往后退,身体却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

“亲爱的,感受我,嗯?”他吻着我湿漉漉的眼,安慰我。

我觉得全身像放置到火炉上,无论是四肢还是五官,每一个器官都灼热得厉害,尤其是被他抵住的那一处,好似要融化。

他坚硬的器*官抵着我腿心柔软的凹陷,顺着细细的甬道,慢慢陷进去……

那私密处的柔软被灼热坚硬的器官所主导,强占,瞬间所有的动作放慢,欲*望探入,小腹紧绷,内里酸胀,随即整个身体慢慢软瘫……

“好胀……”身体不受意志驱使,陌生的感官,下意识想要拒绝。

容铮轻笑起来,双手将我肩膀扣得紧紧的,让我无法逃脱,随即俯身轻吻我的舌,舌尖挑逗我的,两人的气息便弥漫在鼻端,被两人再次的吸气吞噬入身体,有种眩晕的感觉,推拒在他胸前的手便软弱的垂下,沉浸在他制造的缱绻温柔中。

“青涩,和你亲吻那么多次,你还不懂得回应我的吻。”容铮笑说。

我觉得口腔被他强占以后,所有感官的功能都停止了,包括记忆,连心神都被他占据,我怎么可能主动吻他。

那个坚硬的器官进入身体后,好像在体内点燃欲*望,不但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反而一股热流温暖着四肢百骸。

“结衣……结衣……”他口中喃喃念道。

我听到他的呼唤,下意识地答应,“……嗯……”

他扣住我腰腹,不断的摩擦,抽撤,拍打,撞击着内里柔软,搭在双肩上的手指移到胸前,紧紧握住那一方柔软。

“……啊呃……唔……”轻吟溢出喉咙,我望到容铮直视我的双眼,面色一红,连忙咬唇忍住。

“不可以这样……结衣,叫出来……”

“yín*贼……啊呃……啊啊……”他在我体内不断抽撤,带动着内里的液体,濡湿了凹陷处。

湿热的蜜径紧绞着他,他的动作越来越深入,好像要贯*穿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撞*击柔嫩的最深处。

他抱起我,将我整张脸扣到他肩膀上,扯开我双腿,紧夹着他腰腹,逼迫着我迎接他的撞*击,坚*硬的器官尽数没入甬*道,摩擦越来越快,带动着液体撞击出暧昧又令人羞怯的噗噗声响,连娇小的胸乳也随着他强力的撞击画出狐媚的弧线。

他推开我,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看着两人之间的交*合处,光线明亮,可以清晰看到那被占有的私密处,如何无奈地吞吐,容纳着灼热的坚硬,一下又快过一下的撞击。

他望着颤动的胸*乳,忍不住倾身含住一只梅果。然后,再次扣紧纤腰,昂*扬在痉挛的甬道内用力抽*插十几下,固定住我的臀,抵住深入的花心喷发。

我感受到体*内那一处坚硬剧烈地一条,随后容铮低低地嘶吼一声“呃啊……”,内里的肌理一麻,我便被一股热烫的高*潮所击中……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ω\*)[脸红掩面] ……

50、新婚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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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被何砚的一通手机短信吵醒,他问:闺女,咱家女婿size和老爸比起来,到底谁大?

名副其实臭流氓,我回他信息:瞧见你买那一套杜蕾斯没?那个尺寸适合你戴,我男人压根进不去。

可能是何砚受挫,后来他不回信息了,于是无所事事的我便坐起来发呆。

酒店宾馆挂着厚实的窗帘,明明已经日上三竿,室内投不进一丝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只能看到墙面上的钟表是十点多。

我把床头灯拧开,就着橙黄的光线仔细观察身旁的男人,他上半身光裸着,脊背上起伏的曲线分外性感,温和清隽的五官,羽扇似的睫毛,呼吸绵长,一手抱着枕头,一手却放置到我小腹上,两腿略微有些开合,整张脸陷入枕头内,睡姿有些古怪。

再细看时,我发现他背部的肌肤非常完美,没有痣,也没有任何痘痕,白皙坚硬,如一方软玉。

诱着我上前吃豆腐,一摸再摸,由衷感叹,“哎,好漂亮的肤色。”

轻轻拉开覆盖他的床单,他腰部上有一粒明显的红痣,视线再往下巡游,左臀上也有一粒红痣。

视线转回来,注意到容铮胳膊上一抹艳红的勒痕。

“真可怜。”我暗自下决心以后不虐他了。

我蹑手蹑脚的下床,走进浴室,发现浴室里的一次性牙刷牙膏全部换掉了,牙刷是新买的,蓝色和粉色各两只,毛巾架上也各自挂着蓝色和粉色的毛巾,门旁摆放的拖鞋也是蓝色和粉色的。

连沐浴液和洗面乳的包装盒都是蓝色和粉色配套用的,看来容铮对这两种颜色分外偏爱,我笑,这个闷烧的家伙。

拿起他准备好的牙刷,漱口杯,到洗脸池那儿刷牙,薄荷味的牙膏让我精神一震。

适才吐完口中的牙膏泡沫,抬起头就看到墙壁镜面上出现一个睡眼惺忪、脸上犹带倦意的男人脸庞。

“我靠,你不会敲门吗?人吓人吓死人啊!”我说。

容铮笑道,“你揽镜自照,顾影自怜,我敲门三次,你全部忽略不计。”

“切。”下一秒我视线不自觉往他身上钻。

这厮上半身光溜溜的,没穿任何衣服,胯部只系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

我特给他面子,吹了个响亮口哨,调戏道,“爱妃,身材不错哦,继续保持。”

容铮笑起来,“陛下,要不要微臣伺候沐浴更衣?”

“你不要一大早就……哦……!”这个披着军装的大*色*狼从身后抱住我,两只大手钻到睡衣内,捏住我柔软的□揉捻,没多会儿胸前便挺立娇艳的凸起。

容铮大手揽着我的腰腹,往下一滑,抹上紧阖的腿间。

声音分外哑咽,目光沉敛,“喜欢我这么摸你?”

我不自觉地点头,意识到羞人后,连忙摇头,“啊……不……”两手紧紧握住洗手池的边缘,抗拒他在我身体上制造的快感。

容铮没有做声,扳起我下巴,舔舔,空出的手便自然落到私密处,指尖击打脆弱的花核,引得我阵阵娇喘。

镜子的女人,瘦削,中长发,一双黑亮的瞳仁此时饱受激情肆虐,眼中含着朦朦胧胧的水雾,文眉微蹙,表情看似痛苦却又泛着快感。

容铮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我微微泛着红光的娇躯,“臣会让陛下更快乐,更开心,更舒服。”

“不来了!死yín*贼!小娘肚子好饿!”

“乖,做过再吃饭。”容铮扣住我的臀,两手将它捧高,弯着长腿,灼热的坚硬器官在濡湿的凹陷处滑动两下,顶端沾染动情的蜜*液后,毫不犹疑刺入蜜室。

“……呃啊……好胀……”

娇嫩的壁垒被强行撑开后,略微的酸疼,在一次深深撞击后,令人战栗的酥麻快感充斥全身。接下来像所有感官功能都凝聚到被霸占着的下*身,坚硬的灼热,强势且有规律地摩擦蜜处。

除了光滑的洗手台,抓不到任何支点,我无法调整姿势,软软的站着,小腹被他撞向冰凉的洗手台边缘,避无可避,腰腹又被重新提起,迎接他强力的耸动,抽撤,□他坚硬的器官,直到扣紧洗手池边缘的双手,因撞击而打滑,他双臂才扣住我纤窄的双肩,重新开始耸动。

粘湿的液体随着撞击,湿润着柔软的凹陷,两人腿间都是滑腻不堪,我咬牙,呻吟从唇齿间溢出“……啊啊……轻点……再动一下,小娘阉了你!”

容铮不说话,一下接一下强力撞击着我臀部,令人感到羞耻的肉体拍打声很快充斥着整个浴间。

每一下撞击抵达甬*道深入,迫得娇嫩花壁一阵又一阵无助颤动,挤压着他坚硬的长*根,被拍打的臀部突然供起,私密处开始不受控的痉挛起来,容铮的攻势却变得更加急猛,律动几乎要震坏我。

我受不住这样生猛的撞击,喉咙口便溢出动情的呻*吟,容铮好像特喜欢我这样叫,动作更为爽利地进入,继续弄痛我,让我头脑丧失全部意识,快要濒临死亡,他才停在甬道深处,激射出滚烫的玉*液……

当他抽离我时,我双腿酸软得厉害,软软蹲下*身,埋头想要休息。

“给你,爱的鼓励。”容铮俯身,揉揉我额际的长发。

这叫爱的鼓励?

骗小孩玩啊!

他神清气爽,我浑身软瘫,越想越生气,我胸口迅速积压着愤怒,柳眉倒竖,仰脸喊,“容铮,我恨你,呜呜……”

“……唔……别哭了,我道歉,我帮你洗澡,我全部听你的。”容铮哄我。

“真的?”

“嗯。”

“我要吃饭!”

**

沐浴换装后,容铮带我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有我最喜欢的烤鱼,也有甜点,港式早餐,我要吃什么容铮都会亲自去买,看着我吃完,他便咧嘴傻乐。

饱腹后,我们到五楼的休闲会所休息,容铮指着我的唇便笑起来。

“笑什么啊,白痴!”

容铮递给我一张面巾纸,“米饭沾到嘴巴上了。”

“那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朕擦干净!”我故意佯装凶狠说。

容铮又咧嘴笑,凑过来,把那粒米饭用舌尖卷到自己嘴巴里,回味似的说,“甜甜的。”

“去死!”

容铮撇嘴说,“亲爱的,难道我伺候得你不舒服?”

“舒服个p啦,我肚子空空的,你还要做。”

容铮歉意地一笑,随后说,“谁让你一大早不穿内裤引诱我。”

我脸刷地红了,“内裤昨晚弄脏了。”

“哦,你可以找新内裤穿,衣柜里我全准备好了,是你自己不穿的。”容铮摆出一副“我很无辜”的神情说。

我沉默,原本我以为自己是最无耻的人,没想到这厮比我更无耻更下流。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容铮突然笑起来,压低声和我说,“亲爱的,我们玩个游戏吧,嗯?”尾音依旧上扬,微翘。

“玩什么?”

“喏,这是你买的情趣筛子,滚到什么命令,对方就服从什么命令。”容铮把十几个玉色的夜光筛子放到我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我晕,这些筛子原本是淘宝店家的赠品,十几个加起来不到五块,我当时不想要来着,那个店家说我是她第一个顾客,说了一大堆话我才勉强收下。

我不收这些筛子是有原因的。这些筛子太yín*荡了,实在太yín*荡了!寻常的筛子上面刻着一到六,从小到大,各自点数,点数大拼输赢。但是情趣筛子,用汉子代替点数,筛子的六个立面,分别刻着:摸小手,亲双唇,拥抱,脱衣服,摸咪咪,任人宰割。

从各方面看,这种筛子很明显针对女性,对我不利,所以我很坚定地拒绝,“哈,别骗我了,这个东东满足你一个人膨胀的好*色心理,我才不玩呢。”

容铮淡定地掏出钱包,把三千块现金摆放到茶几上。

我视线立即被桃花色现钞所吸引。

容铮说,“亲爱的,玩一回,送你五百块。”

这个好,反正我们该干的事一件没落下,脱衣服挠痒摸咪咪这些隔靴挠痒的东东早就做过了,再做一次也无妨,何况这是公共场合这厮肯定不敢太出格,于是我赶紧同意。

我问,“谁先来?”

容铮说,“女士优先吧。”

好吧,小娘拼了,还好现在正是四月中旬,天气不是太热,我穿了休闲外套,就算滚到“脱衣服”那一面,小娘也不吃亏。

于是我拿起筛子,虔诚地祈祷各路菩萨保佑我千万不要滚到“摸咪咪”那一面,我把筛子放到掌心不停地摇啊摇,气氛登时紧张起来,容铮一直盯着我的手,生怕我作弊。

第一回:拥抱。

容铮站起来,抱我一下,我笑嘻嘻拿走五百块。

容铮支第二回:摸小手。

我站起来摸摸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再次笑嘻嘻拿走五百块。

我支第三回:拥抱。

容铮无比气恼,我哈哈笑起来,再次拿走五百。

第四回和第五回都是:拥抱。

容铮狠狠盯着那筛子,重重叹口气。

我幸灾乐祸道,“哎呀,不好意思,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容铮说,“最后一回,轮到我支。”

容铮把筛子摇了半晌儿,筛子滚了几圈,竟然是“任人宰割”。我觉得情趣筛子最好玩的一面就是,对方支到哪一面,你就可以命令对方做事。

容铮表情很失望,重重的叹息说,“钱都被你赢走了,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点子折磨我。”

靠,怎么可能不折磨你!想想今早你把小娘折磨得双腿酸软,小娘心里火焰直冒。

我立刻拍桌不答应,“这怎么可以?当初是你非要玩游戏,玩得起就要输得起,你凭什么要逃避惩罚?”

容铮不情愿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沉吟半晌儿,方说,“你到大厅,双手抱头大喊一句:我是yín*贼!”

不是任人宰割吗?我就让他在公共场合承认他本性恶劣。

容铮腾地站起来,“不行,换一个,这个太丢人了。”

我撅嘴不屑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说话不算数,明明事先说好的。”

容铮拱手央求我,“女王陛下,求求您,换一个吧,求您这一次,放过小的吧。”

我把头一扭,坚决道,“不行!”

容铮着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把钱包里几张银行卡和信用卡都拿来孝敬我,“全部给您,求陛下换一个,求求您,真的,这事我真做不出来。”

我继续扭头无视他。

最后容铮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只好傻傻站到大厅等了半小时,确定人走了一小半,然后跟做贼似的再观察附近有没有熟悉的人,这才抱头蹲下*身小声说了句,“我是yín*贼。”

我坐椅子上看着,顿时大乐,“哈哈,容铮,大声点,小娘没听见。”

容铮表情晦暗,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是yín*贼。”

我依旧大笑,“还是没听见啊,爱妃,你没吃饭吗?”

容铮无奈地大喊,“我——是——yín——贼!”

话音刚落,便见周围喝咖啡的食客全部将视线挪到他身上。这个酒店是蜜月酒店,来的多是成双成对的新婚男女,所以女人皆是掩口窃笑地看他,男人则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

有男人故意喊出声,“我佩服你啊,哥儿们,了不起!”继而引来一堆男男女女狂笑,我也跟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铮红着脸大步走过来,扔下一百块大洋,直接拽着我走出咖啡厅。

**

我见他表情摆明了不高兴,立即停止笑声,胳膊挽着他,讨好道,“亲爱的,你生气啦?”

容铮不理我,继续大步往电梯走。

我从身后抱住他,他便停下来,瞪着眼睛看我,我叹口气,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吻他双唇。

容铮立刻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面颊显现浅浅酒窝,笑容毫无心机,特别可爱,感染得我也跟着笑起来。

没想到这厮又泼我凉水,“咧嘴笑得跟傻子似的,原本就不漂亮,现在看你笑得没心没肺,连我智商都跟着拉低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你不损我两句,会死啊!”

容铮乐,“谁让你欺负我,贼喊捉贼,你最坏心。”随即正色道,“这个破酒店,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我说,“别生气嘛,酒店又没欺负你。”

容铮说,“今天我们就走,亲爱的,我们去收拾行李。”

我惊愕,“啊?我们去哪儿?”

“换个地方玩。”容铮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铃铛的地雷。^3^

51、新婚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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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所说的地方是个温泉山庄,我们俩搭两小时高铁到那儿时,正好下午两点。

首先寄存行李,坐旅游区的电瓶车到半山腰,步行过吊桥,还要走十几分钟,一路青山碧水,了了烟波,一切景物都像隔着一层雾气望回过去,特像藏在诗词中的江南。温泉山庄外有个无人贩售区,看着像自助性的实验商铺。

店铺里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瓷器,有的看起去异常精美,有的看上去则分外粗糙。尤其是那个最大的瓷器,颜色和枯树枝差不多,顶层抹上黑漆漆的油,侧面雕上“花开富贵”四字讨吉利,好比一只公**掉到鹤群里,分外破坏人的审美观。

我指着那玩意儿问容铮:“这个是什么东东?”

容铮看一眼,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尿盆。”

我不信,语气明显的诧异,“真有那么大的尿盆?”

“不是尿盆是什么?”容铮为了证明他说话的可信度,立即指出有力的佐证,“左边摆放的全是脸盆,右边小一点的骨瓷有标签说明是脚盆,后面那个仿制青花瓷的是马桶,我们家就有一个,我外婆以前用过。你看,脸盆和脚盆、马桶全凑齐了,卧室里是不是就缺一尿盆?”

我晕。我觉得容铮推理能力太强大了,而且推理方向特猥琐。气质斯斯文文的样子,声音不大,可是半山腰上说话到底是风大,容易让无关人士听见。

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指正道,“叔叔,那不是尿盆。”

“那是什么?”

“花盆呀!”

容铮冷汗直冒。

一路上我心情特别愉快,故意哼着歌,瞅他几眼,见他神色纠结,向我暗示性的干咳,便忍不住大笑,一直维持到进温泉。

那种类似贵族宅邸的温泉会所,日式风格的建筑,招牌有个大大的“汤”字,装饰风格特别现代化,角落处有几株橘子树,大堂摆放着占据十平面积的水族箱,给人特别清新的感觉。

容铮在这个温泉山庄包了个露天温泉池,侍者领着我们到更衣室换上浴衣。我特地选了件露胳膊露大腿,分叉到腰间的浴衣,穿上去准备诱惑容铮,让这厮臣服在小娘石榴裙下,抱小娘大腿求神告佛,祈祷小娘永远不要出轨。

穿过长廊,偌大的温泉池上浮着一个木制的托盘,里面摆放清酒和两只杯子,正对面的容铮偎依在墙角,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自以为妖娆地摆着臀部,接近他,这时服务员美眉走上来问我要什么服务。

“什么服务?”

“小-姐,我们这里是华清池,提供三温暖、温泉,也提供指压、油压,护肤和全身美容。”

我无语。全没听说过啊! 。

容铮望着我奸笑,成心看我出丑的样子。

我哼一声,才不让这厮如愿以偿,特牛叉地摆手说,“不用了,你们可以退下。”

服务员美眉彬彬有礼的退出。

容铮笑说,“亲爱的,你可真坐得住。”

我也笑,“是啊是啊,小娘表面的淡定全是在掩饰内心的土帽。”

“这一招和谁学的?”

“讨厌,当然是无师自通啦。”我□,“ 爱妃,到了这么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你就认命吧!”

容铮双手捂胸,佯装害怕,“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日!你!”哎呀,妈呀,太邪恶了。不过用来调戏自己的男人真tm爽歪歪。

容铮摆出一副特别期待特别兴奋的模样,迅速解下浴衣,呈“大”字般四平八叉躺在石头上,呼唤道,“来吧,亲爱的,我们合体吧!”

我晕。一个男人被骑又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么兴奋,我反而不知所措。

想不到容铮这厮黢黑的眼,着迷地盯着我弱质芊芊的杨柳腰,“真美啊!”

我故意将前凸后翘的s身形摆到他面前,自恋地问,“亲爱的,我哪里最美?”

容铮伸手捏了捏我腰间的‘游泳圈’,“……肥肉耶!”

我:“~%,#…”

小娘所有的好兴致全被他这一句话败光了,后来泡温泉,无论他哄我,逗我,打出悲情牌温情牌个性牌幽默牌,我全盘接受,毫无反应,这让他无比气馁。

最后他想到一个认穴位的游戏,他在旁边的沙地上画图,我按照图上的穴位按他背上的穴位,如果找对了穴位,他就让我打他一巴掌出气,如果找错了穴位,我就吻他一下,如果我碰巧摸到了穴位,但是说不出穴位的具体名字,就换他亲我。

十几轮下来,我那一巴掌始终没送出去,倒是让容铮揩足了油腻。到了时间,我只好跟容铮一同换衣服,然后两人一起到温泉旅馆的饭店用餐。

我郁闷,胃口不太好,便到街心花园散步。这时何砚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说:“不教训容铮一回,我就不回家。”

何砚听出我语气里的恼火,连忙问我怎么回事。

我毫无心机,把容铮这家伙喜欢大胸细腰翘臀的事全和何砚交代了。

何砚这厮说:“你以为容铮是我啊!口味独特,又情有独钟!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他要求自己的女人身材更完美一些,难道这很怪异吗?你已经嫁给他了,怎么还小气吧啦,挑三拣四,实在不成,你们离了吧!”

我汗,我只是一时气闷,从未想过和容铮离婚。

此时我单纯地觉得何砚不了解我。

就像“黄金奶”永远无法理解“飞机场”的悲哀……

有一段时间,我和何砚凑一起看偶像剧打发时间,我特别喜欢s.h.e里面的ella,总觉得她很大气很豪爽很幽默很够纯爷儿们,行为又落落大方,特别讨我欢心。

何砚每次在电视银屏上看到ella都不停皱眉:“我担心,这哥儿们笑着笑着,突然掏出个j8吓唬人。”

这是个人爱好和品位的问题,我们观念不同,于是我只好气鼓鼓回餐厅。

没想到,到餐厅座位那儿时,却碰到一个熟人。

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这女人个子比我高,臀部比我翘,胸部比我大。姓付,叫付静之。和她男友一起渡假。刚好是相邻的座位,见容铮这边没人,于是便和桌了。

容铮看我面色不善,连忙献媚似的拉开座椅,讪笑不停。

“你老公很疼你。”突然出现的男音把我吓一跳,我抬头看到付静之男朋友,可惜不知道名字……没办法打招呼,只好笑笑。

“他非说等你回来才能吃饭,听说你们吵架了,他惹你生气。”男人含笑望着我,那眼神是完完全全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我故作诧异,“哪有这回事?”即使有,绝对不外传。我认为妈妈说得对:家丑不可外传。

一直沉默的付静之,这时不合时宜地迸发出笑声。

“我们吵架是我们的事,关你们鸟事?别耽误我们好事!”小-姐,别在我心情极度低沉时,笑出声,这很打击人知道吗?再说了我男人和你们又不熟,凭什么和桌……便于你们搞奸情?

“别生气,祝你们好运,携手到白头。”付静之微笑着恭喜我们,然后挽上她男友的胳膊,踏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唉,这样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尤其是接触到容铮哀怨悲戚的眼神,我就觉得自己太过无理,分外坐立不安。

晚上舆洗后,我们到卧室休息,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异常别扭。

我和容铮没吵架过,即使有过矛盾,也从未用争吵这种不明智的手段解决问题。每次我心情不好,都是容铮先来哄我。至于容铮心情如何,我从未考虑,想到这些便发觉自己分外自私,心里对容铮更加愧疚,想开口道歉又拉不下虚无的面子。

过了一会儿,容铮突然翻身抱住我。

我像鸵鸟似的,配合他的动作,埋头到他胸前,小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

我说,“你又帅又温柔体贴又会做饭,还时时刻刻包容我,原谅我无理取闹……”

容铮开始笑起来,笑容变得飘飘然。

“可是你以后不准再和那个付静之讲话!”

容铮表情很不解,貌似要理由的样子。

“我和你说,我允许你和其他女人讲话,但是这些女人要比我丑。你明白?”

容铮摇头。

“你和那些比我漂亮的女人说话,我会吃醋会发飙会没事找事会走火入魔,后果很严重,你明白?”

“嗯,我懂。”容铮点头,随即又问,“后果很严重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这厮是在装纯洁,他就想摸清楚我为他吃醋的底线。可是尽管我不愿意,我还是要学会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沟通,不管他能不能听命于我,先立下规矩才是一家之主该有的榜样,于是我便假装强悍,“要是让我逮着你和哪个女人关系不正当,我立刻一把菜刀挥下去,把你传宗接代的那玩意儿剁干净!”

容铮瞪圆了眼,一边抹汗一边摇头。

后来,他和我交代,他和付静之没说过话,之所以和桌,完全是因为他和付静之男朋友是同事。

我吐血,敢情乱吃飞醋这种事,说的是我!

容铮抱住我,轻轻柔柔的嗓音,喊我名字,让我听了浑身骨头全酥软了,我禁不住他这种温柔攻势,没多会儿便扑过去,也抱住他。

可是我两只手臂伸出去圈不住他身子,蛹虫似的趴到他胸膛,很快因为体重问题就迅速滑下去,容铮很体贴地伸手把我拽到肩头,视线与他齐平。

我娇羞状亲了他双唇,很小声地和他说,“谢谢,我会努力减肥。”

容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分外认真,“其实……胖胖的捏起来很有手感,很好玩的。”

……这鸟人……我不理他,闭上眼睛装睡。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六加班,伤不起啊……

52-55

52、新婚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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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砚在电话里说,那些身形看起来很竹竿的妞儿,抱起来磕人,下面也不紧,做起来很没感觉,而且胸部没有肉,不像你这个死胖子,肉呼呼的一坨肥肉,冬天可以当热水袋抱着玩,他这么说的时候正在卫生间小便,我在电话这端就听到水声哗哗响。

我问他,“你那儿下雨啦?”

何砚点头,“对,天降大雨。”说完立刻配合地响起冲马桶的声音,我那个汗啊,决定不理这个不靠谱先生,挂上电话,我就思考到底要不要减肥。何砚这番话暂时打消了我减肥的决心。

自从前天和容铮吵过一架后,容铮乖多了,在温泉山庄看到漂亮美眉不会多看一眼,每天饭后除了健身和散步,活动范围全部限定在和我同一个空间内,而且很乖地把钱包交给我,想抽烟,或者看上一款新手机都会事先和我报告。

我每天只给他二十块的生活费,不够用时,他会再向我申请。

我觉得一家之主的感觉特别多爽,所以和容琴得瑟这事。容琴说这样很好,“母老虎发威,守住地盘。”

容铮不知道我时常在msn上和容琴聊天,相反因为不中不洋的结婚典礼,忘记给我买钻-石戒指这事对我感到很愧疚,所以很喜欢带着我四处跑,专挑贵的东西买,反正都是花他的钱,只要我点头,他全乐意挥霍。

容铮特小资,中午休息后都会去咖啡厅,找个靠窗边的座位一边喝咖啡一边享受宁静的环境。有一次找到他,发现他正画山区地形,再仔细一瞅,望见这厮正开着一个小窗口看球赛,真佩服他一心两用,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容铮便正儿八经要我坐他身旁。

等他看得眼睛倦了,他会偷偷摸摸将爪子伸过来,故意捏我胸部一下,然后色迷迷讨好说,“真的,这是我摸过所有咪咪中最大的。”

我汗,我说,容铮啊!你要不要考虑写一本放荡不羁的书,书名就叫《流氓是怎样炼成的》。容铮开玩笑说,我可以写一本女性丰胸的秘籍《大咪咪是怎样炼成的》。

容铮已经变成十足十的流氓,我则是色中恶鬼,两人打啵时,我技术不太好,咬到他下唇,疼得他把手中咖啡杯甩出去,染脏条纹衫。

他去洗手间清洗,我等了半小时没见他回来,拿上他的苹果笔记本去洗手间找他。远远看到楼道下他正在和一男一女说话,那一对男女的身影分外熟悉,正是付静之和男友。

我注意到容铮和他们说话时,眼神总会留意付静之,这让我感到很不爽,就像自己私藏的宝贝长了一双脚飞到其他鉴赏家手中。

我下楼梯的步伐加快,太着急,以致于踩空了阶梯,贫民意识发作,特别心疼一万多块的苹果电脑,抱在怀里舍不得摔坏它,只好牺牲自己,结果很悲催……我圆润地从二楼滚到一楼。

屁股先着地,真是……疼死小娘了啊!

容铮听到响声,再看到我,很明显吓一跳,连忙跑过来扶。

“你没事吧?”随后付静之小声询问我。

“你看我像没事人吗?”我瞪着她,忍不住说,“怎么我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发生,小-姐,你是不是命中带狗屎?”

付静之嘴巴一撅,眉头微簇,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容铮连忙道歉,这让我更生气了。

付静之男朋友说,“送去医院看看,楼梯虽然不高,摔下来可不轻。”

到医院拍x光片,容铮陪着我时,他表情特别尴尬,其他病人拍片全是身体正面向上,只有我撅起屁股,姿势分外不雅。

没有重伤,只是摔残了臀部,淤青特别多,所以医生开一些治疗运动伤害的药,又送几副外敷药膏便完事。

“胶囊内服,一日两次,一次三片。”医生叮嘱容铮说,“还有外敷的药,睡前贴到伤口处。”

我闻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岂不是,每天睡觉前容铮都要参观一下我属于隐私的宝贵臀部?

我插,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羞愧啊!

容铮上车后,见我不说话,于是开口讲,“你又吃醋啦?我有听你的吩咐,没有和付静之说话,在咖啡厅碰上他们来打招呼,装作视而不见,特别没礼貌,我就随意应付几句。”

“你是没和她说话,可你那双贼眼滴溜溜全围着她打转,我看到了!”我生气,嗓门自然洪亮起来,“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还不守夫道,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我现在受伤了,更没精力管你。你去找其他女人吧!”

容铮赶紧摇头,“不要,因为这个付静之,你已经和我吵架两次。亲爱的,我们回家好了,看不到付静之,你也不会生气。”

我不理他,这不是付静之的问题,我担心换个比我漂亮比我丰满比我年轻的妞儿,这厮会跟狗见骨头似的,跑路。

**

晚饭后,休息,到了床上,容铮要给我敷药,我铁了心要自己动手,可是双眼看不到背后,贴药膏时特别麻烦。后来容铮实在看不过去,拉上室内所有窗帘,调亮灯光,主动坐到我身旁,手滑到我臀部,隔着单薄的布料小心触摸,小声问我疼不疼?然后探着身子,费力亲吻我双唇,手滑落到腰间,嘴巴随着落下去,咬住牛仔裤上的腰带,抽出腰带后,再含住拉链往下卷,用嘴解开牛仔裤,脱掉牛仔裤,便用异常诱惑的眼神看着我,帮我用嘴巴扯下内裤,他还没扯掉内裤,我已经受不住他主动引诱,扑倒他,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啃他咪咪,亲他,咬他……

**

等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小娘起床时只觉得双腿酸软。

容铮态度发生大转变,异常殷勤地煮好早餐,笑嘻嘻和我汇报说“准备订票回家,让付静之见鬼去吧!”

然后他的眼睛一直围着我的臀部打转,带着异常敬佩的神色,“亲爱的,即使是我们部队的士兵也没有你这样强悍的抗摔打能力。”

“那当然。”我很骄傲地抬起下巴说,“小娘属牛,自然牛气冲天!”

容铮听我这么说,仍是不放心,皱着眉头,态度强硬地压倒我,扯我内裤查看,停顿两秒钟,随即听到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叹,“……好大的馒头……两瓣的……”

“……”

我的痛感神经好像比较迟钝,敷药过后才意识到疼痛,坐车时特别受罪,稍微遇到颠簸的路段便如坐针毡,幸好容铮考虑周到,在后备箱存了几张厚厚的坐垫。

容铮说我为了护住笔记本牺牲臀部的行为很笨,可是又不忍心责怪我。容铮很喜欢我,特别在意我的感觉,坐私家车回去时,他一直观察我,如果我感觉不到疼痛,眉头舒展时,他就会很高兴的笑几声,如果经历颠簸路段,我咬牙切齿瞪他,他会很快吩咐司机绕道,寻找更平坦的路段。

等我们上飞机时,他才舒一口气,叫来咖啡和点心,放松。

“亲爱的,我们直接回家,不去看爸妈了,我们还有三天的假期,你和我一起到新宅子玩吧!”容铮倚在皮椅上,含笑说。

我说,“有没有搞错,我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再接着玩?哪有体力玩啊?”

“别这么说,玩又不需要浪费体力,要是实在不行,你躺着……其他事全部交给我。”

唉,为什么我总感觉他这句话特别不纯洁?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男人三十如狼。只是因为我臀部受伤的原因,容铮和我“玩”时,必须考虑伤痛的部位,反正女下男上行不通,后背式也不行,每次要进行少儿不宜的运动时,容铮总要哄着我,让我在上面动,我累了,容铮会在下面发力。

有一次容铮问我,要不要尝试双人站立的姿势?不伤臀部,还可以美容养颜。

我连忙说好,问他要怎么做?

想一想幸好有容铮,这事两个人原本都是雏儿,都在摸索阶段,一对新人啥玩意儿没有,只有满满的热情和旺盛的精力,做起来水到渠成,亲昵时总不忘相互爱抚对方,心里是千百个称心如意,丝毫不觉得此事yín*荡,反而两三天没做倒是觉得缺少什么。

两人在新婚期间热衷此道,做起事来,眼里和心里看到的只有对方,所以很容易收获高*潮和满足。

后来冷静下来,我才发觉容铮临到终途退出,没带套,直接内*射。

我和容铮提起过这事儿。

容铮说,看我平时帮别人看孩子笑得很开心,一定是很喜欢小孩子,不如自己生一个带着玩。

他说完这话的当天,冯硕因为容棋工作忙碌,无暇照顾而搬进来。

冯硕上skype认识了个金发小朋友,常常在线交流却不知道怎么说英语。

容铮不愿意教小孩子英语,所以教学的事完全落到我身上。

“he is a tall,dark,handsome boy。”

“i remember having seen someone take away the picture.”

为了让冯硕成功勾搭上外国小朋友,我经常教他英语,时常是我才讲没多会儿,让他默写时,他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好像我所讲的英语存在着最好的安眠作用。

冯硕睡着了,这时候闲置在家的容铮就会偷偷跑到我房间,然后把我抱到另一个空房间,锁上门,放大音乐,进行少儿不宜的运动。

53、菜鸟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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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特别尴尬。

当我们异常热情,又迫不及待动手扯光对方衣服时,家里竟然停电了!

怕黑的冯硕哇哇大哭着来敲门,我和容铮不约而同地神色一变,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服。

大约是心里着急,容铮皮带缠住我裙子,一时解不开,我连忙摸出指甲剪去扯裙摆边缘。

容铮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中略带笑意,“结衣,你别着急,别为了面子划伤身体。”

“哼。”我没好气地瞪他。

“好了,亲爱的,你别扯坏了心爱的裙子,让我来,我这边有手机。”他说着便将手机键盘解锁,让我借助屏幕的冷光解开死结。

这时冯硕在门外大喊,“小舅妈,你在干什么呀?怎么还不给我开门?我害怕!”

“马上来!”容铮为难地看我一眼,抱住我说,“亲爱的,你以后不准主动引诱我。”

我晕,恨声道,“美得你!谁引诱你这个老色鬼?”

“好吧,亲爱的,我退让一步,你可以随时随地 ,任意场合使用美人计,但是你只准向我一人使美人计!”

我汗,“胡扯什么!放开我,快去开门!”

容铮不依,继续说,“反正以后你不准和别的男人上床,万一醉酒误事更不能像刚才那样热情。”

小娘搞明白这男人闹别扭后,只好妥协,“好好,全听你的。”

容铮这才怏怏不乐的开门,一手抱起冯硕,一手拨电话给物业。

不到五分钟,来电了。接下来便是晚餐时间,大概容铮也觉得适才太过无理取闹,于是便主动下厨。

晚饭做的是小**炖蘑菇和酸菜鱼,不知为何我望着那一盘油腻的**肉和雪白的鱼片,竟然一丝胃口没有,除了吃一些素菜,荤食连碰都没碰。

“亲爱的,吃**腿。”容铮很贴心的把**腿夹到我碗里。

冯硕瞪着我,撅嘴和容铮说,“小舅舅,你偏心!”

我正好不想吃荤菜,拿着汤匙把**腿递到冯硕碗里。

冯硕不领情地冷哼,容铮却开口说,“老婆,你真有爱心,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来,这个奖励你!”说着把另一只**腿又夹到我碗里。

我晕,我说,“这阵子你下厨还是少烧点肉吧,我看着这些荤菜就恶心,没胃口,不想吃,哎,我真奇怪啊,难不成我直接越过更年期步入老年期了?”

容铮明显一愣,看着我避开肉食只夹素菜,表情先是茫然,继而变成认真的思索,而后恍然大悟,神色狂喜,好像摸中了五百万福利彩0票。

“亲爱的,你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告诉我,我让营养师给你搭配三餐。”容铮很爽快地说。

“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吧?”

“给我媳妇找的,有啥不好?咱们又不是请不起营养师。”

我一听,也是,现在不比过去,一个人过日子总是尽量节俭。

有男人养着的感觉,第一次体会真是……受益匪浅。

吃饭后,容铮不嚷着分工明确,刷碗的活他主动抢了去,特别兴奋地跑到厨房洗碗。

留下我和冯硕面面相觑,无言地待在客厅看国产动画片。没一会儿,容铮又系着围裙到客厅拖地。

“小舅舅,爸爸和我说,男子汉不做家务事。”冯硕很不理解地说。

想不到容铮回他,“你连家务这种**毛蒜皮的小事都处理不好,算什么男子汉?”

冯硕很明显把容铮当成偶像看待,乍一听到这话,立即深刻反思,之后便也到洗手间拿拖把,和容铮一起打扫卫生。

我很王八地命令他们,“拖完地,别忘了拿抹布擦干净。”

容铮立刻说,“收到!”

等他们将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洗涮过后,我们三人又聚到客厅开始分配房间。

我说,“冯硕,你是客人,当然睡客厅,我和你小舅舅睡主卧,好吗?”

冯硕听了我的话,抬起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和小舅舅一起睡。”

“嘿,你这小家伙,凭什么?”小娘气愤。身为电灯泡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自觉性。

冯硕接着说,“我不要你和小舅舅睡,你会欺负他。”

“我哪里欺负他啦?”

冯硕立刻撅嘴,“你让小舅舅作苦力就是欺负小舅舅!”

“冯硕,你确定要和我睡吗?”容铮突然插话,“我和你小舅妈一起睡,你和我睡,就等于和小舅妈睡,一样的。”

冯硕立即摇头,“打死我,我都不要和小舅妈睡!”

“乖。”容铮象征性的拍一拍他的背,然后冯硕果真屁颠颠拿着抱枕跑到卧室去了。

临走前还万分害羞地和容铮说感谢,说晚安。我汗!

我以为接下来,我和容铮又是“一夜酣站”。可是容铮不但没有动手动脚,相反表情特严肃认真地帮我捏脚按摩,这让我觉得特别奇怪。我差点要问他是不是精力被我炸光了?无法崛起?后来我又庆幸,还好我没问,不然容铮一定会因为我的话气到内出血。

容铮接近凌晨时,突然下楼,打电话。我觉得很奇怪,于是便像做贼似的尾随,偷-窥他。

容铮到楼下浴室给我婆婆挂了一个电话,可让我紧张得要命,我以为他要告状,数落我不够温柔体贴,不够勤俭持家。没想到这厮在电话接通后,第一句就是,“妈呀,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爸爸了!”

我郁闷:这个菜鸟丈夫……新婚才没过几天,我们也没有先上车后补票,我怎么可能怀孕!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听不清电话那端婆婆的声音,只清晰听到容铮小声说,“妈,我知道,我没让她做事,刷碗这样的家务活全是我来。”

我汗,听听这口气真骄傲啊!

“请保姆不用了,结衣假期到了,要上班,会留在幼儿园食堂。”容铮又说。

幼儿园和家一来一回坐私家车一小时,转公交车两小时,地铁四十分钟,太浪费时间和精力。

——“没事,食堂的饭菜要是不干净,我送饭给她。”

——“你说什么?”

——“我工作没时间?不,不,我可以请假。”

——“那也好,麻烦你给结衣送饭。”

我悄悄退到楼上,坐回沙发上,透过一层玻璃门望见那个依旧系围裙的男人,投映在玻璃门上的高大身影。

我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耐心地和我婆婆在电话里交流,突然我心里便融化出满天满地的感动。

54、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文/如水一方

17岁我和你相恋,27岁我娶你为妻,30岁我们一起迎接新生命诞生,31岁孩子叫我们爸爸妈妈。38岁走过七年之痒,40岁激情退去,我们仍然相爱。50岁那年我们的孩子拥有自己的爱情,60岁我们一起旅行,70岁我们子孙环绕,76岁是我们的金婚。80岁我们不再恐惧死亡。因为你在,生命最后一天,我希望我先走或与你一起离开。

【1】

真是太奇怪了!

陆柯自从听到半夏报名参加相亲活动后,心彻底乱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一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是凭什么呢?她长相并不出众,身边也没有交好的朋友,她有什么能力让他整颗心七上八下、彻夜不眠呢?

第二天陆柯依旧坚持不眠不休的高负荷工作,专心投入的工作让他暂时忘记半夏带给他的苦恼,直至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助理敲门提醒他该下班了,他才从忙碌中抽身。

陆柯望了眼一脸毕恭毕敬的助理,小声问,“现在几点?”

“二十点零五分。”

“来不及了。”陆柯低沉的声音默念道。

“陆总,什么事来不及?”

陆柯顾不上饥饿和满身疲惫,“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您去哪儿?”

“我要去劫持一个女人,阻止她爬墙。”

【2】

半夏,又名半月莲、三步跳,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田野、溪边,高15~30cm,花期5~7月,果期8~9月,叶子呈长柄状,初夏时节开黄绿小花,根jīng为白色,可入药,属于天南星科有毒植物。

半夏的名字让她感到痛苦不堪,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姓名和一味毒药扯上关系。大学时半夏就被冠以“小毒物”的称号,后来她参加工作,科室里新晋的年轻医师姑娘,不敢当面苛责她的严厉,只好背后诋毁她属性“老毒物”。

从“小毒物”成长为“老毒物”不过五年时间而已,然而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切面目全非。从大洋彼岸的美国名校医学院获得双硕士学位后,她立刻回国,在脑外科领域混得风生水起,做过的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百,虽然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被称为天才型手术医生。

这些身外的名誉半夏不在乎,她喜欢在手术完毕后到阳台吹风,这是院长聘用她时的优待,住院部五百平的阳台只供她一人使用,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个地方。可是院长年纪大一些,心怜她孤身奋斗,总像一个父亲操心她的未来,时常拿着a省所有医院未婚的主治医师名单,让她挑拣,要她寻一个合意的,早日成婚。这次也不例外,只听说对象是临院内科主刀的一把手,名叫绿苏。

“春风尽染绿柳苏,风姿无54、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限惹人怜。”——听起来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半夏想。

可是在咖啡馆见到绿苏后,半夏才明白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作主治医师多数都是发须斑白的老人家,这么年轻英俊的医生她真是没见过。不单单是帅,他身上散发出不容人忽视的强烈气质,比他英俊的长相更胜一筹。

她有点动心,也有点懊恼,不该素面朝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便匆匆赴约。

对面的绿苏医生轻声问她,“你想喝点什么?”

她带着点懊丧的语气,“咖啡,不加糖。”

没想到绿苏医生笑起来,左颊显现浅浅酒窝,好像雪地里梅花印,声音温润动听,“听老师讲你刚下手术台,不放糖的咖啡太过苦涩,虽能提神,但对身体没有益处,不如喝杯温牛奶吧。”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声,“好。”

这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绿苏见她神色尴尬便示意她接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大叫着,“半夏医生!”

她声音平静,“什么事?”

“院长让您赶紧回手术室。医院刚转来一位车祸事故的病人,疲劳驾驶,头脑撞伤,陷入重度昏迷,暂时被诊断为急性内出血。”

她刚下手术台没多久,强打精神问,“现在谁负责手术?”

“院长亲自负责开颅手术,清理脑后淤血时,出现大面积血崩,院长没办法,让我来求助你。”电话里的男声很急,甚至带着点哭腔。

半夏听他讲完,连打招呼都忘记了,紧忙往外跑。

医生就是这样。凡事病人优先,一旦病人出状况,要求医生必须一通电话随传随到,事关人命,不能延误一刻,比救护车更准时。

刚跑到站台前,她抬手准备招揽出租车,一辆绚蓝的保时捷停到她面前,车窗下是绿苏年轻英俊的脸,“正好我要去见老师,顺便送你一程吧?”

她没有拒绝。

【3】

这次的病人对半夏来说不寻常,因为那人是陆柯。

半夏设想过无数次她和陆柯的再次相遇,可能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可能在热闹的酒会,也可能是一家很随意的港式茶餐厅,可是她从未想过他们的会面竟在手术台。

手术的全过程,半夏始终很紧张。怎么能不紧张呢?五年的时间,桑田沧海,物非人非,他变得飞黄腾达,她却失去家。

半夏紧张时习惯咬着下唇,因为戴着口罩,神态宁静,反而看不出任何情绪。幸好这次手术有绿苏在一旁作陪护,进行得异常顺利,只到凌晨三点便早早结束。连着两场手术,累得半夏眼睛睁不开,却毫无困意,只能一人潜到阳台偷偷抽烟。

其实吸烟这种事,原先她是不会的。不过年轻时被挚爱的男人狠狠伤过一次,一时想不开,拿烟酒消遣,之后便渐渐上瘾。

半夏在第二天早晨九点才进入睡眠,因为连日奋战,院长准了她两天假,这两天时间她几乎窝在床上睡觉,没怎么吃东西。到第三天她准时到医院报到,内科的医师通知她开颅手术的病人已经醒了。

十点整,她携着病例乘电梯到住院部六楼。六楼是高干病房,比普通病房更为整洁安静,但是费用也是普通病房的好几十倍。

病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篮,除了护理和保姆,挤了十几个西装笔挺的商界精英,他们站在病床前和陆柯小声说笑,直到她进入病房,笑声才戛然而止,陆柯的笑容也随之僵在脸上。

她面无表情地将两手扣在衣服口袋里,目不斜视走过去。

陆柯愣一下,突然直起腰,看向她,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夏夏,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说话的语气庄重得像在求婚,和五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叠。

【4】

对半夏来说,陆柯不止是她的初恋那么简单。和陆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她记忆里最温暖最深刻的时光。

十六岁以前半夏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过世得早,爸爸总是过分溺爱她。早慧的她上学很早,十六岁参加高考,那时她喜欢捣鼓一些机械设备,家中的电视机和空调被她拆了卸,卸了又拆,研究百八十回,所以她的理想是做个机械工程师。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填写高考志愿后,被自家权势滔天的爸爸摆了一道,硬是塞进了医学院。

到了大学,她理着不到耳边的短发,因经常免费帮学姐们修手机和电脑,一些乱七八糟的数码产品,所以人送外号“万能小毒物”,加之人长得水灵,位列a大医学院风云榜首位。

那时半夏身边的同学大多成双成对,而她的十六岁,还不知道恋爱是何滋味。她心里对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非常向往,于是抱着跃跃欲试的态度,用几乎调侃的语气在校内发了一则收购男友贴,想不到轰动一时。

那个帖子如今去搜索仍能见到,口气特别直接:本人,荆轲刺青。性别,女,爱好:男。

欲收购男友一名,要求九成新以上,出厂日期为1985-1990年之间,产地不限,各零部件齐全,芯片无破损,尚在保质期内。型号:安全环保。要求长度在160到185cm,重量在50至100kg之间,实用节能,无噪音,食用两包旺旺雪饼可以正常运行八小时以上。报酬每小时五百元,有意速联系。

当晚,那个帖子的回帖量半小时内突破三千,帖子里许多应征者留下企鹅账号,也有应征者上传照片,应征者不乏豪门二代和时尚名流,可她偏偏相中一个id名为“十里水沉”的马甲。

她和“十里水沉”第一次见面地点在医学院的情人园,情侣们爱去的地方。那时正赶上烈日炎炎的六月,恰逢毕业季。情人园里葱葱郁郁的常青树上挂满红飘带,飘带上写满或表白或约定或伤感于分离的话。“我们是最棒的,哦耶!”“小谢,我爱你。”“愿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童鞋们,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十年后,我们再相聚!”

半夏就这么边走边看,到达约会地点。那天她穿的是网纱雪纺的牛仔连衣裙,站在情人园入口处招摇。不多时便见一个衣着白色t恤的男生,踩着山地自行车飞驰而来,打量她一眼,试探的问,“半夏?”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相互之间都很满意的样子。

她很快露出那种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你是十里水沉?”

“少年痛饮,忆向吴江醒。明月团团高树影,十里水沉烟冷。”他朗声吟诵,继而拍胸口笑道,“正版十里水沉,假一赔十,原名陆柯。”

她被他那种自信的神态逗笑了,“陆柯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我喜欢。”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认真地看向她,“我有个心愿,我想和你谈一场父母祝福、朋友艳羡的公开恋爱。如果可以,只谈一次,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

【5】

这故事的起点最寻常不过,他们和普通的情侣没两样,除了上课和兼职打工,剩余时间他们聚在一起看电影。

她喜欢看惊悚片,尤其是日本的鬼片,夜场的《午夜凶铃》她看了十几次,总不厌烦。电影结束时,往往她被吓得满身冷汗,他却靠在一旁呼呼大睡。她看着心里生气,轻手轻脚拿出描眉笔给他花了个熊猫眼,他不自知,咧嘴冲她傻笑。待走出影院大门,发现路人奇怪的眼光,他才佯装生气追着她喊“讨打”。

之后,他却带着她坐地铁,经过半月湖,到学府路站下车,穿过冗长的地下走道,到达崇文苑。那时的崇文苑还没有建图书馆,只是一片荒地,但由于道路两旁种植了法国梧桐,所以暮色四合时总有许多小摊贩。印象中,炎热的夏季正好是吃龙虾的好时节。空地上摆着几张桌椅,他们坐上去。他喊来老板,点一大盆的龙虾,中间搁上两瓶啤酒和一大杯的果粒橙。他喝啤酒,她坐在他对面闷闷的吞咽果粒橙。其实她向往那种“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仗剑拍马走天涯的侠女生活,可是他不准她喝酒,他说“啤酒像马尿。”

她明显不信,反驳说,“既然像马尿,你还喝?”

他撇嘴,口气特霸道,“我乐意,怎么滴!”

他们约会的时间多数用来聚餐,大学四年里,他们几乎走遍了全市大街小巷的美食店,这样直接导致毕业时她体重破150,她脸蛋变得 有点婴儿肥,长了双下巴,胖嘟嘟的,有些向球体发展的趋势。可她不自知,仍热衷于美食。

渐渐天寒,入冬,她难得做一次东道主,请他吃烧烤,她却迟到三小时,害他一直坐窗边等。她姗然来迟,满腔歉意无处表达,他却不抱怨,反而叮嘱她不要着急。他们吃活宰的山峡烤鱼,他点三份,她吃两份。一番狼吞虎咽后,她还要再点单。于是他就给她讲一个笑话,“猪圈里,公猪总把最好的给母猪吃。忽然有一天,公猪性情大变,将好吃的抢着吃,只给母猪吃一点点,母猪大为失望,看着自己在逐渐消瘦,公猪越来越肥,她恨公猪自私自利。有一天,公猪被拖到屠宰场,母猪看到公猪的遗言:‘以后少吃点,不然会被杀掉’。”

她笑骂,“我要是母猪,你就是那只公猪!”

那天温度很低的,吃完烧烤他送她回宿舍,她忘记戴手套,他便拿出自己的手套给她分享,是羊绒制的天灰色手套,他们一人一只。回来的路上寒风乍起,他用手严严实实地将她没戴手套的左手扣到羽绒服口袋里。

到女生宿舍楼下,她难舍难离,于是他没话找话,指着天上的星星给她看。

“冬季大三角就在那里!”

“什么是冬季大三角?”她的提问很白目。

“笨哦。”他笑着轻嗤,拿手指着天空比划,“夜空星象啦,由天狼星、南河三和参宿四所形成的三角形星座,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

此后,漫长的时光中,她一直努力辨认冬季大三角的具体位置,可惜至今,她也不知道冬季大三角到底在哪里?

【6】

陆柯指着半夏冲那帮商界好友说,“这是给我做开颅手术的医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叫半夏。今天介绍给你们认识,以后她去你们地盘上购物,全部免单啊!”

那些人冲她笑起来,笑容特别暧昧。半夏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状况,只草草冲他那帮朋友点点头,很快便从口袋掏出一支笔,冷冷地循规问几句病情。

她的问题全是关于他的,但是陆柯在她脸上并未捕捉到类似关怀、挂心的情绪,这让他感觉很郁闷。好像自己的满腔柔情,付诸于空。

沉默了一会儿,陆柯出声说,“夏夏,下班后,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半夏没有多想便开口拒绝他。对她来说,和前男友同桌共餐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应当尽量避免。

半夏离开病房后,陆柯在护理的陪同下拄着拐杖到复建室作康复治疗。这次车祸,他右腿粉碎性骨折,脑后也留下长长、丑陋的疤痕,但是相较于失去性命,他觉得他是幸运的,而他的这些幸运是半夏所赐予的。

这一生,他注定亏负半夏。

大学之前,陆柯家境富裕,住在毗邻1912街区的一栋花园洋房里,他的父亲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商人,他的母亲是中学教师,严格说起来他大学之前的生活过得并不轻松,暑假和寒假总被各种学习班和补习班所包围,到了高二那年,父亲和母亲商量着把他送出国。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愉快。他觉得离开父母的严格管束,飞到外面的大世界是件非常具有成长意义的大事。对于到国外读书,他抱着期待和向往的态度。

就在高三上学期,一切都变了。

父亲因为陷入一件金融诈骗案而被捕入狱,半年后,他从报纸上看到父亲的名字被盖上“死刑”印戳。

那年,他才十七岁,只知道主审的法官是一位铁面无私很有来头的大人物。

后来,他按照母亲的意愿升入a大医学院,失去父亲经济上的支持,他的衣着穿戴变得很廉价,上课之余全部忙着兼职,尽管长相帅气,可是性格略闷,不太主动与人搭话,在班上不得人缘。那天他兼职忙到凌晨,骑单车路过学府路,看见了半夏。

那时的半夏身材苗条,看起来很标致,背着一只路易威登的包,从一辆宝马车上走下来,他的注意力却瞬间被那个给半夏开车门的中年男人所吸引。

那个男人,有点微胖,穿着意大利定制的名牌西装,眼神宠溺地望着半夏,十分低姿态地哄着半夏说,黄金周一定带她去迪士尼玩,苦着脸请求她原谅他失约。

半夏木着脸,和男人道一句,“爸爸,晚安。”

那时候,他并不认识半夏,但那个极有来头的中年男人他是极熟悉的。

在那个收购男友帖之前,他对半夏做过许多调查,她的兴趣、爱好,她平时常去的地方,她讨厌的东西,她敏感的植物,她热衷的活动,她喜欢吃的食物,他全部一一掌握。

最初,他便是以报复的心态开始恋情的。可是交往到最后他才发觉他不讨厌半夏。

所有的事都按照他的计划 ,按部就班地进行,包括半夏爱上他,将他带回家介绍给爸爸认识。

他对于见未来岳父,并不感到紧张,相反很兴奋,很期待。好像这是他穷尽一生必须去做的事,这是他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他觉得他的计划很快就能付诸实践。

由半夏领头,他认识了那个男人。

他诧异地发觉那个男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冷面、强悍,对于爱女,那男人是最慈爱不过的父亲。

那个男人在饭桌上,温和地讲述他和妻子的故事。男人说,他年轻时热爱油画,她总是沉默地站在他身旁,用松节水和亚麻油调色,让他的油画色彩更加丰富,婚后,26岁出游的她遭遇车祸,她被一辆载重38t的大货车拦腰轧成两截,他花光家中所有的积蓄和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醒来的她,变成沉默的植物,不会动作,不会说话,只一味的睡眠,他给她洗澡,换衣服,喂她吃饭,和她讲他们女儿考上医学院替她圆梦的事,他陪着她,直至她生命画上终点的那一刻。最后,他说,“一见钟情的感觉,可以持续一年;初恋的感觉,可以持续十年;但是有责任的爱情,则是一辈子的事。”

陆柯听了故事后,心里是有愧疚的,因为他对半夏并没有那么厚重的爱,不过是简单的男女之情。这个让人落泪的爱情终究没能打动他,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半夏,便将父亲的遗书交给了这个曾经主审案件的大法官。

他注意到这个男人在看完信件后,流露出极度懊恼和后悔的眼神以及一丝不易捕捉的瞬间苍老神态,这让他感到得意。他始终觉得这个男人应该为错判的案件负责,他也曾悲观地设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接到铁证后,为了保住清誉和权位,极力打压他,并且设法掩埋事实。可是最后他吃惊地发现,男人不但没有眷恋权位,甚至帮助他已逝的父亲翻案。

【7】

在陆柯的记忆中,那年发生的事特别鲜明。

先是纪检委收到一封匿名检举的信件,信中涉及的官员多是a省的高层,牵连极广。纪检委动作极快,派出调查小组,令小组所有成员在三个月重翻2.18亿金融诈骗案,一时间a省的时政陷入一片混乱。

真正置身事外的却是陆柯,他在忙着考托福,似乎外界所有的变动与他无关。

三个月后,调查小组确定涉案官员罪名,由检察院批准,公安部门实施抓捕。当时抓到的官员,其中的主犯之一竟是半夏的大伯,公安人员在他家搜出6000多万的现金和460万来源不详的汇款票据。

陆柯只知道,那次翻查金融诈骗案轰动很大,有十几名科级官员被停职,半夏的大伯也在那次的彻查中落马,没收个人所有财产,以金融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

终审判决结果公布那天,正好立冬,草木凋零,蛰虫休眠。半夏起个大早,陪他参加面试。面试单位在极远的郊区,需要搭乘地铁再换两路公交车,搭游轮渡江,整整两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载货的游轮每逢双休日人潮熙熙攘攘,汗腥味特别重,加之她晕船,一路上自然呕吐得厉害,他有些不忍和心疼,买了晕船药,喂她吃下去,看着她将脑门搭在他肩膀上沉沉睡着。那时候,他想,这船往哪儿开不重要,只要一路上有她相伴,总会能见到光明。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面试完,接着又是马不停蹄的参加笔试,她守在休息室等了他整整五个小时,坚持和他一起回去。可是路程太遥远,他们没来得及 赶上最后一班游轮,只能在郊区附近找个五十块的便宜旅馆住下来。

他们住那种只有十平的隔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条被单,仅此而已。他忙了一天,又累又饿,加上前几日受了一些风寒,他还没睡下就已经发高烧了。她见他脸色病态得不正常,坚持把床和被单让给他,自己坐到床边守他,非要等他睡着才肯休息。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把他当做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毫无保留的奉献一切,不问索取,他又回馈了她什么了呢?

这么想着想着,他眼睛就湿润了,恍惚中伸出手臂抱住她温暖、柔软的身体,摩挲她额间齐整的刘海,她高兴得不得了,几乎快要笑岔气了。

那些贫寒清苦的年少岁月,一个女孩曾给他最大的温暖,而他用一个谎言瓦解了她全部的信任。

早晨九点,他们从小旅馆走出来,搭最早的游轮渡江到达彼岸,接着又是两小时的漫漫车程,目的地是她的家。

那里有温暖的空调房,厚实的羊毛毯和香气四溢的热咖啡。

贵妃椅上睡着半夏的爸爸,那男人手边的钢化茶几上,放着半瓶的安眠药,面容安详,睡得特别沉。

回来路上,他行进缓慢,走得特别艰难,凌冽的冷风刺进他眼睛里,温暖的泪水忽然涌出眼眶。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那个男人,深夜病逝的消息。

真相只有他和半夏知道,这是对一个竭半生之力,为司法服务的法官刻意的成全。

那天晚上他们虽然一起吃晚饭,却味同嚼蜡。饭后,她收拾好碗筷,拿出一个牛皮纸密封的文件袋,里面厚厚的一摞,全是现金,整整一百万。

半夏的眼圈很红,眼泪夺眶而出,抽抽噎噎地和他说,“这是爸爸留给你的,将来你一定会用到。”

后来他真的用到了,创业的初期特别艰难,他就是用这一百万作为启动资金,创建了如今无人不知的恒盛商业帝国。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他会在牛皮纸密封的文件袋底层,看到一张手写的纸条,字迹简洁明了:送给我最爱的女儿——貌美倾国的半夏小-姐。

他一直想不明白当年只有二十岁的她如何拥有这样的大度和从容。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经历世事的百般刁难和磨练后才明白,半夏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亚于父母地位的特别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增加,他心中对半夏的愧疚越发深刻。他觉得他欠半夏的,要用一生偿还。

【8】

半夏今晚收了份大礼,来自绿苏的表白,可是她知道她心里仍占着别人,所以这个表白只能当做笑话听了。她和绿苏在咖啡馆分手后,她驾车回医院,偷溜到阳台,边抽烟边望着天空发呆。

烟抽完后,她转身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

她回过神,看着陆柯,纳闷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你一个人上天台,我有些不放心。”

他话音刚落,远方目之所及的半空忽然盛放出大朵大朵炫目至极的烟花。

她微微一怔,望着他,眼睛溢满暖融融的笑意,“谢谢你,陆柯。”

她原本就是个长相精致的女人,难得的是性格特别温柔,此刻烟花的光芒将她的五官衬得分外靓丽。

他看着眼前这张让他怦然心动的脸,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有关他们的后半生。

【后记】

二十年后,半月湖畔的独栋式花园洋房里住着一对恩爱的夫妻。

妻子说,“我觉得,我应该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

“哦,故事的内容是什么?”丈夫从身后抱住她,笑着问。

“就是说一个男孩子追女孩子啦。”

“更详细一点呢?”

“怎么详细?”妻子反问。

“按部就班的陈述事实:17岁我和你相恋,27岁我娶你为妻,30岁我们一起迎接新生命诞生,31岁孩子叫我们爸爸妈妈。38岁走过七年之痒,40岁激情退去,我们仍然相爱。50岁那年我们的孩子拥有自己的爱情,60岁我们一起旅行,70岁我们子孙环绕,76岁是我们的金婚。80岁我们不再恐惧死亡。因为你在,生命最后一天,我希望我先走或与你一起离开。”

“嗯。”妻子笑着点头。

丈夫追问,“书名想好了么?”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码字,刚下笔就觉得生疏,只能先写一个医生和病人的短篇,先调和一下。

55、霸气侧漏

=======》

可是过了两天,容铮就忍受不住,和我说要把冯硕送走,因为冯硕总是缠着他,吃饭要他带,有时候连睡觉也抱住他不放,害得他不方便和我亲热。

我说,“你去和冯硕讲好不就行了。”

容铮为了维护在冯硕心目中光辉伟岸形象,坚决不同意,非让我去和冯硕交流。

隔天,我去问冯硕,想不想到什么地方玩?

冯硕嘟着嘴考虑了一会儿,和我说,“想去香港迪士尼,还想到北海道观光。”

我想将满满的爱心全部投注在他身上,可惜……我只有爱,没有钱。

于是我带冯硕到弘阳欢乐世界和紫峰大厦逛一圈,然后打电话给何砚,把这小屁孩甩给何砚。

何砚说,“真不理解你们这些进入坟墓的人到底什么心理,宠物扔了就算了,现在连自家亲戚也要扔,你这人太不地道了。”

我强辩道,“哪有这回事啊!是他太喜欢你了好吗?他觉得我和容铮都是坏人。”

何砚不愿意相信我,最后开车回家把小杂毛接过来,和我说,“你看看它,你再考虑考虑。”

两个月没见到小杂毛,何止瘦了一大圈啊,狗腿细得跟火柴棒似的,肚子干瘪得像放气的气球,看起来比街边捡垃圾吃的流浪狗更可怜。

我气愤指责,“你虐待宠物!死刑!”

何砚好整以暇地和我说,“你知道啊?你家小杂毛太多情,趁着我半夜睡着跑到隔壁犬舍,和邻居家的牧羊犬偷情,搞大牧羊犬肚子,气得我那邻居隔三岔五就要来我家闹一次,说这只血统很杂的狗配不上他们家的牧羊犬。”

“然后呢?”

“然后让我负责,如果生下来的狗血统很纯正,这事就当做没发生,如果血统很杂,我就要把它们领回来抚养。”

“哎呀,我就知道你这人心有大义,别说欺负小动物,就是踩踩那些花花草草你也不忍心。”

何砚撇嘴,“我话还没说完,谁让你插嘴来着?”

“你继续。”

“为了让小杂毛不给我增加麻烦,所以我带小杂毛到宠物医院做了绝育手术。”

“……”

“小杂毛这一段时间和我闹绝食,它不吃饭,想让我把它割掉的小jj按回来。”何砚狠狠地“切”一声,“怎么可能!”

原来小杂毛已经变成太监了!

何砚又说,“反正它再这么绝食下去,我是没办法了,你是它妈妈,你要对它负责到底。”

我诧异地望着何砚:“大哥,拜托你带它做绝育手术和我这个主人商量一下好吗?你一声不响带它去做绝育手术,它怎么可能不和你闹脾气?”

何砚微笑着和我说,“它已经失去小jj,它不能再失去妈妈的关爱,你说对吧?”

哎,看样子,我把小杂毛托付给何砚照顾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后来,何砚驱车送我们回家。

**

很不巧,我们回到家时,遇到我那个霸气十足的婆婆。

我婆婆见我带男人回家,那眼神好像我不知羞耻搞外遇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

何砚小声说,“你婆婆和你妈真像。”

“像个猫?!我妈可比她温柔多了!”

婆婆见到我们,刻意板着一张脸,丝毫不露出笑容,清了清喉咙和我们说,“回来了——”

这时身后突然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震天,彻底震住了我和何砚,也震住了一脸刻薄的婆婆。

“冯硕,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吗?”

冯硕跑到我婆婆面前,抱住她大腿诉苦,“外婆,老师答应带我去北海道观光,她骗人,她只带我坐公交车到鼓楼转一圈就完事啦。”

婆婆望着我,略略露出笑容,“欺骗小孩是不对的。”

何砚幸灾乐祸,“结衣,你死定了!”

我恶寒。

“不过你和我宝贝儿子才结婚没多久,你就扔他一人在家饿肚子,这一点——”

“汪汪”“汪汪”小杂毛狂吠的声响再次打断婆婆的说话。

婆婆额角直冒青筋,指着小杂毛说,“谁让你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领回家的?”

“它以前就跟着我,走失一段时间,现在又回来了。”我为难地解释。

在婆婆质问我时,小杂毛能察觉到危险,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我。就冲着小杂毛对我忠心这一点,我也不能轻易抛弃它啊!

“请你拴好你的宠物好吗?”婆婆按住紧绷的额角和我说

“好。”

何砚意识到情况不太妙,这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车溜走了。

婆婆领着两个人和一条狗进了客厅。

“先换鞋。”婆婆再次清了清喉咙,“然后去洗手,我宝贝儿子没吃早饭,也没吃中饭,他为了等你回家一起吃饭,连着饿了两顿,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能怎么解释啊!

我又不能理直气壮地和她说,都是她宝贝儿子爱面子,想赶走冯硕又不好意思自己去做,我只好主动出面做这个恶人啦!这事真是吃力不讨好啊!

接下来,四人在一桌上吃饭特别沉闷!

冯硕是刚哭过,一双灯泡眼,喉咙有点哑,说不出什么话。容铮呢,平时吃饭就不讲话,除非我主动勾引他讲几句,他才勉为其难开口,现在婆婆在一旁监督我们,我更不好意思勾他讲话。所以这顿饭真是味同嚼蜡。

饭后,我刚收拾好碗筷,容铮就动作熟练地系好围裙,把我收拾好的碗筷拿到流理台洗干净。

婆婆望着我的眼神很诧异,好像冯硕说的那样“我又欺负他小舅舅了”。

我到厨房,和容铮小声说,“行啦,婆婆在,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

“为什么?平时不都是我刷碗么?”

我气道,“现在又不是表现妇唱夫随的时候!让你滚你就滚啦!问这么多干什么!”

“哦,好。”

洗洗刷刷以后,又是扫地拖地,忙完正好八点多,洗完手到客厅,就看到婆婆、容铮和冯硕他们三人大爷似的坐沙发上看电视。

我好想冲上去问婆婆,“你怎么还不走啊?”但是一家人,礼数还是要顾及的,我迈着小碎步,装出很温柔很淑女的样子走过去,笑着和婆婆说,“婆婆,天黑了,您不方便回去,我让容铮开车送您好吗?”

“不着急,你先坐着,我有礼物给你们。”

听到有礼物,我立马眼睛绽放光芒。结婚之前,除了礼钱,我把金银四件套这事忘了,我妈就算贴钱也要把我嫁出去,压根没把首饰的事放心上,所以这事她也不在乎。我想现在婆婆是不是事后想起,要弥补我?

婆婆从楼上背出一个大 旅行袋,想不到里面多数都是送给冯硕的零食,还有一些送给容铮子弹壳制的汽车和坦克模型,只在旅行袋最底层掏出一袋九块九减肥茶递给我,说,“结衣,几天不见你又变胖了,喏,这是送你的减肥茶,听说喝了很有效的。”

我靠!小娘可以说脏话吗?不可以?那小娘就无法可说了!

小娘最恨别人说小娘胖!小娘哪里胖了?小娘只不过是较之过去,略显丰润!

这个恶婆婆真是太气人了!

更气人的在后头!

原来她根本没打算回家住,硬是留在这儿当电灯泡。

她去给阳台上的小杂毛喂饭时,别说放肉,连个骨头都没有,只倒了点油汁放到剩饭里,然后搅拌搅拌,扔给小杂毛吃。看到小杂毛“嗷”了一声,扑上去啃剩饭后,婆婆就露出那种心领神会的笑容,用意味深长的口吻感慨道,“真是……一只血统很杂的狗啊……”那眼神,那表情,我感觉她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外音,比如: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总之看到她那种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我心里就特别不爽。

伺候她洗漱完毕,给她铺床后,又挂帐子,点熏香,小娘像个丫鬟似的回到卧室休息。

容铮见到我就说,“哎呀,老婆,今天你辛苦了。”

我说,“咱们家老太后,不可能明天还留这儿吧?”

容铮苦着脸,“我不知道……”

我捏了捏肩膀,皱眉说,“今天真是累shi小娘了!”

“我给你按摩。”容铮献殷勤地给我捶背。

不知道容铮以前是不是在部队里也用这个手法巴结上司,总之他的按摩手法算是大师级别的,我的意识在他十指舞动下,很快变得昏沉,快要陷入黑甜的梦乡时,听到开门的声音。容铮诧异叫了一声“妈”后,我立刻将脸埋到被子里装睡。

过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我呼吸变得不畅,瘪得满脸通红。

子啊,救救我吧!我要是死了,一定是被自己憋死的,说出来多丢人啊!

再过一会儿,我才听到婆婆用无比和蔼可亲的声音,问容铮,“宝贝,你在做什么?”

容铮毫不犹豫地回答,“给我老婆捏脚啊。”

过了很久,婆婆才闷闷地“哦”一声,叹口气,转身离开。

我想这次婆媳关系彻底完了!儿子放着眼前的老妈不伺候,倒是服侍起年轻的媳妇,传出去的话,这就是不孝啊!可是我现在又不想推开容铮,大义凌然和他说,“去给咱妈捶背吧!”我陪冯硕疯了一天,回来又扫地拖地,累得要命,根本不愿意放过容铮这个高级按摩师。

**

我被容铮伺候得太舒服了!

这个结果导致我和容铮睡到第二天九点半才起床。糟糕的是醒来的第一眼,我看到婆婆神色震惊地盯着我们的睡姿。因为我睡相真的很差劲,我两条腿夹着容铮,头枕在容铮胸前流口水,尴尬得让我想挖个洞把自己活埋而死。

婆婆唤我们下楼,说早餐已经煮好。

我见容铮睁开眼,迷迷糊糊地说,“知道了。”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毕竟做坏事时,两人一起行动能多点胆量,面对恶果和惩罚也多一分承担的勇气。不然我一个人醒得那么迟,怎么面对如此苛刻的婆婆。

吃完早饭,冯硕留在家,容铮驱车送我和婆婆到菜市场。

我发现我的婆婆在杀价方面很厉害,她是那种买两颗青菜能说服老板娘送三根葱的牛人。

可是她这个牛人在买牛肉时,遇到了挑战。

“小姑娘,我们肉铺是附近菜场最注意卫生安全的,也是价格最公道的——”肉铺老板耐心解释说。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水?”外形娇小可爱的女孩用异常冷淡的口吻说,“你们有卫生许可证吗?你们有营业执照吗?”

“我们铺子小,在这儿摆摊十几年,大家都认可——”

“认可有什么用?大家都认可就表示你们的肉类是最好最卫生的吗?如果你们的牛肉够干净,为什么我拿回去煮了吃,会生病拉肚子,我在医院吊水三天,你们能负责吗?”

负什么责啊!直接和老板讲,要补偿医药费不就完了吗?这种讹人的事我见多了,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讹诈一个小贩,这年头的欺诈犯到底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如果真发生你说的这种事,我很抱歉,我会赔偿,请你拿住院手续和医药单据……”

“这么说,你默认了你卖的肉不合格?你默认了你的注水肉害得我连续三天住院?既然你默认了,你就应该立刻赔偿!我告诉你,我的时间非常宝贵……干嘛?”

女孩一脸凶恶的瞪着她身后的人——我婆婆。

我婆婆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后面,“看到没有?大家都在排队。”

“你们排队管我什么事?”

“让我们买完菜,你再和老板慢慢吵。”婆婆非常和气的说。

“这事涉及我的健康,我的利益,我有权追问到底。”

“可是你影响到其他人了。”我小声说。

“到底是你们买肉重要?还是我的生命重要?难道你们愚蠢到愿意再光顾这个无良小贩?”姑娘对身后排队买菜的人大声喊着,“你们都必须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吃坏肚子,不是我第一时间站出来告诉你们这家肉铺有问题,下一个住院的人,就是你们!”

“不会这样。”我撇嘴说。

“你是肉铺老板的亲戚吗?还是肉铺老板他儿媳妇?你干嘛老是帮着他说话?”

“我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哈,难道恶人会在脸上写个‘恶’字吗?”

“我真的不是……”

“你再废话一句看看!”女孩突然伸手狠狠推我一把,害得毫无防备的我立即摔到地上。

“她说不是就不是!”只见我婆婆突然从她的长筒靴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刃,无比精准地抵到闹事女孩手腕的大动脉上,“她是我儿媳妇!你再欺负她试试看!”

“这是误会,对不起。”女孩抽回手腕,拎着包,转身就跑。

婆婆见状,立刻将刀收回长靴中,拉起我,随后笑眯眯地问老板,“牛肉多少钱一斤?”

“哦……呃……十七块。”老板一愣,下意识回答。

“给我来一斤。”

“……好……好。”老板将牛肉递给婆婆,伸出去的手颤颤巍巍地发抖。

婆婆随即露出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别担心,我不混黑社会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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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女人出轨

=======》

后来,容铮告诉我,婆婆不是黑社会,一直是名女军官。起先我不信,直到有天晚上,婆婆在我家举行宴会,因为公公人缘极好的缘故,那天来的人特别多,身为容家惟一的儿子,容铮一整晚都跟在婆婆身边,完全没时间搭理我,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到阳台逗小杂毛,之后就和小杂毛一起坐着发呆。

婆婆到楼上阳台,找到我,问,“我家大宝贝去哪儿了?”

“不是一直跟着您吗?”

“离开半小时了。”

和一群中年妇女聚会,一定相当无聊,所以我理解容铮临阵脱逃的心态。

婆婆又说,“别在阳台呆着,赶紧到楼下见见人。”

“好。”我拽上小杂毛准备一起去,可惜小杂毛不但不肯挪动半步,反而躲到花盆后。

婆婆问,“它刚做完绝育手术吧?”

“啊,对……您怎么知道?”

婆婆没有回答我,支使侍者扯一块布,裁成一件小衣服,穿到小杂毛身上,然后婆婆再唤几声,小杂毛就屁颠颠跟在她身后,蹿到楼下草地上玩。

之后,一整场宴会的时间,从始至终,小杂毛眼睛都没离开我婆婆,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视我婆婆,而我婆婆完全无视小杂毛类似求爱的眼神,照常和她的老姐妹聊天。我觉得这个太诡异了,小杂毛往常是很讨厌异性的,除了我,它只喜欢和长相很帅气的男人接触,这一度使我怀疑小杂毛是同性恋。后来事实证明我错了,它不但搞大了牧羊犬的肚子,它还用恶心得要死的眼神向我婆婆求爱。

容铮打我身后的草坪走过来,小声说,“结衣,我妈年轻时是专门训练警犬的军官,这世界上任何凶猛的警犬在她训导下都会变得温柔。”

怪不得和我家小杂毛如此心有灵犀。

因为治好小杂毛的萎靡不振,之后,我对婆婆就热情许多,每天早起,和她一起煮早餐和打扫卫生,有时候为了讨好她,我故意抢家务活干,所以每天晚上容铮都会主动给我捶背。

有一次,容铮捶背捶得我太舒服,导致我没洗澡直接进入梦乡。

我梦到婆婆要给容铮找媳妇,参加报名的姑娘奇多。我特别着急,跑去和何砚求助,何砚非常理智地和我说:“结衣,你别伤心。只要你搜集容铮身上的毛发,集齐后可绕地球两圈,那些女人会自动消失!”

梦醒后,我恍然大悟,这都怪小娘香飘飘奶茶喝多了!

我翻个身,发现已经睡着的容铮被我一脚踢滚到床畔,差点掉下去。天气有点冷,我又懒得动手,于是我就用大腿夹住他胳膊往里拖,这一幕正好被夜起巡视的婆婆看到了,她又急又气地把她家大宝贝的胳膊从我脚边解救出去。

我心里特别尴尬,讶然地看着她,“您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有什么事吗?”

“我抚养了我家大宝贝三十多年,他很娇贵的,不是有机食物他不吃,衣服不是名牌他不穿,鞋子他只穿有气垫的,我把大宝贝交到你手里,我希望你能让他过上手指不沾阳水的幸福生活。”婆婆绷着一张脸,非常严肃地和我说。

哦?很好啊,可是这话什么意思?指责我虐待容铮吗?

“所以,如果你对他不够好,经常让他饿肚子,害他生病,你就是不合格的儿媳妇,对不起,我会想办法拆散你们。”

直到婆婆走出我房间,我才彻底消化她话里的意思,然后我就忍无可忍的愤怒了!我什么时候奴役过容铮了?他饿肚子等我,完全是他心甘情愿,我又没有拿刀逼着他不准他吃饭!

第二天容铮起床,我就气呼呼和他说,“以后你不准刷碗!不准做家务事!不准饿肚子!更不准生病!”

容铮感动得一把抱住我,“结衣,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

我晕。这算是误打误撞被曲解的告白?反正不管怎样,只要容铮开心,我就开心。只要我高兴,容铮比我更高兴。

我们的爱情更甜蜜了,之后我的兴致变得特别高,开始学习欧洲贵妇们,每天在睡觉之前给容铮念莎士比亚。比如:in delay there

lies no plenty, then come kiss me , sweet and twenty, youth’s a

stuff that will not endure .

(译: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又比如:words can not express

truelove,loyalty behavior is the best

explanation.(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

差不多每天晚上我都念莎士比亚,不管容铮愿不愿意听,我都强迫他听,后来我念诗骚扰容铮这事被夜巡的婆婆发现了!她就果断拿了本不知名的“小黄书”坐在我们对面,冲着我们念起来“爱里不见是非,爱里不见强弱,爱里只有情,情没有对错。爱里只见花飞,爱里只见叶落,爱里只有美,美没有善恶。宁愿因情生灾,宁愿因美致祸,宁愿情人说谎,可是我不说破。”

我一见她声音比我大,立刻抬高声,对着容铮耳朵喊起来,“要一个骄傲的人看清他自己的嘴脸,只有用别人的骄傲给他做镜子;倘若向他卑躬屈膝,不过添长了他的气焰,徒然自取其辱。”(出自莎士比亚《李尔王》)

我婆婆见我把她气势压下去了,气得面色铁青,转身逃遁。

我抱起双臂嘿嘿坏笑,“也不想想小娘看了多少宫斗剧!小样!和我斗!太嫩啦!”

容铮愁眉苦脸地劝慰我,“老婆,可以了,你越这样我妈越不让你,她就是一个老顽童,你可别和她学,老婆……”

我刚开始不信容铮,后来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我婆婆简直比老顽童更加老顽童!她就是个老小孩!不!高抬她了!她白长那么多年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居然和我一般见识!

先说这位老太太,她此时根本不是逃遁。她悄悄跑回自己屋,拿出个大喇叭,冲我和容铮大喊:“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眼去时,我只偷看你一眼。”

我被她这一嗓子喉得耳膜几近于爆裂,容铮被这婆媳开战的阵势吓得二话不说跑到冯硕那屋避难去了,只剩下我们俩在卧室大眼瞪小眼。

最后小娘费了吃奶的劲,也没喊过婆婆的高音大喇叭,只好悲催地交出卧室居住权,自己去书房打地铺……

想不到第二天,更杯具!我悄悄打电话求助公公,我公公却说:“哎,不打不相识嘛,这婆媳关系当然是越打越铁啊结衣!你好好加油,争取早日干掉你婆婆!”

我:……我x!

**

就这样,婆婆在我们那儿又折腾了两个月才回自己住处。婆婆回家那天,还是我送她的。一路上她都在和我聊生孩子的事,先找我麻烦,指责我屁股太小,不能生男孩,又说我身子单薄,生下的娃一定体弱多病,后来直接命令我:“以后你一天四顿饭!顿顿吃羊肉!回头我再给你配点肾气丸,保准一星期肥十斤!”

我不知道肾气丸是啥东东所以就没问,嫌弃地皱眉说,“羊肉好难吃,一股膻味,我才不吃!”

“别挑食,先把身体养好再说,瘦瘦一身病很麻烦,你已经嫁给我们容家,生是容家的人,死是容家的死人。叫你吃你就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觉得婆婆在我面前特别霸道,好像欺负我能衬托她更加有男子汉气概似的,只要能打击到我,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现在算了,我不想和她争,斗来斗去没完没了,我让她这个长辈就是了,谁让我“有容奶*大”呢?

不过我回到家,到bbs发帖,可被下面的答案给气昏了。

**

楼主提问:肾气丸是什么东东?球解……

1l:肾气丸专用治疗于男性阳*痿,精*子缺乏症,肾虚腰痛和阳虚头痛等症状……

2l:楼猪,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回火星吧,地球太危险了!

3l:1l永远真相帝!

……

这还了得!小娘一天不发威,永远当不了“母老虎!”

我气呼呼打车去找婆婆,没想到出租车还没开进婆婆家远门呢,麻烦已经找上门了!

我在婆婆家大门口,看到一辆昂贵、显眼的阿斯顿马丁,走下来的正是那个曾经帮我做手术的容琪,接着下车的人却不是冯硕他那个公务员的老爸,是个身着时尚显贵,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接吻,互道晚安。

我觉得如果是冯硕那个冷冰冰的老爸出轨,我一定气愤地和容铮说,然后伙同容铮一起教训冯硕他老爸,可是现在的大问题出轨对象是容棋。难不成我要气冲冲拨电话给容铮,再和容铮风风火火找到容棋医院,扯着自己姐姐的头发大骂

“臭不要脸?!”

我做不出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假装没看到,让司机掉个头回家。

**

回到家,家里只有我一人,心里不但没有平静,相反更加烦乱,我下意识打电话求助何砚。

何砚在电话里说:“容棋出轨可以理解。女人嘛,最鼎盛的黄金时期就是那几年,那时还是晶莹透亮的提子,只要剥了外皮,里面就是鲜亮水嫩的果肉,可是随着时间的增长,里面的水分流失了,提子变得干皱、萎缩,过了三十岁这个门槛就会变成核桃,虽然内涵在增长,但是男人都是狭隘的,畏于干巴巴、可怖的外表,爱抚和亲吻变少了,只想离得越远越好,怎么可能会亲近?”

“照你这么说,那个和她偷情的男人,居然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勇士了?”我郁闷,这是什么道理嘛!

“我可没这么说啊宝贝。”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

“结衣,换个角度想想,假设出轨的那个人是你呢?”

我气愤,声音登时提高了八度,“假设不成立!”我怎么可能被判容铮!真是太气人了!藐视我的情商!

“我只是假设,你现在和容铮如胶似漆,要是以后你厌烦了容铮,或者容铮厌烦了你,总之你们慢慢拉开距离,你这时又遇到理想型的男人,你会怎样?”

我:“……”

“人生苦短,应该学会享受是吧结衣?男人可以*****人,为什么女人不能*****人?你以前在高中时就说过男女平等,对不对?我问你,结衣,男女平等这句话你说过没有?”

“……”我汗啊,我确实说过男女平等,但我的意思和这个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既然说男女平等,那么在欲望方面更应该平等。女人有欲望只证明身体在觉醒,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男人二十岁时的欲望如狼似虎,女人的欲望比男人晚来十年,这本身就不公平,现实更悲惨,女人装扮时尚男人就说这是风骚,女人一旦装扮清高男人就说这是闷骚,女人装扮得个性点,比如李宇春那样的,男人直接套个‘纯爷儿们’名头。”

我汗:“所以呢?”

“所以说啊,结衣,作为一个女人不但要承认自己的欲望,还要学会在男人身上成长。”

“在男人身上学会成长?这个怎么学?”

“作为一个女人,至少要有一个丈夫、一个蓝颜、一个情人和一个男伙伴,丈夫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气质、风度、学识和阅历,他在你受挫时可以宠你上天,在你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可以帮助你,在你犯错的时候可以宽容你,所以对丈夫的选择外表倒在其次;第二就是蓝颜,他是你的知己,但绝对不可能和你爱得死去活来;第三是情人,可以投入感情,但不能付诸全部;第四是伙伴,他在你职场上扮演着知己的角色,这一点你要分清楚。”

“……我分不清楚……”

“所以说,结衣,如果你厌烦了容铮……”何砚停顿了一下,立刻接着说:“……你可以试试看找其他男人过把瘾。”

挂断电话后,我很纳闷。

原本我是向何砚倾诉烦恼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何砚诱惑我出轨?

57、激情前戏

= = = =》

挂断何砚的电话,没多久,我就听到门铃声。我以为是容峥回来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狂喜,西施捧心状飞奔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我妈和何砚,顿时我所有名之为“快乐”的情绪萎靡、放空,变得了无影踪。

“怎么?你不欢迎老娘啊?!”我妈那个大嗓门率先咋呼起来。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立刻摆驾,恭迎太后老佛爷进门。

两分钟后,我妈喝了茶,坐在沙发上,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地说,“结衣,你傻啊!不论是容琴还是容棋,她们骨子里流的都是容家的血,冠着容家的姓,你把容棋出轨这件丑事扔给容峥,不是成心给容家难堪吗?往后,你还想和容家那群姊妹融洽相处吗?”

我第一反应就是:您老人家怎么知道这些事?可是后来见何砚的脸色我就明白这厮又跑去告密了!

有时候我真心搞不懂何砚,他总是做着自相矛盾的事,在电话里变着法儿的说服我出轨,待我一挂上电话,他拽上我妈那个听风就是雨的老太太成心给我添堵。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一件不堪的事,碍于老公的身份,却不好出口。

介于良知、公德和老公之间,我的选择特别纠结。

我妈后来稀里哗啦说了一大通,具体的意思就是:良知算个鸟啊!道德算个球啊!要是没了老公,我看谁养你!

在我一再发誓决口不提容棋出轨那事后,我妈才勉强收起她狂轰滥炸的嘴脸,决定在我家留宿。

我想接下来就不关何砚啥事了,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他走人。

没想到,何砚在离开后,发短信给我:“结衣,要是你有出轨的想法,告诉老爸,爸爸愿意配合你,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初体验。”

卧了个槽!可真气炸我了!

当时我就拿起电话,拨通,忍无可忍怒吼,“小娘不仅名花有主,还是有夫之妇!要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一定毫不留情拔光你全身鸟毛!”

对我来说,忠诚大于理想,大于生命,大于一切。这样的忠诚,包括对丈夫的爱。

**

可惜接下来,容峥、婆婆和公公一起回到我家,我们五个人在一个空间里相处就有点摩擦。

下厨这种事,有我妈在,自然不用**心。晚上分配好房间,放好热水,分配了各自洗澡的顺序,相安无事。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公公作为军人,起得比公**还早。不过才凌晨四点,他拎着广播到楼下草坪做操。

——“伸展运动,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幸好只有他一人,声音不是太大,后来我婆婆加入,噪音放大,后果可想而知,吵到正在睡梦中的我妈,我妈可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只要打扰她追逐睡眠的高雅艺术,她准会毫不犹豫扔臭**蛋,登时把楼下正做广播体操的老俩口给砸愣怔在原地。

容峥听到响动,吓得连睡衣都没顾得换,立刻跑楼下道歉,“失手啊失手,这一切都是失手!”又是赔笑又是陪老俩口跑步才驱散他们胸口的怒气。

闹钟响了,我一见时间才八点,反正上班时间在九点半,完全赶得及,所以我翻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可是,没多久,我就被楼下的两副大嗓门吵醒。

一副是来自我娘亲大人的,另一副则是来自我特别具有阳刚气息的婆婆。

首先是我妈那个热情的大嗓门,“我们家结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我和你说,她结婚之前每天不睡到九点是不起床的,起床后她也不叠被子,不洗衣服,连搭公交车都嫌挤,打车就去幼儿园上班,她这个女孩子,饭做不好,又不懂察言观色,从来没吃过苦,全被我宠坏了!”

接下来是婆婆言不由衷的假意附和:“唉哟,你们家闺女生下来就是享福的,我们哪儿敢让她刷碗、拖地、下厨?她睡到日晒三竿,我们也没意见啊,喊她起床不是打扰她睡美容觉吗?像她这种懒惰的人,每次惹出事,还不都是我那个苦命的儿子给她擦屁股!”声音里饱含愤懑和不耻。

我咬着枕头,仰天长叹:天啊,她们就不能小声一点吗?再这么吼下去,方圆十里全知道我是懒惰的女人!

“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除了懒惰,全身都是优点!倒是你儿子,他给我闺女擦屁股,擦得可勤快可得意!”

“亲家母,你真是让我见识了厚脸皮比天高的程度!你女儿又不漂亮又不会赚钱,家事也不勤快,到了三十岁,变成黄花菜,看我儿子稀不稀罕她!”

“你是巴不得我闺女和你家儿子离婚?”

“怎么不行啊?你家女儿可以懒惰,为什么我家儿子就不可以退货?再说,是你承认你家女儿不会做饭又不勤快,你说了,我评论几句,不可以啊?!”

“不可以!女儿是我生的,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我高兴,你没资格说三道四!”

于是,两个大嗓门不欢而散。

我眼神饱含凄凉和委屈地瞪着容峥。

正在换衣服的容峥,满脸冷汗。

我鼻孔出气,狠狠“切”一声表示不满。

没想到容峥这厮张口就道,“亲爱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我的人,我不会嫌弃你。”

我瞪圆了眼睛,“我嫌弃你啊,婆婆在那边数落我,你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容峥呵呵傻笑起来。

我更郁闷了,“笑什么啊!白痴!”

容峥依旧是傻笑,“收拾一下,赶紧起床,今天是我生日,作为赔礼,一整天我都听命于你。怎么样?”

我看看他。他今天的装扮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换上簇新的条纹男士衬衣,外面搭配着纯黑马甲,看起来很像二十出头的“海归派”。我心里非常愧疚,我的生日他了若指掌,他的生日我却不知道,反而在他带父母回家庆生这一天,公主病发作,向他发脾气,我感觉我这个丫头真的太不懂事了!

于是我赶紧扑过去,抱住他,用甜美得可以腻死人的声音说,“爱妃,你要到哪里去?”

“去给你做早餐啊,陛下。”容峥止住浑身的**皮疙瘩,强自镇定道。

“这怎么可以?今天爱妃是寿星,朕亲自下厨。”

容峥说,“我知道了,结衣,快恢复正常吧,别用这么矫揉造作的声音和我说话好吗?肉麻兮兮的,我快吐了!”

kao!小娘难得温柔一次,他居然嫌弃我!

我气得赏他一拳,“你去死啦!”

容峥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你才去死。”

我故作凶神恶煞地瞪他一眼,“你刚刚说谁去死?”

容峥赶紧说,“我去死。”

我呸一声,“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下次不准说!”

容峥突然笑起来,“好,我听你的。亲爱的,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我说,“这样不行,今天你是寿星,应该受到优待。还有,你这个软哒哒的脾气应该改一改,难道你不知道但凡是个人人都喜欢挑软柿子捏吗?!”瞧瞧,小娘真是个大好人,多为他着想啊!

容峥不好意思道,“结衣,我只有在你面前才是软柿子。咳咳,白天的事全由你做主,床上的事我做主,这样挺好,亲爱的,其实我一点儿也没意见。”

我踹他一脚,“色*狼!”

**

我和容峥下楼吃早饭,我妈和婆婆依旧餐桌上冷战,一顿饭下来,桌上五人,却没一人发出任何声音,气氛特别压抑。我实在受不了,草草扒几口饭就先闪了,容峥也跟在我身后跑出来。

我边拍胸口边道,“哎呀,咱婆婆那气场太强大了。”

“咱妈也很强悍啊,你看只要她坐镇,我爸都不敢说话了。”

我们边说边往车库走。

我和容峥讲,“你看,咱们家这三个老的,看起来怎么比我还幼稚?”

“不许胡说。”容峥揉了一下我头发,笑道,“我先送你上班,下午你去和园长请假,我们出去玩。”

我一听他要带我出去玩,立刻兴奋得两眼直放光,“好啊好啊,你想带我去哪儿玩?”

“秘密。”

切,这厮真是……让我扫兴。这一路上,我决定不和他说话,随意从包包里拣出一本小说看,故意冷落他。那是一本台言,名字叫《乖乖女仆太白目》,容峥看到这个书名时附赠给我一个无比鄙视的眼神。我汗,鄙视个什么劲啊?书又不是我写的。但是作者满脑黄色思想,竭尽所能将女主描写成单纯可爱长相甜美但是很没脑子的大胸妹,男主则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腹黑帅气又多金的总裁。大胸妹为了嫁给总裁,到总裁家当女仆,时常穿着清凉蕾丝装露出傲人的双*峰在总裁面前大跳艳舞,诱惑总裁,惹得总裁欲*火*焚*身,先后圈圈叉叉她五次……

我看到一半就狠狠“靠”了一声,世风日下!

容峥凑过来,笑眯眯说,“是不是很黄很暴力?要不晚上回家咱们也试试看?”

我瞪他一眼,“美得你冒泡!”

不过这也只是说说,如果非要玩女仆和总裁的游戏,我倒是很期待容峥穿女仆装的样子,露出白嫩嫩滴褪,袒胸露腹,欲说还休,我随便脑补一下就鼻血喷流。啊,容峥的女仆装扮是多么让人神往啊!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突然出声和容峥说,“嗯,你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

容峥笑得那叫一个欢天喜地,把我送到单位后,欢乐地驱车而去。

**

办公室里,刘青青和老刘正在为“酒吧”这个话题讨论得兴高采烈。自从结婚,我所有的精力全部投注到工作和家庭上,很少再分时间给朋友和同事,便上前主动搭话,“你们走桃花运啦?怎么个个面带喜色?”

“走桃花运的那个不是我,青青啦,微信上有个小帅哥约她吃饭。他就在我们单位附近上班,听说是高干子弟呢。”老刘眨眨眼,压低声,特神秘地说。

我来了精神,“哎呀,他长得帅不帅?青青,看了照片我们才能帮你做判断呀,相由心生嘛。”

刘青青用鄙夷的眼神看我们,“不就是个男人吗?有什么好稀奇的,你们去玩个微信,也能泡到爷儿们。”

我撇嘴,“我倒是想泡爷儿们,不过要先问问家里那一位可愿意。”

“那就别问,偷偷摸摸吃了再说。”

我靠,这女人……

老刘故意问青青,“你打算怎么办啊?”

刘青青翘起二郎腿,霸气侧漏地说了句,“还能怎么办?要到手机号,约好时间、地点,接头碰面,先神交,后合体。”

我瞬间有种“此女乃牛人”以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催感。

老刘打击她说,“你千万要想好,我可是听说压抑太久的人会四处买醉,男的还好,酒后乱性,在酒吧和酒家女乱搞,大不了人财两空,最坏的情况也不过酒家女肚子里的不是他的种;女的就比较惨啦,遇人不淑,被小混混缠上拍艳照勒索一辈子,最后只能含恨了结终身。”

听听这口气,把酒吧说得跟人间炼狱似的。

“我是认真的!别吓唬我,我不去了!”刘青青瞪圆眼。

我瞥刘青青一眼,“你还是去吧,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偶尔改变一下也不错,注意安全就可以。”

和她们闲扯没多会儿,铃声响起,上完四节课,正好到十二点整。我到园长那儿请假,刚走到传达室,容峥的车便分秒不差的停在门口。

我陪容峥去买礼服,条纹衫搭配白色西装,黑色领结。

“老婆,我帅吗?”容峥自恋地问。

“你照照镜子,看你多有风度,肯定有很多女人为你着迷。”我不吝赞赏,笑笑说,“看来我可要忙了,又得帮你驱蜜蜂,又要为你赶苍蝇。”

“我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的,老婆大人。”容峥笑道,“你也去挑一件晚装吧。”

我看中那件黑色的晚礼服,露沟沟的,薄纱型,看起来特别性感。

容峥嫌弃我穿这个太暴露,不同意。

我撅嘴道,“你不是说,今天一整天全部听命于我吗?”

容峥露出懊悔不已的表情。

“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我瞪圆眼,握紧拳头,一脸凶神恶煞。

“好,听你的,”容峥讨饶,挽起我的手严肃道,“可是你今天不许乱跑,只准待在我身边。”

**

到了俱乐部,才发现前来玩乐的俊男美女多是军人身份。

“容峥,这是你女朋友吗?”忽然有个年轻男人前来打招呼,目光悄悄打量着我,从五官开始,到胸部就停了。眼神特别火辣。我的小心肝有一瞬间骄傲地狂跳,我觉得此时此刻特别具有纪念意义,恨不得何砚在现场,让他见证我“傲人”的双峰。乳*沟这东西没什么稀奇的,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还是有的。

容峥的语气很不高兴,面无表情地说,“不是女朋友。”

“哦——那太可惜了!胸部好丰满,看起来年纪好小,和我很搭。”男人别具深意地笑道。

“你想多了。”容峥没好气,“她是我老婆。”

“不会吧?你已经结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把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从我老婆胸部上移开,你老婆已经杀过来了。”容峥冷着声音,男人听到他的话,立刻明智地闪身走人。

我觉得此情此景甚是搞笑,忍不住凑到他脸旁,一脸好奇,“咦?怎么一大股醋味?”

容峥望着我,突然温柔地笑起来,“小样,你就没事找事吧!”

我意识到他的讥讽,讪讪的吐舌,“我错了。”

容峥把西装脱下来,递给我,“把外套穿上。”

我只好照办,心里却嗤之以鼻:这小气的男人醋劲真大!

我们到俱乐部三楼的法国餐厅,刚跨上台阶,立刻有门童拉开玻璃门,容峥挽紧我,示意我加快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进入餐厅,年轻的侍者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将我们引到靠窗的座位。

我正要拉开椅子坐下,站在我身后的容峥轻声提醒,“稍等,结衣。”

我看向容峥,见他走过来,很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并且做出一个非常乐意淑女服务的手势,“请。”

“谢谢。”在他这么温柔细心的服务下,我不自觉地随他优雅入座。

这个法国餐厅布局格外宽敞,吊顶的水晶灯将每个角落照耀得异常耀眼,类似于朱砂红的桌布,反射光芒的高脚杯,无处不透着舒适和奢华,可是餐厅的客人却极少,其他桌子上的客人多是西方面孔,他们个个衣冠楚楚,轻言细语的交谈。

坐定后,容峥递给我一个漂亮厚重的菜单,翻开后,一行行龙飞凤舞的法语。

我不认识它们,装聋作哑又推送给容峥。

容峥征询我的意见,然后语速非常快非常流利地向侍者报了一长串的菜名。

之后的用餐过程,除了杯盘相击,一切归于静寂。

印象中这种餐厅价位高得离谱,所以我贫农思想发作,为了吃回成本,吃相特别难堪。

容峥一边吃,一边看着我,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湛净的黑眸闪着异常的光辉。

**

之后我们赶到南京西路的大剧院,已是明月高挂、华灯初上,整个城市沉浸在岑寂的夜色中。

“要排队买票吧?”

容峥嘴角噙着温柔笑意,“为了讨好我亲爱的老婆,自然要做好周全准备。”

“你不会要请我看《红高粱》《红娘子》之类土掉渣的话剧吧?”我瞪他一眼。

“怎么会?亲爱的,你不是喜欢段奕宏吗?”

我对他讲出的话惊诧不已,以前我们恋爱时,我夸过张根硕乃真绝色,我记得他当吃特别吃味,说他单位的女同事都认为他比张根硕帅。后来,和他结婚以后,随他一同追了《士兵突击》,我就喜欢上特别爷儿们的段奕宏,没想到这厮一直惦记着。

“段奕宏主演的话剧?”

“《恋爱的犀牛》,孟京辉执导,待会儿我们一起看,票早在两周前准备好了。”

话剧对我来说特别新鲜,除了我爸曾经带我去看儿童剧,容峥是唯一带我看话剧的男人。我的业余生活很简单,要么追棒子剧,要么看电影,顶高级的便是上网刷付费的网络小说,或者偷偷摸摸披个马甲给心爱的作者大人刷票,其他比较浪费钱的活动我真没参与过。所以第一次有男人请我看话剧,心里特别温暖。

这个请我看话剧的男人,温柔漂亮,有着立体而深邃的五官,浓眉硬挺,黑眸深邃,鼻梁下的薄唇总是溢出阳光般的温柔笑容。他仪表不凡,举止优雅,最重要的——他是我老公。

话剧主演是谁,剧情讲了什么,都在我脑海中淡化。

我唯一记忆深刻的便是话剧中,一个叫马路的男主演,所说的话,“明明,我想给你一切,可我一无所有。我想为你放弃一切,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如果是中世纪,我可以去做一个骑士,把你的名字写上每一座被征服的城池;如果在沙漠中,我会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去滋润你干裂的嘴唇;如果我是天文学家,有一颗星星会叫做明明;如果我是诗人,所有的声音都只为你歌唱;如果我是法官,你的好恶就是我最高的法则;如果我是神父,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天堂;如果我是个哨兵,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口令;如果我是西楚霸王,我会带着你临阵脱逃任由人们耻笑;如果我是杀人如麻的强盗,他们会祈求你来让我俯首帖耳——可我什么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容峥在台下紧紧握住我的手,突然说,“亲爱的,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幸福最骄傲的事。”说完便呵呵傻笑起来。

我感动极了,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却不肯嘴软,拿手捶他手臂,“笑什么,白痴!”

58、激情一下

= = = =》

再回到家,丰盛美味的佳肴早已备好。

我妈,婆婆,公公,容峥,我,容琴,容棋和冯硕,一家人聚到一起庆生。

容峥早换好衣服到楼下,我赶忙拆掉发饰,发型乱糟糟的,来不及整理,套上长袖t恤和长裤,直接下楼。

“拜托,小-姐,一家人全等着你开饭。”我妈见到我就数落,“换个衣服而已,怎么和拆炸=弹似的要那么长时间?”

冯硕指着我哈哈大笑,“老师现在的装扮好像生完二胎正在奶孩子的中年妇女,哈哈哈哈~”

我气得想踹飞他。

容棋附和道,“结衣稍微打扮一下很漂亮。”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素面朝天就是丑女吗?!

我很想赏她一个白眼。这女人不可貌相,外表斯文内心yín*荡,背着老公和孩子搞婚外恋。我老觉得容棋出轨这事像不定时炸=弹,早晚有引爆的可能。为了不要祸及他人,我还是早点和她

划清界限好。所以当时我没理她。

容琴接过话头,“姐,你看她什么时候认真打扮过?一直邋里邋遢,天天长裤t恤,大一号哈伦裤,穿得就像麻袋似的。”

我妈语气反而特别骄傲,“我生的闺女我最了解,上小学时,报社有记者到学校采访,问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校服是什么样,没想到闺女沉思良久,深沉状开口‘海尔兄弟清凉装’,这话

呛得当时直播的记者接不上话,脸色活像涂了油漆特别精彩。”

我婆婆道,“结衣这人长得不错,可惜不会打扮,人又懒,所以放在家里除了我儿子当做宝贝似拱着,哪有男人要啊?”话音刚落,立刻遭到容峥不赞同的白眼,只好讪讪收音。

冯硕锲而不舍邀功,“老师丢三落四,好几次把钱包丢在教室,还是我拿给她呢,小舅舅。”

容峥温和一笑,轻拍他的头,“乖,小舅舅买零食给你吃。”

我倒。怎么回事?敢情今天是小娘的批斗会啊!赶紧转移话题,和身旁的冯硕说,“小硕,最近功课怎样?有没有被老师批评?”

“才没呢,我拿了三朵小红花。”

公公难得在众女人的八卦中开口,问了一句,“哪些功课拿小红花?”

“劳技课。”

容琴扑哧笑起来,小声和我说,“和他爸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话踩着地雷了,为了避开容棋,我不发表意见。

闹了两个多时辰,生日宴散席,把公公婆婆和我妈送回家后,已接近凌晨。

我将客厅的碗筷收拾了,到厨房洗刷,没过多久容峥无声走进来,身姿挺拔的站到我身后,声音刻意放柔,“老婆,辛苦你了。”

“是挺辛苦的,你要好好报答我一下。”

容峥微微低着头,温柔好听的声音在我耳畔扬起,“陛下,要我今晚以身相许?”

这厮明显是挑逗!

我这么反应过来时才发觉我们两人所站的方式特别暧昧,我站在流理台前,双手放到水龙头下,他同样,不过因为他位置靠后的缘故,双臂将我禁锢在怀内,一双比我两倍宽大的手掌落

到我手面上,巨掌的尺寸和刚毅的线条都在彰显他和我的区别。

容峥没有动,胸膛却前移,靠着我的背,腿也贴着我的腿,手臂锁在我胸前,下巴放到我肩上,于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便铺头盖面的笼罩下来。

“亲爱的,你不去洗澡?”我问。

容峥眯眼笑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等你,我们一起洗鸳鸯浴。”

我汗颜,转身狠狠拧他胳膊,“滚去洗澡,换上衣服,趴到床上等我!”

容峥笑得特别开心,“陛下,我们玩角色扮演的游戏怎样?”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厮介意不介意换上女装。

我很拽地勾起他下巴,耍流氓道,“哈尼,你喜欢我对你粗鲁点,还是喜欢我对你温柔点?”

容峥被我挑逗得心痒,低下头,啄吻我双唇,笑嘻嘻说,“我喜欢粗鲁!”

**

但实际情况完全相反。

回到卧室,容峥变身成衣冠楚楚,很忙碌很强悍的总裁先生,我则穿着一身蹩脚的女仆装,为他端茶倒水。

这时的容峥性格很恶劣,很爱欺负我,这种欺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正戏开始——action.

明月高悬,yín*荡的夜晚开始了!

“容……容……容总?”我睁圆眼不可思议看着他,半夜三更他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想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吗?

“等……等一下!你别过来!虽然我是女仆,可是我卖艺不*****!”

只见容峥大喇喇站到床边,在我面前慢条斯理地解开上衣,露出精壮宽广的胸膛,yín*笑道“美人,你就从了爷儿吧!”

我……叉!好狗血好恶心的台词啊!但是说到做到,我必须配合他演出,我连忙做出惊惧不已的表情,“别别别——别脱裤子——”

越是让这厮别脱,这厮越积极大胆,只见他动作迅速地褪下长裤,只余下一条单薄的内裤遮住敏感部位。

这个鸟人……身材真不错!

胸膛的线条结实而阳刚,吊顶暖黄的灯光映照出他紧实完美的肌理,仿佛包涵无比丰富的能量,显得狂野而性感,如此具有侵略性。

我忍不住流口水,犯花痴,哎呀,我们家容峥真是帅呆了,简直是称得上是部队之光,师长之宝,男人的情敌,女人的催*情*剂啊!

正在我盯着他果体流口水的下一秒,容峥往我身上扑过来,结实宽大的身躯将我整个人砸得深陷床中。

我不忘挣扎,“住手,你这yín*贼,不要碰我!小心我咬你!”

“呵呵……你叫啊~叫破喉咙没人救你~~”

我好想呕,这厮越表演越上瘾,天呐,我疾呼,“容峥,你好重啊,我快被你压死啦!”

容峥稍微挪动身躯,可是炙热的吐息依旧喷到我脖子上,结实的胸膛压住我敏感的胸部,害得我没办法喘息,好不容易张嘴呼吸一次,却让这厮揩尽油,让他的胸膛和我胸部的曲线更为

贴合,他强壮的双腿也趁机入侵到我下*半*身,手却爬上我胸部,揉捏。

“嗯……”我不自觉地低吟。

“不喊了?”容峥恶劣地笑,侧躺着,一手按住我双臂,一手探进我睡衣的领口,把玩一对丰盈,没完没了的撩拨。

“你这个……”我正准备开口,他深邃的眸中却浮现动情的神色,随后毫不犹豫压上来……

我挣脱他手臂,翻个身,屁股面对他,让他不能得逞。

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抚摸,反而因为我侧身的缘故,而让他两只手更方便地掌握胸前的绵软,更称心地揉搓。

容峥的身躯紧贴着我后背,吻上我敏感的耳垂,没一会儿,便在我脖颈处种植一颗颗鲜红的草莓,顺着玲珑起伏的曲线,一路向下……

落到肌肤上细细绵绵的吻,让我不自觉的呼吸急促,容峥将我睡衣的纽扣一粒粒解开,却不全然褪尽,只微微敞开,睡裤也褪到大腿,他没有改变姿势,侧身贴近,探了探双腿间的湿润

,然后就着一点春露缓缓沉入。

抽动时缓时急,进入很深很快,抽出却异常缓慢,我拧着眉,在他深入时,身子颤动接受,被迫轻吟。

当他终于释放,我已经全身没力,根本没空暇想损招让他穿女仆装。

借着卧室昏黄的灯光,我悄悄审视正睡熟的脸。

我发现睡着的容峥,并不似平常那般沉稳温和,反而像个被骄纵的坏小孩,一只强劲结实的腿压住我双腿,手更是交缠在我胸前,锁住我纤细腰身。但是睡熟的他异常好看,睡相特别迷

人,原本便气质斯文,这时粗黑微乱的短发搭在额前,因沾了汗水的缘故,显得有些不羁,不似白天总将清爽的短发打理得特别整齐,给人一种刻板的感觉,没有防备的睡相有孩童似的纯真

,和他一项温和沉稳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的唇形也好看,此时薄唇在灯光探照下特别安静迷人,一点儿也想象不到适才便是这双唇在我口腔中兴风作浪,配合着那双纤尘不染的手撩拨我全身的感官,使我意乱情迷,任由理智

失控……

我把被子拉下些许,将他全身的风光尽览无余,心里又甜蜜又得意——这个男人从身到心都是我的!

忍不住偷笑,巡视过他全身,嘻嘻啄吻他双唇……

**

第二天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当,我叫宅急送把大一号的女仆装快递给容峥,可以想见容峥的面色,一定相当精彩,不管他愿不愿意穿,糗到他最好。

回到家,刚打开门,我就诧异地发现容峥身着女仆装,站在客厅等我。

“欢迎回家。”

我摸着他穿着女仆装上的蕾丝边,非常想笑,虽然竭力忍住,可最后怎么都无法忍住,我看着他身上的女仆装,那原先是要准备给我的,被我坏心眼换了个尺寸,寄给他。想不到容峥居

然真敢穿到身上,而且扮相特别有意思,粉色的衣裳,裙子下摆、袖口、领口全是精致堆花的蕾丝,胸前还挂有一只超卡哇伊的卡通形象,最有趣的是脖子上系着一个大大的花朵,让他整个

人如同被捆绑的礼物般,只能安静待在那儿。可是即使加大了码号,穿在容峥身上仍然显小,加之女性化的装扮和他壮硕的身躯根本就不搭,所以看着简直是妖精作祟,惨不忍住。

我再也忍不住,坐到地板上,张大嘴哈哈大笑。

容峥很不好意思,表情比较纠结地抚了下额角,然后又拘谨地看了眼女仆装,说,“真的有点小。”

我说,“怪不得进门前感觉妖风阵阵,原来家里就藏着妖精。”

容峥笑,“你真敢说,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穿这个?”

我严肃道,“既然是扮女仆,那就必须专业些,别给我丢面子。”

容峥立刻毕恭毕敬道,“主人,请换拖鞋。”

真不可思议,我寄女仆装给他,他当真毫无条件换上,这厮太听话了吧?是有求于我?还是有什么yīn谋?

“请随我来。”容峥引领着我来到客厅。

客厅上摆放着精致的寿司和清酒。

我忍不住好奇,“寿司是你做的?”他什么时候学会做寿司,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会做,从店里买的。”

哦,雪特,真是诚实又贴心的好男人,我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容峥拉开椅子,“主人,请坐。”

我坐下时,容峥便恭恭敬敬地低头斟酒。他靠得我太近,裙子里还有一股脂粉味,所以我不自觉地瞄了眼他的“胸部”,然后很惊讶地发现这厮的“胸部”居然比我大!

容峥以筷夹起寿司,“请用。”

我和所有电视剧里逛青楼的老色狼似的,摸着他白皙纤长的手,另一只手试图探入他领口,笑得很邪恶,“美人……你的咪咪为何比我大?没道理啊!这不科学!”

“唔……海绵……”

“真的?”我故作不信,爪子探向他胸前。

容峥制止我的动作,“你应该先解开裙子。”说着他背对着我,指着后面的蝴蝶结,“只要一拉就很容易解开。”

我觉得脱男人衣服这样大胆又浪漫的事应该发生在床第间,这时我们性别互换,我作为一个纯爷儿们在泡容峥这个“妞儿”,在圈圈叉叉发生之前,我应该来一个漂亮的公主抱,把他抱

到卧室……

我是这么想的,色迷心窍,我的双手比我大脑更快一步,咬牙用力抱住他,往楼梯走。

“啊啊啊啊啊……”

这家伙太重了,才上楼梯,不堪重负的我便将他丢下来,悲催的是,我不慎滑跤,在下面做了肉垫,和他一起滚下楼,最终我们两人倒卧在地板上。

我咬牙痛呼,“快起来啊!疼死我了!呜呜,屁股开花啦!”

容峥原本温柔期待的脸瞬间垂下黑线无数…

完完结

59、这是结局

= = = =》

隔天,趁中午休息,我到咖啡馆,把这件很乌龙的事告诉给何砚。

何砚夸张地说,“我靠,就算你想当男人,你也不能逼迫自己老公装女人啊!”

我很不好意思的讪笑,“他又没说什么,不过当时脸色很不好,对我很无言。”

何砚假意安慰我,“没事,不过摔一跤而已,你不是在下面给他当肉垫了吗?再说,男人都是皮糙肉厚,不会痛的,这种事过个三四天时间,他一定忘得一干二净。”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说话的可信度有多少,还没来得及表达感激,这厮竟然忍不住在咖啡馆哈哈大笑,惹来众人一阵白眼。我倒。

我忍不住懊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这是闺阁情趣!你懂不懂啊!”

何砚摇头道,“按照你现在这个形象,剪个短发参加超级女声,估计一定能拔得头筹,红遍大江南北。”

我气噎,这厮丝毫没有嘴下留情,变着法儿嘲笑我没有女人味。

那时最红的娱乐节目要数芒果卫视的超级女声,每到比赛季总会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女生参加此类节目,经过层层选拔,很诡异的是,摘得桂冠的女生,必然是短发又平胸非常假小子的女

孩子。比如那个李春春……反正因为这个比赛的冠军获得者导致那几年流行发型,一度以“金毛狮王”为最美。何砚一直不敢苟同大众审美,说这不是审美,完全变成审丑。在何砚的眼里,

美丽的女孩子一定是有乳有沟又有狗。

何砚看着我,特□地笑,继续说,“什么闺阁情趣,完全是面对不和谐性生活想出的招,已经快要奔三了,还玩这种游戏,你们幼稚不幼稚啊?”

此话一出,气得我愤而拍案,我不过是告诉他,我抱容峥时没力气,两人一起摔下楼,这厮居然推敲出我们性生活不和谐,这个败类!

我气不过,瞪他说,“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们在各个方面都很和谐。”

何砚的二货劲头上来了,说,“要不我们打个赌怎样。”

“赌就赌呗,怎么个赌法?”

“我们要在三分钟内叫床给对方听,谁叫的好听,就为胜者,输的那一方要给赢家一千块,再请赢家到锦江之星吃海鲜。”

“这有什么难的!给我一千块!”

我们到隔壁的公园,找个隐蔽的地,何砚慢条斯理掏出钱包,我立刻抢过来,接着往椅子上一靠,一口气给他表演了日本女人,法国女人,美国女人,中国女人在□时不同的叫床声,让

何砚叹为观止,看得何砚目瞪口呆。

何砚拍拍我肩膀,无比汗颜道,“比起厚颜无耻,你要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认天下第一。要不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可以吧?”

“滚,不战而降,废物,鄙视你!”

何砚跟在我屁后抗议道,“我哪有你这么牛叉,可以同时叫出不同语种,比起物质,大爷我更在意面子啊!”

我停下脚步,说,“我不为难你,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成。”

“你说。”

我非常臭美地在他面前摆了个pose,“亲爱的,请你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性感的女人?”

何砚做出欲呕的表情,被我提到他裆下的脚给吓得面色苍白,立刻举手投降,“那还用说,在这世界上最美丽最性感的女人,当然数结衣莫属!”

哼,看你以后还敢说我是男人婆!

“还有呢?继续!”

“哎呀,你这婀娜多姿的身段,名牌的秋衣,搭配起来简直天衣无缝,极美!你这一举手一投足,犹如彩蝶轻点花蕊,那叫一个娇媚动人!你不只是万人迷!不只是男人心目中的性感女

神,你是全人类心目中的万年偶像啊!”

我原本无比失落的心情,顿时飞上天,很给面子地说,“行了,何总管,陪朕用膳吧。”

何砚咬咬牙,“陛下,打车乎?步行乎?”

我拍拍他肩膀,“何总管,你知道朕懒,居然敢让朕步行?”

“陛下打车,洒家买单!”

**

下班后,我和何砚一起杀到锦江之星,我专挑最贵的,何砚看了菜单价格后,面色铁青,不停用手臂捣我,暗示我适可而止。

侍者确认道,“三十六道菜,只有您两人吃吗?”

我点头,“是。”

侍者看我答应,脸上的情绪很高兴,又忍不住提醒说,“您点单的都是海鲜,价格比较昂贵,很抱歉,我们这儿只接受现金付账,要不我建议您换上几道素菜?”

我赶紧说,“不用换,我们现金付账。”反正又不是我买单,我心疼什么?

“您稍等,我们很快上菜。”

于是那天,我和何砚真的做到了饿着扶墙进,撑着扶墙出。

我们慢腾腾挪到饭店门口,竟然和程述迎面赶上,程述一身军装,走在最前面,身旁还有其他几个较为年长的军官,看起来军衔很高的样子,中间那个军区司令正是程述他爸。大堂经理

见到贵客嫁到,连忙笑脸相迎,顺带着一个举手动作,让侍者把我和何砚请到角落,给他们让路。

程述起先没看到我,后来意识到我的目光便愣住了。

何砚故意伸手揽着我的腰,“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程述站在那儿没动,直到程叔催他,才向我点头,算是打招呼,匆忙走开。

何砚嗤之以鼻道,“这什么世道啊,好人大灾小灾不间断又难长命,小人却得道升天益寿又延年。”

我无语,不知该怎么接话。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话说得没错。

两个月后,程述他爸爸去世,是车祸,雨天车轮打滑,撞上防护栏,车子翻下山崖,当场死亡。这对程述的仕途影响很大,调任的申请因为这事耽搁。

后来,程述请我妈参加葬礼,说是他爸的遗愿,我妈举着扫把赶人。

我说,“妈,你没事吧?人都已经死了,去看看无妨。”

何砚低声附和,“就是,扛一箱鞭炮去,庆祝庆祝。”

我晕。

我妈说,“丫头,你有点志气成不?每次你看到程述那个小白脸,立马变换立场,这要是放在抗日时期,只要小白脸在阵前喊话,估计你第一个举手投降。”

何砚再次附和,“就是,程述有什么好的?长得又不好看,还不如我帅。”说完冲我贱笑一下,“你死心吧,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一辈子没指望。”

我汗,这两人真是冷血。

我送程述出门时,程述脸色很苍白,因为刚被我妈毫不客气地赶出门,我向他道歉,他连连苦笑,领着我做到小区公园的长椅上,面对着整片血色残阳,面色狼狈地抽烟。

我拿掉他手中的烟,声音柔和地和他说,“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述没有回答,但是我能注意到,夕阳下他面部刚毅的轮廓,不知道何时眼角竟爬出许多惆怅的细纹。

程述突然唤我,“结衣。”

“什么事?”

程述犹豫许久,轻轻出声问,“你不恨我么?你不恨我爸么?”

我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恨过。”我从未想过能在程述另娶他人后,能够心平气和与他说话。我以前总认为恋爱是件极自私的事,如果不能终身相伴,倒不如老死不相往来。直到

后来,我遇到斯文温柔的容峥,他改变了我。

我接着说,“不过后来,恨这种情绪慢慢被淡化,遗忘了。”

“为什么?”

“因为我老公他是个好人,他不愿意离开我,他把所有的温暖和快乐都送给我,有他在我身边,悲伤始终远离。”

程述眼底有喜悦也有凄楚,“下个月,我会离开这里。”

我没有问他去哪儿,只陪 他枯坐到天暗。我想让这个故事落幕,以后我的人生中没有他,更无从追寻他的下落,让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只停留在记忆里。

**

再回到家,容峥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主菜是我平时很喜欢吃的梅干菜扣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容峥排好碗筷,很贴心地将扣肉夹到我碗里,我突然觉得扣肉

煮得太过油腻,竟惹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很不舒适。

我反把扣肉喂到容峥嘴边。

容峥说,“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这个吗?怎么现在又讨厌了?结衣,女孩子挑食对身体不好。”说着他又夹肉给我。

我实在压抑不住翻滚的胃,面色苍白,几预作呕。

我的不寻常反应,把容峥吓一跳,因为他平时关注最多便是我的身体状况,所以很快把菜撤走,只留下几盘较为清淡的菜色。

容峥脸上的情绪很是诧异,许久才问道,“结衣,你记得上次你‘姐妹’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才意识‘姐妹’好久未上门,突然萌生出很强烈的危机感,又不敢相信,“大概……上个月吧……”语气虚弱得连我自己都不确定。事实上我确实不记得了,但心里

总抱着侥幸的念头,希望不是我猜想的那个最糟糕结果。

偏偏容峥笑眯眯道,“嘿嘿,可能你怀上了。”

“怎么可能!”我连忙否认,“我记得上个月才来过!”

“年纪轻轻,记性倒是退化了,我给你记着生理日期,你确实有三个月没来。”容峥突然靠近我,语气无比认真。

“你记错了!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生理期延迟不一定非是怀孕,再说了上个月不是有超级大月亮,二十年难得一遇吗?我听报纸上说,女人的生理期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容峥扑哧乐了,“对,对,对,都怪超级大月亮,它害得你大姨妈延迟三个月。”

我气结。吃完饭就偷偷溜下楼,去便利店买验孕棒。

很悲催——验孕棒上刺眼的红色线条昭示一个再清楚不过的结果。

我真的怀孕了!

我决定把这个杀得我措手不及的消息告诉孩子他爸。

只见这厮拿起验孕棒对照着说明书,研究许久,嘴角弧度渐渐上扬,眼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然后抱起我,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五年后

我在外面大力按门铃,门还没开,就听到屋里叽叽喳喳的聒噪声。

“哥哥,妈妈回来啦!”

门被拉开后,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萝卜头立刻冲出来,但是看到我身后的何砚,立刻以陌生和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天,小兵,小杰!”我扑上去挨个亲他们。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小杰含着拇指问。

“他是妈妈的同学。”

“他来做什么呀?妈妈。”嘴里含着奶瓶的小天问。

“他送我回家。”

“哦。”小天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彬彬有礼的朝何砚鞠躬,“谢谢叔叔送妈妈回家。”

“乖,好有礼貌。”何砚摸摸他的头,笑眯眯从怀里掏出几只奥特曼模型,“乖,喊我一声爸爸。”

“为什么咧?”三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爸爸在楼上。”

“你们有两个爸爸,楼上那个是亲爸爸,我是干爸爸。”何砚恬不知耻道。

“为什么你是干爸爸咧?”三个小孩扯着嗓子齐声吼的音量,足以掀翻屋顶。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们三只小鸭子呱呱呱,烦死人了!”何砚不耐烦地挖着被吵得发痒的耳朵,走到客厅一只精美的竹椅上一坐,“砰”的一声,椅子像一盘散沙,轰然崩解。

“坏了!坐坏了!”三个小萝卜围着何砚拍手乱叫。

“这是什么破东西!”何砚揉着被摔疼的屁股狂吼。

三个小萝卜头很有默契的坐到地板上,然后三个人像玩积木似的把散落的竹椅拼合到一起。

何砚恍然大悟,“卧了个槽,你们这些死孩子,居然用整人沙发玩我!平时只有我整人,哪个不要命的敢整我?”

我实在憋不住,笑个不停。

何砚吼,“你是猪啊!一口气生三个!全是男人,一个女孩都没有!”

“想要女孩,你不会自己生啊?”

“你老公呢?”

“找我什么事?”清朗的男声自楼梯处传来,抬头就看到容峥靠在楼梯口,一脸清秀俊逸的笑容。

何砚瞬间偃旗息鼓,一脸菜色地装死。

“爸爸!爸爸!”声音此起彼伏,容峥把他们抱在怀里,笑嘻嘻问,“小肚肚饿不饿?”

“好饿哦,妈妈饿吗?”三个小孩不约而同的转头问我。

何砚赶紧说,“我去做饭。”

三个小家伙立刻大喊,“坏人,我们不要吃你做的饭!爸爸做饭好吃!”

何砚嘴里咕嘟着不满,坐到沙发上眼神哀怨地瞪我。

容峥半卷着袖子,系围裙进厨房。我跟着进去,假借着搭手帮忙,关上厨房的玻璃门,大喇喇站到他身前,“你还在怪我 不告诉你容棋的事?”

容峥手足无措的拿起食材,胡乱清洗,“怎么会?她已经离婚了,她的事和我无关。”

“那你三天都不肯和我说话?”

容峥忽然转过身,一手抵着墙壁,一手将我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认真回答我。”

“什么事这么严肃?”

容峥垂首,“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和我姐一样,嫌弃男人寡言,沉闷,没有情调,以至于有一天你厌烦了我,离开我?”

我说,“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活了三十多年,想改变也难,咱们已经这样了,凑合着过吧。”说着我捣他一拳,“快做饭,饿着咱们宝贝儿子,我和你没完。”

容峥温柔地望着我,表情少有的严肃,“亲爱的,我们成婚一周年,因为有你陪伴,我过得很幸福,所以我想和你过两年;两年后我们没有离婚,我又想和你过五年;五年过去后,我觉

得时间还是不够,又想着向你再偷十年光yīn;十年往上就是一辈子的事;我要告诉你,爱情不在花前月下,而是同舟共济、柴米油盐时。结衣,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过完这漫长的一辈子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我看着他,心里融化出铺天盖地的感动,无以言表,不停点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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