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新计划 - xp1024.com
《唐朝新计划》


第一章:贞观四年

“救命,救命!”

偌大黄金龙床上,少年张牙舞爪挣扎着从锦绣中翻身而起,滴滴冷汗顺着嫩颊流下,小脸上满是惊恐,好似噩梦初醒。

“护驾!护驾!护驾!”

还没等床上之人反应过来,小太监扯着尖锐嗓子,从天而降落在龙床前,小小身子似有一夫当关之势。

咦,这是什么地方?护驾?我又不是皇帝护什么驾!

床上少年不过双六年纪,朦胧睁开双眼,感受着周围陌生环境,呆呆看向面前单膝跪下小太监发愣。

“我想起来了”

秦千岁不是一个好人,也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坏人,从小到大老老实实没招谁惹谁,平凡而又顺利毕业工作,在三十岁生日那天,闭上眼睛吹灭蜡烛时,突然祸从天降,一颗来自宇宙深处陨石,在七十二亿人中,不偏不倚砸在他的头上,一命呜呼。

“我操!”

半躺在床秦千岁,不由得爆出一句粗口,紧接着脑袋一疼,十二年间不属于他的陌生记忆疯狂涌入脑海。

楼兰国,秦千岁,贞观四年,唐朝

“陛下?”

半跪在地上小太监抬起脑袋,由于他从小到大都是伴随着楼兰皇帝长大,私下关系极好,比起常人来说少些顾忌,如此才敢轻声开口询问。

秦千岁揉揉隐隐发痛太阳穴回过神来,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他需要好好消化下脑海中在一瞬间多出的记忆。

究竟二十一世纪秦千岁是我,还是我才是楼兰国少年皇帝秦千岁?现在是我在做梦,还是我梦到了未来二十一世纪?

经过久久思考,秦千岁想明白一件事情,自己既是二十一世纪秦千岁,同时也是如今楼兰国少年皇帝秦千岁,如今情况只有通过穿越两个字来形容才最为贴切。

“我穿越了,没穿越到朱厚照的明朝,也没穿越到战乱三国,而是穿越到贞观四年,三十六小国楼兰国皇帝这边,偏偏这短命皇帝还和我同名同姓,真是有意思。”

秦千岁抹去面颊上冷汗,重新躺回床上,如今是贞观四年,作为穿越者的他只有接受现实认清现状,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未来。

秦千岁从新获取记忆中得知,如今楼兰皇帝身份看似尊贵无比,其实早已深陷泥潭,稍不注意很有可能自己穿越过来第一天,便是自己穿越过来最后一天。

自张骞出使西域开辟丝绸之路后,西域三十六小国纷纷见识到西汉汉武帝强大与威望,年年进贡不说还争相模仿,随着时间流逝,各个小国建立起属于自己朝堂,更是夜郎自大自封为皇帝,各种争相模仿,落得个参差不齐。

楼兰皇帝也是其中一员,盲目跟风自封皇帝不说,还恨不得天边正统皇帝唐太宗受万岁口号,在其继位那年,也就是前年,才十岁秦千岁居然荒诞自封千岁,并且正式更名为秦千岁。

闭着眼睛提取记忆,秦千岁哑然失笑,果然是皇权时代,经过以前楼兰皇帝那么一闹,楼兰国人也只得跟着胡来,上朝时第一句便是皇上千岁千千岁,殊不知在那遥远东方大唐,千岁都是大太监们雅称。

秦千岁正一件件清理着短命皇帝过去往事,忽然背脊发凉脸上笑容凝固,贞观四年,今年是贞观四年!

按照前世记忆,楼兰古国不正是在贞观四年神秘消失了吗?短命皇帝刚走,难不成自己也是一个短命皇帝,刚才还笑话人家,如今秦千岁想自己笑自己,哪来勇气去嘲笑别人,好歹人家还当上两年皇帝,自己恐怕连两个月皇帝都当不上。

“不行,上辈子牛逼人物太多社会太复杂,我没混出个样子来,这辈子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秦千岁知道急也没用,只有安慰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楼兰古国到底是哪一年消失,不会那么倒霉偏偏就是今年吧!

随着秦千岁深入思考,在他脑海中金光一闪,蹦出个满屏手机桌面来,这突如其来一幕吓得秦千岁一跳,差点再次大呼救命,要那小太监从天而降。

毕竟秦千岁是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灵魂,经过短暂错愕后逐渐冷静下来,说不定自己脑袋里面东西,正是那传说中金手指呢?

随着心念一动,微信app图标点开,聊天界面在其脑海中展开,几声滴滴滴声音响起,聊天界面瞬间多上几条未读信息。

张朋:握草,秦千岁你丫牛逼啊,一个人窝在家里吃蛋糕都能让陨石砸死,现在你火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秦千岁大名儿!

赵小雨:千岁哥,一路好走啊。

张磊:千岁,你上新闻联播了

家人群:最新岛国3gp来咯!

家人群:中日合拍,敢问床在何方,开花开花两开花

家人群:牛逼!

家人群:戴个猴子头套就中日合拍啦?

家人群还在不断刷新着聊天记录,秦千岁高兴到爆炸,自己这金手指居然能连接到二十一世纪网络,这一点儿也不比人家那些系统金手指差多少啊!

美滋滋欣赏完一部,戴着猴子头套中日合拍敢问床在何方后,秦千岁把微信列表中联系人给删个干净,只留下这家人群供自己吹水,没事时看看成人动作爱情片,如今穿越到楼兰古国,前世儿女情长恩恩怨怨都和自己从此陌路,删干净也好,免得诈尸吓到人家。

在家人群里吹上一会儿牛逼后,秦千岁才蓦然惊醒自己还有正事要干,果断退出聊天界面打开搜索界面。

楼,兰,古,国,秦千岁小心翼翼打出这四个字,浏览器正常运转到百科上,这可关系到自身生死存亡,秦千岁不得不慎重行事。

百科上介绍:楼兰古国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位于罗布泊西部,占地约十二万平方公里,楼兰古国在公园前176年建国,公元630年神秘消失,一共拥有800多年历史

秦千岁又在浏览器中搜寻一番,发现公元630年正是贞观四年,也就是说在秦千岁所在这一年,说不定哪天他就带着自己国家一起神秘消失无影无踪了!

“我操!这么狗血!难道不能让我舒舒服服当个小皇帝嘛!”

秦千岁这次是真心没忍住,也没想太多直接骂出声来,狂暴声音吓得房顶上小太监一抖,又急忙从天而降站在秦千岁面前大喝道:“护驾!护驾!护驾!”

秦千岁招招手,把惊疑不定小太监唤到面前,无奈道:“小喜子,没事儿你总护什么驾,难道还有刺客一天要行刺我两回不成?还有你这小身板啊,别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真有刺客的话,人家一脚就给你踢飞咯。”

名为小喜子的小太监,让秦千岁说得满脸通红,他年岁尚小心思纯洁,并未想到深处,只是觉得自己委屈,想着想着是越想越委屈,啪嗒啪嗒两滴泪水滴落在毛毯上,竟是委屈得哭了。

秦千岁一愣,并没有明白自己说错什么,这么随口一说,哪想到小喜子脸皮薄如纸片让自己说哭了。

结合短命皇帝记忆,秦千岁看着眼前还在隐隐抽泣小喜子,露出猥琐目光,细皮嫩肉还没有小jj,看样子不过十来岁,放在前世也就是个上小学的娃,难不成还真是个绝世高手?

秦千岁从床上跳下,围着小喜子是左三圈右三圈,最后咂咂嘴指着龙床道:“小喜子,你给我把它给劈咯,要是劈不断,明天罚你五十大板!”

小喜子对秦千岁吩咐,向来是不问原因言听计从,他一步步走到龙床面前,抬手就是那么轻轻一摁,手还没有碰到龙床,只听见“咔嚓”一声,厚重木板从中间应声而断。

秦千岁见此不由得玩性大发,前世什么都见过了,就没见过绝世高手,这小喜子尚未成年便有如此功力,有他在自己身边左右护法,这等于是多上一道保险。

“好好好,来把我给这桌子给劈了。”

“咔嚓”

“牛逼!你看这柱子你能不能一拳给它打断?”

“轰隆”

“救驾!救驾!救驾!”

随着小喜子猛的一拳,承梁龙柱轰然倒塌,就这还没完,更大的威力还在后头,承梁龙柱一塌,皇帝寝宫没了主心骨,其上瓦片木板塌落一片,将两个小屁孩身体给埋在寝宫之中。

小喜子爆喝一声,释放出真气将埋砸在二人身上碎瓦震飞,随即跪在地上磕头道:“害陛下受惊,奴才万死!”

秦千岁羞愧难当,明明是自己主意怎么就该小喜子万死,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秦千岁上前将小喜子一把扶起,哈哈大笑道:“你不该死,是这房子该死,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小喜子不明所以,见秦千岁高兴至极,自己也跟着乐呵,笑着笑着,一个鼻涕泡儿挂在脸上,哪里还有绝世高手半分风范。

秦千岁见此笑得更开心了,他伸手用指甲刺破鼻涕泡儿,将小喜子搂在怀里舍不得撒手,这么牛逼的人物,得找个机会烧黄纸喝鸡血拜把子才是。

“救驾!”

一道威严声音打断秦千岁瞎想,数十人手持大刀从远处飞奔而来,秦千岁双目一寒,融合记忆之中,使得他极其讨厌那个人的声音!

第二章:李白不会玩

“末将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司徒南站直身体负手而立,见小皇帝没让瓦片砸死心中郁闷不已,他也不下跪,完全没有把君臣观念放在眼里,老气横秋等着废墟中那个昏庸小皇帝开口,例如此等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

小喜子双目寒光一闪,向前踏出三步距离,以四十五度角位置侧站在秦千岁身边,此等方位是保护秦千岁最佳位置,不管敌人如何出手,死的第一个绝对不是秦千岁,而是他无名无姓只有小喜子三字太监,这些日子以来,谨遵师命小喜子防范不是别人,防的正是眼前,这号称楼兰战神大将军司徒南。

司徒南冷哼出气,心想按照以前这小皇帝脾气,闹出这么大乱子,还不得吓哭鼻子,今天倒是长些志气。

见秦千岁半天没蹦一个屁出来,司徒南还以为秦千岁是让吓傻,拱手一抱,作势转身欲要离去。

“司徒将军”

秦千岁挣扎少许,还是开口叫住欲离去的司徒南,记忆中这位司徒将军,以皇帝年纪尚小不明事理为借口,一直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有一次更是逼着小皇帝下旨处决臣子,朝廷上下大小官员对此事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小皇帝都没去计较,他们更没有话语权,甚至有些官员已经和司徒南同流合污,在背后叫他大皇帝,仅剩几位忠臣抱着两不相干态度,井水不犯河水,由此可见司徒南在楼兰朝堂中如何只手遮天,猖狂到何种程度。

就逼皇下诏之事,以前小皇帝可以忍,换做现在秦千岁坚决不能忍,好歹自己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牛逼人物,今天要是让这司徒将军就此离去,在秦千岁心中小皇帝还是以前小皇帝,就算换上一个灵魂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窝囊,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司徒南继续任意妄为。

司徒南脚步一顿,舔舔舌头重新转过身来,他现在脑海里想着一件事情,如此天赐良机,何不趁乱杀了小皇帝后,再昭告楼兰,说是小皇帝自己作死出了意外?

秦千岁脑袋里也在想着一件事情,反正司徒南早不把自己放在眼中,随时都有可能夺取皇权,何不以乱做乱,借着坍塌寝宫假戏真做,来个司徒将军半夜弑皇?

月黑风高,杀还是不杀,这个念头仅仅一瞬间占据司徒南全部心扉,同样,趁着此情此景,大喊司徒南大胆弑皇念头,在秦千岁心中冉冉升起。

小喜子仿佛察觉到司徒南杀气,面对楼兰战神司徒南,生死厮杀下他没有十足把握能打得过司徒南,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秦千岁这么一个累赘。

秦千岁看出小喜子紧张,同样看出司徒南野心,自己这么一叫,说不定还真把自己给送司徒南手里去了,在不清楚司徒南底细同时,秦千岁强忍着没把弑皇两字说出口。

“皇儿无碍?”

不冷不淡声音,徐徐从司徒南等人身后传来,司徒南暗自懊恼,收起已经微微出鞘大刀,小喜子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回到秦千岁身边贴身左右。

秦千岁冷静分析当前形式,自己母后是楼兰太后,虽没有实权但受万民爱戴,从记忆中秦千岁估算出太后武力值不会比小喜子弱,究竟有多强他也没底,至于借太后之势,能不能就此拿下司徒南也不好说。

太后到来消除双方算计,暂时稳住局面,司徒南转身叩首,领着众护卫恭敬道:“恭迎太后。”

秦千岁冷笑出声,自己在司徒南心中分量一目了然,恐怕刚才要是叫出弑皇两字,他还真有种把自己给剁了。

太后领着几个宫女款款来到秦千岁身边,斜着眼睛看上一眼灰头土脸秦千岁,保持一定距离,开口责备道:“千岁,如今你连一个安稳觉都不给母后了吗?”

秦千岁一楞,都说这血缘关系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太后为何对自己如此冷淡?本还想借着太后之势压司徒南一头,看这种情况多半没戏。

搜索番记忆后秦千岁明白过来,不是太后不疼爱自己,完全是以前那混蛋小皇帝,日日夜夜都行走在作死马路上,时不时还要奔跑一下。

混蛋小皇帝嚣张跋扈,除去惧怕司徒南外,其他人都没放在眼里,包括面前这位曾真心关心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太后。

混蛋小皇帝到处散布谣言,说太后要争夺皇权不说,懵懂男女之事的他,竟然伙同小喜子一起偷看太后洗澡,并当场让宫女们给抓个正着,要不是小喜子是个太监,真让那混蛋小皇帝给坑得人头落地。

混蛋小皇帝胡作非为,使得太后渐渐失望,事到如今差不多都到老死不相往来地步,真是作死,搞上半天连自己敌人都没分清楚,全把气撒在太后头上,要不是秦千岁穿越过来,任由混蛋小皇帝继续发展下去,楼兰指日可亡啊。

“真是花样作死,混蛋啊!”秦千岁不由得小声嘀咕一句,绕是以他二十一世纪自由奔放思想,也看不惯混蛋小皇帝胡作非为,搁在九十年代,偷看母亲洗澡,那是妥妥浸猪笼。

太后耳力何其敏锐,她装作没听清楚模样,准备给秦千岁一个台阶下,眉头微皱道:“皇儿,作死是什么意思?”

秦千岁回过神来,大呼危险危险,都怪那混蛋小皇帝,害得自己陷入记忆,带入情绪。

混蛋小皇帝本体生得明媚皓齿,如果抛去以前为非作歹,单单以相貌而言,毫不吹嘘来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形象,秦千岁心想,混蛋小皇帝以前做下的错事只有靠自己弥补,谁叫他穿越到人家身上呢。

秦千岁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太后恭恭敬敬一拜道:“母后,都怪皇儿调皮,惹得母后不能好生休息,皇儿知错,还请母后责罚。”

秦千岁突如其来转变,惊得太后浑身泌出一层冷汗,这竖子自打继位以来,哪次见着自己不是当成空气一样看待,今日为何性情大变,难不成真让砸成痴呆?

秦千岁心里还挺乐呵,若是他知道太后此时心中想法,恐怕非得骂上一句最毒妇人心不可。

秦千岁管不了那些,他拍拍身上灰尘走到太后身边,竟当众跪下抱着太后小腿不肯撒手。

“母后~”故作萌态声音从秦千岁口中传出,别说当事人太后,就连跪在地上司徒南都忍不住浑身冒鸡皮疙瘩,暗呸一句无耻。

秦千岁见太后小腿抖动,还以为是自身行为感动太后,于是抬起脑袋,眨巴眨巴双好看眸子,又嗲嗲叫上一声母后。

太后绕是定力深后,这两声母后下来也都崩溃褪去,秦千岁只觉得胸口一空,太后小腿神不知鬼不觉抽离出自己怀抱。

“司徒将军,宣太医,皇儿可能砸伤了。”

司徒南也十分怀疑这小皇帝是让木棍砸中脑袋,告退之后就此离去,太医?对于太后吩咐,当面答应一声即可,做不做那就得看自身心情如何,没在太后赶来之前手刃小皇帝,司徒南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太医嘛,大半夜也不用麻烦人家。

司徒南带走侍卫后,太后留下句皇儿保重便飘飘然离去,这竖子,今日抱本宫小腿,明日就得到处与人毁谤本宫争夺皇权,想明白这些,太后觉得还是少和秦千岁接触为妙。

司徒南和太后来匆匆去匆匆,偌大废墟内又只剩下秦千岁小喜子二人。

秦千岁双手一摆,吩咐道:“小喜子,带我换个寝宫。”

小喜子苦着脸可怜巴巴道:“奴才对不起陛下,唯一寝宫毁在奴才手中,陛下寝宫没了。”

“啊?”

结合记忆来看,小喜子果然没有撒谎,真是作死,打哪儿不好偏偏去打承梁龙柱,自作孽不可活啊!

“走吧,大师傅有多余房间,上那儿凑合一宿。”

没有办法,秦千岁在记忆中搜寻一番,发现混蛋小皇帝自继位以来立敌无数,只有两个可以相信和依靠人物,一位是小喜子,另一位便是小喜子他师傅,没错,混蛋小皇帝混了十二年,一点势力没发展起来不说,这一大一小两太监还是属于先皇赠送。

小喜子一听说要去大师傅别院,立即喜笑颜开,连忙用真气给秦千岁从废墟中硬生生轰出条道路。

秦千岁回头看上废墟一眼,带着丝遗憾迈动脚步缓缓离去,今日没借太后之势,压那司徒南一头,要怪就怪混蛋小皇帝给太后留下阴影太大,只能伺机而行择日再动。

伟大二十一世纪灵魂,带着年幼身子骨,就这样一步步从废墟中走出,未来变幻莫测,楼兰岌岌可危,而作为当事人的他,此时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打王者荣耀。

春天的风:李白你会不会玩儿啊,草泥马小学生!

夏天的雨:大龙大龙,李白去抢大龙!

秋天的云:别聊天了,还有完没完,好好打游戏,对了,李白把蓝给法师啊,你拿蓝反正也没用!

冬天的雪:再聊两块钱的呗?话说打野真菜。

国服第一李白:你们信不信我在唐朝当皇帝?

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云,冬天的雪:滚!打完投诉!

第三章:蛋炒饭

在无污染无噪音新世界里,国服第一李白让人投诉到信誉积分掉光,不能再继续游戏,这才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秦千岁先是检查一下,脑海中手机界面,确认没有消失,电量还维持不动后,这才慢腾腾呼唤道:“小喜子,过来给我穿衣。”

不是秦千岁穿越过来,第二天便养成帝王腐败奢侈作风,而是他根本不会穿古代服装,两只手套进长袍后,腰间还有一条黄带,这东西不比皮带好用,东拉西扯也没系好,搞得极其狼狈。

“小喜子,你人呢!”

喊上半天不见小喜子身影,秦千岁只得寻找记忆,一拉一扯勉强套上略显褶皱黄袍将黄带打上结扣,有记忆是一回事,动手能力又是一回事,能穿出不漏嫩肉效果已然十分不错,秦千岁随手拍拍衣服皱褶便走出房间。

这个皇帝当得属实窝囊,身边除去小喜子外连个丫鬟没有,别人穿越当皇帝头一天便有天下第一美人儿暖床,秦千岁到现在,除太后和那几个婢女外,一只母鸡都没见着。

随便找个花瓶解决完内急,秦千岁坐在门槛上望着蓝蓝天空发呆,自己这皇帝完全是个摆设,记忆中国家大事根本不需参与,出现什么大事,前朝仅存那几个忠臣和一些奸臣互相通气后,只需要报给自身印个龙印即可,以前混蛋小皇帝字儿都认不全,哪里懂得轻重缓急,别人叫他印他就印,好比免费劳动力。

任何事情都是一把双刃剑,秦千岁没实权,带给他的好处便是天天吃喝玩儿乐没人管,甚至在大臣们集体默许下,自打年初起还不用天天去上朝,反正需要时候,拿出龙印轻轻一印即可,自己这个做皇帝任务也算完成。

混蛋小皇帝只顾忌惮流淌着同样鲜血太后夺权,却没想到朝中大臣以哄小孩儿方式,早已把自身皇权剥夺得一干二净,秦千岁决定一步一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能再做案板鱼肉任人宰割,首当其冲便是要拿,目前对自身皇权威胁最大司徒南开刀。

想要扳倒司徒南,光凭秦千岁一个人计谋不行,于是他飞快打开百度贴吧,在起点吧,发出这么一帖子。

国服第一李白:告急!告急!在线等救命!

国服第一李白:我穿越到唐朝西域三十六小国楼兰国,十二岁无权无势小皇帝身上,如今手下有一如同鳌拜存在般的大臣,分分钟可取我项上人头,各位吧友赶紧帮忙出谋划策,彰显我二十一世纪好男儿风采!

怕没人关注,帖子淹没在万千坟头帖中,秦千岁又加上一句:我骗你们是你们儿子!

“陛下,陛下?”小喜子轻轻呼唤两声,秦千岁惊醒退出贴吧,回到现实生活。

看着小喜子那嫩得可以掐出水儿来的脸蛋,秦千岁气不打一处来,晚上不需要他时候分分钟从天而降,白天用他时候喊破嗓子不见人影,要不是怕伤小喜子心,秦千岁真想问他一句你到底是贴身太监还是黑暗中魔鬼。

秦千岁拍拍屁股从门槛上起身,嬉皮笑脸道:“小喜子,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儿吃食来。”

对于秦千岁吩咐,小喜子反常没有立即执行,他张开小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壮起胆子提醒道:“陛下,以后可不能在别人面前称我了,昨晚您受到惊吓奴才也没注意,今日倒是想起,陛下如果再对着外人自称为我,传了出去,免不得又要受到朝廷上那些大臣们一顿指责。”

秦千岁用脑袋一想,想通小喜子用心良苦,如今想以自身能力改变这个世界规矩,无疑等于痴人说梦,暂且入乡随俗称之为朕才好,灵魂时空穿越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还得学学那混蛋小皇帝,不能露出马脚让人怀疑。

秦千岁穿越过来后明白,历史上皇帝独宠太监,窑官独断朝纲,导致数不胜数国破家亡例子,还是有一定道理,试问天下谁对皇帝最忠心?试问天下谁最知皇帝心?还不是那群断了小jj的太监们,秦千岁微笑着对小喜子越看越顺心,一句话让自身醍醐灌顶,解决不少后顾之忧。

“小喜子,给朕准备早膳吧。”

楼兰国皇帝早膳名头听着响亮,实际上就是一点小米粥加上几粒盐巴,喝到嘴里只有咸味,吃惯二十一世纪美食的秦千岁,完全没有食欲,小吃两口剩下都赐给小喜子喝得个精光。

秦千岁吩咐小喜子守在门口,自己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混蛋小皇帝记忆还未完全与自身融合,秦千岁又不敢太相信百科上对于楼兰介绍,只有彻底融合混蛋小皇帝记忆,才能去了解神秘而又真实存在的楼兰古国。

秦千岁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已经到晌午,他从混蛋小皇帝几年记忆中,提取出不少对自己有价值信息,而楼兰国最真实一面,好似地图一样在秦千岁脑海中形成模糊轮廓。

西域三十六小国中,楼兰国全国综合实力只能算中等偏下,举国上下人口估摸着二十万余人,国都建造在还处于湖泊状态罗布泊西面,楼兰国民众以饲养骆驼马匹等物贩卖为主要经济来源,还有少数民众以种植棉花等农作物生存,楼兰国没有金钱概念,介是用价值同等之物以物换物各求所需。

楼兰国周围邻国有三国,分别是乌孙,大宛,车诗,其中势力最大为大宛国,乌孙国为中等,楼兰国紧跟其后,实力最小国家则是车诗,人口仅为几万人左右,四国之间偶有摩擦,打仗所付出代价太大,小国之间皆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由此可见司徒南战神大将军封号,有多少水分在其中,说是战神,实际上还没参与过真正意义上生死拼杀战场。

秦千岁食用早膳,那一点盐巴和小米,都是以物换物换取过来,严格来讲算是进口货。

秦千岁根据记忆中所提取信息,和百科上记录资料仔细对照下来,发现各种问题相互驴唇不对马嘴,秦千岁也不明白,到底是记载出错,还是历史车轮在某个节点彻底跑歪。

这一点让秦千岁意识到以前那个二十一世纪,或许并不是如今年代所发展下去的未来二十一世纪,秦千岁不敢去赌,在这一年时间内某一天,楼兰国会神秘消失,还是楼兰国不会消失一直存在,这个赌注实在太大,赔上的绝不仅仅是秦千岁一条人命。

秦千岁心中有个念想,只是还不到时候去验证它,总有那么一天,秦千岁会通过自己能力去证实,这两个时空之间到底有没有一点关联。

秦千岁揉揉发酸太阳穴,强行把自己从各种猜想中拉回现实世界,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也许就是明天,秦千岁只有尽力去力挽狂澜,而拯救楼兰国第一步,便是夺权,诛司徒。

望着眼前青菜粗饭,小喜子站在一旁不停咽着口水,秦千岁用手指在桌面敲出带有节奏声响,冥思苦想片刻,撸起衣袖,直奔皇宫厨房而去。

秦千岁捏着鼻子走进充满馊味厨房,楼兰国可没御膳房,仅仅一间瓦屋加上几口大锅便是皇家厨房。

昏暗厨房内一老一小二人正在蒸饭,小的负责烧火,老的负责操控蒸饭流程,配合之下竟也默契无比,只是那做出来的饭菜口味秦千岁实在不敢恭维。

秦千岁深吸一口气,学着混蛋小皇帝模样,指着老头嚣张跋扈道:“洪老头,你给朕食的是猪食吗!”

面对秦千岁质问,洪老头满脸通红,慌忙跪下身子大呼冤枉。

绕是秦千岁知道这是模仿混蛋小皇帝作为,必做流程,可见洪老头佝偻身子跪在自己面前,心中还真不是滋味,再者说这洪老头和那烧火娃,作为厨房掌管人,竟然都瘦得跟两猴似的,明眼一看便知道没有贪污腐化中饱私囊。

秦千岁对小喜子使个眼色,小喜子何其八面玲珑,立马便明白秦千岁暗示意思。

小喜子端正身子,故作威严,扯着嗓子道:“陛下征用厨房,闲杂人等立即退下!”

看着洪老头带着烧火娃,畏手畏脚走出厨房,秦千岁对小喜子是越发喜爱,随即吩咐小喜子代替烧火娃位置,自己则在厨房中摸索起来。

秦千岁真实体验到,这楼兰国真是太穷太小,皇家厨房中除去一袋带糠粗米几把青菜两三颗鸡蛋外,什么材料都没有。

小喜子一道真气打入火灶中,将大锅烧得通红,秦千岁把粗米拖到小喜子面前吩咐道:“来,你用真气把粗米分成没有杂质精米,朕有大用。”

说完秦千岁转身开始收拾起灶台,秦千岁不是什么大厨,但简简单单弄个前世蛋炒饭还是手到擒来。

蒸米,冷却,放油,打鸡蛋,在二人忙活中,短短半个时辰,唐朝第一份蛋炒饭横空出世。

小喜子双眼冒出金光,拼命咽着口水,这饭这蛋,互相融合之下,竟可散发出前所未有香气,比肉还香,金黄金黄的,好似一锅软黄金。

太后寝宫,已过午膳时辰,太后放下手中针线活计,对贴身婢女询问道:“今儿个怎么回事儿,小环,你去厨房看看。”

第四章:三计皆不可

“咿呀”一声,厚重木门让秦千岁推开,小喜子跟在身后双手捧着托盘,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太后寝宫。

太后肚中空空如也,此时见秦千岁喜笑颜开,心中更是郁闷不已,这竖子倒好,破天荒到天后寝宫,又不知道安上哪种坏心思。

太后稳坐八方,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端正好和秦千岁尽量井水不犯河水态度,等着秦千岁开口。

秦千岁揉揉眼睛,加快脚步来到太后面前,起了个万福,随之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听闻太后耳中,吓得差点一屁股没坐稳。

“儿臣年岁尚小,见母后为其日夜操劳,无以回报,今日儿臣特地亲自下厨,为母后奉上一味美食,蛋炒饭!”

太后怔怔看向秦千岁那稚嫩面颊,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碎喂狗,这竖子,难不成今日是来逼宫?

秦千岁不明所以,小喜子看出些许端倪,只见他小眼珠子一转,故意运行真气从腹部升起,狠狠打上一个饱嗝儿。

太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她一眼看出小喜子运用真气发出打嗝之音,是故意为之,这是什么暗号?

秦千岁不是傻子,经过小喜子提醒,蓦然想明白,太后还不肯待见自己缘由,原来是巨大反差心理,让太后认为自己在蛋炒饭里下毒,前来逼宫。

窘迫的秦千岁微笑起身,接过小喜子手中托盘,亲手拿起调羹,往自己嘴中喂上一口,细嚼慢咽下,这才可怜巴巴道:“母后不会嫌弃皇儿口水吧?”

太后彻底凌乱,是饭里没毒,还是秦千岁提前吃过解药?这竖子,怎让人好生厌恶,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太后僵硬一笑,忙说不嫌弃,接过秦千岁手中递来调羹,挖上一勺蛋炒饭往自己口中送去,有毒没毒另外一说,光是蛋炒饭这新鲜口感,太后还是十分满意,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夸张。

秦千岁看着太后一口一口,吃着自己亲手翻炒蛋炒饭,心中吊着那块大石头渐渐落下一点,一份蛋炒饭能达到如此作用,令秦千岁已是极为满意。

待太后吃完,秦千岁抓住时机开口奉承道:“母后,这蛋炒饭滋味儿如何,若有幸得母后宠爱,皇儿以后天天给母后做蛋炒饭吃。”

太后头一次细细打量秦千岁,她发现秦千岁个头貌似比刚登基那年高上不少,好久不见,脸上笑容也多上一些,说到底他还是自己亲生骨肉,若没存坏心思,倒是可以培养成一代明君。

确定秦千岁今日不是来逼宫后,太后难得心情愉悦,摸摸自己吃了八分饱肚子,破天荒夸上一声皇儿好孝心。

饭得一口一口吃,成事者基础必须有,秦千岁在太后这里打下第一个基础后,立即把目标瞄准朝内不同党羽。

如今秦千岁权利太过弱小,太后那边暂时可循序渐进,慢慢溶解冰点关系,朝中大臣们,必须雷厉风行,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的皆诛!

秦千岁把自己锁在房中,闭着眼睛在备忘录里,一笔一划构思着一条条计谋。

楼兰,举国上下人口约二十万左右,司徒南手中拥兵三万,占人口百分之十五,所剩百分之八十五,大多数都是平常老百姓,朝中权威最高大臣一共六位,五位为两朝元老,另一位则司徒南硬提拔上来的新臣。

王元,李望川,二人对先皇衷心耿耿,秦千岁自登基以来胡作非为,他二人皆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暗中保护自身朝位,表面上暂时妥协于司徒南。

还有三人两朝元老早已昭告天下,和司徒南融为一体,剩下最后一个新大臣,本就是司徒南强行提拔上来,其中关联秦千岁不需多想,便可确定。

“司徒南,拥有这么大权力,为何还不反水,假如把我换成你,在我穿越过来之前,这混蛋小皇帝便已成刀下之鬼,为何你还按兵不动?是胆小?还是在忌惮些什么?”

理清朝中大臣们对楼兰皇权模糊态度,秦千岁换位思考,始终想不明白一点,天时地利人和皆有,司徒南为何还不敢强取皇位。

就在秦千岁百思不得其解时,大宛国驿官手持大宛圣旨,骑着一匹快马出城,目标正是邻国楼兰。

先把司徒南放一边,秦千岁吩咐小喜子召王元李望川二人秘密进宫,有要事相商。

在混蛋小皇帝记忆中,王元此人他并不排斥,只是后来身处朝中,随大势王元的暂退之法,让那糊涂小皇帝看不懂,所以关系才慢慢变得冷淡下来,论起根源,王元好比大国帝师,秦千岁从小到大所学知识,都是由王元传授,先皇驾崩,至此期间师徒二人已有半年未曾相见。

李望川这个人秦千岁并不熟悉,在混蛋小皇帝记忆中李望川位置类似于王元接班人,受先皇提拔,随着王元一起整理朝纲。

秦千岁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计划,如今能拉入伙的王元他势在必得,至于记忆中生疏的李望川,那就得看他自己表现如何,能入伙最好,不能入伙便杀之。

“臣,王元参见陛下。”

“臣,李望川参见陛下。”

王元李望川到来打断秦千岁思索,小喜子恭敬站在秦千岁身边寸步不离,哪怕是秦千岁恩师王元,他也得警戒起来。

秦千岁故作惊讶,大呼使不得使不得,两步上前扶起王元,反跪之:“劣徒顽固,前日朕寝宫半夜怒塌,一根木棍砸中脑袋,想来必是父皇震怒,特提警朕莫要胡作非为,朕后悔莫及决定痛改前非,带朕楼兰走向繁荣,朕对不起恩师,还请恩师原谅啊!”

秦千岁声泪具下,哭得那叫一个凄惨,王元愣上半晌功夫,同样老泪纵横,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口中大呼愧对先皇。

两人哭得正起劲,小喜子和让秦千岁晾在一旁李望川憋得浑身颤抖,这戏做得也忒假,只有王元那个老迂腐,才会相信秦千岁是真心悔过。

李望川心思何等缜密,不言不语静观其变,小喜子见秦千岁哭得厉害,终于憋不住“噗呲”笑出声音,还先皇发威,前晚自己以真气抵挡,秦千岁除了沾染些尘土,头上哪来木棍敲打?

秦千岁转头怒瞪一眼满脸通红的小喜子,回过头来哭哭啼啼与王元一齐起身。

秦千岁小手紧紧握着王元手臂,一番真心悔过糖衣炮弹下去,师徒二人拨开云雾,笑脸相待。

“陛下,臣还记得您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呢。”

“王师莫要再取笑于朕了。”

两人说着童年趣事,王元仿佛找到秦千岁还未登基时对自己恭敬友好态度,一想到先皇去世,新皇不理朝政,说着说着一双老眼又泛泪光。

秦千岁见时机成熟,使个眼色让小喜子悄拉李望川退下,忽然开口打断王元呢喃。

“王师,朝中逆臣当道,朕觉得楼兰岌岌可危啊!”

听闻秦千岁话语,王元干枯手臂蓦然一抖,年过半百的他,紧盯着秦千岁竟有些看不懂了。

“陛下何出此言?”王元不是不懂秦千岁所指逆臣为何人,只是这话从一个十二岁新皇口中说出,让他好生惊讶,开口试探,无非是想深挖秦千岁老底。

不出王元意外,秦千岁呼之欲出,咬牙狠狠念出司徒南三字。

门外,没听见秦千岁王元二人密话李望川若有所思,推断一番后摇头讥笑,感叹句还是让人摆布的昏君,不做告辞打道回府。

送走王元,秦千岁躺在床上重新开始分析司徒南,以王元说法来看,秦千岁如今实力,想要扳倒司徒南几率还不足一成。

秦千岁想过三计,皆让老谋深算的王元推翻。

计一,不择手段,命人秘密绑架司徒南一家老小,以此要挟司徒南自刎谢罪。

王元无情打击,司徒南迥然一人,并无家人,并且以司徒南脾性,就算有家人拿捏在手中作为筹码,也可弃之。

计二,泼脏嫁祸,将传国龙印,皇帝龙袍,偷藏司徒南家中,来个先发制人,定他反国大罪,再将其诛杀。

王元深思少许还是摇头,楼兰皇朝拥有的是民心,民心没有具体统一,民心没有士兵战斗力,一盘散沙到生死关头,民心指定把握不住,司徒南乃军心所向,真要定他反国大罪,手下三万官兵反与不反,全听命司徒南一人,泼脏嫁祸等于拱手相让,此计大不可为。

计三,围攻绞杀,秘密引敌入瓮,到时太后,大师傅,小喜子,三位高手联手进行绞杀,先取司徒南性命,再稳定军心。

听闻太后二字,王元神色微不可察转变,心中已然明却,这三条计谋肯定是出自太后之手,先皇辞世,太后曾亲口发誓不参与朝政,见司徒南得寸进尺只手遮天,如今怕是要破誓了。

王元自认为计谋全出自太后之口,更加没有隐瞒,认真为秦千岁解答第三计不稳定性,司徒南少年时游离各国习得上乘武功又岂是容易对付,三人联手下一旦让他杀出重围,楼兰照样等于拱手相让。

按照王元最后说法是,现在皇权与司徒南是一个互相对峙形式,一军一民,正如司徒与新皇,军民都缺一不可,时机未到,不可冒然出手,一旦失误绝对会有一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第五章:有酒有棋无知己

李府中,王元李望川二人博棋厮杀,李望川举手落下一枚先手炮,王元随意推兵而行,满腔心思皆在皇宫太后身上,仅仅几个回合下来,便让李望川闷宫绝杀。

李望川不急不慢重新摆好棋子,浅尝一口粗茶笑而不语。

在外界看来,王元李望川二人形影不离,必是后生李望川为讨好王元所为,其实不然,王元没那闲情逸致去培养后生,也没想过自己归土后传人一身衣钵,之所以与李望川关系密切,只因李望川此人有着不符合年龄城府与算计,二人心性相同,似师徒又似忘年知己。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等海口,王元不敢对李望川轻下定言,简单以象棋而论,王元绕是费尽心机对上风轻云淡后生李望川,多半十有九输,王元爱才,更懂得求教。

“今日陛下性情大变,不知李贤弟有何看法?”棋盘上王元兵法路数依旧不变,第一步提兵而行。

李望川把玩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既不回答王元问题,也不肯落下棋子。

王元眉头一皱,面上表情有些不悦道:“哑巴了?手断了?你这是要抽身离去了?”

直到王元说出离去二字,李望川才缓缓落下棋子,轻声开口道:“大宛与楼兰通婚在即,当今陛下不管背后有何高人指点,依旧摆脱不了傀儡身份,与其尸下作虫,何不人下做狗?王兄既已猜出我欲离去,又何不为自身退路挺一兵而行?”

“老夫生为楼兰人,死是楼兰鬼,叛国之事老夫生前暂时无法做到,还有这辈子也不想与你下棋了。”老迂腐王元迂腐归迂腐,有一点他明白,李望川将来肯定是个有出息的大人物,要他和自己一起为楼兰殉国,迂腐王元内心深处也不愿意看到那一幕。

“一切都太迟了啊,今日咱们不饮茶,我请王兄温酒,这棋咱们还是接着下。”

李望川想要离去,王元拦不住他,或者说根本就没想拦他,喝一口离别酒,下最后一盘棋,二人各投其主从此陌路,今日酒是好酒棋是好棋,只可惜那此生有酒有棋再难有知己。

一骑快马入城直奔楼兰皇宫,太后领着众婢女等候多时,一旁秦千岁在半刻钟前,让太后随手一拍,此时口不能言体无法行,一动不动,好似一尊活雕像。

驿官拉住马绳翻身而下,从怀中掏出卷黄袍圣旨,中气十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贞观四年三月十八日,易婚嫁,招皇婿,特赐楼兰为大宛附属国,两国结亲从此交好,钦此!”

“奴婢接旨。”太后行宫廷之礼,双手举过头顶,将那卷沉甸甸圣旨接下。

奴婢接旨四字,听得大宛驿官眉开眼笑,楼兰先皇没驾崩前,这太后可从没称过自己为奴婢二字。

“十八日后,秦千岁入赘我大宛成为大宛驸马爷,从此以后咱们可是一家人了,陛下特意嘱咐秦氏到时也可一起入宫,享天伦之乐,秦氏你欲意如何?”

“奴婢听从陛下旨意。”

“十五日后,按照大宛习俗朝阳公主提前三日出宫迎喜,上门亲自赠送彩礼,秦氏你可要好生招待,若是出现一点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秦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后脸上不见丝毫波澜,颔首点头称是,眼前这一幕早在她预料之中,至于传旨驿官有些跋扈,毕竟还没触碰到太后底线,为了大计,皆忍。

“十八日后,自有大宛花轿前来取君,到时候秦氏你也跟着一起入宫吧!”驿官直白留下一句此行用意,跨马驾出宫门直奔李府而去。

另一边,王元李望川二人温酒见底,棋盘皆空,李望川好似喝醉,学着算命先生掐指胡咎,口中喃喃道:“王兄,就送到这里吧,愿来生你我同仕,还能一起闻歌起舞温酒下棋。”

王元活过花甲,此生遗憾太多,李望川一去便更加孤独,他想最后尝试下留住李望川,难得手舞足蹈耍上酒疯道:“是那狗屁大宛国封你为官的圣旨要来了吗?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这狼心狗肺东西,敢不敢接他国圣旨!”

“王兄,你喝多了。”李望川一记手刀劈在王元后脑勺,将他搬到床上后,整理衣冠,独自一人盘膝而坐默默品茶。

太后抱着大宛圣旨悄然离去,小喜子等太后身影完全消失,这才出手解开秦千岁穴道。

秦千岁算是明白过来,这狗娘养的皇帝又让别人当枪使唤,入赘大宛,皇帝变驸马,楼兰国照样等于拱手相送,只是受益人不同罢了。

一件一件无法解决事情,围绕着秦千岁大脑旋转,秦千岁很想知道司徒南到底是几个意思,反也不反,又随时要反,太后看似没有威胁,关键时刻又让人捉摸不透,还有这大宛婚约,秦千岁想破脑袋才想起来,这是以前那混蛋小皇帝登基当日所定婚约,一旨婚约保护秦千岁和楼兰两年,十八日后朝阳公主登门,讨取代价。

秦千岁知道,事到如今不能再装糊涂,与其做那傀儡小皇帝,还不如撕开獠牙露出本来面目,一计扣一计,一环盖一环,秦千岁突然醒悟,好似一双无形大手伸进黑暗,要去捏碎所有阴谋。

“小喜子,去把王元李望川二人,再给朕叫进宫来,告诉他们,偌无人敢来,楼兰当亡!”

小喜子头次见秦千岁动真气,领命后飞快奔出宫门,他们要是敢不来,小喜子一身出神入化神功也不是白练。

秦千岁势力太小,光是有王元李望川二人还是不够,太后那里他也应当去走上一趟。

阴暗潮湿地窖中,许久不曾露面的司徒南,看向手拿鸡腿一口一个的无名少年啧啧称奇。

“老道真是好手笔,等了两年,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身穿道袍司徒南口中老道,恭敬对着司徒南一拜道:“小小妖术不成敬意,陛下功成名就之时,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一个国师。”

听闻陛下二字,司徒南哈哈大笑,一巴掌扇在啃鸡腿无名少年脸上,似出了口恶气,转身离开地窖。

“太后今日身体不适,陛下请回。”秦千岁吃太后一个闭门羹郁闷不已,想要硬闯大闹一场敲打太后,秦千岁又想起太后拍肩点穴功夫,此时站在太后寝宫门口进退两难。

“陛下!王元李望川二位大人已让小喜子请来,现人在大师傅那里,还请陛下定夺。”

秦千岁狐疑看了一眼,满头大汗小喜子,谨慎问道:“你你是怎么把他俩请来的?”

小喜子咧嘴一笑道:“李望川李大人欲和那大宛国驿官一同离去,结果刚好让奴才撞上一掌劈晕一个,带进宫来,至于王元王大人,事先让人劈晕,所以没花费多大力气。”

秦千岁倒吸一口冷气,要是小喜子晚去一步,那逆臣贼子李望川不就跟着大宛驿官一起叛变啦?

李望川本是朝中大臣,知晓诸多机密,这让大宛国挖去,硬拼还是软磨,都可让楼兰朝不保夕。

秦千岁说了一个好字,狠狠在小喜子脸上亲上一口,这才疾步赶往大师傅住处。

王元李望川二人随意让小喜子扔在地上,两盆冷水下去才悠悠然睁开眼睛。

秦千岁扶起王元,冷眼看向李望川呵斥道:“李望川,你可知朕一直将你视作心腹,你可倒好,国未破,朕未亡,你居然私通大宛,其心可诛!”

既然撕破这层仅存脸皮,李望川不知何罪,反而冷笑起来:“陛下,你要定臣死罪臣无话可说,可是陛下您别忘了,十八日后您便是大宛国驸马赘婿,臣不愿看楼兰毁于臣等手中,只是先行一步前往大宛而已,又有何罪?”

秦千岁气急败坏一脚踢在李望川腹部,大声吼道:“朕说过要去那大宛国当驸马了吗?”

气氛一时迷之尴尬,王元拉拉秦千岁衣角,适当小声道:“陛下,臣记得陛下登基当日,您可是迫不及待想去当大宛国驸马,当时都快把楼兰脸面丢光。”

“小喜子,王师所说此事当真?朕为何一点也想不起来?”绕是秦千岁脸皮厚如城墙,说完这句话后也感到丝羞愧。

小喜子堪称秦千岁解忧神器,一边防备着李望川一边摸摸脑袋,回忆半晌后,口中说出没有此事之语。

一主一仆,指鹿为马相互表演,王元暗叹,整理好衣冠双膝跪地道:“陛下,如今多说无益,臣只求陛下赐臣一死,一是不想手无缚鸡之力眼看国破家亡,二是以死明志,为李望川求条仕途之路,臣愿发下毒咒,若李望川日后恩将仇报伤楼兰一草一木,臣将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还请陛下赐死!”

赐死?秦千岁还指望着靠王元翻身,又怎舍得他白白送死,至于李望川这个叛国逆臣不是不可原谅,特殊时刻,若能招揽麾下暂为己用,待到局势稳定再杀不迟。

秦千岁不理会一心求死的王元,反而把心思转移到,至今仍淡然如水李望川身上,别的不说,光凭他这一份临危不乱的魄力,便值得秦千岁好好学习。

秦千岁饶有兴致道:“李望川,你说说大宛国那边给你什么好处,让你甘心为其卖命,给朕说来听听,说不定他们能给你的朕也能给你。”

第六章:洗脑李望川

质问李望川倒不是秦千岁心大,作为穿越者的秦千岁,懂得怎么去利用自身优势,一步步摧垮李望川心智,甚至将李望川洗脑也没有太大难度。

李望川反问自己一句,投靠大宛究竟为何,面对秦千岁质问,看眼还在担心自己安危的王元,李望川挺直腰板朗朗开口道:“臣李望川,本是且末人氏,幼年之时与家人走散,跟随先师游历不下十国,习得一身本领略悟天道,师尊寿终,臣独自一人定居楼兰步入朝堂,参朝八年间,臣对楼兰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只是先皇驾崩,昏君当道民不聊生,臣内心失望,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可奈可,投靠大宛并非臣想叛国,而是陛下逼臣叛国,臣若不通大宛,一身本领注定无处可施,就此埋没,臣不甘心!”

说完,李望川跪倒在王元面前,再次开口朗声说道:“王兄待我如同胞弟,有王兄一知己,满腔才华不能一展宏图,埋没楼兰又有如何?待我和王兄就此结为异性兄弟,陛下还请赐臣与王兄一死,黄泉路上无酒无棋有知己,此生足矣!”

王元李望川二人相视哈哈大笑,无酒无棋有知己,此生足矣!

秦千岁摸摸鼻子,他当然知道李望川口中昏君便是自己,可是眼看国破家亡,你两大臣在朕面前结拜又算怎么一回事?

秦千岁咳嗽一声,打断二人临时结拜之意道:“朕真是没想到,李望川你还有如此肝胆心肠,朕暂且不记你叛国未遂之罪,自己好生反省反省,待楼兰度过危机,朕亲自见证你与王师结拜之事。”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这种事,秦千岁玩得信手拈来,李望川暂时决定投靠自己,完全是看在王元面子上,如果有一天王元叛变,或者王元辞世,自己还能否压得住这李望川?

王元说过李望川大智近妖,秦千岁也想收入囊中为己所用,要是这李望川宁愿做一世痴呆,也不愿为自己出谋划策,同样是道难题,人心难测,所以秦千岁决定从心智上摧毁李望川心底防线,彻底将他洗脑,为将来智囊辅助,权倾天下铺路。

秦千岁咂咂嘴,不怀好意道:“李爱卿,朕刚才听说你偶悟天道,这个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仅是秦千岁,连一旁王元听闻天道二字,同样露出迷惑表情。

李望川思考少许,态度极为虔诚回答道:“臣认为,天道便是轮回,人有生老病死,树有生根发芽,畜生一世轮回百世修人,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掌握天道之人可通未来过去,窥得天道之人可一步算百步,臣不才,顿悟一丝天道,暂且只能一步算三步。”

秦千岁心中得意无比,自己可不就是未来穿越而来,照李望川这说法,天道还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过秦千岁也挺佩服李望川,在这个封建迷信年代去研究虚无缥缈的天道,没把自己研究疯就算不错,李望川竟然还能研究出一套自认为是天道的歪理,属实不易。

在李望川对自己理解天道感觉最为强烈时候,秦千岁出手,这一出手足矣改变李望川整个人生。

秦千岁一巴掌将李望川打懵,大声怒吼道:“迂腐,简直是迂腐至极,大智近妖李望川看来不过如此,今天朕便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道!”

秦千岁把李望川拉出房间,指着一颗正在发芽柳树问道:“你来告诉朕,为何柳树春天生芽秋天落叶?”

李望川一愣,柳树为何春天发芽秋天落叶,这不是恒古以来就是这样吗?难道还可以用天道解释?

秦千岁见李望川欲言又止却又支支吾吾,赶紧打开手机界面点开知乎qpp开始装逼,挑选最直白简单的一个答案,秦千岁摇摇头故作深沉道:“落叶植物比如柳树,为什么秋天会落叶,这是因为植物长期对环境适应进化过来的,你想,冬天气温都很低,阳光较少,植物基本不进行光合作用,但是叶子要消耗能量,所以就要落叶来保护自己,这也是一种新陈代谢过程,对了,你知道植物,光合作用,新陈代谢都是什么意思吗?”

李望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只听懂一句冬天很冷,正如他此时心情,很冷很冷很冷。

秦千岁挠挠脑袋,见李望川让自己忽悠得跟个二傻子一样,心里别提多高兴。

秦千岁故作一脸痛惜表情,安慰道:“李爱卿,不能理解朕也不怪你,毕竟无双大道驳杂难懂,你一时半刻体会不到也极为正常,遥想当年朕花上好几年时间才读懂天道,这样吧,朕再问你个简单点的问题?”

李望川脑袋里还在分析,光合作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成想秦千岁又随口抛出一个个令自己崩溃问题。

“李爱卿,你知道为何太阳是圆的,月亮也是圆的吗?”

“李爱卿,你知道为何筷子插进水中会折弯,拿出来又笔直了吗?”

“李爱卿,你知道为什么河边石头都是光滑的,而山上石头都是粗糙的吗?”

“李爱卿,你”

“陛下,够了够了!别说了别说了!”

秦千岁瞄上一眼,脑海中儿童版十万个为什么,简单转述一遍,逼得李望川双目通红,隐隐有癫狂迹象,秦千岁知道光说,最多只能逼得李望川如此,想要击垮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还得来个眼见为实。

秦千岁一手各拿一块石块,分别一大一小,举到相同高度,笑眯眯对李望川问道:“李爱卿,你说这大小不一两块石块,在我手中一起松手,哪一块会先落地呢?”

李望川拼命咽下口唾沫,死盯着秦千岁双手不肯眨眼道:“一定是那大块石头先落下来,一定是!”

李望川话音刚落,秦千岁同时松开双手,“啪嗒”一声,两块不同体积的石块竟是同时落地,好似一声惊雷在李望川心中炸响。

小喜子王元二人倒好,想不明白便不用去想,想明白了对自身也没任何好处,拥有大智慧的李望川可不一样,越是聪明的人便越是极端,此时他已经陷入进一个死循环,要是解不开这两块大小不一石块,在同一高度同时松手同时落地的难题,恐怕是死也不能瞑目。

李望川亲自举起两块石头试了一遍又一遍,皆是同时落地,铁一般事实摆在眼前,推翻李望川所有认知,他现在只想搞明白,为何会是这种结果。

秦千岁真怕李望川这么大个人才让自己给逼疯,他拍拍李望川肩膀道:“万物有因便有果,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出什么结果,验证之下便可解释,如果你想弄明白石块为何会同时落地,等楼兰度过危机,朕会亲口为你解答,若是楼兰国破,朕亡,没有朕的帮助,你想要去验证其因果,恐怕此生无望。”

“臣臣愿意倾尽全力,保我楼兰度过难关。”

秦千岁给李望川一丝曙光,又未把话说全,不怕李望川不愿真心辅助自己,秦千岁相信像李望川这种偏执之人,此刻必定把石块同时落地因果关系,看得比自身性命更加重要。

大智近妖习得一身经纬算数的李望川,仅仅因为两块石块,便成了秦千岁麾下,忠心不二智囊军团走狗之一。

房间中,秦千岁翘着二郎腿任由小喜子在龙体上,用真气来回按摩,他则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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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癞皮狗:十五字签到水经验咯,不信你数一数。

腋毛叔叔:完本必神!

只是路人的小嘤嘤嘤:下毒没错了。

我没有小jj:楼主傻屌,坚定完毕,都散了吧回家吃饭吧。

看来靠贴吧那群吹水货,注定是要国破家亡,如今秦千岁心思已经不完全放在司徒南一人身上,他想要借此楼兰大乱,操控和得到的远远不止眼前这点,大宛国,朝阳公主,司徒南,太后,十八日后登门迎喜

王元李望川二人各自按照秦千岁计划行事,一由德高望重王元负责拉拢民心,再顺手放烟雾弹,散布些谣言消息,舆论作用秦千岁知道有多么强大,玄武门之变,和秦千岁身处同一时代的唐太宗李世民为封口舆论,不知道说上多少谎话,杀了多少又抓了多少,才勉强控制住民心。

二由李望川假装叛变,接近司徒南去摸一摸他的老底,秦千岁不相信司徒南不会没有后手,将楼兰拱手相送给大宛,拥兵三万司徒南,比起秦千岁还要不甘心,很有可能他此时正和秦千岁一样,在等那个可万无一失,彻底改变命运的节点。

秦千岁嘴角勾起诡异微笑,各种威胁对于他来说好比是一味中药,如今引子有了,剩下便是慢慢将几味中药调配一锅,最后熬出来的才是,适合秦千岁服用的良药。

第七章:洒身帝王墓

“王元,李望川二人擅长谋略,又皆是文官手下并无兵权,看来不得不去大师傅那里走上一趟。”

秦千岁伸个懒腰,小喜子这真气按摩手法,比前世那些小姐踩背盲人按摩专业得多,秦千岁只觉得浑身上下焕然一新,每根骨头都好似水淌洗过一般,扭动腰肢感受那脱胎换骨之乐。

“小喜子,有这手绝活为何不早日对朕下手?以后朕就寝之前,你都来朕龙床一趟吧。”

小喜子傻呵呵直乐,秦千岁随口一夸,让他觉得比什么都开心,心中更是暗下决心,今晚说什么也得好好卖卖力气。

秦千岁打个响指,迈步走出房间,朝着宫廷深处,记忆中一处小别院走去。

还未进入别院,秦千岁脚步停顿下来,幽香气息充斥别院,在围墙外围招来一群又一群蝴蝶翩翩起舞,景观煞是动人,难得清净幽香,仿佛别院中居住的是一位采花仙子。

秦千岁大吸一口气,顿时沁人心脾,那位历经三朝更替,名满诸国大太监赵无极隐退后便居住此地。

“师傅,陛下和奴才来探望您老人家啦。”小喜子可不懂得什么叫做赏心悦目,扯着嗓子打破这份难得宁静,三步并作两步,掏出一把钥匙,轻车熟路打开别院木门,秦千岁暗自摇头不语,本还想学着江南才子那般风骚卖弄一通,念上句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的雅句,让小喜子这么一吆喝,坏了心境,红杏再出墙也达不到先前意味。

“哟,这不是小喜子嘛,服侍陛下两年多了,怎还不懂规矩,若不是陛下天性善良,你这鲁莽劲头,属实该打。”

小喜子委屈巴巴犟嘴道:“师傅,陛下都没有责备于我,您偏偏鸡蛋里挑骨头处处刁难,莫不是看徒儿不顺眼了。”

“哎,你这劣徒。”

秦千岁自穿越以来,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爱与熟悉,一切恰到好处的自然,令秦千岁很是开心。

“大师傅,朕可是空手而来,还请大师傅莫要见怪,将朕也呵斥一通才是。”秦千岁从容走进别院,含笑开口道。

“陛下何时学会拐着弯,寒酸老奴不通情理啦?事先说好,老奴这耳朵聋了,可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像往常一样踢门而入,喊声大师傅给朕来碗阳春面,老奴才最为习惯呐。”赵无极佝偻着身子,同样眼含笑意,无论秦千岁在别人眼中是如何昏庸无能,如何大逆不道,在他赵无极眼中,始终是排在第二位,瞧这陛下伶牙俐齿模样,和先皇少年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用不了几年定是翩翩公子。

秦千岁缓缓闭上眼睛,他把自己带入混蛋小皇帝记忆之中,小时候,混蛋小皇帝调皮捣蛋,童年玩伴只有小喜子一人,那时先皇还未驾崩,先皇生前最喜欢闲事,便是带混蛋小皇帝来大师傅这蹭上一口阳春面吃,先皇和大师傅正如现在的秦千岁和小喜子一样视为己出,二人常常在一起不谈国事,只谈趣事,那时秦千岁惹出祸事,怕父皇责罚,第一时间准跑到小别院中来,避求大师傅保护。

先皇,赵无极,君臣二人更似知己,只是碍于各种约束,只能君臣相见。

秦千岁还依稀记得那年,大师傅从宫外领回来,一个名叫小喜子,四五岁白嫩嫩的小娃娃,小喜子见秦千岁第一面,便让混蛋小皇帝给捉弄得啼哭不止,这一切是那混蛋小皇帝,仅存温馨记忆,同样也是属于现在的秦千岁。

“大师傅,朕想吃阳春面了。”秦千岁学着小喜子招牌式傻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逗得赵无极颤抖着佝偻身子,大笑不止。

今日赵无极做上四碗阳春面,一碗放在厨房并未端出,秦千岁与赵无极谈笑风生,将碗中阳春面吃得滴水不剩,待到黄昏之时,才领着美得快要冒泡的小喜子漫步离去。

在还未进入小别院那刻,秦千岁放弃心中算计,他知道不用任何阴谋诡计,只需自己一句话,大师傅必定为自己鞠躬尽瘁,但这也代表着大师傅安度晚年无望,人心都是肉长的,秦千岁不愿去打扰大师傅,维持好这一段仅存温情,算是给那混蛋小皇帝还上一份人情。

秦千岁感叹中,回头看眼小别院,有些破败却异常干净,黄昏映衬下又显得十分苍老孤独,蝴蝶们早已不知散去何方,也许明日还会再来。

子时,李望川深夜入宫,今夜注定无眠,两人炳着烛光大眼对小眼,一道道消息,一条条阴谋诡计从二人口中应运而生。

先皇陵墓中,热一碗腾腾阳春面,散发出白色鲜气融入夜幕之中消失不见,赵无极驼背几十年,在这一刻挺直腰身,小喜子不知所措跪在一旁,内心十分不安看向,抚摸着先皇墓碑的师傅。

赵无极仰天狂笑道:“来来来,山间野鬼。”

“来来来,地下孽障。”

“来又来,天上神仙。”

“奴才赵无极洒身帝王墓,愿受野鬼来食,愿受孽障来吞,愿生生世世追随先皇以此明志,天上神仙你且看好!”

仿佛是应了赵无极那一句,狂妄之语天上神仙你且看好,山间无端生起一股飓风,吹得小喜子快要睁不开眼睛,赵无极此时气势已然滔天,层层叠加之下顷刻间真气爆涨,实力达到前所未有高度,似与那飓风抗衡。

“小喜子,你只需答应为师三件事情,为师将毕生真气,尽数传授于你,助你修得大道,为师问你可否愿意?”

小喜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红着眼睛道:“小喜子不愿意!”

赵无极摇摇头,骂上一声劣徒,转身一指点向小喜子眉心,体内积攒多年真气形成一条白色巨蟒,源源不断传输到小喜子体内。

“小喜子,你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为师花费六年时间,将你身体打造成可容蟒之所,为师不知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天时地利人和倒是让你占了个满门,为师断言,若是将来体内真气,蟒气化角,生出四足变身为蛟,莫说这西域,即便是那遥远东方大唐,能与你匹敌之人决然不多!”

此语并非赵无极狂妄,而是小喜子确实有媲美天下绝世高手潜力,蟒气移主,只需适应温养,再加小喜子习武天资,数年之后蟒气极大可能化角生足变身为蛟。

巨大蟒头在赵无极上空盘旋一个周天,似有不舍,咆哮一声迟迟不肯移主。

赵无极发带断裂,满头白发迎蟒飞舞,他大呼一声孽畜,食指对着小喜子眉心狠狠一按,鲜血流下,真气传输得更为疯狂。

“小喜子,受为师真蟒加身!孽畜还不快快移主!”

蟒气似有灵,回头深深看眼生机尽无,筋脉具断赵无极,咆哮一声,遁入小喜子体中渐渐平息。

赵无极咳出一口殷红鲜血,露出往昔慈祥,一字一顿道:“小喜子,为师要你答应三件事情,你可一定办到,咳咳”

“第一,追随当今陛下永不叛主,第二,将为师尸骨火化洒与帝王墓,在此地守护先皇长眠,第三,第三,第三,你可做可不做,蟒变蛟时,大唐国公秦琼,你代其师屠他满门”

平生心愿未了,如同真蟒移主,师门传承,赵无极一生憾事全都落在小喜子肩上,他恨自己死而有憾,终究没有彻底放下仇恨而留下第三条遗嘱,赵无极又喜为秦千岁培养出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喜子,供其驱使。

抛去杂质,赵无极一生,当得忠心二字,生为帝王生,死为帝王死,哪怕与秦琼决战之约只余数月,哪怕他有一身蟒气可延年益寿,哪怕秦千岁不曾开口一言,在秦千岁踏入别院那刻,一切都变得不重要起来。

“陛下且再听臣一计,大宛朝阳公主深得如今大宛皇帝喜爱,只要她未到楼兰地界,咱们神不知鬼不觉中来个移花接木,便可挑起司徒南与大宛之间矛盾,一举两得,咱们独善其中,臣觉得此计可行。”

秦千岁听李望川讲得头头是道,时而摇摇脑袋,时而点头肯定,论谋略李望川不缺,唯独缺少一份重要狠心。

“李爱卿退下吧,此事再容朕好好考虑考虑。”

秦千岁不由得同情起自己那位名义上夫人,这人还未到楼兰,无数人都把心思放在朝阳公主身上,连秦千岁本人,也曾在她身上研究过不下三遍。

朝阳公主突兀到来,打乱秦千岁原本计划节奏,同时也是一份新的机遇,大宛虎视眈眈,佣兵三万司徒南依旧按兵不动,秦千岁一笔一划,在脑海中将朝阳公主与司徒南二人连接起来,李望川之意是借大宛之力拿下司徒南,至于朝阳公主为牺牲棋子,李望川能说到这步,算是在秦千岁面前表明立场推心置腹了。

第八章:定计刀镇

山野间狼声哓哓,小喜子手捧烟灰,均匀洒在先皇陵园各处,待到陵园满园尘埃落定,小喜子在先皇墓前立起一块无字石碑,一掌拍入地中两寸,磕完三个响头,念声师傅后,转身坚定离去。

李望川手中拿捏着,一大一小两颗铁珠来回摩擦,他也不嫌弃铁珠摩擦时发出吭哧酸牙声响,反而还十分享用,大智近妖李望川,王元如此高评价不是空穴来风,秦千岁只在他面前,小小表演一下前世自由落体定律,李望川懂得举一反三无师自通,先是拿石块换成大小不同水杯做实验,最后又换成两颗准确度更高的铁珠。

李望川缓缓睁开略显疲劳双目,放下铁珠,提手在宣纸上写下两字,刀镇。

李望川断定,司徒南作为楼兰代表迎接朝阳公主,定然会选择在刀镇做交接仪式,刀镇隶属大宛国边小镇,镇上刀行大大小小拢共三十余家,一年中可锻造上万把好刀,以此刀镇虽说是边陲小镇,但以铸刀而闻名,吸引江湖诸多绿林游侠前来购置,更是有商人买店开楼长住刀镇,其繁荣程度不容小窥,李望川断定,刀镇是交接朝阳公主最佳选地之一。

出了刀镇再行十里便是楼兰国界,若是司徒南在大宛国土,交接上公然叛变楼兰,手刃朝阳公主,大宛方面又岂会轻易放过?

司徒南让大宛国所灭,朝阳公主又被司徒南手刃,暗中推波助澜十二岁小皇帝什么都不懂,摘得个干干净净,名利皆收,就算到时候大宛反应过来也无济于事,借势秦千岁可重握楼兰兵权,气急败坏大宛轻易不敢开战,又不能厚下脸皮派另一位公主再招驸马,此计若成,司徒可诛,楼兰可保,这便是李望川的一步看三步。

小国之间,仗永远打不起来,不敢打也不能打,只要开战,劳民伤财下,赢也是输,输也是输,不打则赢,打赢一个小国,会立马背腹受敌让其他小国盯上,陷入两难处境,现在西域三十六小国,便是处于这么一个互相牵连状态,如果没有其他小国牵制,大宛早该吞并楼兰再灭乌孙车诗两国,从而壮大自己,何必用招驸马这种温和方式吞并楼兰。

秦千岁同样在脑海中写下刀镇二字,虽说他从穿越到现在,还未曾走出过宫门一步,但根据混蛋小皇帝记忆,他已然在脑海中制作出一份虚拟地图,楼兰国土沿罗布泊湖而造,形似半枚铜钱,西北临大宛,正西临乌孙,西南临车诗,一幅草图算不得精确,好在秦千岁大致能分辨出事成或者事败后,自己与楼兰退路会是在哪里。

李望川一步算三步,秦千岁一步算九步,司徒南看似胜券在握,大宛虎视眈眈,最终鹿死谁手还未成定局。

王元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在他暗中操作下,不动司徒南一兵一卒,以自身威望在短短两天时间内,从楼兰边界,集结过来大约三千左右新兵听候差遣,由于事发突然,严谨意义上新兵还算不得兵,更多只是来凑个人头,七八岁幼童有,花甲老人也有,一家几口人全在军中例子更是数不胜数,混杂之下勉强凑齐三千人左右,抛去无战斗力人头只算精兵,恐怕还不足五百人次,幸亏得是王元出马,换做他人莫说三千,能拉来三百便已不易,王元留下几名心腹,临时作为三千新兵直隶上属,将其都安顿在离楼兰国都,不远处一座荒废岛屿上。

没有军饷,没有任何承诺,三千新军破破烂烂一堆,甚至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整体形象比起乞丐犹过而不及,登上荒岛后,人人蓬头垢面以打鱼而食,垫草为卧,几天下来个个脸色发白,却只有几十人趁着夜色偷偷离去,这便是楼兰皇权统治下的民心,皇朝一日不倒,他们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叛变。

司徒南这几日脾气渐暴,民间谣传他勾结大宛,为贪图荣华富贵,要置楼兰万千民众于死地的谣言漫天飞舞,司徒南倒是不怕绯闻谣言,只是在这最为关键时刻,他担心民间谣言动了本命军心,毕竟楼兰巴掌大地方,军中从军之人皆有妻有儿,哪天手底下军士受亲戚或者家人蛊惑,听信那谣言,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司徒南有火不能发,只身一人来到地窖,将那略微痴呆,只顾吃喝无名少年给狠狠揍上一顿,心里才舒服不少。

“老道,传令下去,三万精兵紧急操练七日,在此期间不得擅自离营,不得与亲友会面,不得背后议论,否则皆论军法处置!”

老道领命称是,刚走出地窖又折身而反,他犹豫片刻,拱手对司徒南一拜道:“陛下,贫道有一不情之请,还请陛下定夺。”

司徒南让陛下二字哄得心情愉悦不少,灌下一口酒摆手道:“何必在朕面前拘泥,有事当讲便是。”

老道扶捏半寸山羊胡,手指向眼神空洞无名少年道:“经过贫道两年时间易容磨合,此子模样身段与那狗皇帝秦千岁已有九分相似,到时候只需偷梁换柱走个过场,棋子便是弃子,陛下大事可成,只是此子常年累月困身地窖,不见生人,臣担心到时他蓦然出关,不适外围环境,在生人面前露出天大破绽,坏陛下手中唾手可得楼兰民心。”

司徒南虽说一介武夫,心智比起王元只落半分,老道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司徒南一步一步,经历多少风雨算计才走到如今位置,他绝不允许,所以有算计败在最后一颗棋子上面,想到深处又气又惊,转身便给那痴呆少年一拳。

“老道所言极是,此事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最完美那一步,既然提及弊端,想来已有解忧良策?”

老道从身上取下两枚铜铃,一枚系在少年腰间,一枚拿捏在手中轻轻摇晃,说来也奇怪,让司徒南一拳打晕过去的无名少年,听闻铃声,居然闭着眼睛直挺挺立起身体。

“陛下,这通心之法已与此子相连相通,只是臣从未在陌生环境中进行过实验,为求万无一失,臣恳求陛下明日将此子交与臣,带入民间热闹场所进行实验,方可见其成果。”

“此事重大,这”

老道见司徒南略有犹豫,心头升起一丝不快,自己鞍前马后十余载,难不成还比不上无名少年在司徒南心中分量,想到这里,老道要拿无名少年出去做实验的想法更加坚定。

“陛下岂是优柔寡断之人,若信不过臣,臣无话可说,实验二字从此不提,但是陛下您也要推心置腹去想一想,臣这么做到底是欲意何为。”

司徒南见老道对自己态度冷淡下来,心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不落痕迹,装作副无主模样道:“朕你之既然一心为朕着想,朕当然无话可说,你要带此子提前出洞实验,朕允了便是。”

皇宫中,秦千岁沐浴清心,换上一身素雅白衣,朝皇陵方向轻轻一拜,小喜子跪在一旁时不时抽泣,扯动两条浓白鼻涕。

秦千岁摸摸小喜子脸蛋,将他脑袋强行拉过,靠于自身肩膀,推心置腹道:“小喜子啊,大师傅走了,你难过朕心中又何其煎熬,别哭了,你一哭朕也便跟着流出眼泪,大师傅在天上看着呢,你要是把朕给引哭,大师傅非得下来骂你一声劣徒不可。”

小喜子抽抽鼻子抬头望天,师傅在哪里?没见着师傅的小喜子,压抑许久情感在此刻爆发,不顾君臣之礼,把小脑袋埋藏在秦千岁胸中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浸透秦千岁衣衫。

秦千岁两世为人,心智早已成熟,此刻只觉得鼻头一酸,真要学那小喜子嚎啕大哭。

秦千岁双手扶住小喜子肩膀,情不自禁抽抽鼻子道:“小喜子,朕不许你再哭了!”

小喜子憋住眼泪鼻涕,委屈至极,看向秦千岁怯怯叫了声陛下。

秦千岁发誓,此刻他能负天下人,绝不负小喜子一人,楼兰岌岌可危,秦千岁不是神,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在这场夺国阴谋中,可以化险为夷全身而退,稍有不慎,就算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秦千岁,面对不可逆转结局时,同样会沦为敌人刀下之鬼,趁着都还活着,秦千岁决定出一件事情。

“小喜子,你看着朕的眼睛,朕今日要与你结为兄弟,赐你皇姓,名欢喜,日生欢夜生喜,则日夜欢喜,朕问你可否愿意?”

小喜子听闻此大逆不道之言,连忙退到一边不停磕头哀求道:“陛下,陛下,小喜子不哭了,以后再也不哭了,结拜之事还请陛下勿要再提,陛下乃真龙天子,奴才只是一残缺之人,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陛下万万不可!”

秦千岁心中有所不甘,只得感叹一声,好个封建王朝,可娶三妻四妾开放风流,可行龙阳之好沦为资谈,又分人有三六九等,又处处拘谨,简直是开放至极封建至极,他这一番话,秦千岁不知道有多大逆不道,小喜子是真吓得浑身冰凉,他宁可去死,也不愿和秦千岁结为兄弟,从小喜子世界观来说,那样会害了秦千岁。

终究还是没能解开小喜子心中执念,结拜之事秦千岁只能就此作罢。

第九章:陛下偷盐

太后寝宫内,太后吃着粗米素菜,竟有些想念那蛋炒饭奇特滋味儿,食用小半碗水蒸而成带糠粗饭,只觉得嘴中好似嚼蜡,肚中又尚未果脯,来回挣扎苦不堪言,太后觉得还是那精米好吃,一碗精米可抵三碗粗米,如此代价,太后内心纠结无比难舍难分。

太后放下调羹,令人端走午膳,一个人端正坐在木椅上心中异常烦躁,先皇辞世,需忆苦思甜三年,偌大皇宫人人喝粥食粗米果腹,太后想吃蛋炒饭又不能随意主张浪费,典型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思想。

“皇嫂为何无事生躁?”一双纤纤玉手搭上太后肩头,恰到好处来回揉捏推拿,太后闭上眼睛,换上个舒适姿势直言不讳道:“无双,你已回来几日,想必见过陛下,你觉得本宫皇儿,是不是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太后唤作无双的唐无双眉头微皱,想起刚回楼兰,民间对当今圣上各种传闻,心中难免生起不快,嘴中毫不留情道:“嫂嫂,莫非千岁又惹出什么祸事来让您烦恼?”

对于唐无双,太后不做隐瞒,将寝宫倒塌后,秦千岁性情转变,以及送来好几日蛋炒饭之事娓娓道来,祸事倒是算不上,只是让太后心中升起诸多陌生情愫,特别自太后接下大宛圣旨后,秦千岁对其态度再次转变为冰点,同时前些天会固定送来的午膳蛋炒饭也没了影。

“莫非是皇儿长大,有了自己心思?”太后看似在问唐无双,实则也在扣心自问。

唐无双眉头皱得更加厉害,秦千岁成熟得还不是时候,或者换一种说法来讲,在唐无双与太后计划中,秦千岁还是如往常那样昏庸跋扈才好,太后可以忐忑接受秦千岁转变,为保万无一失,唐无双却是不能。

唐无双心中盘算,秦琼已在路上,还有几日才能赶来,在此期间,秦千岁不能出现变故,唐无双深知,秦琼可带一废皇回大唐为其余生偷偷安顿,但绝不会带其身边养虎为患。

唐无双加大力度来回揉捏太后双肩,几手特殊手法下去,捏得太后昏昏欲睡,唐无双身上自带一股,可安神静心香气,没过多久,为太后盖上一层毛毯,唐无双快步离开寝宫。

秦千岁在厨房内待上整整一日,小喜子则一马当关守在门口整整一日,秦千岁吩咐过一只苍蝇也别给放进去,果不其然,在小喜子脚下有死麻雀一只,蚊虫若干。

唐无双找遍满宫,不见秦千岁,信步来到厨房门口,看见小喜子问道:“小喜子,陛下呢?”

小喜子不作隐瞒,咧嘴一笑道:“小喜子参见长公主,陛下此时正在厨房忙活。”

唐无双暗自得意,心道皇后还说陛下开智性情大变,如今看来还是属实昏庸糊涂,作为一国之君,整日待在厨房行妇人之事,莫非是忆苦思甜三年饿糊涂了在厨房偷嘴不成。

唐无双并未离去,而是打算以秦千岁干姑姑身份,去看看侄儿到底糊涂到何种地步,秦千岁越糊涂唐无双才越放心。

小喜子咧嘴傻笑,在太阳底下,露出满口白牙有些反光,他把死麻雀踢到一边,挡在唐无双面前,人畜无害道:“陛下说了,今日在此地有要事要办,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去,所以请长公主止步,不要难为小喜子。”

唐无双脚步一顿,似笑非笑道:“小喜子,本宫出游那年你不过九岁,就算赵无极有得通天本领,你拜入他门下短短五六年时间,确定能拦得住本宫?”

小喜子听闻长公主提及师傅,神色顿时萎靡,心酸酸抬头偷偷瞄眼天空,更加肯定道:“长公主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唐无双闻言冷笑,伸出右手化蛇缠绕在小喜子臂膀之上,运起真气唤出金蛇抬头,强行压制,小喜子随意往后撤退一步,其体内真气出鞘,在头顶隐隐形成颗白色巨蟒蟒头,冲着唐无双无声咆哮。

巨蟒压金蛇,岂能抬头?

唐无双及时收回手臂,与小喜子拉开距离,眼中泛起滔天惊光,双手缠绕向前一推,同样真气出体,在其上空金蛇抬头。

比起小喜子蟒头虚影,唐无双金蛇更加凝实,一小一大,一真一实,互相对峙。

“赵无极好大的魄力,将毕生真气不计后果强行灌压在你身上,本宫想你师傅如今已不在人世了吧。”

小喜子笑不出来了,嘟囔句师傅在天上看着我呢,紧接蓦然抬头紧盯唐无双冰冷道:“长公主请回吧,惊扰陛下,可别怪小喜子出手不知轻重。”

“奴才就是奴才,二十年前本宫打不过赵无极,自认本事未够,今日还不信打不过你这狗奴才了!”

唐无双盘膝而坐,金蛇彻底脱壳而出,在其上空盘旋,环绕着蟒头虚影节节盘绕,小喜子并未完全驾驭赵无极所传蟒气,幻化出蟒头虚影已是极致,只得双指点向眉心,强逼巨蟒出体。

“吞!”唐无双闷哼开腔,其金蛇张开血盆大口,往虚蟒头咬去。

小喜子眉心流下一滴鲜血,浑身真气逆流而上,虚影蟒头凝为实质,冲天咆哮。

厨房木门“咿呀”一声,让秦千岁从里面推开,他手中拿着个布袋,看着眼前一幕张大嘴巴。

“皇姑姑,小喜子,你们怎么打起来了?”秦千岁在厨房中早听见外面动静,只是光顾沉心于实验并未太多关注。

唐无双呼出一口浊气收回金蛇真气,看也不看秦千岁,冲着身体透支,满脸鲜血小喜子悲哀问道:“你师父他葬在何处?”

蟒气归体,小喜子七窍流血,已是昏迷过去,由于秦千岁只能看见小喜子背影,所以并不知其惨状。

唐无双不再多问,心中已然明白半分,颤抖着娇躯,欲要离去。

秦千岁很是自觉指指皇陵方向道:“大师傅死后化作满园尘埃,守护在父皇身边,父皇墓前有块无字石碑,那是小喜子给大师傅立的。”

听闻此言,唐无双神色更加凄凉,口中念句大师兄你这是何苦,哭着便跑出院门。

秦千岁百思不得其解,先皇认下的干妹妹唐无双,这才刚回来不久,跟大师傅又是什么关系,他来到小喜子面前,打算问个明白,待看清状况,气得差点没回厨房提刀宰了那唐无双。

秦千岁伸出手探在小喜子鼻前,微弱鼻息暖气吹得秦千岁食指大痒,确定无生命危险后,秦千岁干脆背起小喜子,一手提着布袋摇摇晃晃离开厨房。

洪老头烧火娃等秦千岁背着小喜子走了许久许久,这才提起胆子小心翼翼,迈入原本只属于他们俩的厨房。

烧火娃道:“老洪头,米没少菜没少鸡蛋也还在。”

洪老头抱着空荡荡罐头敢怒不敢言,烧火娃走近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道:“陛下上咱们厨房偷盐来啦?”

洪老头赶紧放下罐头捂住烧火娃嘴巴,呵斥道:“我看你是烧火烧糊涂了,此事莫要再提,咱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盐没了可以去找王大人取,要是得罪陛下,有你好果子吃。”

秦千岁回到住处随手把布袋一扔,拿起湿巾为小喜子仔细擦拭脸上鲜血,待到收拾干净,秦千岁看着床上手无缚鸡之力小喜子,竟恶从胆边生,一点一点解开小喜子裤头绳带。

“原来是这样果然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秦千岁摇头自言自语一通,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明白其中含义。

秦千岁想起前世所看宫廷大戏,那些老太监们对从自己身上,割下来某物宝贝得不行,死了还要一起埋进棺材,秦千岁前世一直好奇,太监隐秘部位到底是何种模样,究竟是一个坑呢,还插了一根管呢?

直到他拔下小喜子裤头,瞅了两眼心中才渐渐明白,太监只是比正常人少了两颗蛋蛋而已,宝贝还在,可惜都成了那扶不起的阿斗。

解开多年疑惑,秦千岁心满意足为小喜子穿好裤头,这要是让小喜子醒来发现,此等行径,那还不得羞愧死。

次日热闹集市中,秦千岁,李望川,王元三人并步而行,李望川手中两颗大小不一铁珠时刻不离身,他已将秦千岁当成手拥天道之人,堪称信仰也不为过。

王元有些头疼,痛苦道:“李贤弟,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这铁珠摩来摩去,为兄属实牙酸得厉害。”

李望川哑然失笑,收起铁珠看向与小贩正在讨价还价的秦千岁。

“哎,我说你这小公子,衣着打扮倒是不凡,怎砍得一手好价,一两粗盐按照市场价最多与我换取一斤驼肉,两斤换送与你,我这生意铁定赔本。”

秦千岁小眼睛珠一转,从怀中掏出一两盐包放在小贩案板上,笑道:“大哥莫要心急,你且看看我这粗盐能换取几斤驼肉?”

贩卖骆驼肉小贩不以为然,一两粗盐换取一斤驼肉已是他能承受极限,小贩拿起盐包漫不经心打开,露出其中洁白如雪精盐。

“这”小贩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绕是他走南闯北多年,也未曾见识过这么干净的精盐。

第十章:新兵暴乱

小贩不敢擅自品尝,用手指沾染点精盐放到鼻下贪婪允吸一口,激动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你这精盐可换取三斤驼肉,并且以物换物有多少换多少,小人斗胆问上一句,公子这精盐可是大宛那边官盐?”

小贩操刀割肉动作熟练,却是不等秦千岁开口同意,私自将那一两精盐重新包好放入自己怀中。

秦千岁想过楼兰会缺盐,却是没有想到一两精盐价值有如此之高,其实不止楼兰,稍微强大一点的国家,例如大宛,食盐天生提取不易,加以朝廷垄断,更是不可多得,普遍大户人家吃所食,也只是苦涩难食,并且带有微量毒素的粗盐。

民间更不用说,许多穷苦民众守着一亩三分地,出生到死哪吃过一口粗盐,但是盐作为生活必须物,不吃盐又会生病,所谓山人自有妙计,民间也不缺乏大智慧者,没盐吃就得想办法去找盐吃,于是便有人发现一种名为蓬菜的树木,此树天生苦涩咸丰,剥开树皮刺鼻难闻下夹杂着一股咸味,取上枝头嫩叶放锅蒸食竟也可取代粗盐,更是有人采集大量蓬菜,搜刮木脂腌制出卤水进行贩卖,以代替日常食盐。

蓬菜在食用盐紧缺年代,只有穷苦人家为生存才必须去食用,吃多会中毒拉肚子,不吃又不行,开水煮熟后其滋味让人难以下咽,犹如吃屎,不得不吃。

绕是如此,在完全不产盐的楼兰,蓬菜数量也少得可怜,大多都是通过商贩们以物换物,低价从邻国车诗换取再拿回楼兰,细分贩卖。

以物换物交易中粗盐最受商人欢迎,既可自己食用,又可拿去变卖,而且还不变质,一两粗盐腌上一坛蓬菜,咸味浓度提升,鲜味跟着提升,食用半年不是问题。

秦千岁明白,所谓蓬菜其实是盐生植物一种,盐生植物是指生长在氯化钠含量较高土壤上的植物,又称之为盐土植物,山间野兽会经常寻找这一类盐生植物进食以补充身体所需盐份。

秦千岁并未直接回答小贩问题,精盐价值如此之大,也不枉费昨日浪费厨房那整罐粗盐。

面对随手便能拿出一两精盐的秦千岁,小贩自然不敢动歪念头,只想着贵公子可以多和自己变换一些才好,彼时拿着精盐去其他地方贩卖,或者放一点兑泥沙搅拌再进行贩卖,定能大挣一笔。

“公子,你的肉忘拿了。”

秦千岁扭头一笑道:“盐送你了,肉你自己留着吃吧。”

在小贩忐忑不安中,秦千岁手搭在王元李望川二人肩头,嬉笑着消失在集市中。

秦千岁只叫王元去散布些谣言即可,得知还有三千新兵在荒岛上备已后用,原本打算回宫,对照浏览器上资料研究提盐之法的秦千岁,不由得大喜,猛夸李望川是一步算三步,王元则一步办三步,皆为贤臣。

王元对于秦千岁赞赏,只是淡淡笑而了之,心中并未泛起太大波澜,出门在外不宜行君臣之礼,王元又十分好奇秦千岁今日出门所谓何事,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憋上半天,才冲不停摩擦铁珠的李望川埋怨句舌燥。

李望川难得脸红,短短半日,王元便埋怨他不下三次。

秦千岁不打算回宫研究提盐,他冲王元郑重道:“王师办事朕属实放心,今日朕龙颜大开,还请王师带朕去那荒岛,巡查我军气魄。”

王元心中没底,当时为避嫌,匆匆留下几名下属便悄然抽离荒岛,如今几日过去,岛上到底个是什么情况,王元更是一概不知。

王元面色复杂开口道:“陛下,岛上三千新兵,还未经过训练毫无军纪可言,杂乱无比,臣恐扰陛下兴致,碍于安危,臣劝陛下择日再去不迟。”

李望川深知王元用意,更明白其中厉害关系,于是跟着开口劝道:“陛下,王兄所言极是,三千新兵说来好听,实际上皆为乱民,再者不知岛上是何情况下,臣也建议陛下择日再探。”

秦千岁去意已决,哪能轻易放弃,不是秦千岁不懂得李望川王元二人所言,只是他从穿越到现在,别说三千新兵,连三十个能属于自己管辖人手都凑不齐,如今三千新兵摆在眼前,好不壮阔,哪有不去之理。

秦千岁也不反驳王元李望川二人,只是负手眺望远方,无尽感慨道:“王师,你二人请看,那挑粪大汉,那乞讨之人,那顽皮孩童,哪一个不是朕的子民,以前朕在宫中时常思索,怎样才能当上一个人人爱戴的明君,最后朕却是无奈发现,朕不知民间疾苦,朕不通民意如何,朕锁深宫,这叫朕如何去当那明君,即使朕心有所向,依旧还是满朝口中的昏君啊!”

这还没完,秦千岁见王元李望川二人沉默不语,继续感慨道:“都说楼兰岌岌可危,朕又何不知江山待亡,只可惜朕有心无力,朕想去看看朕的子民,你二人便如此阻拦,是你们信不过朕的子民,还是信不过朕,朕且问你们,你们和那些叛臣锁朕,又有何不同。”

天大顶帽子扣下来,王元内心大呼冤枉,却又不敢开口同意秦千岁前往荒岛,一时找不到搪塞借口,急得满头大汗不敢做声。

这时李望川却站出身来,面色冷峻依旧阻拦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陛下龙体金贵,此行,臣还是不同意!”

秦千岁重重呼出口浊气,他知道李望川一向是谨慎行事,绝不可能为了秦千岁口中民意便任由前去冒险。

秦千岁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有风吹过,眼角有泪滑下,两鬓青丝随风而动,好不凄惨。

秦千岁闭上双目,一滴泪水随之滴落,心中飞快打开浏览器,输入崇祯二字,寻找那能映衬楼兰国情,受王元李望川二人阻拦,此情此景不得不借用一句的崇祯名言。

“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亡国时,贼子可将朕五马分尸,可将臣子千刀万剐,但愿勿伤朕楼兰一民一子。”

经过秦千岁改编,听得王元老泪纵横,李望川痛苦掩面抽泣,楼兰当亡,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有此绝句,可见陛下心中是如何怨念滔天,倘若再阻拦下去,和陛下口中逆臣又有何区别。

“臣不做那亡国之臣,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臣愿伴随陛下一同前往,探望我国子民!”

李望川见王元慷慨激昂,不得不妥协道:“臣也愿一同前往。”

就这样,秦千岁靠着崇祯,完美说服王元李望川二人。

由王元带路,秦千岁夹中,李望川殿后,三骑快马相继出城。

行约半日天色渐暗,王元一拉马缰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处山村介绍道:“陛下,前方乃杏花村,前些日子,臣带领三千新兵前往荒岛时,曾借过一碗杏花酒在杏花村停留片刻,越过杏花村再乘船一个时辰便到荒岛。”

李望川接过话头道:“这杏花村臣前两年也曾来过,此村主要以捕鱼酿酒养家糊口,家家户户都有那么几坛杏花好酒,今年杏花未开,存的应该都是些陈年老酒,臣建议今日时辰已晚,陛下可在杏花村中休息一夜,待养足精力,明日再去荒岛巡视新军不迟。”

王元看向侃侃而谈的李望川皎洁偷笑,知己莫过最懂知己,王元本就打算找个由头,让秦千岁在杏花村休息一夜,自己前往荒岛先行探路,没想到二人竟是心意相通。

秦千岁不懂他二人心中算计,急也不急一时片刻,于是点头道:“王师所言极是,朕应当休息一夜,明日好登岛巡军。”

王元听闻此言心中大定,抬手就要驾马前行,却不料身下马蹄作乱,在其前方惊现一具血肉模糊尸首。

三人翻下马来上前查探,待看清死人面貌,王元不由得心头冰凉。

“罪臣该死,还请陛下回宫!”

最让王元担心事情还是发生,李望川同样猜测出地上死人身份,新兵群龙无首,仅仅靠几人之力镇压不住,于是暴乱。

秦千岁看死人身穿打扮,不像寻常百姓人家,心中何其不懂,可是都到杏花村口,是该离去吗?

秦千岁升起股逆反心理,两世为人的他本该掉头就走,确保安全第一,再谨慎行事,可当看着近在咫尺,陷入一片黑暗的杏花村,秦千岁怒了。

命运的相连使得秦千岁穿越到楼兰小皇帝身上,这些日子以来,秦千岁几乎没有说过一个我字,开口闭口皆称之为朕,面对楼兰危机,他本可以带着小喜子远走高飞去往心中盛世大唐,他同样可以不管不顾,隐姓埋名靠着大脑中金手指另谋出路,可是秦千岁没有,他舍不得如今身份,同样也不愿意去过平静如水生活,上辈子已经活得够窝囊,这辈子还要继续窝囊下去吗?秦千岁在心底自问。

秦千岁这一刻明白,有些所谓傻逼,或许不是真的傻逼,就如秦千岁现在状态一样,为心中某个执念,可以受万人唾弃,也可置身度外去干那惊天动地之事。

秦千岁伸出手放在尸首之上,沾染上些粘稠黑色血液,他在想,此人将死之时,心中是否有过后悔。

第十一章: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

“王师,还请你速速回宫,告知太后与小喜子朕困荒岛之事,呼请其秘密前来救驾,不可动用一兵一卒,切记切记不可让那司徒南知晓!”

“李望川,拿刀来,暴民伤朕之基本,辱朕楼兰之国风,今日朕要亲手平暴!”

“朕为一国之君,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中,岂能坐视不管,若就此离去,朕当悔恨终生,你二人胆敢劝朕,皆论賊子当诛!”

秦千岁微弓着身子,十二岁稚嫩脸上泛起潮红,不知村里是何情况,心中恨意已然滔天。

李望川此时大脑一片空明,似乎眼前这小皇帝像座巨山一样,挡在面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行事履如薄冰李望川,竟然鬼使神差卸下,马匹上提前准备的大刀递给秦千岁。

“王师!还不快速速回宫搬兵救朕!”秦千岁略微吃力举起大刀,蓦然加快脚步朝杏花村中冲去。

“王兄,拜托了!”李望川一咬牙提起大刀紧跟而行,与秦千岁保持一定距离,左右安全。

王元一屁股坐在地上,嘴中呢喃不断:“疯了,疯了,都疯了!”随即挣脱起身子,跨马而上。

“陛下,当心!”

村中已有暴民发现秦千岁提刀而来,见才两人,那暴民还以为是杏花村,村民去而复返,搬起一块巨石,准备来个偷袭先将秦千岁砸死,却不料让李望川察觉。

“哐当”一声,李望川提刀劈开大石,随即改双手握刀,朝着暴民面门劈下,锋利刀口直接砍掉其半个脑袋。

由于距离过近,滚烫脑浆鲜血喷洒秦千岁满脸,秦千岁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兴奋舔舔舌头,嗜血煞气涌现。

十二岁身体三十岁心智,杀人可以不犯法,杀人可名正言顺为民除害,秦千岁疯狂了,或许是上世让生活压抑得太久,此时他只想杀人。

“你们都给朕滚出来!”

李望川握紧刀柄内心叫苦不已,自己这三脚猫功夫对上四五个还行,让秦千岁一喊,哗啦啦便从各个房间涌出五十多个,全是衣服破烂手持木棍石头的暴民。

杏花村东头,一支小船承载着本不该承受重量,飞快在水面上行驶,其上有一满脸黑毛大汉,正拿双手当浆,睁着铜铃大眼,直奔杏花村而来。

秦千岁举刀砍杀,距离自身最近一名瘦弱暴民,一刀下去,鲜血狂飙,暴民痛苦尖叫声瞬间惊醒众人,一时间李望川也加入战斗,双方混战起来。

好在暴民们手中并无杀伤力过大兵器,偶尔挨上一拳不足矣致命,秦千岁抽身砍翻后背暴民,迎头让人当头一棒打得头晕眼花,手中乏力大刀掉落在地。

“你杀我弟弟,我要弄死你个小崽子!”

暴民口中还含着一块鱼干,骑在秦千岁腰上,双手死死卡住秦千岁脖子。

“混账!”秦千岁拢共活了三十余年,肉搏之下那也不是吃素,力量比不过只好反其道而行,他挣扎着趁乱一口咬住暴民手掌虎口,用力拉扯下,生生撕下一块肉皮。

“二哥,你闪开,让我来弄死他!”另一名暴民,见秦千岁难以绞杀,拿起地上掉落大刀,举在手中朝秦千岁脑袋砍下。

“陛下!”李望川让多人围攻,挨上不少石头黑棍,见秦千岁危机,不管不顾整个人强行飞扑过来,用自己身子压住秦千岁身子,作为保护。

“啊!”

秦千岁望着离自己眼睛不到三厘米明晃晃刀锋,吓得尖叫一声,李望川匍匐在上,用后肩硬生生抗下一刀。

“住手!”

怒吼远远传来,人未到声先到,秦千岁让李望川压着看不清来人,只觉得耳边雷声滚滚震耳欲聋。

“熊靠山,是是熊靠山来了!”

暴民中有人听出来人身份,显然是相识之人,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绝望表情。

满脸黑毛大汉,目测得有三米身高,戴着草帽看不清模样,巨大身子,狂奔之下竟不显笨拙。

熊靠山一根死脑筋,宁愿在荒岛上饿死也不愿抢劫杏花村,非但如此,还阻止其他对杏花村有想法的同伴出岛,一时得大半军心,又惹怒小半团伙。

于是乎,今晚计划出来抢夺财物暴民们,黄昏时在熊靠山碗中,下了包蒙汗药。

等到暴民们走上个把时辰,岛上才有人敢把熊靠山弄醒,知晓此事后,熊靠山气愤难平,靠着双手当桨急急追上。

“王顺!都是你干的好事,吃俺一拳!”

熊靠山抡圆拳头,朝一人头顶砸下,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砰”一声轻响,很是平淡,就像气球让针扎破一样,那个名叫王顺的可怜之人,自腰身往上没了全尸,两条腿旱进泥土中,拔都拔不出来。

暴民们见状,扔下手中武器,纷纷鬼哭狼嚎四处逃窜,解决领头人王顺,熊靠山并未追赶其他暴民,都是苦命之人,只好任由他们离去。

叹息一声,熊靠山转身进入间民房内翻找出吃食,自顾狼吞虎咽起来。

秦千岁用力推开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李望川,双手抓住衣衫往两边拉扯,顿时将藏在里面黄袍露出大半。

“壮士报上名来,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

胸口黄袍让鲜血浸透,看不出原本颜色,熊靠山摇摇头拿过来一条鱼干递给秦千岁安慰道:“可怜娃子,这都让吓傻了,为你挡刀之人是你爹吧,真是可怜,我差不多也是在你这么大时候没了爹娘。”

秦千岁满头黑线,联合熊靠山将李望川拖进民房止血后,二人便坐在门口石磨上,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来。

秦千岁从熊靠山口中得知,荒岛上王元留下几人,已让暴民们偷摸着给杀个干净,岛上原本还有三千人左右,几日时间下来跑的跑,死的死,人数已然消磨一半,剩下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

熊靠山原本以为参军能混上口饭吃,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吃着鱼干当秦千岁面,狠狠骂了楼兰狗皇帝一通。

安静杏花村渐渐热闹起来,先是只回来一人,摸清楚状况和秦千岁交谈过后,转身遁入森林,将躲藏在其中村民们都给叫了回来。

密密麻麻不下百人站在杏花村中央,个个面色惨白不敢去看地上死人,秦千岁十分不解,向村长请教道:“不是朕说你们,你看看你们杏花村人口不下百人,不到三十岁的汉子也有好几十条,怎地就让小小几十个暴民吓到深山中,躲着不敢出来了呢?”

村长似看怪物般看着秦千岁,心说这小娃娃属实不知天高地厚,那可是暴民,杏花村贫穷而又安定,莫说暴民,几十年下来窃贼都没抓到几个,突然杀出一伙不要命的暴民,不跑难道还留在原地,等着人家把刀架在脑袋上才肯罢休?

经过村长解释秦千岁恍然大悟,说白了,杏花村民们从没遭受过劫难,出了乱子,个个不知所措,有人带头跑全村老少便稀里糊涂跟着跑了。

此时熊靠山让当做英雄般众星拱月,脖子上手上挂满村民们赠送的鱼干,边吃边拿,好不自在。

秦千岁斯文多了,他看着满心欢喜的熊靠山与村民们其乐融融,心中升起无尽感叹,这可都是朕的子民啊。

秦千岁同样没被冷落,鱼干没有,倒是过来几个大妈一个劲安慰,估摸着让村民们当成流浪孩童对待,特别是熊靠山不停夸张对村民们吹嘘说,秦千岁父亲为保护村里鱼干不受损失,挡在暴民面前挨上一刀,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造化。

秦千岁双手撑着下巴,看向吃着一串串鱼干的熊靠山,口沫横飞夸大其词,心中渐渐生起招揽之意。

王元在马上颠簸两个时辰,已是午夜时分,胯下红马嘶啼一声,带着王元直奔太后寝宫。

“太后,太后,救驾救驾啊!”

王元不会武功,急拉马缰,由于惯性一头栽倒在地,磕出不少鲜血。

“何事?”瞬间功夫,王元只觉得面门生风,抬头一看太后与长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

王元哭泣着,将秦千岁所作所为一一告知,太后面如死水,显然是让这秦千岁气得不轻。

“竖子!这是去找死吗!”太后翻身上马,急急遁走,唐无双眼中焦急万分,随即咬牙以轻功跟上。

“小喜子!还有小喜子!”王元还没缓过气来,连滚带爬又去寻那小喜子。

秦千岁这皇帝身份说来可怜,生死关头竟不见一兵一卒,楼兰军权全让那司徒南掌控,作为皇帝连个最基本亲兵都没有。

待村民们安静下来,秦千岁爬上最高处石磨,拉开腰绳露出其中整套黄袍锦衣。

“熊靠山,你救驾有功,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有何异议?”

村民们屏住呼吸,看向黑夜中那刺目黄袍,在哆哆嗦嗦村长带头下,无一不是匍匐在地。

黄袍,皇家天子象征,莫说偶尔出山的杏花村民们,哪怕是山野村夫,见到黄色袍子,骨子里都会散发出天生尊敬与恐惧,石磨上那身穿黄袍之人,不是楼兰当今圣上,还能是谁?

熊靠山张大嘴巴,掉下几块鱼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已然恐惧万分,这白白净净小娃娃还真是皇帝,刚才自己可是当着他面说过不少坏话。

第十二章:广阔三万里鲲鹏居湖底

“我我没有意见。”熊靠山只觉得气血上涌头脑发昏,待秦千岁又问上一遍,这才敢结巴着回答道。

秦千岁依旧站在石磨上,他眯着眼睛环视一周,无一人敢与他对视,无一人敢与之喧哗,无一人心存歹念,皆静若寒蝉,这种凌驾于万人之上,天地间唯吾独尊奇妙感觉,是秦千岁前世未曾拥有过。

一颗帝王之心,在秦千岁心中冉冉升起,比起前世枯燥乏味生活,秦千岁宁愿活在当世,做那心狠手辣之人。

秦千岁狠狠捏紧拳头,咬牙道:“朕为一国之主,朕持刀平暴,朕九五之尊,朕乃秦千岁!”

熊靠山咽下口唾沫,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敢壮起胆子,偷瞄眼秦千岁,石磨上的少年,意气风发气势如虹,熊靠山竟一时穷词,嘴巴干干的,有激动到想哭的心情。

远处马蹄声响,却是那太后策马奔腾而来,她远远便看见站在石磨上正受万人敬仰的秦千岁,不等快马停下,太后小脚点在马背,整个人腾空而起,脚踏虚空来到其面前,一掌将秦千岁劈翻在地,口中骂了声逆子。

次日,秦千岁躺在床上,摇摇昏疼脑袋睁开眼睛,小喜子趴在床沿还在熟睡,秦千岁想起昨晚正意气风发,却不料让太后劈昏之事,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气得跳脚骂娘。

“嘶,头疼得紧,小喜子快扶朕起身。”

小喜子擦去嘴角口水,迷迷糊糊将秦千岁从床上扶起,清醒过后不由得如同怨妇,一脸幽怨开始埋怨起来:“陛下,此行为何不带上奴才,倘若不是那熊靠山及时出手,陛下出了什么意外,小喜子必羞愧而终啊!”

秦千岁扶着脑袋,看房间内摆设,确定还在杏花村,自动忽略掉小喜子幽怨,不慌不忙道:“行了,朕这不是还活着嘛,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太后可还在此?”

可以说秦千岁谁都不怕,唯独有点忌惮太后,毕竟娘打孩子有恃无恐,本想着叫太后赶来救驾,没成想还挨上一掌,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小喜子为秦千岁穿衣束发,努努嘴道:“皇宫不能没人,太后已经回宫去了,只留下长公主和奴才在此照看陛下,太后还说,陛下醒来应当立即回宫才是”

秦千岁摆摆手示意小喜子就此打住,他抖抖身上崭新龙袍,推门迈步走出房门。

“噗通,噗通。”杏花村民们,黄袍都没见过,又哪见过货真价实的龙袍,一个个只觉得双腿发软,撅着屁股匍匐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其模样上坟不像上坟,磕头不像磕头,滑稽无比。

秦千岁摇摇头,伸出手念声平身,依旧没人起来,秦千岁找到块头最大那货,一脚踢在其瑟瑟发抖臀部,大喝道:“都给朕起来!”

熊靠山扶着石磨还觉得双腿发软,穿上龙袍就是不一样,挨踢的熊靠山感觉,这皇帝轻轻一脚,比让人朝心窝子捅上一刀还致命。

秦千岁挺起胸膛,温文尔雅叫大家不要拘束,顺便再拍拍肚子补上一句:“村长何在?朕肚中空空如也,还请劳烦。”

秦千岁下令,由村长亲自下厨熬上半锅鱼汤,然后又搜家倒户,放小半配菜调料,再加上秦千岁身上精盐,一锅鲜美鱼汤出锅,刺激在场每个人鼻腔。

当然,如此美味只有秦千岁才配享用,其他人都是远远看着,连上前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秦千岁正欲发话,只见人群中走出一女子,大大咧咧步行到秦千岁面前,盛碗鱼汤轻品小口,道了声绝味,此人正是先皇干妹,如今楼兰长公主秦千岁皇姑,唐无双。

秦千岁唤来小喜子,盛上一碗鱼肉让其给刚醒不久李望川送去,然后自己拿上筷子,吃掉半个鱼头。

加上精盐的香嫩雪白鱼肉,滑过秦千岁味蕾,顿时口齿生香,浑身舒适。

待秦千岁吃完许久,人群中爆发出一声陛下龙涎长生不老之语,杏花村民们听闻,争先恐后上前争夺鱼肉。

李望川身受重伤,还不能下地,肩上伤口已让药草包裹开始结痂,秦千岁吩咐其好生养伤,唤来小喜子熊靠山二人,准备前往荒岛巡军,李望川得知荒岛安定下来,并未开口阻拦,还想起身一同前去,让秦千岁拦下。

门口,唐无双打着饱嗝,似笑非笑阻拦道:“陛下还是尽快回宫,想必嫂嫂那一掌陛下还记忆犹新吧。”

秦千岁双眼眯成条细线,忽然笑了,他对所谓长公主,根本没有任何感情,而且太后在秦千岁面前,不止一次露出过破绽,若是全听太后所言,秦千岁相信不久将来,楼兰国亡,自己与太后依旧可安然无事,只是,秦千岁是何人,太后有退路,他秦千岁照样有退路,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听命于人。

秦千岁斜眼看向低头不语熊靠山,看上许久,熊靠山依然任由八面生风,我自岿然不动,秦千岁摇摇头不经意又看小喜子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小喜子神交秦千岁,回上一个眼神,站出身来挡在唐无双面前道:“长公主,奴才还是那句话,若想为难陛下,那得先从奴才身上跨过去。”

唐无双冷言道:“你不是本宫对手,给本宫滚开!”

唐无双说话间手骨化绵,看似轻飘飘拍打在小喜子身上,实则威力莫测,连躺在床上李望川都感觉到大地震动。

秦千岁脸冷得犹如一块寒冰,这唐无双属实难缠,小喜子又不是她对手,绝对武力压制下,秦千岁准备开口答应回宫,躺在床上李望川却抢先,虚弱开口道:“长公主住手,请听臣一言。”

唐无双对楼兰忠臣李望川等人还是十分敬重,收回玉手眉头一挑,静静等待李望川下文。

“长公主有所不知,昨日陛下为保护楼兰子民,亲自提刀上阵,数次置身度外,以手刃暴民,此乃勇猛无敌,前日陛下深夜与臣探讨楼兰生计,口中更是满腹经纶,见解新颖无双,此乃聪慧明智,如今陛下,不顾危险劳累奔波,只为去看那新军一眼,此乃爱民如子,当今圣上勇猛无敌聪慧明智爱民如子,长公主你为何阻拦,难不成想让陛下去当那昏君不成!以上皆是臣斗胆肺腑之言,若有得罪,还请长公主见谅。”李望川太过激动,脸色潮红,一时咳嗽不止。

别说唐无双,连秦千岁自己都愣在当场,有李望川说得那么厉害吗,还是转变实在太大让李望川误会了?

屋内众人皆不语,李望川见大事已定,只需给唐无双一个台阶下,秦千岁去往荒岛便无人阻拦。

整理一番,李望川正欲开口,却不料一直畏畏缩缩,不适应大场面的熊靠山双眼包泪,彻底让李望川官话震住,忽然举起拳头朝唐无双砸去,口中更是大喊道:“你这賊婆娘,俺老熊今日便代陛下打死你!”

秦千岁一个头两个大,眼看此事可成,让熊靠山捣乱,李望川一番痛心疾首可谓白白浪费。

唐无双见此情景十分想笑,她轻轻挥手撤开身子,手指缠绕熊靠山拳头,以力带力四两拨千斤,带动之下狠狠往地面砸去。

待到灰尘散去,只见熊靠山犹如死狗让唐无双踩在脚下,唐无双拍拍手,冲秦千岁打趣道:“陛下手下奴才,都是没脑子的吗?”

“你”秦千岁捏紧拳头,又不敢上前拼命,只得眼巴巴看向床上躺着的李望川。

李望川暗叹,再次开口道:“长公主,请再听臣一言,陛下他”

唐无双十分无趣,摆摆手打断李望川劝言道:“打住,本宫知道你什么意思,去时记得通知本宫一声。”

等唐无双走后,李望川苦笑道:“陛下,臣貌似得罪长公主了。”

秦千岁急忙安慰说不得罪不得罪,随即又瞟地上某人一眼,道上声莽夫。

熊靠山大字不识一个,却也知道秦千岁是在埋怨他办事不力,一时撅着屁股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敢动。

让秦千岁叫做莽夫的熊靠山,羞愧难当跑进村长家,抗出一条可乘十人大船下水,在小喜子搀扶下,秦千岁率先一步登上大船。

一大一小两船并行,唐无双小喜子秦千岁乘坐大船,而熊靠山则很是自觉单独找条小船跟上。

秦千岁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罗布泊清爽湖风吹拂,除了秦千岁,谁又相信这深不见底一望无际的罗布泊,在一千多年后,会彻底变成无人沙漠死亡之地。

秦千岁来到船边弯下身腰,用手捧起罗布泊湖水,朝天空挥洒而去,滴滴湖水又似雨滴落下砸在脸上,秦千岁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不由得落寞道:“广阔三万里,鲲鹏居湖底,欲求满湖色,只需九重霄。”

“广阔三万里,鲲鹏居湖底明明是一首壮歌,怎听得本宫心生凄凉?”唐无双颔首眺望那湖面粉红初阳,喃喃自语。

第十三章:岩盐石

湖面起升起朦胧蒸汽,荒岛某处有一饥瘦男子正生火煮那锅中蓬菜,忽然,他有些木讷抬起脑袋,隐隐看见湖面大雾中一身龙袍秦千岁。

秦千岁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站在船头负手而立,他闭着眼睛,心中思量如何在新军心理防线上,第一时间立下皇威。

熊靠山因鲁莽之事而郁闷不已,这一看马上便到自己地盘,心中打起小九九,双臂生威,小船蓦然加快速度,赶超在秦千岁所乘大船船头。

“陛下,您看那呆货,真是奇了怪了,有桨不用偏偏用手。”小喜子嫌弃似看了前方熊靠山背影一眼,救驾这种事情让熊靠山抢去头功,小喜子嘴上不说,心中可埋怨至深。

“二狗子!看见皇帝不跪!你还愣着干啥!”

小喜子牵绳泊船,熊靠山便抢在前头冲进荒岛大呼小叫,听说皇帝陛下来了,不管是真是假,见那一身龙袍先跪准没错,新军们一个个匍匐在地,其姿势比起杏花村民们还要不雅,漏屁股的漏屁股,把头埋土里的埋土里,秦千岁跳下船看着各个衣不遮体,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下好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皇威尽让熊靠山狐假虎威使了。

既然皇威有人先使,那便来个皇德吧,秦千岁心中如此想到。

整理一番情绪,秦千岁揉揉脸尽量露出副人见人爱温雅表情,只见他缓步来到那名叫二狗子身边,双手扶住其肩膀,道了声我军威武,二狗将军请起。

秦千岁托住二狗子肩膀往上提拉,却不料这二狗子还真是条狗命,知晓皇帝陛下就在眼前,浑身瘫软如泥,吓得自己都爬不起来,让秦千岁一抓,还以为是大祸临头,顿时腥黄液体从裤裆中喷射而出顺腿流之。

秦千岁笑容僵硬在脸上,狠狠瞪上一眼身旁不知所措的熊靠山,然后又若有所思看向小喜子。

“二狗将军,陛下请起。”小喜子五步化作一步来到秦千岁身边,只见他用手往二狗子肩头轻轻一搭,顺其自然收回,不见有任何特殊动作,在二狗子尖叫声中,他整个身子僵硬而挺,笔直立在秦千岁面前,脸上更是鼻涕眼泪齐出。

小喜子笑眯着眼睛,回过头似挑衅般学着秦千岁恼怒模样,瞪上一眼熊靠山,心里别提多美了。

秦千岁装作不明觉厉模样,轻轻在二狗子肩头拍打三下,然后提起嗓门道:“我军果然威武霸气,特别是二狗将军,见朕前来巡视新军,竟激动流泪到不能言语,朕甚是喜悦,都起来吧。”

放眼望去,那众多匍匐之人颤颤巍巍起身,皆是些老弱妇孺,流尿二狗子站在人群中对比下,无论整体相貌还是年纪,二狗将军四字应是担当得起。

拱手辞别二狗将军,秦千岁绕过人群,来到一名幼童身边,顺手抱起,吓得其母惊呼出声,好在秦千岁自己看起来也是个孩童模样,那妇人心中才没有磕头求饶觉悟,只是紧盯着秦千岁怀中幼童,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秦千岁将手伸进衣兜,东摸摸西找找,再伸出来时手上已沾满精盐,秦千岁把手指放到幼童嘴边勾勾,幼童微微张嘴,秦千岁顺势将手指放入口中。

“好吃不?”

“咸。”

秦千岁哈哈大笑,也不嫌弃又将手指放进自己口中,同样道声咸。

随后,在满岛老弱妇孺忐忑中,熊靠山领着秦千岁等人在岛上转悠一圈,最后按照秦千岁要求,几人停留在一片红树林中。

熊靠山介绍道:“陛下,此树便是您所问及的蓬菜,俺刚上岛上时看见这么多蓬菜也是惊得不行,还想着投军不成,也可砍上些蓬菜制作成卤水做点小买卖,大人们一个个死后,那暴民王喜在岛上作妖,为保岛上妇孺安危,所以这买卖一直没干下来。”

熊靠山说着便折断一根蓬菜,去掉其叶含在嘴中,浓重臭味中夹杂点点咸味,即使这样,熊靠山还是允吸得一脸满足。

秦千岁疑惑中,学着熊靠山手法,剥离树皮,将滑腻树支含在口中,结果不出半息功夫,便让秦千岁吐个干净。

“呸呸呸,这是人吃的吗?怎比起路边野草还要难吃!”秦千岁只感觉臭味冲鼻,差点没忍住把早上所食鱼肉都全给交代出来。

小喜子适当站出身子,单手叉腰,手指熊靠山呵斥出声道:“你这呆货!竟敢骗陛下吃这下贱物,恶心了陛下,该当何罪!”

熊靠山胡乱咀嚼,飞快将蓬菜残渣咽进肚中,想用事实来证明这蓬菜并不难吃。

唐无双取下一截新鲜蓬菜含在嘴边,也不下咽,却也不如秦千岁那般难堪,摆明和熊靠山站在统一战线上。

干呕几口后,秦千岁蹲下身来,用手拨开烂叶,取出其下新鲜红色泥土,放在鼻前细细抽闻,红色泥土比蓬菜轻上许多臭恶气息,秦千岁点点头道:“熊靠山,去找把锄头来,把这给朕挖开。”

找把锄头简单,熊靠山当然办得利落,没出半炷香功夫,熊靠山扛着锄头飞奔到秦千岁面前,张开大口往双手吐上狠狠两口唾沫,不问缘由,抡起锄头挖得虎虎生风泥土满天飞。

小喜子运起真气将巨石挪动到秦千岁脚边,打理干净后垫上树叶铺上一块黄布,这才笑眯眯提醒秦千岁坐下等待。

秦千岁惬意坐下,回过头瞟眼身后,却不知唐无双何时消失,小喜子双手自然而然攀搭在秦千岁肩头,运起真气来回按摩。

岛上众多老弱妇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溃烂,严重一些已经掉牙脱皮烂肉,唐无双来时便发现这种病症,推算出这是吃蓬菜过多中毒结果,若不加紧治疗堪有性命之忧,唐无双将身上仅藏一点药粉取出兑水,先找中毒较深幼童治疗。

“陛下,还挖吗?”地洞中,熊靠山声音从洞底传来,到洞口位置瞬间放大,将在洞口边,枕着小喜子昏昏沉睡的秦千岁,吓得一个踉跄。

小喜子不落痕迹,脚边踢出一块细石落入洞中,主动为秦千岁解释道:“陛下,熊靠山那呆货挖掘半个时辰左右,想必精疲力尽挖不动了。”

秦千岁摇摇脑袋,徐徐睁开双眼,朝着洞口方向望去,好个熊靠山,这才不出半个时辰,光凭借着一把锄头起码得挖有八十米深度。

秦千岁不由得啧啧称奇,熊靠山有头无脑倒是把干活好帮手,这要是放在挣工分年代,绝不会饿死,兴许还能混个大队长当当。

“给朕停下!”秦千岁双掌砌在嘴边,朝黑洞中喊去,刺耳幼声穿透黑暗在地洞中产生回音,熊靠山粗狂声音紧跟而上:“好嘞,陛下若在洞旁可远离些才好,俺这便出来。”

说完,熊靠山将锄头扔在一旁,闭上眼睛,半蹲腰身开始蓄力,咆哮中一蹬双腿而上,整个人伴随着巨大力道腾空而起,到二十米左右位置,两拳捶打粗壮手臂尽入洞壁,以固定身体,再次依靠双腿发力,蹬上洞壁节节攀升。

地面上秦千岁并未按照熊靠山所说离洞口太远,小喜子早已站在秦千岁面前运行真气加以保护,此时秦千岁有些激动,若是此地发现那东西,自己手中筹码便会增加数倍不止。

随着泥土石块喷散,熊靠山巨大身子从地洞中一跃而起,秦千岁在小喜子真气保护下,几步上前来到熊靠山面前,略微激动道:“熊靠山,朕问你可有发现岩盐石,那岩盐石不是常物,与普通石块具有颜色分别,在这块地下黄白黑皆可!”

熊靠山摸摸脑袋仔细回想,却是无奈道:“陛下,俺老熊只顾挖掘,却是没有注意陛下口中岩盐石,石块肯定是有,遇见俺老熊两锄头便将其敲碎,继续挖掘,至于颜色,俺还真没看清楚。”

秦千岁急得直打转,弯着腰来来回回在地面上寻找着某一物。

蓦然,在阳光照射下,一块反光白石引起秦千岁注意,他走过去拿捏手中,闭上眼睛与脑海中浏览器上岩盐石图片进行对比,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两指稍微用力一捏,整块白石碎裂从秦千岁手中脱落。

结构硬度都与游览器中岩盐石介绍相似,秦千岁几乎可以确认,这氯化钠含量巨大土壤中有着天生岩盐石矿物质,开采之下,秦千岁有办法将其提炼成可供人食用的食用盐精盐。

秦千岁大手一挥,命令熊靠山不计一切办法,找到岩盐石,石层所在。

很快,在蓬菜林中,熊靠山凭借蛮力加上小喜子真气轰炸,硬是挖掘出一片,长十米宽十米,深三十米左右巨坑,无数蓬菜倒塌,秦千岁站在其上放眼望去,黄白混杂一层,皆是那岩盐石。

唐无双远远听见动静,强忍着好奇,等到药粉用完,这才使出轻功踏叶而来,稳落在秦千岁身旁。

秦千岁兴奋来回渡步,见唐无双到来皎洁一笑,手指巨坑中二人道:“皇姑,给朕下去搬石头去,朕有大用!”

唐无双随着秦千岁手指望去,见多识广的她,立马发出讥笑道:“陛下难得好兴致,说是前来巡军,本宫却只看见陛下贪玩。”

秦千岁深呼出一口气,小喜子熊靠山二人已不停往地面运岩盐石,制盐之事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岩盐石提炼出来的盐,是否能食用,还需轮番实验,秦千岁索性开怀大笑道:“皇姑此言差矣,朕何时贪玩?”

第十四章:整治荒岛新军

唐无双捡起地上一块岩盐石,弹指间捏成粉碎道:“陛下若不是贪玩,那便是本宫看走了眼,只是本宫不知,陛下您非要这无用石头做甚。”

秦千岁摇摇头道声肤浅,可把唐无双气得不行,眼看唐无双发作,秦千岁随即又改口道:“既然皇姑说这石头无用,看来皇姑自是认识这岩盐石,不知皇姑可曾知晓岩盐石有何用途?”

唐无双强忍怒气道:“你所谓岩盐石民间称为石菇,在大片蓬菜林下或者周围比比皆是,因为它下汤蒸饭味道鲜美,毒性又极强如同鲜艳蘑菇所以称之为石菇,此乃剧毒之物,畜生误食石菇三日之内便可丧命,寻常人吃上一口上吐下泻半月不止,除此之外,倒也可取之表面粉末作为药引,本宫倒十分想知,陛下您采集此物到底作甚。”

秦千岁摇头晃脑也不解释,口中只神神秘秘念叨,美名其曰天机不可泄露也。

在荒岛之上,拥有左右护法熊靠山小喜子二人的秦千岁,掌握至高无上权利。

秦千岁先是命令熊靠山唐无双二人,仔细轻点人数,不可漏掉一人,然后再拉拢二狗子等几人年轻骨力,分发任务。

根据唐无双查清记录,岛上现有新军一千零八十人,其中老弱妇孺约占九成,剩下一成如同二狗子那般年轻人,人数一百出头。

二狗子本名为刘刚,秦千岁叫得习惯,顺嘴便封个二狗将军,几日接触下来,岛上众人不再惧怕身穿龙袍秦千岁,在二狗将军英名指导下,见面人人从皇帝老儿改为称秦千岁为陛下,也没有初来时紧张,在秦千岁特意吩咐中,见面甚至可以不用下跪,只行抱拳之礼即可。

秦千岁把身上所剩二两精盐贡献出来,兑水食用,根据唐无双建议,二两精盐兑一缸清水,且只供吃蓬菜过多病人食用,有作恢复,其他人依旧食用蓬菜作盐,一缸虽然不多,平摊下来病人们好歹也喝上口正常盐水。

秦千岁也没闲着,吩咐二狗将军带领五十新军进山,将那岩盐石磨成米粒大小进行暴晒,以供实验之用。

剩下五十新军由熊靠山带领,主要是日常周边巡逻,维持乱民秩序,以及下湖捕鱼。

然后秦千岁又根据浏览器上资料,手把手教妇孺们用树皮编织新式渔网,操作简单,网网下去皆有鱼货,连半大孩童都可使用,一时岛上物资蓦然充裕起来,顿顿有鱼不说,偶尔唐无双还会领着妇人们上山摘些可食用野菜,一起烹制。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有着不洗澡陋习,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不说,远远还从身上散发出酸臭味,更别提几个人围成一堆,简直臭气冲天,由于小半新军吃太多蓬菜而导致皮肤溃烂,各种臭味混杂一起,整个岛只要有风吹过,都会弥漫着股令人作呕臭味。

在秦千岁强烈要求下,卫生生活方面成立妇女联会,选取一董姓女子作为妇女联合会主任,专管卫生以及吃食方面。

董大姐原本是名丧夫寡妇,得到秦千岁任职后,天天带着手底下走狗,狗仗人势,三天不洗澡者,扒光衣服扔进湖之,三天不用开水煮衣换者,连人带衣一起扔进大锅煮之,早上不洗脸者,一日三顿不放饭之,身上有虱子者,晚上没有地方睡之,等等条条框框下来,刚开始还有几个愣头青不服从管教,董大姐亲自上阵将其围攻,骂上一天一夜,下至玄孙上至祖宗十八代,几个老娘们硬是靠着几张破嘴,把荒岛上生活治理得井井有条。

在荒岛后方有无数天然溶洞,小喜子为秦千岁寻上一处,两人这几日便居住于此,秦千岁身穿龙袍,吃与众人同吃,住与众人同住,在这群自称不上新军乱民心中,不管秦千岁这皇帝是真是假,至少他们真正认可秦千岁,哪怕某一天秦千岁告诉他们,其实他不是楼兰皇帝,这群人也只怕还是会把秦千岁当成皇帝对待,秦千岁的到来让原本充满灰暗荒岛新军看见希望,让这群乱民看见被人抛弃后还有人来稀罕他们。

新军上至老欧下至幼童都知道楼兰新皇昏庸无道,残忍无比,和岛上身穿龙袍微笑生风,和蔼可亲,自称楼兰皇帝之人,分明是两个极端,只是大家得到好处皆都看破不说破,也没人去触秦千岁霉头。

溶洞中,秦千岁苦着脸喝下小小一口鱼汤,随即干呕不止,挥挥手让小喜子赶紧端走。

秦千岁尝试好几次,似乎头一次让蓬菜恶心到吐,后遗症太大,这蓬菜煮鱼哪怕所放不多,秦千岁还是一口都吃不下去,光远远闻见蓬菜味,其体内大肠便抽搐不止,每到饭时,都是由小喜子端来洞中倒掉,再端空碗出去,强行作弊让新军们误以为,皇帝也和他们一起食用这难吃的蓬菜鱼汤。

小喜子走出山洞,一名妇人在此等待接碗,见碗中滴水不剩,这才笑呵呵收起,转身离去。

小喜子跑入洞中,紧张道:“陛下,您选的那妇女联合会主任董大姐走啦,看她笑眯眯的表情可吓死奴才了,生怕她看出破绽,领上几头母老虎骂奴才一顿。”

秦千岁紧张兮兮跑到洞口查看,确定那董大姐走后,这才放下心来对小喜子道:“董大姐也走了,这四下无人,咱们可以偷偷摸摸开始啦?”

小喜子面色通红,点点头道:“陛下,您说甚时开始,奴才便甚时脱衣。”

秦千岁点点头道:“趁没人赶紧脱吧,早办完这苟且之事,朕这心里头也安稳些,要是让人发现朕和你的名声可全没了。”

小喜子宽衣解带,小手往背后一摸,两片荷叶包好散发出丝丝香味,烤野鸡便出现于手中。

“陛下,快来吃小喜子的鸡/b!”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朕他,小喜子切记下次可不能这样说了。”

小喜子没听懂秦千岁所言之语含义,点点头飞快打开荷叶,两只冒着热气香喷喷烤野鸡,便落入秦千岁眼中。

小喜子一口咬住烤鸡屁股含糊不清道:“陛下,奴才有一事不明,为甚那董大姐,口如毒蛇满嘴咬人,连奴才见面都得避让三分,您还要选她当那妇女联合会主任一职?”

秦千岁口撕烤鸡,同样含糊不清道:“小喜子,简单来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长处,有时候缺点便是优点,优点也可转换为缺点,你看那董大姐,在新军中谁不知道她口无遮拦逮人便咬?可是朕偏偏要选她来当这妇女联会主任,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那一张能说破天的嘴皮功夫,这几天你上外头打听打听,朕的名声经过董大姐传播,三岁小孩见到朕,都会恭恭敬敬行抱拳之理,叫声陛下,除了董大姐,试问谁人还有这效果?”

小喜子一点即通,明白过来后加快吞食速度,生怕让董大姐发现自己与陛下二人秘密,要是让她知晓,估计陛下名声得烂到地里去。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董大姐去而复返,吓得秦千岁小喜子二人差点没噎死,小喜子飞快抹掉嘴角手掌油水儿,将剩余半只烤鸡扔到角落后,嘱咐一声陛下小心,这才迟迟出洞。

“嗝~,董大姐何事惊慌?”小喜子面色惨白,一团鸡肉卡在喉咙,当着董大姐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别提多难受了。

董大姐连滚带爬而来,惊慌之下闻到香味儿却未曾多想,只是冲着山洞中秦千岁嚷嚷道:“陛下,您快些走吧,我这刚拐弯回去,便远远看见岛边有整整三艘官船停靠,奴婢赶紧来给陛下您通风报信,怕只怕这官船是来抓陛下您的。”

董大姐很是希望秦千岁是真正楼兰皇帝,毕竟皇帝从未出宫,谁也没见过不是,官船来上那么多,摆明是有大事要办,秦千岁这个假皇帝一抓,必定人头落地,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妇女联会主任算是干到头了,说不定还有从犯嫌疑,董大姐想到这些,不由得身体一软,靠在石路边上怔怔出神。

秦千岁收拾干净,迈步走出山洞,看上心灰意冷的董大姐一眼,便道:“董主任莫要惊慌,有朕在此,你慌乱作甚?”

“陛下,奴婢劝你还是赶紧逃吧,奴婢知道山后边还有艘小船”

没等董大姐说完,秦千岁道声荒谬,便领着小喜子走上山路,董大姐一咬牙随即跟上其脚步。

王元与杏花村长二人谈笑风生,十几个身穿统一服装下人们,站在一旁不敢言语半分,岛上新军慢慢聚拢而来,众人皆认识那领头之人王元,同时心中想到山洞中陛下,竟无一人上前,全都局促不安站到一边。

“王师受苦!”秦千岁脚下生风,快步来到王元面前。

王元村长等人双膝下跪,口中同时大呼道:“陛下千岁千千岁。”

十几人声音加起来或许不大,但是对于秦千岁身后那群新军乱民们来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尤其是那董大姐,都吓得一屁股坐到地去,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

“陛下千岁千千岁”

“陛下千岁千千岁”

董大姐反应过来,匍匐在地,先道声还真是皇帝老儿,然后随着众人大声道:“陛下千岁千千岁啊”

第十五章:世人在世但求陌路

秦千岁连忙扶起王元笑道:“有劳王师,王师为何突然登岛,不知宫中最近可还安好?”

王元并未马上作答,而是伸手邀请秦千岁前往无人地带交谈。

湖水拍打着荒岛岩石,秦千岁顶着清爽湖风站在王元身后,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师带朕来此,莫非是有何重大事宜汇报?”

湖风吹乱王元衣衫,却神奇般没有吹动其嘴下半寸胡须,王元转过身来看向秦千岁,单手抚须双膝跪下道:“陛下在荒岛上所作所为,臣看在眼里,听在心中,臣想起自身所为,对比之下臣枉为人师,因而自愧不如啊!”

秦千岁还以为宫中出现变故,荒岛上这些分内之事自然不用王元如此郑重言语,于是秦千岁连忙伸手去扶王元,却不料双手抻扶下王元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王师可曾还有话要对朕说?”

王元把脑袋重重往岩石上一磕,大片鲜血流出,全然不顾疼痛,大声道:“陛下,臣等办事不力,太后不知所踪,司徒南抽兵一万前往刀镇驻守,五日后在刀镇与大宛国迎喜队伍,做迎接朝阳公主准备,陛下,楼兰如今真正到生死存亡时刻,臣斗胆提议,陛下与太后先行转移,臣带领楼兰忠民,也可与那大宛司徒南一战,只要保得陛下安全,待到东山再起光复我楼兰,臣愿意战死沙场,以此报效楼兰!”

原本王元早已做好秦千岁入赘大宛,楼兰国破时,殉身藏国准备,只是秦千岁这些天以来神奇转变,他一一看在眼中,诸多诡异变化,使得王元内心对于秦千岁看法悄然转变,先前是敬仰先皇权威,如今却是心服口服,他不希望国破时,秦千岁还要去做那大宛驸马,受人控制,若是一个昏君也便罢了,但以秦千岁现在状态,王元说什么也得拼死一搏,保其楼兰龙脉。

秦千岁明白,王元口中楼兰忠民便是岛上这些老弱妇孺,和更多无知弱兵残将,三个方面势力同时开战,王元一方将毫无胜算,等同于为保秦千岁周全,王元将带着楼兰民众前去送死作为代价。

秦千岁背手来回渡步,心中分析如今形式,司徒南动兵前往刀镇,原本便在计划之中,只是这太后为何突然消失,难不成忍辱负重到今日,终于不堪压力跑了?或者说还另有后手?

秦千岁半蹲在王元面前,仔细询问下得知,太后于三日前神秘消失,同时身上带伤李望川也一同消失不见,王元在李望川府邸等上三日,最终遗憾而来,在兄弟情义与国家大义面前,他选择了秦千岁。

听到李望川消失消息,秦千岁渐渐放下心来,这本就在计划之中,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即便连王元也不知情罢了,既然李望川还按照计划行事,那便说明太后失踪属于形势上变化,只是一个突生状况,并未影响到秦千岁计谋,至于太后到底失踪去到何处,秦千岁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一个妇道人家可掀起多大风浪?

看着王元肝胆忠心,秦千岁再也没有隐瞒之意,于是双手强行参扶起王元道:“王师,朕本无心隐瞒,你且听朕慢慢道来,莫要怪罪才是。”

王元双目闪动,心中大笑不止,李望川是何等人也,王元恐怕比起秦千岁对其了解还要更胜几分,从李望川消失那一刻,王元可以说是朦胧知晓大意,却又好似有雾阻隔看不清真相,等上三日来到秦千岁面前以表忠心逼其深意,似有故意为之嫌疑,又有大半真实参照。

秦千岁王元二人就地而坐,秦千岁捡起一枚石籽,以地作画,楼兰国貌以及周边诸多要点,惊现于王元面前。

“王师且看,此地名为野人谷,两河相交形成特殊地貌,要想通往刀镇,这野人谷乃必经之路”

刀镇,临时驻扎军营中,一道道消息接踵而至,司徒南身穿盔甲正坐主位,闭目倾听。

“报,刀镇拢共三十八家刀行已受我军控制,家家闭门,十日之内保证绝不开张。”

“报,镇中江湖人士流浪乞丐各地商甲以及相关闲杂人等,已被我军清理出镇,镇中百姓户户闭门不出,不服从者杀之。”

“报,刀镇管辖权所持县令,已收骆驼八十匹,精盐三十余斤,丝绸近百匹,衙门空无一人,已被我军占领,镇中大宛最后势力已去。”

“报”

司徒南倾听半晌,打断那传令小兵话语道:“城中情况先交给军师过目,夜间再由军师为我讲解,你等吩咐下去,抽出百名将士陪伴本将军白日巡城夜晚巡军,再从楼兰抽来一万精兵,陪同老道一同前来镇守刀镇,剩下一万精兵驻守国都,由我干儿蔡建控制。”

刀镇外,由于司徒南领兵侵占刀镇,无数流浪江湖人士与那商甲之人被逼出镇,此时刀镇外加上各路闲杂人等不下数千,鱼龙混杂下皆都未曾离去,远离刀镇商甲之人搭起帐篷,闲杂人等就地而眠,静静等待着十日度过,再进城回归本行。

此时,商甲队伍所搭最大一处帐篷内,几日未曾露面的楼兰太后,静坐在木椅之上,细细品尝口中糕点,看向对面一商甲打扮中年男子。

“莲妹多年未见,还是那般美丽动人。”商甲男子率先打开话题,似有讨好之意,太后波澜不惊吃着糕点,含笑不语。

“莲妹,不知无双与那千岁侄儿如今过得如何?”

“莲妹,我千里迢迢而来,总不至于是专程赶来看你吃食,若是莲妹喜欢糕点,到大唐管你吃个够。”

提及大唐二字,太后手中动作一顿,眼中似有幽怨。

商甲男子见此,从怀中掏出枚凤钗轻放于桌面,太后眼见熟悉而又陌生风钗,双目似有追忆之色,随后强行压下,不愿再去看那风钗。

商甲男子两手伸进衣袖,佝偻着身子,两鬓斑白,感叹一声道:“莲妹,这一切都是天意,当年我与黄兄离去投靠瓦岗军,却不成冷落你与无双,今昔再相见,故人以故去,世人皆陌路。”

皇后收起萎靡心思,放下手中糕点端正身子,冷着脸道:“秦琼,故人以故去,往事不要再提便好,赵无极,先皇,皆因你而去,今日我前来不是与你叙旧,若是你秦琼还有半分良心,就如书信中所言,助本宫诛杀司徒南后,带本宫与千岁回大唐安度余生,保我母子平安即可,先皇已逝,待到解决楼兰国事,本宫自会削发为尼,深居姑庵,不去管那世间俗事。”

秦琼暗自叹气,神不知鬼不觉收起凤钗放回怀中道:“莲妹,书信中所言为兄一定办到,别看如今为兄跟随大唐陛下安渡几年,世人皆知我秦琼秦叔宝,是能从万马军中取敌人首级头号勇将,小小司徒南为兄还未曾放入眼中,定能杀得司徒南片甲不留,为兄与宛那边还算有点交情,只需将朝阳公主原封不动送还回去,看在大唐面上,你与千岁跟随我走后,料那大宛国也不敢轻易动楼兰一兵一民。”

“秦兄既然十拿九稳能替莲妹解决心患,本宫代楼兰国众先在此谢过,那便眼见为实吧,毕竟你与那黄元甲,曾经欺瞒我于先皇让人心寒,如今你领兵前来救楼兰于水火之中,也算是冥冥中因果报应,从此你与那黄元甲和本宫之间再无关联,世人在世只求陌路。”

“莲妹”秦琼陡然站起身来,怔怔望向太后离去背影,最后叹息一声道:“世人在世,又还有几人在世?这枚凤钗是黄兄大限前亲手交于我手,遗言务必要我转交于你,黄兄因年少所为悔恨半生,落下四十白头,五十含恨而终,这枚凤钗原本便属于莲妹,陌路时你便拿去,从此阴阳两相隔,留作念想信物也好。”

皇后脚步一顿,口齿微露,一丝殷红鲜血顺嘴角流下,痛苦之色悄然上脸,渐渐平息后,小舌舔血道:“本宫属于楼兰,本宫属于先皇,本宫属于秦象虎,这凤钗是属于那年少无知钱浅莲,却不是属于本宫之物!”

待太后消失于满天黄沙,秦琼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凤钗,眼中悲色渐浓,忆起往昔,绕是战场上身中三箭也不见流泪秦叔宝,却在此时泪水糊上满脸。

“象虎哥哥,秦琼哥哥,元甲哥哥,无双妹子,今日咱们便在此结为异性兄妹可好?”年少太后钱浅莲,眨巴起双好看眸子,心中向往那座江湖,便是有情同手足拜把子兄弟,太子秦象虎生得细皮嫩肉,却与那龙虎气派背道而行之,秦象虎用手揪住钱浅莲双辫,眼中怜爱又故意反驳道:“本宫乃楼兰当今太子,如此贵重身份,怎可与群山野村夫结拜为异性兄妹?”

钱浅莲做个鬼脸,挤出酒窝却也不惧这楼兰太子,反而单手成掌用其蛮劲一巴掌将秦象虎劈倒在地,秦象虎面色通红,不由得恼羞成怒,仰头大喊道:“赵无极你这老狗,主子都让钱浅莲这野蛮小妞打到泥地里去了,你还要袖手旁观吗!”

第十六章:红衣送喜衣

赵无极身穿青袍随风而来,遇秦而停,身子立在秦象虎面前,其势大发,阴柔满贯吓得钱浅莲小脸煞白,连连退步。

此地除秦象虎外,还有一人不惧怕这真气无解赵无极,唐无双小步上前,勾住赵无极衣衫,似认错,又似埋怨道:“大师兄,师妹亲眼所见,明明是秦象虎先刁难浅莲姐,你为何反而要帮这秦象虎,助纣为虐。”

赵无极一语不发,轻轻将唐无双揽于腰下,双目眯成条细线,死死盯住秦琼,大有劈杀之意。

黄元甲拉拉秦琼粗布衣袖,秦琼这才转移视线,不再与赵无极对视。

唐无双乃赵无极师尊生前所收最后一位弟子,赵无极年长唐无双半甲子,替师传学,教得唐无双小小年纪便可平步上墙,双手撼树,如此授学紧要关头,却让那秦琼带上歪路,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气得赵无极对秦琼等人没有丝毫好感。

秦象虎拍拍屁股挣扎起身,先是踢了赵无极一脚,然后又耀武扬威走到众人面前道:“本宫刚才跌之,脑海顿悟,赵无极你且听好,本宫要与你师妹唐无双结拜为异性兄妹,踢你一脚便是让你为此事付出代价,本宫问你,可有不服?”

唐无双嫌弃看向秦象虎,脸上摆明一万个不愿意表情,赵无极心头一跳,复杂看向未曾到及冠之年秦象虎,结为异性兄妹如此一来,唐无双遁入皇家,便是天大恩情,赵无极不晓得自身有没有那个实力去回报秦象虎。

“太子,奴才恐师妹不懂人理,惹太子恼怒,还请太子三思而行。”赵无极思量少许,忐忑开口。

秦象虎又狠狠踢上一脚怒骂道:“狗奴才,是本宫不配与你师妹结为异性兄妹吗?”

赵无极不语,秦象虎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黄纸香烛点燃,来到唐无双身边,一把将其提起,抓了过来,将其小小身子,按在地上道:“本宫秦象虎,奴婢唐无双,今日在此地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便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日月所听,苍天所见,从此之后本宫,便与唐无双二人以兄妹相称,若有悔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唐无双羞愧不已,只觉得浑身力气没地方使,明明自己想和秦琼结拜,怎么又稀里糊涂让秦象虎给抓了过来?

“无双,你我已行结拜之礼,快叫本宫一声哥哥听听。”秦象虎如释重负,含笑开口,却不料唐无双根本不领情,反应过来后学着钱浅莲使出蛮力将秦象虎推到在地,大哭着离去。

远处秦琼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嫉妒,咬着牙低着头一语不发。

秦象虎领着赵无极走后,黄元甲提议,为何太子可以随意结拜,咱们又不能结拜?于是顺水推舟,将就着秦象虎留下的香烛黄纸,三人跪地结拜。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黄元甲,秦琼,钱浅莲三人在此结为异性兄妹,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若有违背,万箭穿身,不得好死!”

时间一转,楼兰先皇驾崩,秦象虎在赵无极保护下,度过重重困难顺利登基,赐唐无双为楼兰长公主,而原本年少玩伴,秦琼,黄元甲,钱浅莲三人皆封为官,共同管理朝事。

其中黄元甲钱浅莲为近臣,而秦琼等同于发配边疆,驻守乌孙要塞。

多年下来,秦琼黄元甲钱浅莲三人关系,经过时间沉淀已是极好,不是兄妹却也胜似兄妹,某日,秦琼大醉,当着黄元甲钱浅莲二人,诉说心中不快。

“莲妹,我与那无双妹子已是三年未见,不知她可曾还好。”

钱浅莲摇摇头道:“无双妹子如今深锁宫中,恐是并不快乐,你我兄妹三人还可饮酒作乐,秦兄三年未见无双,我便有三年不曾见她笑过。”

秦琼手捏酒杯心情暴躁,在他心中,秦象虎从小嚣张跋扈,仗着身为楼兰太子身份,处处欺人太甚,还有那老狗赵无极,三年前自己不过偷偷进宫,想偷看唐无双一眼,以解相思之苦,却不料让那老狗撞见,便一言不发折断其手臂,以作惩戒。

黄元甲将手随意搭在钱浅莲香肩,微醉道:“二弟,我与三妹也快终成眷属,到时你再寻求机缘去问问唐无双到底何意,你们俩也算是情投意合,总这么拖着,为兄属实担心。”

钱浅莲不落痕迹,将黄元甲手臂拍下,红着脸道:“说好三十石粮食赠与汝父母,一石不可短缺,不然我便去做那楼兰皇后,不嫁你了。”

提及秦象虎,秦琼黄元甲二人沉默下来,一口一口喝着闷酒,却也没了兴致。

待到钱浅莲走后,黄元甲拍拍秦琼肩膀起身告辞,口中似有难言之隐,叹息一声后,随着钱浅莲脚步一同离去。

终于,所有矛盾点在某天彻底爆发,国宣,楼兰长公主下嫁于乌孙太子,以示两国交好,联邦之宜。

那年长公主唐无双年冠十八,身披红袍头戴凤冠,一顶喜轿,迎着满天大雪缓缓驶出宫门。

宫门外,秦琼一身红衣,平静等待,望着远远而来喜轿,呼出口热气,大声道:“今日解签,宜婚嫁,宜远行,可否让我相送。”

城头上,白雪似全下在秦象虎一人身上,他弯着身子手扶冰冷墙壁,看向大雪中秦琼,摇头不语。

身旁赵无极眼中杀机弥漫,只需秦象虎一句话,三息之内,他保证能让秦琼粉身碎骨就地身亡,秦象虎始终未曾言语,雪越下越大,在城头立站整整一个时辰,待到喜轿消失,万物归静,这才说上一声,天冷了,都给朕回宫。

身穿红衣秦琼骑匹快马,远远跟在喜轿后方,还有二十里便是乌孙国界,秦琼蓦然加快速度赶超喜轿,手持长剑挡在众人面前质问轿中之人道:“唐无双!我跟行百里你一语不发,我且问你一句,是愿下嫁于我秦琼,还是愿去做那乌孙太子妃!”

轿中,唐无双娇躯一震,两行清泪落下,哭花面上红装,毫不犹豫掀开喜轿从中冲出,飞奔那道日思夜想红色身影。

乌孙使者联合楼兰送亲大臣,个个面色大变,全都抽刀冷冷看向秦琼一人,不知谁先喊声诛賊,人人提刀而上。

此行中不乏高手相伴,唐无双独自一人挡十人,秦琼手持长剑迎着满天狂血胡乱砍杀,很快地面积雪全都变成积血。

“二弟,大哥黄元甲前来助阵!”就在此时,黄元甲领兵前来助阵,双方抽刀厮杀,真是个大喜日子,每个人身上都好似穿上一层红衣。

宫中,乌孙使者浑身是血,身骑快马冲进大殿,赵无极上前一掌将快马劈翻在地,其上之人却因失血过多,在路上已冻成冰人,死死与那快马粘合一体,双双落地。

“陛下!黄元甲反了!截亲之事早有预谋,此刻他们即将去往大隋,奴婢有苦难言,万死!”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知晓此事却没参与此事钱浅莲站出身来,眼中尽是悲哀之色。

秦象虎龙颜大怒,手拍龙椅,抬头问天:“秦琼,你要送亲,朕并未阻拦已是最大限度,如今亲手屠朕楼兰子民又是何故,难不成你一人性命可抵寒冬千人百姓?”

“赵无极何在!”

“老奴在此!”

“朕命你即刻启程,务必在楼兰国中拦下叛賊,留住楼兰长公主唐无双,其余人等,属实该杀!”

“老奴遵命!”

赵无极一步踏出皇宫,脚下真气横生驭蟒飞行,心中怨气陡然滔天。

钱浅莲闭目中,脑海尽是黄元甲模样,蓦然,她睁开双眼来到秦象虎面前,拔剑横于脖颈道:“陛下,奴婢无颜苟活,愿随长兄二人离去!”

秦象虎两步上前夺取长剑,一巴掌扇在钱浅莲脸上,无比疲惫道:“浅莲,你也认为是朕做错了吗?此事过后朕童年玩伴仅剩你一人,你欲随长兄离去,那朕呢?”

钱浅莲娇躯颤抖,却是不敢去看那秦象虎。

秦象虎夺剑扔地,换身便服道:“浅莲,赵无极奉旨出宫,朕身边再无可信亲臣,你可愿陪朕出去走上一趟?”

钱浅莲沉默不语,看着身穿便服瘦弱书生,缓慢跟上其脚步。

城中,秦象虎钱浅莲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由钱浅莲吃力推车,两人踩着积雪,来到一户破旧小院门外,秦象虎哈出口热气揉脸解冻,换上笑脸轻敲木门道:“徐家嫂子可曾在家?”

“咿呀”一声,木门打开,其中妇人领着半大孩童看向秦象虎熟稔道:“秦官人,今日怎提前到来,莫非是那军中提前发粮?先别站着,快快进屋喝上口热茶再说。”

徐家嫂子懂得避嫌,只是开口邀请秦象虎进门饮茶,拒绝过后便不再提及,半大孩童却不懂得那些规矩,眼见秦象虎到来,挣脱其母拘束,上前抱住秦象虎大腿不肯撒手道:“秦哥哥,你可算是来了,前两天娘还说过年没了吃食,我说秦哥哥会来的,娘她还不信,这不,今天便是来了。”

秦象虎抱起孩童哈哈大笑,给那徐家嫂子闹个满脸通红。

第十七章:秦琼往事

秦象虎伸出手捏捏幼童嫩鼻道:“虎娃,你可莫要听你娘胡说,过年哪能没了吃食,哥哥这不是来了吗。”

说罢,秦象虎放下幼童,伸手从钱浅莲推车中,提出两袋粮食交赠于徐家嫂子,然后摸摸幼童脑袋道:“陛下宅心仁厚,这不眼瞅过年,特发细米一袋,面粉一袋,徐家嫂子莫要省着吃,过年记得给虎娃包上一顿饺子,来年春开时我还得赶来送粮食种嘞。”

徐家嫂子接过两袋沉甸甸粮食,心中暗称分量,笑脸如花,却是破格硬要拉着秦象虎进屋饮茶。

秦象虎借有要事在身,只得拱手告别,趁夜还未深,急急忙忙赶往下一户人家,皇城周围需要救助人口,拢共四十二户,期间钱浅莲只顾埋头推车,看秦象虎与众家户主侃侃而谈,自身却不与秦象虎一言。

夜深,两人一车缓缓推向皇宫后门,雪下得更大些,钱浅莲冻了一夜,推了一夜,身心俱疲,此时空车轱辘卡进泥路冰层,却是再也推不动了。

秦象虎停下脚步,来到钱浅莲身边,瘦弱身子担起推车往上一拱,眼看车轮驶出冰层,不由得感叹道:“浅莲,你与赵无极皆是习武之人,人家赵无极月月推车陪朕深夜回宫,同样途径此路,他可不曾如你一样,半路便没了力气,往日回到宫中,还有余力为朕烧上一口热汤喝。”

钱浅莲咬牙不语,使出最后一把子力气将车轱辘推得飞快,秦象虎紧跟其后,自顾自道:“楼兰乌孙两国之间摩擦不断,大战谁也打不起来,可是这一年下来,死伤军士不下数百,如你今夜所见,其皇城附近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他们是有了粮食,可今夜还有更多妇孺饱含饥饿无法入眠,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是问题,乌孙那边情况恐怕与楼兰不相上下,国库空虚,百姓嗷嗷待哺,好不容易有个锲机可使得两国交好,共度难关,钱浅莲你来评评理,在朕心中是义妹与那秦琼二人情谊重要,还是寒冬中万千百姓口中之食重要?”

钱浅莲无法反驳,甚至有些后悔为甚知情不报还要去帮那秦琼,从这一夜起,世间再无钱浅莲,有的只是楼兰皇后。

漫天飞雪中赵无极驭蟒疾行,远远便看见大宛国界边上一行人马逃窜,其中领头之人一红一喜服,身后之人皆有血迹持刀跟之,正是那截轿等人。

赵无极加快速度来到前方,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众人停下脚步骤感压力,身穿喜服唐无双挺身而出,其上真气幻化金蛇抬头。

雪夜,赵无极自打出宫以来,说出第一句话:“无双,你体内金蛇真气尚未成形,且不是师兄对手,师兄给你个机会,手刃秦琼黄元甲二人,陛下看在老奴面上可饶你不死。”

唐无双凄惨一笑,自秦琼身穿红衣送亲之时,她便没了退路,如今只好拼死一战。

“赵无极,哪来那么多废话,接招便是!”唐无双五指成爪,贴近赵无极身后,爪勾肩头,生生撕下一块皮肉。

赵无极面色不变,依旧道:“师妹,手刃秦琼黄元甲二人,陛下可饶你一命,你也依旧是我楼兰长公主。”

唐无双不言,再次撕下赵无极一块肩头肉,秦琼见势,手持大刀而上,对准赵无极头颅一刀劈下。

“不!他是我师兄!”

连连撕下两块肩头肉的唐无双,抬手反捏刀锋,其大刀离赵无极头皮距离不足一寸,唐无双手心俱疼,鲜血顺着刀锋落下,流到秦琼手中。

赵无极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表情狰狞无比,一拳先将秦琼击飞,身影如同鬼魅来回飘摇,整整数十人队伍,顷刻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流满地。

赵无极手提秦琼黄元甲二人,缓步来到唐无双面前,还是那一句话道:“师妹,手刃秦琼黄元甲二人,陛下定不记前嫌,断那儿女情长,你依旧是我楼兰长公主!”

唐无双手持大刀,痴痴阴笑,她看向赵无极,眼中决然凛冽道:“师兄,你可曾知我不愿去当那楼兰长公主,你可曾知,我心系秦琼,你可曾知,无数夜里我又是怎样彻夜难眠,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从来都不问我快不快乐,愿不愿意,你只知道如何去讨好秦象虎,又如何去巩固自身地位,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你手中一枚棋子罢了,又哪来半点师门情分。”

赵无极一向只求速战速决,他不愿与唐无双解释,也不愿再逼唐无双手刃秦琼,只是秦琼半路截亲,导致楼兰乌孙两国关系再次恶化,这个责任他赵无极还担当不起。

赵无极依旧没有开口解释,他手中真气隐现,其目标正是秦琼。

赵无极杀机涌现,唐无双横刀于脖前,刀锋入皮,惨笑道:“赵无极,你若敢动秦琼一根寒毛,师妹立即自刎,陪君共赴黄泉。”

“你”赵无极真气凌乱,在体内如同狂风暴雨摧其心神,两步颤抖,腹中心血喷发,让其不露痕迹含在口中。

秦琼借势起身,一把抓住黄元甲,躲到唐无双身后,心头同样布满杀机。

“无双,杀了这老狗,你我二人便可浪迹天涯,去往东部乱隋。”

唐无双看向雪中赵无极身影却不动手,惨笑道:“师兄,哪怕你体内受创,我依旧不是你之敌手,今日无双只求一死,让你好有个由头回去与那秦象虎交差,但求师兄放过秦琼黄元甲二人,师妹我死而无憾!”

说罢,唐无双持刀自刎,大红喜袍迎雪自动,飘摇一地。

“师妹!”

“无双!”

赵无极秦琼二人同时扶住唐无双,黄元甲见势,一刀捅向赵无极胸口,热血滴落在唐无双面颊,好似开上一朵鲜艳桃花。

“你等二人已死,还不快速速离去!”赵无极身受重伤,逼出白蟒真气稳固唐无双命脉,抱着唐无双踉跄退后,脚下白蟒真气悲鸣万分,驭蟒而退。

秦琼几步上前,朝天大吼道:“赵无极,我辈无能,不能与你一决高下,秦琼发誓,二十年后就在此地与你决一死战,你可敢应战!”

赵无极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却远远传回一个好字,落入秦琼耳中。

黄元甲扶住秦琼,两人遁入大宛,经过几月舟车劳顿,终于来到隋末乱战初始大唐。

唐无双让赵无极带回宫中,舍弃半身蟒气而救,醒来得知秦琼黄元甲二人离去,伤心欲绝下与赵无极断绝师门关系,重新做回除去秦琼终身不嫁楼兰长公主。

同年,乌孙楼兰和解失败,大规模战争爆发,秦象虎亲自上阵杀敌,钱浅莲坚守后宫,两国两败俱伤生灵涂炭,最后不得已再次和解。

秦琼黄元甲二人来到隋末,乱战时代先是投靠瓦岗军李密,后因勇战出名,瓦岗败亡转投王世充,到后来与陈咬金等人再投李唐,跟随当今大唐天子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绩,封为国公。

随着秦琼见识开阔与心智成熟,他与黄元甲二人,心中愧疚对于楼兰之事从而只字不提,要不是数月前唐无双钱浅莲二人联名来信求救,秦琼此生恐再不会踏入西域三十六小国半步,他内心对于赵无极与秦象虎二人的恨,在多年前早已转变成敬畏,自惭形愧下,他没脸再见赵无极一面,决战之约秦琼本打算当着赵无极面真心悔过,以命戴罪,只可惜懂得太迟,故人以故

秦琼收回脑海思绪,将凤钗收好,起身来到帐篷外,目光所望,正是楼兰方向。

“报,秦国公,属下接到快马探报,我军弓兵五千,骑兵五千,共计万人,三日后可抵达刀镇。”

贵为大唐国公秦琼,摆摆手示意心腹退下,独自一人跨马奔出帐篷,前往当年与唐无双赵无极二人诀别之地。

荒岛上,王元得知秦千岁所有算计,不由得心中震撼,看向秦千岁目中似有担忧之色道:“陛下,您怎可确定楼兰司徒南所剩精兵,皆可听之号令?”

秦千岁捏捏下巴老实交代道:“王师您果然不愧为楼兰帝师,一眼便看穿此计弊端,说实话朕心头也是没谱,司徒南驻守刀镇,带去精兵皆是正真臣服于他,剩下没去精兵皆不好说,或许心中依旧臣服于司徒南,或许由朕出马可获取兵权,原本朕恩威并施下有四成机会夺取兵权,如今朕有依仗,心中算计下增加至九成机会可夺取城中剩余兵权。”

王元目瞪口呆,秦千岁思绪太过天马行空,如此大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怎样那便怎样,秦千岁老底王元心中清楚,王元承认秦千岁依靠皇权恩威并施下有四成把握可夺取剩余兵权,但是突涨九层,这秦千岁依仗从何而来。

秦千岁心想如今荒岛岩盐石晒磨成颗粒,李望川第一步计划进行实施,司徒南开始行动,接下来该由自己大展身手。

秦千岁拉着王元直奔后山而去,在那里数吨岩盐石从地底挖出,等着秦千岁开发。

第十八章:过滤提盐法

后山整片蓬菜树林,让二狗将军等人,按照秦千岁吩咐砍得光秃一片根草不剩,地面上大大小小堆满,经人粗略处理过后,米粒般大小岩盐石,进行爆晒,一颗一颗岩盐石在阳光折射下,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看着眼前忙碌众人,王元眼中疑惑之色更浓,秦千岁却也不解释,唤来二狗将军询问道:“朕要你所办要事进展如何。”

二狗将军拍胸脯保证道:“陛下,石磨已经制作完工,还有岩石上按照您要求开凿出块深一米空地,我正打算去给陛下汇报此事。”

秦千岁点点头唤来熊靠山,询问荒岛最近管制方面问题,熊靠山为其一一解答,几人有说有笑前往二狗将军准备好的石磨之处,这才停下脚步。

石磨由多人运来荒岛巨石,开采而成,其石磨粗狂巨大,打造成圆筒形状平放在块整齐岩石上方,巨石两头皆有石洞,一头作为中心固定,另一头则镶嵌木棍绳索作为推拉使用。

秦千岁上前观摩,二狗将军办事还算用心,巨石虽说粗狂,其上纹理皆有,加上地面坚硬岩石与其自身重量,磨出来的东西应当算得上细腻。

二狗将军趁机介绍道:“陛下,这石磨属实来之不易,您看这大小,您看这纹理,您看这把手,都是我军一位石匠师傅连夜赶制而成,那老师傅说这么大块石磨运转起来,便是一块铁也能给它磨成渣。”

秦千岁听着二狗将军自卖自夸,脸上喜形于色,却不点破,招手唤来熊靠山背上两条粗绳,拉动石磨,二狗将军则叫人运来一堆一堆岩盐石。

“先倒盐岩石再进行加水,如农家妇人推磨,磨米那般便可。”

在秦千岁指挥下,众人忙碌起来,熊靠山一人使用蛮力拉动石磨,石磨转动立即便有人将岩盐石放下,转到一圈,再用水浸泡。

磨上几圈后,其上岩盐石与水融为一体,带着气泡顺小槽流下,秦千岁连忙跑上前捧起一把岩盐石水,拿在手中揉捏,秦千岁感觉到略微还有些细小岩盐石没让磨碎,其他尚可。

“熊靠山你们等人继续磨岩盐石,按照刚才比例加石添水,不可多不可少,二狗将军,命人前来将这岩盐水装去石坑处,倒进石坑进行过滤!”

两头忙得热火朝天,连那些织网妇人也都赶来帮忙,众人皆不知秦千岁在搞什么名堂,王元到来使得秦千岁在荒岛上声望,达到前所未有高度,岛上新军哪管秦千岁心中想法,恐怕这时莫叫他们干活,便是上场杀敌,有秦千岁在,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一同前去。

石坑位置建造在一处高三米悬崖边上,主要用于过滤岩盐石水杂质,随着一桶接着一桶岩盐石水到入其中,石坑缺口处有水冒出,在其下方,一张偌大粗布展开将其接住。

五根木棒依靠悬壁形成框架,呈倒三角形状,最上方是一张巨大粗布用来过滤杂质,其下方是三层细布,再往下是三层精布,以此叠加,一层比一层密集,一层又比一层精细,剩下最后一层则是秦千岁贴身黄袍。

“停!石坑中先别倒岩盐石水,咱们再等等!”

十几层布匹叠加之下,干布还需吸水过滤,第一层粗布过滤完石籽杂质,流速尚可,中间一层过滤完泥土等物,已是流速极慢,终于,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布匹吸透水渍,流速变得越来越快,最后一层黄布在其上流水叠压下,眼瞅着连成一道细线,越流越快。

秦千岁眼看乳白色岩盐水经过层层过滤,演变成透明无色液体,不由得大喜,半个时辰过去,在其下便接上半锅。

“烧火,闲着的都给我烧火,越旺越好越大越好!”二狗将军等人端着大锅如同猛虎下山,狰狞表情好不唬人,稳如泰山王元也掺杂在其中,脸上表情比起二狗将军还要狰狞几分,小喜子更是寸步不离守着大锅,若是这时有人站出来说上一句你们这是作甚?保不准会让这几人给乱拳打死。

一切的一切只因秦千岁说了句,都给朕小心行事,锅中之物可提精盐。

精盐二字,作用何其巨大,莫说精盐,便是无用盐岩石,提炼出可供人食用粗盐,那也得使人眼红万分舍命对待。

烈火灼烧下,铁锅内盐水很快烧开,冒着一个个气泡,咕隆咕隆响个不停,周围人群围上三层又三层,皆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静静等待着结果。

唐无双刚采药归来不明所以,走到大锅面前嗤之以鼻道:“本宫还以为是发现何等宝贝,一大群人在这看一锅开水发呆,是都患上癔症不成?”

小喜子蟒气隐隐现形,王元怒目而视,二狗将军腰间佩戴自制木剑已出半寸,绕是唐无双救治过的新兵妇孺们,一个个脸上也是写满愤怒表情。

秦千岁怕唐无双犯上众怒,连忙将其拉到一边小声道:“皇姑姑,你这是作甚。”

唐无双没好气将背后装满药材背篓放下,对着秦千岁质问道:“陛下,本宫出门采药救人,您合计着在家是专门害人,您看看本宫才出去一趟功夫,回来他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千岁心道声皇姑姑年纪大了不说,脾气还大,莫非是更年期来了不成,见唐无双欲再质问众人,只得一一为唐无双解释。

唐无双眼睛放光,自言自语道:“过滤提盐法?好新鲜的手段,本宫走南闯北怎却没有听说过。”

秦千岁双手一摊道:“其实这也是在实验阶段,具体最后提炼出来精盐是否可供食用,是否还含有其他毒素朕一概不知,皇姑精通医术,到时候还得劳烦皇姑出马,为其验证才是。”

“如此利国利民之事,本宫出手那是自然。”绕是唐无双表面镇定,其双掌暗自捏成拳头,内心也如同在场每人般掀起滔天巨浪。

秦千岁唐无双二人交谈正欢,只听见二狗将军一声哀嚎,划破这寂静氛围。

秦千岁赶忙上前查探情况,却是锅中无水,表面蒙上一层精盐,二狗将军心急之下忘却锅中温度,伸手便抓,让烫掉层表皮。

王元见秦千岁唐无双二人迈步前来,激动问道:“陛下,精盐可成?”

秦千岁远远瞟上眼铁锅,见其中热水蒸发,只留下层精盐,大事已成,再烧下去恐怕又得把精盐给烧糊掉。

秦千岁大呼出声道:“精盐九成已成,只是具体毒素有没有排除干净,还得劳烦皇姑出手验证,你等切勿贪食。”

得到秦千岁肯定,王元临场发挥,掌握绝对操纵权道:“来人,取下铁锅带其冷却,不需长公主验证,老夫愿以身涉险,尝上一口盐岩精盐,若老夫不幸毒发身亡,再由长公主验毒便是!”

新兵们这辈子粗盐都没见过几次,又哪能见过这传说中精盐,一个个伸长脖子,眼睛瞪大到极致,似乎都快要把眼球爆出来一般,这幕看得秦千岁毛骨悚然。

锅中精盐还未完全冷却,王元却是迫不及待,抓上把塞于口中,去做那食盐第一人,这份底气和胆气倒是令秦千岁折服,至于没有开口阻拦,一是了却王元心愿,二是秦千岁深知,岩盐水经过层层过滤,哪怕还含有其他有害物质,其含量微弱,吃上一口不至于把人毒死。

王元口含精盐,浓重咸味刺激着味蕾鼻腔,闭上双眼背对众人,身体抖动不止。

二狗将军心急,举着伤手开口询问道:“王大人,您倒是说句话,这精盐真让咱们捣鼓出来了吗?”

随着二狗将军话语落地,人群也跟着沸腾起来。

“王大人,精盐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王大人,可否给俺也来上口精盐尝尝。”

“你们看,王大人动了!”

王元攒的一辈子眼泪,在秦千岁转变这些天流得个七七八八,此时他哭不出声音,眼角干涸哪见泪水,换一种说法来说,他让彻底震撼不知所以,连哭都忘了。

精盐王元自然是吃过,可是他从来没有一口吃下过如此多精盐,口中精盐比起往日那些,无论卖相还是咸度都要好上万分,王元哭不出声音,他含着口精盐一时咽不下去,却也舍不得吐出,只得在心中干嚎声壮哉我大楼兰,然后生生激动休克过去。

“此盐可食之。”这时说话却是先前不明所以,如今震撼不已,用手指搓上点点,放入口中的唐无双。

唐无双一句此盐可食之,犹如根导火索点燃数吨火药,使得人群砰然爆炸,二狗将军将王元拉扯回来过后,几百人围着一口铁锅疯狂抢夺,许多人脸上身上沾满精盐,疯疯癫癫怪叫乱嚎好似修罗地狱。

秦千岁咧开大嘴傻呵呵直乐,终于精盐让自己从岩盐石提炼出来,在这如此缺盐时代,就此一法绝不外传,可壮哉楼兰百年。

第十九章:黄金上国

一锅岩盐石水,秦千岁估摸着最多可提取精盐二两,其成本除去廉价劳动力可以说分文不值,王元幽幽醒来,老谋深算当机立断封锁消息,荒岛实行全军提盐规划,任何一人不得擅自离岛。

王元了解到过滤提盐法后,亲自上阵,将过滤提盐法精化分为五步,日夜不停轮班制造,且互相封闭实施流水操作模式,以此推动提盐速度。

就这样,在新军充满激情制造下,短短一日便提炼出可食用精盐不下百斤,皆都按罐装好,存封后山山洞。

夜宵时间,每人都把精盐当做米饭来食,一勺汤半勺盐,个个吃得口干舌燥,喉咙肿痛,皆呼痛快再来一勺。

王元似年轻几分,整个人脚下生风,端着一碗鱼汤添上一勺精盐,美滋滋品上一口后,才对正光明正大啃烤鸡的秦千岁道:“陛下,如今咱们有了精盐,便可有九成把握夺取司徒南剩余兵权!”

秦千岁放下烤鸡,抹了把油嘴,目光深邃望向北方轻道:“原本朕惊险万分夺兵之计,让这天降精盐化解,朕这边事情进展相当顺利,李望川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木林成森,人从成众,山间野兽嘶啼,山风呼啸,队伍中一小兵举着火把,艰难咽下口唾沫对前方一人小声道:“大牛哥,我听说此地十分诡异,传说这野人谷每到夜晚时分,便有那身高十丈力大无穷浑身黑毛野人出没,专食那游经路人,吃人都不带吐骨头,前面不远便是野人谷,眼前这环境诡异,小弟这心中倒是紧张起来。”

前方大汉倒是不惧,回过头来啐上一口道:“老弟,不是为兄嫌弃于你,长了这么多年,你这人倒是长上几十斤肥肉,胆气属实娘胎大小,野人怕他作甚,咱们手中有大刀,一人一刀也够那野人吃上一壶。”

“还真有野人啊?”

“别废话,赶紧跟上队伍,你看那李大人,昂首挺胸走在众人之前,哪有如你模样畏惧半分!”

李望川腰间胯刀手举火把,穿着一身官服,带领百人将士穿梭在无尽森林之中,前方河水流声落耳可闻。

行事谨慎李望川,与秦千岁二人看准野人谷乃偷袭绝地,保不准会有人同样察觉提前到来布置,为了不暴露自身位置,探查野人谷,李望川命令手下精兵熄灭火把,借着月色前行。

上百道身影分成两队人马,如同鬼魅摸上野人谷两边险峰,野鸟欢叫,听闻暗号,立即有探子上前道:“李大人,对面山峰已检查完毕,并无异样。”

李望川将刀鞘插进泥中单手撑扶,肩上刀口还未痊愈,翻山越岭拉扯下渗出丝丝鲜血,李望川全然忘记疼痛,心中算计着发布一道道命令。

“此地不得生火,不得大声喧哗,注意隐藏身体,一切秘密行事,选出五人连夜制作竹筏安放河边作为退路,其余人等随本官布阵!”

“遵命!”

野人谷狭隘幽长,两边险峰连绵不绝,想通往刀镇,在两条河流阻断之下此乃必经之路,李望川实地探查,最终选取一截险要之地,开始命人砍木搬石,布置陷阱。

大宛国都临近沙漠,日日黄风作妖年年不见落雨,水资源极度缺乏下,万物复苏春季也不见国都中有杂草滋生,大宛皇帝阎本昌,手捧干沙抹在脸上来回揉搓,当作洗脸。

大宛朝会,阎本昌正坐金黄大殿,听着众臣汇报国事。

“陛下,探金队伍在其东部发现金矿,根据规模,可批条开采炼金。”

如此喜事,本当满朝歌颂,大宛朝堂却诡异出现一副寂静场景,连那报喜之人,脸上也不见其丝毫喜色,隐隐还有担忧。

阎本昌沉默少许,向侧身国师出口问道:“国师,此事你有何看法?”

国师侧出身子跪下,毫不犹豫道:“臣认为金矿暂时不可开采,想我大宛已是金矿无数,开采之下难免加重我国劳力,以前金矿可提金养国,如今通货膨胀没人愿来我大宛换取黄金,一两黄金如今只可换取两斤食肉不到,周边小国负担不起,东方大唐鞭长莫及,本国黄金已然充足,却又不可太过于低价变卖,再开采金矿只是劳民伤财,对大宛无一好处,臣建议不可再开新矿,反而还要关闭些无用矿场才好。”

在场众人无一不心知肚明,前朝大宛以身处丝绸之路交通便利成为天然保障,一度繁华成西域三十六小国贩卖中心,来往商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之时商甲不下数万,在此期间给大宛国带来无数好处。

大宛国力原本还不及那靠水楼兰实力,崛起于黄金又没落于黄金,发现第一处天然金矿时,大宛国便断去丝绸之路,驱散各国商人,采取闭关锁国一门心思提炼黄金,起初黄金价格昂贵也愿意有人交换,使得大宛国一步登天,整体实力超过邻国楼兰乌孙两国。

大宛国有一别名,称之为黄金上国,其名称来源,便是出自紧跟着第一处金矿发掘过后,便又连同发现数个让黄沙深埋在地底金矿,朝廷炼金变成全民炼金,黄金膨胀成何种程度,毫不夸张的说,在大宛国内,行乞之人手中拿着都是最便宜的金碗。

到了如今,大宛已发现金矿储量不计其数,丝绸之路彻底断掉,各国商人似乎忘却还有大宛这个国家,大宛依旧采取闭关锁国制度,外人进不来,自己又出不去,随着越来越多黄金出现,黄金在大宛国中几乎等同于废铁,哪家哪户还会缺少几斤黄金?

大宛如今状态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却又温饱难解,周边邻国看准大宛国情,大量以极底价格换取黄金,使得金价暴跌,大宛国众苦不堪言,往往金矿所出黄金让人用极底价格换去,还不够其成本,国界线边上,甚至一碗水便可从普通农户家换取一两金子,因此大宛国情越来越窘迫,周边邻国倒是借势富裕不少。

阎本昌采取国师意见道:“国师所言有理,金矿暂且标记,择日再动,众位亲家可还有要事要奏?”

“臣,有事相奏。”

“原来是魏相,准奏。”

禀报金矿大臣退下,大宛第一贤臣魏知恩上前手持牌位行拜,何为称之大宛第一贤臣,只因此人头脑聪慧,所提建议大多眼界开阔,利国利民治国之根本,加上天生一副好人相,膝下又无后代,第一贤臣称号还是大宛皇帝阎本昌亲赐于他,本位为大宛宰相。

两年前那招婿之策,便是出自于魏知恩之手,此时他站出身来,便是为那招婿之事。

招婿使得楼兰皇帝入赘,为大宛驸马,有皇帝在手,楼兰唾手可得,不动一兵一卒,大宛可潜移默化吞并楼兰扩张疆土,更可利用其楼兰罗布泊水资源,暂且缓住大宛衰败国情,此为良计。

“陛下,三日后便是朝阳公主出门迎嫁楼兰驸马良日,臣内心不安,恐怕有变。”

阎本昌双目凝视魏知恩道:“本国与那楼兰算不得世交,多年下来却也融洽,未曾发生过大规模冲突,想来当年楼兰乌孙两国开战,大宛还伸出过援助之手,先皇秦象虎算得上一代明君,如今楼兰皇族势力全掌握在其儿秦千岁手中,秦千岁未到及冠之年,朕招之为婿,赘婿大宛,手到擒来之事,魏相又有何不安?”

魏知恩摇头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那秦象虎其子秦千岁自继位以来,整日游手好闲昏庸无道,弄得楼兰举国哀叹,如此废物之人,入赘我大宛却也甚好,赏他个一亩三分地,任由自生自灭即可,只是那楼兰有一名先皇遗臣武将司徒南,手握重兵架空秦千岁皇权,秦千岁入赘之事司徒南并未发表过任何意见,据卧底探子来报,几日前不见秦千岁前来接亲,却任由司徒南代劳,此时刀镇中司徒南一人拥兵过万,臣恐招婿之事会有变异。”

“此事当真?”

“当真。”

朝堂之上乱做一团,大臣们纷纷献策,其目的便是,以最妥善手断拿下楼兰国土。

大宛后宫中,大宛皇后手持木梳,为其女朝阳公主编辫顺发,眼中尽是怜爱之色。

“母后,你可再说说皇儿那驸马是如何英俊不凡。”朝阳公主年岁十三,比起秦千岁还要大上一岁,幼女初开,脖颈上还带着绒白色毛发,身段脸蛋算不得俊俏,好歹自带股天真无邪。

皇后放下木梳,将朝阳公主揽于怀中,轻轻抚摸其背,打趣道:“皇儿对那驸马可是朝思暮想?那母后便再说上几句。”

“母后,您可莫要取笑皇儿。”

“那秦千岁生得一张桃花脸,腰间系酒壶胯长剑,专打抱不平,喝上口青酒,一套秘传剑法使得行云流水,令贼子闻风丧胆”

朝阳公主脸色微红,小声嘀咕一句,若那秦千岁如同母后所说,自己还真有些朝思暮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风流关啊。

第二十章:恭送朝阳公主

“吉时已到,朝阳公主起喜!”

喜轿离地而起,朝阳公主身穿厚重喜服,在皇后搀扶之下,迈着沉重步子,缓缓走向那顶刺目喜轿,按照旧俗,朝阳公主需踩过火炭清水,祛除满身晦气后方可登轿。

“壮哉吾大宛!”

“朝阳公主!”

“”

大宛民众自发前来送行围观,熙熙攘攘下人头无数,围着宫门水泄不通,都想看上一眼那喜轿中舍身壮国可歌可泣朝阳公主,而轿中朝阳公主,却不知,在世人眼中她竟有如此伟大。

吉时已到,宫门打开,领头开道武将张楚雄,提出长枪平放马背,念了声舌燥,其声不大却惊出一条道路。

在张楚雄开道下,大宛民众纷纷下意识站成两排,留出一条可供喜轿穿梭空隙,眼巴巴看着张楚雄骑马从面前经过,皆都静若寒蝉不敢喧闹,张楚雄年约四十,因年少成名,在大宛朝中与魏知恩二人,一文一武,名气不相上下,为夺水之战,曾手持长枪杀得西边邻国且末国三进三出,无一人敢阻拦,震慑大宛,落得个雄枪霸王张楚雄称号,如今贵为大宛八万精兵总将。

张楚雄自带一身煞气,长枪不动煞气弥漫,待其身影缓缓走过,煞气消散,围观众民这才敢咽下口唾沫,发出点点声响。

接下来便是一组身穿盔甲,手持长枪七十二人队伍紧跟而出,皆都戴铁面只留眼孔鼻洞,其步伐统一,经过时盔甲摩擦,脚踏大地,雷声阵阵,惊得满天黄沙。

“这这是雄字营长枪军!”

民众中有人惊呼出声,传闻雄字营长枪军,人人掩面而行,不见其面,个个武艺高强,手持长枪杀人不眨眼,战无不胜,不知他们从哪里来,却知雄字营长枪军无一弱者。

黄沙还未完全散去,朝阳公主大红喜轿让八名大宛顶尖高手肩扛而出,民众皆知大宛皇室爱民如子,朝阳公主此行以身涉险乃是为大宛发展,长枪军一去,大宛民众再次沸腾。

“恭送朝阳公主!”

“恭送朝阳公主!”

“恭送朝阳公主!”

大宛民众皆弯下身子,发自肺腑对着喜轿拜之,以自身方式,恭送朝阳公主远行。

“朝阳公主起喜!特分喜于大宛子民,愿我大宛繁荣昌盛!”三名怀抱花环丫鬟,抓起一把把喜糖对着民众撒下,分享朝阳公主迎驸之喜。

喜轿出宫,其后驼车共记十二,满车皆是黄金打造而成各种首饰,作为迎喜彩礼,一起与迎亲队伍,送至楼兰。

再其后,便是那手持大刀皇室侍卫队伍殿后,主要任务保证朝阳公主以及彩礼安全。

大宛民众形成恭送队伍,紧跟在皇室侍卫队之后,将其送出国都,众人站在城门,再次齐齐对着朝阳公主一拜。

城墙上,阎本昌身穿常服目送喜轿离去,身后魏知恩如同鬼魅现出身形,拱手道:“陛下,我军调集五万精兵预备,专克司徒南,公主迎喜万一出现变故,五万军兵即刻启程,赶往刀镇,由张楚雄指挥,冲过界限,强拿楼兰国都。”

阎本昌没有回答魏知恩汇报,待到喜轿消失于眼帘,摆摆手与泪眼婆婆皇后二人摆驾回宫,楼兰必取之,若是安然招来秦千岁,和气吞并最好,若是出现变故,五万军兵立马出战,不顾一切强行占国,阎本昌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朝阳公主作为大宛心头肉,拿去出喂食秦千岁,阎本昌心中何其愿意,但这也是不得已不开战最为安全办法。

比起民间喜轿,朝阳公主喜轿显得落寞许多,没有锣鼓喧天,没有新郎相伴,出了国都,热闹场景如同潮水般褪去,剩下满是肃杀之意,马蹄声中黄沙四溅,朝阳公主小小身子,穿着明显不符合身材,偌大厚重喜服,浑身带金依偎在空旷喜轿角落,心中有好奇,有欣喜,更多却是恐惧。

一名华贵妇人登上喜轿,来到朝阳公主身边,伸手取下朝阳公主沉重喜冠。

朝阳公主见着来人,满脸泪水道:“少师,本宫不想去那楼兰了,你给母后带句话可好,本宫不要那风流倜傥秦千岁,本宫不想娶驸马,本宫只想服侍母后左右,本宫很害怕。”

朝阳公主少师又何尝不知,朝阳公主心思,可是她又能怎样,一名身份低下少师而已,莫说她,便是皇后亲来也不能改变如今形势,少师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任由朝阳公主胡闹,她半跪在朝阳公主面前,伸手抹掉朝阳公主脸上泪珠,从怀中拿出一本画册道:“公主殿下,择日便是大喜之日,此书乃闺中密术,还请公主殿下细细看之,莫要在驸马面前失了分寸。”

说完,少师将画册交于朝阳公主,掀开轿帘,出身落地,护卫在喜轿两侧,轿中朝阳公主嚎啕大哭,小脚乱蹬,拿起画册看也不看,便撕了个稀巴烂。

顶着烈日,喜轿行约半日,在张楚雄命令下,迎喜队伍停下歇息,少师拿出水囊,再次登轿。

“公主殿下,喝口水吧。”

“不喝,少师,本宫命令你!带本宫回宫!不然本宫本宫,本宫定叫母后责罚于你!”

少师没有丝毫恼怒惧怕,她知朝阳公主孩童心性未退,不能强行逼之,只能步步诱导。

少师打开水囊,当着朝阳公主快哉喝下一口,果然余光看见朝阳公主偷偷舔舌。

少师将水囊递与朝阳公主面前,朝阳公主哼哼鼻子,却也不喝。

少师见此情况未过多言语,把水囊伸出轿外,将其中存水倒掉小半,朝阳公主急了,跑到少师面前一把夺过水囊恼怒道:“少师,你这是作甚!你可知我大宛水资源极度缺乏,本宫浪费碗水,便让母后责罚,你却当着本宫面如此挥霍,该当何罪!”

朝阳公主十分珍惜灌下口水,又语重心长道:“少师,你为本宫少师,陪伴本宫左右,本宫从小到大可曾亏欠你半分?本宫不想去那楼兰,本宫知你无能为力,本宫耍耍性子无非发泄,你为甚不能像往常那般,说些好听话儿来哄哄本宫,态度非要如此强硬,本宫还有得选择吗?”

少师面无表情,跪下身子痛心疾首道:“公主殿下,并非奴婢为难公主殿下,只是奴婢恼怒公主殿下不明事理,只顾自身却不顾我大宛万千民众,奴婢从小教导公主殿下心系大宛,到最后却是依旧顽皮,怎叫奴婢对得起皇后寄托与少师一称。”

朝阳公主眼泪似在眼眶中打转,少师从小便待自身极好,很少有如此严厉之时,朝阳公主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少师为甚变了。

少师手指东方楼兰方向,眼中露出无比贪婪道:“朝阳公主殿下,您从小所学礼仪学识皆有奴婢传授,如今公主殿下不明事理胡搅蛮缠,是奴婢之责,奴婢内心惭愧,那今日奴婢只好便再传公主殿下学识,以将功补过。”

朝阳公主靠在角落,眼前少师有些陌生,加上这陌生环境,朝阳公主只有蜷缩成团,内心中才安稳些。

少师道:“公主殿下只知我大宛缺水,却不知楼兰临近大湖罗布泊多水,在我大宛,只有东边仅仅几条支流可供提取水源,养我大宛无数子民,西边盛产黄金除去黄金便是黄沙,一年四季滴水不下,往往取东边桶水到西边只剩小碗,引东河入西地无奈水流太小,未出十里便让黄沙吸食干净,若取得楼兰,引进罗布泊滔天湖水入大宛,便可解大宛缺水弊端,倒时莫说这一囊水,便是万囊水亦可任由挥霍。”

“奴婢曾经游楼兰,公主殿下可知,在我们看来十分珍贵水资源,在楼兰国却分文不值,公主殿下可曾见过湖中小岛?公主殿下可曾见过水中之鱼?公主殿下可曾知晓水上泊船?这一切在楼兰皆是常态,可是公主殿下又知几何。”

朝阳公主眨巴眨巴眼,太师三问,湖中小岛,水中之鱼,水上泊船,放在以前朝阳公主闻所未闻,在她的世界里,只知黄金黄沙,却不知晓太师三问。

“太师太师,你快说说水中之鱼那是何物。”

朝阳公主心性幼稚,让太师一带,自然上钩,太师镇定下来,露出往日仁慈,一一为朝阳公主解答内心疑惑,喜轿再次启程,轿中朝阳公主不再哭闹,一师一子,一讲一听,好不和谐。

远处,黄沙地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回偷窥,待到迎喜队伍启程消失,此人从地中钻出,跑到远处牵出藏匿骆驼,骑上以小路秘密赶路。

“报!李大人,探报传回消息,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已经出发,按照距离推算,明日午时便可抵达野人谷!”

“领头之人,可是大宛雄枪霸王张楚雄?”

“正如李大人妙算,领头之人为大宛名将张楚雄,其后还有雄字营精兵七十二,黄金十二车,以及皇家侍卫数百。”

第二十一章:夺位

李望川盘膝落坐于草棚之中,面前有一壶杏花陈酒,那是他临走之时,从杏花村而带,自己小酌一口,又往地上倒下满杯,其深意只有李望川明知,一杯敬自己,一杯则是敬此行所有楼兰军兵。

李望川蓦然站起身子,踢翻面前小桌,豪气万丈道:“雄枪霸王又如何,到了这野人谷,皆都沦为我楼兰刀下之鬼!”

“巨石阵,木阵,火阵皆成,三阵齐发为死阵,传令下去,全军提高警惕,明日午时,奋力一战,必取朝阳公主性命!”

“遵命!”

小兵退下,李望川活动番身子,大步流星走出草棚,检查各种事宜,确保万无一失,一击致命。

楼兰抽取出一万精兵赶到与刀镇中一万精兵融合,两万楼兰精兵集结完毕,整整齐齐站在司徒南身后,临时搭建军台之上,身穿龙袍伪皇帝无名少年两眼空洞,怔怔看着眼前一幕,像是看一群死人,内心毫无半点波澜。

司徒南抱拳单膝下跪道:“禀告陛下,两万精兵集结完毕,听从陛下差遣!”

司徒南身后两万精兵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道:“听从陛下差遣!”

军台之上少年依旧木讷,似乎眼前这一切都不可为之所动,司徒南抬头望向军台右侧,老道感受逼人目光,取出铜铃轻轻摇晃,口中咒语呢喃不断。

腰间铜铃震动,耳边传来熟悉旋律,无名少年微微张口,发出一个音节,过了许久终于抬起双手,开口出声道:“众军请起。”

老道手中铜铃摇得越发厉害,无名少年同时有了更多动作,嘴巴一张一合,犹如木偶机械道:“朕今日龙体不适,军令由司徒将军代劳,朕”

无名少年话语未完,司徒南起身上台,扶住无名少年道:“陛下龙体不适,国师还不快速速前来,扶陛下下台休息。”

老道收起铜铃,无名少年恢复为痴呆模样,只有呼吸,没有思想,老道大步上前,一把扶住无名少年退下。

司徒南装出一副悲痛神色道:“陛下龙体渐弱,恐已时日不多啊!”

其言语没有丝毫掩饰之意,话语落定,突如其来噩耗,使得全军哗然,司徒南早已料到会是如此情况,于是伸出双手往下一压,强大气场下众军渐渐安定。

司徒南眼中悲痛神色更浓:“陛下半年前龙体染疾,为安定民心不得已瞒之,所知病情之人甚少,恰好本将军便是其中一位,陛下深知时日不多,如今楼兰身处水深火热之中,陛下年幼膝下无子,特嘱本将军代其护国,明日午时,陛下自愿让位于本将军,举行继位之仪,待到圣旨下达,本将军不得不代其陛下掌国,到时还请诸位同僚给予支持,勿要乱了军心,坏我楼兰百年基业。”

远处,秦琼手持秦千岁画像,目露思索之色,钱浅莲几日前曾说过秦千岁与司徒南二人向来不合,断然不可继位于司徒南,更何况钱浅莲还说,秦千岁如今有唐无双陪伴左右,正身处荒岛巡视新军,又怎可出现在此地,继位司徒南?

但那军台之上楼兰皇帝又和画像之人,所差无二,莫非秦千岁让司徒南强行控制,连钱浅莲都不曾知晓?

秦琼脑海中闪过几道杂念,转身传令道:“我方军兵退后五里按兵不动,传探兵前往楼兰国都,将此地诡异之事如实禀报太后,让其前来定夺。”

秦琼不介意马上领兵杀入刀镇,手刃司徒南再救出秦千岁,但是他还在等,等一个契机,等朝阳公主身处绝境之时再出手相助,只有那样,秦琼走后,阎本昌秉着一份天大人情,就算吞并楼兰也不会虐待楼兰子民。

军台上,司徒南继续表演,口中妙语连珠,全然解释成秦千岁身染绝症,再无医治可能,非要把大好江山拱手相送于自己,让其代劳皇位壮大楼兰。

正当司徒南说到激昂之处,军台下站出一名军官,其在军中地位显然不低,拱手一拜,言语冷漠道:“司徒将军,请恕下官斗胆一问,世人皆知陛下年幼无知,江山易主不可言戏,陛下辅臣有王元王大人李望川李大人,若陛下真有此意,为何不见太后出面,为何不见二位大人出面!”

全军议论纷纷,显然站出来这名军官所说并不无道理可言,以往国事都有王元李望川二位大人参与,为何如此大事,却不见两位大人?

司徒南倒是不惧,手下精兵两万,不可人人让其顺心,总有那么几个不忠心不怕死家伙存在,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正好可一网打尽。

司徒南环视一周,压下其议论之声,狞笑道:“王元王大人李望川李大人身体同样染疾不适,不能前来见证继位仪式,一切皆有本将军代劳,谁还有问题,都站出来,本将军为你们一一解答。”

“这其中定有猫腻,为何两位大人非在这关键时刻染疾!”

“司徒南,你这是趁乱夺位!”

“下官求见陛下,愿冒死亲自问之,不可信你片面之言!”

数十人皆从队伍中站出身来,其言语一个比一个激烈,内心对于司徒南龌蹉行为,反感至极。

“臣等求见陛下,求证事情真相!”拢共十六人,不屈不挠,异口同声发出惊天之吼。

求见陛下?司徒南暗自好笑,出兵前他本就想痛下杀手,来个一干二净,那时他领着心腹们冲进皇宫后发现,秦千岁太后二人早已不知所踪,恐是不堪压力,潜逃罢了,如此懦弱皇帝,又如何掌国。

秦千岁失踪也罢,幸好还有个傀儡皇帝由司徒南控制,他可不想当窃国贼子,要来便来个继位,哪怕是假,只要有理堵住悠悠之口便可,皇帝自然坐得心安理得。

老道叹息口气,偷偷看眼场上十六人,道了声可惜,然后手摇铜铃,唤动身旁傀儡少年。

“臣,参见陛下!”无名少年一步一步走到台上,司徒南恭敬站在一边,冷眼看向场上那十六个所谓忠臣道:“陛下,台下之人居心叵测,欲有抗旨造反之意,如何惩罚还请陛下定夺!”

“你这司徒老賊,明明是你蛊惑陛下骗取皇位,你还有脸污蔑我等!真是气煞我也,陛下,臣恳求陛下收回金口,三思而行,若是司徒老賊为难陛下,臣当舍身取义!”

司徒南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淡淡道:“陛下,此人名为孙康,臣查出此人有谋反之举,臣恳求陛下赐他一死。”

“准赐。”

无名少年话语不多,简简单单两字便可赐人生死。

孙康浑身颤抖,自知今日无路可走只有死路一条,抽出腰间佩刀大骂道:“好个司徒老賊,谋反之举,好大顶帽子,臣还担当不起,既然陛下听信賊臣,赐臣一死,臣定当行之,还望陛下及时醒悟!”

孙康抬刀自刎,喷洒一地鲜血,触目惊心。

司徒南猖狂至极,挥挥手命人抬走尸体,将场地打扫干净,笑眯眯看向第二人道:“陛下,此人和孙康有同谋之嫌,臣已查明真相,臣恳求陛下赐他一死!”

“准”

无名少年准赐还未说完,第二名军官看清形势,双腿一软,爬到司徒南面前大呼冤枉道:“司徒将军,冤枉冤枉啊,下官与那孙康素不相识,全然不知那贼子天大野心,怀有造反之意,下官恳求司徒将军明查啊!”

司徒南眉头一挑,话语轻浮道:“喔?你这倒是摘得个一干二净,可却为何还要站出身来污蔑与我,口口声声骂本将军为贼子,到底有何居心!”

军官吓得冷汗直流,心中组织好语言,一咬牙道:“实不相瞒,下官一家老小受孙康賊子掌控,不得已才站出身来,口出违背良心之语,下官醒悟后悔莫及,还请司徒将军明查!”

司徒南作气愤模样大骂道:“孙康那賊子,居心裹测,为谋添势,竟为难你一家老小,死有余辜!”

随后,在军官凄切眼神中,司徒南转过身对无名少年道:“陛下,臣已查明真相,此人受孙康所害,应当无罪。”

无名少年缓缓开口道:“无罪。”

军官连连磕头,大呼将军英明陛下英明,却不料“噗呲”一声,大刀从背后飞来,将身体穿个通透。

司徒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大手一挥护住无名少年,口中大喊道:“賊子造反,欲刺陛下,来人,给我全都拿下!”

仅剩十四名军官让众兵团团包围,插翅难逃,只需司徒南一声令下,全都无一生还可能。

司徒南来到十四人面前,讥笑道:“本将军宅心仁厚,你们谁有冤屈,又有何不得已,皆可站出身来,本将军为你们做主,若是依旧如此,莫怪本将军手下无情!”

“呸,你这老贼!蛊惑新皇,愧对先皇,定不得好死!”一军官站出身来,吐上司徒南满脸唾沫,以发泄心头之恨。

司徒南伸手抹去唾沫,没了耐性,淡淡道:“执迷不悟,皆为死罪!”

第二十二章:孺子不可教也

“小心点!都给本将军小心点!漏掉一两盐,看我不抽你们!”

荒岛上,二狗将军拿着一条柳支,当做武器使唤好不威风,指挥着手下新兵们,将连日制作精盐,成袋装好,一袋一袋运往船上,以备秦千岁使用。

秦千岁,小喜子,王元,熊靠山,唐无双五人乘小船先行离去,二狗将军领着百名新兵运盐断后,荒岛制盐依旧有条不紊进行着,秦千岁等人走后,主导权暂由一名新选出领事,与董大姐二人互相配合,共同代劳管治荒岛。

小船行驶至杏花村渡口,五人骑上村长所备良马,马不停蹄赶回皇宫,王元接到探报,半日前,太后回宫便让司徒南膝下干儿蔡建领兵包围,一时陷入困境,至今生死未知。

探兵来报,楼兰国都中布满精兵,在蔡建不作为之下,无数精兵成賊,竟不顾民间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我乃当朝大臣王元!前去求见太后,都给本官滚开!”

楼兰国都四处城门,皆有精兵把手,王元首当其中,策马上前亮出身份,想逼退城门精兵,赶去皇宫营救太后。

国都四门领军小将,早已得到蔡建吩咐,南门小将知晓是那王元亲自前来,心中却是不惧,翻身下城楼,横刀于王元面前道:“王大人,恐怕你还未知楼兰皇脉移主司徒将军之事,有何事去与新陛下商量,陛下颁布旨令,前朝太后钱浅莲不服圣旨乃为死罪,另立其他大臣代替你等位置,王大人,不,现在应该称之你为草民王元,本官问你,闯我国都城门,求见前朝太后,究竟欲意何为,要造反不成。”

新陛下?王元确实不知司徒南靠伪皇帝无名年少,趁乱夺取皇位之事,他转过头来,疑惑看向面戴面具秦千岁。

秦千岁也没想到司徒南,釜底抽薪,自封新皇,事到如今,还需先救出太后,掌控城中一万精兵才是要事,至于新皇之事,秦千岁只需在必要时刻亮出身份,一切迎刃而解。

隔了一层面具,秦千岁沉下声道:“王师,勿要分心,先行进城救出太后!”

有秦千岁之言,王元心中大定,咬牙策马直闯城门,城墙之上弓弩无数,南门小将无需亲自动手,一声令下,百箭待发。

小喜子唐无双二人对视一眼,分别踢马脚踏虚空而来,一左一右,逼出金蛇蟒气环绕,保护王元周全,抵挡数百冷箭。

唐无双与太后情深义重,却是等不及拖拉,逼出浑身真气,形成金蛇强行越过城墙,一头闯入国都。

“小喜子,保护好王大人,本宫先行进宫,营救皇嫂!”

南门小将却也是聪慧之人,小喜子,王元,楼兰长公主,哪一个不是大名鼎鼎,除去那身材高大之人,南门小将已经将秦千岁身份,猜得个七七八八。

眼前便是天赐良机,虽说司徒南还未正式继位,过了今日午时,楼兰便是司徒南天下,南门小将当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生擒秦千岁可是泼天大功。

南门小将舔舔舌头,命令手下停止攻击,任由小喜子王元二人进城,反正城中还有更多精兵等着他们,进城等于自寻死路,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擒住马上之人,摘下面具,不管何其身份,秘密交与蔡建,以换取功劳。

“兄弟们!蔡大人曾说,最近有人冒充前朝皇帝四处行骗,我看那马上之人面戴面具不肯露面,定大有猫腻,也许便是那行骗之人,给我把他拿下上交蔡大人,擒住此人者,当计大功一件,赏粗盐十斤!”

众兵得令,均都舍弃弓弩刀剑,赤手上阵,将秦千岁熊靠山二人团团包围起来。

秦千岁内心算计,二狗将军与百名新兵,携大量精盐驱赶马车,一时半刻不能赶来,如今只有先拖住南门精兵,为太后撤退打开一道生路。

秦千岁下马静坐于人群之中,冷声道:“熊靠山,可有信心以一敌百?”

熊靠山压根没有骑马,也没马能驼得动他那身子肉,一路尾随秦千岁,仅靠双腿狂奔半日而来,他活动活动微酸脚腕,恬着脸道:“陛下,最多一百个了,再多老熊怕是打不过了。”

秦千岁轻轻摇头道:“装逼大法甚好,可却也勿滥用之,如朕一样,适可而止最为恰当。”

反正秦千岁说什么熊靠山都听不懂,索性全都当成夸人之意,熊靠山爆吼出声,举起秦千岁身旁良马,一手捏住前蹄,一手稳住后腿,在其头顶撕成两半,血肉模糊下了场血雨,良马嘶啼,身断却未死,吓得包围精兵皆都退后一步,眼中满是惊恐。

不沾半点马血秦千岁,吸入一口腥臭气息,再次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

见着眼前渗人场景,不知南门小将哪来勇气,压下心头恐惧,开口应战道:“兄弟们,给我上!”

“杀!”

许是士气感染,许是只有熊靠山一人,包围圈渐渐朝着中心点缩动,略显虚声杀字下,熊靠山沉默着,独自一人冲进人群,以双手作棒,触碰者轻则断骨,重则丢命,暴虐下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断肢碎肉横飞,狂杀无数。

太后寝宫让千多精兵团团包围,蔡建身穿官服,半躺在驾椅之上,静静等待。

太后实力不容小窥,光是身边那几个丫鬟便让蔡建折兵数百,几番轮攻之下,千多精兵却攻不破这太后寝宫。

好在已有太后身旁之人绝境中投靠,不需动用一兵一卒,只需得逞瓦解太后最后实力,一切将手到擒来。

“太后,您一日未食,喝口茶水解解乏。”

太后奋勇退敌,浑身真气已然耗光,面对寝宫外围蔡建千多精兵,最多可撑半日。

太后毫无防备,接过丫鬟递来茶水,喝下一口问道:“小环,咱们还剩多少人?”

小环身上带伤,凄惨道:“太后,原本姐妹有三十余人,如今却只剩十人不到,恐经不住外面贼人一次围攻。”

太后闭目片刻,当机立断道:“我等不能全死于此地,小环,除本宫之外你武艺最为高强,不用等那蔡建再次主动进攻,咱们乘其不意突破出去,本宫自会拖住蔡建,你自行找寻时机逃遁,将此地封锁消息,告之刀镇外一秦姓商甲,可保我儿千岁平安。”

丫鬟偷偷抽身离去,在精兵重重包围下来到蔡建身边,单膝跪地道:“蔡大人,奴婢亲眼所见太后喝下茶水,欲要与身边剩余几位贴身丫鬟突破包围。”

蔡建起身,双手扶起丫鬟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将功补过,待本官拿下钱浅莲,定大大有赏。”

“奴婢先行谢过蔡大人。”丫鬟退下,蔡建抽刀直指太后寝宫,阴沉道:“宫中尽是柔弱女子,除去钱浅莲,其余女子任由你等摆布!”

“冲啊!”精兵集结,再次进攻。

太后听见外围动静,冷哼起身,却不料浑身酥软,真气无法运行,整个人瘫软在地。

小环赶紧上前扶住太后,惊呼道:“太后,茶水有问题!”

话语未完,寝宫大门让人从外撞开,小环咬牙背起太后,朝着包围薄弱点突围而去,剩余几名丫鬟同样喝过茶水,失去真气无法反抗,让冲进来精兵一一擒获。

蔡建领着精兵,手持大刀一步一步,逼近小环太后二人,待到无路可去,不由得笑道:“钱浅莲,本官劝你束手就擒,好落得个全尸!”

太后咬牙在小环肩头,暗示找寻机会逃遁,小环哪肯舍弃太后,唯独她一人没有喝过茶水,此时只得暗自运行真气,手掌成扣,转身打在太后头顶,强行灌输真气解毒。

蔡建冷笑,眼睁睁看着小环为太后传输真气,却也不急一时灭口,呼来手下一名随从,蔡建接过弓弩,对准小环一箭呼啸而去。

箭过其体,小环浑身一抖,真气四散,直挺挺倒在太后面前。

太后受及波折,真气扭转口吐鲜血,内伤之下,强行逼毒出体。

“给本宫死!”

太后不顾伤痛,提起一丝真气灌入右手,对远处蔡建飞奔而去狠狠一掌落下。

蔡建面露凝重之色,丢掉弓弩拔刀等候,在太后全胜时期若是对上这一掌,蔡建毫无胜算,彼时非此时,蔡建有那资本接下太后一掌。

太后手掌落下,蔡建提刀而起,终究还是慢上半分,手起刀落间,蔡建一刀便将太后整条手臂劈断。

“来人!给本官将她拿下止血,送于刀镇!”

几名精兵上前架起,重伤之下昏迷过去太后,正欲带走止血,头顶唐无双脚踏金蛇而来。

“皇嫂!”唐无双看清脚下形势,不由得惊呼出声,随即怒发冲冠,落在围墙之上,双手合十,捏成指决,金蛇抬头。

唐无双是何人,莫看她是一女子,当乃楼兰长公主,当乃赵无极师妹,当乃小喜子师姑!

金蛇抬头,一道道真气形成狂暴虚影,漫天金光下无数血肉分离,眨眼间便送于阎王殿不下百人。

金蛇消散,唐无双面色惨白,几步来到太后身旁,将其抱住转身越过围墙逃遁。

蔡建大怒,料定释放出金蛇抬头后,唐无双体内所剩真气不多,撑不了多久,随即领兵追赶。

第二十三章:一日为臣终身皆臣

“小喜子,勿要管我,快快进宫,营救太后要紧,长公主一人恐怕不敌,你快去帮忙!”

王元小喜子二人,一入国都,便遭到无数精兵拦截堵杀,唐无双小喜子有真气傍身,王元却也不是傻人,真会白白进来送死。

既然有密探出城,定有心腹在于城中,王元瞅准一名马上军官熟悉身影,双眼放光大笑道:“我儿威武!速来营救为父!”

王乾坤领着一千二百精兵上前,将王元团团围住,加以保护,下马走至王元面前跪下道:“孩儿来迟,父亲受惊,请勿怪罪孩儿!”

小喜子见此情况,深知王元应当性命无忧,于是舍弃王元,果断离开,支身前往宫中。

王元扶起王乾坤,父子二人虽同朝为官,一文一武却时常不见,王乾坤作为王元,安插在司徒南军中暗子,等了三年,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父子二人来不及温情,王乾坤急忙道:“父亲,如今司徒南身处刀镇夺位,城中由其干儿蔡建掌控,孩儿怕暴露痕迹,坏父亲大事,并未阻止蔡建围攻太后寝宫,事已至此,太后恐怕凶多吉少,父亲,如今孩儿手中精兵一千二百有余,皆都听我号令,接下来咱们又当如何行事?”

王元进城主要目的,便是寻儿王乾坤,见人马齐全,心中大为畅快,沉思片刻道:“太后寝宫已有长公主小喜子二人前去,能不能救出太后皆看天意,你我去了也是徒添伤亡,陛下此时正身处南门,你领兵与我一同前往南门,与陛下汇合,交于陛下兵权。”

王乾坤不为所动,犹豫道:“父亲,孩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元脚步一顿,猜出王乾坤心中半分想法,王元内心不由得极为恼怒,不想听其胡言乱语,喜悦心情瞬间低落,冷着脸却还是开口道:“我儿有话便讲,又哪来当讲不当讲,妇人之见。”

王乾坤听闻此语,索性开口直言道:“父亲大人,如今楼兰形势一片混乱,司徒南刀镇夺位,大宛虎视眈眈,两者之间必然开战,国都空虚,可谓时不可待也,趁此乱世,孩儿愿与父亲联手,拥兵而起,重建楼兰!”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只有王乾坤敢说,王元岂不知其儿心中想法,想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一回事,若放在以前,面对楼兰皇朝坍塌,司徒南夺位,王乾坤趁机造反之事,王元兴许不会为其出谋划策,更不会出口阻拦,任由事情自然发展而发展,作为朝中大臣,自会去殉身葬国,坚决不问后事。

但经过秦千岁一系列改变与荒岛制盐,王元重新看到楼兰希望,所谓一日为臣终身皆臣,此事王元绝不同意,更不会如同以前想法,袖手旁观下去。

王元既没动手,也没破口大骂,只是淡淡道:“乾坤,为父为臣,此事你莫要再提,莫要再想,若是你有半点不甘心,为父甘愿站在此地,为父绝不怪你,为父可任你鱼肉,脚踏尸首,再去行那造反之事。”

王乾坤心思百转,最终还是拱手道:“父亲,孩儿错了。”

不再提造反之事,并非王乾坤无胆,相反来说,他仅凭借一千二百精兵便敢造反,胆气属实惊人,只是王元从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太过强大,往往自身不信之事,从小到大王元皆都一语定真,王元不让造反,王乾坤心中便再也没有造反之意,更不会如同小孩心性,为了一个结果,赌去身家性命,自王乾坤记事起,类似于这种飘渺赌注,父亲在其面前还从未失算。

王乾坤悬崖勒马,王元心情通透,领着王乾坤与身后精兵直奔南门,赶去与秦千岁汇合。

南门外一片狼藉,城墙上,泥路上,树枝上,挂满尸体,熊靠山绝对是一台杀人机器,说只能打过一百人,就只能打过一百人,多一个都不行,可怕的是他打过一百人,还能再接着打一百人。

秦千岁闻着血腥气味,口齿发甜欲要呕吐,他终于明白熊靠山意思,打一百人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好计数。

“陛下,三百零八,老熊我打了三波零八个,一共三百零八人!”

秦千岁压下心头恶心,闭眼不看周围环境,若是摘去其脸上面具,秦千岁脸面定一片菜色,差点吓尿的秦千岁,不由得恼怒道:“你这呆货,下手不知轻重,非要弄得如此残忍,恶心于朕!”

熊靠山听见呆货两字,尴尬挠挠头道:“陛下,这还算不得什么,前些年老熊我在深山迷了路,不小心闯进一堆野猪窝,酣战数日,等到战斗结束,满山都是野猪腐肉臭味儿,那才叫一个恶心。”

城中王元本还怀疑熊靠山能力,认为此子虽天生神力,胆气方面属实鼠辈,却不知熊靠山只怕秦千岁一人,待到众人出南门,光天化日见血腥环境,有些精兵强忍不住,扶墙呕吐不止。

王元瞠目结舌,领着王乾坤来到秦千岁面前,拱手一拜道:“陛下,此地”

秦千岁没有心情回答,瞪了罪魁祸首熊靠山一眼,绕过这个话题,强装镇定道:“王师,城中情况到底如何,为何不见母后皇姑小喜子三人?”

王元如实回答,秦千岁起身先是赞赏一句虎父无犬子,然后吩咐下去按兵不动,继续等待。

楼兰国都南门失守,北门东门西门三门,相继调出兵源支援南门,城中数千作乱精兵接到命令,紧急集合,围堵唐无双小喜子太后三人。

唐无双怀抱太后,遇兵则退,乱兵还好,精兵一旦有了秩序,莫说唐无双,便是赵无极复活,拖着太后也绝不可安然抽身离去。

小喜子蟒气加身,一人阻挡千人于皇宫,为唐无双夺得逃生机会,天空中无数乱箭疾驰,有那么一箭破空而来,穿透小喜子蟒头气障,直逼眉心。

小喜子收回真气,双手死死卡住箭身,让其恐怖力道逼退数步,额头上印出道鲜血,见识飞箭厉害,小喜子果断舍弃阻拦,驭蟒逃离。

宫门大开,其内数千精兵一涌而出,对着小喜子背影不断放箭,紧追不舍。

“那儿!房顶!房顶!”

唐无双身影飘摇,体内真气灌空,强大箭气不知从何而起,来不及防备,瞬间穿透她与太后二人身体。

“陛下!可继续等待?”

王元渡步上前,秦千岁抬头扫上一眼,只见空虚南门重新布满精兵,尸横遍野下却一时不敢出城,只顾在城墙上张望。

城墙上有人喊话道:“下方可是我军兄弟?敢问主将谁人,可报上名来?”

王乾坤不露声色,退后几步,将脸戴面具秦千岁凸显出来。

王元接过话头道:“我乃当朝大臣王元是也,鼠辈,令你家主将出来与我对话!”

城墙上没了动静,只见两根绳索让人从上放下,一根绳索套牢一具尸体,悬挂于南门城墙之上。

王元面色大变道:“陛下,长公主太后已去,退兵吧!待到二狗将军前来,再来招兵不迟!”

秦千岁心中陡然一跳,待看清两具尸体,渐渐安定下来,太后与唐无双秦千岁并无太多感情,他在等,等小喜子杀出重围。

“王师,半个时辰后,退兵十里!”

王元苦笑,却还是依令行事,对他来说,一千二百精兵到手,便是此行冒险最大收获,再等下去,若是城中之人不顾一切追杀出来,精盐未到先折腰。

秦千岁呼出一口浊气,渐渐适应此地血腥环境,下令道:“王师王乾坤二人不可恋战,再给朕坚挺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立即与朕撤退!”

“熊靠山听令!”

熊靠山虎躯一震,收回看向城楼尸体目光,坚定道:“老熊在此!”

“朕问你,还可杀几人?”

熊靠山舔舔舌头,双眼放红答道:“回陛下,老熊还可以一敌百!”

秦千岁一指南门道:“五百人,若是五百人过后,还等不来小喜子,立即退城与朕一起撤退,你可做到?”

秦千岁心中算计,半个时辰内,五百人便是熊靠山极限。

熊靠山闷头直冲南门,厚重声音传回:“八百人!”

单枪匹马战斗,以小喜子武力,可轻松取得熊靠山,项上人头,但是以群战之,一个不知劳累熊靠山,可抵用五个真气化蟒小喜子。

杀神破门而入,直接掰下两扇城门作为武器使用,挥舞之下,拍碎无数精兵。

“有意思,小小年纪便可抵我一箭,如此习武天才,不杀你,我这心头属实嫉妒!”

城中普通民房中,走出一跛脚老者,其身后一张牛角大弓似与人齐高,老者取下大弓,跛脚蹬弓身,残手拉弓弦,瞬间牛角大弓便形成满月状态。

“砰”,弓身蓄力,老者松手,巨箭呼啸而去,最终插入云霄消失不见。

老者重新背好牛角大弓,嘀咕一句,这下该死了吧,随后两脚一深一浅回到民房之中。

熊靠山手持城门一路拼杀,终于见那雨箭中小小身影,大呼道:“小喜子,你他娘的还在墨迹作甚,陛下在南门外等着咱们呢!”

第二十四章:野人谷设伏

熊靠山扔出城门板,砸退一堆精兵,小喜子趁势收回真气,身体从房顶坠落,踉跄来到熊靠山身边,二人汇合,改为并肩作战。

“小喜子,随老熊一起冲出南门,陛下只给了半个时辰,冲不出去,你我便死在这城中了!”

熊靠山急促嘱咐一句,双手抱团,将脑袋狠狠压下,只露出肩膀,对准南门方向,以身体作挡,横冲过去。

小喜子运用真气太过频繁,体内遭到反噬,已无法再驭蟒攻击,此时别无选择,只有跟上熊靠山脚步,冲出重围。

“呲”云层中发出一道惊天刺耳尖声,小喜子熊靠山二人停下脚步,皆抬头望天,如临大敌。

周围包围精兵更是让出一块空地,眼中尽是惊骇之色。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支箭!”

“来了!来了!”

巨箭以肉眼可见从天而降,呼啸而来,誓破除一切魔障,其目标正是小喜子那小小身体。

熊靠山见情况危急,不顾一切,单手捏住小喜子肩膀,抡圆胳膊朝着南门方向狠狠扔去,以躲避巨箭来袭,巨箭似有灵,目标只针对小喜子一人,居然半途改变路线,折弯弹射至南门方向。

小喜子感受身后强大箭气威压,却是不能再驭蟒抵抗,在半空旋转中转过身来,眼睁睁看着巨箭来临,身形让其箭势压住,丝毫动弹不得。

“滚开!”

在这紧要关头,巨箭掠过头顶,熊靠山双脚用力拔地而起,巨大身子停顿半空,一拳砸在箭身,其回弹之力,崩破皮肉,整条胳膊刹那间衣衫爆开血肉模糊。

经过熊靠山强势攻击,巨箭箭身颤抖偏离一丝轨迹,千钧一发之际,箭尖与小喜子身体擦肩而过,直奔南门方向而去,其巨大穿透力直接将厚重城墙穿透,呼啸出城,稳稳落在秦千岁面前。

“我勒个草,什么情况!”秦千岁下意识骂出脏话,身体一屁股跌坐在地,巨箭插立面前不足三米,吓得王元大呼救驾。

南门上空,小喜子身影一跃而出,踉跄中来到秦千岁身边,还没来得及下跪行礼,叫声陛下后真气反噬,七窍流血晕厥在秦千岁面前。

熊靠山靠着一股蛮劲冲出南门,身后追兵数千,秦千岁当机立断抱起小喜子,领着精兵连连撤退。

“蔡大人,那叛军中顶尖高手皆已受创,是否出城追击!”

蔡建站在南门城头,目光如炬盯着前方秦千岁撤退方向,沉声道:“穷寇莫追,我等任务是守住国都,待到陛下归来,再进行绞杀不迟。”

说完,蔡建看眼城墙上所挂唐无双太后二人尸首,转身遁入城中消失不见,他要去再求一箭。

一箭破蟒气,二箭收人命,三箭诛秦,待到司徒南领兵归来时,有如此三箭之力,蔡建必封将军。

秦千岁等人退后十里,至一处山村边上,面对手持刀剑精兵,山村中原本居民,皆都静若寒蝉,躲藏家中不敢出门。

秦千岁下令不得滥杀无辜,不得与村中村民发生冲突,没有允许更不得擅自入村,随后只命令几名随从,进村讨些吃食。

秦千岁不懂医法,探得小喜子鼻息尚在,心中渐渐安稳,擦去面上鲜血,交给王元照看。

熊靠山体力已到极致,特别是那巨箭反弹之力,几乎耗去熊靠山大半力气,此时他正靠着颗大树,双手环抱呼呼大睡。

秦千岁摘下面具不再隐藏身份,身穿龙袍行走于精兵之中,各种嘘寒问暖,以此稳定军心,只需等上半日,二狗将军带盐前来,秦千岁敢保证手下这群精兵,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王乾坤一直跟随秦千岁左右,他纳闷,他觉得不可思议,往日那嚣张跋扈秦千岁,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王乾坤不敢开口询问,只得代替王元位置,为秦千岁鞍前马后。

野人关口处,张楚雄命令众人停下脚步,翻身下骆驼,来到朝阳公主喜轿旁道:“公主殿下,穿过这野人谷再行一个时辰便是刀镇,臣建议休息片刻,调整军姿,再进谷不迟。”

朝阳公主看向轿中打坐太师,见其没有反对之意,便开口道:“张将军辛苦,那便休整片刻,再行赶路不迟。”

迎喜队伍穿越干旱沙漠数日,众人早已疲惫不堪,朝阳公主更是如此,自打走出沙漠,几乎没有合过双眼。

周围环境对于朝阳公主来说,一切都是新鲜陌生,且又吸引力极大,朝阳公主自小在大宛宫中长大,世界认知中只有黄金黄沙骆驼三物为主要,越过沙漠经过满天青草戈壁时,一望无际绿色草滩,使得朝阳公主内心震撼无比,原来除去满天黄沙外,世界上还有如此美景。

行过戈壁,终于来到这野人谷口,朝阳公主一双小眼,布满血丝,她十分想下去摸一摸那些道路两旁,近在咫尺古老苍树,想把耳朵放在树皮上倾听,那些古树是否会有声音。

“太师,本宫想下去走走。”

按照旧俗,出嫁之人未到夫家,不可抛头露面,更不可离开喜轿,连最基本吃喝拉撒都是在喜轿中进行,面对朝阳公主如此荒缪想法,太师断然不会同意。

“太师,你看那是你曾说过的江河吗?本宫听到流水声音勾人魂魄,本宫想去看看。”

朝阳公主继续恳求,太师从打坐入定中醒来,开口道:“公主殿下,不知闺中密术可牢记于心?”

朝阳公主面色通红,想起那些羞人画面,浑身燥热难安,本不想回答太师问题,可又想下轿,只有唯唯诺诺道:“本宫本宫都记住了,太师,带本宫下轿走走吧。”

太师言词拒绝道:“公主殿下,怎还是如小孩心性顽皮不堪,奴婢常年教导公主殿下行之礼仪之法,想来却是无用,此行乃我大宛招婿大事,公主殿下应当遵从礼法,岂能随意破了风俗,此事奴婢还请公主殿下且莫要再提。”

“太师”

朝阳公主心乱如麻,面对严厉太师又不敢轻易开口反驳,只是那喜轿外面世界,对于她来说拥有致命吸引,这一刻朝阳公主无比希望,自己不是那什么公主,而是一条游在河中鱼儿才好,话说还没看过鱼儿到底是何种模样,会不会也如鸟儿那般背后长出翅膀。

一只蝴蝶从野人谷中,扑动着美丽翅膀,一闪一闪落于花轿窗边,朝阳公主小心翼翼伸出小手一把抓住,关好窗户,拿回花轿中放飞,眼中满是惊奇神色。

“太师,你看这是蝴蝶,这是蝴蝶!”蝴蝶在花轿中翩翩起舞,朝阳公主用小手抻起下巴,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蝴蝶。

待众人喝过河水,整理行头完毕,张楚雄由骑行改为步行,领着七十二名雄字营长枪军,率先迈步进野人谷。

喜轿让人抬起,重新启程,进入野人谷后,两边皆是石壁,却是不见那花草树木河流,喜轿窗口小小缝隙中,朝阳公主收回目光,起身用双手捧住蝴蝶,仔细端详片刻后,依依不舍,将手偷偷伸出窗外摊开。

“蝴蝶啊蝴蝶,你是自由的,可千万不要再回来让本宫抓住了。”

蝴蝶重获自由,极速挥动着翅膀升空,渐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于山谷深处。

“李大人!他们来了!”

探子行走野人谷两边陡峭山峰,来到李望川面前,李望川闻言眺望远方山谷,果不其然,一条长长大红迎喜队伍,慢慢走进野人谷。

野鸟啼叫,山谷另一侧,几十精兵手持大刀放于绳索之上,只要再收到信号,便可割断绳索,放下巨石,挡路谷中大宛迎喜队伍去路。

进入野人谷后,张楚雄内心急躁不安,手持长枪时刻戒备,按照道理来讲,就算此行危机四伏,楼兰设伏,也断然不会选在野人谷,刀镇有楼兰两万精兵驻守,等待迎喜队伍自投罗网,在野人谷设伏,多此一举不说,反而还打草惊蛇。

征战多年张楚雄经验告诉他,野人谷狭隘悠长,为兵家险要之地,如有伏击,必然事半功倍轻易得手,可是张楚雄却想不通,楼兰会在野人谷设伏理由,心生纠结下,命令众人缩短距离,以朝阳公主喜轿为中心点,向前快速摸行。

野鸟再啼,山谷两侧埋伏好的精兵,在李望川有条不紊指挥下,手起刀落割断绳索,无数巨石滚滚落下。

张楚雄心中一惊,抬头望天,只见山谷前端后路,皆有巨石滚落堵住去路,山谷中大宛迎喜队伍乱做一团,让巨石砸死不少。

喜轿在混乱中跌翻,太师与朝阳公主二人极其狼狈从喜轿中爬出,太师面露绝望之色,一时让面前突如其来场景,吓得呆滞,朝阳公主惊吓中,蓦然双眼一亮,看向那只重新飞回来,立在路边蝴蝶。

“蝴蝶,本宫知晓你舍不得本宫,别跑,别跑啊。”

朝阳公主一蹦一跳奔向蝴蝶,来到蝴蝶面前,还没来得及伸手抓住,便让从天而降大石砸个稀碎。

“公主殿下!”太师反应过来,发出生前最后一声尖叫,同样让乱石砸死。

第二十五章:张楚雄谷下受辱

“断去其两边退路,滚石放完,接着再放油木。”

李望川耳边山风呼啸,心中平静如水,站在山峰一块巨石之上,紧盯着山谷中大宛迎喜队伍在脚下溃散,其指挥下,精兵们有条不紊执行各项命令。

“众军听令,靠近山谷石壁,勿要乱了阵脚!”张楚雄内心阴沉,却也不慌乱,深知巨石从天而降,站在山谷中间多半会被砸死,只有躲于山谷两边,凹凸石壁处才最为安全。

巨石冲撞下,七十二名雄字营,长枪军所剩不多,更别提迎喜队伍中那些不会武艺随从,也就顷刻之间,原本不下百人迎喜队伍,让巨石摧毁殆尽,砸得个七散八离。

巨石落定,尘埃飞扬,张楚雄手持长枪,从谷壁边上现出身形,对着仅存几十名长枪军吼道:“切勿乱了阵脚,想必山上巨石已清,随本将军冲出乱石,待回到大宛国都,领兵五万直取楼兰,以报今日野人谷之仇!”

三十多名长枪军,在张楚雄指挥下重新组队,穿梭在巨石以及压翻驼车黄金之间,准备翻过后方乱石,抽身先行退出野人谷。

李望川勾起嘴角,邪魅一笑,提前准备这么久,岂能轻易让人离去?那未免也太小瞧李望川了。

巨石无人敢阻,滚落完毕,接下来便是一根根粗壮巨木由上滚下,长枪军在张楚雄带头下,选择绕石而行,一根根巨木比起巨石,声势还要浩大几分,效果却微乎其微,皆由先前滚落巨石挡住,并未伤人。

李望川手持弓弩,举目望向谷中那些逃窜身影,放眼看去并不见朝阳公主,由此心中大定,此行主要任务便是刺杀朝阳公主,引起大宛震怒,从而挥兵攻打司徒南,如今朝阳公主身葬野人谷,其余人等便不再那么重要,李望川单手叉腰对着下方逃窜身影吼道:“敢问谷下何人,又为何狼狈逃窜,可需我楼兰帮助?”

山谷扩音,李望川所喊话语,皆清晰落入张楚雄等人耳中。

口出狂言倒不是李望川骄傲自大,特意羞辱于谷下之人,有此一举,无非是想在困境中激怒张楚雄,让大宛早日动兵,带着满腔怒气,前来攻打楼兰,必定事半功倍。

张楚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抬头仰望,山峰巨石上李望川飘渺身影,手中蓄力捏紧长枪道:“本将军不杀无名之辈,鼠辈有种报上名来!”

李望川故作惊讶道:“下方逃遁之人,可是大宛雄枪霸王张楚雄?竖子,不认识我吗?老子是你爹爹李望川!”

“去死!”

长枪从下往上破空而出,李望川不敢托大,急忙躲避身形跳下巨石,让张楚雄刺了个空。

李望川再次露出大半身子,哈哈大笑道:“我儿楚雄倒是王婆卖瓜浪得虚名罢了,还雄枪霸王?说出来也不怕丢人,我看也就是根软枪蜡头,顺风尿不出半丈的货,今日爹爹便教教你这不孝子如何做人!”

倒真不是张楚雄无用,山峰距离谷地有好几百米相差高度,从上往下攻打那还好说,凭张楚雄不靠任何工具辅助,单手硬是把长枪扔至几百米高度,雄枪霸王称号,岂能浪得虚名。

张楚雄让李望川轻浮调侃之语,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损失过多,此地不宜久留,张楚雄真想拿下李望川,生食其肉,以解心头之恨。

“我儿看箭!”

李望川拉满弓弩,在其箭头点燃火焰,对准张楚雄身旁巨木一箭射出。

巨木之上皆都裹上厚厚一层松脂,引燃一点,随即火光滔天,烟雾弥漫,呛得张楚雄两眼泪水,口中更是咳嗽不断。

朝阳公主已死,李望川本想再加几把火,将谷中剩余长枪军给烧个一干二净,直接斩草除根,转念一想就此作罢,李望川明白,谷下之人可是大宛名将张楚雄,想必到时大宛起兵,定是他领兵前来攻打楼兰,烧死不如激起张楚雄内心愤怒来得爽快,所以才会有以上粗鄙之语。

“停箭!”

若是继续放箭,就算烧不死张楚雄,凭借松脂特有燃烧毒气,也能将张楚雄等人,活生生毒死在这山谷之中。

李望川在浓雾中仔细寻找张楚雄身影,看上半天,终于在一处巨石脚下看见张楚雄等人,撕下身上布匹,掩面而行。

李望川瞄准张楚雄,故意一箭射歪,再次羞辱道:“彼其娘之,我儿生得一副鼠辈模样,其他本事一样没有,躲箭倒是厉害。”

见张楚雄等人翻过乱石,撤出野人谷,李望川心中算计,转身领兵前往,早已安排好退路河流之处,不在此地停留,与众人乘上木筏,随波逐流,可漂流至荒岛。

张楚雄艺高胆大,撤出野人谷后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心有不甘,想杀李望川个回马枪,这才刚撤出野人谷,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又带人返回摸上两边山峰。

“报!张将军,皆不见人影,想必那李望川已是偷袭过后,逃之夭夭了。”

张楚雄捡起让自己扔上来的长枪,一把插入李望川原本所站位置,狂吼道:“李望川!今日我所受暗算之辱,来日必定破你楼兰,要你百倍偿还!”

坐在木筏上李望川,狠狠打个喷嚏,摸摸鼻子暗笑道:“张将军,这也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算了,还是彼你娘之吧。”

按照记忆中路线,沿河漂流三日便可抵达荒岛,赶去与秦千岁汇合,李望川截杀朝阳公主成功,大宛必定出兵攻打楼兰,首当其冲便是拿驻守刀镇司徒南两万精兵开刀,趁乱之下,秦千岁不是没可能,一并拿下司徒南,到时候把责任推脱于司徒南身上,再来个一问三不知,大宛受创,定然不敢轻易再次开战。

两军开战,无论是大宛一方,还是司徒南一方,都会兵力折扣死伤无数,秦千岁可联合大宛前后夹击,出其不意先拿司徒南,再与大宛方面进行协商稳住楼兰,既可诛司徒,又可保楼兰,这便是李望川所谋,只是李望川有些担心,秦千岁如何拿下国都中剩余一万精兵。

“报!楼兰国都已让司徒南手下精兵占领,国公所打探之人,双双丧命,此刻尸首正悬挂于楼兰国都南门之处。”

“什么!此事当真!”

“卑职亲眼所见!”

秦琼浑身颤抖,激动之下,一口老血从胸中涌出,喷洒在地。

“国公!”

秦琼推开下属,怒气冲冲,颤颤巍巍一字一句道:“紧急调集快马精兵,随本国公去攻下楼兰国都!”

“属下遵命!”

由秦琼带头,花费半月时间,远从大唐赶来五千弓兵五千骑兵,一起快马加鞭奔向楼兰国都。

楼兰国都中剩余残兵败将,和秦琼手下真正经过战场洗礼猛士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何况还是战斗力惊人弓兵骑兵两个兵种,半个时辰,仅仅半个时辰,南门坚守不住不攻自破,城内剩余精兵皆都落荒而逃。

这还是秦琼不愿再造杀孽最终结果,任由蔡建带兵离去与司徒南汇合,若是放在前些年,以秦琼脾性,此时骑兵已赶去路上围堵,将蔡建等人杀得片甲不留。

秦琼站在楼兰国都外,不敢踏进一步,他知晓秦象虎陵园便在楼兰国都,赵无极也在那儿,秦琼心中有愧,他自觉不配再踏入楼兰国都一步。

若不是当年秦琼黄元甲二人,意气用事,怒截唐无双喜轿,那年冬天楼兰乌孙两国,饿死冻死战死人数也不会数以万计,如此滔天大罪,明白过来之时,却也无可弥补,只留终生遗憾。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当年那截亲之事,秦琼便不会去往隋末唐初,更不会拥有如今地位。

秦琼站在城门外,对着秦象虎陵园方向跪下,磕上三个响头,起身自言自语道:“秦象虎,多年过去,当年之事始终是我一块心病,我明白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为时已晚,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秦象虎你放心,如今我秦琼在大唐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属功成名就,如今楼兰患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当年所做错事,让我来弥补吧。”

太后唐无双二人尸首让人从城墙上取下,送至秦琼面前,秦琼不敢去看唐无双,那朝思暮想之人面容,转身决绝离去道:“将此二人埋葬于楼兰皇室陵园,立碑楼兰太后钱浅莲,楼兰长公主唐无双!”

秦琼还不知司徒南手中伪皇帝为假秦千岁,破了楼兰国都,驱除蔡建等人后,却不急于立马掉头前往刀镇再攻司徒南,秦琼令人在楼兰国都外搭建帐篷,作为临时驻扎,准备先观望大宛与司徒南二者之间结果如何,然后再出其不意,一举救出秦千岁带往大唐。

午时已过,无名少年当着楼兰两万精兵,交赠司徒南传国假印,与一身崭新九爪龙袍。

无名少年默默退下,司徒南刀镇夺位,终于穿上了那一身梦寐以求黄金龙袍。

第二十六章:惊天bug出现

秦千岁领兵在山村边驻扎,半日过后,朝思暮想中终于等来五架驼车,其上二狗将军,挥舞柳支将驼车赶得飞快,身后则跟着一百多名,气喘吁吁荒岛新兵。

“嘿,陛下,我们来了!”

没有正式之礼,仅仅这一句,便是二狗将军学识中能想出来,全部稍显恭敬话语,熊靠山拦下驼车打趣道:“你这呆人,怎么比我老熊还呆,不会说声属下。”

二狗将军挠挠脑袋,改口道:“陛下,属下们来了。”

秦千岁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性问题,在荒岛与二狗将军之流相处那些时日,选择自然而然相处,也从没要求别人必须恪守君臣之道,他喜欢别人对自己叫上一声陛下,却又十分反感那些下跪之礼。

秦千岁两步上前,用手指从驼车上扣下一点精盐放于口中,浓重咸味刺激味蕾,还是那个味道,品尝过后,示意一旁惊疑不定王乾坤也来尝尝。

“陛下,这是”王乾坤是吃过精盐之人,驼车上东西,点入口中融化,他又怎不知是何物。

秦千岁掀开精盐上方粗布,驼车上几十袋精盐展露眼前,有了这些精盐,加以秦千岁正牌皇帝身份,想来夺取楼兰国都兵权,已是十拿九稳。

王乾坤彻底呆住,莫说王乾坤一人,连那些跟着围上来精兵们,知晓车上所为何物后,一个个红了双眼,这可全是白花花比粮食还要值钱的精盐,随便扛走一袋,可抵半辈子军中微薄俸禄,怎能叫人不眼红。

秦千岁拍拍手传出声响,打破沉寂惊醒众人,知晓精盐从何处而来王元熊靠山二人,笑而不语,原本精盐贵重,经过秦千岁过滤提盐法提盐,除去廉价人力外,可以说是分文不值,但是,这过滤提盐法除秦千岁知晓外,无一人参透,说来简单,却是价值连城。

秦千岁抓起把精盐随意挥洒,如此浪费下,周围精兵恨不得趴到地上舔食,秦千岁却是一点悔意没有,见精兵躁动,干脆扛起一袋精盐,全都宣泄在自身脚下来回踩踏,很快精盐与泥巴融为一体,又黑又白,看着属实让人心疼。

秦千岁见精兵们面上难看,知晓自身做法挑动到某些人神经,要不是碍于皇权,如此作践精盐,恐怕早有人提刀上来取秦千岁项上人头。

看着手下精兵们蠢蠢欲动,王乾坤心中一慌,忍不住急道:“陛下停脚!此一袋精盐可抵平常百姓十年花费,如此浪费,属实不该啊!”

这还是王乾坤忌惮秦千岁,经过仔细斟酌所言,要是放在常人身上,如此浪费精盐,说不得早让王乾坤五马分尸,再骂上一句彼其娘之。

“陛下停脚啊!”

“这可是精盐!”

“切勿浪费啊!”

精兵们一股脑涌来,眼看情势混乱,荒岛新兵们自觉上前,以人墙方式,将精兵堵住,互相推搡下,保护五车精盐,王乾坤手慌脚乱大呼勿要乱了军中秩序。

秦千岁见目的达到,勾起精兵怒火,笑而看向王元大声道:“王师,这一袋精盐可值几钱?”

王元乃聪慧之人,事情发展到这步,岂能不知秦千岁深意,于是开口答道:“在微臣看来,莫说这一袋精盐,便是百袋精盐,也是分文不值。”

这下轮到王乾坤傻眼了,王元是个什么角色他最为清楚不过,不说勤俭持家,但也是个见不得浪费之人,王元与秦千岁一唱一合,弄得不明真相精兵们一头雾水。

秦千岁从荒岛新兵中,随意抽取一名新兵问道:“朕问你,此精盐在你眼中,又价值几何?”

精兵们目光都凝聚在那名荒岛新兵身上,此人没见过大场面,让秦千岁问呆住,待反应过来后,才结结巴巴道:“这这盐,岛上都堆成山了,不值钱啊!”

秦千岁准备再随机抽取出,一名荒岛新兵进行询问,以此瓦解精兵心中防线,一旁王元看不下去了,于是替秦千岁开口解释道:“众军勿慌,听我一言,便可知晓其中厉害关系。”

秦千岁摸摸鼻子,心中十分不满,连续铺垫下,就为解开谜底时,强烈落差感中让精兵们震撼,好不容易有个装逼机会,还让王元给夺了过去。

王元清清嗓子,开口道:“不用我多说,大家伙儿都明白,精盐以前那是稀罕物件,寻常老百姓一生都不曾食上一口,如今可不一样了,在见多识广英明神武才高八斗陛下”

秦千岁不由得老脸一红,连忙打断王元话语道:“王师,挑些重点来讲,且莫抬高于朕,不然朕会惭愧。“

见秦千岁知耻,王元掩面偷笑,有过滤提盐法出世,王元不是吹,张口甘愿夸上秦千岁千百句,深呼出一口气,掩饰住笑意,继续道:“在学富五车陛下指导下,如今精盐提取容易,已成凡物,莫说这几车精盐,我王元愿以性命作保,待到楼兰安定,不出一年,家家户户皆可吃上精盐,再也不用去食那难以下咽蓬菜之物。”

“这王大人,你没有哄骗我等吧?”

“哎,这位兄弟,王大人所言可真?”

“对啊,你不知道,我们来那岛上遍地是精盐,都快装不下了,拉来五车又算得了什么。”

精兵与荒岛新兵刚发生摩擦,还处于尴尬状态,经过两军对问,瞬间亲如一家,一口一个兄长贤弟,叫得好不亲热。

精盐到来,秦千岁资本更胜,命王乾坤提取几袋精盐,去村中换取大量吃食后,精盐下肉,煮了满满几大锅,鲜美味道,吃得从未食过精盐,精兵们热泪盈眶。

王元吃饱喝足来到秦千岁身边,笑道:“陛下,如今精盐已到,这些人跟着陛下,是打都打不跑咯。”

秦千岁听见王元打趣之语,却无心调侃,他看着不远处,正大口吃肉端锅喝汤熊靠山大为不解,昨天还伤痕累累性命堪忧,怎地睡上一觉便恢复如初,新肉长出丝毫不见昨日受伤模样。

秦千岁抬手叫来熊靠山,询问之下不得其结果,熊靠山本人更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含糊回答道:“陛下,老熊我天生就这身体,莫说昨日受那点皮肉之苦,便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剁掉手指,经过一夜大睡二日重新长了回来,如此诡异情况,也没人能道出所以然来,老熊心里十分奇怪,不过算不得坏事,却也一直没太在意。”

秦千岁摇摇脑袋,朦朦胧胧十分不解,在他世界认知中,根本不存在这种惊为天人体质,前世网络发达时代,连头条上都不敢这么写。

“这他娘的到底是不是,那个朕所理解唐朝,有真气,有武学,还有熊靠山这种怪胎,讲道理,这些虚无缥缈东西本应不该存在,却又真实出现在朕面前,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秦千岁郁闷了,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身边这些在常人眼中,正常存在问题,穿越过来后,一直没时间静下心来研究,对比之下,秦千岁慌了,他不明白是后代世界出现问题,还是基因传承方面出现退化。

秦千岁闭上眼睛,飞快打开浏览器在脑海中输入唐朝二字,其上是对唐朝各种介绍,不甘心下再次输入,唐朝武学四字,得到结果却是些唐朝名将武力排行榜,往下翻一页,剩下些营销号打着各种夸张标题博人眼球。

“不对,光是小小楼兰,便有如此之多不可理解存在,那东方大唐岂不是更多,历史怎能一个都没记载下去,在后世几十亿人口中,也没听说过谁会武功飞檐走壁,bug!这绝对是一个惊天bug!”秦千岁想到bug这个单词时蓦然惊醒,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他秦千岁何尝不是另外一个惊天bug?

“陛下?”王元担心看向,陷入痴呆模样自言自语中秦千岁,小声呼唤一句。

秦千岁睁开双眼,有些茫然看向周围世界,随后视线模糊变得清晰,目光最终定格在王元那张老脸之上。

“王师,朕无事,朕想一个人静静”

待王元走后,秦千岁又一个人陷入死循环中,他怕眼前所见一切只是一场梦幻,他又希望醒来时身处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既熟悉而又陌生,既是唐朝又却不是唐朝,这里有西域三十六小国,有东方大唐存在,却又和后世资料相对不符,各种思绪疯狂挤压下,秦千岁快崩溃了。

王元内心忐忑,不知如何去安慰突然陷入困境中秦千岁,他焦急走到熊靠山面前,尝试道:“熊靠山,你与陛下日日相处,要不你过去试试?”

熊靠山一脸不可思议道:“王大人,你都不行,老熊过去又有何用,若是叫老熊去杀几个人还行,这安慰陛下活计,我是狗啃刺猬,下不了嘴啊。”

王元大怒:“陛下原本相安无事,问你几个问题后便陷入魔怔,此事因你而起,你还不快去!”

熊靠山委屈极了,自己如实回答也没撒谎,怎地就怪罪到自己头上来了,在王元杀人目光中,熊靠山扭捏着双腿,一步一步挪动到秦千岁面前。

第二十七章:绝对碾压溃不成军

“陛下”

秦千岁茫然抬起脑袋,见着来人不耐烦道:“熊靠山你来作甚,不是说了让朕一个人好好静静,还不快退下!”

熊靠山都快哭了,背后王元阴沉杀人目光,他哪里敢退,只得将秦千岁所言当做耳边风,怂搭着脑袋自顾自说道:“陛下,您这是怎了,咱们啥时候去国都夺兵权,啥时候去灭司徒南,陛下您可曾记得,杏花村救驾之事,还欠老熊一个大将军人情呢。”

杏花村,荒岛,熊靠山,司徒南,楼兰国都,夺兵权,还有太后,唐无双,一个个熟悉人名场景,将秦千岁从无尽幻想中拉回现实,很快秦千岁明白过来,自己所经历的,不正是为了去验证那某一个事实吗?

管他二十一世纪是如何,又管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身带bug,活在当下,何必再去幻想那些,以秦千岁目前能力,根本无法解答问题,与其陷入思想沼泽,索性不用去想。

“对对对,夺兵权!朕还答应封你个大将军当当!”秦千岁魂归其体,眼中精光闪烁,全然不见先前颓废痴呆模样。

远处王元长长呼出口浊气,放下心来,快步走到秦千岁面前,伸出手道:“陛下擦擦汗吧。”

秦千岁接过手帕,发现全身不知不觉中布满冷汗,面白如纸,要不是熊靠山走来提醒秦千岁,恐怕真要陷入无尽纠结中。

千多精兵吃个大饱,在王乾坤安排下,百名荒岛新兵融入精兵群体中,互相督促共同作战。

秦千岁带给精兵们希望,不是空穴来风,不是虚假宣传,而是货真价实摆在眼前,只要夺回兵权,安定楼兰,从军之人一家老小皆可分**盐,于是,这一千多精兵沸腾了,正如王元所说,有精盐压阵,赶都赶不走。

小喜子身负重伤还在昏迷状态中,秦千岁探望过后,派二狗将军带回荒岛寻人医治,自身骑上一匹枣红烈马,带着五车精盐,领兵重反楼兰国都。

“报!据探子来报,我军后方三里处,惊现大规模来路不明楼兰军队,目测不下千人,还请国公定夺!”

大唐军营中,秦琼身披战甲,眼中尽是杀意,原本他已心存慈念放那蔡建一马,待到手下唐兵占领楼兰国都,得知蔡建在城中纵容手下大开杀戒,导致百姓死伤无数,心中后悔,恨不得立马领兵前去围剿刀镇。

秦琼听到探报,却误认为是那蔡建有胆杀回,心生怒气,手持把四棱金装锏领兵迎战。

秦千岁这边同样有探路探子带回消息道:“陛下,南门处有军营驻扎,并未进城,一望无际下数以万计,看其军营搭建样式并非我国军士,属下撤回时,已有大军从军营中出发,正朝我军方向赶来,不出片刻功夫,便可相遇。”

此时王乾坤站出身来,细细问道:“不是楼兰军士?那又是哪国军队跨界前来楼兰作乱,你可曾看清楚,是否为大宛军士?”

探子答道:“属下看得一清二楚,并非楼兰军士,也非大宛军士,服装打扮,属下从未见过,在其军旗上,绣有唐之一字。”

唐?王乾坤心思百转,却也猜不透南门处,突然出现陌生军队从何而来,于是拱手向秦千岁建议道:“陛下,此事太过诡异,十有八九是那蔡建故作玄虚,迷惑我等,臣建议我军就地隐藏,待那蔡建领兵前来,再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利用山体树木作为掩护,失利之际也好撤兵!”

秦千岁军事方面,自然是不如王乾坤,只有听从建议道:“你之所言极是,先行隐藏,再作打算。”

千多精兵藏好驼车等物,跟随秦千岁匍匐于森林之中,没过多久,便有大批唐军从远处泥路杀来,其领头之人正是秦琼。

“陛下,这支军队臣从所未见,不知为何出现在我楼兰国中,甚是奇异,陛下请看那马上之人穿着打扮,还有那军兵手中弓弩与腿下骏马,如此强悍军队,咱们对上几乎没半点胜算,臣建议不管是敌是友,暂退躲其锋芒为好。”

秦千岁惊愕无比,私家军绝对强悍不到这个地步,看清下方军队中唐字刺目军旗,胸怀对盛世唐朝之敬仰,秦千岁下意识反问道:“乾坤,这有可能是大唐来的唐军吗?”

王乾坤眉头紧皱,连连摇头道:“臣虽从未见过东方大唐军队,但也敢确定,眼下军队绝非来自陛下口中所谓大唐,陛下可知东方大唐离我楼兰相差十万八千里,期间更需越过各种险地,有经验商甲队伍来往大唐往往便要走上数月,在这特殊时刻,大唐军队怎会莫名其妙,从天而降我楼兰?”

王元佝偻着身子摸到秦千岁身边,眼中尽是焦急之色道:“陛下,我儿乾坤说得极对,咱们手中精兵不过一千出头,眼下若是与这来路不明军队交战,拼个精光,可再无出头之日了。”

秦千岁脑中思绪万千,想了种种变化可能,却想不通山下奇异军队从何而来,若是蔡建领兵前来倒还好说,本自同根生,再由精盐作为引诱,秦千岁恰时亮出身份,十拿九稳可夺取兵权,稳定军心推翻蔡建。

精盐二字在秦千岁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全身渗出鸡皮疙瘩,颤抖着声音对王元王乾坤二人道:“你们说,会不会是荒岛制盐之事泄露,引起其他近国嫉妒,趁楼兰之乱,领兵前来征讨提盐之法?”

王元一口否决秦千岁心中猜想道:“陛下,此事绝无可能,我楼兰有车诗乌孙大宛三国包围,制盐消息邻国皆不知,怎可能传到其他近国耳中,更何况为了这么一个,在他们看来完全不切实际消息,又怎会动用如此之多兵力前来楼兰,所以臣推测此事应当与提盐之法无关。”

秦千岁想想也认同王元所说,自己太过于异想天开,可是下方奇异军队无从解释从何而来,是敌是友,是何目的,秦千岁王元二人,皆不清楚。

关键时刻,王元下定决心道:“陛下,此行凶险,稍有出错必定万劫不复,咱们撤兵吧。”

“撤回荒岛,全军改变路线前往车诗!”

“车诗?”王元王乾坤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这一切一切都按照秦千岁所想而进行着,楼兰大乱,截杀朝阳公主,与大宛共诛司徒南后,甘愿自动退出楼兰,将国土让于大宛,大宛得到楼兰国土,碍于国情必然不会对秦千岁征兵讨伐,一切尘埃落定时,自身再领兵前往车诗建立新朝。

秦千岁过滤提盐,同样是为前往车诗做准备,车诗别的没有,却盛产蓬菜,在其下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食用精盐,这个深埋以久所谋,秦千岁从未对人提起,连李望川都不曾知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千岁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会相信,表面风平云淡楼兰国,有极大可能会在今年的某一天突然神秘消失。

车诗人口不过只有几万,为西域三十六小国垫底存在,有一万精兵作为铺垫,秦千岁让出楼兰国土于大宛,领兵前往车诗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又可避免那让他害怕心慌楼兰消失之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种种算计皆让秦琼无心打破。

王元不知秦千岁所想,不过以如今形势看来,退兵前往车诗,也算是一个不错选择。

秦琼拉马而停,两排手持弓弩唐军,对准两边山体进行疯狂射击,一支飞箭从秦千岁头顶掠过,王乾坤大吼道:“保护陛下,退兵!”

山中粗壮树木居多,抵挡不少箭支攻击,王乾坤一声令下,隐藏在深草各处楼兰精兵,以秦千岁为中心点,保护着疯狂撤离。

“国公,他们躲在那儿呢!”

楼兰精兵逃窜身影落入秦琼眼帘,山中不宜骑马不宜射箭,秦琼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其离去,于是下令道:“骑兵改步兵,弓兵跟上,随本国公冲上去拿了蔡建小儿!”

秦千岁等人让身后,倾巢而出一万多唐军满山追赶,时不时还有暗箭来袭,杀声震天,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陛下敌军攻势太猛,我方恐怕抵挡不住了!”王元一身官服让森林中藤刺植物刺破,同时众人脸上身上也都多了些血痕。

两军对比之下,秦千岁一方溃不成军,比起战斗力惊人唐军来说,完全是一边倒趋势,一追一逃,短短半个时辰秦千岁一方便损失上百,还有不少楼兰精兵让其活捉。

秦琼不急于赶尽杀绝,他的主要目标为蔡建,并不是跨国前来滥杀无辜,于是下令道:“停止弓弩攻击,前方逃贼已损失过半,体力不支,两边加快速度包抄上去,务必活捉蔡建!”

“陛下,咱们让包了!”王元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绝对实力碾压之下,唐军已从两边包围,将秦千岁等人给困在一处地势较低盆地之中。

王乾坤手拿大刀,绝望道:“陛下,这群诡异精兵作战能力超乎想象,绝不是西域三十六小国中可以培养出来,现在我有点怀疑,他们真是来自东方大唐。”

第二十八章:解除误会

秦千岁面对这种棘手情况,丝毫没有办法解决,别看隐藏身份,他是一个穿越者,除了脑海中自带bug外,基本算得手无缚鸡之力,秦千岁深深明白,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就如眼下情况,稍不注意,一支暗箭便能要去自身性命,刀箭无眼,谁还管你是不是穿越者,一箭飞来,天王老子也得认怂。

唐军手持弓弩却不放箭,步步紧压下,将秦千岁等人集中包围起来,追捕过程中,射杀反抗者上百,活捉楼兰精兵数百,此时秦千岁身边,所剩不到五百楼兰精兵,且人人心中压力极大,面色紧张,多半有投降趋势。

“熊靠山,我与乾坤死拼于此,你护陛下看准时机突围出去,就算全军覆没,也要保住陛下安危,延续我楼兰皇脉!”王元将生死度外,开口对熊靠山嘱咐,准备寻找机会领兵反击,制造混乱,为秦千岁谋得一条生路。

唐军稳住楼兰精兵不动不杀,训练有素下,始终与其保持十丈距离,个个紧靠排列三层,做到滴水不漏,秦琼随后赶上,穿过荆棘,来到楼兰精兵面前,不冷不淡道:“你等勿要惊慌,只问一句,蔡建何在?”

王元听闻此言心思百转,将秦千岁拉于熊靠山身后藏匿身形,交代王乾坤一句,自身丧命之时,便可趁机反抗制造混乱,随后主动从人群中站出身来,对秦琼拱手一拜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困我等于此。”

秦琼眼皮一抬,见王元身穿官服相貌堂堂,怒笑道:“你便是那蔡建?生得一副好人相貌,心肠却黑如煤炭,滥杀无辜,本国公今日便取你性命,偿还楼兰国都中数千百姓怨念!”

说罢,秦琼举起手中四棱金装锏,朝王元头颅斩下,王元丝毫不惧,心头喜上眉梢,不管对方何人,听闻言语看其模样,与那蔡建似有血海深仇,只要亮明身份,说不定便可解除误会,甚至两军联手也不无可能。

“阁下且慢,我乃楼兰当朝大臣王元,却不是你口中蔡建小辈,更没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与那蔡建同样水火不容,还请阁下查明真相,解除误会,放我等一马。”四棱金装锏悬在王元头顶,秦琼听闻此言,立马稳住手腕力,留下王元一命。

秦千岁躲在熊靠山身后目光阴沉,他瞅准秦琼身影,小声对熊靠山吩咐道:“半刻钟后,拼死也要拿下此人,以他一人性命,或可换取我军生路。”

秦千岁很不适应这种,突发事件脱控自身操控范围,他不愿束手就擒,因此让实力最强熊靠山拿下,看似领头之人作为要挟,擒贼先擒王,再为自身添上筹码,放手一搏。

熊靠山深知事态严重,或许他可以带着秦千岁靠蛮力冲出包围,远遁荒岛,此地还有王元等人,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将其全部带走。

熊靠山挪动步伐,缓慢来到队伍前方,其高大身影突兀出现,秦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却未后退,若无其事,开口继续向王元道:“王元二字,本国公二十多年前倒是有所耳闻,待查明你等身份,若非那蔡建,自然可放其离去。”

王元心中大松口气,见多识广的他,十分惊讶,秦琼自称国公,西域三十六小国中,从未听说过有国公封号,加上对方装备精良,人马齐全,以唐字作军旗,王元几乎可断定,这群神来之军,是来自遥远东方大唐。

王元更加谦卑,不是那种败下阵来,处于劣势谦卑,而是两国之间主次谦卑,东土大唐楼兰小国,二者之间不可比拟,应当敬仰。

王元再次一拜道:“敢问阁下可来自东方大唐,又敢问阁下姓甚名谁。”

秦琼本为楼兰人,当然不会因如今自持大唐国公爵位,轻看王元,于是暂且收起四棱金装锏,放于身前,答道:“本国公秦姓,字叔宝,正是来自于大唐。”

王元对当年秦琼截喜之事有所了解,更知往日楼兰小将,如今在大唐地位尊贵,若不是那截喜之事难以开口,秦琼以楼兰身份在大唐建功立业,也当是一件贺事。

难怪秦琼曾说二十多年前,便听闻王元之名气,那时司徒南未起,先皇在世,王元正春风得意,秦琼截喜之前默默无闻,两者之间虽未相识,却皆有所闻。

彼时非此时,往昔已过,世事颠倒,楼兰落魄,二十多年前赵无极手下逃窜之人,如今却是身份尊贵,领兵重回故土。

王元内心极其复杂,思量少许后,苦笑道:“请恕在下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大唐护国公前来。”

往事浮上眼帘,秦琼内心叹息,若不是赵无极当年手下留情,哪来他大唐护国公,本是该死之人,却独自苟活到最后,说起来又何尝不是心情复杂,再则王元,当年便是自身敬仰之人,如今自称在下,世事变迁物是人非。

半刻钟已过,趁秦琼王元二人交谈之际,熊靠山目光如炬,原地跳跃而起,大吼着冲向,与自身比起,看似弱不禁风秦琼。

“哪来的呆货,给本国公退下!”秦琼脚下未动丝毫,面上更是讥笑不已,抬起四棱金装锏,并未痛下杀手,只是轻轻对准半空中,熊靠山巨大身子一顶,反手以四两拨千斤手法,不费吹灰之力,将熊靠山一锏击飞。

躲在人群中偷望战况,秦千岁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熊靠山身影坠落远方,却是最后一点反抗念头,都消失殆尽。

秦琼是何人也?二十多年前便武艺超群,到隋末唐初后,又有幸得高人指点,习得一身绝学,莫说熊靠山,便是赵无极未死,秦琼全力以赴也能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

王元急道:“秦国公手下留情,那呆人只是鲁莽一些,误会于你了。”

王元暂且未看透秦琼来意,不知是敌是友,当年截喜之事,对于秦琼来说可以是辱,也可是恩,如今先皇赵无极二人已故,没人再能压得住秦琼,于是王元把心思打到秦千岁身上,念在往日情分,以及秦千岁身份,说不定便可化干戈为玉帛。

王元转身在人群中东找西看,秦千岁所穿龙袍太过显眼,躲藏之下,王元一把将其腰间衣带抓住,用尽全身力气提到秦琼面前。

秦千岁羞愧难当,转身对罪魁祸首骂道:“王师,你这是要拿朕挡刀,苟且偷生不成!”

王元尴尬拱手道:“陛下误会老臣,眼前秦国公与先皇有旧,想来由陛下出面,应相谈甚欢才是。”

“什么秦国公,还与先皇有旧?”秦千岁转过身来,紧盯着秦琼惊疑不定。

秦琼百思不得其解,秦千岁不是应身处刀镇,怎又会出现在此地,但面前之人,又与刀镇那秦千岁一模一样。

楼兰国都南门大唐军营中,秦琼,王元,秦千岁三人把酒言欢,熊靠山独自一人蹲在军营外,脸上写满委屈。

秦千岁两世为人,阿谀奉承拍马屁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面前之人是那大唐开国名将秦叔宝,二十一世纪时,秦千岁便觉得电视剧中秦叔宝扮演者,黄海冰帅得一批,如今见着真人,虽不及那黄海冰半分颜值,气势上却为更胜之。

“秦伯伯,您可是朕之向往,朕对你之佩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来来来,再与朕喝上一杯。”

秦琼面对秦千岁幼稚马屁,一笑而过不置可否,举杯喝下口陈酒,将几月前太后唐无双二人,书信求救之事娓娓道来,感慨道:“今夕何夕,故人已故,象虎太子,浅莲妹子,留下千岁与我把酒言欢,缘分二字,说来甚是奇妙,却满多心酸。”

王元独自偷笑,如今形势一片大好,秦千岁秦琼二人之间又无隔阂,两军联手下,司徒南必败。

秦千岁已经醉得不行,不停打着酒嗝道:“秦伯伯,照你这么一说,司徒南那边绝逼是个假皇帝,我真是货真价实秦千岁,不信你可问王师,再不信你去把父皇从皇陵中挖出来,搞个dna验证一番。”

王元权当秦千岁酒量不佳,开始胡言乱语,替秦千岁开口道:“秦国公请勿见怪,陛下年幼饮酒无量,说了胡话,不过有一点我可保证,面前陛下才是如假包换,至于刀镇那位,定是司徒南作祟,不知从哪儿淘来个伪皇蒙蔽军心。”

秦琼借着酒意,哈哈大笑道:“孰真孰假,本国公一看便知,刀镇中那伪皇帝原本便觉得蹊跷,如今却是真相大白,来,王师,有幸相见相识,本国公敬你一杯。”

“不敢当国公厚爱,这可如何承受。”王元表面说着不敢当,实际却端起酒杯,笑着一口喝入腹中。

当年截喜之事,三人心存默契没有提及,秦琼微醉,讲的全是些楼兰往事,比如秦象虎也曾偷窥过村中妇人沐浴,又曾与自己联手哄骗过幼儿糖吃,一个人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眼泪便流淌出来。

第二十九章:枭雄之路

野人谷外,望着谷中处处伏击遗留痕迹,司徒南穿身崭新龙袍面色阴沉,阳光照射下浑身精光大闪,显然比起秦千岁龙袍,还要多上好些金线,其身后无名少年换上一身便衣,不再身着龙袍,身影暗淡无光,脸上不喜不悲,依旧是那一副痴呆模样。

司徒南夺位,自称皇帝,前朝伪皇乃民心所向,楼兰之国脉,不可杀,又不可敬,无名少年整日游走于身边,痴痴呆呆属实令人心烦。

老道铜铃摇晃,无名少年退到其后,几名楼兰精兵从谷中退回,半跪在地道:“报!陛下,据属下查探,谷中共一百八十二具尸首,看服装打扮应为大宛装饰,其内还有黄金无数,喜轿一台,并未寻到朝阳公主痕迹,想来已被巨石掩埋,或者逃出生天,结合谷中战斗,以及种种迹象来看,正是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在野人谷内遭到伏击,损失惨重,谷中已无一活口。”

司徒南夺位后,在刀镇等了三天,始终不见大宛朝阳公主迎喜队伍前来,心生疑惑下派兵查探,探兵于野人谷中发现端倪,折返汇报,司徒南听闻便亲自领兵匆匆赶来现场勘察。

司徒南对朝阳公主生还可能,不抱任何希望,谷中处处残坑乱石,断木黑泥,看着便触目惊心,不知何人所为,打乱司徒南满盘计划。

以大宛国脾性,对楼兰早已垂帘三尺,如今迎喜队伍遭伏,和解吞楼兰并大计奔溃,怎能又无所准备。

司徒南摆手道:“尸首就地掩埋,黄金等物,寻回刀镇,分发下去犒劳军士。”

自伏击过去三日有余,想必大宛精兵此时正在路上赶来,司徒南内心有些郁闷,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敢在野人谷中设伏,提前一步神不知鬼不觉伏击朝阳公主得手,又或者是大宛贼喊抓贼,以此为借口强行进军?

司徒南想到三种可能,皆被自己推翻,一是在动杀机前,已经消失的秦千岁重现人间,在此地设伏,想到秦千岁手中并无兵权,根本没实力来做这等壮事,更何况在司徒南心中,秦千岁还是个不足为惧,心智幼稚小娃娃,无胆无谋,所以直接排除。

第二种可能是,太后唐无双二人作鬼,如今太后唐无双二人让蔡建所杀,若真有那个实力与胆识,怎能连自身性命不保?

第三种猜测既是大宛故意为之,转念一想,朝阳公主亲自前来迎喜,本是希望和平吞并楼兰,互相残杀,根本解释不通,于是司徒南将那神秘设伏之人,在心中骂上个千百遍。

罪魁祸首李望川乘着竹筏,一路漂流,终于抵达荒岛,远远让那面目全非,看上去好似下了场雪的荒岛,惊得不轻,几乎以为是自己走错道。

待到竹筏驶近荒岛,认得岛上堆积为何物后,李望川头皮发麻,连忙跳下竹筏,上前抓取一把放入口中。

不管怎么说,李望川伏击朝阳公主,彻底把司徒南逼到悬崖边上,原本计划先刀镇夺位,迎接朝阳公主后,把这伪皇帝送到大宛去当驸马,自身领兵退回楼兰镇守边界,楼兰有新皇掌位,大宛便无借口吞并,要么吃个哑巴亏,要么与司徒南达成某种友好协议,不到万不得已,两国之间坚决不会开战。

老道走上前道:“陛下,朝阳公主受伏之事已成定局,咱们不能坐以待毙,还得另谋其路才是。”

司徒南目露凶光,自先皇去世,整个楼兰国都,还没有人不敢把他司徒南放在眼里,这老道好不上道,跟了自身这么多年,随着地位水涨船高,三番五次越来越得寸进尺。

司徒南夺位那日,老道怕司徒南不守口约,贪心自身前程,当着两万楼兰精兵,阴奉阳违,背着司徒南操控无名少年,立下自身为楼兰国师之名,却不知晓无形中触碰到司徒南逆鳞。

司徒南笑得越发渗人:“国师,依你所见,伏击偷袭朝阳公主迎喜队伍,乃何人也?”

老道心头一颤,暗中摇晃铜铃将无名少年唤来身边,才稍显底气道:“陛下,此事老臣也无从知晓。”

听闻老道话语,司徒南闭目沉思,山谷有风吹过,夹杂着丝丝血腥糜烂气味,在场众人静若寒蝉,皆不敢发出声响。

朝阳公主受伏,大宛必定出兵进军楼兰,司徒南手中汇合蔡建逃兵,在刀镇集结,一共手握三万精兵不到,据蔡建口述,司徒男几乎可以断定楼兰国都中突然出现神兵,是那名声在外,楼兰叛徒大唐国公秦琼领兵前来,当年秦琼截喜叛逃之事,司徒南也知晓几分,刹那间醍醐灌顶脑海清醒理清来龙去脉。

莫非伏击朝阳公主之人是那秦琼?司徒南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除去秦琼谁还有这个能力。

难怪太后唐无双等人,面对大宛招婿,和平吞并楼兰,一直有恃无恐,原来早与秦琼通气,借大唐之势,保其周全。

司徒南对此行径十分不屑,更没太过于把秦琼放在眼中,在他看来秦琼便是运气好上一些,功成名就,回楼兰显摆来了,大唐楼兰相隔万里,秦琼真要死在楼兰,大唐皇帝也得好好斟酌斟酌,是否会不远万里派兵前来冒险。

站在司徒南立场来看,自认为算不得一个窃国奸臣,反而还是楼兰英雄,事实上也没错,先皇秦象虎去世这么多年,司徒南一直不反,一是实力未到,二是楼兰有王元等人稳固,根本不用司徒南担心,随着秦千岁执政后昏庸无能,大宛一旨定下婚约,楼兰开始变得岌岌可危,仅仅两年时间,司徒便奋南其雄心独挡朝纲,压过王元等人,手中兵权越来越大,演变成如今状态。

司徒南似贪玩般从老道手中夺过铜铃,拿在手中疯狂摇晃,无名少年腰间铜铃紧跟着晃动起来,双手抱头大吼大叫,疼得躺在地上来回翻滚。

“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老道得指令,无名少年根本不知怎么去表达那种痛入骨髓疼痛,只有如同野兽般,本能嚎叫。

“陛下,不可不可,此子是臣多年培育而成,留着且有大用,还请陛下住手啊!”老道夹杂在司徒南与无名少年中间,不敢上前与司徒南争夺,又没有办法解开无名少年疼痛,陷入两难境地。

周围跟随而来数百心腹精兵,在司徒南命令下转过身去,充耳不闻,老道见势不妙,直接翻脸咬牙道:“司徒南,你这是作甚!”

司徒南捏紧手中铜铃,目光充满怜悯,看向一老一小道:“老道,你真是会装糊涂,比起朕来还要会装,朕且问你,五日前左右,连着几天不见人影,你到底在何处,还不快如实招来!”

老道岂能不明白司徒南用意,这是准备强行嫁祸,索性直言冷笑道:“好你个司徒狗贼,消失那几天,我在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要不这秦千岁是个假”

“给朕住嘴!”司徒南运起真气,一掌将老道头颅拍碎,抬脚踩住地上无名少年,真气逆流,将其全身经脉震断。

“呼~”无名少年口中涌出鲜血,似痛苦又似解脱,呜呼出声音。

“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唯有豪赌一场,赢者生,败者死!”

司徒南往发干喉咙中咽下口唾液,脑海中思绪万千,当机立断道:“大宛欺朕楼兰无人,杀朕国师,灭楼兰国脉,众军听令!随朕摆驾刀镇,提我军士气!”

司徒南知晓,战神司徒南,战神二字,放在以前那就是个笑话,什么狗屁战神,杀过几个人便成战神,还是自吹自擂故弄上些玄虚。

如今兵权在手,岂能再做往日窝囊战神?

司徒南想做真正战神,想做那响当当枭雄人物,以前各国安定,一身野心无处可施,偶有摩擦中杀人不过数百,如今楼兰大乱,手中掌握三万精兵,一声令下皆听其号令,如此天赐良机,司徒南怎能甘心放手?

一步勇,步步勇,在对秦千岁动上杀机时,司徒南踏出一步,步步生勇,步步不回头。

司徒南领兵折返刀镇,负手而立于军台之上,精锐目光扫过台下三万楼兰精兵,中气十足道:“朕痛心疾首,朕心中窝气,大宛欺朕楼兰无人,杀朕国师,欲破朕国土,这口气焉能咽下!”

台下以蔡建等人为首,各军士呼应道:“臣等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为保卫楼兰!”

“国破,朕之子民,世世代代皆沦为大宛奴仆,任其驱使,如同畜生,其中有你等亲人,有你等同胞,有你等后代,朕问你等,可愿眼睁睁看楼兰国破!”

“不愿意!”

在司徒违心,或者说此时不显违心,大半掺杂真话语下,三万楼兰精兵沸腾了,他们从司徒南身上,看到希望两字。

正如秦千岁带给荒岛新兵们一样,司徒南一番所作所为豪言壮语,带给刀镇中三万楼兰精兵希望。

前朝先皇未崩时,也如同司徒南般意气风发,两年时间,秦千岁继位整整两年时间,楼兰军士无一不士气低迷,若不是还有司徒南扛起大旗,日夜操练,军饷照发,楼兰精兵早已成为一盘散沙。

第三十章:屠镇

谷中所取黄金数量极多,等待分发财物精兵更多,几车黄金运回刀镇,由刀行融化分成两重计算,各个领取,人均到手不足一两黄金,倒不是说军中有人贪污,三万楼兰精兵,瓜分几车黄金,便是一人一滴,汇合之下,也是笔极大数目。

司徒南想法是,完美控制住一支军队,光靠嘴皮功夫只能苟且段时日,激情一过,士气会再次低沉沦为弱军,要想真正取得,甘愿为其洒热血抛头颅楼兰精兵,还得靠些必要手断。

大宛盛产黄金,已是世人皆知,大宛剩产黄金,同样世人皆知,闭关锁国政策,导致国内黄金盛产等于剩产,大宛不甘心拉低黄金等值,从而剩产,对于邻国更是采取严格管控,除去边界地区,会偶有人私贩,不到对等价值,大宛不会主动对外进行交换。

在各个邻国看来,黄金之物大宛取之不尽,凭何依旧守住高价才能与之交换,先断其货源,看何时支撑不住,再以极低价值兑换,赚他个盆满钵溢,大宛方面所想,黄金价值绝不可崩,哪怕满国剩产,也绝不能以低价值进行兑换,一崩再崩,黄金之物便会沦为凡物,只会对大宛长期发展产生不利。

各个国家各种态度错综杂乱,大宛唯有守着黄金上国名头,导致国胜转衰,看似富可敌国,其实不然,黄金能当饭吃?显然是不能,若换在司徒南手中,莫说等价交换,到紧要时刻,便是一两黄金换取一两粗米,恐怕也不无可能。

军台下方,三万楼兰精兵呼声震天,司徒南双手压下示意安静,领将蔡建等人依次上台,半跪于司徒南面前。

司徒南目光如炬,一一在其身上扫过,内心已然算计好出路,大宛领兵前来,长途跋涉下,对上休整于刀镇三万楼兰精兵,谁输谁赢另外两说,楼兰国都秦琼鸠占鹊巢,回去也啃不下那块硬骨头,若是按兵不动,倒时必然两面夹击更不好受,自身位置尴尬至极,不可退,不可进。

司徒南却不是那听天由命之人,任由敌人来袭,束手无策,便不是司徒南风格。

大宛以小博大失败,朝阳公主身葬野人谷,秦琼领兵不远万里赶来楼兰,掺和他国战事,两方势力皆如此疯狂,在最为关键时刻,司徒南临时改变注意,出其不意,内心想法比起大宛秦琼两方更加疯狂。

一枚枚军令分别落于蔡建等人手中,蔡建手持一枚锋字令牌,可控楼兰精兵四千,作为冲锋。

司徒南自身持黄令,可号令天下,调兵遣将,控制三万楼兰精兵,以及各个部下将领。

“明日卯时,随朕征战大宛!今日践行,可尽情放纵!”

“征战大宛!”

“征战大宛!”

“征战大宛!”

军台之下,万人鼎沸,征战二字,二十年前楼兰乌孙两国开战时,秦象虎说过一句,至此由司徒南接过征战大旗。

待司徒南走后,蔡建起身,手持锋字令牌,带领四千楼兰精兵冲出广场,直奔那各家刀行而去。

刀镇若有生命,当乃一夜未眠,惨叫声,打杀声,不绝于耳,火光冲天下,这一夜军营中司徒南却睡得极为安稳。

通宝刀行,院门外砸门声轰隆震天响,刀主面色紧张,手提大刀,领着家眷徒弟等人死死守住大门,两根巨木撑住大门,外面几十楼兰精兵疯癫砸击,很快木门承受不住破出几道裂缝。

“给我守住!张将军已领兵前来,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撑到明日,便可性命无忧!”

司徒南查探野人谷时,刀镇刮起股流言飓风,民间流传,大宛第一武将张楚雄领兵前来,最晚明日午时可到,其消息源头不知从何而起,但却令众人心生猜疑,同时也给司徒南敲响警钟,莫要动刀镇百姓,张楚雄明日便到。

源头当然由大宛各个隐藏在刀镇中探子所造,目的便是敲响警钟,警告司徒南,可司徒南是何人也?比起张楚雄各方面虽说略有不足,但论心性以及狠心,张楚雄比起司徒南,恐怕不止差上一星半点。

司徒南在楼兰一手遮天,在大宛刀镇同样适用,敲山震虎反而激发虎性,既然如此警告,临行之夜,那便开刀屠了刀镇吧!

撑?能撑多久?随着大门倒塌,无数楼兰精兵三五成团,直接冲进院内,举刀胡乱劈杀,奸/淫/掳/掠,杀了人,有女人,杀了人,有财宝,杀了人,壮士气。

男嚎女哭,怨气滔天,如同通宝刀行一幕,在刀镇中各处上演,一支提刀不敢杀鸡队伍,在这场毫无保留一边倒屠杀中,渐渐成长起来,三万楼兰精兵,说来霸气,真正染血精兵不足五千,有战场经验者更是少之又少,一场鲜血般的洗礼,让他们明白,杀人其实并不可怕。

更何况蔡建手下精兵,已在楼兰国都尝到杀人甜头,一个带一个,一人教一群,个个宛如杀神,进行疯狂杀戮。

二日卯时,刀镇尸横遍野,无数无辜百姓命丧刀口,受其摧残,一夜疯狂下来,三万楼兰精兵非但不疲,反而神采奕奕集结于广场之上,交头接耳下人人心满意足,等待着司徒南来临,带领其杀入大宛,再行屠城之事。

一但邪恶心唤起,将无法平息,或许军中有那几人不愿做伤天害理之事,非要去做那粪池中白莲,到头来呢?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只有看着粪池眼红,恨不得立马化身为粪,同流合污得了。

当然粪池中必然少不了些白蛆,白蛆们不屑不敢不愿或说心怀正气,昨晚烧杀抢掠时,便从粪池中偷摸着爬走不少白蛆。

张楚雄领兵五万,雄赳赳气昂昂越过沙漠,直奔刀镇而来,经过几天几夜不歇息长途跋涉,五万人马已是身心俱疲。

在张楚雄指挥下,五万大宛精兵包围刀镇,搜索过后,竟不见活口,一具具尸首,让大宛精兵们收寻出来,初略统计下不下三千,其中妇孺衣衫不整,赤身裸/体,幼童皆为一刀致命,张楚雄满身煞气,脱下自身战袍,为一妇人遮体后,含泪点燃火把。

广场上,熊熊烈火燃烧,烧去刀镇三千多条无辜人命,烧起大宛五万精兵,心中滔天怨恨。

“雄字营长枪军听令!”

“长枪军听令!”

“跟随本将军杀入楼兰国都!路途中遇者除去老弱妇孺外,一个不留,以祭奠三千大宛百姓之怨念!”

雄字营长枪军全军出击,拢共三千六百余人,个个手持长枪,面带铁甲,均以步行踏入楼兰国界,其后张楚雄领兵四万有余,屠杀路途各个村庄中精壮男子。

郑秋关一行人,借着昨日混乱逃出刀镇,行走在楼兰国边界某条山道,郑秋关原本隶属司徒南手下殿牌部队,面对残忍屠镇军令,心中愤恨离军,一路上遇到各种逃兵,有心怀正义者,有胆小者,更有杀人后害怕者,汇合之下竟有百人之多。

郑关秋原本军中职位不低,逃兵们重新组建下,以他为首,共商后路。

郑关秋,先是好好唾骂番司徒南暴政,然后稳定逃兵军心,提议找个好地头修驻山寨,专行那替天行道之事。

众军一听,这是要弃军从匪,同意者不多,反对者占其大半。

郑关秋站上处显眼大石道:“各位兄弟请听我一言,世道不公,司徒南领兵屠杀他国无辜百姓,你等都是与我一样,不愿去做那天打雷劈之事,所以才逃离刀镇,自寻生路,如今缘分将我等汇合一起,我相信在场诸位都是侠肝义胆之人,世上无公道,为何我等不能创造公道,落山为寇只是第一步,待到实力强大,何不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人群中不知谁人映衬郑关秋,喊上句替天行道,立马便有几名逃兵站于郑关秋身边,大呼替天行道。

郑关秋自己也捏紧拳头,大呼:“随我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劫富济贫,普度众生,高举义字,替天行道!”

众人一看这阵势,瞬间觉得弃军从匪的确是个不错选择,既可替天行道做那侠义之人,又能吃饱饭不受人管制,多逍遥快活。

渐渐呼声高了起来,郑关秋侠肝义胆内心澎湃,心中无尽幻想,当然,真弃兵从匪大当家肯定落在自己头上。

替天行道四字,自带正气远远传出,原本距此地,还有些距离的,大宛雄字营长枪军开头部队,根本不会注意到,山中有小股楼兰精兵逃窜,听闻此音,张楚雄率领长枪军停下脚步,等待探子汇报。

探子寻声而来,远远见着身穿楼兰军甲,郑关秋等人,心头一跳,不敢多做停留立即抽身原路撤回。

“报,张将军!山中呼喊替天行道之人,为楼兰精兵,目测之中数量不下百人!”

“什么!屠我大宛百姓,还敢声称替天行道,真是气煞我也!”张楚雄手持长枪气得浑身颤抖,手下长枪军们更是蠢蠢欲动,只要张楚雄一声令下,保证第一时间冲上前去,灭了郑关秋等人。

第三十一章:张楚雄到来

三千长枪军在呼声引导下,改路而行,慢慢从外围,神不知鬼不觉将郑关秋等人包围。

郑关秋心中憧憬,逃离司徒南爪牙自立山头美好未来,却不知已快梦碎眼前。

张楚雄瞅见大石之上郑关秋,一群人皆穿楼兰军甲,命令长枪军停下脚步,独自一人,沿着山路持长枪踢马上前。

郑关秋正意气风发,瞅见张楚雄一人而来,心中非但不怕,反而掀起滔天惊喜,这莫不是肥羊送上门来不成,遇见我也算是运气不好,拿来立个匪威倒是不错。

众人见张楚雄骑马,只身缓缓而来,把目光都转移到郑关秋身上,潜移默化中郑关秋大当家位置,稳稳坐实。

郑关秋跳下石头,仗着人多势众主动拦住张楚雄去路,狞笑道:“兄弟你这胯下宝马属实耐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于我等?”

张楚雄听闻此言,心中泛起冷笑道:“若我不愿意,又当如何?”

郑关秋高喊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指示着手下们,提大刀将张楚雄团团包围。

郑关秋摸上前去,注意到张楚雄所穿军甲并非楼兰军甲,计由心起,故作凝重神色道:“此人身穿大宛军甲,潜入我楼兰必有大患,兄弟们给我上,拿下此人严刑拷问,咱们替天行道!”

“上啊!”

替天行道呼声中,四周大刀劈砍落下,张楚雄迎敌而上,单手使长枪横扫一圈,直接挑翻数十人不等,郑关秋心头“咯噔”一声,眼见是个硬茬,悄悄退后两步,准备转身逃跑。

“替天行道?今日便由我来替天行道,血债血偿!”

张楚雄何其厉害,胯下战马纹丝不动,目光中隐现不屑,单手持长枪,几个来回下来,将郑关秋等人杀得片甲不留。

郑关秋见势不妙,转身便跑,张楚雄岂能如愿,不废吹灰之力挑翻百名楼兰精兵,对准郑关秋逃窜背影,长枪呼啸而去,短短几息功夫,郑关秋等人死得不明不白,无一活口。

白蛆们纷纷爬出粪池,自以为脱离肮脏可成大道,侥幸活上半天,没有粪池给养,到头来却是身赴黄泉,若是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粪池们一同前去,征战大宛,屠了其国都。

大宛精兵沿着山路搜寻一番,不见其他楼兰精兵后,再次挺军而行,直奔楼兰国都。

一匹快马冲进楼兰国都外围军营,其上之人身穿唐甲,连夜奔波疲惫不堪。

“报!国公大事不好!刀镇中司徒南下令屠镇,三万楼兰精兵不知去向,大宛名将张楚雄领兵五万以至刀镇,下令不顾一切,誓要冲进楼兰国都。”

“什么!”

军营中,秦琼秦千岁王元三人同时起身,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秦千岁捏着下巴冷静分析道:“司徒南身处刀镇已无路可退,本受两面夹击,只待瓮中捉鳖,何故忽然消失?”

探兵在刀镇外围侥幸逃脱屠镇,逃离刀镇时,只知张楚雄领兵前来,却对司徒南等人去向不明,秦千岁急忙道:“王师,取地图来!”

王元抽出袖中地图,在军营中展开,其上为楼兰,乌孙,车诗,大宛四国草图,由秦千岁创作,框架清晰,一目了然。

秦千岁手指刀镇,划向野人谷道:“王师,秦伯伯你二人且看,司徒南手下有三万精兵,并未退回楼兰,要想离开刀镇,只能进入野人谷前往大宛,可是为甚没遇上大宛队伍,放任大宛张楚雄领兵闯入楼兰?”

王元聚精会神,沉默不语,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琼紧盯地图上刀镇二字,若有所思道:“司徒南绝不会平白无故消失,若带领大军逃避,只有一条路可行。”

说着,秦琼手指刀镇右侧,秦千岁目光紧跟而上,此点标记为无人地带,也便是沙漠。

刀镇右侧乃是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地带,大军前往没有物质补充,无疑等同于半只脚踏入地狱,司徒南不会傻到领兵不战自寻死路,秦千岁王元二人想不明白之事,秦琼却一眼看穿道:“我倒是小瞧司徒贼子魄力,张楚雄领兵攻打楼兰,必然大宛国都空虚,若是司徒南绕过沙漠,领兵前往大宛国都,大宛背腹受敌,张楚雄察觉时再掉头杀回为时已晚,大宛皇室恐怕不保。”

秦千岁内心算计,绕过沙漠而行,其危险极大,稍有不慎便全军覆没,就算侥幸绕过沙漠,全军疲惫下,还能否攻下大宛国都?无疑司徒南这是放手一搏,下了步生死险棋。

搞清楚司徒南动向,王元收好地图,三人共议张楚雄领兵闯进楼兰之事,张楚雄目标明确,直奔楼兰国都而来,司徒南冒险进入沙漠,为张楚雄到来打开大门,直奔行军下,不出两日便可抵达。

楼兰国都外围,数万唐兵驻扎,事已至此,秦琼只得下令众军进城,自身怀着深深愧疚,一同踏入楼兰国都。

楼兰国都中仍旧是副民不聊生惨状,蔡建占城期间,滥杀无辜,导致城中百姓看见城外唐兵涌进,个个提心吊胆,更有甚者躲在暗处,时不时出没偷袭唐兵。

五千唐兵架弩上城墙防卫,五千唐兵留在城中,主要维持秩序安稳民心,秦千岁手下一千多楼兰精兵则负责后勤工作,毕竟秦琼领兵帮助楼兰度过危机,远道而来,也不能亏待人家。

如此协商分配,秦千岁心中有些算计,到时张楚雄领兵前来,一言不合开战,损失最多便是唐兵,楼兰精兵与自身,身藏其后,伤亡风险可降为最低。

秦琼安排好唐兵部署,对于秦千岁小把戏看破不说破,待城中稳定,独自一人提上罐好酒迈步进入楼兰先皇陵园中,临走前留下句话,若是敌军来袭,知会一声便是。

“报,城外忽现一队人马,声称乃楼兰陛下亲兵,还请王大人定夺!”

秦琼消失,王元明面上乃国都中最高指挥,唐兵皆听其号令,此时有唐兵来报,秦千岁王元二人对视一眼,心生疑惑下,相继登上南门城墙查探。

驼车上二狗将军瞅见秦千岁身影,急忙道:“陛下,叫人把门打开,放我等进城啊!”

秦千岁站立城墙,放眼望去,城外几十车驼车上满是麻袋,正惊愕时,小喜子运行真气,从其中一辆驼车中脚踏虚空而来,稳稳落在秦千岁身边。

小喜子咧嘴一笑,甜甜叫声陛下,便再无后话。

秦千岁令王元将城门打开,赶紧放人进城,看着几十车驼车进城,秦千岁不由得有些头疼,转身向小喜子询问道:“谁人叫你们前来,若朕猜想没错,驼车上麻袋中全是精盐吧?”

见秦千岁略微不喜,小喜子歪着脑袋,可怜巴巴道:“是李望川李大人命令我等前来,为陛下送盐以解燃眉之急,此事有错?”

秦千岁勾起手指,敲打在小喜子脑袋上,责备道:“甚时学会顶嘴?”

小喜子心中一慌,急忙跪下道:“奴才万死!”

秦千岁“噗呲”笑出声音,这万恶的旧社会,本是朋友之间见面互相打趣之事,竟又吓得小喜子万死。

见小喜子仍旧匍匐在地不敢起身,秦千岁走上前去,小声道:“小喜子,几日未见,朕可想你,伤势恢复如何?”

小喜子畏畏缩缩答道:“承蒙陛下厚爱,奴才已然痊愈,奴才口出狂言,还请陛下勿要怪罪。”

秦千岁嬉笑着,伸手将小喜子拉起身来正色道:“小喜子,往后莫要给朕说万死二字,谁都能死,唯有你不能死!”

“奴才万”小喜子急忙改口:“奴才遵命。”

小小身影一前一后,走下城墙,小喜子满脸通红跟在秦千岁身后,心中所想,今晚必要拿出绝活儿,运行真气按摩服侍陛下讨些欢心。

李望川王元二人相见,未有任何肢体接触,相隔几米位置,怔怔停下脚步默契一同掩面哭泣,秦千岁站在一旁汗颜,几天未见而已,搞得好像生死离别,咦,不对劲,见李望川王元二人眼中似有含情脉脉,秦千岁情不自禁想到,王元丧妻多年未曾再娶,李望川自带潇洒,人到中年却也未听说有过心仪之人,莫非这两人

“咳咳。”秦千岁假意咳嗽,打断二人隔空对视,李望川见着来人,单膝下跪道:“臣李望川,参见陛下。”

秦千岁招手示意起身,李望川紧跟着道:“臣不辱使命,野人谷中伏击朝阳公主得手,漂流至荒岛,听闻陛下与大唐秦国公有旧,立即运来精盐千斤,可助陛下一臂之力,以解燃眉之急。”

秦千岁倒是觉得,如今精盐没多大用处,城中还有几车精盐尚未食用,再来一些只能堆积放置,见李望川一片好心,秦千岁并未多说。

二狗将军不知从何处搞来一把真刀,佩戴腰间,走起路来一甩一甩好不威武,他来到秦千岁身边,同样单膝下跪道:“臣参见陛下。”

二狗将军起身,秦千岁询问道:“二狗将军,朕不在这些时日,岛上情况如何?”

二狗将军把目光看向李望川,见李望川含笑点头,这才放心开口道:“陛下放心,李大人这几日带领我们四处用精盐招揽新兵,如今岛上新兵已有三千多人,且数目还在不断增加。”

第三十二章:招兵

“喔?竟有此事?”

秦千岁连日以来各种忙碌,心中已然忘却荒岛制盐之事,由二狗将军提起,特别是精盐招兵四字,令秦千岁豁然开朗。

李望川走上前来,接过二狗将军话头,自引其责开口道:“陛下,利用精盐招兵之事,乃臣亲力而为,没有臣之命令二狗将军等人断然不敢胡来,此事与他人无关,如有不妥,还请陛下责罚。”

一旁王元及时拱手道:“陛下,臣相信李望川所作所为皆为陛下,绝无异心,招兵之事,也同样为陛下其发展,如何惩罚还请陛下三思。”

在李望川看来,没有秦千岁命令私自招兵已是大忌,但眼睁睁看着荒岛上不计其数精盐无用武之地,心中尤为不甘,所以只好冒险一试,来个先斩后奏将功补过。

秦千岁不是愚钝之人,立即明白李望川所谓可助一臂之力为何力,自然忽略私自靠精盐招兵之事,夸奖道:“李爱卿有心,朕如何责罚,送来数千精盐助朕度过难关,此等重功又岂能责罚,待到平息战事,李爱卿当记头功。”

李望川把不透秦千岁心中猜想,本以为大祸临头,却让其三言两语化解,见秦千岁面上夸奖并无责备之意,李望川渐渐放下心来,答道:“臣必忠心楼兰,鞠躬尽瘁!”

李望川告退,与王元二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商量着摆上棋谱,共饮美酒好庆重逢之喜。

大敌当前,秦琼跑进陵园饮酒,王元李望川下棋叙旧,秦千岁小喜子二狗将军等人也没闲着,经过李望川提醒,秦千岁再次明白精盐重要性地位,几人来到国都中最为繁华地段,摆上地摊,开始学着李望川利用精盐招兵买马。

城中秩序在五千唐兵维护下逐渐恢复,百姓们躲藏家中已久,储备粮食连日以来吃个精光,意识到城中并无危险后,便有不少百姓走上街头,商贩们更是看准时机,抬高粮食价格,发了把国难财。

几十楼兰精兵围住秦千岁一人,加以保护,秦千岁身着商甲便服,铺好地毯,命人拉来一车精盐,将其尽数放置毯上摊开,码成一堆。

在秦千岁身旁,有三位王元心腹,手持毛笔,等待着新兵们前来报名登记。

招兵告示贴得满城皆是,凡入伍者,可领取精盐一斤,从兵一年,可分发亲属精盐三斤,若不幸殉国,可补贴亲属精盐十斤等等诸多福利,看得人眼花缭乱,百姓人多,得知消息后赶来,围得个水泄不通,却无一人上前报名。

二狗将军腰胯大刀,神采飞扬,吆喝道:“国难当头,你等莫要袖手旁观,陛下天恩,特赐精盐万斤,时不我待,谁人愿舍身从军,护我楼兰,待到国盛民安,必论功行赏!”

二狗将军与李望川相处时日中,官面话学得个朗朗上口,说来好听,可围观百姓中却无一人上前,在百姓心中,此时从军与送死无异,再者说从军便有一斤精盐相送,天下哪来此等好事。

二狗将军吆喝一阵,仍无人上前,百姓们都是前来凑个热闹,吆喝声下见无热闹可言,还散去不少。

“一人从军,全家光荣!一人从军,全家吃饱!俺来!”

远处突然炸出惊吼之声,熊靠山手拿告示,远远疾步而来,其高大身影,加上口中言语,使得欲要离去百姓再次聚集,等着看热闹。

二狗将军咽下口唾沫润嗓,听见熊靠山声音,转过身来尴尬道:“陛下,这是你安排的?”

秦千岁摇头晃脑道:“二狗将军,招兵之事,犹如湖中钓鱼,鱼饵都没有,怎能钓起大鱼?”

二狗将军深以为然,一个劲儿点头,紧记秦千岁所言,跟着李望川便学习到不少官话,随口说出个令人瞠目结舌之类词语,已是信手拈来,如今跟着秦千岁,可不得再加把劲好好学习学习。

围观百姓中开始有人议论出声:“你们说那人傻不傻,还主动送上门去,让诱惑冲昏头脑不成,依我看最终结果,怕是人盐两空。”

“可不是嘛,以前招兵时,我儿从军说有粗米一袋,人进去便再也没出来过,至今仍无消息,也不知是生是死,这些天杀的,天晓得又要祸害多少无辜百姓。”

“哎哎哎,你们看那傻子过去了。”

熊靠山手拿告示,挤过人群,瞅准秦千岁身影,将告示拍在面前道:“俺要从军,盐在何处,俺要拿回家给俺娘换些吃食。”

围观百姓心中猜想,接下来不出意料的话,定有人安慰熊靠山不要急躁,先登记完毕,再进军营取盐,哄骗过后,精盐二字绝口不提,人便让骗了过去,若是反抗,先打一顿再说,若是顺从,只能落得个人财两空,逃跑无望,这便是司徒南以前招兵之法门,骗得楼兰不少百姓入伍。

秦千岁抬眼看向熊靠山,装出惊喜模样道:“你之壮如蛮牛,入军可破例取精盐三斤,先行画押。”

熊靠山拿过从军锲文,大字不识一个,却也不影响其计划,马马虎虎咬破手指,往锲文上按下手印,交与二狗将军道:“好了,俺的盐呢?”

秦千岁看向围观百姓怀疑目光,言词犀利提醒道:“签字画押后,便可领取精盐三斤,明日入军,倘若敢戏耍骗取军中精盐,凭画押锲文,可定你死罪。”

熊靠山连忙答应说不敢不敢,安顿好家中老母,明日定来从军。

说着,几名楼兰精兵,称好精盐,不多不少刚好三斤,交赠于熊靠山,熊靠山领着精盐掉头便走。

围观人群中,有人喊出声道:“谁知那袋中为何物,大傻子你快看看,倘若是一包石灰,岂不亏死。”

“还有说不定便是他们在找托儿做戏,老娘我在楼兰国都居住几十年,也未曾见过眼前这精壮汉子,他们之间肯定互相认识,故意欺骗我等上当。”

“言之有理,大家都注意点,可不能再上当咯。”

熊靠山一愣,显然是让问住,秦千岁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谁说古人好骗,不都聪明着吗?

若放在司徒南身上,遇着此事,说什么也得擒住几个话头,当场拔舌,来个下马威,秦千岁做不出那种狠心之事,只有愤恨瞪上几眼口出狂言之人,以泄心头之恨。

熊靠山乱了阵脚,急忙摆手道:“你们错怪俺,俺不认识陛下,俺不认识二狗将军,俺这袋子里不是石灰。”

显然,熊靠山所言破绽百出,围观百姓已有吐痰大骂者,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反正精盐属于货真价实之物,不怕没人来,秦千岁撕开一袋精盐,捧起一把朝众人撒下,转移话题道:“你们看看,我这到底是那石灰还是精盐!”

一老欧首当其冲眼睛眯上几粒精盐,疼痛之下,慌忙大呼道:“你们这群挨千刀的!哄骗不成便要下毒,坏我老婆子眼睛,还有没有天理!”

众人听闻此言,连忙拍掉身上精盐,跑的跑,逃的逃,生怕让人毒死,刹那间整条街重归于静。

“次奥!”

秦千岁下令,二狗将军等人留守于此,继续招兵,自身领着小喜子离开,想要寻李望川咨询一番,如何靠精盐招兵之事。

望着秦千岁离去背影,二狗将军深有感触,自言自语道:“这便是类似于钓鱼得用鱼饵之法?鱼呢?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地方,算了,陛下所言管他对错,先记下再说。”

军营中,王元让李望川杀得只留老帅守家动弹不得,正欲认输重新摆谱,秦千岁掀开帐帘,来到二人身边。

秦千岁摆手道:“王师李爱卿不用行礼,朕有一事想请教李爱卿,还请解答。”

李望川忙说不敢,让出位置给秦千岁坐下,静静等待下文。

秦千岁问道:“李爱卿是如何靠精盐招兵?”

李望川一愣,如实说道:“臣并未做谋,便是简单发出告示,从军者精盐管够,互相宣传下,自有人络绎不绝前来投军。”

“就这?为甚朕费尽心机,却也不曾招上一人。”

“别无其他。”

秦千岁想不通,郁闷将今日上街招军之事娓娓道来,李望川听后憋住笑意道:“陛下计谋没错,此事也不怪那熊靠山。”

“何解?”

李望川解释道:“陛下,楼兰国都中百姓与之城外百姓有所不同,城外百姓大多淳朴对皇权存在敬仰态度,听闻从军有盐,无需画蛇添足,便有人前来投军,城中百姓却不是如此,多年以来司徒南各种强行霸道,朝中更是昏庸无道,这使得城中百姓对于,近在咫尺皇权怨念滔天下嗤之以鼻,越是镇压,便对越是失望,再经由蔡建领兵占城乱杀百姓,如今皇权在楼兰国都百姓眼中,恐怕比起强盗还要不如,百姓岂能轻易从军,又岂能轻信于我等?”

经过李望川解释,秦千岁明白过来,倒不是自身计谋出现问题,而是城中百姓司空见惯,沦为老油条子,轻易不会上钩,恐怕城中连三岁幼童都知晓,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又岂能让人相信从军便有精盐回报。

第三十三章:小的姓申屠单名豹字

明悟其中道理,招兵之事反而不急,首当其冲先把民心稳住才行,想到这些,秦千岁匆匆告别李望川,领着小喜子急忙奔向集市,既然招兵不成,那精盐便可白送百姓,司徒南毁掉的民心,便由精盐补替回来,秦千岁心中如此想到。

“哎哎哎,别挤别挤,从军者人人有份!”

出乎秦千岁意料,围观百姓去而复返,将集市围得个水泄不通,招兵队伍长长三排,忙得二狗将军等人满头大汗。

秦千岁走上前询问下得知,原来自身离去不久,便有人察觉身上沾染并不是石灰毒物,刚开始有人壮起胆上前从军,果真领取一斤精盐,从军有盐之事,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如今壮观场面。

“二狗将军,目前为止招来多少新兵?”秦千岁挤过人群,来到二狗将军面前。

二狗将军抹去额头上热汗,几根手指掰来掰去,苦着脸道:“陛下,应该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百人了吧。”

秦千岁很铁不成钢,转问招兵相关军士,得知已签字画押者,拢共一千三百人次左右,运来精盐消耗五分之一,还可继续招兵。

各方面统计下,几十车精盐至少招兵五千,几乎可掏空楼兰国都中仅存不多所剩劳力,剩下些老弱病残,不满足招兵要求者,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不敢上前。

“锲文可曾看好?”

队伍中,一名面色饥黄少年,手拿锲文,点点头道:“军爷,锲文小的已经看好,是否可马上签字画押,领取精盐?”

“嗯,下方签字画押即可,既然识字,从军后倒可安排个好差事”招兵军士抬眼一看,口中话语立马停顿,板着脸道:“哪来的小娃娃,毛都没长齐,跟着胡闹什么,赶紧回家去!”

少年手拿锲文不肯撒手,苦苦恳求道:“军爷,小的一家老小全都丧了刀口,只留下小的一人吃不饱穿不暖,军爷您就行个方便,哪怕给小的半斤精盐也成。”

招兵军士抢过少年手中锲文,撕成两半,将少年一把推开,骂骂咧咧继续招兵。

秦千岁正和二狗将军商量,精盐有多,待到招兵完毕,剩余精盐可再分发些给城中百姓日常食用,背后突然让人顶撞,脚步踉跄中,二狗将军神色一冷,抽出大刀直接架在茫然少年肩头,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冲撞贵人,该当何罪!”

少年苦不堪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军爷饶命,小的属实无心,有眼无珠冲撞贵人,还请军爷饶命啊!”

倒不是说少年贪生怕死,如今城中情况,宁愿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面前这些个军爷,稍有不慎,说杀便杀,人头落地可不是玩笑之语。

少年年岁尚小,见得多了,心中自然第一时间,本能下跪求饶。

秦千岁稳住身形,回过头来见少年满脸惊恐,一脚踢在狐假虎威,二狗将军屁股上,责骂道:“好你个二狗将军,是不是臂膀硬了便不把人放在眼里,可还曾记得当初荒岛吓得流尿之事?还不快扶人起来!”

二狗将军讪讪笑着,收起大刀将地上少年扶起,秦千岁走上前去,关心问道:“小兄弟,见你年岁不大,何故跑来此地惹些是非?”

少年见秦千岁一身富贵气派,猜想必定地位不低,不敢多作隐瞒,一五一十将从军之事缓缓道出。

少年姓申屠单名豹字,地地道道楼兰人氏,原本家中殷实,前些时日蔡建掌城,家中财物引得城中军士偷窥,趁乱一扫而空,顺带着将申屠豹家人给屠杀干净,申屠豹当时身处私塾读书,由此才躲过一劫。

仔细问询下,秦千岁得知申屠豹年仅十一,比起自身还要小上一岁,此行前来从军,也是迫不得已,家人让屠,流浪街头时日,遇见不少同样年纪大小玩伴,躲藏于某处废屋中,申屠豹年纪最大,废屋中弟弟妹妹们没了吃食,快要饿死,看见满城招兵告示,偷摸出来尝试从军换取些精盐,却不料让招兵军士拒之门外。

“年岁不大,倒是一副肝胆心肠,精盐这里有的是,如情况属实,保证管够。”

申屠豹心头一喜,望着秦千岁真心实意道:“贵人,小的万万不敢说谎,若是有一字欺满,小的定当不得好死。”

秦千岁仔细斟酌,忽然道:“多说无用,必须眼见为实,且带路让我等前去看个明白。”

申屠豹唯唯诺诺,生怕秦千岁另有想法,但实在猜不透自身为流浪等人毫无价值,对秦千岁那贵人有何用处后,忐忑中迈步上前。

二狗将军留在原地继续招兵,熊靠山扛起一袋精盐,跟在秦千岁等人身后,由申屠豹带路,一同前往废屋。

几人绕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废屋门前,废屋门口破败不堪,隐隐还有屎臭,小喜子眉头紧皱,从怀中拿出块带有香气手帕递于秦千岁道:“陛下,此地恶臭,小心伤了龙体。”

秦千岁接过手帕并未捂鼻,放入怀中,好气又好笑道:“怎地朕便如此无用?小小恶臭算甚,便是吃屎朕也算了,朕不说了。”

申屠豹听见秦千岁小喜子二人对话,哪能还不明白眼前之人身份,急忙下跪磕头,主动解释道:“草民参见陛下,此地恶臭是我等故意为之,怕官兵搜寻,只好将门口泼上些污秽之物,用来遮掩。”

秦千岁示意申屠豹起身,见不小心说漏嘴泄露身份,便不再隐瞒,开门见山道:“申屠豹无需多礼,快打开大门,让朕进去才是。”

申屠豹尴尬一笑,却也不推门,弯身从旁边狗洞钻入,取下门后木板,这才将木门推开。

刺目阳光从大门口射入其内,几十名幼童蜷缩在一大堆干草之上,男女皆有,且年岁不大,见着陌生来人,恐慌下挤入墙角黑暗处,并无勇气和力气逃跑。

申屠豹心下一疼,急忙安慰道:“弟弟妹妹们不用担心,陛贵公子是好人,专门赶来送些吃食。”

申屠豹在这群幼童中,相当有话语权,众人渐渐安定下来,却也不敢上前与秦千岁搭话。

秦千岁走出废屋,对熊靠山吩咐道:“老熊,取些精盐换上粗米肉食,就地开锅。”

秦千岁有小喜子左右身边作为保护,熊靠山答应一声,扛上精盐转身离去。

一锅驼肉炖粗米在废屋前煮开,招兵换取精盐过多,导致城中精盐等值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值钱,通货膨胀下,满满一整袋精盐,也就能换上眼前一锅吃食。

不用熊靠山解释,秦千岁心中自然明白,精盐贬值结果,如同大宛黄金,乃必然所向。

锅下大火熊熊燃烧,锅中咕噜咕噜冒起一串串好看气泡,倒肉放米,没过多久香气四溢,引得废屋中几十孩童,个个咽下口水,腹中绞痛,饥饿难忍。

申屠豹同样咽下口唾沫,盯着锅中煮熟驼肉粗米移不开眼神,秦千岁亲自拿起锅铲,敲打着土锅道:“申屠豹,菜饭已熟愣着作甚,还不快叫弟弟妹妹们出来食用。”

申屠豹艰难迈动步伐,抱出两名手拿瓦片幼童,放于秦千岁面前。

以瓦片作碗,秦千岁小心翼翼舀出驼肉粗米分发,两名幼童迫不及待伸手便抓,不顾烫温,吹一口便往嘴中塞上一口,让粗米烫得肠道疼痛,却乐在其中。

废屋中剩余幼童大眼瞪小眼,随之呼啦一声,手拿瓦片连滚带爬从中跑出,围着土锅眼中尽是期盼之色。

秦千岁一一为其添饭加肉,口中道:“慢点吃,不够锅中还有,朕保证,从此以后绝不让你等饿上一顿。”

待分发完毕,锅中驼肉粗米还剩小半,周围幼童手拿瓦片,拥挤下噗嗤噗嗤,个个吃得浑身冒汗。

申屠豹红着眼睛来到秦千岁面前,秦千岁眉头微皱,询问道:“申屠豹,你怎不吃,是饭菜不合胃口,还要朕亲自喂你不成?”

小喜子在旁偷笑,他明白秦千岁如此之说不过调侃,当初自身可是没少让调侃之语吓得半死,又听闻秦千岁调侃之语,小喜子等着看申屠豹好戏。

申屠豹身体一征,确实吓得不轻,好在没吓得屁滚尿流,而是压下内心恐惧,咬牙坚定问道:“陛下曾说,不让我等再饿上一顿,此言当真!”

小喜子挺身而出,手指申屠豹道:“放肆!口出狂言,竟敢质疑陛下!”

申屠豹不理会小喜子杀人目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秦千岁答复,秦千岁收起笑脸与申屠豹对视,平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为天子,有何必要诓骗你等。”

得到肯定答复,申屠豹沉默中跪下身体连磕三头,转身拿起瓦片,添好驼肉粗米,开始狼吞虎咽。

秦千岁暗自呼出口浊气,两世为人的他,对上申屠豹小小目光,内心深处居然升起一丝莫名恐惧!

小喜子盯着申屠豹一抖一抖背影,没好气道:“陛下,此人目光凶狠,恐怕不是甚善茬,陛下应当小心才是。”

秦千岁反问道:“打得过你?”

小喜子不屑一笑道:“奴才让他双手双脚。”

秦千岁赏给小喜子一拳板栗,没好气道:“有你在朕左右,还怕甚妖魔鬼怪,人家刚才不就没回答你之话语,你便心肠如同怨妇记恨在心,使不得。”

小喜子吐出小舌头,两眼汪汪委屈道:“陛下竟然为了他人,殴打奴才,属实委屈!”

“滚!”

第三十四章:魏知恩来访

待到肉饱饭足,废屋中幼童们撑得肚皮鼓起喉咙冒油,个个匍匐在地,直打嗝儿。

申屠豹舔食完锅中最后一点汤水,待到锅中干净,心满意足来到秦千岁面前跪下道:“小的申屠豹无一长处,唯有忠心二字可取,今日赐食之恩,小的无以回报,还请陛下收留我等,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秦千岁摇晃脑袋,却不立马答复,自动忽略掉申屠豹毛遂自荐,转眼看向遍地大大小小幼童,心中开心同时,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世人皆知,天下哪来白吃之食,今日倒不是秦千岁同情心泛滥,特来救济他们,而是心中另有想法。

秦千岁脑中自带bug,两军打仗,绝对实力碾压面前,一切诡计皆无所用,于是乎bug这段时日便安静下来,自打贡献过滤提盐法门后,一直未让秦千岁打开。

秦千岁心中所想,脑中bug包揽二十一世纪天下学识,眼前幼童便是最好苗子,多数幼童斗字不识一个,更加方便秦千岁传授基础知识,为未来发展奠定基石。

待到战事平息,秦千岁深知,脑中bug有心使用下,便可如同蒲公英一样开枝散叶,于封建时代掀起滔天波澜,至于最终导致何种结果,便不是秦千岁所想,他只想尽快壮大自身实力,趁身在人世,尽可能去压榨脑中学识。

秦千岁倒不是个品德高尚之人,所做一切自身同样不明所以,或是不甘,或是可惜,更或是想站上世界之巅一览风云。

申屠豹见秦千岁陷入深思,许久并未答复,依旧长跪不起。

秦千岁望着申屠豹身影,渐渐缓过神来,脑海中所想之事太过匪夷所思难如登天,眼前之事还未办好,多想便是无用,只能一步一步慢慢行事,秦千岁似笑非笑道:“待到来日再涌泉相报?朕可等不到那个时候。”

申屠豹心头一跳,不知如何答复,沉默不语中再次倔强磕头,仿佛唯今能为秦千岁所做之事,只有磕头。

秦千岁平息内心想法,继续问道:“日日吃食,放在畜生身上,来年朕也可获得精肉百斤不止,放在你等身上,朕又能获得甚好处?”

申屠豹额头有鲜血渗出,咬牙答道:“陛下给小的一年时间,一年后保准比畜生值钱。”

“嗯?”秦千岁话锋一转,直言道:“朕可等不到那个时候,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朕保证你等可日日饱腹而眠,申屠豹,朕问你,如此对待,你又当何报?”

申屠豹一字一句道:“今日起,申屠豹愿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唯命是从,绝无二心,若有丝毫悔意,如同此瓦!”

说着,申屠豹朝着面前瓦片,狠狠一拳砸下,手指关节处鲜血直流,地面瓦片随之破碎。

秦千岁满意点点头,申屠豹小小年纪,胆识勇气尚佳,至于口中上刀山下火海之词,太过浮夸,一时不能尽信,还得日后慢慢观察才能确定。

秦千岁叫来熊靠山吩咐道:“老熊,朕给你和申屠豹一日时间,收集城中流浪幼童安顿于此地,吃食直接去军营中取精盐换取,一日后,若朕巡街,撞见还有幼童流浪,唯你俩是问!”

申屠豹听闻此言,浑身颤抖目爆精光,对着秦千岁再次叩首,坚定一步步转身离去,寻找城中躲藏在暗中的流浪幼童。

熊靠山叫嚷一声,见申屠豹并未答复,嘟囔句小子等我,迈步跟上。

今日只会磕头叩谢少年,来日会有何成就?秦千岁心中隐隐期待。

话说大宛张楚雄,领兵五万前来,连日奔波下,于楼兰国都相距三十里处,停军休整,以备大战。

大宛军营四处,各个村庄除去老弱妇孺外,精壮男子,哪管他好人坏人,都让雄字营长枪军搜寻之下,举枪围攻屠杀干净。

长枪军自带煞气而过,立即又有数千大宛精兵,专门挨个搜寻吃食而来,短短半日,附近村庄便让洗劫一空,无数老弱妇孺流离失所。

光是如此还是不够,张楚雄当机立断下令屠杀骆驼马匹,作为军粮食用,务必三日之内,恢复大军体力士气,好全胜状态下,征战楼兰国都。

一匹匹快马探报相继进城,将张楚雄大军来临动向,汇报王元定夺。

几人商议,一万对五万,敌众我寡下唯有守城才能略有优势,城中告示通天,恢复几日繁华后,城中仅存不多百姓,家家闭门不出,沉默中等待着暴风雨来临。

秦千岁一方,短短几日招兵三千有余,还未来得及正式化训练,便投入城墙守城队伍,楼兰精兵与唐兵混为一体,坚守城池。

申屠豹两日未眠,与熊靠山二人寻得流浪幼童三百余人,安顿好后眼皮一合,倒在枯草中呼呼大睡。

大宛国都东部,一群陌生人马蓦然出现,瞅见前方人烟,漫天黄沙中司徒南神色疯癫仰天大笑道:“天不亡朕也!天不亡朕也啊!”

三万楼兰精兵,在司徒南带领下越过无尽沙漠,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大宛国都,越过沙漠期间,可以说是历经磨难九死一生,刚出刀镇便遇邪风,三万楼兰精兵直接在沙漠中迷路,三日过后背水喝光,导致全军脱水,举步难行。

回头不是,前进更不是,一时间军心涣散人人自危,其中同样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南。

不得不说真是天不亡他司徒南,就在全军恐慌时,突然漫无人烟沙漠中,惊现一头白骆驼为其指路。

白骆驼乃吉祥之物,三万楼兰精兵寻见一线生机,或是心理作用,或是临死反击,在司徒南授意下,全军紧追白骆驼而行,于漫天黄沙中寻到一处沙漠泉眼提供水源,大军吃饱喝足,前行半日便远远看见人烟,来到大宛国都外围地带。

蔡建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咱们果真走出沙漠了吗?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司徒南却不是那墨迹之人,是真是假唯有验证,抽刀率领精兵一拥而上,小小村庄刹那间毁于一旦,众军欢腾,询问当地百姓得知,大宛国都距离此地仅仅十里距离。

白骆驼完成使命,十分不幸让蔡建等人擒住,几十楼兰精兵手持大刀围住白骆驼送至司徒南面前,白骆驼身上全是些刀扎血孔,满身白色皮毛皆让鲜血染透,成了匹红白骆驼。

蔡建上前献媚道:“陛下,此等吉祥之物让我军擒住,乃是天赐祥瑞,由此祥瑞庇护,此行定能攻下大宛国都,壮我楼兰!”

司徒南连夸蔡建办事有利,起身来到白骆驼面前伸手抚摸道:“天赐祥物,岂能如此对待,来人将祥物给朕剥皮抽筋,热血精肉分发下去供大军食用,众军沾染祥瑞,必夺大宛!”

蔡建抽刀,劈下白骆驼头颅高挂军旗,以显祥瑞,其白骆驼精肉鲜血,各自分发下去,煮成大锅全军沾染,壮大精兵士气,骆驼皮在司徒南暗示下,完美保存下来,用金线缝合伤口,做上一张白毛毯,供以休息。

司徒南领军涌出沙漠连屠大宛数村,三万楼兰精兵还来不及休息,军令如山下,由蔡建持锋牌,带领四千楼兰精兵,逼近大宛国都。

大宛国都外,漫天黄沙中,魏知恩徐徐睁开双目,领兵出城。

“报,蔡将军,大宛国都中冲出大宛精兵数千,直奔我军前来,如何行事还请蔡将军定夺!”

蔡建拉马停顿,听见探子来报,心生疑惑,转身直奔后方司徒南处,此事太过诡异,本想杀个突如其来,却发现有兵前来,蔡建不敢枉下定夺,只得汇报于司徒南知晓。

司徒南躺在军帐中,身披白毯休息,听闻蔡健汇报,亲自换上楼兰军甲,走出军帐迎敌。

两军对峙,魏知恩等人放下手中兵器,安然坐于地面,楼兰大军将其包围,诡异中等待司徒南来临。

“前方何人,所为何事?”司徒南远远便看见魏知恩等人束手就擒,受楼兰精兵包围,如此才温和开口,若是魏知恩等人手持兵器而来,管他哪路神仙,一声令下屠杀便是。

魏知恩缓缓起身,自报名号道:“参见楼兰新皇,吾乃大宛丞相,魏知恩!”

魏知恩名头司徒南倒是听说不少,想那闭关锁国不贩黄金政策乃魏知恩所提,两年前大宛招婿之计同样出自魏知恩之手,就连张楚雄领兵前往攻打楼兰,背后隐隐也有魏知恩身影推动。

魏知恩年过甲子,看起来毫无衰败迹象,鹤发童颜下,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寻常人看见,怕是得认错为天上太上老君本尊。

对于魏知恩,司徒南不敢小窥,大宛第一贤臣必定有所过人之处,司徒南伸手邀请道:“原来是魏丞相来访,闻名不如一见,外面风大,还请魏丞相随朕进帐,共饮美酒。”

魏知恩倒是不惧,含笑中,跟随司徒南来到军帐淡定入座,军帐外,数千楼兰精兵手持大刀戒备,如有意外,无需司徒南亲自动手,便能顷刻间要去魏知恩性命。

第三十五章:未必可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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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大宛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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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计谋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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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攻城

张楚雄听闻秦琼秦叔宝名号,得知是那成名已久大唐名将,先是心头一惊,强行压下恐惧渐渐平息过后,浑身释放滔天战意,对战秦琼无论输赢,乃是不可多得,有幸一睹大唐名将风采机缘,必定全力以赴。

秦琼手持把四棱金装锏,不理会身旁秦千岁幽怨眼神,转身下城,李望川见秦千岁在秦琼手中吃瘪,偷笑过后,主动上前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两军对战本应主将上前喊话,互相提升士气,可那张楚雄却是耍上小聪明,让小兵喊话劝降我等,壮大自身士气,此行虽可说得过去,但也有些阴损,故而秦将军才会射杀喊话小兵,逼出敌方主将主动上前喊话迎战。”

秦千岁暗自懊恼,怪不得秦琼提前放箭杀人,原来是因为张楚雄先小窥于人,不知城中主将谁人下调戏秦琼,主将对战,岂不是要单挑?秦千岁抛去萎靡心情,兴奋道:“由秦伯伯出马,张楚雄必败!”

北门打开,秦琼身骑白马出城,不急不慢来到张楚雄面前,张楚雄身后数万大军齐齐大呼道:“拿下楼兰,张将军必胜!拿下楼兰,张将军必胜!”

还未正式开战,呼喊之下敌方士气陡然提升,楼兰国都中兵力重心转移,汇聚于北门,秦千岁见敌军士气高涨,当然不甘落后,有心组织下,城中军士,扯破嗓子呼喊道:“张楚雄你个垃圾,秦国公牛逼666,张楚雄你个垃圾,秦国公牛逼666”

两军安静下来,秦琼面带笑意,将四棱金装锏安放马背,随意看眼张楚雄道:“我乃大唐秦琼秦叔宝,楼兰人士,使用兵器为一百五十八斤重四棱金装锏,你若退兵,可饶你不死。”

张楚雄不敢轻敌,凝重回答道:“我乃大宛张楚雄,师承大宛名将枪王不败,兵器为钨铁长枪,秦国公远道而来今日不必手下留情,可放出全力与我一战!”

秦琼闻言大笑,手捋胡须却是不动,拉马退后几步,单手摆出请势,意思让张楚雄率先发起攻击。

张楚雄爆喝出声,双腿紧紧夹住马身,挥舞着手中长枪,骑马而上,枪头直挑秦琼胸口位置。

“好枪法!”秦琼手中四棱金装锏转动,发出呼啸之音,同样双腿夹紧马身,迎面对准钨铁枪头砸去,两马错开,秦琼手臂微微发抖,张楚雄硬生生抗下一锏攻击,二人拉开距离。

秦千岁唤来小喜子熊靠山二人询问道:“你们皆是习武之人,可曾看出场上谁强谁弱?”

倒不是秦千岁不相信秦琼实力,只是如今秦琼年满四十,自然体能武力各方面不及当年勇,而张楚雄比起秦琼要年轻气盛许多,短暂交锋一回合下来,表面上张楚雄看似安然无恙,秦琼却面色有些苍白。

熊靠山看出秦琼手中微抖动作,直言道:“看场上情况,俺觉得秦国公未必打得过张楚雄。”

秦千岁正欲下令,命小喜子熊靠山二人见势不妙下去营救秦琼,小喜子却突然开口道:“陛下,熊靠山天生蛮力,脑袋一根筋,哪懂习武内功暗劲,自然看不透端倪,依照奴才观察,最多三个回合,张楚雄必定沦为秦国公手下败将。”

小喜子出言提醒,秦千岁不由得想到,山中与秦琼初见时,熊靠山让其一锏击飞之事,于是责备瞪眼多事熊靠山,熊靠山躲避秦秦千岁目光,不敢再多言语,秦千岁重新朝小喜子惊喜问道:“有何端倪,说与朕听听。”

见着熊靠山吃瘪,小喜子暗自偷笑,指着张楚雄身下战马道:“陛下,您请细看,张楚雄表面无碍,身下黑马却是流出不少鲜血,这说明张楚雄不敢硬接秦国公一击之力,卸力于马背,陛下再看秦国公身下白马,不曾有鲜血流下,这说明秦国公卸力于手,在试探张楚雄反弹之力。”

秦千岁放眼望去,果不其然,张楚雄身下黑马颤抖,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着鲜血,滴落地面,只是黑马出血黑毛包裹中不易看出罢了。

秦琼握紧手中四棱金装锏,内心不由得赞叹声雄枪霸王张楚雄果然名不虚传,一锏下去秦琼使出六分力气,张楚雄能硬接下来,当属佼佼者之一。

张楚雄战意全退,深知秦琼手下留情,自身才得以有口喘息机会,若是秦琼全力以赴,仅仅一个回合,手中长枪说不得已经脱离掌控。

面对身后数万大宛军士心中希望,张楚雄又如何能退,只得稳住身下黑马,换双手持枪,再次主动发起攻击。

“秦琼!再吃本将军一枪!”

黑马飞驰而去,秦琼面不改色,解下腰间酒壶大喝一口,随意持锏横扫迎敌,枪锏相撞迸出无数花火,秦琼纹丝未动,张楚雄身下黑马哀嚎中四分五裂,同时手中长枪离手,横插于北门城墙之上。

张楚雄虎口裂开披头散发,半跪地面,秦琼不冷不淡道:“我只用上八分力气,你便如此落魄,本国公问你还打吗?”

张楚雄仰天疯癫大笑道:“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本将军未死,岂能轻易认输,秦琼,你可敢下马与我一战!“

秦琼翻身下马,拍拍马腹,白马驼着四棱金装锏与酒壶悠哉进城,大宛精兵看出张楚雄落于下风,再次呼声震天道:“张将军必胜!张将军必胜!张将军必胜!”

秦千岁对二狗将军使上个眼色,二狗将军点点头深明其意,片刻功夫后城中万千精兵呼应道:“张楚雄垃圾,秦国公牛逼666!张楚雄垃圾,秦国公牛逼666,张楚雄垃圾,秦国公牛逼666。”

秦琼眉头微皱,内心埋怨城中秦千岁不懂规矩,尽闹笑话,两军主将开战,互相助威便好好助威,牛逼为何物?漏漏漏又是何意?

其实不光秦琼不懂,便是那些城中口喊漏漏漏军士同样不明其意,只是秦千岁亲自吩咐下来,不喊又不行。

作为当事人的秦千岁,体验把古战场与现代语结合诡异莫名氛围后,见张楚雄率先败下阵来,便喜滋滋领着小喜子熊靠山二人走下城墙,将主意打到张楚雄脱落钨铁长枪身上。

钨铁长枪深深插入北门城墙,一小半枪尾在外,点点枪头朝内,硬扛下秦琼一锏而枪身不断,秦千岁便知此枪并非凡物,搜寻一圈后,几人终于发现,城墙某处冒着寒光亮白枪头。

秦千岁手持大刀对准枪头劈下,不见火花声响甚小,犹如刀片过纸,钨铁长枪悄无声息接将秦千岁手中大刀划成两半。

秦千岁眼中精光大闪,此等削铁如泥宝贝,不收白不收,秦千岁带领着小喜子熊靠山等人挖墙取枪,城外秦琼张楚雄二人胜负已分。

张楚雄飞奔起身,双手成拳朝着秦琼面门砸下,秦琼摇头感叹张楚雄长枪当属无敌,拳法气势不如大唐李元霸十分之一,单指成

剑直顶张楚雄拳心位置,张楚雄双肩衣袖爆开,经脉炸出鲜血,让秦琼一指击退。

“冲啊!”

张楚雄败下阵来,大宛精兵齐齐出动,由三千多雄字营长枪军领头,救回奄奄一息张楚雄,团团围住楼兰国都,准备时刻攻城。

城内角落某处,熊靠山用力拔出钨铁长枪,傻呵呵拿在手中掂量舍不得撒手,秦千岁伸手抢夺,熊靠山哪敢据为己有,松手下随着一声“卧槽”,秦千岁连人带枪滚落在地。

小喜子轻易拿起钨铁长枪,小心翼翼扶起秦千岁眼中尽是担忧之色,熊靠山自知犯错,只得远远躲开,偷偷贪婪看向小喜子手中重达百斤钨铁长枪。

“陛下,张楚雄败下阵来,大宛精兵攻城了!”

二狗将军寻到秦千岁等人,慌忙将大宛精兵攻城消息如实禀报,秦千岁顾不得钨铁长枪,起身跟随二狗将军回到城墙之上,观摩攻城大战。

有一万唐兵加以秦琼在此守城,秦千岁心中安定不少,大宛精兵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而来齐攻四门,北门处战况最为惨烈。

真实攻城战场上,没有搭云梯可搭,没有投石车可投,城墙上没有滚石落下,攻城之战完全是以命相填强行攻城,由此可见司徒南攻打空虚大宛国都时,优势滔天下还不敢轻易进城。

两军杀声震天,大宛精兵数千人等,面对头上箭雨淋淋,怀抱巨木枝丫,抬起大树强行冲撞城门,城中城门以巨石抵挡,城门破损大宛精兵依旧冲撞,势要撞开巨石。

城门下方,密密麻麻尸首不下百具,战争便是如此残酷,没有同情二字可言,守住城门为胜,城破则败。

秦琼有条不絮,指挥众人填石放箭,秦千岁站在城墙上方,望着脚下明知是死却飞蛾扑火大宛精兵,心头渐渐升起怜悯之意,不愿再看转身离去。

雄字营长枪军,借着大宛精兵攻城之势,纷纷举起手中长枪,对准城墙抛飞过去,楼兰国都建造时,城墙内均包石材,其上是厚厚两层黄泥,数千长枪呼啸而来,稳稳落定于城墙表面,大宛精兵见状,一边抬木冲城门,一边来到城墙立定长枪脚下攀爬而上。

第三十九章:金蛇抬头

进攻大宛精兵,依靠城墙上所插长枪,强势攻城,王元反应过来,立即抽调城中部分兵力,上墙持刀拦截,配合弓兵杀敌,大宛精兵前仆后继,出动一万规模人马,发起第一轮冲锋攻城。

熊靠山手拿钨铁长枪,听从秦琼安排来到南门处,作为守门大将站立墙头,枪头挑动下,原本属于张楚雄的钨铁长枪,在熊靠山手中,舞得是罡风阵阵虎虎生威,横扫之下无人敢与之近身。

二狗将军西门城墙杀红双眼,手上长刀,其上沾满鲜血,往往大宛精兵爬墙而上,来不及展开攻势,刚露出个脑袋便让二狗将军偷袭成功,一刀斩杀尸首跌落城外。

东门处由李望川申屠豹二人负责,李望川手中两枚大小不一铁球,经过改良,用弹性细线穿引已成杀人利器,手握小球,大球脱离往往一击致命,来回弹射,李望川一拉一扯控制铁球发力,竟也逼敌不能近身,杀得个风生水起,一旁申屠豹不敢正面迎敌,混乱中隐藏弱小身影,见着有受伤未死大宛精兵,便如同鬼魅摸上前去补刀。

城中王元秦琼二人接头,互相商议下,由王元上城墙领兵指挥退敌,秦琼则守住四门,不让其破开,东南西三门分别有大将守门,作为攻势最猛北门,秦琼下场后并无主将引导,隐隐已有几人突破城墙跳入城中,开始胡乱砍杀,王元一刀结果几个城中大宛精兵,咬牙挺上北门城墙,重新把控局面,指挥手下堵住城墙破开缺口。

秦琼骑马悠哉巡查四门,面对大宛攻城,内心并无太大波澜,历经沙场秦琼深知,这仅仅为第一轮攻势而已,看似场面浩大,有自身人马守城,张楚雄除非全军出击,五万大宛精兵齐攻,才可一决高下,否则单以一万兵力,决计攻打不下楼兰国都,这便是秦琼所带唐兵之底气所在。

“报,秦国公,南门坚守,城外敌军除非请来天神下凡,否则决计破不开城门,还请秦国公放心!”

秦琼满意巡完南门,拉马掉头准备再巡其他三门,不经意却看见秦千岁小喜子二人身影躲躲藏藏,钻入一处空房。

秦琼恨铁不成钢,拉马侧身下地,阴沉着脸,偷摸着跟上二人脚步。

“陛下,您饿了吧,奴才留上心眼,抓到一只宝贝烧烤成食,陛下请看。”小喜子双眼眯成条细线,阿谀奉承着腰间抖动,却是一只烤鸡出现手中。

大敌来袭,秦千岁半日未食,早饿得头晕眼花,光是闻见烤鸡香味,口中便分泌出半嘴唾沫,欣喜下一把夺过小喜子手中烤鸡,不由分说死死咬住鸡头不肯撒口。

“盐放多了,有点凉了,不说好吃倒也可饱腹,小喜子下次定要注意些才好。”秦千岁狼吞虎咽,还不忘点评几句。

小喜子咽下口唾沫连连称是,欣喜接过秦千岁递来鸡屁股,囫囵吞枣咀嚼咽下,门外听见二人对话,秦琼气得七窍生烟,调集大唐猛将退下城墙专守城门,城门主将全换上王元等人,秦琼主要目的,为的便是借张楚雄第一轮攻势,磨炼秦千岁等人战争经验,却不曾想秦千岁早已下场,躲在此地偷吃烤鸡。

秦千岁小喜子二人吃得正香,秦琼猛的冲进房中,将一脸懵逼手拿烤鸡秦千岁反手擒拿,连人带鸡拖出空房。

秦琼憋着满腔怒气将秦千岁扔上马背,白马嘶蹄,驼着秦千岁直奔北门方向而去。

“陛下。”小喜子不敢对秦琼动武,叫声陛下,胡乱吞下嘴中鸡肉,跳上屋顶搜寻秦千岁身影,以轻功跟上。

一路颠簸,秦千岁手中烤鸡不知去向,白马来到北门处将秦千岁抖下马背,趾高气昂转身离去,回到秦琼身边。

“你这秦琼老儿,这不是有你在此,朕才放下心来偷食烤鸡,你不去杀敌跑来抓朕作甚。”秦千岁正嘟着嘴巴埋怨秦琼粗鲁,却不料北门城墙上王元不敌,杀出一队长枪军。

“陛下小心!”

一杆长枪直奔城中秦千岁身影飞来,小喜子惊呼出声,运行体内真气刹那间来到秦千岁身边,一掌将长枪劈断,秦千岁抬头望去,其上已有十几长枪军登上城墙与王元等人厮杀。

墙上长枪军发现身穿龙袍,秦千岁特殊身影,纷纷举起手中长枪不顾自身危险,朝着秦千岁抛下,小喜子一点眉心,蟒气出体形成保护障将秦千岁身体包裹,使得毫发无损,城墙上长枪军长枪已丢,王元看准时机,趁机屠杀。

“咻咻咻,楼兰小皇帝,本将军看你往哪里跑!”城墙上怪笑传入众人耳中,只见一团神秘物体飞跃城墙,跨越王元等人头顶,“轰隆”一声砸入城中,掀起大片灰尘。

王元本想下来帮忙,但此时又有无数大宛精兵爬墙而上,只得对小喜子吼道:“保护好陛下!”说完转身持刀杀敌。

待到大片灰尘散去,秦千岁定睛一看,距离自身不远处多出一团东西,看不清到底为何物,小喜子运行蟒气挡在秦千岁面前道:“陛下小心,依奴才所见,此人必定有上等功力,且缩骨功十分了得,与奴才有一战之力。”

缩骨功?秦千岁啧啧称奇,不远处那一大坨东西,竟然是个大活人用缩骨功制造的假象。

秦千岁忐忑道:“小喜子你看那人武功如此怪异,打不过咱们便跑吧。”

小喜子倒是不惧,眉头一扬道:“陛下放心,奴才蟒气傍身,管他如何邪门歪道,硬拼下未必不可一战。”

巨大黑色肉团怪球咻咻咻一阵怪笑,声音慢慢重叠,小喜子眉头微皱道:“到底是什么邪魔歪术,给我开!”

小喜子通过声音听出,眼前巨大肉团怪球绝不止一人,起码有两人在内,话不多说,单指成剑,小喜子释放道真气直奔怪球而去,一探真假。

咻咻咻怪笑再响,面对真气来袭,巨大怪球滚动下躲过真气,这时秦千岁才看清楚,原来肉球竟由三人包裹而成,脱离分开后,巨大怪球立马演变成一模一样三小怪球。

“大哥二哥,你二人拦住小太监去路,我去捉那楼兰小皇帝,咻咻咻。”

“咻咻咻。”

两球同时朝小喜子冲撞而来,小喜子脚踏清风,抓起秦千岁急急而退,两球相撞融为一球,再次朝半空中小喜子身影袭去。

“天蟒临世!”

小喜子五指转动,其上蟒头初现,无声咆哮中朝着身下大球倾泻而下灌入其中,大球一分为二,小喜子借着反弹之力再次攀登,领着秦千岁消失于半空。

“咻咻咻,大哥二哥,那小太监功力看似深厚,却是不太精湛,不敌我等,此刻小太监遭到刚劲反噬,领着楼兰小皇帝必定跑不远。”

“咻咻咻”

三小怪球急速转动,在北门处横扫一圈,追寻小喜子秦千岁二人而去。

小喜子口吐鲜血,抱紧秦千岁从半空跌落,砸进一处草房,吓得其内躲藏百姓纷纷尖叫逃跑。

“咻咻咻,让我发现了吧。”

怪球三人组,排行老三怪笑着改变前进方向急速滚动身体,前往秦千岁小喜子二人坠落地点,一路上横冲直撞,碾死不少无辜百姓。

小喜子体内真气窜动,安顿好秦千岁,感受怪球滚动方位气息,擦拭嘴角鲜血,一步迈出房门准备迎敌,秦千岁是让吓得不轻,同时明白身上龙袍太过显眼,于是手忙脚乱脱下龙袍,换上身粗布衣衫跟随百姓一起逃离这是非之地。

“咻咻咻,小太监,你家主子呢?”

怪球停在小喜子面前,露出个光溜溜脑袋,嘴中无牙,话语间一张一合流下不少口水。

小喜子心平气和盘膝而坐,调节体内气息,心中渐渐明悟几分,蟒气天刚,遇强则强越战越强,反而对方一身化骨阴柔怪术,对上天刚蟒气,明明可势均力敌,偏偏对方是以柔克刚,起到事半功倍作用,将小喜子一招击退。

小喜子缓缓睁开双眼,想起当初唐无双金蛇抬头,牵制自身蟒头招式,手掌抬起隐隐化刚为柔,金蛇抬头。

难怪赵无极曾说小喜子乃习武天才,经过短暂交锋,无需指点,便自明悟其中利害关系,更是懂得调节体内蟒气化蛇,以柔战柔。

“咻咻咻。”

怪球收回光秃秃脑袋,看出小喜子临战明悟,不再过多犹豫,趁其病要其命,怪笑着卷起漫天灰尘,直撞小喜子而来。

小喜子双手骨头真气环绕,变成金黄颜色,对准来临怪球大喝出声道“金蛇抬头。”

怪球来袭,小喜子化刚为柔不躲不让,双手如蛇环绕怪球卸力,怪球中人似发觉小喜子招式改变,想要旋转发力抽身离去,却不料小喜子双手以金蛇缠绕将其困住。

小喜子双手如蛇,死死缠绕怪球控制面前立定旋转,蛇头细手入球,一口咬住怪球内部胳膊,狠狠拽出。

在怪球声声绝望惨叫中,小喜子不紧不慢卸下胳膊头颅,将怪球中人彻底瓦解。

解决眼前战斗,还有两球不知去向,念及秦千岁安危,小喜子并未过多停留,卸杀怪球后转身离去,寻找秦千岁。

第四十章:生路所在司徒南

“老熊,老熊救驾!”

秦千岁与小喜子分离开来,脑海中思路清晰,并未如同其他百姓那般模样,抱头乱窜自寻死路,而是找准目标,绕过怪球搜寻,以直线穿行国都,越过大街小巷,终于筋疲力尽来到南门处,寻见城墙上方熊靠山杀敌身影。

怪球老大在城中肆无忌惮横冲直撞,见人便碾,也是倒上八辈子血霉,碾死一些百姓后,正巧撞上身骑白马巡视城门秦琼,面对强大威压下,怪球老大自知不敌,还未来得及逃脱,便让秦琼擒住轻易要去小命。

怪球老二则是谨慎许多,专寻秦千岁一人,路途中同样碾死不少百姓,寻上半天不见其身影,正欲掉头离去与其他二球汇合,听闻秦千岁呼救声音,内心大喜,连忙急急滚动加快速度而去。

熊靠山持枪扫去面前仅存几个大宛精兵,听闻秦千岁呼救,连忙从城头一跃而下,来到秦千岁身边。

“陛下,你怎会如此狼狈,小喜子他人呢!”

秦千岁上气不接下气,口中道:“球球”

“什么球?”

熊靠山正纳闷,背后怪球咻咻咻怪笑着冲撞而来,熊靠山只顾面前秦千岁,毫无防备下,怪球一击命中将熊靠山巨大身体撞飞。

怪球撞飞熊靠山后,旋转中掉过头来对准秦千岁,再次发动攻击,秦千岁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却是双腿酸软再无力气逃跑。

“咻咻咻。”怪球直直朝着秦千岁身体冲撞而去,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熊靠山手中长枪离手,同样对准秦千岁呼啸而来。

秦千岁闭上双目,自觉死到临头,不敢看那怪球,怪球临近秦千岁,眼看便要得逞,却不料身后长枪速度更快,稳稳斜插秦千岁脚下,形成道特殊保护。

怪球面对突来长枪,近在咫尺下,根本来不及停住进攻脚步,只差一丝便能要去秦千岁小命,心有不甘下一头撞上长枪,怪球顺着长枪斜身,因为惯性,直接越过秦千岁身体,飞滚出去落于城中。

熊靠山天生神力皮糙肉厚,让怪球冲击,体内并未受到重创,见秦千岁再无危险后,口中大呼着陛下受惊,疾步上前加以保护。

小喜子寻边满城也未曾寻见秦千岁身影,心中不安下,正欲前往南门,忽然天降怪球,咻咻咻怪笑而来。

小喜子已寻到破解怪球方法,不退不惧,竟然主动上前迎敌,双手缠绕飞来怪球,口中大喝出声道:“金蛇抬头,给我停下来!”

怪球老二显然比怪球老三要机灵得多,让小喜子双手缠绕中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借势脱离掌控,重新抛飞至南门方向。

秦千岁起身,在熊靠山搀扶下,一步步迈进南门墙角休息,熊靠山手持钨铁长枪,心有灵犀蓦然回头,只见怪球去而复返,秦千岁让怪球紧追不舍,吃尽苦头,见怪球再来,暴躁中带点惧意,连忙呼喊道:“老熊干他!干死他丫的!”

熊靠山吐下口唾沫,于手掌摩擦,握紧钨铁长枪,对准半空中怪球身影,便是强势一枪挥舞而去,“砰”一声巨响,熊靠山手臂震动,脚下退后两步,踏出深坑,钨铁长枪不负众望命中怪球,再次将怪球击飞。

“还来?”小喜子眉头紧皱,却不明白为何怪球敢去而复返,于是双手成蛇,卸力中接下怪球。

怪球中人让熊靠山一枪打得脊梁尽崩,小喜子卸力完毕后,才发现此人已死。

小喜子飞奔而来,寻到秦千岁后左右伺候,熊靠山再次提枪上阵,横扫敌军。

北门处,王元肩中一刀,踉跄中退后几步让秦琼扶住身体,秦琼上场一顿狂杀,将爬上城墙大宛精兵,尽数斩杀干净。

秦琼来到王元身边,面带不悦道:“怎未曾见到陛下前来?”

王元苦涩开口答道:“陛下刚到,便让城外飞进一团诡异物体逼退,有小喜子陪伴,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秦琼想到怪球已让自身撞见击杀,想来秦千岁有小喜子护驾并无大碍,联想到秦千岁偷食烤鸡之事,心头不由得奚落道:“秦象虎英明一世,到头来却生得个缩头乌龟。”

听闻秦琼话语,王元确定秦千岁并无危险,只得苦笑,缩头乌龟?比起前些日子,王元倒是觉得秦千岁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趋势,见秦琼正在气头上,这句话王元并未说出口。

“王大人请回营中先行歇息养伤,陛下不在,北门今日便由本国公来守。”

秦琼上场后大杀四方,原本大宛精兵还觉得北门最为薄弱,说不定便能突破,秦琼现身,瞬间扭转局面。

张楚雄双手敷药,派出一万大宛精兵五百长枪军,进行第一轮猛攻,未出半日,便已损伤过半,天色渐暗,楼兰国都外密密麻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张楚雄下令暂且收兵。

楼兰国都四面城墙,均点燃火把照明,清点之下,唐兵拢共损伤一千八百余人,替换城门守将夜防,替换下来军士们,酣战半日个个疲惫不堪,领取粗米军粮饱腹后,随意靠在街道各处休息,以备明日再战。

军营中,秦千岁等人聚集,共商守城大计。

秦琼作为守城主帅落座于秦千岁身旁,首先挖苦道:“陛下真是好胃口,敌军当头,国都随时可破,竟不顾全军安危,于战场上畏缩下来偷食烤鸡,本国公今日倒是开了眼界。”

秦千岁不由得老脸一红,讪讪笑道:“朕还只是个孩子。”

秦琼眉毛拧成一团,气急败坏下张口骂道:“好你个无知小儿,脸皮简直厚如城墙,来人,取本国公四棱金装锏来,今日本国公便代楼兰先皇,将你打个清醒!”

王元见秦千岁让大唐国公当面训导,内心略微不喜,并没有表现出来,与李望川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起身劝和。

王元拉住秦琼衣袖道:“秦国公勿怒,陛下年岁尚小,可经不得吓唬。”

李望川悄悄来到秦千岁身边提醒道:“陛下,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不与秦国公计较,便是口头认错,又能如何。”

秦千岁没想到,自身一句玩笑之语,竟惹得秦琼脾性大发,于是采取李望川建议,可怜巴巴道:“秦伯伯,朕知错了。”

秦琼重新坐回座位,哼了声道:“明日张楚雄必定还会攻城,今日王大人身受重伤,北门明日便由陛下接手。”

王元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在秦琼瞪眼下,苦着脸憋回,秦千岁听闻此言大惊失色,自身作为楼兰皇帝,哪有亲自上场道理,今日便差点让怪球逼死,谁知明日还有何等猛将上场,为了自身安危,秦千岁毫不犹豫开口反驳道:“秦伯伯此言差矣,试问行军打仗,哪有主帅上阵道理。”

秦琼一拍桌木气道:“无需多言,陛下明日不上北门,本国公明日便领大军折返大唐,任由陛下留在此地,面对大宛攻城自生自灭。”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秦琼一言,吓得在场众人神色大变,秦千岁更是哑口无言。

不明白秦琼,为何非要逼自身守城门的秦千岁,不敢再开口拒绝,只得点头唯唯诺诺道:“朕明日便守一日北门,还请秦伯伯勿要生气才是。”

气愤一时尴尬下来,秦琼暗叹,并非要秦千岁以身试险,只是有的话语不能明说,只能用行动去表达解释。

秦琼刚回楼兰时,得知秦千岁往日作为,内心打定主意,剿灭司徒南后,即可领着秦千岁唐无双钱浅莲三人,带回到大唐安度余生,秦琼原本希望秦千岁不懂世事,可仍由自身安排,逐日接触下来,秦琼发觉真实秦千岁并不是传说中那般无用,内心想法随之悄然改变。

李望川打破尴尬氛围道:“秦国公,张楚雄所领五万大宛精兵,围攻我等,难不成唯有死守别无他路可行?”

李望川话语道出在场众人内心纠结所在,整整五万精兵,就算有神将秦琼在此,可暂时守住楼兰国都不破,后路又在哪里?

张楚雄可围城不攻,生生逼得城中军士粮草具尽,再行进攻,亦可不计后果,发动全军以极大代价,强行进攻,无论怎么看,自方依旧处在弱势,若无城墙坚守,两军对战下,绝无胜算。

可解张楚雄围城之计,秦千岁明白,没等秦琼开口,便主动提醒道:“李爱卿可知司徒南现身处何处?”

李望川想了想,理所当然答道:“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司徒南已经越过沙漠,前往至大宛国都。”

说到此处,李望川陡然明白过来,自身聪明反被聪明误,假如司徒南真有那滔天本领拿下大宛国都,张楚雄得知消息,时间紧迫下必定领兵返回大宛,放弃攻打楼兰国都,假如这样便可获取生路所在!

秦琼出声道:“若司徒南有那本事拿下大宛国都,引退张楚雄大军最好,可世事无常,说不定司徒南已身葬沙漠,更说不定司徒南侥幸越过沙漠,一时半会还攻不下大宛国都,倒也是件麻烦事。”

第四十一章:声东击西主攻北门

几人商议下,大意推断出,机缘部分在于司徒南是否不负众望攻下大宛,且粗略计算城中资源最多可共大军守城半月,若是半月后张楚雄还不领兵撤回大宛,那只有突围出去,杀出条血路。

眼前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原本打算联合大宛精兵夹攻刀镇司徒南保得楼兰平安,谁知阴差阳错下,司徒南领兵进入沙漠,放开大门使得大宛精兵直逼楼兰国都,导致秦琼满盘计划改变方向,原本敌对司徒南此时却成为,解救楼兰国都的一个契机。

众人散去,秦千岁出营,找块略显干净草皮躺下,双手枕着小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看向头顶星辰苍穹,口中喃喃道:“司徒南,你可得给朕争口气啊。”

白日攻城之战,喧闹血腥,而此时寂静夜空出奇安静,春破冬末,楼兰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秦千岁突发奇想,今年尸海填城,来年城外杂草肯定更加旺盛。

“侄儿,为何还不睡去,躺在此地做甚,明日你得守城。”

秦千岁正仰望星空思考人生,让突如其来声响打断思绪,心中略显不快,秦琼巡视完城中夜间守备,望见一袭白衣秦千岁躺在草地上发呆,好奇之下近身告诫。

当着众人,照顾秦千岁面子口呼陛下,私底下秦琼可没那么讲究,或许是怀着对秦象虎等人愧疚,一口一个侄儿叫得十分顺口。

秦琼来到秦千岁身边,不拘小节躺下,春风吹过,带来股罗布泊特有潮湿气息略显寒意,秦千岁紧紧身上衣衫,挪动身体远离一些秦琼,表明不想与之交流。

秦琼也不说话,两人闭上双眼,互不干扰各有所思。

秦琼年少离乡前往隋末,一生征战名满再归,楼兰早已物是人非,当年好友知己无一人在世,空背场大梦,却不知与谁人分享,心中苦涩何其之大。

刨除脑海念故杂念,秦琼内心算计,最多半月,不管司徒南能否攻下大宛国都,引张楚雄退兵,自身便要做出些抉择,不能一昧守城,自陷沼泽,凭借唐兵战场经验,背水一战能有八成把握冲出楼兰,折返大唐,只是不要万不得已秦琼不会如此行事,他在等,等秦千岁与楼兰精兵在这场大战中成长起来,到时不需自身相护,也能独挡一面。

蛐蛐躲在草丛中,不见其身,唧唧鸣叫,吵得人心烦意乱,秦千岁背过身去,脑海思绪横跨千年,闪过车水马龙,闪过前世所住小院,闪过上班工作岗位,闪过公司门口卖包子大爷笑脸,闪过网吧前台小姑娘身影,他来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刚到便陷入种种阴谋诡计中,此时难得片刻安静,眼角湿润莫名有些想家了。

那个家在何处,或许家在脚下,或许家在两千多年后大唐某片黄土之上。

秦千岁知道秦琼来临,却不主动开口说话,有些想念那个蔚蓝色椭圆星球中某个城市,想念那里的是是非非,想念那里的一切,干脆打开脑海中手机页面,一遍一遍无奈无聊中刷着微博,只有这样,在波涛历史长河中,想家的秦千岁才能找到丝丝熟悉安慰。

秦千岁心中苦闷疑惑无法找人诉说,他觉得自身是孤独所在,没人懂他,微博热搜为某某明星出轨石锤,秦千岁乐在其中,评论句活该,很快无数脑残粉与之私信对喷,秦千岁嘴角勾起浅浅微笑,终于找到些许活在那个世界感觉。

秦琼有伤寒旧病,不可在冰冷草地多躺,见秦千岁闭上眼睛自娱自乐,不搭理自己,留下句明日守城,可保贤侄性命无忧,起身返回军帐歇息。

夜色中,一身穿大宛官服之人领着十几手下,骑马飞快闯入野人谷中,身后追兵数百,胡乱放箭下,箭雨中有一箭,命中前方领头之人胸口。

“杨大人!”

左平宗踢动身下快马,来到杨硕身旁将其拉过,稳住摇摇欲坠身形,杨硕自知劫数难逃,张口道:“左将军放下本官,你定要逃出大宛,寻求张楚雄将军告知魏知恩叛反,司徒南攻占国大宛异变之事,此事事关重大,快走!”说完杨硕主动松手从马背上跌落。

无数利箭从身后射来,夜色中不见箭影,左平宗只觉耳旁生风,一只利箭从其耳边飞过,带去半片左耳,身边之人逐渐减少,很快只剩左平宗一人。

前方乃李望川伏击朝阳公主,乱战遗留之地,狭隘危险,其中巨木乱石横挡,左平宗不管不顾,舍去身下快马,起身飞跃其中。

“童大人,还追吗?”

童野关拉马停下脚步,前方乃凶险之地,夜色下视线不佳,骑快马进入,疾驰行之如同寻死,童野关当机立断道:“好在只跑左平宗一人,把杨硕寻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速速拿回与魏相交差。”

“遵命。”

左平宗于乱石中摸黑前行,忽然踩到地面滑腻树脂,顿时身体踉跄脚下不稳,整个人顺势翻滚到一处巨石面前,左平宗感觉头晕眼花,胸下有硬物抵触,顺手抓出,刨除表面泥土,黑暗中蓦然出现一团冷光。

左平宗认得,此物是颗硕大夜明珠,朝阳公主迎喜出宫时头顶所戴,左平宗疯狂刨开身下泥土,巨石边缘,露出一只腐烂小手,夹杂着黑红喜袍衣袖出现眼帘。

“公主殿下!”

国破家亡,昔日大宛朝阳公主葬身野人谷,左平宗半跪在地,放声哀嚎,小手腐肉窜动,却是拱出一只美丽蝴蝶,围绕着左平宗翩翩起舞。

左平宗艰难推开巨石,用双手挖出朝阳公主残骸,解下自身衣袍包裹,背于背上,借着夜明珠微弱亮光一步步摸出野人谷。

楼兰国都外围,张楚雄身带重伤,强行支撑起身体,发布条条攻城军令。

“百里紫薇,你领兵攻打北门,提一千大宛精兵,八百雄字营长枪军强行冲城。”

“朱旭,你领兵攻打西门,提五千大宛精兵佯攻即可,主要作为吸引城中兵力转移,为百里紫薇创造冲城机会。”

“东南两门领兵主将亦是如此,各领五千大宛精兵,配合佯装攻城,不可恋战,壮大声势齐攻三门,留下北门交与百里紫薇趁机攻破即可。”

百里紫薇接过调兵军令,犹豫道:“张将军为何选北门攻之,依属下想法,楼兰国都四门西门处最为薄弱,何不引乱其他三门,专攻西门。”

张楚雄何尝不知应攻西门,可是内心有所不甘,找了个由头道:“战场战况瞬息万变,昨日西门薄弱,或许今日敌方反应过来,已重新弥补破绽,今日强攻北门便是打他个出其不意。”

百里紫薇点头称是,退下身去,抽取所需军士。

张楚雄军帐正对大宛国都北门,之所以选择声东击西专攻北门,正是因为昨日王元受伤,眼看攻破之际突然秦琼上场逆转乾坤,主将对战中张楚雄败于秦琼手下身负重伤,导致其内心对于秦琼产生极大阴影,两日下来俨然已成心魔,张楚雄内心有一执念,秦琼死则城破。

冲锋号角吹响,东西南三方向大军压近,城墙上唐兵全退至墙角,没有共同抗敌意思,新换楼兰精兵个个神色紧张,手持大刀,明明处于优势,身体却止不住发抖,随着李望川一声令下,终于有人敢拉开弓弦射出第一箭。

北门下方,秦琼哼着小曲儿,不知从哪寻来把太师椅,半躺在上乐哉来回晃悠,王元身上敷满草药,浑身药味,忐忑站在一旁,担忧望向城墙上那小小身影恳求道:“秦国公,陛下年岁尚小且无对战经验,以防万一,恳求国公还是让陛下下来,由我上去代替指挥。”

秦琼拍打着太师椅臂,满不在乎道:“你们陛下,都是让你们这群杞人忧天大臣惯出来的胆小懒惰性子,无对战经验才好,如今不是刚好可趁此机会磨炼出来,有本国公在此谁敢伤陛下一根汗毛,王大人你便把心放进肚子,回营休息养伤去吧。”

见秦琼铁心不放秦千岁下来,王元再次开口道:“秦国公,今日为何城墙守兵全换成我楼兰军士,无一大唐精兵协助,敌军来袭岂能抗之。”

秦琼不乐意了,说来说去,王元无非是想让自身开口放秦千岁一马,于是唤来大唐精兵准备将王元强行架回军帐休息。

秦琼一声令下,王元让人架起干瘦身骨抬走,见秦琼如此行事,王元顾不得太多,心急之下开口骂道:“你这秦琼小儿,如此执意行事,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老夫定要生食汝肉之!”

王元只顾担心秦千岁安危,岂能明白秦琼用意,之所以四门守兵全换成楼兰精兵,秦琼便是利用张楚雄第二轮攻势,磨炼楼兰上下大小军兵整体对战能力,昨日第一轮攻城战中,唐楼兰精兵混合守城,起引导作用,今日撤下唐兵,便是给楼兰精兵主导战场机会。

城墙上穿着明显不符合身形,厚重偌大军甲秦千岁,偷眼看着王元让人架走,内心气得直跳脚骂娘,秦琼感受到秦千岁偷窥目光,面带奚笑与之对上,逼人目光射来,吓得秦千岁赶紧扭头,不敢再看。

第四十二章:本将军脑袋可是练过的

“陛下放心,待会危急时刻,躲在奴才身后即可,奴才释放真气保护陛下,一般刀枪破不开奴才真气。”

秦千岁被迫上阵杀敌,怎少得小喜子陪伴,王乾坤同样身穿军甲护在秦千岁左右,他接到其父王元死令,不管战况如何,无论怎样也要保证秦千岁安危。

其他三门,表面上打得热火朝天,大宛精兵佯攻并未如同昨日那般凶狠,其上楼兰精兵渐渐适应战场环境,迅速心神,迎接敌军进攻。

三门杀声震天,唯有北门安静诡异,不见一人前来,秦千岁还为是昨日有秦琼坐镇北门,吓得敌军不敢前来,城内太师椅上秦琼郁闷不已,怎地张楚雄为何不打北门,自己偏偏把秦千岁放到北门。

片刻功夫,还是小喜子眼尖,瞅见远处一杆杆长枪,还未正式开战,便运起真气时刻保护秦千岁道:“陛下小心,他们来了。”

秦琼同样察觉到北门外围有敌军来袭,且比起其他三门要强悍得多,乐呵呵哼上小曲儿,摇晃太师椅,等着看秦千岁好戏。

秦千岁朝着小喜子手指方向,定睛一看,果然有人前来,不过比起其他三门,人数少去大半不止,于是放下心来道:“朕在杏花村也曾手刃暴民,今日便与你等并肩作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乾坤却是看出端倪,神色紧张道:“小喜子保护好陛下,此军非彼军,五百长枪军团战之下可低两千精兵还要更胜,来者大半部分为长枪军,陛下可要当心!”

秦千岁闻言不敢狂妄,连忙躲到小喜子身后,手中提把起不到攻击作用笨拙大刀,借以安慰自己。

百里紫薇手持军令,调兵遣将道:“长枪军听令,放长枪!”

领头八百长枪军到达一定距离位置,如同昨日那般抛飞手中长枪,横插黄土墙面,墙面上原本便有不少长枪插立,此时再来八百长枪,密密麻麻下好似刺猬。

几杆长枪飞过城墙,直奔秦千岁,均让小喜子以蟒气相挡,同时王乾坤不甘示弱,吩咐楼兰精兵装填弓弩反射,无奈由于距离过远,长枪可稳稳插墙,弓弩细箭却威力甚小,伤不了几人。

今日百里紫薇专攻北门,乃有备而来,下令五百大宛精兵,扛上军中仅有几百面盾牌,拼合之下形成巨大掩体,掩护众人,慢慢逼近北门外围城角。

“吭吭吭。”无数飞箭齐射城外大片盾牌掩体,无奈盾牌坚硬无比,根本无法射破,细箭均让弹开,城墙上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宛精兵到来。

王乾坤下令暂且停止放箭,等到大宛精兵舍弃盾牌爬墙时再放不迟,大战看似凶险万分,对秦千岁来说却感觉不到半点危险,更是有时间思考,王乾坤无法破解盾牌合体,若是研究出手雷,丢上一颗岂不美哉?

大宛精兵顶着盾牌来到墙角,城墙上众多弓弩架好,就等下面大宛精兵舍弃盾牌,攀爬城墙时,借无掩体动作缓慢,再行射杀。

百里紫薇见大宛精兵顶着盾牌已安全到达城下,第一步计划顺利完成,内心大喜,继续发号施令。

大宛精兵举盾不丢,一动不动龟缩在下方,王乾坤心生疑惑不敢轻敌,紧盯着身下众多盾牌做好随时进攻准备,只要有人舍弃盾牌,立马会下令放箭,射杀敌军。

八百长枪军长枪已丢,反身折回改拿手中刀,百里紫薇一声令下,八百长枪军远远疾步往北门处冲去。

“不好!”秦千岁听见远处动响,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别管城下龟缩大宛精兵,给朕射那远处长枪军!”

长枪军与普通精兵战斗力完全是两个等级,面对飞来箭雨,手中大刀挥动抵挡,偶尔会有几人让飞箭射死,短暂时间大半部分长枪军已冲到城下。

大宛精兵抗盾弯腰,供长枪军踩踏,齐心协力再往上一顶,长枪军脚下用力,好似弹簧,刹那间一百多名长枪军,借势蹦起五米高度,手抓墙面长枪贴紧墙壁,迅速攀爬而上。

一波刚上,紧跟着剩余长枪军采用同等办法上墙,瞬间整面墙上已有无数身影窜动,直逼墙头,近战下弓弩缺陷,装填缓慢已无大用,王乾坤不得已下令放弃箭攻,改以刀防。

“杀!”长枪军越过城墙,冲入楼兰精兵中混乱砍杀,长枪军得势凶猛进攻,战斗劣势成一边倒状态,秦琼眼皮张开,不屑摇头,调集城中两千唐兵前往支援。

长枪军后续有人,杀出条血路冲下城墙,纷纷涌入城中,刚好迎头撞上秦琼所派唐兵支援,敌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军一言不合直接开打,唐兵身经百战,长枪军武艺高强,你来我往间,乱战中竟一时难分高下。

长枪军涌入城中,后续跟上乃是大宛精兵,城墙上王乾坤不再躲让,下令掉头与大宛精兵开始混战。

小喜子护着秦千岁游走在城墙之上,一掌击飞大片大宛精兵,为秦千岁方圆三米之内,清出一片空地,不让任何人靠近。

百里紫薇见长枪军大宛精兵,纷纷成功上墙大半进城,按捺不住内心喜悦,运行真气双手张开滑翔而上。

“卧槽,小喜子你看好大只蝙蝠!”百里紫薇飞过秦千岁身边,双臂震动下扫死不少楼兰精兵,随即滑向城中。

百里紫薇在城中滑翔半圈,抖动双臂掉头,改变目标,以极快速度来到秦千岁上空,一口咬住秦千岁肩膀军甲将其带飞。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诡异,小喜子根本防不胜防,心头巨惊中,毫不犹豫直接手点眉心逼蟒出体,以脚踏蟒头方式紧追不舍。

百里紫薇心头大笑不止,楼兰小皇帝画像自然是看过,没想到不在军营中好好呆着,强行跑出来送死,让自身碰巧擒拿也是大功一件。

直到这时,近距离接触下秦千岁才发现,抓住自己的并不是只大蝙蝠,而是个活人,只是此人双腿并拢,臂膀用丝绸连接腰部,滑翔时看起来像只蝙蝠罢了。

“放开陛下!有什么事冲我来!”

小喜子踏蟒抬手,打出道真气攻击,百里紫薇不退不让,嘴中叼起秦千岁身体作为抵挡,秦千岁大惊,连忙呼道:“你这畜生,快放朕下地!”

小喜子见秦千岁危在旦夕,只得自损功力,强行收回真气,此时百里紫薇却用腹语道:“如此高度竟没让吓晕,倒是小瞧了你。”

这才多高,顶破天百米高度,秦千岁并无恐高症,也不想打击百里紫薇问他知不知飞机为何物,滑来飞去,倒是给秦千岁种坐过山车感觉。

百里紫薇抖动肩膀升空,腹语道:“小皇帝别怕,本将军这就带你离开此地,只要乖乖的,待会儿便能落地。”

小喜子蟒气涣散凝实,凝实涣散,与百里紫薇距离越拉越远,秦千岁岂是束手就擒之人,料定百里紫薇此时不想拿去自身性命,抬手抱住百里紫薇脖颈,用力翻身而上,直接骑在百里紫薇后背。

百里紫薇身材纤细如同女子,秦千岁用双腿紧紧夹住其腰身固定下来,百里紫薇却也不气恼,反正片刻功夫后,秦千岁不想下来也得下来。

如今有秦千岁在背,百里紫薇却不管那攻城之势,只要能把秦千岁驼回军营,今日攻城便是值得。

秦千岁取下脑袋上沉重头盔,夹紧百里紫薇腰身,对后方小喜子喊道:“小喜子,待会你可要接住朕啊!”

小喜子哪敢不从,急忙回应道:“奴才无用,陛下小心!”

秦千岁咽下口唾沫,紧捏手中头盔,对准百里紫薇后脑勺,专门把尖部位置朝下,大喝一声壮胆,举起头盔便是狠狠砸下。

“哐当”声巨响,反弹之力震得秦千岁双手发麻,手中头盔随之脱落,百里紫薇张开嘴巴大笑道:“愚昧至极,本将军脑袋可是练过,岂能轻易让你拿下?”

秦千岁惊疑不定,反问道:“少林铁头功?”

“少林铁头功?把少林两字去掉才好,对,没错,本将军就是练过铁头功!”百里紫薇忽然发现秦千岁是个人才,三言两语便能想出铁头功,这符合实际又朗朗上口名字。

百里紫薇在城中来去自如,正欲驼着后背秦千岁,俯冲滑翔过北门城墙离去,地面秦琼伺机而动,岂能让他离开。

一杆普通长枪带着惊天之势,拔地而起卷动风云,挡住百里紫薇去路,百里紫薇心神骇然不敢离去,生生让其气势逼回城中。

“小喜子,本国公给你半刻时间,救不下陛下,便由本国公亲自出手!”

小喜子并未答话,与百里紫薇保持一定距离,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背上秦千岁也没闲着,百里紫薇满头乌黑长发迎风飞舞,时不时拍打在秦千岁脸上,计上心来,秦千岁发出恶魔般阴笑道:“哎,大蝙蝠,你有没有听说过铁毛功?”

百里紫薇让秦琼简单一枪,吓得心惊胆颤,哪还理会秦千岁话语,更没注意到秦千岁小手,已经贴近头皮,抓住一小挫发根。

第四十三章:坠落城外

因受地面秦琼,一杆长枪威胁,百里紫薇不敢胡乱出城,更是不敢靠近北门,只得在城中半空来回滑翔,寻找其他三门突破口。

秦千岁小手死死抓住百里紫薇发根,一手按住脑袋,使出浑身力气咬牙往上提拉,百里紫薇感觉到秦千岁拔发动作,后脑疼痛,尖叫道:“小畜生,快给本将军放手,本将军最怕疼了!”

放手?有一种爱是叫做放手,秦千岁可不爱百里紫薇。

见拔发攻击有用,可对百里紫薇生理心理同时造成伤害,秦千岁双手抓住飘逸长发,紧紧缠绕在手腕处,借着身下力道,挺直腰杆“哗啦”一声,将百里紫薇后脑勺处皮肉扯下大块。

百里紫薇疼得全身发抖,在半空跌落几米,重新稳住双臂,得以继续滑翔,小喜子抓住百里紫薇慌乱瞬间,射出道真气,贯穿其小腿,打出个拇指大小血洞出来。

百里紫薇连连吃痛,却无法还手,背后秦千岁还不依不饶扯下把把长发,气恼间却是准备放手一搏,明知秦琼身在北门,借着背上秦千岁作为筹码,执着横冲北门而去,百里紫薇心中想法,要么冲出北门带秦千岁回去,要么就拉秦千岁一起陪葬,怎么算都不吃亏。

百里紫薇加快速度冲击,背上秦千岁愈加凶狠,连拔带咬,口中含着只耳朵吐出,再把目标瞄准另外一只耳朵,百里紫薇强忍巨疼内心发誓,等秦千岁落到自己手中,定要他好看。

秦琼从太师椅起身,面露冷笑,在其百里紫薇背着秦千岁从头顶一掠而过瞬间,周围真气暴涨,秦琼抬手朝着空中看似轻点,周围狂暴真气形成花豹虚影,咆哮中朝天飞起。

百里紫薇脑后双耳已是血肉迷糊,察觉下方真气波动,身下似有物袭来,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秦千岁双腿夹住百里紫薇腰身,双手死死抱住其脖颈不肯撒手,他也看见真气花豹冲天而起,吓得不敢再松手攻击百里紫薇,且真气花豹目标明确,正是空中两人。

双耳灌风,秦千岁只觉得身下百里紫薇身体倾斜,顶着罡风睁眼看去,原来是真气花豹张开大口咬去百里紫薇整颗头颅,只剩下小半脖颈,疯狂飙血中失去平衡,朝着下方滑翔坠落。

秦千岁深呼口气,大呼道:“此人已死,小喜子快来救朕!”

真气花豹吞下百里紫薇头颅,消失空中不见,因为惯性原因,百里紫薇残缺身体还带着秦千岁往城外滑翔,小喜子一路追逐下来,体内真气已然不多,此时更是拼尽全力,弹射到秦千岁身边,秦千岁松开百里紫薇残体,投入小喜子怀抱,两人互相拉扯,双双坠落城外。

城中战斗已快接近末尾,唐兵长枪军各有损伤,城墙上王乾坤所领楼兰精兵,以人数压制,却是率先取得胜利,将城墙之上大宛精兵屠杀干净。

八百长枪军,冲进城后此时还剩三百不到,唐兵混战下死伤也有数百,长枪军进城唯一劣势便是人数太少,遇上身经百战唐兵,三个对一个,往往让唐兵得手,甚至有时连以一换一资格都没有。

长枪军进城恰好让唐兵来个瓮中捉鳖,两千唐兵围住三百长枪军,不放其离去,包围群攻下以极大优势再杀一百。

秦琼下令,务必将城中长枪军屠杀干净,随后迈步登上城楼,寻找城外秦千岁跌落身影。

“朕没死吧。”

“有奴才在,陛下当然无事。”

杂草堆中,秦千岁挣扎起身,身下小喜子面色潮红咳出口淤血,是他在秦千岁将要跌落之际,舍去满身仅存真气加以保护,这才使得二人相安无事。

小喜子体内真气灌空,赵无极所传蟒气并未完全掌控,连续使用下对自身损伤极大,此时连站起身力气都使不出来。

“奴才无用,让那怪人抓住陛下,奴才万死。”小喜子自觉失职,挣扎几下还是爬不起来,说着眼角便有泪花淌出。

秦千岁蹲下身体,解下身上厚重军甲,将小喜子背在后背,安慰道:“怕甚,小喜子你比朕还小上一岁,有如此功力朕是羡慕不及,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肯定能一个打十个,还有朕说过多少回,以后万死谁都说得,唯独你小喜子说不得,记住了吗?”

小喜子抽泣中,嗲嗲叫声陛下,口中热气吹过秦千岁耳畔,惊起满身鸡皮疙瘩,怕夸奖过头,小喜子仗着体内蟒气得意忘形,不认真练功,秦千岁又改口责备道:“小喜子,日后切勿懒惰,谨记大师傅对你之期望,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朕可不管你了。”

“陛下”

“闭嘴,别说话,朕带你回家。”

城墙之上,秦琼望着远方,一仆一主,秦千岁背着小喜子身影融为一体,缓缓而归,眼中满是欣慰神色。

“哥哥,你听上面好像没动静了,要不咱们现在趁机跑了吧!”

“弟弟,稍安勿躁,反正没人发现咱们,这会跑动肯定让墙上敌兵发现射杀,依为兄所见,倒不如等到夜晚时分,咱们摸黑偷跑,如此一来,比起如今情况怕是要妥当得多。”

“哥哥言之有理,那咱们便等到天黑再跑!”

城外盾牌下方,有苟活大宛精兵兄弟二人,攻城时并未跟随大军爬墙,一直龟缩在盾牌下方,周围尸体加上头顶盾牌相挡,倒是也未曾让人发现。

秦千岁小身子骨,吃力背着小喜子,摇摇晃晃踩在盾牌上方,冲上头露出个脑袋,正紧张望观的王乾坤喊话道:“乾坤,还不快放绳下来,将朕与小喜子拉上去!”

王乾坤答应一声,连忙寻找绳索。

盾牌下方,兄弟二人屏住呼吸,看着双小脚由远及近,爬上所扛盾牌,吓得大气不敢喘上一口,上方秦千岁踩着盾牌感觉隐隐有所晃动,也没多想,口中催促王乾坤赶紧放下绳索。

“哥哥,咱们头上之人,自称为朕,不会是那楼兰小皇帝吧!”

“楼兰小皇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嘘,管他是谁,别说话了,免得让人发现。”盾牌下兄弟二人顶着盾牌双手发酸,小心翼翼对话道。

王乾坤寻到绳索,对准秦千岁位置抛下,秦千岁正想放下小喜子去接,却是感觉脚下晃动越来越大,用力一踩,秦千岁小喜子二人从上滚落,盾牌掀开,露出两双绿油油眼睛,盯着秦千岁一眨不眨。

秦千岁画像在军中传阅,结合先前所闻话语,盾牌下兄弟二人却是认出秦千岁身份。

“哥哥,小皇帝好像发现咱们了,怎么办?”

“有小皇帝在这,上头敌军断然不敢射箭,若是把小皇帝擒住,借此脱身,回到军营也是天大功劳!”

兄弟二人不再隐藏,干脆从死人堆中爬出,狞笑着走向秦千岁。

秦千岁是悔不该当初,没事去踩盾牌不说,还踩出两个活着的大宛精兵,这下可好,有身旁小喜子累赘,逃都没地方逃。

秦千岁咽下口唾沫,皮笑肉不笑主动开口谈判道:“小弟我有眼无珠,两位大哥放小弟一马可好?”

老大飞扑过来,兴奋道:“谁是你大哥,小皇帝别装模作样,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便宜我兄弟二人吧!”

秦千岁推开小喜子滚到一边,让老大扑了个空,老二趁机从尸海中摸出把大刀,两人左右包抄,拦住秦千岁去路。

城墙上王乾坤举弓对准城下二人,只要松弦有八成把握可以,一箭双雕射杀,救下秦千岁性命。

王乾坤正欲开弓,秦琼伸手相拦,挡住王乾坤视线,王乾坤心急道:“陛下危在旦夕,秦国公你拦我作甚!”

话语间,城下两兄弟似有察觉,连忙辍开身形,秦琼按下王乾坤弓身道:“乾坤勿要慌张,有本国公在此,你还担心小小两个大宛精兵,有能耐可伤陛下?”

小喜子微眯着眼睛,自知无力可帮,见秦千岁让二人围攻,心中所想只有那一招可用。

“陛下”小喜子浑身经脉鼓起,微弱开口,声音小到连自己都未听清。

城墙上秦琼察觉到小喜子异样,悄然抬起双手,片刻后又放了下去。

面对围攻两人,秦千岁自然是避过持刀老二,朝手无寸铁老大滚去,老大内心欢喜,急忙伸手按住秦千岁后背,秦千岁手中捏紧两把泥土,趁身体翻转空挡,对准双眼挥洒上去。

“啊,我的眼睛,可恶!”老大松手,秦千岁连忙从其胯下爬出,捡起把断刀护在胸口,连滚带爬与二人拉开些许距离。

小喜子浑身真气逆流,忽然拔地而起,以极快速度一掌击杀持刀老二,却是再没意识去杀老大,小小身体横撞城墙,不知生死。

“弟弟!”突如其来一幕,除秦琼外,没人反应过来,秦千岁毕竟两世为人,短暂惊愕后瞬间清醒,抓住老大失神机会,主动发起攻击,快步上前,一跃而起,挥刀朝老大身体砍下。

“给朕去死!”

断刀落地,划破老大身上所穿军甲,入肉三分,并未至死。

第四十四章:砍杀敌军

老大见二弟尸首分离,死得不能再死,心中升起滔天恨意,逃命顺带抓秦千岁立功想法,立即让仇恨取代,秦千岁挥刀再来,老大超水平发挥,不顾危险,用手掌准确硬生生接下一刀。

锋利刀口划断老大两根手指,连着点点皮肉挂在手掌,老大全然不惧,悲痛道:“你们杀了我弟弟,我要你们偿命!”

秦千岁深知,好不容易积攒起来气势不能让老大压下,果断舍弃手中断刀,后退重新在地面捡起把好刀道:“不杀你们,你们进城死的便是朕,分明是你等侵略楼兰咎由自取,死也是罪有应得,又哪来偿命一说!”

“我不管,是你们杀死我弟弟,我要给弟弟报仇!”

老大含泪举刀朝秦千岁砍下,秦千岁一退再退,让其逼到墙角无处可退,只得举刀相挡。

断刀迎着秦千岁头顶落下砍杀,无人帮忙秦千岁不敢大意,只有提刀而上硬扛,两刀相碰,震得秦千岁双手发麻,手中大刀差点离手,反观老大安然无恙,愤恨中继续挥刀砍来。

老大身形笨拙,只懂得使用蛮力劈砍破绽百漏,秦千岁原本有好多机会可以趁机击杀,结果一次也没抓住,原因无他,秦千岁懂得利用老大缺陷砍人,却无奈自身情况比起老大还要不如,连提刀都费劲,体能完全跟不上思想行动,只能落得处处下风。

“受死!”老大再次逼近秦千岁一刀砍开,秦千岁别无他法,只得做好心理准备,提刀抵抗,却不料老大用力过猛,刀未落下,卡在城墙黄土之中。

趁老大还在拔刀,秦千岁提起口气,抽刀对准老大胸膛横扫而去,鲜血喷上秦千岁满脸,老大终于受到致命重创。

人不是没杀过,杏花村时,秦千岁曾凭借浑身胆气亲手手刃暴民,岂能怕血?

今日与那日不同,越是融入到这个时代,秦千岁就变得越加小心,他可以杀别人,别人同样可以杀他,秦千岁不愿手沾鲜血,只想做那身处高位运筹帷幄,不见鲜血却能至万人于死地的狠人,只有那样才最为安全,才能在这个时代中,将自身实力放大至无限。

“朕不想杀人,你们非要逼朕杀人,那朕今日便杀给你们好好看看!”

狗急还有三分胆气跳墙,秦千岁凶狠起来,猛性十足,杀个把人还是不在话下。

老大捂住胸口踉跄后退,秦千岁如狼一样盯着属于自己猎物,趁势改防为攻,刀尖划过地面,老大终于醒悟,满腔恨意瞬间变成恐惧。

“啊!”

秦千岁气势压人举刀进攻,老大无心恋战扔掉手中断刀,双腿蹬地做无用反抗,随着一声惨叫,秦千岁手起刀落,吃力斩下老大一条胳膊。

“你不是要抓朕吗?”

“你来啊!”

“杀朕啊!”

秦千岁红着双眼披头散发,地面老大随着刀刀挥舞已让大卸八块,秦千岁不管不顾,如魔障不断挥刀砍杀,好似要将其剁成肉泥才肯罢休。

“够了!”

秦琼从城墙上方跳跃下来,一手抓住小喜子身体,一手将陷入疯狂的秦千岁劈晕带回城中。

今日战况,北门处有长枪军冲进城中,战况最为凶险,其他三门敌军光打雷不下雨,整日下来佯装攻城,却未真正攻城。

“报,张将军,百里紫薇连同八百长枪军,攻进北门后不见踪迹,是否继续进攻还请大将军定夺!”

张楚雄恨不得如往日那般带头冲上战场杀他个片甲不留,只是城中有秦琼镇守,他不敢与之来个鱼死网破。

张楚雄自打和秦琼交锋,败下阵来后,一张脸便从没笑过,听朱旭汇报,看帐外天色黄昏,下令道:“今日暂且收兵,明日再战!”

朱旭犹豫道:“张将军,攻城轮战,我等完全处于劣势,两次轮攻下来,我军已伤亡八千不止,继续下去则有利无害,依属下拙见,何不举兵齐攻,强行拿下楼兰国都?”

张楚雄沉吟,若是遇上其他对手,领兵五万前来早就一拥而上攻下楼兰国都,得知守城大将为秦琼后,张楚雄却不敢轻易下达决定,一是见面便让秦琼打伤,心中有所忌惮,埋下心理阴影,二是从未与秦琼手下唐兵有过真正较量,张楚雄不知深浅,只得轮番试探,三是五万大宛精兵乃为大宛国力之百分之六十,张楚雄不敢贸然互换,若是攻下楼兰国都所需三万大宛精兵性命相填,张楚雄宁愿不攻也要保存自身实力。

朱旭见张楚雄陷入纠结中,继续道:“张将军,此战应当速战速决,我军贸然挺进楼兰,并无准备充足粮草,四处掠夺下,抢来粮草最多还可维持三日,三日之内攻不下楼兰国都,还得分兵寻粮,到时更加麻烦。”

攻还是不攻,在张楚雄一念之间,许久过后,张楚雄没能放下对秦琼忌惮,重重道:“攻城之事不能操之过急,下令退兵,围住楼兰国都即可,咱们城外没粮草还可以派兵寻来,城内粮草必定撑不唐兵大军消耗,待到粮草吃光除非秦琼领兵突围,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倒时再行进攻必定事半功倍,轻易拿下楼兰国都。”

朱旭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让心烦意乱张楚雄挥手叫退。

大宛精兵撤退,城墙上楼兰精兵欢呼起来,城中身经百战唐军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冷冷走上城墙交换岗位,明日起,楼兰精兵又可和唐兵共同并肩作战,不再单一作战。

秦千岁从昏迷中醒来,扭动身躯,发觉后脖处隐隐作痛,想起自身在城下杀敌,秦琼于城墙冷眼旁观,最后才来收拾残局,将自身击晕之事,不由得恼怒道:“秦琼这王八蛋,差点害死朕也。”

床边申屠豹打着瞌睡让秦千岁话语惊醒,惊喜道:“陛下,您终于醒了!”

“终于是几个意思,朕昏迷多久?”

申屠豹小心翼翼扶起秦千岁道:“陛下已昏迷整日,想来腹中饥饿,属下这就给陛下弄些吃食。”

秦千岁心有疑惑,还未开口讲完,申屠豹便着急忙慌离开,军帐中空无一人,也不见小喜子身影,秦千岁躺在床上,有些自嘲想到,照顾自己这活计,还得小喜子来才最为贴心,若是小喜子在身边,无需准备,醒来定有烤鸡米粥出现。

“陛下,听说你醒了,俺来看看!”

熊靠山粗狂嗓门响起,随之带进股冷风,冻得秦千岁连忙钻回床上被褥当中。

秦千岁露出脑袋询问道:“朕昏迷一日,如今城中战况如何?”

熊靠山看被褥干净,舍不得坐下生怕弄脏,干脆大大咧咧蹲在秦千岁面前道:“陛下放心,也不知张楚雄吃了哪门子邪风,守在城外也不见进攻,今日还未曾开战,这不俺闲来无事,刚从废屋回来。”

秦千岁从熊靠山话语中分析出,张楚雄是要采取围城不攻计谋,点点头道:“废屋那边孩童可还安好?”

提及废屋那几百孩童,熊靠山来上精神,邀功般道:“安好安好,安好得紧,按照陛下吩咐,一日两餐未曾少给一顿,如今个个生龙活虎,还胖上不少咧。”

秦千岁会心一笑,满足了下熊靠山内心小小虚荣,开口夸奖道:“此事你与申屠豹二人办得不错,废屋孩童不可小窥,当乃楼兰发展希望所在,守住孩童便是守住楼兰希望,熊靠山,朕如此之说你可明白?”

熊靠山傻呵呵直笑,忙说明白明白。

申屠豹端着碗粗米粥,用脚踢开军帐,进来同时又灌进股冷风,春风不冻肉专冻骨,给床上秦千岁冷得不行。

“陛下,粥好了吃些吧。”

申屠豹将冒着热气粗米粥推到秦千岁面前退下,秦千岁眉头一皱,心情不悦道:“申屠豹,就给朕吃这?”

熊靠山瞪眼申屠豹,埋怨其不懂伺候规矩,学着小喜子那般模样端起小碗道:“陛下张嘴,俺老熊来喂你。”

秦千岁心情更加不悦,心说熊靠山你这是喂猪呢,都快把朕脑门扣进碗里去了。

申屠豹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粗米放多了些让秦千岁觉得浪费,忐忑答道:“要不属下再去给陛下整碗热水?”

秦千岁内心十分无语,要是小喜子在就好了,简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醒来最次也是精米肉粥。

想起小喜子,秦千岁随意喝下口粗米粥问道:“朕都醒了,小喜子还没醒过来吗?”

熊靠山申屠豹二人低着头不敢说话,秦千岁指指申屠豹道:“哑巴了?朕问你话呢。”

申屠豹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秦千岁,结结巴巴道:“小喜子小喜子他”

话还未说完,熊靠山强装起张比哭还难看笑脸,打断申屠豹话语道:“陛下,小喜子他无事,待会便来。”

奈何二人天生不会撒谎,让秦千岁看出端倪,秦千岁手拍床枕,吓得二人静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秦千岁微怒道:“熊靠山你把嘴给朕闭上,小喜子到底如何,申屠豹你来给朕说。”

第四十五章:攻还是不攻

申屠豹第一次见秦千岁动怒,不敢再有所隐瞒,心中忐忑,老实开口交代道:“小喜子让秦国公救回时,原本已遭到反噬身受重伤,加以后续保护陛下自爆经脉,逼出仅存保命蟒气,以命气斩杀敌军,如今小喜子仍在救治当中,且情况不容乐观,据属下推断,恐万幸醒来,以后也是个废人了。”

“什么!告诉朕,小喜子如今身在何处?”秦千岁死死抓住申屠豹衣袖,眼中爆出无尽杀机。

申屠豹不敢太过挣扎,秦千岁话语暴躁得吓人,一字一句落入申屠豹耳中,申屠豹不知如何答话,身旁熊靠山往前挤上一挤,看似粗心大意,实则细腻无比,神不知鬼不觉挤掉秦千岁抓着申屠豹小手,卡在二人中间,主动插话道:“陛下,小喜子在秦国公军帐中医治,有秦国公在,小喜子一定相安无事,还请陛下放心!”

“都给朕滚开,朕要去看小喜子,谁要拦朕,都给朕死!”

楼兰下起淅沥春雨,唤醒万物复苏,朦胧中带着雾气一片生机勃勃,秦千岁掀开被褥,光着脚从床上跳下,以眼神逼退想要上来帮忙穿衣熊靠山申屠豹二人,穿着单薄衣衫冲出军帐,毅然决然踏入雨幕,地面泥泞拌脚,身后申屠豹熊靠山二人,担惊受怕跟着冲出。

“小喜子,你有蟒气傍身,你乃习武天才,你可以一拳打塌寝宫,你乃朕贴身护卫,你没事,你一定没事!”

“都是他们在骗朕,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丧命,小喜子你等着,你别怕,朕来寻你便是!”

“小喜子,你若有事,朕如何向大师傅交代,是他把你送到朕手里,你若有事,朕岂不成了罪人!”

秦千岁连滚带爬,冲到秦琼军帐外,不顾一切正欲闯进,军帐内秦琼双手按在小喜子后背,源源不断为其传输真气,修复受伤命脉,察觉来人悄然睁开双目,沉声道:“本国公正在为小喜子重造经脉,闲杂人等退下,耽误本国公疗伤,后果自负!”

秦千岁掀帘动作一顿,还未看见其中场景,明白秦琼其意,退后两步,稚嫩中沙哑开口道:“朕寸步不离守在帐外,还请秦伯伯尽力挽回小喜子性命,朕当自感激不尽。”

秦千岁呆坐在军帐门口,感受刺骨阴冷,滴滴春雨砸落在身上,脑中回忆起与小喜子相处点点滴滴。

刚穿越楼兰时,是小喜子从天而降保其周全,才得以免遭司徒南毒手,饥肠饿肚时,是小喜子忙前忙后为其杀鸡煮米,就连每天起床都是小喜子照顾左右为其穿衣束发,秦千岁内心已经将小喜子当成这个世界不可或缺依靠,要小喜子死,秦千岁绝不同意。

秦千岁重情,重相处之情,重君臣之情,重托付之情,上一世或许因为身处和平年代,简单而又平凡,除去血浓于水亲情外,秦千岁并未相信世间还有种友谊之情,可以达到如此高度,上世秦千岁叛逆时期,与家人不合,年少愤恨离家出走,一走便是走到如今,再也不曾相见,现实生活中除去几个淡淡同事之间敷衍情谊外,再也没有其他感情,来到这个世界后,小喜子出现却是让他意外感受到从小缺乏亲情,内心深处,好似多上一位弟弟。

申屠豹熊靠山二人赶来,看坐落雨中呆呆神游三界秦千岁,不敢随意搭话,很是自觉为其撑上油纸伞,烧起堆绵绵春雨浇不灭大火,共同沉默中陪伴。

“张将军,因我军攻打楼兰,楼兰国都附近百姓皆都不知所踪,或是逃往边关地区避难,只留下空空草屋,从而导致想要寻到供大军消耗粮草,需要耗费更多我军人力资源,还得去往更远地方掠夺,短时间内若不强行攻下楼兰国都,过不上几日,必将全军匮乏,无粮草可食。”几日围攻下来,大宛精兵元气大伤,却始终攻不破楼兰国都,整体精兵士气隐隐还有颓废之势,朱旭见百里紫薇一去不返,深怕自身也是如此,轮攻下去当那垫脚石,死得毫无意义,所以才斗胆再三劝导张楚雄下令,全军出击,一举拿下楼兰国都,来个鱼死网破速战速决。

张楚雄何尝不想,如往日那般马踏四方,杀他个七进七出,以自身绝对优势取得胜利,只是楼兰国都中有秦琼唐兵守城,面对这块难咬骨头他不敢轻易下口去咬,军帐外朦胧春雨,变成漂泊大雨,这是在日日黄沙大宛百年难得一见奇景,都说春雨不过野人关,黄沙不及野人关,大自然偏偏是如此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大宛精兵们吃饱喝足,不顾寒冷脱掉身上军甲衣衫,踩着嫩草三五成群在雨幕中欢呼出声音,一场大雨,洗去几万大宛精兵身上半辈子黄沙尘埃。

朱旭听见外围军士欢呼动静,眉头紧皱,口中喃喃道:“眼下正是军心涣散之际,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春雨连绵,张楚雄极为不适应这种环境,呼吸间总感觉有毛发之物卡在喉咙,瘙痒难耐,咳嗽中压下朱旭呢喃道:“朱旭,有本将军在此,如何破城你无需多言,传令下去,命人熬些姜汤分散发于军士,切勿趁着雨夜贪玩伤了身子。”

朱旭见张楚雄不为所动,哀叹一声,拱手告退,不得不听命行事。

大雨溅起泥泞无数,远方有道踉跄身影背着包袱,淌着泥水而来,远远瞅见大宛旗帜,原本已经接近崩溃的平左宗咬牙再度前行。

“我我是杨硕杨大人手下,大宛南门守将平左宗,有十万火急要事求见张楚雄将军,你等你等速带我去!”

平左宗身背包袱,像鬼模样爬到大宛精兵几人面前,大宛精兵裸露着上体让这突如其来一幕惊得面面相窥,平左宗说完这句话后,却是再也无法保持清醒,劳累过度就地晕厥过去。

“报,南门守将平左宗千里赶来求见张将军!”

南门守将平左宗,大宛精兵自然是认得,几人不敢多做耽误,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上,抬着平左宗身体,直奔张楚雄军营而去。

张楚雄命人解下平左宗包袱,伸手打出道真气在平左宗头顶,平左宗苍白脸色才恢复些红润。

“报,张将军,小人们正借雨沐浴,平守将从泥泞中爬出,自报身份,说有急事汇报张将军,小人们不敢耽误,便送平守将于此。”大宛精兵怕惹祸上身,主动为张楚雄讲解整件事来龙去脉。

张楚雄听完后果然没有过多询问,挥手道:“你等下去领些吃食,此事不要太过宣扬。”

几个大宛精兵面带喜悦,拱手道:“属下明白。”

朱旭去而复返,等大宛精兵走后,这才掀开帐帘,迈步走入张楚雄军帐之中。

“张将军,此人属下认得,乃南门守将平左宗,他不好好在国都守着,保护陛下安危,跑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说到这里,朱旭突然顿悟,哑口无语,望着同样心事重重张楚雄,一时心中掀起滔天波浪。

平左宗劳累过度,张楚雄以真气安神,一时半刻无法醒来,粗衣包袱还在不断滴水,张楚雄走上前掀开,瞅见包袱中物,二人同时面色大变。

包袱内,肮脏泥土以及腐肉早让雨水冲刷干净,其中只留下堆白骨,以及件破烂大红喜袍,正是朝阳公主遗留尸骨。

短暂失神后,朱旭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锁死营帐不让人随意进出,张楚雄怔怔来到包袱面前,手捧起大红喜袍白骨冲天咆哮道:“踏不破楼兰国都,我张楚雄誓不为人!”吼声传动四方,平白无故惊起声雷响。

张楚雄小心翼翼放下朝阳公主尸骸,与朱旭二人磕头跪拜,起身将手掌放在昏迷中平左宗额头,真气源源不断传入其体内。

“平左宗,醒来!”

平左宗食指微动,慢慢有上些意识,朱旭见此,连忙闷哼一声,同样伸出手掌为其传输真气疗伤。

两股纯白色真气在平左宗身体内缠绕盘旋,最后化成一体,直奔平左宗丹田之处而去,原本干涸丹田刹那间让真气填满,开始自主运转起来。

“张张将军,终于见到你了!”平左宗借着两道霸道真气充填,终于醒来,翻转身体潸然落泪,将大宛变故如实汇报给张楚雄。

平左宗抽出腰间杨硕官牌,颤抖着声音道:“张将军,大宛毁了,司徒南魏知恩二人里应外合,联手逼死陛下,杨大人宁死不屈逃离中让流箭击中,如今生死不知,末将侥幸逃脱追杀,野人谷中偶遇朝阳公主遗骸,还请张将军领兵折返大宛,为我等报仇雪恨,为陛下重振大宛!”

张楚雄心中愤恨难平,手握杨硕官牌,稍微用力,磨成粉末。

“张将军,这楼兰国都,咱们还攻吗?”朱旭沙哑开口,大宛之变故,太过惊世骇俗,继续围攻楼兰,时间拖延下去,则大宛再不复存在,就算侥幸攻下楼兰国都,也将毫无意义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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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楚雄起身,在二人期待迫切眼神中,沉思少许,终于还是下令道:“国中有变,可暂放楼兰国都,全军连夜随本将军回国,拿下司徒南,重振大宛!”

朱旭听闻此言,立马站出身来拱手道:“朱旭听令!”

朱旭得令退出军帐,来到无人处长长吐出口浊气,随张楚雄南征北战多年,哪次不是所向披靡,唯独楼兰国都,强攻不破强守无力,朱旭心中早有退兵想法,既攻不破,又守不长久,拖延下去乃为巨患,趁大宛危机,恰可退兵为上,司徒南再猖狂总比秦琼好要对付。

大宛皇室破灭,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张楚雄也是如此,说是回国重振大宛,重振过后让人深思,大宛皇室既然不复存在,必将会有新皇室出现,一国不可无主,当选之人非张楚雄莫属,这点张楚雄清楚,朱旭更加清楚,所以楼兰国都决不能再攻,留住多一分实力,将来张楚雄皇位才坐得更加安稳。

朱旭抱着张楚雄建立新皇朝,关于自身前程希望,开始忙碌起来整顿三军,准备以最好状态连夜撤回,拿屠贼之名,强打司徒南,此战不比楼兰,不可拖延,只能以最强实力在最强状态下硬拼司徒南,夺回大宛江山。

张楚雄向平左宗问清整件事情经过,得知大宛忠臣尽数随先皇阎本昌而去,心中离开楼兰,返回大宛诛司徒之意更浓,司徒南匆忙前往大宛弑皇,此时必定根基不稳,五万大军杀回,有极大胜算重控大宛。

“平守将,你先休息,本将军还有一件事未成解决,等本将军办完,立即领全军人马返回大宛,,为大宛忠臣报仇,为陛下报仇。”张楚雄这句话看似言语平左宗,实际上眼神却看在身旁朝阳公主尸骸。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前不知晓秦琼守城,攻城之仗才打得如此窝囊,张楚雄绝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错误,所以他要去摸摸司徒南底细,哪怕前方龙潭虎穴也值得一闯。

张楚雄撑伞步行至楼兰国都北门,北门之上守军发现雨中来人,几百人同时起身,手持刀枪戒备起来,今夜北门守将为王乾坤,看不见下方人面,只见一顶青伞,疑惑中喊话道:“城下何人?”

张楚雄扔掉青伞,雨水神奇没有半分滴落在其身上,抬头眺望城墙无数火把,话语不大却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自报名号道:“本将军乃是大宛张楚雄,你们拦得住白日攻城,却拦不住本将军,出于礼节还请北门守将传话秦琼,大宛张楚雄求见,本将军在此等候。”

王乾坤暗呸一口,还出于礼节,若不是有秦琼唐兵守城两军势均力敌,又何来礼节二字。

王乾坤挥手下令道:“张楚雄前来定有阴谋,勿要信其片面之言,给本将军放箭,就地拿下张楚雄,当属大功!”

“嗖嗖嗖”,乱箭穿透雨幕,呼啸而至,皆如雨水般静止在张楚雄面前三寸,待到力道耗尽,齐齐落下,伤不得分毫。

张楚雄往前迈出一步,秦琼所伤已经痊愈,正如张楚雄所言,实力重归巅峰全盛时期,北门这点人马拦不住他。

“秦琼,我乃大宛张楚雄,只身一人前来,可有胆出城相见!”

张楚雄运起体内真气,转化成数道,以张楚雄为中心四散而开,真气震退北门无数飞箭,话语穿透城墙直奔城中而去。

几道真气无形中飞速而来,落在秦琼身旁炸开,张楚雄话语随之从军帐内传出,秦琼咳出口鲜血,受张楚雄千里传音真气影响,打乱为小喜子修复经脉过程,反噬所致。

军帐外,闻言秦千岁起身,深深看眼北门方向,沉声道:“秦伯伯切勿分心,朕便前往北门会会张楚雄,秦伯伯定要保证小喜子安全。”

秦琼运起真气,双手紧贴小喜子光滑后背,疯狂传输下内心苦笑不已,小喜子早已从危险过度回来,如今秦琼便是给他场以豹气饲养蟒气天大造化,赵无极所传蟒气太过霸道,就连秦琼也不得不小心饲养,生怕重生蟒气发狂吞噬自身本命豹气,舍弃大半功力饲养赵无极蟒气,秦琼心甘情愿,也算是还去几十年前那场孽债。

秦千岁走后,小喜子体内蟒气涅槃重生,此时为蟒气生角最为关键时刻,秦琼只得再次沉寂下来,不闻闲事,一心一意为其搭桥铺路疏通经脉。

王乾坤让出道路,熊靠山申屠豹左右护法,秦千岁纤瘦身形现出,对着下方闭目张楚雄道:“秦国公不便见客,朕乃楼兰天子,不知张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张楚雄只身前来,秦千岁心中明悟几分,定是司徒南得手大宛有变,张楚雄要退兵返回大宛。

秦千岁心中明然,面上却是沉默不语,等待张楚雄开口。

楼兰天子算什么东西,他张楚雄要见的是秦琼,不是狗屁楼兰天子,于是毫不留情开口道:“叫秦琼出来见我,你秦千岁还不够资格与本将军对话!”

见张楚雄小瞧秦千岁,熊靠山第一个不服,撸起袖子作势想要下城给张楚雄点颜色看看。

秦千岁微眯着眼,深知能降得住张楚雄之人唯有秦琼,伸手拦下熊靠山,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朕猜想,张将军前来想必是为那司徒南吧。”

张楚雄抬头,目光穿透一切,第一次正视秦千岁道:“正是,你有资格代替秦琼与本将军对话。”

面对张楚雄逼人目光,秦千岁镇定自如,丝毫不惧,颇有帝王风采指向城中一处阁楼,反向调侃道:“张楚雄,朕自上阁楼备好酒席,唯有登上城中阁楼才有资格与朕对话,你可敢进城!”

说完,秦千岁不给半点情面甩袖离去,张楚雄闻言大笑不止,道了声有何不敢,随即登上城墙,在重兵团团包围下,一步步走向秦千岁所指阁楼。

张楚雄稳坐阁楼,一叠叠美味小菜烈酒轮番上阵,阁楼外城中唐兵齐齐出动,眨眼不下五千人马死死围住阁楼,立刀架弩蓄势待发,只要秦千岁一声令下,张楚雄想要抽身离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千岁沐浴更衣,龙袍重现于身,束发头戴顶小巧金冠,身材修长面部轮廓饱满中不失英气,好个一表人才,毫不吹嘘客观来说,秦千岁目前年岁虽然不大,但已有媲美天下美男之势。

“张将军,不知楼兰美食可合胃口?”

秦千岁换退守卫,脚踩软靴面带笑容而来,张楚雄岿然不动,讥笑道:“楼兰小皇帝好大胆气,不怕本将军就地取你项上人头,以祭朝阳公主?”

国家大义面前,与朝阳公主以及秦千岁性命,熟轻熟重张楚雄自有自知之明,此番言语便是想称称秦千岁胆气斤两。

要杀秦千岁何必拖到现在,秦千岁出现北门时,没有秦琼相伴,想取秦千岁小命,对于张楚雄而言已是十拿九稳之事,他张楚雄忌惮和针对目标为秦琼,而不是空有个皇帝名头的秦千岁,杀与不杀并无区别。

秦千岁步步沉稳不怯,来到张楚雄对面坐下,夹起片冬笋丢进嘴中,来回咀嚼道:“张将军,此物乃为冬笋,初春食用老是老了点,好在还有些许笋味,此行离去想要再吃,可得等到明年冬天,张将军还不动筷,更待何时?”

张楚雄沉默中夹起片冬笋放入口中,直言道:“本将军一介武人,不想与你这小娃娃绕些花花肠子,楼兰冬笋固然好吃,大宛不是没有,本将军此次前来是想摸清司徒南底细,你若再话中藏话,本将军就去找那秦琼。”

秦千岁哑然失笑,这张楚雄倒是重义,这时还不忘心系大宛,张楚雄厌烦话中委婉,秦千岁干脆给他道出个直来直去。

秦千岁放下手中木筷,对着阁楼外喊话道:“李望川何在,取地图来。”

“臣在。”

李望川听到秦千岁呼唤,正欲起身上前,却让王元拦下道:“贤弟,此行危险,秦国公不在,张楚雄不同常人,陛下有说错话地方,还请贤弟圆场,争取做到两军以和为贵。”

李望川推开王元阻拦手臂,没好气道:“王兄,怎地到这时,你还觉得陛下还是以前那陛下吗?”

“那倒不是,为兄这不是内心担忧,贤弟你快去吧。”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野人谷张楚雄遭遇李望川伏击时,气得誓要生吞其血肉,特别是那句彼其娘之,时常会在张楚雄耳边自动响起,犹如阴魂不散,此时张楚雄听闻李望川三字,先是心头怒火攻心,恨不得连同秦千岁一同诛杀为朝阳公主报仇后就此离去,可想到此行所为何事后,只得面带不善,强行压下心头怒火,冷冷看向楼梯口李望川身影临近。

李望川手持秦千岁所画地图,恭恭敬敬来到二人面前,在桌面上摊开道:“陛下,地图已到,请陛下与张将军过目。”

张楚雄没去看那地图,而是先对着李望川冷嘲热讽道:“李大人,好久不见,本将军可十分想彼其娘之。”

第四十七章:求教

李望川额头渗出冷汗,内心大呼不妙,刚才听见秦千岁呼喊,慌忙下乱了自身阵脚,早知碰见张楚雄会有如此局面,就该自身回避,让王元上来相挡。

意识到自身错误后,为时已晚无路可退,李望川只得硬着头皮心虚答道:“张张将军好久不见,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幽默风趣,家母已不在人世,张将军可断去彼其娘之这个念想。”

张楚雄恨得牙根痒痒,幽默风趣?野人谷设伏要去朝阳公主性命,还羞辱自身彼其娘之,这算哪门子的幽默风趣,当乃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氛围变得尴尬起来,秦千岁反应过来二人之间矛盾,懊恼间生怕突生变故,坏了好事,急忙道:“李望川你先退下,换王师上来与张将军讲解一二。”

李望川心中忐忑,不敢去看张楚雄杀人目光,拱手告退,等出阁楼背上已有层冷汗。

秦千岁明白张楚雄前来不是挑事,而是想暂时求和,李望川离去,秦千岁主动打破尴尬氛围道:“张将军,何必愁眉苦脸,楼兰烈酒可是远近闻名,来把烈酒斟满,与朕对饮一番。”

张楚雄冷哼一声,不理会秦千岁好意,野人谷伏击之事,要是没有秦千岁授意,李望川怎敢领兵前去设伏,这点张楚雄还是心知肚明,二人在他眼中都不是甚好东西,所以不想和他二人举酒言谈。

王元匆忙踏步而来,站在秦千岁身旁恭敬道:“王元参见陛下。”

秦千岁自知无趣,不再和张楚雄做些假把式,挥手直言道:“王师免礼,张将军此行前来是想摸清司徒南动向以及整体实力,劳烦王师为其讲解讲解。”

王元微驼着背,看向张楚雄,伸手笑道:“张将军请看地图。”

见着王元,张楚雄心中怒气才消下几分,回礼道:“那便麻烦王大人了。”

“张将军请看,此地为刀镇,在张将军领兵攻打楼兰之际,司徒南提前离开刀镇,率领大军贸然进入沙漠无人地带前往大宛。”

王元谈及司徒南,张楚雄不得不正视起来,顺着王元讲解,手指刀镇滑过沙漠无人地带连接大宛国都,喃喃自语道:“本将军以为司徒南是逃回楼兰国都避难,却不曾想竟有如此魄力挺进沙漠冒险前往大宛,难怪不曾与我军相遇,让那贼人偷袭得手!”

张楚雄此时放下身段,再度开口询问道:“王大人可对司徒南了解多少,其手下有何大将,与我军又有何差距?”

王元手扶山羊胡,细细思量后开口答道:“司徒南此人,为人凶狠手辣,武功也是顶上功力,老夫妄自评价可用,有勇小谋气运贯通,八字形容。”

“有勇小谋倒还好解释,气运贯通何解?”

“司徒南在面对大宛精兵以及唐兵双重围攻下,还能进入沙漠前往大宛绝境逢生,岂非常人气运,司徒南在楼兰与老夫同朝为官时,本是一名权力低下不起眼的武夫,无一过人之处更无靠山可言,待到司徒南权倾朝野时,老夫才蓦然醒悟,更是去思考司徒南是如何走上巅峰,总结来说,气运二字占上大半。”

张楚雄点点头,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拱手道:“王大人所言,对在下有极大帮助,当得起一拜,还请王大人继续为在下讲解司徒南整体兵力问题,又擅长哪方面作战计谋。”

王元邀功般看向秦千岁,面带喜色连忙装出谦让神态,伸手扶起张楚雄,口中更是大呼张将军使不得使不得。

看着二人表面心心相惜模样,秦千岁明白与自身关系不大,干咳一声道:“王师你比朕还要了解司徒南,好好与张将军说道说道,没甚事朕便走了。”

王元把目光看向张楚雄,显然秦千岁想走,主要在于张楚雄是否愿意。

张楚雄灌下口烈酒对着秦千岁咬牙道:“今日求教可抵野人谷伏击之仇,待到问清本将军自会离去,来日若是相见,本将军可不会手下留情!”

秦千岁大步流星离去,轻浮中传回句话语道:“随便!”

王元怕张楚雄恼怒,双手放在其肩压下座位,苦笑道:“陛下就是这个性子,张将军勿要见怪,咱们还是继续商讨司徒南吧。”

看在王元三分薄面上,张楚雄知趣没有过多计较,冷漠道了声愿闻其详。

“陛下。”

见秦千岁下楼,李望川连忙冲上去为其撑伞。

秦千岁环视周围,下令道:“张楚雄此行前来并无恶意,明日围军便会退回大宛,众军回去歇息,此地无需多管。”

“李望川继续领兵巡城,虽说明日大宛退兵,我方也不可松懈半刻,熊靠山申屠豹你二人陪朕即可。”

一道道军令下去,包围唐兵渐渐散去,熊靠山撑伞,秦千岁带着疲倦身子,重新回到秦琼帐前为其守护。

秦琼打出最后第九百九十九道真气,小喜子体内白蟒变黑蟒,头顶彻底生出双角,在丹田处不停徘徊,生龙活虎焕然一新,透过肉体看向秦琼,眼中尽是渴望之色。

“你这畜生,真不怕撑死!”秦琼面色惨白,收回手掌压下喉中淤血,暗自腹骂道。

化角黑蟒呜咽一声,见不再有真气喂食,只得乖乖游走于小喜子全身,为其彻底修复受伤经脉。

平息体内仅存不多真气后,秦琼将小喜子小小身体放稳床上,让化角黑蟒尽情修复,秦琼做完这一切,抬头看向皇陵方向,眼角有泪流下,喃喃自语道:“陛下,赵兄,秦琼散去豹气助小喜子蟒气化蛟突破第一步,已是尽力而为,欠你们的,秦琼能还一点是一点吧。”

秦千岁听见动静,慌忙起身,冲帐内惊喜问道:“是秦伯伯醒来了吗?小喜子伤势到底如何!”

秦琼抹去眼角残泪,恢复威严,故作恼火道:“哼,何止是无事,简直快要一步登天,也不知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有如此奴仆,连本国公都羡慕得紧!”

秦千岁听闻此言,彻底放下心来,疾步走进军帐中,当着秦琼面极为恭敬拱手道:“多谢秦伯伯出手相助,朕自当是没齿难忘。”

张楚雄所言不假,离去后内心带着纠结,匆匆领兵返回大宛,要去与那司徒南决一死战,重振大宛。

楼兰国都内万人欢呼,小喜子在清晨醒来,秦千岁内心高兴,皇恩浩荡,下令煮肉上酒,万军可松懈下来,共庆守住国都之功。

秦琼一夜头发白上大半,与秦千岁并肩走在楼兰国都街头,小喜子紧紧跟在二人身后,得知是秦琼舍命相救助蟒化角,看向秦琼宽阔背影,眼中尽是复杂。

秦琼停下脚步,如同迟暮老人那般扶住街道两边墙面伸腰锤腿道:“千岁,张楚雄已退,不消灭司徒南我想他绝不会再进楼兰,至少可保得楼兰十年安稳,我也该是时候回去,不知你有何打算,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大唐,共享荣华富贵。”

秦千岁扶住秦琼手臂,眺望东方,深吸口气笑着回答道:“秦伯伯,保得朕一人安稳,那不算安稳,朕为楼兰天子,岂可舍弃楼兰万千百姓独自享福,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朕去大唐的时候。”

“不是时候?”

秦千岁点点头肯定回答道:“不是时候啊。”

秦琼没有再过多询问,将要离去心头烦闷,挥手驱散秦千岁小喜子二人,拖着疲惫身子,带上壶好酒,独自前往楼兰皇陵。

“小喜子,召王元李望川二人来见,朕有要事相商!”目送秦琼离去,秦千岁转过身来吩咐道,小喜子领命,拱手告退,鬼魅般消失原地,经过秦琼舍豹养蟒化角,小喜子功力暴涨数倍不止,若再遇上百里紫薇那种高手,胜负只在顷刻间,再也不会如那日狼狈。

王元李望川二人携手赶来,与秦千岁碰头,秦千岁招呼一声,领着二人来到处破败酒楼中,随便找张椅子坐下。

不等二人说话,秦千岁率先开口道:“张楚雄退兵乃为好事,解决完楼兰危机,秦国公自当不宜久留,过不了几日便会领兵返回大唐,接下来楼兰留下我等,该如何发展,你二人可有其他想法?”

王元心中早有算计,接上话头道:“司徒南张楚雄二人大战,对于楼兰来说可落得个暂时安稳,陛下可告示天下,战争平息,稳定发展,慢慢恢复楼兰国力元气。”

王元所想为细水长流,稳定发展,不求盛世,但求个恢复国泰民安。

秦千岁摇头否决王元想法,接着看向李望川道:“对于王师想法,李望川你可有异议?”

李望川拱手道:“陛下,臣之想法乃与王兄大同小异,目前臣认为不可再伤国本,首当其冲应当安定民心,维护楼兰秩序,再可提荒岛精盐进行贩卖,到时恢复国力必定事半功倍,凭提盐之法,日后有极大可能再现楼兰鼎盛。”

二人有谋却无勇,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先稳定国情乃不二选择,可秦千岁是何人也,一盘棋下到现在,也该是时候走完最后一步。

第四十八章:离去

秦千岁压下二人谈话,舔舔舌头,命王元拿出地图,直指车诗道:“王师,李望川,你二人且看,朕若率楼兰民众迁都车诗如何?”

王元双腿一软,还未等秦千岁说出缘由,立即瘫软跪在地上磕头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舍弃楼兰前往车诗,乃有违祖训,断去楼兰龙脉,乃自寻死路,朝挪车诗,乃大逆不道,无论是哪条陛下都万万不可为之!”

李望川犹豫中,看向王元举动,同样跪在地面上,心中算计道:“陛下,车诗贫瘠地广人稀,属实是块废土,如今张楚雄已去,楼兰安定正待修生养息,恢复国力慢慢壮大,贸然前往车诗,不知情况下为不智之举,臣也恳求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

一个愚昧,一个谨慎,皆都反对迁都前往车诗之事,秦千岁捏着下巴,有心继续说服道:“王师李望川,你二人不要如此紧张,朕这不是和你二人商量嘛,又不是非去不可,要不咱们再好好谈谈,迁都后对于楼兰发展其优势弊端?”

王元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只有秦千岁敢说,王元颤颤巍巍起身,拱手拜道:“陛下,此事还是莫要再提,陛下请听老臣一言,老臣还有几年可活,加以李望川辅助,只要陛下一心为国,不要再如往日那般昏庸无道,假以时日楼兰盛世必定重现,又何必前往那车诗自寻死路。”

秦千岁自动过滤王元所言,也不管二人心中想法,指着地图上车诗,自我介绍道:“朕仔细研究过,车诗乃为宝地,四面临湖地势颇高,更难得的是车诗人口才区区几万也,说是小国,分散之下哪有国制,皆是帮乌合之众,用不了几年不需强占,自然会瓦解不复存在,现在以绝对优势楼兰大军挺进,定可不费吹灰之力收服车诗民众,待到占领车诗,其上无数蓬菜可为己所用,转化为精盐,且车诗地形易守难攻,怎么看怎么合适,朕是真舍不得这块好地啊!”

如今楼兰国土还在,哪怕车诗是块黄金,饶是秦千岁再说得天花乱坠,王元也绝不允许他如此胡闹,王元下定决心,如果秦千岁再往日那般昏庸,宁可以死阻拦,舍身救大义,也坚决不允许出现楼兰迁都车诗之事。

王元再次跪倒在地,心意已决,猛然磕头撞出片殷红鲜血,一字一句道:“陛下,您若执意舍弃楼兰迁都车诗,请恕王元不顾君臣之礼,只得舍去性命,好让陛下及时醒悟,不要去做那荒唐之事!”

说白了,王元迂腐固执,一心所为楼兰,秦千岁想要舍弃楼兰前往车诗,得从他尸体上踏过去再说。

这才刚刚安定,秦千岁便要做那自毁楼兰之事,李望川夹在中间,两边都不能帮忙,只得出谋划策,想出个两全办法道:“陛下,您若看中车诗,臣愿意领兵前往,为陛下征战拿下车诗,到时陛下可坐收渔翁之利,车诗楼兰融为一体,慢慢扩充疆土何乐而不为,陛下何故要急迫举国大动,冒如此风险。”

秦千岁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时候迁都车诗,乃为大忌,饶是有一万条理由也说不过去,只是秦千岁来自后世,在他记忆中,如果与历史相符,今年楼兰某一天有极大可能会突然神秘消失,具体什么缘由无法解释,甚至连时间地点都无从知晓,心底这个天大秘密只有秦千岁明白,他无法与人述说,更何况就算说出,也无人相信,只会把他秦千岁当成得疯癫之人看待。

秦千岁想过很多关于楼兰消失可能,也查阅许多资料,整个国度一夜之间神秘消失,绝不是人力可为,只能是天灾,或是地震,或是沙漠侵吞等等。

到时候消失的不只是楼兰,还有他秦千岁,还有楼兰万千民众,哪怕有百分之九十可能,历史会因为秦千岁到来而改变,秦千岁也不敢去赌那十分之一的侥幸,楼兰必须迁都,必须要力所能及带人离开楼兰前往车诗。

秦千岁知道今日若再逼王元,以他那迂腐性子恐怕真要当场以死相挡,反正请王元李望川二人前来,秦千岁只是提前告知,让他们两人做好心理准备,成与不成,便不是他二人可说了算。

秦千岁装作醒悟模样,扶起王元自责道:“王师,你这是做何,朕不迁都便是,王师切勿为朕荒唐之举,懊恼伤了身子,要不然朕这心中愧疚。”

李望川狐疑看向秦千岁,他十分怀疑秦千岁有诈,迁都岂非儿戏之语,仅仅一句朕不迁都便是,怎能让人轻易相信。

见秦千岁悬崖勒马,王元紧紧抓住秦千岁手臂,老泪纵横,不确定中开口道:“陛下所言可真?”

秦千岁抬手冲天道:“朕发誓,绝不再提迁都之事,否者天打五雷轰顶而死!”

王元欣喜中按下秦千岁手臂,臣子逼得天子发誓,传出去王元必定身败名裂,落得个奸臣名头,见秦千岁如此郑重发誓,王元才稍微放下心来,只要能阻止秦千岁荒唐想法,哪怕现在就地与秦千岁反目成仇,王元认为也是值得,王元内心所想,等到秦千岁成熟,将来肯定会感激今日自身以命相拦之事,对于王元总的说来,阻拦秦千岁迁都想法,百利而无一害。

李望川搀扶王元退下,背后秦千岁皎洁阴笑,发誓对于秦千岁来说就跟放个屁一样,放了也便放了,难不成还真把它当回事,再者说到时候迁都之事可不是他秦千岁想要迁都,自然会有人帮秦千岁迁都。

好在王元忠心耿耿,所做迂腐皆为楼兰,凭借这点秦千岁才和他磨叨半天,最后不得已暂时假装妥协,若是换上别人,敢拦秦千岁迁都大事,早就呼出小喜子取他狗命,哪还管他同不同意。

秦琼在楼兰皇陵中大醉三日,彻底白头,于三日后清晨,才摇摇晃晃从皇陵中走出。

秦琼寻到秦千岁,告知即日便要离去,交于书信一封,再无他话,转身走进唐兵军帐歇息。

书信中如此写道:千岁侄儿,留下五千唐兵赠送与你,也算我这当伯伯的一心意,留下唐兵皆无长子,皆无妻儿,可永远追随于你,至于如何把控还得看自身作为。

:待到最后一些收尾杂事处理完毕,我也该回大唐,那里有我的家,有我的妻儿,贤侄无需送行,只需记得有我这位伯伯便好。

:若楼兰再陷危难之际,若我秦家还在,可随时前往大唐寻求庇护。

秦千岁默默看完,收好书信没有去打扰秦琼,他不知道秦琼这次领兵前来,又留下五千唐兵回到大唐后会受到何等惩罚,二十年前恩情孽债与秦千岁无关,但秦琼之情,秦千岁深深记在心中,有朝一日可前往大唐,必定涌泉相报。

楼兰周围百姓得知大宛退兵,陆陆续续回来不少,一时间楼兰国都中难得再次繁荣起来。

城外无数敌尸让秩序整齐唐军统一掩埋焚烧,做完这些,才有人跑去提醒秦琼,该是时候返回大唐。

秦琼来时带了五千弓兵,五千骑兵,攻城之战折损,秦琼硬筹五千弓兵交于秦千岁掌控,骑上匹白马领着剩余几千骑兵出城,顶着初阳走得极为潇洒快活,

秦千岁站立墙头,以目光相送,他知道,秦琼欠楼兰命债还完,这一走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待到骑兵消失远方,李望川走到秦千岁身边,拱手提醒道:“陛下,秦国公迟早都会返回大唐,陛下不必太过伤感,城中还有秦国公留下五千唐兵等着陛下前去检阅。”

秦千岁点头问道:“朕知晓,王师这几日如何?”

李望川苦笑道:“只要陛下不提迁都之事,臣相信王兄并无大碍。”

秦千岁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恩?照李卿家意思,朕都发过毒誓,还会反悔不成?”

李望川内心纠结,他知道秦千岁不会善罢甘休,又不敢说出口,唯有苦笑不语。

“王师恐怕还要再病上几日,李望川随朕去检阅唐兵吧。”

“遵命。”

楼兰国都广场,五千唐兵整齐站立,等着秦千岁前来检阅。

“恭迎陛下!”带头将士见身穿龙袍秦千岁到来,恭敬跪拜,身后唐兵整齐下跪,脸上不冷不热,仿佛在执行某道无关紧要命令。

秦千岁十分满意秦琼留下兵力,招手唤来领头之人,询问道:“你姓甚名谁,在军中又是何职位?”

唐兵军士上前,毫无感情道:“本将乃为大唐龙武军从三品将军杜松涛是也,不知陛下有何指示!”

杜松涛回答得铿锵有力,倒是让秦千岁生起些兴趣,李望川看清秦琼走后,唐兵冷淡态度,大感不妙,在秦千岁耳旁小声提醒道:“陛下,今日检阅主为稳定军心赏赐唐兵,切勿生乱,就算他们心中有所不服,来日臣将他们打乱混插进楼兰精兵中,也可让他们不得不服。”

秦千岁拍拍李望川肩膀,同样小声道:“李卿家,今日恐怕朕要对不起你了。”

李望川一愣,没明白秦千岁所言意思,下意识回答道:“什么?”

台上秦千岁李望川二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得杜松涛与台下五千唐兵面上难看,心中渐渐升起反感之意。

第四十九章:连射新式弓弩

台上二人猥琐窃窃私语,落在台下五千唐兵眼中各有所思,就在此时,秦千岁面带怒容推开李望川,呵斥道:“李望川,枉费朕待你不薄,瞧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若是让他人听去,如此肮脏手段,朕颜面何存!”

“啊?”李望川心中吃苦,又不能表现出来,感受万千诧异目光,内心别提多委屈难受。

台下五千唐兵,见秦千岁李望川二人不知为何争执起来,皆都竖起耳朵,偷偷观望,想要弄个明白,是否与自身利益有关。

杜松涛自觉退回队伍当中,他不喜秦千岁不喜楼兰,自身完全是听从秦琼命令才留在此地,秦千岁李望川二人发生争执,心中更不想帮谁,只好来个静观其变。

秦千岁气急败坏,一脚踢在李望川身上,对其怒斥道:“李望川,还不快给大家跪下谢罪!”

李望川羞愧欲死,咬牙朝五千唐兵长跪不起,低着头看不清其面上表情。

这下唐兵们都糊涂了,你二人发生争执,跪我等作甚?

看着台下众人惊疑不定神态,秦千岁清清嗓门,恨铁不成钢主动解释道:“朕为甚如此生气?还不是因为这李望川,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李望川到底给朕说了甚话吗?”

唐兵们可听命秦琼,可听命李世民,台上秦千岁目前没有资格号令全军,虽说大都好奇,但还是没有一人愿意主动搭话,皆都沉默中看着秦千岁独自表演。

秦千岁也不怕场面尴尬,厚着脸皮自顾自道:“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朕便告诉你等。”

“这大逆不道李望川,为了朕能够完全驾驭你等,献出一计,便是将你等打乱,融入到楼兰精兵中再进行慢慢控制,好为其所用,你们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军台下,唐兵们心知肚明,李望川提议乃最正常不过,也是最有效办法,心中纵然不服,若真实施起来,也得听命行事自认倒霉,只是由秦千岁撕破脸提出,意义变得完全不同,众人也都趁机开口,纷纷指责起李望川歹毒心肠。

“我们是唐兵,岂能与楼兰平常军士为伍?”

“你叫李望川是吧,将我们大唐来的兄弟打乱,对你有何好处,到底有何居心!”

“兄弟们,以后咱们唐兵与这狗官势不两立!”

李望川幽怨极深,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躲着不出来,要是秦千岁满口瞎话凭空污蔑那便算了,为君挡灾也是职责所在,关键是这融兵之计确实是自身所献,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李望川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之苦的哑巴亏。

杜松涛站出身来,维持秩序道:“大家安静,李望川乃小人也,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自然会为我等做主!”

杜松涛一言等于把秦千岁架出,秦千岁乐得所在,根本没打算采取李望川融兵之计,要知道,普通精兵只要有军饷有粮食能发,随处可招,大唐弓兵全是些宝贝,培养出一个合格弓兵需要耗费资源,毫不夸张来讲可抵三个普通精兵,秦千岁怎舍得如此宝贝,落到无用武之地。

这可都是秦琼留下的心血,若是秦千岁不懂得珍惜,倒不如不留。

唐兵们看清形势,认为秦千岁站出来,是在为他们做主,内心升起点点好感,互相对望团结一致,高呼道:“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还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秦千岁等的便是这个时候,伸出双手压下众军高呼,承诺道:“秦国公既然把你们留给朕,朕自然是不能让你等受半点委屈,你等可放心,朕不但不会解散你等,朕还要重用你等!”

听闻秦千岁此言,众军狂喜之际,秦千岁阴沉着脸,话锋一转道:“五千大唐弓兵,难免会有浑水摸鱼之辈,朕决定从你等中间,选取一千二百人次大力培养,其余人等不得有任何怨言,技不如人者,可投身楼兰精兵继续为其效力。”

秦千岁话语落地,唐兵刹那间安静下来,升起热情也跟着冷却,杜松涛本就不惧秦千岁,恰时出场质疑道:“陛下,我等本是一家,为何要我等自相残杀,此举诛人诛心,倒不如把我等打散,再行控制才好!”

唐兵们患得患失,不解散唐兵时,原本觉得秦千岁还是位圣君,诛人诛心下露出小人面孔,倒不如就地解散各自认命,得过且过算了。

秦千岁细细品味诛人诛心四字,矛头直指杜松涛,大声道:“杜松涛,朕来问你,五千弓兵中可有浑水摸鱼之辈?”

杜松涛冷着脸,挺胸抬头避过秦千岁话头,圆润回答道:“任何军队中都有浑水摸鱼之辈,难不成陛下全都只取一千二?”

秦千岁大笑不止,目光扫过台下众军,摇头感叹道:“任何军队?你们岂非一般军队可比拟?”

打一巴掌给颗糖这种事,秦千岁玩得信手拈来,轻松拿下杜松涛那还不在话下。

秦千岁紧盯着杜松涛眼睛,目露可怜之色道:“杜松涛,你以为朕是要通过另一种卑劣手段,来瓦解你手中兵力吗?朕告诉你,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杜松涛心头不知为何一颤,还是倔强道:“卑职愚钝,不解陛下之意。”

秦千岁甩袖负立而站,郎朗开口道:“朕不需要废物,朕只要神兵!”

“朕需一千二百弓兵分为四组为朕亲兵,只要考核成功,朕可给五倍军饷,朕可为其提供上等训练场所,朕可提供连射新式弓弩,朕要你等以一敌十,朕要你等成为无上存在!”

一枚枚糖衣炮弹砸下,终于有人松动,成为神兵,成为无上存在,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秦千岁取精而不取多,若是成为那一千二中一员,日后在军区还不得横着走,更何况还有五倍军饷!

所有人都让秦千岁豪言壮语砸晕,唯独杜松涛震撼中又清醒询问道:“陛下,何为连射新式弓弩!”

秦千岁并未把话讲明,浅笑道:“朕可做到以上几点,杜松涛你看朕只要你们一千二百人马,此事如何?”

见杜松涛犹豫不决,秦千岁抓住其命门,继续引诱道:“连射新式弓弩比起你们手中普通弓弩更稳更准更狠,不说百步穿杨,一箭有效射程,至少可射出精确到两百米位置,且连射六箭不用装填箭身,只要把一千二百人挑选出来,配上朕这连射新式弓弩,将是无敌存在,朕说了,朕不要多,只求精,杜松涛你好好考虑考虑。”

秦千岁拍拍杜松涛肩膀,领着李望川飘然离去,广场唐兵彻底乱套。

“杜将军,勿要信人满口雌黄,咱们还是要团结,一致对外才行!”

“你住嘴吧,陛下说了,那可是五倍军饷,你不想去我还想去发财咧。”

“杜将军,去还是不去您得拿个主意。”

杜松涛沉寂在秦千岁编造连射新式弓弩震撼中,惊醒回过神来,压下众军争论,肯定一点道:“陛下真没打算瓦解我等,更未拿我等当做普通军士看待,本将军决定听从陛下意见,择日考核只取一千二,你等加紧练习,莫要错过这天赐良机!”

连射新式弓弩,弓弩还可以连射吗?反正弓弩陪半生的杜松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倒是有奇人异士可做到普通弓箭连射几箭,但那是不可多得存在,若是人手一把强悍连射新式弓弩,杜松涛不敢想象到底有何威力。

难怪秦千岁只求精不求多,有一千二百连射弓弩在,关键时刻可抵万军,也担得起神兵二字,杜松涛决定立马动身前去寻求秦千岁,尽快组建连射新式弓弩营。

让杜松涛念念不忘的秦千岁,此时正面带黑纱,领着几十人偷摸进入皇陵,众人率先来到先皇秦象虎墓前,秦千岁手指墓碑吩咐道:“二狗将军,熊靠山,你二人胆子大力气大,挖先皇坟墓,其他人等随朕进去,将此地所有坟墓挖开搬走,速度要快,不可拖泥带水!”

熊靠山说干就干,大白天也不忌讳,一锄头下去,秦象虎墓前便挖出个大坑。

二狗将军打着哆嗦,颤颤巍巍道:“老熊,这可是刨先皇坟头啊,二狗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会遭报应?”

熊靠山哪管是谁坟头,只要秦千岁下令,天王老子坟头,他也敢去掘地三尺。

“废话甚多,你要是不敢来挖,腾个位置出来,给老熊让开些!”

二狗将军是真不敢刨坟,让开些位置后,嘴里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念叨甚经文,时不时抬头看眼天空,生怕天降巨雷将他劈死。

“王乾坤,申屠豹,你二人挖太上皇,其余人等开始动手,切记定要做好标记,勿要乱了顺序!”

在秦千岁命令下,一时间楼兰皇陵无数锄头飞舞,秦千岁自家祖宗十八代,在此地深埋多年全都重见天日。

秦千岁要做的不只是让王元心服口服跟去车诗,还要以先皇之名,号令楼兰上下,举国迁移。

第五十章:今夜子时

几十口沉重石棺让熊靠山等人挖掘出土,摆放面前,楼兰小国不比大唐,皇家列祖列宗皆以石棺下葬用蜡油封存,除去石棺中一身新衣外,并无任何值钱陪葬物品。

几十口石棺摆放成一排,其中有几具石棺深埋多年,挖掘中不下心碰触已然破裂,出土后破裂石棺在空气中散发无尽恶臭,引来漫天蚊虫飞舞,争食棺中腐肉。

不得不说,古代墓艺技术之高超,秦千岁估摸着那裂开几口石棺起码埋有百年以上,竟能保存到现在还可做到肉烂而不化,可想其神奇。

秦千岁深知,破开石棺不能留,绝不能小看其中腐肉,万一有个瘟疫传染病传播出去,以如今医疗条件,以及楼兰百姓整体身体素质,寻常人染上其中恐怖疾病,根本无药可医,唯有等死。

于是秦千岁当机立断,嘱咐手下,放火就地焚烧破损石棺,第一时间杜绝病毒传播。

熊靠山带人拉来数堆杂草,加以杂草掩盖石棺,起到掩饰作用,几十辆驼车形成条长龙,拉着石棺缓缓出城。

秦千岁唤来熊靠山王乾坤二人,嘱咐道:“此行搬运石棺乃为重中之重,由王乾坤指挥,按照朕所画地图路线行走前往车诗,到达指定地点可就地歇息,勿要轻举妄动,等朕前来便是,还有若是路途中有石棺颠簸破损,不管是谁,哪怕是先皇石棺破损,也要就地焚烧或者掩埋,不可多留。”

“王乾坤你可明白?”

“属下定照陛下所言行事。”

刚好前往车诗路线会经过荒岛,秦千岁想起荒岛精盐,以及李望川后招新兵,冲熊靠山吩咐道:“熊靠山你对荒岛熟悉,跟随王乾坤一同前往,经过荒岛时可上岛,提前整理精盐准备随时撤离,岛上新军暂且由你指挥控制,等待朕前来,齐入车诗!”

“老熊遵命!”

吩咐完这一切,秦千岁挥手告别,迁都之事,便由王乾坤熊靠山二人率先出城铺路。

秦千岁忙得不可开交,贤臣李望川王元二人却把酒言欢,好不自在,王元得知秦千岁真不再提迁都之事后,这几日虽装病未出家门,心情可是好上不少,食欲酒欲自然大增,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均都偷得个闲暇,喝得满面通红。

李望川来时,在五千唐兵面前背口天大黑锅,心情抑郁,又接到秦千岁吩咐前来稳住王元,不可让其随意出营,等到子时方可找机会故意弄醒王元,将其带出军营。

李望川心事重重,不忍欺骗王元,可又不敢透露秦千岁吩咐之事,二人你来我往各有心事,脚下已有空空酒坛数个。

“贤弟,为何苦着张脸,如同怨妇?”

李望川强行撑起张笑脸道:“王兄莫要多说,难得有机会闲下心来,与王兄饮酒,你我二人今日便不醉不归,与贤弟闷了这碗烈酒吧。”

“那为兄只好先闷为敬!”

“王兄请。”

待到皇陵中破损石棺焚烧干净,几十驼车带着石棺彻底出城,秦千岁这才寻到小喜子与其碰头。

秦千岁招呼一声,急切开口询问道:“小喜子,朕要你准备东西可曾弄到?”

小喜子咧嘴傻笑答道:“陛下,都齐了,正放在军营中,要不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二人说走便走,迈步进入军营中,秦千岁命人严加把手,没有自身命令不得让任何人闯进。

小喜子恭敬站在秦千岁身边,为其介绍桌面上,好不容易寻来各种物品道:“竹片,竹膜,树脂,黑炭,糯米粉,水晶瓶还有一些不常见小物件,奴才已备好,陛下且看可有欠缺?”

秦千岁对照脑海中资料,一一对比下来,发现相差无几,现有材料只能凑到如此低标准之物,制作出来只要不出太大差错,也勉强可用。

制作简易全息投影设备放在二十一世纪,秦千岁只需个空瓶,分分钟可单手捏出一个来,仅凭眼前这些材料,秦千岁不敢大意,只有做到精致以弥补材料本身缺陷,尽可能做到最为接近状态,使得投影成功。

一张张竹膜让秦千岁整齐平铺在地面,再用蒸过糯米黏粉仔细黏合边角,合成整片竹膜,作为隔离作用。

小喜子手出真气加大火势熬化树脂,待到竹膜边缘糯米粉干涸,秦千岁吩咐道:“小喜子,把树脂熬得再细腻些,去除其中杂质,半刻中后用毛刷平刷在竹膜之上,切记不可弄破竹膜沾染灰尘,树脂厚度也不可超过指甲厚度,能办到吗?”

小喜子做事仔细认真,自然是有底气答道:“陛下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奴才。”

二人分工有序,小喜子负责用晶莹剔透树脂,涂抹在地面竹膜上进行烘干,秦千岁削尖黑炭拿捏手中,按照记忆中模样,以工笔画,一丝不苟将先皇秦象虎生前模样,轻画在竹膜之上,给水晶瓶装满清水,然后再将制作好的竹膜,覆盖在瓶口之上,形成个简易放大镜。

“陛下,树脂全已烘干,接下来又是如何?”

秦千岁来到小喜子身边,掰下小块树脂薄片,去掉其上竹膜杂质,拿在手中观察,树脂透明度比起水晶瓶要清晰几分,视线穿透下,透过树脂薄膜,看不清小喜子面部表情,却也可看得个大概模样,其表面光滑,用来折射光线,形成虚影,应是绰绰有余。

秦千岁拿上黑炭,在大片干涸树脂薄片上就地画线,先是绘画出一正五边形,然后再用小刀划分为五份等腰三角形,腰身长度为两米左右。

裁掉其中一份等腰三角形,折出金字塔结构,边缘处用融化树脂沾合固定,高约一米左右半透明金字塔框架简陋制作完毕。

秦千岁再用黑炭涂抹半透明金字塔底部,将其底部变成不透明状态,达到稳定光线作用,其上顶端切开道口子,刚好可安放水晶瓶。

“陛下,这是何物?”小喜子左看右看始终看不明白,秦千岁一打响指,期待中拿起油灯放在水晶瓶底,火光映衬下,瓶口竹膜上工笔画图案无限放大,来回间在半透明金字塔中互相折射,最后在其中慢慢形成道立体模糊白色人影。

眼见神奇手段出现,小喜子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身影是如此熟悉,又是那样梦幻与遥不可及。

秦千岁憋住笑意,故意呵斥道:“小喜子,看见先皇为何还不下跪!”

“先皇”小喜子本能呆呆跪下,意识到自身口误,又急忙改口,激动道:“小喜子参见陛下!”

秦千岁咳嗽一声,悠悠道:“小喜子,他若是陛下,那朕呢?”

“这这奴才”小喜子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言语,秦千岁不再捉弄,拿开瓶底油灯,透明金字塔中那道身影这才消失不见。

“陛下,刚才是先皇出现了吗?”小喜子还不敢起身,虽有神功傍身,见着如此神奇场景,恐惧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秦千岁见简易全息投影大成,兴奋中拉起小喜子,哈哈大笑道:“小喜子勿要惊慌,代替朕叫先皇出来呢。”

剩余竹片让秦千岁,编造成提手,作以固定简易全息投影,轮番实验,发现除了树脂薄片透明度不高,细看下不清楚外,凭借其中立体虚影,拿去吓唬楼兰万千百姓应是能过关。

教给小喜子使用方法后,命其留在此地照看,秦千岁起身出帐,准备回去睡个好觉,子时还有要事要办,必须养好精力,免得到时候露出破绽。

一条条诡秘小道消息,不知从何而起,以极快疯狂速度席卷全城,成为今日楼兰国都百姓家中,茶余饭后热谈,口口相传下已演变成多个版本。

随机取一版本如下:打东边来了个落魄游历道士,好客主家见道士可怜,善心大发奉上驼肉请入家中招待。

道士酒饱饭足,说修道之人不食白食,要为主家算上一挂。

偏偏坏便坏在卦象之上,道士点手运算,五指全断,大惊之中,留下句今夜子时天降龙尊,小道挡道还请龙尊恕罪,说完落魄道士便腾云驾雾离去。

此事多人称乃亲眼所见,主家所言为真,今夜必有龙尊出现。

随机取另外一则版本为:先皇秦象虎,不忍见楼兰战乱落魄,一切皆因当今楼兰昏庸天子秦千岁而起,所以会于今夜子时,现出真身龙体,责罚昏庸皇帝秦千岁,解救楼兰子民于水火之中。

随机取第三道版本为:楼兰大宛两军对战,城外死伤精兵无数,其魂魄无路可去,于子时化成巨大妖孽,将要踏破城墙,口吞城内百姓,生食其肉,方可化解心头怨气,好去转世投胎。

更有好事者,跟着瞎起哄,生怕消息来源落后别人,让人小看,自己骗自己开始胡编乱造,主动制造混乱,一时间无论消息好坏,各路接踵而至,弄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出门,今夜恐怕没有几人能安然入睡,且所有故事版本所指时间均为子时。

第五十一章:先皇

“禀告陛下,属下已按照陛下吩咐安排下去,如今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相信今夜子时无一人酣睡,定能满城清醒共见奇迹!”

“嗯,干得漂亮。”

简易全息投影太过简陋,在白日根本无法使用,只有等到天色最暗时才能发挥作用。

城中各种版本谣言四起,自然是秦千岁安排申屠豹去办,而那些流浪孩童,正如蒲公英一样,张着小嘴神神秘秘一脸天真无邪,将各种关于子时大变谣言,散满楼兰国都家家户户中。

“申屠豹,你过来”秦千岁小声对申屠豹嘱咐几句,申屠豹得令恭敬退下,安排完毕后,秦千岁转身返回军营中休息,静静等待子时来临。

王元李望川二人豪饮数十坛美酒,均都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原本烂醉如泥李望川蓦然睁开双眼,脸上红晕悄然退下,盯着身旁王元目露思索之色,哪有半分醉意。

城中家家户户闭门而不眠,四处街道上数百流浪孩童穿梭其中,皆都诡异而又安静中等待子时来临。

“陛下,您醒醒,子时快到啦!”

小喜子偷摸进秦千岁军帐,推搡中将秦千岁唤醒,秦千岁揉揉眼睛起身,二人猫着身子,将制作好的简易全息投影器,搬入皇宫对面一处荒废阁楼中。

简易全息投影器摆放阁楼楼顶正中间,一处小屋中,小屋周围刷满反光树脂,秦千岁将煤油灯点亮,放在水晶玻璃平底,不出半息功夫,随即又让秦千岁张口吹灭。

皇宫正门处,高大白色身影以极快速度,刹那间一闪而过,除了阁楼中大眼瞪小眼主仆二人外,并无他人察觉。

“陛下,刚才是奴才眼花了吗?”

秦千岁学着王元,习惯性摸摸并无胡须光滑下巴,咂咂嘴道:“虽然模糊一些,但也勉强可用,小喜子子时一到,便如朕刚才所做之事重复一遍即可,待到半刻钟后再熄灭油灯。”

“奴才遵命!”

秦千岁闭上眼睛,心中冷笑,临近午夜子时时,转身下楼,顺带从怀中掏出团催泪草捏碎,拿捏手中备用。

申屠豹授命提前开始行动起来,子时未到,大街小巷中无数童音,朝着皇宫方向跪拜着,异口同声道:“先皇降世,赐楼兰万福,先皇万岁万万岁,先皇降世,赐楼兰万福,先皇万岁万万岁!”

先皇?楼兰国都中,数以万计百姓听见房外动静,心头疑惑下,提起胆子推开门窗朝外张望,眼前一幕,震撼中刺痛他们那脆弱心灵以及躲闪双目,疑惑心情瞬间让无穷恐惧与惊喜代替。

那是先皇

秦象虎高大虚影站立皇宫正门,几乎与偌大皇宫平肩,如同巨人一般俯视苍生矗立不动。

“先皇”

“嗯”

“这怎么可能!”

百姓们纷纷自觉走出家门,下至幼童,上至花甲老欧,均都心神震撼下,颤抖着双腿,一步步涌向皇宫大门处,一睹神迹。

秦象虎生前慈名,深入楼兰国都百姓民心,先皇爱民如子,时常摆摊送粥,先皇一身正气,可替官断案,先皇神武凶猛,可领兵攻乌孙!

先皇秦象虎驾崩三年,可他的身影一直停留在楼兰国都万千百姓心中不曾散去,哪怕此时出现的,仅仅只是模糊虚影,长年居住国都中的楼兰百姓,怎能不认得那先皇秦象虎。

瞅见皇宫方向巨大白色身影,李望川呆若木鸡下反应过来秦千岁所交于自身任务,脚步踉跄中推门冲进房中,一把将王元从床上拉扯起来。

“王兄!切勿贪睡,快快醒来!”

“来,贤弟,再陪为兄喝上一杯。”

王元闭着眼睛,口中呢喃酒语,李望川不得已把王元拖到处花池旁边,咬牙将其脑袋狠狠按下。

“呜呜,到底是谁人呜呜,好大的胆子!”

李望川抓紧清醒过来扑腾着王元的袖口,将其从水中捞出,王元仰面朝天,大口喘气,见害得自己落水之人是李望川,不由得恼羞成怒道:“贤弟,你莫不是酒还没醒不成,差点害得为兄呛水而去啊!”

李望川双手死死按住王元肩膀,将身体强行掰转过来,对准皇宫方向,颤抖着声音道:“王兄,你看那是甚物!”

王源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瞪大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远方那道雄伟身影,爬起身来,口中哀呼道:“那不是先皇?怎么可能!我要过去看看!”

说完不顾形象,连滚带爬随着街道百姓,齐齐奔向皇宫正门。

李望川呼出口浊气,他当然知晓其中缘由,岂是先皇显灵,分明是当今陛下秦千岁神通广大,所制造出来先皇虚影,李望川摩擦手中铁球,除了对先皇秦象虎重现人间仅存尊敬外,心中对制造出神迹的秦千岁更加崇拜,迈步朝皇宫正门处走去。

王元狂奔到皇宫正门处时,已有楼兰国都万千百姓,与半空中的虚影保持一定距离,口中呼着先皇二字,茫然恐惧激动各种心情交错下,不停磕头跪拜。

王元重重跪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连磕三头,口中大呼道:“先皇,老臣愧对先皇啊!”

秦象虎驾崩,秦千岁未成熟之际那段时日,王元面对朝中司徒南势力,与大宛各方面威胁,以及楼兰指日待破国情,过得是苦不堪言,如若先皇还在,如若先皇走得不是那么匆忙,王元也不会为其楼兰发展忧国忧民而鞠躬精粹,导致满身怨气身心憔悴。

“先皇,老臣王元拜见先皇啊!”

“承蒙先皇祥瑞,如今陛下悬崖勒马晚成大器,老臣对得住先皇寄托啊!”

“先皇,楼兰保住正待发现,您可安心啊!”

王元这边哀嚎得正到情深之处,一声尖锐惨叫,在万人身后炸响,吓得王元不得不收起祷告心思,随着众人齐齐将目光,转移到后方,生怕再出现些难以想象事情。

“啊~”

“父皇!皇儿不孝来晚也!”

秦千岁扔掉手中手工制作而成的简易扩音器,往双眼处狠狠按下把手心捏碎催泪草,踉跄着身子,灰头土脸从黑暗中冲出,对准众人声泪俱下,发出渗人心脾的哀嚎之音。

“父皇,你走了皇儿过得好苦啊!”

“父皇,你可曾听见皇儿夜夜思念嚎啕之音,父皇,皇儿想您!”

“父皇,给皇儿说句话吧!”

跪在地上楼兰国都百姓们,自然认识来人,内心一边感叹秦千岁缺乏父爱可怜,一边又复杂害怕传闻中的暴君会对自身不利,纷纷主动为其让出一条道路,退散两边。

秦千岁脸上挂着滔滔眼泪匍匐在地,以三步一拜五步一叩方式,在万千瞩目中,一拜一叩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方位置与王元并肩。

王元哽咽着声音道:“陛下,先皇显灵,乃楼兰祥瑞,必定是有保佑楼兰之意,老臣还请陛下下旨,昭告天下今日先皇显灵之事啊!”

王元老奸巨猾,不管秦象虎如何降世,也不管秦象虎到底是真活了还是假现了,先把其虚影板上钉钉为楼兰祥瑞,一来可稳定楼兰民众大战过后心中恐慌,二又可起到作为禁锢思想震慑楼兰皇室皇权作用,三还可为先皇秦象虎凭空捏造些噱头扬名立万,昭告天下之计,可谓一箭三雕,箭箭对于楼兰当下发展起到至关紧要作用。

王元借祥瑞之名,三箭为国,意识到其中好处,在场最兴奋之人,莫过于他。

“陛下,先皇显灵天降祥瑞,陛下快下旨吧!”

王元对着秦千岁磕头跪拜,说完起身不等秦千岁反应过来,便要去寻金笔圣旨,待秦千岁亲手印上龙印,好将先皇显灵祥瑞之事,昭告天下。

秦千岁让催泪草熏得满脸带泪,看不清眼前方向,听闻王元话语之意,猜透王元想法后,抱住其大腿哀嚎着不让离开,弄出这么大场面,为的便是引楼兰眼前民众心甘情愿前往车诗,如若王元横插一手,满盘计划将会向着逆流发展,那不是秦千岁初衷。

“王师,听朕一言,且慢一步!”

王元疑惑中回过头来,再三提示道:“陛下,此等祥瑞,何不赶紧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秦千岁实在是没招,见楼兰国都中百姓都聚集此地跪拜,该来的差不多到齐,于是只得抢先王元一步,按计划行事。

秦千岁松开王元,怔怔退后几步,以一种成熟威严目光,横扫众人,在场所有人眼中露出迷茫,王元小腿打颤,一时竟让秦千岁一个目光,逼得不敢擅自离去。

“朕去了多久?”

秦千岁沙哑开口,按照记忆中秦象虎习惯性动作挺直腰杆,微翘下巴,斜视王元。

王元喉咙发干,下意识跪倒在地,口中却说不出话来,眼前秦千岁与先皇秦象虎在此时,无论语气样貌以及那种先天出尘气质都是那样的熟悉,王元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眼前秦千岁是与先皇秦象虎结合融洽而成,分不清到底是谁人在与自身对话。

第五十二章:先皇问三罪

秦千岁周围百姓,面对这突如其来变故,惊得面面相窥,秦千岁则是神色自若,从怀中掏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玛瑙石拿捏手中,定下心来轻轻抚摸,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

王元眼尖,认得秦千岁手中之物,是那先皇秦象虎生前最爱把玩的玛瑙石,先皇秦象虎驾崩后,此石本应陪同石棺一同下葬,埋于皇陵中,此时怎会出现在秦千岁手上,不可能是有人把先皇秦象虎墓室给盗了吧。

王元越想越觉得可能,几乎想要上前逼问秦千岁,为何会拥有这玛瑙石。

此时秦千岁把玩玉石手法,渐渐熟练起来,与先皇秦象虎生前动作姿态几乎无差,王元也顾不得君臣之礼,惊疑不定开口询问道:“敢问陛下何人,此石从何而来!”

百姓以及陆续赶来的文武百官,听闻此言,慌乱间吓出声响议论纷纷,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恐表情,神迹之物出现百姓心中原本已然骇然,王元不敢确定秦千岁异变,更是让他们觉得此事太过超出自身认知,唯有恐惧。

“舌燥。”

秦千岁声音不大,却如同天威般在数万百姓耳中炸响,皆都静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秦千岁不停把玩着玛瑙石来到王元面前,并没有伸手去扶匍匐在地面上此时内心骇然的王元,而是淡淡开口道:“王元,朕游荡天地三年,再回楼兰时竟是如此模样,身为朝中大臣,皇儿辅臣,朕要问你三罪!”

此言一出,莫说王元,便是那身后早已发现蹊跷的李望川都觉得大吃一惊,秦千岁抹催泪草在脸上之时,刚好让后来赶上李望川偷摸着撞个正着,只是没有让秦千岁发现而已。

要说眼前质问王元之人,不是秦千岁而是那先皇秦象虎,李望川第一个不相信,秦千岁感受到李望川投来询问疑惑目光,一个瞪眼回去,吓得李望川赶紧缩回张望脖子,讪讪自笑将脑袋埋进双膝,不敢出声坏了秦千岁计划。

秦千岁口出三罪,王元有心狡辩,可一想到面前之人极有可能是那先皇秦象虎,顿时气蔫,也不去想玛瑙石从何而来,只得拱手道:“老臣有何过错,还请先皇还请先皇明示!”

王元便是这个脾气,如若真是先皇秦象虎附身秦千岁,那么此时定会为王元开口一一指点迷津,秦千岁装得太像,哪怕百姓信了十分,王元此时心中震撼退去,冷静下来,发现诸多疑点才信上六分不到,龟缩在王元身后的李望川则是一分不信。

秦千岁岂不懂王元之意,这是要探探真假,秦千岁抚摸着手中玛瑙石,唤王元起身,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犹如多年老友相见,聊天那般温雅开口道:“王元,好久不见,今日再聚,朕便要问你三罪,你不会怪朕吧?”

王元内心颤动,这话语这语气,还有这商量口吻,还有眼神中看似随意,却又令人不敢直视风采,那是自然再熟悉不过,眼神犀利又如此风轻云淡问罪自身,除了先皇秦象虎还有何人。

“果真,先皇,老臣听罪!”

王元收起猜疑心思,恭敬拜手于秦千岁脚下,对于面前之人,已是信了九分。

秦千岁把玩手中玛瑙石动作戛然而止,小手紧紧捏住玛瑙石,脸上怒气滕现,嘴中却是不慌不忙,温雅开口道:“王元,朕问你一罪为,玩忽职守勿国之罪!”

王元内心复杂,并未开口反驳,而是一脸虔诚,仔细聆听。

秦千岁低沉着声音缓缓道:“身为皇儿辅臣,司徒南领兵造反之际,你在作甚,皇儿年幼不明事理,你又在作甚,堂堂楼兰第一大臣,朕亲封辅臣,竟在天子懵懂国难危机时刻,袖手旁观日日堕落,此等行为属实让朕心寒!”

王元心中知晓,秦千岁继位后,自身一直没对其抱有太大希望,不出意外楼兰国破几乎已在意料之中,见着秦千岁长年昏庸,司徒南崛起,确实没有过多干涉,仍由其发展,内心深处只想着楼兰在一天,就可多活一天,如若楼兰国破,那么自身也将跟着殉国而去。

可是秦千岁后续突如其来改变,以及带给王元各种惊喜,让他看见楼兰希望,所以才重新振作起来,尽心尽力辅助秦千岁成长,问一罪先皇秦象虎言之有理,话中带罪,王元自觉惭愧,玩忽职守误国之罪,可认!

“罪二,越权之罪!”

“王元,朕问你楼兰之主为谁人!”

听见先皇秦象虎发问,王元拱手恭敬答道:“楼兰之主,自然是当今陛下!”

秦千岁冷笑再次问道:“那么朕皇儿又有何权利?”

王元不明其意,只得客观答道:“当今陛下乃天之龙子,可号令楼兰上下,可定楼兰万千百姓生死,可享尽世间尊敬!”

秦千岁大笑,念出好好好三字,随即话锋一转道:“号令楼兰上下?此言从你口中说出朕觉得好笑,可号令楼兰上下,那为甚号令不动你王元!”

王元激动着站起身子议论,他王元十八为官,身为三朝元老,也曾是先皇秦象虎辅臣之一,要说没尽心辅助刚继位时的秦千岁他认了,对秦千岁昏庸无道袖手旁观,那也有秦千岁自身原因在其中,玩忽职守也可勉强吞下,但是这越权之罪乃是大忌,王元绝不认罪。

罪一还可以自身性命殉国落得个青史留名,若是认了这越权之罪,将来可要受万人唾弃。

“还请先皇明鉴,老臣王元为楼兰鞠躬尽瘁,对当今陛下忠心耿耿,何来越权之罪啊!”

王元口沫横飞,秦千岁冷哼一声压下,转过身来冷冷盯着王元,一字一句道:“王元,皇儿继位时,尚未成熟不分轻重,你代其掌权之事,因情况特殊你又一心不二,朕可暂且不记,为何如今皇儿继位三年有余,更是悬崖勒马改过自新,皇儿本可有望成为一代圣君,这个时候你还要越权掌位,以死相逼皇儿圣旨迁都,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王元让秦千岁教育,脸上一阵发白,当着万人目光,心中明白所指,还是咬牙倔强道:“先皇,主要可是说迁都一事?”

秦千岁没有答话,算是默认。

王元见此,彻底愤怒,哪怕眼前之人是那早已驾崩的先皇秦象虎,他也丝毫不惧,在王元看来这哪是越权之罪,分明是舍身为国,冤枉他了。

“王元受封太上皇圣旨,为三大辅臣之首文辅臣,外事可由其他两位武辅臣出面,内事则是由老臣王元一手包办,先皇作为内外皆担,不是不知。”

“太上皇仙去,先皇驾崩,另外两位武辅臣也随之而去,至此以后楼兰再无辅臣之封号,唯王元,三代老臣,两代辅臣,有幸眼睁睁见证楼兰由强变弱,再由破变初。”

“要说越权之罪,老臣坚决不认,分明是当今陛下不知起了何种心思,硬要迁都车诗,坏楼兰百年基业,老臣无能为力,唯有以身相挡,若先皇认为此举有越权嫌疑,王元今日便可死于先皇面前,以证清白!”

王元话语铿锵有力,迁都车诗之事,原本由秦千岁提及,只有几人知晓,如今让王元捅出,都让在场数万楼兰百姓听去。

秦千岁名声本就不好,加以王元自身威望,在场百姓,不知不觉间,内心深处渐渐偏向王元。

人群中更有甚者,壮起胆子道:“先皇,当今陛下昏庸无道,我等百姓早已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有王大人苦苦支撑,我等性命堪忧啊!”

“对!自打当今陛下登基以来,我就没吃上过口热乎饭!”

“请先皇为楼兰百姓做主!”

百姓沸腾起来,熙熙攘攘下为王元愤恨不平,在他们短浅目光看来,当今陛下寻常人治不得,作为先皇总该有权利管上一管,反正告状准没错。

秦千岁再怎么混蛋,那也是先皇秦象虎骨肉,楼兰之天子,王元怕百姓激昂过头,惹恼先皇秦象虎,只得圆滑道:“先皇,如今陛下并无百姓口中那般无用,只要肯继续听教,不再做那昏庸之事,老臣相信,陛下日后还可再获民心!”

王元这一招,可谓打蛇打其寸治准秦千岁,你敢迁都,那么必定丧失民心,到时落得个楼兰不在,百姓四散,还要执意迁都前往车诗,孰轻孰重自有分辨。

秦千岁内心冷笑,果然是墙倒众人推,精盐都喂狗了不成,又是谁在张楚雄领兵前来之时,死守楼兰国都?

百姓们只记坏却不记好,若不是王元将百姓们架出,秦千岁还不知晓自身,如今在他们心中还是那般昏庸。

当然,王元所做一切,卖惨也好,表功也好,架出楼兰百姓威胁也罢,小小心机中虽有些大逆不道,其出发点主要是为不准迁都为主要目的,还是可当做一心为楼兰,一心为秦千岁,只是计谋有些无耻罢了。

秦千岁等王元气势抵达巅峰,等在百姓咒骂中自身皇权变得不再那么受人敬仰,等都在等着自身妥协之时,突然开口道:“朕三年间云游四海,于极北之地,遇见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虚空子,我之二人一见如故,共算天下,可结果委实让朕不得不横跨百万里,重返楼兰。”

第五十三章:元始天尊座下弟子

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虚空子?

元始天尊作为开天辟地民间主神之一,名头倒是人人皆知,可这虚空子是个什么来头,作为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又有何能耐,谁也不知,更是闻所未闻,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其中自然包括故弄玄虚秦千岁本人。

人群中李望川将头死死压在双膝间,面上表情痛苦,热汗满身,口中发出不合时宜,怪异嘻嘻惨笑引人注意,秦千岁面上不悦,心说这李望川也不像是愚笨之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秦千岁怕再节外生枝,一指李望川呵斥道:“李望川,多年不见为何还是如此放荡,起身定要给朕说出个缘由,不然莫怪朕口无遮拦,责骂于你!”

李望川用强大定力终于憋住笑意,内心发苦,元始天尊虚空子什么的,一听便是秦千岁信口开河,名头倒是响亮,可根本就没那人,深知真相的李望川不知为何,十分想笑到眼泪流出,但此时环境与情况,又容不得自身放肆大笑,不就没忍住而已,已经很用力在忍,怎地一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李望川不敢违背秦千岁旨意,又不敢道出事情真相,只得随着秦千岁圆谎道:“先皇,请恕臣放浪,臣之所以发出惊叹之音,全是因听闻先皇提及那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虚空子仙人,想起年少往事,控制不住内心激动有感而发。”

见李望川配合默契,秦千岁双目一转,微笑悄然陡上嘴角,反问道:“嗯?李望川你之意,可是认得那虚空子?”

李望川将笑意彻底压下,面带郑重道:“先皇有所不知,臣还未曾为官,年少游历各国时,曾有幸见过虚空子仙人一面,本想着将心底秘密带入黄土,如今陛下提及,臣只好如实告知。”

秦千岁笑意更浓,十分欣赏李望川演技,心心相惜道:“李望川莫怕,朕与那虚空子乃是至交,有何关于他之秘密你尽管道来,有朕在此,想必虚空子他也不会责罚于你。”

李望川神色虔诚,拼命用嘴中两排牙齿咬疼舌尖,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转身面对数万百姓,大声道:“记得那年,且末国沙漠吞天干旱数月,本官刚好游历至此,已是饥渴难耐性命堪忧,可天无绝人之路,后来于沙漠中寻到一处村庄以为可借此逃过一劫,却不曾想,进入村庄后发现其中已是白骨森森无一活口,莫说滴水,便是连块湿润的地方都找不出来。”

“本官那时已数日未曾饮水,眼看便要脱水而亡埋命黄沙,就在生机断开意识朦胧时,忽然天空中生出五道彩虹直奔本官而来,其上仙人脚踏虚空一步百里走到本官面前,赐予本官一滴仙水喝下,说来也是神奇,仅仅一滴仙水,便让本官饱尝,体内再无疲乏。”

“仙人仔细询问本官,得知且末国大旱,生灵涂炭,叹息中咬破中指撒下自身本命精血换雨,本官眼睁睁看见村中枯木生叶,白骨长肉,刹那间整个且末国焕然一新,天空同时下起大雨,解救且末国干旱危机。”

“如此救命之恩与天大神通,本官不敢忘记,仙人临走时,本官斗胆问其名号,得到只有虚空子三字,出于内心尊重,本官一直将此事当成秘密掩埋心中,今日若不是听先皇提及,本官还不知那神通广大虚空子仙人,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

说完,李望川转过身来,挤挤眼看向秦千岁。

秦千岁内心巨笑,表面上却是点点头道:“说来也是缘分,虚空子也曾与朕提及过此事,朕没想到当年那小娃娃竟是你李望川。”

二人一唱一和,将周围百姓唬得身形颤抖深陷其中,在他们心中,若是有不知情者问虚空子何人也,必会虔诚答道虚空子乃元始天尊座下弟子,呼风唤雨抬手掌生仙人也。

秦千岁李望川二人说得郑重其事,王元就算不信,也不敢开口质问虚空子的存在,只得提出疑问道:“先皇,迁都之事还未有个定论,关那虚空子仙人何事!”

李望川不敢再偷笑,圆满完成秦千岁临时暗中交于任务,接下来只需要忍住笑意,不再多嘴便可。

秦千岁对李望川临时表演极为满意,先在百姓心中凭空捏造出虚空子这么一号牛逼哄哄人物,再引迁都之事,加秦象虎空中虚影,三者相加,迁都必成。

秦千岁身后秦象虎巨大虚影晃动几番,周围百姓连忙磕头大呼先皇息怒,秦千岁却知,那是阁楼中小喜子在提醒自身,时间所剩不多。

见天时地利人和齐全,秦千岁语不惊人死不休,目光由王元身上再扩散出去,环视万人道:“朕之至交,虚空子见朕身有阴霾相随,算出一卦,乃为天大凶卦,乃为朕之后代断绝之卦!”

百姓们把头埋得更低,身体止不住颤抖,秦千岁紧接着语气一顿,继续吼道:“王元你可听好,朕便为你等讲解何为二罪,又为何非要迁都!”

“罪二为,虚空子算出楼兰天灾,在不久将来举国上下将通通葬送无一活口,朕之后代自然断绝,朕原本不想现身,托梦皇儿尽快迁都之事,可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朕之现身,完全是你等逼迫,你等可知朕现身相见,需要耗费多少精元,你等为何要阻拦迁都之事,又为何非要逼朕,非要逼得皇儿在梦中于朕哭诉!”

王元感受到先皇秦象虎滔天怒气,双腿打颤情不自禁匍匐在地,如若真如先皇秦象虎所言,那么莫说越权之罪,便是叛国之罪也得心甘情愿认下。

“王元你对皇儿旨意,一而再再而三相拦,迁都之事没有朕之允许,皇儿他敢行这大逆不道之事吗!”

“还以死相逼不准迁都,朕问你,是谁给你的胆子越权行事,耽误朕之后代生存,亲手葬送楼兰数万百姓生命,王元你可知罪,如此罪过你又如何弥补!”

秦千岁字字如刀,无形中刀刀扎在王元胸口,王元咳出口鲜血,面色惨白,一时竟无言反驳。

葬送楼兰,这罪过实在太大,莫说以死殉国,便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秦千岁不是有心专门问罪王元,而是他自身威严早已消失殆尽,就算说服一个王元,日后必定还有更多王元站出来阻挡自身行事,索性借今日迁都计谋,顺便立威,先让王元背口黑锅,提前消除日后朝中阻碍。

还有一点是,随着秦象虎驾崩,秦千岁登基,民心根基早已不稳,若不是碍于骨子里天生对皇权敬仰与恐惧,有人造反也不是不能,所以秦千岁今日便要借那虚无缥缈虚空子与秦象虎虚影,再稳民心。

王元如此情况乃为百口莫辩,有人想为王元发声,可一想到那神通广大虚空子仙人,还有眼前先皇秦象虎虚影,属实有心无力。

李望川匍匐上前扶稳王元佝偻身子,眼神看向秦千岁,仿佛在祈求道:陛下够了,恐怕王兄撑不下去了。

王元疯癫推开李望川,如今多说无益,是好是坏自有后人评判,那么今日,面对先皇秦象虎责罚,有口不能辩,如何再苟且偷生,便可就此了断自身性命,去个潇洒。

“先皇,老臣认了,老臣通通认罪,老臣今日便随先皇而去,做牛做马伺候左右,用来赎罪吧!”

说完,王元提起心头一口气,拔出身旁武官佩刀,架于脖前,就要自刎谢罪。

秦千岁距离王元最近,其他人又不敢擅自上前帮忙,只得由秦千岁出手救下王元!

锋利刀口刚划过王元充满皱褶脖颈,秦千岁飞奔而去,一脚狠狠提在王元腰身,将其手中大刀震落。

王元惨笑中脖颈带血,失魂落魄道:“先皇你这是为何,老臣无颜苟活是楼兰罪人,让老臣一死了之吧!”

秦千岁捡起大刀扔开,没有安慰王元,反而再问三罪道:“王元,你可知第三罪为何?”

鬼门关走上一遭的王元,没了那么多算计,是真不明白,于是反问道:“先皇,难道老臣还犯了其他滔天大罪?”

秦千岁冷哼一声道:“原本朕只算是两罪,如今确是犯了三罪。”

“朕念在你为楼兰尽心尽力,所犯罪孽皆因自身愚昧所致,但因内心对楼兰忠心耿耿,并未造成太大过错,出发点没错,亦可重罪,亦可无罪,如今回头尽力辅佐皇儿还为时不晚,当可将功补过,若自刎而去,将这楼兰存亡置身度外,便是再犯身居高位玩忽职守之罪。”

秦千岁步步紧逼,言语急迫中逼问道:“王元,你是想将功补过,还是想身背两罪就此离去,受万人唾骂千年?”

死也不成,不死更不成,王元内心气涌上头,憋屈得说不出话来,喷出好大口鲜血后,只觉得双腿无力,眼睛发昏,生生晕厥于秦千岁面前。

秦千岁身后先皇秦象虎虚影再度摆动,秦千岁故意尖叫一声,口吐白沫学着王元模样晕厥过去,同时身后虚影消失不见。

第五十四章:迁国

小喜子吹灭手中油灯,释放出浑身真气将简易全息投影以及周围树脂融化干净,看眼并无破绽后这才心满意足一蹦一跳离去,办完事后毁尸灭迹自然是秦千岁提前吩咐。

皇宫正门外,等王元让李望川背走,秦千岁才在万千注视中幽幽醒来,装作不知情模样。

秦千岁揉揉脑袋,疲倦而又迷茫道:“朕原本在军营中酣睡,为何醒来身处此地,还有你们呃怎么都来了!”

文武百官皆都不知如何开口,二狗将军提前知晓秦千岁计谋,按照计划此时便由他登场将戏衔接下去。

二狗将军酝酿一番情绪,嚎啕着连滚带爬,跑到秦千岁面前跪下磕头道:“陛下,先皇显灵,楼兰将面临天顶灾难,属下还请陛下下旨,举国迁移车诗,保得楼兰百姓万代啊!”

二狗将军话语刚落,隐藏在人群中数百幼童,异口同声道:“请陛下下旨,举国迁移车诗!”

文武百官以及数万百姓,上当受骗,知晓其中厉害关系,于是不再沉默,集体齐齐大呼道:“请陛下下旨,举国迁移车诗!”

远处,李望川按紧王元人中,王元深吸口气狼狈醒来,还没等彻底清醒,听到如此震耳欲聋呼声,气得再次晕厥过去。

秦千岁还在继续演戏,迷茫道:“迁国之事,朕受先皇托梦,曾对仅有几人有过提及,你等为何全都知晓?”

二狗将军连哭带笑,将先皇秦象虎附身秦千岁之事娓娓道来,秦千岁恍然大悟,对准皇宫正门磕下三头,眼中带泪道:“皇儿委实无用,还要父皇亲自现身,父皇放心,迁国之事,皇儿立马去办,如有阻拦者,乃为楼兰罪人,当杀无赦!”

秦千岁放下狠话,围观百姓却是不惧,此时谁再胆敢阻拦迁国大事,莫说秦千岁,便是在场百姓,唾沫星子也能将其淹死,

围观百姓中不知谁人带头,口呼陛下圣明,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时间,秦千岁凭借宫门戏演,重新获得大半楼兰民心,同时也将迁都放大为迁国,一场戏下来,收获好处颇多。

秦千岁乘胜追击,高举双手压下恭维之音道:“父皇前日托梦于朕,朕怕你等不答应,产生误会,于是暗地已将父皇龙体转移车诗,朕给你等三日时间准备,可联系亲朋好友,可拖家带口,可迁移祖坟,待到俗事完毕,随朕一同前往车诗,建立新国再创盛世!”

“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喊声再次沸腾,声浪回荡在楼兰国都中产生回响久久不散。

李望川安顿好王元,再度赶来求见秦千岁,小喜子也从阁楼上腾空而下,二狗将军忐忑道:“陛下,这事儿我办得如何?”

秦千岁鄙夷道:“演技尚可,微表情不足,哪有边笑边哭之人,整体还待磨炼,方可与朕对戏。”

二狗将军听见秦千岁点评,认真点头道:“陛下说得在理,属下定当好好磨炼。”

属于秦千岁自己势力齐聚在宫门之外,申屠豹,李望川,小喜子,二狗将军,加上秦千岁自身,一共五人,互相对视,迁国大计成,不由得共同哈哈大笑起来。

百姓得令纷纷散去开始各自忙活,今日之事,犹如狂风过境,在楼兰国中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千岁只给了三日时间,无数百姓拖家带口远道而来,仅仅两日时间,各路百姓在路途中相遇,或者整座城,整个村落中的百姓相约出动,一波接着一波,迈入楼兰国都,挤得纷纷攘攘。

后来者见城中无法安顿,只得在城外就地休息,拢共二十余万楼兰百姓齐聚楼兰国都,等待秦千岁发令前往车诗。

接下来最后一日,等的便是遥远边关地区百姓赶来,仅存某些不愿来者,秦千岁没有过多询问,他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秦千岁站立城中最高一处阁楼,俯视之下,城中人头密密麻麻无数,像是一只只蝼蚁,在其眼中窜动。

申屠豹匆匆上楼,拱手道:“陛下,属下管理流浪幼童新增至拢共五百人次左右,如今个个身强体壮,可随陛下远行共同前往车诗。”

“嗯。”秦千岁点点头,收回俯视目光道:“申屠豹,出发在即,朕给你八百精兵,保护幼童一同前行,若是丢失一人,朕唯你是问!”

“遵命!”

申屠豹退下,杜松涛又接踵而至,拱手道:“陛下,五千唐兵,已按照末将吩咐蓄势待发,联合楼兰精兵,共计一万三千军兵,维持百姓秩序,共同前往车诗。”

秦千岁沉思少许回道:“劳烦杜将军,此事过后便再无唐兵,有的只是朕之亲兵,至于那连射新式弓弩,抵达车诗后,由你与朕共同选取一千二百人次出来,朕自当会为其提供!”

杜松涛领命激动退下,对他来说,不管是前日先皇秦象虎现身也好,还是楼兰面临灭顶之灾也罢,都不如那连射新式弓弩对自身重要。

王元自打在宫门前晕厥后,便再没现身,秦千岁忙于迁国大事,也未前去探望,难得有半刻松闲,秦千岁向身旁李望川询问道:“王师最近如何?”

李望川整理一番言语道:“王兄乃聪慧之人,事后自然看穿陛下欺骗于他,本想着前来质问陛下,又让臣劝退回去。”

秦千岁内心对于王元还是有些许愧疚,无奈是王元自己撞枪口,自身又不得不开枪,所以才导致如今情况。

“喔?竟有此事,然后呢?”

李望川想了想,并未马上答话,见秦千岁等得有些恼怒,这才苦涩开口道:“王兄有一事让臣代劳。”

“何事?”

“王兄年事已高,不可再受波折,祈求陛下开恩,同意其远离朝堂,余生只守皇陵。”

秦千岁内心失落,喃喃道:“王师这回恐怕真是让朕伤得个彻底,既要守皇陵,那么必定会跟着一同前往车诗,此事朕允了便是。”

李望川慌忙跪下磕头道:“臣替王兄谢过陛下,只是王兄还不知楼兰皇陵已移车诗。”

秦千岁一脚踢在李望川身上,恨铁不成钢道:“那还不快快前去告诉王师!反正朕已将皇陵运出城外,到时王师不去,你绑也得将王师给朕绑去!”

小喜子看着李望川狼狈逃窜背影偷笑,心情不好的秦千岁转过身来,同样呵斥道:“笑什么笑,数多少个人头了?”

小喜子一拍脑门,望着下边密密麻麻人头,无辜道:“奴才奴才刚才数忘了。”

“忘了便再给朕数上一遍!”

看着脚下无数人头,秦千岁心中升起无尽烦恼,这可都是他秦千岁的子民,迁国之事说来容易,行动起来何其麻烦。

路上吃什么,到了以后住什么,日后又如何发展,又能怎样稳坐皇位,简简单单最实际几个问题便将秦千岁难住,目前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还有车诗那鬼地方,除了盛产蓬菜外,穷得是不能再穷,哪有楼兰富有,若不是秦千岁来自二十一世纪,知晓楼兰会在今年某日消失,鬼才愿意耗费如此之多精力,放弃眼前繁华国都,去往那鸟不生蛋的车诗。

楼兰皇陵中乱坑不计其数,面前墓碑空空如也,王元好不容易才吃下点东西,勉强能下路行走,来到这荒废皇陵本想前来守陵,见此落败情景,硬是让气得再次晕厥。

秦千岁这边迁国车诗之事,进行得热火朝天,退兵而去的张楚雄却陷入绝境。

魏知恩司徒南二人采取三营之法,集中白驼举国民众,拢共五十万人左右,其中军兵暴涨五倍之多,张楚雄领兵五万刚过野人谷,便被司徒南压着数万原大宛百姓围攻。

司徒南信奉魏知恩,二人狼狈为奸,走哪儿便将十万大军带其身边,形成以战养战方式,用战斗为十万大军输送给养。

在张楚雄还未赶回来之时,司徒南便领着十万大军,先打邻国且末国,短暂交锋胜负七三开,于是司徒南信心大增,直接将且末国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抢夺不少国内资源。

有国母集中营,国赏集中营作为奖励,十万大军个个如虎,拼命捞取战功,想要获得入营快活资格。

魏知恩手下平左宗擒住杨硕后,算出张楚雄得知消息,必定会领兵折返回来与之一战。

于是急忙拉回司徒南,二人商议如何一举将张楚雄等人消灭。

张楚雄手持长枪,对着山坡上领将司徒南怒吼道:“你这无耻小儿!竟用如此卑鄙手断,可敢下来与本将军堂堂正正一战!”

司徒南身穿黄金锻造而成战甲,也不嫌重,金光闪闪中大笑道:“成王败寇,朕便是胜者为王,张楚雄,朕劝你等还是不要反抗,归顺白骆才好,阎本昌能给你个大将军,朕也可给你个大将军当当,反正都是将军,你也不吃亏。”

张楚雄呸下一口唾沫,学着李望川那阴险模样,再次大骂道:“司徒小儿多说无用,本将军彼其娘之!”

司徒南抖抖身上黄金,冷笑道:“放下手中长枪,朕自当好好对待,如若不然,莫怪朕十万大军手下无情!”

第五十五章:不得不退

张楚雄携攻打楼兰后,剩余四万左右大宛军士,自称则依旧称之为整五万大宛精兵,刚出野人谷不久,便遇上早已准备多时的司徒南。

张楚雄要大宛精兵提枪拿刀随自身上场杀敌,根据多年征战经验来说,几万人马就算不敌对方,也不会临场退缩半分。

雄字营皆雄兵,楚雄手下无弱兵,这是张楚雄自持信仰。

张楚雄认真请教过王元其司徒南底细,得知其秉性与本性,本想着司徒南既可算性情中人,与其大战一场,战中见胜负最为畅快,可是面对如今司徒南布阵,张楚雄不敢与之对战。

原因无他,王元口中那有勇小谋气运贯通的司徒南变了,变得莫说王元,便是司徒南自身都觉得以前那几十载简直白活。

司徒南何止有勇小谋,联合魏知恩大智慧后,二人堪称如鱼得水,一猛一默一武一文乃为绝配,小谋二字由魏知恩填补,可得有勇大谋。

司徒南采取魏知恩诡计,建立三营人人皆兵以战养战,目前整体情况顺风顺水,可谓所向披靡。

任由其新国白驼在原大宛土地上发展下去,以战养战一一吞并其他邻国,彻底颠覆西域三十六小国分散统治,也不是不无可能。

拿以往来说,若是司徒南一人领兵称帝,面对张楚雄携兵回国,说不得要与其酣战一场分出个胜负,可由魏知恩献计司徒南操作,以往思路彻底扭转,计谋之上,与手下并无能人只有勇夫的张楚雄拉开远远距离。

只要按照魏知恩计谋行事,司徒南敢下断言,张楚雄已未战先败,完全不是自身对手。

魏知恩捏准张楚雄软肋,你张楚雄不是豪气冲天,不是一心为国,不是大宛名将吗?那便来个以人治仁,先破其心。

司徒南领兵十万前来阻拦张楚雄大军,压上两万百姓与张楚雄对峙,魏知恩计谋为,张楚雄此人目前可稳住不动,要动则彻底绞杀干净,绝不可轻举妄动,或是半点拖泥带水。

二人合商量下,碍于白驼国情,对战往昔大宛名将张楚雄可采取压制手断,先断其心,消耗之下,不用自身出手,张楚雄手下军士可自己瓦解归降,或者逼张楚雄再退楼兰,封死其回路。

司徒南手下白驼精兵,三人一队压着无数百姓推到张楚雄大军面前,有军士喊话道:“对面的兄弟们,放下手中长枪,莫要让贼人迷了心智,大宛已亡,莫要再执迷不悟,归顺白驼,可继续从军,跟随当今陛下建功立业,共同征战四方!”

张楚雄呸下口唾沫,朝那喊话军士怒骂道:“本将不死,大宛永在!司徒小儿,可敢堂堂正正出来与本将军一战,龟孙后方,如同鳖孙!”

“好你个张楚雄,三番五次烂骂与朕,今日朕便要与你分出个胜负来!”司徒南提刀起身,吼声暴躁,引得周围手下大将侧目偷看,看意思是要欲前往阵前与张楚雄拼杀。

一旁内心算计战局魏知恩恰时出手,按住司徒南肩膀,将其重新压回金椅上后劝解道:“陛下不可前去,本相自有办法逼退张楚雄。”

面对张楚雄个人惊人战斗值,司徒南心中有怒气没底气,既然魏知恩开口为自身给出道台阶,司徒南表面不爽,心中却是高兴接下,二人配合默契,魏知恩凭空无形中抬高司徒手断,主要是做给手下万千军士相看,不是自身无勇,而是魏知恩另有良计。

喊话军士扯着嗓子,再度喊话道:“你等看好,我军手中有谁人妻儿父母,若是此时归降,可一家团聚获得陛下赏赐,若是继续执迷不悟,因你等罪过,他们都将身背叛国之罪!”

军士喊话间,无数百姓让白驼精兵刀枪相架,压至张楚雄大军面前,面对敌军手中人质大宛百姓,张楚雄心中怒气滔天,却是不敢下令开战。

有了这一层保护,气势上司徒南方面胜去三分,未曾开战,未曾有一人损伤,领兵压着百姓气势如虹,生生逼退张楚雄大军,将其逼回野人谷口,再退便是刀镇。

白驼精兵压着百姓距离张楚雄大军越来越近,不足百米,如此近距离下,已然能互相看清对方人面。

张楚雄军中数万人军心涣散,终于有人忍不住哭泣着发出声音道:“娘,我看清楚了,那是我娘啊!我从军五年,期间与娘相见未超十次,如今再见,却是此等情况,我该如何是好!”

“啊!还有我家孩儿,不知孩儿他娘去了哪里,怎么会这样!”

有一人开头,看出白驼精兵手中人质为何人后,更多军士认出自家亲属,开始哀嚎起来,张楚雄手中五万精兵,从军锲文可都在阎本昌手中,大宛国破,原本无用之物,却是让魏知恩拿来重新发挥巨大作用。

三营建立,将百姓聚集为一点,更方便抓人,锲文在手,魏知恩一声令下专抓张楚雄大军家属,等张楚雄领兵折返时,再将其拿出,用于逼退张楚雄大军,可弹指间毁掉大半敌军军心。

百姓一出,张楚雄不战而败,要亲手杀死自己亲人,莫说张楚雄不敢开口进攻,便是张楚雄开了口,又有几人听令?

魏知恩这一手彻底将张楚雄大军吃死,司徒南也看清如今自身优势,拉过魏知恩小声商量道:“魏相,此时何不趁张楚雄军心涣散,将其一把拿下,解决朕的心腹大患?”

魏知恩摇摇头道:“陛下不可,如今陛下的心腹大患乃为且末,张楚雄暂且上不得台面,臣建议还是暂时逼退稳住即可,陛下想想,逼退张楚雄后,他领着几万大军要去往何方?”

司徒南毫不犹豫道:“肯定重返楼兰!”

魏知恩笑道:“楼兰未破,一山容不得二虎,到时攻破且末,陛下可再回头收他个渔翁之利,共统三国,再扩疆土!”

司徒南想明白其中关键点,对魏知恩更加信任,自身惧怕张楚雄作甚,小小几万人马,区区一个将军而已,还不值得放在眼中,如今自身定位可是白驼皇帝,对战也是与且末对战,张楚雄不够资格。

魏知恩三言两语,便将司徒南思想格局以及在其心中内心地位无限提升,当上皇帝还拿将军目光短浅行事,那是万万不可。

张楚雄大军可一举歼灭,只是目前尚未攻破且末,不宜与张楚雄开战损伤自身实力,逼退为最好方法,这便是魏知恩想法。

司徒南贪婪幻想,攻破且末再建三营,到时以战养战,自身实力必定扩大到难以想象地步,这样一来,张楚雄大军与楼兰,自然是唾手可得。

在征得司徒南同意后,魏知恩代其下令,半刻钟内若张楚雄再不退兵,立马斩杀千人,若有人愿意归降,可释放家人,并且赏赐黄金十斤。

喊话军士将魏知恩原话转达,张楚雄大军中有不少人失魂落魄跪地痛苦哭泣,眼见军士瞬间降至低谷,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张楚雄当机立断下令道:“朱旭,传令下去,全军退至刀镇!”

朱旭苦涩开口答道:“张将军,此时万万不可退兵,这一退,便永无回头之路,还请张将军三思!”

“那你来告诉本将军该如何行事!”张楚雄哪想退兵,只是此时不退又能怎样。

朱旭紧紧咬着牙关答不上话来,要他上场杀敌可以,但是如何行事四字却是不适合他,只得拱手告退,下令暂且退兵。

就在张楚雄大军迈着艰难步子,三步两回头缓缓向着谷中移动之时,白驼大军纷纷站立两侧,让出条道路,司徒南魏知恩二人一前一后,从人群中走出,见张楚雄有退兵之意,司徒南按照魏知恩提议,抬手道:“张将军且慢一步!”

张楚雄看向司徒南身后,佝偻着身子的魏知恩恨得牙根痒痒,如此肮脏龌龊手断,除了他魏知恩没人能如此行事。

当初大宛尚在,魏知恩便提出不少有违人道计谋,不止阎本昌反对,一身浩荡正气张楚雄更是时常当着魏知恩面前痛骂其无耻,有阎本昌张楚雄压着,魏知恩计谋天下多年,却只混得个往昔大宛第一贤臣称号。

大宛破灭,或多或少都有魏知恩影子掺杂其中,往昔第一贤臣,却是在大宛国难之时第一个主动叛国,投身司徒南建立白驼。

贤臣,叛臣,分明是两个极端,出现在魏知恩身上,似乎不再是那么极端。

魏知恩看清张楚雄愤恨表情,万古祥和脸上出现一丝难以察觉痛惜之色,对于张楚雄,魏知恩内心还是十分之欣赏,若不是人各有志心性不同,岂能轮到司徒南来与之配合掀翻大宛。

张楚雄移回愤恨目光,咬牙道:“司徒南,今日本将军便依你之言先行退兵,你若敢伤大宛百姓一人,本将军绝不会放过你!”

司徒南意气风发,笑道:“张将军属实多虑,大宛已亡,如今他们便是朕之子民,白驼之百姓,朕怎会忍心害人性命,今日不过看张将军远道而来,命他们出来迎接一番,张将军可不要误会,免得伤了两军和气。”

第五十六章:一千一千又一千

魏知恩面色复杂,在司徒南谈笑间,蓦然开口道:“杀。”

杀字落口,早已接到命令的白驼精兵们毫不犹豫,抽刀砍下,整整一千人头不多不少滚滚落地,血腥气味顿时弥漫开来,刺激在场每一个人鼻腔。

司徒南脸上仍带笑意,张楚雄以及其身后大军离去脚步便是一顿,脸上皆都露出不可置信表情。

张楚雄无力而又悲壮道:“本将军已答应退兵离去!司徒南你为何出尔反尔伤我大宛百姓!”

司徒南一副事不关己模样,转眼看向那些恐慌哀嚎着,生怕自身人头落地的剩余百姓,并不答复张楚雄质问。

魏知恩不杀人,但是要诛心,诛他张楚雄之心,他要张楚雄从此一蹶不振,要张楚雄从此信仰崩塌,要张楚雄从此沦为废人。

魏知恩主动往前迈出一步,开口道:“此事与陛下无关,张楚雄,本相给你十息时间,若再不退出白驼国界,本相便再杀一千,你若固执不退,待到两万杀完,方才可与我军大战一场。”

“还有,从此以后,你等胆敢再踏入白驼国土半寸,本相便会杀尽叛国军士亲属,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数万百姓性命全都掌握在你之手中,不听劝告的话,本相便要让你背上那万古恶臭之名!”

张楚雄脸颊留下两行清泪,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双耳一阵轰鸣,脑海中天地旋转,已然听不清魏知恩所言,只有那嘴形一张一合,好似地狱入口,吞食着自身灵魂。

“张将军,我们不能退兵!属下愿领兵一万,绞杀司徒南救下大宛百姓,还请张将军下令!”

朱旭内心何其悲哀,一千人之中,他那白发苍苍老母老眼昏花,甚至都不知儿便在对面隐忍观望,迷茫而又恐惧中让人砍下头颅,至死都不曾知晓,原来有一双近在咫尺的通红眼睛,注视她许久许久。

朱旭跪地磕头请求下令,张楚雄望着那一千死不瞑目人头,第一次在战场上,由内到外彻底崩溃,他怕了。

张楚雄眼中,魏知恩哪里还是往昔贤臣模样,分明变成了一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十息已过,张楚雄完全不知所措,没有继续退兵,也没有参考朱旭提议发动攻击,只是呆呆看着那一千人头,脑海中浑浑噩噩,不知所想。

魏知恩再次开口道:“刚好十息,再杀。”

百姓们已然从震惊迷茫中清醒过来,深知下个人头落地的便是自身,纷纷开始有了强烈挣扎,无奈双手脖颈都让人擒拿,还有枷锁锁死,扭捏几番后依旧无济于事,只得口中连连嚎叫,尝试着为自身性命做最后用功。

再落一千人头,整整两千人头散落一地,触目惊心,司徒南笑容更胜,听从魏知恩建议,带了两万手无缚鸡之力百姓前来,还都是张楚雄手下军士之家属,按照十息一千,还可再杀一千八百息时间,约摸两刻钟。

朱旭对呆若木鸡张楚雄,内心渐渐产生失望,咬牙转身,并未经过张楚雄同意,擅自开口下达军令怒吼道:“全体军士!随我一起拿下司徒小儿人头!”

朱旭怒吼出声,五万大军一口气憋到现在,加以朱旭话语引导,终于全都爆发出来,纷纷举枪提刀,士气瞬间到达顶峰。

五万军士吼声何其壮大,司徒南见对方气势滔天,有些不安看向身旁魏知恩道:“魏相,情况有些不对,张楚雄真要与朕开战,置数万百姓性命而不顾?”

魏知恩眼睛眯成条细线,张楚雄秉性太过信奉那所谓正气之道,绝不可能明知有两万百姓作为要挟下,还胆敢开战,或许光拿百姓性命还不够?

剩余百姓求饶嚎啕之音不绝于耳,魏知恩临场心生一计,突然命人传话下去,然后转脸对忐忑中司徒南道:“陛下,臣以人头担保,张楚雄十息过后必退之。”

魏知恩给司徒南太多惊喜,此时听闻此言内心大喜,看向对面蠢蠢欲动敌军不由得怜悯起来。

朱旭骑上战马,代替张楚雄主将位置,举刀直指司徒南,口中道:“全军随我一起,共同出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司徒南一方,手中百姓接到授意,蓦然改变其求饶对象,待人松开枷锁,齐齐对准张楚雄大军放声哭喊道:“叛国贼子张楚雄,还不退兵更待何时!叛国賊子张楚雄,还不退兵更待何时!叛国贼子张楚雄,还不退兵更待何时”

口出违背良心恶言与自身性命相比,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哪怕骂的对象有名声赫赫爱国猛将张楚雄,哪怕明知会有自家孩儿便在对面军中为兵,哪怕是受恶人要挟非要颠倒黑白,哪怕哪怕,即是有一万个哪怕,他们还是选择了后者。

口中狂语,可比手中长枪,甚至在某些场合杀伤力或许更大,例如此时。

一句叛国賊子张楚雄,便杀人诛心,穿透对方五万军士人心,朱旭疯癫似的大吼道:“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

可以一人之音,哪比得了万人之言。

十息转眼即逝,魏知恩依旧风轻云淡下令道:“再杀一千!”

一千一千又一千,随着魏知恩开口,整整三千人头狂洒张楚雄面前,侥幸存活者,恐惧中怒骂声音更大,死到临头心中居然很是奇异的将张楚雄列为主要埋怨对象,若非张楚雄领兵回国,他们怎么又会被抓来有性命之忧。

“叛国賊子张楚雄!还不退兵更待何时!”

朱旭内心绞痛,不听责骂之音,不看地上人头,驾马上阵。

张楚雄耳边怒骂之音涣散,眼睁睁看着手下数万军士,在朱旭带领下冲锋陷阵,而对方百姓脖上明晃晃大刀,更加刺痛双目。

“不能再死人了”

张楚雄哀嚎出口,麻木中运起真气,起身踏空至朱旭面前,以单薄身影抵挡万军冲锋,口中大吼道:“都给本将军退兵!”

魏知恩静静分析敌军形势,内心暗叹,张楚雄果然还是那个张楚雄,硬生生让自身将其正气,颠覆成致命缺点,而且还是一击致命。

朱旭拉马停下冲锋脚步,看着面前张楚雄,恨不得驾马从其身上踏过,再好好唾骂一番,可毕竟张楚雄作为主帅,作为五万大军主心骨,朱旭只得下马跪拜道:“张将军,朱旭朱旭听令!”

张楚雄不敢再看后方百姓,不敢再听其口中话语,领着五万大军,以极其狼狈姿态冲进野人谷后,疯狂逃离。

看着张楚雄离去背影,司徒南大笑不止,连连夸赞魏知恩为天官下凡,白驼之第一谋略善战者,堪比三国智者诸葛孔明等等赞言。

魏知恩不反驳也未接受,淡淡道:“陛下,张楚雄已不成威胁,接下来咱们该集结大军,广招新军,扩大三营,提前为进攻且末做好准备才是。”

司徒南脸上笑容戛然而止,发自内心惭愧道:“魏相所言极是,是朕太过骄傲自满,一时忘乎所以,日后朕再如此昏庸,还请魏相多多点醒才是。”

魏知恩一笑了之,转身离去,司徒南信心满满,下令全军返回修养,国母营大开,可供三军玩乐。

十万军士大呼陛下圣明,自从司徒南掌位,魏知恩掌权,三营建立以来,十万军士初尝体验后,彻底放飞自我,主动打破各种从前匪夷所思之事,邪恶之心一发不可收拾,将人性丑恶面完全展露出来,想法其疯狂可令人发指作呕。

于是,在一道道荒唐命令中,新国白驼全民放飞思想,打破脑海中传统规矩,某些思想方面可以说是走在历史前端,亦可说成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例如国本集中营,集中数万幼童后,不再按照往日传统那般教些摇头晃脑的四书五经,而是将男女分开,男童主学武术副学文识,女童主学后勤副学杂识,待到一定年龄,再按照其优势划分专类,亦可淘汰无用之人,为日后发展传输源源不断人才。

顶尖人才可得以大力培养受到重用,而那些无用之人,魏知恩还未为其想到后路,大概是沦为奴隶或为了节省国力直接射杀也不一定,毕竟以魏知恩秉性,只要想到深处,不是做不出来此等恶事。

再例如国母集中营,将成人男女分开,女子入营,男子从军,女子本就身位低贱,可到国母营中便不再是那么低贱,往日不曾见过白米,只要伺候好受到赏赐军士需求,便可日日吃食,再做些杂事,便有俸禄发送,对于大多数女子来说,进入国母集中营后,比起以前贫苦日子要好上不少,所以默认者居多,反抗者寥寥无几,即便有那几人,也不知如今尸埋何方去了。

总而言之,一切从未听闻,或者从未理解过的东西,在魏知恩一条条建议中,让司徒南实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往最好最快最强一面发展,至于结果如何,那便不是魏知恩所能考虑。

第五十七章:退

张楚雄提着一口气,领兵狼狈逃离,刚出白驼国界抵达楼兰,耳边百姓驱赶之音产生幻听,疯狂摧残其心理防线,张楚雄身体摇晃,身心俱疲下,终是再也压制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闷声瘫倒在众人面前不省人事。

除去张楚雄外,这股大军中唯有朱旭军职地位最高,朱旭本想领兵再度杀回,好好出上口恶气,再一看眼前士兵,怂搭着脸,个个无精打采已是人人自危,哪里还有杀人之力。

朱旭明白,打仗士气最为重要,心底冒出领兵杀敌想法,结合现实情况,悄然让自身抹去,不再口提。

朱旭将张楚雄背至马背,思量少许还是决定再度前往楼兰国都外围,按照原定部署将其楼兰国都继续包围下来,至于后续如何行事,只有等张楚雄醒来再做决断,毕竟大宛已丢无法归国,五万大军无处可去,取舍之下,还是回到原有位置,最为稳定。

当时接到消息,连夜走得匆忙,帐篷粮食等必需品,还留在原地并未携带,若不回去,无他路可走。

朱旭将张楚雄身子固定马背,确定好路线,代其下令道:“全军听令,随本将军再进楼兰!”

此时为进,不再为攻,相比于第一次来时气势汹汹,这次要沮丧得太多。

全军唉声叹气,毫无纪律可言,亲属全在司徒南手中还不知生死,作为骨肉相连的他们,人人牵挂又怎能安心听从朱旭号召。

朱旭掏出军牌,冷着脸再三催促,全军只得垂头丧气,跟随大众安定下来,犹如丧家之犬迈着沉重步伐,跟上马队按照原路返回,半月两战,两战皆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屈辱。

利用好这股屈辱,说不定还有希望再度翻盘机会,若是任由沮丧悲观心情弥漫下去,恐真正意义上再无大宛,至于这支以往百战百胜,如今挫败连连军队,日后向何处方向发展,一切都得看张楚雄醒来如何行事。

众军拖着疲惫不堪身躯以及内心暗淡,前行三日返回楼兰国都外围,好在军营吃食等,匆忙留下的各种必需品完好无埙,并未遭到破坏,可暂缓全军需求。

张楚雄依旧深陷昏迷当中,朱旭灌以真气灌养,以及喂食些流食后,接到下属来报,说是楼兰国都四处城门大开,有胆大精兵进城查看,却发现城中空无一人,楼兰国都俨然成了座空城。

朱旭震惊中不敢大意,安顿好张楚雄后,起身领兵前往查看,果不其然,城中静荒毫无人烟,朱旭内心大动,不管城中军队去往哪里,此时城中无人倒是便宜了自身。

本就无家可归,此时却有新家出现,再不进军更待何时。

于是由朱旭下令,全军进城鸠占鹊巢,没想到前些日攻不下来的楼兰国都,短短几日便轻松得手,朱旭疑惑惊喜夹杂,看着地面大片脚印朝西而去,心中渐渐有些明悟。

莫不是怕再让围攻,舍都离去不成?只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西面那可是平穷车诗。

不管楼兰国都中人何去何从,朱旭打消心底疑惑,手握大权下令,全军进城后冷静调整状态,命人修缮城门加固防守,以最短时间内,将楼兰国都重新利用,作为五万大军安身之地。

楼兰国众浩浩荡荡拢共十六万百姓精兵,跟随秦千岁脚步沿途跋涉,由于人口众多,携带物品巨大,一路上是走得拖泥带水,整整六日才走出楼兰国界。

由元始天尊座下弟子虚空子的好朋友秦象虎的儿子秦千岁坐镇,加上手下兵源逐渐壮大,一路上倒是没出现乱民混乱迹象,再有楼兰精兵手持刀枪二十步一人,站立两边加以保护,也没人敢不识好歹反抗。

队伍长龙中间全是些老弱妇孺,前段为秦千岁主导先锋部队,垫底则是些精壮男子,百姓们夜晚就地挨挤取暖而眠,饿了有专门蒸饭发送,缓慢前行中,于第七日清晨,行至车诗楼兰两国交界地域。

秦千岁发号施令,李望川弥补漏洞,申屠豹二狗将军四处巡逻维持秩序,众人停下前行脚步就地而坐,等待今日第一份饭食入口。

小喜子端着杯银耳羹来到秦千岁驾车中,秦千岁也不忌讳,本就腹中饥饿,拿起便是一口喝下。

银耳羹余甜缠绕齿缝还未完全散去,秦千岁口含余香走下驾车,呼吸着略带腥臭的新鲜空气,微微皱眉。

整日呆在驾车中,身体肌肉发酸,秦千岁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朝着不远处,正在用大锅煮食粗米的洪老头与烧火娃二人走去。

洪老头烧火娃二人原本便是负责宫中膳食,此时让李望川安排到前列,暂时专门服务楼兰官军群体吃食。

秦千岁见烧火娃添手中柴烧火,眼睛却是干巴巴瞟向洪老头煮米尽是渴望之色,顿时觉得有趣,不由得叫上小名儿打趣道:“火娃,怎的学了几年,连煮粥如此简单之事都不敢上手?”

洪老头见着来人,慌忙停下手中动作,老脸一红,毕恭毕敬解释道:“陛下,火娃天生聪明,几乎将我之本事学个大全,只是师傅还未放手,哪轮得到徒弟上场。”

烧火娃拍拍身上灰尘,抹去脸上黑灰,摸不准突如其来的秦千岁心思,怕是自身这边出了差池,只得跪下磕头道:“陛下莫要生气,师傅待我极好,日后师傅老去,自然是由徒弟接手。”

秦千岁看着面前局促二人,哑然失笑,自身只不过是无聊,看见二人后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哪里还能怪罪他们。

李望川按照惯例,骑马环绕民众巡查一圈,见人群安定,百步距离皆有飘渺炊烟,有大锅煮食粗米,有精兵维持秩序,这才稳下心来,去往前段汇报秦千岁。

每日例查,一日两餐不可少半分,这是秦千岁定下的死命令,民心不能散,同样纪律也不能松弛,特别是在这举国迁移最为关键时刻。

秦千岁活动番身体后重新返回驾车,李望川拉马翻身而下,随即跟随秦千岁脚步进入驾车。

小喜子灌以真气,揉捏着秦千岁双肩,李望川汇报完今日巡查情况,从怀中掏出地图,平铺于秦千岁面前,手指车诗某一处标点道:“陛下,吃完早饭越过这片无人地域,约摸傍晚时分便可抵达此地。”

秦千岁捏着下巴,视线定睛在地图之上,开口道:“到时便可与熊靠山手下荒岛新兵汇合融为一体,共同前往车诗中心地段,再建楼兰。”

李望川点头称是,随即目光看向此地道:“陛下,楼兰国土中一路顺畅并无威胁,所以才能安然行之此地,据臣了解,此地名为红泽,历史以来皆无人所管,乃为凶险之地。”

不用李望川多说,秦千岁自然明白,此路越行越慢,周围环境由森林树木满满演变成一望无际荒草地带,刚才活动身体时,秦千岁便注意到脚下泥土柔软,驾车木制车轮已有小半截陷入泥土之中,还碾压出不少泥水。

之所以红泽无人所管,那是因为此地临近罗布泊,特殊地势原因造成,红泽冬日干旱,春日为沼,夏日涨水又会变成一片湖泊,根本不适合百姓居住,同时没有任何资源可从此地获取,再加上地势偏远,两国根本无心管理,时而久之,红泽变成了隔开车诗与楼兰的一处标志性地带。

红泽行人罕至,极少会有人选择比路而行,秦千岁也是想借着夏季尚未来临,红泽可供人踩踏,这才选择此路。

秦千岁想过多种办法前往车诗,熊靠山王乾坤等先行者人数较少,可轻松乘船直接抵达车诗外围地带,自身这边人数磅杂,所带货物极多,根本无法乘船。

红泽目前尚未涨水,处于泥泽状态,处处有着深不见底泥潭,稍不注意便会吞噬人体,找出一条安全道路倒是好说,若是十几万人全都闯进泥潭,也未必能将此地填满。

所以行此路也是在赌一把气运,趟过这条道路上唯一威胁后,迁移车诗便不是问题。

秦千岁道:“红泽虽然凶险,但目前只有此路可行,趁尚未涨水,为未必不能跨过此地。”

李望川结合红泽多变,又罕为人知,主动献身道:“陛下,臣愿领八百先行部队前面探路,若是有危险之处,再行改变前行路线不迟。”

如今也只有此计可行,秦千岁点头同意,李望川下驾,领兵八百,在百姓们歇息之时提前出发。

百姓们手端土碗,喝下粗米粥,人人约摸吃个五分饱,李望川探路,秦千岁也没闲着,王元还在怄气,不肯出面帮忙,秦千岁只好领着小喜子,亲自上阵调节。

原本精兵夹杂着百姓形成一条长龙队伍前行,楼兰国土上并无威胁尚可行之,秦千岁下令,行红泽,必须压缩队伍之间相隔距离,拉长其队伍长度,保持五人一排,共同前行。

以此踏上同一条安全道路,才不会有庞杂百姓掉入泥潭。

前方探子传回探报,李望川先行部队已向前开发十里,并未发现有任何威胁,为安全路线,秦千岁改坐驾车为骑马,手持马缰双腿踢打马腹,领着十六万百姓,带头缓慢挺入红泽。

第五十八章:土龙

小喜子运行真气脚下生风,保护在秦千岁左右,秦千岁胯下马蹄,行走间已有半寸陷入软泥之中,身后十几万民众安静紧跟拔泥前行,不时发出哒哒声音。

众人前行大半日,皆都走得疲乏,好在除去身旁一些已标危险沼泽外,并无其他威胁因素,前段之人已可从浓雾中隐隐见到不远处高达数千丈,红色泥土所形成的悬崖。

目测还有二十里距离,便可赶在天黑之前,穿过红泽抵达车诗外围。

秦千岁不再骑马,靠双腿行之,越是靠近车诗,脚下泥土越发软糯,每行一步,便要用力将小腿从泥土中拔出,方可继续前行。

好在有小喜子护法,秦千岁才能安然无恙,身后数万百姓吃了天大苦头,肩上有行囊压力脚下有泥潭拌脚不说,光是周围无数蚊虫,以及隐藏在泥土中不少毒虫蜈蚣,便咬伤不少百姓。

最前方探路李望川队伍,距离红色悬崖不足五里距离,几乎触手可及,只是此时身腰陷入泥潭,让手下救起标记此处危险后,摇头重新选择前行路线。

一路上诸如此类情况数不胜数,几乎次次以身试险做好标记,弯弯曲曲下寻找到,可供人踩踏稍微干旱路线,让探子回报,供秦千岁等人安全行走。

“李大人!快看这边!”

车诗国土已近在咫尺,只要再能找到一条安全路线,便可举国挺进。

有精兵口呼出声音,李望川淌着泥水来到面前,看向地面脚印面露阴沉,下令探子回报,前方有物待探明情况再行不迟。

李望川面前,有片密密麻麻如同枫叶一般脚印,来时路上依稀见着不少,并未太引人注意,只是此时面前泥土表面全是这种怪异脚印,看上去令人心慌,李望川不得不重新重视起来。

怪异脚印深浅不一,比起人掌还要大上几分,中间有数条长长拖痕延续远方,李望川定下身来退后几步,标记好危险提示,绕过这片区域,从另外一侧领人再行探路。

“李大人,拉我一把!”

此时,李望川身旁有位军士,探路中深陷泥潭,周围泥水快要及脖,只得大呼求救。

泥潭中不能下身拉人,免得一同陷入其中,李望川拿出手中长绳,扔到被困人面前,命令身后下属用力拉扯。

“再用力一点,先把人拖过来!”

李望川冷静指挥,眼看被困者就要救出,就在此时突生变故,一头不知为何物畜生,隐藏在泥土之中,后背皮色俨然与泥土相似,让人分辨不出隐藏位置,一双铜铃大眼静静观察着周围环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跃而起。

李望川只感觉脚下泥土震动,视线中一大坨物体就在不远处飞扑过来,一口将泥潭中人,咬去大半身躯。

李望川大惊,虽未曾真正见识过眼前此物,倒是有过听闻,知晓此物名为土龙,凶狠程度不亚于豺狼虎豹。

土龙翻滚身体溅起不少泥水,大口咀嚼着嘴中食物,一双暗幽幽眼睛,盯紧李望川众人,似乎还有另外打算。

李望川也是头一次见着这等凶悍猛兽,咽下口唾沫,深知其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屏住呼吸打着手势,命令身后下属悄悄后退。

土龙咬食生肉,发出令人皮生疙瘩咀嚼之音,血腥气息从此地飘散,前方不远处悬崖下洞穴中,一双双冰冷无情眼睛睁开,无数土龙迈动着肥硕四肢,齐齐而出,放眼望去不下千头。

“李大人”

有人眼尖,发现前方悬崖下变故,颤抖着声音疯狂后退,李望川定睛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大呼危险,带头不顾一切撤离。

几百人在泥水中狂奔起来,发出动静可想而知,身后土龙好不容易逮着次觅食机会,哪能善罢甘休,李望川等人一动,土龙们更是在其身后疯狂追赶。

沼泽地带,仅靠双脚行走本就行动不便,对于靠四肢行走的土龙们来说,简直如虎添翼,看着攀爬速度不快,却是刹那间追赶上李望川等人,进行疯狂吞食。

李望川身后,无数精兵让蜂拥而至土龙扑倒,身体旋转中咬去大半体肉,李望川心神骇然,爆吼道:“别回头看,逃出去!”

哀嚎之音不绝于耳,淹没李望川爆吼,身后无数土龙争夺吃食,地面泥土俨然变成红色。

“李大人!小心!”

李望川侧旁,一条大腿粗细,看似尚未成熟的一条小土龙,摆动着灵活身子,从右侧急追上来,对准李望川脖颈,跳跃而起,眼看便要一口咬下。

李望川身旁一位下属,咬牙挡在李望川身后为其抵挡小土龙进攻,小土龙在半空中张牙舞爪,露出腹部一片白皮,扑在那人身上。

人龙混战,小土龙前面双臂让人擒住,只得摆动尾部进行攻击,李望川脚步一顿,抬手抽刀朝着小土龙脖颈砍去,锋利刀口砍下小土龙头颅,四肢身体却还在不停摆动,李望川想趁机救人,却不料身旁再跳出一头成年土龙。

成年土龙身长约摸两米,重有百斤,直直扑在李望川后背,将李望川身躯压下泥土,锋利趾爪一挥而过,在其后背抓下大片血肉。

剧痛袭来,李望川手持长刀翻身,刚好此时土龙抬起前驱张口咬来,李望川动弹不得,只好一手稳住刀把,一手抓住刀头,形成防护举在身体上方。

土龙明见有刀保护,却是丝毫不惧,凭着股莽劲,用其身体狠狠砸下。

大刀深入土龙粗糙皮肤半寸,流下冰冷血液滴落在李望川脸上,土龙还是太低估李望川手中长刀威力,因此受到重创,疼痛难忍下依旧没有离开,疯狂摆动身体,想凭着自身重量将李望川生生压死在泥土之中。

李望川手臂抻直,受到其上土龙大力挤压,隐隐有不敌之势,怒吼中只得抽出大刀同时翻滚身体,一刀抽离滚到安全地带。

受伤土龙在泥土中挣扎少许,渐渐没了动静,很快受后续跟上同类包裹,张口翻滚咬食,眨眼功夫便没了全尸。

李望川喘着粗气,领着剩余精兵逃离一段距离,等地面泥土变得紧凑起来,不再那么难行,逃离速度这才加快不少。

待看不见土龙追击,众人得以片刻休息,清点人数下粗略损伤过百,剩余者无不心存侥幸内心发寒。

三名探子连滚带爬起身返回来到秦千岁面前,跪下阻止其继续前行道:“陛下,前方有凶残土龙聚集,李大人吩咐不可再往前半分!”

秦千岁传下命令,身后众人只得停下脚步,伸长脖子观望前方变故,听说有土龙作祟,皆都神色慌张。

秦千岁微眯着眼睛深思,眼看便要到达车诗外围,又从哪里冒出土龙作祟,都行到这里,便再无退路,看其探子慌张神态,不除掉土龙,还不好过去。

秦千岁冷声吩咐道:“土龙?朕乃天龙!小喜子,你去给朕抓上一头土龙前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竟敢阻朕前行!”

小喜子领命,身轻如燕脚踏泥土远遁前方而去。

自受秦琼豹气喂食,小喜子体内蟒气化角进化成黑蛟后,功力进步如神速,哪怕保护秦千岁前行到此处,脚下小小布鞋仍旧是白底黑布,也未曾沾染上半点泥沙。

李望川领兵失魂落魄返回,将前方十里处遭遇土龙之事,添油加醋为秦千岁讲解,结合李望川所说,土龙到底是何种生物,秦千岁心中已经猜出十有八九。

小喜子来回在泥潭上轻点前行,地面鲜红一片,到处都有断肢残体供土龙吞食。

小喜子也是头一次见着如此之多恐怖生物,很快定下心来,选取一头最大土龙,运起真气一掌劈下。

土龙正咀嚼着精兵盔甲中骨肉,吃得尽兴,口中生肉还未完全吞食下去,却不料头顶一道极强真气灌入,正对头颅,直接将其内脑拍碎。

土龙挣扎几番便只留下冰冷尸体没了生机,赶在附近土龙上来夺食前,小喜子手掌成抓,吸起土龙尸体拿捏手中,爆吼一声,潇洒离去。

秦千岁亲自为李望川包好后背伤口,小喜子提着土龙尸体返回,扔于众人面前,汇报道:“陛下,土龙已让奴才擒来,还请陛下查看。”

秦千岁未到,土龙身体让无数人群包围起来争相观看,毕竟着稀罕玩意儿都不曾见过,仅仅是一句狰狞尸体,便可震慑众人。

“这就是土龙?”

“你们看它那样貌十分丑陋,哪里是龙,我看是陵鲤之类同种。”

“都让开,陛下来了!”

秦千岁挤开人群上前观望,见有如此多人坏了规矩赶来,于是大声开口责备道:“都给朕回去,毫无军纪可言,成何体统!”

围观精兵们移开视线,不敢抗命,带着心中恐惧回到队伍之中,将此事传开。

等人走了个干净,秦千岁这才仔细打量面前土龙,这条土龙长约三米左右,头部扁平,嘴吻突出,身上有着厚厚一层黑色肉甲,与后世扬子鳄相差无几,只是体型方面要壮大许多。

第五十九章:仙肉

“历史上也没听说过罗布泊会有扬子鳄出没,难不成是记载出错?或者是此地仅有这些还无人发现记载?”秦千岁喃喃自语,随后转问小喜子是如何擒住这条土龙。

小喜子咧嘴一笑,如实奉告。

秦千岁闭着眼睛边听着小喜子汇报,边在脑海中查询有关扬子鳄各种信息,听完汇报同时,确定眼前土龙便是那扬子鳄。

不管记载如何,此地确实是出现了扬子鳄,面前这东西真实存在,做不了假。

浏览器中全科记载,扬子鳄昼伏夜出,深住洞穴,食量巨大,且有冬眠性

春破东土,带来暖意,想必前方那无数土龙都是刚从冬眠醒来不久,为了急切补充自身能量才会变得如此凶猛,所以才会成群结队出没,再加上天色渐暗,正是其出来捕食猎物最佳时期,刚好让李望川等人撞见而已。

秦千岁回到队伍中后,土龙之事,大多百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凡带有龙字,在百姓肤浅理解中,那都是遥不可及的神秘物种,潜意识中带着纯天然的恐惧心理。

有些人侥幸见着土龙,回去后夸大其词,经过口口相传变成多个版本,让有心之人利用,谣言中赫然间还有天降恶龙,阻拦举国迁移之事等版本。

秦千岁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吩咐小喜子将土龙扒皮抽筋,清洗干净后,交给洪老头烧火娃二人进行水煮烹饪。

洪老头抱着小喜子递过来的土龙尸体吓得浑身打颤,不敢下手,哆哆嗦嗦也不敢松手,生怕怀中白花花之物,活过来咬他一口,最后还是烧火娃咬牙接过土龙尸体,用大刀劈砍成小段,丢入锅中按照秦千岁吩咐烧大火煮食。

舆论越演越烈,连李望川都开始担心起来,提示道:“陛下,百姓愚钝,不知土龙为何物将其神话,是否派兵压制谣言,免得乱了民心?”

秦千岁摇头道:“有些东西光靠压制,只会起到反效果,在百姓心中,恐怕越是压制谣言,便会越加真实,待会儿土龙煮熟,朕会命人分发下去,是龙是虫便可自见分晓。”

李望川点头回到秦千岁驾车之中,因背受大伤,行动不便,如今秦千岁驾车,已成李望川私人之物。

不多时天色陷入一片黑暗,自打出现土龙后,众人止步不前,秦千岁下令三十步距离,必须烧起大火,起到驱散毒虫潮湿,以及防范作用。

距离头饭发送已经过去六个时辰左右,晚饭即将发送百姓,保证一日最少可食两顿。

在秦千岁授意下,洪老头将土龙肉从锅中捞起,壮着胆子再次细分,切成手指大小悄悄分发下去,混合粗米一同发送给百姓吃食,做不到人手一口,至少也要做到百人碗中出现一颗。

秦千岁嚼着口中土龙肉,大赞声美味,目光看向身后吃食着粗米百姓,等待着他们吃完,再用计彻底压下舆论,顺便再推波助澜一把。

百姓中,吃食着碗中不多粗米,不时有人发出惊呼,声称碗中有肉,周围百姓听闻此言大多一笑而过根本不信,碗中有把粗米便是顶天之物,日食两口已是难得,还给肉吃,怕不是饿糊涂了,梦出肉来。

有人打趣道:“那吴家老二,莫不是太过饥饿咬着自己舌头,当做肉食了。”周围百姓听闻此言,一片哄笑。

终于有那么几人,没舍得偷偷吃下,或是吃完再发出声音,倔强着从碗中用手指夹出块精肉,与周围不信者来个当面对质,见其心服口服,在许多质疑目光中,张开大嘴咀嚼着吞下,虽然瘦肉无油,还难咀嚼,但看着各种羡慕眼神,心中别提多美。

秦千岁巡查中,见多这种场景,嘴角渐渐勾起微笑,百姓愚昧他秦千岁可不愚昧,百姓潜意识中对于土龙认知为恐怖,那么秦千岁就从思想上彻底把它扭转成平常生物。

只有短短二十里距离,且车诗近在咫尺目标明确,便不再太多后顾之忧,秦千岁唤来申屠豹,吩咐下去道:“命众人打散队伍,越过标记危险沼泽地域,全部往前以朕为中心点集合!”

百姓们吃完粗米,在精兵驱赶下,密密麻麻以秦千岁驾车为中心点将其包裹,周围火光大亮,照得秦千岁一身龙袍金光四射。

秦千岁攀爬至驾车顶部,占据最高位置,伸出双手,压下百姓议论声音,心头沉着口气,大声道:“朕问你等,今日可曾有人口食肉食?”

人群中回答之音此起彼伏,秦千岁点头示意,继续道:“朕今日南柯一梦,梦见先皇与虚空子前辈二人驾临此处,见迁国之辛苦,虚空子仙人使出广大神通,唤醒前方数千土龙犒赏楼兰百姓,朕已命小喜子打来一条土龙,分食你等,朕再问,土龙滋味如何?”

秦千岁声音震动八方,百姓们得知吃下的是那土龙之肉,个个苦着脸不敢答话,在他们潜意识中,此等神兽若是吃食,必遭报应,秦千岁这是在坑害他们。

见无人答话,申屠豹眼疾手快抽身离去,不久人群中便有许多幼童,扯着脖子喊道:“好吃!”

秦千岁十分赞赏看眼人群中穿梭忙碌着的申屠豹,道了声好,继续引诱道:“虚空子仙人与朕说了,土龙肉原本乃为仙肉,因为生性凶恶,面相丑陋不得仙人喜爱才会被贬下凡间,常人吃食一口其肉,可强身健体,可祛除百病,实属宝贝。”

秦千岁此言,已有不少人信上几分,毕竟出自皇帝之口,具有官方权威,再加以虚空子名头辅助,更加令人信服,再说也有不少人吃了土龙肉,听闻秦千岁所言,由于心理原因,还真觉得此时身体好上不少,力气同时大上几分。

小喜子扛着颗煮熟硕大土龙头颅,直接飞上驾车车顶,双手举起摆放秦千岁面前,秦千岁挽起龙袍衣袖,当众抓下两坨煮烂土龙肉,放在嘴中来回咀嚼,脸上表情更是满足至极模样。

围观百姓以及手下精兵,已有不少人怔怔望向秦千岁大口吃食土龙肉,偷偷咽下数口唾沫。

秦千岁自己吃还不够,抓下一坨土龙肉朝人群中挥洒而去,引得不少人大呼神肉不可多得争夺抢食。

秦千岁言行举止,无形中颠覆百姓对于土龙认知,原来土龙是虚空子赏赐,原来土龙肉乃是仙肉,原来土龙并不可怕,煮熟之后,看去竟还有些可爱。

有些人心满意足吃到土龙肉,自认为吃过仙肉,笑得不亦乐乎,土龙肉经过简单烹饪,其实除了有些腥臭外并不美味,但是一到他们嘴中,成了美味无双,吃一口便可年轻十岁强壮百倍的真正仙肉。

见时机成熟,秦千岁一脚踢开土龙头颅骨头架子,大声道:“前方还有数百土龙等着你们前去抓捕,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取得土龙便可入车诗,这是虚空子仙人看举国迁移之辛苦,特地耗费仙力给的赏赐!”

紧接着,申屠豹举起手中火把,映衬秦千岁话语,带头往前冲去,口中更是大喊道:“我要吃仙肉,先到先得!”

百姓们反应过来,哪怕心中还有些许恐惧,但是更多的人已经往前冲去,十几万人手持各种兵器,同时在软泥上向前奔跑起来,场面何其壮观,秦千岁幽幽爬下车顶,返回车驾中与李望川二人相视一笑。

李望川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陛下,此行未免有些鲁莽,那土龙之凶狠臣亲身经历,恐怕要折损不少百姓。”

秦千岁摇头叹息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朕倒是觉得此计可行,红泽最大危险为沼泽吞人,相反土龙空有名头唬人,威胁最小,就算土龙有天大能耐,一头可打得过十人?就算打得过十人又打得过百人?哪有万全之事,比起利用土龙还可冲出红泽,损伤几人也是应该。”

李望川张口苦笑,一时找不到反驳话语,只得命令小喜子赶车跟上。

由于秦千岁事先偷偷下过命令,此时冲往前方寻找土龙的全是些莽夫百姓,自身精兵军队,还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不动,内心有怜悯,还有些讥笑。

秦千岁伸个懒腰,走出车驾,下令全军跟上百姓脚步前行,路途中多数奔跑不动的老弱妇孺也要帮衬一把,共同走出红泽。

悬崖脚下泥潭中,一百多具探路者尸体让土龙吞食干净,剩余一些肉沫骨头之类东西散落满地,其上爬满不少毒物,正疯狂瓦解。

申屠豹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大刀,双眼放光大笑道:“你们看前方泥潭中,起码有数百头土龙在上歇息,那可都是宝贝,晚了便没了!”

后续跟上者,瞅见前方土龙丑陋恐怖模样心中一惊,可想到其好处,立即换上惊喜心情,张牙舞爪便要飞扑过去将其抓获。

有一男子,艰难行走到土龙面前,脸上还带着狂喜表情颤抖的手还未摸到土龙,便让其一口咬去头颅。

此类情况偶有发生,但更多的是,几人自发形成一组,或者十几人默契围攻一头土龙,你来我往间,死伤不少百姓,同时也合力打死几十头土龙,将其抓获。

第六十章:阿婆村

百姓们眼中带着贪婪,淌着泥泞气势如虹来势汹汹,十几万人捕猎土龙,疯狂中势不可挡,很快,一千多头土龙在泥潭中反抗挣扎,没过多久便损伤过半,剩余一些土龙认清形势,趁乱逃回不少于悬崖洞穴之中,内心带着不甘与恐惧蛰伏起来。

百姓们喜笑颜开,几人扛着或十几人头千穿百孔鲜血淋漓,死得不能再死的土龙尸体,淌过泥水,扔至地面后,躺在其旁大口喘气。

秦千岁领着一万多精兵姗姗来迟,看着面前混乱场景,和李望对视一番,意料中又惊讶得张口苦笑,不知道说甚好,看着几人守护宝贝一样围着土龙尸体休息,秦千岁随即吩咐下去,抓捕土龙通通上交,明日由专门人士剥皮烹饪,分发于百姓,做到人人碗中都要有那么几块肉食。

有精兵镇压,百姓固然不舍,但还是老实上交土龙尸体,很快,几百头大小不一土龙尸体堆积如山,装填下竟装满整整五驼车之多。

此时众人还在悬崖下方,由于地势过低,腥臭微风吹过,略微有些阴冷潮湿,整日行走洪泽下来,几乎人人脚下底皮泡白肿胀,等到明日干涸裂开,必定疼痛难行。

应尽快用火烤干,不宜在继续任由腐胀下去。

于是,秦千岁带头寻到条,蜿蜒曲折可供人攀上悬崖小路,一声令下,百姓精兵再次形成条长龙,井然有序借着山体往上攀爬。

到达悬崖顶部,视线开阔再无威胁,微风中不再有腥臭气息,秦千岁下令就地生火歇息,先把脚底烤干,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车驾中,秦千岁李望川二人看着面前地图互相研究,车诗整体情况已在二人掌握之中,举国人口总体不超过五万,这还是加上全部经商外来人口,本地居民大概只有两万余人。

车诗国土面积比起楼兰还要大上几万平方公里,且各个分散下多为村庄部落,整个车诗只有一座主城,主城内同样本地居民不多,大半为乘船至此,购买蕨菜之类商人,总体情况以及国力比起楼兰不知要差上多少倍。

由于车诗特殊地理位置,导致古往今来易守难攻,从而进出不易,人文地理都处于半封闭状态,若不是数十年前,有商队乘船经过时,发现此处盛产蕨菜,恐怕车诗默默无闻下,不会有人关注。

结合各种分析来看,拿下车诗无需耗费多大力气,甚至基本不用开战,车诗本就是群乌合之众组成,毫无防守可言,国不成国样,兵没有兵源,甚至从未有过外交,一直与世隔绝。

秦千岁有信心,只要手中有五千精兵便可拿下车诗,更何况此次乃是举国迁移,集结楼兰全部兵力以及人口,莫说单单只拿下车诗,便是秦千岁心狠来个斩草除根,彻底改变车诗,那也完全不是问题。

待到夜深,有精兵来回巡逻防守,众人靠着火堆烤干脚底鞋袜后,安静互相依偎在一起,借着火堆温暖睡下歇息,秦千岁换上便衣,领着小喜子申屠豹二人,骑快马飞奔出营地。

前方五十里位置,便是与熊靠山王乾坤约定汇合之处,荒岛上精盐以及李望川新招精兵,皆由熊靠山带领乘船先到车诗,秦千岁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总和之下,如今自身力量到底可发挥到何种地步。

洪泽泥土软糯,快马匍匐前行中憋了一天,此时地面硬度适中,奔跑下马蹄发出哒哒哒声响,似乎在宣泄整日憋屈。

有快马前行,五十里距离转眼便到,秦千岁拉缰停下脚步,望向前方依稀可见营地点点星火,眼露惊喜之色。

李望川曾说过,依靠精盐招收新兵三千有余,以秦千岁目光望去,前方星火营地,安营扎寨之规模何止三千,起码有六千不止。

秦千岁大喜,踢动脚下快马马腹,提升速度直奔前方军营而去。

“来者何人,擅闯军营乃为死罪,还不快快下马!”

刚到营地门口,两边草木之中便蹦出几个手持刀枪棍棒,身穿破破烂烂服饰之人,拦下秦千岁等人去路,秦千岁面上带喜,听此口音以及身上服饰,定是其楼兰人士无疑。

小喜子眉头一皱,拉马呵斥道:“大胆!见着陛下还不下跪,快让熊靠山那呆货前来接驾!”

小喜子年岁不大,面色也十分稚嫩,可是跟随秦千岁已久,自然而然养成股上位者特有威压,一吼之下,竟吓得周围几人后退数步。

申屠豹同样不甘落后,抽出腰间明晃晃大刀拿捏手中,虽未成说话,可倔强眼神中自带煞气,仿佛一尊小杀神,给人种一言不合便要拔刀杀人感觉。

马下几人,互相对视,把不准究竟如何是好,只得由领头一人,拱手站出道:“诸位还请稍等片刻,属下这便就去禀告熊将军!”

秦千岁并没有为难于人,风轻云淡嗯了声后,骑在马上静静等待消息。

汉子快步走进营地汇报,感觉身后目光消失,这才敢深深呼出口浊气,三位马上之人看着年岁不大,可都目光一个比一个凶狠,光是看上几眼便让自身,泌出浑身冷汗,莫非真是那皇帝来了?

汉子抛除脑中胡乱想法,加快脚步走入一处军帐之中,半跪在地,拱手道:“王将军,军营外有三位贵人骑马而来,年岁均尚且不大,其中有一人还命熊将军出营接驾,如何行事,还请王将军定夺!”

王乾坤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听闻此言翻身而起,根据守卫描述,心中猜想多半是秦千岁到来,也顾不得穿衣束发,急匆匆领着下属边问边向军营入口跑去。

见着马上熟悉之人身影果然是那秦千岁,王乾坤半跪在地,行礼道:“臣王乾坤,参见陛下!”

周围几人,见王乾坤下跪拜见,也都扔掉手中武器,慌乱匍匐在地磕头,生怕先前举动得罪了秦千岁惹祸上身。

秦千岁抬手命其起身,随后下马跟随王乾坤一同进入到军营之中。

王乾坤将面颊两边杂乱毛发卡于耳背,介绍道:“陛下可放心,共计一百二六十尊石棺已安放此地,途中臣一路小心翼翼运行,且有枯草保护并无破损。”

秦千岁打量着军营布置环境,点点头示意王乾坤继续。

“因石棺厚重,再加人手不够,乘船分三批才度过湖泊,路上耽搁不少时间,臣也是刚到此处与荒岛军士汇合不久。”

“臣粗略统计一番,荒岛所带精盐拢共十万多斤。”说到这里王乾坤停顿片刻,见秦千岁不为所动,这才继续道:“军兵全体登记注册就有一共八千余人,加上共同前行老弱妇孺,营地中总体人数超过一万人次。”

等王乾坤汇报完这些情况,秦千岁才淡淡道:“为何不见熊靠山前来接驾?”

“这”王乾坤入睡前熊靠山还在营地,醒来时他忙着招呼秦千岁到来,也不清楚熊靠山去向何方。

此时,那原本拦下秦千岁的汉子,却是咬牙站出道:“陛下,熊将军刚走不久,应该是前往后方阿婆村去了。”

“阿婆村?”秦千岁露出个疑惑表情,汉子在王乾坤催促下,急忙解释道:“熊将军带领我等人,乘船渡过湖泊,来到此地已有三日,三日前刚在此处安营扎寨等待陛下前来,同时营地遭到破坏。”

“熊将军命人查探下,这才发现是我军进入车诗,引起附近村落敌意,所以才会有人在夜晚偷袭破坏。”

“其中阿婆村人数最多,胆子也最大,好几次都是几十上百人前来挑衅,熊将军怕伤及无辜,一忍再忍没有过多计较,后来阿婆村中有一奇特女子出现,一人单枪匹马前来驱赶我等,好在熊将军武功盖世,击退那女子,不知还立下甚约定,给了些精盐后,连日以来皆都相安无事。”

“半个时辰前,那奇特女子再度出现,浑身煞气唤出熊将军,二人共同离去。”

熊靠山作为秦千岁手下一员大将,在秦千岁心中定位一直为忠心耿耿,却有勇无谋,此时让人哄骗而去,人生地不熟的,秦千岁还真有些担心起来,虽说熊靠山战力惊人,可一旦遭受些阴谋诡计,恐怕会凶多吉少。

秦千岁目光一冷,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阿婆村具体位置在何处?”

面对秦千岁质问,汉子诚惶诚恐抱手答道:“小的名叫施诚,三日前有幸跟随熊将军前往阿婆村送些精盐,因此知道前往阿婆村的具体路线。”

秦千岁大手一挥,就要施良带路前行,王乾坤却是犹豫道:“陛下,以保安全,要不臣再叫些精兵陪伴左右?”

秦千岁摇头否决道:“不必兴师动众,有小喜子申屠豹二人陪伴朕之左右,已然足够,人多反倒是麻烦,你留下营地维持秩序,明日李望川便会领兵前来与你汇合,若是朕明日还未归营,便连同李望川齐齐迈进车诗!”

“臣遵命!”

秦千岁翻身上马,申屠豹一把将战战兢兢施良拉上马背,走向前方带路将秦千岁夹在中间,由小喜子殿后,共同前往不远处的阿婆村。

第六十一章:请恕小女子无理

施诚引导着三人前行,闯进片蓬树林后,果不其然,在四人视线中出现一座隐藏在其中的小小村落,目测之下规模不过三十户人家。

随着快马前行,秦千岁仔细观察村中情况,阿婆村木屋修建风格与楼兰普通百姓民房大同小异,皆是有两个窗口,整体为长方形状态,上面有草木铺垫分散两边盖住。

只是阿婆村中木屋看起来要破败得许多许多,木屋外围,连个最基本院子护栏都没有,木屋构造也是就地取材,由蓬木蓬叶简单搭建而成,粗犷而又腐朽,且木屋周围环境无比肮脏,杂草丛生下处处有粪便等污秽之物堆得满地都是,黄白黑三色交杂,蚊虫飞舞散发出臭味同时,看得人心生厌恶。

秦千岁眉头微皱,不喜此地环境,小喜子申屠豹二人小心防护,直到彻底走进村中,视线中也未曾出现过一个活人。

腐败肮脏木屋中,一双双浑浊眼睛透过缝隙注视偷窥来人,皆都不做声响,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不知内心所想。

看屋外生人停下脚步,不再游荡,木屋中人又都嘿嘿傻笑着,露出昏黄牙齿,流下满嘴口水。

秦千岁将视线转移到小喜子身上,询问道:“空村?”

小喜子放出真气巡荡开来,感觉到周围有生人气息,摇摇头,手指身旁木屋答道:“陛下,每个屋中都有人在,只是不敢出来罢了。”

申屠豹冷哼一声道:“缩头缩尾,装神弄鬼。”

秦千岁正想下马进屋询问,施诚拦住秦千岁动作,犹豫中开口道:“陛下且慢,小的知道阿婆村中大多数人身患怪病,犹如痴呆,且具有一定攻击性,见不得光,陛下还是小心些才好。”

申屠豹闻言,忍不住主动下马,一脚粗暴踢开身旁木屋烂门,果然其中传出尖叫反抗动静,屋内躲藏之人,让其一把抓出,扔在地面泥土之中。

秦千岁神色凝重,面前让申屠豹抓出的阿婆村村民,看其模样好似半大孩童,佝偻着身子躺在肮脏泥土之中,整体体型比起自身还要小上大圈,可再一看其肤色白发,又如同老欧那般苍老,秦千岁内心暗叹,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身患侏儒症病患,所以才会导致如此模样。

小侏儒似乎并不惧生人,出来以后手抓泥土,一把一把送往自己嘴中咀嚼,好似在享受美食一般。

秦千岁怕吓着小侏儒,轻声开口询问道:“朕乃楼兰天子秦千岁,你姓甚名谁,村中掌事之人又为何人?”

小侏儒脸上表情不惊不喜,完全没有理睬秦千岁话语,只顾吃食手中泥土,小喜子见秦千岁不受人待见,不由得恼怒呵斥道:“陛下问你话呢,还不快如实招来!”

受于小喜子真气压迫,小侏儒终于察觉到丝恐惧,扔掉手中泥土,张开小嘴挥手退后,只会呼喊“阿婆阿婆阿婆”二字,根本不明其意,无法沟通。

秦千岁摇头叹息,这侏儒多半先天身体残缺,同时智商也有缺陷,故而才会如此。

申屠豹踢开一处又一处木门,单手抓出不少各种奇形怪状之人扔在秦千岁面前,均都恐惧中只会张开嘴巴“阿婆阿婆阿婆”叫个不停,群魔乱舞下,看得秦千岁一片头皮发麻。

“这满村都是如此?”秦千岁跳下马来不可置信问道。

申屠豹踢开最后一处木门,共抓出百余人扔在地面,均都是些畸形儿,胖矮高瘦不一,身上带着股恶臭不知几年未曾洗澡,全都张开嘴巴一口一口本能叫着“阿婆阿婆阿婆”二字发音。

申屠豹拱手道:“陛下,村中之人全都聚集此地,再无遗漏。”

众人呜咽哀嚎之音不绝于耳,属实恐怖又烦人,秦千岁既怜悯又有些愤怒喊道:“都给朕住嘴!”

话音刚落,忽然,小喜子转过身来神色凝重看向后方,申屠豹抽刀加以保护,地上畸形儿不再哀嚎,全都躺在地上用自身方式来回在泥土之中打滚,口中阿婆阿婆阿婆吼声更大。

“陛下小心!”

小喜子向前迈出几步距离,运行全身真气挡在秦千岁面前,不远处无数蓬树一排排倒下,发出刺耳折断声音,有一物呈圆形状态,带着滔天怒气在蓬树林中冲撞着,直奔秦千岁几人而来。

小喜子不敢轻敌,直接逼出双角黑蟒环绕四周,刹那间真气暴涨,将自身实力提升为目前所能发挥出来的巅峰状态。

蓬树倒塌声响越发刺耳,怪物刹那间临近,待到整体冲出蓬树林,秦千岁这才看清,那是一团黑色巨大怪球,看其样子,与那日攻城的怪球三人组相差无异,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差别。

小喜子双目眯成条细线,看清来敌攻击路线,双手合十往前打出一掌阻止怪球前行,双角黑蟒分离出大半真气,缠绕小喜子手臂,发出无声咆哮脱离掌控奔腾而去。

一蟒一球,光是气势上看去,只会滚动的怪球除了身子巨大优势之外还要弱上几分,可是战斗结果却让在场众人均都大吃一惊。

怪球面对带着强大威压奔腾而来的双角黑蟒全然不惧,仅凭肉体疯狂冲撞上去,“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双角黑蟒形成黑雾崩溃消散不见,而怪球不退反进加快速度,直接从黑雾中跳跃而出,撞击在小喜子身上。

小喜子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小小身体如同断线风筝抛飞远方,砸倒不少木屋,一旁举刀还未来得及攻击的申屠豹,由于距离过近,同样让其余力震飞。

秦千岁让真气溃散飓风吹得衣衫乱舞,狂咽下口唾沫,心说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实力居然如此强大,要知道小喜子如今已是白蟒化角成双角黑蟒,寻常高手根本不是其敌手,而在这怪球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连反抗机会都不曾有过一丝,完全是压制性失败。

施诚吓得双腿打颤,想跑都跑不动,秦千岁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生怕怪球回过头来将自身碾压成肉泥。

好在怪球撞飞小喜子申屠豹二人后,并未再发起攻击,而是滚动着躯体,缓缓来到施诚面前,从里面发出声音道:“我见过你,他们是何人,为何来我阿婆村?”

听其沉重声音中带着一丝磁性,好似女声,施诚魂归肉体,哭诉道:“原来是阿婆姑娘啊,快现出原形吧,可吓死我了。”

怪球听闻此言,不再询问,浑身颤抖中,竟从上方蹦出个黑毛大脑袋出来,将目光紧盯暗中观察的秦千岁吓个踉跄,随即抖动双手双脚,站立起来彻底将身体展开。

秦千岁抬头仰视面前这位名叫阿婆姑娘怪球整体形态,四目相对下,微张着嘴巴,不知如何开口。

施诚口中的这位阿婆姑娘,身高对比整体体型来说不算太高,目测有两米出头,此熊靠山稍微要矮上一些,但是这腰围那可真是突出得不能再突出,哪怕此时已经完全伸展开来,以秦千岁视线望去,手臂双腿脑袋三处显得尤为短小,好似身体中充满气快要爆炸模样膨胀。

阿婆姑娘行走间大地震动,秦千岁再次估算,面前此人绝对有五百斤以上,这还是最低保底估算。

见着印象中熟人原本模样,施诚不再那么恐惧,讪讪笑道:“阿婆姑娘,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甚怪物呢。”

阿婆姑娘没有要与施诚打趣想法,冷冰冰看向秦千岁道:“他们为何要来阿婆村?”

若不是有施诚在场,恐怕秦千岁也如同小喜子那般让其冲撞出去,根本不会有机会与之对话,见阿婆姑娘敌意渐少,秦千岁压下心头惧意,站出身来仰视阿婆姑娘肥胀身体,脸上强现自信表情,自我介绍道:“朕乃楼兰之天子秦千岁是也,阿婆姑娘有如此神力,真是令朕大开眼界。”

秦千岁自报名号,阿婆姑娘脸上凶狠表情刹那间变得红烫一片,说话也跟着哆哆嗦嗦起来:“原来是原来是你啊,请恕小女子无理,惊扰了陛下。”

说着阿婆姑娘便要下跪行礼,可是身躯太过庞大,完全跪不下去,只得面色通红,不停掰着手指作娇羞模样,站在秦千岁面前,无论问什么都不再开口,似乎等着某一人前来解决此事。

秦千岁在内心咆哮道:小小女子?!尼玛哪有你这样的小女子!面色通红害羞又是几个意思!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抛媚眼又是要作甚!偷看偷看你还敢偷看!

秦千岁内心翻涌,无数只神兽从中奔腾而过,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阿婆姑娘你不说话,光看着朕是否有何难言之隐?”

阿婆姑娘双手举起挡脸,却不料手臂太短,只能挡住下巴,一边偷窥秦千岁表情,一边撒娇似的原地跺脚,大地一阵阵颤动,别提有多恐怖。

在阿婆姑娘冲撞出来的道路上,熊靠山腰身双肩各缠数条长绳,身后木板上拉着带有血迹的千斤精盐,一步步慢慢往阿婆村方向前行。

第六十二章:那个他是谁

见阿婆姑娘陷入自闭娇羞模样,秦千岁气恼间干脆不再理会,转身前往木屋崩塌之处,强忍着恶臭掀开数块腐木,将其中奄奄一息的小喜子从中拉扯起来。

秦千岁心头十分纳闷,不知是小喜子太过倒霉,还是空有一身真气却无半点真实本领,每次都是看着气势如虹,瞬间便让人干爬下,输得不能再输,不过一想到刚穿越楼兰时,小喜子便可一拳击断承梁龙柱,秦千岁心中质疑想法渐渐退去,仅存些许怀疑。

若是小喜子此时知道秦千岁内心想法,必然会愤恨羞愧选择自爆真气而去,这还真不怪他,每次实力疯狂提升后,所遇对手一个比一个厉害,简直是按着小喜子脑袋爆锤。

就说这好不容易白蟒化角成双角黑蟒,实力获得大幅度提升,便遇上这恐怖如斯的阿婆姑娘,若是秦琼在此,也不敢说能一招制敌,更何况还是在修炼路上摸索前行着的小喜子。

秦千岁将小喜子身体放平,探其鼻息尚在,随即放下心来,明白小喜子有蟒气护体,但凡没有死绝,便会慢慢自行恢复。

远方申屠豹用大刀插向地面起身,所幸受到攻击乃为余威,并未造成致命伤害。

地面上数百畸形儿围绕着阿婆姑娘,口中阿婆阿婆阿婆叫个不停,秦千岁不得已再次放下面子,走上前去询问道:“阿婆姑娘,施诚说朕有一员大将,名为熊靠山是让你给叫出军营,不知阿婆姑娘,可知熊靠山他人现在身在何处?”

阿婆姑娘面色通红,吱吱呜呜好大半天才回答道:“熊靠山,我不知道,反正那个他快回来了吧。”

说完随即脸上浮现一股无比甜蜜幸福表情,嘴角流下口水自顾自傻呵呵直乐,秦千岁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巨物阿婆姑娘,智商方面可能也有些许缺陷。

秦千岁再次开口询问道:“他?他是谁?去了哪里?”

阿婆姑娘不好意思说出那人姓名,只是道:“他赠送我们好多精盐,吃上十辈子都吃不完,谁知刚放村中,便让人偷去,我只得再寻到他,一起又把精盐抢了回来。”

秦千岁看向昏迷不醒的小喜子,惊疑不定质疑阿婆姑娘话语内容道:“阿婆姑娘,朕相信以你之实力,不应该会让人在其面前偷去精盐,莫非那些人比你还要厉害?或者是你故意放水让人偷去?”

阿婆姑娘手足无措,只得背对秦千岁发出渗人憋笑,不肯再与其言语。

秦千岁脑袋都快炸了也没想明白那个“他”为谁人,王乾坤时间线对不上,熊靠山嘛,秦千岁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愿相信熊靠山有如此能力,讨得阿婆姑娘欢心,虽说阿婆姑娘有些奇异,但好歹也是一未婚女子,所以那个他到底是谁呢?

熊靠山拖着千斤精盐越过重重障碍,终于抵达阿婆村口,瞅见其中秦千岁身影,惊喜卸下身上缠绕着的粗绳,快跑到秦千岁面前,恭敬跪下行礼道:“老熊参见陛下!”

秦千岁有些纳闷,这熊靠山平时虽说对自身忠心,自打熟悉以后,一般不会行如此正规君臣之礼,内心带着疑惑,开口道:“老熊你这是作甚,还不快快起身。”

熊靠山悲喜交加,却是没打算起来,依旧闷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秦千岁看看越发娇羞的阿婆姑娘,与反常的熊靠山,猜测道:“那个他,真不会是你熊靠山吧!”

熊靠山喘着粗气羞愧难当,反倒是阿婆姑娘上前唯唯诺诺道:“还请陛下成全。”

秦千岁一愣:“成全?成全什么?”

“哎呀!太羞人了!俺老熊先行告退!”

熊靠山已是羞得不行,起身便往身旁木屋跑去,露出大半屁股抱头蜷缩在其中,狼狈至极。

阿婆姑娘看眼身旁跟着傻呵呵直乐的畸形儿们,终是恢复些许理智,颤抖着声音道:“陛下,熊哥曾对小女子说过,他是楼兰人士,小女子嫁于他便同是楼兰人士,若陛下不嫌弃,小女子愿意带阿婆村村民一同嫁入楼兰。”

秦千岁张大嘴巴,脑海中思绪一片混乱,熊靠山撅着屁股回头偷窥秦千岁表情,然后再给予阿婆姑娘鼓励眼神。

“陛下,小女子与熊哥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熊哥还曾说过陛下宅心仁厚,断然不会拒绝小女子这点要求,若是陛下不同意,小女子也唯有含恨而去,自证清白了。”

秦千岁什么都明白过来,难怪阿婆姑娘听闻自己名号时,便那般羞愧模样,原来全是熊靠山在其中捣鬼,恐怕阿婆姑娘方才所言话语,也是熊靠山暗中教赠,故意推出阿婆姑娘来说,让自身不答应便下不了台。

想清楚整件事来龙去脉,秦千岁是愤恨至极,自身还怕熊靠山愚笨吃亏,特地赶来探查情况,没想到却让熊靠山利用,搞得深陷其中。

秦千岁一脚踢在熊靠山厚重屁股之上,明明没多大力气,熊靠山还是幽怨哀嚎一声,像是受了多大痛处一样。

秦千岁强忍着怒气质问道:“熊靠山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你是如何毁去阿婆姑娘清白,赶紧如实招来,若是强取朕定不饶你!”

阿婆姑娘拉扯躲避秦千岁目光的熊靠山起身,然后将熊靠山推至秦千岁面前,封去退路。

熊靠山真想钻进地里再也不出来,想归想,现实还是要面对,于是横下心来厚起脸皮恬不知耻道:“老熊可不敢强取婆妹清白,陛下你有所不知,那日俺领兵前来扎营,闯进此地让婆妹误会,后来误会升级,俺与婆妹扭打在一起,不知为何滚进堆草丛之中,打着打着俺也不知道,就”

说到这里,熊靠山自觉羞愧,跺跺脚低着头不敢再看秦千岁表情。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打架能打到草堆里去,还那啥啥了,也不知道是谁人主动那啥啥,还是都想那啥啥,反正结果确实是那啥啥了。

熊靠山说完,阿婆姑娘又接过话头道:“陛下放心,小女子是自愿跟随熊哥左右,还请陛下容纳小女子,不要责备熊哥。”

阿婆姑娘羞愧褪去,目中全是真切,如今这个时代男女婚事应当明媒正娶,作为主君秦千岁若是一句不同意,就算二人固执走到一起,那也将会受到万人唾骂,无容身之地。

熊靠山紧张起来,眼巴巴看向秦千岁,都快急哭了。

事已至此,既然皆都自愿,秦千岁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先答应下来道:“你二人之事,既然情投意合,那朕允了便是,只是如今迁国尚未完成,短时间内还有诸多事宜等待朕前去办理,你二人之婚事,恐怕得往后拖上一拖,切勿内心埋怨于朕。”

熊靠山浑身一颤,重新跪回地面,嚎啕大哭着不停磕头,原本他心中所想,秦千岁就算答应下来,最多为敷衍,迎娶他国低贱血脉女子,日后定会受他人异样眼光,熊靠山不怕,可是他怕阿婆姑娘介意,如今有秦千岁亲口承诺为其举办婚事,熊靠山怎能不感动到哭泣。

熊靠山是笨是呆,可有时候也会为自己内心的小九九而打算,于是拉着阿婆姑娘胖手,二人对着秦千岁是拜了又拜,感激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千岁觉得好笑,熊靠山没爹没娘,属于自身下属,为其操办婚事也是理所当然。

有了秦千岁亲允,熊靠山心中心事已去,又恢复到往日那般憨厚模样,自豪吹嘘道:“陛下,你可不知婆妹神力嘞,那日若不是她看中俺老熊俊俏模样,从而手下留情,恐怕陛下就再也见不着俺咯。”

阿婆姑娘噗嗤一笑,显然是赞同熊靠山说法。

一口一个熊哥婆妹,听的秦千岁心烦。

懒得理会二人之间打情骂俏,秦千岁正色道:“事已至此,朕也不想多说,答应你二人之婚事,朕自会完成,阿婆姑娘,还是由你来与朕介绍介绍村中情况,好让朕心中有个分寸,如何安顿他们。”

谈及正事,阿婆姑娘难得思考少许,认真答道:“陛下,如你眼前所见,阿婆村中天生畸形儿足足有百人之多,剩余一些村民大多数都带有小残疾,或者智商低下,但好歹可自食其力同时,顺便喂养这边村民。”

听到阿婆姑娘如此之说,秦千岁询问道:“阿婆村还分为两处不成?”

阿婆姑娘点头称是道:“阿婆村受上天诅咒,新生儿十有八九身带畸形残疾,同是血肉舍不得抛弃,只得分为两村管理给予补给,共同出力扶持下去,延续血脉。”

秦千岁再度问道:“你们可与外人通婚过?”

阿婆姑娘摇头认真道:“按照阿婆民俗是不可与外村通婚,至于我和熊哥,因为我是目前阿婆村的阿婆女,真心喜欢下,才有勇气迈出一步打破这个规矩。”

一旁熊靠山都快感动哭了,抓紧阿婆姑娘小手道:“婆妹,没想到你为了得到俺,做出这么大牺牲,俺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有一句话,秦千岁不忍说出口,就阿婆姑娘这体型,除了你熊靠山外,恐怕也没人敢娶。

第六十三章:接手阿婆次村

了解到阿婆村现状,秦千岁看着地面一堆畸形儿,稍微犹豫片刻沉吟道:“阿婆姑娘,你既愿下嫁熊靠山,那便入朕楼兰,同为一民,阿婆村朕自然也会接手过来,齐入楼兰。”

秦千岁深知,阿婆村所谓诅咒完全是子虚乌有,阿婆村世代与世隔绝,不与外村通婚,大体上应是近亲结合缘故,才会诞生如此之多天生畸形儿,想要改善这种情况,首当其冲要将阿婆村村民们的思想打开,尝试与外界通婚,改变基因。

当然,这些话语秦千岁只在心中暗语思考,不说于人,这个时代有真气护体的武者,已经够让秦千岁惊讶,再来个生物学还不能解释的诅咒神魔之力,秦千岁万万不能接受。

阿婆村有阿婆女,现在的阿婆女便是阿婆姑娘,说起来有些饶舌,其实也好理解,这些畸形儿需要照顾,于是每代阿婆女临死前,便会选出下一代的阿婆女用以传承,阿婆女没有姓名,称之为阿婆姑娘,主要便是负责畸形儿照顾,同时在村中有一定的权力与威望。

秦千岁来到申屠豹面前,开口询问道:“申屠豹,可还能日行百里?”

申屠豹身形摇晃,坚定咬牙道:“陛下,申屠豹无碍,可日行百里。”

“好,那便回去通知王乾坤,命他连夜赶来接手阿婆村村民,命其视如己出好生对待。”

“遵命!”

施诚熊靠山二人合力将地面畸形儿关进一处木屋中,等待申屠豹通知后,王乾坤派兵前来接手。

阿婆村数百畸形儿,对于秦千岁而言完全是负担,捞不着丝毫好处,他本可置之不顾,本可眼不见心不烦,还本可学司徒南那样,赶尽杀绝获取快感,但是他没有,果断承担起莫须有的责任,大概这便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秦千岁,有着正确三观,与超前思想,所能给于这个时代最好的礼物。

为阿婆村这些痴呆儿安顿好日后生计,阿婆姑娘感动不已,看向秦千岁的目光中除去深深敬畏,还带着大半无以回报的恩情。

解决完阿婆村畸形儿相关事宜,由阿婆姑娘熊靠山举着火把在前方带路,施诚背着小喜子紧跟其后,秦千岁悠哉悠哉走在中间欣赏道路两旁无数蓬树,共同前行。

蓬树林下泥土层中必有盐岩石,待稳定国情,便可靠过滤提来精盐大发一笔。

阿婆村为两地,畸形儿可称为阿婆次村,而正常阿婆村民生活的地方,可称之为阿婆主村。

阿婆次主相隔不远,没过多久几人便来到阿婆主村,主村可比那个充满畸形儿的次村壮大干净得多,在阿婆姑娘授意下,主村村民皆从家中出来站在门口,好奇打量着秦千岁等人。

车诗村村之间通常互不来往,秦千岁等生人出现,主村村名打量目光中好奇占半,更多确实隐藏起来的天生敌意。

阿婆姑娘点燃主村中心一颗树脂浇灌而成的木桩,瞬间火苗蹿升,将周围环境照得一片大亮。

木桩点燃,必然是有要事宣布,主村村民自发从木屋前走出,聚集在木桩面前,等待阿婆姑娘发言。

阿婆姑娘换上一张稍显威严胖脸,脸颊上肥肉颤抖,张口道:“我作为阿婆村的阿婆女,即日起决定嫁入楼兰,你等也应同我一起嫁入楼兰!”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主村村民一片哗然不可置信,当场便有人跳出来反驳道:“阿婆姑娘!此事坚决不可,你本已触阿婆村规矩,难不成还要带着全村去那什么狗屁楼兰?”

“莫不是些精盐便收买了你?老子宁愿饿死,不吃他那精盐,也绝不会坏了阿婆村规矩!”

“阿婆姑娘!请你自重!”

阿婆姑娘面带冷笑,看那几人反驳自己言论者,心生寒意,这阿婆村向来是她说了算,岂能轮到这群平日本就不顺眼的家伙继续唠叨下去,坏了自身在秦千岁身中形象。

阿婆姑娘心中想法其实十分简单通透,听话的有肉吃,不听话的可以不在一起各自分家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跳出来挑拨离间说些难听的话语,拿旧俗胁迫自身,那便是不能忍受。

在车诗,本就毫无国义可言,说白便是没来过此地的外界人士把车诗当成个小国家,而生活在本地的人们却是把车诗当作为笼统地名看待,这也是秦千岁轮番调查得出结论,选择车诗为新国的主要原因之一。

对于阿婆村,以及车诗本土大小山村部落而言,他们活在车诗,亦没出过本地,不知外面世界如何,只是依靠传统繁衍出各自规矩,无国法,但有私规。

若是其他村落,有阿婆姑娘这地位与权利,掌权者向来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其意思,阿婆村情况特殊,阿婆姑娘智商有限,这才导致有人敢站出身来,义正言辞拒绝阿婆姑娘要求。

阿婆姑娘上一次发火是什么时候,大概没人记得,在秦千岁面前没表现得当,此时阿婆姑娘心中却是怒了。

念及同脉,阿婆姑娘压下众人声音,再度道:“次村那些先天畸形儿,根本没有能力生存,我也不放心交给你们照顾,所以他们我必须带走,至于你们,愿意跟随我一起嫁入楼兰者,我保证日后定过得比如今要好上数倍,若是非要讲个规矩不愿意离去者,我也不强求。”

阿婆姑娘话说得明白,她只是来通知村民,她将要离去,愿来者,来者不拒,不愿来着,也不会强求半分。

阿婆姑娘想法简单,可总有那么些人不太愿意,原因无他,世世代代皆生活在蓬树林阿婆村,因为三言两语便要离去,心中不舍还有对于外面世界的恐惧以及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

他们不愿离去,阿婆姑娘自然不会强求,但是有那些人却是以规矩,威胁阿婆姑娘也不准离去,因此产生矛盾。

村落斗争,强者为尊,已有几人虎视眈眈将秦千岁熊靠山等人包围起来伺机而动,秦千岁挪动脚步,稍微往熊靠山身边挤去,而熊靠山此时根本没意识到有危险来临,只顾盯着威风凛凛的阿婆姑娘看个不停,眼中全是些小星星。

阿婆姑娘以往呆傻本分,作为阿婆女,向来是对村中要求,尽力而为,若今天村民们还把阿婆姑娘,当成往日言听计从的傻子来看,那便是大错特错。

“老二,老三,你们过来!”

手持棍棒几人将阿婆姑娘团团包围,领头之人眼睛带有先天残疾,只有单眼可见视线,此时目露凶光道:“阿婆姑娘,论起辈分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大叔,按照村中规矩,若是对长辈动手,当断指三根!”

阿婆姑娘本想在秦千岁面前,卖弄一番自身在村中威望,没想到弄巧成拙,搞得村中平常几个刺头与自身挑破脸皮反目成仇,心中是恼火不已。

阿婆姑娘可不懂甚规矩不规矩,脑袋一根死筋,她认定的事情,那就必须要去完成,反正自身有理,我是弱智我怕谁。

阿婆姑娘怕秦千岁等得反感,不再等待,面无表情走上前去,直接拎起领头之人衣领,痴痴呆笑以头撞头,“砰”的一声,那人双脚双手还在半空中抖动,并未完全死去,其下脸带着脖子已经有大半陷入胸腔,其上脑门不知去向,血腥中叫喊不出,只能本能颤抖挥舞肉体,来表达自身痛苦。

阿婆姑娘扔掉尸体,满脸鲜血如同罗刹,一步上前质问道:“还有谁!”

规矩固然重要,可自身小命比起虚无缥缈的规矩而言,孰轻孰重自有分寸。

很快,纵使心有不服,也没人敢站出身来当面与毫不讲情面的阿婆姑娘较劲,连同那老二老三都悄悄退回隐藏在人群中间不敢露面,包围秦千岁的村民们也都神不知鬼不觉散开退去。

往日只知阿婆村有阿婆女名为阿婆姑娘,对待外村可一人抵百人,今日同时深知,阿婆姑娘也可铁头无情,不讲道理。

尽管阿婆姑娘采取铁血手断压制众人,可仍旧有大半者站在原地不愿离去,走到阿婆姑娘身边的人年岁尚且不大,只有几人而已,那还是想到阿婆姑娘走后,无人依靠,内心对于所谓的规矩不是那么根深蒂固,这才愿意跟随一同离去。

阿婆姑娘说话算话,并未强求,再次询问一遍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秦千岁傻呵呵笑道:“陛下,咱们走吧。”

秦千岁摸摸鼻子,看着阿婆姑娘雷霆手断制服众人,心中苦笑连连,不由得想到,有如此奇女子作伴,熊靠山日后生活是福还是祸。

熊靠山上前一把抱起那几个小孩,憨厚笑着同时催促秦千岁离去。

“也罢,那便跟随朕一同回去吧。”

秦千岁颔首微笑,经过阿婆姑娘这么一闹,心中联想到的却是更多,车诗主城只有一座,占领后只要能收服车诗其他村落中的主事人或者强者,便可化散归一,形成完整国制。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日后研究下慢步稳定进行,秦千岁摇头散去脑中想法,离开阿婆主村,回到阿婆次村。

阿婆主村村民们望着几人离去背影,对于外界的渴望,与内心固执的旧俗,互相交错,很不是滋味。

第六十四章:以唐兵开路

阿婆姑娘熊靠山二人已有夫妻之实,生活方面未有太多拘束,回到营地,一传十十传百搞得人尽皆知,在众多心灾乐祸目光注视中,熊靠山自身恬不知耻不说,反而满面春风内心以此为荣,拉着初来此地还处于害羞状态的阿婆姑娘,迫不及待闯进自己军帐之中,光明正大的去行那苟且之事。

畸形儿让王乾坤领兵带回,安放至申屠豹手下,暂时与那些孩童共同吃喝住行,等大军汇合,前往车诗主城后再另行安排。

忙活大晚,天现初阳已是破晓时分,秦千岁浅睡中翻身醒来,顶着黑眼圈嘴中嘟囔道:“混蛋还有完没完,朕只是个孩子啊!”

埋怨一番后,随即用两指堵住耳朵,将头埋进棉被中继续浅睡。

熊靠山军营方圆百米之内,满夜无人睡眠,军号响,众军出帐开始每日晨练,皆都精神萎靡不振,目光幽怨看向仍旧在剧烈摇晃着的熊靠山军帐,敢怒不敢言。

一夜酣战,扰乱千人睡眠。

阿婆姑娘翻起身子,羞答答道:“熊哥,天亮了。”

熊靠山不管不顾反口赖皮道:“婆妹,你熊哥眼睛瞎了,可不曾知晓甚为天亮!”

“熊哥,这样不太好吧。”

“有甚不好,出了事儿你熊哥抗!”

“那那好吧。”

“婆妹。”

“熊哥。”

熊靠山伸手将阿婆姑娘身体重新按下,一夜下来,二人历经十次精疲力尽,于晨曦再度开花。

李望川携举国民众前来汇合,加上荒岛军兵,拢共两万余楼兰军兵,保护着其中十几万百姓,共同集结一处。

吃完午饭,秦千岁无精打采,打着哈切先是瞪了眼面前罪魁祸首熊靠山,这才幽幽询责备道:“老熊,你要知道只有累坏的牛,没有犁坏的地,长期如此下去对身心健康皆有损害,朕也无法安然入眠,你可懂?”

熊靠山憨憨傻笑道:“老熊懂了,日后尽快结束战斗,绝不打扰陛下休息!”

阿婆姑娘肥脸如霞,却又不敢当着秦千岁面放肆,只得将手偷偷摸进口无遮拦熊靠山腰间,抓着粗肉拧上几圈。

熊靠山猛抽口冷气,面色惨白冲秦千岁拱手道:“陛下,俺这腹中突然绞痛,疼痛难忍站立难受,不得不去趟茅房。”

秦千岁瞅见二人小动作,却不道破,忍住笑意点头道:“既然将朕言语听进心中,那你便退下吧。”

“谢陛下!”

熊靠山带着阿婆姑娘告退,等到身影消失后,秦千岁才和李望川互相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小喜子经过一夜蟒气自行恢复,伤势痊愈,此时正站在秦千岁身边听候差遣。

李望川掏出地图,平放秦千岁面前,指着其上某一点道:“陛下,如今我等已入车诗外围地带,举国粮草还可吃半月有余,继续前行下去,乃为绵绵不绝丘陵山地,再无开阔地带,如何继续行事还请陛下定夺。”

秦千岁思考时,喜欢闭上眼睛用手指关节敲打木桌,发出带有节奏感的音率。

在敲打第十六次时,秦千岁徐徐睁开眼睛,当机立断道:“在楼兰我军已耽搁太多时日,因为属于国土之内,自然无碍,如今抵达车诗外围,绝不可再拖延下去,如此之多民众,行走在他国国土之上,没个落脚点稳固始终不是好事,朕觉得应加快速度前行,早日到达车诗主城,你觉得如何?”

见秦千岁微微皱眉思考动作,李望川先是一愣,回想当初内心暗叹,楼兰能走到今日又举国迁移,一切为秦千岁之功,是自身眼见秦千岁由昏庸无能到国破家亡之际,一夜之间成熟到现在,作为智囊臣子的李望川心头属实暖和。

“李望川,朕问你话呢。”

“对不起陛下,是臣失神了。”

李望川回过神来,挥散内心暗叹,看秦千岁的眼神变得暧昧几分,随后开口道:“陛下之想法,同臣之计谋,十几万国众跟随陛下,背水离乡风雨飘摇,来到车诗必先立足稳定民心,此事万万不可拖延片刻。”

二人又开始在地图上算计起来,进入车诗后,可由五千精兵开头,作先锋部队为百姓铺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直接插进车诗主城将其占领,拿为己用。

全军加速下,五天时间足已抵达车诗主城。

秦千岁又再行商议道:“李望川,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宜多动,可由朕取五千精兵作为开路先锋,你在后方只需稳住秩序,安心养伤,跟随前行便可。”

李望川对秦千岁安排没有反驳,思量中开口道:“陛下,此计可行,只是该抽走哪支军兵,作为先锋部队为好?”

李望川话中带话,秦千岁岂能不懂,含笑中摇头道:“朕心中自有定论,无需再暗中探风。”

李望川下意识摸摸鼻子,心中清明,不再有过多言语。

待商定完毕,李望川起身告退养伤,这一切暂由秦千岁代其实施。

几百头土龙丢进锅中连同粗米,以及路边各种野菜煮食,全都吃上个大饱,身为仙肉,吃过者无不精神抖擞,赞美其为天下第一肉。

秦千岁走出军帐,命申屠豹杜松涛二人传令下去,举国民众吃过午食,可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加快速度齐入车诗主城。

五千先锋部队,秦千岁毫不犹豫将杜松涛手下的五千唐兵挑了出来,之所以挑选唐兵用来开路原因有三,一是唐兵骁勇善战,若遇阻拦可迅速解决战斗,二是秦千岁藏匿小小心思,异国他乡,在前方开路必有损伤,答应的连射新式弓弩,秦千岁太忙没来得及制作出来,导致唐兵还未完全驯服,只听从杜松涛一人命令,损己不如损人,三是秦千岁想测测这五千唐兵如今实力,到底如何。

结合以上三点,在秦千岁心中,五千唐兵为开路最好选择没有之一。

杜松涛已经是不止一次,摆上张苦瓜脸询问道:“陛下,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先是说好的明日,后来又变成三日,再后来又是十日,这到了十日陛下又给推到十五日,连射新式弓弩不出,我心里不着急,手下兄弟们却十分着急,都想看上一眼那连射新式弓弩。”

说完杜松涛又小声中带点委屈道:“陛下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要是没有那连射新式弓弩,没有便没有,也无需凭空捏造,吊人胃口。”

自打秦千岁说出会给出连射新式弓弩承诺起,杜松涛是茶饭不思日夜想念,人都跟着清瘦几分,并且秦千岁下的命令自身是一丝不苟完成,迁国之行,手下唐兵更是十分卖力维持秩序。

然而每次询问秦千岁何时才能看见那连射新式弓弩,得到的结果往往便是等等等等再等等。

秦千岁看杜松涛病态模样,知道再不交出连射新式弓弩,非把他给逼出个三长两短不可,。

秦千岁提起精神,厚着脸皮将杜松涛埋怨语言自动过滤,郑重道:“杜将军,你要相信朕才是,制作连射新式弓弩步骤繁琐,不能求急,朕已经完成一半,保证十五日后必定会给你连射新式弓弩,还请杜将军体谅一番,再等上半月吧。”

杜松涛麻木道:“这已经是陛下第四次要臣相信你了,上一次还说如若不然要天打五雷轰,陛下不会忘了吧。”

秦千岁面色转**:“朕可没说过那话,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如若不然天打五雷轰!”

“属下遵命!”

杜松涛得意离去,终于逼得这小皇帝发誓,他骨子里惧怕的是,那远在东方大唐的唐玄宗与秦琼,面对秦千岁则是表面恭敬,内心暂且顺从,若不是自身没有野心,不想去勾心斗角争那个皇位,要不然早就凭借手下五千唐兵,趁秦琼离去楼兰大乱时反了秦千岁,自成一国。

看人心者莫过秦琼,能将权势滔天的杜松涛安放在秦千岁身边,就能料定他甘愿为臣,无心也无胆,能不能辅佐秦千岁成长还是个未知数,可以无用,但绝不会有心造反。

五千唐兵听从杜松涛命令集合,皆都身背弓弩,带上些军粮后,由秦千岁骑马带头开路,一路向西而去,直线行往车诗主城。

李望川领着十几万民众安全中,一同跟上,只是行走速度要此秦千岁等人慢上一些。

“陛下,天色渐暗,咱们要不就地扎营歇息。”

小喜子递过来水壶于秦千岁面前,秦千岁一把接过,仰面猛灌,自己骑马颠簸着几日,同样受累,看向身后等人还有精力跟行,摇头道:“只是黄昏而已,再行二十里!”

李望川已经提前安排好夜晚休整,遮阳未落,后方民众炊烟袅袅,开锅煮米,前方秦千岁快马加鞭,继续为其清除障碍,再度前行。

行过一日,期间除去一座毫无威胁的村落阻挡外,多半秦千岁等人均是在拔刀开路,车诗四面临湖,商人皆用船舶代替驼车运货,车诗中又因山木连绵,村落之间来往甚少,所以楼兰民众一头扎入,根本无路可行,唯有五千唐兵在前方为冲破丛林,为其开辟安全道路。

上架架感言

大家好,我是你们可爱迷人帅气风骚省略一万字赞美的腋毛叔叔。

上架前夕都要说两句,那我就随便说两句。

我看很多作者都在写上架感言,说实话我的生活还算凑合,没有经历过也写不出让你们感动到流眼泪的故事,去要求你们全定。

简单来说喜欢看的继续追,不喜欢看的就此离去也行,毕竟付出相对的费用去看书,就像购买一件商品,要自己觉得物超所值才会选择付费,强求不来的。

书友群一直没人进,也没人与我探讨相关历史知识,本书bug,本书发展,以及本书文风,一切我所迷茫的东西。

每每看见其他作者有粉丝聊天沟通,过年过节还可以给读者发红包,我都好羡慕好羡慕,明明简介里有可以进的免费书友群,还是一个人没有,真是可恶,实在不行我把书友群改成相亲群,你们进来谈恋爱也成。

上架后每天最少会有两更,毕竟我不算新人,去年在其他网站,有过年更三百多万字记录,你们别放弃我,别抛弃我,我给你们一个最温暖的新世界。

有免费的推荐票帮忙投投,给我一点信心去写好它,不然每天点开数据,还是万年不变,那种心情就好像是洗完澡,去找小妹妹快乐玩耍,身份证都有带。

见面后摸下去才发现,尼玛为什么你也有弟弟的心情,帮忙留下几个字书评也成,好的坏的,夸我的,骂我的,我都能接受,不要让我天天摸弟弟。

说完杂事,再来说说正事,本书为架空历史,与真正历史不同,真的不要太过计较,把它当成是一个历史发展不同的平行空间来看,应该会好受很多。

有些别扭的地方,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强行尬写,这是每个作者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失误,或者说必须那样写,不然前后便会冲突。

本书大纲有,目前打算三百万字左右,也就是最多一年半时间内完结,慢热,有激情,会给你讲道理,也有热血,最最重要一点,本书有女主角,真的有女主角。

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再说什么,那就共同努力,你们挣钱,然后付费给我,多完美,只好愿看书的朋友们人人老板,都是亿万富翁,然后再施舍点可怜巴巴的我。

用处你们的全力,来揉虐我,鞭打我,用蜡烛滴我,不要手下留情,不要心存仁慈,我承受得住。

喔,瞧瞧,这糟糕的上架感言。

再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本书书友企鹅群:725058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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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留几句我喜欢的话吧。

出自楚门的世界: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出自肖申克的救赎:我回首前尘往事,犯下重罪的小笨蛋,我想跟他沟通让他明白,但我办不到,那个少年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我这垂老之躯。

出自腋毛叔叔:他来到我面前,说我昏迷百年这个世界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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