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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大亨》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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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夙云

男主角:陸冷鑫

女主角:尚好雩

内容简介:

妤雩明明是他的妻子,他却只能偷偷窥看她,不能触摸她,不,应该说他无法原谅她四年前的背叛,如今娶她进门只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名分,同时名正言顺地软禁她,她已伤透了他的心,他得先观察她是不是真心悔改再说。然而,夜夜窥着她那诱人的娇躯,撩人的睡姿……他已经忘了当初的決心,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多久不去碰她?

要说恨,她才更有理由恨陸冷鑫呢!她全心全意爱了他十年,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可以堂而皇之地爱他,他却残忍地拋弃她,徹底粉碎了她的梦,明知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温柔呵护她的大哥哥,但她就是无法拒绝他,谁教她要爱得如此不可自拔?

正文

第一章

一辆加长型别克进口车,停在一所破旧的育幼院前,司机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车门,“他威风凛凛的下车。”

陆冷鑫——堂堂的世界级大亨,竟会纡尊降贵地来到这种寒伧的地方。

车外寒风刺骨、雷雨交加,而他却从容不迫地走进育幼院。

他那帅气非凡的容颜、伟岸硕壮的身材,让女员工们无不脸红心跳,而总是冰冷的神情,及莫测高深的眼神,却又让育幼院的社工们和院长战战兢兢。

他一方面是神秘得让人摸不着边际,富有得让人咋舌的世界级富豪。另一方面却也是热心公益、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陆冷鑫的作为,让人无法不议论纷纷,传闻这位叱咤风云的大亨在外面有私生子,所以才会这么热中于探望跟他毫无瓜葛的孤儿们。

这也不无可能,毕竟这些超级企业钜子,身边总是不乏女人相伴,而夜夜流连温柔乡,难免蓝田种玉。

他是来寻找未来的“继承人”吗?

陆冷鑫面泛寒霜地逡巡每张引颈企盼的孤儿们无邪的容颜,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容,总是浮现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渴望及执着,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不该有的需求及莫名眷恋,只有在见到孤儿们的一刹那间,脸上才会释出敌意,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靥。

“陆爷,您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院长感动莫名道。“多亏了您的捐赠,今年寒冬,小孩们的冬季衣服增多了,这样他们就不容易感冒了。”

院长的恭维谄媚,对陆冷鑫而言只是多余的废话,他置若罔闻地撇开院长,迈开大步在往前走,每次来他总是看遍孤群才肯善罢甘休,但也不禁让人怀疑他在找寻什么,因为每次看完后他总是叹息,似乎绝望正慢慢吞噬着他的心。

他沮丧地走厕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脑海里一片空白。他颓丧地把身体往墙壁靠。

戴着深黑色墨镜,穿着深黑色西装,披着深黑色风衣,从这个小又老旧的镜子里反s出的他,是一个被思念及背叛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大亨。

虽然有墨镜的遮掩,别人看不出他的眼神死寂、没有生气,但是他的心却早已经被冰封、冻结。

不知过了多久,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她”。

她弱不禁风,身高只到陆冷鑫的膝盖,手掌仅有陆冷鑫的三分之一大。她躲在他后面,由于风衣遮住了她,使他看不见她,直到她露出一张纯真无邪的脸,才令人注意到她。

当她的手抓住他的风衣时,竟莫名地牵动了他的心。

她竟然触动了他心底最脆弱的一部分!

他倒抽一口气,胸口揪了起来,她只是个小女孩,瘦骨嶙峋、面容污秽,但她的脸颊嫩嫩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看了莫名的辛酸。

今天,她等了好久才等到陆冷鑫单独一人,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抱住他。小渔儿心里想。

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古灵精怪的笑容,陆冷鑫整颗心顿时揪成一团。

他仿佛回到了从前,见到让他刻骨铭心、似曾相识的一幕……

他的喉咙似乎被核桃哽住了,好半晌后,他才暗哑、缓缓吐气道:“你……在偷窥我?”

小女孩不懂“偷窥”这深奥的字眼,她摇摇头,突如其来地把头靠在他腿上,用着模糊不清的童音,无端地冒出一句话:“爸爸,你是我爸爸。”

这两个字震得他无法自已,曾经,他有机会成为父亲……

他感到一阵昏眩。

“我不是你爸爸。”他咬道。

刹那间,他暴跳如雷,体内隐藏的暴力基因,让他无情地踹开小女孩。

他的力气之大,让她站立不稳,一股脑儿地跌坐在地上,伴随而来的是疼痛的啜泣声。

哭声惊扰了院长和社工,大家飞奔过来,严厉地痛斥:“小渔儿,你真是不乖,怎么没事跑到男厕所来呢?为什么不跟其他小朋友在大厅里玩呢?”说着,社工想抱起小渔儿。

小女孩的名字让陆冷鑫一阵错愕。

“渔”——和另一个名字相同的发音……

小渔儿很快被抱离开,她的哭喊冲击着每个人的心。

等小渔儿被抱远了,院长赶紧对陆爷致上无数的歉意。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请您原谅。”院长不断地行九十度的鞠躬礼。

陆冷鑫无动于衷,没人知晓他的双拳暗暗握紧了,他努力地压抑着想要宣泄而出的愁苦,冷冽的他,一语不发地往外走,院长赶紧尾随着送至门外。

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陆大爷。

滂沱的大雨倾泄而下,司机赶紧过来替他撑伞,陆冷鑫每跨一步,他的心便因为小渔儿意外的出现而失落……

他望着西装裤上,被小渔儿肮脏手掌所印上的痕迹逐渐被雨给冲失,冷冷地撇一撇嘴角,不经意地抬首,隔着烟雨蒙蒙的窗户,看到小渔儿眼中噙满泪珠,小手在空中挥舞着,抽抽噎噎、可怜兮兮地对陆冷鑫哭喊着:“爸爸!爸爸……”

她脏兮兮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麻花脸。

他毫不留情地转身上车,司机必恭必敬地关上车门,发动引擎火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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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失眠?陆冷鑫今天总算是体验到了。

自从去过育幼院以后,他便整夜睡不着觉。

小渔儿声声叫喊,几乎是直冲脑门,让他坐立难安。

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期待被孩子唤一声爸爸,那种甜到心坎里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承认心中暖烘烘的。

难道,他铜铁般冷硬的心,竟被一名陌生小女孩软化了吗?

他从羽毛床上坐起来,“爸爸”二字搅得他心神不宁,他为何对这两个字如此牵肠挂肚?

环顾房内宽阔的空间,这儿俨然像座皇殿,说他媲美古代皇帝也不为过,只是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而他却夜夜忍受孤寂。

他下了床,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陈年白兰地,倒了一杯开始啜饮,拿出大卫香烟,随意取出一根点燃,试着靠尼古丁和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每一夜均如此,实在令人难以想像这就是大富豪所谓的夜生活。

雕龙画壁的屋顶上,纯金的中古世纪版面反s出他失魂落魄的脸,他的心就像沉入无边无际的无底d般。

谁说时光流逝就能遗忘过去呢?

或许,当她背叛他、一走了之的那一刻起,不仅把他的心带走,更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这么多年来,他只不过是一个空有血r的躯壳……

可恨!不过只是“爸爸”二字,竟将他狂妄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隔天,他像火箭般又冲到育幼院找小渔儿。

受到院长一贯的礼遇,他却心不在焉,鹤立j群的他,居高临下地面对所有小朋友,终于在最远方的角落里,他看到了小渔儿。

只是这次,她瑟缩在一角,隔着墙柱,偷偷把头往外伸出一半,只露出慧黠、圆滚滚的大眼睛,她仍在偷窥他。

他笔直、稳健地朝她走了过去,意外的,小女孩居然想躲开,只是当陆冷鑫蹲在她面前时,小渔儿根本逃不开他犀利的目光,她似乎很怕他,少了昨天的积极活力。

他清清嗓子,以凝重的语气道:“我要告诉你……”

接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很荒诞,他能跟小孩子说什么?她会懂吗?其实他大可对她置之不理,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来找小渔儿?

“我不是你的爸爸。”他苦涩地说,没来由的,他竟感到一股空虚,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解释?“我不是任何人的爸爸。”

“不……”小渔儿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爷爷,你是……我妈妈说你是我爸爸……”小渔儿抬起头,纯真的大眼中显现着毫不矫饰的真诚。

陆冷鑫的心在淌血,他沉痛地闭上双眼,终于,他终于发现自己为什么会对小渔儿如此难忘了。

小渔儿根本是“她”的翻版,两个人长得如此神似,他仿佛看到“她”

……

昨天见面时,她脸上满是泥巴,使他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但是那股几乎一样又耐人寻味的感觉,让他耿耿于怀,如今他心绪翻腾,感觉既恨又肝肠寸断,令他真想掉头就走,永不回头。

但当他发现到小渔儿面颊上的瘀青时,强烈的愤怒油然而生。

“是谁?谁让你的脸受伤了?”

小渔儿呆愣地答不出话来。陆冷鑫则诧异自己的激动。

“是谁?你被虐待吗?是谁欺侮你?”

“没有……”让他心痛的是,小小年纪的她,竟然如此忍气吞声。“是我自己跌倒的。”

“少骗我了。”陆冷鑫严厉地喝斥。“是不是摔伤瞒不过我的眼睛。”他的眼睛犀利如刀锋。

“不对……是我自己不乖。”说着,小渔儿哽咽了,眼泪一颗颗滑落。“我不该对你不尊敬,乱抓你的裤脚、弄脏你的裤子……是我乱认人,爸爸!”天啊!她还是喊他“爸爸”。“院长很生气,她说我不能……‘罪得’你……”

“错了,是‘得罪’。”吞吞吐吐的话,让陆冷鑫看清小渔儿的身分——一个可怜的孤女。“这就是今天你看见我就躲的原因。”

“是的,我只能‘窥偷’你。”她俏皮地模仿他的语气,依稀记得他之前说的话。

他不由得干笑一声。

“错了,是偷窥。”他纠正她错误的用词。

她突然发出天使般的笑声。

“你笑了,你笑了……”她得意得似乎要让整个育幼院都知道。“我从没见过你笑,你好酷……”

原来,她偷窥他好久了。

他又多了一项惊奇,他竟会在陌生小女孩的身上,找回失去已久的笑靥。

远方传来紧张的责备声。“小渔儿,别乱来,叫你乖乖的,结果你每次都……”院长气急败坏地跑过来,才一不留神,小渔儿就又溜掉,这会儿一定又惹恼了陆爷。

小渔儿似乎很怕院长,冷不防的,她竟一股脑儿地跳到陆冷鑫身上,抱住了他。陆冷鑫瞬间目瞪口呆,本能地环住了她,当她小小的身子贴住他的胸膛时,他的脉搏狂乱地跳动,那种父爱的天性表露无遗。

“你真是欠打!”当院长看到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一幕时,深怕渔儿又“节外生枝”,情急之下又口出恶言。

“我从不知道,我‘贡献’那么多钱,却让小孩子生活在‘伤痕’中。”陆冷鑫展露出无比的霸道气势。

“不……陆爷,您误会了……”院长支支吾吾的。

“误会?”陆冷鑫皮笑r不笑地道。“记住,我有误会的权利。”

丝毫不让人有反驳的机会,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小渔儿到院子里,让院长呆若木j地杵在原地。

“爸爸,你好厉害、好伟大喔!”小渔儿抬首在陆冷鑫的耳际低声细语,诉说着对父亲的崇拜。

陆冷鑫心情悸动,得意涌上心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所向无敌的超人了。但才一转眼,他又变得神情冷漠,装出一脸冷酷的样子,小渔儿也立即识相地捂住了嘴巴。

陆冷鑫恢复了刚才的表情,正经严肃地警告小渔儿:“我再告诉你一次,不要叫我爸爸,我根本不是你爸爸!”

语毕,小渔儿唇角下垂,嘴唇发颤,似会说话的大眼睛,像星子般一闪一闪。“可是我妈妈……”

“我不认识你妈妈啊!”他无情地驳斥。

“不——”她又想反驳,他懒得跟她争辩了,他应该气小渔儿的,但此时此刻,他竟发出脾气。

时间到了,秘书用行动电话提醒他下午要开会,他在这里已浪费了十分钟,必须立刻离开,属下们可是排队等着要向他作报告。

放下了小渔儿,院长立即恭送他到车子前,不知是有心或无意,抑或是小渔儿唤起了他潜藏在心底的一部分,他脱口问道:“她的母亲……”

“小渔儿是私生女,她妈妈未婚生子,被坏男人抛弃,本来想要独力抚养她,却又养不起,只好把小渔儿丢到育幼院里。哎!可怜的女人。”院长一五一十地说明。

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这样的故事,令他的心又沉到谷底。

夕阳西下,他坐进了车内,车子缓缓离去时,他瞥了一眼小渔儿,她一个人沐浴在夕阳里,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

小渔儿的唇形瞒不过他敏锐的眼睛,她仍不死心地唤着:“爸爸!”

望着陆冷鑫离去,小渔儿手里握着刚刚从陆冷鑫胸前口袋偷偷拿到的名片。

她信她一定可以找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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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折腾人的国际会议结束,回到家后,陆冷鑫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他倒在宽大的沙发椅上,一动也不动。

宽敞的书房内摆着他最爱的波音七四七飞机模型,和历年来他搜集的各种船只模型。

他不只是航运界的王,更是航空界的霸王,可是这一切,对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征服了全世界,却征服不了她……

从沙发前透明的落地窗眺望万家灯火的大台北地区,他啜饮着小酒、抽着烟,这已经成了每晚的习惯,他的生活中不能没有烟酒——从她走了以后。

“我讨厌你这么死气沉沉的样子。”他最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我宁愿你去找女人玩一玩。”

说话的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陆冰梦。

“我不需要女人。”他意兴阑珊地答腔。

“是喔!伟大的企业家,人家还以为你是性无能呢!”说着,冰梦砰的一声跳坐在落地窗旁的柜子上,把玩着“陆联航空”的飞机模型,航空是陆家的产业之一,也是现在哥哥的最爱和重心。

“喔!”陆冷鑫疲惫地摇头。“你这野丫头,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吗?”

“别以为我小你十四岁,你就可以像管家婆一样管我喔!爸妈都没法管我了,更遑论是你。”冰梦没大没小地顶撞道。

他们的父母——“陆联船运”的创办人,夫妻鹣鲽情深、恩爱异常,生下陆冷鑫后隔了十四年才生下冰梦。但在他们二度蜜月时,却因一场无情的空难,让陆冷鑫和冰梦一夕之间变成了孤儿。

那年,冷鑫二十岁,冰梦只有六岁。

“哼!居然把爸妈搬出来。”冷鑫粗声说道。“你在提醒我,你已经十八岁了吗?”

“great!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年龄,你也要谢谢我提醒你已经是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了。到现在却还没成家,没有后代,爸妈恐怕会死不瞑目啊!”冰梦牙尖嘴利道。

“说够了没?”他冷嘲热讽地顶回去。“你简直像个欧巴桑,叨念个不停!一点也没有十八岁女孩的娇柔和羞涩!”

“我已经成年了,才不像小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冰梦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

他的心因她的一语双关而狂跳起来。

冰梦像背书般,一字不漏地说道:“‘陆联航运’的继承者陆冷鑫——陆家的独生子,二十岁时父母空难过世后,继承了‘陆联航运’,才短短几年,过人的经营手腕便将‘陆联’的名声推到最高峰,二十五岁称霸台湾海运界,成为炙手可热的船业钜子。但你毫不满足,还想更上层楼,二十八岁时,‘陆联船运’称霸全球,你成为世界‘船王’,同年又成立‘陆联航空’,想与台湾航空业的龙头较量!经过四年的努力,你成功了,我们看到一个空运和航运被颠覆的新世纪,‘陆联财阀’为台湾经济写下新纪元,而你——陆冷鑫,成为纵横天下、掌握世界经济脉动的大人物。”

陆冷鑫但笑不语,嗤之以鼻。

“但有一点我可能说错了。”她突然变得严肃,一向闪烁动人的眼神也顿时变得深沉、紧绷。“你二十八岁那年会成立‘陆联航空’,我不觉得是因为你野心勃勃。”

她的声音变小了,只做出嘴形给冷鑫看,那字句像刀刃般刺入陆冷鑫的心脏。“你是为了要泄恨,发泄被女人背叛而产生的怨气。”

陆冷鑫脸色大变,眼眸因被“揭发真相”而显得暗黑。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变天”的节骨眼上,冰梦还敢吟诗呢!眼前的陆冷鑫的确有大发雷霆的前兆。

“我走了。”她跳下柜子,神色自若地挥手说拜拜。

“站住。”陆冷鑫冷冷的语气,让冰梦背脊发凉。“我没有错,我把她踢出门,是因为她对我不忠。”

“而不忠的下场是被你遗弃?”冰梦终于说出多年来的不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你亲手毁了她,也活生生地扼杀了你的亲骨r,而这完全是从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那不是我的孩子。”他严厉地澄清。

“你心知肚明她怀的是陆家的种。”冰梦猛地旋过身,面色凛然道。“你愧疚心虚、长心不安,这些年,你捐钱给孤儿院,走遍各育幼院,为的是什么?”

“住口!”巨大的拍击声响起,陆冷鑫失控打了冰梦一巴掌。

在寂静的空间里,清脆的声响,让所有冲动归于平静。

这辈子,他首次失手打了自己的妹妹。

“我……对不起。”心情平静下来后,这话是他仅能说得出口的,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子。

“你忘不了她,你还是爱她的!”冰梦临走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为什么你只去孤儿院,不去灵骨塔找她呢?”

冰梦说完便带上门,把陆冷鑫锁在悔恨交加中。

灵骨塔?

因灵骨塔,他与她相识,而后她让他坠入爱恨的深渊里。如果没有灵骨塔,他不会活得如此痛苦,他恨那种地方,他发誓再也不去灵骨塔……

空荡荡的书房里,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不只染上烟瘾和酒瘾,也还有“相思成瘾”。

他想她、思念她、怀念她……他怪自己不争气,他是个尊贵的大人物,却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行动电话突然响起,惊扰了她。

现在是凌晨一点,他本能地接起电话。

“喂?”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再一次:“喂?”

“爸爸!”这两字让他心悸。“是我,小渔儿,他们都在睡觉,我只能趁现在偷偷打电话给你。”

用指尖想也知道小渔儿为什么有他的电话号码,先前他也发现到胸前口袋被翻过了。

他气急败坏地咒骂道:“够了!我不是你爸爸!”

而后他抓狂地切断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像催魂似地再度响起。

“爸爸,我是小渔儿……”

“我不是你的爸爸。”她话语未毕,他又蛮横地把电话切断。

“铃……”电话第三次响起。

“爸爸!”

“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懂?我不是你爸爸!”他狂啸,下一秒,狠心地把电话切断,同时把话筒丢得老远。

他痛心疾首地把头埋进手心间。

如果他有孩子,现在应该跟小渔儿一样大了。

小渔儿的长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们相似的容貌,提醒着他那段令人椎心泣血的背叛。

“渔”——曾经,他亲口承诺要将他们的孩子取跟她名字有相同发音的字,这是偶然吗?

十二年前,他也曾经问他的女人:“你在偷窥我吗?”

第二章

十二年前

陆冷鑫双手紧抱着两个用高级大理石制作的冰冷骨灰坛,妹妹陆冰梦清纯的眼眸中布满不解的疑惑,或许,直到她长大前,她永远也不会懂得什么叫死亡。

她用着稚气的口吻,傻傻地抬眼问着唯一仅剩的亲人:“哥哥,爸爸和妈妈去哪儿了呢?”

陆冷鑫茫然地不知如何回答妹妹。

“哥哥,爸爸和妈妈还会回来吗?”冰梦不死心地继续问。

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来说,说出事实未免太残忍了些,陆冷鑫选择逃避,只好慌乱地搪塞道:“等你长大,你就会懂了。”他交妹妹抱在怀里安抚,承诺道:“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只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先把问题藏在心里,等你长大以后,我再告诉你。”

“一定喔!”冰梦乖乖的点头。

陆冷鑫为了要安抚她忐忑不安的心,甚至跟她勾勾手指。

“等一下出去,要握紧我的手,不管碰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怕,记住,一切有哥哥扛。”陆冷鑫千叮万嘱。

冰梦扎着冲天炮发型,天使般的脸蛋用力点着,只是,身上一袭黑洋装,却让她笼罩上一层y影。

今天,是他们父母的告别式。

来参加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头号人物,在这个尔虞我诈、现实功利的商场上,会出现在丧礼上的只怕是虚伪应付的礼俗,其实个个是笑里藏刀的狐狸。

陆家亲戚中不管远近亲疏,每个人都显得虎视眈眈地像是随时要吃掉他们兄妹俩。

陆冷鑫西装笔挺地出现,二十岁的他,这辈子第一次穿上正式西装,竟是参加父母的丧礼。

他一身黑色打扮,紧紧握着妹妹的小手,缓缓地走向每位宾客,相当具有成年人气度,向来宾们点头致意。

可是,大家无不窃窃私语,心中各怀鬼胎,暗藏可怕的玄机。

“看啊!‘陆联航运’的‘新’继承人呢!居然只是毛头小子一个,他知道怎么经营这么大的企业吗?”

“才这么年轻,真是好狗运,刚满二十岁就拥有继承权,根本不需要我们这些监护人了。”亲戚们感叹怨恨。

陆冷鑫的一颗心紧绷着。

“‘陆联航运’会不会就这样毁在他手里?”不顾死者为大的礼俗,宾客中有人竟冒出了这么尖酸刻薄的讥嘲问句。

陆冷鑫受不了,回头细瞧,顿时感到阵阵昏眩。

一张张不带善意的脸上摆明了:“陆联航运”只怕命在旦夕了,失去总裁,顿失重心,眼前如此年轻的继承人,根本还不足以担当大任,迟早我们会买下“陆联航运”的股权……

这些人,枉费他们还是父亲的至亲好友!

天啊!没想到,他们不是来悼念他父母的英年早逝,也不是关心遗孤们的死活,只是觊觎着父母遗留下的财产。

才二十岁的他,这一瞬间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人性……

注视着父母的遗照,陆冷鑫感到不知所措,父母走了,他和妹妹将来该怎么办才好?

忽地,妹妹的小手将他的手握得死紧,她敏锐地察觉到四周人们态度的不友善,从前的好人,现在都成了坏人。

而她,将永远与哥哥站在同一阵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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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恩灵骨塔。

他将父母的骨灰安置于此地。

“爸爸!”冷鑫触摸牌位上小小的照片,喃喃自语着。“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怎样成为像你一样的优秀企业家。教我,爸爸,请赐给我强大的力量!”他的祈求起因于来自心灵的极度恐惧。“大家都瞧不起我,对我冷眼相待!他们等着看我失败,希望‘陆联航运’倒闭……难道,‘陆联航运’真会毁在我手里吗?”

面对父母的无言回答,他感到彷徨无助、心灰意冷,只是一再喃喃自问到底谁可以帮助他?

突然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光影,猛地回头,他见到了她——一个纯真的小女孩。

她躲在门槛后,只露出雾蒙蒙、水盈盈的眸子,她偷看他多久了?他自言自语的窘境全曝光了?真是丢脸。

“你在偷窥我?”他脱口问道。

她一双会说话的晶莹大眼,承认了对他的窥伺。

然后她笑了,送给他一个安详自在的温暖笑靥。

霎时,他感觉如沐春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目光交会,她丝毫没有逃开的意思,而他也就杵在原地。

她毫不羞涩,双眼中闪烁着对他的崇拜。

她长得很美,拥有美女的各种条件,眉清目秀、明眸皓齿、樱桃小嘴,深身散发一股冰清玉洁的气质,虽然身材很瘦,而且衣衫褴褛,但她却拥有着不属于红尘俗世的气。

她的眼睛让他迷失了,也让他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你……为什么在这里呢?”他问道。

“我住在这里啊!”她回答,格格的笑声似乎在笑他的问题很无知,但是……

“不要忧伤。”她话出惊人道。“我觉得最可怜的人是已去世的人,他们生前的忧愁疾苦、欢乐和冤屈;永远无法再对别人发泄呢!而你,起码可以找往生者倾诉你的烦恼啊!”

她竟能d悉他的内心?这是一个小女孩会说出的智慧之语?

小女孩突然回头,不知对谁挥了挥手,随后急切地对陆冷鑫道:“我要走了,爸爸在叫我了!”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溜烟地不见了。

“等一下!等……”他来不及唤住她,于是追上前去,伫立在阳光下,才发现自己全身冷飕飕。

那股来自死者身上y森森的味道,让他感到毛骨悚然。他灵光一闪,心想不对,不应该会有人住在灵骨塔里啊!灵骨塔是死者的居所,难道那个小女孩是……

倏地,一股无所惧的力量油然而生,他相信一定是父亲借由那小女孩,告诉他不要怕,他有着陆家的血统和特质,爸爸既然是航运界数一数二的头子,他一定也遗传了父亲的本事,他一定做得到,甚至能青出于蓝,称霸台湾的海运界。

陆冷鑫抬头挺胸、信誓旦旦道:“我不能怕,我绝不能被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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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来了。

面对父母的牌位,他脸上流露出一股强大的坚决,不断地自我鼓励道:“我绝不让‘陆联航运’落到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手里,我一定要坚强,让他们看到他们所缺少的,年轻就是我的本钱……”

他常来祭拜父母、怀念父母,将所有的失意向父母一一倾吐,或欢天喜地地向父母报告蒸蒸日上的事业。

或许他来也是为了看她。

他偷偷摸摸地打量总是藏在y暗一角、若隐若现的她,也由着她偷窥他。

然而除了第一次见面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交谈过。

或许,他怕她是……他不怕鬼,这些日子来,尝尽人间诡诈j狡的他,觉得鬼比人好,人心的险恶反而更令他敬而远之。

也可能他是怕她会像鬼魅般的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宁愿不与她交谈。

其实只要能看到她灿笑如花也就够了,那是带给他坚强的原因,让他能努力不懈地成就一项不可能的任务。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赢得全世界。

令他诧异的,今天父母的骨灰坛前多了些美丽的莲花——用冥纸摺成的纸莲花,专门烧给死者的。

放眼望去,只有他父母的骨灰坛前有,他发出会心的微笑,小心地捧起莲花,放在手掌心上。

他的眼角闪过她的身影,欣喜地知道她又来了,仍在偷窥他这名气响叮当的青年才俊。

和以往不同的是,因为纸莲花,无声地牵系了他们悸动的心灵,化言语为有形力量,他再也忍不住了,管她是有形的人,还是无形的灵魂,他有点期待地问:“你……送的?”

她坦然点头,模样傻得可爱。“我看你每次都空手而来,没有对死者表达敬意,所以替你摺莲花,送给你的父母。”

强烈的狂喜凌驾他,她居然肯说话了,灵骨塔窗前的窗帘被风吹开,阳光洒在她身上,他看见了她的影子。

“你……有影子?”那表示她不是……

“你以为我是鬼吗?”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灵骨塔里。“大家都以为我是鬼。”

“你喜欢……吓人吗?”过了半晌,他问道。

“不是吓人,我是来帮助这些死者得到安息,死者一无所有,只剩下一坛坛的骨灰,所以我要保护他们的骨灰不被偷走。”她纯真的脸蛋,显露出严肃慎重的神情。

霍地,陆冷鑫蹲下来,他的脸与她相对,他的心紧揪着,小心翼翼地一字一字道:“老天,你才几岁的小女生,怎么可能做守墓者?”

“我可以。”她天真地对他道。“我生在这里、住在这里啊!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每个位置的骨灰。”

“不……没有人会住在灵骨塔里……”他反驳。

“我爸爸说要陪我妈妈,所以守在妈妈身旁,我会摺莲花,每当有人来祭拜时,就买来烧给死者,我们靠卖莲花和守墓维生。”她解释道,小手比着前方竹篮里的冥纸莲花,接着又指向下方的牌位。“那是我妈妈!”

“不!”他再次用力摇头,根本无法置信。“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你应该与年纪相仿的孩子玩耍嬉戏,而不是跟死者骨灰在一起。”

“才不呢!”她好想笑他的无知。“我不觉得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像你来的时候,总是愁容满面,你快乐吗?”

顿时,他哑口无言。

“喔!我爸爸来了!”她开心地叫道。

他见到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跛一跛地往这里走来,一只手紧握着拐杖。

“您好!”陆冷鑫紧张的起身,向他打招呼,平日高高在上的样子消失了。

“你好。”老人也跟冷鑫打招呼。“我女儿跟我说起过你,还要我特别‘关照’你的父母呢!”小女孩躲在父亲身旁,显得害羞不已。

怪不得,父母的牌位和骨灰摆设的位置,总是打理得一尘不染,原来是因为他们常常擦拭的缘故。

“谢谢您照顾我的父母。”陆冷鑫感动莫名道。

“应该的。”老人家笑道。“跟我们有缘的死者也算是很难得,我们该惜缘,不是吗?”语毕,老人对陆冷鑫鞠个躬,依他的历练,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将会是个卓尔不凡的大人物,接着他牵起女儿,转头要走。

“等一下,”陆冷鑫唤住他,不明就里地问道:“为什么您要住这里?”

老人豁达地笑道:“这是个弱r强食的世界,人与鬼争地,这是很平常的事啊!”

“不……”他不想听到这个回答,他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委屈自己、如此折磨这个小女孩?他们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他感到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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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每天来灵骨塔,仿佛变成他的例行公事般。

一个唯我独尊的企业钜子,一个可怜兮兮的贫苦小女孩,每天在灵骨塔里相遇,他常常看着老人尽忠职守地打扫灵骨塔区,小女孩则在一旁努力的摺冥纸莲花,他仿佛是隐形人般陪伴着他们,静静的坐在一角,任时光流逝,他甘之如饴,这时的他,内心是清灵、安详的,他顿然醒悟,原来不需戒心的世界,竟在灵骨塔里。

只要看到她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也终于明白,老人为什么要带着小女孩在灵骨塔里生活。

终生悼念他最心爱的妻子,这老人居世间少有的痴心人,无时无刻不守着妻子的牌位,为了生活,大病连连又要照顾小女孩的他,于是就做了守墓者,不愿乞求别人,穷人有穷人的志气。

反观陆冷鑫的生活里,看不到爱,只看到诡诈、贪婪、虚伪,为了钱,大家争得你死我活,不顾仁义道德。

他受够了虚假,期望从她身上找到真实的一面,只有她对他的心是不变的,只有她对他是忠的。

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他不想探究,但是,曾几何时,她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每当他走进来,纷扰即摒除在外,走出这扇门,他就又有了战斗的勇气。

真是不可思议,他靠着她支撑努力的信念,直到他足以担当大任,成为一位无人可比、无人能及的企业钜子。

天知道,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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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你还会哼歌呢?”顾熙尧无法置信道。

想到以前陆冷鑫可怜兮兮、畏首畏尾的模样与现在的孤傲和自信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被顾熙尧一语道破,陆冷鑫藏在墨镜后的犀利双眼,立即变得锐利如鹰。

“你在防我?”顾熙尧哈哈大笑,笑声充满无可奈何。“我们是老同学兼老朋友了,现在又是老搭档,也是雇主关系呢!我保证,这辈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他自鸣得意道。“我们是千里马与伯乐!”

陆冷鑫认同他的话,脸上刚硬的线条软化下来。是的,除了顾熙尧,这世间只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伙伴了。

他们从国小、国中、高中、以至大学,两人不但一直同班,而且都是学校里的优等生,也一样潇洒英俊,和煦如春风的笑脸足以迷倒众生,高大强壮,有着运动家的身材。冷酷的脸,更让女同学们趋之若鹜。

他们最大不同之处在于家世背景,顾熙尧来自贫苦的农村之家,父母早逝,属于赤手打天下的“创业维艰”型;而陆冷鑫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只是有谁比他清楚“守成更难”呢?

他们坚固的友情,是从陆冷鑫父母双亡的那一刻开始。

陆冷鑫茫然无知、措手不及地接掌庞大的企业,面对亲戚和商界人士的觊觎,着实让他对人心绝望,有好一阵子,他情绪低迷、沮丧、颓废、无助,他封闭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

直到顾熙尧伸出援手,给予他关切。

“如果你不敢相信任何人,那就给我机会吧!我值得你信任,因为我一无所有、最没有心机,不要再作茧自缚了,两个人可怜总比一个人孤单好吧!”他信心满满,为陆冷鑫忿忿不平道:“越多人希望你垮,你就越要做给他们看,重新站起来!”

因为这句话,紧紧系住了两个大男孩的友情,也逐渐滋生了牢不可破的信任。

他们一起努力,一起打拼,常常日夜不休地忙碌着,凭着年轻气傲和勇往直前的个性,不论费尽多少千辛万苦,他们就是要突破万难。

对陆冷鑫而言,志同道合的顾熙尧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陆联航运”逐渐从谷底翻身,一半的功劳要归于顾熙尧。

“我没有防着你,”陆冷鑫摆摆手。“我没有恶意,只是不知不学养成的习惯吧!”他调侃自己。“这表情很丑吧!”

顾熙尧玩味地盯着冷鑫一会儿。“你的表情世故,不符合你狂野的本性和年纪轻轻,自你掌权后,你就老戴着这骇人的面具。”

“只是习惯而已。”他再次强调。

“是不得已,也是必须。”顾熙尧一针见血地说。“你必须要让人看不透你,也摆明了跟任何人隔离,让人对你敬而远之、畏惧三分。”

“哈!”陆冷鑫冷笑三声。“我永远敌不过你对我的d悉。”他坦承道。“我像关在囚塔里的老人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哈!”陆冷鑫冷笑三声。“我永远敌不过你对我的d悉。”他坦承道。“我像关在囚塔里的老人,有一堆金子、银子,却足不出户,深怕别人抢走我的财富。哎!我怎会变成这样?”

“哈哈!”顾熙尧讥讽道。“比喻得好!不过,我开始怀疑,你的冷酷无情似乎正逐渐消失——只要你走进灵骨塔里。这点被我看穿就算了,可千万别被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人看出你的致命伤!”

陆冷鑫刹那间感觉忐忑不安,那小女孩是他的“致命伤”?

“到了。”顾熙尧把车停在慈恩灵骨塔前,他也是陆冷鑫的专属司机。“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陆冷鑫点头,下了车,迫不及待地要去看那小女孩。

第三章

陆冷鑫没看到老人,只见到小女孩。

她没有像往昔般摺着纸莲花,只是跪在大厅,面向佛祖,听着和尚念经。

“怎么了?”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女孩面前,轻轻搭着她孱弱的肩膀。

那只对她而言显得巨大无比的手,让她无助的心灵得到依靠,她抬起泪汪汪的双眼,微微颤抖地告诉他:“爸爸死了!”

突来的噩耗,让陆冷鑫震惊得踉跄倒退。

“那你以后怎么办?”他最在乎的是她的未来。

“我不知道……”小女孩的双眸闪烁着泪光。

是啊!她怎么知道呢?她才十来岁,一直过着家徒四壁的日子,他怀疑她连负担父亲丧事的费用都没有。

“想当然尔,这种情况下,绝对要通知社会局。”灵骨塔的办事人员说得很明白。“我们不可能收留她,只好将她送往孤儿院。”

“不!不行!”他暴躁地制止,怒发冲冠,表现出绝对的**。“我不准。”

“那……”一看是陆少爷,每个人均为难地面面相觑。

此时此刻,灵骨塔的员工都在讨论小女孩的未来,大家推来推去,那种像弃儿的感觉绝不好受。

然而他能做什么?陆冷鑫扪心自问,他想带走她吗?带走跟他毫无关系的上女孩?养她、教育她,直到她长大成人……一个强烈的念头闪过,震撼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不是一直企盼着这一刻的来临,好与小女孩朝夕相处吗?何况,他早已习惯有她存在于他的世界里,那种感觉是她和他之间独有的,谁也不能取代和分享。

于是他当场做出了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举止,稳稳地抱起了她,无限爱怜地将小女孩搂在自己怀里。“跟我走吧!”

她没有反应,事实上,她是他出其不意的话吓得呆了。

看她只是张大嘴巴呆愣着,他有点心急了,口不择言道:“你跟着我绝对不会吃苦,你可以吃好穿好,我有能力负担这一切……”

“我愿意。”她倚在他的胸口,怯怯地说道。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

从此,堂堂大亨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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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尧无法想像,陆冷鑫会带着陌生的她坐入车厢。

“发生了什么事?”顾熙尧诧异无比。

“你不需要知道。”陆冷鑫对他摆出“与你无关”的架式。

“你……”顾熙尧目光一闪,了解这小女孩的个子虽然只有一丁点大,却在陆冷鑫心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崇高地位。

第一眼,顾熙尧并不喜欢她的存在。

从灵骨塔里出来的女孩,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活力,她看起来病恹恹的,甚至死气沉沉,让顾熙尧背脊不禁泛起一股战栗的寒意。

那么,她究竟哪里吸引陆冷鑫呢?

顾熙尧不由得叹了口气,暗有所指道:“以你的社会地位,还是要提醒你,处处小心……”

“我相信我的律师不会让我白费力气。”陆冷鑫嘴角轻轻一撇,透露出“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自负。

是啊!有钱真好,有钱就是大爷。而顾熙尧是贫苦卑微的农村子弟,出身到底不同,陆冷鑫有着上流人家天生的霸气,对他而言那是遥不可及的,他学不来,也学不像,他一辈子就是穷人。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无话可说。”顾熙尧开始出言不逊。“不管将来如何,别怪我没有先提醒你喔!”

“我知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陆冷鑫真心道。“你是个好人。”

顾熙尧抿着嘴,释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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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家族的聚会。

从父母过世以后,陆冷鑫对于众多亲戚采取避而不见,他故意要与这群居心叵测的亲戚疏离。

现在他却召开了这场正式聚会,主动邀集所有家族亲戚。

会中他们不断对陆冷鑫“软硬兼施”,争先恐后地要跟他套关系,毕竟,大家都需要陆冷鑫的“施舍”,只要一点点,就足可让他们一辈子不愁吃穿。偏偏陆冷鑫宁可隔离他们,也不让他们有掌权的机会。

对他们的甜言蜜语、冷嘲热讽,陆冷鑫完全一笑置之。

“我要宣布一件事。”陆冷鑫清清喉咙说道。“我们家族里多了个女孩,我希望大家能真心诚意的欢迎她。”

说着,厚实的木门开启了,小妹冰梦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大家瞪大了双眼,看到冰梦牵着“她”,她是……

“我收留了她,她叫……”

“住口!”大姑打断他的话,叫骂道。“你凭什么收留她?难道要收养她?”

陆冷鑫出其不意的起身,高大的他脸庞虽仍不脱稚气,双眸却咄咄人,让大家不禁倒退了好几步。

“为何不可?”他冷冷问道。

表露无遗的冷酷眼神封住了每个人的嘴,眼前的他,绝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陆冷鑫。

“如果收养不成,寄养总可以吧?”陆冷鑫盛气凌人又慢条斯理地驳斥大家,淡淡然的把计划告诉他们。“她可以保有原来的姓氏、原来的名字,我只是供养她日常生活的费用,直到她长大成人。”

霎时,每个人鼓噪声不断。

“你疯了,冷鑫!”大家异口同声道。“不顾我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只护着一个陌生人,你竟这样待我们。”所有人都忿恨不已。“真是个冷血杂种!”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陆冷鑫却不动声色,小女孩的眼神则越来越空d。

大家不喜欢她,她感到心寒,好像又回到灵骨塔里,感受着那股强烈的y气。

“够了!”陆冷鑫冷不防地咆哮道,室内倏地鸦雀无声。“熙尧!送客!”他转过身子背对众人,对他们的不满完全视若无睹。

“冷鑫,你……”众人愤慨着,今天的家族聚会竟草草收场,而且无法改变陆冷鑫的顽固。

“请吧!”顾熙尧从角落里站了出来,他总像隐形人般让人视而不见,除了陆冷鑫需要他时。

“哼!”众人摆明了唾弃顾熙尧。“又一个外人。”

“注意你们说话的口吻?”在大门口送客时,顾熙尧嗤之以鼻地对所有陆家亲戚道。“这么有恃无恐,是谁让你们嚣张的呢?”他斜睨着他们愕然的神情。“记住!现在是属于陆冷鑫的时代,收敛一下自己的牙尖嘴利吧!”

“砰”一声,大门阖上,陆冷鑫彻底驱逐了他们。

小女孩还是紧握着冰梦的手,冰梦也用力回握小女孩的手。

“我以前也是这样握紧哥哥的手,给哥哥力量。”冰梦对眼前的小姐姐灿笑。“那时,我父母上了天堂。”

她依稀记得那一幕,父母告别式时,哥哥眼中所流露出的彷徨和无助。

陆冷鑫的心抽动着,旋过身子,黝黑的眼珠深刻地注视着她们,一个是他最爱的亲妹妹,一个是他的……

“哥哥,她叫什么名字?”冰梦问着倚在落地窗前,身影有丝落寞,却也有股狂气的陆冷鑫。

陆冷鑫咒骂自己的粗心,回来后,他只顾着与律师联络,总觉得最大的难关在亲戚,其他皆好谈,所以召开了聚会,名正言顺地挑明要收养小女孩,这关过了,接下来的日子相信是海阔天空,结果连她的名字都没问。

“你自我介绍吧!”他对小女孩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女孩嘴角上扬,立刻答道:“我叫尚妤雩。”

他愣了一下,而后称道:“好名字,但也很复杂。”

“妤雩。”冰梦饶舌地念着,嘴巴嘟起。“好难念。”她鬼灵精怪地扯住妤雩的手臂。“不管啦!以后我就叫你姐姐。”

姐姐!妤雩的心翻腾。“难道,你不问我从哪儿来的吗?”

“我哥哥带你来的,这样就够了。”冰梦回答。

这句话一扫妤雩心中的y霾。“从现在起我多了个妹妹。”

“你知道吗?我很高兴有你来,你可以陪我玩。哥哥都好忙喔!又那么老,根本玩不起来。”冰梦抱怨连连。“多了你真好!”

冰梦一定很孤单。陆冷鑫愧疚不已,不过现在多一个妤雩,相信冰梦往后的日子会多些欢笑。

“哥哥,抱我!”冰梦对陆冷鑫要求道。

冷鑫毫不犹豫地抱起冰梦。“累了是不是?”

冰梦点头又摇头。“你也要抱姐姐。”语毕,她倒头就趴在冷鑫的肩膀上。

冰梦睡着了,毕竟累了一天,陆冷鑫轻轻地把冰梦放在沙发上。

悄然声息的室内,只有陆冷鑫和妤雩四目相对。

妤雩独自面对他,以无辜、无法释怀的语气说道:“除了你,大家都不欢迎我、不喜欢我。”

陆冷鑫皱起浓眉,下一秒,霍地伸出双手抱起了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

在他的怀里感觉很安全,那像是她的避风港。“你……在可怜我吗?”

“不!你何必一定要讨大家欢心呢?”他目光灼灼地凝视她发光的容颜。“记住,你只要讨我喜欢就可以了。”

她的眼瞳闪烁着开朗的神采,会心地钻进陆冷鑫的臂弯里。

在y暗的角落里,顾熙尧的眼瞳反映出毫不掩饰的心思,他没想到妤雩长得这么美。

虽然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看起来与一般孩童大不相同。

她肮脏污秽,身上散发来自地狱的腐尸味,让他窒息、嫌弃。如今,经过一番梳洗和装扮后,宛若天壤之别,但唯一不变的是她那股遗世出尘的气质。

她似乎不属于人间,有着清如水,如鬼魅般的美。

魅影不是最能迷倒凡夫俗子的吗?妤雩迷倒了陆冷鑫,也迷住了顾熙尧吗?

天晓得,尚妤雩只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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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真的很有钱。这宅子对妤雩而言,就像别有d天的世外桃源,她在这里过着与在灵骨塔时截然不同的生活。

陆冷鑫竭尽所能给她最富裕的环境和精神上的关爱,似乎想弥补她父母先前无法给她的好生活。

妤雩很安分,她深知自己不是陆家人,只是寄住在这里而已,会住多久,她不敢问,也不敢想,她只求待在陆冷鑫身边。

白天,有佣人李嫂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妤雩除了念书,就是陪冰梦,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玩得不亦乐乎。

陆冷鑫每天一早出门上班,这位“陆联航运”的年轻总裁,不到深夜是不会回家的。此外他也必须念书,不能放弃学业,所以回到家,他又继续埋头苦读,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得变成四十八小时才够用。

但回家时,他总是不忘先到妹妹的寝室去瞧瞧。

冰梦的床畔曾摆满了娃娃玩偶、玩具,现在则换成了一个人——妤雩。

陆冷鑫欣慰地笑着,他相信冰梦不能没有妤雩了,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恬然的微笑后,他才放心离去。

他简单的淋个浴,吃着佣人做的消夜,边吃边百~万\小!说,但总不会忽略半掩的门后出现的小小身影。

不论多晚,她总会睡眼惺松地努力从被窝里爬起来,下床看看他回来了没有,她挂心他,只因为年纪小得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以行动表达。

他发现她,也任由她窥伺,直到她累了,转身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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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母过世后,陆冷鑫重新站起来,建立了一个新家。

有亲妹妹冰梦、寄养的妤雩,还有好友顾熙尧发自内心的关心,紧紧系住他们每个人。

他们是一家人,现在的陆家,没有y晦,总是笑声不断。

因宠爱妹妹冰梦,所以请工人装设spa水疗浴缸让冰梦玩水泡澡,没想到,陆冷鑫竟也爱上了它。

在养生畅行的今日,他知道健康的重要,一开始是被妹妹冰梦硬拖下水玩,万万没想到逐渐地他也爱上这玩意,既可健身养颜,又可兼顾亲情,真是一举两得。

冰梦所到之处,都有妤雩的影子,理所当然,spa里有他、冰梦和妤雩。

泡完热呼呼的澡之后,他们便能一觉好眠到天亮,很小就独眠的冰梦,强烈缺乏安全感,现在稍稍长大、懂事了,反而变得赖皮起来,硬要找人陪她一起睡不可,再也不愿一个人睡。

现在只有妤雩陪还不行!她还要陆冷鑫陪,否则她便开始吵闹,不达目的绝不善罢干休。

谁惹得起娇生惯养的冰梦呢?

陆冷鑫叹口气道:“谁才是陆家最大的人啊?”顺势把冰梦抱起来抛向天空。“冰梦最大了!”下一秒,两个人跌在床上,冰梦狂笑得连嘴巴都合不起来了。

从那一夜后,陆冷鑫床上多了两个女性。

对他而言,两个都是小女孩,也都是他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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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流逝,妤雩上国中了。

陆冷鑫很关心妤雩的成绩,给她念最好的贵族学校,妤雩也不负他所望及栽培,成绩相当优秀,她的好胜心很强,虽然小时启发晚,但是她很珍惜陆冷鑫给她的今天,她不让陆冷鑫丢脸,比一般小孩还努力千万倍,丝毫没有被宠坏的骄纵。

每当她专心的念书,就是他偷窥她的时候,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微妙改变。

她变得丰腴了,稚嫩的脸蛋散发出早熟的光彩,鼻尖长了一些小粉刺,她真的长大了。

做完功课后,他们会听听音乐、聊聊天,之后是冰梦最开心的活动——洗澡。

冰梦今天用桂花瓣泡澡,把桂花香料放在spa水槽里,不由分说地往下跳,喷出的泉水打在她身上。

她大笑,再来是陆冷鑫和妤雩相继下水,浴室里总是嘻笑声不断,只是,最近妤雩开始变得忸怩不自在。

她不像以前自动自发的陪冰梦玩水、毫无顾忌地靠近陆冷鑫,她开始越离越远,坐得离他们好远,而且脖子以下全都浸在水里。

妤雩的举止也在无形中改变了。

“姐姐,你看,桂花在水里飘呢!”冰梦往妤雩身上跳。“飘到哥哥那里去了。”

冰梦顺势在水里要抓住桂花瓣,结果一下沉太快,整个身子淹在水里,妤雩吓一大跳,连忙伸手要抓住冰梦,陆冷鑫也本能地扑向前,两人一起抓住冰梦的手,整个身子接个满怀。

妤雩的头撞向他硕壮的胸膛。

“要不要紧?妤雩。”妤雩撞得不轻,她感到一阵头昏,陆冷鑫紧紧抱住了她,不小心看见她隆起的浑圆胸部,错愕的眼神燃起了两簇火花,原来……

“不……”她用力推开了他。“别碰我。”她一阵困窘,神色闪烁不定,脸色惨白,说完匆匆地撇下他们,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注视水面,大惊失色,那暧昧不清的红色y体正在水面上飘浮。

陆冷鑫的眼神炯然发光,他竟没有发现时间过得真快……

“哥哥!”冰梦不悦地嘟起嘴。“姐姐不喜欢洗澡吗?她怎么先跑了呢?”

“这个嘛……”陆冷鑫小心翼翼地思索措词。“姐姐……可能以后……不能跟我们一起洗澡了。”

“为什么?”

“因为……”陆冷鑫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耐人寻味道:“小女孩长大了。”

深夜,他在她的房间门口伫足,犹疑半晌后,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妤雩才打开门,她穿着有kitty猫图案的睡衣,神色慌乱,她红着脸低着头,一双手放在背后用力互相搓捏。

尴尬的感觉环绕她全身。“等一下……”她支支吾吾道。“我等一下就去你房间,陪冰梦睡觉。”

“不。”陆冷鑫摇头拒绝,粗嗄的声音充满柔情蜜意。“不需要,你以后不要再跟我们一起睡或洗澡了。”

她抬起头,灵气人的大眼闪着动容的光采。“你……”

kitty睡衣在晕黄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地暴露出她日益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的身材,在他的心灵深处,交杂着无限的欣喜和深刻无奈的心情。

他火热眼光直视得赧然,她倏地低下头,简短道:“谢谢你。”

在两人独处的这一刻后,她不再偷窥他了,根本是不敢再看他。忽地,他伸手将她的下颚往上抬,真诚地说道:“你真的长大了。”

然后,他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去,她则蹑手蹑脚地带上门。

第四章

为了节省时间,身为秘书的顾熙尧,会在陆家和陆冷鑫一起用早餐,顺道来个早餐会报,这作法让陆冷鑫觉得他真是忠心耿耿又尽职,其实对顾熙尧而言,早餐会报只是个借口,唯有如此,他才能每天都见到妤雩。

一大早,妤雩会带着冰梦坐车去上学,这是顾熙尧每天必见的画面,无形中,他仿佛也参与了妤雩的成长历程。

望陆冷鑫伤神地以手按着太阳x,顾熙尧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瞧你倦容满面的。”

“有吗?”陆冷鑫揪起眉毛,惊讶于顾熙尧的观察能力。实际上昨晚因为还不习惯妤雩不睡同一张床的他,不但睡得不好,甚至失眠。

顾熙尧又机灵地转话题,想由陆冷鑫口中多探听一些关于妤雩的事。“一转眼,妤雩也要升国二了。”

“是啦!”说到此,陆冷鑫的脸上是无限满足。

“成绩好吗?”

如顾熙尧所愿,他们开始闲话起家常来了,陆冷鑫毫无保留地道出一切,顾熙尧将这些一一谨记在心。

“真是难得的好女孩,一点也没学坏,真的很努力上进呢!”他赞美道。“而且乖巧顺从,没有染上一般时下女孩的流行风,头发和衣服都十分保守、恰当。”

陆冷鑫挑高眉,惊讶道:“你看得还真一清二楚。”

顾熙尧一听神情闪烁不定,深怕被看穿企图,幸运的是,陆冷鑫此时正专注地沉浸在构筑未来的蓝图里。

“她成绩相当好,”陆冷鑫盘算着。“与其要面临联考压力,倒不如让她直接参加甄试,考学校的高中部。”

“她一定考得上。”顾熙尧说得胸有成竹。“她就读的是所私立贵族学校,校风良好,连公立高中都未必比得上。”

“没错。”陆冷鑫真心说道。“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毫无戒心的陆冷鑫,不晓得顾熙尧骨子里其实是心机深沉的。

虽然给她最好的生活,但似仍嫌不够,正值青春期的妤雩处在叛逆和尴尬年纪,变得越来越闭塞,不知何时开始,她不再半夜爬起来偷窥了,只喜欢躲在房间里一整天,在餐桌上,她也变得不言不语、怪里怪气,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总是低着头,吃完饭便匆匆离去,理由是要念书,真不知道她在房里做些什么。

他不懂女人心,更不了解少女暧昧的缜密心思,逐渐地,她和他越来越疏离,几乎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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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学兼优的妤雩如愿直升上了高中部,转眼间,她已十七岁,出落得更漂亮了,加上强烈的书卷味,以及一股说不出的灵气,让她的美不同于一般女孩,常常让他无法遏止地赞叹。

她开始喜欢打扮,纯真的外表加上刻意的打扮,益发诱人。

她开始买各式保养品、化妆品,连平常的上课时间,也会把自己的头发梳得很整齐,一双鞋子和学生制服更是一尘不染。

陆冷鑫皱起眉头,强烈地感到不是滋味,她打扮给谁看?她念的不是女校吗?

她好久没和他说话了,久到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对她开口,虽然早知自己对妤雩的情感绝不是亲情,表面上他仍力图让自己很单纯的只当她的大哥,然而,内心的情感却是不容忍的。

所谓吾家有女初长成,时间会改变每一个人,不论外在或内在。

为了妤雩,陆家的生活形态也变了。

就算是星期假日,妤雩也不喜欢出门,面临大学联考压力的她,总是躲在房里不停地k书。

青春期的她还算乖巧,不叛逆,也无脱轨纪录,这点让陆冷鑫感到颇欣慰。

为了管理手下庞大的企业,陆冷鑫肩上的负担越发沉重,日夜忙碌下,生意越见鼎盛,而他也越来越具有富豪的气势,未满三十岁的他,已是商界令人瞩目、尊敬的风云人物。

现在的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连星期假日也是,不论走到哪儿都在办公,他永远有决策不完的事、签不完的公文、听不完的报告,秘书顾熙尧因为职责所在,几乎也是二十四小时在旁待命。

陆冷鑫为了妤雩,星期假日也几乎足不出户,而直接在家处理公事,因为如此,顾熙尧也理所当然地常在陆家出入。

至于冰梦因为少了妤雩的陪伴,变得更加孤单,慧黠的她于是自行找其他人作玩伴,而顾熙尧自然是她“黏”的对象,最近她嘴里最常念的便是“顾哥哥”三个字。

顾熙尧碍于情面,岂能说不?虽然他根本不喜欢小孩,对冰梦更没有好感,但他仍必须要装模作样、强颜欢笑地陪冰梦玩。

“真是辛苦你了!”陆冷鑫充满歉意道。“你是我的秘书,结果却还要陪冰梦。”

长期的心理压抑,加上实在厌恶冰梦,让顾熙尧忍不住脱口自嘲:“我只不过是个男佣罢了!”语毕,他马上惊觉自己的失言,赶紧赔罪。“对不起……”

陆冷鑫微微一怔,有点不解道:“你怎么会是男佣呢?你是我的秘书啊,这些年,你觉得我亏待了你吗?”

“不!”顾熙尧又恢复皮笑r不笑的表情。“你从未亏待我,你给我的酬劳是一般人的好几倍,我有自知之明。”金边眼镜掩饰了他狡诈冷酷的目光,使他看来相当温柔。“随口说说的话不可信。”

“才怪!”陆冷鑫不以为然地反驳。“厚实的企业家,是不会也不该亏待属下的。”他拨了额前发丝,声调含着歉意。“我让你心生怨气,我有错……”

不想听长篇大论的顾熙尧索性回过头,往亮丽的落地窗望去,窗外是花木扶疏的陆家花园,在一片碧绿如茵的草地间,他见到了妤雩。

她坐在树荫下乘凉,除了脸蛋以外,其余肌肤都曝晒在阳光下,手上还拿着英文课本,为了联考,她成了百分之百的拼命三郎。

“她……”终于看到妤雩了,顾熙尧心中一阵旺喜,又佯装面无表情,漫不经心道:“妤雩怎会在那里呢?”

陆冷鑫的眼神朝树下望去,顾熙尧目睹了他柔情万千的目光。

“快联考了,她不肯出门念书,但又想要有休闲活动,只得在午后晒晒太阳,做做暖身c。不过我怀疑她真有在活动吗,她可以一个下午不抬头,只盯着英文课本。”他耸耸肩,自我解嘲道:“名副其实的书呆子,无可奈何!”

“每个星期天都晒太阳?”顾熙尧故意装得很诧异。“没有其他的活动?”

“对啊!她就坐在那里,我几乎每个星期天都在书房工作,这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她。”说到这儿,陆冷鑫不由得握住窗把,再次细细端详远处美丽的可人儿。

只有这一刻,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偷窥”她。

炽热的阳光、强烈的紫外线,一般美少女无不望之却步,就怕阳光晒伤了娇嫩的肌肤?然妤雩却反其道而行,如此牺牲只怕是为了心中所属的“他”吧!

在陆冷鑫望得出神的同时,顾熙尧假意安慰道:“快过去了,考完联考就好了。”

“大概吧,”陆冷鑫借机转话题道:“但是熙尧,你不会在这关键时刻离开吧?”他迂迥地暗示着。

“我……”

“别这样,老兄!”陆冷鑫充满歉意地伸出手臂,环住顾熙尧的肩膀。“我有错,这些年你的付出,不应该只是担任我的秘书而已。”

顾熙尧拼命摇头。“我真的无所谓。”

“不!”陆冷鑫相当坚持。“如果你肯,我愿意升你做我的特别助理,这职称异于秘书,地位更是与众不同。”

“不……”顾熙尧想拒绝,在推辞中,他的眼瞳仍注视着远方的妤雩,霎时脑中灵光一闪,如果让陆冷鑫身旁多了个性感美人……

“别怀疑我的心。”陆冷鑫不容拒绝地说道。

“如果我当‘特助’,你就少了个秘书,这样你根本忙不过来,我会过意不去,这样吧!我帮你找个值得信任的秘书,如何?”顾熙尧佯装伤神却不着痕迹地道出想好的计划。

“这样未尝不可,‘特助’是我的心腹,负责老板的私人事务,而公务琐事就交给秘书吧!”陆冷鑫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一步步掉进顾熙尧的陷阱里。

“就这么说定喽!”顾熙尧里外不一道。“谢谢你的成全,这样一来我才不会满心愧疚。”

“少来了。”冷不防地,陆冷鑫给了顾熙尧一个友情的搂抱,以感伤的语气说:“当年如果没有你,今天怎会有我陆冷鑫呢?你让我再活一次……”他对这位两肋c刀的好友是千恩万谢。

感人肺腑的一席话,在顾熙尧听来毫无一丝感动,实际上冷血的他,根本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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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偷窥我,他还在看我!

妤雩心跳不已,告诉自己要镇定!深呼吸,连头也没有抬,继续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要他看我就够了。她心里甜滋滋的。

她不顾全身早已香汗淋漓,也无意用手心擦拭面颊,就这么任汗如雨下。

她知道他每个星期天都会在书房里办公,为了要引他注意、知道她的存在,她可是煞费苦心,宁愿让骄阳曝晒,就算变成小黑炭也心甘情愿,甚至还自己全神贯注在课本上,也不怕白花花的日光伤了她的视力。

快了!就快了!等她考上大学,是对陆冷鑫最好的回报,而这也是她足以媲美大人物的唯一条件——拥有大学学历。至少,她对此深信不疑。

从初潮的那一天,她不仅知道自己长大了,也懂得自卑了,她怎配得上做他的新娘?

这真是痴心妄想,她知道,什么都没有她根本不配,于是变得越来越与他疏离,见到他也只敢低着头,全是因为卑微、因为渺小、因为恐慌。

后来她领悟了,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她要有所改变,而她可用的筹码就是念书和她外表。

她要让自己有自信,不仅书要念得好,也要懂得打扮自己,有人说:“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她深受这句话影响,上高中后,她每天都别出心裁地把自己打扮一番,只要在早晨上学前跟他说再见时,见到他留恋的目光,她一整天都会心花怒放,可以坐在教室里傻笑一整天。

终于,她快要十八岁了,以课本捂住脸,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不怕联考,满脑子只幻想着放榜那一天的来临……

“我要念t大的宗教系。”阳光灿烂的早晨,他们一起用早餐,总是低头无语的妤雩,一反常态地抬头,自信十足地对陆冷鑫道。

陆冷鑫呆愣了一下,好久了,她从未如此主动过……等他反应过来后,见到她如花似玉的脸,一时间竟出神了。

直到听见她的格格笑声,他才连忙咳了咳,佯装一脸正经道:“你不后悔?宗教系是个很冷门的科系,毕业后找得到工作吗?”

“我不在意。”她回答。“我只对宗教有兴趣。”

对于死亡的神秘世界,她小时候接触最多了,因此很自然地会反s在她的兴趣和性向上。

“如果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大不了再回灵骨塔。”她诙谐地说道。

“胡说八道!”他斥责,眼神凌厉。“我不准。”

“那我只好去做新娘子!”她慧黠地改口。

“什么?”他被她突然的宣告弄得脑袋打结,一时无法反应。

她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我要去考试了。”

“等一下,”他急急唤住她。“联考都还没到,你要去哪儿考试?你不多选择几个学校吗?如果没考上怎么办?”他比她更心急。

“我不会等联考,我要去参加甄试。”她信心满满道。“以我的成绩,很多大学都会要我。”

“但是——”他再说什么也无用,因为她跑得好快,一下就不见人影。

她要去甄试?陆冷鑫颓丧地一古脑儿地坐回餐椅上,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打算?难道他已经无法进入她的内心世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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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乔艳丽。”顾熙尧故做面无表情。“我替你请来的新秘书。”

陆冷鑫瞧了新秘书一眼,真是人如其名,只能以“艳”字来形容她,然而面对乔艳丽性感如妖魅的打扮,他竟无动于衷没有一丝遐想。

“乔小姐,你先出去一下。”他命令道。

乔艳丽称职地点头,转过身子,扭着p股离开,并顺势带上门。

面对老友又是特助的顾熙尧,陆冷鑫这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我要的是秘书,不是风尘女子。”

“她可不是烟花女子喔!”顾熙尧说得理直气壮。“她今年三十岁,已拥有三个硕士学位,能干机智,相信我,千人之中,只有她够格做你陆总裁的秘书!”

“但她的打扮……”陆冷鑫可不敢苟同。

“太c劳的伟大企业家们,偶尔看些‘春色’当作消遣,不也是一种休闲吗?”顾熙尧饶富趣味道。“当然,我知道陆总裁是不近美色的,不过为了你,我可是用心良苦,好不容易才把她从第一大电脑公司挖角过来,薪水又没有高很多,反正她年纪比你大,你怕什么?充其量,她只不过打扮得太过新潮性感而已,嘿!老友,卖个情面给我吧!”

“你……”陆冷鑫无可奈何,只得干笑着点头答应。

果然,新秘书乔艳丽做事干净俐落,解决了不少琐碎麻烦事,让陆冷鑫对她满意得没话说,顾熙尧的眼光没错,除了风s的外表外,她真是无可挑剔。

制式的服装满足不了她无拘无束的个性,她总会穿紧得不能再紧的套装,让她丰腴的双峰和臀部成为瞩目的焦点。露出胸缘的小背心,和短短的迷你裙,黑色性感的网状袜,暗红色或紫色蔻丹,在在显示出她某方面的大胆和观念上的开放。

对陆冷鑫而言,秘书的打扮是她的事,他从来没有好好看上一眼,不过乔艳丽某些方面倒像个姐姐般关心他的生活,天气冷了,她会为他多加一件外套,他累了时,她会主动递上亲手调制的咖啡,甚至当他的眼睛酸痛时,她还会递上冷毛巾让他敷,对于这些举动她总说“这是秘书该做的。”

不过,看在妤雩的眼里可不这么想……

第五章

当妤雩收到放榜成绩单,知道如愿考取理想的学校后,她几乎乐翻了,但她仍佯做若无其事,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在等候最佳契机,再公布这好消息。

今天是她的排卵日;女人的生理周期是二十八天为一循环,而据医生说:排卵日是女人最美的日子。

妤雩望着镜中的自己,没错,看起来真是神采飞扬、容光焕发。

她决定直接到冷鑫的办公室,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给他一个惊喜,因为她相信这是最great的时机。

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打扮,换上时下最流行的无袖粉红色上衣,粉色的八分牛仔裤,连高跟鞋都是透明粉红色的,上面有一朵太阳花。

她的头发已留到玉颈上,不长不短,令她觉得好烦!撇撇嘴,干脆将头发中分,小心翼翼地夹上有米老鼠图案的夹子,然后忍着痛拔掉杂乱的眉毛,修出两道细细长长的柳眉,再涂上粉色口红,这是她第一次化妆,虽然只涂了淡淡的口红。

在镜前站了好久,端详过自己各种角度的模样,她才满意地笑了,为自己打了一百分。

“你还记得我以前偷窥你吗?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如今我已长大,是要回报你的时候……”她背诵着准备许久的台词,手里拿着紫丁香;紫丁香的花语是“青春时的回忆”。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出,没招呼陆家的司机,便自己招了计程车,当妤雩出现在“陆联航运”大楼时,她才发现原来要见到陆冷鑫,是如此难上加难的事,而她每天在家与这位大人物见面却不知珍惜。

面对警卫的重重盘问,妤雩差点招架不住,不过最近喜事连连的她,果真运气不错,一抬头竟不经意地见到顾熙尧正好从电梯里走出来。

“顾哥哥!”她对他挥手,面对总裁的特助,警卫是三分畏惧、七分有礼。

看见超然脱俗的妤雩,顾熙尧眼睛为之一亮,没想到她竟会出现在公司。他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跑到她面前。

他盯着她嫣红的面颊、红艳欲滴的娇唇发呆。

“我找冷鑫。”她摇着手上的紫丁香说道。

冷鑫!她不再叫陆冷鑫陆哥哥了?

“没问题,我立刻带你去。”他故意拥着她的背脊上楼去。

顾熙尧一脸诡谲难测,出其不意地打开一道厚实的桧木大门。

“冷鑫……”喜悦的叫声在下一秒遏止,妤雩灿烂的笑容在瞬间凝结。

映入她眼帘的是个陌生的女人……不!是个“喷火女郎”,热情如火地坐在陆冷鑫宽大的办公桌面上。

妤雩整个脸倏地黯淡下来,有如失去生命活力。

陆冷鑫的心急跳了一下,她唤他冷鑫?

“妤雩,你怎么有空……”他立即站了起来迎向她。

同时,乔艳丽也合上手上的报告,连忙起身转过头,礼貌地向妤雩点头致意。

“你好,我是总裁的秘书,”乔艳丽冷漠倨傲地自我介绍。“我叫乔艳丽。”

妤雩面容苍白,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忽略了陆冷鑫狂喜的表情。

这女人穿着连身短洋装,衣裙上全是蕾丝花边还有透明线条,更骇人的是洋装里面竟穿着黑色胸罩和小裤裤,紧绷的乔装衬托得曲线分明、若隐若现,外加一双网状黑丝袜,性感得简直像是“阁楼”杂志里的女郎,充满引诱气息。

妤雩低头瞧瞧自以为是的“时髦”,真是贻笑大方,和乔艳丽相比,她还只是个黄毛小丫头,她的心逐渐浸渍在一片血泊里。

“妤雩——”见她失神的模样,陆冷鑫又唤了一次。

“没……”妤雩魂不守舍,随口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考上了t大宗教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准备好的台词全都回肚子里,原本的幻梦褪了颜色。

“真的?”陆冷鑫喜不自胜。“恭喜你!真是太好了,你终于如愿以偿。”

妤雩却只是呆愣地盯着乔艳丽脚上的网状丝袜……

“妤雩还买花呢!一定是要送你的。”顾熙尧仿佛来自远方的话将她带回现实,他自顾自地抢下她手上的紫丁香,递给陆冷鑫。

紫丁香让陆冷鑫喜上眉梢,一扫过去的y霾。“应该是我要送你礼物,怎么你反而送我花呢?”

脑海里一片混沌的妤雩,只是一味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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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坐吧!我去泡咖啡。”乔艳丽真是称职,把她当成尊贵的客户般招待。

小妹妹在妤雩耳里听起来好刺耳。

不一会儿,咖啡香味四溢,好不容易妤雩来找他,陆冷鑫再忙碌也得抽空陪妤雩,然而天知道,他桌上堆满了无数尚未审核的文件。

顾熙尧犀利地盯了乔艳丽一眼,她亦心照不宣地点头。

“小妹妹,你刚说你考上什么系?”她假意地向妤雩搭讪。

又是小妹妹……妤雩没好气地回答“宗教系。”

“宗教系!”乔艳丽惊呼一声。“研究生死的神学啊!”她嗤笑。“真是神奇的科系,不过只怕将来会饿死自己啊!”

“你念这科系,相信连英语都不会吧!”乔艳丽又装作替她担心的模样。“现在竞争烈,女孩子找工作难,就算只是简单的秘书或文书助理,也要会点英文,连会计、国贸、经济都要知道一点呢!不然连当总机都不配。小妹妹,你将来怎么办呢?”

“我……”妤雩感到无地自容。

“有什么关系呢?”陆冷鑫忽地为她辩驳道。“妤雩在陆家一辈子不愁吃穿,她不必为钱委屈自己!她能依照自己的兴趣念喜欢的科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算是福气呢!”

“是啊!”顾熙尧赶紧附和。“有陆冷鑫当靠山,妤雩是好命呢!”

“说的也是。”乔艳丽见风转舵,话锋一转,好生羡慕道:“不像我,同样是女孩子,我却要在外抛头露脸,为五斗米折腰!”

“哈哈!我可没虐待你喔!”陆冷鑫不以为然。“况且你每天精神奕奕,实在看不出你厌恶当秘书。”

顾熙尧和陆冷鑫同时哈哈大笑,妤雩只能苦笑着。

“把工作当享受嘛!我爱作怪,所以在上班时净穿怪衣服搞噱头。”乔艳丽自我解嘲道。

网状丝袜仍旧在妤雩的黑瞳里绕啊绕的,她联想到蜘蛛网——网住所有情欲的蜘蛛女,吞噬了血脉的男人。

“小妹妹,你的米老鼠发夹好可爱喔!”乔艳丽冷不防地将妤雩的发夹取下来。“真的是小孩子才会想买这种,你一定还很爱作梦……”

妤雩受够了她的冷嘲热讽,心不停颤抖着。

“反正没事,我先走了……”她决定打退堂鼓。

“不行!”陆冷鑫可是舍不得妤雩离去,难得她会主动来找他。“你一定饿了,我们去吃大餐吧!好好庆祝一下。”

妤雩张口结舌,下一秒却几乎跳起来,她好想只跟陆冷鑫独处,她有好多话要告诉他,就像演讲稿般冗长。“好!”

“对不起。”乔艳丽故意打断。“总裁,我刚才的报告还没做完,而且你十分钟后还有重要会议要开,是‘康怕货运’的案子,推不掉——”

“糟糕!”陆冷鑫眉头皱紧。“熙尧,那你帮我——”

妤雩的心飞到半空中,欣喜自己比他的工作重要。

“可能吗?”顾熙尧闷笑着。“妤雩是小孩子也就算了,你可不是小孩子呢!这是攸关北非港口扩建的案子,少了你,万一让我搞砸了还得了。”

“那——”陆冷鑫为难着,他不想让妤雩离开。

连顾哥哥也说她是小孩子?妤雩心一沉。

“没关系。”她强装出大人般的体贴。“我先回去了,李嫂会煮饭给我吃。”

“但是——”陆冷鑫仍是万般不愿。

“你好好开会,我送妤雩,安啦!”顾熙尧佯装和蔼可亲。“走吧!妤雩。”不给陆冷鑫反悔的机会,他迅速将妤雩带离。

“等一下,小妹妹,你的发夹——”乔艳丽将发夹放放在妤雩手掌上,那目光是戏谑的,她彻底伤了妤雩的自尊。

妤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陆家的,一路上她只有极端地厌恶自己拼命骂着自己真是超级土包子,无知幼稚……

她在被窝里哭了一天一夜。

面对紫丁香,陆冷鑫的目光出现难得的柔情似水,紫丁香有如妤雩的化身,一连多天,紫丁香都被细心呵护着,艳丽不忘浇水,并摆在阳光下,紫丁香多了阳光滋润,生命延续满面春风,连开会都会笑得合不拢嘴,直到紫丁香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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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了,新生训练时,妤雩便成为全系的注目焦点,出色的外表让她成为同学心目中的系花,但她却毫无新鲜人的活力,始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是‘尚’妤雩,还是‘陆’妤雩呢?”学长雄浑的声音唤醒了失魂落魄的她。

很少人知道她真正的姓,虽然她本姓尚,但她却觉得自己应该姓陆比较恰当。

“你是……”大老远的,她就看到这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大男孩,穿着篮球运动装,那爽朗的笑容是属于活力的新生代。

他疾步走向她,自我介绍道:“我是电机系三年级的学生,我叫陆尔东。”

他靠近她,她的脸罩在他的y影下,遮住了她的忧伤。

“知道陆冷鑫吗?正确来说,陆冷鑫是我的堂哥,我是他姑姑的孩子。”他解释。

她仍是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一点回应都没有。

陆尔东诧异自己所向无敌的帅哥魅力,居然无法激起她的笑容。“认识我了吗?”

“认识了。”她随意道,疑惑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你在陆氏家族很有名啊!”陆尔东夸张地说。“连我父母都在觊觎我堂哥的财富呢!可是却没有人能靠近他,除了你。你的长相,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你与以前一样,有股让人为之倾心的味道。”

“什么味道?”她蹙起秀眉。

“你多了一股世俗女人没有的灵气。”陆尔东拿起手上的篮球,灵巧地左手指上转啊转的,高超的技术让她看傻眼了,忽地,烦恼好像抛得老远。

“如果你不介意,来看我打篮球好不好?”他邀请道。

她冰冷地注视他,让他不寒而栗,真是个“冰山美人”哪!

“以前无法接近你,现在念同校,可以一偿夙愿的和你当朋友嘛!”陆尔东自动地道出心意。

“你是不怀好意,还是慕名而来?”妤雩狡黠地问。

“毫无敌意,只有真诚。你是宗教系的系花,有你的观赏,我的球技会因你而更出神入化!”他故做下跪的样子,手里举起篮球送给她。“这是我的最爱,欢迎你加入!”

从此,看他打篮球,看他在球场上神乎其技的英勇,而风靡了无数学妹的神采,成了妤雩的例行活动,她单纯的生活里也从此多了他——陆尔东——陆冷鑫的堂弟。

星期天,她不再坐在草地上让他偷窥了,她跑得远远的,甚至让陆尔东来陆家接她出门。

陆冷鑫心情坏到极点。

“堂哥,你好!”浑身是劲的陆尔东,是篮球队队长,夏日天气炎热,他会穿着短袖短裤的篮球装,以衬托出他年轻力壮的肌r,骑着重型机车,手里拿了两顶安全帽,一顶是他的,一顶是妤雩的。

面对陆冷鑫y晴不定的表情,陆尔东总嘻皮笑脸的不当一回事,还目无兄长地对陆冷鑫冷嘲热讽:“你只不过是个老男人,妤雩要跟我才开心得起来!”

“尔东,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妤雩的声音从三楼阳台传来,她跳跃着下楼,她的打扮似乎越来越轻佻,背心竟是半透明的,隐约看得见她的可爱罩衫。

“妤雩,你好几个星期天没待在家里好好念书了。”看着她的转变,陆冷鑫只能好言相劝。

“我不是高中生了,”她反驳道。“我现在是可以玩四年的大学生。”说完,她倏地跳上机车后座,陆尔东立刻发动引擎离去。

“交男朋友很正常嘛!”没想到,顾熙尧知道了这些后竟要他想开点。

“以前她很乖、很听话……”陆冷鑫喃喃自语。

“少女情怀总是诗嘛!女大十八变。”顾熙尧安慰道。

“什么十八变!”冰梦的嘴巴翘得高高的。“以前说姐姐要考试,叫我不能吵她,现在姐姐考完试,跟别人玩,不理我……”瞧冰梦可怜兮兮的样子,虽然她已十四岁了却仍害怕独处的孤单感。

“我真的很老吗?”陆冷鑫问了个令人喷饭的问题。

“拜托!他只是个长不大的毛头小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何必在意他的话呢!”顾熙尧面有愠色。“我们才二十八岁,正是壮年之际,更是社会栋梁呢!”

“那为什么……”陆冷鑫心乱如麻。

“你在担心妤雩是吧?”顾熙尧总能看透陆冷鑫。“看你这么失魂落魄也不是办法。”他认真地思忖半晌。骨子里却是包裹着糖衣的恶魔。“我看,把妤雩交给我吧!”

“什么!”陆冷鑫还没反应过来。

“我带着冰梦和她在一起,这样你应该会比较放心吧!反正做你的特助后,我的时间也多了,我又是你最信任的朋友,现在妤雩应该不会拒绝我们,我多开导她,或许情况会好转吧!”顾熙尧分析道。

“那……好吧,妤雩就拜托你了。”陆冷鑫对妤雩是没辙了,如今真的只能仰赖好友顾熙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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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在这家规模庞大、且附有餐厅和游戏区的书城内,妤雩陪着冰梦买书。逛了一段时间,该买的也差不多买齐了,喜爱小孩子的冰梦又体力十足地进游戏区内陪孩子们玩耍,妤雩和顾熙尧则选择在咖啡馆里休息。

昨天顾熙尧一约妤雩,她立刻答应陪冰梦,推却了每个星期天看陆尔东打篮球的习惯。

此时,妤雩吃着蛋糕和点心,虽然她面带微笑,却仍然可以察觉出内心深处有着挥不去的忧伤。

“想男朋友啊!”顾熙尧打趣地问道。“有了男朋友,怎么看起来还如此抑郁寡欢?”

“有吗?”妤雩的表情黯然。“陆尔东不是我男朋友,算起来,他还是我没有血缘的表哥呢!”

“喔?”顾熙尧不以为然,随意点了根烟,他的心也如烟雾般飘浮不定。“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无聊!”

妤雩撇撇嘴,作出无法理解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问!”

“我年纪大你十几——”

“是喔!你是成人,而我还是‘小妹妹’。”她加重语气,不屑道。

顾熙尧双眸灿灿在辉。“你十八岁,也算是成人了吧!”

“成人?”她自嘲道。“可以做成人能做的事吗?”

“你想当成人?你想怎么做!”他问,十分好奇她的想法。

她突然身子向前倾,无邪的眼珠肆无忌惮地望着他。“比如穿丝袜。”

顾熙尧一时会意不过来。

“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穿丝袜吧!”她天真地问。“尤其是网状丝袜。”

顾熙尧心底诧异无比,纳闷的妤雩已经懂得成人的情欲世界了!她真的长大了!

“或许吧!”顾熙尧假装无知地摆摆手,又故布疑阵道:“但对于某些男人而言,网状丝袜象征性感。”

“包括短裙、紧身衣黑色蕾丝内衣裤?”妤雩脑海里浮现的是乔艳丽的一举手一投足,时至现在,她可是从没忘记过她的惹火模样。

“那是一种引诱。”顾熙尧露骨地说道。

“那种装扮就是所谓的诱惑!”妤雩脑里开始雕塑如何让自己成为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的雏形,好“满足”陆冷鑫。

“你该不会想……”顾熙尧的心机就像深不见底的无底d,让妤雩一步步地踏入他的陷阱里。

“whynot?”妤雩的眉宇间有股从不见的野性,“我想成为那样的女人。”

“你?”顾熙尧故作惊讶状。

“你不必大惊小怪。”她即刻起身,却被顾熙尧制止。

“你要怎么做!”他假担心地问。

“跟你一样,抽烟、喝酒……”她根本是被鬼迷心窍,无法分辨是非了。

“妤雩……”顾熙尧提出严重警告。“我可不容许你这样放纵。”

“那你要怎么样?”她挑明地问。

他狡猾目光闪烁不定,险恶诡诈地说:“拿你没办法,只好跟你一起沉沦喽!”

换上极短的a字裙,细肩带、低胸的小背心,再买一双高统靴、加上网状丝袜,除了发型以外,她俨然像当今最流行的时髦少女,但这样还不够,她还是不满意,她又染头发,戴假睫毛、化妆、涂指甲油……

华灯初上,她揽着一个男人,在西门町的街头漫步,而这男人就是顾熙尧。

反正她看到很多女孩的打扮与她如出一辙,手里也都挽着像顾哥哥那样西装笔挺的男人,不过……真的如愿作了改变后,心里没有想像中的快乐啊!

她想疯狂,却越觉得痛苦,冷鑫已离她越来越远……她怨恨自己,她一点都不快乐啊!

“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顾熙尧看看时间,夜虽早降临大地,但台北的夜生活才正开始。

“到pub喝酒。”她提议。

“好。”二话不说,他立即带她前往东厚一家最有名的pub。

深夜。

如果我是成人,如果我是性感的女人,他一定会看我一眼……酒意朦胧的妤雩嘴里喃喃叨念着。

妤雩喝得酩酊大醉,是顾熙尧背着她回来的。

“怎么回事!”陆冷鑫臭着一张脸,把醺醉的妤雩从顾熙尧背上抓下来。

目睹妤雩身上暴露的穿着,他眼瞳中冒起两簇可怕的火花。

她在顾熙尧身上趴了多久!陆冷鑫忍不住怀疑。

“她正处于叛逆的阶段……”顾熙尧故作无辜地道出一切。

“她不懂,你为什么不教她!”陆冷鑫道出一切。

“有这么好教就好了,干脆让她自己亲身体验,她要s包要酒发泄都随她,反正我陪着她,不会有事的。”顾熙尧无所谓地说。

陆冷鑫暴跳如雷,把妤雩扶了起来。

她头昏脑胀之际,发现眼前浮现出陆冷鑫的脸孔,她却故意大叫:“熙尧,抱我……”

霎时,陆冷鑫感觉有如晴天霹雳。

“李嫂,”他回首吼道。“把她带上去,门锁起来,她要发酒疯,就让她发个够!”

“是的,少爷。”李嫂不敢怠慢,赶紧扶着妤雩往二楼房间走。

“冷鑫,听我说……”在这节骨眼上,顾熙尧仍不知死活的开口。

“不要说了,”陆冷鑫的心情恶劣极了。“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明天再说吧!”

“也好,”顾熙尧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以免越描越黑,等你心情平复点再说吧!”

陆冷鑫一股脑儿地坐回沙发,面色铁青,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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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妤雩恢复意识时,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所有宿醉症状全部袭来。

天!她睡了多久?躲在窝里,伸手拿起五斗柜旁的闹钟,晚上十点?她就这样睡了一天一夜,也没去上课!

她赶紧跳下床,望着镜中一身邋遢、衣衫不整的人影……她到底喝了多少?又是怎么回来的!

稍微梳理了下仪容,她想也不想就转身下楼,她不换衣服,就是要以这最性感的模样去引诱他。

她在客厅撞见了他,也看到了顾熙尧,陆冷鑫的脸色很难看,妤雩的心七上八下,相反的,顾熙尧报以迷人的笑容,这使她很自然地便转向他。“晚安!”

陆冷鑫皱紧了眉头,回荡在他们之间的是冷肃的气氛,没有关心、没有赞美,只有咒骂。“你这是什么新打扮!简直像是‘落翅仔’,你是要沿街勾搭男人吗?”

妤雩瞬间面色惨白,他没有喜欢上她的精心打扮,只觉得像妓女……她的心碎成片片,椎心刺骨的痛不断涌向她。

“是啊!你的秘书是性感女神,我却是下三滥的阻街女郎。”说完她像一阵风般跑上楼。

“给我站住!”陆冷鑫吼道,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变成了严重的冲突。

然而,她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顾熙尧冷笑,离间他们本就是他的y谋。“我看你情绪不稳,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吧!”

和妤雩的关系已外在破裂边缘,恼怒至极又万分沮丧的冷鑫,此刻听闻顾熙尧善体人意的关心,自是更加感激了。

顾熙尧理所当然的住在客房,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知道妤雩还没睡,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妤雩房门前,敲了门。

妤雩的双眼红肿,整张脸像是五颜六色的调色盘,身上的衣服也还没脱。

“你哭了。”顾熙尧为此心疼不已,压低声调痛骂道:“陆冷鑫真是太过分了。”

“别……”妤雩幽幽说道。“是我自己太多情……”

她真的爱他!越是如此,顾熙尧就越不甘心,他假意感叹道:“他不值得你爱。”

“别说了。”妤雩礼貌地说道。“如果没事,请你离开吧!这么晚了,我不希望……又引起什么误会。”

“你不是想当成人吗?你还没学到皮毛,”顾熙尧一语双关道。“首先,你必须懂得如何去引诱男人。”

她迷惘地望着他。

“就像这样……”忽地,他一伸手,环住了她。

“不要碰我。”她爱的人不是他,她挣扎着。“放开我……”

“是吗?那一天你喝醉酒,可是心甘情愿地躺在我怀里,你忘了?”他邪恶地提醒。

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你最好不要乱叫,不然让冷鑫误会就糟了。”他恐吓兼威胁道。“男人喜欢主动贴近的女人。”顾熙尧整个脸几乎贴上来了。

我太过分了?

陆冷鑫面对苍白的墙壁,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的确太过冲动了,当时妤雩的表情像有话要告诉他,是他的无名火毁了他们可以和谐沟通的契机。

撇下儿女私情,他决定放下高衔身段,如大哥般的与她好好谈一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走出书房。

他想敲妤雩的房门,拳头却停在空中,他听见里面清清楚楚传来男人满足低吟的声音:“对!就是这样碰我……”

心底里有如利刃狠狠将他四分五裂般的痛楚,熊熊妒火使得他一脚踹开房门。

“你们在干什么?”他喝道。

妤雩面如土色,六神无主地推开了顾熙尧。“听我说……”

一记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妤雩惨白的面颊上,五指红印彷佛也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如果不是我,今天你还被关在灵骨塔里。”已丧失理智的冷鑫口出恶言。

原来他唾弃她,鄙视从灵骨塔出来的她……

她用力推开他们,没命地往外跑。

“妤雩……”他没有追她,因为他自己也已身心俱疲。

意外的,顾熙尧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在生什么气!”顾熙尧玩味地提醒道。“是嫉妒我吗?还是气妤雩背叛你?”

陆冷鑫咬着牙,不发一语。

“你介意的是妤雩抱我。”顾熙尧像早已知道结果道。“想清楚吧!大家都是成人了!她也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她有权利选择她要的男人。”顾熙尧耸耸肩,转头离去。

第六章

妤雩彻夜未归。

不要管她,反正她无处可去,迟早会回来的……他如此自我安慰,只是心里依旧忐忑不安,随着时间流逝,他逐渐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报警吧!”顾熙尧建议道。“如果发生什么事……再迟就来不及了。”

心乱如麻的陆冷鑫执起电话筒。

“不行。”一旁的乔艳丽突然出声严厉制止。“以陆总裁的身分,一旦报案,一定会惊扰媒体,这样一来将损害公司形象。”

“那……”顾熙尧也是心慌意乱。“我们分头去找她……”现在,找到妤雩是当务之急,妤雩的失踪使得他先前横刀夺爱的计谋一点意义也没有。

“好。”陆冷鑫表情已不见叱咤商场上的坚毅,如今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妤雩。

夜越来越深了,考虑所有妤雩可能的去处后,陆冷鑫想到了灵骨塔。

车子在黑暗中奔驰,夜好寂静、冷清、深测不定。灵骨塔是他们共同的记忆,他相信自己与妤雩心有灵犀,只有他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她的踪影。

带着杂乱无章的心绪,他来到y风飕飕的“慈恩园”,位在半山腰的墓园看来y沉、黑暗,而山径像毒蛇似的蜿蜒,他的心情却有着柳暗花明般的豁然开朗。

他多久没来了?从妤雩住进陆家开始,每每看到她,他就得到了支持他继续奋斗下去的勇气,所以除了固定节日祭拜之外,他鲜少再来墓园向父母诉苦。

y森之气弥漫在空气中,山里的风凉而幽冷,四周显得怆然、凄凉,但他仍抬头挺胸,昂然地走入灵骨塔区。

灵骨塔的门早已关闭,不过他却不爱影响,多年前,妤雩的父亲告诉过他,如何从后门走进灵骨塔。

他想见妤雩,疯狂的思念啃蚀他每一根神经,他的心跳越来越猛烈,血y越流越急速,瞬间,他彷佛看到了一抹幽幽的倩影。

他的双眸s出熊熊火光,燃烧着她,也烧毁他心中所有的怨怼。

那一头如瀑布般直泄而下的长发,在惨白的背脊上摇曳生姿,原先的穿着使她几乎衣不蔽体,那双白皙又修长的美腿,在雾气袅袅的室内若隐若现,她现下的姿态有如凌空盘旋,整个人似腾云驾雾般。

封闭的空间里汇聚着肃杀的气息,妤雩对着父亲的牌位,轻啜的语调低低传来,显得更加酸楚,她是那样孤独,那样绝望,那样地无助又我见犹怜。

“爸爸,冷鑫讨厌我……”她抽抽噎噎,哭得很伤心,每一次啜泣都让他心如刀割。

“妤雩。”他伤心欲绝地呼唤,那深情的低喃盖过了风,盖过了宁静,包围她的不再只是黑暗和寂静。

他惊动了她,不知所措的她转身就想跑,但他的胳膊已强而有力地圈住了她。

“妤雩……”泪眼婆娑的她想挣脱,他却搂紧了她。“听我说……”

“你讨厌我……”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的心脏因痛楚而紧缩,虽喉咙干涩,仍自己说出违心之论。“我不该一怒之下失手打你,对不起……如果,你喜欢顾熙尧,我不会反对的,我仍会把你当妹妹,你还是可以住在陆家,跟我们一起生活,回家吧!”

听了他的话,她的泪水更有如开了闸门的水库,一发不可收拾。

“你讨厌我,想赶我走,想把我赶到顾熙尧那里……”她语无伦次道。“你不喜欢我了,你不再偷窥我了……”

“妤雩,别乱说,这不是真的。”陆冷鑫惨白着一张脸道。“我不可能赶你走的,我不可能不要你,我那么……”爱你两个字,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不!你变心了……”妤雩哭得唏哩哗啦。“我不再吸引你了……”她仰起头,视线移向一排排y暗、整齐排列的黑框框,那是死者的居所,却让她感到一股与世无争的豁达,她痛彻心扉地说道:“小时候,我对这些骨灰坛百看不厌,我一直认为看守灵骨塔是我的宿命,可能我一辈子都将待在灵骨塔里。直到你出现了……我喜欢偷窥你,那比看骨灰坛还吸引,你救我脱离这囚塔,我知道这辈子我是为你而活了,如果没有你,我宁可待在灵骨塔里……”她捧着昏沉沉的脑袋。“你走吧!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搂抱别的女人……”

“妤雩……”他的心跳停止了,全身因她的挚情告白而战栗、狂欢。他圈住了她,眼神炽烈、独占、**,而又迫切地说:“就让在这里的所有灵魂见证,我爱你,我爱你爱得发狂,我一直爱着你……”

她水灵的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在他胳臂里的身子是僵直的,她深怕这一刻的幸福只是在作梦。

“我等你这句话等好久了!你可不能捉弄我……”妤雩全部身心都沐浴在这份喜悦的浪潮里。

“我没有玩弄你,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陆冷鑫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他要毫无保留地向她诉说他的心意。

“陆尔东不是我男朋友,我穿着暴露是要吸引你,我以为你爱乔艳丽的诱人模样……”她语无伦次地不断解释她自以为是的做法。

他为她的傻气感到心疼,为了让她心中不再有疙瘩,他甚至表示愿意解雇乔艳丽。

终于她破涕为笑了。

“你这爱折磨人的小东西,你让我受了多大的苦啊!”他低下身子,用手捧着她的脸,拭去她颊上一颗颗的泪珠,把自己的额角贴在她的唇上,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我要立刻带你回家。”

再也没有任何事能阻挡她抱他,她用手环住陆冷鑫的颈项。“我愿意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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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冷鑫的豪华寝房、在他巨大的床上,他饥渴地用手扶住她的后脑,迅速地俯下头,嘴唇复住了她的。

“这是我的初吻。”妤雩娇美的模样如此惹人怜。

他的吻那样炙热、那样狂猛、那样痴迷,辗转吸吮着……在他结实又有力的胸膛上,她沉溺、陷落了。

“一切都是误会。”他瞅着她,那模样像是要吃掉她。“我不准你离开我了。”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她的大眼道尽无数柔情和祈求,脆弱得像一根小草,禁不起一点风雨摧残的我见犹怜。“求你,不要嫌弃我,不要不爱我,将来,如果你不再爱我,我一定无法活下去。”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碎了。

“傻瓜,你怎么会这么相?我怎会不爱你?我爱你爱得发狂,我一直默默等你长大……”他喊道。

刻骨铭心、肝肠寸断的爱恋,此刻终于拨云见日,他舍不得放开她,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换上干净的白色薄长衫,那抹娇羞使她更显楚楚动人,一抹柔情在他脸上映现,他忍不住又要吻她,她那小小的唇湿润而细腻,他抚摸她的长发,爱怜地呵护道:“回去睡觉吧!”

话虽如此,他们仍是紧密而热切地拥在一起。

那发香、那体香、那与生俱来的灵气,都让他无法自拔地沉沦。“老天,我老早就想抱你,好好的……”

“那就一直抱我,不要放开。”她大胆地说。“我也好想跟你黏在一起,永不分开。”

“我也不想……”他无奈地告白。

她抬起头,水蒙蒙的眼睛注视他,樱唇微勾漾开一抹微笑,是天真得近乎孩子气的笑靥。“我是你的小情人。”

这句话,激发了他内心的每根神经,血管里的每滴血y,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比往日更强烈地喊着要她,他要她……

“拒绝我,说不。”他遏止自己的强烈欲望,低头提醒她。

她的身子却反其道而行,双眸期盼地问道:“你会不会娶我?”

“一定会。”在他的怀里,她显得如此娇弱,有如温室里的花朵,禁不起一丁点的蹂躏、践踏。“天啊!我巴不得明天就娶你。”

“真的!”娇羞自她眼角漾开来。“我好高兴听你这么说……”能腻在他怀里、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是一种无上的满足。

出其不意地,她捏住他胸前的硕壮肌r,用力得让他呼痛。

“你一直让我有患得患失的心情,我受够了,我不要离开这张床,绝不——”她的傻气、撒野、无理取闹,实在都让他的心飞上云霄,他情不自禁地逗弄她的双唇,胡须扎得她的樱桃小唇红肿不已,她虽疼,却甘之如饴。

她的小手不知不觉地从他的胸前溜开了,倏地他的舌头轻巧地滑溜入她的口里,与之纠缠让她陷入一种莫名的不曾有的激情里,她被刺激得全身酥麻。

沉重的呼吸、喘息,激情淹没了理性,他们的心脏有如失速的火车,当他将她压在二十四k金的义大利进口大床上,泛滥的欲望将他们推向爱的最高峰。

“你是我女人。”他埋在她的胸脯间,是发誓也是承诺。

她的身子微微发颤,雪白、圣洁的身体暴露在他热情的目光下,少女的矜持在他昂然的身体下逐渐融化。

恍恍惚惚间,她感到自己像躺在云端里,感觉那么飘飘然。

当他吸吮着她纯洁的蓓蕾,她才有如被电击而惊醒过来,她的世界不再烟雾袅袅,而是万分真实,他正逐渐软化她身为女人的矜持。

他的手来到她圣洁的处女之地,进一步探索着。

“好痛!”她的惊呼令他心疼地停止,可是她却握住他的手,引导他的手指逐渐深入。他的手指带给她料想不到的兴奋,直到她的湿润可以接受他的“入侵”为止。

她沿着他结实的腹部往下瞧,好奇的眼睛张得好大,她看到了他昂然勃起的男性象征,却敬畏得不敢贸然去触摸,只是一脸崇拜,心知“那里”将让她由女孩变成女人。

他虔诚地在她面前,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突破她的最后一道阻碍,一股灼烧的痛楚让她忍不住低呼出声,但随即化成喜悦的呻吟,心醉神迷间,体内的快感源源而至。

“好棒……”他咬住下唇。“好美的感觉……”他将她的双腿拉高圈住他的脖子,全力的一挺——

她深深体会到与心爱的人灵r交融的甜美,在两人共同攀登喜悦的巅峰时,她的指甲在他臀部留下五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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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是恍若天堂般的梦境,她在他怀里悠悠地醒过来,原来是他把她吻醒的。

“早点起床,不要被冰梦瞧见。”他在她耳际万般叮咛,而打着盹的她依旧睡眼惺忪,脸上仍带着如梦似幻的笑意。

话虽如此,但他并没有停止对她的探索动作,他一路吻着她的脸蛋儿、雪肩、玉颈、坚挺又圆浑的酥胸……最后他的舌头来到她的腹部,她在被单下娇喘吁吁,大腿紧紧夹着他的头。

此时,她完全清醒了,心跳由平缓再度飙至疯狂。

她犹如躺在天堂边缘,那潮湿的幽径被他强力的攻占,完完全全地充满了她的蜜径……

冷不防地,门板上传来轻敲,冷鑫浑身一僵,下一秒,他迅速将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几乎同时,冰梦自门后探头进来。

“哥哥,起床了。”现在每天早上,她总像“j啼报晓”般地叫醒冷鑫。“该去上班了。”

“我马上起来。”他立即精神抖擞地回道。

冰梦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你今天精神好好喔!跟以前不一样,本来是都不理我,蒙头就继续睡大头觉……”她边离开边喃喃道。

待冰梦走后,妤雩才敢露出半边脸,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半晌后,他又贴上来,她娇柔地笑着,见着她眼下的黑眼圈,他怜惜道:“你累坏了,都是我害的。”

“为了你,值得。”她娇嫩的身上多了他的“烙印”。“我不再是一个人,我的身体里多了你。”

被单上的血迹,让他的心再度,那是属于男人的一种骄傲、一种霸占、一种自我满足。

他们依依不舍地下床着衣。

“我先走了,以免被冰梦瞧见。”说归说,但她根本舍不得放开他,而他又何尝不是?

“等一下,有一件事你还没做。”他突然说。

“什么事?”

冷不防地,他又贴住她,火辣辣的热吻让她又陷入意乱情迷中,她攀着他,手指c入他发中。

“你需要好好洗个澡。”他半拥半拖着她来到浴室。

莲蓬头喷下的水珠,让他们又沉浸在另一种欢愉的快感里。

“我要帮你洗澡,把那股‘女人味’祛除,以免其他男人色迷迷地看你,那会让我抓狂。”他霸道地说。

“我知道,我以后会把自己包得密不通风,只有你可以触碰我。”她像一只温驯的绵羊柔顺答道。

他们在浴缸里待了好久,水波荡漾,情欲缱绻缠绵,深情挚恋持续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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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雩,你回来了——”顾熙尧为了找妤雩,也是彻夜未眠,所以一见到她,他立即欣喜地奔进饭厅。

见到她流露出小女人的妩媚性感,血色倏地由他脸上褪去,难道妤雩已经……顾熙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接着他发现陆冷鑫和妤雩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你们——”顾熙尧霎时间换上老狐狸般的笑容。“幸好我演了场戏激发你的妒火焚身,终于肯去追求自己的最爱。”他说得煞有其事。“恭喜你们。”

他们两人满溢的喜悦而忽略了太多不合理的疑点。

“原来你是别有用心啊,哈哈!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临门一脚让我和妤雩复合。”陆冷鑫真心感谢他。

而现下的妤雩眼里只有冷鑫,也无心注意顾熙尧深沉的心机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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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虽然坐在教室里,可她却无心去听教授在说什么,总是目光恍惚地回到昨夜的交缠与柔情,依稀记得,出门前的那一刻,她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想上课——”

“妤雩,”他严肃地说。“我不许你为我荒废学业!”

她在他凶悍的表情下屈服,而他也必须上班,毕竟他是个身负重任的男人,没有他就没有“陆联航运”,许多人也会失业。

他们在相拥后才出门,各自上班上课。只是陆总裁今天也是心不在焉,他坐在大椅上发呆,开会时对员工的话感到不知所云,工作上更是错误百出。

顾熙尧躲在角落里见他失神的模样,不禁怨气腾腾、恨意难消。

不到中午,陆冷鑫便撇下所有工作,翘班去也。

“尚妤雩。”老师唤她的声音猛地让她从白日梦中醒过来,讲台上放着一大束紫丁香。“有人送你的。”

“紫丁香!”她的眼睛发出光彩,花是他送的……他来了?她跳了起来,跑上讲台,接过那束紫丁香,那副幸福的样子,让同学们好生羡慕,嘘声不断。

“老师,他……他……”她左顾右盼,寻觅思念了一整天的人。

“刚走。”老师话语未毕,妤雩也顾不得还在上课中,便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她一直跑,跑过c场、跑过空地、跑过几栋大楼,一直来到校门口,跑得她气喘如牛、脸红心跳。

阳光洒在他身上,昂然挺拔的他站在宾士车前,英姿焕发地朝她张开双臂。

她兴奋地冲进他怀里。

“老天爷,我好想你。”一瞥眼,发现已有爱看热闹的人在窗口探头探脑,指指点点,他赶紧把她塞进车里,火速离去。

来到一块草地上,他们紧紧相拥、耳鬓厮磨,享受属于情人的亲昵。

“我不想工作,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你。”他用下颚磨蹭她的长发。

“我也不想念书了。”她嘟起嘴道。“我讨厌念书,我念不下去,满脑子都是你。”

“是我害了你……”陆冷鑫满心有说不出的愧疚。

“你还不懂吗?我是为了你才撑下去,”妤雩注视他因思念而显得落魄的脸。“就算念书也是为了能与你匹配才读,如今我已拥有你,外在的物质、学历,我并不迷恋。”她脸上挂着不悔的笑。“也许全天下的人会笑你,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我来自灵骨塔,不属于人间世界,我一无所求,我只要我的男人爱我,这样就够了。”

“天!这无所求的小女人。”他好生心疼。“你让我情不自禁地为你牵肠挂肚。”

夕阳西下,碧绿的草地被她渲染成一片金黄,绚烂的颜色像是给予他们的恋情的祝福。

“我们结婚吧!”注视着她张口结舌的模样,他忍不住佯

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夕阳西下,碧绿的草地被她渲染成一片金黄,绚烂的颜色像是给予他们的恋情的祝福。

“我们结婚吧!”注视着她张口结舌的模样,他忍不住佯装霸气道。“就算你拒绝,我还是会抓你进礼堂。”

她娇嗔着学他的装腔作势,颐指气使道:“我说过我是你的小情人,就算你不要我,我仍自认为是你终生的女人。”

暮色中,他们互许海誓山盟的诺言。

“在灵骨塔长大的小女孩,终于要出嫁了。”他调侃道,心中有着无限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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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事业了。”陆冷鑫对着最信任的好友顾熙尧说道。“以前,我为向世人证明我的实力而努力扩展‘陆联航运’,如今我已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妤雩是我的一切,没人比得上她。”

“然后呢?”顾熙尧只是嗤笑。“你该不会是另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温莎公爵吧?那可是个历史笑话呢!会被世人瞧不起喔!小心点,男人不能毁在女人手里。”

从陆冷鑫不苟言笑的表情里,顾熙尧读到了不可思议的认真。

“我想把海外的事业交给你,老兄,你比我有潜力,我只想把根留在台湾,扩展国际市场的任务,可能要由你来达成了。”他看着顾熙尧的目光充满了无限感激。“特别助理不再是特助喔!从今后,你拥有‘陆联航运’四成的股权,你是海外部的总经理,怎样!伙伴。”他向顾熙尧伸出手。

伙伴——多么情深义重的字眼。

“义不容辞。”顾熙尧回答,两人的手结实地握住,这象征了“陆联航运”即将迈向新世纪新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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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他们卿卿我我、如影随形,直到陆冷鑫为公事必须离开三个月。

“我必须出国处理所有权的转移,等事务处理完,我就可无牵无挂的跟你结婚了。”陆冷鑫已将三个月后的婚礼时间地点拟妥。

“我舍不得你走。”妤雩依依不舍地说。

“我也是,但现在不去,更待何时?结了婚后,海外事业尚未做一个了断,我就得常常至海外分公司处理事务,让你一个独守空闺,这样一来,可怜受苦的人是谁?”他拥着她,喜欢抱她的感觉,当她还是从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时时需要他的怀抱、他的呵护。“我必须在三个月内处理完交接事宜,所以趁现在将海外事业交给顾熙尧,‘陆联航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全球约有九十个点,我自己一天探访一个点,也要三个月……”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体谅你,其实你比我更辛苦,马不停蹄……”她虽这么说,但仍一副难分难舍的模样。“你是为我们好,我实在应该学习坚强,为我们美好的未来……这些日子,我一定要学习长大、独立自主,绝不给你添麻烦。”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行,”他跋扈道。“我喜欢你给我添麻烦,这是我的责任。”他们热烈拥吻,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我好想要……”他想到出差的三个月将无法摸触她的身体而发狂。

“可是这里是办公室。”她害羞地提醒。

“只要有你,哪里都一样。”此时,他就像野兽,欲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才能浇熄他勃起的欲望。

他让她趴在宽大的桌子上,正想进一步的宣泄情欲,一阵咳嗽声惊扰了他们,衣衫不整的她立即躲入陆冷鑫的怀里。

“对不起,我不晓得……”顾熙尧故做无辜,他当然心知肚明他们要做什么,只是他故意破坏,不让陆冷鑫得逞。“我报告完就走,明天要出国,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半夜的飞机,我会来接你。”说完,他很快带上门离去。

“好,晚上见。”陆冷鑫对着门板说,下一秒,他已经又贴上她了。

“你明天要走了……”虽然知道必须懂事,但她已经开始感到寂寞了。

“可怜的小东西,看你落寞的样子……”他其实比她更心乱如麻,但无奈的他也只能故作欢笑。“我现在要让你立刻忘记我快出国的事。”

他说到做到,像婴儿般吮她饱满的双峰,流连忘返。她上身趴在书桌上,蛮腰因他挑逗而微微挺起。倒抽了一口气,他从她股间的两片扇页冲进她体内,双手揉捏着她的粉臀……

她连连娇吟着,忘记了他要离开的事,心里只剩陆冷鑫。

第七章

“没想到陆冷鑫真的把你辞退了。”顾熙尧半躺在床上,露出赤l胸膛,忿恨不平地对乔艳丽道:“只因你穿着暴露。”

“哼!”乔艳丽吸着烟。“他是为了妤雩,怕再引起误会。”

“住口!”他恼羞成怒地起身,随意套上裤子。“不准再提起妤雩,是你自己没用,勾引不上陆冷鑫。”

乔艳丽有口难言,眼前的顾熙尧有着骇人的爆发性人格。与在陆冷鑫面前谦卑柔和的模样截然不同,此刻他充满暴戾。

“你真是怪人,你不是要陆家的产业?现在也算达到目的了,身为‘陆联航运’的领导人之一,也是个响当当的企业钜子。”

“住口,给我滚!”顾熙尧发出逐客令。“再不走,我会揍人。”那冰冻的目光,让乔艳丽闭了嘴。

“顾熙尧,你是天底下第一大混蛋!是我瞎了眼,才会替你卖命,以后休想我会替你做牛做马!”她衣冠不整、怒气冲天地踢开门准备离去。

下一秒,她却又被拉回他的怀里,他迅速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让她情不自禁地再次沉醉在这无情的男人怀里。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你先离开吧!”他换上一张柔情似水的表情。

他是个可怕的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乔艳丽柔柔地叹口气,是她不争气,心甘情愿地被他玩弄。她认命地离去。

顾熙尧望着星光灿烂的台北夜景,现在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温馨时刻,但是他的心毫无感觉。

他脑海里盘旋着柔弱讯逸、清灵秀气、温柔婉约的妤雩身影,这么纯洁、出众、完美的女人,竟不是他的,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顾熙尧是不能承受失败的人,即使他输了,也要毁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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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记住这一刻喔!”妤雩拉着陆冷鑫的大手,复住她光滑的小腹。“等你回来,它就不只这么大了。”

一时间,他还会意不过来,直到她忍无可忍,伸出手捏住他的耳朵。

“亏你还是个卓越不凡的大人物,怎么讲到儿女私情、生儿育女,你就像大白痴似的,脑筋转不过来?”妤雩娇嗔道。

“什么?”他心花怒放、几近嘶吼道:“我要当爸爸了!”半晌,他像疯子似的把她凌空抱起,在半空中旋转。

他们都是孤儿,内心十分盼望有个家、有个孩子。

“小心!小心……”他恢复了理智,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一直摸她的肚子。

“瞧你的驴样子。”她差点笑到人仰马翻。

“我一定要给她取个跟你名字相同发音的名字。”他欢喜地说道。“我想要女儿,我们一定会生女儿。”他坚决地说。

她拿他没辙,心里却很满足。

“虽然你得离开我一阵子,不过孩子来得真是适时,她会陪着我,让我不致孤单。”他们的孩子将会温暖她,即使他不在的日子有如一世纪那么长那么难熬……

她痴情、他专情,连上天也为他们甜蜜的爱情做了最好的见证。

相隔两地,他们每天借电话互相安慰,聊表相思,她每天细说自己的生活,包括孩子在她肚子里成长的状况,他则一再对她说他回家的日子近了,请她再忍耐。

终于盼到他回国,他完全不知疲惫似地不断抚摸她的肚子,显得非常兴奋。

“明天,我们就结婚。”他提议,她兴高采烈地跳到他身上。

那一夜,他很累,为了好好休息,妤雩体贴地让他一个人睡房间,况且依照习俗,新婚前一天,新人不能相见,否则会招来横祸。

他根本是累翻天了,一沾枕就睡得不醒人事,直到听到叩门声,他睡眼惺忪地下床开门,见到顾熙尧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口。

“你……不累吗?现在几点……”看到顾熙尧仍精神奕奕,陆冷鑫问道。

“我要带你去看……”他沉着一张脸,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我是为你好,要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你在说什么啦?”他恍如坠入五里雾中。

“快点跟我走,再迟就来不及了。”顾熙尧抓着一头雾水的陆冷鑫,替他套上睡袍,拉着他走出房间。“快,快……”

“什么跟什么?”他步伐踉跄,连拖鞋也是随意套上。

沉静的陆宅显得诡异,走过长廊、圆梯,从一排排房间中忽地传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声音。

那是男欢女爱的叫喊声,血色从陆冷鑫脸上褪去,睡意完全消褪了,整个人有如挨了一记闷g。

“再用力一点……”陌生男子的吼叫声传来。“我要让你忘不了我的勇猛……妤雩,我比你老公还强,你会选择我的……这一生,你只会爱我了,没有人可以满足你了。”

从半掩的木门向内偷窥,漆黑的室内,那对在被窝里紧拥的身躯,正享受着一段情欲之舞。

“你孤独太久了,陆冷鑫真没用,一回来就倒头大睡……”男人y笑。“放心,以后我还会继续来‘照顾’你,满足你的饥渴……”

女人突然发出异样的声音,那是欢愉的呻吟,让陆冷鑫恍若陷入地狱之火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的眼瞳闪烁着可怕的火花,她背叛了他,没有圣洁、没有守贞如一,居然这样不知羞耻。

他会杀了他们……

“杀人偿命,为她牺牲值得吗?看到事实就够了,才三个月就无法忍受孤寂,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顾熙尧的大手消无声息地碰触他的背脊,他的声音虽低,在陆冷鑫听来却有如擂鼓。

陆冷鑫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寝室的,他感觉心已完全的死了……

黎明到来,顾熙尧佯装毫不知情地走入房间替他打理一切,美容师替他吹头发、穿上新郎装,西装笔挺的他显得挺拔俊朗,只是,他的眼神充满恨,根本没有当新郎的喜悦。

参加婚礼的人不多,除了几位亲信之外,只有顾熙尧和冰梦,冰梦当花童,顾熙尧则是见证人,由牧师夫妇为他们证婚。

英姿焕发的陆冷鑫,见到了美娇娘妤雩,她那一袭出自法国巴黎服装设计师的礼服,让她看起来如天使般纯洁,而她的肚子在新娘礼服的遮掩下,仍看得出一些端倪,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即为母亲的喜悦。

纯洁?这字眼让陆冷鑫感到啼笑皆非、嗤之以鼻,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不!”仪式进行到要交换戒指时,他突然大嚷,吓坏了在场的每个人。

“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行为失检,许给了我却又不知羞耻地勾搭上别人,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他扑向她,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会杀了你!”

“冷鑫……”顾熙尧和冰梦惊嚷,场面完全失控,激动过度的他只觉得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当他清醒时,人已躺在医院里,而妤雩早已不知去向。

“她走了。”顾熙尧简单地陈述。

她当然会走,因她选择了比他更好的男人……他暗暗自嘲道。只是,他的心也被带走了……

他从她身上见识到薄情寡义,唯有学会没有心,他才不会被伤害。

“我也要走了。”顾熙尧此次回来是为了参加他们的婚礼,婚礼结束后,他要立即前往“陆联航运”的美国分公司,以后将长年驻守国外。

陆冷鑫面对病房里白漆的墙壁,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他还拥有事业,他要再次创造“陆联航运”的奇迹,那是他仅有的财产,也是唯一不会背叛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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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属于“囚塔”。

白纱礼服像是个天大笑话,她不懂,为何付出一颗心却换来背叛?他嫌弃她、不要她了,他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他根本是个风流、花心的纨袴子弟啊!承诺、负责都是空,他不爱她了。

“我还看不透吗?我真是不知好歹……”泪水潸潸滑落,她笑自己的无知。“生于斯,长于斯,我的家在灵骨塔,我永远是卑下的女人,根本无法匹配世界富豪,还妄想高攀他……”她闭上眼睛,双手触碰到肚子。

“天!他连你也不要……但是你绝不是累赘,我创造了你,一定会对你负责。”霎时,妤雩脸上流露出让人佩服的坚强。“如果不是你,此刻的我一定会自杀。现在我要为你活下去。妈妈带你到灵骨塔,对妈妈而言,灵骨塔不是地狱,是妈妈的避风港,你千万不要怕……”她对肚里的小生命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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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时光流逝,物是人非,现在的陆冷鑫孤零零地坐在真皮椅上,手里执着高脚杯,品尝香醇的白兰地,另一手是戒不掉的烟,行动电话被他摔到角落。

他y郁地回忆起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沉痛地闭上眼睛,再度张开时,那眼神媲美西伯利亚的寒冷。从她带走他的心那一刻起,他就变了,他变得残酷、冷漠,比起恶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竟然被一个孤女吵得一夜无眠,谁该负起这责任呢?他是不会原谅那小孤女,虽然小渔儿只有三岁……

意外的,他今天又没去公司,而是直接要司机载他去孤儿院。

一大早,院长便诚惶诚恐地前来接陆冷鑫。

“真是对不起,小渔儿昨夜太过分了,半夜偷偷打电话吵你,我们知道后——”显然院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冷鑫蛮横的眼神,让院长顿时噤口不语。

“既然你也知道了,”陆冷鑫直截了当的问:“你打算怎么做?”

小渔儿让他想起了她,他恨她,移情作用,令他想对小渔儿报复。

“立刻把她送走,我已通知了她妈妈,她说会来接她。”院长看看墙上的钟。“我还叫她赶快过来,说起来她也很可怜呢!在灵骨塔看守骨灰坛,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得休息。”

灵骨塔这三个字让他有如芒刺在背。

“陆爷,您是大忙人,还让您被这芝麻小事所叨扰,真是万分抱歉,陆爷放心吧!今天我一定会把小渔儿送走。”院长嘀咕了一堆,陆冷鑫根本听不进去,心思完全被“灵骨塔”这三字占据。

“她来了……”院长叫了一声,陆冷鑫的眼神随之望去。

他浑身一僵,仿佛陷入了暴风圈中。

因为小渔儿,他们竟再次邂逅了。

四年了,朝思暮想的四年来,她仍深深地震慑了他的灵魂。

她仍如鬼魅般迷为,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地上反s出她纤细的影子,y影使她的面容看不太清楚,只隐约看出她的两颊凹陷,瘦得弱不禁风,走路轻飘飘的,连说话也有气无力。

“对不起,渔儿一直给你们添麻烦。”她站得离他好远,忍气吞声地说。

“知道就好,你的孩子半夜乱打电话吵人,乱叫人家爸爸,吵得人家很不高兴,所以……”院长不客气地苛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得罪不起那位富有的慈善家。”

妤雩早已顿悟,她没有权利说不,她被命运摆布、玩弄,她倦得没有反扑的力气。

“妈妈、妈妈……”小渔儿冲向她,抱住妤雩的小腿不放。“妈妈,我好想你……”

“渔儿,你真是不乖。”妤雩蹲下身子斥道。“你就算跟着妈妈,也得不到好的照顾啊!妈妈要工作,没有办法照顾你……”对女儿,妤雩有无限的心疼和愧疚。“你要妈妈拿你怎么办呢?”

“可是,他是爸爸,他是我爸爸……”小渔儿指着远处的陆冷鑫,大声叫道。“我找到爸爸了!”

望着披着黑大衣的硕健身子,英姿焕发、熟悉的背影让她战栗了一下,他好像他……天!她显然是太想他了,以至于白天就看到幻象了。她自我解嘲。

长期的睡眠不足,让她视力变差,在微暗的室内,他看起来遥不可及又高高在上,妤雩不知如何是好。

“他不是你爸爸,别乱认人。”妤雩斥责女儿。

“那我爸爸呢?”小渔儿问道。“你以前对我说过爸爸叫……”

妤雩顿时呆若木j,每每最困难的,就是不知如何告诉孩子,她的父亲不要她们母女了,她只能转移话题。

“对不起,我家的小孩没有礼貌,半夜吵你……”她走向他说道,当他们四目相交,妤雩杏眼圆睁,愕然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事实有如睛天霹雳般打击着她,是他!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命运之神啊!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呢?为什么还要让他见到她呢?难道是为了让他笑她的凄惨、笑她的落魄、笑她的病恹恹吗?

她只能自己用仅有的力气向他点头致意。

“请原谅我的小孩,她很可怜,从小没了父亲,所以看到男人都觉得是爸爸。”接着她背对着他,对渔儿命令道:“快跟叔叔道歉。”

小渔儿嘟起嘴巴。

“爸爸,对不起。”她仍喊他爸爸,那无辜的眼神,让陆冷鑫寡情的心瞬间炸得粉碎。

“错了!是叔叔。”妤雩纠正。“他不是你的爸爸。”

“妈——”小渔儿皱起稀疏的眉头。

“我们走吧!”妤雩很快带走渔儿,再也没有回过头。

望着她们走远,两条孤零零的身影,令早已是铁石心肠的他,竟感觉心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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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雩带着渔儿一直来到前方的小公园才停下来,阳光灿烂,可是她的心却是悲惨的。

妤雩蹲下身子,与女儿齐高,怅然若失道:“渔儿,你离开育幼院后,要到哪儿住呢?你在育幼院还有户籍,跟着妈妈就没有户籍了。”她不敢去报户口,为的是不让孩子户籍上的父亲栏被盖上父不详。

“我不在乎,妈妈,你以前说我的爸爸叫陆冷鑫,那个大老板就叫……”

天啊!没想到渔儿的记忆力如此强。

当渔儿还在襁褓中,每夜她都告诉睡梦中的女儿她不是没有父亲的小孩,她的爸爸叫陆冷鑫。

“忘记妈妈说过的话,好吗?”妤雩捧住女儿纯真的脸蛋,狠下心道:“我乱说的,对不起,其实你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妈……”小渔儿整个脸都胀红了,她比同年龄的孩子早熟,只见她落寞地说道:“为什么别的小孩都有爸爸,我却没有?”

“是妈妈的错,不该带你来人世间,又不给你一个爸爸,但是我的爱更多喔!我是为我的乖女儿而活着,我还会撑下去,只为了能看你长大。”妤雩脸上泛着母爱的光辉,她抱住了女儿。

“妈妈。”小渔儿也很懂事,将母亲抱得紧紧的。

在她们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影子。

他怪自己的双腿不听使唤,怪自己见到她以后,无法自主地尾随她们。

他亲耳听到她们母女无助可怜的谈话,他斜倚在橡树上,所有的伪装坚强瞬间瓦解了,此时他竟然热泪盈眶。

小渔儿张开原本紧闭的眼睛,见到了他。

“爸爸,”在她的世界,爸爸就像神一般的不可侵犯,她挣脱母亲的双臂,跑向陆冷鑫,抱住了他的大腿。“爸爸,你来了,你没有不要我和妈妈……”她回过头,用稚气的声音呼喊:“妈妈,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妤雩蹲在地上,他居高临下,两人目光再度交错。

她读到他眼中不可思议的温柔,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缭乱了,她告诉自己必须站起来,无动于衷地走到他面前,把女儿带开。

她起身,却感到眼冒金星、头昏眼花,她太累了,好久没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但她故做视若无睹地踱步到他面前,微微倾下身子,口干舌燥地说道:“渔儿,走吧!妈妈还要工作,我们回灵骨塔。”她拉住渔儿的手。

“不!妈妈!”渔儿不想走,用尽力气,一只手抓住陆冷鑫的裤管。“我要爸爸跟我们一起走。”

“你要我说多少次呢?他是叔叔,不是爸爸。”妤雩无情地咬牙切齿说道:“你没有爸爸。”

“妈……”渔儿的心灵受伤了。

“走吧!”总算让他瞧见了她一身傲骨,妤雩用力拉着女儿,拖着她离去。

接下来的事情在一瞬间发生,他强而有力的手扯住柔弱无骨的她,她的眼前一片黑,昏倒在他怀里。

第八章

当她清醒过来,夜幕早已低垂,华灯初上,但她的眼前还是一片雾蒙蒙。

她躺在他的床上,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回忆奔腾着。

当她的视线转为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仍是他。

他背对着她,面向落地窗,孤寂的背脊看起来没有对她应有的恨,只有酸楚。

她试图振作,下床的声音惊扰了他,他倏地回头,脸上却是冰冷的表情。

立即挤出一个笑靥,却是个不成样的笑容。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立刻走……”她发现她的衣服已被换上好久以前曾穿过的凯蒂猫睡衣,他没扔掉……是他帮她换的吗?她的脚蜷了起来,感觉害臊极了,多年前那股少女羞涩的涟漪,又漾了开来。

她的脚碰触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才微微起身,下一秒,他便飞奔到她面前,用他强壮的身子抵住她,她吓得跌回床上。

他毫不客气地压住她,贴着她、圈紧她,那热烈的气息……熟悉的情愫又在他们心底泛滥。

“真会装!真是虚伪!恶心!”他用力扯住她头发,她痛得皱紧秀眉。“你的男人呢?他怎么会让你如此贫穷?他舍得吗?还是他抛弃你了?你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吧!这是你的报应!”他鄙夷地骂道。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一生,她只有他一个男人,过去是、现在是,甚至在他抛弃她以后也是……

她不说话是因为倔强、自尊比一般人高,她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我的女儿呢?”

陆冷鑫的眼神黯淡下来,他不知道小渔儿是他的亲生女儿……

“放开我,‘陆爷’!”她疏离又礼貌地称呼道。“太晚了,我不方便久留,我要带女儿走了。”

“走?啊!我忘了你不是交际花,不是来为我暖床的,你只不过是个未婚妈妈、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女人,没有男人爱捡破烂。”他松开她起身伫立在她前方,注视着她。“你走吧!”

天!她被困苦的生活折磨得不成人样,如今,她的自尊也被狠狠践踏。用力咬住下唇,让皮r之痛凌虐她,但这又算得了什么?比起被抛弃那痛彻心扉的感觉,这刺痛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小折磨。

她稍微整理头发,起身时显然还头重脚轻站不太稳,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自己不要伸手扶她。

离去前,她还对他深深致意。

“‘陆爷’,谢谢您的招待!”她旋身就走,没有回头。

而他,双拳握紧得都发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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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房间,她开始寻找女儿。

曾经是她熟悉的家,如今已没有眷恋,只有无心久留,她经过饭厅,终于看到了渔儿,她正在大块朵颐,桌上摆满一堆佳肴,她吃得笑不拢嘴。

“妈妈,好好吃喔!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j腿,还有蛋糕、果冻……没有人会跟我抢!”

陆家仆人李嫂对妤雩绽开温暖的笑靥,过了这么多年,妤雩又回来了,这位老佣人对陆家的每个人都带有一份关怀,甚至是素未谋面的小渔儿。

“你怎么随便下床来呢?陆爷请医生来过,医生说你有严重贫血,你的身子骨太弱,要好好调养,我煮了猪肝汤,你先吃晚饭吧!”李嫂殷勤地说。

妤雩实在摸不透陆冷鑫,他讨厌她、嫌弃她,却又叫医生来治她的病,这样不是白费力气吗?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她憔悴地摇头。

李嫂看得好心疼,妤雩的女儿根本就是陆爷的翻版,她看得出陆爷是爱着她们的。下午,陆爷陪渔儿玩耍,总是布满y霾的脸,终于换上了不曾有过的慈祥和满足。

怪的是,为什么陆爷要不得么折腾她们母女呢?

“渔儿,你真是没礼貌,这里不是你的家,你怎能随便上桌吃东西?”妤雩双眸冒出火花怒斥道。“过来,我们要走了。”

“可是我还没有吃饱。”渔儿可怜兮兮地说。“我也还想玩水,下午爸爸带我去玩s-p-a。”她生涩地念着英文,还无法发出正确的音。“爸爸说,我乖乖吃完饭,他就带我去玩水……”

“够了。”她疲惫地再强调一次。“他不是你爸爸,这里不是你家。”她降低音量,对失去父爱的渔儿,她总要求自己尽量和颜悦色。

“可是爸爸说我可以住在这里。”渔儿提高音量,这是她第一次顶撞母亲。“我不要走,爸爸说……”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里都离不开“爸爸”二字。

下一秒,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厅里,妤雩甩了女儿一耳光,伴之而来的,是天崩地裂般的哭嚎声。

“你没有爸爸,你不懂吗?你爸爸不要我们!”所有的愤怒、苦恨,所有的委屈、悲伤,在这一刻倾巢而出,她受够了,再度甩了渔儿一耳光。“我们是没人要的破铜烂铁,一文不值,你休想过穿金戴银、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你没有那种命,你跟妈妈一样只配跟死人住在一起。”

二话不说,她抱起小渔儿就往外走,小渔儿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叫喊:“爸爸,爸爸……”

失去理智的妤雩,随即将小渔儿的嘴巴捂起来,不让她发出声音,不让她喊爸爸。

“住手!”陆冷鑫冲了下来。“你在做什么?要闷死她吗?”他想抢过渔儿,却被妤雩制止。

“你管不了,你是谁?我们母女不认识你。”妤雩有一股想让陆冷鑫刮目相看的怨气。“走吧!渔儿,我们回灵骨塔了。”

“等一下。”他蛮横地抓住她的手臂,霸道地问:“为什么要回灵骨塔?”

“我属于‘囚塔’,那里是我的家。”她回道。

“住口!”他跋扈地抓住她的肩,男人的力量令她骨头痛得嘎嘎作响,他趁此抢过了渔儿,抱给李嫂。“照顾她。”下一秒,他拖着妤雩上楼。

他以为她还是当年十八岁不解世事的少女,凡事都会听话、服从他,殊不知多年后的她,虽娇弱,却有了反抗的力量,她故意坐在原地不动,不再任他摆布。

他强烈地感到无力又无奈。

“可恶!”他吼叫道,接着把她扛起来,甩在肩上,昂首阔步地上楼,用脚踹开了门,将她丢在床上。

一时脑充血加上严重贫血,让她感到天旋地转,更令她措手不及的是他又压向她。

“你敢虐待小渔儿?”他咆哮。“灵骨塔是死人住的,不适合小孩子。”

“她要认命。”她迸出这句话,陆冷鑫愕然地看着她透明清澄的眼睛,她似乎心如止水,在他激动的目光下,她毫无畏惧地说道:“我曾极力避免让女儿跟我一起生活在灵骨塔里,所以把她送到育幼院,不管好不好,起码那里是人间,我不想让女儿跟我的命运相同,一辈子都属于‘囚塔’。但是我现在才领悟,待在育幼院或待在陆家,只会让人耻笑她的身世!”

“错了,”他咬牙道。“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决定她的未来。”

窒闷的气息回荡在他们身边,他终于承认了渔儿是他的骨r。

“我陆冷鑫的孩子不能流落街头,更不能住在那种鬼地方。”

“是啊!当我怀她时,每天看道士念经,看生者为死者哭得死去活来,我替人清理骨灰,我的周围都是鬼魅,y气沉沉,那时的你可在乎过?渔儿在我肚里踢动,我相信她能感受到,知道她的家是死者安息地,那时的你又在哪儿?”她讥道,伤痕太多,一切都无所谓了。“这是渔儿的命,起码在那里还有当人的尊严。”她孤傲地看着他。

那股我见犹怜的气质仍没有去除,这让陆冷鑫感到口干舌燥。

他怎会不在意她们母女的下落呢?只是,骄傲的他拉不下脸来承认,他一语不发。

“以前你不要她,为什么现在要她?”她质疑道,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婚礼当天,他如何心狠手辣地粉碎了她的梦,甚至摧毁了她的一生。

他答不出口,更无法说出是渔儿的笑容收买了他,当渔儿喊他“爸爸”时,天生的潜藏父爱完全泛滥开来。

他要她们,他爱她们,虽然妤雩背叛了他。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令人心痛的一幕,但是四年后再相见的这一刻,那些往事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他只知道他不能再放开她们。

“我是孤儿,”他冷血的表情让她噤若寒蝉,他抓住她,大声吆喝道:“我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有多可怜,我能了解私生子饱受被讥笑的痛苦,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让我的孩子成为父不详的孤儿,不能让她流落在外、饥寒交迫。”

望着沉默不语的妤雩,他不由得恼羞成怒。

“像你这种y荡的女人,是不配成为好母亲的,你会要我——需要我来满足你的欲望。”他的脸离她只有咫尺而已,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她与他对视。“你现在没有其他男人吧?他们都不要你了对不对?”

言语比武器还能伤人,她恨不得拿刀刺死自己,也不要忍受他的冷嘲热讽,但她累得不愿说清楚,误会就误会吧!

她的无动于衷更让他又急又怒。

“为了孩子,住下来吧,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你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陆家少乃乃,明天,我们去登记结婚。”他那愤恨的表情是她所陌生的。

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感情、没有爱,他会做这样的要求只是为了孩子。然而她没有拒绝,因为她内心深处仍那么爱他,爱得深入骨髓、深入每一根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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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他们到法院公证,经过岁月的洗礼,她的穿着仍是简单,就穿着多年前留下的那一袭镶有荷叶边的洋装,那也是当年他送的礼物,而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正式西装。

没有喧闹、没有喜悦,过了四年,一张结婚证书终于让他们正式成为夫妻。

“这是为了孩子才结的婚。”他讽刺地说。

只有冰梦来祝福他们,她已十八岁,长得亭亭玉立。

“恭喜你们。我就说嘛!哥哥这些年不肯结婚还不是因为你,姐姐。”她还是叫妤雩姐姐。“你一出现,他就乖乖的结婚了。偷偷告诉你喔!哥哥这些年来都在找你们,全台湾大大小小的孤儿院都找遍了……”

“住口,冰梦。”那瞬间,他居然面红耳赤。“渔儿来!爸爸抱抱。”他抢过冰梦怀中的渔儿,宠溺她、吻她,似乎想要经由实际的接触来证明他拥有了女儿。

“真好。”妤雩注视冰梦正值青春年华的外表,想到了从前的自己。“要好好珍惜你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喔!好好享受大学四年,别太早陷入爱河,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好心地以过来人的经验道。

谁知,陆冷鑫目光闪过无比的惆怅,她一定很恨他,当年如果不是他,她的未来也不会这么灰暗,他创造了渔儿却成为她的负担。

“拜托,我哪能跟品学兼优的你比?我功课烂得很,终生注定跟大学无缘,而我也不希罕大学生活,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她口气中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不经意地睨了哥哥一眼。“怪!你脸干么那么臭?”

陆冷鑫还是臭着一张脸,结婚并没有带给他喜悦啊!妤雩的心突然觉得好酸好酸。

“走吧!我们去吃大餐,先去东区最有名的蒙古烤r店吃饭,接着再去喝‘品茶’,然后是——”她是吃遍台湾食的高手。

“你喔!什么都不会,就是爱吃爱喝。”陆冷鑫受不了,斥骂道。

“还有爱玩。”她主动补充。“暑假快到了,我要出国两个月喔!这次我还要带小家伙去喔!”

“什么?”陆冷鑫与妤雩惊讶地叫道。

“带渔儿出国玩啊!”冰梦说得理所当然。“陆家的女儿天生好命啊!要像我,十八岁就几乎玩遍五大洲,现在只差南美洲和非洲,我们要像‘陆联航空’一样航遍五大洲,这才称得上是标准的陆家人。”

看着这对夫妻目瞪口呆,冰梦继续道:“不准反对我疼侄女喔!渔儿现在是陆家的掌上明珠,我这做姑姑的可要好好弥补她以前在育幼院里受的苦,我要带她去日本‘血拼’两个月。”

没有人敢说不,离暑假只剩不到一个礼拜了,让渔儿去玩玩也好。

那一天,夫妻两人仍僵着脸,四年前因误会分离;四年后因孩子而结合,这中间的爱恨纠葛,让他们的心情也变得错综复杂……

夜深了,冰梦别有居心地带着渔儿先离开。

“来!跟姑姑走,姑姑带你去玩水、泡澡,今晚跟姑姑一起睡好不好?”

“当然好,”孤独惯了的渔儿比一般小孩更敏锐。“妈妈有爸爸陪,不需要我了。”

“说得好!渔儿,你简直是姑姑的翻版,道地的小灵精。”冰梦咧嘴大笑。

“因为我是陆家人,我有陆家的血缘啊!”渔儿说得理所当然。

“天啊!你将来一定比我强。”冰梦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道。

“很快我就会有一个弟弟了。”渔儿虽不明就里,仍兴奋地说。

“说得对,你比起我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确是道地的陆家人。”她牵着渔儿散步走远,奇怪的是,渔儿的背影看起来不再孤寂,只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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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寝室一点都没变,仍充满男人的阳刚味道,似乎没有其他女人……

时光倒流、停顿,他们有如回到四年前的初夜。

妤雩的心跳有如小鹿般乱撞,她暗笑自己的无知,她应该成熟点,她已是个妈妈了啊!早过了思春的年纪,也不再是当年天真无邪的少女。

床上放着一件性感诱人却看似清纯的睡夜,薄薄的白纱,手工织绣的满天星图案,纯洁得像一位处子在试图勾起男人的欲望。

角落里精雕细琢的古老意大利进口花瓶,c满了紫丁香。

“这些一定是冰梦的杰作。”他的声音竟充满不屑。

“我……”她口吃了,望着床上的雪白睡夜,忽地只想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去哪儿?”他的目光带着一抹邪气。“你是我的妻子,不该尽妻子的义务吗?”他的笑容竟是y恻的。“我岂能让你夜夜欲求不满?那样就太对不起你了。”他越来越靠近她,她逐步后退,他执起白丝睡夜,粗鲁地触摸着。“像柔丝般的缎带,就像你丝般的肌肤。”

“不……我……”她咬住下唇,背贴着墙壁,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

“换上。”他靠过来,厉声命令道。

他的大腿贴住她的小腹,几乎让她站不住脚,他的坚挺、他的勃起……曾经如此熟悉地深入过她的身体。

“我……”见他如野兽般凶猛的目光,她不敢不从,乖乖的取走睡夜,走进浴室,带上门。

当她再次出来时,他竟坐在房里最y暗的角落,一时之间她竟未察觉到他正痴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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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仍纯洁高贵、无懈可击,只是骨子里却背叛了他……他咬牙切齿地提醒自己。

“躺在床上。”他突兀地起身,命令道。

她在发抖,那是由心底深处发出的手足无措之感,脚步不稳的她几乎是跌上床的。

他很快地褪去衣服,一如她记忆中的,他的身材仍像太阳神般健硕,宽大的胸膛、劲瘦的腰、窄小的臀、强而有力的双腿,双腿间的男性象征此刻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她挺举着。

看到她双颊臊红,他更是肆无忌惮、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

“你还是那么美。”他黝黑危险的眼瞳中,闪烁着强烈的r欲。

他扑向她,强悍得似乎要将她吞下去。

排山倒海的欲望一股脑儿地袭向他,这么多年来,他夜夜忍受的孤独寂寞终于如山洪般爆发了,他在她身上又咬又啃,似乎要将她融入体内,粗糙的手掌蹂躏她粉嫩的肌肤,一如他的嘴毫不怜惜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他甚至粗暴地撕去她的睡衣,不顾她的惊呼和矜持,昂贵纯洁的睡衣瞬间成了一件破衫。

他激动地将头埋进她双腿间,吸吮他狂恋多年的芬芳;他的手掌包住她更加丰满的胸脯,用力地揉捏和搓动。

“啊……啊……”她的头不停转动,他将她的身子抬高,让她两股间完全为他敞开,她的双腿抖得像处于天寒地冻中的落水狗,直到夹住他的颈子,得到依靠才得以平息。

“你变得更丰腴了,也更有少妇的韵味。”花芯处的蜜汁汩汩流出,他品尝那股独特的馨香。

“不!”在酥麻的快感下,她仍拥有少女般的娇羞,尽管已为少妇,她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我变丑了,皮肤粗糙、身材臃肿,一点也不好看……”

“是吗?”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像鬼魅般冷飕飕的传来,接着硬生生地将她打入死牢。“但那股风sy荡的韵味却更加放肆了!这更证明你是个不贞的女人!”

他停止了动作,令她兴起莫名的寒颤。

“你上过不少男人的床吧,身上的气味和烙印怎么洗也洗不掉。”他的话让她陷入万丈深渊中。“老天爷!我陆冷鑫的妻子竟是这种女人!可是偏又不懂得迎合丈夫的需要,你真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他下床开始整理衣着,从容不迫地穿上裤子。

“我宁愿去找外面的女人,她们比你有‘性’趣多了。”他眼中没有眷恋,只有不齿。

他残忍地撇下她,没多久,她听见车库传来引擎声。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啊!他却出去找女人。

她坐在窗棂边,任泪水泛滥,彻夜没有止过。

他将车开往山上,停在半山腰上,回忆他们过去的甜蜜岁月,悬崖边,灵骨塔矗立前方,四周一片黑漆漆,他心中愁云惨雾。

天知道这四年来,他是怎么熬过去的?而他还要继续下去……

第九章

早餐时,陆冷鑫神色自若地回来了。

餐桌上,每个人均无言以对,冰梦装做若无其事,昨夜子的引擎声,在这静寂的大宅中有如爆炸声那么大,早把熟睡中的人都给吵醒。

他们一起用早餐,他注意到妤雩的双眼红肿得像小白兔。她哭了?莫名地,他感到心在抽痛。而小渔儿呢?丰富、营养的早餐却让她食不下咽。

“讨厌,”她突然激动地大喊。“我讨厌爸爸!我讨厌爸爸……”

她的出言不逊让大家愕然。

“渔儿——”陆冷鑫目瞪口呆。

“爸爸让妈妈哭了一整晚,”她冲到妤雩怀里,呜咽地嚷叫道:“爸爸欺侮妈妈,我讨厌爸爸!我讨厌爸爸……”说着,带着满腔怒气,她竟又冲向陆冷鑫,用她丁点大的小拳头不断击打陆冷鑫的大腿。“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渔儿——”妤雩冲过来抱起女儿。“不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打爸爸?”

“我当然可以打。”她气嘟嘟的表情写满爱恨交织,让陆冷鑫感觉心惊r跳。“妈妈一直很可怜,爸爸什么都没付出过,现在爸爸又让妈妈流泪。”她虽只是个孩子,但她心里很清楚,清楚她的父亲曾经不要她,让她们母女流落街头。

想到这里,他心底升起一丝愧意,他该怎么做、怎么补偿?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渔儿,你要怎样才肯原谅爸爸?”

“跟妈妈道歉。”渔儿倔强的表情中没有通融,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妤雩的影子。“不然,我要和妈妈离开这里。”

“你……”他失笑。“天啊!我的女儿真是个谈判专家!你打败爸爸了!我输了!你和妈是同一国的,一起合作来围攻爸爸。”蓦地,他抱起渔儿,炯然发光的眸子面对着妤雩。

“对不起,”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原谅我。”

“没关系。”她哽咽道,突然转身跑上楼,躲起来痛哭……

深夜,他一个人待在豪华的寝室里,任无法遏止的悔恨吞噬他的心。

他在悔恨什么?昨夜,他惩罚她、耻笑她,他现在应该沾沾自喜,但心中萦绕的却是挥不去的沮丧,他要如何再次面对妤雩?

敲门声响起,他打开门,看到她离房门有好一段距离,仿佛也离他的心好远。

“陆爷,”结了婚,她还是称他“陆爷”。“我想,我以后就睡我从前的房间吧!”她低着头,像个婢女,一点也不像可以在陆家趾高气扬的少乃乃。

“你——”他欲言又止,她深邃的眼睛闪过的恳切祈求,让他于心不忍!老天爷,他多想吻她、抱她、疼她……但是他什么都没做。“随便你。”他粗鲁地把门关上,继续将她驱逐在他的世界外。

那天晚上,妤雩的小房间里传来安眠曲,她的房间和陆冷鑫的只隔一条走道。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又一包……”那歌声满含酸楚,让陆冷鑫的眼眸蒙上一层浓浓的雾。

“小渔儿睡吧!你是妈妈的心肝,妈妈爱你……”

“妈妈,爸爸不跟你一起睡,我跟你睡。”渔儿童稚的声音中竟有着无比怨怼。“我爱妈妈,不爱爸爸……”在浓浓的睡意侵袭下,她还是不断重复这句话。

妤雩肝肠寸断地低喃道:“渔儿,我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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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陆冷鑫出门时,小渔儿意外地抓住父亲不放。“爸爸,抱我。”

二话不说,陆冷鑫欢天喜地地抱起她,他知道渔儿现在对他有反感,但只要能稍微消除女儿敌意的任何方法,他一定照做。

“爸爸要对妈妈好一点,不然我不理爸爸了。”渔儿在陆冷鑫的耳际喃喃低语,小声地对他颐指气使,然而陆冷鑫这位大总裁,可是心甘情愿为女儿做牛做马。

“遵旨!现在陆家就属渔儿最大。”他大声说道,看着小渔儿终于格格直笑,他也放宽心了。

他也想对妤雩好一点,为那夜道歉……天!他在做什么?他拼命摇头,告诉自己这只是很单纯地顺应女儿的要求,仅此而已。

那一天,秘书吴女士来到陆家,她是陆冷鑫现在的专业秘书,已届中年的她,头发已花白,与以前的乔艳丽截然不同。

妤雩看傻了眼,眉宇间却也掠过一丝欣慰,吴女士对她露出和蔼可亲的笑脸,立刻收买了妤雩的心。

“你好,少乃乃,我是总裁的机要秘书,他名下有六十位助理,我是年纪最大的,但是他却最信任我。”吴女士骄傲地自我介绍道。

“你好。”妤雩怯怯地应声,丝毫没有陆少乃乃的架子。

“总裁交代——”一会儿之后,吴女士带着妤雩出门,来到昂贵的香奈儿精品店。

吴女士年纪虽大,做事却毫不马虎,精明得很。

一整天,妤雩任由美容师、服装师为她做各种装扮,从里到外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

“少乃乃真是好命呢!”吴女士对妤雩是赞不绝口。“总裁真是疼你,命令我带你去采购、美容一番,希望能让你整个人焕然一新、优雅高贵些。”

原来他嫌她寒酸、嫌她是丑小鸭……妤雩顿时黯然神伤。

“你有一个非常值得骄傲的丈夫,他是世界航运的龙头呢!”吴女士好生羡慕地说。

骄傲?妤雩还是傻笑,心中的落寞却逐渐扩大。

“从来没见总裁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副沉醉在爱河中的模样,”吴女士释然地笑着。“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妤雩的眼瞳晦暗下来,不!她多想大喊。这些都是虚伪,其实他夜夜在外寻花问柳,满脑子想的是外面的交际花。

那一天他回到家,见她坐在椅子上陪渔儿看童话书,见她仍一身朴素,穿着多年前的衣服,上面还有陈旧的黄渍,令他心生不满。

“爸爸!”渔儿笑嘻嘻地冲入陆冷鑫的怀抱。

他们一起吃饭,饭后陪着渔儿洗澡,坐在spa里玩水。

只是他们没有坐在一起过,他们中间总隔着小渔儿,渔儿是他们的桥梁。

他始终没有问她为什么还穿旧衣服,那些新采购的香奈儿服饰呢?之后他终于在房里的橱柜找到答案,原来她将新买的衣服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连珠宝、项链、戒指一并奉还,她居然不屑他送给她的黄金珠宝?她还是想离开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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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梦一放暑假,便信守承诺,带渔儿出国了。

那个闷热的下午,看着飞翔于蓝天白云间的飞机,妤雩顿生一股也想翱翔万里的冲动,她想逃离他,只是她又放不下。

她孤零零地守着大宅,炽热的午后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令她感到一股烦躁。

她试着念书,但看不到几个字又放下来。

曾经,她是宗教狂热者,那些熟悉的字眼在眼前滑过:人类由于坚持生活,凭着不断的创造,和随着爱上别人或失去所爱,越来越能摆脱死亡的威胁。

人间最伟大的事物是生或死?还是超越世间的爱?她迷惘,这是永远都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发呆的她,不晓得陆冷鑫已经悄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面前,他铁青着一张脸,口气恶劣,像是要掀起狂涛骇浪般。

“为什么?”他指着她身上的旧长衫。“新的衣服为什么放在我房间?你为什么不穿?”

原来他早回来是为了兴师问罪?

“不想穿。”她没好气道。

“为什么?”他咄咄人。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可以把这些东西送给你外面的女人,反正,我只不过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这句话听来如此刺耳。

“我不是在施舍!”他大吼。

“是吗?我知道我是丑小鸭,就算黄袍加身,还是做不了白天鹅,我有自知之明,我曾笨得想高攀你,结果惹来一身腥。”好自嘲道,在心底最深处,她知道这一生永远摆脱不了灵骨塔的y影。

“你不是丑小鸭。”霍地,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斩钉截铁道。

“得了吧!”如果她不丑,他为何从不正眼看她?

“你想逃是不是?”他眼中燃烧起可怕的火花。

他们之间的空d越来越大、无法弥补了,他根本像个疯子,有理说不清。算了,她无力气辩论,索性顺着他的语意。

“是啊!这不是得偿你所愿?”

谁知这句话有如火上加油,他刚硬的手臂狂乱地抓住她,几乎想要揍她。

“说清楚、讲明白!”

“有什么好说的?”她撇过头,摆明不屈服于他的蛮横。

“你这不堪寂寞的女人,想要离开我去勾引其他男人,是不是?等着瞧!我会想出方法治你,行为失捡的女人,终会遭天谴的。”他推开她,气冲冲地离去。

她摔在贵妃椅上,几乎崩溃地将脸埋在双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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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偷窥她。

半夜,她突然惊醒。

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异状,是她太神经质吗?她得承认她开始有失眠的情形。

她半坐起身,小床上堆满了各式娃娃,那是多年前还是少女时候她的最爱,没想到,陆冷鑫还将它们保存得完好如初,她将其中一只小叮当大玩偶抱起来,当作是……小渔儿吧!天知道,她好想女儿。

她只穿着小背心和性感小棉裤,燥热的天气令她掀开被单,不想睡觉,又没女儿陪,她能做什么?望着前方的大镜子,她失了神。

她才二十二岁,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她现在应该大学毕业了;而如果没有生孩子,她的身材……她站在大镜子前,注视令自己不甚满意的胴体。

以前的她很瘦弱,现在胸部变丰满了,大腿粗了些,臀部多了些r,腹部还有少许的娠纹,幸好腰还是一样细。她哀声叹气,取出一瓶香精油精华霜,将内k褪至大腿上,手上沾了些精华霜开始按摩、擦拭腹部。

忽地,她觉得毛骨悚然,似乎有人睁大眼睛在偷看她……

她紧张地回过头,没有人啊!

她苦笑,松懈下来,转过身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动作,她无聊到全身都擦了香精ry,却还不想睡觉,只好倒在小床上,褪去小背心开始做运动,她用手按摩茹房,期待它们更坚挺,抬高双脚做交叉运动、脚踏车运动,想让大腿更纤细,肌r更密实。

一连串的运动过程中,她身上最秘密的地方无形中暴露出来,两股间的花瓣、性感的蕊苞、饱满双峰……在在充满了诱人的魅惑!

她不知道陆冷鑫已将这一切全看在眼底,他血脉愤张、热血,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窥视得一清二楚。

她是他的妻子,却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陆冷鑫欲火焚身,只得将烈酒强灌下肚,但过了今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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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快清晨时妤雩才再度入睡,女儿不在的第一天,她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兴冲冲地穿着睡衣下楼,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冷鑫上班去了,而李嫂准备好足够的菜,也做好了简单的早餐,妤雩便放她长假,反正渔儿不在家,她自己则习惯简朴的生活,凡事可以自己来,她走进厨房,泡一咖啡,试图振作起颓废的精神。

谁知,背后一具庞然身躯贴上来,她想尖叫,无奈那厚实的手掌将她的嘴巴捂住,她敏锐地闻出浓浓的酒味。

他的脸埋在她的香肩上,口齿不清道:“y妇,这么快就耐不住了,露出y荡本性了?穿得如此暴露,想诱拐谁?”他的腹部贴住她的臀部,她感觉到他雄浑的傲然挺立。“这里是我家,不是大街上,除了我——你的丈夫,你找不到其他男人来满足你的。”

冷鑫没有上班?他为何喝得酩酊大醉?她从来不知道他有喝酒的习惯,这些年来,他变得太离谱了。

“我没有……”她无辜地想反驳。

“你有。”他蛮横地打断她,大手已按住她高挺的胸部用力揉捏。

她用力咬住下唇,可还是止不住敏感地发出低吟。

“你别以为做那些猥亵的动作我都不知道,”他色眯眯地笑着:“你以为我看不到吗?你快熬不住,快露出狐狸尾巴了,你又要像从前那样找男人取代我来满足你了吧!”

“够了!你在发酒疯。”她挣扎着想推开他。“让我上去换衣服。”

“y荡的女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受不了,还可以自己想办法,我喜欢看你暧昧的神情,那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他疯言疯语道。

“疯子!你真是无可救药的大混蛋!”她反击,泄恨般的咬住他的手腕,让他痛得咬牙,酒意全醒。

趁他一松开手,她赶紧推开他往楼上冲,他没有追上去,他不可能再泄漏自己的欲望,刚刚他已无法控制地抚摸了她。

手腕处的咬痕是她留下的痕迹,他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我已掌握你的一举一动,我不会原谅你的。”他对着空荡荡的楼梯咆哮,发出警告。

他为什么总要诬蔑她?

她躲在浴缸里,任热水冲刷她的泪、她的委屈。

冷鑫变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柔情似水的大哥了,他变得好可怕、好疯狂。

蓦地,她感觉心惊r跳,她真的察觉到有人在偷看她,是谁?究竟是谁?

她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放眼环顾,一个人也没有,是她神经过敏吗?还是她得了被害妄想症?

她一定疯了,她赤l地离开浴室,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不想,试图让纷扰的思绪归于平静,脑袋一片空白的她渐渐陷入睡眠中。

看她睡得如此不安稳,他感到于心不忍。

他的目光不曾离开,默默在一角欣赏她,只有在这时,他才能将她一览无遗,才能用视线拥抱、抚摸她的纤纤胴体……

第十章

当她清醒时,立刻感到全身泛起j皮疙瘩,有人……真的有人……她魂不附体地下床,黑夜早已深沉地环抱大地,也笼罩了她和他。

他在偷窥她?她发现了墙壁上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孔,原来他在她房里装了针孔摄影机!

他像隐形人般的在暗处观察她,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中,即使她在做健美c、涂ry时……

一种沮丧,无言的愤怒席卷了她的心、燃烧她的身体,也不管现在正袒胸露背,她面红耳赤地冲了出去,用力拍打他厚实的房门。

他慢吞吞地来开门,他应该才淋过浴,身上随意披了件浴袍,见到她,脸上立刻浮现轻鄙的讪笑。

“忍不住自动送上门了?”他帮做色狼样,欣赏她几乎赤l的婀娜娇胴。

“住口!”她气焰袭人的指控道:“为什么要偷窥我?”

“偷窥?这应该是你擅长的吧!”他兴味盎然道。

她顿时臊红脸,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呢?高高在上的船运大亨,骨子里却有偷窥癖,你根本是变态!”

“你说什么?”他目光一敛。

“我说你是变态。”她歇斯底里地嚷叫。“用针孔摄影机偷看女人上厕所、洗澡、换衣服、睡觉,你禁脔了我,让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住口!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权这么做,况且——”他的神情中浮现股y狠。“我要监视你,不然哪一天你又背着我在客房做见不得人的事。”

“你在鬼扯什么啊?”她一头雾水地问。

“别告诉我你忘得一干二净,那间客房被我上了锁,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打开。”他暗示得够彻底了,不信她能再装傻多久。“做人厚道点,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如果你耐不住寂寞,我可不准你去找其他男人,但我也不会要你这残花败柳,我只准你‘自个儿解决’。”他忽地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当然,透过针孔摄影机,我会看清楚你高c时的快感表情。”

他太过分了!一直莫名其妙地诬蔑她,此刻再没有胆怯、没有软弱、没有容忍,她完全豁出去了。

“你是下流,比畜牲还不如。”她狠狠地甩出一巴掌。

“你打我……”他抚着火辣辣的面颊。“做妻子的竟敢打老公?”

“我不是你的妻子,永远都不是。”她咬牙切齿道,甫转过身,谁知又被他拖回来。

“你当然不是我的妻子,”不甘屈居弱势,他先声夺人。“你是妓女。”

“你是大变态……”她也不甘示弱。

他才一碰到她的手臂,竟惹来她的拳打脚踢。

“你下流、卑鄙、不要脸……”她的拳头拼命地击打他的胸膛。

“天啊!我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不但是个荡妇,还是个彻底的泼妇!”他不以为意,直到如火般的剧痛传来,原来她蛮横地踢中他的下t,他感到一阵错愕。

“去死吧!我要让你不能再人道。”她继续那惊天动地的行为,抬起一腿再度踢向他,但他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小腿,一个重心不稳,她跌进他怀里,他箝住她的纤腰,以为这样就能制止她,但他太小看她了,就算身体不能动,脚还可以踢、手也还能挥,他的大腿无故挨了几下,脸也被挥了几拳。

“你是大变态!大变态……”她的嘴巴没有停止咒骂过,疼痛和她的咒骂使他笑不出来了。

潜藏在心里的恨逐渐散开了。

他大喝一声,将她往下拉倒,他们双双跌在地毯上,他强壮的身子压制住她的娇小。

“闹够了没?”他凶狠地问。

“还没!永远都不够。”怨怼和怒气让她眼神晶亮如星,也让她更增添了一份娇媚,他身体逐渐发热。“放开我,放开我——”她不断挣扎,试图逃出他对她的箝制,但她的扭动、娇喘,都碰触到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渐渐地,不足蔽体的衣服让她原形毕露,她想遮住胸部,无奈手被他压制在头顶上方,看到他欲火焚身的目光,他的头低下来,她固执地撇过头,不让他亲吻她的嘴,结果他的吻落在她两颗芬芳的茹头上。

“不要……”她赌气地想拒绝,先前是他说不要她的。“不要碰我!”但她的声音却细小如蚊鸣。

当他的舌头舔去她茹房上的汗水,沉溺于她的r香中时,一切恩怨情仇显得那么遥远,再也不复记忆了。

“天啊!当你在镜子前按摩你的胸脯时,我多想代替你的手——”他按摩她敏感的双峰,她止不住地狂吟。“那也不够,我还要按摩你这里……”他强悍的手伸进她薄纱似的性感内k里,终于,他的大手肆无忌惮地按住那片柔软的玫瑰花丛,慢条斯理地揉转,使她几乎崩溃,本能地抬起臀更贴近他。

“不够,还不够……”他怎能满足?当他的手指搓进她颤抖的花唇间时,她浑身起了一阵轻颤。

“不要,不要……”她虽想抗拒,大腿却无力并拢,他急切的手指在她的幽径继续前后抽动,伴之而来的是她销魂的呻吟。

没办法再隐藏了,没办法再遏止了,他现在就要她。

“我要深入你……”他要掠夺她的灵魂、占有她的身体,她的内k被撕扯下,她发出更震撼的叫喊,他的勃起抵住她蜜y濡湿的幽径口,继而奋力一挺,两人结合时发出了激烈的撞击声。

他用力吻住她的双唇,舌尖探入她的口里,同时也封住了她送出的娇吟,口里虽发不出声音,但她的神情却魅惑狂野,仿佛在鼓励他继续冲刺、勇往直前,一波波的快感袭来,在粗重的喘息声中,他带领着她再次攀上狂喜的巅峰,直到他的头向后仰,身子静止不动,而后整个人瘫软在她身上。

当激情褪去,她不晓得如何面对他?

他们的视线再次交错时,想起刚刚的放荡,她羞得想推开他,但他却霸道地封住她的樱桃小唇,继续与她翻云覆雨,他知道自己永远都要不够她,永远……

这一次没有爱抚,他单刀直入,野蛮得几乎将她的身体撕裂成两半。

他们相拥着不停地翻转,从角落到房间中央,又转回床尾,最后躺到床上,他强而有力的凶猛动作仍持续着,他深入她的核心,着迷地看着她心醉神迷的容颜。

他带着她……不!是她引诱他回到了缱绻缠绵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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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雩躺在床上、躺在陆冷鑫怀里,然而当她完全清醒时,马上被他冷酷的眼神吓得瞪大双眼。

她看不到他的柔情款款,只看到他y鸷的容颜。

“昨天……对不起。”她低声下气。

“你表现得很好,真是名副其实的娼妇。”他的话继续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下床,摆摆手,绝情寡义地抛下一句话:“快滚吧!”

一整天下来,她的心都在为那句话淌着血,她真是丢脸丢到家,而且自取其辱,昨晚真是个天大的错误,她认了。

陆冷鑫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在公司里,他做什么事都不对劲,对员工更是频频发飙,天知道他多想留在温柔乡里,但因为嫉妒、因为想到她曾经跟其他男人上床,所以狠心将她抛在床上后自行离去,这一切只为报复。

然后呢?他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痛苦万分。

他乱发脾气、乱摔东西,等不到下班便在办公室喝起酒来,回到家不但烟一根接一根,还独自喝起闷酒来了。

借酒消愁愁更愁,他的脑海里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巧笑倩兮,他想见她,而且是一刻也等不及地迫切需要。

但是强烈的矛盾让他拉下不脸,此刻只有针孔摄影机能让他达成愿望,面子也才不会挂不住,他猴急地回到自己房间。

她听到了房门开启声,他回来了?他不是鄙视她吗?他大可不回来啊!为什么……她双眼发亮,注视着墙上的小孔,不知如何是好,显然他正在看她。

不要让他得逞、不要让他为所欲为了,她捂住耳朵,在心里呐喊。

下一秒,哀莫大于心死的她,做出了异常的举止,对着针孔摄影机,她在他面前脱下内k,将内k往针孔摄影机一挂,让他无法如愿以偿地“监控”她。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行李袋,决心离家出走。

在镜头面前,他发出咒骂,忐忑不安地奔向她房间。

“不要脸的女人!不准做猥亵的事,把内k——”他踹开房门,却错愕得再也说不出话。

“等渔儿回来,我再来带她走。”妤雩坚决、平静地说道。

“不准走!”他怒气冲天地咆哮。

“够了!我不喜欢这样,你变了,我再也不认识你了,如果你是想折磨我,那么你成功了,我没有自尊,没有自我,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任你玩弄的人偶。”她忍无可忍地说,目光充满悲凄和不可言喻的哀伤。

“如果当初你没有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她大叫,声泪俱下。“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他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跋扈地抬起她的下颚。

“虚情假意的女人!为什么在你的脸上,我只看得到欺骗呢?”他的话让她的心泣血。

“我这一生毁在你手里,如果没有遇见你,即使一辈子待在灵骨塔里我也活得自在、了无牵挂。”她肝肠寸断地说。

她嫌他成了她的羁绊?他不发一语地迈开大步离去。

当她提着行李下楼时,他正坐在皮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喝酒。

他们的目光再次相遇,过去,他们互相偷窥,那段甜蜜相爱的时光到哪儿去了?现在她竟毫无眷恋地要离开他的生命。

她笔直地向前走,泪珠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她的心碎成千万片,却强迫自己不让脚步停下,一路呜咽地奔了出去。

陆冷鑫的心一颤,不!他不能没有她。回头看我,妤雩,你的心、你的人都属于我,只要你回头,我会不计前嫌,我要,我要你……

但她没有回头,穿上鞋子直接打开门。

“妤雩!”他叫道。“不要走,留下来。是我笨,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仍要你!”

“冷鑫,你……终于要我了,只要你还要我,我愿终生做你的女奴。”她回过头,行李掉在地上,读出了他脸上爱的光芒,她冲向他,他紧紧地抱住她。

“妤雩,我好爱你。”他哽咽道。

“冷鑫,冷鑫……”她不停地喃喃呼唤他。

“我还是要你。”他厚实的唇重重地贴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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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整整三天没有下床。

他们陷溺在彼此的狂爱中,那样的甜蜜让他们沉沦了。

“我是你的谁?”在他的臂弯中,她感触良多地问。

“随你怎么想,”他搔她的痒,他的胡子扎得她胳膊刺痛,他意味深长地说:“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是吗?”她像小妇人般楚楚可怜地问道:“我比得上她们吗?”

“比得上谁?”他楞住。

“我知道我庸俗、一无所有,但我只求留在你身边,让我爱你、让我奉献。”她的目光委屈、哀怨。“如果你只肯让我做你的情妇、玩物,我都愿……”

“住口!你是我的妻子,没人比得上你。”陆冷鑫的心抽搐着,眼前的妤雩像过去那样将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他、崇拜他,他怎能再怀疑她对他的忠诚呢?

他半坐起身,随手执起床边酒柜上的酒瓶,打开封口喝了几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酗酒?”她小心翼翼地问。

“从你离开我以后。”他坦白道。

她一怔,说不出任何话。

“我没有其他女人,那些话只是意气用事才这么说。”他叹了口气。

“你……”她的视线模糊了。

忽地,她抱住他,抢过他手中的酒瓶,他来不及制止,她学他猛灌了一口,一下子便被呛到了,吐了好几口,把床单都弄脏了。

“好呛!”她咳道。

“你在干什么?等一下喝醉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他连忙轻拍她的背脊,安抚她高亢的情绪。

“我当然知道。”她的眼睛水盈盈,嘴边已经挂着晕醉的微笑。“我要除去你喝酒的恶习,只好用‘我’来代替酒。”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自动自发的亲吻他的鼻子,然后用牙齿轻轻咬住他。他惊呼,她用唇摩挲着他的下颚,却反被他的湖渣扎得刺痛,她嘟起嘴。

“好痛,你的胡子好刺!”她的嘴离开他的脸,不想碰他。

“男人都是这样子。”他辩驳,对她的离开感到有点失望。

“是吗?男人胡子都这么多吗?”她一脸茫然。“我不知道,除了你,我根本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什么模样。”

这是谎话,还是真实?他心想。

不!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趴在他胸前,触感软绵温香。

“好热喔!?”酒精在她体内发酵了,她汗涔涔,连带也将热气传给他。

她的脸枕在一片毛茸茸上,好奇地问:“这也是正常的吗?”她揪起他胸前的一撮毛。

“嗯。”他惊喘。

“那……这里呢?”她的手摸至他的小腹,玩起了那里一撮毛。

“当然。”他正经又严肃地回答。

“那——”她的脸移至他的胯下,好奇的瞳孔焦距不清,看着它奇异的改变,变得又大、又挺、又直,她的手指比着它。“为什么它会起变化?为什么它缩不回去?”

“你说呢?”他贼笑地反问。“‘小女孩’,显然你还是很无知。”

之前她从不敢碰它,虽然它总是深入她体内,带给她如痴如醉的高c。

如今,也许是酒精带给她异于往常的勇气,让她大胆地挑逗他、魅惑他。

“我一点都不无知。”

说完,她将言语化为行动,一如他曾对她施加的折磨,她握住它,深深地吸吮着……

他发出如野兽般可怕的嘶吼声,让她感觉震耳欲聋,她捂住耳朵,却笑得震天价响。

“你到底……有没有喝醉?”他开始怀疑她是居心不良。

“有,”她说,接着又摇头。“不,没有……我只是要取代你喝的酒。”说着,她竟然坐在他大腿上,柔软的s处摩擦着他厚实的粗腿。

“感觉还不够。”她咕哝,p股往上抬,一股脑儿地坐在他的腹部。“嗯!感觉好多了。”她笑着开始试图移动粉臀,寻找最适当的位置。

“不——”又一声长叫来自他如火烧般的喉咙,当她顺势包住他的坚挺,生涩地想上下动作时,他已经按捺不住地完全燃烧起来了。

“太慢了,我来吧!”说着,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臀部,强烈又快速的冲刺,她那么湿润、那么甜美、他要……他要全部的进入……

“我好爱你——”他带着她翱翔在天堂般的幻境,那一刻,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c,最后,她泛滥的蜜糖和他灼热的种子紧紧结合在一起。

“我有没有赢过你爱喝的酒?”心满意足后,她虽睡意沉重仍不忘问道。

“有了你,我不要酒了,我不会再喝酒了。”他拥着她承诺道。“睡吧!你累坏了!”

终于,她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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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看见床尾摆着一大束紫丁香,她欣喜地注视好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上,接着看到一张小纸条,她视若珍宝的打开,上面写着几个情深义重字眼:“我要追求你。”

她吻了吻那些字,傻笑了好久,下床时太阳已晒到p股了。

她慢条斯理的打扮,嘴里还哼着歌,换上他送给她的香奈儿服饰,她无时无刻不盯着墙上精致的日本时钟,现在,时间变成等待他的阻碍了……

她在大门口痴痴望着,终于听到了汽车喇叭声,等他停好车、锁上门,下一刻,她已迫不及待地跌入他怀里。

“我好想你。”他咕哝道。“小宝贝,你今天做了什么?”

“想你。”她只吐出这一句话。“就像分离的这四年,我唯一做的事就是想你。”

“我也日思夜想了你四年,我应该早料想到你会回灵骨塔,但是恨意像地狱之火蒙蔽了我的理智,我发誓绝不再踏入灵骨塔,这么偏执的念头害我们白白浪费了四年……”他迟疑半晌后道。

他们互相吐露真心话,深情注视着彼此,五味杂陈的思绪交错。

“天啊!阳光把你的脸蛋晒红了,你很早就出来等我了是不是?”她点头,让他更不舍。“你是天生要被宠的,注定要被我追求的。”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她娇嗔着反驳。

“就算你是我的女人,我也要好好追求你,你从来没有享受过被追求的滋味就跟了我,而这四年来你带着渔儿,没有我在身边,真是苦了你了。”他捧住她的面颊。“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会被我和渔儿羁绊住,现在早已大学毕业了,甚至会碰到更好的男人,我知道你为此恨我。”

“不。”她真心地说道:“我从来不后悔有你和渔儿。”

“是吗?”

“或许有,你对我使坏时……”她面红耳赤。

“我不想让我有遗憾,我要弥补你过去这四年。”说着,他将她凌空抱起。“好好享受我的爱和我追求你的滋味。”

他们的世界只有爱意萦绕,恨早已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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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渔儿回家时,看到爸爸妈妈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便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夹在他们中间,握住两人的手,心里是无法形容的快乐。

冰梦开学后就回到学校宿舍了,这宅子现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天地。

陆冷鑫每天准时回家,现在的他更恋家,事业只是他人生的一小部分,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她们母女身上。

历经重重波折才建立起的家,他一定要好好经营,他发誓要用他的力量保护她们。

每天,他献上一束紫丁香表达追求之意,他要妤雩享受被爱,被捧在掌心、被宠坏的滋味。

“爸爸!”渔儿从花园朝陆冷鑫奔去。“妈妈和我在种紫丁香呢!妈妈说,只要花园每个角落种满了紫丁香,你就不用每天买花送给妈妈了,妈妈也可以每天都感受你的爱喔!妈妈说你赚钱很辛苦,所以我们不能乱花钱!种花是不是一举两得呢?”

“想把爸爸的钱花完可能要花到下辈子呢!”陆冷鑫哈哈大笑,让她们母女永远不愁吃穿是他的义务也是他的骄傲。

妤雩从花坛边站起来,她一身纯朴打扮,手脚都沾满泥巴,在骄阳的

第 6 部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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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雩从花坛边站起来,她一身纯朴打扮,手脚都沾满泥巴,在骄阳的肆虐下,她身上的馨香与土壤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属于大自然的清新气味仍慑人心魄。

不仅如此,她身上的气息可以说千变万化,这一生足以让他迷恋品尝,流连不已。

“渔儿,”妤雩微笑走过来接过孩子。“你身体肮脏,怎么可以往爸爸身上贴呢?爸爸上班很累,让爸爸休息一下。”

“不!一点都不累。”陆冷鑫一手环住孩子,一手搂着妻子,她手里抱着大把的紫丁香,借此机会他问渔儿一个存疑已久的问题。

“告诉爸爸!当时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爸爸?”

“这个嘛……不告诉你们,等我长大再告诉你们。”渔儿竟故意卖关子。

妤雩无法置信小渔儿竟如此人小鬼大,不禁捧腹大笑。陆冷鑫却是一脸正经,眼中有失落也有欣慰。

“渔儿,爸爸知道对不起你,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们,从未有不要你们的念头。但我要你知道,你过去的成长岁月爸爸无法参与,但是现在和未来,我保证不再缺席。”

他的意思是永远不放她们母女走了?妤雩贴在陆冷鑫胸前,手里的紫丁香象征着他对过往的歉疚,他的话则是对未来的承诺,让她的心海阔天空。

他们享受天伦之乐的这些日子以来,渔儿总会爬到陆冷鑫背上,用童稚的声音高唱着:“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不知怎么……”

而今这位在商场呼风唤雨的企业大亨,在家里却摇身一变成为女儿的座骑。

甚至如果渔儿发现他的口袋里有烟,她会义正辞严地指责:“喔!有五根烟喔!爸爸要给我五块钱。”

他拿女儿没辙,差点笑破了肚皮,逐渐的,他舍弃了多年来不离手的烟和酒,他现在是烟酒不沾的新好男人。

当渔儿要睡觉,陆冷鑫也会帮忙安抚女儿,她现在自己睡一个房间,陆冷鑫会在她睡前代替妻子唱摇篮曲,唱那一首令她们母女再熟悉不过的歌:“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妤雩对此感到惊异,他窘然地道出事实。“我常常偷窥你。”

她释然地笑了,调侃道:“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偷窥大亨’。”

“偷窥大亨”这字眼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永远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第十一章

偷窥大亨果真无时无刻都在偷窥自己的妻子,除了上班时间,他们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但这样是不够的,他还是看不够。

他虽忙碌,但仍会在百忙当中,抽出空来做些出人意表的举止,例如偷偷跑回家,由后门悄悄走进悄无声息的大厅,躲在暗处偷窥妻子。

他想要知道妤雩会在家做些什么事。

他是那么专注地看着她,如此疯狂、不可思议,而她则浑然不知。

白天女儿上幼稚园,偌大的宅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总安静得离谱,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百~万\小!说。

她喜欢百~万\小!说,常常坐在摇椅上看哲学、宗教的书,她会沉思,陷入神游的境界里。

有时她也会做出些傻气的举止,有时赖床,想着冷鑫想到痴狂,便抓起冷鑫的睡衣拼命亲吻,大嚷道:“冷鑫,快点回来吧!我好想你……”

要不就是对着镜子发呆,观察自己好久,而后故意挺胸翘臀,紧张兮兮道:“我今天好看吗?美吗?可以满足冷鑫吗?”

每看到这种光景,陆冷鑫都必须极度压抑自己,不能爆笑出声,否则一旦曝光就完了。对他而言,如此强忍真是一件难受的事,比他赚钱还辛苦千万倍呢!

下午女儿回来后,妤雩就恢复“正常”了,他不但看到了她稚气的一面,也看到她成熟的一面。

她是慈祥和蔼的母亲,陪女儿做功课、念书。李嫂来帮忙,她们便一起做家事,妤雩不喜欢铺张浪费,然而宅子太大,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得定时请帮佣打扫。

下午她和渔儿一起散步,看看大自然的一草一木,然后等待陆冷鑫回来。

有一次他受不了,脱口念道:“妤雩,你要装可爱也要我在家时,不要在我看不见时,那很可惜呢!”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差点曝光,还好妤雩只是瞪着无辜的大眼,一时还以为自己想他想到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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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电铃意外的响了,看到来者是熟悉的人时,妤雩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对方竟是多年不见的陆尔东。

“请问你找谁?”她礼貌地问道。

“当然找你啊!不然你以为我来找堂哥吗?我跟他可没交集。”他变了,算算时间,他应已退伍了吧!事事不如意的感觉写在他饱经挫折的脸上,看得出来他过得不太好。

“可是……”她欲言又止。

“你不请我进去坐吗?”他直截了当地问。“看在以前认识的份上——”

毕竟他们曾是朋友,她只得打开门让他进去。

坐在宽大的真皮椅上,妤雩离他好远,他仔细地打量她。

“你真漂亮!现在是陆家少乃乃了!我堂哥能娶到你真是好狗运。”他的赞美在她听来是冷嘲热讽,她选择闷不吭声。

“想想我们过去无疾而终的恋情……”陆尔东有点不怀好意地提醒。

“错了。”她驳斥。“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是吗?”他嗤笑,笑容显得有点悲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喽?没想到堂哥还是得到你了。”

“尔东……”她咬住下唇,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这些年,我最牵挂的是你。”他终于说出实话。“我只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没有别的意思。”

“你……”她感动得不知如何言语。

“我要出国了,我在台湾找不到工作,连堂哥也不肯帮我,进‘陆联企业’还要层层考试呢!而我自知根本考不上。”他脸上有一种沮丧失意、无法发挥实力的无力感。“我决心继续念书。”

妤雩能感受人被命运摆布、无法破茧而出的痛苦。

“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开创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她鼓励道。

“我也相信。”他对她露出可佩的笑容。“就像你,不是吗?命运是自己创造的。”

临走时,陆尔东卸下自尊,可怜兮兮地要求。“让我拥抱你,就这么一次,好不好?”

她岂能说不?毕竟他们曾经有共同的回忆,虽然如昙花一现。

带着对冷鑫的歉意,她怯懦又僵硬地任他揽在胸前,但这一幕却让躲在暗处偷窥的陆冷鑫亲眼目睹,醋意又泛滥了——

那天晚上,陆家有如风雨怒吼般的不宁静。

“你无法否认了吧!”他凶巴巴地扯住她手臂。“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暗通款曲,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以为我不在家就管不到你。”

“你……又来了!”她说不出半字辩解,他的话让她神魂俱裂。

不给她任何辩解,他又一如往常抛下好,甩门离去。

他们之间又……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被疼痛啃得一滴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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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冷鑫变得暴躁易怒,脾气更是刁钻了。

他无时无刻都在疑神疑鬼,搞得妤雩精神近乎崩溃,连女儿渔儿也敏感地察觉出爸妈之间的紧绷气氛。

他还是跟她同床共枕,只是不再有温柔的缠绵。

“乖乖睡在这里,我要囚禁你,不准你红杏出墙,给我戴绿帽。”他尖酸地指控。“我不会碰你,因为你的身体肮脏污秽,碰了你等于弄脏我自己。”

她很想问他是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事吗?但太深沉的爱让她变得懦弱,甚至不敢反击他。直到顾熙尧突然回国,陆冷鑫大方地欢迎在国外待了快五年的他。

多年不见好友,陆冷鑫原本的一张臭脸终于有了笑容。顾熙尧也变了,变得更强壮、高大、黝黑,也更英俊挺拔、容光焕发,现在的他已是顶着“陆联航运”海外部的总经理职衔。

“你怎么有空回来?”陆冷鑫抱住顾熙尧。“这几年我可没虐待你喔!我放你一段长假也不见你回来,直到现在。怎么,想开了?还是思乡病犯了?”

顾熙尧笑得诡诈,他为什么要回来?台湾还有什么人或事值得他留恋的?

“我是为了你们才回来的。”他一开口便责怪陆冷鑫粗心大意。“你结婚了居然也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如果不是冰梦写卡片给我时提起这件事,我看我永远都被你忽略了。”

“对不起,我忘了。”陆冷鑫自知理亏,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了解,有了美娇娘,换做是天下任何男人都会忘了自己,遑论是事业的朋友。”他神情专注地看着妤雩。

陆冷鑫只得干笑。“别这么说。”

妤雩满脸通红,赶紧找其他话题,她好奇地问:“冰梦还有跟你联络啊?”

“是啊!”顾熙尧似乎有点厌烦。“每年新年,不管我在‘陆联财阀’旗下的哪一个点上,她就是有办法找到我,寄贺卡给我。”

“那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冰梦居然没有忘记顾哥哥。”妤雩倒是没料想到冰梦会如此细心。

“是啊!”顾熙尧心不在焉地回答:“冰梦也长大了,十八岁了吧?”

突然,渔儿从花园里冲进大厅,跑到陆冷鑫面前。

“爸爸,我和妈妈种的紫丁香长出花苗了。”她的手上抓着满是泥土的花根。“送给你,爸爸。”

陆冷鑫欢天喜地地抱起她。“渔儿,来,叫顾叔叔。顾叔叔是爸爸最好的朋友,长年居住国外,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了呢!”

“嘿!”顾熙尧抱过陆冷鑫怀里的渔儿,神情显得洋洋自得。“叫顾叔叔太疏远了,要叫干爹才对。”

可是渔儿却转头寻找妈妈。

“妈妈,抱我!”也许是小孩的直觉吧!她不喜欢顾熙尧,只觉得“干爹”很y沉。但小孩子对大人哪能说得明白呢?

“住下来吧!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你要住几天就住几天,反正白天只有妤雩在家,在妤雩的心目中你跟我都像大哥般。”陆冷鑫大方说道。

“以前这里就像我的家,如今我回来,当然是要住在家里喽!”顾熙尧也不客气。

陆冷鑫很开心,多了顾熙尧,起码可以将对妤雩的不满转移至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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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尧住了下来,不过他从没有出门游山玩水,也没有去见老朋友,他几乎整天待在陆家足不出户。

他这么做只为了妤雩吧!这些年来,女人他见识多了,就是没碰过让他魂牵梦萦、梦寐以求的。

以前的她,美丽中带着y翳柔弱,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充满灵气,如今她摆脱了那股幽暗,不但出落得如花似玉,更是美得令人眼睛一亮。

是谁改变了她?陆冷鑫的爱吗?他怨恨地忖道。

多年前他会离开,是因为y谋得逞了,他无须再留下,他知道妤雩始终如一的个性,终生只愿当陆冷鑫的女人,没有了冷鑫,她也不会爱顾熙尧或任何男人,所以他只求破坏,拆散他们后,他心甘情愿的远走高飞。

如今他们破镜重圆了,他能不飞回来吗?

多年前,他能用卑劣的伎俩成功走了妤雩,拆散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四年后一定也可以如法炮制,他就是不要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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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渔儿念的幼稚园出外郊游,隔天下午才回来,妤雩正在花园晒衣服,陆冷鑫也在家,但却没有陪在她身边,自己躲在书房办公。

顾熙尧观察到他们似乎在冷战,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乎没有交谈,很多时候,妤雩都只是在一旁安静的不说话。

顾熙尧心知肚明,陆冷鑫对妤雩永远有一种无法割舍的关爱,而她也希望永远得到他专注的目光。

以前,陆冷鑫从书房的阳台上看她念书,现在她在晒衣服,他当然也看得到。

就趁现在,他决定演一场戏给陆冷鑫看。

“妤雩……”他走向她,趁她毫无防备时,突兀地从背后抱住妤雩,故意将她揽得死紧。

“做什么?放开我……”她倏地回过神,大声嚷嚷,但他反而更大胆地将手伸进她衣服下撕扯着。

“放开我!”妤雩叫得好大声,死命要挣开他的手臂。

闻声而至的是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陆冷鑫。

“不要装模作样了,妤雩,在我听来,这根本是发春的浪叫罢了!”陆冷鑫冷酷地说。

顾熙尧松了手。“对不起……”

“不!”妤雩想辩解,却被陆冷鑫血色褪去的脸孔,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不是瞎子。”他的神情像世界末日来临,不再信任自己的妻子和至亲好友。“不要人太甚,竟明目张胆的在我家卿卿我我!”

他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回到那一夜——

顾熙尧乘机火上加油。

“你也看到了妤雩是什么德行,其实我们私通款曲已经很久了,是你笨得到现在才看清。”他希望陆冷鑫在盛怒之下再次将妤雩赶走。

“顾熙尧,请你离开我家。”没想到,陆冷鑫却突然命令道。“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等我冷静下来,我们再商讨你离职的事,我会付给你优渥的遣散费。”

顾熙尧目瞪口呆,这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呸!为了女人,你要跟我一刀两断?想不到你见色忘友,亏我还以为你大义凛然、重情重意!”顾熙尧鄙夷道,但他不会就此打退堂鼓。“你真是没用,选择了背叛你的女人,我瞧不起你,半个小时后我立刻走人。”

“冷鑫,听我说,我……”妤雩急着想解释,他却面无表情、眼神森冷,说明了他不想听她任何“谎言”。

“你擅自定我死罪!”她泪流满面。“我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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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尧走了,他们之间多年的友谊,竟就此划上休止符。

陆冷鑫真是心如刀割,他喝着戒掉多时的酒,试图让自己的心能够冷却下来,只是挥不去的新仇旧恨越来越烈,终致完全爆发。

浴室里传来淋浴声,妤雩正在spa浴缸,心灰意冷地浸在水里。

忽地,他发疯似地冲了进来,满脸醉意,满嘴胡言乱语:“我恨你俩,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的人、我的人格,还有我的自尊……”

他一碰到她,她就好像被烫到似的浑身发颤,还来不及说什么,嘴就被他封住了。

“你是我的女人,说!说你只属于我。”没有温柔,只有蛮横强取,他用力她张开双唇,狠命吸吮她口中的蜜汁,双手粗鲁地箝制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他压低身子将她固定住,膝盖顶开她的双腿,紧贴着她。

“我要毁灭你。”他要她心里只有他,从身到心都归他管辖。

妤雩哽了一口气,她知道陆冷鑫醉了,但如果他真要毁灭她,她也心甘情愿。

“你是谁的?”他要让她知道只有他能使她的身体有反应,他不断搓揉她的幽密,刺激她最敏感的部位,撩拨她浑身燥热,不由得将身体贴向他,但他却又挪开身子不肯满足她,直到她发出饥渴的需求。“说,你是谁的?”

她难耐地拱起身子。

“喔!是的,我是陆冷鑫的女人,我是你的。”终于,她用身体哀求他。

他满意她的答案,强猛地冲刺进她的幽谷,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带着心痛的煎熬逐渐消失,他们在天堂中遨游。

“记住,你只属于我。”在欲望释放的那一刻来临时,他低呼道。

然而激情之后,他竟哭了。

“我真是没用,不能没有你……”他像个大男孩般无助脆弱。

“不要这么想,求求你。”她眼中只有真挚。“我们要彼此相信啊!”

“不!不……”他语无伦次地又哭又笑,甚至口不择言地咒骂她,凌虐她的身体,而她则一任他随心所欲,直到他累了,趴在她身上。

“妤雩,我好爱你。”在spa浴缸里,他告白了这句话后便沉沉睡去。

她知道他在借酒装疯,当年他抛弃她时,为了孩子,她告诉自己要有尊严,骄傲让她坚强地活着,而今在他的怀里,她忘了什么是自尊,她可以忍受他的侮辱,因为她爱他至死方休,她甚至爱到失去自我。

“我也好爱你,冷鑫。”她哽咽地回应。

因为宿醉,他醒来时头痛欲裂,感到全身细胞都在向他抗议,而她全心全意地照顾他,没有丝毫怨言,对他百依百顺,似乎完全忘了他因喝醉而“欺侮”她。

他看到她手臂上的瘀伤,想起昨晚对她的凌虐而悔不当初,她替他擦拭脸上的汗,他突兀地抓住她柔弱的小手,莫测高深的目光让她战栗、手足无措。

“天知道,没有你,我比死还痛苦。”他这是认了,还是俯首称臣?

“你……”下一刻,她扑倒在他怀里。“不要对我生气,求求你,不要对我发怒,我一无所有啊!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一定会疯掉。”

“妤雩。”他狂乱地环住她。“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生气,我爱你啊!就算你对不起我,比起我对你百分之百的爱,那都不算什么了。”

“冷鑫……”她无神的眸子又重新燃起生命力。

他们在吻与泪中和解,那天午后,他们相拥在床上,诉说着多年离别的相思之情。

“你是我的发电机,没有你,今天就没有‘陆联航空’的诞生……”他坦白说道。

“我知道,我以你为荣。”她充满骄傲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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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熙尧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现在他的地位足以媲美陆冷鑫,也不再是陆冷鑫的跟班,财势让他变得更大胆,凡是得不到的,他就用抢的,他会不择手段,就算把生命豁出去,他也要得到妤雩。

顾熙尧守在陆家大门口,看到加长型的凯迪拉克驶入大门,司机载着渔儿回来了,陆冷鑫还加派了一名保镖保护女儿安全。

但所谓防不胜防,顾熙尧对司机和善地笑着,目光则锁定车内的渔儿,她手里正抓着一个芭比娃娃。

他俯下身子,硕大的身影完全遮蔽了车窗外的光线。

“嘿,渔儿,干爹怪无聊的呢!要不要陪陪干爹?”他打开车门,顺势将渔儿抱了出来。

“顾总裁,你成了渔儿的干爹啊!”司机和保镖对他丝毫没有戒心。

“是啊!谁叫我和陆冷鑫是生死之交呢!”他哈哈大笑地带着渔儿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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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儿不见了,妤雩一颗心坠至谷底。

“顾熙尧带走了她……”她几乎快昏厥了,幸好陆冷鑫抱住她。

“是啊!”司机无辜地说。“总裁,您和他不是——”看到陆冷鑫面露凶光,好朋友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再是了。”陆冷鑫咬牙切齿道,他冷静地执起电话,打行动电话给顾熙尧,电话那头马上有了回应。

“你把渔儿带到哪儿去了?”陆冷鑫开门见山地问。

“别紧张啊!我不过是带她去散步罢了!”他的邪笑声却让陆冷鑫打了个冷颤。“我们来交换条件,你带妤雩来吧!”

第十二章

他们来到顾熙尧指定的基隆北海岸好望角时,风变大了,天空也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下,空气窒闷、y郁,天空扬起一阵风沙。

他们见到远方的顾熙尧抱着渔儿,后方就是个悬崖。

“妈妈。”渔儿朝他们挥手。“爸爸。”

“渔儿。”妤雩心急如焚地想冲过去,却被顾熙尧

恶声制止。

“不准过来,我的眼睛是瞎的,别怪我失手——”他邪恶地大笑。

这一刻,顾熙尧脱下伪装多年的面具,他变得让陆冷鑫和妤雩都不认识,显得如此面目狰狞。

陆冷鑫冷静地问:“你要多少钱?”

“问错了,这不是绑票,只是干爹单纯的带干女儿出来戏水罢了!”他说得理直气壮。“我们是好朋友呢!我不要钱,你就算报警也没用,罪行难以成立。”

“不要太嚣张,你究竟要什么?”陆冷鑫咬牙切齿地问。

“想想看,是谁让我们反目成仇!”他热情如火的目光s向心乱如麻的妤雩,吐露出隐藏多年的情感。“这些年来,你傲视群伦,在商场上称霸,这一切我都甘拜下风,只除了妤雩,我不能让你拥有妤雩,因为我爱她,从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她,我跟你一样在等她长大,殷殷期盼她会爱上我。”

陆冷鑫恍然大悟。

“但妤雩的心始终不属于我,她的目光永远执着在你身上,容不下别人,就算我和你一样杰出,一样出色,她却只看得到你。”他的眼中燃起毁灭般的火焰。“如果我得不到她,那就同归于尽吧!我绝不能让你拥有妤雩,正如当年——”

他得意洋洋地说出多年前的那一夜,陆冷鑫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笨蛋。

妤雩也终于知道陆冷鑫当年抛妻弃子的理由,甚至他们复合后陆冷鑫的疑心病,原来这一切都是顾熙尧搞的鬼。

“那女人是乔艳丽扮的。”

陆冷鑫永远不会忘记那令他五内俱焚的一幕,如今回想起来,那女人从头到尾并没有说出任何话。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当年你离弃了她,我放心的远走高飞,没想到你们又在一起,所以我要赶回来破坏。”他坦承不讳。

“如果可以,我会现在杀了你。”再多形容词都无法形容陆冷鑫现在狂怒的心情。“如果不是你,我和妤雩……”

蓦地,妤雩握住他的手,她的目光中有一种怜惜,她悲悯宽恕的眼神震怒了顾熙尧。

“我不需要你们怜悯,我要的是——”他突然掐住渔儿细小的脖子,狂啸道:“谁说薄情寡义的陆总裁没有致命伤?我一定要得到妤雩,用妤雩来交换你的女儿吧!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要女儿还是要妤雩?”

“为什么你会如此卑劣?”陆冷鑫悲痛得无法理解。

“那是因为你不再是当年的陆冷鑫,这么多年来我比你更认识你自己,现在,你又重新燃起对她的爱,而且更胜当年,四年前,你无法原谅出轨的妤雩,四年后我故技重施,甚至故意勾引妤雩,但你仍不肯离弃她,当时我就明白,今生今世我无法分离你们了,除非用抢的。”他丧心病狂地扯住渔儿的头发,渔儿痛叫出声。

妤雩顿时心痛得面色惨白。

“快!妤雩,你走到我身边,不然你的女儿会被你害死。”顾熙尧大喝道。

“我去,求你不要伤害她。”妤雩声泪俱下地乞求。“渔儿,妈妈来了,你不要怕。”

“妤雩。”陆冷鑫死命握住她的手。“不要走,妤雩。”

“渔儿是我的心肝,如果她有万一,我一定会活不下去。”她对陆冷鑫哭喊。

“说得好,妤雩,快过来。”顾熙尧根本目无法纪。“陆冷鑫,你快放开她,不然你会成为杀子的刽子手。”

“不!”陆冷鑫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求求你,我跟你走,拜托你放了渔儿。”她哀求着,狠心地撇开陆冷鑫,她别无选择啊!

“妤雩,我爱你啊!”冷鑫心痛地道。

“妤雩,我也爱你。”论痴心,顾熙尧自认绝不输给陆冷鑫。“我要带你到国外,我都准备好了,相信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比陆冷鑫更疼你,我的钱足够让我们下半辈子不愁吃穿,我会带你环游世界……”

顾熙尧疯了,妤雩可以感受到,她在灵骨塔待太久了,对人性的体悟比一般人深刻。

不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她奔向顾熙尧,很快抢下渔儿,把渔儿推向陆冷鑫。

顾熙尧挟持了妤雩,一把金光闪闪的刀抵在她胸口。

“对不起,妤雩,先委屈你到我确定离开陆冷鑫的视线范围以后。”顾熙尧带着歉意道,他带着她逃开,只是他每走一步,陆冷鑫就带着渔儿紧跟在后。

陆冷鑫被激出了潜藏已久的冷酷,比起顾熙尧,他的残忍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怒人怨!你走不了的,没有妤雩,要死大家一起死。”他说出这话的同时,警车呼啸而来。

“你……报警了?”顾熙尧无法置信,这证明他们之间的情谊全破灭了。

“谁说这不是绑票?”陆冷鑫冷笑着。“你挟持着我的妻子,手中还握有凶器。”

“不要动!”一群警察已经冲过来。“顾熙尧,你被捕了。”

“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他喃喃自语着,突然又叫道:“你们敢再过来一步,我就杀死她。”

为了人质的安全,所有的警察不敢轻举妄动,陆冷鑫面色铁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熙尧带走他心爱的妻子。

顾熙尧踉跄地带着她逃跑,警察束手无策,直到顾熙尧的黑色豪华轿车近在眼前,他不顾一切地打开车,妤雩坐进去,而警察和陆冷鑫在他们身后却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在这节骨眼上,妤雩居然抓住顾熙尧手中的刀子,冷静异常地说:“我生长在灵骨塔,看多了死亡,也从不怕死,既然你了解冷鑫,想必也了解我,我这辈子都是陆冷鑫的人,要我离开冷鑫,我宁可死。”

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刀子猛然刺入自己的肚子。

须臾间,鲜血汩汩流出,顾熙尧被妤雩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住了,他手上沾满了妤雩的血,脑海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推开妤雩,坐进驾驶座,车子像旋风般疾驰而去。

当妤雩倒地的那一瞬间,陆冷鑫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了,他大喊着冲过去抱住妤雩,鲜血浸湿了他雪白的衬衫,渔儿也被吓得在一旁哭泣。

“你真是傻……”他流下了泪。“求求你活下去,让我再一次好好爱你……”

“为了你,要我死都值得。”她用尽全身力气轻声说道,说完便失去知觉。

救护车来了,这时陆冷鑫听到警方的无线电话中传来:“……顾熙尧的车速太快,快追丢了……”

陆冷鑫刚硬的神情瞬间变得嗜血,先让救护车送走了妤雩和女儿,他像个要算尽所有冤债的魔王,冲进了自己的宾士车,一路不断加速追赶,他的眼睛充血,当他看到前方出现顾熙尧的日本进口车时,他用力踩下油门,大嚷道:“你杀了我的妤雩,我跟你拼了!”

一阵天崩地裂般的撞击声后,日式进口车受不了后方宾士车强烈的撞击,向前滑行几十公尺,直到撞上前方的电线杆才停住,车头全毁,顾熙尧被夹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陆冷鑫也受了伤,但他仍跌跌撞撞地下车,脸上有一大片血迹,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顾熙尧面前,努力挤出怡然自得的笑脸咬牙说道:“要跟我比狠,下辈子吧!我们的债到此一笔勾销。”

一阵阵强风之后,下起了西北雨,警车和救护车适时赶到,带走了他们。

窗外的风风雨雨,一如陆冷鑫愁惨悲痛的心情,谁能告诉他,曾经如此坚固的友谊为何这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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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冷鑫和妤雩在医院里醒过来,虽然爱了重伤,但他们心中却有无限欣喜,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的手相互握紧。

小渔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小手也加入了他们之中。

所有的y霾一扫而尽,他们一家终于真正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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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梦跪在地上向陆冷鑫哀求。

“哥哥,求求你饶了顾熙尧。”她咬住下唇,痛心疾首道:“这辈子,我从来没有向你求过任何事,也没有向你下跪过,除了这一次——”

“为什么?”陆冷鑫双眼充满疑惑。

妤雩伸手握住了丈夫的手,以眼神告诉冷鑫,冰梦深爱着顾熙尧。

“你先起来再说。”陆冷鑫无奈地说道。

“哥哥,求求你放过他吧!”冰梦再次乞求。“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起来的。”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一个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人……”陆冷鑫恨恨地别过头。

“爱与恨都能改变一个人,顾哥哥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冰梦仍继续替顾熙尧说情。

爱与恨是一体两面的情感,当他以为妤雩背叛他时,他也体验过那种如烈火焚烧全身般的恨,但是妤雩深情不移的爱改变了他。

然而,他和顾熙尧之间的恩恩怨怨真能这样一笔勾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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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冷鑫自法庭返回医院,发现病房里居然空无一人,他惊惶失措地跑到柜台询问,护士小姐微笑着递给他一束花。

“陆总裁,您的妻子要我转告您,她的身子康复,先出院了,这花送给您,恭喜您出院。”

偎在陆冷鑫胸前的一大束花,是他最熟悉的紫丁香,他发出会心的笑容,连忙奔回家里,但陆宅却静悄悄的,偌大的房子,他的爱妻在哪里?

难不成她想玩捉迷藏的游戏?

不!他哑然失笑,她玩的是“偷窥”的游戏吧!他目光灼灼地眼观八方,知道她正在某一个隐密的角落里偷窥他。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灵骨塔里,一个慧黠的小女生偷窥着他……

“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深情地说道。“因为冰梦,我原谅了顾熙尧,但我命令他永远不得回台湾,我要他在海外流浪一辈子。”

“这次受伤,亲戚们都来看我,陆尔东也特地飞回台湾,他直夸你是个难能可贵的好女孩……”他解释过去的误会,一五一十地说出他因为想念她而跑回家偷窥以致误会她与陆尔东的事。“经过这次事件,我不再偏执己见,我会改变,会试着接受一些好的亲戚。”

空荡荡的屋内仍然没有动静。

“因为我的愚痴,让你受了无数的苦,我遗憾没看到你生下渔儿的那一刻,我更心疼你竟拿刀刺自己的肚子……”他伤痛地说道。

她终于现身了,美得仿佛站在云端的天使,那双晶亮、会说话的眼睛,说明了她对他永恒不变的信任。

“我只要你知道,‘囚塔’里的女孩是为你而活、为你而生。”她幽幽说道。

“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弥补你,不论你在何方,我永远会将你放在心底,永远偷窥你……”

“错了。”她不以为然地反驳。“是我永远在偷窥你。”

他哈哈大笑,不再迟疑地走向她,抱起爱妻。

尾声

他们一家人来到灵骨塔,预订了两个紧临着的骨灰缸位置。

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是他们对彼此的誓言。

陆冷鑫抱起女儿渔儿说道:“这是爸爸和妈妈死后的归属,将来不要忘记来祭拜我们喔!”

小渔儿娇笑着偎在爸爸怀里,妤雩心满意足地与他相视微笑,谁说灵骨塔只是死者的归属呢?这里有他们的美丽回忆,他们衷心感谢灵骨塔让他们相遇。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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