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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剑》


第一章 救了个女将军

大唐天京长安城里流传着这么一首童谣:

长安殇阳子,覆地护山河。

敢教妖族闭,也劝明月合。

鬼煞走海去,垂拱天下乐。

凤雏鸣岐山,红日半边遮。

说的是殇阳真人,作为大修士,守护大唐的每一方寸土。

大唐的周边有好几个国家,对大唐的境土虎视眈眈。可是有殇阳真人在,他们就不敢动弹。妖族收起了自己的獠牙,明月国的书生乖乖的当个教书先生,侏儒国的鬼煞也远走海上不敢来犯。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殇阳真人在。

近百年来,殇阳真人,是唯一一位,修行到翻天境的修士。

只要有他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骚扰大唐。

可是最近,坐镇长安一个甲子的殇阳真人回了岐山的道观。从此以后,这位威望极高的大唐国师便没了音信。而大唐边境,风烟举,烽火起。

在大唐的西边,有一个村庄,名为镇魔村。镇魔村头,少年余真意和李殇爬上了一座矮房子的屋顶,并排坐在檐梁上。余真意身子瘦小,比李殇矮了小半个头。

“余大爷,你说长安远还是太阳远。”李殇问道。

“太阳远”,余真意答道。

“那为何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这个问题,余真意认真思考了片刻,想不出来原因。他瞥了一眼李殇,起身下了屋顶,对着李殇说道,“你去过长安吗?”

李殇微微一愣,轻笑着说了一句,“我摘下过太阳。”

答非所问。

余真意轻轻一笑,只当这位小伙伴在说笑话,他看了看东边,在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有一座长安城。他说道:“听说大唐的守护神殇阳真人,回来自己的道观,周边狼烟四起,大唐会不会出问题?”

李殇撇了撇嘴:“那些修行老爷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操心吗?”

确实,修行之人,都是山上人。

余真意这个连吃饭都问题的小崽子,哪里用得着管那些事情?

虽然他心中,是很向往修行界的事情,但是长到这么大,他只见过军中的将士,还没有见过一位修行者呢。听说那些修士,都能御风飞行,拳碎山河。

李殇没想那么多,他又笑道:“听说村口的王老头,明日去打酒,咱们要不要再去看看王姑娘?”

余真意嘴角一扯,不打算搭理李殇,抬腿就要回村东的茅草屋,只听李殇说道,“瞧,那些去过长安的苦命人来咯。”耳畔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余真意朝着村外望去。只见村外黄沙漫天,一队骑兵奔驰而来。

等到那队骑兵近了,余真意才看出领头的是一名女将。

那女子身着玄色轻铠,头戴凤盔,眉若黛山眼似新月。本就是在这乱世极难得见的女子,又因常年驰骋沙场,平添了几分英气。

身后传来李殇略带调笑的话,“真意啊,你说要是把这女将军娶回家当老婆,每天晚上岂不是幸福死了。”

“我可看不上这种,太老了,我喜欢稍小一些的。”

“你可真是个牲口。”

余真意没再说话。和李殇斗嘴向来只有他输的份,他可没那闲工夫自讨没趣。何况李殇这家伙不过远远一眼就起了娶那女将军回家的念头,这才是真正的牲口吧。

“哟呵,也不知道是谁去村西偷看王老头女儿时候嘟囔着喜欢成熟一点的?”

余真意回头给了李殇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一本正经道:“那秦玉的胸脯看着不大,没啥兴趣。”

“也是啊,大些好生养”李殇话锋一转,“我说余大爷啊,最近西边那座城有些不对劲,正纳闷是时候该离开这座村子了。”

镇魔村之所以名为镇魔村,是因为在镇魔村西边,有一座镇魔城。城外,就不是大唐的境土了。那边有妖魔环绕,十分险恶。可是有镇魔城存在,这些百姓的日子,还算能过得去。

可是最近,那些妖魔似乎是的得知了殇阳真人离开长安城的原因,来进攻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小镇上的人们,都有些担心。如今看到大唐派人来支援镇魔城,这些百姓心中,终究是有些安稳了。

余真意皱了皱眉,“离开这,我们能去哪?”

在这镇魔村,还能讨口饭吃,去了别的地方,不说能不能养活自己,指不定被人当饭给吃了。

李殇说道:“若是那座城被破了,你我可就只能等死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嘛,何况大唐那么大,总有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跟我走,有我一口肉吃,少不了你一碗饭。”

余真意听了,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这话他是信的。

不过真有肉的时候,李殇肯定会留给他余真意。

自己去吃饭。

这时多年生活下来的经验,李殇总是喜欢把好的,留给他。他决定听从李殇的说法,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午时,咱们集合。”

李殇先跳下墙头:“最近不太平,你自己小心点。”

与李殇分别后,余真意回茅草屋收拾东西。他是个弃婴,运气好被老铁匠捡到,带回了村子。老铁匠当爹当娘地把余真意拉扯到八岁,就撒手人寰了。

少年郎本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余真意却是有一顿没一顿,饭都吃不饱,就更别提长肉了。不像生性活络的李殇,懂些拳脚功夫,又能和官兵说上话,才长得高大了些。

余真意不喜欢那名女将军。她太瘦了,胸前看上去二两肉都没有。他喜欢的女子,是那种走起路来波涛汹涌的。他想起那些风姿绰约、丰腴妩媚的女子,每每与之春梦一会,都损了些少年郎的宝贵精气。

或许,人缺什么就喜欢什么。

余真意这种缺肉的,自然喜欢有肉的。

很快他就把东西收拾好了,毕竟老铁匠没给他留下什么东西,只有那么一块看上去无比丑陋却又无比坚硬的铁疙瘩。他记得老铁匠临死前说过,就算是人死了,这铁疙瘩都不能丢。

其实,老铁匠还把铁匠铺的地契留给了他。可在这乱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余真意哪里守得住偌大个铁匠铺。西边那城里当官的一过来,他只得乖乖地把地契交出去。

地契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一纸地契命都不要了吧?

若是不交,那个当官的,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他,还没人知道。

为了活命,余真意只能舍弃了铁匠铺。这个时候,有人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吗?

穷,弱,是原罪。余真意很早之前,就明白这句话了。他一个没背景,没钱财,没武力的少年,怎么跟那些官老爷斗?就算去了别的地方,也是很难生活的。

这世界很美好,却不属于他们。

余真意小时候常喜欢听村南的说书先生说书,书里有摧山断海、指星摘月的大修士。他心里有个梦——御剑骑鹤入长安。

去看看长安城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镇魔城里,这里他很厌烦。

沧海横流,尽显英雄本色。他余真意是不是英雄?天底下哪有这样又瘦又弱的英雄?或许有朝一日,村北茶馆的店小二会尊奉一句“余大英雄”。

而不是笑话般的称自己“余大爷”。

就在余真意沉思之际,门外传来一声爆响。想起李殇刚才说过的话,他将老头留下的那铁疙瘩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门边。

“吱。”

门被推开了,余真意就要举起铁疙瘩狠狠地砸下去,却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先前在城里的见到的那个女将军。她胸前的铠甲稀烂,凤盔也不见了去处。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短短一句话完,她就晕了过去。

在这劳什子地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余真意可不敢把她的话当作玩笑。余真意弯腰将她抱起,放到了木板床上,双手不经意间从某处柔软划过。

他喃喃自语:“我说错了,其实你挺有货的。”

眼下可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余真意生怕出了纰漏,又把她藏到了床底下。半晌之后,他来到门外,天色渐晚,他蹲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在门口,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是一个穿着铠甲的武将,看着那尸体,余真意很愤怒。

却又没办法,急忙抱进屋子。

他又到院子里抱了一堆艾草,从怀里摸出了个火折子,点燃了它们。艾草本有驱蚊的作用,眼下却是用来掩盖血腥味。

做完了这些,他来到门外。西边残阳如血,头顶青灰色的天幕摇摇欲坠,他蹲在地上,按捺着心头的烦乱。艾草的味道浓烈,甚是呛人。

不过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他的心才稍稍静了下来。

少年郎,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心中有些害怕,双手到现在还在颤抖。不过从小到大,他看遍了世间冷暖,知道万事只能靠自己。

虽然害怕,但是并不惊慌。

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当,可能会丢了性命。

他余真意的命,在别人眼里不值钱。在他自己心中,却是值钱得很。

第二章 说好的坚强呢

再次回到茅草屋之后,余真意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抬头一看。

床上的秦玉,竟然睁着眼睛!

他抱起了老头子留下的铁疙瘩,这是他唯一的防身之物!

秦玉眼神柔弱,看了看他,说道:“少年郎,帮我一个忙,以后定回报你。快去村子里,给我抓些药来,在我腰间,有药方。若是能熬制出来,我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说完,这位女将军,又晕了过去。

留下一脸不解的余真意。

什么玩意?抓药,自己哪来的钱抓药。余真意很是不明白,这位女将军,难道自己没有亲信吗?这些官老爷的世界,明明离自己很遥远,为什么现在离的如此之近。

他有些搞不懂,幸好,怀中的铁疙瘩有些冰凉,给了他些许思考的空间。

余真意虽然经历过一些战斗,但是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在这一刻,他想去找李殇。可是走到门口,他又停下来了。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连累了李殇,可能会要他的命。

还有,屋子里武将的尸体该怎么办?

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这武将的尸体,很显然,可以烧掉。但是他身上的铠甲,只能脱下来,找个地方埋着了。这东西,不是普通的火,能烧掉的。

大唐皇帝,十分注重军士,即便是最边境的军人,穿着的也是上好的“镇魔铠”。这玩意,普通的火,要烧很多天才能烧掉。余真意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一个武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掉了没

他走过去一看,发现这将士的血肉,似乎被吞噬干了。看样子十分健壮的武将,现在只剩下皮包骨了。这是什么邪恶的手法,余真意浑身打了个颤,看向秦玉。

来不及多想,他将铠甲脱下来,然后搬着这武将的身体,来到门外。正好,就着刚才点燃的艾草,添些柴火,一并烧了。余真意做完这些事情,才感觉自己有些脱力。

坐在茅草屋外,余真意掏出自己存点钱,喃喃自语道:“这些钱,够不够抓药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救那秦玉,难道是因为她胸前有货,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有这在原因在里面,但余真意还是觉得,是自己有善心。

善心这种东西,是老头子除了铁疙瘩之外,留给他的另一样东西。

他拿上自己的全部身家,锁好门,去往村子中心。在秦玉身上,他已经找到了那张药方,上面只有几个字,他却看不太懂。村子中央,有一家药铺。

在这边境地区,经常有人受伤,所以药铺是很赚钱的。

就像之前老头留给余真意的铁匠铺一样,这里打仗多,铁匠铺也很赚钱,所以就被那些官老爷给抢走了。余真意走到药铺前,将药方递给那伙计,又掏出自己的家底,抓了几种药材。

回家的路上,余真意听到村民们好像在议论什么事情。其中一个村民挑着担子,他是去给镇魔城的官老爷们送酒水的,他神色紧张,说道:“刚才我看到那些官老爷在处理尸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旁他的同伴忙捂住他的嘴巴,说道:“秦玉将军都来,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还是闭嘴吧,给那些官老爷听到,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余真意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提着药材,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将门关好以后,他才看向床铺上的秦玉。这女子头发散开,一脸苍白,显然受了重伤。

受了重伤的情况,还是杀了那个武将,余真意是真佩服修行者。

把他养大的那个老头,跟他讲过,修行一共分七步,到了第七步的那已经是能移山填海的神仙。俗世间,第一步,踏浪境的修士,就可以成为一个武林高手,或者江湖侠客。

踏浪境,顾名思义,可以踏浪而行,在水上身轻如燕。这种高手,在大唐军队中,已经能混上一个不错的官职。余真意曾经问过老头,后面的几个境界。

可是老头没告诉他,只是让他好好练习打铁,莫要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大唐九州,这么多人,能够修行的有几个?不如好好学习打铁,在乱世中也算有一门手艺,讨个媳妇不是问题。

因为现在是战乱的世代,回打铁,走到哪都有饭吃。

余真意知道,这位秦玉,不是简单人物。可是她为什么刚来镇魔城,就受了重伤?他不敢猜测背后的原因。若是有一天,镇魔城破了,那西边的妖魔一涌而来,到时候整个村子,无人能活。

以前李殇跟着那几位官老爷,去镇魔城头看了一次的,一向胆大的他,竟然被吓得不轻。回来之后,只跟余真意说过一句话:“我在城头上,看见一个人。”

城外都是妖魔,怎么会有人呢?

当时余真意很是不解,回去问过老头才知道,城外的妖魔,都是有主子的。在大唐的西边,有一国家,名为大圣国。传言大圣国中有七位至高无上的大圣,统领众妖魔,时不时的侵犯大唐边境。

大唐的历代先贤,在边境处建造起一座镇魔城,这才抵御住那些妖魔的骚扰。

余真意觉得李殇说的对,这镇魔村,不能久待,还是早些离去比较好。

他犹豫了一下,来到秦玉身边,缓慢的伸出手,推了推她。秦玉陡然睁开眼睛,看了看一旁的药材,说道:“想办法熬成汤汁,喂给我喝就行了。”

说完,再次闭眼。

余真意都有些怀疑,她不会是假晕吧

么的办法,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余真意只能出去熬药,这东西他是会的,以前老头子喜欢咳嗽,总是他熬的药。只是这药材他不认识,熬出来十分刺鼻。

等到熬好药,已经是半夜了。

余真意将药碗端进茅草屋,然后推醒秦玉,说道:“喝了吧”。

这药真的十分刺鼻,放下碗之后,余真意就捏着鼻子。小时候老头在的时候,他过的还是蛮幸福的,那时候生病了也不愿喝药。非要老头子弄些糖水来,他才肯喝。

秦玉坐起身,一口就喝下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余真意看的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这药,不苦吗?”

秦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好在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盯着余真意,半晌之后,嘴里的药汤全部喝完,她才开口说道:“少年郎,是大唐人吗?”

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十分沙哑,余真意觉得还比不上村头王姑娘。

余真意说道:“不是大唐人,我为什么还要救你?”

秦玉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她说道:“镇魔城中出了叛徒,与妖族大圣勾结,想要攻打大唐。我现在受了重伤,什么都做不了,你看”

当秦玉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余真意就捂住了耳朵。

他看着这位女将军,很真诚的说道:“我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六岁少年罢了。镇魔城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明天我就搬走了,去大唐别的地方混饭吃。有什么事,千万别找我。”

秦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怕死。

片刻之后,这位女将军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真意。”

秦玉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她说道:“给你取这名字的,一定是个高人吧。”

余真意有些不以为然,老头子就是个手艺不错的铁匠罢了,什么狗屁高人。他看着秦玉,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在这里很危险的,还要拖累我。”

秦玉看了他一眼,再次问出了刚才那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唐的人?”

余真意皱眉道:我不是,还能有谁是?

秦玉冷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大唐的儿郎,没有这么这么贪生怕死的。那么多的将士,正在战场上杀敌,你却胆小如鼠,真像是侏儒国的人。”

侏儒国,是大唐海外,一个小岛上的国家,里面的人都十分胆小。大唐的人民,最是看不起这个国家。秦玉说出这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不过余真意丝毫不为所动,他看着这位女将军,笑道:“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秦玉眼神微动,她没想到,这个大约十六岁的少年,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余真意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你不也就十几岁,都上阵杀敌,我明白这些,有什么稀奇吗?”

确实,两人看上去,余真意比较小,其实也就比秦玉小一两岁罢了。

秦玉突然趴下身子,伏在被子上,轻轻抽泣。

余真意一个头两个大,他哪里能想到,这位女将军,竟然哭了?说好的上阵杀敌呢?说好的乘风境修行者呢?说好的大唐人最坚强呢?

他连忙说道:“说吧说吧,还有什么事,我答应帮你了。”

秦玉抬起头,说道:“跟我一起杀回镇魔城!”

第三章 简直罪恶滔天

秦玉的声音很沙哑,却很坚定。

余真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秦玉的额头,说道:“没有伤到脑袋啊,怎么说出这种胡话来。你没受伤的时候,都不是她们的对手,难道受伤之后,还能干掉那些叛军不成?”

秦玉没有在意他无礼的动作,问道:“你怎么知道镇魔城中有叛军?”

余真意悄悄说道:“刚才去抓药的时候,听村里人说的。”

秦玉眼神冰冷,说道:“那些叛徒,竟然敢勾结妖族,都该死。”

余真意发现,这位女将军,年纪不大,脾气却挺大。他说道:“还是先养好伤吧,虽然我答应帮你,但是送死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还有,这次买药的钱,已经花光了我的全部家当,你看着办吧。”

皱了皱眉头,秦玉说道:“知道你没什么钱,所以才让你买些便宜的药材,就这还要花光你的积蓄?”

余真意看了她一眼,说道: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能吃饱饭就很不容易了,存这些钱还是为了娶媳妇的。

秦玉微微一愣,看着少年干瘦的脸庞,倒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是秦府的小公主,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这些钱对她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在余真意这里,那可是一顿一顿省下来的。

夜色安静,远处传来一声声蝉鸣。

茅草屋中,两人均是无言。

余真意的目光,渐渐下移。

秦玉皱眉道:“有这么好看吗?”

余真意收回目光,说道:“习惯了,习惯了,莫见怪。”

秦玉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唐的男人,若是各个都像你这样,迟早要亡国了。”

余真意十分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年纪轻轻,就说出这么老成的话来。他说道:“不要总是这么悲观嘛,大唐这么强盛,怎么会亡国呢?”

秦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小,不懂的。”

余真意笑嘻嘻的说道:“长夜漫漫,睡觉是不可能睡了。既然如此,你给我说说呗。”

秦玉这些天,也有些累了,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看着余真意的目光,她犹豫片刻,还是讲起了大唐最近发生的事情。无可置疑的,大唐是个强国。

可是强,不止是因为大唐的军队强,而是因为大唐有无数先贤,修行者辈出。修行七步,当年打天下的皇帝李二,就是第七境的修士,睥睨九州,天下无敌。

在李二身边,有各种将军,儒生,还有天命师。

可现在不行了,现在大唐最强的修士,是李氏一族的殇阳真人。殇阳真人原本是皇子,后来拜入道门,修行长生大道。得道有成之后,自愿守卫长安城。

有殇阳真人在,大唐便可高枕无忧。

因为他,是第六境的修士,只差一步,便是仙人。

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殇阳真人离开了长安城,回了自己的道观。这消息从长安城传出去之后,大唐周围的国家,便蠢蠢欲动。

大唐西边的弃常国,最是不老实,七位妖圣,派遣手下袭击镇魔城。

听到这里,余真意有些不理解了,他问道:“虽然我对修行之事,一无所知,但是那七位妖圣,肯定都很厉害吧。你区区一个乘风境的修士,怎么抵挡得住朝廷派你来送死的?”

秦玉看了她一眼,说道:“区区一个乘风境,你这口气,可真不小。”

余真意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确实,对于妖族大圣来说,乘风境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一个踏浪境,就是绝顶高手,不要说乘风境了。

秦玉知道他不懂,又解释一番。

大唐边境,能镇得住妖族七位大圣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镇魔城,而是长安城那位殇阳真人。只要殇阳真人在,妖族别说七位大圣,就是来了九位,也不是对手。

所以它们不敢越过城头半分,约束着手下。

如今殇阳真人修行好像出了点问题,它们才迫不及待,派手下来试探一下,看看大唐的态度。于是,秦玉来到了边境小城,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遭遇了叛军。

镇魔城的叛军,偷袭了秦玉,她好不容易逃到这里。

余真意想起上次的事情,问道:“对了,昨天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武将,你是怎么把他杀了的。我看他血肉都被吸干,看上去很吓人,你不会也是妖魔吧。”

说到这里,余真意后退了两步,看着秦玉。

秦玉微微一笑,说到:“看你那怂样,我要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余真意保持警惕,不敢过来。

秦玉伸出右手,在她的掌心,出现了一把黑色的短剑。正是这短剑,要了那武将的性命,顺道吞噬了他的血肉。秦玉解释道:“这是我的本命灵剑,刚才一剑捅死了那个人,是因为它很锋利,可以吸人血肉精华。”

余真意看着那把剑,问道:“这就是修行者吗?”

这种强大的力量,他很渴望,若是能拥有,自己的铁匠铺就不至于被抢走了。那个被杀死的武将,看上去就是军队中的好手,竟然在这把小巧玲珑的剑下,撑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余真意真的羡慕了。

秦玉收回灵剑,说道:“不用羡慕了,修道一途,很艰难的。”

余真意不以为然,再艰难,他觉得都值得。

就像李殇,为了偷看村头王姑娘洗澡,不知道被她家的狗咬多少回了。有些事情,真的值得。

秦玉说道:“我大唐的殇阳真人,就是有一把殇阳仙剑,才让诸国的修士不敢有半分异心。你说厉不厉害?可是总靠着他,迟早有一天,大唐是要亡国的。”

余真意沉默片刻,走上前,说道:“你总说大唐的年轻人,不该像我一样胆小怕事。可是你呢,开口闭口,就是亡国。我觉得年轻人若是都像你一样,才是真的完了。”

秦玉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事情多,我心境有些不平。”

修行者,心境一事,很是重要。秦玉最近刚从被的地方调过来,又差点死在这里,所以才会如此烦躁。茅草屋内,两人又沉默了。

片刻之后,余真意将自己的铁疙瘩放好,然后拿出一张凉席,开始睡觉。

秦玉也开始闭目养神,刚才去抓的药材,只能稳住她的伤势。要想早点恢复,还是需要好好修养。这一次事情,可不简单。殇阳真人出问题,说不定其他国家,就要一起进攻大唐了。

殇阳真人之后,大唐的修士,就像是断绝了一般。

如今年轻一辈最强的那个人,不过也就是在第四步而已,若是真的众多大国来犯,可怎么挡得住?秦玉十分担忧,她虽然是个女儿身,可也知道,国难当头。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余真意,却发现这个少年,已经睡着了。

这一天,看来真是累得不轻。

秦玉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她见过许多大唐才俊,像余真意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贪生怕死,胆小如鼠,却在关键时刻又很靠谱。毁尸灭迹,抓药取材,一点都不含糊。

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秦玉的激将法,想让余真意帮帮她。

毕竟她手下的将士,都反叛她了,还有谁能相信的?秦玉很是纳闷,自己手下的那些兵,都是跟自己一路厮杀过来的,怎么会反叛自己呢?

她双眼望着茅草屋顶端,心很痛。

那可是她的亲兵啊,居然一个个,都看着她被人偷袭,重伤,然后逃离。不但没有帮忙不说,甚至还有几个,拔出刀想要阻止她。她真是不懂,怎么会这样?

心中的烦操,让秦玉无心睡眠,她又看向余真意。

这个少年,睡觉的时候,竟然还抱着一个铁疙瘩,真是好笑。随后,秦玉把目光投向一边,看到了死去武将身上的那副铠甲。微微一愣,秦玉才想到,一套镇魔铠非常沉重,这瘦弱的少年是怎么把它卸下来的?

大唐的镇魔铠,是给修士用的,寻常百姓,根本拿都拿不起来。

她又看了看那少年,这才发现,少年身上,还是有些肌肉的。只是偏瘦了些,力量不小。秦玉又想到了少年的名字,如果不是看到本人,她还会以为是哪个道门的修士。

余真意。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个名字,不像是普通人能取出来的,也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秦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这时,余真意似乎梦到什么,伸出右手,狠狠一抓,说道:“真大!”

秦玉扭过去脸去,不忍再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梦见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片刻之后,余真意又喃喃说道:“王姑娘,莫要怕,我余真意可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今天为了抓药把积蓄都花光了,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挣钱给你的,你莫要走。”

秦玉皱了皱眉头,这狗贼,梦到的居然不是自己。

而是那什么王姑娘!

简直罪恶滔天!

第四章 一本黄色的小书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其实余真意睡的一点也不好。

不过他怀中抱着老头留下来的那铁疙瘩,心里倒觉得安稳。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秦玉正坐在床上呼吸吐纳,身上还披着一件自己的衣服。

粗布条披在这位女将军身上,别有一番风味。

余真意对修行一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他感兴趣的是,修行可以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的话,他就有自保之力了。在这乱世,要活下去已经狠难了。

李殇曾经说过,以后要喝最美的酒,打最野的狗,还要让那些官老爷都来跪拜他。

余真意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他想的只是,以后拥有别的“铁匠铺”,他能有力量护住。而不是被那些官老爷看中,就要伸出双手,奉送上去。

他盯着床上的秦玉,不知道她是在怎么修行。

半晌之后,秦玉睁开眼睛,看了看他,问道:“对修行感兴趣?”

余真意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点了点头。

秦玉笑道:“可以啊,要不要我教你?老天爷是公平的,修行一事,不看出身如何。你知道我大唐现在最有名的墨羽将军吗,他就是出生在一个破败的小巷子。”

余真意当然知道,虽然他在大唐边境,但也经常听说墨羽将军的事迹。

陈墨羽,大唐如今年轻一辈第二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第三步的修行者了,比秦玉还要高上一个境界。最出名的是,他还是殇阳真人的徒弟,出身贫寒不说,还是个孤儿。

现在大唐所有的年轻人,只要是出身低贱的,都把陈墨羽视为楷模。

因为他没有什么天赋,出身低贱,只是一个破败巷子走出的孤儿。机缘巧合之下,才走上修行的道路。后来更是凭借过人的天资,被殇阳真人收为亲传弟子。

于是乎,这位陈墨羽,一步登天,如今在大唐还得了个“墨羽将军”的称号。

要知道,殇阳真人,可是大唐第一高手。他的弟子,以后必定前程似锦。而且他收弟子,不是看资质的,而是靠毅力。听说陈墨羽,靠着毅力还有坚定的心志,走完了殇阳真人的考验。

总之,提起陈墨羽,大唐的青年才俊,都十分敬佩。别国的修士,个个闻风丧胆。因为陈墨羽不是那种只知道修行的天才,他从小就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在军中的战绩,也让人福气。

余真意的好朋友,李殇总是羡慕的说,给他修行的机会,他也要一步登天。

可是普通人想要修行,根本就没有门路。比如说余真意,待在大唐边境,什么事情都没有,根本就没机会跟那些修行者说上两句话。现在有一个秦玉在这里,他怎么会不羡慕?

秦玉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想修行,可以,我教你。”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问道:“真的么?”

秦玉点点头,然后给余真意讲起了修行的事情。修炼一途,共分七步。普通人知道的,踏浪境,就是第一步。顾名思义,踏浪境,就是修士可以踏浪而行。

身轻如燕,在水面上也能如履平地。

这种人,在俗世间,已经是高手。进了军队,也是百夫长级别的存在。力能抗鼎,能斗虎牛。普通人只要进入了踏浪境,就是一方高手,能混个好日子了。

随后是第二境,乘风境,也是秦玉如今的境界。迈入乘风境的高手,可以御风飞行,已经不属于“普通人”的境界了。秦玉现在就是乘风境,只不过她很少御风飞行而已。

余真意听得很认真,虽然平日里也听说书先生说过这些,但是哪有一个真正的修行者说的过瘾

说完这二境,秦玉就不往下说了,她解释道:“后面的境界,就不告诉你了,如果你要开始修行的话,这两个境界,足够你修炼多年了。”

确实,天底下不是谁,都能成为陈墨羽的。

秦玉出生到现在,拥有最好的资源,而且自身天资好,又时常在军队中厮杀,她才有乘风境的修为。这两个境界,就算余真意开始修行,难道能比她破境还快?

踏浪,乘风,这两个境界,足够让余真意修行很久。

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后面的境界慢慢来。

余真意没有什么异议,他这个人,最是知足。如今有一个修行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是会好好珍惜的。

秦玉又说道:“世俗之人,不能修行,要么是没有钱,要么是没有修炼功法。如今看你的样子,是没什么钱了。这样,我把功法教给你,能修行到哪一步,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余真意点点头,秦玉能教他,他已知足。

秦玉右手轻轻一挥,不知从哪拿出一本古朴的小书,上面写着《沧浪剑赋》四个大字。余真意跟着老头子的时候,认识这四个大字。

秦玉将这本黄色的小书递给余真意,说道:“这本书,是我随身所带的,我是剑修,所以留下的都是跟剑有关的修行功法。我秦家祖传的功法,肯定不能教给你。我实话告诉你,这沧浪剑赋不是什么品阶好的功法,只是一般,你失望吗?”

余真意连忙摇头,能修行就不错,哪里还敢奢望顶尖的功法?

秦玉微微一笑,脱去铠甲之后,胸前波涛汹涌。

她看着余真意:“你还不错,若是敢嫌弃,我是肯定不会再管你了。人能知足,是好事。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墨羽一样的,有几分命,就拿几分东西。”

余真意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那本《沧浪剑赋》。

秦玉很是满意,说道:“你先看看这本书,稍后我再告诉你修行的相关事宜。”

余真意沉默片刻,问道:“秦将军,这本书我能送给别人吗?或者,你那还有没有别的修行功法?我可以拿东西跟你换。”

听到这句话,秦玉顿时皱起了眉头,对眼前这少年的好感,瞬间下降。刚刚才夸奖过这少年懂事,知足,怎么眨眼间就变得贪得无厌?

《沧澜剑赋》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法决,但是放在凡俗世间,也是能引得无数高手厮杀抢夺的。

这少年,怎么如此不知足,还想要第二本?

她冷冷说道:“这一本足够你钻研百年,为何还想要别的?”

余真意沉默片刻,说道:“秦将军,你误会我了,我想问一问你,这功法能否送人。是因为我有一个好朋友,他比我更想修行,这本书若是能送给他,那是更好。至于刚才问你的还有没有,你就当我没问过吧。”

秦玉愣了愣,问道:“什么朋友,能值一本功法?”

余真意很是骄傲,说道:“我这个朋友,可厉害了。他比我聪明,比我高大,比我强壮。若是修行起来,一定比我厉害。他为人仗义,心地善良,英俊潇洒”

秦玉目瞪口呆,听着余真意滔滔不绝,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余真意是不是隐藏身份的,寻常百姓的孩子,哪会这么多夸人的词语

良久,余真意终于停下来了,他看着秦玉,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停了下来。

秦玉幽幽说道:“你这朋友,还真是了不起。”

说着说着,突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真意,在干嘛呢,叫你收拾东西收拾好没有?咱们马上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再跟我去爬一次偷看一次张老头家的姑娘怎么样。好些天不见,她应该又大一些了。”

听到这声音,余真意呆在原地。

秦玉冷着一张脸,小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

余真意摆手道:“误会,误会。”

这时,李殇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小子在干什么,怎么不理我,不会又在抱着那铁疙瘩在睡觉吧?”

余真意朝秦玉使了个眼色,连忙走出去。此时的李殇,一身短衫,精神十足。他看着余真意,笑道:“终于要离开这狗屁地方了,咱们走快些,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到一两个高人呢。”

余真意说道:“最近有点事情,能不能晚几天再走?”

李殇皱眉道:“你能有什么事情,莫非是舍不得了?”

余真意伸出手,将手中的《沧浪剑赋》露出来,朝李殇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先回去吧,晚上我来找你,跟你好好说清楚,现在不太方便。”

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只是一瞬间,李殇便懂了余真意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茅草屋,大声说道“真是服了你,这么墨迹,有什么事情,搞快点哈。”

说完,他故作大声的离开了。

然后回头,朝余真意握了握拳头,是加油的意思。

余真意看着李殇的背影,很是开心,转身回了屋子。

秦玉一脸冰冷,看着余真意,说道:“演戏给谁看呢?当我不知道?我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咱们都得死。至于你说的功法一事,我这有,但是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余真意问道:“什么事情?”

秦玉说道:“待我伤好以后,跟我一起杀回镇魔城,干掉那些叛军。”

余真意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去送死的。”

秦玉伸出手,说道:“在此之前,我会教会你,什么是修行。等你小有成就了,我们再杀回去。”

余真意眼前一亮:“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第五章 春来楼的姑娘胸脯大

很显然,秦玉不是那么甘心,总想着杀回去。

余真意在自己的小茅屋里,提心吊胆的,总害怕镇魔城那边突然爆发战乱。他现在还没有开始修行,若是碰到那些妖物,岂不是死定了?

他陪着秦玉,一边疗伤,一边聆听修行路上的相关事宜。

秦玉看着他瘦弱的身子,非常不满意,说道:“你可知,这修行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余真意想了想:“是锻炼身体,还是吸收天地灵气?”

秦玉笑道:“这两样东西,你怕是从说书人那听来的吧,他们说的话,不必当真。虽然说的对,但还不是修行第一件事。第一件事,是吃肉。看你这瘦弱的样子,从小到大,肯定没怎么吃肉。”

余真意平日里,连饭都吃不起,哪有钱吃肉?

最穷的时候,在村里给人帮工,换一些米回来,自己每天生火煮点粥喝。米都不敢多放,每次用手抓一点。

他看着秦玉,说道:吃肉也不是一会就能吃起来的,那我现在怎么办?

秦玉说道:“能咋办,拿钱去卖肉呗,这镇魔村靠着边境,总有不少打猎的人,肉应该不是很贵吧。”

买肉是不可能卖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再说了,余真意的积蓄,给秦玉抓药,就已经花光了,还哪有钱买肉?他看着秦玉,眼神明亮,说道:“我看演义小说里,那些主角都能徒手搏杀猛虎,要不我也出去打猎试试”

他小时候有老头子照顾,所以有一身力气,但是没出去打猎过。

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秦玉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去打猎,这是怎么天真的想法?大唐边境,可不止有野兽,还有妖物。手上没点本事的,根本就不敢去丛林中打猎。连秦玉自己,在一个人的情况,也不敢离开镇魔城太远。

因为在往前走,就是弃常国。

人弃常,则妖兴。

弃常国里面,全都是妖怪,更不要说还有那七位妖圣了。

秦玉思索片刻,说道:“我这有一块玉,你拿去给你的朋友,换些钱财来。但是要注意,这块玉,一定不能卖出去。这镇魔村中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还是要小心点。”

说完,她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块玉。

秦玉身上,没有钱财,因为储物法宝极为难得。她身上装的全都是贵重物品,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块玉呈蓝色,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秦”字,十分威武。

余真意看着这块玉,没有伸手。

秦玉将玉直接丢过来:“别婆婆妈妈的,用这玉去买些肉,然后还要买些药材,我要用的。买肉的钱,就当是你帮我跑腿的路费了。”

余真意手忙脚乱的接过玉,他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功法,送我那朋友吗?比起这块玉,我相信他更喜欢修炼法决。”

秦玉摇了摇头,说道:“修炼功法我已经有了,身上不常具备,这本《沧浪剑赋》还是一位故人之物,我才放在身上的。你不要奢望了,稍后等我杀回镇魔城,才可能给你再找一本功法。”

余真意有些失望,但他还是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带着玉出门了。

镇魔村,此时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像没有察觉到镇魔城有什么变化。余真意走在街上,毫不起眼。他瘦弱的身影,根本就不受那些人的待见。

李殇的屋子,在村子另一头,他跟余真意不一样,有一套小房子。是砖石做的,非常有牌面。余真意知道,这是李殇拼命才换回来的房子。

他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没什么人,轻轻敲了敲门。

李殇探出脑袋,看到是余真意,急忙把他拉了进去。

余真意看见房子里,跟之前大不相同。李殇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是有强迫症,家中每一个样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此时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李殇笑道:“我把东西,还有房子都卖了。”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房子,你不是很喜欢么?”

李殇无所谓:“喜欢是喜欢,但是跟命比起来,房子算什么?”

确实如此,镇魔城中,最先感觉到危险的,就是李殇。余真意不知道他平时在干什么,只是知道,跟镇魔城那边的官老爷有联系。

他拿出那块玉,直接说明来意:“这块玉给你,借我点钱。”

李殇一把抓住那块玉,用自己的袖子狠狠擦了擦,瞪大眼睛看着余真意:“这可是真家伙,你从哪搞来的,知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不会是捡来的吧,我就知道你小子运气好。”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余真意连饭都吃不饱,运气哪里好?

余真意认真说道:“这块玉现在不能卖,要想卖,以后去了别的地方再卖。”

李殇突然眯起眼睛,把玉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一下,然后又走到余真意身边,像小狗一样闻了闻。他说道:“你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说的。

余真意拿出那一本《沧浪剑赋》,递给李殇。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默契十足,李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接过这本书,仔细翻阅起来。越翻他脸色越是阴沉,最后,将书还给余真意,说道:“才一天不见,怎么就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余真意拿着书:“你不是一直想修行么?这书给你了。”

李殇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你余大爷阔绰,还是留着吧。你不是总跟我说羡慕那些天上飞来飞去的剑仙么?这本书正好给你,要多少钱快告诉我。”

余真意咧嘴一笑:“多多益善。”

李殇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爷刚刚买房子的前,还想着去春来楼爽一把呢,现在便宜你了。”

说完,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余真意。

余真意掂量了一下,然后打开看了一眼,震惊道:“这么多?”

他知道,这位朋友不富裕,有时也是吃不起饭的。

李殇眉飞色舞的说道:“小爷的房子,在这里还是值点钱的。再说了,不多攒点,怎么去春来楼?”

确实,这青砖红瓦的房子,虽然地方很小,但是比余真意那个茅草屋要值钱得多。春来楼,是大唐西边边境,唯一一处可供消遣的地方。

里面的姑娘,胸脯都大得很。

余真意再次将手中的《沧浪剑诀》,递给李殇。

李殇拿着玉,说道:“你自己留着吧,小爷我最讨厌那些飞来飞去的剑仙,这辈子都不会练剑的。”

余真意知道自己这位朋友说的,不是真心话,他对修行是渴望的很。这本书,他是绝对不会要的。李殇就是这样,不熟的人,他态度非常恶劣。若是熟了,可以掏心窝子的那种。

余真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小心些,不要去镇魔城了。”

李殇看着余真意手中的钱袋,问道:“你要这些钱去干啥?”

余真意微微一笑,说道:“去买肉!”

在李殇咬牙切齿的目光中,余真意走出了他的家门,从钱袋中拿出些许铜钱,放在自己手上,然后把钱袋藏好。在这镇魔村,钱财外露,可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镇魔村,卖肉的地方很多,余真意却没去过几次。

这一次,他心情有些激动。

挑了半天,挑了个杀猪汉子的摊位,这里的肉,看起来比较扎实。屠夫认识余真意,看见他很不屑,嘲笑道:“这不是余大爷吗,怎么有空过来转转?难道你还有钱卖肉不成?”

余真意在镇魔村,也算是有些名气了。

穷,命苦,还特别抠门。

整个镇魔村,就他一人,瘦得像猴子一样。如今是大唐盛世,居然还有人饿肚子,说出去真是让人笑话。屠夫伸出手,在自己的摊位前比划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来一块?”

余真意点点头。

那屠夫像白日见鬼一样,说道:“你是不是余大爷哦,不会是被城外的妖物夺了心神吧。”

余真意拿出一些铜钱,放在案板上,说道:“给我来小半边猪,我直接扛回去。”

屠夫拿起铜钱,发现是真的,这才知道来了生意,也不去调侃余真意了。手起刀落,很快劈下小半边猪肉,装在麻袋里,递给余真意。

余真意笑道:“找钱。”

那屠夫只能还了两枚铜钱,说道:“看来还是余大爷,这算账和抠门的本事,还是在的。”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收起铜钱,扛起猪肉,回家去咯。

屠夫留在原地,手中拿着杀猪刀,啧啧叹道:“这小子瘦是瘦,不过一身力气倒是不小。不过可惜咯,若是铁匠铺子还在,说不定还能娶个好媳妇。”

铁匠铺的事情,镇魔村的人都知道。

可他们也是穷苦人,自己的日子都难过,哪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去得罪那些官老爷?正义是好事,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去维持正义的。

余真意扛着小半边猪肉,走在街道上,顺手买了些药材。

虽然有钱了,但一想到这小半边猪肉,花了十几枚铜钱,他感觉心在滴血。

第六章 吃肉才是修行

茅草屋外,传来肉香。

余真意对于做饭一事,还是有些心得的,将这些猪肉切片。然后烧一锅汤,弄一些辣椒,就是一锅很香的肉。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回到茅屋中,开始烧水的时候,余真意又看见秦玉在打坐,呼吸吐纳。

这位女将军坐在床上,身上披着衣服稍稍滑落。余真意现在才觉得,那些春来楼的姑娘,还是不如秦玉大的。以前是她穿着盔甲,将胸前的春光挡住了。

余真意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春来楼,只是远远瞧过几眼。

李殇倒是去过,听他说是跟着那些官老爷一起去的,听说上面的姑娘,皮肤都能弹出水来。而且关键是,春来楼的姑娘,都开放得很。

余真意一边看着锅里的肉,一边想着春来楼上该是怎样的风景。

屋内,秦玉轻轻走下床,她的伤已经好了不少。她右手放在面前,一柄黑色的小剑,顿时出现在手中。这是她的本命飞剑,这一次要不是有它在,早就死了。

这一次遭遇背叛,她是万万没想到。

那些兵,都是自己的亲兵啊,自己从家中带出来的,怎么会背叛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秦玉坐在床上,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候,余真意端着一碗肉走进来,问道:“你吃不吃?”

秦玉点点头,当然要吃。

她还没有达到辟谷的境界,吃些肉,伤势能恢复得更好一些。她端着碗,问道:“你呢,你用什么吃?”

茅草屋中,实在是太穷了,只有这么一个像样的碗,就连筷子,也是用树枝削成的。不过余真意手工还算不错,这筷子拿在手中,挺舒服。

余真意笑道:“我就直接用锅吃了。”

秦玉眼神微动,觉得很有意思。在军中,有时候也会用锅吃。她端起碗,从床上走下来,来到门口,看着余真意。

余真意吓一跳,他说道:“你可别出来啊,人命关天的。”

四周眼线多,被发现了,他们两人都活不了。

秦玉左手端着碗,右手手心有一把黑色小剑悬浮,说道:“你放心好了,现在的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敢来这里的,都要死。”

余真意看了看四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一边吃肉。

从小到大,没吃过几回肉,余真意真是觉得吃肉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尤其是旁边,有个美丽的姑娘,跟你一起吃肉。余真意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

秦玉收起飞剑之后,吃肉的样子,实在算不得雅观。

似乎是主意到余真意的眼神,秦玉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说道:“军中都是这样吃饭的。”

余真意不再说什么,专心对付起锅里的肉。

秦玉最先吃完,将碗放到一边,说道:“修行一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你现在赶快吃完,然后看一看刚才给你的那本书,就知道怎么修行了。”

余真意点点头,用心对付眼前的一锅肉。

此时此刻,就是给他是个春来楼的姑娘,他都不愿意换这一锅肉。小半边猪,其实挺多的,秦玉只吃了一小部分。余真意只是洒了些辣椒,还有盐巴,味道却很香。

升腾的火焰,飘荡的香气,噼里啪啦的响声,聚精会神的少年,凝成一副毫无情调与诗意,却极其质朴原始的画面。秦玉看着这一切,竟然有一点失神。

眼前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真的与他之前见到的人,有些不一样。

身处淤泥之中,表面上十分肮脏,内心却有一颗赤子之心。

不愧是名“真意”。

夜幕降临,这一锅肉也见底了,余真意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饱,一锅肉连汤都没剩下。他按照秦玉说的,翻开了沧浪剑赋,看看上面的修行方法。

尘雾烟,碧云天,海潮远,剑赋诀。昆仑巅,瑶台间,仙妖现。御长剑游遍,从此,独闯天险。携剑,生死相言沧海,风雨雪,宿命缠恋,情缘该何绝。白发笑,江湖怨。忧愁伤,谁能解。剑封三千年,苍浪依旧,涛声不灭。

竟然是一篇剑诀,往后一番,才发现修行的法决。

肉吃到肚子里,只有消化了,才是真正吃掉。

剑诀后面,写着一篇心法,正是教导如何修炼肉身,灵气的。此时此刻,余真意才知道,这一本《沧浪剑赋》是真的不简单。应该是剑修修行的功法,可是有个问题。

他看着秦玉,问道:“我没有剑,怎么修行?”

世间大道,有千万条。有人以身躯证道,有人以剑证道。不管是什么,总要有一个寄托。余真意此时修炼的是剑,那么自然,该有一把剑才是。

秦玉说道:“没有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什么趁手,你就用什么。”

余真意想了想,回到自己的茅草屋中,将老头子留给他的那铁疙瘩,握在手中。然后跟着剑谱上写的心法,开始修炼。他只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自己的小腹处升起。

这是开始修行的前兆,只有身体内产生气,才能去引导天地间的灵气进入体内。

修行的第一境界,踏浪境。就是指人体内,产生一定的天地灵气,可以身轻如燕,在水上踏浪而行。这一境界,算是凡夫俗子中,最强的境界。

一些尘世间的高手,即使不修行,也能到达这一步。

余真意用体会自己心中的感受,发现修行一事,其实也不难,只要找到方法。小心翼翼的感受体内的灵气,余真意挥舞着铁疙瘩,瘦小的身躯,竟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秦玉在一旁,看的很认真。

余真意手中的铁疙瘩,看上去不轻,起码有几十斤重。如今在他手中,却像是一把剑一样,挥舞得十分轻松。秦玉在军中,也遇到过不少天生神力的人,所以挺看好余真意的。

一炷香之后,秦玉喊道:“休息一会吧,急不来的。”

余真意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铁疙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力气果然又大了不少,而且自己现在能很好的控制这股力道。以前都是只会使用蛮力,现在竟然能控制力道了,修行真是有效果的。

秦玉很是赞赏,说道:你的资质还不错,刚开始修行,竟然就能悟出内劲。

内劲就是体内的劲道,余真意听李殇说说过。李殇当初说,军中的那些官老爷,都有内劲。这样才能跟人厮杀,甚至到了高的境界,能手撕虎豹。

他自己竟然一练,就练出了一丝内劲,有些兴奋。

秦玉知道,这是余真意本来就时常锻炼的缘故,在他体内,有一股远远大于常人的力量。她有些好奇:“真意啊,你这么瘦,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余真意回过头:“小时候总跟老爷子一起打铁,锻炼出来的。长大后去做苦工,没什么本事,只能卖力气了。”

秦玉点点头,原来如此,打铁的人力气一般都大。

她笑道:“就连练到这里吧,快去洗个澡,等你再熟悉内劲一点,就该杀回去了。”

余真意看她要回屋子,忙问道:“将军,敢问我的资质,跟那陈墨羽比,怎么样?”

秦玉回过头,说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余真意也不生气,留在原地,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铁疙瘩,他感觉自己还有不少力气。直到深夜,余真意才放下手中的铁疙瘩,回去用凉水冲了个澡,躺在地上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真意习惯性的往床上一看,突然愣住了。

床上空无一人,秦玉已经不见了。

他忙站起身,结果发现,是真的不见了。要不是桌子上还放着那本《沧浪剑赋》,余真意都要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了。看着空荡荡的床铺,余真意突然有些失落。

原来,秦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着自己杀回去。

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教余真意修行,报恩而已。这位女将军,来的狼狈,走的潇洒。留下一个少年郎,满是不舍。

余真意在床上,坐了很久。然后他开始收拾东西,将铁疙瘩拎在手中。钱袋和《沧浪剑赋》贴身放着,他关好茅草屋的门,离开了这个生活多年的地方。

先是去找李殇,结果李殇不在,听说是去了镇魔城。

余真意来到镇魔村村口,看着西边的那座城,十分宏伟。可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那里。现在,他想去看一看了。拎着铁疙瘩,余真意开始朝镇魔城走去。

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脚印。

因为他手中的疙瘩,实在是太重了。

镇魔城十分喧闹,此时那些官老爷,似乎才刚刚起床。镇魔城守门的,余真意认识,当初来收铁匠铺的,就有这个人。余真意拎着铁疙瘩,朝那位官老爷走过去。

一开始,那位官兵还不以为意。

可是看到余真意身后留下的脚印之后,他有些紧张了,握起手中的长枪,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余真意微微一笑,说道:“我来找人的。”

第七章 骑着巨象的大妖

跟镇魔城比起来,余真意的身影显得很瘦小。

但是他手中握着的那个铁疙瘩,看着有些吓人。守门的将士看着他,有些恼怒,说道:“想进城可以,拿五枚铜钱过来,让你过去。”

余真意冷静的说道:“以前进城是不要钱的,为什么现在要?”

那将士有些不耐烦:现在是非常时期,进不进去?不进去就滚。

微风吹来,守门将士的语气不是很好,他认出了余真意,也知道铁匠铺子的事情。但是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子而已,占了他的铁匠铺又如何?

将军占他铁匠铺的那一天,还请兄弟们喝了一顿酒嘞。

余真意想进城,去找秦玉,或者李殇,可是他现在不想拿这五枚铜钱。刚刚还看到有人空着手走进去了,为什么换了自己进去,就要交钱?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那守城的将士,见他还敢往前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窜出来,往那将士手里塞了几枚铜钱,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兄弟,他不懂事,大哥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正是李殇,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城中出来了。

那个将士骂了两句,没有再为难余真意。

看来李殇在镇魔城,还是有点面子的。

他搂着余真意,缓缓走进镇魔城,然后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问道:“你来干什么?城中正是动乱的时候,不怕死啊。手里还抱着你这破烂铁疙瘩,还不扔了?”

其实李殇知道,不管说什么,余真意都不会扔掉手中的铁疙瘩。因为这是那个老头,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余真意看到李殇,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还待在这城中吗。”

李殇摇了摇头:“我想走,怕是走不了了。城头上,出现了很多妖物,估计马上就要攻城。我还有事情,你快走吧,城破以后你可就活不成了。”

什么事情,比性命还重要?

余真意不理解,他看着李殇,缓缓说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李殇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不走?在这等死吗?你还真以为我会死啊。告诉你,城中有个修行者,说我出去杀妖十头,就收我为弟子。知道不,大修行者,比你那本破烂剑诀强多了。”

原来如此,这世上,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估计就只有修行了。

余真意扯了扯李殇的袖子,说道:“我把那本书给你,咱们一起走吧。”

李殇打掉他的手掌:“小爷我可是要去杀妖的。”

余真意说道:“那我也去。”

李殇哈哈一笑,带着余真意,从城中慢慢走上墙头。一边走一边说道:“就你这瘦胳膊瘦腿的,竟然还想着杀妖跟我去城头看看,你要是能不吓得尿裤子,我就喊你一声余大爷。”

镇魔城很宽广,不像一个边缘的小城。

城墙十分古朴,不负“镇魔”二字,上面刻画着各种古老的铭文。当余真意走上城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嚎叫!他抬头一看,在城外,竟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妖兽,有狮子,老虎,还有野猪。

其中一些,眼中闪烁着妖光,似乎已经离“踏浪”境不远。

李殇看余真意没有吓到,有些惊讶,说道:“余大爷,你可别小看这些野兽,它们各个皮糙肉厚。普通人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必须要修行人士出手才行。”

余真意想了想:“在这城中,有几位踏浪境的高手?”

李殇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据我所知,一共有八位,都是军中的好手。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乘风境,就是他说要收我为弟子的。乘风境啊,那是真正的仙人。”

踏浪,乘风。

在余真意心中,都是仙人。他现在虽然已经开始修行,但只是刚有了走动的力气而已,不知何时才能迈出第一步。在凡俗之人里面,没有迈入第一步的,那还是凡人。

就算修行了,也不过是高手罢了。

离真正的“修行者”,还差得远。李殇现在,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而已,还是这些官老爷闲暇时刻教他的。在大唐,从军之人,都要学习武技。

最基本的“太祖长拳”,还有“归元决”。李殇学不来后者,但是太祖长拳,他非常熟悉。

余真意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城头上,有一黑色的身影,是一位老者。他虽然瘦小爱,但是站在城头上,城外的狮虎也不敢出声了。李殇有些兴奋:“看到没,那就是我未来的师父,龙湖真人。”

龙湖真人,听上去就很霸气,余真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突然,那黑衣老者,似乎察觉到余真意的目光,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锐利,好像带着刀子一样。片刻之后,他似乎看见了李殇,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

李殇小声对余真意说:“看见没,龙湖真人,就是这镇魔城唯一的乘风境界高手。有他在,这城池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稍后我只需跟着那些将士,出城杀几头畜生,就能被他收为弟子。小爷我就说过,我天资纵横嘛,终于有伯乐发现我了。”

看到好友意气风发的样子,余真意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但是他知道,这镇魔城中,还有一个乘风境,那就是秦玉。这位女将军,绝对不会远去,肯定留在城中。可能是隐藏在某一处而已,余真意此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突然,西边一阵嘹亮的号角响起。

余真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向城头看去。

那些妖兽,一个个蠢蠢欲动,往镇魔城走来。腥臭的气息传来,余真意捂住了嘴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城头上的人反应倒是快,立马弯弓搭箭,开始防御。

大唐白虎卫的弓箭,名扬千里。

大唐一共有四种军队,镇东军是最强的,也被称为血龙卫。镇南军最坚韧,被称为火凤卫。还有镇西军,白虎卫最为锐利,一手神箭让敌人闻风丧胆。镇北军,玄武卫最擅长阵法。

镇魔的将士,似乎有几位,就是白虎卫出身,调过来的。

余真意很紧张,因为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现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一旁的李殇搂过他的肩膀,笑道:“余大爷,吓尿了吧。这号角声就是妖族进攻的信号,每天都会有几次,雷声大雨点小,你放心吧。稍后我会出城杀妖,到时你就在这看着。”

听到李殇要出城,余真意更紧张了。

李殇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机会难得,小爷我好不容易遇上伯乐了,不努力点杀妖怎么行呢?你在城头好好看着,不要惹怒那些官老爷,等天黑你出城就是了。”

说完,李殇就要去找那些官老爷。

余真意想挽留,但是开不了口。

跟李殇相处的这些年里,他自然知道,李殇过得比他还要幸苦。他想的是好好活下去,李殇想的,却是如何出人头地。说来真是好笑,不过是因为“李殇”这个名字,他处处碰壁,没有一个人愿意施舍一点好意。

不就是个名字么?有那么重要吗?

大唐国姓姓李,只因为他的名字是李殇,难道就不该有一番前程

余真意替他不平,可是有没什么可以做的。

于是,在城头,观看那些妖兽进攻的样子。他在城头上,已经能闻到腥臭味,那些妖兽的样子,双目猩红,十分吓人。在这种情况下,镇魔城的守卫,竟然还敢出城杀敌,真是让人佩服。

余真意看到,城中有一个小队伍,列好阵仗,出城杀妖。这些将士,由一个穿着铠甲的大汉领头,这大汉勇猛无比。余真意敢肯定,他是八位踏浪境的高手之一。

在这位高手的带领下,那些将士,很有规矩的杀妖。

明明杀妖是一件很暴力的事情,但是在余真意看来,他们都很潇洒,霸气。余真意如今虽然开始修行,但是他连真气都没有。这些将士,可都是修行了太祖长拳,还有归元决的。

一拳下去,有百斤重。

难怪能跟那些妖兽厮杀,还占据了上风。突然间,在人群中,谢宝树发现了李殇。他的身影,十分显眼。因为在所有人中,只有李殇,是没有穿铠甲的。

他还穿着破旧的衣衫,只不过杀起妖来,比谁都卖力。

余真意突然觉得,自己能认识李殇,真是天大的幸事。是这个少年,教会他勇敢,还有坚强。此时此刻,他心中豪迈万千,有一种想去上阵杀妖的冲动。

可是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在城外,突然有一声号角响起。

为首的那个将士,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因为所有的野兽,全部停下身子,不再进攻。反而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在迎接某个大妖。余真意举目望去,在西边丛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是一个远古巨象,上面坐着一个人。那人身影高大,躺在巨像背上,还比一般人要高上不少。他手中拿着一根青铜棍,像一根柱子一样,看着十分吓人。

四周的妖兽,匍匐在地,十分恭敬。

余真意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能感觉到庞大的气势。

与此同时,下方带领众人作战的那个踏浪境将军,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手下就往回走。如同丧家之犬,跑得飞快。李殇跑得慢了些,掉在后面。

只见巨像上的那个身影,一下子站起来,握紧手中的青铜棍,狠狠甩出!

一股刺耳的破空声响起,那根青铜棍,就像是一杆长枪一样,狠狠的从众多野兽中穿过。仅仅是青铜棍带起的风浪,就将李殇狠狠卷起,甩到一边。

青铜棍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砸向那踏浪的将领。

那将领知道自己走不掉,转身从马上跃起,然后抽出了自己的刀。这是一柄唐刀,军中将士,大多数都会配上一把。他举起刀,朝青铜棍狠狠劈下!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场边响起,踏浪的将士,双手骨折,也没能拦住那根青铜棍。青铜棍将他手中的长刀弹开,然后狠狠砸在他身上。

一口鲜血喷出,这位踏浪境的修士,从马上坠下。

还好身旁的手下拉住了他,将他拖回镇魔城,不然这位将士,要陨落在此。身后,无数的野兽朝镇魔城狂奔而来。城外,李殇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躺在巨像上的男人,实在太恐怖了,甩出的青铜棍的起浪,都能把他掀翻在地。

虽然他身上剧痛无比,但是还得往城里跑,不然死定了。

余真意在城墙上,看得着急,不过看城门口将士的样子,似乎是要把城门关上!

第八章 妖族大圣降临

城门一旦关上,李殇可就死定了。

余真意觉得不能容忍他死在外面,当即跑下城墙,来到守门的士兵面前。这些士兵十分紧张,因为不是所有的军人,都是能上阵杀敌的。他们这些守城的官兵,看见刚才那个踏浪境的首领都受伤了,心中十分害怕。

余真意来到他们面前:“还有人没进来,这么急着关城门干什么?”

这些守门的才不管外面那些人的死活,也不理会余真意,还是接着关门。

余真意放下手中拿着的铁疙瘩,走上前,保住那个关门的将士。他本来力气就大,现在开始修行,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力量。那将士被他抱得死死的,不能动弹。

将士喊道:“你知不知道,不关上城门,咱们都要死。”

余真意才不管那些呢,他只是不想让李殇死在外面。

抬头一看,刚才被青铜棍掀起气浪弹飞的,不止李殇一人。一共有七八个,此时都在往城墙这边跑,他们身后是大批的野兽。李殇跑在最前面,因为他是最先从地上爬起来的。

看到城门这边,守城的将士要关门,他们都心急如焚,甚至还有人喊出来:“姓李的,我干你娘!”

这个姓李的,很明显,就是守城的队长。他此时正被余真意抱住,动弹不得。关门的速度,慢了下来。可那些妖兽的速度也很快,如果不快点关门的话,恐怕城门就要失守了。

姓李的队长,推不开余真意,他吼道:“快关门,快关门!”

身旁的另外几人,急忙把城门关上,在一声绝望的嘎吱声中,门被关上了。余真意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拦不城门旁的这么多人啊。他松开了城门的李队长,再次走上城墙。

跟李殇的在一起的那些将士,此时已经被也野兽团团围住,就在城门下。

城墙上的将士,此时正在射箭,但是野兽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射出去的箭,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什么用。在丛林处,那个骑着巨象的身影,缓缓靠近。

巨象每走一步,大地都颤动几分。

李殇和那几个士兵,绝望的缩在城墙角,看着那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靠近。半路上,他还顺便取了自己的青铜棍。那几个士兵有些受不了,绝望的大叫起来。

又叫城里人开门的。

也有破口大骂的。

只有李殇,没有出声,一脸阴沉的看着那些走过来的妖兽。他双拳紧握,知道城里的人,是不会开门的。想活命,只有杀出去一条路。

可是这么多的野兽,还有那个躺在巨象上的身影,一看就是个踏浪境的高手。面对这么些敌人,怎么可能杀的出去?李殇只是会些拳脚功夫,所以他只有死路一条。

余真意在城墙上,看到了李殇的样子,知道他很害怕。

余真意想做点什么。

他抬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黑衣老者,正在城头。于是,余真意拎着自己的铁疙瘩,慢慢的朝那个黑衣老者身边走。还好,现在城头上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都在看城外的妖族。

余真意没费什么心思,就来到了那黑衣老者面前,他说道:“龙湖真人,您未来的弟子李殇在下面,可否开城救一救他?”

龙湖真人愣了愣,没想到有人找上自己,他问道:“你是谁?”

余真意平静的说:“我是李殇的朋友。”

龙湖真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也想救他,可是这城门是开不得啊。你知道的,外面那么多野兽,如果攻破了城门,那城里的百姓都要死。还有,你可知道,那躺在巨象上面的人是谁?”

余真意摇了摇头。

龙湖真人说道:“那是妖族的先锋,也是妖族七位大圣之一,踏浪大圣坐下的一个修士,被称为青铜巨人。他可是踏浪境的修为,一旦让他出手,恐怕连我也挡不住。”

余真意愣了一下,他以为,那个巨象上的身影,就是妖族七位大圣之一。

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手下而已。一个手下,都这么厉害,那七位大圣,该有多强余真意想象不出来。因为他见过最厉害的修士,就是秦玉。

不知秦玉,还有那青铜巨人,还有眼前这位龙湖真人,到底谁比较厉害。

妖族的七位大圣,以修炼境界命名。排名后两位的,是踏浪大圣,还有乘风大圣。它们修为强横,有追星赶月的修为。如今殇阳真人闭关不出,妖族大圣,派自己的手下进攻大唐边境。

余真意很好奇,为秦玉现在在哪里。

看龙湖真人的样子,是不会出手了。

这时,野兽潮终于临近,跟李殇在一起的那些修士,都已经叫不出声来了。奇怪的是,这些野兽并没有扑上来,反而等着那个青铜巨人走近。

当巨象来到镇魔城前面的时候,余真意终于知道,那人为什么会被称为青铜巨人了。因为他站起来的时候。比寻常人类,高了很多,皮肤上还带有青铜色的条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类。

余真意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青铜巨人来到城墙边上,他的身躯虽然庞大,但是跟镇魔城比起来,略有不及。他随手抓起一个将士,看着城墙上的人,高声说道:“大唐国的修士,难道都是缩头乌龟吗?还不滚出来与我一战!”

龙湖真人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外面的那些大妖。

余真意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仔细看看周围的人。很明显,在城墙上,还是有几位踏浪境的高手。他们虽然知道不是这青铜巨人的对手,但是在这种挑衅下,还是忍不住想去试试。

历史上,踏浪境修士打败乘风境修士,也不是没有。

可是龙湖真人不下令,他们就不能出城。

青铜巨人见城头上没有人回应,很是嚣张,直接用自己的大手,拧下了手中将士的头颅。鲜血飙射出来,地下的那些野兽,更加躁动不安。

青铜巨人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残骸还有头颅,随意丢向一旁的野兽们。他笑道:“看来殇阳真人不行了,大唐的修士也就不行了。听说你大唐有一种军队名为玄武卫,是不是就是你们这些缩头乌龟?”

他的模样,很是嚣张。

但是眼神一直没动,死死的盯着龙湖真人。他也知道,在镇魔城中,只有这位黑衣老者是他的对手。其他的,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又伸出手,想拿起一人,面前却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芒。顿时,他惨叫一声,胸前的青铜条纹被某种东西划开,青铜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一个灵巧的身影,御风停在空中,手掌间还有一把黑色的飞剑。

这黑色的飞剑,带着毁灭的气息,刚才一下子就伤到了青铜巨人。来人正是秦玉,此时的她,重新换上了铠甲,英姿飒爽,手中的黑色飞剑,如同蝴蝶一般飞翔在指尖。

余真意看得是热血沸腾,他就知道,秦玉没有走。

一旁的龙湖真人,看到秦玉出来,嘴角露出了笑容。他这么久不出手,就是在等秦玉出来。不出所料,这位女将军,还是见不得手下的军士被虐杀。

那青铜巨人看到秦玉,愣了一下:“小娘子还挺漂亮,就是出手太狠了,你叫什么名字?”

秦玉微微一笑:“死人没必要知道了。”

两位都是乘风境修士,谁都不服谁。很快,便缠斗在一起。青铜巨人捡起了一旁的青铜棍,把自己的坐骑巨象赶到一旁,然后朝秦玉奔来。

一根青铜棍,被他舞得虎虎生风。

余真意在城墙上,都感觉到那青铜巨人带起的风浪。余真意自己算是力气大的,但是跟这青铜巨人比起来,简直不算什么。他很担心秦玉,怕她受伤。

秦玉很聪明,没有跟青铜巨人硬碰硬,而是借助自己的身法,游离在青铜巨人身边。她的速度很快,青铜巨人根本就摸不到他。时不时的用本命飞剑捅上一下,那青铜巨人受不了了。

片刻之后,那青铜巨人浑身上下,都沾染了自己血迹。他收起青铜棍,后退了两步:“不打了不打了,换个人来,你这么猥琐,算什么好汉?”

秦玉收起飞剑:“你妖族犯我疆界,杀我将士,我还得是好汉?”

青铜巨人狞笑一声:“还不是怪你城里的修士太窝囊,若是早些出来与我厮杀,我会对这些无辜的人下手?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妖族只有我来了吧。”

秦玉瞳孔一缩:“还有谁?”

青铜巨人转身,面前远方,跪下:“恭迎七圣!”

原处的丛林中,原本寂静无声,在青铜巨人这句话说完以后,无数的惊起。一声声“恭迎七圣!”在林中响起,伴随着响彻天际的号角声,一个个身影从林中走出。

它们都是弃常国的子民,各个都是大妖。

此时此刻,一个个的十分恭敬,遥望天际。

余真意向天空中看去,一个风度翩翩的身影,凌空而来,是一位贵公子模样的人。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十分帅气,完全不像是个大妖。

没想到,妖族中,也有这等玉树凌风之人。

来人正是妖祖新晋的大圣,排行老七,被人称为“踏浪大圣”。这是一个称号,代表着妖族七位大圣中的老末。妖族那边,情况十分不同,它们是讲究实力为尊。

踏浪大圣,不是一人,而是一个称号。

千百年来,有无数的妖族,得到过这个称号,却又在短时间内失去。因为妖族的修士,想要出头,必须得拥有足够的实力。这跟大唐,非常不同。

大唐可能有尔虞我诈,可能有一些实力不够的人,凭借自己的智慧上位。

但是在弃常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实力和脑子,缺一不可。

秦玉看着这位凌空走来的贵公子,心都凉了半截。她哪能想到,妖族弃常国,这一次是来真的?竟然真的派出了一位大圣,难道它们真的想进攻大唐,不死不休吗?

第九章 兄弟俩都爱吐痰

以往的日子,周边的国家,偶尔会进攻大唐。

但都是骚扰一下,有个乘风境的修士都是顶天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出动了妖族大圣。看到那个玉树凌风的贵公子,秦玉知道,自己错了。

不光是自己,大唐的人,都想错了。

军中的大佬,派秦玉来镇魔城,就是为了打退妖族的军士。他们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想到,妖族竟然连七位大圣之一的踏浪大圣都出动了,还带着许多大军。

镇魔城这么点人手,怎么守得住?

要知道,能抵御妖族的,从来都不是什么镇魔城。

而是大唐的殇阳真人,以及历代无数先贤,他们境界高深。只要有他们在,大唐周边的国家,哪敢来进攻?

现在殇阳真人闭关,大唐再无镇得住场子的修士,所以妖族才会进攻。

踏浪大圣,也就是那位贵公子,扶了扶腰间的长剑,笑道:“秦玉,乘风境修士,你们挡不住我的,还是开城投降吧。放心,我可以答应你,不随意杀人。”

秦玉才不会相信这位踏浪大圣,要知道,妖族随意出来一位大圣,都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怎么可能进城之后,不随便杀人?

她一跃而出,手中的飞剑环绕着身体,想刺杀那位妖族大圣。

城墙上,当那位贵公子走出来的时候,那位龙湖真人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位妖族大圣,会来到镇魔城。本来他是想埋伏一手秦玉,把她给带回去的。

这一次,奉上边的命令。

把秦玉给打晕,控制起来。龙湖真人知道,是秦家内部的人发出的命令。因为除了秦家内部的人,还有谁,调得动秦玉手下的士兵?

要知道,这些士兵,都是跟着秦玉,从秦家一路走来的。

是亲卫。

肯定是秦家内部的人,下的命令。龙湖真人可是听说了,秦家那个老太君,一直不怎么喜欢秦玉,多次想弄死她。这一次,顺水推舟送给人情。

没想到让秦玉跑了,还养好了伤,回到镇魔城。

余真意在一旁,看着那位妖族大圣,心中更是思绪万千。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哪能想到有一天,会见到妖族大圣?还是在这种情况。他现在只想想办法,救出李殇。

但是在两军对垒的情况下,一个凡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

妖族的贵公子,踏浪大圣,名为齐杀生。他面对秦玉进攻,丝毫不慌,都没有拔出自己的剑。只是稍稍用手指,弹了两下,便化解了秦玉的攻击。

虽然不知道齐杀生是哪个境界,但是他的实力,很明显比秦玉要强。

秦玉不知该如何是好,身后都是将士,实力不高。而且镇魔城后面,还有一个镇魔村,里面都是普通人。她一退,那镇魔城就真的完了。

现在她很后悔,如果早些上报朝廷,而不是自己自大,说不定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城门外,李殇和那些士兵,都傻了。本来以为,青铜巨人就是实力最强的妖族将领。看到秦玉打败那青铜巨人的时候,他们心中,又浮现了一丝希望。

要是能活,有谁想死呢?

可是齐杀生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希望。

有两个将士,趴在城门上,绝望的用手指甲,划着厚厚的城门。他们很绝望,因为城中的人,可能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可是在城外,只有死路一条。

果不其然,齐杀生见秦玉不愿意投降,随手吸过一个人类将士,说道:“给你机会,若是在这几人死掉之前,还不投降。那我破城之时,绝对不会放过一个活口的。”

说完,剑气划过,那将士的身躯被一分为二,惨叫都没能发出。

秦玉很是着急,她想出手,却根本就拦不住。面对青铜巨人的时候,她的速度很快。但是在齐杀生面前,她的速度,根本就不能算快。

顷刻间,齐杀生又抓住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李殇,本来不是他,是他身后的那人。没想到他被人推了一把,来到了最前面,所以才会被抓住。齐杀生握着李殇的脖子,看着城头上。

龙湖真人,还是一动不敢动。

李殇喊道:“师父,救我!”

齐杀生觉得有意思了,他打量了一下李殇。没想到李殇丝毫不慌,反而瞪着齐杀生,吐了一口痰。这口痰还没临近,便被齐杀生的剑气给弹开。

他也不生气,指着墙头,问道:“谁是你师父?”

李殇没有回答,而且望向龙湖真人。

他曾经说过的,李殇天资不错,只要肯在城头杀妖,就收他为弟子。这一次战斗中,李殇杀过的妖兽,实在不少。难道他说话不算数吗?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龙湖真人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道:“你资质确实不错,可是名字太晦气了,我没工夫收你为弟子,以前都是哄你玩的。”

确实,李殇的名字很晦气。

龙湖真人就是无聊,才这样逗他的。别说李殇杀了几只妖兽,他就是把那青铜巨人给杀了,龙湖真人也不收他为弟子。少年还是少年,容易被骗。

李殇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沉默了。

城墙上,余真意握着自己手中的铁疙瘩,想把那龙湖真人一下子给敲下去。他知道,李殇现在,肯定很绝望。因为龙湖真人的话,是他留在镇魔城杀妖的决心。

现在这个样子,李殇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反正活着一辈子,也没什么一丝。除了余真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踏浪大圣齐杀生,倒是对李殇很感兴趣,他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齐杀生觉得很有意思。因为他的名字,注定了他要成为妖族大圣。杀生二字,岂是一般人能用的?

所以他很好奇,少年的名字。

李殇却双目无声,没了精气神。

一直以来,让他坚持下去的事情,突然没了动力。

见他不说,齐杀生也不在意,闭上眼睛,用神识轻轻扫荡一番,他笑道:“李殇,真是个好名字。你这名字在大唐不受待见,但是去了大唐以外的国家,就很受欢迎咯。”

李殇听了这句话,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齐杀生见状,问道:“李殇,你可愿随我去弃常国?在那里,有人会教你修炼,不过你必须靠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可。你若是答应,就朝城头吐一口痰。”

李殇抬起头,朝城头那边,一连吐了好几口痰。

这些人,除了余真意,在他看来,还不如妖族的那些妖兽。

城墙上,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真意看着李殇的神色,很是高兴。因为自己的朋友,终于找到了一个归处。哪怕那里是妖族,只要他过得开心,能出人头地,余真意就为他高兴!

做完这些,李殇问道:“真能教我修行?”

齐杀生点点头:“能修到哪一种程度,就要靠你自己了。”

在弃常界,光靠一个名字就想混的风生水起,那怎么可能呢?齐杀生虽然喜欢李殇的名字,但是真正要想出人头地,李殇还得靠自己。

没有谁,是因为一个名字,就能在妖族为所欲为的。

齐杀生,只不过是给了李殇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李殇自己了。齐杀生当年,也是自己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弱肉强食,在妖族这是不变的真理。

李殇没有觉得意外,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而已。

现在人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只能去找妖族了。

空中,秦玉这发生的一切,不是很在乎。因为她要处理的事情,更多。眼下最着急的是,妖族来犯,大唐的军队还在别处,根本就没有时间赶过来。

该怎么办?

有人替她做出了决定,龙湖真人,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踏浪大圣,莫要进攻。我是清静观的龙湖真人,是这座城的守城人,可以答应投降。但是您要保证,不伤害城中的子民。”

秦玉怒道:“不可能,龙湖狗贼,你怎么敢做主?”

龙湖真人又说道:“大圣,我还知道,妖族不是讲究一个双修嘛。这秦玉修为不错,有乘风境,大圣可以拿来双修。她可是当年大将秦叔宝的后代,身上的血脉还算高贵。”

如此恶心的话,竟然就被龙湖镇人当场给说出来了。

齐杀生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秦玉:“身材不错。”

龙湖真人点头道:“大圣进城,待我立马出手,把他给拿下。”

齐杀生点点头,夸奖道:“你这清静观的道士,还算识时务。”

龙湖真人顿时有些飘飘然,什么城中的百姓,他才不管呢。他想的是,自己能活命就好,说不定还能捞些奖励。本来以为,这次来镇魔城,不是什么好事。以他的修为,竟然碰上了一位大圣!

现在看来,这齐杀生,对他印象不错,说不定还有奖赏嘞。

正在美滋滋的想着,突然一声巨响,龙湖镇人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从城头一下子栽下去。

在他身后,余真意拿着一个铁疙瘩,朝跌下去的龙湖真人吐了一口痰。

第十章 踏浪大圣齐杀生

谁都没有想到,乘风境的龙湖真人,竟然被人敲了闷棍!

余真意手中拿的,还不是闷棍,而是一个铁疙瘩!既重又硬,给人的脑袋来一下,谁能受得了?龙湖镇人修行的,又不是佛门的金身法决,直接被敲晕了过去。

换成一个普通人,这一次怕就是挂了。

此时,余真意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站在城头上,喊道:“李殇,要好好活着啊,将来在战场上相遇,咱们再来切磋。到时候你别连我都打不过,可就丢人了!”

秦玉睁大眼睛,看着余真意,没想到这瘦小的少年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砸的这一下,真是十分痛快了。

李殇看到余真意,也很激动,但是人在屋檐下,他又不好出声回应。

妖族大圣齐杀生,看了一眼余真意,倒是很感兴趣:“李殇,这是你朋友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来我妖族修行。就凭他这一下,就能拥有跟你一样的待遇。”

李殇摇了摇头:“他跟我不一样,不会来妖族的。”

俗话说的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龙湖真人好歹是个乘风境修士,被余真意这一下,砸得没有知觉,后脑处有血迹渗出来,不像之前那般风姿潇洒。底下的那几个将士,急忙把龙湖真人扶起来。

同时,在城墙上,有好几位官兵,朝余真意扑过来。

秦玉顾不得妖族大军了,回身来到余真意面前,怒视着那些将士。这些人,其中有几个,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之前反叛她不说,现在还要帮着龙湖真人没怎么能让他不受伤?

其中一位官兵见到秦玉的眼神,有些彷徨:“秦,秦将军,家中传来命令,我们不得不听,还望您谅解。”

这话一说出来,秦玉就懂了。

原来是家中那位老太君,从来都不喜欢她,觉得秦氏的香火在她这断了。女子终究不如男,更何况,秦玉还喜欢舞刀弄枪的。这才下令,想要杀掉秦玉。

这位女将军,就算再坚强,面对家人杀意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颤抖。

这时,一只手掌从背后伸过来,拍了拍秦玉的肩膀,正是余真意。他小心翼翼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妖族大圣还在等着呢,你要不小心点。”

秦玉右手轻轻拂过面颊,她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这城守不住了,咱们走吧。”

余真意一愣,走,能走去哪?

秦玉也没有办法,妖族大圣,她根本不是对手。况且,如今的镇魔城,除了余真意,没有一个她信得过的人。手下的将士全都不听命,这仗怎么打?

不如乘早离去,还能搬救兵。

她走上城头,说道:“齐杀生,我们答应投降了,但是要等到天黑以后,才能让你妖族的大军进城,你意下如何?除了这,还有不能伤害百姓,我就没什么条件了。”

齐杀生摇了摇头:“你境界不如我,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正所谓,弱国无外交,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齐杀生实力高强,手下还有那么多强兵,为什么要跟秦玉谈条件?

秦玉大声说道:“这镇魔城,还有古老的阵法,若是我能启动,你大军也要死伤很多吧。踏浪大圣,我记得你好像是近百年,新晋的大圣,手下实力不是很多。死一点,可就少一点。”

齐杀生眼睛眯起来,这话确实有道理。

镇魔城,曾经仙人刻下铭文符咒,可以阻挡妖魔的进攻。虽然他不怕,但是手下的大军都很怕。若是要强闯,说不定还要损失一些兵力。既然如此,为何不等到天黑?

大唐的援军,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想到这里,齐杀生挥了挥手,当下,所有的妖兽全部匍匐在地,开始休息。

秦玉松了一口气,大唐对其余的国家,还是有很多详细记载的。这位齐杀生,是新晋的“踏浪大圣”,十分厉害。关键是,他还很年轻。妖族大圣,竞争十分激烈。

齐杀生现在,既要防止底下的人抢他的位置,又要提防上面的人陷害他。保存实力,总归是好事。

秦玉带着余真意,走下城头,顿时,那几个踏浪境的高手,瑟瑟发抖。

前些天,就是他们一起出手,偷袭了秦玉。当然,在暗中还有那位龙湖真人压阵。现在龙湖真人晕过去了,秦玉的修为,无人能敌,他们该怎么办?

扑通一声!

这几位踏浪境的高手,顿时给秦玉跪下了,一句话都不肯说。

秦玉手中的本命飞剑已经拿出来,却不忍心使用。她唉叹一声,还是松开了手。这些官兵,有几位,都是跟她一起打过仗的,她怎么忍心动手?

这时候,余真意却不愿意了。他已经看出,这几人,正是害秦玉重伤的罪魁祸首。

他抱着自己的铁疙瘩,走过去,给每个人的屁股上“轻轻”来了一下!

对方虽然是踏浪境的修士,但余真意没有丝毫胆怯。他手中的铁疙瘩,一下有一下,砸得那几个将士,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吱声,只能狠狠的看着余真意。

余真意丝毫不在乎,稍后就离开了,这几个人还能管的找他不成?

而且在几人里,余真意看到了当年那个,抢走他的铁匠铺的军官,也是一个将军。此时跪在地上的样子,很是滑稽。

余真意走过去:“还认识我不?”

那军官却有些记不起来了,当初抢走铁匠铺子的时候,余真意还小,他哪记得?这些年又沉迷享乐,以为那小子早就死了,根本就不会想到,他还有机会走向城头。

余真意也不说话,拿起自己的铁疙瘩,狠狠的砸在军官的屁股上。

不止如此,余真意还下了两下重手,砸在他的脊椎上。

见到这场景,秦玉皱了皱眉头。对于修行人来说,脊椎可是很重要的。一旦不小心,可就修为尽毁了。余真意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狠心的人,为什么下手如此重?

不过她没有阻止。

余真意发泄完毕,才收起了自己的铁疙瘩,轻轻在那将士耳边说:“小时候抢我的铁匠铺,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将士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已经不能开口回答了。

秦玉带着余真意,走下城头,来到一处房间。此时的城内,人心惶惶,大家都看着秦玉。她不再,军心不安。所以现在不能走,要走也要等到傍晚时分再走。

她看着余真意,问道:“怎么下手那么重?”

余真意微微一笑:“老仇人了。”

这一笑,看着轻松,实际上却不轻松。要不是那个将士,余真意小的时候,怎么会活的这么惨?一个铁匠铺,对于从军之人来说,不过是多了几次去春来楼的机会。

对于余真意,却是活命的本钱啊。

除此之外,在那铁匠铺里,余真意还能感觉到老头子对他的爱护。对他来说,铁匠铺就是一个家。刚才那个将士,把他的家抢走了,他下手重点,又能怎么样?

秦玉没有多问,而是说道:“你要不要先走?这城里太危险了。”

这房间很安静,外面的喧嚣似乎都传不到这里,秦玉一身铠甲,十分潇洒。她看着余真意,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余真意摇了摇头,他在秦玉身上,感受到一股悲伤的气息。换了平时,他早就走了,可是今日,不行!此时此景,他想到了老头经常念叨的一句诗:“同时天涯沦落人。”

秦玉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悄悄的站着。

城外,齐杀生正在跟李殇聊天:“李殇,你觉得我们弃常国的大军怎么样?比起你大唐的军队呢。”

李殇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野兽,还有那青铜巨人,都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他丝毫不惧,大声说道:“弃常国的军队,非常厉害,比起镇魔城的这些废物,自然要强得多。但是我大唐,还有血龙卫,火凤卫,都比您身边的这些废物,要强得多。”

听到这话,青铜巨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小子,你敢骂我是废物?”

李殇丝毫不惧:“怎么样,连个娘们都打不过,你还说你不是废物?不过是比我早修行几天罢了,若是让我开始修行,三年之内撒了你!”

齐杀生看着李殇,赞叹道:“像你这种人,天生就应该生在我妖族。”

李殇嗤笑一声:在人族还不是一样,受尽屈辱,没有出路。

齐杀生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宝剑:“我可以给你一个出路,你刚才说的,我手下全是废物,我还是不赞同的。青铜巨人,他虽然打不过秦玉,但是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二心,你能做到吗?”

说完,他抽出了自己的宝剑。

这把宝剑,十分靓丽,就像附带这月光一样。

齐杀生,整个人,不像是妖族大圣,反倒像是一个偏偏贵公子。白色的长发,披在身上,像绒毛一样。李殇敢打赌,自己这位老大,要是去了春来楼,那些姑娘肯定不会收钱。

他看着齐杀生,说道:“我李殇虽然没读什么书,但还是知道情义二字怎么写的。您今天救我一命,日后我还你十条命。”

齐杀生微微一笑,拿出一本典籍,扔给了李殇。

一旁的青铜巨人嘀咕道:“狗日的,比我还会拍马屁。”

李殇丝毫不在意,翻开书籍,就开始看。

齐杀生说道:“我睡一会,天黑了你们叫我。”

说完,他弄来一张竹椅,躺在大象背上,开始睡觉。微风吹过,吹起了齐杀生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月亮般的印记。他连睡觉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城中,秦玉跟余真意准备离去,他们已经换了一身装扮。所以没人认出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秦玉之前走进的那个房间。两人沉默着,走出镇魔城,来到镇魔村。

余真意刚想说点什么,却看到一丝光芒落下,在他们身边,出现一个人。

妖族大圣,齐杀生。

他不知道以什么手段过来的,此时正看着余真意二人。半晌之后,才说道:“秦将军,临阵脱逃,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这样让您祖上知道了,怕也是会让他丢脸。”

秦玉眼神紧张:“妖族大圣,果然境界高深,神通广大。”

第十一章 真武荡魔经

秦玉没想到,自己偷偷的走,没被镇魔城里人发现。

却被齐杀生发现了。

她有些意外:“镇魔城上,刻着降妖伏魔的铭文,你是怎么过来的?”

齐杀生微微一笑:“小小手段,不值一提。”

他是妖族新晋的大圣,实力强盛,能感觉到秦玉逃走,自然没什么意外的。一旁的余真意,看到这人,其实并不害怕。因为齐杀生,像是一个翩翩贵公子,没有一点煞气。

关键是,他还没有杀掉李殇。

就凭这一点,余真意都不会讨厌他。

秦玉此时十分警惕,她将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衣裙后面。手中的黑色已经悄然而出,面对这位妖族大圣,她不敢有丝毫懈怠。片刻之后,她还没有出手。

因为以前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她总会找出破绽,一击毙命。

而是她面前这位齐杀生,就站在那里,没有一点破绽。就像是一个完好无损的璞玉一般,气息浑然一体。在余真意眼中,齐杀生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在秦玉眼里,这位妖族大圣,非常恐怖。

齐杀生看了她一眼,说道:“飞剑虽好,在我面前却不算什么。我知道,你是秦家家主的独女。听说你秦家,擅长打制飞剑,抓到你,可以换不少飞剑。”

秦家,世代炼制飞剑,声名远扬。

不然秦玉怎么可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拥有了一把本命飞剑呢?别的家族,为了一把本命飞剑,可是要倾家荡产的。齐杀生想抓住秦玉,能跟秦家换不少东西。

秦玉微微一笑:“那你怕是要失算看,秦家老太君,最不喜欢我。别说是不少飞剑,你就是连一点铜钱,也换不来。”

齐杀生愣了一下,他虽然消息零通,但真不知道这一点。堂堂秦家,这一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独女?就算只有一个独女,难道不应该好好疼爱吗?为什么一点铜钱都换不来。

这位妖族大圣,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余真意叹道:“没想到,堂堂秦家,也会重男轻女。”

“重男轻女?”齐杀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在妖族,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实力够强,就能成为大圣。妖族如今的七位大圣中,就有两位,是女子。

所以重男轻女这种说法,齐杀生还真就不明白。

余真意看到了他的神色,知道他不理解,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的人类,还不如你们妖族。”

齐杀生看了他一眼:“你们人类,本来就不如我们妖族好么?”

余真意有些无语,确实,在今天之前,他也以为妖族是茹毛饮血,蛮横无礼的。没想到,见到了齐杀生。这位踏浪大圣,比人类的一些贵族还要高贵,帅气。

齐杀生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你是李殇的朋友,我不杀你。”

余真意问道:“李殇在你们妖族,会不会死?”

齐杀生点点头:“在他开始修行之前,我会护着他。之后,就要看他自己了。在妖族,靠着别人,是走不远的。他只有靠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余真意默然,妖族那边的情况,跟人族大不相同。

但是李殇,肯定会更喜欢那边吧?

秦玉此时,还没有放弃抵抗,她猛地向后跳开,然后用黑色飞剑在自己身前布下几道剑气。随后,给余真意使了个眼色,她全神贯注的盯着齐杀生。

齐杀生面色不改,此时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玉身前的黑色飞剑。

人族,妖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人族会炼器。人族的法宝各种各样,什么飞剑,符咒,令牌,琳琅满目。妖族却不同,妖族的法宝,要么是天地产生的,要么是在大妖成圣的时候产生的。

根本就没人,会打铁,冶炼。

齐杀生腰间的长剑,正是他成圣的时候产生的,是他的宝剑。

可是这剑,有些古怪。

所以齐杀生现在,对人类的飞剑,非常感兴趣。他看着秦玉,没有立马出手,而是在观察人类的飞剑是什么样子的。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啸!

齐杀生的身影,突然变模糊了些。

余真意挥过手中像大锤一样的铁疙瘩,又给齐杀生来了一闷棍!只是没想到,齐杀生的身体,并不是实体。这种情况,余真意从来没见过,他的力气,全部甩在空气中。

这一下,有点脱力,手中的铁疙瘩差点飞出去了。

齐杀生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们人族,还真是有意思,你这个刚修行的小家伙,竟然就敢对我出手。难怪跟李殇,能成为朋友,小家伙不简单啊。”

在妖族,基本上是同境界的,才会出手厮杀!

像余真意这种,刚刚踏上修行之路的,竟然敢偷袭一位大圣,真的是了不起!而且不止一次,白天在城头上,余真意就把那龙湖真人给敲晕了。

看似瘦弱,实际上比谁都狠!

齐杀生面色不改,看着秦玉,笑道:“不要让我动手了吧,乖乖跟我回去,放心,我会好吃好喝招待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只是想要一些飞剑罢了。”

秦玉心中慌乱,这位齐杀生,跟她见过的其它妖族都不同。他温良恭敛,翩翩风度,而且遇到事情,总是胸有成竹,丝毫不慌。

齐杀生拔出了自己的剑,一股强大的妖气,纵横在场上。他看这秦玉,说道:“这把剑虽然强大,但是优缺点,我还想改进改进。抓住你,也算是有念头了。”

余真意感觉到,那把剑上,血腥味太重了。

就在此时,他手中的铁疙瘩,似乎嗅到了血腥味,还有妖族的臭味。余真意发现,铁疙瘩变得有些滚烫,他想松却又松不开。

铁疙瘩是老头子留给他的,好像是精铁制成。余真意以前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奇特的,现在却发现,这东西不是凡品。上面的铁屑,一点点剥落。

余真意握住的地方,滚烫无比,他想松开,却松不掉。

很快,那上面的铁屑变成铁水,融化在余真意的手上。滚烫的铁水,让余真意惨叫出声。他的声音,吸引了另外两人的注意。秦玉看到余真意的惨状,想要过来救他,却被齐杀生给拦住了。

齐杀生看着余真意手中的铁疙瘩,喃喃道:“你看那东西,像不像一把剑?”

秦玉定睛望去,还真是的。

余真意手中的你那个疙瘩,此时包裹在外边的铁屑,已经被高温熔化,渐渐显示出里面的东西。有剑的雏形,可说是剑吧,又不太像。

因为它比剑,多出了一点东西。

就像是多出的一个令牌,横在剑身上。

余真意此时,是真的痛苦,他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全烂了。在铁水的包裹下,他跟手中的铁疙瘩,仿佛融为一体。剧烈的疼痛,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时,一篇法决,突然涌入他的大脑。

一个披发黑衣,金甲玉带,仗剑怒目,足踏龟蛇,顶罩圆光,形象十分威猛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余真意的脑海中。他念念有词,说道:“这是本座的《真武荡魔经》,你要好好修行。”

“混元六天,传法教主。修真悟道,济度群。普为众生,消除灾障。八十二化,三教祖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三元都总管,九天游弈使。左天罡北极,右垣大将军。镇天助顺,真武灵应。福德衍庆,仁慈正烈。协运真君,治世福神。玉虚师相,玄天上帝。金阙化身,荡魔天尊。”

余真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右手,很痛很痛!

待到脑海中的人影消失以后,余真意狠狠挥起自己的右手,将那铁水化成的玩意,狠狠一斩!

在他面前,齐杀生此时正看得起劲呢,突然被那铁疙瘩带起的风浪,扫过身体。顿时,灵气组成的身体,四散开来。齐杀生,消失不见。

秦玉则是瞪大眼睛,看着余真意。

准确的说,是看着他手中的那把“剑”。

此时,余真意手中的铁疙瘩,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笨重,反而有一种轻巧的感觉。上面多余的铁屑,全部落下,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那是一把剑,加一块令牌。

只不过因为高温的原因,它们融在一起,上面还刻满了铭文。秦玉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家族世代冶铁铸剑,这点眼里,她还是有的。

走到余真意身边,她问道:“这铁疙瘩,是谁留给你的?”

余真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只是有些烧伤,并无大碍之后,他回答道:“是把我捡回来的那个老头子给我的,他走的早,只给我留了这么一样东西。”

秦玉点点头:“这一样东西,抵得上千万件宝贝了。”

余真意也不傻,刚才发生的异象都证明了,这东西不是凡品。他有些好笑,慢慢扯下手中的剑。因为烧伤,余真意连皮都一起扯下来了,痛得他呲牙咧嘴。

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没停过。

秦玉掏出一些药膏,擦在余真意的手上,很是奇怪,问道:“手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余真意感觉到手掌一阵冰凉,他看着秦玉白嫩的手掌,说道:“小时候,老头子死的时候,一些人来家里抢东西。锅碗瓢盆,能抢走的,都抢走了,却唯独把这个铁疙瘩给我留下,你说好笑不好笑?”

秦玉点点头,确实很好笑。

镇魔城外,一直在睡觉的齐杀生突然惊醒,他刚才分过去的,只是一道神识而已,只有境界高深的修士才能施展。他本以为抓住秦玉是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冒出了个余真意。

那小子手中的剑,绝对有古怪。

齐杀生拍了拍一旁的李殇,问道:“你那个叫余真意的朋友,挺厉害呀。”

李殇笑着说道:“他他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厉害个屁。”

齐杀生没有反驳,说道:“给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故事呗,我想听。”

李殇不知道这位妖族大圣在想什么,他也不敢拒绝,于是开始讲小时候的事情。这位妖族大圣,竟然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

第十二章 真武剑和真武令

离开镇魔村老远,余真意才跟秦玉,休息片刻。

这是一处小城镇,两人的速度很快,暂时妖族应该过不来。秦玉口袋里终于有钱了。经过这次的事情,她知道不带钱出门,是很要命的。

秦玉看着余真意手中还是拿着那把剑,有些引人注目,说道:“介不介意,我帮你把这把剑重新锻造一下?”

余真意有些担忧:“不会弄坏吧”

秦玉白了她一眼:“我秦家的手艺,你还不相信。”

确实,论打铁铸剑,秦家在大唐确实算的上数一数二。想到这里,余真意便把手中的剑,递给了秦玉。他们来到街道上,这里铁匠铺挺多的,秦家也有分铺。

让余真意意外的是,秦玉选了一家普通的铁匠铺。

他有些不明白,问道:“为什么不选你秦家的?”

秦玉看了他一眼:“自然是因为我不想让秦家人,知道我在哪。你以为自家人,就是安全的嘛?”

自家人,也并不意味着安全,这一次来镇魔城,秦玉才知道,原来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也会反叛。如果不是余真意,她可能真就死了。

两人一起走进这家铁匠铺,老板是个大胡子,见到秦玉手中的银子,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去了后院。这年头,如此懂事的老板,已经不多了。

秦玉接过余真意手中的剑,开始锻造。这把剑上,真的有一块令牌。只不过当初被人用大火融化冶炼,强行沾到这把剑上面而已。秦玉自有办法,将它们分开。

余真意有些无聊,就开始在心中想那篇《真武荡魔经》。

这篇功法,跟之前的《沧浪剑赋》,有些不一样,对修行又是一种帮助。如今余真意刚刚开始修行,还有很多东西不懂,这篇《真武荡魔经》,就看了半天。

就在他沉思时间里,秦玉举起大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那剑上面。

余真意发现,没有穿铠甲的秦玉,身材是真的好。铠甲这种东西,把的身体全部包裹住,一点都不赏心悦目。突然,余真意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妖族入侵,那镇魔村的王姑娘,会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件事,余真意有些坐立不安了。他知道,李殇也是一样,心中肯定惦记着村头的王姑娘。不知道在妖族大军入侵的时候,保护王姑娘。

就在思索之际,秦玉将打造好的宝剑,丢在余真意面前。

这把剑呈墨色,上面刻满了铭文,上面还有三个字“真武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余真意有些不明白,看了看秦玉。

秦玉解释道:“真武大帝,为华夏剑祖。真武大帝是九州北方之神,玉京尊神,道家称之为“真武帝君”,民间称之为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相传,真武大帝是盘古之子,玉帝退位后任第三任天帝,生有炎黄二帝,为华夏之祖龙,故其剑为中华剑祖。真武大帝身长百尺,披散头发,金锁甲胄,脚踏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目光如电。他的剑斩妖除魔,震慑三界,人鬼神通杀。”

余真意少为有些知道了,之前在镇魔城中,不少人家里就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像。

不过他是不信佛道的,家中什么都没有。

除了真武剑,从铁疙瘩上面分离下来的,还有一块漆黑的令牌。上面也写着三个字,真武令。很明显,这剑和令牌,是配套的。

秦玉说道:“留给你这两样东西的那人,肯定不简单,你要小心一点,这令牌被人发现了,是会招来杀生之祸的。”

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从小,余真意就知道这个道理,他问道:“能不能用些手段,将我这剑上面的三个字隐去?”

秦玉点点头,再次拿过真武剑,撒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材料。片刻之后,真武剑再次被拿出来,上面的三个字,已经隐去,看不清楚了。

余真意感叹道:“秦家的铸剑手法,还真是厉害呀。”

秦玉白了他一眼:“这东西,是个铁匠都会。”

余真意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找了一个合适的剑鞘,将真武剑放入其中。然后将令牌,放入自己怀中。他问道:“接下来你要去哪?我打算回去看看。”

秦玉皱眉道:“你疯了?妖族可是不长眼的,你以为谁都跟那齐杀生一样,回去就是找死。”

余真意摊手道:“我也没地方可去了。”

听到这话,秦玉心中也有些触动,秦家,老太君,如今恨不得她死。她老爹领兵在外,现在照顾不到她,她能去哪呢?她其实跟余真意一样,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罢了。

两人都沉默了。

一个没有家,一个有家不能回。

突然,余真意笑道:“走吧,我要去游历大唐的大好河山,正好在路上顺便修行。大唐九州,我就不信,没有一处容身之所。反正又不急,咱们走慢点。”

秦玉点点头,她也不知道,现在能去哪。

两人正好结伴同行,一起往别的地方走。在路上,秦玉还能跟余真意说一说如今大唐的格局。殇阳真人,是最厉害最厉害那一类修士,正是有他在,周边的国家才不敢动弹。

如今,殇阳真人出问题了,那大唐这个国家,也要出问题。

听到这里,余真意很是不解:“大唐这么强盛,难道是靠着殇阳真人一个人吗?修士再强,如何能挡得住千军万马。还有,我大唐难道没有别的修士?”

秦玉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寻常修士,确实不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可是厉害一些的,比如说刚才的齐杀生。他这么厉害,想要杀人,有谁拦得住如果打仗的时候,主帅被灭掉了,这是致命的打击。

况且,有一些修士,是可以挡住千军万马的。

至于别的修士,自殇阳真人以来,大唐的修士,便愈发颓唐,好像是天道如此,要大唐衰落。自殇阳真人以后,就没有出过高境界的修士。

殇阳真人想收个徒弟,找了这么些年,也就只有一个陈墨羽合适。似乎是大唐修士的命脉,被锁住了。野花盛开之后,便是荒凉。

殇阳真人之前的那一辈,就像野花盛开,有无数的先贤,能人,他们打压大唐周围的国家。现在风水轮流转,该是他们回来报复大唐的时候了。

前几年,还有一个殇阳真人,如今殇阳真人修行出问题了,该怎么办?

秦玉很是忧愁,她是乘风境的修行者,已经算是高手。但是面对妖族大圣齐杀生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到时候,妖族七位大圣,一起杀过来,谁能挡得住?

大唐虽然还有很多修行宗门,但是这些年天才断绝,也只剩下一些老人而已。

这些事情,秦玉只能跟余真意说一说,跟别人说的话,别人会不以为意。因为大唐这么些年,屹立不倒,怎么可能因为殇阳真人闭关,就出问题的。

这样想的人,一定没经历过战斗。

余真意此时有些懂了,他从小住在镇魔城,对那边的妖魔素有耳闻。自然是知道妖族的恐怖之处,余真意他把真武剑背在身后,跟着秦玉,缓缓而行。

这小城镇,环境还不错,适合散心。

秦玉此时不再是那威武的将军,而是如同小家碧玉一样,跟在余真意身边。仅仅修行几天,余真意的个头,高了不少。虽然还是那般瘦弱,但是起码像个男人了。

余真意对修行的事情,还是很好奇:“秦将军,我心中又多了一篇《真武荡魔经》,我是该一起修行呢,还是该放弃一本呢?”

秦玉思索了一下:“一起学也无妨,两者种类不同,不会起冲突。看你这个样子,应该去找一个修行宗门,好好了解一下什么是修行。之前你敲龙湖真人的那一闷棍,是真的霸气!”

余真意微微一笑,露出自己洁白的牙齿:“这狗贼,竟然敢骗李殇,还敢投降,我没下死手就算好的。”

秦玉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笑容很纯净,但是下起手来十分果断。历史上,多少这样的狠人,都做出了惊世骇俗的事情。余真意会是这种狠人吗?她不知道。

余真意摸了摸背上的真武剑,问道:“这两样法宝的来历,你知道不?”

秦玉当然知道:“这真武剑,应该是武当山某一位真人手里的剑,还有真武令,不知为何为落到你手里。不过放心,武当山还是很讲道理的。?”

“那这把剑是我的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你不要小看道教的势力。道教有一修行圣地,名为藏剑观,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法剑。之前真武剑在武当山上,他们不敢去拿。可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找你拿回真武剑的。”

余真意才不会把手中的剑交出去,那什么狗屁藏剑观,管他鸟事

这东西是老头子临死之前教给他的,怎么着,也不能被别人抢走了。

看出了余真意的表情,秦玉再次说道:“留给你东西的那位老人,身份肯定不简单。稍后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武当山看看。武当山上,说不定有线索。”

“武当山在哪?”

“十万八千里外。”

余真意撇了撇嘴:“还是算了吧。”

镇魔城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风景,余真意总觉得,那位妖族大圣齐杀生,不像是一个喜欢乱杀人的妖族。跟他听说的妖族,都不一样。

他问道:“秦将军,这妖族,为何也有如此聪慧的人?”

秦玉知道他是在说齐杀生,慢慢说道:“你看,人族之中,也有一些狼心狗肺之人,为何妖族就不能有齐杀生这种聪慧之人?老天爷是公平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可能都会长出一颗善良的心。”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秦玉又说道:“妖族为了生存,我们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子孙后辈,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妖族七位大圣来犯,来便是了。我大唐修士如此多,就不信,还挡不住敌国。”

余真意笑道:“你还年轻,哪来的子孙后辈?”

秦玉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么喜欢贫嘴,在镇魔城上,还敢吐唾沫。我看妖族杀来的时候,你会不会逃跑?”

余真意愣了一下:“我们这,不是已经在逃跑么?”

秦玉不再说话,确实,她这已经是在逃跑。但是不跑,有什么办法呢?跑出来,还能把消息告诉大唐其他的军队。留在镇魔陈,绝对是等死。

秦家的老太君,自己的太奶奶,绝对不会舍得,用一点铜钱来换她。

第十三章 几个菜啊?

秋风吹过,余真意跟秦玉走在山野间。

从镇魔城出来以后,秦玉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写了一封信,不知寄向何方。随后她就跟余真意走在路上,指导她修行。两人漫无目的走,不知要去向何方。

余真意忍不住了:“镇魔城那边的事情,你不管了吗?”

秦玉摇摇头:我不是写了一封信吗?

一封信顶什么用?余真意不知道,但是既然秦玉不操心,那他也不用操心。反正镇魔村,让他担心的也就是李殇,村头的王姑娘算一个。

不过那个王姑娘,可是从来没跟余真意二人说上几句话。

关于修行上的事情,秦玉终于跟他说上了重点。修士修行的第一境“踏浪”,其实就是塑造修士的身体,让身体变得更加强壮,好吸收天地灵气,可以在水间踏浪而行。

踏浪二字,最能体现一个修士的境界。

凡间传说中,有那一苇渡江的高人,还有身姿轻盈的轻功,都是踏浪境的表现。余真意现在想要好好修行,必须先补身子。一路上,抓了不少野味。

这些天,余真意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实起来。

一个月后,他已经长成了普通少年的模样,还有些许肌肉。在山间徜徉,修行,锻炼。秦玉像她姐姐一样,又像师父,教导她各种修行。

余真意知道了,修行第一关,就是肉体上的修行。

那些军中的将士,参军之后,都要修行。资质好一些的,说不定能练出内劲,混上个小队长。资质不行的,手上也有百斤力气,杀起敌人来丝毫不会手软。

这一日,秦玉带着余真意,来到了一处宗门。

宗门内,正在举行比武仪式。

这是一种友好的切磋,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余真意也准备下去试试,结果被秦玉给拦住了。秦玉带余真过来,是想测试一下,他适合成为哪种修士。

世间大道千万条,修士千万种,秦玉乃是剑仙。余真意想要修炼的话,必须为自己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宗门前的石柱上,放上自己的手,然后精思冥想。

这石柱,被称为“测试石柱。”

一般的修行宗门都有,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秦玉带着余真意来借用的时候,这不知名宗门的人还不乐意。但是在秦玉露出自己手上的飞剑之后,立马就没人说话了。

能拥有本命飞剑的,至少也是乘风境的修士,惹不起惹不起。

测试石柱,非常普通,凡俗之人只需要轻轻把手放上去,就能测试出自己的资质。一般体修会出现一双拳头,剑修会出现一把剑,刀修会出现一把刀。

修行宗门招收弟子的时候,就是先看资质,然后过来测量。一般是剑修和体修比较吃香,练气士和其他的,略逊一筹。在余真意前面,还有几人。

他们是山下的普通少年,这次上山,就是为了测量自己的资质。

余真意是最后一个,在他前面,出现了一个剑修。把那宗门长老,眼睛都笑开了花。出一个剑修,可不简单啊,这是令宗门都荣耀的事情。

那个少年,还不明白剑修是什么事情,但是他有很高兴。

最后一个,轮到余真意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哪来的。所有的目光,都投向秦玉。这个女将军此时一身长衫,凹凸有致的身材全部显现出来,对于来此地测试的少年们,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就连一些宗门长老,都时不时的瞟上一眼。

不过秦玉面若冰霜,没有一点笑容,让那些人不敢多看。

终于轮到余真意了,在宗门长老的示意下,余真意把自己的手,贴在石柱上。一股冰凉感觉传来,石柱上,好像有某种东西颤动了一下。

但是突然间,恢复了平静。

余真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手收了回来。

一旁的长老,面色古怪。

余真意问道:“怎么了?我是资质不行吗?”

长老摇了摇头:“你自己看吧。”

余真意仔细一看,石柱上,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前面的那些人,不管是资质好的,还是资质差的,都会显示出来某种东西。

大多数,是拳头。

因为拳脚上的功夫,最容易修炼,就是资质一般的人,也可以修炼。大唐军队中修炼的那些,自制不好的,也能拥有一副强健的身体。

像余真意这样,什么都没有的,还是头一回。

那宗门长老笑道:“你还真是厉害。”

余真意没有说什么,缓缓走下石柱台,来到秦玉面前。两人对视一眼,秦玉笑道:“再等等。”

等什么?场上的所有人,都朝两人看来。只有之前负责的那个宗门长老,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测试石柱。他瞪大了眼睛,在石柱上,他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足矣刺穿天穹的剑!

可是这幅画面,没有持续太久,在“砰”的一声中,测试石柱炸成碎片。

似乎是承受不住那把剑。

宗门长老走上前,安抚那些手上的弟子,他决定把刚才看到那一幕,吞进肚子里。这说出去,太过惊世骇俗,还是不说得好。

秦玉似乎很满意,带着余真意走开了。

余真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出老远之后,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在我的石柱测试中,什么都没有?”

秦玉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你资质不行,显示不出来什么适合修炼的方法。但是你身上有一把剑,说明你跟剑有缘,以后就练剑吧。你资质不行,比起那陈墨羽差得远,以后还是要勤加修炼。”

陈墨羽,是近几年,大唐最有名的年轻修士,也是最成功的一位。

他的资质,其实不是很好,可以说是很差。他的所有东西,全部是靠努力换来的。如果说,整个大唐最努力的修士,应该就是陈墨羽。

余真意的资质,连陈墨羽都比不上,他要是想好好修行,必须比陈墨羽更努力才行。

秦玉是这样说的,余真意也信了。

秦玉没有想到,这只是她随意的一个玩笑,会给大唐帝国带来怎样的变化。在以后的日子里,余真意总是在用心练剑,尽管他后来成为大唐剑道第一人,还是每天都在努力练剑。

有人问他为什么。

余真意只是淡淡说了句,曾经有个人说过,我资质很差,得勤加练习才行。

镇魔城,如今已经被齐杀生的手下给占领了。

李殇跟在齐杀生身边,每天都准备着修行的事情,他日子过的倒是潇洒。李殇是一个桀骜的人,同时又很会察言观色,跟余真意这个闷葫芦不同,他很会说话。

刚开始,跟其他的妖族修士,关系不是很好。

那些妖族的修士,都很看不起他。

但是慢慢的,他们去喝酒,也会喊上李殇。因为李殇并不是一个只会投机取巧的人,他从修行开始,就不放过一丝变强的机会,经常去挑战比自己强的人。

刚开始是普通的小妖,李殇虽然身材高大,但是跟那些小妖比起来,没有修行,还是差点。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李殇丝毫没有气馁,反而越战越勇。

后来,在齐杀生教导他修行法决之后。

李殇开始打败小妖,去挑战那些踏浪境的妖将。一开始,那些妖将觉得李殇是个人类,都一起过来,看他挨打。被他挑战的那人,丝毫没有留手。

李殇又经常拖着重伤之躯,回到自己的住处。

慢慢的,那些妖将,都被李殇感染,每天都把自己的技巧,倾囊相传。因为在妖族,不计较出身,他们最佩服强者。所以一个个的,都愿意跟李殇去喝酒。

镇魔村的人们,齐杀生下令,不要伤害他们。

于是,这些妖将,都很听话,没有去骚扰普通人。他们时常跟李殇约着,去喝酒,村里王老头家对面,就有一个卖酒的铺子。李殇现在在镇魔城,身份地位不一样,走到哪别人把他当大爷。

李殇的内心,是有变化的。

之前在这里,他虽然境遇比余真意好一点,能混口饭吃,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尤其是酒铺的老板,总是笑话他:“你要是出人头地了,我这的酒随你喝多少。”

这一日,已经是这个月李殇第十次来到酒铺了。大老远的,他就看到酒铺老板哭丧着脸。连着九天,喝酒都免费,李殇简直开心死了。

他走到老板身边,伸出手拍了拍老板的脸:“老板,生意不错嘛,给我留位子没?”

老板强颜欢笑:“留了,留了,殇公子的座位,怎么敢不留呢?小本生意,还望多多包含。”

李殇也不多说,带着那一群妖将,开始喝酒,聊天。下酒菜挺朴实,花生米还有一些酱牛肉。李殇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对面的王姑娘。

王姑娘名幽兰,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这些天,外面动荡,她在家里没怎么出门。李殇闲暇时间来这里喝酒,就是怕有人来骚扰她。不过齐杀生的军令很严,没有人敢胡乱动的。

这一次,王家的大门,还是关的紧紧的。

李殇跟这些妖将拼酒,比起在人类中生活,李殇似乎更加适合生活在这些大妖之间。他豪迈,努力,奋进,不甘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站在最顶尖的位置。

迷迷糊糊中,李殇端起酒杯,说道:“等到有一天,我一定要成为大圣,让李殇这个名字,响遍大江南北!”

身后,有人伸出手拍了他:“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第十四章 书上不都是这样写的

李殇跟周围的妖将回过头,发现正是齐杀生。

顿时,所有的妖将变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不敢吱声。他们是齐杀生手下的妖将,李殇也是。如今却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在妖族这种不讲规矩的地方,也不行。

妖族自古以强者为墫。

但是大圣手下的妖将,若是想成为大圣,必须得去挑战另一位大圣,不可挑战自己的老大,这也是个规矩。除非自己的老大在战斗中身死,妖将才能接过大圣手中的旗帜。

除此之外,还必须为老大报仇,才能成为新一任妖圣。

李殇现在喝醉酒,说出这种话来,在别的妖圣旗下,可是要拖出去斩首的。可是很明显,齐杀生没有这个想法,他坐下来,不知从哪拿过一个酒葫芦,喝里面的酒。

妖将们都松了一口气。

李殇却还不知死活的拿起碗,似乎想跟齐杀生碰杯。

齐杀生面色不改,用自己的酒葫芦,跟李殇碰了一下杯。

众妖将都很紧张,因为他们都知道,齐杀生是有洁癖的。高贵二字,好像跟妖族从来都不沾边。可是妖族中的皇族,是很高贵的。齐杀生就是皇族,只不过具体是哪一类,没有人知道罢了。

见过齐杀生本体的,都已经死了。

平时,齐杀生总是儒雅随和,玉树凌风。但是他发起怒来,可是很恐怖的。上一任“踏浪大圣”,死去的时候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就是因为齐杀生发怒了,当时整个妖族动荡,最后还是大圣出来,才制止了发狂的齐杀生。

这一次,让齐杀生作先锋,也是为了对他乱来的惩罚。

李殇幽幽的看着酒铺对面的屋子,那房子里,住着他喜欢的姑娘。可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想从正门走进去看一看。以前是不敢,怕挨打。

现在是不能,他跟妖族的人在一起。

城中的百姓,虽然表面上非常怕他,但是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他呢。李殇没有后悔,人族他已经看透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余真意,他肯定会毫无顾忌的投奔妖族。

现在嘛,他就想着好好修行,以后自己决定命运。

齐杀生喝起酒来,也是非常儒雅,四周有不几位女子,都看得入神了。齐杀生身上白色的衣服,似乎是自己的皮毛幻化而成,看去来十分高贵。

腰间的剑,更是尽显风采。

他整个人在喝酒的时候,微微靠在椅子上,眼珠是棕色的。脸上还有四道红色的妖纹,一边两道。眉宇间还有有一轮弯月,象征着他王族的身份。

他此时正在想,余真意手中的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杀生虽然是王族,但是他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剑。在成为大圣的时候,齐杀生得到了腰间这把剑。可这把剑的主要功效,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他名字为杀生,拥有的剑,却是救人的剑。

因为这个原因,齐杀生一直没有给自己的剑命名。这把剑虽然能用,但是面对同等级的高手时,非常鸡肋。齐杀生这一次当先锋,来进大唐国,就是听说了,唐国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剑。

也有这个世界山最好的铸剑师。

齐杀生想来这里,找到铸剑师,为自己打造一柄合适的剑。

合适他的剑,一定要天底下,杀伤力最大,破坏力最强,这样才能配得上他齐杀生的名号。可是这次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失误,他栽在那个少年手里。

齐杀生对余真意,非常感兴趣。

因为在妖族,像他这种性格的,也不多见。想到这里,齐杀生将自己的葫芦,轻轻跟李殇碰了一下,问道:“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的?”

李殇愣了一下:“你说余大爷啊,他哪懂什么修行,就是最近不知从哪搞来的一本书。说起来,他还把我卖房子的钱借走了,到现在还没还我呢。”

齐杀生若有所思。

大唐,庐州郡,余真意正在用李殇卖房子的钱买烧饼。

这些天,在野外吃了很多野味,余真意有些想念烧饼的味道了。他跟着秦玉,来到这座城,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买的。在秦玉的指导下,余真意的修行,已经渐入佳境。

《真武荡魔经》修行起来,十分不易,必须要斩妖除魔才行。

余真意一路走来,连只野鬼都没碰到,别说妖魔了。他才发觉,这些年,大唐各州的治安,其实都挺好的。如今修行界,分南边和北边。

余真意在的地方,自然是北边。

北边修行界领头的,是九仞山,还有道教的龙虎山。九仞山是体修待的地方,听说里面的人,每一个肉体力量,都能开山碎石,移山填海。

龙虎山则不同,龙虎山是道门正统,上面有多为大天师坐镇。

这两个地方,余真意都接触不到,他跟着秦玉,走一步算一步。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是秦玉如今不知道在想什么,时常一个人沉默不语。

余真意怎么喊她,她都不答应。

在庐州郡,余真意看到了神奇的一幕,那就是这街道上,恶霸非常多。比如说他买烧饼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个大个子,拿了烧饼就走,一旁的摊主一边喊,那个大个子一边走,竟然是完全不理会摊主。

还有这种事情?

余真意百思不得其解,在秦玉的阻拦下,还是没有管闲事。

两人又在将街道上逛了逛,庐州君是北方一个有名郡县,非常繁华,谢宝树跟秦玉逛着逛着,来到了一条街道,这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就在余真意心情放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他扭头望去,在街道口,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跑出来,十分慌张。在她身后,还有几个人在追赶,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公子哥,他满脸猥琐的追过来,盯着那女子。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

秦玉却说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别多管闲事啊。”

那女子惨叫连连,周围的人像看瘟神一样躲着她,不光没有出手帮助,反而还远远让开。那女子身材丰润,跑起步来风光乍泄,她一个劲的跑,直到跌倒在地。

身后那几人,缓缓追上来。那位公子更是笑道:“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女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声音十分凄惨。

可是周围看戏的人倒是不少,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的,似乎都惧怕那位公子。余真意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走上前去扶起那个女子。

却被秦玉拦住,她说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还是小心点。在这庐州郡,高手可不少。”

余真意又忍住了。

这时候,那位公子慢慢的走到女子身旁,笑道:“本公子要睡你,你还敢跑?”说完,他抬起手,轻轻拂过女子的脸颊。那女子浑身颤抖,一动不敢动。

余真意终于忍不住了,从人群中飞奔出来,上去一脚踹在那公子的胸膛上!

这一脚很重,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余真意这些天的修行,力气增长了不少。这一脚,就把那位公子踹飞几米远,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围看戏的人,包括那公子的侍卫,都看傻了。完全没有想到,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家伙,这么重的一脚,简直是要人命啊!

愣了片刻,那些侍卫,全部跑去查看公子的情况。

余真意撇了撇嘴,蹲下身子,想扶起那受伤的女子。

万万没想到,这女子抬起头,一巴掌拍在余真意脸上:“你神经病啊!”

“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把余真意给打懵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群中,秦玉也捂住了自己眼睛,她都说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

余真意还不听,这些好了。

那位被欺负的女子,从余真意面前走过,一脸紧张的来到那位公子面前,扶起来,轻轻拍打的他的身体。然后,和那些家丁,一起瞪着余真意。

余真意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发现,街道上的人,都发疯似的看自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把目光投向秦玉,却发现这位女将军正装作不认识自己。

这时,那公子的护卫冲过来,劈头盖脸的骂道:“你这少年怎么回事?胡乱出手伤人,有没有一点规矩?”

余真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看他在欺负人,所以才想出手阻拦。”

那护卫怒道:“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家里的长辈没教过你么?”

余真意真是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他踢了一脚的那个公子,突然抬起头,喊道:“阿大,别人也不是故意的,让他走吧,莫要为难他。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放心。”

护卫狠狠瞪了余真意一眼:“你快走吧。”

余真意感觉再不走,要被街上的人打死,于是赶紧走了。跑到老远之后,余真意休息片刻,才发现秦玉慢悠悠的走上来,他感觉很奇怪,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玉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不知道,在大唐有无数敌人,盼望我家老太君死,包括我。可是她还是能活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余真意问道:“因为她身体好?”

秦玉摇摇头:“因为她从来不多管闲事。”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嘛,恶少欺负民女,然后少侠出来英雄救美。最后少侠名扬天下,恶少被乱棍打死。”

秦玉看了他一眼:“你的故事,又不是写在书上。想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去给我买两串糖葫芦来,我就告诉你。”

余真意不敢再回刚才那条街,去了另一条街,想买两串糖葫芦。没想到,另一条街上的人,也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非常可怕。

余真意最后蒙着面,才买到两串糖葫芦。

第十五章 那陈墨羽就是一坨狗屎

秦玉悠哉悠哉的吃着糖葫芦,根本不着急。

余真意却是急的要死,可是他又不敢摧,害怕秦玉不说。这庐州郡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他恼火,明明书上都是那样写的。可是周围的人,好像都脑子有问题一样。

余真意唉叹一声,要是李殇在这里就好了。

李殇碰上这种事情,绝对会把那些护卫打一顿,然后再询问缘由。实在不行,就把周围的所有人,全部打一顿。看到一个弱女子受伤,竟然没有人出手相救。

他出手了,人们还敢这样看他。

同样是镇魔村的人,李殇脾气暴躁,受不得半点委屈。而余真意不一样,遇上事情,能忍则忍。

所以从小到大,余真意虽然过的不好,没有东西吃,但是没怎么挨打。李殇那是三天两头的挨打,长大以后,跟镇魔城的官员混熟了,学了些防身技巧,这才好了点。

秦玉吃完一根糖葫芦,将竹签握在手中,这才缓缓给余真意说出来情况。

原来,那公子哥名为谢宝树,是九仞山山主的儿子。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谢宝树从小就不能修行,所以留在老家庐州郡养伤。他从小就有病,没有什么大的爱好。

九仞山山主,把他留在庐州郡,满足他的所有愿望。

谢宝树倒也规矩,长到这么大,没有闹事。只不过喜欢跟家里的丫鬟,演绎那书上的故事。什么恶少强占民女,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卖金换纸,什么剑客行侠仗义。

总之,庐州郡的百姓,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胡闹,

大家都知道,谢宝树已经活不长了,他从小就有一种病。最多能活到二十来岁,为此九仞山山主想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治好。这病痛,是先天性的。

于是,大家都任由他胡闹。

刚才他追赶的那女子,是他的通房丫鬟,才会打余真意一巴掌。

余真意这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原来人家是闹着玩的。可惜演得太好了,他没看出来。这下好了,那谢宝树本来就有病,在被他踹了这么一脚之后,肯定更加难受。

余真意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没办法,他也不知道啊。

谁能想到,那个恶少,竟然是个病秧子。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然被他给碰上了,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这下该怎么办,打了九仞山的少山主,恐怕在整个北方,他都混不下去了?

秦玉看了看他,笑道:“让你不要多管闲事,这下好了?”

余真意没有办法,这种事情,换了谁来,都想不到。

秦玉看他紧张的样子,又说道:“你放心吧,九仞山的修士,一向有口碑,不会找你麻烦的,况且我也听说了,那谢宝树是个好人,不会胡乱怪罪你的。”

听到这话,余真意悬着的心,顿时收了回来。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士,来到他们面前,问道:“你是是不余真意?我是九仞山的,我家少爷有情。你看是跟走一趟呢,还是跟我走一趟呢。”

余真意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有口碑?”

那穿铠甲的将士也不管那么多,拉着余真意,就往谢府走。

秦玉没有阻拦,她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竹签,慢悠悠的跟在两人后面,时不时的还看一看四周的风景。庐州郡,是个养病的好地方,这里草药多。

走在路上,秦玉都能闻到一股草药味。

谢府,此时各方家丁,严阵以待。因为谢宝树谢公子,此时吐了很多血。谢家资格最老的,是一个老人,他是谢宝树的爷爷,此时正在给谢宝树看病。

余真意被带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用一种敌视的眼光看着他。

这些人里面,不缺乏一些修士,余真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真武剑,才有些心定。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要找他麻烦,那他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这时候,屋子里,走出一个和蔼的老爷子。

这人打着赤脚,脸上有许多老人斑,但是一双眼睛,十分精明,一点都不浑浊。他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整个人如同羽毛一样,来到余真意面前,说道:“宝树请你进去。”

余真意有些心虚,不知道谢宝树找自己干什么。

但是老人的话,很明显,容不得人拒绝。

余真意看了一眼秦玉,走进了房间。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秦玉,说道:“秦家的小姑娘,怎么在这里?听说你家的老太君,最近找你都找疯了。她还放出话来,要把你许配给陈墨羽,你知道不?”

秦玉心中一惊,她还真不知道。

眼前这个老人,是九仞山的老祖之一,谢搬山。他实力高强,没想到在庐州郡,陪自己的孙子养病。他能认出自己,秦玉一点都不惊讶。

九仞山,好歹是大唐北方修行界的代表,若是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岂不是笑掉大牙?

谢搬山看到秦玉的表情,想到她肯定不知道此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家的老太君,时日无多,自然想看着新的香火出现。可是你老爹又去了军中,不回来,怎么能给她再添个孙子呢?就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这么一说,秦玉就懂了。

难怪这一次在镇魔城,她的手下,全部反水。

说让她嫁给那陈墨羽,只是个借口而已。老太君真正想的,其实是弄死秦玉。这样,秦玉的爹就会从军中回来,再生一个。说不定,就是个男孩呢?

这种想法一出现,在秦玉脑海中,挥之不去。

谢搬山说道:“孩子,没什么地方去了,可以来我九仞山。九仞山虽然穷苦了些,但是安全,没有人能在这里杀人闹事的。你要是相来,可以来好好修行。”

秦玉朝眼前的老人,鞠了一躬。

她知道,当谢搬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九仞山可以给她提供庇护。秦家家大业,老太君更是大权在手,还有几个人,敢站在她这边的?

九仞山,真的厉害。

谢搬山却没有太大的波动情绪,只是说道:都是自家人,何必闹成这样呢?

谢宝树走进房间,在病床旁边,看到了那个打他一巴掌的女子,她是谢宝树的通房丫鬟。见余真意走进来,她又瞪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床上,谢宝树的脸色很苍白,但他还是强撑着坐起身来,看着余真意,说道:“家里的那些人,没有对你干什么事吧?他们都是因为关心我,你别放在心上。”

余真意摇了摇头:“没有,他们都挺好的。”

谢宝树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件事其实不怪你,怪我,你不要放在心上了。是我自己,不能出去,所以才经常拉着家人,陪我闹了一番。”

余真意不知该说什么。

谢宝树笑道:“有时候,是真的羡慕你们这些身体健康的人,可以去行走江湖。可以骑着马,踩着飞剑,想去哪就去哪。不像我这个病秧子,离开庐州郡这空气湿润的地方,就活不下去。”

余真意摇摇头:“其实在家躺着,也挺好的。”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羡慕着对方。

谢宝树羡慕余真意,有一副好身板,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从来没离开过庐州郡,尽管家里也很幸福,但是谁不想向往远方呢?

曾经有位伟人说过,身体是修行的本钱。

谢宝树一身病痛,连修行也不行,九仞山这一辈,就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弟子。九仞山在北方的名望,也在缓慢的下降。因为在最近的宗门切磋中,九仞山,就没赢过。

这些事情,大人们自然是不会告诉谢宝树的。

谢宝树让自己的丫鬟,也就是刚才那个女子,出去打听的。他虽然不能修行,但是对修行界的事情,非常清楚。做了这么多事情,不能改变什么,谢宝树心有不甘。

余真意呢,他也在羡慕谢宝树。

不是羡慕他的锦衣玉食,也不是羡慕他家大业大,更不是羡慕他是九仞山山主的儿子。

余真意羡慕的是,在庐州郡,谢宝树有这么多爱他的家人,还有街坊邻居。都愿意陪谢宝树演戏,满足他的愿望。这种感觉,余真意一辈子,都体会不到。

想到这里,余真意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歉意,他看着谢宝树,说道:“踹你一脚,是我不对,有没有什么我帮你做的事情?”

谢宝树笑道:“没有,我什么都不缺的。”

余真意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个公子哥,能缺什么

两人一阵沉默无言,突然,谢宝树说道:“还真有一事,让你帮忙的。”

余真意问道:“什么事?”

谢宝树犹豫了一下:“九仞山,最近招收的弟子越来越少,愿意去参加宗门比试的弟子也不多,你看看能不能加入我九仞山?看得出来,你也是刚修行,我九仞山别的不说,修行功法还是任你挑选的。”

余真意愣住了,不知道谢宝树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刚刚踢了他,他却要自己留在九仞山修行。余真意感觉自己要是答应了,在九仞山的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那些爱护谢宝树的弟子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揍自己。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看着谢宝树真挚的眼神,余真意还是点了点头:“我修行资质很差的,九仞山要是收我,我可以。”

谢宝树微微一笑,又咳嗽了两声,他似乎知道余真意会答应。他再次说道:“那接下来,请余公子就在我谢府休息,还有,帮忙把我爷爷请进来,我有事跟他说。”

余真意点点头,走出去喊了那老爷子,自己则是找秦玉去了。

谢搬山身姿轻柔,走进去的时候,看着病床上的孙子,笑道:“那少年我可是看了一眼的,根骨一般,可是他背上的那把剑不简单。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错,想把他留在九仞山的?是不是认识他的剑?”

谢宝树摇了摇头:“那把剑我都没看清,怎么会认识呢?”

谢搬山有些疑惑:“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再次咳嗽了一声,谢宝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道:“他踹我的那一脚,不简单啊。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才开始修行。这种人才,我九仞山自然不能放过。”

谢搬山唉了一声,感叹道:“我孙子怎么就这么命不好呢,以你的眼光,还有资质。要是开始修行,那陈墨羽就是一坨狗屎!”

想到这里,老人心中还有些不平衡,狠狠一拳砸在地上。

顿时,地动山摇。

门外的余真意脑袋一缩,问道:“地震了?”

第十六章 修士可翻天覆地

谢搬山轻轻一拳,让整个庐州郡都震动片刻。

余真意还以为是地震了。

谢搬山这位九仞山的老祖,心中其实是又怒火的。自的小孙子,其实资质好,眼光更是不差。可是因为从小患病的原因,不能修行,寿命也没有太久。

他这个当爷爷的,能移山填海,让天地动荡,却对自己孙子的病,没什么办法。

谢宝树又咳嗽了一声,躺下休息。

门外,余真意看着身边人的目光,有些后悔答应留下来。天下宗门千千万,为什么他要留在两界山呢?还是他太心软,看到谢宝树的眼神,就不自觉的答应了。

谢搬山走出来,说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余真意老老实实的,跟在谢搬山后面,一起去了大堂。

大堂中,谢搬山坐在椅子上,身边没什么仆人。他看了两人一眼,发现余真意还有秦玉,都傻乎乎的站着。谢搬山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些口渴了。”

秦玉终于明白了意思,赶紧去旁边的桌子上,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

谢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没有那么多规矩,茶壶很大。秦玉一看就是没做过这种小事的,倒个茶都倒了半天。在谢老爷子不耐烦的眼神中,她终于把茶给端上来了。

谢老爷子喝了一口,皱眉道:“这是昨天的。”

秦玉有些不好意思。

谢老爷子挥了挥手,放下茶杯:“你们两个,都没有拜入过修行宗门,如今我九仞山,要收下你们。你们可知道,九仞山,是一个什么地方?”

余真意自然是不知道,他也是刚刚听说九仞山这个名字的。

秦玉却了如指掌,她说道:“九仞山,放在修行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宗门。曾经在历史上出过两位覆地境的老祖,十分强盛,修行的乃是体宗的法决。一身强健的体魄,堪比佛宗的金身。”

余真意在一旁,听的心中起了惊天骇浪。

两位覆地境的老祖。覆地境啊,那可是修行第五步。大唐最厉害的修士,殇阳真人,如今好像也就是翻天境界。九仞山的这两位老祖,离殇阳真人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

谢搬山听着秦玉的话,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半晌之后,他问道:“难道我九仞山出名的,就是靠两位覆地境的老祖吗?不对不对,再想想。”

秦玉愣了一下,再次想了想,说道:“九仞山,武德高尚,招收弟子,只看人品,不看资质。”

谢老爷子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这才是九仞山的立山之本嘛。”

九仞山,讲究一个习武先习德,众多弟子,首先要检验人的品德。这几年,九仞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弟子,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强横,而是品德被人佩服。

余真意听到这里,突然觉得,能在九仞山修行,也是不错的一件事情。

谢老爷子又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待过两天,跟我一起返回九仞山。”

秦玉点点头,问道:“老爷子您回九仞山干什么?”

谢老爷子看向远方,说道:“弃常国攻来,不能坐以待毙啊。”

妖族来袭,不止是九仞山,整个大唐的修行宗门,都要开始做准备了。一些云游天下的修士,要赶往镇魔城,跟随大军一起抵御妖族。九仞山是最近的,自然要做出表示。

战场上,真正能决定走势的,还是要看兵力如何。

除非,是殇阳真人那样的大修士,抬手间便可翻天覆地。妖族,也有这样的修士,听说排在第一的那位大圣,也有翻天境的修为。

寻常修士,在大军的碾压下,没有还手之力。

修行七步,只有到了第五步,才能真正影响到战场上的局势。在众多国家之间,流传着一句话“五步以下,骑兵皆可杀!”意思是,只要没有达到第五步,覆地境的修士,都能用铁骑踩死!

当年大唐的皇帝,李二,年轻的时候就是在马上打天下。

他修为虽然也很高,但是碰到那些五境之下的,都不愿出手。直接用自己手下的铁骑,一拥而上,没有踩不死的四步修士。如今,妖族来犯,各地的修行者,赶往两界山,与大唐军队汇合。

虽然说,五步一下,骑兵皆可杀!

但是在小规模战役中,一个厉害的修士,还是很有用的。比如说之前在镇魔城,秦玉打败了那青铜巨人,反过来,齐杀生又打败了秦玉。

这就是在小规模战役中,修士的用处。

谢搬山作为九仞山的老祖,不可能不去战场。在去战场之前,他正好把余真意二人带回山门。自己也会去,带一些弟子,去前线厮杀。

九仞山的弟子,遇上战事,从来就没送过!

这些年,大唐虽然比较安稳。但是九仞山,有不少弟子去边境,在军中磨练心境。虽然没有什么杰出的修道天才,但是一个个的,都是好兵,大唐的好军人!

凭这一点,谢搬山就觉得,九仞山的面子没有丢!

秦玉此时问道:“谢爷爷,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战场?”

谢搬山笑道:“之前从战场回来,为什么现在又想去?”

秦玉眼神坚定:“之前是因为手下没有将士,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也是送死。如今大唐有军队要去镇魔城了,肯定有一场血战,我在那里,也能帮上忙。排兵布阵,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秦玉将军,在军中,素有威名。

不是因为她是大唐少有的女将军,而是她真的,很会带兵打仗。谢搬山亲自去过军中多次,这种事情,他当然听说过。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问道:“大唐确实有军队要去镇魔城,不过你知道,是哪一个军队?”

秦玉点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是火凤卫。”

血狼,火凤,白虎,玄武,是大唐的四个军队。

谢搬山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来的是火凤卫,而不是血龙卫?”

秦玉微微一笑:“火凤卫的统领,是我叔叔,我能不知道?从镇魔城回来的时候,我就写信,将镇魔城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叔叔。以他的暴脾气,肯定忍不住,立马就会赶来的。”

到这个时候,余真意才明白,秦玉的那封信是写给了谁。

大唐有名的火凤卫统领,竟然是秦玉的叔叔。

谢搬山点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跟我在九仞山好好修行。你在乘风境界,已经停留很久了,再不破境,不像回事。很多在你后面的,都追上你了。”

秦玉内心有些苦涩,确实是这样。

这几年,她带兵四处打仗,修行都有些落下了。最关键的是,秦家得了老太君的命令,不再给秦玉提供天财地宝。秦玉只能依靠自己的那一点俸禄,过上寒酸的日子。

她在军中的俸禄,吃喝绝对是不愁的。

但是想要修行,实在是太难。要知道,修行可是需要各种天才地宝。别的不说,秦玉手上的飞剑,一般的将士,攒上一辈子,怕也是求不到的。

修行,实在太耗钱。

那些宗门里的天才,修行得快,资源又多,自然比秦玉破境要快。

秦玉点点头,镇重说道:“谢老爷子,如此大恩,秦玉没齿难忘!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秦玉绝对不会有半点推辞,。如有违背,当天打五雷轰。”

这句话,说的很真诚。

余真意都要感动了。

谢老爷子却半点不为所动,他多大岁数了?什么事情都见过了,今天能发着宏誓,说关系怎么怎么好的,明天就能在背后砍你一刀。九仞山的修士德行都不错,在一些事情重,难免会受欺负。

老爷子也是一样,当了一辈子老实人,什么欺负没受过?

秦玉现在的话,他是半点都不信的。不是信不过秦玉的人品,而是信不过誓言。在谢搬山看来,誓言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如果真的会天打五雷轰,那天下的修士,最起码要死三成。

当然,天下的男人,估计要死就九成。

秦玉微微一笑,也不在一老爷子的看法,这个誓言,她心里记着就好了。

谢搬山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家那个老太君,真是畜生都不如。畜生还知道爱护自己的孩子,她不知道。女孩子怎么了,非要男孩子继承家里的皇位?我家谢宝树从体弱多病,不能修行,我也没说把他扔了,让老大重新生一个啊。”

听到这位老爷子骂自己家的老太君,秦玉没有感觉到半点不舒服。

秦家的老太君,整日吃斋念佛,干的却是畜生都不如的勾当!

不说她秦玉,当年秦玉的叔叔,也就是如今火凤卫的统领,喜欢上长安城一个平凡人家的姑娘。两人两情相悦,硬生生的,被老太君给拆散了。

最后,那个姑娘嫁给了别人,秦玉的叔叔,生命中只剩下两件事,打仗和发呆。

军中不能喝酒,她叔叔只能发呆。最后,硬生生的,修行到第四步,全都是发呆无聊时修行出来的境界。这件事,在大唐也算是一段佳话。

只有秦玉知道,自己那位叔叔,是很痛苦的。

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女,都能这样对待,那位老太君,不是畜生是什么?

此时此刻,秦玉看着眼前的谢老爷子,跟余真意一样,羡慕起谢宝树来。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族,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第十七章 你还小不懂

在谢家待了几天,余真意发现这里真的不错。

随后,他们二人,便要跟着谢搬山老爷子,去往九仞山。庐州郡只是他们的老家,用来给谢宝树调生息而已的。九仞山,不是很远,在一座山上面。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这是余真意在山脚下,看到的第一句话。九仞山非常高,谢搬山老爷子不准弟子们飞上去,只准爬山。就是其他宗门来作客,拜访,也要一步一步走上去。

要么,就别来。

九仞山有这样的底气,谢搬山老爷子看着瘦弱,爬起山来是一点都不缓慢。倒是余真意,刚刚开始修行,起初还好,越到山上的时候越难过。

终于,在一片浓雾之中,余真意跟随他们,来到了山顶。山顶上,放眼望去,居所倒不是很多,只有几座大殿而已。余真意很是不解,问道:“九仞山就这么点房子,平时住哪?”

谢搬山看了他一眼,笑道:“这是待客,收徒,议事用的房子,弟子们都不住在这里的。”

余真意哦了一声。

这九仞山,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壮阔。在他心中,修行宗门,都是山上修行人住的地方。就一定要仙气飘渺,灵气十足,这样才能有助于修行。

余真意看到,九仞山的弟子,也没有几个。

谢搬山明白他们的心思,说道:“九仞山的弟子,平时都在山下做他们该做的事情。只有到宗门发生大事的时候,才会赶回来。你们稍后修行到一定的程度,我也会让你上山的。”

余真意恍然大悟。

九仞山和龙虎山,都是大唐北边修行界的顶梁柱。但是他们的理念,完全不一样。九仞山讲究一个入世,所有的弟子都会下山,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甚至会有一些弟子,帮助老百姓,移山,开河,通渠,求雨。

龙虎山则是道门圣地,讲究一个出世。龙虎山的修士,个个都有神仙风范。

余真意很庆幸,自己能来到这么一个有人情味的地方,要是让他去了仙气飘渺的龙虎山,可能真的会待不下去。

既然他们要在九仞山修行,就要拜师,入山。九仞山的入山仪式,比较隆重。山上的那几座大殿,最高处便是祖师堂。余真意要磕头跪拜,秦玉则不用。

这是谢搬山对两人的恩泽。

余真意是个刚修行的少年,拜入九仞山,算是有了一个家。以后出去游历天下,不说仗势欺人,最起码不会被别人欺负。在大唐修行界,出身还是比较重要的。

因为有一些山泽野修,经常干那些不厚道的事情。

至于秦玉,她是秦家的人,虽然老太君现在不认。但是在九仞山,担任一个供奉足矣,不用磕头烧香。

余真意在谢搬山老爷子的带领下,终于拜入了九仞山。

他跪拜的是两幅画像,这两幅画像,就是九仞山的两位覆地境老祖。其中一位,是九仞山的开山祖师。另一位,则是谢搬山的师父,仙逝在几十年前。

两位老祖,都是武夫,掌碎山河的那种。

跟龙虎山不一样,龙虎山的天师,大多数修行的是练气之法,求长生大道。

入山仪式之后,谢搬山按住余真意的脑袋,说道:“余真意,你乃是我九仞山第三十五代传人,以后要谨记习武先习德的理念。若是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九仞山的其他弟子,定会追杀你到千万里之外。”

余真意再磕了一个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谢搬山这才让他起来,这个老人,一辈子都把九仞山的治山名言执行到底。他收弟子,一丝不苟,一定要讲究一个德行。余真意这孩子,其实他挺喜欢的。

秦玉则是在一旁笑道:“谢山主,让余真意拜个师父吧。他的修行,全是我教的,根本是个半吊子。要不您受累,收下他”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合适。”

秦玉愣了一下,问道:“是怕辈分不对吗?”

老爷子抬起头:“我这辈子,已经不再收弟子了。”

秦玉一惊,心中突然想起关于这位老人的某个传言,连忙道歉。

老爷子却没继续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他们,走出了大殿。九仞山上,大殿不多,弟子也不多。但是长老都在,九仞山一共分五个山峰,有五位长老。

他们都是比谢搬山晚一辈,比余真意高一辈的弟子。

老爷子带着余真意,指向那五个山峰,说道:“那就是我九仞山的根基,上面的五位长老,是你上一辈最杰出的五个前辈,他们有资格接任我这山主之位。你要拜师,只能在他们之间选。”

余真意问道:“我选?”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头:“你倒是想得美,让你选,只是看你想拜入哪个长老门下。至于收不收你,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秦玉也是才知道这些内幕,她问道:“那五位长老,要是都看不上他呢?”

老爷子摊了摊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咯,入不了峰,算不得亲传弟子。”

九仞山就是这个规矩,只有进五座山峰,才能算作亲传弟子。当然,要是没有被选中,却大放异彩,也是会被招入五峰的。还是要看弟子的表现,不全是看资质。

余真意往前走了一下,看到了五座山峰的名字。

闻剑峰,抗鼎峰,戒律峰,清溪峰,霸下峰。

余真意都看呆了,这些山峰,各有各的好处,这该怎么选?他从小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很怕挑错,所以呆在原地片刻,都没有说话。

秦玉在身后,又不好催促。

良久,谢搬山看到余真意犹豫的样子,大声喊道:“何峰主,他是用剑的,不妨去你闻剑峰如何?”

一个清爽的女子声音传来:“我说山主,这小子呆头呆脑的,肯定出剑不会爽利。您知道我何醉最讨厌婆婆妈妈之人,这种人简直不配成为剑修,还是别甩给我闻剑峰吧。”

说话之人,正是闻剑峰峰主何醉。

她也是九仞山少见的剑修,还是女子剑修。

她一说话,其他三个峰的峰主纷纷附和,看来这位何醉的地位真的不低。紧接着,她又说道:“我看那秦玉小姑娘,资质不错,可来我闻剑峰修行。不拜师,只是修行。”

秦玉连忙拜谢,这位何醉何峰主,可是很给面子了。

九仞山上,能担任峰主一职的,哪个不是第三步左右的修士?有她来指导秦玉修行,在剑道一途上,她说不定能走得更远,破境更快。

当下,余真意很是尴尬。

因为没有人理他,他站在最前面。

谢搬山抬起手,准备说算了。

这种情况,在以前,也不是没有。五座山峰,自然是要挑选心仪的弟子。这些亲传弟子中,将来可能是要坐上峰主,甚至是山主位置的。

十位弟子,差不多有三人会被选中,大概是这个几率。

不被选中,也很正常。

谢搬山甚至都没有想过出言,安慰一下余真意。在他看来,修行路上,这点小事,简直不算什么。若是因为成不了亲传弟子,就要道心崩溃,那干脆就不要修行了。

微风吹过,余真意正准备后退。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最后一个山峰传来:“这小子让我看着顺眼,若是想好好修行,拜在我霸下峰怎么样?我虽然比不得何师姐,但教导弟子,还是有点心得的。”

余真意眼前一亮,使劲点了点头。

谢搬山见状,笑道:“那正好,余真意去霸下峰,拜在郝凡门下,以后郝峰主,就是你师父了。秦玉就去闻剑峰修行,跟着何峰主,不用拜师。”

如此结果,皆大欢喜。

余真意看了秦玉一眼。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余真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山峰中飞去。临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玉对他伸出大拇指,他微微一笑,不再慌乱。

控制着他身体的,正是霸下峰峰主,郝凡。

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余真意很想笑,可是不敢笑。因为他来到霸下峰,说实话,这里看上去很脏乱。完全不像是修行宗门该有的样子,余真意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人。

可是他马上就知道了。

在山峰上,有一张竹椅,上面还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拿着葫芦喝酒。

这中年男人,一脸沧桑,看上去很是多情。在他的眼睛上,还放着两个圆滚滚的树叶,似乎是在遮挡太阳。可是这山间,云雾缭绕,哪有太阳?

余真意慢慢的走过去,行礼道:“拜见师父,我叫余真意。”

中年男人正是郝凡,他听到余真意的话,嗯了一声,然嘀咕道:“你这名字,怎么听上去像是龙虎山的人。你莫不是奸细,过来偷学我九仞山的法决吧。”

余真意傻眼了,刚加入宗门,就被说成是奸细,谁能受得了?

这时,郝凡缓缓站起身,两片树叶从他的脸上滑落,他笑道:“师父逗你玩的了,看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怎么会骗人呢。龙虎山那些老道士,不至于这么没眼光。”

余真意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夸人,还是在骂人。

郝凡的的性格,跟他的长相,完全不一样。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落魄,颓废的气息,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猥琐。他来到余真意身边,问道:“跟你一起来来的那小姑娘,可是你的道侣?”

余真意摇摇头,皱眉道:“师父,你不是对人家有想法吧。”

郝凡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吼道:“师父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有想法,你真是龌龊。师父喜欢的,是身姿曼妙的少妇,比如说那闻剑峰的何醉师姐,漂亮得很呐。”

余真意愣了一下,说道:“少妇哪有姑娘好看。”

郝凡撇了一眼余真意的裤裆:“你还小,不懂。”

第十八章 这是爱情的力量

在霸下峰待了两天,余真意算是搞懂了。

这霸下峰上,一个弟子都没有,连个仆人都没有。自己这个师父,非常懒,什么都不愿意做。来了两天,余真意发现他都是躺在竹椅上喝酒,一动不动。

一喝就是一天。

他还是自己翻了霸下峰的典籍,才搞搞清楚一些事情。原来,霸下峰的郝凡,与其他几峰的峰主,是同门师兄弟。其中,最有名的是闻剑峰峰主,何醉。

她是九仞山唯一的女子剑仙,在秦玉来之前。

九仞山虽然主修武道,但是五峰之中,有一峰是修剑道的。起初,剑道不怎么显眼,所以在五峰中排老末。那个时候,何醉还是小师妹。

她跟大师兄结为道侣,后来大师兄在一次事故中惨死。

何醉也就成了闻剑峰峰主,成了郝凡他们的大师姐,更是将霸下峰发扬光大,如今是五峰中最强的一宗。跟她相反,郝凡如今很懒,霸下峰基本上是没什么出息的。

一些弟子,要么被他赶走,要么受不了他的脾气另投其他峰主门下。

要不是郝凡修为还行,这一峰早就被取缔了。

余真意本来以为,这位郝凡是看中了自己的资质。可是现在才发现,郝凡只是缺个帮他买酒的人而已。郝凡手中的酒葫芦,是紫红色的,不知什么材料做成,里面能装很多酒。

连着两天,郝凡除了喝酒,还有去茅房,基本上都是躺在竹椅上。

余真意很是不明白,没有下酒菜,怎么喝的下那么多酒?小的时候,那个把他养大的老头子也爱喝酒,不过都是要就着下酒菜的。

那时候穷,有时候买点花生米,有时候弄点青豆。

实在没钱的时候,老头子带着余真意去河边,捡了一些鹅卵石,带回家里。好好清洗干净,然后倒上一点盐,煮开。盐水泡过的鹅卵石,别有一番风味。

也能当下酒菜。

余真意在第三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师父,要不要我去买点下酒菜?”

郝凡撇了他一眼,说道:“不用了。”

余真意又说:“没有下酒菜,喝的下去吗?”

郝凡幽幽说道:“怎么没有下酒菜,我这颗伤透的心,不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么?”

郝凡喜欢大师姐何醉,余真意是最近才知道的。可惜,他还知道,闻剑峰的峰主何醉,从来不多看郝凡一眼。不管是为什么,何醉甚至从来不踏足霸下峰。

倒不是担心下酒菜的问题,余真意问道:“师父,你何时才教我修行?”

郝凡看了他一眼,问道:“修行,还用人教”

余真意默默无语,修行不用人教么?他现在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每天继续吃肉修行。这九仞山别的不说,伙食还是很不错的,有专门吃饭的地方。

可是郝凡,从来没去吃过饭。

余真意就不明白,酒这种东西,难道能当饭吃?

别的不管,修行可是大事,余真意半点不敢马虎,趁着郝凡睡觉的功夫,余真意把霸下峰好好的收拾了一下,腐败的落叶,臭水沟的脏物,他全部清理干净。

两天后,霸下峰终于能看了。

余真意不管郝凡在干什么,他开始修炼,每天在霸下峰上锻炼身体。修士修士,首先修的是身体。大唐军队中的修士,徒手可撕猛虎。

余真意现在还不行,他吃肉才吃了几个月,身体有些肌肉,还不够强壮。于是他每天早起,开始在霸下峰上,抱着巨石上下山。有时候挑水,有时候砍柴。

这些事情,他从很小就会了,所以得心应手。

郝凡还是躺在竹椅上睡觉,每天喝酒,不问世事。

霸下峰,在余真意来的半个月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正是闻剑峰峰主何醉,不过她没有上山,只是远远的望着。突然,她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走错了。”

一个挑着水桶的少年,从山下缓缓走来,没有看到何醉。

何醉出声问道:“少年,这里是不是霸下峰?”

余真意点点头。

何醉皱眉道:“不对啊,之前几十年,这里都是臭烘烘的,一大堆苍蝇环绕,怎么现在突然变化这么大。”

余真意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当日嘲笑他的闻剑峰峰主,回答道:“这是我打扫干净的。”

何醉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这才发现,少年竟是当初被她嘲笑之人。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让你师父出来见我。”

余真意点点头,急忙挑着水桶,回到了自己的山峰。放下水桶以后,对郝凡说道:“师父,有人找你。”

郝凡头都不抬:“让他自己来找我。”

余真意又说:“好像是个女子。”

郝凡笑道:“女子又怎么样?让他过来。”

余真意点点头,又说道:“那女子背着一把剑,好像是闻剑峰的人。”

在余真意的注视下,郝凡一个鲤鱼打挺,从竹椅上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说完,他酒马不停蹄的朝峰外跑去。那速度,让余真意十分惊讶。

谁能想到,在竹椅上躺了这么多天,竟然爬起来就能跑。

山峰外,何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一阵烟尘从不远处扬起,是郝凡来了。郝凡的神情,十分紧张,也十分激动,就像是见多年不见的心上人一样。看他的架势,是要直接扑过来!

一道剑气,在郝凡面前掠过,斩断了他的一撮头发。

顿时,郝凡停下,不敢再动:“师姐,来真的啊?”

何醉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站在那里,好好说话,又不是听不见。”

郝凡沧桑的脸上,顿时更加沧桑了,他说道:“好吧,师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何醉看着霸下峰四周的环境,有些满意:“你这徒弟,倒还是不错的,你看看周围,比之前那臭烘烘的样子不强多了?好好指导他修行,被再像当初一样,让弟子给跑了。”

郝凡点点头,谢山主的话,他都可以不听。

但是何醉的话,不能不听。

世间的男人,好像都是如此。

何醉看着他,叹气道:“这一次来找你,是为了妖族来犯的事情。谢山主要去边境,支援大唐的军队,他说要带几位峰主去。我想了一下,留你在九仞山护山,我带着其他几位山主去边境。”

郝凡没有思考,立即拒绝:“我才不留下,我也要去边境,跟师姐一起。”

边境危险,郝凡自然不想留下。

何醉冷冰冰说道:“我是大师姐,都听我的,你留在九仞山护山。”

郝凡沉默了片刻,说道:“让其他几位师兄护山,不也可以么”

何醉叹道:“郝凡,你真是好烦啊。其他几位师兄,虽然修为比你高,但是没有你机灵。这一次我跟山主都走了,龙虎山的老道士,肯定会联合其他一些修士,来骚扰九仞山。”

郝凡皱眉道:“师姐不是一向说我蠢吗?为什么现在又说我机灵?”

微微一笑,何醉说道:“论起脏手段,九仞山上的修士,哪个比得上你?”

山峰上,郝凡半晌没有说话。

何醉以为是自己开玩笑,让他生气了,又不愿道歉。她犹豫片刻,问道:“怎么了?”

郝凡喃喃说道:“师姐已经多久没笑了,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看着一脸痴线的郝凡,何醉没办法生气,只能说了一句:“好好修行吧,把山峰上搞干净点。”说完,她御剑转身离去。

一身黄衫,在郝凡眼中,是最漂亮的风景。

霸下峰上,余真意看到郝凡回来,没有作声。让他惊讶的是,郝凡竟然没有回到自己的竹椅上躺着,而是来到水缸边,洗了把脸,又刮了刮自己的呼胡须。

这才发现,其实郝凡刮完胡子,也是挺帅的。

余真意不知道太阳为什么从西边出来,他不想招惹郝凡,准备接着去挑水。

郝凡叫住他:“准备一下,稍后我就教你修行。”

余真意点点头,换了身衣服,又将头发绑好,乖乖的等在山峰前。

郝凡去内屋,也换了身衣服,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气质与之前判若两人,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余真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还是那个整天躺在竹椅上喝酒的男人吗?

郝凡却没有理会他的眼光,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本书,缓缓说道:看你几天的表现,还算不错。我给你挑选了一本功法,你看看怎么样。

余真意接过来一看,是一本《灵龟镇海决》。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如今修行的,有《真武荡魔经》,跟这个冲突吗?”

郝凡皱了皱眉头:“小子,你不会真的是道门的卧底吧?”

余真意抽出了背上真武剑,递给郝凡,将事情讲给他听。从小时候,到遇上秦玉,能说的,他都说了。

郝凡这一次没有懒散,他认真的打量余真意,说道:“不冲突的,这《灵龟镇海决》是我霸下峰的镇峰之宝,你尽管修行。放心,以后我都会教你。”

余真意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从这时候起,两人才真正成为了师徒。

《灵龟镇海决》同时也是九仞山的招牌法决之一,主要是修炼肉体的力量。相传灵龟很有智慧,具有真知灼见。灵龟的壳甲非常坚实,一看就有坚实,厚重和稳固感。

灵龟不轻于行动,在一个地方可能呆上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它十分宁静,不容易受干扰。还有,灵龟生活方式独特,与所有其他动物都不同,而且特别长寿。

灵龟必定是有特强的意志,要想修行此法,余真意必须好好磨练自己的意志。

至于怎么磨练意志?

九仞山上,有的是办法。

郝凡以身作则,带着余真意,在霸下峰南边的一座山峰上砍树。砍树可不是个简单事,起初几斧子,余真意非常有力气。可是到后来,手中的斧头越来越沉,简直重如泰山。

一旁的郝凡,十分努力在砍树。

余真意不好意思松懈,跟着他,砍了非常多的树木。

直到日暮西沉,两人在一起瘫倒在地上,郝凡跟余真意一样,没有用上修为,而是纯粹靠肉体的力量。一天下来,他也累得不轻。

余真意问道:“师父,你不是很懒吗,为什么突然这么有动力。”

郝凡再次说道:“你不懂,这是爱情的力量。”

第十九章 修士当如此

爱情的力量,好像真的让余真意这位师父振作起来。

这三天,郝凡一直在教导余真意修行,《灵龟镇海决》修的是纯粹肉体的力量。跟大唐军人修的功法,有些类似。不过《灵龟镇海决》要高端一些,是九仞山都排得上名号的法决。

灵龟,霸下!

这也是霸下峰名字的由来。

至于闻剑峰,自然是因为他们修行的是剑。据闻剑峰祖师说,古有闻鸡起舞,九仞山上的剑修要闻剑修行。早些听到剑啸的时候,就该出来修行了。

峰主何醉,把这一规矩,看得无比重要。

余真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一天一天的增长。除了吃肉,他还时常吃些果子,九仞山的待遇真的很好。寻常弟子,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更不要说余真意这位亲传弟子。

当然,在宗门内,也有看他不爽的。

一些外门弟子,在其他地方居住,有时候来到山上,看到余真意腰间挂着亲传弟子的牌子,都会很不屑。这不屑,是对霸下峰峰主郝凡,也是对余真意的。

在他们看来,郝凡虽然是峰主,但是一事无成,十分懒散。

而余真意,明显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弟子,想获得亲传弟子的身份而已。

这些外门弟子,有的宁愿去外门,都不愿意拜在霸下峰。当然,也是郝凡不要他们的原因。所以对余真意这种人,自然会产生一种厌恶心理。

余真意从不跟他们发生矛盾,有什么事,都是绕着走。

现在,余真意的修行还不够,他也不是喜欢发生矛盾的人。每次去领修行用到的东西,或者是吃饭,他都尽量不惹事。别人来找茬,他也只是默默忍让。

九仞山,长老们的管理,非常严格,所以没有出太大的事。

余真意在师父郝凡的教导下,努力修行《灵龟镇海决》,他体内的另一门功法《真武荡魔经》倒是没有修行。《沧浪剑赋》也只能放一放。

毕竟,郝凡不会用剑,没办法教导他。

三日之后,余真意回到山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师父,又躺回了竹椅上。他身上洁白的衣衫,沾满了酒渍。这个潇洒的男人,三天之后,又恢复了原样。

余真意来到竹椅旁,拉着他的手,问道:“师父,说好的爱情的力量呢?”

郝凡拍掉他的手,皱眉道:“是酒不好喝,还是竹椅躺着不舒服爱情什么的,能当饭吃吗?”

余真意很是无奈,自己竟然碰上这么一个极品的师父。

不过他没有沮丧,反正这些天,郝凡已经把《灵龟镇海决》的修行方法,教会他了。《灵龟镇海决》第一重,是修炼人的肉体,修炼力量和耐性。

余真意每天除了砍树,还要背着巨石,在山峰之间奔跑。短短数天,他的力量,已经在恐怖的增长。现在让他回去镇魔城,面对那些野兽,也有一战之力了。

这个时候,余真意才是真正的感受到,山上人跟普通人的区别。他也知道,自己曾经见过的妖祖大圣齐杀生,是多么恐怖。在他见过的人里,恐怕只有山主谢老爷子,能与之一战!

齐杀生还是排行老七,另外六位大圣,该有多厉害?

余真意不敢想像。

殇阳真人,是真的厉害。因为有他在的日子,大唐周遭的国家,根本就不敢冒犯。如今他的修行出问题,整个大唐,都陷入动荡不安中。

有小道消息,唐皇正在召集天下间的名医,去往殇阳真人的道观。

这样看来,殇阳真人,是真的不行了。

余真意很是忧愁,他不希望妖族来犯,也不希望李殇死在战争途中。他是很了解这位小伙伴的,对李殇来说,在大唐活着,真的不如去妖族。

就在修炼之际,九仞山主峰上,响起了阵阵鼓声。

鼓声一响,躺在竹椅上的郝凡顿时来了精神,不再睡觉。他直接来到余真意面前,拍碎巨石,说道:“走,跟我一起去主峰”。

余真意在师父手中,被迫体会了一把御风飞行的感觉。

踏浪境,不可飞行。只有到乘风境以后才行,余真意第一次飞,感觉有些舒服。当然,要不是被师父郝凡单手提着的话,恐怖就更舒服了。

九仞山主峰上,有很多人,气息恐怖。

余真意落下来,看着那些陌生人,他们腰间的令牌都显示了,是九仞山的弟子。只不过平时在外游历,这一次受到山主的命令,回到九仞山,一起赶往镇魔城罢了。

站在最高处的,是谢搬山老爷子。

他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的敲着一面鼓。

听说,北方两大修行宗门,龙虎山山顶上有一口钟,九仞山山顶有一面鼓。钟鼓一响,可是大事。余真意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宗门的鼓。

鼓声让人热血沸腾。

等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谢搬山放下鼓槌,大声说道:“西边镇魔城告急,咱们九仞山,离得最近,理应去支援。我身为九仞山的山主,义不容辞,不日起,将带着你们去镇魔城,与大唐的军队汇合,可有异议?”

底下弟子大声说道:“无!”

谢搬山满意的点点头,再次说道:“此次前往镇魔城,去了以后,要归于军队。到时候将军说的话,就等于山主说的话。军令如山,如有违者,斩!可有异议?”

弟子们再说:“无!”

谢搬山很是满意,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道:“我九仞山的弟子,各个都不是孬种!”

这时,底下有位弟子大声说道:“山主,听说龙虎山的那些道士,最近在搞些小动作。想带着其他的宗门,来找我九仞山的麻烦,我们要是都走了,九仞山该怎么办?”

弟子们都是这样想的,纷纷沉默无言,所以那说话弟子声音非常大。

北方修行宗门,龙虎山和九仞山独大。大家都知道,龙虎山一直想甩掉九仞山,成为最顶峰的那一个,而不想并列。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

九仞山这一辈的年轻弟子,没有几个厉害的。

龙虎山若是撺掇其他宗门,来骚扰九仞山,该当如何?

别说是九仞山的弟子,就是那些峰主,也很担心。

谢搬山考虑到这个问题,笑道:“大家不要担心,这一次,我和五位峰主中的四位,都要赶往镇魔城。留下一位峰主,坐镇两界山,没问题的。”

这么一说,弟子们,就都有了底气。

有人问:“是何醉何峰主留下吗?她实力高强,坐镇九仞山绝对够了。”

谢搬山摇了摇头,说道:“何峰主自愿去镇魔城杀妖,我打算把山主印,传给霸下峰峰主郝凡。让他坐镇九仞山,守卫我们的宗门。”

此话一出,底下的弟子,像炸开锅一样。

郝凡是什么人,他们不清楚?如此懒散的峰主,怎么能打理好九仞山。一时间,议论纷纷。

谢搬山再次说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郝峰主虽然懒了点,但是他实力高强,留在宗门,绝对没问题的。你们放心,我有把握。”

山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还能怎么办?

只能纷纷把目光,投向高处的郝凡,和余真意。

余真意有些紧张,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实力都比他强,他感觉双腿都快站不稳了。郝凡突然站到他身前,朝底下的弟子们挥了挥手。

底下哗然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郝凡很受欢迎呢。

余真意有些佩服自己这位师父了,不说别的,就说他这个脸皮厚度,无人能及。

山顶山,微风吹来,一片绿意。山主谢搬山看着这些年轻人的样子,突然间有些惆怅,自己的孙子谢宝树要是能修行,那该多好?

现在也能站在底下,跟自己一起出证,去灭掉妖族。

可惜啊可惜,富贵有命。

他突然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枚印章,大声喊道:“霸下峰峰主郝凡,接印!”

郝凡不再是之前懒散的样子,反而从自己站立的地方,高高跃起。一身白衣,十分飘然的来到谢搬山面前,身体站的笔直。这一番动作,让之前小看他的弟子们,默默收了声音。

霸下峰峰主郝凡,虽然懒散些,但实力还是够的。他年纪不大,却已经迈入了修行第三步,开江境。不然也不可能,掌管霸下峰。

九仞山的弟子,像余真意这样的,只是修行入门。还有一些实力强横的,都是踏浪境高手。年轻人,像秦玉这样,进入乘风境的,更是少之又少。

至于第三境,开江境,那都是峰主级别的人物。

比如说,九仞山上,五峰中最强的,当数闻剑峰峰主何醉。听说她已经是开江境的剑仙,在过些时日,说不定就要迈入第四境了。

整个九仞山,第四境的,也就山主谢搬山一人。

此时此刻,他将九仞山的山印记拿出来,递给郝凡。

郝凡跪下,不付之前懒散的样子,在山主手中,接过了九仞山的山印。这山印乃是黄色,就像是一座朴实无华的山峰,上面刻着一个九字。

看上去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郝凡知道,在这印中,有着九仞山所有的精华。与此同时,这也是一座护身法宝,十分霸气,听说九仞山的祖师,曾经用这印记,镇压过一位妖族大圣!

郝凡接过印记,也就是在此时,他成为了九仞山的新一任山主。

虽然可能是代理山主,但也是山主了,拥有的权力,比之前的峰主大的多。

郝凡没有骄傲,反而面向众人,说道:“各位峰主,还有弟子们。我郝凡在这里,恭送你们去镇魔城杀妖。待到归来之时,定还你们一座完好无损的九仞山。”

底下的弟子们,没有再起哄,发而认真的听着。

在这一刻,余真意突然觉得自己的师父,也不是那么差劲嘛。只是平时懒了些,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他看着那一袭白衣,手中托着山字印。

觉得修士当如此!

第二十章 龙虎山天师找麻烦

众位弟子,扛着九仞山的战鼓,跟随山主去了战场。

余真意则是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刚刚夸奖了师父郝凡。没想到转眼间,郝凡就山字印丢给自己,自己又躺回竹椅去了,还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他。

什么叫重要的事情?

余真意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在九仞山上,还有很多弟子,等着吃饭,修行。这些事情,都要余真意好好去安排。

这些弟子赶回来,也是为了去战场。

但是山主只带走了大半的人,因为总要留一些,护卫山门。余真意觉得,这些弟子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好。所以他把山字印,藏在了霸下峰。

那里有师父守护,不会出问题的。

余真意自己则是一边修行,一边处理九仞山的杂务。这一日,听宗门弟子说,远处有龙虎山天师的踪迹,似乎是要来九仞山。

心里咯噔一下,余真意知道,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事情来了。他虽然没去过龙虎山,但是见过道门修士,那龙湖真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余真意对道门的印象,实在是太差。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有龙虎山的天师拜访。

他们竟然直接御风而来,要知道,九仞山有规矩,没有人敢在这里飞行的。余真意脸色非常不好看,他站在山峰上,看着飞来的那些人。

来人一共有三个,为首的自然是龙虎山天师,因为他穿着紫金道袍,白发白须,看上去就像是仙人一般风采。尤其是,在他的道袍上,还用金线绣着紫鹤。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以及另一个老人,看上去卑躬屈膝,不像是龙虎山的人。

余真意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九仞山禁止飞行,你们是哪来的,竟然如此不讲规矩?”

这些天,余真意的修行,半点都没落下。所以他挺起胸膛,使劲喊出了这句话,让周围所有山峰的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师父,郝凡。

三人中的那女子,被余真意吓一跳,怒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余真意看了她一眼:“那你去找山主啊。”

反倒是龙虎山的天师,没有生气,他看着余真意,说道:“我是龙虎山的修士,身旁的女子,是我新收的弟子。至于旁边这位老人,是土龙宗的长老,前来拜访九仞山。”

余真意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土龙宗?我没听说过。”

那老者的面色,突然很不好看。

土龙宗虽然比不得龙虎山还有九仞山这两个大宗门,但是在北方,好歹也是赫赫有名。这年轻人,竟然说自己没听说过,这不是看不起自己吗?

余真意是真没听说过什么土龙宗,这些天,他除了修行,就是处理杂务。根本没有时间像刚来的时候一样,看看书,了解四周的事情。

土龙宗是什么地方,他真知道。

不过他一点都不胆怯,看着三人,继续说道:“九仞山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就是唐皇来了,上山的时候,也得走着来。你们这么不懂规矩,还想让我用好脸色对你们?”

土龙宗那位长老哈哈一笑:“我今天就是飞着上来,你能怎么办?”

余真意咳嗽了一声,笑道:“行不行,要是闻剑峰峰主何醉在这里,早就赏你一剑了。”

听了这话,那土龙宗的长老更是嚣张:“何醉跟着你们的山主,已经去了镇魔城,哪还能赏我一剑。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们九仞山问拳的,怎么,是你来,还是再找人来?”

世间修士,有问剑,自然有问拳。

九仞山作为北方两大山门之一,主修武道,拳法了得。所以当别的宗门来问拳的时候,自然应该有宗师风范,以礼相待。可是此时,九仞山的峰主,都去了边境,还有谁能来问拳?

余真意看着那位土龙宗长老,心中油然而起一股厌恶之意,他伸出手,指着土龙宗的长老,骂道:“妖族来犯,你们土龙宗,不去抵御妖族。反而来这里问拳九仞山,要不要脸?”

那长老笑道:“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你们九仞山,个子最高,自然要去抵御妖族。”

余真意看向那位龙虎山的老天师,问道:“龙虎山呢?”

那少女抢着回答道:“你放心,我龙虎山是什么身份,自然有天师去镇魔城帮忙。”

这么一说,余真意倒是没有什么话了。龙虎山跟九仞山一样,都派出了大修士,去往镇魔城。一看就知道,是早就准备好了。龙虎山,老谋深算,果然名不虚传。

土龙宗的长老,名为高天佑,他看着余真意,笑道:“小娃娃,我不欺负你,快把你们九仞山的长辈喊出来。有什么事情,先打过再说。”

余真意无奈,不知自己的师父,为什么还没来。

正在想着怎么办,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朝三人袭去。老天师反应最快,拉着自己的女弟子,就闪到一旁。那高天佑修为不够,被黑影压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余真意才看到,原来是自己的师父,郝凡。

他一身白衣,凌空而立,正冷漠的看着龙虎山二人。对那被压到的高天佑,看也没看一眼。压倒高天佑的,正是九仞山的山字印。

此时,这印记在郝凡的操控下,变得如同山岳一般,将土龙宗的长老高天佑,压在下面。高天佑有乘风境的修为,十分嚣张,却没想到,在山字印的镇压下,只能惨叫连连。

龙虎山的天师笑道:“原来是霸下峰峰主留守九仞山,久仰久仰。”

郝凡看着他,丝毫没有退步,说道:“九仞山上,不得飞行,你忘记了?”

龙虎山的天师没有想到,郝凡竟然如此强硬。这件事,是他不占理,于是只能道歉:“贫道这些天太忙,忘记了。还望莫要怪罪。”

郝凡眯起了眼睛,他一个跃身,来到这位天师面。一拳轰去,这一拳将四周的云浪全部推开。他全身力道迸发,看起来十分霸气!

可是老天师再次一个闪身,就躲过了他的攻击。

老天师笑道:“火气别这么大嘛,我已经道歉了。再说,我龙虎山过来,也是客人对不对,哪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还是早点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郝凡不理会他,缓缓抬起手!

突然,那山字印,也被慢慢抬起,朝龙虎山的老天师压过去。

老天师怒道:“郝凡,你不要欺人太甚!”

郝凡丝毫不惧,回应道:“姓李的,我要是欺人太甚,早就把这山字印,放到你龙虎山去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岂能容你说破就破?敢在这里飞行,你今天,必须死在这!”

说完,这位霸下峰峰主,再次操纵山字印,朝二人压去。不止如此,在山门上,还出现了很多宗门弟子,他们一个个的,对老天师怒目而视!

这时候,龙虎山的老天师,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已经没有人,去管那个躺在地上哀嚎的高天佑。龙虎山老天师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弟子,另一只手,掐了一个法决。顿时,九仞山的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天雷落下!

郝凡只能硬抗!

他修行的,也是《灵龟镇海决》,肉体力量十分强大!天雷落在他身上,仅仅让他麻痹了片刻。紧接着,郝凡从山峰上一跃而起,来到老天师面前!

仅仅一拳,便把这位身份崇高的老天师,从云端砸下来!他的那个弟子,也飘然而落在身边。

这时候,老天师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也是开江境的修为,但是身份地位,比郝凡高的多,哪能想到,这郝凡如此不讲道理,竟然直接一拳砸在自己脸上。

他站起身来,喊道:“郝凡,你真要引起龙虎山和九仞山大战不成?”

郝凡一身白衣,拿起自己的酒葫芦,轻轻喝了一口,笑道:“这件事,是你龙虎山不对,你挨了我一拳,算是抵消了。你要不是龙虎山的天师,今天还想走?”

那姓李的老天师,知道郝凡已经起了杀意,不敢在说话,灰溜溜的带着自己的弟子离去了。

上山的时候,御风而来,十分嚣张。

下山的时候,两条腿走,可谓是非常狼狈了。

郝凡叹了一口气,来到余真意身边,说道:“看到没,这才多久,龙虎山的就找上门来了。杀鸡儆猴才行,那土龙宗的高天佑,你想办法,废了他的修为,把他扔出去。”

余真意点点头,来到土龙宗那个长老身前。

此时,高天佑还在凄惨的哼哼,他说不出什么话了。郝凡操纵的山字印,已经把他的身体里的骨骼,碾碎了几根。余真意来到他身边,也叹了一口气:“还问拳不?”

高天佑说不出话来,只能绝望的看着余真意。

龙虎山的天师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他这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来到时候,那位姓李的老天师,还说要给土龙宗一点福利。现在想想,都是骗人的。

余真意一拳砸在高天佑的丹田处,只是一下,这位土龙宗长老的修为,便被废了。

高天佑用一种很仇视的目光,看着余真意。

余真意没有犹豫,直接两巴掌,甩在高天佑脸上。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土龙宗是吧,我记下来了,稍后就让我我的师兄弟们,去看看土龙宗到底有多厉害!”

高天佑面如死灰,没有龙虎山的支持,土龙宗在九仞山面前,算个屁?

高天佑乘风境的修为,在土龙宗,已经算是顶尖。如今他的修为被废,土龙宗的实力,要减弱很多。在整个北方,怕是要沦落为二流宗门了。

余真意喊来两个弟子,让他们把修为被废的高天佑,送回土龙宗。

他刚开始觉得,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过分了。可是一想到三个人刚才嚣张的样子,余真意就很生气。要不是郝凡带着山字印出来,九仞山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更何况,九仞山不能飞着上来,这规矩都不懂?

第二十一章 老天师想收徒

九仞山的规矩,其实不多。

在山上,也可以飞行。但是上山的那一段路,必须走着上来,不管是弟子,还来外来的客人。最有名的是,当年唐皇来到北方,也是走上九仞山的。

区区一个龙虎山天师,还有土龙宗长老,竟然敢坏了规矩,不是找死吗?

很快,土龙宗长老高天佑修为被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北方。一些蠢蠢欲动的宗门,顿时没了声息。看来九仞山,就算没有了山主,也是一样厉害。

那郝凡托着山字印,把龙虎山的天师都打了一拳,正是勇猛。

于是,九仞山的山头,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在龙虎山上,却嫌弃了一道巨大的波澜。那天去九仞山闹事的老天师,名为李又仙。他这次去山下,找到的一个女弟子,名为禹露。

在徒弟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所以李又仙很不开心。

倒是禹露,不停的在安慰师父,就这样,两人回到了龙虎山。禹露不是刚刚修行,她已经修行很久了,算是一块璞玉。只不过先前修行的师父身死,这才被老天师看中,带回了龙虎山。

李又仙在龙虎山的地位很高,连带着,禹露身份也很高。

所以她在龙虎山的拜师仪式,十分隆重,除了李又仙,还有一位老天师也在场。龙虎山供奉的道门神像,有很多。除去三清,还有真武大帝等等神仙。

禹露在这些神像前,一一磕头,示意自己拜入龙虎山。

在真武大帝神像前,禹露突然抬起头,诶了一声。

李又仙连忙喝止,如此大的拜师仪式,怎么能出意外?两位老天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好在接下来,没有发生意外的事情,禹露成功拜入龙虎山。

仪式结束之后,李又仙把禹露拉到一旁,说道:“怎么回事?竟然有这样的意外。”

禹露面对师父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压力,缓缓说道:“这真武大帝的剑,我好像在哪见过。”

龙虎山的真武大帝神像,手中的剑,是一把铁剑,因为真正的真武剑,不知落在何方,所以只能用一把仿制的代替。龙虎山的修士,也没办法,因为实在是找不到。

真武大帝的真武剑,以前是在武当山那些真人手里。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遗失了。

李又仙皱了皱眉头。说道:“世间的剑都差不多,你怕是记错了。”

禹露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不会记错的,那一天在九仞山,跟我们说话的那个少年,背后就背着一把剑。我看到了,跟真武大帝手里的剑,一模一样!”

说到九仞山,李又仙又响起了自己挨的那一拳头,非常不好受。

他看着自己的弟子,知道这女孩子不会说说谎,可是还需确认一下。李又仙让禹露自己去修炼,他则是来到了内堂,找到了正在打坐的师兄。

他走过去,轻声说道:“师兄,我那弟子刚才说,他在九仞山上,看到了真武大帝的法剑。”

李又仙的师兄,十分稳重,也是一位老真人,他看了自己师弟一眼,说道:“你不会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吧,我我告诉你了,不要去找九仞山的麻烦,你偏不听,影响到道心怎么办?”

道门修行,讲究一个清净无为。

可是李又仙,总是想着去找九仞山的麻烦,这样对修行来说,没有益处。

李又仙有些无奈,说道:“九仞山如今的颓势,已成定局。更不要说他们的山主,还带那么多人去抵御妖族,我只是帮了一点忙,推进一下而已。”

正在打坐的真人看了他一眼,问道:“真武大帝的法剑,已经消失很久了,不会是看错了吧?”

李又仙也不敢肯定,他说道:“师兄用神通看一看,若是看错,也没办法。可要是真的真武法剑,那我龙虎山的实力,又要增长几分,稳压武当山一头。”

师兄觉得也有道理,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面镜子。这镜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师兄在自己的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念道:“龙虎山天师,符雪园,请求一观!”

说完,便将自己的鲜血,抹在镜子背后。

顿时,镜面上,出现了一道场景。九仞山上,一个少年,手中抱着巨石在山林间奔跑。在他背后,有一把剑悬着。看得出来,少年很宝贵这把剑,连修行的时候都不愿意解下!

龙虎山的两位老天师,看着那把剑,高兴得眼泪都掉下来。

他们是龙虎山的天师,修行已久,怎么会不认识真武剑?现在突然看到,心中喜悦之情,自然是很重的。半晌,符雪园说道:“师弟,这件事我来,你不要管。”

李又仙点点头,他跟九仞山的关系,已经非常不好了。这件事要是他去,可能会搞砸。

九仞山上,余真意正在修行。

经过上次的事情,九仞山声名再次大震。郝凡和余真意两个名字,也时常响起在众人耳朵里。郝凡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十分懒散。

没想到这一次,出手如此果断。

直接镇压了土龙宗的高天佑不说,还打了龙虎山的李又仙天师一拳!

要是九仞山其他的峰主在此,不会做的如此果决,顶多就是教训一下那个高天佑,不会拿李又仙怎么样。这件事,对九仞山影响非常大。

土龙宗,就是出头鸟。

如今正在被北方的修行宗门唾弃!

因为九仞山的山主,带着峰主还有弟子们,去西边抵御妖族。土龙宗的长老,竟然趁这个时候,去九仞山问拳!不抵御妖族也就算了,还去骚扰九仞山,简直罪不可恕!

土龙宗的修士,最近都不怎敢出门。

因为,一出门就会挨打。

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是路上随意遇上一个人,都可能是来找你问拳的。水龙宗的弟子们,一时间苦不堪言。宗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面对那些人的谩骂,他很是不屑。

因为如果龙虎山的天师先找上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屁巅屁巅的跑去九仞山,说不定做的还更过分呢!

土龙宗,只是失败而已,成了众人唾弃的对象。

余真意在山上修行,这几天,待人接物的事情都是他来做。

郝凡把事务都丢给他,只是说打架的时候,再喊自己。这一天,他正在修行《灵龟镇海决》,突然间,一个宗门弟子走过来,说道:“师兄,龙虎山符雪园天师求见。”

虽然余真意入门晚,但是辈分大,这些弟子喊他师兄。

外门弟子,都要喊亲传弟子师兄,这是规矩。

余真意没有注意到弟子用的是求见二字,他以为,龙虎山的老家伙又过来闹事,正准备去找自己的师父。却被那个宗门弟子一把抓住,弟子似乎很着急,说道:“师兄,符天师是走路上山的,而且态度十分诚恳。”

走路上山,那就没有坏规矩。

余真意决定先见一见这位符天师再说,在这位弟子的带领下,余真意来到了主峰。此时,符天师正在给九仞山的一位弟子看手相。

看得出来,这位符雪园天师,还是德高望重,九仞山的弟子不讨厌他的。

余真意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惊扰二人。符雪园老天师,一身龙虎山的道袍,看上去十分高贵。说起话来,却一点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

半晌,看完了首相,符天师回过头,笑道:“你就是余真意吧。”

四周的弟子,顿四散开来。

余真意点点头,问道:“老天师来我九仞山,可是要见我师父郝凡?我这就带您去。”

符雪园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是来找你的。”

余真意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位老天师找自己,所为何事。这时,他抬起头,看了看符天师。发现对方真的是从山脚下一路走上来的,靴子上还沾着露水。

符雪园笑道:“你背后这把剑,还不错啊。”

余真意眯起眼睛,这句话,代表着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背上的剑是真武剑。

符雪园又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去别的地方吧。”

余真意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带着这位老天师,朝霸下峰走去。他不会飞,只能两条腿走。好在各山峰之间,已经开凿出石阶,走起来倒是不麻烦。

符雪园走在后面,轻轻说道:“余真意,这名字真不错,给我说说你的经历呗。”

余真意苦笑道:“从小颠沛流离,到现在才踏上修行道路,有什么好说的?”

符雪园没有想到余真意会这样说,他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掐算一番。再次看向余真意,说道:“真意真意,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是你命中的贵人啊。”

贵人?

余真意轻笑一声:“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算不得贵人。”

符雪园也不反对,说道:“余真意,我乃是龙虎山第二十三代大天师,符雪园。如今看你资质不错,想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拜在我符雪园下?”

余真意眼神有些鄙夷,说道:“老天师,想要我的真武剑,你就直说,弄这些理由,你不觉得好笑吗?”

愣了一下,符雪园说道:“余真意,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一把真武剑值钱吗?说实话,我今天来,确实是为了真武剑。可是在看到你之后,我觉得那把真武剑,已经不算什么了。”

余真意一惊,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

符雪园的眼神很诚恳:“世人都俗,包括我那位师弟,只看到了你背后的真武剑,却看不到一个如此好的少年在面前。你若是愿意拜入我门下,我许诺你,可成为下一任龙虎山大天师。”

余真意摇了摇头:“我已经有师父,老天师的厚爱,恕我不能承担。”

符雪园笑了:“没关系,我龙虎山讲究缘分二字,你若是不愿,我不会强求。但是这真武剑在你手上,你跟我道门,离不开的。”

缘分已经注定,符雪园老天师相信,真武剑既然在余真意手上,那这个少年,未来一定是道门的顶梁之柱!

第二十二章 余真意喜欢挨打

符老天师的到来,对余真意来说,只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波澜。

九仞山上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每日除了修行,就是处理各种杂物。余真意在郝凡的指点下,《灵龟镇海决》突飞猛进。

他浑身的力气,每天都在增长,身体也变得轻盈。

修行之后,余真意才知道修行的好处。现在做事,腰不痛了,腿不疼了,就连呼吸也比以前顺畅的多。从一个瘦小的少年,到如今九仞山上的理事,余真意成长颇多。

这一日,西边战场上寄回来一封信。

在九仞山主峰上,余真意把这封信大声的念出来。

“山主带领我们,遇上了大唐的火凤卫。随着火凤卫,一起前往镇魔城!在路上,遇上了妖族踏浪大圣齐杀生。山主谢搬山打败了齐杀生,跟火凤卫一起,重新夺回了镇魔城。此战大捷,斩了数千妖族。”

这样的喜事,当然要大声念出来。

余真意看到九仞山上弟子们开心的样子,他却有些担忧。不知道李殇怎么样了,会不会死在镇魔城。还有就是,山主谢老爷子不愧是覆地境的修行者,一出手就打败了齐杀生!

九仞山人心振奋,秦玉也是一样。

她自己面对过那位踏浪大圣,知道对方的厉害。谢搬山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如今的山主郝凡,也在听余真意念这封信,他却没有表现出喜悦的样子。大唐以前有殇阳真人坐镇长安城,自然高枕无忧。

如今起风了,世态已经不一样。

谢搬山老爷子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出手果断,跟着火凤卫直接打退了齐杀生,驻守在镇魔城。因为他有预感,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战斗,妖族是有预谋的。

齐杀生,只是来探探虚实。

在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有越来越多的苦战,等着大唐的各位。如果有一天,妖族七位大圣全出,那大唐该怎么办?不止是有妖族弃常国,还有蛮族,明月国,侏儒国对大唐虎视眈眈。

镇魔城的战事,只是一次开胃菜而已。

郝凡在听完这封信的内容以后,朝自己的霸下峰走去,顺便喊上了余真意。他躺在竹椅上,问道:“这封信上,还有没有记载什么?”

余真意重新看了一遍信:“没有啊,只有寥寥几句话。”

郝凡嘀咕一声:“奇了怪了,何醉师姐,竟然没有说她想我?”

余真意:“”

郝凡在竹椅上,躺得是很舒服,他说道:“我说真意啊,你可比我以前的那些弟子强多了。资质好,又肯努力,还会处理事情。这山主印,要不要传给你?”

余真意有些不信:“师父,什么天资好,你不就想让我帮你处理山上的事务么?可是这些东西,影响我修行,不然还是您老亲自来看看?”

郝凡点点头:“突然有些兴趣了,你说说,最近都有些什么事情。”

“土龙宗的弟子,最近一出门就会被打。已经有很多弟子受不了,退出了土龙宗,想拜入九仞山门下。我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郝凡没有犹豫:“收个屁,让他们滚。这么一点小事都忍不了,叛出土龙宗。就算拜入我九仞山门下,将来也不会太诚心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余真意想到土龙宗那些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修士,有些好笑。

这个事,其实错的不是他们,而是土龙宗的长老高天佑,听信龙虎山天师李又仙的话。想来踩一脚九仞山,却没想到九仞山太高,把他自己搭进去了。

对付这种人,不能手软,余真意又说起了下一件事。

“最近龙虎山的符雪园过来,想收我为弟子。”

听到这个事情,郝凡终于来精神了,他一下子从竹椅上坐起来,笑道:“这位老真人,名声不错,不像之前那个李又仙。他怎么突然想跟我抢徒弟,为什么?”

余真意拔出了真武剑。

一声剑啸,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这是一把好剑。

不过郝凡却最是厌恶剑这个东西,他喊道:“快拿远点拿远点,以前何醉师姐说她最喜欢剑仙。我不是剑仙,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耍剑。”

余真意连忙收起真武剑,问道:“师父,既然你喜欢何峰主,为何不学着练剑?”

郝凡咳嗽一声:“练剑,是要讲究资质的。”

余真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师父学不会啊。”

空气中,死一般的沉默,郝凡狠狠的看着余真意,没有说话。余真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师父好像不怎么爱听。他赶紧闭嘴,不再多说。

半晌,郝凡才说道:“余大爷,像你这样的一张嘴,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余真意说道:“平时,我一般不说话。”

郝凡若有所思,他说道:“剑道一途,确实非常需要天赋,师父的天赋不是跟你说过吗?”

余真意点点头:“师父郝凡,乃是九仞山那一辈中,最杰出的弟子。本来山主之位就是你的,可是后来为了救人,受了重伤,这才沦落至此。您的天赋,比那何峰主还要高出许多。”

这话,余真意听了很多遍,都已经会背了。

郝凡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躺在竹椅上,有时候做梦都在说。

郝凡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说道:“再知道我为什么不练剑吗?”

余真意点点头:“师傅是怕自己的天赋太好,一旦练剑,就会稳压何峰主一头。到时候,她就更加不会喜欢你了。师父想的,可真是周到啊。”

郝凡很是满意,他从竹椅上站起来,准备再教余真意修行。

却没想到,余真意又说道:“师父,可是何峰主,现在也没有太搭理你啊?”

从竹椅上起身的动作做到一半,郝凡又躺回去了,他说道:“余大爷,我看你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你还是我的亲传弟子嘞,我的机灵,你是半点也学不会。”

余真意傻傻一笑,说道:“可能是师父光芒太盛,那何峰主不敢靠过来。”

这句话,要是让闻剑峰峰主何醉听到,说不定要赏余真意一剑的。可是何醉现在不在,余真意的话,很显然让郝凡十分受用。他站起身,打算教余真意两手。

慢慢的走到山峰前,郝凡说:“踏浪境,顾名思义,就是能踩着浪花行走。你修行的是《灵龟镇海决》,在水中,那是更加有利。这些天你的身体力量,已经差不多了,无法再增长。接下来你要办法,打通自己体内的窍穴,让灵气冲入其中,便可踏浪而行。”

这一步,说起来简单。

但是让大唐无数军中的汉子,苦不堪言。因为他们资质一般般,体内窍穴一窍不通,一辈子都是不可能迈入踏浪境的。这样看来,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加入大唐的四大主力军队!

血龙卫,火凤卫,白虎卫,玄武卫!

他们军中,修行再差的,也是踏浪境。

上有殇阳真人,下有四大神军。

这就是大唐能称霸这么多年的原因。

余真意对师父所说的窍穴一事,他有些明了。因为最近再修炼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丝丝灵气,汇聚在他的身体中,在他身体上形成了一种新的力量。

从修行到现在,这股力量虽然不多,但是威力巨大。

也就是灵气的力量。

余真意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掌控自己体内的灵气。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让灵在体内运转。它看到洞,就会钻进去。这些洞,就是人体的窍穴。

灵气会储藏在其中,开阔居所的同时,也能增强人的体质。

余真意如今才刚刚入门,待到全身上下的窍穴,都能注入灵气的时候,他就是踏浪境高手了。郝凡的教导,虽然不多,但是一点就透。

九仞山灵气充足,余真意的修为,在不断的增长。

不止如此,他每天除了修炼,又多了一件事情。就是挑战宗门的弟子,从跟自己修为差不多的开始。余真意很清楚,纸上谈兵,永远是没用的。

只有真正的战斗,才能让人的修为增长。

余真意很是迫切的,想提高自己的实力,所以经常找那些弟子们切磋拳脚。他现在还不会用剑,所以真武剑只是个摆设。《灵龟镇海决》修炼的是肉体的力量,余真意一拳下去,便能将一般的外门弟子打退几米远。

曾几何时,余真意渴望这种力量。

现在,他终于拥有了。心中没有急躁,余真意还是用心向那些师兄弟问拳。留下的弟子中,不全是境界低下的。也有踏浪境的高手,乘风境也有一两位。

九仞山的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原本,这些弟子,都不怎么待见余真意。

觉得他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小人。

可是在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家对余真意看法,发生了改变。觉得他其实还不错,那些师兄们,有时候会走上来,跟余真意说两句话。

借此机会,余真意正好向他们问拳!

一开始,余真意什么都不会,空有一身蛮力,被外门的弟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可他的进展很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外门弟子中,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

除了又蛮力,余真意又学会了技巧,那些外门弟子,自然打不过他。

就在这时候,余真意把目光投向了那些踏浪境的师兄弟们。俗话说的好,没有迈入踏浪境,都不算修士。余真意跟一位踏浪境的师兄,试了几招,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时候,余真意才想到,自己偷袭的龙湖真人,还有齐杀生。

他们的修为,可不止踏浪境界啊。

想想就一阵后怕。

余真意想到了远在妖族的李殇,一时间,更加努力的修行。只要是能爬的起来,余真意就回去找踏浪境的师兄们问拳。慢慢的,九仞山的弟子们发现。

余真意这个还不算修士的,竟然在踏浪境修士手下,站的稳稳当当的。

第二十三章 龙虎山的小天师

修行不易,余真意很珍惜这些机会。

即使每次被打的很惨,他还是没有放弃挑战踏浪境修士的机会。余真意修行的时间,算是比较晚,他想要追上秦玉等人,只能更加努力些。

这一日,就在余真意托着劳累的身体,回到霸下峰的时候。

躺在竹椅上的郝凡突然说道:“有客人来了。”

余真意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群修士,乘风飞行而来。既然宗门弟子没有提前报告,那么这些人,肯定都是讲规矩,一步一步走上主峰,然后才御风而行的。

为首的,是北方修行宗门中,排在第二阶梯的,扶剑门门主,扶剑老人。他跟何醉一样,是个剑修。来到山峰前,扶剑老人挥手,身后的修士全部停下。

郝凡抬起头,问道:“扶剑门主,莫非你也像土龙宗一样,想问拳我九仞山?”

那扶剑老人脸色很是不好看,说道:“郝山主,你怎么骂人呢。”

郝凡一愣,在余真意的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土龙宗现在在大唐北方,成了一句骂人的话。他连忙道歉,说道:“扶剑门主带着这么多人,准备做什么?”

扶剑老人双手一挥,说道:“不是你九仞山的修士是唐人,我们也是,听说镇魔城那边妖族入侵,咱们准备去支援一二。你九仞山最先得到消息,先去了,咱们也不能落后。”

这话说的,很豪迈。

郝凡笑了笑:“来了不少人啊。”

扶剑老人点点头:“北方排得上号的宗门,基本上都有人来。”

身后的人朗声说道:“灵鹤宫!”

“白骨派!”

“赤日剑宗!”

“啸月门!”

“沉龟宗!”

一些门派,纷纷报出了自己宗门的名字。这一次,他们可是去杀妖,保家卫国,所以喊得格为有气势。本来,这些宗门中,应该由土龙宗领头。

可是土龙宗前些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没资格跟他们一起去镇魔城杀妖了。

余真意看着天空上,乘风飞行的这些人,很是激动。他看到了有一些修为不够的年轻人,借助宗门的法宝,或者是踩在飞剑上。他们面容稚嫩,跟自己也就差不多大,竟然就要去杀妖,正是了不起!

北方的宗门,能有如此觉悟,真是修士界的楷模!

郝凡不复之前懒散的样子,他认真说道:“如今山主不在,我郝凡就代替山主,祝你们一路顺风。”

扶剑老人笑了笑,朗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借郝山主吉言,我这把老骨头去了镇魔城,一定多摘几颗妖物的头颅下来。到时候回来,你可以陪我喝两杯。”

郝凡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余真意在一旁,看着这群修士来了又走,问道:“他们来九仞山,真的是为了让你给他们送行?”

郝凡摇摇头,说道:“这些宗门,都是北方的大宗门,也算是赫赫有名了,自然不想输给我九仞山。这一次来,主要是想告诉我这位山主,他们这些宗门,也都不是孬种!”

确实,轮到保家卫国,这些宗门,绝对不比九仞山差!

大唐,虽然说姓李,但是是属于大家的大唐。

如今殇阳真人闭关,大唐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有亡国之危。这些宗门的修士,除了留下镇守宗门的,一部分去镇魔城抵御妖族。这种情况,在大唐人看来,理所当然。

余真意问道:“这些都是北方的修士,那南方呢?”

郝凡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南方?南方也不太平啊。南方有个明月国,明月国儒生当道,总想着来我大唐建立书院。他们这些读书人,各个都是理想派。明月国实力不弱,所以南方的宗门,也有的忙咯。”

西方的妖族弃常国,南方的儒生明月国。

大唐这个霸主的位置,好像坐的并不安稳啊。

郝凡又说道:“你以为只有这两个国家?北方的蛮族,听说也觊觎我中原肥沃的草地,还有如山一般堆积的粮食。等到寒冬将至,他们也会来攻打大唐的。除此之外,还有海上的侏儒国,总之大唐并不安稳。”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以前,只要殇阳真人在,大唐就没有什么危险。

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知道陈墨羽,能不能接过殇阳真人的担子。毕竟他是殇阳真人的徒弟,也是大唐近几年来,最为杰出的年轻修行者之一。他要是破境了,肯定会更厉害!

余真意很想见一见那陈墨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郝凡思索了片刻,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管那些杂事了,走跟我去一个地方,我要带你去修行。”

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余真意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后,来到霸下峰底下。九仞山的风景,真的很美好,霸下峰如同一只老龟盘踞,底下还有潭水。

郝凡一袭白衣,来到峰低,按下了某个开关。

整座霸下峰,竟然如同被一柄剑切开一样!露出了深深的潭水。

潭水深不见底,余真意看着有些害怕。

谁知郝凡轻轻一脚,便把余真意给踢下潭水,然后猛的将开关按回。只是一瞬间,霸下峰又重新合上,余真意的踪影,消失不见。

在离九仞山很远的龙虎山,符雪园站在山顶上。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到了扶剑老人来走的那些修士,很是欣慰。这时,一旁有个穿着紫金袍的老人,牵着一个少女走过来,正是之前的天师李又仙,还有他的弟子,禹露。

李又仙冷哼一声:“这些人,不就是想去镇魔城,捞点功劳么?”

符雪园皱了皱眉头:“师弟,怎么说话呢?他们这是去为了唐国的未来。你不去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难道把“清净无为”四个字给忘了”

见师兄有些生气,李又仙说道:“我们龙虎山的小师弟,也在赶往镇魔城,怎么没人去?”

符雪园淡淡说道:“小师弟是小师弟,你是你。”

禹露听着师父被训,她就很开心,在一旁轻笑了两声。李又仙瞪了徒弟一眼,可是在师兄面前,他不敢说什么。符师兄虽然好说话,但是他一旦不好说话起来,是非常吓人的。

李又仙转移话题:“那少年手上的剑,到底是不是真武剑?”

符雪园点点头。

李又仙又说:“想办法拿过来啊,龙虎山可是道门正统。”

符雪园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少年你惹不起,以后还是不要打真武剑的主意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师弟在想什么,龙虎山上,他这一脉的,一共有五个天师。大师兄云游天外,二师兄去镇压域外天魔,他这个老三,就是龙虎山的话事人。

李又仙是老四,他很想要余真意手中那把真武剑。

因为他想送给龙虎山上最小的那位天师,也就是小师弟。龙虎山的小天师,是个剑仙,修的是道门剑仙一脉,十分强劲。可是在前些天,与武当山的比剑中,因没有一把好剑略输一筹。

李又仙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看到真武剑,内心难免会有想法。

少女禹露,还没有见过小师叔,十分好奇。

微风出来,吹起了两位真人的衣摆,李又仙说道:“小师弟在大唐行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一把好剑。如今真武剑出现,不正是为他准备的吗?”

符雪园说道:“那少年,也与道门有缘。”

李又仙冷哼一声:“有缘,有缘为什么会拜入九仞山?”

符雪园苦笑一声:“还不是我们下手慢了,若是早些见到,说不定没有这么事情。真武剑,也是我龙虎山的。所以说,诸事皆有缘,莫强求。我见过那少年,想收他为徒,他却不愿。”

李又仙皱眉道:“他一介凡夫俗子,凭什么不愿?”

符雪园说道:“就凭他叫余真意。”

余真意,这个名字的寓意,真的不俗。就连李又仙,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字与道门有缘。可他就是看不惯,自己的小师弟,降妖伏魔无数,凭什么没有一把好剑

他余真意一个凡俗少年郎,竟然拿到了真武剑,正是不公平!

这位老天师的心境,出来一些变化。

禹露在一旁,感觉到自己师父的气息不平,她急忙走到李又仙身边,拍打着他的胸膛:“这么大年纪了,还生气作什么?不就是一把剑吗,我稍后去给你抢过来。”

李又仙听到这话,感觉稍微好了些。

别的不说,自己这个弟子,还是很不错的。

符雪园却不赞同这种教育弟子的方式,但他没有多说,而是走到一旁,看着西边,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一次殇阳师叔闭关,我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希望镇魔城那边,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

李又仙微微一笑:“有谢搬山那个老头子在,还有火凤卫镇守边疆,有什么好怕的?”

符雪园心头上,却还是像压着重担一样。

这种情况,对于会算命的老天师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伸出手,掐指一算。明明很多事情,就在眼前,却像被迷雾遮挡住一般。

这种感觉,对于符雪园来说,还是头一次。龙虎山上的五位天师,各有所长。符雪园擅长命理之术,很少有他推测不出的东西。这一次镇魔城,却像迷雾一样,压在他心头上。

李又仙看到师兄踌躇的样子,说道:“小师弟也去了镇魔城,您还在担心什么?”

说到小师弟,符雪园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确实,可能是他多虑了。

镇魔城那边,高手如云。九仞山的山主谢搬山,还有火凤卫统领,秦封年。最近带队去镇魔城的扶剑老人,以及北方的各个修士。最重要的,他的小师弟也去了。

有小师弟在,别说只有一个“踏浪大圣。”

再来一个妖族大圣,也不足为惧!

第二十四章 殇鬼真人

余真意被自己的师父一脚,踢到水里。

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在水中了,好好没有什么被打湿。霸下峰合上以后,眼前一片黑暗,还好潭水不深,不然余真意早就淹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要干什么,但郝凡一直都是这样不正经,他也就习惯了。

黑黝黝的潭水,看着有些吓人,余真意最害怕这种见不到底的水潭。他把真武剑从自己背后抽出来,遇上什么东西,可以防身。

这水潭中,十分寂静,只有流水声。

余真意不敢往前走,只能等在原地,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是某个庞然大物划水的声音。

余真意握紧了手中的真武剑,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妖物呢。在镇魔城的时候,见到的不过是一些妖兽,那青铜巨人,还有齐杀生,都没有化作妖怪形状。

余真意耳朵很灵敏,远处传来声音,绝对不是人类划水能发出的。

突然间,一丝亮光出现,原来这水潭底下,是有明灯。一个个小小的夜明珠,镶嵌在旁边。余真意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原来是一只巨大的乌龟,此时正在慢悠悠的朝余真意划归来。

乌龟的速度很慢,看上去没什么敌意。

终于,在余真意快要打哈欠的时候,这只乌龟缓缓停在他面前。余真意看它的样子,似乎想要自己坐上去。虽然害怕,但是比留在原地好。

余真意一个跃身,跳上了乌龟的龟壳。

手中的真武剑还死死握着,他不敢放手。

身下的老乌龟倒是一定也不紧张,托着余真意,缓缓在这潭水中前进。余真意在老乌龟背上,看着潭水里的一切,差点睡着了。一阵颠簸,把他精神打起来。

余真意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老乌龟直接用力,将他从背上甩下来。

出现在余真意面前的,是一道小门,门上面写着“灵龟洞天”四个大字。余真意先是跟老乌龟说了声谢谢,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余真意推开小门,走了进去。

里面不再是潭水,而是一个新的世界。

出现在余真意面前的,是一片绿草地,上面有许多只乌龟在爬行。在这里,他感受到一股生机的力量。所有的乌龟,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余真意这个外来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这些乌龟,都是活物。

用手抓起一个,发现它一点也不惊慌。余真意感觉自己体内的灵龟镇海决,有所变化。他又往前走了走,又发现了一道爱心偶们,再次推门走进去。

一片冰雪的世界出现,一只只乌龟,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一个是春天,一个是冬天。

春天那边,小乌龟生机勃勃。冬天这里,这些乌龟,好像只剩下一个龟壳,一动不动。余真意站在门中央,仔细感悟着两边的感觉。生与死,春与冬,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被打开了。

这时候,他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间,冰面裂开,余真意直接掉了下去。

还好,下面不是水,而是另一处山洞。余真意在这里,竟然又发现了一个世界!一尊巨大的乌龟雕像,就在这冰山底下,十分宏伟壮观。

关键是,在乌龟雕像下面,还有一个人影!

本来是在等妖,却不曾想,等来了一个人。余真意握紧了手中的真武剑,缓缓朝前走去。直到走进,他才看清楚那个人,一身玄衣,悄无声息,没有呼吸和心跳。

好像死去多时了。

余真意将目光投向那座巨大的乌龟雕像,这雕像可以说是他见过,最宏伟的雕像。他不明白,自己的师父,让自己来这个地方干什么。难道说这里,对修行《灵龟镇海决》有帮助?

“你想的没错。”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吓得余真意,差点把手中的真武剑都扔了。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雕像下面的那个人影,开口说话了。

余真意非常震惊:“你,你还没死?”

那穿着玄衣的人影笑道:“你家老祖死了,我都不会死。”

这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嚣张,余真意有些不喜欢。这时候,那身影突然站起来,让余真意看清楚了他的脸。一身玄衣下,是一张如玉璞般的脸,关键是,在他眉心,竟然有一个红点。

这人的看着十分妖邪,余真意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那人笑道:“真武剑,小娃娃,你来头还真是不小啊。”

“你有是什么人?”

“我?本座在这里修行了几百年,性命已经无所谓了。倒是你,较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余真意,不是我想来的,是我师父一脚把我踢下来的。”

“你师父,是霸下峰的人吧,真是有个性,我喜欢。余真意这个名字不咋地,不像是九仞山的修士。你来这里,应该是来修行的。第一境踏浪境都没有,你还是别修行了,回去卖红薯吧。”

两人一问一答,余真意被他嚣张的话语,弄得有些生气。

他举起真武剑,问道:“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人呵呵一笑: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对我不客气。告诉你又何妨?老夫是魔宗修士,你可以喊我殇鬼真人,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余真意心中一惊,问道:“殇鬼真人?那殇阳真人,你可认识?”

听到殇阳真人四个字,那个一直很嚣张的殇鬼真人,突然看了看余真意,默默说道:“殇阳真人,是我师兄,我跟他们虽然修行的功法不一样,但都是同一个师父。”

殇阳,殇鬼,联系还真有。

余真意心中,满是好奇:“前辈为何被困在这里?”

殇鬼真人哈哈大笑:“被困在这里?天底下,有谁能困得住我殇鬼真人。我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缓解心中想要杀人的欲望,借助这是灵龟雕像,镇压心中魔头而已。”

原来如此,看来这灵龟,还是很有用的。

殇鬼真人说道:小娃娃,好久没有人陪我说说话了,你陪我聊两句。稍后我可以送你一场造化,在这里教你修行。

这笔买卖,余真意觉得划算,他问道:“前辈想聊什么?”

一直留在这,殇鬼真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会问如今北方的两大修行宗门,有没有一枝独秀。一会又问当今天子,换成谁了,不会又是个傻小子吧。

余真意觉得,这个殇鬼真人,是真的好寂寞。

不是寂寞的人,问不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余真意感觉到口干舌燥以后,殇鬼真人终于停了嘴。他看着余真意,说道:“你现在,就要打通全身的窍穴,普通方法必须要十几年,等不了那么久的。”

确实,余真意也感觉到,自己用普通的办法。可能要十几年,才能真正迈入御风境。

师父郝凡估计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把自己从踢下来。

余真意拱手道:“还望真人告知方法。”

殇鬼真人哈哈一笑:“你仔细看看,这地方,哪里可以修行?”

余真意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座巨大的乌龟雕像,再就什么也没有了。

余真意将头扭向殇鬼真人,如果找不到方法,那么说不定方法,就在他身上!这个时候,余真意才好好的打量殇鬼真人一番。发现这殇鬼真人,皮肤是真的好,模样也俊俏。

只见殇鬼真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剑仙,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殇鬼真人主意到他的眼神,皱眉道:“你在乱看什么?”

如此绝美的一张容颜,说话的却很不中听。

余真意没有想那么多:“你不是让我找修行的办法吗,这里没有,只能看着你咯。”

殇鬼真人微微一笑:“你可真是蠢,这么大个雕像,你看不到?”

余真意傻眼了,眼前的乌龟雕像,都跟这山洞一样高了。这玩意,能修行?

殇鬼真人笑道:“就喜欢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乃是一座灵龟雕像。你要是想好好修行,就背上这座灵龟雕像,在则合理走一走。”

看着如山岳般的乌龟雕像,余真意苦笑一声:“您这不是开玩笑么?”

殇鬼真人摇头说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绝美的容颜,再配上额头上一个红点。这位殇鬼真人,是真的帅气。

余真意走到雕像旁边,轻轻拍了两下,发现还挺结实的。关键是,触碰到这雕像,手心十分寒冷。就像是握住了寒冰一样,余真意有些受不了。

殇鬼真人笑道:“不知道了吧,这雕像,你背着它,走上十万八千里。身上所有的窍穴,都会被灵气冲开,到那个时候你就是踏浪境界的高手了。”

余真意皱眉道:“听着很美好,可是这雕像这么大,而且重。就算是谢搬山老爷子,怕也是搬不动吧,更不要说背起来了。”

殇鬼真人微微一笑:“你小子,修炼的法决是《灵龟镇海决》,你是不是忘记了?在你面前这座雕像,就是最古老的一座灵龟雕像,对我都十分有益处,更不要说你了。试都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这话,似乎有道理。

余真意走到灵龟雕塑前,伸出双手,抱着雕塑好发力的地方。

使劲用力,却没想到,灵龟雕塑,纹丝不动。

反倒是殇鬼真人,在一旁狂笑,好像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第二十五章 真是白日见鬼

余真意不知道这位前辈在笑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双手放在如山岳般的灵龟脚下,他想试试,把这雕像背起来。如果是这座灵龟雕像是一座山,那么余真意,要把这座山背起来。

殇鬼真人在一旁笑:“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把这雕像背起来吧?莫说是你,就是换个踏浪境的修士来了,也是枉然。这灵龟雕塑,重如山岳,凭你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动摇他半分,我是逗你玩的。”

余真意不理会他,体内的《灵龟镇海决》起了作用。他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流窜,十分火热。在灵龟雕像中,有一股血脉的力量,好像在呼唤余真意。

一呼一吸,余真意呼出来的,全是白色灵气。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力的想搬起这座灵龟雕像。

殇鬼真人还在一旁嘲笑道:“没用的,都是徒劳。”

突然,一声“嘎吱”的摩擦声传来,殇鬼真人脸色一变。抬头一看,那余真意虽然没有搬起灵龟雕像,但是巨大的力量,使灵龟雕像挪动了半分。

这怎么可能?

移山,填海,那可是修到后面几步的修士才能做到的。这灵龟雕像,殇鬼真人借助它日日修炼,熟悉得很。重如山岳,而是还是灵龟,有一定的神性。

一个可以说还未踏足修行的少年,怎么能搬动这雕像?

殇鬼真人觉得自己,真是白日见鬼了。

片刻之后,余真意放下了双手,松开了雕像。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若是给他些时间,说不定还真的能将这雕像搬起来。他走到殇鬼真人身边,说道:“真的搬不动。”

殇鬼真人仔细的打量他片刻,喃喃说道:“少年郎,你还真是厉害呀。”

余真意不知道,这句话在修行界代表着什么,他只是说道:“想要迈入踏浪境,还得打通全身的窍穴呢。如今我是一窍不通,跟厉害二字,扯不上半点关系。”

殇鬼真人思索片刻,说道:“体内的窍穴越难打通,说明你的肉体力量越强大,以后破境实力会更强。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只顾着破境,连基础都不管了,你莫要学他们。”

“此话怎讲?”

殇鬼真人犹豫片刻:“可愿随我修行?”

余真意摇摇头:“我已经有师父了。”

殇鬼真人说道:“你还想叫我师父,真是白日做梦。”

余真意一想,还真是如此。殇阳真人,是如今大唐第一人,也是老祖宗级别的存在。哪个宗门的修士,见到了殇阳真人,不得乖乖喊一声老祖宗?

殇鬼真人是他师弟,那么辈分自然也很高。

余真意这没名没分的,想要拜他为师,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

换成别人,说不定知道殇鬼真人的身份以后,说不定就死皮赖脸的要拜他为师了。可是余真意没有,他反而没有多说,似乎不在意殇鬼真人的身份。

两人在这冰窟之下,默默无言。

半晌,殇鬼真人问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

余真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他听了。

殇阳真人回到自己的道观,不再坐镇长安城,他的弟子陈墨羽如今正在观里伺候他。大唐西边的弃常国入侵,踏浪大圣来到镇魔城,然后被九仞山跟大唐火凤卫一起打回去。

殇鬼真人听的很认真,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去了。

他的修行功法,也出了问题,在这里借助灵龟雕像,去除自己心中的魔性。

余真意很好奇:“殇阳真人的修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殇鬼真人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师兄弟吗?而且修行也出了问题,同源共生,是不是一样的问题?”

他的脑子很灵活,仔细一想,感觉事情有些奇妙。殇阳和殇鬼两位真人,乃是师兄弟。可是殇鬼真人,在大唐却一点也不出名,可以猜到,他是很久就来到这里。

外面的人,已经把他给忘了。

殇阳真人一直坐镇长安城,所以大家都记得。

如今殇阳真人的修行也出了问题,这两位师兄弟,看来又很大的纠葛。

殇鬼真人看着余真意,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不是那样的。我们虽然是同门师兄弟,但是我修行的功法,和他修行的功法不一样。我是魔道,他是正道!”

那就很奇怪了。

既然修行的功法不一样,殇阳真人怎么会回到自己的道观?

殇鬼真人也是纳闷:“我师兄,修行的可是道门正统的《清净决》,按理来说是最不可能走火入魔的。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有问题。”

冰窟下,两个人眉头紧皱,都在思索其中的缘由。

殇阳真人,乃是大唐的守护神。有他在长安城,大唐风平浪静。那么唐皇,还有其他的家族,都会很看重殇阳真人的修行,安危。

在这种情况下,殇阳真人想要什么,大唐都会举国之力去寻找。

什么天山雪莲,什么上好的人参,还有奇珍异果。修行法诀,飞剑丹药。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弄不来的。那他的修行,怎么还会出问题

要么有内鬼。

要么,就是他想破境失败。

殇鬼真人跟自己的师兄虽然待时间不长,但还是有感情的,现在听到这个事情,有些担心。

余真意问道:“前辈,既然担心,为何不出去看看?”

殇鬼真人面容英俊,跟余真意的师父,是两种不同类型的风格。殇鬼真人年龄大,面容却像个少年一样,看起来十分年轻。郝凡则是拥有一种沧桑的美,中年男人落魄的美。

他缓缓说道:“出去,我是出不去了。曾经修炼魔功,走火入魔,靠着这灵龟雕像,才能镇压心中的魔性。若是走出这灵龟洞天,我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原来是这样,这么多年,他心中的魔性还未褪去。

余真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想,要是自己在这冰窟中,待上百年,怕是要疯吧?

殇鬼真人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既然咱们能遇上,也是缘分,我教你休息,你可以不用喊我师父。”

余真意点点头:“谢过真人。”

殇鬼真人陡然碰到一个活人,还是很开心的。这灵龟洞天中的冰窟,恰好可以给余真意淬炼身体。他挥起自己的拳头,在冰窟上狠狠砸上两拳。

冰屑四溅,露出窟窿。

殇鬼真人笑道:“小子,你的力量还不够,要想修炼,跳下去!”

余真意没有犹豫,直接跳进那窟窿中。

顿时,一股刺骨的感觉,传遍了余真意全身。

殇鬼真人喊道:“快点,将体内的真气,运转全身。”

余真意照做,在没有迈入踏浪静境之前,体内修行出来的气息,就是真气。在修行之后,就是灵气,叫法不同。余真意以前看过的许多武侠小说,里面就有真气一词。

身上的真气十分温暖,外界的冰窟十分寒冷。

冷热交加,余真意觉得很难受。

殇鬼真人在一旁说道:“觉得受不了了就要出来,不要强撑。炼体一事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跟练气一样,十分玄妙。若是瞎练,容易把身体给练坏了。”

余真意咬着牙,问道:“真人是炼体还是练气?”

殇鬼真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修行的。”

他走到灵龟雕像旁边,双手用力,像余真意之前一样,一个呼吸之间,他将那山岳般的雕像,直接搬起。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有余力,殇鬼真人背着灵龟雕像,在这冰窟世界内行走。

每走一步,就有一个脚印。

冰面裂开,像一朵朵花一样。

余真意能感觉到,这灵龟洞天,有灵气支撑。不然像殇鬼真人这么破坏,这洞天早就没了。果不其然,当殇鬼真人走了一圈之后,之前踩碎的冰面,现在又恢复了原状。

背着这灵龟雕像,殇鬼真人虽有余力,可是说不出话来。他全神贯注的往前走,好像背上背着的,就是一座大山。

不用猜了,这殇鬼真人,肯定是炼体的,跟殇阳真人不一样。

练气的修士,也能搬动着一座大山。但是搬动的方法有所不同,比如说龙虎山的老天师,会选择用道法,抬起这座山。而体修不同,体修是用纯粹的肉体力量,将这座山搬起。

就像现在的殇鬼真人。

余真意看着十分心情澎湃,他体内的《灵龟镇海决》也是一个炼体法门,在这里正好修炼。本来就有一身怪力,再加上灵龟的力量,余真意如果好好修炼一番,肯定会很厉害。

就这样,一大一小,都在修炼。

冰窟内,响声不断。一会是殇鬼真人踩碎脚下冰面的声音,一回是余真意受不了冰冻,发出惨叫的声音。世间炼体的方法有千万种,像他们这种,绝对是最纯粹的一种方法。

殇鬼真人走着走着,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红色的魔气,看着十分吓人。余真意早早发现了这一点,但他没有声张。而殇鬼真人却跟没发现一样,任由魔气四散开来。

冰窟中,灵气逐渐被魔气代替,终于事情有了变化。

在殇鬼真人背上的灵龟雕像,突然睁开了眼睛,十分明亮。巨大的雕像好像活过来一样,吐出一个白色的珠子。这白色的珠子在冰窟内飞了两圈,红色的魔气遇到这珠子,纷纷让开。

最后,所有的魔气,汇聚在一起,慢慢融合在殇鬼真人的额头上。

余真意终于知道,殇鬼真人眉心的红点是怎么来的了。原来这些年,他借助背后的灵龟雕像,把魔气镇压在自己眉心那个红点中。这个办法,真的不错。

殇鬼真人深深舒了一口气,说道:“等你能背着这雕像走上十万八千里,就是破境的时候。”

余真意皱眉道:“我连挪动这雕像都难,怎么背着它走?”

殇鬼真人看了他一眼,说道:“知不知道我是谁?大唐最年轻最厉害的修士之一,如今更是修为高深。有我教你,还怕背不起这雕像”

看着一脸正经的殇鬼真人,再想到自己的师父。

余真意感觉,世上的高手,或者说,世界上长得帅的男人,都这么自恋吗。

第二十六章 真人当年的故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余真意也不知道,自己修行了多少天。

这灵龟洞天中,没有日月星辰,不知道时间的变化。他只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真气,一点一点在增加。余真意的个头,也长了不少。

这一天,余真意继续在修炼。

殇鬼真人走过来,说道:“别练了,咱们聊聊天,好无聊。”

余真意从冰窟中跳出来,坐在殇鬼真人对面。

殇鬼真人是看着他,说道:“以前总是你给我讲,今天咱们换一换,换我来给你讲我以前的故事。你听着,有什么想问的,就好好问出来。”

余真意点点头。

殇鬼真人原名,曲诚,诚意的诚。他的师父,是大唐的上一任守护神,流水真人。在偶然的情况下,曲诚跟当时还是皇子的殇阳真人,一起拜入流水真人门下。

在那个年代,修行的好苗子,是一个接着一个。

曲诚,还有李山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山河,就是如今的殇阳真人。

他们两个称号,还是有来头的。修道多年以后,师兄弟们一起去边军,抵御别国的侵袭。那个时候,正是上一任守护神流水真人即将归老的时候。

流水真人的弟子,全部上了别国的闭上名单。

曲城跟李山河一样,他们跟当时的大唐的玄武卫在一起,一起抵抗北边的蛮子。当时,他们守在一座城内。蛮族的士兵,跟不要命一样的攻城。

曲城和李山河,跟着玄武卫一起守城。

在没有支援,没有粮草的情况下,一共守住了五个月。

五个月后,李山河和曲城双双破境,这时候城里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们两人一起将蛮族将士,全部歼灭。不止如此,还北上深入蛮族。

除了妇女和孩子,把其他的蛮族全部屠杀殆尽。

据说当时去侦察的探子,回来之后,连话都不敢说了。血流成河,整个蛮族,被一片血云笼罩,十分惨淡。据说不止如此,曲城还用魔宗功法,将那些蛮族人的魂魄,全部炼成厉鬼,拘禁在法宝中。

这件事过后,他们兄弟两个,也就得了称号。

李山河,被世人尊称为殇阳真人,接替师父流水真人的位子,坐镇长安城。在当时的那场战斗中,殇阳真人就像是初生的朝阳,从来没有输过。

曲城,殇鬼真人,一身魔宗功法,可以驱使鬼神。

当然,曲城的名声,没有他师兄那样好。

甚至在明月国,他还没说成是“人屠”“鬼煞”,此生禁止进入明月国。大唐也有一些人,觉得殇鬼真人太过血腥,屠杀满族人就算了,还将他们的魂魄炼制成厉鬼。

简直毫无人性。

后来,殇鬼真人在众人的针对下,离开了长安城,游历天下。再后来,他走火入魔,被九仞山的一位祖师,带回了灵龟洞天,开始修炼。

听到这里,余真意有些不高兴,他说道:“前辈屠杀的,都是外族人,为什么要讲人性?那些蛮族要是杀进大唐,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些百姓。”

殇鬼真人点点头。

在四方征伐、南北交往中,大唐的许多名将,给蛮族还有妖族带去先进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文明,但并没有唤醒他们对人之生命权的尊重。

在一些地区,除了“人头祭”,蛮人中还存在“人祭白虎”的风俗,即使用人牲祭祀“虎神”,或直接用人喂食老虎,以此祈望消灾避难。

在蛮族,如果是别的部落的奴隶,甚至不如动物。如獠人,这里的行情是,“大狗一头,买一生口”,即用一条大狗就能交换回一个人,可见人多么低贱。

在祭祀活中,“提人头来见”被视为正常,还有的把人弄死,做成——魑。

《唐书蛮传》称:“其俗畏鬼神,尤尚淫祀。所杀之人,美鬓髯者必剥其面皮,笼之于竹,及燥,号之曰‘鬼’,鼓舞祀之,以求福利。”

大概意思是,蛮人害怕神灵鬼怪,特别崇尚各种滥七糟八的祭祀活动。被杀祭的人中,如果有长着漂亮胡须的,必会被剥掉脸皮,笼在竹架外面,等干燥了,称它是“鬼”,击鼓跳舞进行祭祀,以求得幸福平安。

这种祭祀手段,在大唐人看来,简直是十恶不赦。

殇阳真人看着余真意,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炼制那些蛮族的鬼魂?”

余真意自然不知。

殇阳真人看向远方,幽幽说道:“当时我们最疼爱的小师妹,就是被蛮族给抓住,在城外献祭给他们神。开膛破肚,然后活活烧死。”

他的语气很冰冷,让余真意听着有些不舒服。

殇阳真人说道:“蛮族的人,跟我们的信仰不一样,所以一定要警惕他们。他们也很可怕,在那场战斗中,我和师兄弟们一起出城营救师妹,全部失败。”

余真意问道:“蛮族的修士,也很厉害?”

殇阳真人点点头。

蛮族的神,他生着狼的头、熊的背。他的一只眼睛是金色而另一只眼睛是猫眼一样变化着的瞳孔。分别是日和月;他的双脚是一对牦牛的蹄子,背后有雄鹰的双翼。

蛮族的神灵,独独眷顾蛮族,同时赐给他们鹰的眼睛、虎的威猛、狼的敏锐和犬的忠诚。

而鹰、虎、狼、犬也成为蛮族四支最古老家族的图腾,这四支家族被称为黄金氏族。在有文字记载之前的历史中,只有出身于这四支黄金氏族的成员才能成为贵族,他们掌握着部落的权力,而出身于其它家族的平民永远也不可能对权力有所染指,至于奴隶,则更是永无出头之日。

这四个家族里面,都有很厉害的修士。

余真意能想象到当初的战斗,是多么可怕。他更加庆幸,上一次在镇魔城遇见的,是齐杀生。若是换了一个别的妖族大圣,他的小命怕是早就没了。

殇鬼真人看着余真意:“师兄修行出了问题,别国的修士,肯定又要卷土重来。听你说,那陈墨羽是我师兄的亲传弟子,他厉不厉害?”

陈墨羽的事情,余真意倒是听过不少,他点头道:“陈墨羽,是厉害的,他是如今大唐年轻一辈修士中排第二,听说已经有开江境的修为。”

殇鬼真人皱了皱眉头:“怎么才第二?”

在他看来,他师兄殇阳真人是当年他们那一辈中最强的,收的弟子,也要是最强才行。排第二,可不是什么好事。突然,他好像想到什么,看着余真意:“第一不会是你吧?”

余真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那么自信,我跟陈墨羽,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陈墨羽,人称“墨羽”将军,是大唐所有人的楷模。出身在一个破落巷子,凭着自己的毅力,成为了殇阳真人的亲传弟子。在军中更是磨练多年,带兵打仗不再话下。

很多人说,他就是殇阳真人的继承人。

也是大唐的下一任守护神。

第三步开江境的修为,换到九仞山,那也是峰主级别的存在。余真意现在连踏浪境都没有,隔人家差了,不就是十万八千里吗?

殇鬼真人看了余真意一眼:“你要是我弟子多好,好好练练你。”

余真意真站起身:“前辈,不要留手啊,我就是来修炼的。由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

殇鬼真人摇摇头:“我怕你会死。”

余真意惊道:“修炼而已,怎么还会死人呢?”

殇鬼真人哈哈大笑:“要是修炼不会死人,那现在天底下,踏浪境怕是满地走了。你以没经历过厮杀,修炼出来的境界有用吗。”

没有上过战场的兵,不是真正的兵。

这句话,是殇鬼真人跟玄武卫的将军学的。记得那个时候,他跟师兄一起,在那位将军手下守城。没有粮草,没有支援,只能死守。

殇鬼真人记得,当时的将军,带着他们,吃起了死人的尸体。

那是殇鬼真人这辈子,第一次吃人肉,也是唯一一次吃人肉的地方。在那之后,他虽然以魔头自居,但是他这一辈子,再也没吃过肉。

跟他一样吃素的,还有他师兄,殇阳真人。

这件事大唐人都知道,其中的辛秘,知道的人却少。死人,在蛮族最不值钱。

连吃饭喝水都会死人,修炼怎么就不会?

余真意思索了片刻,问道:“前辈,我要等多久,才能彻底背起这座灵龟雕像。”

殇鬼真人看了他一眼:“快的话三年,慢一点的话七八年吧。”

这么长时间,外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余真意觉得自己等不起,他又问:“要是用上了前辈的训练方法呢,能不能缩短时间?”

殇鬼真人点点头:“那样的话,只需三个月。”

三个月,余真意觉得不错,他朝面前的前辈行了一礼,说道:“还望前辈教我。”

殇鬼真人神色认真:“你确定?”

余真意也很坚定,说道:“我确定。”

两人不再闲聊,站起身来。殇鬼真人让余真意站远一点,说道:“你准备好,稍后就会有山岳,来到你背上。你要好好支撑,若是支撑不住,可是会筋骨寸断,变成一个废人的。”

余真意深吸一口气,双拳伸出。

殇鬼真人抬起头,顿时,他眉心的红点散发出阵阵光芒,落到余真意身上。

慢慢的,余真意弯起了腰。在他背上,出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他朝后摸,又什么都没摸到。这力量起初不大,慢慢的越来越大,余真意使出吃奶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身子,朝前走了一步。

殇鬼真人点点头:“小子,在我的驱鬼大法面前,还能走两步,真是没有看错你。”

驱鬼大法?

余真意扭头往旁边的冰山上一看,心神大震,原来在他背上,有一座小山。这座山,全部由厉鬼组成,此时正在张扬舞爪的。

殇鬼真人笑道:“一个凡人,若是能承受住这些鬼怪的碾压,那你这身子,就是真的不错了。”

余真意没有说话,全力抵抗着背后的力量,待到适应后,他又往前走了两步。

第二十七章 此穴一开,百穴皆开!

山中无甲子,洞中不知年。

数月以来,殇鬼真人都很担心余真意,因为一般的凡人身躯,是承受不住鬼神侵袭的。凡间有一些小孩子小时候爱生病,就是因为被家中逝去的长辈给摸了摸。

在余真意背后,那可是一整座山,山上全是厉鬼。

这些厉鬼,都是在当年的那场战役中,殇鬼真人拘禁起来的鬼魂。当年小师妹惨死,还有玄武卫全灭,让殇鬼真人心里有一股极大的怨念。

所以他才没有听从师兄的劝阻,执意把蛮族的这些男人,全部炼制为厉鬼,带在身边。

不为别的,就为了折磨他们!

顺便看看,他们当初拿小师妹祭祀的那个蛮族神灵,会不会来救人。

让殇鬼真人失望的是,都这么多年了,蛮族的神,也没有什么声响。听说蛮族那边的人们,还过着穷苦的生活。这个什么狗屁神灵,好像也没什么用嘛。

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余真意这些天,竟然坚持下来了。

不止背着这座“鬼山”,他还跟在殇鬼真人身后,两人一起负重修行。一日接一日,余真意的腰杆,也越来越硬,越来越直。

殇鬼真人很是好奇,问道:“小子,这厉鬼可不简单,你是怎么做到不受他们阴气侵袭的?”

厉鬼的阴气,可不是说着玩的。

在凡间,有几种阴气重的地方,非修士去不得。

一个人如果不是从小就习惯在阴气重的地方话,而像常人般突然来到阴气重的地方,就会由于体质阴阳不和,身体会开始感到不适,并且随之会出现一些疾病。假设本身是体质较阴的人,碰到这样的情况,就会大病一场。

可见,人本来就不适合居住在阴气重的地方,试想如果周围都是蛇,都是蜘蛛的地方,谁会住的舒适呢?

俗语讲“山中荒村不能停,山中白水不能践”这里的荒村,指的是发生瘟疫或重大灾难,整个村都死绝的绝户村。

如果外出游玩,或喜欢行走天下的修士,在山中看到了这样的地方,而毫不防备的住进去,偏阴性体质的人就会梦魇,这些都是冤魂,就会很容易发生一些问题。

如被阴气缠身,精神不振,少部分会变成精神病,一般都是疾病缠身的多。山中的白水,其实就是山里面的瀑布急流,表面上水浅,其实冲力极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冲走,去过野外的人都知道。

俗语讲“荒山流火早添柴,火大看地才能清”,此是流传于秦岭巴山一带。大意指的是,如果在无人居住的山里,看到像水流动一样的火光,必须要尽快点起火把,而且要旺,这样才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殇阳真人曾经问过当地的老人,所谓看地才能清讲的是什么。那里的人说,山里的路,大多数是险路,很容易就会摔下去,摔了,就不会有活的了。

其实,现在看来,估计是山上有不干净的灵体出现,想遮人眼害人摔死,最后摄入生魂血肉。

“枯死洞”,相传在晋北时期的人,会把不要的孩子锁到窑洞里,让他们慢慢渴死。如果修士出门在外,看到某个窑洞偏僻又废弃,最好不要进去逛,很大情况就是枯死洞,阴气极重,而且招阴魂。

“地松”,相传在华夏古代,有松树是越长越矮。

松树本是高大直上,怎会有越长越矮的地松?其实在葬经里,就有记载童山不可葬。大意是指,寸草不生的山上,不可葬人,此属大阴之地。

可能有松树趴着在地上长这样的情况,不过地松会很快被雷劈灭,倘若有人真见到这样的情况,切勿好奇靠近,因为触之必死。

“地骸”,这是指许多插在地里的骸骨,这样的情况,是绝地。在道教中,把这样的阵法,称为禁锢妖魔的绝地。

在凡间,对阴气的认识,如此清晰,更何况是修行界。

殇鬼真人自然很清楚,可是他看到余真意浑身阳气十足,半点没有被身后的“鬼山”影响到。他很好奇,这是为什么。在观察几天后,他问道:“余真意,除了《灵龟镇海决》,你还修炼了别的功法?”

余真意已经习惯了背后的“鬼山”,他缓缓说道:“体内还有一门《真武荡魔经》,可是我感觉一直没有入门。”

《真武荡魔经》,可是道门的正统法决。

殇鬼真人皱眉道:“你是从哪弄来的。”

余真意看了看自己放在一边的真武剑,答案很是了然。

殇鬼真人若有所思,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真武荡魔经》的用处。真武大帝开辟的法决,别说是几只厉鬼,就是鬼王来了,照样不怕!

难怪余真意身上的阳气,没有减弱半分。

殇阳真人的师父,流水真人,也是道门正统修士。可惜,殇阳真人修行的是魔宗功法,对这《真武荡魔经》了解不多,不然还可以教导余真意一二。

三个月的时光,很快而过。

殇鬼真人轻轻挥了挥手,余真意背后的鬼山,便消失不见。

余真意感觉到一阵舒爽,他活动活动身上的筋骨,走到一旁。在殇鬼真人的眼神示意下,余真意将双手放在灵龟雕塑上,深吸一口气。

如山岳般的灵龟掉雕像,硬生生被他搬起!

余真意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能感觉到灵龟雕塑,比之前的“鬼山”还要重得多。毕竟这是实物,那座鬼山偏向于气势上。

身上背着重物,一旦泄气,整个人可就没了。

这灵龟雕塑,好像是活物,在余真意背上,除了有一丝冰凉感觉,还有血脉至亲的感觉。余真意修行的《灵龟镇海决》跟这雕像,有渊源。

雕像对余震一似乎有些亲切,稍稍往他身上输送灵气。

余震一在殇鬼真人的眼神下,抬起头往前走了两步。这灵龟雕像的重量刚刚好,不至于让他太轻松,又刚好在极限的位置,不至于奔溃。

就这样,两个人在灵龟洞天中,背着山轮流开始修炼。

余真意奇怪的发现,随着自己的修为变强,灵龟雕像的重量好像也在增加。不管是刚开始修行,还是体内的窍穴通了一点,这雕像刚好都在极限的那个位置。

这种修行,益处非常大。

佛宗为,人的海底穴眠伏着一条威力巨大的灵蛇,成三蜷半之形,其头向下垂落。一旦唤醒灵蛇,它就会喷发出一股强盛的“灵力”使人修行得到极大的好处。

这就是窍穴。

人体内最关键的窍穴,就是海底穴。

唯有开尽体内的窍穴,才能迈入踏浪境。

经长时间修行,肉体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在加强对海底及中脉的修炼中,进行唤醒灵蛇的练功实践。

初期,海底穴产生像微风样的气流沿大腿下行。随着练功的进展,海底穴逐渐出现一紧一松的开合感。紧时,海底穴内吸。松时,气流下行伴有快感。海底穴呈开合现象,是灵蛇初醒的前兆。

在修炼时,海底穴产生强烈的内吸—抽痛—松弛的节律性反应,伴随温度升高,似熊熊烈火在燃烧,当达到难以忍受的炀感时,突然,一股猛烈的热能从海底穴喷射而出,沿中脉旋转而上,直冲头顶百会穴。

刹那间,余真意感觉头部产生裂痛,头骨“啪啪”作响,眼吐金光,全身震动扭摆,其势石破天惊!沉睡之灵蛇终于觉醒,巨大的能量正是来自海底轮。

热能贯通中脉达百会后,沿任脉下行,过海底,向上一冲,势如破竹地攻下“三关”,循任督自然转数圈,此即道家所称的“小周天”,然后流向四肢百骸,实现了“大周天”。

他背着灵龟雕塑,感觉大道有望!

海底一开,百穴皆开。中脉一通,百脉俱通。

抓住海底穴的开启,无疑是提高练功层次之捷径,将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此一脉,散在丹经,上通泥丸,下透涌泉。真气聚散,皆从此关窍尻脉周流,一身贯通。和气上朝,阳长阴消,水中火发,雪里花开。天根月窟闲来往,三十六宫都是春。得之者,身体康强,容颜返壮。

殇鬼真人在一旁大声说道:“不可气馁,再坚持片刻,就大道有成了!”

余真意感受身体的变化,他觉得,踏浪境就在眼前。

在坤地尾闾之前,膀胱之后,小肠之下,灵龟之上。此乃天地逐日生气之根,产铅之地也。

修行界认为,海底穴似一扇铁门,九箭难穿。

但只要开启海底,展窍、开关也就不难了。

方法是:凝神入气穴,神光下照海底,忘形无我,使息息归根。到一定阶段,不交而自交,不接而自接,一气感通,自然而然也。

余真意双脚往地上一跺!

整个人顿时往前走了两步,速度极快,他背上的灵龟雕像却还稳如泰山!在这冰窟之中,余真意背着雕像,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似乎双脚只是轻轻点在地上。

一股热流,遍布全身。

他大喝一声,将背上的雕像,轻轻放下。

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变化。灵气游走周身,浑身暖洋洋的,而且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比以前要强上几倍。他睁开眼,看着殇鬼真人,笑道:“多谢前辈教导。”

殇鬼真人说道:“此穴一开,百穴皆开。”

余真意,还是找到了方法,破境也就不难。如今,他是踏浪境修士,已经算山上人了。体内的真气,也慢慢转变为灵气,跟以前比起来,日新月异。

余真意笑道:前辈,咱们练练?

殇鬼真人点点:“既然你找打,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第二十八章 怎么就变天了

在殇鬼真人的殴打下,余真意算是适应了踏浪境的修为。

体内的窍穴,全部打开,灵气流转自如。现在的余真意,还要灵气足够,他感觉与谁都可以一战。之前在九仞山的时候,他就跟许多踏浪境的师兄弟切磋过。

现在有境界在,当时切磋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内心对战斗的感悟,又加深了些。

殇鬼真人很是满意他的修行,用上自己的方法,在短时间内能达到这种地步的人,其实也不多。

他看了一眼余真意,说道:“你体内修行《灵龟镇海决》还有《真武荡魔经》,一个是修炼肉体力量,一个是修炼灵气,不冲突的。以后要好好修行,不可懈怠。还有你背上的真武剑,要是想留着,可以练一练。”

余真意点点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知道,自己该离去了。

在这里灵龟洞天中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余真意对这位殇鬼真人,十分佩服。自己只是借助灵龟雕塑,修行了三个月左右,就达到了踏浪境。

殇鬼真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该有多高的修为?

世人都传,殇鬼真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喜欢炼制人的魂魄,被他师兄亲自镇压。其实不是这样的,殇鬼真人杀的,都是那些该杀之人。

比如说蛮族的野蛮人。

殇鬼真人看出余真意心里在想什么,他说道:“你还是快出去吧,这么多天的苦修,够了。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对心境也是有所感悟。”

余真意点点头,跪下,在殇鬼真人面前磕了几个头。

这个名为曲诚的男人,实力高强,风姿潇洒,却甘愿在这冰窟中待上几百年。就这份心境,谁能比得上余真意虽然没喊他师父,但也有传道,解惑之恩。

磕两个头,不算什么。

殇鬼真人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贵不得。”

余真意却执意要磕完,长这么大,谁对他好,他心里会不知道这一辈子,能让他跪下磕头的人,能有几人?眼前的曲诚,不管是出于什么方面,都值得让他磕这几个头。

殇鬼真人看着他:快滚吧,别搞得这么煽情,不然你让我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余真意微微一笑,向这位真人辞别,带上自己的真武剑,一跃而出来到冰窟外。

殇鬼真人看着余真意离去的身影,心中还是有些触动。这么些年,一直孤身一人在这冰洞内,要不是每天修行,他感觉自己也要化成一个冰雕了。

少年的到来,让他的心境,放松了不少。

久久没动静的境界,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都说修行修行,前面几个境界修炼肉体,后面修炼心境。殇鬼真人的修为,如今也有比自己的师兄差上一线,要是再突破,那可不就到那个境界了吗?

他心中有些激动。

因为没有这座灵龟雕像的镇压,他心中的魔性,就会爆发出来。也就是说,没有这灵龟雕像,他哪都去不了。可要是破境,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天下何处去不得?

余真意走上冰冻,来到那些白色小乌龟面前,发现自己境界有成之后,这些乌龟对自己都亲切了不少。都喜欢挤在自己的脚边,似乎是很喜欢自己的气息。

余真意从冬天,来到春天,再到出门。

之前载他来的那只老龟,还等在潭水边。余真意轻轻坐上去,发现老龟年纪已经很大了,从它的气息上就能感觉出来。临近潭水边,余真意往老龟的身体里,输送了一道灵气。

延年益寿,大有好处。

老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安静的把余真意,送到来的地方。

在这里面,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九仞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余真意慢慢走到来的地方,用手抬起机关,顿时一道光亮出现在眼前。他直接跳了出去,来到霸下峰上。

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霸下峰,实在是太安静了,而且还有些许浓烈的味道。这种味道,非常难闻,余真意很熟悉。在镇魔村,经常会闻到这种味道,是妖气!

九仞山上,怎么会有妖气?

余真意轻轻走出去,去发现九仞山,如今一片狼藉。不远处,还有血腥味传来。他有些紧张,迈开步子,朝九仞山的主峰跑去。半晌之后,终于来到了主峰。

他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内心稍微放松了些。

九仞山主峰上,有很多人,如今的山主郝凡站在最前面。他满脸郑重,九仞山的山字印,在他身前,极力对抗着某种东西。身旁的弟子,各个身上都有伤。

余真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走过去。

这一看,傻眼了。

九仞山下,围满了妖兽,时不时的,还有踏浪境,乘风境的大妖一飞而过。九仞山的护山大阵开启,山主郝凡在极力对抗这些妖怪。

这是什么情况?

余真意上次进去修炼的时候,不是说大败了那妖族大圣齐杀生,夺回了镇魔城么?怎么如今,妖族都杀到九仞山来了。九仞山虽然是离镇魔城最近的一个修行宗门,但是也隔着几万里,怎么就被杀过来了

他走到郝凡身边,轻轻扶住了他。

郝凡嘴角,有血迹流下。看到余真意,他苦笑了一声。

在九仞山底下,有妖兽不停的在撞击大阵和山字印。每撞一下,都会将其中的力道,传递到郝凡身上。他现在身子非常虚弱,看到自己徒弟出来,没有说什么。

只是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余真意。

余真意接过信一看,心头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

信上说的是,火凤卫的将士,跟北方这些修士,在夺回镇魔城之后,镇守在那里。没想到,妖族的大圣,再次领兵杀回来了。这一次,来的不只是一个齐杀生。

妖族七位大圣,足足来了六位!

除了排名第一的那个没来,其他五个,都来到镇魔城。一场死战,在所难免。火凤卫的统领,也就是秦玉的叔叔,秦三,带领北方那些修士,与妖族厮杀。

可惜实力差距太大。

那一场战斗,火凤卫全灭。

北方的修士,也只有寥寥几人逃回来。

九仞山的山主谢搬山,在战场上,重伤了一位妖族大圣,随后慷慨赴死。跟他一起的,还有诸多北方的修士。只有一些年轻人,被他们给送回来。

至此,大唐四支神军之一的火凤卫,还有北方去支援的修士,基本上死的没剩几人。

举国震惊,谁都没想到,妖族这一次,竟然是来真的。天底下所有的国家都知道,大唐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国家。犯大唐者,虽远必诛。

妖族这一次出动六位大圣,摆明了就是想拼个你死我活,根本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难道他们就这么肯定,殇阳真人,已经不行了嘛?

余真意看完信,看着山下的那些妖物,心中有些难受。谢搬山老爷子,那么和蔼的一个人,还是第四步窥意境的修士,竟然就这么死了。还有大唐的火凤卫,竟然全灭!

千百年来,大唐何曾遭受过这样的打击?

还有秦玉,何醉,这些余真意有些熟悉的人,不知生死。怎么他只是修炼的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呢现在的九仞山上,只有郝凡一人,算得上境界高。

如果不是有他,九仞山,早就没了。

郝凡看了一眼余真意,说道:“妖族大圣,有几位受伤,正在休息。还有几位,估计马上就要来九仞山了。你先走,往南方走,那边现在暂时还安全。”

余真意问道:师父你呢?

郝凡苦笑道:“我现在身受重伤,走不了的。”

这些天,郝凡一人在苦苦支撑,要不是山字印在,他撑不住了。九仞山,是离镇魔城最近的一个修行宗门。他要是多撑几天,身后的那些修行宗门,还有百姓,就多几天逃命的机会。

事实上,现在北方的大多数修行宗门,已经逃走了。

只有一些凡俗之人,走的比较慢,还没有走。

余真意看一眼自己的师父,问道:“走,能走到哪去?”

郝凡眼神坚定:“去龙虎山,龙虎山是北方的第二道屏障,那里有天师布下的阵法,一定能抵御妖族。你快往那边跑,师傅我还能撑几日。”

北方两大修行宗门,九仞山擅攻击,龙虎山擅防守。

九仞山的修士,都是炼体,与大唐军中的将士有些相似。他们厮杀起来,是非常厉害的,动不动,就能取人性命。在战场上,九仞山的修士,绝对是厮杀的好手。

这一次,谢搬山老爷子,在战场上,差点就杀掉了一位妖族大圣。

龙虎山的天师则不一样,他们擅长运用各种阵法,在防守上,几位到位。九仞山从立山至今,厉害的修士都是体修,不怎么会阵法。

若不是有至宝山字印,还有郝凡的修为,这大阵早就破了。

龙虎山整座山上,有“九天神雷大阵”庇护,寻常妖族,根本就不敢上去。现在的一些修行宗门,还有凡俗之人,全部走过两界山,去南方避难。

与镇魔城相比,龙虎山,就是大唐北方的第二道屏障。

九仞山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余真意拉着郝凡的手,说道:“师父,咱们一起走。”

郝凡拍掉他的手:“何醉师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余真意拿出刚才那封信,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封信上,明确说死亡的,只有是谢老爷子和火凤卫的将士。其他修士,是死是活,还不能确定呢。何醉峰主修为那么高,又是剑仙,肯定能活下来。”

只要不是碰到妖族大圣,何醉和秦玉,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这些妖兽,如洪流般,只要不硬碰硬,是可以躲过去的。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觉得不可能,但郝凡心里,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时,远方妖兽潮中,突然传来一声号角。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出现在不远处,往就九仞山飞来。一看,就不是简单人。郝凡打起精神,操纵山字印,护卫九仞山。

第二十九章 乘风大圣

随着号角声临近,远处那个黑影,很快来到九仞山。

余真意抬头望去,原来是一只巨大的老鹰,翱翔天际。在九仞山的上方盘旋几圈之后,这只老鹰化为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一身黑衣,落在众多妖兽面前。

那些妖兽都很安静,不敢出声。

这个黑衣男子,身上的气势很强,他的双手如同利刃般。

郝凡感觉来者不善,他看了余真意一眼。

余真意站了出去,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不是郝凡不想说话,是他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连续多日的受伤,让他一说话就会大声咳嗽。咳出来的全是血,会让他身上的伤,更加严重。

只能让余真意代劳。

那黑衣男子有些不满意,他没有说话,觉得余真意这个踏浪境的小修士,不值得他开口。

在他身后,一个踏浪境的妖物走上前,口吐人言:“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弃常国排名第六的乘风大圣。尔等还不速速就擒,过来受死!”

妖族七位大圣的名号,还真对应着修行的七步。

踏浪大圣,乘风大圣。如果余真意没猜错的话,后面还有开江大圣,窥意大圣。

这些名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确定的,好像是妖族自古以来的传统。称号,并不代表着境界。眼前的这位黑衣男子,乘风大圣,肯定也不止乘风境。

余真意大声说道:“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乘风大圣微微一笑:“是吗?”

余真意点点头:“我大唐修士,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这句话一说出来,那黑衣男子,乘风大圣便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在他身后,那些妖族初开神智的小妖,也都笑了起来。一时间,笑声传遍了整个九仞山。

余真意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乘风大圣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青衣老者,从众多妖兽中走出来,来到九仞山前。他神色紧张,有些局促不安。

余真意觉得眼前这个人,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而且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摆明了是人类,不是妖族。人和妖,为什么会混在一起?

这时,他身后的郝凡突然开口道:“师兄,你怎么”。

师兄?

余真意终于想起来了,眼前青衣老者,正是九仞山戒律峰峰主。他叫什么,余真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看他的样子,与妖族站在一起,是叛变了。

刚刚才说了,大唐的修士宁愿战死,也不愿叛变。

这就被打脸了。

余真意很不开心,他看着那个乘风大圣,心中有些不舒服。

乘风大圣倒是很嚣张,他笑道:“大唐的修士,也不过如此嘛,凭什么能占据如此好的修行地界?咱们应该换一换,你们去弃常国,我们来大唐。这里灵气十足,你们的修为竟然还如此低下,真是废物。”

妖族弃常国,环境恶劣,灵气枯竭。

大唐呢,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土地,灵气充足,适合修行。这也是为什么,周遭的国家,对大唐都虎视眈眈。他们想好好修炼,想长生不老,自然就想着更好的修炼场所。

郝凡往前走了一步,不再去看那位诫律峰的师兄,而是看着乘风大圣:“你以为,今天你来了,就吃定我九仞山了嘛?你就不怕我折了你的翅膀,把你的鸟嘴给你扯下来!”

老鹰,可不就是鸟嘴么?

郝凡这句话,让乘风大圣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乘风大圣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黑衣,就像鸟族整理自己的羽毛一样,他说道:“来之前,你以为我没打听过你的消息?郝凡,霸下峰峰主,第三步开江境界的修士。”

第三步修士,实力强横。

可是乘风大圣没有放在心上:“你又不是谢搬山那老头子,说这么嚣张的话,不怕闪了腰么?谢搬山那老头要是在,我还怕他的几分。可惜,他已经被我四哥一口龙炎,吐的连骨灰都不剩了。”

谢搬山老山主身死,九仞山的弟子都知道。

可现在听乘风大圣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好受。

郝凡看着他:“你妖族卑鄙无耻,只不过仗着自己人多而已。六位大圣齐出,你妖族一共有几位大圣?若是我大唐的修士集结起来,能轻松踏平你弃常国。”

乘风大圣点点头,这话说的不错。

大唐国境宽广,修士众多,若是所有的修士集结在一起。踏平弃常国,那七位妖族大圣,肯定拦不住。近些年,北方的修士,人才不出。

南方出了个陈墨羽,碾压了北方年轻一代的修士。

北方的高手,本来就不多,这一次在大战中,又死了不少。谢搬山老爷子,身为第四步的修士,在重伤妖族大圣之后,自己身死道消。现在的北方,除了龙虎山,好像真的没什么高手了。

乘风大圣看了一眼九仞山,说道:“你以为你大唐的修士还能集结起来?这一次,殇阳真人不知死活。除了我妖族弃常国,海域明月国,侏儒国,就连北边的蛮子,也会一起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郝凡没想到,这些国家,真的敢来围攻大唐。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们就不怕,这是个计吗?若是殇阳真人没事,你们这些家伙,都要死。”

如果换了以前,乘风大圣听到殇阳真人的名字,肯定会吓得后退三步,可是现在,他只是轻笑一声。“没有把我,我弃常国怎么会倾尽全力?殇阳真人,活不了几日了。”

这话让九仞山上的人们,气势暗淡了几分。

站在妖族那边的青衣老者,诫律峰峰主,也是大声说道:众位同门,听我一言,如今大唐已是日薄西山。咱们投降吧,妖族这些大人,只是看着凶残,其实很好的。

听到这话,乘风大圣赞赏的看了一眼诫律峰峰主。

这个投降的人族,虽然他瞧不起,但还是蛮会说话的。

余真意看不起那个诫律峰峰主,大声喊道:“妖族只是打入了大唐不到百分之一的地方而已,怎么就敢说我大唐日薄西山?谢山主死之前,听说也伤了你妖族大圣。你现在这么嚣张,不怕死么?”

乘风大圣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你说什么?”

“你不怕死吗?”

乘风大圣哈哈一笑:“我妖族修士,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你觉得我怕死,能坐成为妖族大圣?再说了,现在九仞山都垮了,大唐北方,还有谁能杀我?龙虎山那些老天师?”

龙虎山现在是一心防守,不可能出来的。

除了龙虎山,哪里还有大修士?

余真意伸出手,指了指脚下:“你信不信,在这里,就有一个能一只手碾死你的大修士。”

乘风大圣看到余真意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少年,也就十几岁而已,有踏浪境界的修为,算是中规中矩。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怕自己?

而且脸上还有胸有成竹的表情,他凭什么?

微风吹过,乘风大圣开口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余真意”。

“这名字不错,你说九仞山底下,有一个能一只手碾死我的大修士,我信你一次。你若是能让他出来,我就带着大军乖乖撤走。要是不出来,我可就要来杀你了。”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他说的那个修士,自然就是殇鬼真人。

可是他怎么去喊殇鬼真人呢?

而且殇鬼真人身上的魔气还没有去除,恐怕很难从冰窟中走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乘风大圣,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在他身后的郝凡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这弟子随便说的一句话,大圣怎么就当真了呢?若是真想找人切磋,我也可以来试试嘛。”

乘风大圣撇了他一眼:“就你?没受伤的时候还能瞧瞧,现在你打得过我一只手吗?”

郝凡没有说话,而是将山字印悄悄跟扔给余真意,同时心里传音道:“拿着这山字印,去龙虎山。只要这印在,九仞山的根就在。你就是下一任山主了,不要意气用事,你现在逃走,对九仞山才是最好的选择。”

余真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灵龟洞天中,修炼大半年的时间,他终于达到了踏浪境。本来以为自己以后有些用,能做些事情了。一出来,就面对这样的场景。在这些大妖面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好无力。

心里很想留下,可是理智告诉他要走。

他看了郝凡一眼,手中拿着山字印,悄悄后撤。

妖族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御风飞出去的郝凡吸引,没有人注意到余真意后退的身影。只有一个人,就是诫律峰峰主,看到了余真意后退的身影。

他大喊道:“大圣,那小子手里有山字印,别让他逃走了。”

乘风大圣皱了皱眉头,飞身上前,准备去拦截余真意。

突然,猛的一拳!他被一人砸的下坠几米!

正是郝凡,他一身白衣,看着乘风大圣:“不是说我九仞山无人么?咱们来试试,早就听说你妖族身体强横了。我怕看看,到底谁的身躯,更加强横。”

乘风大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出手:“来啊!”

身后的妖族,一个个摇旗呐喊,它们不敢上前。因为妖族讲究强者为尊,既然郝凡敢出来,那他就是一条好汉。他跟乘风大圣的战斗,旁边的妖族,绝对不会动手。

上一次在镇魔城,就是这样。

九仞山的前任山主,谢搬山,跟妖族五圣打的时候,旁边没有任何人插手。

乘风大圣本体乃是一只巨鹰,速度极快,他的双手如利爪般,在郝凡身上,时不时的留下一道伤口。郝凡则是节节败退,只能反防守,他往后看了一眼。

余真意已经跑出老远。

郝凡微微一笑,再次冲到乘风大圣身边,一把锁住他的身体。在妖族乘风大圣惊恐的眼神中,郝凡大吼一声:“我大唐修士,绝不投降。”

“轰!”

一声巨响,郝凡自爆了。

第三十章 郝凡你命不该绝

余真意正在大路上狂奔,他将山字印塞到怀中。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本以为离开了镇魔城,来到九仞山,他的日子会变得好过起来。在九仞山的这些日子,虽然有受到委屈,但比起在镇魔城不知道好多少倍。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化为泡影。

还有自己那个懒散的师父,郝凡。自己跟他都没有好好说几句话,也没有跟他好好修行,他怎么就死了呢?在余真意小时候看的那些演义小说里,可不是这样的。

主角的师父可能会死,但一定要死得壮烈。

看来自己,不是主角吧。

余真意带着茫然,不敢相信的神情,朝龙虎山跑去。一路上,满目疮痍,都是逃亡的踪迹。妖族弃常国在西边,直接过来,先是镇魔城,再是九仞山。

如今九仞山已经受不住了,这些人全部逃往龙虎山,听说那里有护山大阵。

妖族来袭,战争就是这么突然。

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大唐安稳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敌人来犯?他们不清楚修行界的事情,也不知道殇阳真人回到岐山道观意味着什么。

余真意也不敢相信,自己加入的第一个宗门,最后的希望竟然落在自己身上。

九仞山,山主谢搬山打伤妖族五圣,身死道消。闻剑峰峰主何醉,至今下落不明。戒律峰峰主叛变,站在妖族那一边。其他二峰的峰主也是不知死活,郝凡如今在九仞山殿后,也是凶多吉少。

北方的两大宗门之一,九仞山,似乎在顷刻间倒下了。

余真意觉得自己真是个扫把星。

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余真意身上有使命,那就是带着山字印,去往龙虎山,为九仞山留下一线香火。听说谢搬山的孙子谢宝树,如今已经去龙虎山避难。

到时候就把这山字印交给谢家的人。

他不敢歇息,卯足了力气沿着大路飞奔,如一头猎豹一样,速度极快。他不是乘风境修士,根本就不能飞行,所以只能逃命。让他稍微安心一点的是,妖族不知为何,没有追上来。

突然,微风吹过,一个青衫身影,飘然落在余真意身前。

余真意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人,他的手已经捏紧了拳头。

来人正是戒律峰峰主,曾经九仞山掌管戒律惩罚之人,众位弟子都很怕他。余真意没想到,他竟然会投降妖族。平日里看上去那么正经,刚烈的一个人,怎么就投降了?

倒是自己的师父,平时看着懒散,关键时刻总是有用。

他看着戒律峰峰主,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问道:“你想干什么?”

戒律峰峰主笑道:“干什么,自然是来找你拿东西了。你是叫余真意是吧,最近才加入九仞山的,肯定没什么感情。既然如此,把山字印给我,我带你回妖族,咱们一起混个出人头地怎么样?”

在他看来,余真意加入宗门不到一年,能有什么感情?

余真意笑了笑:“你加入九仞山这么多年,也没见多有感情啊。”

诫律峰峰主莫雷,脸色有些不好看。余真意的话,像一柄铁锤一样,砸在他心里。余真意加入九仞山没多久,没有感情,说的过去。可是他这个诫律峰峰主,在九仞山待了这么多年。

应该很有感情才对啊。

可是他却叛变了。

看着余真意,莫雷举起自己的手:“你在找死!”

在他指尖,有雷电隐隐出现。戒律峰一脉,修行的也是肉体的力量,速度堪比雷电。他看着余真意,非常气愤。绕过九仞山,绕过妖族大军,他想的自然是九仞山的山字印。

余真意突然说道:“就算我交出山字印,恐怕也是难逃一死吧。”

莫雷看了他一眼:“你还挺聪明的。”

决定出手,自然就不会留手。莫雷已经投靠了妖族,凭借他开江境的修为,在妖族也能混上不错的日子。他怕死,也怕报复。九仞山底蕴极强,所以他要赶尽杀绝!

只要毁了山字印,九仞山就算是完了。

至于这余真意,交还是不交山字印,他都死定了。谁让他是郝凡的徒弟呢?算是九仞山的正统。

余真意也举起自己的手:“你叛出大唐,就不怕报应?”

莫雷笑道:“怕啊,我怎么不怕。可是在死亡面前,报应算什么?你们这些小年轻,总以为自己不怕死,能为国家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你连战场都没上过,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我?”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其他几峰的峰主,跟你一起去的,为何他们没有投降妖族?”

莫雷点点头:“所以他们现在死了,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乖乖将山字印交出来,我留你一条全尸。”

交是不可能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的。

余真意蹲下身子,将山字印放入自己怀中,他已经做好拼命的决定了。虽然说戒律峰峰主跟自己的师父一样,是第三部开江境界的大修士。可要他束手就擒,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小李殇就教他,死可以,绝对不能等死!

看到少年的动作,莫雷微微一笑:“你这点修为,在我面前,不是土鸡瓦狗吗?”

这时,一个声音从幽冥之间传来:“你这点修为,在我面前,不也是土鸡瓦狗吗?”

莫雷如同一只跳蚤一样,高高的跳起来,看着四周:“谁?谁在说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余真意微微一笑:“我都告诉你了,在这九仞山地底下,还藏着一个厉害的修士,你偏不信!现在好了,你等死吧。我把山字印放在你面前,你要是敢拿,就动手吧。”

说完,余真意真的,大大方方的把山字印拿了出来,放在自己胸前。

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

莫雷看到他的动作,再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冷汗从额头上滴落下来。他开江境界的修为,竟然没发现,敌人在哪。四周都是大陆,一马平川,怎么可能有藏身之地?

那个修士,该有多厉害,才让他一点都发觉不了。

他怒吼道:“是谁,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把这小子给杀了!”

话音未落,他就悍然出手,如一道闪电般朝余真意窜过去。暗地里那个人,如果真的在的话,怕也是反应不过来。先杀了余真意,实在不行,抱着山字印就疱

这是莫雷的想法。

他修行的,是锻炼肉体的功法,速度极快。在整座九仞山上,除了老山主,可以说没人比他更快。他不相信,还有人在他偷袭的情况下,救下余真意!

待他双手碰到余真意的时候,就能拧下他的脑袋!

“彭!”

一声巨响,莫雷的脸色变了变,他的手,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头大乌龟的脑袋!

挡在他面前的,正是余真意背过的那座灵龟雕像。此时此刻,破土而出,挡在余真意面前。看到这座巨大的灵龟雕像,莫雷傻眼了,余真意也傻眼了。

雕像底下,是殇鬼真人。

他此时微微一笑,没等莫雷收回他的双手,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第三步开江境的大修士莫雷,被殇鬼真人掐住脖子,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很是惊恐,因为就连老山主谢搬山,也没有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背着灵龟雕像?

殇鬼真人只是一抬手,便废了莫雷的丹田。一个开江境的大修士,说废就废了。他站在余真意面前,身后背着巨大的灵龟雕像。他转过身,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巨大的灵龟,也随之转身。

莫雷修为被废,他有些不敢置信,跌倒在一旁,没有说话。

殇鬼真人从灵龟洞天中走出来。

他怕走火入魔,离不开这雕像,所以把灵龟雕像,一起给背出来了。

余真意看到他,心中总算好受一些了。

殇鬼真人说道:“你那个师父,还算不错的,难怪你不愿意拜我为师。九仞山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快去龙虎山避难,这家伙杀了算了。”

一旁的莫雷,听到这句话,没什么表示。

反正他修为被废,跟死了也就没两样。

余真意点点头,看都不看莫雷一样,抱着山字印就往龙虎山的方向跑。

原地,莫雷心如死灰,问道:“你到底是谁?”

“殇鬼真人,曲城。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告诉你,不然你这种人,哪里配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莫雷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虽然在大唐,人们只知道殇阳真人,不知道殇鬼真人。但他是九仞山的元老,怎么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难怪自己开江境的修为,在他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殇鬼真人却是叹道:“乘风,踏浪,开江,窥意,覆地,翻天,仙人。修行的七步,如此漫长,你好歹是诫律峰峰主,为何在如此年纪,还要当叛徒?”

莫雷眼神无光:“不当叛徒,就要死,我不想死啊。”

话音未落,他就被殇鬼真人,轻轻扭断了脖子。

殇鬼真人曲城,看都不看他的尸体,背着灵龟雕像,开始狂奔。对他来说,余真意跑了这么久的地方,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来到九仞山上,这里的妖族已经退去。

留下了无数的尸体。

一个开江境修士自爆,威力还是很大的。

殇鬼真人对于操纵灵体一事,十分擅长,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抓了两下。一道道青色的光芒,被他抓在手中,他喃喃自语道:“有的人,为了自己的生命,宁愿背叛国家和亲人。有的人,却肯献出自己的生命。郝凡,你命不该绝。”

这些光芒,正是郝凡的神魂。

被殇鬼真人给抓在手中,似乎还有机会复活。

殇鬼看着九仞山的狼藉,想起了当年的大战,他很是兴奋,眉心的红点越发鲜艳。他背着灵龟雕像,回到九仞山底下。准备在将来,给妖族大军一个惊喜!

第三十一章 一间破旧的寺庙

天色阴沉沉的,余真意感觉要下雨了。

可是离龙虎山还有一段距离,以他的速度,今天肯定赶不到。只能找地方休息一晚,待到明日接着安赶路。要是乘风境修士,早就飞过去了,哪用这么舟车劳顿?

余真意来到一处古寺前面,准备好好休息。

这古寺十分荒凉,砖瓦十分破旧,一个僧人也没有。大唐盛世,虽然说佛宗比较兴盛,而且大唐各地都有寺庙。可这里毕竟有一座龙虎山,古寺也就拿不到什么香火。

如今妖族来犯,庙里的和尚,怕是早就跑了。

余真意很是警惕,一般像这种寺庙,都有恶人出现,演义里都是那么写的。他轻轻走进去,去发现有些不对劲。寺庙里,真的有几具白骨,似乎是被啃食干净的。

难道这寺庙中,有妖怪?

余真意见过镇魔城外的那些妖兽,但是真正的妖怪,也只见过齐杀生一人。妖怪,跟妖兽是不一样。妖怪中有皇族,非常高贵。

而妖兽只是一些野蛮的禽兽,灵智未开。

余真意怀中有山字印,他非常小心,怕出意外,所以从进入寺庙起,他就全身紧绷,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寺庙里面的厢房,竟然隐隐有烛火,还有嬉笑的声音。

外面看上去,这寺庙非常荒凉,没想到这里还住着人。

余真意州皱了皱眉头,现在还有谁会留在这里?难道都不怕死吗。他穿过寺门,无声无息,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在寺庙的院子里,竟然有一颗大柳树。

这柳树的枝条随风而动,大晚上的,看着有些吓人。

余真意发现,破庙中住着的人还不少,一声声嬉笑,从里面传来。其中还有一些靡靡之音,听得余真意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都要流鼻血了。

他虽然好奇,现在还有谁不走,可也不会去偷看别人。

而且听声音,厢房里的人们,也不像是僧人。余真意决定不打扰他们,自己找了间冷清的院子,住了进去。这厢房里的还有被褥,一看就是僧人们走的急留下的。

正好,余真意拿来一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师父的原因,妖族没有追上来的迹象。余真意觉得有些蹊跷,自己的师父虽然厉害,可是跟那乘风大圣差不多,都是第三步开江境界的修士。

乘风大圣手下,还有那么多妖兽。

自己的师父,怎是是对手?

九仞山上的事情,他又不知道,再想下去也没有头绪。余真意早早上床,准备躺着休息。

可是隔壁院子传来的声音,让他有些睡不着。一丝丝呻吟,让余真意想到了春来楼的那些姑娘。不知这一次镇魔城破,她们能不能下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余真意睡不着,隔壁的战斗,竟然持续了那么久都没有停歇。余真意有些疑惑,听李殇说,去春来楼能坚持一炷香,才能算男人。

半个时辰的,算是上佳。

金枪不倒,一个时辰往上,说不定姑娘还会倒贴给你银子。

从余真意走进寺庙,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都快一个时辰了,隔壁怎么还有越战越酣的趋势?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古庙,在野外睡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突然,他眼神一凛,月光在门上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从床上坐起来,捏紧了拳头。

那人影推门而入,竟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姑娘。借助月光,余真意看清了这姑娘的模样。

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

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

跟他见过的秦玉,还有村头的王姑娘,都不同。

这姑娘,余真意好像见过的。

足着樱蓝色绣丝宫闱鞋,全然不失大气。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淡红色曳地水袖对襟纱衣,水绿色双碟细雨寒丝水裙,外罩浅粉色双带流苏淡袍。

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中轻捏着一方自绣的粉蝶戏花的手帕。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红梅。

余真意有些看呆了,但是没有放松警惕,沉声问道:“你是谁?”

那姑娘轻笑道:“这里是我家,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谁家的姑娘,把寺庙当自己家的?

他说道:“我是一个路过的人,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便离开。如果姑娘同意的话,我这里还有些银子,就当是借宿费了。”

姑娘摇摇头:“我不缺钱。”

余真意问道:“那你缺什么?”

那姑娘说道:“我叫柳轻轻,什么都不缺,就缺你身上的宝贝,给我拿来吧!”

说完,她挥出了左手的衣袖,朝余真意被褥旁的真武剑袭去!松软的衣袖,在她的操纵下,竟然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卷起真武剑。

余真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柳轻轻没有料到,自己这一下偷袭,竟然被他察觉到了。她也卷起自己的袖子,开始跟余真意拼力气!她双脚扎根,一动不动,就像是一颗老树一样。

余真意非常震惊,自己可是修行了《灵龟镇海决》,如今是踏浪境,身上的力气可以生撕一头老虎,竟然奈何这小姑娘不得,这是什么情况?

柳轻轻也很意外,自己跟同境界的人比武力气,可是从来没输过。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这时候,隔壁院子的战斗,似乎也到了高潮。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叫声,听得两人脸都有些红了。

余真意不明白,女子叫也就算了,为何隔壁的男子也吼叫起来?

他听着有一丝恶心,趁着柳轻轻分神的功法,一把卸下了真武剑,抓在手中。

柳轻轻似乎很怕真武剑,瞪了余真意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这地方很邪门,余真意宁愿出去被蚊子咬,也不愿意留在这里了。他卷好被褥,带好真武剑,准备悄悄的离去。推门一看,顿时傻眼了。

原来在门口,站着一堆女子,各个国色天香。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柳轻轻。

此时的她,不复之前霸气的样子,反而十分委屈,指着余真意,说道:“姐姐们,就是他欺负我。”

余真意百口莫辩,正准备解释,突然发现一件怪事。

这些人里,竟然一个男子都没有,这不合情理。他刚才可是听到男子的呻吟声,这么大的事情,这些男人,不可能不跑出来看看。

事情处处透露着妖邪,余真意抬起头,看到了古寺中那一棵大柳树。

此时的柳树,遮天蔽日,似乎正好把月光给遮挡了。小院子里面,一点月光都没有,只能借助微弱的烛光,才能看清楚人。余真意发现,那些女子,除了柳轻轻,各个面色惨白。

而且脚不着地,悬在空中。

这破庙,还是如此多的女子,余真意不相信,她们都是乘风境的修士。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怕是自己撞鬼了。小时候就听老头子讲过这些鬼怪故事,那时候被吓得晚上不敢去茅房。

现在竟然碰上了,余真意将真武剑握在手中,有些紧张。

那些女子看着余真意,听着柳轻轻的告状,纷纷说道:“这位公子,你竟然敢欺负我们家李轻轻,是不是有些不讲理啊。快给她道歉,不然你走不出这寺庙的。”

余真意沉默片刻,问道:“我要是赔礼道歉了,就能走出去吗?”

众多女子,纷纷看向柳轻轻。

柳轻轻很是得瑟:“那你手上的剑留下,就可以走了。”

余真意看了她一眼,举起真武剑:“那还是算了,我没做错,不道歉了。倒是你们这些鬼怪,之前是不是在害人,吸人阳气?现咋为何那些男子没声了。”

姑娘们轻笑出声:“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害人一说?”

听到她们这样无所谓的话,余真意感觉自己猜对了,他怒视着这些孤魂野鬼,跑到一旁的院子里,看看那些厢房里,果然有到处都是干尸。

再联想到之前被啃食的尸体,余真意怒气横生!

他回到小院子里,看着这些女子,缓缓举起了自己手上的真武剑:“你们这些害人精,草菅人命,现在正是妖族入侵的时候,竟然干这种事情。”

柳轻轻很是生气,眉头紧皱。

她身后的那些女子也是一样,各个随风飞起,将余真意围起来。

余真意喃喃说道:“九仞山霸下峰弟子余真意,在此斩妖!”

说完,他握住真武剑,冲了出去。他没有学过剑法,只能瞎比划。可是那些女子,各个飞上天,他根本就碰不到。怒气狠狠的发泄在地上,一时间,寺庙的地面被余真意的灵气劈开一道道沟壑。

柳轻轻在一旁取笑道:“难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原来是九仞山的修士。”

余真意怒道:“九仞山的怎么了?”

柳轻轻翻了个白眼:“要是龙虎山的小天师来了,肯定会好好调查清楚,再动手的。”

余真意指着一旁的厢房说:“你们这些妖孽,都把人害死了,难道还需要调查嘛?这里离龙虎山可不远,你们就不怕事情被发现,被厉害的修士除掉嘛?”

柳轻轻很愤怒:你一口一个妖孽,难道不仔细看看,谁才是妖孽嘛?死掉的这些人,都是强盗,土匪。趁着百姓逃难的是时候,专门躲在路边抢东西。不止抢东西,他们还吃人,他们不应该才是妖孽?

余真意呆在原地:“这,这怎么可能。”

柳轻轻哼了一声:“这就是你九仞山,为什么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

余真意沉默了,他不知道柳轻轻说的,是不是真的。

刚才看到的那些尸体,到底是不是强盗土匪?看寺庙门口的被吃剩的尸体,好像还真有可能。可这样一来,自己的举动,岂不跟个二傻子一样么?

第三十二章 不喜欢龙虎山的修士

夜宿古寺,必有妖气。

余真意坚持相信自己看过的那些演义,本以为到自己斩妖除魔的时候,却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况。他看着柳轻轻,还有一干女子,说道:“你们诡计多端,我怎么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柳轻轻瞪了他一眼:“你若是不信,那就出手好了。被以为拿着一把剑,自己就是剑仙了。”

余真意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本来自己出手,还带着七分心气。现在被她们这样一说,手中的剑,无论怎么都递不出去了。

有女鬼笑道:“就你这样,还斩妖除魔呢,怕是毛都没长齐。”

一时间,其他女子也纷纷附和。

论起耍嘴皮子,余真意哪是她们的对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别逗他了,都去休息吧。”

这声音听着苍老,却让这些女鬼,乖乖的飘向各个厢房。其中,有一两个调皮的,嘀咕道:“咱们可都是女鬼诶,夜里正是活跃的时候,休息什么。”

虽然这样说,可没有一个女鬼敢留下的。

只有柳轻轻站在原地,还在怒视着余真意。

余真意四处寻找那个苍老的声音,却到处找不到人,难道又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鬼王?这时候,一根柳树枝,悄悄来到余真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真意扭头一看,恍然大悟,原来是院子里的那颗大柳树,开口说话了。

余真意来到柳树身前,惊叹道:“柳树有灵,也能成精,看您的修为,怕是有乘风境界了吧。”

那柳树上,没有一张人脸,只有两个眼睛露出来,说道:“境界什么的,对我来说,又不重要。我在这古寺中,待了将近五百年,能不能飞行,根本就不重要。”

精怪的修行,要比人类花的时间长得多。

一些人类厉害的修士,就像是天空中的流星,璀璨又绚丽,却十分短暂。

而修炼有成的大妖,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虽然没有流星那么亮,但是可以长存世间。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唐的守护神,时常在换。

妖族大圣前面的几位,却从未动过。

妖族的寿命,平均的要比人类久一些。

柳轻轻走上来,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怎么跟我爷爷说话呢?”

余真意的问题,确实有些失礼。

不过老柳树没有在意,它静静的看着余真意,说道:“少侠来自九仞山,可了不得。最近听闻九仞山山主谢老爷子战死在镇魔城外,我十分敬佩,还望节哀。”

余真意有些黯然,因为他真没想到,谢老爷子,竟然走的那么快。

柳轻轻也注意到事情的变化,不再一旁吵闹,反而打量起余真意手中的真武剑。

余真意看了一眼老柳树,问道:“那些人,当真是强盗”

老柳树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少侠痛恨妖魔鬼怪,可以理解。不过你还是得好好的学习一下,不能意气用事。这妖物,也是分好坏的。”

世间的生灵,确实都分好坏。

人族是一样,妖族也是一样。

可惜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有一些人做的事情,比妖族还要过分。比如说在古寺借宿的这些强盗,他们抢别人的东西不说,还把人杀了,拖到古寺中吃吃掉。

柳树实在看不下去,才让那些姑娘出手的。

余真意想了一下,问道:“那些姑娘,跟您一眼,是妖怪,还是鬼魂?”

柳树缓缓说道:“这些女子,都是各地可怜的孤魂野鬼,沦落至此,我收留了她们而已。白天,她们躲在我的柳荫下,夜晚就出来活动。公子若是不信,可召来山神土地出来意问,她们绝对没有干过害人的事情!”

一旁的柳轻轻也点了点头,看着余真意,很是骄傲。

可是余真意有些尴尬,他虽然是正统九仞山修士,可是根本就不会召出山神土地的方法。只能转移话题:“现在人们都去龙虎山避难了,为何你们不去?”

老柳树叹了一口气:“我想让她们去,可是她们都舍不得我,不愿意走。而且鬼怪不比你这个修士,她们没了我的庇护。若是暴露在外,容易还魂飞魄散。”

这倒是个问题。

余真意问道:“为何您不愿意一起走?”

老柳树笑道:“人老了,扎根了,走不动了。少侠,你既然来这里,就是缘分,可否帮我一个忙?带着柳轻轻这孩子,还有那些可怜的女子,一起去往龙虎山。”

柳轻轻趴到柳树上:“爷爷,我不走。”

柳树的枝条,轻轻伏在柳轻轻身上:“傻孩子,总归是要走的,你不是一直想去看龙虎山的小天师么跟着这位少侠,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了。”

少女怀春,总是多情。

柳轻轻还是不愿意离开柳树身边。

余真意知道,这位柳树老爷子,是不会离去了。人一老,对故乡就有了感情,何况是这老柳树呢?他抱拳说道:“我正好要去龙虎山,若是能帮得上的,一定帮忙。”

柳树很是欣慰:“我家这丫头,小时候看到了龙虎山一位小天师,就一直心心念念他御剑飞行的样子,总是缠着我去龙虎山。可龙虎山是道教圣地,我这个老妖怪,哪进得去啊?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公子帮他一帮。”

柳轻轻羞红了脸。

余真意点点头,说道:“那刚才那些姑娘们呢?”

柳树身上,哗啦啦一阵响动。一根柳树枝,将一副古老的画卷,递到余真意面前。

余真意接过来。

老柳树说:“这画卷,可作为那些姑娘的容身之所。少侠拿着,稍后只需记得,莫在阳光下打开便可。你带去龙虎山,求一求那里的老天师,看能否超度她们,让她们再入轮回。”

余真意点点头,记在心里。

一旁的柳轻轻却不愿意了,她说道:“爷爷,这人你才见了多久,就这么相信他。万一他是个坏人,把这画卷拿去卖了怎么办?”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有一些修士,就喜欢圈养一些女鬼,为自己端茶倒水。甚至还有一些修士,因为修炼了至阴功法的原因,专门吸取这些女鬼的精华。

寺庙里,有不少女鬼,在柳树的庇护下,修为还不错。若是都聚集在画卷中,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柳轻轻这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是不可能。

老柳树哈哈一笑:“放心,我相信这位少侠。”

柳轻轻皱了皱眉头:“爷爷,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不要随意相信一个陌生人么?为什么现在跟说的不一样,这么相信他。”

老柳树大声说道:“就凭他是九仞山的修士,这个理由够不够?”

柳轻轻撇了撇嘴:“九仞山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龙虎山。”

听了这话,余真意皱了皱眉头。

老柳树更是真生气了,他怒道:“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这一次战斗,你可知九仞山有多少修士,死在镇魔城回不来?那龙虎山呢,可有一人,为国捐躯?”

见爷爷生气,柳轻轻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连忙道歉:“对不起”。

童言无忌,余真意放在心上。

老柳树很生气,让柳轻轻去睡觉了,自己则是跟余真意好好聊聊。它看着夜空,说道:“九仞山的修士,我是很放心的。山训“习武先习德”让人敬佩,所以我才这么相信你。”

余真意喃喃说道:“这一次,九仞山出了叛徒,山训怕是毁了。”

老柳树很是惊讶,忙问怎么回事。

余真意将诫律峰峰主的事情,跟这位老柳树说了出来。月色下,少年靠着柳树,望着天空。他有些想李殇了,要是李殇在这里,他不会如此孤单。

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老柳树听完以后,感叹道:“殇阳真人回到道观,妖族立马入侵,看来是早有预谋啊。在这种情况下,有人投降,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就不要纠结了。”

余真意点了点头,天上的月光,很白。

他的心,很孤单。

以前在镇魔城的时候,好歹有一个李殇陪着他,现在只是孤身一人了。在路上遇到戒律峰峰主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一次,比在镇魔城的时候,他感觉离死亡还要更近。

老柳树说道:“曾经何时,我在这寺庙中,跟你一样年轻。那时候我还初开神智,只知道是一个小和尚把我养大的,每日给我浇水,除虫。待到我修道有成的时候,他已经老死了,就埋在这柳树下。我不想去龙虎山,也是因为这个,就留在这陪他了。”

余真意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眼前这个老柳树,真的与那些只知道厮杀的大妖不同。

老柳树不知从哪,拿出一壶酒,丢给余真意:“喝不喝?”

余真意收下了酒,尝了一口:“这酒不错,不辣嗓子。”

以前在镇魔城的时候,他跟李殇就学会喝酒了,只是一直没钱买好酒喝而已。

老柳树微微一笑:“当然不错了,这可是我的珍藏。”

余真意放下酒壶,说道:“老前辈要是信的过,就把这些姑娘交给我,我一定带她们安全去往龙虎山。之后找龙虎山的天师,超度她们。若是龙虎山的天师不愿意,那我就再往南走,反正道门又不止龙虎山一家。”

树叶晃动,老柳树悄悄说道:“看来公子跟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龙虎山啊。”

余真意骂道:“那些老东西,来我九仞山找事,不讨厌他们才怪呢。”

老柳树小声说道:“龙虎山那位小天师,只是来这古寺一走,就把我那下小孙女的魂给勾走了。我也不喜欢他们,还是就九仞山的修士们老实,憨厚,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余真意愣了一下,这话他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第三十三章 他算个屁的剑仙

彻夜长谈,一人一树,都很开心。

在天亮之前,老柳树喊起了那些女鬼,让她们一个个排好队。余真意将手中的古老画卷扑在地上,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这些个女鬼,一一钻入画中。

顿时,空白的画卷,一下子变得活色生香起来,总共有十二位姑娘。

至于老柳树,将柳轻轻交给余真意。

说实话,带着一个姑娘,责任重大,尤其是这姑娘,还比余真意小一点的时候。

老柳树知道余真意的心思,跟他说道:“这是我孙女,她身上有自保之法,你只需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即可。看着她,被让她被坏人骗就行,其他的事情,可以不管。”

余真意点点头,拿着画卷,等在寺庙门口。

他见不得离别的场景

过了好半天,太阳都出来老高了,柳轻轻才红着眼睛跑出来。她一言不发的跟在余真意身后,也不吃也不喝。余真意忙着赶路,也不理会这位脾气大的姑娘。

一路上,两人速度飞快。

柳轻轻也是柳树化身,她是妖,修为不比余真意差,甚至摸到了乘风境界的门槛。还是妖身,肉体力量不差。

龙虎山其实不远了,两人的速度,在傍晚的时候,就看到龙虎山的影子。

道教最兴盛时期,龙虎山建有十大道宫、八十一座道观、三十六座道院,其中以“上清宫”规模最大。龙虎山作为道教圣地,在北方各地备受推崇,来此朝圣、观光者络绎不绝。

上清宫就是历代天师阐教演法、授录传度和历代高道修身养性之所,素有“道教总会”、“神仙所都”、“百神受职之所”的美誉,座落于上清镇东首九龙聚会的风水宝地中,溪山环拱、仙灵都会。

现在的上清宫,突出“俊逸、柔美、醇和”的特点,巍峨壮观,庄严肃穆。福地门、下马亭、灵星门、钟鼓楼、东隐院、伏魔殿、镇妖井重见天日,再现了当年香火缭绕、道乐悠扬的都会景象。

现在,正与正一观、兜率宫、天师府、东岳宫、留侯家庙形成众星拱月之势,使龙虎山“道教朝圣游”的内涵愈益丰厚。

在余真意和柳轻轻面前的,是一道巨大的九宫八卦阵。

只有过去这个阵,才能进入龙虎山。

余真意猜测,这就是龙虎山的护山大阵,九天神雷大阵,能斩杀妖魔。

他觉得挺不错,,走上去找人,这里有龙虎山的道士镇守。先是问清楚两人的身份,然后拿出一个照妖镜,在两人身上比划了半天,才放他们进去。

道士的态度,非常不好,动作也很粗暴。

余真意本来觉得没什么,可是那两个道士,将他们放过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九仞山的修士,还没死绝啊,真是没想到,会有逃兵,还是个亲传弟子。”

他身旁的那个弟子拍了他一巴掌:“慎言!”

余真意眼神微动,记下看那弟子的样子。

天师府是历代天师生活起居和祈神的处所。它坐落于上清镇中部,背靠西华山,南朝琵琶峰,门临泸溪河,依山带水,气势恢弘,与南方“孔府”并称为大唐“两大府邸”。

整个天师府有三道门:府门、二门和私第门。跨入私第,就是走进了天师的生活区。在私第门楣上刻着四个大字“相国仙府”,有“神仙所居”的寓意,足见当时天师的显赫地位。

余真意跟柳轻轻好奇的走在这里,看得出来,龙虎山真是不错了,现到处怠慢了难民。曾经神圣的地方,如今充满了吆喝声。

听说这是符雪园老天师的安排,余真意对这位老天师,印象还是不错的。

这龙虎山,千峰竟秀,万壑争流。瀑布斜飞,藤罗倒挂。

“远看磨断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魂”。

登高可览九十九峰龙腾虎跃之雄峻,乘筏可赏二十余里仙踪缥缈之画屏。寻天师遗迹,拜道教祖庭,探崖墓之秘,眺龙腾虎跃,观民风之淳,见景见趣,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余真意带着柳轻轻,在山上各地都逛一下。

反正这里现在,没什么人管,除了丹房等重地,其他地方都是可以去的。龙湖山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因为整个北方的人,都在朝南方迁移。

龙虎山作为关隘,压力非常大。

山上的一些修士,都已经放弃了修行,专门给人看病,帮忙。

柳轻轻终于来到了梦里的地方,她很开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时不时往天上看看。似乎是在期待某人御剑飞过,不过可惜的是,飞过的都是一些其他宗门的修士。

没有柳轻轻的心上人。

好在这里景色很多,倒也没有太过遗憾。

泸溪河似一条逶迤的玉带,把龙虎山的奇峰怪石、茂林修竹串联在两岸。由红色砂砾岩构成的丹霞地貌与泸溪河相伴,构成了“一条涧水琉璃合,万叠云山紫翠堆”的奇丽景象。丹崖碧水、山水交融,且和源远流长的道教文化、千古未解的古越崖墓之谜完美结合,交相辉映。

最让余真意好笑的是,这里有两处名景。

名为“金枪峰和仙女岩。”

有个顺口溜,“女人听了羞答答,男人听了笑哈哈”,说的就是龙虎山。主要是龙虎山独特的一阴一阳景物,实在是非常让人浮想联翩。

远处如擎天柱似的山峰就是金枪峰,金枪峰高峻雄伟,高大约七十米,尖峰,身陡,屹立在群山之中。就像是一杆长枪,顶破天地。

而深藏于泸溪河畔曲径幽处的仙女岩,其实就是山峰中间的一个大裂缝形成的岩洞,其形态酷似女子坐姿的下身部分,连毛发肤色也天然逼真。

相传仙女岩的裸女是天上掌管花草的紫云仙女,其天性活泼,偶然偷跑凡间来到泸溪河,发觉溪水清澈,风景秀美,便经常在此戏水沐浴消磨时光。一天沐浴时,发现居然有人在偷看自己,羞愤至极,不想再见人,居然直接化作了岩石。而偷看的无赖居然因此感到羞愧,便出家为和尚,并日日来此供奉。

这里的景色很不错,柳轻轻却有些担忧:“我是妖,在这圣地,会不会出事情?”

现在是妖族大举进攻的时候,妖的身份,在这里确实很尴尬。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放心,姑娘,我龙虎山是讲道理的。世间的妖,也分好坏。只要你不行凶杀人,不会有道士拿的。”

余真意行礼道:“见过符老天师。”

来人一身道袍,正是曾经想收余真意为弟子的符雪园,也是如今龙虎山的话事人。

柳轻轻还是有些害怕,不相信这位老人的话。

符雪园一抬手,两人便来到另一处景点,这里是一处祠堂,上面写着“狐仙堂”三个大字。

符老天师笑眯眯的说道:“道教替天行道,斩妖摄魔,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而是真正地“扶持道法救良民”,是度人于无量并落实到行动的具体行为。但是,我龙虎山斩妖缚邪的道士,并不是杀气腾腾,毫无慈悲之心。这狐仙堂,即可一证。”

一旁有石碑,柳轻轻跑过去看了一下。

在很久以前,龙虎山天师虚静公正在在“三省堂”打坐之际,突然闻巨雷当空,虚靖天师起身仰望天空,觉似有妖魔出现。正在思忖时,忽见一身穿黄衫女子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前,流泪恳求天师真人相救。

虚靖天师喝问:何人?黄衫女子称自己是修行两千年的狐狸精,已修炼两千年,即将修成正果,所以历此大劫。天庭命雷电相劈,奈何此狐狸精已有孕在身,胎儿无辜,所以求天师救命。

听完狐狸精的哭诉,虚靖天师颇有怜悯之意。心想:“天生万物,都有生灵。尽管狐狸精令人厌恶,但她腹中狐婴不能受到株连。如果狐狸精能改恶从善,不也是一件义举吗”

于是,虚靖天师与其约法三章:“第一要持斋,不许残害其它动物;第二要择地隐居,不得骚扰百姓;第三要受戒入道,早晚诵经,改恶从善,为民做好事”。

狐狸精当即拱手立誓,决不违犯。虚靖天师见她有悔改之心,便叫其起立受戒。然后带领几名道徒前往祖天师殿焚香点烛,向天庭发文申奏,奏明赦免狐狸精的原委。不一会,天空便恢复晴朗。呈现出一派碧空万里,春意盎然的景象。狐狸精千恩万谢地辞别天师,从此隐居在耳口的云台山中,以山果为食,潜心修道。

不久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取名:“小白仙”。

狐狸精奉道修行,幸遇道高德深的虚靖天师。度人者自度,后来的狐仙母女,亦没少帮天师世家的忙。据说四十三代天师羽化之时,曾留下法旨:“百余年来,云台山二狐对吾道贡献良多,已成仙果。天师府内可为其塑金身以祀。”

四十四代天师遵从遗命,便把西客厅辟为“狐仙堂”并塑了神像。

读完了这石碑上的内容,柳轻轻的心,才放下来。

符天师站在一旁,打趣道:“姑娘,怎么样,我龙虎山的风景,还不错吧。”

柳轻轻嗯了了一声,说道:“好是好,还差些东西。”

符天师有些疑惑:“还差什么?”

柳轻轻鼓起勇气,说道:“早就听说你龙虎山有剑仙,为何这次来,没看到剑仙在天上飞来飞去?云雾之间,没有剑仙,自然是差了些。”

符天师愣了一下:“原来你是找小师弟啊,他下山有事去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柳轻轻撇了撇嘴,有些失落。

符天师指着一旁的余真意:“姑娘,在你身边,不就有一位剑仙吗?何必舍近求远?”

柳轻轻小声说道:“他算个屁的剑仙,背着一把剑而已。”

余真意听到了这句话,皱了皱眉头。

第三十四章 龙虎山朝大剑仙

对于柳轻轻话,余真意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现在虽然有一把真武剑,但是并没有不会御剑飞行,也不会什么剑法。柳轻轻的话,其实有一些道理,他现在还算不上剑仙。

符雪园老天师只是笑了笑,他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临近秋天,天气有些寒冷,三个人在龙虎山又转了转。本来是仙气盎然的地方,现在却遍地灾民。符雪园看着余真意,说道:“最近得到消息,你师父在九仞山上自爆,炸伤了乘风大圣,还有诸多妖族。”

老天师的声音很轻,余真意听完沉默了片刻。

柳轻轻这个时候也没说话,因为从老天师的话语中,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对这个本来很讨厌的余真意,竟然生出了一丝同情。

余真意说道:“这是师父自己的选择,就像谢山主一样。”

符雪园点点头,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山字印应该在你身上,你要保管好,莫让歹人给抢走了。龙虎山如今很乱,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你。”

余真意躬身道:“多谢老天师了。”

虽然龙虎山跟九仞山的关系不太好,但是这符雪园老天师,真的是个好人。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来见自己二人,余真意心里是很感激的。

他犹豫片刻,说道:“还有一事,不知老天师可否帮个忙。”

符雪园伸出手:“你说。”

余真意从身上拿下那一幅古老的画卷,说道:“在来龙虎山的路上,我在一古寺中,遇上了这些孤魂野鬼。她们都是可怜人,还望老天师帮忙超度一下,让她们可转世投胎。”

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强。人死后,魄会消散,独留魂存在,所以孤魂野鬼里面是说的孤魂而不是孤魄。

符雪园很是认真,接过余真意手中的画卷。

片刻之后,他将画卷打开。

余真意连忙阻止,虽然现在是黄昏时刻,可还有些许阳光。

但是他的手,没有符学园的手快。

画卷张开,上面的十二位女子,各个婀娜多姿。在阳光下,她们的身影,在画卷中上竟然游动起来。原来是有老天师的法力庇护,她们才能不受阳光影响。

片刻之后,这些女子从书卷中钻出,御风来到几人身前。十二位女子,在风中尽显妖娆的身姿。有的妖娆,有的妩媚。可她们在这道教圣地,根本不敢说话,一个个低着头。

这里的气息,对她们压迫太大。

更不要说老天师符雪园,那可是弹指间,就能抹杀她们的存在。

符雪园看了她们一眼,说道:“我是龙虎山的天师,这位余公子帮了你们一把,说吧,是要转世投胎,还是接着以野鬼的身份修行。”

那些姑娘们,喜极而泣!

龙虎山的天师啊,若是平时,恐怕只有老柳树,能跟天师说上一两句话。她们这些孤魂野鬼,看都不敢看一眼。如今有天师超度,对她们来说,可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

顿时,一个个的,飘到余真意面前,给他行礼。

这些姑娘,都是孤魂野鬼,不用达到乘风境界,天生就能飞行。余真意看到她们没事,也很开心。柳轻轻在一旁,更是挥手给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姐姐们告别。

符雪园点点头,刚要收了她们。

却突然发现,有一个姑娘,跪在余真意面前,似乎有话要说。

余真意也很好奇,问道:“怎么,你不愿去转世投胎嘛?”

这姑娘看了余真意一眼,鼓起勇气,回头对老天师说道:“天师在上,我愿意以孤魂野鬼的身份,继续修行,不愿去转世投胎,还望天师成全。”

符雪园点点头:“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扰你的。不过你要想好,野鬼修道,难如上青天。你可不得做一些杀人的事情,不然我道门,定不放过你。”

那女子朝老天师磕了几个头:“我以后定当跟着余公子,绝不害人。”

余真意忙说道:我连自己都顾不上,哪有余力管你啊。

那姑娘笑道:“我很好养活的,余公子放心。”

符雪园见她们已经做好决定,便挥了挥自己的衣袖,将其余的十一位女子,收入自己的袖子中。超度的事情,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还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道教斋醮科仪,有阳阴之别,清幽之分。

其中,阳事主要有祈福谢恩、却病延寿、祝国迎祥、祈晴祷雨、解厄禳灾、祝寿庆贺等。阴事主要有开方破狱、摄召度桥、沐浴朝真、炼度施食等。道教宫观在祖师诞辰、重要节日及朔望日举行的法会均属于斋醮科仪。

阴事道场,又称黄箓道场、普度追远道场等,是相对阳事道场而言,主旨是荐拔地狱中的各类伤亡孤魂,使其出离幽狱,升登仙界。

余真意谢过老天师,然后问道:“这位姑娘,再怎么办呢?”

符雪园再次抬起手,一道符箓就从他袖子中飞出,来到那个姑娘身前,贴在她身上。老天师说道:“这是我亲自写的一张符纸,可让你行走在阳光之下。”

那女子跪下,叩谢天师。

这可是龙虎山的符纸,能躲避阳光不说,还是一件重宝。

做完这些,符雪园又给余真意安排了住处,一处不大的房子,他说道:“现在龙虎山上,人太多了,这房子比较小,你不要介意。至于柳轻轻,就住在你隔壁。”

余真意哪里会挑剔,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算不错了。

他把符天师送出去,自己回到屋子,看着那留下的女鬼。

那女鬼凑上来,口吐预幽兰:“余公子可要休息片刻?我可以伺候公子更衣。”

余真意摇了摇头。

女鬼可怜兮兮的说道:“公子可是嫌弃我身子脏告诉公子,杀那些土匪强盗的时候,只是让他们看到了幻象而已。我们几个姐妹,除了生前嫁人的,可还都是处子之身。”

女鬼生性放浪,这本就是读书人脑补出来的说法。

余真意说道:“不是嫌弃,我就个出身低贱的命,不习惯别人伺候。”

女鬼只得作罢,躺上床就要休息。

余真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回过头:“奴家没有名字,身前有一个,可是我非常厌恶,便打算换一个名字,只是一直没挑到满意的。公子若是有文采,可以帮我想一个。”

撇了撇嘴,余真意说道:“我才读过几天书,那有什么文采。”

女鬼笑道:“公子要是没文采我也认了,只要莫取小倩,小蝶之类的便可以的。”

余真意愣了片刻,其实他真觉得,小倩这名字不错。既然她不喜欢,也就算了,他说道:“既然如此,容我想一夜如何?”

女鬼点点头,上床休息。

至于余真意,见天色还早,他走出院子。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让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从镇魔城,来到这九仞山,再到龙虎山,总感觉有些不真实。

有时候他会想,会不会一觉醒来,就又回到了镇魔城的那个茅草屋。

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声呼喊,忙抬头一看。

在龙虎山西边,一道剑光闪过,在上面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剑仙,御风而来。这位剑仙,十分潇洒,似乎也是龙虎山的天师,他一出现,众人都惊呼起来。

住在余真意隔壁的柳轻轻,也忙出来看,很是激动。

那剑仙的道袍,乃是白色,他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天仙一般。

余真意正在好奇,这人是谁,却听到人们喊道:“朝天师!朝天师回来啦!”

朝清远,是龙虎山年纪最轻的小天师,是符雪园的师弟,也是龙虎山唯一的一位剑仙,天资极好。人们都说,整个北方,只有一个朝清远,可以跟那南方的陈墨羽相提并论。

年纪轻轻,已经是乘风境巅峰的修士。

听人说,是他自己不愿意破境,不然早就有开江境修为了。他在龙虎山下,拥有无数的迷妹,听说还有某家小姐,为了朝剑仙,终生不嫁。

如今看来,御剑飞过,真的是很潇洒。

一旁的柳轻轻,都看痴了,她来龙虎山,为的就是寻找这个身影。在她小时候,朝清远曾经去过古寺,远远见过一面。那个时候起,柳轻轻就倾心于这位朝剑仙了。

现在终于再次见到,很是高兴。

余真意听说这位朝剑仙,前些时候,也去了镇魔城,还斩杀了很多妖族。现在回来龙虎山,不愿意闲着,又出去斩妖,看起来真的蛮尽心尽力的。

这时候,朝清远在路过余真意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说道:“你这剑不错啊。”

余真意愣了一下:“朝剑仙的剑,也很不错。”

朝清远微微一笑,他的剑,是出门游历的时候找到的。虽然不错,可是比起余真意的真武剑,怕是要差上不少。

这时,他看向一旁的柳轻轻,笑道:“这位姑娘,我们好像在哪见过的。”

柳轻轻小声说道:“小时候你去过龙虎山不远处的一座古庙,里面有一棵柳树。”

朝清远恍然大悟,问道:“原来是老柳树的孙女,怎么样,龙虎山还待的习惯吗?要不要我给你换个大一些的宅子,这里太偏僻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余真意一眼。

柳轻轻虽然激动,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不劳烦朝剑仙了,这里挺不错的。”

朝清远点点头,说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再次看了余真意一眼,御风远去,给两人留下一个背影。

余真意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都没有见过这位朝剑仙,怎么看起来,他对自己敌意这么大?突然想到,大半年前,龙虎山另一位天师,好像在九仞山受了侮辱。

他心中了然,但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看着远方,夕阳落下。

漫天的晚霞映得天边红红的,一道彩云从余真意面前飘过。

余真意笑道:“就叫彩云怎么样?”

第三十五章 英雄配宝剑,美玉赠佳人。

这一晚,余真意睡得不是很好。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子同床共枕,虽然这女子浑身冰凉,但总是扭来扭去的。第二天他起得很早,站在门口,看山脚下的流民们,穿过阵法,往南方迁移。

谁都不知道,妖族什么时候会袭来。

所以大家都在抓紧时间,能走一个是一个。

女鬼睡醒,走出来,睡眼惺忪的站在余真意身旁。

余真意笑道:“给你取名彩云如何?若是不喜欢,可以再换。公子我没有什么文采,昨天傍晚看天边的彩云很好看,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女鬼躬身行礼:“那奴婢以后,就叫彩云啦。”

余真意点点头,他有些疑惑:“彩云,你为何不愿随那些姐妹们,一起去投胎转世?”

孤魂野鬼,不可能永世长存的。到了一定的世间,还不去地府投胎,可能就会永远留在人间,只能魂飞魄散。能投胎,对她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好当选择。

彩云看向远方,说道:“投胎,投到那里去么?奴婢运气一向不怎么好,若是投给了一个不怎样的人家,又是一辈子受苦。生为女子,很是命苦,还不如就跟在公子身边,好好看一看这世间,最后魂飞魄散也值了。”

余真意有些理解。

他碰上的第一位修行者,秦玉,其实过的也不怎么开心。

自大唐第一位女皇帝,圣后的统治过后,女子的地位,可是增长了不少。

可在某些的地方,重男轻女,女子的命不值钱,这种观点还是很重。别说穷苦人家,就是秦玉的秦家,几辈子的富贵大家,老太君还不是一样,不喜欢女孩?

甚至还派了手下,想杀了自己的孙女。

这还是大家族,小家族的事情,就更加龌龊了。

彩云身前,就是某个福贵人家里的丫鬟,她被人诬蔑,跟公子有染。最后被家里的老夫人赶出府邸,死在外面。生在富贵人家,彩云见识了无数跟她一样的可怜女子。

所以她不愿去投胎,愿意以孤魂野鬼的身份,好好修行。

至于以后会到哪一步,再说吧。

余真意转过身,看着彩云,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好好跟着我。公子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少你一个馒头的。”

彩云被这话逗得很是开心,她说道:“公子只需要看好背后的剑修行了,我能感觉到,你背后那把剑,比之前见过的老台天师还要吓人。我估计碰到一下,就要魂飞魄散。”

真武剑,乃是道门圣剑,对妖魔鬼怪极为克制。

余真意看彩云的样子,以后会注意些的。

这时候,住在一旁的柳轻轻推开门,笑道:“姐姐你还真愿意用这个人给你取的名字啊,彩云,这个名字真的是,一点都不雅致。还不你生前的名字呢,就叫袭月多好听。”

彩云听了这话,神色有些暗淡。

余真意皱眉道:“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柳轻轻哼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以为是那朝清远朝大剑仙。彩云姐姐跟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这位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说话这么冲。

要不是看在老柳树的面子上,余真意才不会管她呢。他看了看柳轻轻,转身回屋子。

彩云留在原地,看着柳轻轻,说道:“余公子其实人很好的。”

柳轻轻冷哼一声:“姐姐自己愿意跟着他,我没什么好说的,以后莫要后悔就是。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一个踏浪境界修士,整天背着一把剑,装成自己是剑仙。”

彩云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什么。

在古寺的时候,其实柳轻轻,被老柳树溺爱,脾气不怎么好。彩云她们这些姐姐们,都习惯了忍让。可出门在外,不是所有人都会让着她的。

这话跟柳轻轻说了也是没用,她现在正是叛逆的年纪,听不下去的。

柳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我去玩会,再见了。”

彩云往前走了一点,看在不远处,有一个白衣身影,正是朝大剑仙。柳轻轻跟上朝清远,两人似乎很聊得来,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屋子里,余真意正在弄些东西吃。

彩云走进来,说道:“轻轻还小,你就不要跟他一起计较了。”

余真意抬起头,笑道:“她还小,都跟我差不多大了还小?像她这种脾气,要是没了老柳树的庇护,或者是生在镇魔城,早就被人教育了。”

彩云无言以对。

余真意突然笑道:“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忙,我还得帮一帮。”

这话他说的是真心的,昨天彻夜长谈的时候,老柳树曾经送给余真意一样东西。一瓶神液,是老柳树这么些年,收取的天地精华,对人的修行也极大的好处。

就这么一瓶神液,让余真意的肉体力量,又强横了几分。

看在这个份上,余真意也要照顾一下柳轻轻。

当然,是在她自己不作死的情况下。

现在,余真意体内的窍穴,已经全部打开。他可以放心的吸取灵气,借助修行。踏浪境,算是修行中人了。接下来的日子,只需要将将天地灵气,在体内炼化。

沟通天地,便可御风飞行。

龙虎山,朝清远带着柳轻轻,御风飞过。

柳轻轻有些紧张,她毕竟是妖,在龙虎山这样的圣地如此嚣张,有些不好。两人在朝清远的剑上,一前一后。

朝清远面如冠玉,他轻轻说道:“若是紧张,可以搂着我的腰。”

他说话的时候,非常温和,不像个杀伐果断的剑仙。底下有很多人,看到朝清远带着一个女子,都惊呼出声来。这可是稀罕事,他们议论纷纷。

柳轻轻还是有些怕,伸出手,扶住了朝清远。

两人在这看了看大好风景,直到在一个峰顶停了下来。朝清远看向远方,说道:“这一次,妖族入侵,我去了前线。只可惜在六位妖族大圣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

柳轻轻安慰道:“你还年轻,慢慢来。”

朝清远笑道:“我跟那妖族的踏浪大圣,厮杀了很久,他受了重伤,我都打不过他。”

柳轻轻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会这样?那踏浪大圣,难道这么厉害?”

微风吹过,朝清远叹了一口气:“不是他厉害,而是我手中的剑不行,这把剑是游历天下的时候找到的,算不上什么郝剑。要是有一把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在外人眼中,朝清远十分潇洒。

可是在柳轻轻这里,他竟然说了实话,让柳轻轻很是开心。

她抬起头,朝清远的脸,离他很近,十分俊朗,比某些人好看多了。

四目相对,朝清远微微一笑,说道:“才刚认识,就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我跟你爷爷,关系不错的。只是一直忙着斩妖除魔,没有去拜访而已。”

柳轻轻犹豫了一下,说道:“跟我来的那个人,身上好像有一把不错的剑,妖魔鬼怪见了,都要让路。”

朝清远点点头,说道:“这把剑是不错,可是有缘者得之。”

柳轻轻笑道:“他连剑都不会用,算什么有缘者。在我看来,这把剑就应该是你的。正所谓,英雄配宝剑,你才是真英雄。”

朝清远一挥手,顿时一串项链,挂在柳轻轻脖子上,看样子材料不菲。他说道:“英雄配宝剑,美玉赠佳人。这项链是我偶然得到的,送给你了。”

一股幸福的感觉,在柳轻轻心里油然而生。

两人又聊了好久的天,朝清远才把柳轻轻给送回去。

随后,朝清远来到一处灾民的地方,帮着发放粥饭。已经在这里的,是他的师兄,曾经去九仞山闹过事的李又仙。朝清远一过来,那些吵闹的灾民,顿时都安静了。

不闹事的人,都看着朝清远,十分仰慕他。

敢闹事的,看到朝清远的剑之后,立马安静下来。

李又仙看着自己的小师弟,笑道:“你还真是受欢迎啊,咱们龙虎山有你,不知多了多少香火。”

朝清远微微一笑:“师兄说笑了,师兄可比我厉害多了。”

李又仙话锋一转:“怎么样,那姑娘搞定没?”

朝清远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就凭我这张脸,能不搞定还有,我可是送了她一条极佳的项链,心疼死我了。”

听到项链二字,李又仙愣了一下:“我说师弟啊,那项链,莫非是上次来烧香的那个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居然转手就把它送给别的姑娘,真是无情。”

朝清远眼神明亮:“长生大道,一剑可求,要情作什么?”

说到剑,李又仙说道:“这些天,符师兄在山上,不好动手。过些天,听说南方来人支援,到时候符师兄肯定要去接应的。一旦师兄离开龙虎山,咱们就出手。”

朝清远舔了舔嘴唇:“我十分想要那把真武剑!”

李又仙说道:“到时候,可以让那位姓柳的姑娘,帮你把剑偷过来。然后你再把那少年抓着,扔出龙虎山,让他离得远远的。等符师兄回来,真武剑已经被你炼化,到时候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朝清远又说道:“直接一剑杀了,哪用那么麻烦。龙虎山外,这么多死人,少了一个余真意而已,符师兄哪里会知道?我出剑,从来都是不留活口的。”

李又仙说道:“可不能大意,这余真意身上,好像还有龙虎山的传承。探子打听到,九仞山戒律峰峰主莫雷,最近死在野外。他可是开江境界的修士,好像是追逐余真意死掉的。”

朝清远冷笑一声:“师兄,你不觉得,他一个踏浪境的修士,能连越两级杀掉莫雷吧。”

李又仙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的也是,还有,我听说那柳姑娘的爷爷,是一棵老柳树?看上去,好像修为不错。你就不怕,骗了别人孙女,到时候来找你麻烦。”

朝清远撇了撇嘴:“土鸡瓦狗尔,大不了用完一剑杀了。”

四周的嘈杂声,丝毫没有影响这两位师兄弟的谋算。

谁又能想到,武当山上,两位两位真人,一个神仙道骨,一个剑仙风流,暗地里打的却是这样的心思。

第三十六章 龙虎山的传说

屋子里,余真意炒了两个小菜。

彩云不吃东西,但是在一旁看着他。

余真意在思考着,接下来自己是留在了龙虎山,还是走出去看看。他心中有个梦想,是去长安城看看。可现在龙虎山这边,不知道能不能挡住妖族。

若是能,他走的才安心。

若是不能,那些贫民百姓,该怎么办

走的时候,婢女彩云,可以放入古画中。柳轻轻,就把她留在龙虎山。反正看她的样子,留在这里也挺开心,肯定不会跟自己的走的。

彩云在一旁,见余真意心事重重,说道:“公子在想什么?”

余真意回答道:“我在想,是留在龙虎山呢,还是走远一些呢。”

彩云建议道:“这龙虎山虽然坚固,可是妖族大军袭来,必定守不住的。除非大唐调集军队过来,不然这阵法必破。公子不如走一走,去别的地方避一避。”

这话说的余真意心头上去了,从小李殇就告诉他,打不过就要跑。

现在自己在纠结什么?

看来是最近在九仞山待久了,他的想法,也在慢慢的发生改变。自己现在实力不够,可以先去好好修炼一下,将来有重用。而且九仞山的山字印,还在他身上。

任重而道远啊。

这时候,有人来敲门:“余真意在吗,我是龙虎山弟子,有事告诉你。”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出去,突然发现,这不是前日那守阵的弟子吗。他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这弟子,说过一些恶心人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弟子看到彩云,为之一振,他说道:“你们在这小院住着,可是要交钱的,若是不交,就给我出去。”

这小院子,可是符天师招来的,怎么可能要钱呢?这摆明了就是两位弟子,在为难自己。李殇曾经说过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难道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要去找符天师嘛?

余真意正好要走,他说道:“那我们不住了,可以不?今天就搬走。”

那弟子笑道:走就走呗。

余真意微微一笑:“走之前,我去跟符天师告个别。”

这位弟子可没想到,这地方是符天师亲自安排的。在他看来,符天师跟九仞山的弟子,怎么会认识呢?不应该啊。但是想到符天师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于是,他走到余真意申身前,说道:“是我唐突了,道友若是想住,再住几天也无妨。”

余真意打趣道:“你不是说,住在这里,要交钱嘛?”

那弟子无奈:“我才知道,道友原来是九仞山的弟子。这一次镇魔城大战中,九仞山大放异彩,还收什么钱嘛。道友想住多久住多久,绝对不收钱!”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可是最近手头紧,怎么办呢。”

那弟子呆了一下,本来以为,可以敲诈一点钱的。没想到,现在自己反而还要贴点。他咬牙切齿的从自己怀里拿出钱袋,递给余真意,说道:“这里有点钱,道友拿着先用。”

余真意呵呵一笑,接过了钱袋。

在彩云崇拜的眼神中,那些弟子纷纷散去,彩云笑道:“公子真是厉害。”

余真意却是说道:“咱们再好好看看龙虎山吧,马上就要走了。”

说完,他带着彩云,再次逛起了龙虎山。

龙虎山石大者如峰峦,小者如实物,它们形态各异,维妙维肖,从不同的角度观赏,有着移步换形、变幻莫测的效果。龙虎山山清水秀,一条明镜似的泸溪河自福建光泽县而来,合贵溪南乡股清溪水,经象山顺流直下,绕上清宫和天师府门前,北折龙虎山、越仙岩至余干瑞洪入鄱阳湖。

游客如从象山登船,一路舟揖畅通无阻,可览两岸山岩绝景,可观四处奇异风光。其水深处,碧波粼粼,篙不及底,水浅处,清澈透底,游鱼可数。水急处,如箭离弦,拍岩飞花。

水滞处,平光如镜,亮可照人,真不愧称为“仙灵都会”。

“百神受职之所”的大上清宫,始建于东汉,是大唐最古老的、规模最大的道宫之一。距上清宫下约二华里处,便是“嗣汉天师府”。它规模宏大,建筑瑰丽,历史上称之为“龙虎山中宰相家”。

龙虎山水源丰富,云雾流荡,古木参天,异草遍地。

有诗云“重到西溪路,渔舟入翠微,青山花里出,白鹭镜中飞。”

龙虎山远远望去,在逶迤起伏的群峰之中,龙山的龙头脑眼分明,须角形象逼真,有如凌云腾空之势;虎山与龙山相峙,它前爪扑俯于地,跃跃欲纵,将两山组合起来看,真所谓是一派龙腾虎跃的壮丽景色。

龙虎山原名云锦山。至于如何将云绵山改称为龙虎山,在民间有着一些神奇的传说。

相传,古代上清宫仍是“九龙”集结之神地,是老君在年前为了让张天师在此创立道教,特地从东海赶来九条龙到这儿修炼。

在这九条龙当中,有一条龙叫“冲天龙”。

它感到在此已修炼年之久,陆地烦躁,不如东海自在,便独自朝西海龙宫逃跑,谁知被西天佛祖发现,就派了一只神虎下凡,专门看守着“冲天龙”。“冲天龙”总不服气,经常与那只神虎相斗,实在因佛祖的法力无边,它斗不过神虎,只好勉强卷伏原地修炼。

自张天师奉太上老君旨意到此建宫以后,此地名声远播四海,他除擒妖捉怪之外,又朝九条龙打立了“镇龙牌”,目的是永镇九条神龙,确保天师的神烟不断。

冲天龙打算潜心协助天师炼丹布道,虽说与神虎不和,倒也不敢太放肆。

不料被张天师的“镇龙牌”一镇,让它火冒三丈,决定有机会便要挣脱这些约束,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一天,冲天龙乘神虎熟睡之际悄然逃跑,被张天师发现,张天师对冲天龙骂道:“大胆冲天龙,不服佛祖的法旨,不俱本天师的神威竟敢独自逃跑?”

说完便把手中的符挡在冲天龙的前面,企图阻止冲天龙的逃跑。谁知冲天龙不在乎这些,绕过“镇龙符”继续朝西海龙宫跑去,天师心中大怒,抽出“斩妖剑”对着冲天龙便刺。

冲天龙火冒三丈,吐出口中火焰的焰龙珠,把张天师烧得焦头烂额,正在危急之中,神虎醒了,一声长啸扑向冲天龙,冲天龙与神虎进行了一场恶战,老君得知后,下山将冲天龙与神虎一同化成山峦。

从此,云锦山便改名龙虎山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大传说。

传说在很早以前,龙虎山并不只来了一位是张天师,而是同时来了几位天师。他们见这里龙盘虎踞、仙踪缥缈,都认为是修道炼丹的好去处,他们在此争执不下,都想独占龙虎山的地盘。

他们正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天空中有驾风之声自远至近传过来,举目一望,见一只五彩凤凰在龙虎山盘旋一会,最后落在一座四方形的石峰上,对着他们长鸣一声便又飞去了。

古代认为凤凰为祥瑞之鸟。四大天师见凤凰落至四方形石峰上,便都认定此山定有奇珍异宝,于是他们打赌,看谁能猜中,猜中此峰内的宝物之人,便为龙虎山的主人。

葛天师说:“此地定有灵丹妙药,我若得之,一定炼丹合药,普救生灵。”

许真君说:“此地必有凤蛋铁链,我若得之,定为民抗洪锁蛟。”

浮屠和尚说:“此地一无灵丹,二无风蛋,依我之见,定有金钵玉盂,我若得之,用它化缘聚财,建塔修庙。”

张天师待他们一一猜完,沉思了一会便对着石峰高声叫道:“我认定此峰必有法印法剑,非我莫属!我若取之,定斩妖除邪!”

活语刚落,只听轰隆一响,法印和法剑果真从石峰飞出,直落张天师手中。张天师大喜,他接剑后,为试试法剑的神威,便将法剑轻轻朝石山砍去,“轰隆”一声巨响,石山裂为两半,张天师将此山取名为“印剑石”,又将凤凰停留的石峰取名为“试剑石”。

如今在仙岩旁的着名景观“一线天”,便是当年张天师取名的“试剑石”。

在龙虎山仙岩顶巅,有一个大水池,当地人叫它为“龙化池”,传说是孽龙精用尾巴扫出来的。据老人们讲,在很久以前,有位姓薛的老大娘,她眼睛瞎了,只有一个儿子在她跟前奉养她。

这孩子叫薛龙,他和母亲相依为命,靠打柴割草度日。

有年夏天,薛龙砍柴回家,路过一口泉水窟,他觉得口渴,便到泉水窟边喝水,喝了几口,突然发现水中有一颗明晃的珠子,非常好看,就将它捞起来带回家中,顺手将这颗珠子放在米缸内。第二天他早上起来做饭,到米缸取米,发现昨天的小半缸米变成一缸满满的米。

薛龙觉得十分奇怪,将此事忙告知母亲,母子俩猜来猜去,觉得这颗珠子定是个宝贝。于是又取来小半箩谷子,并将珠子放入箩中,不一会,只见半箩谷子变成一箩谷子。母子俩非常欢喜。从此,薛龙不用再离开母亲上山砍柴了,并将所得的米和谷分送给四邻乡亲。

薛家有长米的宝珠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多久便传到了村子里的一家财主耳中,财主想,穷小子那来这么大的福气,一定要弄个明白并要设法将宝珠搞到手。

财主带了家丁到薛家,对薛龙说,那颗珠子是他家丢失的,要薛龙赶快还给他。薛龙执意不给,财主便命家丁上前来抢。薛龙一急,连忙将珠子吞入口中,没想到那颗珠子一到口中便自己滚入薛龙的肚内去了。

薛龙吞下珠子之后,浑身感到焦燥不安,非常口渴,连忙到水缸边去喝水。他一定到水缸边,头便不由自主地伸入水缸内去,不一会就将整缸的水喝完了。

水缸中的水喝完之后,薛龙仍感口渴难忍,对母亲说了一声:“娘,我口渴得奇怪,我要到河边去喝水。”说完之后就朝河边跑去。他一到河边,就从河水中看见自己的头上已长出了一双龙角。

薛龙哭着朝娘喊道:“娘啊,不好了,儿要变成龙了。”说完他就窜入河中去了。

薛龙的老母追到河边,哭着对儿子说:“儿啊,你变了龙,为母如何过活。”薛龙此时已完全变成了龙,他无奈何地哭着叫道:“娘啊,你老多保重,孩儿要去找水喝去了。”

薛龙告别母亲,飞上龙虎山仙岩的山巅,用尾巴扫出了一个池子,引鄱阳湖的水来解渴,这个池子便名“龙化池。”

余真意和彩云,听完这些传说,看遍了景色,打算离去。

第三十七章 朝清远的剑

龙虎山,小院中。

余真意和彩云,都看着柳轻轻。果然不出所料的,她不愿意离去,想留在这龙虎山。

倒是柳轻轻,非常不理解他们的心思:“这龙虎山哪里不好?景色好,人好,还能抵御妖族。为什么要离开,别的地方比的上龙虎山吗?”

余真意看了她一眼:“你要留在这里就留在这里,也没人强迫你。”

柳轻轻哼了一声“那你们走吧。”

见她这副样子,彩云拉了拉余真意的手,两人一起离开了小院。

龙虎山外,其实有很多人,都在朝南方走。因为龙虎山再大,也不可能装下整个北方的人。所以必须在进来的同时,放走一些人。留下的,只能是重伤的,或者走不得路的。

还有就是修行者,留下来可以帮忙。

好在那些普通人,听说连九仞山都被妖族覆灭了以后,都恨不得再往南方走一点。那里有天底下最安全的长安城,靠近那一边,总归是好的。

余真意跟彩云,没有跟谁打招呼。默默的混在人群中,离开了龙虎山。

而柳轻轻犹豫许久,终究是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去找朝清远。

龙虎山上,那日敲诈余真意不成反被讹的弟子,名为苏松。他此时正在愁眉苦脸的值班,给四周的人分发粥饭。一位朋友来到他身边:“松哥,等会值班结束,咱们去喝酒啊。”

道士修行,是可以的喝酒的。

没有佛宗那么严格。

苏松叹了口气:“你去吧,我身上是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那朋友自然知道苏松被讹诈的事情,哈哈大笑,他就是故意来逗弄苏松的。他拍了拍苏松的肩膀:“别啊,喝杯酒而已,我请客了。我先去,你等会早点来哈,有好几个师兄弟等着呢。”

苏松点点头,最近的日子,确实是不怎么顺利。

他低下头,接着开始干活。

突然,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他眼前。他抬起头一看,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苏松愣道:“小师叔,你来找我有事?”

来人正是朝清秋,他背着剑,冷声说道:“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苏松心中有些不安,觉得此事又跟那个余真意有关。

他跟着朝清远,走进一个偏僻的角落。

片刻之后,苏松踉踉跄跄的走出来,身上有血迹渗出。似乎是被剑气刺伤了,但他不敢有丝毫怨言,自己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住的地方。别说喝酒了,以后不留下病根子,就谢天谢地了。

朝清远小师叔出手,他根本就不敢反抗。

更不要说去找他算账了。

躺在床上,苏松很后悔,自己干嘛要犯贱,去找那余真意的麻烦呢?

龙虎山下,余真意带着彩云,行走了人群中。

彩云有龙虎山天师的符箓庇护,根本就不用担心阳光,在余真意身边,叽叽喳喳的,很是开心。身为孤魂野鬼,彩云还没有这么大胆的走在阳光下呢。

四周的人们,见到彩云如此漂亮的姑娘,时不时的看上两眼。

虽然身处普通人中,但是余真意和彩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有个小男孩,丝毫不怕生,凑过来问:“大哥哥,你是传说中能上天入地的剑仙吗?看你背后背的这把剑,好霸气啊,不知道能不能杀妖。”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才刚开始修行,还不是剑仙哦。”

小男孩也不气馁,说道:“在俺们村,一个修行者都没有,夫子说了,是修行者在保卫大唐。听说前些时候,在镇魔城就牺牲了很多修行者。”

余真意点点头:“这些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小男孩突然伸出手:“大哥哥你看,剑仙啊!”

余真意跟在场的所有人,抬起头一看,一道璀璨的见光,从众人头顶掠过。有人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大声喊道:“是龙虎山的朝清远,朝大剑仙啊。”

朝大剑仙,还停下来,饶有兴趣的给众人挥了挥手。

突然,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微微一笑,御剑远去了。

小男孩抬起头,说道:“大哥哥,你看到没,那就是龙虎山的朝清远,朝大剑仙。在我们这里,他可是最有名的一个修行者。咱们村,有好多大姐姐,说要嫁给他嘞。”

余真意笑道:“是吗”

小男孩点点头:“我的梦想,也是成为这样一个剑仙呢。”

余真意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告诉你,哥哥也是最近才开始修行的。你说不定也可以哦,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听你娘的话。”

小男孩很是开心,走到自己的母亲身边,从包裹里拿出了水瓶,喂给她喝。

余真意则是带着彩云,来到旁边的一条小道,这里没什么人。

彩云很是奇怪:“公子,干嘛有大路不走,要走小路?”

余真意却没吱声,往前走了一点。走了一会,突然两人停步了,原来有一个人正在前方。一身白衣,脚下穿着布鞋,在腰间还挎着一把剑。

看到那人,余真意眼睛眯起来了。

彩云也不傻,她看着那人,眼里满带着敌意。

朝清远啧啧两声,走上前:“姓余的,你真是太蠢了,跟着那些普通人,说不定还能多活些时日。你偏偏要走到一边来,还嫌死得不够快么?”

余真意缓缓说道:“看来朝大剑仙,不像世人说的那样风光靓丽啊。”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朝清远丝毫不在意,他看着余真意,不对,是看着余真意背后的宝剑,舔了舔嘴唇,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要这把剑。交给我吧,我比你更配拥有它。”

余真意笑道:“是你说能拥有,就能拥有的吗?为何这把剑选了我,不选你?”

朝清远却不想跟他废话。直接抬手就是一道剑气!

彩云忙舞起自己的袖子,挡在余真意面前,她也是有点修为法力的。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来到彩云面前,直接撕裂了她的身体,然后被余真意一拳打碎!

彩云的身体,在空气中又汇聚到一起。

朝清远阴沉着脸:“若是换一把剑,你这下,不是死定了?”

彩云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朝清远的全力一剑,威力极大。但她是孤魂野鬼,身躯被打烂了可以再次凝聚。只是有些损耗修为而已,可以修炼回来。

余真意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果然,在境界面前,想反抗都很难啊。

朝清远,是乘风境的高手,据说已经摸到了开江境界的门槛。他看着余真意,笑道:“要不是柳轻轻提醒,我还不知道你们要走呢,怎么样,没想到吧。”

彩云愣了一下:“她,她怎么会。”

余真意早就想到了,反倒不怎么意外。

朝清远笑道:“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罢了,哄上两句,再送上一点礼物,还不手到擒来?”

彩云冷笑道:“堂堂朝大剑仙,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龙虎山历代祖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显灵出来把你带走?专门欺骗一个小姑娘,真是不要脸。”

朝清远拍了拍自己脸:“就这张脸,我还不想要呢,可是不知道多少女子见了它,都喜欢得要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微风吹过,朝清远的那张脸,不得不说,是真的很俊俏。

余真意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很帅吧?我可见过一个人,比你帅多了。”

在镇魔城见过的,妖族大圣,齐杀生,确实比朝清远要英俊得多。

朝清远丝毫不介意:“反正我也不是靠脸吃饭的,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

说完,他一拍自己的剑,顿时剑身从剑鞘中飞出。原来刚才那一道剑气,竟然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剑仙伤人,要么是剑气,要么是飞剑。

朝清远现在的样子,十分嚣张,只是站在远处,用飞剑杀敌。

余真意猛的拔出了背后的真武剑,他不可能,在让彩云挡在前面了。朝清远的剑,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剑,在空中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余真意面前。

在灵龟洞天的那些修行,让余真意的反应,非常迅速。

他用真武剑,微微格挡,便挡住了朝清远的飞剑。

朝清远很是悠闲,用自己的手指,操纵着自己的飞剑。指点江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彩云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她用自己身上的灵气,想要去锁住朝清远的仙剑。不过她是鬼魅之身,本来就惧怕仙剑一类杀伤力的大的武器,总用不大。

余真意不会剑法,所以他现在,拿着真武剑,就像拿着一柄大铁锤一样。

朝清远的剑,就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鸟一样,不停的啄着余真意。

余真意论起手中真武剑,一下又一下,虽然摸不到这只小鸟,但是也让他不敢近身。

他的这番举动,看得朝清远一阵肉疼:“那是真武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的是哪的锤子呢。剑是这么用的?真是糟蹋东西。不如早早拿来给我,还能多杀几只妖。”

山林小路剑,余真意正在卖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真武剑!

朝清远的剑,动作迅速,围绕在余真意周围。半晌之后,余真意似乎是力气耗尽了,手中的真武剑慢了下来。朝清远找准机会,轻轻抬手,那小巧玲珑的剑,便刺在余真意身上。

余真意啊了一声!

朝清远微微一笑:“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这把小巧玲珑的剑,刺在余真意的腰间,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余真意抬起头,似乎是有些痛,但是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腰间的剑拔出来,按在地上。同时,另一只手的真武剑狠狠砸下,只是两下,那把小剑便失去了灵光。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朝清远睁大的眼睛,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余真意感受着腰间的疼痛,笑道:“这点伤,换你的一把剑,好像不怎么亏啊。”

朝清远的剑,已经被余真意砸得失去了灵光,不管朝清远怎么呼唤,那把飞剑都没了动静。飞剑内部的阵法,已经被砸坏了。安静的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第三十八章 三箭定天山

朝清远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站在远处。

这把剑,虽然没有余真意的真武剑厉害,但是跟了他很久,也是有感情的。现在竟然被这么给砸坏了,朝清远他很愤怒,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直都要保持潇洒的样子。

余真意抬起真武剑,这把剑,给他的感觉,竟然十分顺手。可能是早些年打铁打习惯的原因,他现在握着剑,丝毫没有压力。一脚将朝清远那失去光泽的飞剑踢开,他走上前。

看着朝清远,余真意说道:“朝大剑仙,是不是想吐血?被忍着了,很难受的。”

朝清远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刚才那把剑,是跟他在一起多年的佩剑。为了跟这把剑变得更熟,朝i清远会用自己窍穴中的灵气,蕴养这把飞剑。有时候。还让飞剑的神意,渗透到自己的窍穴中。

现在,飞剑被毁,他自然也受到的不小的影响。

朝清远擦了擦自己的嘴,指着余真意说道:“除了南方的陈墨羽,你是第二个让我吐血的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听到陈墨羽这个名字,余真意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自己需要仰望的那个人,好像离自己又近了一点。

朝清远看到他的神情,笑道:“你不会以为,把我的飞剑毁了,就能打败我吧。区区一个踏浪境而已,接下来,我就要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是恐惧。”

这时,突然一声号角,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响起。

余真意只是觉得这号角,跟镇魔城那边攻城时候的号角声有点像,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如今龙虎山阵法还没破,不可能是妖族攻来啊。

朝清远听到这号角声,却是脸色一变。

他飞身上前,要拿余真意。朝清远是剑仙,速度非常快,虽然现在没有了剑,但是他的手指,还有衣衫,都可以当成剑。

余真意推开彩云,把真武剑放回背后。用手脚招架朝清远的剑气,他修行了《灵龟镇海决》,心中可以推测出朝清远的剑气,不用害怕他的偷袭。

要知道,剑仙杀人,只在眨眼间。

朝清远的挥出的剑气,时不时的在余真意身上,划开一道口子。可是他皱了皱眉头,余真意就像一只乌龟一样,伤他可以,可都是皮外伤。

真正想一击致命,太难了。

一旁的彩云,则是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悄悄走到一边,不给朝清远下手的机会。

余真意站在原地,浑身气势自成一体,他丝毫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反而紧紧盯着朝清远。这也是无奈之举,他现在只有踏浪境,在朝清远面前不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境界不够,心思来凑。

他面对朝清远,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对方大意,轻敌的情况下,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刚才的飞剑就是如此,要知道拿下一个高手的飞剑,简直比登天还难。

余真意这是,一力破万法!

他现在就是挨打,等着朝清远露出破绽。

可朝清远虽然说长得英俊,但绝对不是花架子,是真正经历过厮杀的剑仙,招招都想取余真意的性命。两人打架。十分有美感。朝清远在余真意四周,动作极快的穿来穿去。

余真意一动不动,就像刚才那样。

想一下子把朝清远给敲到!

但是朝清远跟他的剑不一样,反应迅速,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点破绽。

余真意浑身鲜血淋漓,虽然没有伤到根本,但是失血过多,他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慢慢的,他的手脚,也慢了下来。

朝清远抓紧进攻,但余真意像一只打不死的乌龟一样。朝清远的剑气落在他身上,只是划开了一些伤口,真正想杀掉他,非常难。

这个时候,号角声临近。

一片黑压压的云彩过来,彩云在一旁,感受那磅礴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朝清远脸色一边,竟是化作一道青烟,朝龙虎山的方向奔去,再不顾余真意。

余真意留在原地,感受着身上的痛苦。

感觉剑仙真不是人啊。

没了剑,在身上划出的伤口,都这么痛。

那片黑压压的云彩飘过来,彩云这才发现,不是云,而是人。这些人全部穿着白色的铠甲,训练有素。在空中飞扬的旗帜上面,还画着一只白色的老虎。

余真意抬起头,看到了这群人,知道他们是大唐的四支军队之一,白虎卫。

白虎卫,一直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大唐的四支军队,各有特色。为首的血龙卫,战力第一,据说天底下,没有哪个军队,能正面跟血龙卫刚正面的。血龙卫的旗帜,是一头血色的神龙,据说神龙都是敌人的鲜血染红的。

然后是白虎卫,白虎卫各个都是神箭手,号称守城无敌。白虎卫还配有大唐公输家族研究的射日神弓,射日神弓一出,据说第三,第四步的修士也可杀!

还有在镇魔城,全军覆没的火凤卫,据说火凤卫的将士,有一套自己的秘技。不过秘技是什么,无人知晓。

最后就是玄武卫,玄武卫的将士们,各个都是体修,在战场上,极难被杀死。如果说正面打起来,血龙卫最尖锐,那玄武卫就最坚固。

一个是大唐最强的矛,一个是大唐最强的盾!

两者相遇,到底谁强,谁也不知道。

之前在镇魔城,就有几个白虎卫的将士,可惜人数太少,还是即将退休的。如今好了,大唐白虎卫,带着所有的将士,来支援龙虎山。

有一说一,真的很给力。

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到余真意面前。男人的脸庞,被面甲遮盖住,只露出两只眼睛。他看着余真意,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余真意说道:“刚才有一位剑仙,差点把我杀了。”

这男人,好像是白虎卫的将领,他走上前,捡起之前朝清远留下的那把剑。此时,这把剑已经暗淡无光,加上余真意的捶打,简直惨不忍睹。

他看了看余真意:“小伙子可以啊,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踏浪境,就能打下别人的飞剑,真是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白虎卫修行?”

余真意苦笑一声:“我是九仞山的弟子,就不参军了。”

听到九仞山三个大字,那人掀开了自己面甲,竟然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只是之前看着身材魁梧,不显老而已。他看着余真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九仞山还有传人,小伙子,你很不错!”

本来就身受重伤,被这老人一拍,余真意差点没站稳!

老人笑道:“我是白虎卫的统领,薛白羽,以后有什么事情,可来军中找我。看你小子的身板,不当兵真是可惜了。小心一点,可别死咯。”

余真意点点头,看得出来,这老人没有恶意。

薛白羽又问:“是哪个剑仙,在这追杀你?”

余真意摇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薛白羽也不追问,而是看向一旁的彩云:“那女鬼,是你婢女?”

余真意点点头。

薛白羽叹了一口气:“年轻人,要懂得节制啊。”

余真意愣了片刻:“您误会了。”

薛白羽哈哈一笑,说道:“行吧,九仞山有你这样的传人,也算是不错了。改天有机会,来白虎卫军中,我请你喝酒。”说完这句话,他飞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在此之前,他右手丢了两粒丹药给余真意。

余真意接过丹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吞了下去。

待到白虎卫离去,彩云才敢走出来。

她说道:“公子,这丹药是陌生人给你的,你也敢吃?”

余真意点点头:“我大唐白虎卫统领给的丹药,难道还会有问题?”

彩云看着那一群离去人,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道:“刚才那老人到底是谁啊,隔着老远,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简直要冲破云霄,真的吓人。跟他一比,刚才那位朝剑仙,倒像是小孩子了。”

余真意看着军队远去的地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是大唐白虎卫中最神奇的任务,三箭定天山,薛白羽,也就是白虎卫的统领。”

薛白羽,老将。

龙朔元年,铁勒进犯唐边,薛白羽为铁勒道行军副大总管。

出发前唐皇宴请将士,席间他对薛白羽说;“古善射有穿七札者,卿试以五甲射焉。”

薛白羽应命,置甲取弓箭射去,只听弓弦响过,箭已穿五甲而过。唐皇大吃一惊,又不好意思,当即命人取更加坚固的铠甲赏赐薛白羽。

龙朔二年,回纥铁勒九姓突厥得知唐军将至,便聚兵十余万人,凭借天山有利地形,阻击唐军。当年三月初一,唐军与铁勒交战于天山,铁勒派几十员大将前来挑战。

薛白羽应声出战,独挑几十人,连发三箭,敌人三员将领缀马而亡。

敌大军见之,立即混乱。

薛白羽指挥大军趁势掩杀,遂不时,敌人大军投降因为铁勒骚扰唐边境达数十年之久,薛白羽命令将投降兵就地活埋,以除后患。

但是作为一名大将军应该没有权利坑杀这么多的人,这是和大唐的民族政策相背离的,所以这应该是唐皇的指令。之后继续北进,将铁勒九部的首领伪叶护三兄弟生擒,从此回纥九姓突厥衰落。

当时世间流传歌谣“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

想想这仗打得多漂亮啊,战争本来是艰苦,残忍的事情,士兵能唱着歌回家,表达了军民将士们的喜悦之情。

三箭定天山,薛白羽的名号,也在大唐传开来。那时候,他还是个年轻人,一身铁甲,一把铁弓,让无数的外族闻风丧胆。

余真意很是佩服他,在镇魔城,都听说他的事迹。不过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多跟老将军说几句话的。

彩云搀扶着他,主仆二人,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开始修行。

余真意看着路旁的绿叶,笑道:“这下稳了,妖族再打不进来。”

第三十九章 来南方先吃顿饺子

余真意和彩云在路上休息片刻,又吃了丹药,身上的伤才好了不少。

薛白羽给的丹药,果然很神奇,身上的伤口在慢慢的愈合。

一路上,他的伤口,吸引了不少人。甚至有几个小毛贼,想上来抢余真意的剑,不过被彩云一吓,就逃走了。他们二人,离开了龙虎山,像南边走。

走着走着,余真意才发现,北方是真的穷。

北方的修行宗门,最为出名的,自然是九仞山和龙虎山。可是南方不一样,南方的修行宗门,百花齐放,谁都不服谁。这跟北方区别太大了,越往难走,余真意感觉越不适应。

说起来南北方差异,人们都会觉得南方是小家碧玉,北方是泼辣妹子,南方人吃甜酸,北方人吃辣,南方人温婉如水,北方人直爽豪迈。南北方因为地理位置,地形,气候的差异也同样影响了南北方的人的性格,建筑的风格,饮食的趋向,歌曲的韵味……

余真意在路上,住上了一个客栈。

一提起南方建筑,许多人立刻就联想到那小桥流水的美丽画面。南方的一些旧式的保留着原始气味的小镇,大都是一条小河流过,两岸都是青灰色的小房子,一顺的马头墙,青灰瓦,安安静静的。

一般的客人都是从门口进去,便是一个天井,旁边有一个石水槽,那是洗衣服和洗菜的地方,很大。

向左一转,便是一个木楼梯,走上楼去,那里有几间厢房。从楼上可以俯视楼下的天井,由青石板铺就,那里在夏天时可谓是花团锦簇,到冬天则是小孩子打雪仗的好地方。

客栈住宅院落很小,四周房屋连成一体,南方民居多使用穿斗式结构,房屋组合比较灵活。在南方,房屋的山墙形似马头,南方建筑多粉墙黛瓦,颜色淡雅。

南方水资源较为丰富,水从门前屋后流过,水也是一种景致。有钱人家喜欢住房连着花园,这就是园林,南方园林不需要很大的地盘,却能营造出仙境。其中无非是游廊,漏窗,却能营造出对景,借景等名堂。

余真意在客栈里面,美滋滋的洗了个澡。

在北方,镇魔城,哪能洗的这么痛快?

身上敲诈来的银子还有一些,余震一虽然节俭,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舍得花钱。

相比之下,北方虽然地大广袤,山河壮美,人口相对稀疏,故聚落选址常在平坦地段,比较缺水。

同一地方的乡土建筑形式分外统一,加上气候寒冷,需要充足的日照,正房都力求坐北朝南。天气越寒冷用地越宽松,这种离散式的程度愈明显。

不难看出,毗连型的构成是在宅第上满铺成片的房屋,中庭和边角留出一口尺度不大的、供通风采光的天井,结合不规则的地段因地制宜组合成灵活多变的空间和错落有致的外观。

而离散型的布局,使各栋单体建筑相对独立,呈现一进进规则的庭院和一栋栋定型的宅屋。宅院的临街立面也很朴实,通常显现的都是大片平素的院墙或倒座房的后檐墙,全靠大门和门楼不同规格的制式和不同程度的修饰,以取得宅舍不同风采的门面。

北方各地也并非都是平原型的聚落,广阔的黄土地带。沟壑纵横,地形变化万千。

分布在这里的窑洞群落依山沿沟,层层叠叠,自由参差的高低起伏。由于窑洞自身不显建筑的体量,他们都是最大限度地融入黄土大地,统一在黄土质感和黄土色彩之中。这里的高低起伏带来的不是南方特色的轻叠灵巧,仍然是北方风韵的古朴粗犷。

余真意躺在澡堂里,感受这这一切。

北方辽阔的黄土地和黑土地,景色壮丽,气候干燥寒冷,天空高旷凄凉,植被贫乏,在这种环境下,人物的性情多厚重、强悍、豪爽、严谨。

而南方水流纵横,山色清华,植物华丽,气候温暖湿润,云霞低垂清灵,在这种环境下,人物的性情多柔婉、细腻、灵捷、浪漫、精明。

北方人的主食是高粱、大豆与白面,所以培育出了北方人魁伟与刚健的体魄,同时,这些作物的耕作需要人们之间的协作,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合作精神与政治意识就突出出来了。

而南方人以稻米为主食,所以有着灵巧的心性。

北方文化像高山一样崇高、庄严、敦厚、朴实、壮阔,南方文化像流水一样灵秀、柔情、细腻、飘逸、梦幻。这实际上是同一文化的两种异质,就像一个英伟豪爽的大丈夫和一个温婉美丽的柔女子,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家庭。

大唐,就是这样一个家庭。

余真意经过这些天,来到南方的感受,发现了一些事情。

北方生活条件恶劣,人们的心思会被尽量用于和自然斗争,和生存斗争。因此他们的思想比较单一,质朴,直率,或者说是纯真的傻,思维善于走直线,不爱拐弯抹角。

因为在土地面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于是北方人习惯于简单的思维和艰苦的生活,他们身材高大,粗犷彪悍,性躁好斗,思想上比较保守,进步虽迟然得寸守寸,败之不易。

南方生活条件良好,人们的心思在满足生活所需的同时会有大量剩余,于是他们会对自身和自然进行冥思,于是艺术,文学,人际关系,社会关系在南方得到迅速发展,他们逐渐养成了曲线思维的习惯。

做事含蓄委婉,再考虑自己的情况下还会考虑别人怎么想,因此精通事故,头脑发达,相对的,南方人习惯安逸,勤于休养,身体柔脆退化,性温喜和,比较开放,但感官敏锐,恐惧死亡。

南北性格迥异,之间免不了发生冲突,摩擦,历朝历代,北打南赢多输微,久而久之,养成一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昂视阔步的气势。

他们认为这就是男子气概,做事快捷简单,鄙视南方男子柔弱,没有男性阳刚一面,说话做事磨唧。南方人同样鄙视北方人,认为北方人没有文化,粗鲁,君子应动口不动手。

北方唱戏热闹喧天,有些剧种干脆是“吼”出来的,如秦腔。南方唱戏抑扬顿挫、一唱三叹,许多剧种近似于民间小调,如黄梅戏、花鼓戏。北剧讲究真功夫,适合演帝王将相,演历史剧。

南剧玩弄小情调,更适合才子佳人,民间传奇。北剧艺术的代表是京剧,特点是男人扮女人。南剧艺术的代表是越剧,特点是女人扮男人。北方的女人唱京韵大鼓,也能唱出一股英雄豪气。

南方的男人唱评弹,居然咿咿呀呀嗲嗲的仿佛是小鸟依人。所谓北人比南人更具男子气,除了吃出来,还有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唱出来的。

北人唱歌是燕赵悲歌,苍凉、悲壮、激越、凝重、悠远,南人唱歌是轻快、玲珑、婉转、亲切、凄侧。中国人可以根据不同的情绪分量唱南戏或北戏,唱南歌或北歌,哼南调或北调。

南人睡床,北人睡炕。北人来客都往炕上请,客人留宿与主人一大家子济济一炕。

南方不兴这样睡觉,睡不踏实。

北方人与南人性格上的迥异同样造就出南北方饮食相差太大,北人吃面,南人吃米。

北人喜欢大块吃肉,南人要把肉切得细细的,煨的烂烂的,炒的嫩嫩的;北人爱大碗喝酒,甚至冬天也喝凉的,南人则要把酒烫的温温的,甚至喝煮出来的“黄酒”。

南人爱吃青叶子菜,几天不吃就不能如厕,北人无所谓,光吃肉也不影响。北人爱吃饺子,南人喜欢混沌,饺子用醋蘸蘸就行了,一口一个,馄炖要汤碗、调料齐全,一口只咬半个。

南人喜欢吃葱,北人喜欢吃蒜。南人吃泡菜,北人吃咸菜。南人吃辣椒是为了祛湿,北人吃辣椒是为了驱寒,南人是咸辣、麻辣、油辣、甜辣,北人是干辣、酸辣。

北人把吃读成“痴”,痴痴地只管吃,南人把吃叫“七”,叫“恰”,叫“食”,叫“噎”,叫“夹”,叫“塞”。

南人喝茶也叫吃茶,南人吃各种各样的茶,北人只喝花茶就够了,觉得花茶既香且浓,殊不知那是花香而非茶香,北人不懂欣赏真正的茶中精品,比方龙井、碧螺春,因为太淡,要细抿慢嚼才似乎有那么点味,不适合牛饮。

看到这一切,余真意感觉到很奇怪。

打伤他的那朝清远,不会是南方人吧?

生的如此潇洒,简直就是个小白脸。

虽然柳轻轻害了自己,但余震一还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被朝清远给骗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就算回去劝她,他也不会理自己的。

想到这里,余真意干脆往水桶中一钻。

刚到南方,这里着实让他喜欢。

南方有南方的好,北方也有北方的好。

在这客栈里,有一些吃的,让他流连忘返。南方的饺子更多的是作为点心,以蒸饺为主要形式,与北方的饺子有相似地位的是馄饨,吃的时候要碗里带汤、汤中调料齐全,一口只咬半个。

余真意吃起这些东西,很舍得花钱。

一旁的彩云很是看的很是惊讶,她看着余真意,问道:“少爷怎么吃的这么快,这么多,难道这南方的饺子,比北方的要好吃一些吗?”

余真意摇摇头:“以前只是很少吃饺子,现在想多吃几个而已。”

彩云更加惊讶了:“公子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吃不起饺子的啊。”

余真意吃着吃着,眼泪就掉出来了。

从小到大,他就是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吃过几回饺子。

再就是,跟李殇一起吃过一顿饺子。

这南方的饺子,吃起来就是不一样,虽然个头小,但是香啊。余真意吃的那是一个舒坦,现在他觉得,修行虽然艰难,但是最起码可以填饱肚子。不至于在镇魔城饿死,也不至于冻死。

第四十章 落日宗屠龙大会

吃完了饺子,路还要前行。

半路上,余真意都没有放弃修炼。《灵龟镇海决》不愧是九仞山的至宝法决,前些天他被朝清远用剑划开的口子,已经全部愈合了。

离开了客栈,接着往前走。

彩云老老实实的跟在一边,她不用拿行礼,一路上玩的很开心。龙湖山符天师送给她的符纸,就贴在她背后,只不过平时看不到而已。

这符纸用来趋避阳光,只是一小部分。

最重要的是,这符说明龙虎山的天师,认可了彩云女鬼的身份。有了这符纸,路上的修士,看见她就不会胡乱打杀了。要知道,降妖除魔,是大唐修士最喜欢的一件事情。

余真意在走路的时候,都在修行体内的《灵龟镇海决》。这一日,两人来到了南方遇见的第一个修行宗门,这里名为落日山,是一个挺有名的修行宗门。

落日宗,此时正在召开大会,好像叫什么屠龙大会。

原因是落日宗的宗主,在山涧田野间,发现了一条害人的恶龙。所以落日宗宗主,召集附近的修士,一起去山涧屠龙。据说这恶龙,有乘风境的修为,十分厉害。

余真意正好,想磨练一下自己的修为,便带着彩云,去落日宗报名。

落日宗在一处山坡山,说实话,这个名字余真意觉得有些不吉利。招待他们的是一个打着哈欠的弟子,正睡眼惺忪,似乎十分不不耐烦。

得知余真意是要报名屠龙之后,那弟子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余真意不知道为什么,便让彩云问了问那弟子。

落日宗的弟子,很明显修为不怎么样,他都没有看出来彩云是女鬼,反而被她迷住了,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落日宗召开屠龙大会,只是想让附近的修士出力而已。

没想到,真的会有傻子,来报名。

一般来报名的,要么是铤而走险的散修,要么是宗门比落日宗还大,他们不得得罪的人。谁能想到,真的会有傻子送上门来?

余真意听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反正他也只是想借助那条龙,历练自己的修为而已。现在是大唐盛世,除了某些偏远地区,是很少有争斗的。余真意自从来到南边,便没碰到几个打家劫舍的土匪。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南方地大物博,气候良好,人们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就不至于饿肚子。在这种情况下,谁愿意上山当土匪,做那恶人?在这种情况下,余真意想活动活动身躯,都难。

正好,这落日宗,给了他机会。

带着彩云,正好落日宗安排了住处,余真意去了住的地方。在龙虎山的时候,没有见到谢老爷子家的公子谢宝树,听说是早早去了南方治病。

余真意决定要找到他,将九仞山的山字印,交到他手上。

再怎么说,谢宝树,都是九仞山的正统传人。虽然他不能修行,但是这山字印,还是交给他比较好。在自己手中也行,不过怕浪费了。

谢宝树看人非常准,而且非常聪明,这山字印给他,说不定可以振兴九仞山。

这一次战斗之后,山主战死,闻剑峰峰主何醉和其他两位峰主生死不知,戒律峰峰主叛变被殇鬼真人捏死了。霸下峰峰主郝凡更是自爆,死在九仞山。

北方的一大宗门,好像在一夜之间,就这么倒塌了。

余真意想靠着自己一个人,再现九仞山的辉煌,基本是不可能了。现在他只想好好修行,将来回去锤爆朝清远的狗头。这家伙仗着自己长得帅,就想为所欲为。

在落日宗,竟有一个长老,亲自来拜访。

这长老一身黄袍,看上去有些尊贵,他来到余真意住的地方,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余公子你能帮助落日宗,真是我落日宗的福气。”

余真意算是摸清了落日宗的底细,有一位乘风境界的宗主,还有三个踏浪境的长老。

这个阵容,看上去,比九仞山要差的多。但是南方,像落日宗这样的宗门,数不胜数。所以修士人数方面,南方是要比北方多的多的。

余真意让彩云倒了一杯茶,说道:“这一次,我也是出来历练,顺便帮一般落日宗,长老不用太过在意。”

那长老微微一笑:“余公子你是不知道,那条孽龙,实力高强。我落日宗能不能降伏它,还真不一定呢,多一个余公子,自然多意一份保障。”

踏浪境和乘风境之间的差距虽然大,但是人数可以弥补。

俗话说,第五步一下的修士,皆可用军队杀之,只要人数够。

当年殇阳真人和殇鬼真人,两人就是达到第五步之上,才一起深入蛮族,屠杀了所有的壮年男子。如果他们只有第四步,恐怕还没走到蛮族,就被蛮族的修士给围杀死了。

第四步,和第五步,是一个质的飞跃。

这一次余真意和朝清远的战斗,先是借助他的大意,毁了他的宝剑。然后靠身体强悍,才挡住了朝清远的进攻。所以说,只要踏浪境修士多了,一样能杀乘风境界修士!

余真意问道:“不知除了我,还有几人,愿意出手?”

长老笑道:“这一次我落日宗比较走运,除了余公子,一共还有两队人马,到时候我会给公子引见的。这期间,还望余公子在这里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余真意点点头:“那劳烦长老,给我弄些好吃的来。”

长老愣了一下,没想到余真意会有这个要求,当下去让弟子准备。

在他走之前,余真意又问:“听说那恶龙是乘风境,不知可准确?”

长老回过头,说道:“我们宗主亲自去看过了,绝对准确。”

说完这话,长老便大步离开了屋子。他有些纳闷,看这余真意的穿着,不想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还要人准备一些好吃的?

难道是为了满足口舌之欲,如此看来,求道之心不坚定,稍后倒是可以第一个放弃。

这位长老走到暗处,褪去了自己的面皮,露出一个枯瘦的面容。他正是落日宗的宗主,杜翔。此次屠龙大会,一共有三波人马来报名,确实有一个乘风境修士。

所以杜翔对其他的踏浪境修士就很看重,才会来一一查看。毕竟七天之后,就是去寻那恶龙的日子。如果这一次屠龙成功,落日宗的地位,说不定能再上一层楼。

而他杜翔,也可以借助恶龙的一身灵力,增长自己的修为,说不定就第三境有望。

他觉得需要主意的,是另外两拨人,这个余真意一看就是个傻小子,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他身旁那个斟茶的婢女,似乎还不错,不知稍后有没有机会拿来双双修。

想到这里,杜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小屋中,余真意看着落日宗弟子,端上来的那些好吃的,眉开眼笑。

一旁的彩云却是忧心忡忡:“公子,我看落日宗就是不怀好意的,刚才那个长老修士就不止踏浪境。怕他们不怀好意,怎咱们走吧。”

余真意拿起筷子,上下飞舞:“吃别人的东西,怎么能走呢?”

彩云见他丝毫不上心,说道:“公子,我是说真的。你看不出来,我可是看出来的。这长老分明隐藏修为,别到时候恶龙没屠到,他们反而变成了恶龙。”

这话有道理,在北方,打打杀杀都摆在门面上。像龙虎山这样暗杀,都很少的。南方却不一样,南方讲究一个笑里藏刀,经常有修士被人卖了,还帮被人数钱。

彩云是孤魂野鬼之躯,所以对人修为的感觉,比较灵敏。她能感觉到,这位长老,真的隐藏了修为。

余真意却还是没有放下筷子,他说道:“他不是长老,而是落日宗的宗主。”

彩云惊呼道:“公子你怎么知道?”

余真意笑道:“公子我可是九仞山出来的,看一人的气势还不出来吗?衣服,还有容貌,都可以改变。但是一个人无意间流露出的气势,绝对没办法改变。”

彩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余真意却不再说话,接着吃东西。

落日宗的宗主,想来试探自己,那就让他试探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不一定谁是黄雀呢。余真意早就看穿了,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一个人的气质,可以隐瞒,但是想时时刻刻都隐瞒,极难做到。除非是到了谢搬山那种大修士,返璞归真,才有可能。余真意第一次见到谢搬山的时候,不也是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

落日宗宗主,无意间流露出的霸气,还有自信,都说明了他不是一个长老。

余真意在镇魔城,跟着李殇混了那么多年,别的不说,察言观色他还是懂不少的。

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另外两拨人,是个什么实力要是太厉害,到时候可能轮不到他出手,他只需在暗中等着便可。这时候,有人来敲门。

彩云十分警惕,问道:“是谁?”

外面有人说道:“道友,我们兄弟们两个,也是来屠龙的。想跟你熟悉一下,不知可否开门一见?”

余真意站起身,挡在彩云面前,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兄弟二人,说话的是壮汉,他身型高大,手臂隆起,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体修。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小木车,上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只不过腿脚有些问题。

这两兄弟,也说不知道是不是亲的。

余真意皱眉道:“你们二人,是亲兄弟?”

那壮汉笑了一下,自我介绍道:“我叫楼一,我弟弟叫楼二,自然是亲兄弟。”

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兄弟,但是既然他们这样说了,余真意也不好说什么。他思考了片刻,说道:“两位道友,离屠龙的日子还远,咱们还是改天再熟悉吧,今天有些不方便。”

楼一还想坚持,却被小木车上的楼二喊住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小屋子。

彩云笑道:“这两兄弟,还真是有意思。对了,公子今天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方便。”

余真意伸出手,指了指屋子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没吃呢。”

第四十一章 白水河的孽龙

七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这几天,余真意没有走出去,一直留在屋子里,也没有真的去跟那两兄弟熟悉熟悉。在他看来,这一次屠龙,只是一次普通的修炼罢了。

不认识的人,真人的没必要,搞得那么熟悉。

熟人,反倒还真的不好下手。

这一天,正是屠龙的日子,落日宗,留下一些弟子留守宗门。还有一些弟子,跟着宗主杜翔,在总门口等着几人。屠龙大会,一共有四方势力。

杜翔,带着三位长老,站在最前方,实力惊人。

然后是一对道侣,两位剑仙。男的模样普通,女的倒是长得很不错。可那个男子,是除了宗主杜翔,唯一的乘风境界修士。看着老实,实际上非常强。

然后是楼一和楼二兄弟两,别看楼二腿脚不变,其实他也暗藏杀招。

最后就是余真意了,他带着彩云,手上还拿着一些零碎的糕点,没有一点专心的样子。彩云在一旁,很是无奈,却也没什么办法。

首先是落日宗的长老,表达了不满:“余公子,我们这一次,可是去屠一条乘风境的恶龙,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落日宗可是不会负责的。”

这话说的绝情,不过在场的各位,都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这,才是残酷的现实。

若是落日宗,说要庇护他们,那才是有鬼嘞。落日宗就是想借助他们的战斗力,去消耗那恶龙的战斗力。而这三批人,不过也是想捞点油水罢了。

龙之居所,必有宝贝。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太相信对方的。

余真意笑道:“我知道的,等会不会划水,还请你放心。到时候见到恶龙,我绝对第一个出手。长老若是不放心,可在后面压阵。”

见他这样说,那长老才不再说话。其实他根本就不想管余真意的死活,只是怕他不出力,在后面捡起现成的罢了。既然他决定先出手,那么去当炮灰也好。

在场的三伙人,对余真意又轻看了几分。

都觉得他是个愣头青。

余真意却懒得积较,反正他是来修炼《灵龟镇海决》的,在那恶龙面前,不说有多厉害,最起码自保没问题。要知道,灵龟不仅活得久,而且龟壳坚硬,更能逢凶化吉。

就这样,在宗主的带领下,大家一起朝恶龙的地方奔去。

只有两个乘风境修士,所以没有选择飞行,而是在地面上,以极快的速度,朝远方进发。恶龙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名为花垣的县城,边上有条白水河。

杜翔在路上,给他们讲解了白水河的传说。

传说从前河里有条白色的蛟龙,经常兴风作浪,洪水爆发无常,人们无法在河上架设桥梁。两岸人民活活被隔开,无法进行交往。为了解决隔河之苦,他们也曾不惜代价要在河上架设桥梁。

但由于河面较宽,又没有高明岩匠,加上蛟龙作怪,多次修桥,都没有成功。两岸人民要走亲戚,互通有无,只好搭起临时浮桥,冒险从浮桥上通过。

可是每年春夏之际涨春水时,蛟龙就推波助澜,搭起的浮桥就被洪水卷走。这样年复一年,代复一代,给两岸人民带来只是痛苦和泪水。

有一天天,从镇龙山下来一个姓雷的老岩匠来到白水河边,看到两岸人民饱受苦难的情景,和乡亲们对白龙危害的诉说,他愤愤不平,决心要在这里修建一座石拱桥。

雷岩匠祖祖辈辈都是岩匠,吉岗坪坳就是他的老屋场,为修吉岗坪的镇龙山他被选为掌坛岩匠师傅,镇龙山修好后,他就住在镇龙山上。

他雕龙成龙,刻虎成虎;逢山能开路,逢水能搭桥,真是艺高胆大,样样在行,人们也叫他为雷岩王。白水河两岸人民听说雷岩王要到这里修桥、镇龙,人人高兴得不得了,家家有钱出钱,有粮食出粮食,有力出力。

开山凿石,日夜苦干。经过三年零六个月的日日夜夜,一座五拱青石料岩桥就快要合拢了,雷岩王为了降服白水河的蛟龙,就在合拢处雕了一条白龙,将白龙夹在中间,以示惩处。

终于一座宽三丈,长十余丈,高七、八丈的五拱大石桥横跨两岸,竖立在白水河上。

摄于雷岩王的法力,白龙被降服了,不敢作乱了。两岸人民走亲访友,互通信物、结亲嫁女、骑马坐轿,经过稳稳当当石桥上,好不欢喜。

后来,由于雷岩王年岁已高,加上修桥日夜操劳,不久就离开了人间,雷岩王死后,白水河两岸人民无限悲痛。由岩王的儿子领头,成群结队,烧香点烛涌上五拱桥祭奠岩王。

白龙知道后,却喜欢异常,猖狂地咆哮叫喊道:“我这条困龙又要翻身了,又要上天了,要报仇啦!”

忽然,乌天黑地,狂风大作,只见一股白色的旋风上了天。人们说,这条白龙又成精了,我们又要遭灾受难。语音未落,暴雨倾盆,巨浪腾空,洪水猛涨,漫了五拱桥,卷走了桥上的人群,把白水河附近的田地冲垮了,房屋冲走了,庄稼淹没了,人畜已淹死了不少。

两岸的乡亲父老叫苦连天,都思念着老岩匠,要是他还在人世的话,白龙也不敢出来作乱,他们多么希望有一个像老岩匠的人来降服这条孽龙啊!

于是,都把眼光集中在老岩匠的儿子身上。他儿子不仅学会了父亲的一套岩匠手艺,而且还是个有名的铁匠,他打的岩钻钢火好,从不卷口,他打刀子能削铁如泥,方圆九九八十一寨的苗族人民都请他打练武的家伙。

他还一手好水性,才未被淹死。有天晚上,老岩匠的儿子做了个噩梦,看见父亲在桥上和一条很大的蟒蛇在搏斗,把桥搅得摇摇晃晃,他马上就去给父亲帮忙。

这时只见父亲大声的喊:“不要管我,快去拿剑来把它斩断,我后悔当初惩处它时,没有用铁钉把它钉住,现在打脱了,这是条害人的孽龙,不是蟒蛇,快去拿剑来把它斩断,快去!”

他急忙跑回去拿剑,他伸手拿了剑,只听“光当”一声巨响,他被惊醒了,等他清醒过来一看,才知道刚才做梦伸手拿剑时把床边的桐油灯盏碰倒了。

天一亮,岩匠的儿子又赶到拱桥一带观看,只见田地荒芜、父老乡亲怨声载道,哭哭啼啼都跪在岩匠儿子面前,求他继承父老志,学岩匠为民除害,保住拱桥,使父亲在九泉之下得以安宁。

岩匠儿子准备马上动手打一把宝剑,去斩白龙。乡亲们闻讯雷岩匠的儿子要打宝剑斩断白龙的消息后,各家各户都送来好钢好铁、烈炭乾柴,送钢铁的人家刚还满一百户后,岩匠的儿子就到桥边洞庭宫里去铸剑,为了铸炼这把斩龙剑,他铸炼了七七四十九天。

在最后一天淬火吃水时,一股青烟过后,一把乌黑油亮的宝剑终于铸造出来了,他又磨了三天三夜,宝剑银光闪闪,日夜发光,十里内外,夜晚走路不用提灯照明。

端阳这一天,他拿着这把宝剑走向桥头。白龙看见这光芒四射的宝剑,不寒而栗。顿时化着一股白色旋风向天上逃窜。说时迟,那时快,岩匠的儿子手拿宝剑,对准白龙,向天空抛去,只听雷鸣闪电,天摇地动,宝剑将白龙斩为三截。

白龙从天上掉了下来,堕入河底。

白龙被斩断后,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桥下的水乖乖地流着,给两岸人民带来了幸福与欢乐。这座石拱桥,人们也把它叫做“浮桥”,以示永远不会沉没。

现在人们在浮桥头旁看到的这座庙,就是当年雷岩匠儿子铸剑的地方,为了纪念雷氏父子,就把它叫做雷公庙了。在浮桥上看到的,没有龙头和龙尾的石龙就是当年被岩匠儿子斩断的白龙残躯。

浮桥下正中插的一把宝剑就是当然雷岩匠儿子铸炼的斩龙剑。

这个故事讲完,那一对道侣中的男剑仙,听到有一把剑,很感兴趣,问道:“既然白龙都被镇压了,为什么如今还有恶龙作孽”

杜翔苦笑道:“剑仙您有所不知,这白水河,一直是风调雨顺的。直到最近,不知为何,有人取走了桥下的那把斩龙剑。白水河河底又有蛟龙游过,吃掉了当年那白蛇的残余气运,开了神智,又出来兴风作浪。”

两岸的人们,又开始心惊胆颤,这才来求落日宗。

可是落日宗实力不够,怕杀不掉那条恶龙,所以才召开了一个屠龙大会。

那剑仙问道:“斩龙剑,可是一件不错的宝贝啊,有谁能取走呢?莫不是,还有剑仙在白水河。”

这个消息,让众人为之一振。

因为这很可能是真的,斩龙剑挂在桥底下,就是为了防止蛟龙兴风作浪。居然有一个剑仙,取走了这把剑。那他肯定不会放下白水河边的人们不管,说不定就藏在暗中。

想到这里,众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低下。

这时候,杜翔说道:“那剑仙肯定走了,不然白水河边的百姓,岂会找上我落日宗?为民除害,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然有何脸面,称是大唐修士。”

余真意拍手道:“宗主这话有理!稍后我肯定,第一个出手!”

彩云拍了余真意一下:“公子,你就不会闭嘴吗。”

杜翔很是开心,带着众人,赶往白水河。

有剑仙在,那更好,众人心想。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也不用怕那个暗中的剑仙。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可能得到一柄不错的斩龙剑呢。

众人在山林间,龙腾虎跃,不到半个时辰,便看见了白水河的影子。

第四十二章 有一条蛟龙要走江

花垣县,县不出名,白水河倒是很出名。

不管是雷岩王,还是雷公庙,都为这地方添了些许色彩。当余真意一伙人赶到这里的时候,白水河两边的人,都在热烈的欢迎他们。

落日宗的长老们,似乎跟白水河的百姓十分熟悉,上去攀谈起来。

余真意则是在一边,看着白水河上的桥,这座石桥名为“浮桥”,寓意着永远不会沉下去。可是最近水位身高,听说是那蛟龙要翻身,走过这浮桥了。

以前有斩龙剑在,蛟龙敢过来,就会被斩断身躯。

别说游过这座桥,就是远远望它一眼,都会被剑气伤到。斩龙剑,铸造出来,就是为了斩龙的。

彩云在一旁,跟普通的婢女没什么不同。其实如果可以,她应该帮余真意抱着真武剑。毕竟在山上,总有一些修士,喜欢带上抱剑侍女,或者侍剑童子。

可惜,真武剑对鬼怪,压制太大。

彩云别说抱着,就是稍有靠近,就会神魂剧痛。

趁着这时候,彩云轻轻问道:“公子,那蛟龙吞吃了白龙的残余气运,为何不逃走,发而还留在这里为祸两岸的百姓?这不是等着修士来围剿么?”

余真意突然想到什么,摸看摸彩云的脸蛋:“你真是聪明,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彩云愣了一下,自己这问题,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她是孤魂野鬼,自然想着躲避那些修士。以前在破庙的时候,虽然有老柳树护着,可是也不敢出去。

拿了宝贝,自然应该躲起来修炼。

这白水河蛟龙为什么还要兴风作浪,找人围杀,彩云是真的不理解。

余真意把她拉到一旁,轻轻给她说明了缘由。

与蛟龙有关,与蛇的关系更大,蛟其实就是在山中修炼已有所成的大蛇。蛇修百年成蛟,蛟修千年则化龙。在山中已经修炼了千百年的大蛇,大都已具了灵性。

而为了修炼成龙,都是要经历很多劫数才可成功的。最多选择的修成方式则是入海化龙,而他们入海的方式正是前面所说的走江。

一般在大山那些地方的河流,在夏天涨大水的时候,有些在地下的蛟龙,会借着洪水,沿河走。有的一路拖垮很多的桥梁房屋,农田的,这样有破坏的,就会被雷打死。

只要是走过蛟的地方,都看的出来,河流里面长的青苔,和泥土都干干净净,洪水退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蛟是从那里开始出来走的,虽说没看见过蛟龙走江,但是,亲眼看见过走江后的河流。

一条河流,从开始走蛟的地方很明显的一分界,河的下游,看上去白花花的,好像有人专门清理过一样,石头都现出新的痕迹,在分界线,河的上游,还是跟以一样杂草是杂草,石头上的青苔都还在,很明显的一个分界线。

其实蛟龙走江只是南方的讲法,这种叫法极为盛行。

而北方很多人都把蛟蛇入海这种行为称呼做”跑地龙”。因为大多数的蛇蛟出身的灵物,都是在山林间修炼。走蛟入海成龙,都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够让他们趁机进江,随波入海的时机。要么暴雨倾盆要么山洪暴发,这个时候就是走蛟的最好时机了。

南方水多,所以称为“蛟龙走江”,而北方比较干旱,大山多,称为“跑地龙”。

听到这里,彩云算是明白一点了,她突然惊道:“那这条蛟龙,如今要走江,岂不是意味着它的境界,又有所突破?它u已经是乘风境了,要是再破境”

后面的话,彩云没有说出来,但是主仆二人都知道。

踏浪,乘风,之后就是开江境。

要是那条蛟龙,穿过了这座“浮桥”,那就是真是鲤鱼跃龙门,一举成为第三步的大妖。到时候区区一个落日宗,绝对不可能拦住他。

余真意抬起头,看着落日宗宗主杜翔,还在跟白水河的百姓们聊天,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犹豫片刻,带着彩云来到浮桥上,肉眼可见的水位,已经淹没了桥底。

人们洗衣服的石头,都被淹没了。

余真意走到桥中心,向下一看,皱眉道:“这里原先应该挂着一把剑,现在不见了。”

彩云向下一看,这桥有些高,水面深不见底,让他有些害怕。

在桥底下,悬挂斩龙剑(民间称法),如果从传说角度来看,这种斩龙剑有着很多风俗讲究。在以前,人们会把河水泛滥一类的自然事故,说成是妖怪在作祟,认为河里是有蛟龙的,这些蛟龙发怒,会产生极大破坏力。

而在河上架上桥梁,会惹蛟龙不高兴。它们不高兴,就会兴风作浪,冲毁桥梁。因此,要在桥梁底部,悬挂一柄铁剑,这柄铁剑可以震慑蛟龙,让这些怪物不敢造次。

这种说法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了民间风俗的一部分,因此,人们在建造桥梁的时候,都会考虑悬挂一柄铁剑,虽然不一定每一条河流都有怪物,但这种做法给了人们很大的心理安慰。

在白水河,这可不是心理安慰,而是有实用的。斩龙剑镇压着白水河底白龙的尸体,让它不得兴风作浪。可是最近,这把剑被人取走了。

余真意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要知道,挂在桥下的斩龙剑,除了镇龙,还有别的作用。

从实际运用角度来看,这柄铁剑是水位的一种重要参考,铁剑悬挂的位置,一般都是拱桥的顶点,季节不同,河道会出现丰水期和枯水期,船工会通过铁剑和河面的距离,判断河流深度,确定现在的水流状况,是否存在危险。

这种判断是可以用肉眼进行直观判断的,虽然不如测量那么准确,但效率很高,成本很低。因此,经验丰富的船工都会选择通过铁剑来判断水位,以保证出行安全。

所以,无论是民间传说而言,还是从实际的使用而言,这柄小小的铁剑,都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地方居民是不会考虑把这柄铁剑据为己有。

这斩龙剑,只是对蛟龙一类的妖物,有着克制罢了,对其他修士来说杀伤力也不是很大。

既然如此,为何还有剑仙取走它

余真意想不明白。

剑器,素来有“百兵之君,君子之器”的美誉。

剑者,决也,断也。必内而决七情,断凡息,内三宝得以浑化而至于纯阳,此内而剑学之筑基,内壳通而坚实也。

尤当外而决灰心,断声迹,加之以招式变化之奇,以夕朝时习,外三宝得以浑成,而至于柔刚,此外而剑法之暗练,外壳注而灵稳也。至如近世所学之剑,以刀法舞之者,类皆皮毛中皮毛,浮之至浅而至鄙者也。

余真意在“浮桥”上,感受着那柄斩龙剑残余的气息。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桥面有些晃动,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一旁的彩云,急忙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公子你看!”

余真意低头望去,一条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河底。不过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出现,因为黑影移动的速度很慢。只是些许的带起了一些河水而已,它很安静。

余真意感觉到这黑影,没有恶意,所以他没有惊动百姓,只是看到黑影从桥底下,慢慢的游过去。直到很久,才消失不见。

彩云已经站不稳了:“公子,我最怕这些水底,看不见的东西。”

她虽然是女鬼身躯,可是感觉到要窒息了。这恶龙在水中,只显露出一点身子,比全部显露出来还要吓人。彩云害怕水,也害怕那些深不见底的湖,海。

余真意搀扶着她,慢慢的走下了桥。

白水河边,落日宗的修士,没有几个发现余真意这边的异动。倒是那腿脚不便的少年楼二,绕有深意的看了余真意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余真意默不作声,带着彩云,站到一旁。

宗主杜翔,此时正在高声阔论:“各位乡亲,数百里之内,只有我落日宗一家修行宗门。此番恶龙兴风作浪,我落日宗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从今日起,我们便住在白水河,等着那蛟龙出现。”

百姓们高声欢呼起来,纷纷邀请修士们,住在自己家里。

杜翔微微一笑,在白水河话事人的安排下,住进了附近的别院。余真意他们也是一样,纷纷跟在身后。不止如此,那些百姓还奉上了许多东西。

有银两,还有宝贝。

别看落日宗是修行宗门,可是修行起来,非常耗钱的。百姓送来的真金白银,杜翔全部手下。反正这些年,大唐南方风调雨顺,这些人家里积蓄不少。

当然,这些银两,余真意和另外两拨散修,是拿不到的。

这一次屠龙大会的发起人,可是落日宗,好处他们自然要拿大头。

不过落日宗的宗主杜翔,还知道怎么做人,他找到了三波散修,做了个约定。真金白银,落日宗拿。至于那头恶龙身上的宝贝,就看谁有本事了。

另外一对剑仙道侣,还有楼一楼二兄弟两,没有异议。

散修嘛,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余真意就更没有意见了,他这一次来,只是为了磨练自己。而不是为了什么宝贝。

不过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有两点。一是那对剑仙道侣,就住在余真意隔壁,时不时就有惨烈的“战斗声”传来。余真意很好奇,平日里看起来那么端庄的女子剑仙,为何在晚上能叫得那么凄惨?

关键是,他听起来,还不觉得讨厌,

一旁的彩云看到公子的样子,捂着嘴笑起来,问道:“公子,要不要我帮帮你?”

余真意摇头决绝了,只希望,那位女子剑仙,莫要再这么痛苦又舒服的叫喊。

还有一件不爽的事情,就是他最近老是在做梦。

梦里,黑沉沉的,好似山雨欲来。一个黑衣少年站在离余真意很远的地方,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让余真意感到不舒服的是,那少年,竟然拥有一双金色的瞳孔!

那对金色的瞳孔一看就知道,不属于人类。

第四十三章 白水河边望远楼

白水河边,余真意眼眶黑黑的。

在这里住着,是真的睡不好,不管是做梦,还是隔壁的战斗声响,都让他十分抓狂。来到这白水河已经接近三天时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除了河里的水位一直在涨。

四周的百姓,内心还是有些害怕的。这时候,余真意带着彩云,在白水河边的小镇里转悠。他总感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管是上涨的水位,还是夜里做的梦。

余真意甚至有预感,在梦里见到的那黑衣少年,就是要走江的蛟龙。

可是它为什么会托梦给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夜里没睡好,少年现在的心情十分烦躁。走在白水河边,不时的有人投来好奇,惊讶,羡慕等等眼神。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搭话,还有几个人的眼光,一直落在彩云身上。

彩云一身彩衣,十分好看。

素肌不污天真,晓来玉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时妆净洗。太液波翻,霓裳舞罢,断魂流水。甚依然,旧日浓香淡粉,花不似,人憔悴。欲唤凌波仙子。

泛扁舟,浩波千里。只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月影凄迷,露华零落,小阑谁倚。共芳盟,犹有双栖雪鹭,夜寒惊起。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纵然斑驳了人影,亦洒下阴荫。和风透过枝桠吹来,添了几分凉意。

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倾天下。秀似空谷幽兰,清若凌波水仙。带有淡淡的水雾之韵。美丽之中带有三分威严,三分英气,三分可爱。远观近看都有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

出落的得人间而不食烟火。气度清华,风采嫣然。令人不敢逼视。举目青山出,回首暮云远。举止优雅非凡,恍若落入凡尘的仙子。身着一身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一阵风吹过,出尘飘逸,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无风日,纱衣丝带,紧贴在身上,精巧细致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彩云的气质,一切都要归功于符雪园老天师的那张符纸。

孤魂野鬼,本不配行走在人世间,更不配拥有如此靓丽的美貌。是那张符纸,让她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生前的模样。甚至比起之间,更加水灵。

感受到四周投向彩云的眼神,余真意回过头,笑道:“我怎么没发现,彩云你原来这么好看。”

彩云微微一笑:“公子可能是看习惯了吧。”

余真意又问:“彩云,为何你喜欢穿彩衣?”

说实话,彩云身上的紫色纱带,还有各种颜色的饰物,看起来虽然不俗,但是少了一份朴素。

彩云低下头,回答道:“以前在那古寺的时候,只有夜里能出来逛逛,还不得惊扰到寺里的和尚还有香客。虽然是女鬼,可我和姐妹们也是爱美的。以前总是穿白衣,现在能穿别的颜色的衣服,自然要穿的好看些。”

听到这个充分的理由,余真意不再说什么。

又往前走了几步,余真意发现自己来到了白水边最高的一栋楼。名为“望远楼”,是一家酒楼。余真意正好肚子饿了,便走进了酒楼。

刚到门口,却被门口的小二伸出手拦住。

小二恭敬的说道:“客官,这酒楼你进不得。”

余真意皱眉道:“为什么?是怕我银子不够?”

小二摇摇头:“公子,我们这望远楼,东西很便宜的。来喝上一碗酒,也只要几文钱而已。”

余真意觉得有意思了:“那为何不能进?是因为我是修行中人?”

小二再次摇头:“不管是修士,还是普通人,酒楼都欢迎,只是今日不方便。”

余真意抬头望去,望远楼是白水河边最高的一栋楼,里面此时静悄悄的,似乎是没什么生意。余真意笑道:“不方便,难道是你们的厨子,今天不干了?”

小二见他还不愿意离去,无奈说道:“公子,今日咱们望远楼,被人包场了,所以不接待客人。”

余真意哦了一声,原来如此。他本来就心情烦躁,现在被这小二这样一说,竟然来了兴致:“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想知道,今天不是什么良辰吉日,为何有人要包场?”

那小二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非常敬业的说道:“不是婚嫁,也不是丧事,里面有个跟公子一样的修行人,已经连续包场半个月了。望远楼,现在不对外开放。”

包场半个月,余真意听到这事情,突然觉得有些不简单。

白水河水位涨起,桥下的斩龙剑不见,才发生了多久?

这望远楼中,竟然还有一个高手,他不知道。难道落日宗的各位,也不知道吗?这么厉害的一个修士在这里,他们怎么会没想到?看来落日宗,也不老实啊。

余真意要不是偶然间来到这里,肯定不会发现这件事的。

他敢肯定,落日宗是知道这件事,而另外两拨散修,绝对不知道这件事。这望远楼,是白水河边最高的一栋楼,那个修士把他包下来,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看风景。

看整条白水河的风景,看那蛟龙走江之势。

余真意看了看小二,沉默了片刻。

小二也沉默了片刻,明白了余真意的意思,他苦着脸:“公子,你这样不厚道吧,我都费心费力给你讲半天了,你不会还要上去吧”

知道余真意是修行者,小二才耐着性子,讲了这么久的。

换了一般人,在问道第二句话的时候,他估计就会赶人。

余真意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小声说道:“我是修行者,你拦不住我的。”

只是这一拍,小二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彩云在一旁,愣道:“公子的修为,又有所长进啊。”

余真意看着那倒地不起的小二,真是佩服对方的演技,明明自己都没有用力,他却还是倒下了。看来是不想收到责罚,余真意很欣赏这小二,因为他身上,有李殇曾经的影子。

机灵,大胆,而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余真意带着彩云,准备走进了望远楼。

这酒楼门口,竟然挂着一副极为嚣张的对联。

刘伶借问谁家好,

李白还言此处佳。

余真意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直到刘伶是谁,因为他时常听李殇提起这个人。

刘伶是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之一,曾写《酒德颂》来赞美酒。他在外出时也饮个不停,还让手下人带著工具跟随,说:“如果我死了便就地埋葬我”,是历史上头号大酒鬼。

李殇曾经说活,很是向往刘伶那种生活。

这对联真是嚣张无比,要是李殇在这里,少不了要骂店家几句。余真意带着彩云,走了进去。店家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他苦口婆心劝道:“余公子,不要上去了。”

店小二不知道余真意的身份,店家消息灵通,他能不知道?

余真意笑道:“你这酒楼,东西都不错啊。”

他已经看到了,望远楼中的环境,确实不错。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消磨醉眼,倚青天万迭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白苹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蓼滩头,每见钓翁击楫。楼畔绿槐啼野鸟,门前翠柳系花骢。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楼里却十分安静,只有那些姑娘,在跳着舞。

这些姑娘,名为“酒姬”,是专为豪客们设置的,他们的消费极高,出手大方。那么对于普通食客,酒楼会设有“艺人”专门招待,说书唱曲。

又有吹箫、弹阮、息气、锣板、歌唱、散耍等人,谓之‘赶趁’。”歌管欢笑之声,每夕达旦,往往与朝天车马相接。虽风雨暑雪,不少减也。

楼中出了酒姬们的歌声,便再无她声。

可是不见里面的人啊,余真意问道:“掌柜的,你也知道最近这白水河不太平。我是跟落日宗一起来的,身份绝对没问题,让我上去看一眼,就看一眼,也是为了你望远楼的安全。”

掌柜的有些心动,但还是没敢吱声,只是看了一眼楼上。

余真意抬头望去,楼顶上,挂着一个牌子“冬有温庐,夏有凉荫”。

这牌匾不错,余真意懂了店家的意思。

楼上有人,店家害怕影响到自己。

余真意看了一眼彩云,彩云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走上前,一个伸手,便将店家肥胖的身躯按在桌子上。店家也很配合的惨叫起来:“救命啊,打人啦!”

虽然这样喊,但是店家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反而还有些期待余真意登楼。

因为连着半个月,他的“望远楼”都被楼上那人给包下来,虽然给的银子多,但是不安全啊。想到那人的样子,他就有些心寒。

再多的银子,也要有命花是不。

所以店家心里,其实挺期盼余真意这样跟着落日宗名门正派修士,来这里将那人赶走。

余真意笑了笑,沿着楼梯,登上楼顶。

片刻之后,他脸色古怪,默默的走下来。

身后,有个老剑客,将手中的剑放在余真意脖背后,慢慢的走下来。彩云脸色一沉,就要出手!却没想到,那剑客的气势,就让他动弹不得。

这位老剑客,脸上有一道疤痕,看着十分吓人。

他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你们可以啊,敢演戏来骗我。”

店家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慢慢滑落到桌子上。

老剑客指着彩云,还有身子肥胖的店家,说道:“你们两个,跟我上来。”说完,他又用剑指着余真意,带着他往上走上楼梯。

彩云毫不犹豫的要跟上,店家在她的眼神威胁下,也慢慢走了上去。

第四十四章 望远楼有个老剑客

站在望远楼最高层,白水河尽收眼底。

如果说,望远楼楼下很古朴,有气质的话,那顶楼就十分混乱。到处是喝完的酒壶,还有吃完的花生米盘子,以及各种好菜。

比如说啃得只剩下一半的猪蹄,以及吃剩下的菜,太白鱼头、铜钱包、清炒栀子花、白切鸡、野笋炒肉等等,都是望远楼的名菜。

余真意在老剑客的劫持下,走上了楼顶。

在这里,真的可以看到白水河的所有风景,余真意更是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看风景了。他苦笑道:“老前辈,看得出来,您胃口真好啊。”

这位老剑客,将自己手中的剑,插回一旁的剑匣。

然后拿起那没有啃完的蹄子,继续啃起来。猪蹄和黄豆一起,色泽诱人,看得出来,这望远楼厨子的手艺是很不错。老剑客吃都很开心,忽略了旁边的几人。

余真意心中极为震撼,因为他刚才上楼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老人的剑就已经架在他身后了。可以看得出来,是个高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余真意见过的几位剑客,跟这位剑客都不一样。

不管是秦玉,还是闻剑峰峰主何醉,还有朝清远,都十分潇洒,飘逸,仿佛生来就是一个剑客。可是这望远楼的老剑客不一样,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霸气的感觉。

不像是个剑客。

反而像个土匪头子。

余真意猜到,那“浮桥”下的斩龙剑消失,应该跟这个老剑客有关。可是他偶然一瞥之间,老剑客的剑匣中,并没有斩龙一剑。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老剑客在一旁啃着猪蹄,脸上的疤痕似乎在告诉几人,他不是好惹的。

望远楼的店家,现在内心正叫苦不迭,他本以为,凭借着余真意的手段,能收拾了着不知名的剑仙,没想到,只是一个回合,余真意就被制住了。

看样子,他这酒楼,要遭殃了。

老剑客啃完了猪蹄,看着店家,说道:“我给你那么多银子,就是为了让你不要让人打扰我,你倒好,不给我找些麻烦,心里不痛快是吧。你自己说吧,这事该怎么办?”

店家小心翼翼的说:“老前辈想怎么办,我都答应。”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把你杀了,你也答应?”

店家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他赔笑道:“老前辈是神仙中人,就不要跟我们这些俗人一般计较了,你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杀我也没用啊,到时候这猪蹄,可就没人给您做了。”

有些惊讶,老剑客问道:“这猪蹄不是厨子做的,是你做的?”

店家笑道:“我原本就是厨子,只不过开了这家酒楼,不轻易出手了。客人您是贵客,自然我要亲自下厨,这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我亲自下厨的。”

老剑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样的话,就饶你不死了,不过你要记住,是你先违背我们之间生意的。你将我给你银子,还来一半,我还要住几日。然后在我走之前,弄几道好菜给我打带走,这事就算了。”

店家一愣:“就这?”

老剑客皱眉道:“怎么,还不够是吧。”

店家摇摇头:“够,当然够,我这就去安排。”

这是店家一辈子里,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奢侈的生活,弄丢了自己的手艺。他现在很满意,决定把老剑客包下酒楼的所有银子,稍后都还给他。

更要亲自下厨,好好招待这位老剑客。

毕竟在这个时代,如此好说话的修行者,还能有几人?看来是自己想岔了,这位老剑客,只是长得有凶。说不定也是出自名门正派呢?看他用剑,说不定就是出自北辰剑宗呢。

大唐南方剑道两大圣地之一,北辰剑宗

店家很开心,晃动自己肥大的身躯,下楼去了。

余真意和彩云站在原地,两人互相靠近,余真意笑道:“老前辈如此有风度,想必是出自名门正派,让我猜一猜,前辈模莫不是来自北辰剑宗的高人?”

老剑客撇了他一眼:“放屁!”

余真意又问:“那是观花剑派?”

“放你娘的屁!”

余真意苦笑道:“总不可能,是来来自藏剑观吧?”

他说的三个宗门,都是大唐南方赫赫有名的剑道修行宗门。北辰剑宗,还有观花剑派,是大唐两大剑道圣地。还有藏剑观,也是一个神秘的剑道宗门。

这老者如此厉害,来历肯定不小。

没想到,老剑客瞪了他一眼:“说了你是放屁!”

余真意无奈道:“屁屁屁,您说是就是。”

老剑客又拿起旁边的白切鸡,一边吃一边说道:“拍马屁都不会,老夫我只是个散修罢了。给我说说,你又是来自什么宗门?”

“九仞山”,余真意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老剑客放下手里的白切鸡,瞪了一眼余真意:“你小子又在放屁!”

余真意来到老者面前,从桌子上抢过一个鸡腿,塞到嘴里:“臭老头,我忍你很久了,你以为我当真怕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霸下峰弟子,余真意!”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这才有点九仞山的样子嘛。”

余真意眼前一亮:“老前辈,听这意思,您是跟九仞山很熟咯?”

老剑客点点头:“很熟,你们的山主谢搬山,曾经还毁了我一把剑,你说熟不?”

手中的鸡腿,淡然无味,余真意看着老剑客,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人,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自己想拍马屁,想套近乎,结果全拍在马腿上面了。

彩云在一旁,笑出声来。

老剑客回头看到:“姑娘生的水灵,可惜是个孤魂野鬼。”

彩云怒道:“孤魂野鬼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老剑客哈哈大笑,似乎很是开心,他伸出手,在余真意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淡定的走到一旁,拿起一壶酒。看着楼下的白水河,似乎是有心事。

这一次,余真意是真的忍不了了。

他虽然小时候穷苦,但是非常爱干净,怎么能忍受别人把油渍全部弄到自己身上?他怒道:“老头,你不要太过分啊!就算你修为高,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老剑客看都没看他的一眼,反而淡淡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在放屁不?”

余真意皱眉道:“为什么?”

老剑客回过头:“你说你是九仞山的修士,身上却背着一把武当山的真武剑,你说你是不是在放屁?从南到北,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不伦不类的修士。你到底是剑修,还是武夫?”

身为一名剑客,老剑客的剑匣里,就放着好几把剑。他对剑的感觉,当然很灵敏。当见到余真意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余真意背后的那把剑,是真武剑。

以前真武剑,一直在武当山。

所以他才会说余真意放屁。

武当山在大唐南方,九仞山在大唐北方,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两个宗门,为什么在余真意身上,会汇聚到一起?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自己孤陋寡闻,还说别人放屁,我看你才是在放屁!”

老剑客皱了皱眉头:“小子,你很拽啊。”

余真意抬起头:“老头,我很低调的。”

老剑客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低调,那还有谁看起来很拽?你说那殇阳真人的弟子,陈墨羽拽不拽。听说唐皇如今正在下令,让他去坐镇长安城呢。”

这件事,余真意还真不知道。

他只是听到,陈墨羽如今在岐山道观,照顾殇阳真人。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我在望远楼上钓鱼,你不要坏我雅性。”

余真意愣了一下,这望远楼,怎么钓鱼?老剑客手里,连鱼竿都没有,不是在放屁吗?可是这话,他不敢问出来,看着楼下的白水河,他心中略有了然。

凡人钓鱼,用蚯蚓作鱼饵。

修士钓鱼,自然是用那长生大道了。

这白水河中,只有蛟龙,没有鱼。

余真意笑道:“原来老前辈有自己的打算啊,看来我们是画蛇添足了。老前辈境界高深,对一条即将走江的“蛟龙”来说,不是手到擒来?”

彩云也在一旁称赞。

老剑客又看了余真意一眼。

余真意看到老剑客的眼神,心道不好,这一次,怕是拍马屁,又拍到马腿上去了。

老剑客说道:“我的目的不是蛟龙,你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来说没好处的。”

余真意哦了一声,他问道:那老前辈,我可以走了吗?

老剑客突然问道:“我听说,九仞山山主与妖族大圣大战,死在了镇魔城。还有九仞山最近在妖族的进攻下,山门覆灭,可是真的?”

余真意点点头,沉默不语。

老剑客喃喃说道:“这老东西,说好的等我找到了心中的那几把剑,咱们再来切磋一番呢?怎么死在妖族那些杂碎手里,真是不中用。”

话虽如此,可老剑客的语气,听着有些悲伤。

余真意挥了挥手,带着彩云要离去。

老剑客突然又说道:“小子,我看出来了,你身上修行的是《灵龟镇海决》,确实是九仞山的正统传人。好好修行,这次的事情别掺和了,离开这白水河吧。”

余真意点点头,带着他离开了望远楼。

老剑客则是留在望远楼上,看着白水河,心中思绪万千。他身后剑匣,震动不已,里面有好几把剑,似乎在等着出鞘。白水河的水位,又上涨了一分。

伸出手,安抚了一下剑匣里的剑,老剑客喃喃说道:“妖族入侵,大唐本土的妖物也动荡不安啊。再忍忍,忍忍就可以痛快的出鞘了。”

微风吹过,听了老剑客的话,剑匣安静下来。

老剑客回头,看着那些美味佳肴,想到九仞山覆灭的消息,则是没有一点胃口。

第四十五章 白水河底一泥鳅

离开了望远楼,余真意心思还是七上八下的。

刚才那个老剑客,实力绝对强,难道“浮桥”底下的斩龙剑,就是他拿走的?可是在刚才的剑匣中,余真意没有看到有斩龙剑,只有几柄他不认识的剑。

这位老剑客,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路上,彩云说道:“公子,刚才那个老剑客,看起来似乎不坏。”

余真意点点头,这倒是真的。

彩云又说:“同样是剑仙,奴婢在之前的朝清远面前,虽然害怕,可还敢出手。但是在这老剑客面前,是一点都不敢动弹。”

朝清远,龙虎山的年轻剑仙,余真意记在心里了。他知道,彩云的表现,实属正常。那朝清远虽然是龙虎山的,但是并没有修行什么道法,对鬼怪一类压制力不是很强大。

除非他能拿到真武剑。

彩云怕他,是因为他境界高罢了。

但是这老剑客不一样,他身旁的那个剑匣,感觉里面卧虎藏龙。刚才架在余真意身后的那把剑,余真意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样,只是感觉到气息而已。

彩云怕他,是一种天生的惧怕,跟境界没有关系。

余真意说道:“那老剑客身上,煞气十足,估计是杀了很多人的。俗世间有这种人,鬼怪都要退避三分,更不要说修士了。他说自己是散修,肯定经历了很多风雨。”

彩云在一旁,默然无语,回想着与刚才那个老剑客的相处。虽然自己战战兢兢的,可是真的能感受到,那老剑客没有恶意。相反,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要是换了那些名门正派的修士,在这种情况下,不说杀了彩云,拿她去当鼎炉总是可以的。出来之前,老柳树可是叮嘱过,她们是至阴之体。

有一些散修,就是喜欢拿山间野鬼,林间野狐来干那双修之事。

当然,名门正派,干这种事情的也不再少数,只不过没有被抓到而已。

可是彩云在那老剑客眼里,没有看到一丝一样的目光,甚至还有点怜悯的味道。彩云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诗词,那是在古寺的经书上看到的。

己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彩云觉得,不管是那个老剑客,还是自家公子余真意,都有这种感觉。她抬头看了看,发现余真意此时正背着手往前走,明明是个少年,偏要装成一副老成的样子,真是好有意思。

主仆二人,回到了住所。

没想到,落日宗宗主杜翔,已经等候多时了。他看着余真意,走上来笑道:余公子,我来告诉你,在最近的三天之内,那恶龙就要走江了。咱们要商量一下,我来请你去我那做作。

余真意诚惶诚恐:“宗主哪用亲自来,喊个弟子通知一下就行了。”

杜翔说道:“无妨无妨,反正现在有空,余公子不妨随我走一趟?”

余真意点点头,跟在杜翔身后,朝屋子外走去。彩云也随之而出,身姿婀娜。

杜翔走在前面,内心却是思绪万千,他是落日宗的宗主,待人接物自然有一套。他知道,散修都是比较看重面子的,所以这次召集来的三批散修,他都亲自去请的。

只要能让这些散修打头阵,亲自去请算什么?

要是有踏浪境的修士愿意冲锋陷阵,让他每天去请都没问题。

面子嘛,又不能当饭吃。

三人一起,来到杜翔住的屋子,这里就是不一样。除了景色宜人,还时不时的有丫鬟走过。看来这落日宗的人,也是会享受的。

当余真意来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了,他们等的有些不耐烦。

最让余真意看重的,还是那两兄弟,楼一和楼二。楼一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个厉害的武夫,浑身肌肉隆起,感觉一拳能砸死人的那种。

楼二腿脚不便,坐在特制的小车上,身上传来的气息却也不弱。

还有那一对剑仙夫妇,他们的脸色,现在非常不好。尤其是那女子,看着余真意,似乎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似乎没有一点,邻居之间的热情。

余真意也不在意,说了句“我去白水河边查探情况”算是敷衍过去了。

落日宗这边,只有宗主杜翔一人,其他三位长老都不知道去哪了。见众人安静下来,杜翔咳嗽两声,说道:“各位英雄,今天在这里,就是为了说一下那恶蛟,在三天之内必定要走江,咱们商量商量对策。”

楼一身型高大,体格也暴躁:“杜宗主,该怎么打在你就直说吧。”

杜宗主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我落日宗的三位长老,会在白水河四周埋伏,不让那孽畜逃走。我看楼一兄,还有余兄,都是体魄强健的武夫,到时候由你们二人去抗那恶蛟如何?”

没等众人回应,杜翔又说道:“沈兄夫妇两,是剑仙,还请你们在河面上,布下一道道剑网。到时候,用剑气锁住那孽畜,不让它逃回河底。至于我,在空中给你们压阵。”

剑仙夫妇,对这处理方式,很是满意。

毕竟,他们不用以身涉险。

楼一楼二却是不愿意了,楼二坐在小车上,缓缓说道:“杜宗主,这里明明有两个乘风境的修士,却让两个踏浪境的去正面硬抗那恶蛟,不合理吧?”

杜翔无奈道:“我是了练气士,沈兄是剑仙,都不适合正面硬抗啊。”

楼二对这种说法很是不屑,嘲讽道:“可你们是大修士啊。”

余真意在一旁,没有出言反驳,他本来就想试一试自己的体魄,扛在前面也无妨。他相信自己有自保之力,哪怕是一个人抗,都无所谓的。

不过有个楼一来帮忙,也是很好的。

那对剑仙夫妇,相视一笑,他们对于自己不用涉险,很是满意。

渐渐的,楼一楼二两兄弟,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杜翔见他们没有异议,便说道:“大家彼此的心思,我相信都心知肚明。我在这里答应各位,那恶蛟巢穴的宝贝,我落日宗不要了。任凭各位争夺,我落日宗绝对不出手。”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要知道,蛟龙,麒麟,凤凰等灵兽出世,可都是伴随着重宝的。之前说好,有缘者得之。可落日宗现在,突然放弃了争夺宝物的想法,这是什么情况?

那剑仙夫妇中的女子笑道:“杜宗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了?”

这一对夫妇,男的名为沈雪松,是个乘风境界修士。女的名为余娅,她虽然姿色只是中上,但是有一种成人之美。跟彩云这种青涩的小丫头不同,是一种成熟的美。

杜翔看了那余娅一眼,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但是不敢多看,他笑道:“落日宗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当宗主的,难道还不知道?蛟龙全身都是宝贝,就不去争那重宝了。”

沈雪松微微一笑:“杜宗主不贪心,真是可以的。”

余娅笑道:“天底下的修士,都像杜宗主一眼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她在无意间,撩起了大腿上的衣衫。此时天气已经有些凉爽了,她却丝毫不在意。身为人妇,穿着却十分大胆,双腿修长无比。

楼一这个大老粗,看的眼睛都直了。

杜翔更是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说道:“那就这么说了,三天之内,大家还是要警惕些。那恶蛟,随时可能会走江的。可能是半夜,也可能是清晨。”

众人点头,一一散去。

楼二摇着自己的小车,慢慢来到余真意身旁:“明明不公平,为何不出声反抗?”

余真意觉得这兄弟两,有点意思,他回答道:“反抗又能如何,那可是两个乘风境界的修士,你以为他们会在乎咱们的死活嘛。接下来让你兄弟,点子放亮点,他死了可就没人照顾你了。”

这话让楼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再说什么。

余真意则是带着彩云,回了自己的房子。

原地,楼一缓缓走过来,帮自己的弟弟推着车子,他咧嘴笑道:“刚才那个女的,真是有味道。那沈剑仙真是有福气啊,这样一个尤物在身边,怕是要夜夜笙歌。”

楼二有些无奈:“人家可是求长生大道的,哪会每天干这些事。”

楼一看了一眼弟弟:“你还小,不懂,等你再大些,就能体会其中的滋味了。”

楼二只是双腿有些残疾,那玩意还是能用的。不过很显然,他没有这个心思,反而忧心忡忡:“这恶蛟架势如此之大,怕肯定不简单,哥哥你到时候要小心些。”

楼一挠了挠头:“我还想去泄泄火呢。”

楼二笑道:“想去就去。”

他这个哥哥,除了好色些,再没有别的什么爱好。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楼二是不会说哥哥的。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过分压制,反而不是好事。

楼一却是摇摇头:“我还要保护你,等这件事过去吧。”

兄弟两下,相识一笑。

楼一突然问道:“你觉得,那姓余的少年怎样?”

虽然楼一是哥哥,而且身强力壮的,但是有什么事情,都会问自己的弟弟。兄弟二人,一个聪明绝顶,一个体格强迫。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楼二坐在小车上,只是说了句:“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小屋子里,余真意坐在床上,点着蜡烛,回想今天事情。

不一会之后,隔壁的那对剑仙,不出意料的又开始“战斗”了。余真意是真的佩服那位沈剑仙,看上去瘦弱,却能夜夜笙歌。

真是应了李殇说的那句话,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很硬,实际上一点都不硬。

有的人看上去很软,实际上一点都不软。

他就很奇怪,明明那位余娅女剑仙,只是穿着大胆了些,看上去一点都不放浪。为何在夜晚,能叫的如此欢快?还有,他们当真,不用顾及隔壁有人吗。

塞住耳朵,余真意缓缓进入梦想。

在梦中,那个黑衣金瞳的少年,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离余真意不再很远,反而走近了。扑通一声,跪倒在余真意面前:“请余公子救我。”

余真意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救你?”

金瞳少年说道:“我是白水河底一条泥鳅。”

第四十六章 余真意做了一个梦

余真意这个梦,持续了很长时间。

好像天底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这个梦如此的真实。他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冷笑道:“泥鳅?那日在浮桥下,可是你的身影?比蛟龙还大的泥鳅,我可没见过。”

黑衣少年苦笑一声:“我在无意间,吞吃了那白龙的躯体,潜心修炼,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只是被落日宗的修士诬陷,才说我是恶龙。”

余真意问道:“白水河的水位上涨,也是他们诬陷?”

黑衣少年很是无奈:“蛟龙走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您也看到了,四周的百姓,我不曾伤害一人。就连家禽,还有田地,我也是十分小心的。”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余真意发现,自己最近在白水河附近,都没有发现有闹出人命的事情,而且你那些田地,还都安好。只是水位上涨,闹得人心惶惶而已。

恶龙,也是那落日宗说的。

余真意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若有所思,他问道:“要我救你,我只是个踏浪境的小修士,该如何救你?莫非你是想,让我替你打开一个缺口。”

黑衣少年跪在地上,说道:“我只想向公子,讨一句封正。”

余真意愣了一下,封正的说法,他还是听说过的。

很多民间传说认为,蛇在山肚里修炼,灵性剧增则为螭,螭过五百年能长出一角,化为蛟,蛟再修炼五百年,再长一角,化成龙的外貌,然后找人封正,封正完,乘下雨的时候涨水走蛟,到海里去。

所谓封正,就是修炼的生灵找人讨好话。

蛇修炼出来,如果人见到它,大声呼喊:“哇!好大一条蛇。”那么,它可能因为受到打击而散功,需要再回到山肚里,继续修炼。

如果你说:化龙归海,成仙升天,那么,它受到鼓舞,就算成功了一小半。

人的这句话便是“封正”,有了这句话的加持,蛟龙基本上化龙无虞,若是有些人说出了别的话,比如“好大的泥鳅”、“好大的蛇”之类的话,那么蛟龙的修为就废了。

人为万物灵长,又被称为“地行仙”,所以人是有对其他生灵“封正”的资格的。

龙一般为善,有须和角,能腾飞于天上蛟一般为恶,无须和角,不能飞翔,只能“纵跃”,但是一纵就一里多路。。

龙长着一对龙角,有两对爪子它的嘴颌下面有龙珠。

蛟也是龙的一种变异,拥有不弱于龙的能力,却比龙残暴和凶狠。蛟只有一对爪子脸上有三根龙须,嘴也像一扇破碎的门,长着一条蛇尾。

蛟龙和龙不是一回事,也没什么关系。传说中的龙可以上天入海,呼风唤雨。蛟龙就是蛟。除三害里讲的“水中有蛟,山中有白额虎”与周处被村民谓之三害,经常伤害百姓。可见“蛟”是伤人的水怪。

虽然都是传说,但龙与蛟有着本质区别。而三害中的蛟被周处除掉,可见其并非神兽。传说中龙生九中,也没有蛟。而蛟龙称为龙也只是身形有相似之处。蛇被称为小龙,蚯蚓被叫做地龙也是这个道理。

眼前这个黑衣少年,竟然是一条泥鳅化成的,余真意很是奇怪。

传说中,每当封正的时候,蛟龙就会给自己的有缘人托梦。

余真意问道:“在这白水河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修士,为何偏偏找我?”

黑衣少年规矩的回答道:“我如今乃是蛟龙,能看出公子吉人有天相。白水河边的那些人,都是俗人,只贪图我的身躯,还有宝贝。公子不一样,公子眼里没有宝物二字。”

这回答,余真意还是很满意的,他看着少年,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黑衣少年说道:“后天的清晨十分,我的真身,将会从那“浮桥”下面游过。到时候,只需公子第一个看见我,说一声好大一条龙啊,即可。”

余真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我有什么好处?”

黑衣少年愣了一下:“等我走江完成,定好好报答公子。”

蛟龙一族,是可以有气运加身的。黑衣少年说出了这句话,那么他就算是许下了宏愿,将来要保佑余真意。

余真意点点头:“可以。”

黑衣少年感激的看向余真意,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缓缓消失不见。

这个梦,有些不真实,当余真意睁开眼的时候,隔壁的战斗还在继续。原来梦中的那么长时间,外面只是过去了一瞬间而已。

他在思索着刚才那个少年的话,是否真实。他让彩云拿来两本书,熬夜翻开起来。书上关于蛟龙的故事,有不少记载,十分真实。

首当其中,便是斩龙剑。

相传古时候大仙北源村水源头上有一条孽龙,这条孽龙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它藏卧在大仙北源村一个叫大坪头的山脉之中。龙头就在松山里,龙腰到了椿香界,龙尾一直延伸到了石对坎。

它总想从大仙北源冲出去祸害外面万乡的黎民百姓。但又惧怕北源邓家桥村水口庙里的神仙,所以也一直都不敢有所行动,但也一直在窥探时机。

就在某年某月某日,青山口上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大起、飞沙走石。不一会就大雨倾盆、山洪暴发,滚滚洪水从青山口呼啸而下,那条孽龙也趁此机会一个翻身,只见大坪头旁边的一个地方冲开了一个大坑,那条孽龙就从那条大坑中冲了出来。只见它在洪水当中兴风作浪狂冲下来,想随着洪流冲出大仙。

这时候大仙南源里雷公山上的雷公早己经将这些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孽龙很快要冲出大仙了,便急奏天庭,天庭一看情况紧急,急派天将与雷公下来镇压。天将和雷神接旨后紧急赶赴大仙北源水口庙,此时那孽龙也随着滚滚洪流,裹着泥沙,一路电闪雷鸣狂呼着朝水口庙的出口冲来!

此时只见那天将念动咒语祭出一把宝剑,将剑拋入出口的洪水当中。那宝剑一入水立即暴长三丈三,寒光闪闪,孽龙一见急忙作法将洪水又加高三尺,想从宝剑顶上冲过去。天将也将宝剑增高三尺。

如此反复争夺出口,洪水层层加高,那宝剑也跟着层层加码,战斗非常激烈,一直斗了几天几夜,那孽龙精疲力尽,无力再战。只见那天将奋起神威,从洪流中拿起宝剑,一剑下去将那孽龙斩做三段。

这三段龙尸,龙头顺洪水漂到了龙水,所以龙水的名字也是因此而得名。龙尾漂在永岁一个叫歌陂的地方。龙血就洒向了山川的血滩。所以现在民间流传有:“龙头流在龙水,龙尾出在歌陂”。的说法。

战斗结束后,那天将念动咒语,就将大仙北源水口庙出口的地方变成一层层的宝塔,将宝剑就安放在塔顶。如今民间就将那里取名“斩龙剑“。

孽龙冲出的那条大坑就叫“龙崩井”。南源里的山就叫“雷公山”了。

这传说,与白水河有些相似,都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斩龙剑,也不止有一把。但是这白水河,最近事故多,有新的蛟龙出现,所以迎来了诸多势力。

除此之外,余真意还在古籍上,翻到一篇关于“斩龙台”的传说。

那还是在大禹时期。

禹州城东西南三十里方岗乡境内,一山名曰禹王山,山上有一石台,方圆见丈,石上丝丝红线,血丝般蔓延,如一朵盛开的硕大血红大花,妖艳而诡异。这就是传说中的禹王斩龙台。关于斩龙台,民间流传着一个动人的传说。

大禹率领治水大军,踏山势,循水道,因势利导,百流归海。历经数十寒暑,这一日来到了汝南江畔。

眼前的情景让大禹心情沉重:汝南江浊流滚滚,肆虐横行。两岸农田被淹,一片汪洋。老百姓衣不遮体,形如野人,被迫背井离乡,逃离家园。昔日的富庶之地几成鬼域。

大禹把治水大营安扎在紧临汝南江的一道山岭上,此山日后被人们称为禹王山。听说大禹要治理汝南江,使河道疏通,民有居,居有田,老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纷纷前来助阵。

大禹要实地考察汝南江水道。人群中一位老者自告奋勇,为大禹做向导。老者是山下崔垌人,排行老三,人称三爹。崔老爹一辈子行船汝南江,靠打鱼捕虾过生活。老伴去年不幸被江中一条水蛟激起水浪卷入江中淹死了,膝下只有一女,取名英莲,年方二八。

自崔母去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苦度光阴。家园被洪水淹没,汝南江又屡屡怪异凶险,水上生活也被迫停止。父女无奈,移居山上,每日里靠野果草根果腹,饥寒交迫。

如今有人带领大家治理洪水,造福黎民苍生,崔老爹心情振奋,甘愿鞍前马后效力。女儿英莲也要同行。大禹本来不同意英莲同往,崔老爹代女儿求情:“英莲虽为女儿身,但长年跟我行船,颇识水性,让她跟着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英莲态度也非常坚决:“治理汝南江,铲除恶蛟,为娘亲报仇,为无数屈死的乡亲报仇,虽死无憾。求大王恩准!”大禹看此女似异于寻常女子,目光坚定,意志坚决,也就答应了。

父女撑一只小船,随大禹勘察汝南江。目之所及,一片汪洋。横七数八的树木浸泡在水中,嶙峋虬曲的枝条绝望地伸向天空,似要向上天泣诉什么。

崔老爹凭着几十年的水上经验,一一向大禹解释说明,哪里是汝南江原河道,哪里是后来被淹的村庄和农田。大禹的脑海中,对汝南江的走势流向逐渐清晰起来。

这一日,小船来到一处所在,水深成潭,空中腥风阵阵。崔老爹把船停在远处,指着水潭告诉大禹:“咱们不能近前了,那里有凶物”。大禹讯问究竟,老爹说:“潭中有一恶蛟,经常兴风做浪,祸害百姓。英莲她娘,就是被这恶蛟害死的”。崔老爹痛心疾首,英莲银牙紧咬,两眼射出仇恨的光,死死盯着那处水潭。

几天的勘察下来,大禹对治理汝南江已经有了方案:从上游龙门口处遏汝南江水势,同时诛杀江中恶蛟,为百姓除害。诛杀恶蛟,要先诱恶蛟现身。大禹命令在上游筑坝拦水,逼恶蛟现身。

众人捡柴火焰高。百姓踊跃参战,从山上扛来石块,负来土袋。一夜功夫,汝南江上筑起了一道大坝。在水潭的下游疏浚河道,使潭中水快速流向下游。潭中的积水在慢慢减少。

水潭中的恶蛟发怒了。竟敢有人暗算自己,这还得了!恶蛟搅动水浪,气势汹汹向治水大军疯狂扑来。大禹命令治水大军一步步退上山岭。恶蛟凶性大发,激起滔天巨浪,要让所有人丧身洪流。大水渐渐漫上了山岭。

大禹站在一块巨石之上,右手持耒,左手点指:“嗟尔恶蛟,既寄身汝南江,就该知天命,顺天理,佑一方百姓平安。奈尔竟然逆天而行,残害生灵。今日禹奉天受命,治理洪水,定要诛杀你这恶蛟为民除害,还百姓一方净土。恶蛟还不降下水头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恶蛟气得暴跳如雷,半空里一声长啸,疾向大禹扑来。站在大禹身后的英莲,疾闪身挡在大禹身前,手中竹篙刺向恶蛟。恶蛟空中身子一扭,甩动蛟尾,“啪”打掉了英莲手中的竹篙。

英莲被恶蛟带动的恶风扫得跌倒在地。她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奋力向恶蛟掷去。石块击在恶蛟身上。恶蛟大怒,张牙舞爪,恶狠狠扑向英莲。

恶蛟这一击,有雷霆万钧之势,足以开山裂石,英莲血肉之躯,焉能抵挡得了这一击。

随着蛟爪落下,英莲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那鲜血在空中喷洒开来,空中一片血雾,阳光把血雾照射成了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空中红光浮动,晶亮闪烁,所有人心旌为之摇动。

一连串动作,也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英莲——’大禹和崔老爹同时惊呼出声。大禹钢牙一咬,随着举起的手掌猛然落下,一声断喝:“放”!

身后扣弦待命的兵壮万箭齐发。箭簇飞蝗一样射向空中的恶蛟。恶蛟身上披满了鳞甲,寻常弓箭怎能射得穿它。箭矢碰到蛟龙身体纷纷落下,扑哧哧掉落水中。

大禹大怒,从从人手中接过自己专用的大弓,扣弦搭箭,奋起神威,两膀用力,拉动弓弦,射出了犀利无比的连珠三箭。

大禹这张弓,传说是西天柔桑木做弓,天山金蚕丝做弦,一箭射出能裂云穿石。随着刺耳的箭矢破空之声,连珠三箭穿透蛟龙鳞甲,悉数射入恶蛟身上。

恶蛟身中三箭,从空中跌落下来。它想借水遁而逃,不承想随着恶蛟跌落,刚刚还汹汹的水势竟刷地一声退了下去。

大禹抢前一步,举起手中耒,‘扑哧’扎了下去,把恶蛟牢牢钉在地上。恶蛟吼声如雷,拼命挣扎,尾巴左右狂摆,“啪啪’’击打在山石之上,直打得石屑纷飞。

大禹用早就备下的铁链紧紧捆绑了恶蛟,恶蛟大势已去,余势渐弱,只得乖乖听任摆布。

半山腰有一块巨大的山石,丈余见方,石面平坦如垠,恶蛟被铁索牢牢束缚,捆在巨石之上。它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庞大的身躯徒劳地左右扭动,眼中射出恚恨恶毒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山坡上站满了人。人们都想亲眼看到这祸害百姓的恶蛟怎样伏诛。

推金山倒玉柱,大禹撩衣跪倒,祷告苍天:“汝南江恶蛟为害一方,祸害百姓,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禹今日要秉天理,诛恶蛟,顺应天地民心,请苍天做鉴”!

说也作怪。湛湛青天,朗朗乾坤,凭空里“咔嚓嚓”一声霹雳,直震得山摇地动,草木瑟瑟。

大禹再拜起身,擎刀上前,手起刀落,白光一闪,红光迸现,恶蛟已尸首两分,蛟头咕噜噜滚下石台,掉入了山谷的野草丛中。四周百姓拍手称快,山野间欢声雷动。

恶蛟脖腔中涌出汩汩鲜血。那血流下石台,流向山下。蛟血所到之处,草木尽枯,腥臭扑鼻。蛟血洇入斩蛟石中,丝丝缕缕洇染开去,如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血色大花,妖艳而诡异。

汝南江畔,大禹和崔老爹默默伫立。江畔一抔黄土,掩埋了聪明勇敢的英莲姑娘。大禹眼前浮现出英莲的身影,小船中端茶送水,乖巧伶俐;山坡前舍身相护,奋不顾身……大禹的眼睛湿润了。

后人为纪念大禹治水,救万民于水火的功德,把大禹扎营的山取名为“禹王山”。山上建禹王庙,大禹王世代受香火供奉。禹王山上斩蛟龙的巨石,被人呼为“斩龙台”。数千年过去了,斩龙台上那殷红的血丝,却依旧清晰可辨,似在向人们诉说着那个流传了数千年的故事。

余真意看完了这个故事,再想到刚才梦中的那个黑衣少年,若有所思。

所有的蛟龙之属,好像都信不得。

第四十七章 剑网困大蛇

克制蛟龙的,有斩龙剑,还有斩龙台。

余真意合上古籍以后,大禹治水的传说,还历历在目。他现在还没有决定好怎么做,这黑衣少年,不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是坏的。

落日宗的那些人,却肯定不怎么好。

黑衣少年分明没有伤到白水河附近的百姓,落日宗却骗了他们这些散修。

虽然说,西方有妖族弃常国,但是大唐对境内的妖物,没有全部打杀。因为大唐立国之初,皇帝李二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些好妖。

若大唐的子民,不分好坏,把那些妖物一一斩杀,那跟妖族有什么区别?

所以大唐境内的这些大妖,过的都还算不错,只要不谋害百姓,胡作非为,一般是没有修士会执意降妖除魔的。余真意想帮黑衣少年一把,却又有些犹豫。

就这样,日子过的很快。

这天夜里,余真意感觉到,白水河的水波,动荡不已。那些百姓,还在熟睡中,什么都不知道。杜翔已经来敲门了,在他身后,各方势力云集。

楼一这个身材高大的体修,此时已经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藤甲,看上去就知道是宝物。看来这一次的事情,他们准备得很充足。

楼二还是坐在小车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兄弟两个,看上去区别挺大。

而那一对剑仙夫妇,此时沈雪松背着一把长剑,墨绿色的剑柄,看上去有些潇洒。在他身边,余娅还是穿得那么清凉,她的剑是赤红色的,十分好看。

他们好像不是很紧张,跟平常一样。

落日宗宗主杜翔,也是准备充分,手上拿着一杆大旗,这好像就是落日宗的法宝,只不过不知道有何用。他看着众人,说道:“等到天亮,估计就是蛟龙走江的时间,我们可以先去等待。”

众人没有异议,一同向白水河走去。

为了保险,余真意没有带上彩云,而是让她留下,看管重要的东西。

此时的浮桥,已经快要被河水淹没,只有拱桥露在外面。这一座号称永远不会沉默的桥梁,在今晚,可能就要沉了。到了桥头之后,几人分工合作。

落日宗的长老,不见身影,说不定在上下游埋伏。。

两位剑仙,则是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在白水河的两头,准备用剑气布下一张天罗地网。他们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眨眼间便离开老远。

桥头上,只剩下余真意几人。

楼一看着余真意,说道:“余公子,我要照顾弟弟,就不上桥头了。你若是不愿意,就给我们一起等在底下吧,稍后我可以先出手。”

对于楼一来说,他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弟弟楼二。

其次才是杀掉那头恶蛟。

余真意微微一笑:“楼兄,不要管我,我自己来。”

他这样说,兄弟两人自然不会再多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兄弟二字自顾不暇,哪还有空来操心余真意?

宗主杜翔看到几人的分布,很是欣慰,除了余真意,基本上都是老手,不用他操心太多。杜翔走上前,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稍后你出手,一定要果断,不然等那蛟龙游过浮桥,可就没办法了。”

余真意点点头。

杜翔犹豫了一下,问道:“余公子,对蛟龙走江一事,有所了解吧。”

余真意笑道:“书上看过一些。”

杜翔说道:“那待会余公子,上桥的时候,千万记住不要说话。说好了,那蛟龙就会得道升天,修成大道。说坏了,那蛟龙说不定不要百年道行,也要杀掉你我。只有不开口,才是最好的。”

这话说的,好像怕余真意乱说是的。

余真意点点头,对于杜翔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杜翔也不再多说,他御风飞起,来到白水河上方。越飞越高,直到将白水河尽收眼底。他是压阵之人,看到谁那里出了意外,他可以去补救。

杜翔看着下方的几人,随后望向黑黝黝的河水:“小畜生,天上底下,还有水底,都布下了天罗地网,看你怎么跑!你身上的龙筋,我要定了!”

这一次的屠龙大会,自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杜翔谋划多年了。甚至连宗门内的三位长老,都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杜翔想借助那恶蛟的龙筋,来一举迈入第三步开江境。虽然那水底的恶蛟,并未伤人,但是杜翔悄悄散布消息,说着恶蛟吃了小孩。

一传十,十传白,恶蛟龙没吃人,也变得吃人了。

一个是盘踞此地多年的落日宗,一个是水底害人的妖物,老百姓会更加相信哪一个

杜翔很是开心,这些妖物,修为再高,也斗不过他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修士。听说那西方的妖族七位大圣打进来了,杜翔很是不服,他觉得自己要是突破了开江境界。

也能与大圣一战!

随着时间推移,暗淡天色逐渐明亮起来,而白水河的河水,翻滚不已。

随着一声鸡叫,在白水河下游,那镇守下方的男子剑仙沈雪松,突然怒吼起来,而且还伴随有剑气。余真意登上浮桥,远远望去。

只见下游处,沈雪松正用自己的宝剑,御风在跟水中的黑影搏斗。

那黑影的身躯,非常庞大,只是一个摆尾,便能将御风飞起的沈雪松砸入白水河中。可是沈雪松在眨眼间,从河水中钻出。

他左手提剑,右手伸出去,犹如抓住了一张无形的巨网。

巨网由剑气组成,是剑仙夫妇忙活了一晚上的成果,他们为的就是不让这恶蛟逃走。在白水河水面上,布下一道道剑气。只要这恶蛟敢走江,那么他必将钻入剑网中。

沈雪松右手提着剑网,感受到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了吗,他怒吼道:“畜生力气还挺大,你挣扎啊,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

上游,余娅也在操纵剑气,默默配合自己的丈夫。

终于,在一片河水中,那条庞大的身影,露出了自己真容。是一条黑黝黝的“大蛇”,此时,它金色的瞳孔,正盯着沈雪松,庞大身躯剧烈扭动,想从剑网中逃出去。

可那是剑网,不是普通的渔网。

大蛇微微一动,身上便流出了鲜血,染红了白水河。

片刻之后,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沈雪松提着剑,一边咳嗽。一边笑道:“畜生,你再动啊,不是体魄强横么?让你进来你就乖乖今来,反抗作什么?不知道我最喜欢屠龙么?”

话音未落,天上观战的杜翔喊道:“沈兄小心!”

沈雪松心头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条巨大的尾巴,从河水中飞出,狠狠拍向沈雪松,直接把他从白水河上,拍到岸边,晕了过去。手中剑网,也缓缓松开,绿色的宝剑更是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黑色大蛇趁着夜色,往上游迅速游去。

在它的额头上,有两个鼓包,慢慢隆起。身上的鳞片,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剑气巨网,没有沈雪松的控制,悄然跌落,再也没办法控制住这条黑蛇了。

说是蛇,其实已经有了蛟的气候。

只差那一句封正,以及游过浮桥。

女剑仙余娅,看到丈夫被打落,很是担心,可是她不能走开。因为上游的剑网还在,还可以阻拦一二。若是拦不住那畜生,可能今晚所有人都要死。

浮桥不远处,楼一站起身,身上的藤甲哗啦作响。他看了一眼弟弟,开始爬上一旁的屋檐,不知使了什么秘术,他的身躯竟然在缓缓在变大!

不一会的功夫,便如同一个小巨人一般,身上的藤甲也随之胀大。

他跃入白水河,砸了两拳自己的胸膛,像个小巨人一样,拦住了黑蛟的去路!

余真意看着楼一的身影,觉得他有些像镇魔城外的那个青铜巨人!

第四十八章 你娘子真不错

只要是野修,谁还没点拿手本事呢。

楼一这秘法,一看就知道很厉害,他站在白水河中,像一个巨人,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条游来的黑蛟。身子变大,楼一的笑声也更加爽朗:“畜生,咱们来试试谁的力气大。”

说完,与那黑蛟装在一起!

黑蛟一路走过来,带着很多河水,力气极大,一下子差点把楼一给撞倒了。

楼一一咬牙,双腿陷入河水的泥土中,如搬山之势将那黑蛟拦腰抱起,想甩到一边。可见这楼一的秘法,是真的厉害。身子变大了之后,不是只懂得蛮力。

原来的武技,还有拳意全都在。

黑蛟的力气十分大,与楼一角力。其实,它的境界比楼一高,应该是碾压之势。可之前在剑网中,流的血太多,它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楼一的秘法,能使他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就这样,一人一蛟龙,在白水河中,僵持不下。这时候,楼一往岸上看了一眼,他的双腿往后退了一步。

岸边,楼二坐在小车上,拍了拍自己的双腿,他叹气道:“小二啊小二,你总是拖哥哥的后腿。”

话虽如此,一根银针,从楼二的袖子飞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银光,直奔河底的那黑蛟。白水河中,楼一看到那抹银光,哈哈一笑。

余真意在桥上看呆了:“那银针,是什么,跟秦玉的飞剑有些相似!”

比起黑蛟庞大的身体,这银针,连一根毛都算不上。可是,就在银针没入黑蛟庞大的身躯以后,黑蛟惨痛的挣扎起来。它的身体被楼一抱着,根本动弹不得。

一片片鳞片,从黑蛟身上剥落。

黑蛟一声嘶吼,响彻天际。

这一回的痛苦,可比刚才痛多了。刚才剑网,只是让它流了些血而已。可现在楼二的这根银针,却是把它的鳞片,一点一点挑下来,惨绝人寰。

终于,黑蛟的眼中,闪起一道道凶光。

它死死盯着楼一,瞳孔慢慢的,由黑色变为金黄色。楼一自知不妙,却没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力气一松,顿时抱不住黑蛟。

黑蛟借助这一瞬间的气势,将楼一撞到在底,在河水的压迫下,让他再也起不来。顺势一个甩尾,一片波浪掀起,将岸边坐在小车上动弹不得的楼二淹没。

然后黑蛟没有犹豫,借助剩余的力气,接着往浮桥边游荡。

在上游的女子剑仙余娅,已经赶过来了,但是看到楼一和楼二两兄弟的惨状,她很明智的没有出手,抱着赤红色宝剑,躲在一旁。

浮桥上,只剩下余真意,还有黑蛟对视。

黑蛟的声音在余真意脑海中响起:“你说过的,要帮我。”

余真意微微一笑,体内的灵气,毫不犹豫的冲天而起。

黑蛟很是愤怒,嘶吼起来,它只差一步,就是在世真龙了。可余真意答应过它,为何现在不愿开口?它选中的有缘人,正是余真意。

余真意不开口,它就算游过浮桥,也成不了真龙。

想到这里,黑蛟怒视着余真意,瞳孔逐渐变的金黄,硕大的身躯朝浮桥游过来。今天的事情,成败在此一举,就是失败了,不过也是一死而已。

黑蛟已经付出了一切,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它眼中,有着拼尽一切的目光。

天空上,落日宗宗主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几人,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急着出手,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现在,他有一点事情可以做。

他御风来到下游,从江水中捡起了沈雪松墨绿色的剑,然后来到他身边。

沈雪松感受到杜翔的气息,很是兴奋,说道:“杜兄,那黑蛟已经精疲力竭了,只要等到天亮,它便走江不成功。到那个时候,便任我们宰割,这畜生力气还挺大的。”

杜翔看着躺在地上沈雪松,慢慢走过去,从自己口袋中,丢出一瓶丹药给他。

沈雪松接过丹药,笑道:“虎骨丹,这么好的丹药,我还没吃过呢。”

虎骨丹,确实是上好的仙丹,乃是由道门修士炼制而成。只需一颗,身上的内伤变能全部复原,而且没有后遗症。这种丹药,千金难求。

沈雪松这个散修,还是第一次拿到,他有些兴奋,正要塞到嘴里。

杜翔慢慢走过来:“对了,沈兄,还有一件事没跟你说。”

躺在地上的沈雪松愣了一下:“什么事?”

杜翔笑道:“你娘子的腿,当真不错。”

沈雪松怒道:“你说什么?”

还没等这句话说完,杜翔的双手,便迅速贴在沈雪松身上,然后移开。一瞬间的功夫,沈雪松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他手中还捏着那虎骨丹。

杜翔再次说道:“我说,沈兄,你娘子真不错,稍后就该我享受享受了。这些天,你与她的战斗,当真以为没人听见。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机会。落日宗宗主,配得上你娘子吧。”

沈雪松的胸口,在杜翔那一掌之下,已经塌陷进去,生机断绝。可他凭借着乘风境的境界,还硬撑着一口气没死。他盯着杜翔,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宗主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

杜翔微微一笑:“放心,稍后我就离去,没人看见的。你身上的伤,我会告诉你娘子,是黑蛟的力气太大。安心去吧,汝妻子,吾养之。那双腿抗在肩膀上,一定很舒服。”

随着手中的丹药滑落,乘风境剑仙,沈雪松身死。

杜翔从他手中,把那虎骨丹捡回来,微微一笑。再将手中墨绿色的剑扔下,他笑道:“沈雪松啊沈雪松,你说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一把绿色的剑呢。”

做完这些,杜翔拔地飞起,该去收官了。

美腿虽好,可龙筋更为更要。

浮桥上,余真意单腿站在桥沿边,盯着那黑蛟。

黑蛟一次次的进攻,都被余真意的拳头给挡了回去。它有些不明白,这余真意,明明看上去境界不高。怎么力气却比刚才那个小巨人还大,是什么怪胎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明亮。

当天地之间彻底亮起来的时候,黑蛟要是还没有得到那句封正,或者没有游过浮桥,那它这些年的修为,就全部毁了。它看着余真意,眼神冰冷。

余真意伸出手,朝黑蛟勾了勾手指。

黑蛟大怒,它受不起挑衅,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朝余真意涌来。庞大的身躯,带起来的河水,好似真的要漫过浮桥。余真意在浮桥上,如同一尊神像,巍然不动!

白水河边,一个灵巧的脑袋,从屋子里探出头。彩云听到外面的嘶吼声,很是担心自家公子,她便推开门出来看看。好歹是踏浪境的鬼物,怎么说,也是有些修为的。

刚出门,彩云就看到这一幕。

一个身材健壮的公子哥,站在浮桥上,摆出拳架。

而在白水河中,黑蛟庞大的身躯,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越过浮桥,终究是求不得。明明黑蛟的身躯那么大,带起的河水那么湍急,可好像就是拿余真意没有办法。

这是孤魂野鬼彩云,这一生中,见到最波澜壮阔的一幕。在往后的岁月里,她跟着余真意,见识过更多的大场面。什么妖族大圣搬来好几座大山,什么道门真人一指便截断江水,什么明月国的书生言出法随。

都不如今天晚上,彩云见到的这一幕。

少年就像是赶苍蝇一样,随意打退声势浩大的黑蛟。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天终于快亮了。

黑蛟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

第四十九章 九仞山也是你能侮辱的?

黑蛟心中很是难受,因为它之前托梦给余真意。

等的就是那一声“封正”,可是却等不到。它今晚为了“走江”,堵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却倒在最后一刻。它不甘心啊,百年苦修。

原本它是白水河底一条泥鳅,在无意之间,吞吃了白龙的尸体,才开灵智。因为桥底有斩龙剑存在,所以它一直不敢露头,在河底苦修。

最近斩龙剑不知被谁取走,它才厚积薄发,想走江成功,成就通天大道。

没想到,如此凄惨。

浮桥上,余真意如真人在世,眼神冰冷。

这时候,在天上姗姗来迟的落日宗宗主杜翔,慢慢停下来,他笑道:“余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竟然能以肉体的力量,硬刚这头畜生,比那楼一可厉害多了。”

刚才一口一个楼兄,现在一口一个楼一。

余真意微微一笑,说道:“杜宗主,你最好还是小心点,这泥鳅还有余力的。别像那沈雪松剑仙一样,以为自己的剑网能困住他,反而被杀了。”

杜翔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这余真意,难道在浮桥上,看到是他杀的沈雪松?

还有,他为什么知道这恶蛟本体是一条泥鳅?

一时间,他竟然不敢上前。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从浮桥上,纵身一跃,来到白水河上。现在这个时候,余真意才真正展示出踏浪境修士的风范,双脚轻轻点河水上,一步一步朝那黑蛟走去。

黑蛟已经疲软无力,庞大的身躯倒在河水中,它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头颅高高昂起,它一脸怨恨的看着谢宝树,什么话也没说,金色的瞳孔,让人心惊胆颤。

天边,渐渐亮起一道光。

余真意来到黑蛟面前,看着它庞大的身躯,缓缓说道:“好大一条龙啊。”

听到这句话,黑蛟的眼神,由怨恨变得错愕,随后是狂喜。

四周白水河的灵气慢慢涌入它体内,河里的鱼虾全部浮出水面,似乎是在为黑蛟道喜。随着灵气汇聚,黑蛟身上的鳞片,正在重新生长。

刚才还羸弱的气息,一下子强盛起来。

杜翔察觉到黑蛟的气息,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冲上前来:“姓余的,你干了什么!”

余真意则是悄悄后退,根本不解释。

这时,四面八方,落日宗埋伏的那三位长老,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从三个方向同时冲出来,踩在水面上,朝黑蛟狂奔过去。他们眼神狂热,想宰了这妖物。

杜翔留了个心眼,他明明是修为最高的,却最后上前。

有了“封正”的加持,黑蛟眼中的喜意,谁都能看出来。它瞧着四周冲过来的几人,只是轻轻甩了甩尾巴。南边来的那位长老,便身体爆裂,化为血块落在白水河中。

其他三人,停下来脚步,脸色惨白。

那可是踏浪境界的长老,修行多年,竟然被一尾巴就给抽死了。要知道,就是宗主杜翔,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杀死一位长老。

杜翔打喊道:“快趁它没力气,宰了它。”

说是这样说,没有一人感动。

有位长老笑道:“宗主,说的轻松,您境界高,您应该先上啊。”

杜翔哪里敢上,沈雪松的惨状,还在他眼前浮现。他是练气士,沈雪松是剑修,他的体魄甚至还不如沈雪松,可能连蛟龙一下都抗不了。

剩余的两位长老,很清楚宗主的为人,他们可不敢上前。

于是,这几人,悄悄后退,看着那黑蛟蜕变。

黑蛟身上的灵气,缓缓朝腹部汇聚,有一颗龙珠在腹部生成。它在白水河中,缓缓看了一眼余真意,然后就朝浮桥游去。巨大的身躯,使得河水高涨,似乎要淹没四周的房屋。

可是犹豫了一下,黑蛟还是缩小的自己的身躯,从浮桥下游过。

最后,它仰天长啸一声,消失在河底。

这场走江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余真意踏浪走回江边,在一片潮湿的地方,找到了楼二这个双腿不便的少年。楼二的小车,有些破损,但勉强可以坐人。他一脸狼狈,受伤不轻。

余真意把他安顿好,又在岸边,找到了受伤的楼一,把他们放在一起。

楼一楼二看着余真意,十分感激。

余真意却没有多说,他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处理,那就是落日宗的人。此时的杜翔,带着两位长老找到余真意,满脸怒意:“姓余的,你怎么回事?”

余真意问道:“怎么了?”

杜翔看着他,一旁的长老说道:“让你看着黑蛟,你最后是不是说了什么?为什么它会突然走江成功,你这样在让白水河四周的百姓怎么办?”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没说。再说了,那黑蛟游过浮桥到时候,如此安静。你看看四周,水位已经下降了,它并没有伤害到百姓。”

那长老怒道:“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若是你们走了,那黑蛟再出来为祸人间怎么办?”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莫须有的罪名,为何强加上去?”

杜翔抬起手,顿时跟两位长老,将余真意围在其中。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拳头,笑道:“正好之前没打爽,怎么,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上。现在天已经亮了,这路上马上要有百姓过来,咱们可得速战速决才行。”

杜翔摇了摇头:“姓余的,今天大家忙活了一晚上,全被你浪费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余真意将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杜宗主,你可没有白忙活啊。”

杜翔脸色一变,余真意这个动作,代表他知道自己杀了沈雪松。看来他在浮桥上,看到了这一切。杜翔往前走了两步,如此一来,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两位长老,也很默契的把余真意围在中间。

这时,一旁的楼一和楼二,缓缓走过来,兄弟两都手上不浅。

杜翔看着两兄弟,笑道:“怎么,你们是不是要来帮这位姓余的?你们身上的伤,可都因为他白费了。不是应该给我们一起,宰了他吗。”

楼一和楼二,似乎不敢对上余真意的眼睛,楼二说道:“杜宗主,咱们这一次都亏大了,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我们两兄弟这就离开,还望杜宗主见谅。”

杜翔哈哈一笑:“可以的,明白事理的散修,往往活的久一点。”

楼一推着楼二,缓缓消失在夜色中,不敢看余真意一眼。

余真意眼神冷漠。

刚刚上岸的第一时间,他就去救了受伤的楼一楼二两兄弟,他们现在去是走了干脆。不愧是散修,一切都已自己为重。这就是散修,冷血无情。

什么兄弟,什么道友,都是假的。

余真意缓缓看着几人,握紧了拳头。

这时,一个女子梨花带雨的冲过来,看着几人:“你们这些无耻的家伙,怕是早就看重了我家公子的法宝,才找个借口出手的吧。”

正是在远处,远远看着的彩云。

她孤身一人,挡在余真意面前。

杜翔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这鬼物,不逃跑就算了,竟然还冲上来送死。看你似乎是至阴之体,稍后我就拿下你,当作鼎炉算了。”

一旁的两位长老,也都淫笑起来。

彩云骂道:“这就是名门正派落日宗的嘴脸吗”

杜翔很是开心:“怎么样,你家余公子,是个散修,是不是很难受啊?要知道,散修就是贱命一条。你看那楼一和楼二,我让他们滚,他们就得滚,不然一起杀了!”

彩云怒道:“我家公子是九仞山的修士,不是什么散修!”

她非常愤怒,因为落日宗这几人的嘴脸,像极了生前打死他的那户人家。可这三个人的气息很强,让她根本没有办法。

杜翔三人,听到九仞山三个字,更是笑起来了。

其中一位长老笑道:“九仞山,听说就是北方那个两大宗门之一?最近在西边,都被妖族给灭了。连妖族的都挡不住,还有脸称是两大宗门,真是不要脸。”

另一位长老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还不如龙虎山的一半呢。”

杜翔也笑出声来:“听说你们的山主,乃是第四境界的修士,怎么没有一点消息,就死在妖族手里?还有那五峰的峰主,也是没有一点消息,还害死了火凤卫,有一点用么?”

似乎说的起劲,杜翔走上前,指着余真意的脑袋:“难怪你会失手,原来是九仞山的弟子。你家山主在西边抵御妖族失败,你在这里连条蛟龙都拦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余真意奋起一拳,砸在杜翔脸上。

这一拳很重,杜翔却是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灵气,早就围绕在余真意身边,如同开始那沈雪松的剑网一样,想困住余真意。身旁的两位长老,也很默契。

一人上前想制住彩云,一人冲上前,想用拳头砸碎余真意的脑袋。

杜翔的灵气大网,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是个练气士,虽然身体没有余真意强健。但是对于灵气的操纵,可比余真意厉害得多。

他一只手抓着巨网,笑道:“九仞山的弟子,恐怕家当不错吧?没了蛟龙,拿你开刀可能也不错。”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杜宗主,你确定吃的下我?”

杜翔用力操纵灵气:“吃不下,也得吃,不然白来一趟,不合理。”

余真意又说:“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九仞山山主,还有几位峰主。他们在前方与妖族大战,你们在这里安心享乐,有神什么资格诋毁他们?”

杜翔冷笑一声:“德不配位,为什么不能说一说?九仞山的山主,连妖族大圣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称为大修士?不是是一群废物罢了,若是我迈入第三境界,肯定能跟那妖族大圣一战!”

“你没机会了。”

一声豪迈的声音在一旁的楼上响起。

于此同时,一柄长剑,从天而降!

直接穿过了杜翔的头顶,在他头顶开出一个血洞,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杜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鲜血从头上流出,他迷茫的看着四周。

两位长老的表情,像是白日见鬼一样,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杜翔慢慢失去生息,临死之前,他抬头看了一眼,眼神恐惧。

在一旁的望远楼上,有一个老剑客,他眼神冰冷:“九仞山也是你能侮辱的?”

第五十章 就这么简单?

落日宗宗主杜翔,被一柄长剑钉在地上,一动不能动。

他浑身抽搐,倒都倒不下,在痛苦中慢慢失去了生机。片刻之后,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柄长剑才缓缓离开杜翔的身体,飞回望远楼。

望远楼上,老剑客接过长剑,放回身旁的剑匣中,他接着喝酒。

继续钓鱼。

钓大鱼。

这个时候,落日宗的另外两位宗主,已经被吓傻了,看着杜翔的尸体,一动不敢动。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有彩云,大声呼唤道:“看到没有,恶人有恶报。”

两位长老微微一笑:“误会,误会。”

余真意却不管那么多,飞快冲上前,一拳将两人撂倒在地。也许是害怕,那两位长老,根本就不敢还手,任由余真意殴打他们。

余真意挥出两拳,分别砸向两人的丹田,废了两人的修为。随后看看一眼望远楼上,说道:“多谢前辈了。”

那位老剑客,不知怎么的,一声不吭。

余真意带着彩云,缓缓离去,只剩下两位长老,在这里哀嚎。

与此同时,白水河下游,余娅看到沈雪松的尸体,像疯了一样,又急又跳,没有一点剑仙风范。她不明白,为什么就是自己的相公死了。

这时候,余真意缓缓走过来,说道:“杀他的,不是那黑蛟,而是落日宗宗主杜翔。杜翔已经死了,你要是去鞭尸,恐怕还来得及。”

余娅没有理会余真意,只是抱着沈雪松的尸体,手中握紧了自己的长剑。

余真意也不管他,缓缓来到江边。这里是白水河下游,可能也是黑蛟的老巢。余真意还有事情呢,他站在岸边,缓缓等待。

彩云也在一旁,十分好奇的盯着水面。

不一会,一个硕大的脑袋,从河中浮现,它看着余真意,从嘴中吐出一棵水草,任由波浪将那水草推到余真意面前。黑蛟口吐人言:“这就是我守护的至宝,送给你了,以报答封正之恩。”

余真意没有去捡起那水草:“这和之前说好的,可有点不一样。”

黑蛟冷笑一声:“你还真想我把气运都附在你身上?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些人是一样的。贪得无厌,只不过所图更大罢了。如今我已经是真龙之躯,不会再怕你了。”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那之前说的话,就不算数吗?”

黑蛟点点头:“我现在是什么身份,能给你这“养魂草”,已经是开恩了。你还不快走,东西可是好宝贝。你不要再贪心了,做人要知足。”

现在的黑蛟,已经大道有有成,岂会害怕余真意?

它知道,余真意跟那些凡俗修士,没有什么不同。之前在浮桥上,虽然给了自己一句封正,可抱着的心思,却是不怎么纯正。

他估计想的是,让黑蛟在绝望之际,对他产生感激之情,然后认他为主。

这对于黑蛟来说,怎么可能呢?黑蛟对那时候,阻拦他走江的虽有修士,心生怨恨,是不可能有感激之情的。哪怕是最后给与它封正的余真意,它也不会感激。

给出这宝贝“养魂草”,只不过是它顾着大道,不想逆天行事而已。要知道,修士最讲究因果,它这条真龙也不得不低下头颅。给余真意这宝贝,已经是莫大的面子了。

黑蛟很好奇,他还想要什么?

莫非真的想自己当它的奴仆不成。

大唐历史上,还真有骑龙的修士,可那是谁,那都是在修行界赫赫有名的仙人。有道门真人,还有佛门金刚,他一个小小的余真意,凭什么敢有这种想法?

黑蛟高高昂起头颅,盯着他。

如果他得寸进尺,黑蛟不介意一口吞下他。

彩云在岸边,看着这大家伙,没有一点害怕,她怒道:“大家伙,你可别嚣张啊,我家公子很厉害的。在最后一刻,还救了你,你别不知好歹。”

余真意抬起手,拦住彩云。他看着黑蛟硕大的头颅,笑道:“你以为,自己走江成功,化身真龙,就很厉害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黑蛟口吐人言:“你一个踏浪境修士,凭什么那我有办法?”

余真意将手放在身后的剑柄上:“就凭我这把剑,你觉得怎么样?”

黑蛟丝毫不惧,金色的瞳孔,就这么盯着余真意,它吐了吐自己的舌头:“姓余的,你要是识相,赶紧走开。我是不会理你的,这一棵养魂草,断绝我们之间的因果。”

余真意笑道:“畜生就是畜生,说话从来不算数的。”

黑蛟笑道“那又怎么样?之前看你有灵气,我才求一求你,讨一句封正。现在好了,我大道有成,方圆千里,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都要听我号令。你以为自己手上拿的是斩龙剑吗?这么嚣张。”

余真意看了它一眼:“不是斩龙剑,杀你确实够了。”

他看都不看河岸边的那一株养魂草,飞速冲向白水河,于此同时,他抽出了背后的真武剑。在白水河上,踏浪而行。他是不会剑法,可是《沧浪剑诀》早就熟记于心。

楚天淡,月初斜,似吴钩。夕阳挂楼头,江湖路,载酒行,道是何处留。昨夜谁抚旧时曲,金戈逐铁骑,挽长弓,越烽烟。

跃马横刀犹记正年少,并肩征楼兰雪,雪映寒剑。亦同饮关边月,月落霜河。揽尽风华茂,赤焰长驱千军等闲。却当此一别后,弹指之间。

倾城乱繁华倒,梅岭覆血。倏然便成憾,难向残垣觅故音,此间流光转几数,识遍世间英雄路。

梅染琉璃,寒衣轻衫笑若语。殊途逢,似曾故知己,了然旧梦从何忆,河山仍在人凋零。金銮缭乱,孑然长立影清决。

谁道是,一战风华去。

尘雾烟,碧云天,海潮远。剑赋诀,昆仑巅,瑶台间,仙妖现。

御长剑游遍,从此,独闯天险。携剑,生死相言。沧海,风雨雪,宿命缠恋,情缘该何绝。白发笑,江湖怨。忧愁伤,谁能解,剑封三千年。

苍浪依旧,涛声不灭。

余真意在心中,一边默默背诵《沧浪剑诀》,一边朝黑蛟奔去!

黑蛟心头大怒,这些人类,真的贪得无厌。它已经给了一株养魂草,难道还不够?它也是有火气的,看着在河边上狂而爱的余真意,它张开自己的大嘴,准备一口吞下。

余真意握着真武剑,就像握着当初那个铁疙瘩一样,十分熟练。

他高高的跳起来,将体内的灵气,通过窍穴。注入真武剑中。一时间,在河面上,有一道巨大的剑气涌起!这一道剑气,比黑蛟的身体还要大!

黑蛟惊恐的回过头去,心中危险的信号震动,它赶紧一头钻进白水河中。

余真意放肆的将自己体内的灵气,以沧浪剑诀的方式宣泄出来。整条白水河下游,顿时充满了剑气。这条河很大,跟《沧浪剑诀》有些搭。

所以从未修行过剑法的余真意,能如初畅快的出剑!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剑,乃是真武剑,对世间妖魔,都有克制。真龙一族,怎么说本体也是妖。所以黑蛟现在十分痛苦,身上新长出来来的鳞片,被一片片剥落。

黑蛟现在的身体,可是十分强悍,愈合力惊人。

可是它逃回自己的龙宫,才发现,身上的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踪迹。它疯狂的吸收白水河四周的灵气,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灵气从那些剑气中,都散出去。

黑蛟是真的怕了,他不明白,那小子分明不是个剑客,为什么能使出这么厉害的剑气?之前在浮桥上,他一次次打退自己的进攻,分明是个厉害的体修。

体修这么强,怎么现在,剑气也这么强?

这不合擦常理!

黑蛟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在白水河边,望远楼上,原本躺着的老剑客,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惊道:“这小子,还真是可以的。能将九仞山的修行功法,修到这种程,居然还是个剑修,我真是看走眼了。”

与此同时他,他注意到余真意手中的剑,微微一笑。

有真武剑在,那头妖龙,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彩云在岸边,看着自家少爷,在河面上踏浪而行,手中拿着一把剑,开心得大叫起来:“少爷,你才是真正的剑仙,那朝清远跟你比起来,给公子提鞋都不配!”

余真意微微一笑,此情此景,他也很满意。

《沧浪剑诀》这本功法,他早就看了无数遍,并且记在心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修炼罢了,现在在水面上,正是修行的好时机。

他尽情的挥洒自己的剑气,体内的灵气没有保留。

不一会的功夫,白水河的河水,又被染红了。一条硕大的真龙,缓缓浮出水面,双目无神。它现在,已经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

余真意缓缓来到真龙面前,将真武剑放在它面前。

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撞在真龙身上。

真龙已经放弃了抵抗,它问道:“你这是什么剑?”

余真意笑道:“不要管是什么剑,我只是想说,真龙说话不算数,我一样能治你。”

真龙冷笑一声:“你不要这么装腔作势的,不就是想让我当你的坐骑,然后用我的灵气反哺你的身体么?我不愿意,快一剑杀了我,休说那些侮辱的话。”

余真意愣了一下:“你不过是一条泥鳅罢了,我要你当我的坐骑干什么?”

真龙把眼睛一闭,不再理会余真意。

片刻之后,它又睁开了眼睛:“你们人类,就是这么虚伪,不是想让我的灵气,你还回来作什么?你们人类有句话,叫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你不就是这样么?”

余真意呵呵一笑:“你还真是高看自己了。”

真龙皱眉道:“你花了这么大心思,不是为了这,那是为了什么?”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来找你,不是想要什么看龙宫至宝,也不是想要你当我的坐骑。我只是想让你发个誓,有那么难吗?”

真龙嘲讽道:“发誓一辈子跟着你,永远不反悔是吧?这不过是换了个说法,你还说你不无耻。”

余真意把真武剑架在它脖子上:“我让你发誓,永生永世,不得侵扰白水河两岸的百姓。”

声音不大,却让真龙愣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余真意点点头:“就这么简单”。

第五十一章 这条泥鳅叫白水

余真意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柄重锤一样,敲在真龙的心头上。

曾经是一条小泥鳅的时候,它都没有这么震撼,它盯着余真意,问道:“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白?只需开口,我肯定会答应的。”

余真意笑了笑:“要是不打服你,你不会放在心上。”

它很难受,躺在水里,看着天空,不想说话。

余真意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说实话,这么久以来,余真意确实还不知道这个黑衣金瞳少年的名字。

白水河中,余真意收起了自己的剑,这个时候,真龙的身躯,才一点点开始修补。停在它身上的剑气,缓缓散去。片刻之后,真龙又恢复了元气,它这才抬起头。

看着余真意,它说道:“我以前是没有名字的,最近决定就叫白水。”

白水,白水河的白水。

这名字不错,看来泥鳅白水深知人类修行界的事情。在人类修行界,一些得道有成的修士,都喜欢用自己得道的地方,作为自己的称号。

跟殇阳真人和殇鬼真人不同,他们的称号,是根据事情来的。

上一次在镇魔城头,被余真意敲下去的龙湖真人,他就是修道有成的地方,就是龙湖。如今的白水,走江的地方是白水河,他就把白水河,当作自己的名字。

余真意拍了拍它的脑袋:“白水是吧,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守护两岸的百姓。要是我听到你再危害人间,我不管在哪,都会赶回来宰掉你的。”

白水点点头,它在空中,化为人形,落在余真意面前,问道:“公子接下来要去哪?”

余真意笑道:“我就一路走走停停,随便逛逛。”

白水看了一眼四周,说道:“公子虽然实力强,但还是要小心。这白水河附近,还有高手存在的。前些时候,斩龙剑被取走,取走的定是个高人。”

这件事,让余真意也皱了皱眉头。

斩龙剑,不是那老剑客的取走的,那么这里肯定还有别的修士。只不过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出现呢?还有,老剑客说他在钓鱼。

起初,余真意以为他说的钓鱼,是钓白水。

但是昨夜事情过后,余真意才发现,在老剑客眼里,白水走江一事,算不了什么。他只是看杜翔不爽,随意出了一剑而已。他要钓的大鱼,恐怕还在暗中潜伏。

想到这里,余真意有些不舒服了,他问道:“你现在修成了真龙身躯,有没有发现,这附近有不对的地方?”

白水点点头,说道:“公子,虽然我现在修为不高,但是能感觉到,这浮桥下挂着的斩龙剑,还在附近,并未走远。因为有一股毁灭的气息在这里,我很害怕。”

余真意摆了摆手:“算了,没什么事了,你先走吧。”

如果说一开始,白水觉得余真意是个小人的话,那么它现在,就十分佩服余真意。随手一抓,那养魂草便飞到白水手中,它笑道:“公子,这是好东西,能蕴养一个人的灵魂,你还是拿着吧。”

见他这么有诚意,余真意就收下了。

养魂草,他略有耳闻。

人是有三魂七魄的,这东西,对神魂很有帮助。

道经《云笈七签》卷五十四云:人有三魂:一曰胎光,太清阳和之气;二曰爽灵,阴气之变;三曰幽精,阴气之杂。

一魂:胎光,此为三魂之主魂。判断一个人死亡就是丢了胎光,胎光丢,则命不久矣。有的人幼年受过惊吓,伤到胎光,出现的心悸不安、焦虑抑郁等症状可能持续多年难以恢复。

二魂:爽灵,主人与外界沟通的本领,或者说人机敏的反应程度。爽者,快也。许多人心思机敏,随便提出一个日子,他能够迅速说出那天是周几。这是无法用逻辑推出来的,是一种天赋的本能。

若爽灵丢失,人的智力会降低。想要提高智力,则需治这个灵。人体有几个穴位,如胸口的“灵墟”,腕上的“灵道”,脊柱上的“灵台”,经常揉捏这些穴位能促进小孩子智力发育。

三魂:幽精,幽精决定人的生育能力,也决定了所爱之人会是怎样。人们常说的“被勾去了魂”,这里的魂指的就是幽精。人们经历过痛苦的时事情,往往痛不欲生。

“失魂落魄”,便是因为伤了幽精之魂。

这养魂草,不管是对于凡人,还是修士来说,都可以养好神魂。修士可更上一层楼,凡人可延年益寿,开拓神智。余真意收起来之后,跟白水告别,踏浪回到了岸边。

彩云正在等他,余真意是这几天看书才知道的。

原来鬼分戾鬼、冤魂、鬼、幽灵。

所谓戾鬼,人在青壮年时期,气血方刚,偶然凶死,诸如摔死或斗殴、打假突然致死。这类死亡,三魂七魄紧紧相抱,有时显灵害人或摔打器皿,或发出奇怪的声音等,道家称“戾鬼作崇”。

冤鬼是指被人暗害死亡,属于不正当的死亡,魂灵不散伺机报仇或洗冤。所谓鬼,是指人死后魂飞魄散,就是魂之精气与魄之灵性合二为一,道家称之为“鬼”。鬼性奸诈,多做坏事,不做好事,不受人们喜爱。

彩云就是一只冤鬼,在鬼怪中,法力算是中等。

不如戾鬼,却又比一般的鬼强点。

人之精灵叫鬼,山之精灵称妖,水之精灵呼怪,山风瘴气唤魔。世上存在妖魔鬼怪,时常出来作崇,大者危害朝廷,小者危害人身,所以几千年来道家非常注重降妖伏魔之法。

余真意拍了拍彩云的脑袋,笑道:“过些时候,再给你找来一门上好的鬼修法决。”

彩云点点头,搂住了余真意的手。

这件事,其实是很难的,如今的修行界,对妖怪还算不错,对鬼却是很不友好。

在道经中,鬼和神,往往是并称的。

道经里面,除了修炼成仙的仙人之外,还有“神”。儒家常将鬼神并称,但是却不言仙。道经却神、仙、人、鬼都谈的。何为鬼神?有大儒云:“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

《周易》也说:“知鬼神之情状”。

足见儒家是承认有鬼神存在的,否则你怎么“知鬼神之情状”?既然说“知鬼神之情状”,前提就是有鬼神。一般的人死之后,魂升而魄降,灵魂归于泰山,或言蒿里,或言酆都,或言北斗。

但是有些忠孝之英灵,却不受这个规律,不是成为鬼,而是成为神。鬼神,本是一炁,其屈则为鬼,伸则为神。也就是说同样是一个人,死了之后,既可以成为鬼,也可以成为神。

虽修道而成,不免有死,遗枯骨于人间者,纵高不妙,终为下鬼之称,故曰鬼

儒家把那些为国家做出突出贡献的人,奉为神明,建立祠庙奉祀其灵。

可是儒家在大唐,并不兴盛,而是在隔壁的明月国,儒生当道。大唐现在是佛道并立。

佛家,对妖魔鬼怪,一向是不怎么容忍的。

道门则认为,天地间有阴阳之气,至阳者上升为神仙,至阴者下降入地府,于是便有了神与鬼的分别。

在很多民间传说和演义小说中,都会把人死之后的魂魄描述成厉鬼,并且认为七月半时会有诸多厉鬼危害人间。其实,这都是对神鬼信仰的误解。

道教中认为的鬼神,不过是阴阳二气所化。人生天地之间,本身便禀赋着阴阳二气。

小孩初生时,新生儿的身体是暖的,哭闹的声音是嘹亮的,其一切自然反应都呈现出外放的姿态,这是阳气充沛的表现。

随着生命过程的耗损,人身体内的阳气也在一点点消散,老年人普遍怕冷,整个身体也都呈现出佝偻内缩的状态,这是阳不胜阴的表现。

天地万物的生长枯荣,其实都是阴阳二气相互轮转的结果。不论神鬼,行天地之正气者,皆可得万民香火信奉;如果阴贼害人,必然会受到相关的惩戒。之所以会出现如此不同,则与鬼的归途有关系。

“众生必死,死必归士,此之谓鬼。”、“鬼有所归,乃不为厉。”意指凡是危害人间的鬼众,均是形魂无处依附的原因。

人身所化至阴之气不断汇聚,达到某个界点时必然要阴尽阳升,在宗教理论中以轮回转世的方式体现出来。若阴气无法转阳,即鬼众无法脱胎,难免就会生出诸多戾气,从而危害人间。

道门以慈悲立教,修行人悲悯天地万物众生,这其中自然包括鬼道在内。

七月半,鬼门开,并不是说地府要放出诸多鬼众出来肆意横行,而是借此时节使无处可依的魂魄能够在道门修士的加持下受炼更生,从此解除前世冤孽,超生云路、举步南宫。

阴尽阳升,阳灭阴起,即便是神人鬼三途,也仍包含在这亘古不变的道理之中。

可是这也并不说明了道教就承认鬼怪修行,他们那些修士,一见到鬼怪,就想着送去地府。

所以鬼修,比较少见,余真意要想弄来一门修行法决,还真不容易。

余真意背着剑,跟彩云走在白水河边,他问道:“刚才那一剑怎么样,潇洒不潇洒?”

彩云睁大了眼睛:“当然潇洒了,那么大一条龙,在公子这一剑之下,直接逃进了河底。要是公子早些出剑,龙虎山的那个朝清远,怕都是拿你没有办法。”

听着婢女的夸奖,余真意却是叹了一口气:“我有个朋友,他最不喜欢剑仙了。若是他在这里,肯定又要说我们这些拿剑的,装模做样。”

第五十二章 剑修就是跪着要饭的

白水河的水位,慢慢下降。

清晨之后,老百姓们出来,经历了昨天那么大的阵势,他们有些欢呼雀跃。因为水位下降,意味着蛟龙已经散去。在白水河边,落日宗宗主的尸体,已经被那两位长老给清理了。

要是落日宗还想在这里开下去,那么就必须得保密才行。

可以说杜翔是与蛟龙激斗而死,绝对不能说他是自于死于人类修士之手,死于贪婪。

余真意让彩云先回到住处,自己则是来到了望远楼,掌柜的这次不管他了,任由他上去。望远楼上,还是一边狼藉,到处是吃剩下的东西。

老剑客靠在栏杆边,问道:“你来干什么?”

余真意回答道:“心中有些疑问,书上没有记载,想来问问老前辈。”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爹,问我干什么?”

余真意笑道:“这不是老前辈霸气么?”

老剑客终于回过头,仔细打量他一眼:“是想问关于剑的事情吧,我就纳闷了,你乖乖的炼体不好么?刚才那一剑,虽然不错,可你就不是剑修的料子,你搞错方向了。”

嗯了一声,余真意回答道:“我倒是觉得,这个方向不错。”

老剑客冷笑道:“你已经修炼了炼体的法决,还怎么成为剑修?”

余真意:“我从来就想过成为剑修。”

老剑客:“不想成为剑修,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啊?”

余真意:“自然为了练剑啊。”

似乎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老剑客沉默片刻,望远楼上面一片安静。底下的白水河,偶尔有落叶在水面上飘过。老剑客问道:“见过剑修是怎么修行的吗?”

余真意摇摇头:“没有。”

老剑客拍了拍桌子:“来我告诉告诉你,想成为剑修,得先有一副好根骨,借助宝剑的剑气洗涤身体,将身体作为一个剑炉。只有这样,你才能将外界的灵气,转化为剑气。不然你体内,一开始哪来的剑气啊?”

“把灵气转化为剑气之后,再将之前借来的剑气,还给自己的宝剑。然后身体里余下的剑气,三七分成!”

余真意问道:“怎么才七成啊?”

老剑客笑道:“七成是还给你手中的宝剑的,能得三成,还得看你手中宝剑的脸色。”

“谁的脸色?”

老剑客伸出手,指了指余真意背后的真武剑:“它。”

余真意拔出自己背后的真武剑,笑道:“它?我背诵了这么久的《沧浪剑诀》,就是为了看它的脸色?”

“对。”

余真意走到老剑客面前:“我好不容易得了一本不错的剑谱,开始修行了。我还得有一副好根骨,还得用剑气洗涤身体,还得转化灵气为剑气,还得看它妈的脸色?”

“对。”

余真意笑道:“那我不成了跪着要饭的吗?”

老剑客笑道:“那你要这么说,剑修,还就是跪着要饭的。就这,世间多少修士想跪,还没这门路呢。”

余真意又走了两步:“我问问你,我为什么要修炼炼体法决。”

老剑客问道:“为什么?”

余真意回答道:“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老剑客有所明悟:“原来你是想站着修炼啊,那你还是炼体吧,别练剑了。”

余真意诶了一声:“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已经有这么好一把剑了,还用出过剑气了,怎么还不能成为一个剑修呢?”

看了他一眼,老剑客笑道:“在别人眼里,你是剑修。可是在你自己身后这把剑眼里,你就是跪着要饭的。练剑嘛,修炼,不寒掺。”

余真意不服:“寒掺,很他妈寒掺!”

老剑客瞪了他一眼:“那你是想站着,还是想练剑呢?”

余真意抬起头:“我是想站着,把这剑给练了。”

老剑客摇摇头:“练不成。”

“练不成?”

“练不成!”

余真意掏出那本《沧浪剑诀》:“这个,能不能练剑!”

“能练,但不算剑修。”

余真意又放下自己手里的真武剑:“这个,能不能练剑。”

“能练,跪着。”

“那这一本《沧浪剑诀》,再加上一把真武剑,能不能练剑?”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小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嚣张。”

余真意笑道:“九仞山,余真意。”

老剑客一拍手,拿过自己的剑匣,取出一柄宝剑,给余真意感受了一下上面的剑气。随后,他又掀开自己的袖子,将满是伤痕的手臂,放在余真意面前:“感受到什么没有?”

余真意真的感受到了,刚才抚摸的那把剑,还有老剑客的手臂。上面都有同一种气息,是剑气。

看来老剑客没有骗人,要想成为剑修,必须在体内容纳剑气才行。

宝剑本身,可以容纳剑气,但是不多,只能作为一个引子而已。要想剑气长存,必须学会用自己的身体,转化天底间的灵气为剑气。

老剑客看了他一眼,说道:“剑修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这话,说的就是剑修,每时每刻,都要用剑气,洗涤自己的身体。这是剑修的艰难,也是剑修的必要之处。毕竟在所有的修士中,一般只有体修,还有剑修可以越级挑战。

如果修炼不艰难一点,那公平吗?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跪着要饭,还是难啊。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剑修,连自己的剑都掌控不了。”

老剑客笑道:“想掌控自己的剑,能修为高了就可以,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用剑气洗涤身体吧。虽然痛苦了点,但对你强健体魄,也是有好处的。”

余真意拱手:“多谢老前辈了,给我讲解这么多。”

老剑客嗯了一声:“没事了就滚吧,别打扰我钓鱼。”

余真意不再多问,老剑客钓的什么鱼,他不关心了。只要别影响到自己,别人的事情,他才不管呢。再说了,老剑客之间的事情,他能插手什么?

回到住处,彩云已经收拾好东西,两人准备启程。就在推门而出的时候,一个满是鲜血的身影,倒在门前。彩云倒是不怕,轻轻看了那人的面孔,惊呼道:“是楼一。”

楼一这个身躯矫健的大汉,此时右手被斩断,十分痛苦,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请余公子救救我弟弟。”

彩云怒道:“刚才你们是怎么对我家公子的,现在还有脸过来求救。”

刚才那些事情,彩云看的真切。当落日宗的几人,围过来的时候,楼家两兄弟,可是掉头就走,似乎不管余真意是否救过他们的命。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找来?

楼一急声道:“余公子,救救我弟弟,稍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余真意走出来,先是给楼一止住血,又拿了些草药敷在他的手臂上。做完了这些,余真意看着楼一:“不要慌,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楼一失血过多,有些头晕,说道:“我们兄弟两,准备离开这白水河,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怪人。他说要收我弟弟作传人,但必须把我给杀了,我弟弟不愿意。他便打伤我,带走了弟弟。”

余真意就知道,这白水河附近,还有高手。

他问道:“他们在哪,你可知道?”

楼一脸色古怪:“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去了春来楼。”

白水河有两座楼,望远楼,和春来楼。一个是吃饭喝酒的,一个是喝酒潇洒的。稍微有些品味的,自然喜欢去望远楼,看看风景,吟诗作对。

那些有钱的富商,便喜欢去春来楼。一是看看姑娘,二是可以做点爱做的事情。

余真意沉默片刻,说道:“我实力不够,去了也是送死,帮不了你。”

楼一听完这句话,没有说什么,他看到了彩云愤怒的眼神。也知道,现在余真意能帮自己包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慢慢走了出去。

余真意则是不想走了,这白水河的事情,还没完,他想留下,静观其变。

哄好了彩云,余真意来到自己的床上,开始修炼。

把真武剑横在胸前,余真意开始引导剑气,缓缓从掌心处进入自己的身体。起初,一丝丝剑气,就像一跟银针一样,在自己的筋脉中游走。这点痛苦,余真意还能忍受。

可是当这根银针,进入自己的身体窍穴的时候,一股冷汗,从余真意的额头上滴下。

这种感觉,也太疼了点,难怪说“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剑修每天都是如此,谁能受的了?想到这里,余真意是真的佩服那些剑修。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别剑修,虽然也痛苦,但是比他要舒服多了。

余真意体内,已经修行了《灵龟镇海决》,他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健多了。剑气在窍穴内游走,也会更加痛苦。老剑客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告诉余真意而已。

想让他知难而退。

从古至今,修士很少有炼体之后,再去练剑的。要么是练剑,一条路走到底。要么是炼体,不去管剑修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像余真意这样,炼体都成功了,又去练剑。。

剧烈的疼痛,从余真意的身体中传来,余真意觉得,以前在镇魔城的痛,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咬着牙,让剑气银针,走完了第一个窍穴。

走完之后,豁然开朗。

他吸收的天地灵气,有少许,涌进了那一处窍穴,慢慢的转化为剑气。这一个过程,还是很舒服的。余真意长舒了一口气,卖出第一步,自己算是剑修了。

胸前的真武剑,十分乖巧,甚至都没有让余真意反馈剑气给他。

一把好剑,配一个好主人,注定是一段佳话。

余真意走出房门,已经是明月当空,彩云已经睡着了。余真意自己则是悄悄的走到白水河边,开始散心。正所谓修行结束,可以开始放松一下。

白水河寂静无比,月光下,河水映出了余真意的脸。

少年不再是镇魔城那个,任人宰割的少年了。

第五十三章 北辰剑宗离多少

练剑这种事情,不寒掺。

但是不会喝酒,就很寒掺。余真意这几天,又去了望远楼,总会跟老剑客聊上许久。就这样,他体内的剑气,一点一点变多。

每次去望远楼,老剑客都会灌他喝酒。

余真意虽然会喝酒,但是一般不喝,所以每次搞的老剑客很不满:“姓余的,你不喝酒,还算什么剑修?你看我大唐国历史上,哪个有名的剑仙,是不喝酒的。”

唐国历史上,剑仙何其之多,不喝酒的肯定也有,只不过老剑客看不上眼罢了。

余真意没有理会他,而是缓缓说道:“小酌怡情,大喝伤身呐。”

老剑仙看到余真意的样子就来气:“你可是九仞山的传人,怎么如此儒雅。你看看你家老山主,还有几个峰主,哪个不是豪迈万千?你小子倒好,喝个酒,都这么啰里吧嗦的。”

余真意微微一笑:“老前辈你倒是豪迈,就是有些不干净。”

四周的一切,都很不干净,到处是吃剩下的骨头,还有油渍。余真意虽然从小就穷,但他是很爱干净的一个人,有些受不了这些东西。

老剑客丝毫不在意:“人生在世,我是个散修,能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还顾得上干净。来这里,我是为了钓鱼的,不是为了收拾的。不然花那么多银子,为的是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余真意哑口无言。

他终于忍不住了:“老前辈,你到底是要钓什么鱼?”

老剑客撇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这白水里那条小泥鳅,算不上什么大鱼。真正的大鱼,还藏在小镇里,他不出现,我是不会走的。”

余真意又问道:“你说的那条鱼,他厉害吗?”

老剑客笑道:“他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很奇特的那种。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记得,自己别多管闲事就好。”

就在两人说话间,白水河中央,有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老剑客不再说话,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远方的河面。

在离望远楼很远的地方,有一个跟老剑客差不多老的老人,他也是个剑客。不同的是,他全身上下,干净无比,而且在他身上,一把剑都没有。

说他是个剑客,是因为他浑身剑气冲天。

此时他的,站在春来楼上,本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姑娘。结果在剑气的撕裂下,那姑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化作漫天血沫

,消失不见。

一旁的老鸨,吓得花容失色。

这位剑客才不会在意凡人的死活,下一个瞬间,他出现在白水河上。一把生锈的铁剑,出现在他面前,上面刻着“斩龙”二字。

原来浮桥下,被取走的斩龙剑,一直埋在水底。

这位剑客的手法,肯定很巧妙,不然不至于让白水都没有发现。他没有伸出手,而是喊道:“周围钓鱼的那几位道友,都出来吧,就不要再藏着掩着了。”

霎时间,又有两道身影从白水河附近飞来,其中一个,是身形高大的剑客,他手中拿着一把大剑。还有一个,是个陌生的剑客,他手中无剑,拿着一根洞箫。

三位剑客,凌空而立。

在斩龙剑面前的那位剑客先是开口:“我是北辰剑宗的长老,离多少。你们这两只杂鱼,又是从哪来的?乖乖自断一臂,我饶你们一命。”

前些天,抓走楼二的剑客,就是这位离多少。

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那两位走出来的剑客,面色一变。他们两个,都是散修,可不敢与北辰剑宗的人对上。这北辰剑宗,是南方两大圣地之一,这位长老更是厉害,境界极高。

出现之前,谁能想到,这人是北辰剑宗的?

两个散修剑客,顿时后悔了自己的举动。不过这位离长老,想让他们自断一臂,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乎,两名剑客,看着北辰剑宗的离长老,准备出剑。

手中的拿着大剑的,名为吕千斤,传说他手中的巨剑,有千斤重。他也是落日宗附近,比较有名的一个散修。他挡在前方,想要抗住那离长老的攻击。

另一位身材消瘦的剑客,则是名为何心,他手中的洞箫,十分凌冽。

两个散修剑客,不是一伙的,但是现在很有默契的集合在一起。面对离多少这位第三步的高手,他们要是不联合起来,恐怕没有半点胜算。

离多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找死!”

他身上没有剑,却胜似有剑!看着前方两位剑客,离多少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只见面前斩龙剑,竟然有了震动!这把古剑,在浮桥下放了许多年,上面已经布满了铁锈。

不过在剑气的牵动下,缓缓震动。

这把斩龙剑,在天下名剑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这么些年放在桥下,一直没有人取走,是因为它的剑气十分锋利。如果不是有缘人以外的修士靠近的话,可能会被剑气撕成碎片。

北辰剑宗的离多少,也是在这白水河边,等了好久,才等到这把铁剑生锈。当然,等在白水河附近的,不止他一人。还有许多散修,离多少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他才会第一个跳出来。

至于吕千斤还有何心,自然对自己的本事,也都是有自信的。

在没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谁也不知道还有别人藏在暗处。

何心抚弄了一下自己的洞箫,开口说道:“离长老,虽然你境界高深,但是我们两个联手下来,你怕也是会有所损伤。不如让我们离开,我们不对这斩龙剑再有想法,如何?”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离多少不由得,高看了何心一眼,他笑道:“聪明人就是会说话,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何心可有想法,去我北辰剑宗,当个客勤长老?不会亏待你的。”

何心很是警惕:“离长老的厚爱,我还是承受不起。我自由习惯了,不想加入宗门。”

一旁的吕千斤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斩龙剑,他觉得自己二人一起出手。说不定能打败这北辰剑宗的长老。大不了,杀了人,逃到北方去就是了。

两人不齐心,就不好配合。

离多少听到何心拒绝,微笑了一下:“那你走吧。”

何心点点头:“多谢离长老。”

然后一脸苦涩的退后,这次本来想来这白水河,捞点好处,没想到啊。竟然是北辰剑宗的长老亲自出手,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吕千斤见势不妙,急忙后撤。

可是有些晚了。

离多少一抬手,便有一道剑气,从天上降下,直接砸到吕千斤身上。原来,这位离长老,早就准备下杀手了。这一道剑气,气重千钧。

吕千斤在临危之际,将手中的本命大剑,挡在胸前。

然后他整个人,就被剑气砸入白水河中,再无气息。

片刻之后,离多少有些惊讶:“看你傻乎乎的样子,没想到划水的本领还不小嘞。下次长点记性,不要随便冒冒失失的就冲出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北辰剑宗,是你能惹的吗?”

北辰剑宗,就是如此霸道。

离多少很满意自己的做法,他看了看白水河附近的人家,暗中应该还有几个人,不过没人敢冒头了。刚才那个拿着洞箫的何心,现在怕是已经走远。

杀鸡儆猴,就是这样。

何心为什么不愿意去北辰剑宗当一个客卿长老?

就是因为,北辰剑宗里面,厉害的人太多。在名门正派中想混得开,不仅要修为够高,而且还要懂得算计,不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离多少刚才,放掉何心,还对他示好,就是想让自觉离去。只要何心跟那吕千斤,不是一条心,那离多少就一点事都没有。不然真的把他们逼急了,联起手来,离多少说不定也会有麻烦。

至于一个吕千斤,赏他一剑,杀鸡儆猴!

至于剩下的人,敢不敢出来,就要看他们的胆子大不大了。如果大,离多少不介意,再出几剑。反正这些散修就是这样,你不打服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见白水河四周,无人应答,离多少便开始动手,想炼化这把斩龙剑。

一把好的剑,就像是一匹烈马,想要降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离多少先是用自己的剑气,缓缓包裹住生锈的斩龙剑,一点一点的让它熟悉自己的气息。

只有这样,斩龙剑才不会暴起伤人。

这一下,无人再敢出来打扰。

白水河边,一些老百姓,也在一旁,看着如神仙中人的离多少,炼化仙剑。对于这些百姓,离多少是没什么意见的。北辰剑宗,本就威名远扬,这样还能宣传一下宗门的声望。

至于刚才死掉的那个春来楼女子,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离多少相信,春来楼的老鸨,会摆平这件事情。如果摆不平,那明日春来楼,就等着被血洗吧。春来楼,虽然是遍布整个大唐国的,但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凡俗女子,去得罪一个北辰剑宗的长老。

所以这件事情,离多少完全不用操心。

白水河上,剑声震颤。

而身为剑修的何心,却飞也似的想逃离白水河,他不再去管那吕千斤的下场。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就很不错了。散修之中,除了特定的那天下十大散修,还有谁敢跟北辰剑宗的长老叫板?

他很庆幸,自己脑子还算不错。

可是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背后背着剑匣,脸上还有刀疤,似乎来者不善。何心皱了皱眉头:“前辈想干什么?斩龙剑可在江面上,不在我这里。”

既然是剑客,出现在这白水河附近,那么肯定是为了斩龙剑。

何心堆起笑脸:“前辈,斩龙剑我真的没想法,不如你把路让一让?”

挡在前面的,正是望远楼上的老剑客,他不知何时,离开了余真意,尾随何心而来。他将自己的剑匣放在地上,笑道:“你叫何心是吧,我看你不是很爽,咱们来比比剑?”

何心脸色阴沉,什么看他不爽,分明就是想找事!

第五十四章 斩龙剑是属于百姓的

让是不可能让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让的。

老剑客不但没有让,反而还从自己的剑匣中,抽出一把剑。

天气很不好,所以何心根本没就没看清楚,这位老剑客的剑匣中,到底有几把剑。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这个老剑客,好像并没有那北辰剑宗的离长老厉害。

想到这里,何心抬起头:“老前辈,我也不是好惹的。让我好好离开,不好吗?”

换了别人,何心早就在说话的时候,偷袭上去了。可是这位老剑客,看上去就很吓人,而且脸上的刀疤,证明了他也是个野修。所以何心才苦口婆心的说,不要动手。

老剑客却不依不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你叫何心是吧,我是真的看你不爽。”

何心皱了皱眉头:“老前辈,我都不认识您,您为什么看我不爽?”

微风吹过,老剑客缓缓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这下好了,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我看你更不爽了。我叫梅七,你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何心呆了片刻,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梅前辈,你说看我哪里不爽,我改,我立马改!”

看上去无比霸气的老剑客,竟然有一个如此文雅的名字,梅七。让何心胆颤心惊的不止是老剑客的名字,还有他背后的剑匣,以及散修之间的传说。

南方的修行宗门,多如牛毛。一些名门正派,有很多,都是小门小派。

像北辰剑宗这样的庞然大物,毕竟是少数。于是,便有很多散修,生活在南方,他们做事不讲道理,而且非常厉害。其中最有名的,一共有十位。

这梅七,排在第三。

传言中,梅七原本是不叫梅七的,他叫梅一,原因是他的剑匣中,只有一把剑。后来,慢慢的,从梅一到梅二,梅三。随着匣中宝剑的增多,梅七的名字,便一直在改。

而且他的剑匣中,每多出一把宝剑,梅七便会去挑战排在他前面的那个散修。

无一例外,没有失败的。

于是,慢慢的,南方的修士们,便把梅七,称作“梅七剑”。已经好几年过去了,梅七的剑匣中,再没有多出一把剑。他整个人,也很少活跃在南方。

何心不明白,这位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跪下,苦着脸说道:“梅前辈,您说,到底哪里让你看着不爽了。我真的,立马就能改。”

梅七一瞪眼:“改,你怎么改?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像女人一样的男人。你说长的像也就罢了,你穿着打扮也像。恶心不恶心?看着你这张脸,我刚才喝的酒都要吐出来了。”

何心听完,傻眼了。

他手中拿着洞箫,穿着打扮,极为帅气。最近在白水河边,勾搭上了一个不错的农家姑娘。现在大唐就是这样,长得像女子的男子,才受欢迎。

何心才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一点,才被这位梅七剑前辈给拦下来。

梅七冷笑道:“你们这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就是该死。”

在他看来,这个名叫何心的小白脸,甚至还不如刚才那个吕千斤。同样是剑客,区别怎么就这么大。那个吕千斤,在面对北辰剑宗长老的时候,还敢出剑,相比之下,这何心看着就是个废物!

突然,何心拿起自己的洞箫,往脸上戳了几下。

鲜血淋漓,十分吓人。

何心看向梅七剑,问道:“梅前辈,这下,不像个女子了吧”

梅七剑微微一笑:“我倒是小看你了,你走吧,我不杀你了。”

何心有些不相信,但还是拿上自己的洞箫。慢慢的离开了梅七剑面前,直到走远,那杀人魔梅七竟然真的没有出手。何心捂着自己的脸,欲哭无泪!

今天他真是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本来以为,有一把剑,可以拿到手,没想到,竟然碰上了北辰剑宗的长老。后来,又遇上了十大散修中,排名第三的梅七。灵机一动,才捡回了一条命。

何心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不走运,他慢慢来到自己勾搭的那个女子家里。想好好养一养伤,没想到,刚到门口,那女子看到他的脸,就惊叫着去拿扫把,似乎想要赶走他。

大唐的女子,就是这么彪悍。

何心大怒,想杀了这一家人。

今天本来就不开心,没想到回来这里,还受到如此侮辱。何心记得,前不久,才跟那女子你侬我侬,她还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爱着他的。

现在只是毁容了一点,怎么变得如此严重?

就在何心想暴起杀人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如此倒霉。不如多一事,少一事。想到这里,何心收起了自己洞箫,缓缓远去。

他决定,这白水河,他再也不来了。

就在何心离去的时候,梅七剑,带着自己的剑匣,缓缓走出来。刚才若是何心出手,那他肯定就死了,还会死的不明不白。一念之差,生死以分。

好在何心的一个想法,救了自己。

梅七剑叹道:“大唐的的年轻一辈,已经如此不堪了啊。”

说完,他提着自己的剑匣,一步一步的往白水河边走去。真正的大鱼,已经上钩了。不过梅七剑一点都不着急,一条大鱼,只有等到精疲力竭之后,才能钓起来。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钓鱼了。

白水河边,很多人在看那北辰剑宗的离多少长老降伏宝剑。余真意也是一样,他带着彩云,站在岸边,想看这位长老,是如何降伏宝剑的。

斩龙剑上,布满了铁锈,现在看上去,有些破旧。

离多少似乎十分轻松,他御风飞起,就在天上,一边用剑气洗涤着斩龙剑,一边看着周围的百姓。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似乎有点飘飘然,一脸微笑。

白水河周围的百姓,看着他,都有些奇怪的情绪。

花垣城是一个不大的城,白水河是这里吃饭河水的河。

传说从前河里有条白色的蛟龙,经常兴风作浪,洪水爆发无常,人们无法在河上架设桥梁。两岸人民活活被隔开,无法进行交往。为了解决隔河之苦,他们也曾不惜代价要在河上架设桥梁。

但由于河面较宽,又没有高明岩匠,加上蛟龙作怪,多次修桥,都没有成功。两岸人民要走亲戚,互通有无,只好搭起临时浮桥,冒险从浮桥上通过。可是每年春夏之际涨春水时,蛟龙就推波助澜,搭起的浮桥就被洪水卷走。这样年复一年,代复一代,给两岸人民带来只是痛苦和泪水。

可是自从来了雷岩匠父子,白龙边被斩杀了。

白龙被斩断后,人们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桥下的水乖乖地流着,给两岸人民带来了幸福与欢乐。这座石拱桥,人们也把它叫做“浮桥”,以示永远不会沉没。

现在人们在浮桥头旁看到的这座庙,就是当年雷岩匠儿子铸剑的地方,为了纪念雷氏父子,就把它叫做雷公庙了。在浮桥上看到的,没有龙头和龙尾的石龙就是当年被岩匠儿子斩断的白龙残躯,浮桥下正中插的一把宝剑就是当然雷岩匠儿子铸炼的斩龙剑。

就是这么一把剑,白水河边的人们,看着这把剑,经历日晒风吹。

可这把剑,是属于白水河百姓的,他一个外乡修士,凭什么拿走?

虽然是我外乡修士,可是北辰剑宗的名声,传出老远。白水河的百姓,也不敢轻易招惹。所以众人都看着离多少练剑,没人敢上去说两句话。

余真意在底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旁有大人,给自己孩子,讲起了这把斩龙剑的故事。

从镇龙山下来一个姓雷的老岩匠来到白水河边,看到两岸人民饱受苦难的情景,和乡亲们对白龙危害的诉说,他愤愤不平,决心要在这里修建一座石拱桥。雷岩匠祖祖辈辈都是岩匠,吉岗坪坳就是他的老屋场,为修吉岗坪的镇龙山他被选为掌坛岩匠师傅,镇龙山修好后,他就住在镇龙山上。

他雕龙成龙,刻虎成虎;逢山能开路,逢水能搭桥,真是艺高胆大,样样在行,人们也叫他为雷岩王。白水河两岸人民听说雷岩王要到这里修桥、镇龙,人人高兴得不得了,家家有钱出钱,有粮食出粮食,有力出力。

开山凿石,日夜苦干。经过三年零六个月的日日夜夜,一座五拱青石料岩桥就快要合拢了,雷岩王为了降服白水河的蛟龙,就在合拢处雕了一条白龙,将白龙夹在中间,以示惩处。终于一座宽三丈,长十余丈,高七、八丈的五拱大石桥横跨两岸,竖立在白水河上。

这些事情,不是当年的老人,已经有很多记不清了。

可是雷岩王的雕像还在,怎么能就这么被人拿走了斩龙剑?

有一个小孩子,在白水河边大声吼道:“坏人,谁让你动我们的斩龙剑,你要是把剑拿走了,河水不是又要涨起来了?”

这声音不大,却随风传到每一个人耳朵里。

小孩字的爹娘,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带着他离开了白水河。

可是逐渐的,有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要是他拿走了斩龙剑,再发大水怎么办?”“就算是修行人,也不能不管百姓的死活。”“北辰剑宗的仙师,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一时间,风头有些不对。

离多少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是白水河两边的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前些时候斩龙剑不消失,是在夜里,自然无人追究。可是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还要取走属于他们的斩龙剑,这些百姓,自然不答应。

一时间,民情高涨。

甚至有百姓说,要去官府,告这离多少,他们已经把名字记下了。

离多少总不可能,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要是真做了,大唐的军队,怕是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报出自己的名号。

第五十五章 即将迈入第四步的离多少

民意这种东西,很奇怪的。

北辰剑宗的离长老,可以不在乎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但是绝对不能不再乎这么多老百姓的性命。就是再凶残的野修,也不敢杀光整个白水河周遭的人。

这种事情,只有很久以前的魔宗修士能干出来。

大唐立国这么多年,有一条明文规定,那就是修士之间的斗争,绝对不能影响到凡人。如果是屠城这种大事情发生的话,别说大唐官方,就是一些有志气的修士,也会出手,追杀那行凶之人。

让修士们谨记这条规定的一件事,是当年一个名为傀儡宗的修行门派。这个宗门,擅长把活人炼制成傀儡,威力极大。他们的宗主,为了炼制出一个厉害的傀儡,把南方某个村庄的小孩子全部集结起来。

最后,出手灭了那个村子,炼制出一具“天魔童傀”。

威力极大,傀儡宗的宗主甚至因为这具傀儡,修为更上一层楼,修成长生第四步。不过还没等他得意两天,这件事情,便被大唐的修士知道。

无数的修士,有剑仙,还有体修,练气士,纷纷找上傀儡宗。只要是发现有弟子长老,用活人炼制尸体的,一律斩杀干净!

最后,有好几位大修士联手,将那傀儡宗宗主,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在大唐,没有哪一个修士,敢做出屠城这种大事情来。除非是不要命了,或者临死之前,想发泄一下。当然,这种人,官府会严加看管。

所以离多少长老,很是无奈的,朝众人喊道:“白水河水底的蛟龙,已经走江成功,不会再出来危害人间了。你们且放心,若是不放心的话,稍后我便去把那蛟龙宰了。”

底下的百姓,有的安静了。

有的却还不依不饶:“你要是拿了剑,跑了怎么办?”

离多少脸色阴沉,他正是打定主意,炼化完斩龙剑,就带着宝剑离开。只是没想到,底下这些百姓,竟然还不傻。他出言安慰道:“各位乡亲父老当心,我是北辰剑宗的离长老,说话肯定讲信用的。”

那条蛟龙,走江之后,起码是第三步开江境的修士,而且肉体极强,离多少也不愿对付。可现在没办法,只能炼制好斩龙剑,看看这斩龙剑对蛟龙的克制到底如何。

实在不行,就出点力,宰了那条蛟龙便是。

这番话一说出来,白水河周遭的百姓,再无声响。毕竟他们也不是真的爱护这把斩龙剑,只是觉得,不能白白被人拿走罢了。寻常百姓,就是这样。

这时,有一个不恰时宜的声音响起:“北辰剑宗,很了不起吗?”

余真意和白水河边的百姓,一起回头望去。

只见在下游处,一个老剑客,背着剑匣缓缓走来。老剑客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上去十分吓人。他走的很慢,嘴上却一点都不慢:“离对少是吧,我看你就是长着一张骗人的脸。”

江面上,微风吹动,同样是老人的离多少看着缓缓而来的老剑客,来了兴趣:“除了刚才那两个,居然还有不怕死的。i怎么,你对这把剑也感兴趣?”

梅七剑摇了摇头:“没兴趣。”

离多少愣了一下:“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梅七剑看着他,眼神冰冷:“我对你有兴趣。”

河边上,陡然出现的变故,让两旁的老百姓,都在窃窃私语。他们最喜欢看热闹了,这种修士的对决,说不定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

余真意站在岸边,终于想清楚,这位老剑客要钓什么大鱼了。

不是蛟龙白水,也不是斩龙剑,而是这北辰剑宗的长老,离多少。为了他,在望远楼上,等了好些时日。现在在白水河上,两人终于见面了。

离多少微微一笑:“你以为背着个剑匣,就在这可以装高手了”

梅七剑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背着剑匣,走到岸边。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都涨了一分。直到岸边的时候,梅七剑的气势,已经不弱于水面上的离多少了。

关键是,他到现在还没出剑。

离多少脸色有了变化,之前来的吕千斤还有何心,加在一起,他也有把握杀掉。可是眼前这个老剑客,他竟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这还是在老剑客,没有出剑的情况下。

离多少一边炼制斩龙剑,一边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北辰剑宗的长老,咱们没有仇没有怨的,何必跟我发生冲突呢?若是帮我拿下这把剑,日后我北辰剑宗,必有重谢。”

一般的散修,听了这句话,早就感恩戴德了。

可梅七剑是一般的散修吗?

他伸出手,从自己的剑匣中,抽出一把剑。

看到他这个举动,离多少终于有些慌了。大唐南方,带着剑匣的剑客,不再少数。可是脸上有疤痕的,气势如此强大的,恐怕只有一人。

离多少再次开口道:“梅兄,只要你不出手,咱们还是好道友。”

梅七剑摇了摇头:“我在白水镇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钓你这条大鱼。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了,我不拉起来,不合适吧?正好你在练剑,我听受北辰剑宗是剑道圣地,来找你问剑,不过分吧?”

离多少皱眉道:“我没招惹到你啊。”

梅七剑缓缓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半年前,你在南边某一个小村子里,为了一株野参,杀害了一家三口。怎么,不记得了?”

离多少突然想起来,半年前,好像还真的做过这件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能承认?一边嘴上拒绝,一边以心声传给梅七剑:“梅兄,你是不是想要那株野参,我还留了许多,可以都给你。”

修士问道,野参这种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梅七却摇了摇头:“我要为了一家三口报仇,不管野参的事情。”

离多少愣了一下:“那一家人,只是普通人啊,他们总不会是你的亲戚吧?”

梅七剑再次摇摇头,那一家三口,不是他的亲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梅七剑如一只离弦之箭一样,从河岸上,直接冲向空中的离多少。

“他们不是我的亲戚,但是在我路过那里的时候,他家的小姑娘曾经给我一瓢水喝。我现在还记得,那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很可爱的羊角辫。”

这话说的很轻,却重重的砸在离多少的心上。

他本以为,这梅七剑剑匣中,都是飞剑。没想到他选择了像一个体修一样,近身作战。无奈之下,离多少只能放弃了自己炼化到一半的斩龙剑,举起双手,飞快后退,开始对付梅七剑。

离多少虽然是被北辰剑宗的长老,但是他的剑,早先在于别人的战斗中,折断了。为了这把斩龙剑,在这里埋伏许久,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

既然练剑被打断,离多少也没了好脸色,他右手高高举起,顿时一道剑气从白水河上横生出来,撞向梅七剑。这就是剑修的厉害之处,没有剑,体内蕴藏的剑气,也能杀人。

不像余真意,他才刚开始修行,体内的窍穴只有一处,可以蕴养剑气。

若是没了真武剑,余真意肯定再无法使出剑气。

离多少这道剑气,跟之前把吕千斤砸向白水河中那道一样,十分庞大。他就是想以自己的庞大的剑气,来一个质量上的碾压。境界高的剑修,就是如此任性。

只是没想到,梅七剑背着剑匣,手中拿着一把剑,直接朝那道巨大的剑气撞去,丝毫不惧。他的身体在撞上那剑气之前,闪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这是梅七剑自己的剑气!

两股剑气,在空中相遇,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声从白水河上传来。白水河水花四溅,一时间,四周的百姓纷纷闪躲。只有余真意,还在观看。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黑衣金瞳的少年,在不远处观望,没有人发现他。

他是这白水河的主人,可是现在,却只能任由别人在他家里打斗。

白水河上,离多少看着那梅七剑,心中有些自豪。天下散修排名第三的剑客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的剑气阻拦着。他看了看一旁悬浮在空中的斩龙剑,炼化这把剑之后,他的修为,就要更上一层楼。

可是没等他高兴太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漫天水花中穿出,来到他面前!

梅七剑的手中,又多出了两把剑,之前那一把,剑刃宽大。这次不一样,拿出的两把剑小巧玲珑,似乎是雌雄双剑。梅七剑拿剑的姿势很特殊,左右手各一把,在左手手肘处,还有一把。

近身之后,梅七剑的进攻,极为迅速。

就像是一只蜜蜂,上下飞舞,三把剑同时攻向离多少。

离多少想要后退,可是却没办法,因为他的速度,在近处根本比不上梅七剑。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利。他一边控制剑气,一边与梅七剑近身搏斗。

可是很难受,梅七剑不像是个剑修,反倒像是个体修。

一身武技,比大唐军中的那些剑客,强出百倍。

离多少很是郁闷,这位梅七剑,好歹也是个用剑的行家。怎么不用飞剑,不用剑气,反而选择近身搏斗呢?这跟军中的那些武夫,有什么区别

在他看来,剑修,用剑气杀人才是最正当的。

微分吹过,梅七剑的三把剑加快速度,一瞬间在离多少的身上没,划开了三道口子。

也是在这一瞬间,离多少的身上,迸发出一股更为强大的气势!把梅七剑弹开老远,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鲜血,笑道:“多少年了,自我当上北辰剑宗的长老,你还是第一个让我流血的。”

梅七剑眼神冰冷:“流血?你今天必须死在这。”

离多少微微一笑:“是吗?”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庞大起来,他本来跟九仞山各大峰主一样,是第三步开江境的修士。可是现在,身上的气息,竟然缓缓在增长。

岸边的余真意,真是佩服南方的修士。

在九仞山,他见过的第四步修士,也就是老山主谢搬山。

没想到来南方之后,遇见的一个长老,都快要突破第四步了。

南方宗门,卧虎藏龙,果然名不虚传。

第五十六章 天地虽大,我有一剑

离多少已经有半步窥意境的修为,他现在很是嚣张。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而离多少他已经迈入了半步窥意,前途可期。毕竟以他现在的年纪,还能活很多岁,以后说不定真的迈入第四境界了。

他凌空而立,看着梅七剑,笑道:“怎么才三把剑啊,我不是听说,你有七把剑吗?剩下的一起拿出来,看看是咱们两,到底谁更厉害。”

一个是北辰剑宗的长老。

一个是南方排名第三的散修。

离多少手中没有剑,可是他很有自信,因为他的境界,不是最近才突破的,而是打磨好几年的。只有这梅七剑,不是第四步,他就能杀!

想到这里,离多少指着梅七剑:“只不过是三个凡人的性命罢了,你至于跟我作对么?难道你以为是十大散修,我北辰剑宗就不敢杀你”

北辰剑宗,离多少在所有的高手中,排得比较靠中。还有许多比他厉害的修士,梅七剑却只有孤身一人。这也是为什么,散修不敢得罪宗门的原因。

之前那两个人,吕千斤还有何心,听到北辰剑宗四个字,都是心头一颤。

梅七剑脸上,却是没什么变化,他只是腾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刀,一边说道:“北辰剑宗若都是你这种败类,那也没必要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离多少不屑道:“唐皇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一个散修,凭什么敢这样说?”

梅七剑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剑匣:“你是太高看北辰剑宗了,还是太小看唐皇了?”

剑匣打开,梅七剑又抽出了三把剑,并排而立,一共六把。

白水河边,群众们都看的欢喜,甚至有人还去一旁的酒楼,买了几壶酒,就着花生米看的津津有味。刚才那吕千斤,一招都没挡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意思。

真正看修士都怕,还得看这两个老头。

余真意混在人群中,也看得很入神,毕竟这种大修士之间的战斗,百年难得一遇。说着说着,一旁的彩云问道:“公子,你觉得谁会赢?”

余真意反问道:“你觉得呢?”

彩云摇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以她身为鬼怪的望气之术看来,自然是离多少境界高,比较厉害。可是梅七剑看上去更加凶恶,而且有恃无恐。

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接着看向白水河。

梅七剑缓慢的将自己的剑匣收起来,他面前只放着六把剑。

离多少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怒道:“你现在不拔剑,稍后有可就没有机会拔剑了。给你机会,快把最后一把剑拿出来,免得说我欺负你。”

梅七剑摇摇头:“对付你,六把剑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梅七剑一把一把的将面前的剑,夹在自己的手心,手肘,还有双腿膝盖下方。一共六把剑,完美对称。一旁做这个,一边说道:“等杀了你,我就去你北辰剑宗问问,到底是不是所有的长老像你一样。”

话音刚落,梅七剑面前是六把剑全部放在身上。他再次向离多少冲过去,整个人的速度,比刚才还快了几分。他说话,拿剑的速度很慢。

但是出剑厮杀的速度,快如闪电!

离多少根本口反应不过来,只能用剑气护体,任由梅七剑刺杀。

梅七剑手中的六把剑,快速闪电,他手脚并用,完全没有一点迟钝的样子。就像龙卷风过境一般,面前的空气,都被他的剑给撕裂了。

白水河上,风卷残云,谁也看不起里面的情况。

黑衣金瞳的白水瞪大了眼睛,他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他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他准备御风离开这个地方,白水觉得,神仙打假,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他现在是出入第三步开江境,还是吸收天地灵气,巩固境界比较好。

岸边的人们,也在努力的想看清发生了什么。这时,从一团乱糟糟的东西里面,一把宝剑飞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到白水面前。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白水一身冷汗,这把剑,离他的脑袋,只有一拳之隔。他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半晌之后,水花,烟雾,灰尘,还有浑浊的空气终于散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人们面前,正是梅七剑。此时在他手中,已经没有剑,都收回剑匣了。

而另一位离多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他提在手中,不知是不是死了。

梅七剑招了招手,那白水便耷拉着脑袋走过来,一动不敢动。

梅七剑收回了自己的最后一把剑,看着白水,笑道:“好歹是走过江的蛟龙了,别那么胆小。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白水抬起头:“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晚辈定当在所不辞。”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这把斩龙剑,我打算留在浮桥底下,不让人拿走。不过这可能会稍稍让你难受一点,不影响你的修为就是了。”

白水虽然很不愿意,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把斩龙剑,在浮桥下面,已经很多年了。不管他是一条泥鳅的时候,还是化为蛟龙的时候,都不敢从挂着铁剑的桥下游过去。

这把剑,就像是压在它的命脉上一样。

梅七剑说道:“白水河好歹孕育了你,你总得为附近的百姓想想吧?”

白水点点头,他突然问道:“前辈,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喜欢讲道理的人啊。怎么到我这里,突然这里讲道理?”

梅七剑撇了他一眼:“你喜欢我不讲道理一点是吧?”

白水连忙摇头,他又问:“这斩龙剑挂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再有厉害的修士来抢夺,我打不过怎么办?”

梅七剑笑道:“打不过好说,这柄剑已经有它自己的想法了,你只需答应即可,无需多管。”

白水突然大胆了一回:“前辈,我要是不答应呢。”

梅七剑提了提自己手里的离多少,意思很明显了。

白水不敢再触碰他的霉头,直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看了岸边的余真意一眼。

神仙打架,凡人不要插手。

这场闹剧,最后就这样收尾了。梅七剑提着离多少,来到余真意身旁,笑道:“小子,送你一份机缘要不去那下那把斩龙剑,它就是你的了。”

余真意愣了一下:“前辈,难道你不需要这把剑吗?”

梅七剑摇摇头:“我需要剑,但是这斩龙剑,不适合我。我这次来,真的不是为了宝剑,而是为了杀掉这个败类。我看你跟剑有缘,不如你去试试?”

说到这里,梅七剑又说道:“天下各地,都有斩龙剑,若是能把它们收集起来,将来有不少的用处。”

大唐的国境,很是神奇,梅七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斩龙剑了。

“南有灵山,北有大洞。”

梅七剑第一次见到斩龙剑,是在距离灵山只有几公里的水塘村大桥村民组是响水滩瀑布所在地,这里群山环绕,景色宜人。响水滩瀑布向来名气很大,来此游玩的客人很多,但坐落在瀑布下游一块巨石上的斩龙剑却鲜为人知。

在一片竹林掩映的河边,剑身坐落在一座古石拱桥上游十米的一块巨石上,长约两米,剑身共有八个面,正所谓古人所说的“八面玲珑”,宝剑的八个面都刻有字,隐约可以分辨出“如”“来”“文”“王”“长”“露”等字。

剑的顶端有个八面的座子,像公园里微型的亭阁为剑身避风挡雨。

剑的下端焊在一块巨石之中。剑的下游就是一座古石拱桥,桥面离水面有8米多高,桥面现有两块石条,大约一米多宽。关于这座桥建立的历史年代,无人知晓。

据附近的一位李姓老人介绍,相传这座古石拱桥原有八块石条并成,有五米多宽,是一条历史古道。桥的两侧有两座庙宇,由于来往的行人很多,庙里的香火也很旺。

相传深居响水滩中的一条蛟龙却没有得到人们的供奉而非常生气,心中始终耿耿于怀,总想着报复人类。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乌云密布,片刻之后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这条龙借机钻出水面,用它的尾部猛抽桥面,八块桥面顷刻间被铲断了六。

正在这危机时刻,祠山王张渤治水路过此地,他高呼一声:“畜生,休得猖狂”,随后拔出利剑与蛟龙战在一起,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双方的体力消耗极大。

张渤站在桥头,用宝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那条蛟龙也累躺在河边张嘴大口喘气。此时的祠山王张渤抓住有利时机使出自己的全身力量,持剑向十米远的蛟龙投去,立刻将它死死钉在河边。

蛟龙高昂起脖子八面点头似是寻求救援,张渤的宝剑也化为八个面,每个面都深深插入龙体,这位昔日八面威风的蛟龙的几经挣扎之后终于死去,死后的蛟龙化为一块巨石。

祠山王的宝剑也化为斩龙剑,为了防止死龙复活,再次危害人类,张渤又在剑身的八个面刻上字符。从此之后,这一带风调雨顺,再也没有发过洪水,人们世世代代安居乐业。

这是梅七剑,见到的第一把斩龙剑。

大唐如此之大,肯定还有许多铁桥下,挂有斩龙剑。如果把它们都拿在手中,说不定会产生一种变化。梅七剑有这种自觉,所以他希望余真意,能把这斩龙剑留下。

余真意却是摇了摇头。

梅七剑问道:“怎么,这剑不好吗?”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真武剑,笑道:“天地虽大,我有一剑,足矣。”

第五十七章 斩龙剑在桥下

离多少已经有半步窥意境的修为,他现在很是嚣张。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而离多少他已经迈入了半步窥意,前途可期。毕竟以他现在的年纪,还能活很多岁,以后说不定真的迈入第四境界了。

他凌空而立,看着梅七剑,笑道:“怎么才三把剑啊,我不是听说,你有七把剑吗?剩下的一起拿出来,看看是咱们两,到底谁更厉害。”

一个是北辰剑宗的长老。

一个是南方排名第三的散修。

离多少手中没有剑,可是他很有自信,因为他的境界,不是最近才突破的,而是打磨好几年的。只有这梅七剑,不是第四步,他就能杀!

想到这里,离多少指着梅七剑:“只不过是三个凡人的性命罢了,你至于跟我作对么?难道你以为是十大散修,我北辰剑宗就不敢杀你”

北辰剑宗,离多少在所有的高手中,排得比较靠中。还有许多比他厉害的修士,梅七剑却只有孤身一人。这也是为什么,散修不敢得罪宗门的原因。

之前那两个人,吕千斤还有何心,听到北辰剑宗四个字,都是心头一颤。

梅七剑脸上,却是没什么变化,他只是腾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刀,一边说道:“北辰剑宗若都是你这种败类,那也没必要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离多少不屑道:“唐皇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一个散修,凭什么敢这样说?”

梅七剑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剑匣:“你是太高看北辰剑宗了,还是太小看唐皇了?”

剑匣打开,梅七剑又抽出了三把剑,并排而立,一共六把。

白水河边,群众们都看的欢喜,甚至有人还去一旁的酒楼,买了几壶酒,就着花生米看的津津有味。刚才那吕千斤,一招都没挡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意思。

真正看修士都怕,还得看这两个老头。

余真意混在人群中,也看得很入神,毕竟这种大修士之间的战斗,百年难得一遇。说着说着,一旁的彩云问道:“公子,你觉得谁会赢?”

余真意反问道:“你觉得呢?”

彩云摇了摇头,她是真不知道。以她身为鬼怪的望气之术看来,自然是离多少境界高,比较厉害。可是梅七剑看上去更加凶恶,而且有恃无恐。

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接着看向白水河。

梅七剑缓慢的将自己的剑匣收起来,他面前只放着六把剑。

离多少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他怒道:“你现在不拔剑,稍后有可就没有机会拔剑了。给你机会,快把最后一把剑拿出来,免得说我欺负你。”

梅七剑摇摇头:“对付你,六把剑就够了。”

说完这句话,梅七剑一把一把的将面前的剑,夹在自己的手心,手肘,还有双腿膝盖下方。一共六把剑,完美对称。一旁做这个,一边说道:“等杀了你,我就去你北辰剑宗问问,到底是不是所有的长老像你一样。”

话音刚落,梅七剑面前是六把剑全部放在身上。他再次向离多少冲过去,整个人的速度,比刚才还快了几分。他说话,拿剑的速度很慢。

但是出剑厮杀的速度,快如闪电!

离多少根本口反应不过来,只能用剑气护体,任由梅七剑刺杀。

梅七剑手中的六把剑,快速闪电,他手脚并用,完全没有一点迟钝的样子。就像龙卷风过境一般,面前的空气,都被他的剑给撕裂了。

白水河上,风卷残云,谁也看不起里面的情况。

黑衣金瞳的白水瞪大了眼睛,他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但是他长大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说!他准备御风离开这个地方,白水觉得,神仙打假,自己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他现在是出入第三步开江境,还是吸收天地灵气,巩固境界比较好。

岸边的人们,也在努力的想看清发生了什么。这时,从一团乱糟糟的东西里面,一把宝剑飞出,以极快的速度飞到白水面前。一个霸气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走了吗?”

白水一身冷汗,这把剑,离他的脑袋,只有一拳之隔。他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半晌之后,水花,烟雾,灰尘,还有浑浊的空气终于散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人们面前,正是梅七剑。此时在他手中,已经没有剑,都收回剑匣了。

而另一位离多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他提在手中,不知是不是死了。

梅七剑招了招手,那白水便耷拉着脑袋走过来,一动不敢动。

梅七剑收回了自己的最后一把剑,看着白水,笑道:“好歹是走过江的蛟龙了,别那么胆小。我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白水抬起头:“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晚辈定当在所不辞。”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这把斩龙剑,我打算留在浮桥底下,不让人拿走。不过这可能会稍稍让你难受一点,不影响你的修为就是了。”

白水虽然很不愿意,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把斩龙剑,在浮桥下面,已经很多年了。不管他是一条泥鳅的时候,还是化为蛟龙的时候,都不敢从挂着铁剑的桥下游过去。

这把剑,就像是压在它的命脉上一样。

梅七剑说道:“白水河好歹孕育了你,你总得为附近的百姓想想吧?”

白水点点头,他突然问道:“前辈,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喜欢讲道理的人啊。怎么到我这里,突然这里讲道理?”

梅七剑撇了他一眼:“你喜欢我不讲道理一点是吧?”

白水连忙摇头,他又问:“这斩龙剑挂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再有厉害的修士来抢夺,我打不过怎么办?”

梅七剑笑道:“打不过好说,这柄剑已经有它自己的想法了,你只需答应即可,无需多管。”

白水突然大胆了一回:“前辈,我要是不答应呢。”

梅七剑提了提自己手里的离多少,意思很明显了。

白水不敢再触碰他的霉头,直接离开了。临走之前,还看了岸边的余真意一眼。

神仙打架,凡人不要插手。

这场闹剧,最后就这样收尾了。梅七剑提着离多少,来到余真意身旁,笑道:“小子,送你一份机缘要不去那下那把斩龙剑,它就是你的了。”

余真意愣了一下:“前辈,难道你不需要这把剑吗?”

梅七剑摇摇头:“我需要剑,但是这斩龙剑,不适合我。我这次来,真的不是为了宝剑,而是为了杀掉这个败类。我看你跟剑有缘,不如你去试试?”

说到这里,梅七剑又说道:“天下各地,都有斩龙剑,若是能把它们收集起来,将来有不少的用处。”

大唐的国境,很是神奇,梅七剑已经是第二次,见到斩龙剑了。

“南有灵山,北有大洞。”

梅七剑第一次见到斩龙剑,是在距离灵山只有几公里的水塘村大桥村民组是响水滩瀑布所在地,这里群山环绕,景色宜人。响水滩瀑布向来名气很大,来此游玩的客人很多,但坐落在瀑布下游一块巨石上的斩龙剑却鲜为人知。

在一片竹林掩映的河边,剑身坐落在一座古石拱桥上游十米的一块巨石上,长约两米,剑身共有八个面,正所谓古人所说的“八面玲珑”,宝剑的八个面都刻有字,隐约可以分辨出“如”“来”“文”“王”“长”“露”等字。

剑的顶端有个八面的座子,像公园里微型的亭阁为剑身避风挡雨。

剑的下端焊在一块巨石之中。剑的下游就是一座古石拱桥,桥面离水面有8米多高,桥面现有两块石条,大约一米多宽。关于这座桥建立的历史年代,无人知晓。

据附近的一位李姓老人介绍,相传这座古石拱桥原有八块石条并成,有五米多宽,是一条历史古道。桥的两侧有两座庙宇,由于来往的行人很多,庙里的香火也很旺。

相传深居响水滩中的一条蛟龙却没有得到人们的供奉而非常生气,心中始终耿耿于怀,总想着报复人类。一个夏天的傍晚,天空乌云密布,片刻之后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这条龙借机钻出水面,用它的尾部猛抽桥面,八块桥面顷刻间被铲断了六。

正在这危机时刻,祠山王张渤治水路过此地,他高呼一声:“畜生,休得猖狂”,随后拔出利剑与蛟龙战在一起,经过了三天三夜的浴血奋战,双方的体力消耗极大。

张渤站在桥头,用宝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而那条蛟龙也累躺在河边张嘴大口喘气。此时的祠山王张渤抓住有利时机使出自己的全身力量,持剑向十米远的蛟龙投去,立刻将它死死钉在河边。

蛟龙高昂起脖子八面点头似是寻求救援,张渤的宝剑也化为八个面,每个面都深深插入龙体,这位昔日八面威风的蛟龙的几经挣扎之后终于死去,死后的蛟龙化为一块巨石。

祠山王的宝剑也化为斩龙剑,为了防止死龙复活,再次危害人类,张渤又在剑身的八个面刻上字符。从此之后,这一带风调雨顺,再也没有发过洪水,人们世世代代安居乐业。

这是梅七剑,见到的第一把斩龙剑。

大唐如此之大,肯定还有许多铁桥下,挂有斩龙剑。如果把它们都拿在手中,说不定会产生一种变化。梅七剑有这种自觉,所以他希望余真意,能把这斩龙剑留下。

余真意却是摇了摇头。

梅七剑问道:“怎么,这剑不好吗?”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身后的真武剑,笑道:“天地虽大,我有一剑,足矣。”

第五十七章 心里很苦的人

梅七剑有很多把剑,他沉默了片刻。

对于余真意所说的“一剑足矣”,他不认同,却也不反驳。毕竟剑道如此繁茂,条条大道都行得通。他看余真意坚定的样子,笑道:“那行吧,这斩龙剑,就让它回到远处。”

说完,梅七剑轻轻摆了摆手。

在白水河上的漂浮的斩龙剑,似乎受到一股气机的吸引,慢慢飞回浮桥下。这白水河深不见底,而且看着吓人,应该不会有百姓会去随意动这把剑。

做完了这些,梅七剑要走了。

余真意看着他手中提着的离多少,小心翼翼问道:“死了?”

梅七剑摇摇头:“我要把他的头颅,拿到一个地方去,祭奠死去的亡魂。”

余真意又问:“那北辰剑宗,不会对你有影响吧。”

梅七剑微微一笑:“他们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们呢。正好最近手有些痒,等我找到第八把剑,就去问剑北辰剑宗。到时候,把他们宗门的剑字拿掉,就叫北辰宗算了。”

前辈真是厉害。

除了厉害二字,余真意想不出别的什么词语了。梅七剑的剑匣中,一共有七把剑,他竟然只出了六把,就轻松打败了半步窥意境的离多少。

看他的样子,似乎也只是在开江境界巅峰。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每一步都是天壤之别,跨着境界打人,还赢的很轻松。余真意还能说什么?再想到这位老剑客,当初跟九仞山山主打过,他也就释怀了。

四周人群涌动,似乎都想看看这位老剑客是什么样子的。梅七剑很显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转身走了。提着离多少,背着剑匣,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这是余真意,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高手对决,心中现在还有些激荡。

这时候,刚才离去的真龙白水,见梅七剑走,他又悄悄溜过来。扯住余真意的袖子,说道:“公子,我在河里捡到一个人,你看该怎么办?”

三人一起来到岸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躺在那里,呼吸微弱。

正是刚才被离多少一剑劈到水中的吕千斤。此时此刻,他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看上去十分痛苦。而且身上还不断在往外渗血,看样子受伤不轻。

余真意对他印象不差,查看一番伤势,便把他背起来,打算去找医师。

白水则是像在做梦一样,他这些天,经历了多少大起大落。先是走江成功,然后是碰到几大高手,现在看到余真意救人,他有些不理解:“公子你与他萍水相逢,为何要救他?”

余真意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彩云在一旁,笑道:“公子心善,你不懂的,快回去吧。”

白水愣在原地,身为蛟龙之属,它真的不明白,什么叫心善。在白水河底长大,它看到的,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心善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余真意已经背着吕千斤走了,彩云看见白水迷茫的样子,再次解释道:“心善的意思,就是公子心软。当日在浮桥上,他是念你修道不容易,这才让你给你一句封正。你以后要好自为之,潜心修行,莫要再害人。”

当晚的一切,彩云是看的清清楚楚。

白水看着彩云的样子,笑着说道:“白水谨记于心。”

彩云不再说什么,转过身走了。

很多年后,当彩云已经成为一方鬼帝,而白水修成龙王的时候。他们再次相遇,会对这一日的谈话,唏嘘不已。那时的他们,已经修为高涨,成为一方大佬。

修为高涨,伴随着周遭的危险增多。

可他们二人,能都化险为夷,因为二人始终记着余真意,记着他的心善,还有果决,在一次次争斗中,可明哲保身。而那个时候,曾经背着剑遨游九州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背着吕千斤,余真意来到白水河边的药铺。

药铺的掌柜,也是看过白水河那场争斗的,他很明显不愿意接手吕千斤。但是看到余真意背后的宝剑,还有拿出的一点碎银子,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仔细一看,其实吕千斤伤的很重。

要不是有剑气护体,说不定早就死了。在他胸前,有一道大大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掌柜的手艺不错,弄了些草药,涂抹在伤口上,包扎起来。

忙活了半天,终于把血止住了。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余真意说道:“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慢慢恢复了。”

余真意谢过掌柜的,又去一旁,开了两间客房,让彩云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

日暮西沉的时候,吕千斤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一切,似乎不知道这是在哪,强忍着看起身,看到了坐在一旁喝茶的余真意和彩云。

吕千斤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余真意,救你的人。”

吕千斤发现自己的包裹,还有大剑都还在,松了一口气。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些银子,问道:“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多说一点也无妨。”

余真意顿时眼前一亮:“黄金百两可有?”

吕千斤拿着钱袋的手僵了一下,他虽然是修行者,可是黄金百两,还真没有。要知道,一个普通人家,白银一两就能用上很久了。修行人士,在大唐用的钱币,也是黄金。

仙玉也有,只不过数量极少,根本就不可能作为钱币来用。

吕千斤只是个散修,哪有黄金百两

出来行走江湖,也是需要钱的,真以为那么潇洒啊。吕千斤一边修炼,一边赚点小钱。有时候自己的大剑还得保养,维修,所以身上的银子,只够花销用的。

他看着余真意:“你给我用的药是什么药,需要黄金百两”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是你说,多说一些也没事吗,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呢。”

吕千斤没好气的说:“没有那么多。”

余真意思索了一下:“那黄金十两,你总该有吧?”

吕千斤直接将自己的钱袋丢过来:“黄金十两没有,白银十两倒是有,你要是想要,那就拿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执着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在一旁的彩云早就忍不住了,开口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公子好意救了你,你怎么还没个正经呢?小心下次受伤,就没人救你了。”

吕千斤嘴巴一撇:“我求着你救了”

余真意微微一笑:“算了,这钱袋我也不要你的了。不过看你身上有一本《修行杂谈》,我拿着看了看,你若是不介意,这本书就当是给我的酬谢吧。”

吕千斤愣了一下:“想要就拿去。”

《修行杂谈》这本书,讲的是大唐的修行者的一些状况,还有风土人情,上面记录着宗门,散修,还有一些列的事情。看着挺好,其实只要二两银子,算不得太贵。

听到他开口答应,余真意把钱袋又甩了回去。

这次的医药费,一本《修行杂谈》,已经够了。

彩云还在一旁愤愤不平:“姓吕的,你不知好歹。”

吕千斤冷哼一声:“吕某身为散修,只要活命就行了,还要知什么好歹?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好是坏,总要有一点防备之心吧。万一死的不明不白,那该怎么办?”

彩云不想说话了。

余真意则是抬起头:“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吕千斤没有说话。

余真意则是拉着彩云,走出了客房,临走之前,他还回头说了声:“楼下不远处就是药铺,记得每两天去换一次药,不然伤口容易发炎。还有,别提着剑气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这句话,余真意走出了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

吕千斤则是站在原地,眼里有一种异样的眼光。

其实自从醒来开始,他便不顾重伤之躯,提着一口剑气。而且身子没有离开床边,准备随时去拿自己的大剑。身为散修,吕千斤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打心眼里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好人的。

不过这个少年,还真是有点意思,吕千斤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居然不要银子,只要了那一本《修行杂谈》?

这种东西,在凡俗之间,虽然少见。但是在修行宗门之前,是一点都不少见的。可以说,是个散修,或者是个修行宗门,都会有这本书。

毕竟不贵,上面记载的东西还详细。吕千斤有些纳闷,刚才那个少年,体内似乎是有剑气的。应该是刚刚才开始修行,可是他看到自己,为什么不怕呢?

自己就算重伤,好歹也是个乘风境巅峰的高手。那少年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怕。吕千斤慢慢的躺会床上,想到刚才少年让自己去换药的那一句话,心头竟然有些温暖。

房间中,彩云还是嘟着嘴:“公子,这吕千斤,真的是不知好歹。”

余真意却是摇了摇头,他有小时候的经历,所以理解这些散修。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所以稍微小心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当初在镇魔城的时候,余真意救秦玉,也是万般小心。所以他能理解吕千斤,看着彩云,他笑道:不要生气了,这些人跟公子一样,都是吃过很多苦的。

彩云叹了一口气:“吃过这么多苦的人,需要多少甜才能被填满啊”。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吃过很多苦的人,只要一丝甜就能被填满啊”。

彩云看了看余真意,走过来,给他按了按肩膀:“公子,看得出来,你也是吃过苦头的。怎么丝毫不怨天尤人,心里难受呢。现在你也是修道有成,还是剑仙了,心中还是这么善良。”

余真意笑道:难道修道有成,我就该把怨气发给别的地方吗?

彩云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沉默片刻,彩云又说道:“公子,其实那吕千斤,除了脾气不好以外,人还是不错的。”

这次轮到余真意有些不解了:“你不是讨厌他吗?”

彩云笑道:“以他乘风境的修为,肯定看清楚了我的真身。可是他刚才说的是,不知道我们的好坏,说明他并没有因为我是孤魂野鬼,就断定我是坏的。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坏。”

说这话的时候,彩云其实有些心酸。

世间有多少修士,看到鬼怪,妖物,就要打打杀杀的。

难道世间的人,作恶的,就比妖魔鬼怪要少吗?

第五十八章 牛比

白水河附近,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落日宗的宗主死在这里,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毕竟老百姓都不知道,宗门内的长老也不会到处去说。最多是对外面宣称宗主闭关,以后的某一天再说他破境失败。

余真意带着彩云,在白水河又住了几天,终于发现这里风平浪静。而他认识的楼一和楼二两兄弟,也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死了。

余真意一边修行,一边翻阅那一本《修行杂谈》。可能对于宗门子弟来说,这本书是从小看到大的,可是在余真意看来,这东西新鲜得很。

首先,这本书分五个篇章。一是宗门篇,讲南方的各个宗门,上到北辰剑宗这种大宗门,下到落日宗这种小宗门。能记载上去的,都很了不起。

然后是修行天榜,上面记录的,都是还活在世上的大修士,一共有一百人。不管是大唐的修士,还是其他国家的修士,天榜上面自然有记录。排在的第一名的,赫然是四个大字,殇阳真人。

这位真人,是现在排名第一的当之无愧的高手。

在修行天榜旁边,还有一段注解:本榜文仅供参考,若是有实战,请自行负责。

余真意哈哈一笑,这写榜之人,还是挺有意思的。

竟然备注了这么一点,可以说是很严谨了。毕竟这些大修士,不可能都出来打架斗法,所以这个排名,只是根据他们以往,比如说几十年前的战绩来排名的。

当然,殇阳真人排在第一,毫无疑问。

毕竟他只要坐镇长安城,没有人打得过他。

其他的,就没办法排的那么准确了。余真意随意翻了一下,在上面,看到了山主谢搬山的名字,排在第二十三位。除此之外,还有北辰剑宗的离多少,排在七十二位。

由此可见,还是有一些高手,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随意看了看天榜,这个离余真意有些遥远。紧接着,余真意又翻到后面一个榜。修行地榜,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没有宗门的散修。

当然,这个榜,只计算大唐的散修。

梅七剑老剑客,排在第三位。

天榜自然比地榜要强得多,因为天榜上面,可都是名门正派出来的修士,底蕴极强,岂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可以比的?这个榜很新鲜,经常在换人。

因为散修的死亡率极高,少有不慎,可能就死了。

这个榜,也有一百人,算是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余真意在上面,看到了吕千斤,还有之前那个何心的名字。一个排五十三,一个排四十三。

宗门榜,天榜,地榜,青云榜,兵器谱。

一共五个篇章,组成了这本《修行杂谈》。

余真意那是越看越有味,又打开了青云榜。青云榜,顾名思义,青云之志。记录的都是一些年轻的修士,十分厉害。余真意一直听人谈起的陈墨羽,墨羽将军,殇阳真人的弟子,就排在第二。

上青云榜,有一个最重要的要求,那就是年龄,绝对不能超过四十岁。

超过四十岁的,就已经不算年轻修士了。原本定的是三十岁,可是有一些修士,寿命悠久,对于他们来说,三十岁是一个新的开始。

所以写这本书的人,又增添了十岁。

余真意觉得有些纳闷,陈墨羽要心性有心性,也是吃过苦的。更可况,他还是殇阳真人的弟子,怎么会只排在第二,不是第一?

想到这里,余真意连忙看了看排在第一位的是何方神圣。

排在第一的,只有寥寥两个字,知寒。

这是一个古怪的名字,余真意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姓知的。这个人的事迹简介下面,只有一句话。大唐年轻人才气共一石,知寒独占八斗,其余人一斗,陈墨羽一斗。

余真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要是李殇在这里,肯定要说一声:“牛比!”

这个知寒,是个剑仙,听说出身于藏剑观,是道门一派的神秘剑仙。

藏剑观,不属于两大剑道圣地,也不是很出名,却很神秘。知寒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一位剑仙,行走天下,从无败绩。甚至是出手对付一些老人,都没有失败过。

而且他跟陈墨羽,切磋过三次,都以胜利告终。

所以在排在青云榜上第一。

余真意有些佩服这位剑仙。

紧接着,他翻开了最后一个篇章,兵器谱。大唐的兵器,可谓是十分之多。这兵器谱,也是只有一百名。余真意又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暗影剑。

这暗灰色的剑,不正是当日秦玉手中,能吞噬人血肉的飞剑吗?

暗影剑,排在第九十八,十分厉害。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兵器,看的余真意眼花缭乱的。想到这里,他一把合上了书,不再看这兵器谱。这本《修行杂谈》,对于他来说,是真的有用。

让他知道了修行界的一些事情,换吕千斤的医药费,绝对不亏。

彩云在一旁,打着哈欠:“公子你看完了没有啊,好无聊啊。”

余真意微微一笑,合起了书本,带着彩云走出了房门。以前在镇魔城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机会看书,现在翻起书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要是李殇,才不会喜欢看书呢。

想到这里,余真意突然有些想念李殇了,也不知知道他在妖族,过的怎么样。

彩云走过来,拉了拉他的手,催促道:“公子快走啦。”

镇魔城,此时已经是彻底被妖族占领,把火凤卫全部歼灭,妖族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九仞山的山主,谢搬山打伤了两位妖族大圣。

妖族帐篷内,踏浪大圣齐杀生,一身白衣,正在养伤。

李殇坐在一边,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很强大了。看来最近的修行,真的不错。齐杀生给他的修行功法,是一本从家族古墓拿来的,非常适合他。

齐杀生皱眉道:“听说最近其他几位大圣,在胡乱杀人,是不是真的?”

李殇点点头。

齐杀生又问:“你那位老相好呢?”

李殇笑道:“藏在我帐篷里吧,没关系吧”

齐杀生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是没关系,但是你自己要好好修行。在妖族讲究一个弱肉强食,我不可能总是护着你的。你要自己实力够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李殇点点头,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士兵进来说:“乘风大圣手下的妖将求见。”

妖族的七位大圣,每一位手下,都是有妖将的。比如说齐杀生手下的青铜巨人,还有李殇,他们甘愿跟在大圣身边。齐杀生皱了皱眉头:“李殇,交给你了。”

既然不是乘风大圣亲自过来,齐杀生也就没必要,亲自出去。

李殇点点头,亲自走了出去。门口,一个穿着黑色皮甲的男子,正一脸不高兴,他看到李殇出来。皱眉道:“你家大圣呢,怎么不亲自出来?”

李殇看了他一眼:“我家大圣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亲自出来迎接你”

那男子笑道:“什么身份啊?还不是被人打伤了。”

李殇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又是谁?”

那男子笑道:“我是乘风大圣手下第二妖将,黑风。”

李殇突然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没听说过。”

黑风突然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小子,我可是听说了,你身为一个人类,只不过走狗屎运被齐杀生看中而已。平时横就算了,怎么在大爷我面前,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是欠揍?”

他嘴角带着笑意,很是嚣张。

帐篷内,齐杀生虽然没有出去,但是能清楚的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想看看,李殇到底是什么性格。若是太软弱,也就没必要好好培养了。

软蛋,在妖族是培养不起来的。

李殇看着眼前穿黑甲的男子,他伸出手,慢慢的说道:“首先,我家大圣的名字,不是你能直呼的。还有,我李殇这辈子,只有一个大爷。你想装我大爷,就是在找死!”

说完,趁着黑风不注意,李殇挥起自己的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李殇这些天的修行,力气涨了不少,虽然境界远远不如那个黑风,但是在他偷袭的情况下,这一拳还结结实实的砸中了。黑风整个人倒在一边,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他愤怒的爬起来:“你敢打我?”

身上的气息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就要出手!李殇如今,只是有点力气的武夫罢了,还不是踏浪境界,怎么可能是黑风的对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守卫的军人们,一下子冲了过来。把手上的兵器,架在黑风脖子上。这些人,可都是齐杀生的亲卫,各个修为高强。

还有不远处的青铜巨人,也慢慢走了过来。

就是黑风,也不敢乱动。

他很不解:“这个人,可是个人类啊,你么怎么帮他?”

那些将士,一个个的不为所动,可见是真的认可李殇。

齐杀生在帐篷内,微微一笑,李殇敢出拳,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正准备出来。

突然,李殇抽出了旁边兄弟的一把刀,架在齐杀生的脖子上,笑道:“跟你说了,我李殇这辈子只有一个大爷,那就是余大爷。这次让你长点记性,下次你再敢这样,就去死吧。”

李殇拿着刀子狠狠砍下!

这一刀,快如闪电。

黑风惨叫一声,凶相毕露,他的一只耳朵被砍掉了!黑风瞪着李殇,准备放两句狠话,可是当他对上李殇的眼睛后,他有些怕了。

李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一样。

黑风不敢再说话,只能捡起了自己耳朵。

帐篷内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黑风,你回去告诉你家大圣,让他不要惊慌。反正等我养好伤,会去挑战他的,让他不要着急。”

黑风内心一惊,拿着自己的耳朵,灰溜溜的走了。

李殇跟四周的将士,相视一笑。

青铜巨人走过来,竖起来大拇指:“李大爷,牛比!换了我,顶多打他两拳,绝对不会砍掉他耳朵的。对了,你说的那余大爷,是谁啊?”

李殇哈哈一笑:“是我兄弟,今天要是他在这,刚才那杂毛小子,说不定已经死了。”

青铜巨人摇摇头,眼睛像铜铃一样:“你们人类出一个李殇,已经是了不起了,还有谁比你更牛比的?”

周围的将士们,也都是不信。李殇能让他们信服。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这时,帐篷内的齐杀生突然开口道:“李殇的余大爷我见过,他对我都敢动刀子,你们说他牛不牛比”

帐篷外一阵寂静,片刻之后,都轻轻喊出了那两个字。

第五十九章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在白水河也呆的差不多了,余真意打算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他去见了一次白水。白水此时在水底,已经在布置自己的小龙宫。别看白水河只是一条河,其实跟其他地方的江差不多,底下极深。

白水在水底,一边吸收日月精华,一边用身子建造自己的龙宫。

别人的龙宫,都是金碧辉煌。白水的龙宫,却是用水底的淤泥,一点一点打造起来的。泥鳅就是泥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它还是喜欢泥巴。

一龙一人,在水边见了面。

余真意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怕你胡乱伤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去游历大唐?一路上,不说别的,肯定会有助于你的修行。”

白水很干脆的拒绝了:“外面神仙太多,我还是留在这里吧,虽然破旧了点,但是安分。”

既然他这样,余真意也不好强求,他说道:“我虽然走了,但是只要听到一点关于你作恶的消息,就会立马回到这里,你可要记在心里。”

白水很是无奈:“公子你也太啰嗦了,我白水虽然道行不够,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还是知道的。你放心去吧,我保证潜心修炼,绝对不去祸害百姓。”

余真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一片你身上的龙鳞”

白水愣了一下:“你要这个干什么?”

余真意笑道:“没事,就是爱收集宝贝。”

白水没办法,忍痛撕下自己的一片龙鳞,递给余真意。前些天,不论是走江,还是余真意那一剑,都让他龙鳞脱落,他已经习惯了。

余真意接过龙鳞,朝白水道了声谢,背着真武剑,缓缓离开了白水河。

白水则是显露出自己庞大的身躯,游荡在白水河中,围绕自己建造的龙宫转了几圈,白水忍不住想长啸一声。但是答应过余真意的,他潜心修炼,就不搞那么大的声势了。

躺在泥巴做成的龙宫中,白水翻了个身:“在家躺在就是舒服。如此快活。给个皇帝都不换。”

余真意收拾好东西,跟彩云踏上了旅途。

临走之前,他去看了看吕千斤,不过这个散修,如今已经走了。身上的药换了两次,他耐不住寂寞,离开了白水河,去找自己的机缘。

散修就是这样,一辈子都在奔波劳碌,只求自己在长生路上,多走一点。

落日宗则是沉寂无比,没有什么人发出声音,因为宗主已经死了,剩下的两位长老,只有踏浪境,根本就不敢嚣张。作为来到南方,碰到的第一个宗门,说实话,余真意的印象,不是很好。

可是都过去了,他带着彩云。接着上路。路上阳光明媚,正是游玩的好时机。

走了一天一夜之后,余真意和彩云,来到一个小地方,这里是一座道观。

四周仿佛没什么人家,道观有些破旧,余真意走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老道士在看守。老道士不是修行中人,看到余真意二人,很是开心,连忙倒茶。

余真意有些不解,忙问道:“老道长,这地方怎么如此荒凉,只有你一人吗?”

老道长哀叹一声:“两位怕是要去前面吧,不妨饶一饶路,从南边走。前面那条路走不通的,还是饶一饶,不如别的地方逛一逛。”

彩云也有些担心:“在前面,我感觉到很浓烈的阴气。”

老道长诶了一声:“真是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能嗅出阴气。莫非两位,乃是修行中人?如此说起话来,就更方便了。还是早早离去,前面真的有鬼物横行。”

余真意点点头:“多谢道长提醒,道长一个人住在这里,难道不害怕吗?”

老道长微微一笑,指了指道观里破旧的雕像:“有祖师爷在,我怎么会怕呢?”

余真意回头看了看那雕像,果然是道门的祖师爷。他也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饶路了,在此打扰道长一晚上,还望道长,不要介意。”

老道长倒是没什么,见余真意好说话,他就去拿了新被褥出来。他在这小道观,已经枯守了很多年,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说了前面有危险,偏偏有些人不听。

凡俗之人还好,吓一吓,也就饶路了。

特别是修道之人,仗着自己有点修为,就喜欢降妖除魔。老道士在这里呆了很久。碰上的修士,不下百波,全都死在了这至阴之地。

俗话说的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死在鬼物手上的,大都是修道人。

余真意好好睡下,发现这被褥还是挺干净的,不由得对这老道士,十分敬佩。他一路走来,敬佩的人不少。秦玉是一个,老山主是一个,还有殇鬼真人是一个。

梅七剑是一个,这位老道士是一个。

总之,修行大道上,这些前辈,都是值得敬佩的。

一夜无话,只是彩云有些异样。

第二日,余真意决定听从老道士的话,往南边饶一饶。老道士见他们听话,也很是开心。路上送死的鬼很多,能救一个是一个。

余真意离开道观以后,发现彩云时不时的朝东边看,他问道:“怎么了?”

彩云欲言又止。

余真意明白了:“是不是那一边的修行,对你有好处?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回去看看。”

那边确实有鬼气,对于彩云这个孤魂野鬼来说,就像是鱼儿见了水一样,十分渴望。可是她很担心余真意,忙拒绝道:“咱们还是走吧,别去看了。”

余真意笑了笑:“大不了碰到什么危险,咱们跑就是了。”

彩云闻言,还是不愿。

余真意看着她:“让你去就去,说不定本公子还能借此机会,斩妖除魔呢。”

说完这句话,余真意就拉着彩云,缓缓朝东边走去。他们绕开了那个小道观,直接进入茂密的丛林中。丛林里面,见不到阳光,十分阴森。

他们走后不久,道观中,老道士又泡了一壶茶,叹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第六十章 村尽头,血骷髅

得了好处就走,这是主仆二人想的。

余真意与彩云,飞快的穿梭在这村子里,来到村口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罗浮村”三个大。这地方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可能正是传说中的鬼村。

二人想逃离这里,却走不了,因为他们迷路了。

彩云也是野鬼,很清楚这是鬼打墙的手段,可对方道行比自己高,根本就破解不了。余真意也是拿着符纸,四处乱绕,没有一点目标。

背后的真武剑,这个时候,竟然毫无动静了。

余真意想破口大骂,平时说这把剑,能降妖镇鬼,现在怎么一点用都没有?二人就这么呆在罗浮村,走不出去。仿佛之中,看到了一幅幅幻象。

他们看到的,都是之前进入村子的那些人。有剑修,有道士,也有官差。突然,余真意似乎是想到什么,他问道:“大唐为何建国多年,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种地方,早就应该被官府消灭了。

余真意似乎想到什么,一旁的彩云,却是面色凝重,她又看到了一副幻想。

幻象中,进入罗浮村的,是九个大和尚。他们身上穿着袈裟,手中拿着降魔章,形成一个卍字印。走进村子,开始布阵降妖。

不止如此,余真意还看到,在村子外空地处。先是布下伏魔法阵,以镇村中阴气,消其锋芒,又有三百和尚在村外念经加持,九位大和尚口诵梵音。

突然,看到袈裟上的舍利,余真意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那本《修行杂谈》。片刻之后,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大喊道:“这是九禅寺的九位高僧啊,难道连他们,也没办法制住鬼怪吗?”

九禅寺,佛门圣地,以前的地位相当于道门的龙虎山。

可是在百余年前,九禅寺的九位慧字辈高僧,带上弟子一同出来降妖,再也没能回去。于是,九禅寺慢慢的便衰落了,不复往日的荣光。

余真意看的是心惊胆颤,九禅寺之所以闻名于世,在天下佛门中地位显赫,就是因为寺中有这九位慧字辈大和尚,他们每人都有百岁高龄,佛法精湛,修为高深,都是跺一跺脚大唐修行界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可如今连这九位佛门大德都在罗浮村中折戟,自己又凭何前往?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想到这儿,余震一冷汗直冒。他看了一眼彩云,觉得自己之前的话,真是有些托大。

片刻之后,幻象消失,余真意都没看到,那九位大师是怎么没的。

他带着彩云,又往前走了走吗,小心翼翼的走在罗浮村中。

外面虽然是艳阳高照,村子里却是灰蒙蒙的,像是被笼罩在一片浓雾中,看不真切。余真意面色凝重,他知道这哪里是雾气,这是阴气,竟然浓郁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怪不得连九位高僧都要布下伏魔法阵后方才敢进入,这村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战战兢兢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余真意越走越心寒,只见这村子里遍地是白骨,尸骸一具挨着一具,心道怪不得阴气这么重,这村子里得死了多少人呐!死去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倘若是误入村中的路人,数量绝不会如此众多。

余真意边走边寻思,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声响,似乎有人在说话,又像是人的叹息声,腔调诡异,有气无力而又充满哀怨。

他紧捏着手里的符咒,竖耳细听,声音越来越嘈杂,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却都发出同样的声音,千篇一律的声音回荡在葛清平耳旁。

可余真意就是听不清。

一旁的彩云却是听清了,她说道:“公子,这些鬼物好像在说,他们肚子饿。”

余真意不明白,这些年,有殇阳真人在,大唐的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有人肚子饿?而且还是一个村的人,他觉得这件事,肯定有古怪。

四周的声音,吵得余真意头痛。他赶紧往自己身上贴了张安神符,顿时感觉轻松了些许,静下心来,顺着那声音找寻,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声音似乎来自地下。

余真意低头一看,霎时被吓得肝胆俱裂,那是一具骷髅,它以手骨撑地,正在缓缓往自己脚下爬,眼看便要爬到自己跟前,它扬起头颅,用空荡荡的眼洞死死盯着自己,上下颚骨不停张合着,似乎在说着什么,那诡异的声音,便是自它嘴里发出。

余真意大喝一声,随手将降妖符箓贴在那骷髅身上,拉着彩云撒腿便跑,身后传来滋滋声响,空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良久,余真意回头一看,那骷髅已被降妖符箓燃尽,化为一摊灰烬。

看来龙虎山的符纸,还是很有用的。

然还没高兴一会儿,余真意忽的怔住了,那诡异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举目四望,顿时大惊失色,寒毛卓竖。

只见周遭那些白莹莹的骷髅全都“活”了过来,蠕动着向自己爬来,它们仰着头,张着嘴,发出怪异的声响,葛余真意没办法,拉着彩云撒腿狂奔。

彩云现在虽然是乘风境的高手,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她,她的修为,在这里不值一提,所以任由余真意拉着她跑。

那些骷髅虽然爬的慢,但架不住数量多,到处都是,余真意甩掉一波,却又招来一群,无奈只得跑个不停,东躲西藏,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发现那诡异的声音消失了,回头看了看,那群鬼东西并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然刚往前走了几步,刚刚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见前面一处空旷之地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骸,余真意和彩云远远观望许久,见那几具尸骸并无异常,方才敢近前来。

见那竟是几具僧人的骸骨,他们身上所穿的僧衣不知被什么东西撕扯的破烂不堪,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尚有血痕,不像是死去很久,血肉腐尽的样子,反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将血肉啃噬掉留下的残骸。

“莫非他们是……”

余真意心中有些不好的想法,他数了数,正好是九具尸骸,无疑便是那九禅寺的九位高僧。他们虽与自己不认识,却终归是自己的前辈,亦是为降妖除魔,救济苍生而舍命,自己理当一拜。

余真意躬身朝着那九具尸骸做揖,低头之间,却发现地上有一颗珠子,圆润光滑,闪着莹光,不禁好奇捡起,触之温润如玉,里面有华光流转。

彩云在一旁大喊:“公子,快把这珠子拿远一点!”

余真意心中一动,怪不得先前那些鬼东西不敢再跟着自己,原来是怕此物。这应该就是九禅寺的镇寺之宝,佛陀真身舍利,有另一个名字,九禅珠。

这舍利为佛门至宝,自己没有修行佛门功法,无法使用,然放在身上也能驱妖辟邪,镇阴斥秽,使得邪祟不侵,余真意将珠子揣入怀中,又向着那九具尸骸拜了三拜。

继续往前走,果真再未遇到鬼怪,但余真意并未放松警惕,这舍利子能摄得住魑魅魍魉,却镇不住真正的凶妖煞鬼,舍利子虽为佛门至宝,但威力如何全凭使用之人。

自己不懂佛术,修为与九禅寺的九位高僧相差甚远,他们持舍利尚且惨死,自己又怎能凭此安然无事。

余真意心中忐忑,带着彩云,小心翼翼又往前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便感觉周遭雾气越来越粘稠,如置身水中,阴寒透骨,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响,这种感觉反倒比先前更加可怕。

彩云已经害怕过了,干脆放开手,借助这里的至阴之气修行。在这里修行片刻,可以抵得上百天的功夫。就这样,二人虽然害怕,但是每走到一处,彩云都会好好修行。

每吸收完一处的灵气,余真意带着彩云往前走。

走着走着,余真意和彩云忽的怔住了,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前面似乎便是村子的尽头,那是一片空旷之地,地上堆满了白骨,皑皑白骨堆积在一起,如小山一般,一眼望不到头。

“这得死多少人啊?”

余真意正寻思着,忽的感觉浑身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无来由的恐惧之感,怀中一物嗡嗡作响,取出一看,竟是那舍利子,震颤个不停。葛清平诧异,不知何故。

不经意间抬头,顿时被吓得寒毛卓竖,只见前面尸山骨海中不知何时钻出一骷髅,那骷髅与普通骷髅不同,要小的多,仅有尺长,周身呈血红色,正用两个漆黑幽暗的眼洞冷冷望着余真意。

双目相对,余真意瞬间感觉如坠冰窖,心底里的恐惧蔓延,那种压迫之感让他连喘息都变得困难,他想要逃走,却为时已晚,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葛清平从未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血骷髅那幽暗深邃的眼洞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似乎能摄人魂魄,余真意迷失其中,无法自拔,意识渐渐模糊。

危难之时,手中的舍利绽放出光华,余真意忽感觉灵台一片清明,身体恢复了知觉,瞬间便已将身上数张符箓向着那血骷髅打去,先发制人,或有一条生路。

一旁的彩云,也痴痴傻傻的看着那血红骷髅,好像没了意识。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余真意背后的真武剑,竟然没了声息!

这把剑,竟然是如此的不靠谱。

第六十八章 夜走千万鬼,鬼煞走第一

面对这血色骷髅,余真意心中是害怕无比。

在佛门舍利的帮助下,才恢复了神智,他赶紧拿出身上的符纸。龙虎山老天师,当初送他的一些符纸,里面有一张可降妖除鬼的符纸,名为“五雷正天符”。

此符应该是龙虎山上,威力最大的一张符。

余真意捏在手中,只等那血色骷髅过来的时候,打在它身上。血色骷髅的速度非常快,它只是盯着余真意,还有余真意身旁的彩云,张开双嘴,煞气十足。

终于,它忍不住了,一下子直冲过来,掀起一阵风浪。

余真意微微一笑,他发现这血色骷髅虽然厉害,但是脑子却不怎么好使。碰到人的时候,都是直愣愣冲过来,没有一点章法和算计。

他将手中的“五雷正天符”狠狠丢出,空中雷声轰隆,道道闪电劈开云雾,朝着血骷髅轰去,那血骷髅沐浴在雷光中。一旁的彩云被雷声惊醒,终于也恢复了神智。

慢慢的,雷光散去,本应该消失不见的血骷髅却毫发无损,让余真意绝望。

书上记载,这五雷正天符的威力极强,可引下天雷诛邪,是龙虎山最为得意的术法。那些难以降服的狐妖蟒怪,无一不在天雷中灰飞烟灭,然这煌煌天威,却伤不了此妖邪分毫,这还怎么打?

“没法打。”

余真意心中有些绝望,自己怕是也要步那九位大和尚后尘,当即拉着彩云,向后退去。

瞬间已遁出十余丈远,然一会回头,却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那血骷髅如影随形,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惊骇之下,只能加速狂奔,只跑得自己头昏眼花,不知身在何方,然无论自己逃至何处,那血骷髅一直就站在自己身后。

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

余真意有些后悔,不该当初愣头青来这寻死,心道这鬼东西这么厉害,这次怕是死劫难逃,正绝望之际,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城隍庙,顿时大喜,心道天不亡我,这城隍为一方守护之神,最克妖魔邪祟,这鬼东西哪怕再厉害,谅他也不敢闯入城隍庙放肆。

慌乱之中,余真意也没想想,要是城隍庙有用,罗浮村的人何至于此。

彩云进城隍庙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血色骷髅,惊呼道:“无间鬼煞!公子,这玩意是无间鬼煞啊!”

听到无间鬼煞四个字,余真意心头更是一凉,这东西他在没修行的时候九听说过。

夜走千万鬼,鬼煞走第一。

无间鬼煞,多出现在有多人惨死的凶地,为诸多亡魂执念所化,这些亡魂临死前若心有不甘,心怀怨恨,死后往往便会不坠轮回,被困在尸身之中,众亡魂临死前的那口怨气以及执念便会凝结化为无间鬼煞。

敢以无间为名,可见这鬼煞有多厉害。

无间鬼煞厉害无比,几何可以说是不死不灭,别说是自己,哪怕是大罗神仙下凡,怕也是要铩羽而归,只要众亡魂的那口怨气不消,执念不灭,鬼煞便无法被降服,再厉害的佛法道术都无法伤其分毫。

就是武当山符天师亲自来了,怕也是无能为力。

这一下,余真意终于知道,九禅寺的九位高僧,为什么铩羽而归。

碰上这玩意,除了像殇阳真人那样的大修士借助阵法,还有谁能降伏?

慌乱之中,余真意和彩云进入城隍庙,开始打坐准备调息片刻。正寻思着该怎么逃走,这时就听门外传来撞门的声响,顿时一愣,心中惊骇至极,它……莫非是想要闯进来?

这东西,竟然连神祇都不惧。

门外传来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砰砰声响犹如催命一般,葛清平冷汗淋漓,心中惶恐,藏在城隍神像后面,动都不敢动。

那城隍庙门实为榆木所制,风吹雨打,早已腐朽,撑不住一脚之力,然此刻却如被神力加持,铜墙铁壁一般将鬼物阻于庙外。城隍庙,还是有些法力的。

城隍庙里当然不会供奉活人,所以“城隍”自然是一位“神”。

“城隍”一词,最早可见于《周易》一书,泰卦上六:“城复于隍,勿用师。自邑告命,贞吝”。“城,以盛民也。隍,城池也,有水曰池,无水曰隍。易曰:城复于隍。从阜皇声。”可见“城隍”一词本意即城壕,后泛指城墙和城壕。

城隍是守护城池、护国安邦、统辖亡魂、调和风雨之神。故历代官员在赴任时,都要先到城隍庙内烧香、祭拜、宣誓等,以求城隍护佑一方平安。

余真意看了看这位城隍爷的神像,神像用泥雕塑,塑像高五米有余,身材高大魁伟,气度不凡,雕工精细,神态逼真,活灵活现。

五官如真人一样,眼睛会眨,耳朵会听,脚手会动指头能伸能捏,龙袍、纱帽、鞋子可抽可提可卷可放,脚蹬两狮会绅缩,手提一大算盘,长丈六,宽四八,珠子有碗大,盘上写着:“善恶到头终有报,只等来早与来迟”的大字,小字写着:“好也算算,丑也算算”。

时不时的还散发出一阵金光,加持在四周的庙宇上。

可随着每次撞击发出金石相击之声,然奈何那鬼物的撞击越发频繁,力道越来越大,整座城隍庙都在震颤,尘土簌簌落下,终于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庙门随着整面墙壁轰然倒塌。

那无间鬼煞闯入庙中,见到城隍神像,丝毫不显畏惧,反倒上前一口咬向城隍神像,竟将神像的头给咬掉下来,恰好滚落到余真意面前,余真意见神像眼中竟流出血泪来,大惊失色,让神祇泣泪,这东西也太强了。

看到庇护自己的城隍爷,头颅都掉了。

余真意怒极,体内的灵龟镇海决让他恢复清明,上去一拳砸在那无间鬼煞的头颅上。余真意如今,在踏浪境,已经修行蛮久,力气活撕狼虎不是问题。

这一拳下去,就是个踏浪境的妖物,也要掂量掂量。

可是砸在无间鬼煞的头顶,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让它的身子下沉了三分。一身琉璃血骨,看上去比余真意的身躯还强,让他的手隐隐作痛。

余真意心中苦笑,心道自己死在这鬼王手里,也算是死的不冤。

只是连累了彩云,要是自己不托大就好了。

此时余真意面前的神像被毁,失去藏身之地,他只能将身上所有能用的符咒悉数向着鬼煞打了出去,与其说是殊死一搏,倒不如说是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他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顷刻间鬼煞被符火点燃,浑身浴火,熊熊烈火中,无间鬼煞却毫发无损。

余真意心中绝望至极,绝境之中,忽的想起自己怀中还有一颗佛宝舍利,便索性也取出向着鬼煞打去。

鬼煞不避不闪,反而张嘴一口将那舍利吞了下去,舍利悬浮于鬼煞体内,霎时华光大盛,光耀如日,熠熠烈光将鬼煞浑身骨架烤的滋滋作响,空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道。

余真意见鬼煞受创,自己生还有望,不禁喜出望外,然尚来不及高兴,便见那鬼煞躯体内涌出一团黑气,将舍利团团裹住,舍利光华亦无法穿透,随着黑气渐渐侵入舍利之中,舍利的光芒随之暗淡下来。

他一时间万念俱灰,心道看来自己命中注定难逃此死劫,沮丧之中,那鬼煞已将舍利子的光芒完全压制住,抬起头来用空荡荡的眼洞望着余真意。

突然,无间鬼煞将腹中的舍利吐了出来,直直的砸向余真意。

一旁的彩云突然伸出手,接住了那暗淡无光的舍利,将他递给了余真意。

无间鬼煞下一刻已到葛余真意面前,张开嘴便向着余真意咬去,速度快到余真意根本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余真意身上忽然迸射出数道金光,将那鬼煞逼退,金光中现出一老僧,其身影虚幻缥缈,头戴五佛天冠,身披锦襕袈裟,手中持一柄九环锡杖,身绽慧光,熠熠耀目。

此时但闻空中檀香弥漫,佛音袅袅,老僧于佛光中走出,步步生莲,顷刻已至鬼煞面前,举杖迎头而击,无间鬼煞躲避不得,被锡杖打个正着。

瞬间只听一声脆响,鬼煞头骨尽碎,碎骨洒落一地,老僧一击即破,随即如云烟般消散。

金光散去,一切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看得余真意目瞪口呆,若非眼前鬼煞碎骨为证,实是让人难以置信,那老僧是谁?何以自金光中现身,又陡然消失?

一击便能将鬼煞头骨打碎,当真是凡人?

余真意心中疑惑,自己并非佛门信徒,为何会有佛门相助?

莫非是那舍利子的缘故?想到此处,余真意又摇了摇头,那舍利子虽然是佛门之宝,却也不会如此厉害,不然九禅寺九位大和尚何至于皆惨死,况且那舍利子已被鬼煞邪气压制,又怎会再显现神通。

左右想不出个头绪,余真意只得作罢,收回思绪,心中不禁窃喜,如今鬼煞已灭,可以离开了。

一旁的彩云突然喊道:“公子,你看!”

余真意连忙看了看地上的鬼煞,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只见那无间鬼煞虽头骨尽碎,却并未跌倒,而洒落在地上的碎骨正化为团团黑气重新融入鬼煞体内,鬼煞的头随之再次被幻化出来。

这鬼煞,还没有被消灭!

余真意惊骇不已,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瞬间带着彩云,逃出城隍庙,又往腿上连贴几张神行符,仓皇而逃,一路连头都未敢回,跑得气喘吁吁,直至逃出了罗浮村的地界,方才放下心来。

这时,罗浮村的阴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看来刚才那位高僧的一击,还是对无间鬼煞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余真意此时,身上的降妖类符纸,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两张逃跑的符纸了。他带着彩云,头也不回的来到离开了罗浮村,穿过丛林,终于又回到了那座小破道观。

身后,还传来那无间鬼煞不甘的怒吼。

但是它也没有追上来。

跨过小道观的门,这是余真意又一次觉得,眼前的老道人慈祥无比。

第六十九章 九禅寺了然僧人

小道观中,老道人看到他们,很是惊讶。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老道人曾经告诫过,让他们饶路走的。但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老道人让他很是心安。

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老道人。

老道人叹了一口气:“你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去给你们泡杯热茶,缓解一下。”

余真意连忙道谢,他跟彩云对视一眼,都感觉无比庆幸。

老道人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刚才的惊魂不定,让余真意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现在喝上一杯热茶,他感觉舒坦无比。

老道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破旧道观里供奉的神像。武当上主要供奉的是真武大帝,余真意得了真武剑,走上前来看看。

看到余真意走过来,老道人笑着问:“年轻人,可知道真武大帝的事迹?”

余真意摇摇头,在镇魔城那边,还真的不怎么信仰真武大帝。

老道人笑着给余真意说起了真武大帝的趣事,看来他的确曾在武当山修行。

真武大帝,道经中称他为“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民间又称为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有关真武大帝的由来,典籍记载非常多,经中记载真武为元始化身、太极别体。

真武大帝生而神灵。七岁时,已能日夜诵读经文,三年后,古籍典册记忆在心,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十五岁时,勤务修行,不愿只当一国之君,造福一国之民,并发愿要救护天下苍生,因而放弃王位,进入山洞修炼元真。这感动了玉清圣祖紫气元君,亲授无极上道,做为玄帝修行的根基。

紫气元君复指示玄帝东渡,寻访起自乾兑方位的山峰地理,入山修行。唯有这样,才能归根复位,上为三境辅臣、下作十方大圣。玄帝于是领命拜别父母,辗转来到太和山紫霄峰,在此隐居修行。大帝在山中修炼,岁月如梭经过四十年。

年迈父亲思念大帝,派了五百壮兵前来太和山探寻玄帝,因为山领险要,又遇涧水高涨,寸步难行,虽欲强行横渡,皆无功而返。一直到第九次,才上山见着玄帝,启传王命,希望真武大帝能回国继承王位。

话说真武大帝此时专心修道,无意还朝,而这前来寻找他的五百壮兵更是受其功德感召,心悦诚服,一齐顿悟,决心追随大帝左右学道,隐于山中。

玄帝功成果满升真之后,众人皆证仙道,就是今天所说的武当山五百灵官。真武大帝在太和山潜心修道四十二年后,是足五十七岁,终于默会万真,体得上道,

其飞升所在地为太和山,即今武当山。

民间常常称呼真武大帝为“报恩祖师”,这里所报的恩,就是父母之恩,从玄帝庙的建筑规制上来看,同样也体现这一孝道思想。

说完了这些,老道人看着余真意,笑道:“年轻人,你背后的这把剑,可不简单啊。”

余真意微笑一下,这位老道人来自武当山,怎么可能不认识真武剑?之前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把剑,是一位老人留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老道人来了兴趣:“是不是武当山上哪位真人?”

余真意摇摇头:“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

在他心中,真是一个老头子。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难免会猜想,当初抚养自己的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也想不通,估计也到武当山才能知道了。

老道人笑道:“有缘就是有缘,既然公子拿了这把剑,以后可要去武当山逛一逛。”

说完,老道人接着擦拭起了眼前的真武大帝神像。这神像崭新无比,看来老人十分爱护,应该是每日擦拭。余真意看到在神像前,没有贡品。

估计是老道人太穷了吧。

想到这里,余真意想到昨日的伙食还不错,看来这位老道人,真的是个好人。

心中侍奉佛像,却宁愿省下祭品,给自己和彩云吃。

想到这里,余真意问道:“老道长,这佛像前,为何没有贡品,是不是都被我们吃了?”

老道士愣了一下,笑道:“贡品嘛,无妨,人总不能饿着。只要心诚,有没有贡品,都是一样的。”

余真意当真是对这位老前辈,佩服不已。他不再跟老道人说话,反而拉着彩云走出道观,往之前白水河的方向走去。两人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道观前。

破旧道观里,老道士手中的抹布,轻轻擦拭在真武大帝神像上,他笑道:“只要心诚,大道可期!”

余真意带着彩云,是想买一些东西回去送给老道人。

毕竟他一个人住在那,又不是修行中人,很是不方便。离这道观最近的一个小镇,也有很远。彩云带着余真意,御风飞行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小镇上。

来这里时,已经日暮西沉,怕是要明天才能赶过去了。

这个小镇,名为垂柳镇,人不多,却非常热闹。黄昏时刻,还有不少人在街上晃悠,余真意带着彩云,在小镇上,逛了片刻。买了些东西,准备带着那老道人。

道门所供奉的神像就是神的分灵身,当时时予以供养。

供,享献也。养,以饮食供奉也。

其供品,平日为香、花、灯、水、果,此为常设之供品。做道场时则在前面五供的基础上,增设茶、食、宝、珠、衣五供,合为十供。供有一堂供、三堂供、五堂供、七堂供、九堂供几等。、

每五盘供品为一堂。现今道观所献供品一般有茶叶、干果、饭食、面食、青菜。神的供品,也要依礼摆设。其排列顺序是从内到外:一茶、二果、三饭、四菜、五馒头。

道门祭祀,是不怎么用荤的。

余真意带着彩云,买了一些比较好存放的,带在身上。他力气大,多背一点东西没问题。这时候,在小镇人群中,余真意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僧人,身上的袈裟十分破旧。

他就那么看着余真意,面带愁容。

之前余真意从这里走的时候,为了赶路,所以没在小镇停留。现在在小镇里转一转,突然发现,这里还是挺不错的,该有的都有。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年轻僧人紧随其后,刚进巷子,却被彩云一把掐住了脖子。

余真意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这个年轻僧人。

当彩云掐住他的脖子的时候,这位年轻僧人胸前,佛珠突然发出亮光,灼伤了彩云的手心。彩云身上黑屋笼罩,她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僧人,真的挺厉害。

不过不是不能对付。

余真意看着对方身上的袈裟,皱眉问道:“你是九禅寺的僧人吧,跟着我做什么。”

那年轻僧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了然,是九禅寺的弟子,跟着施主,并无恶意。只是在你身上发现了浓重的鬼气,还有一点九禅寺的味道,所以才想跟过来看看。”

了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余真意发现,这了然穿的袈裟,确实跟那幻象中看到的九位高僧,款式一样,只不过颜色有些差别罢了。看来他没有骗人,余真意问道:“鬼气是我身边这位婢女,你不用担心。”

了然看了彩云一眼,笑道:“姑娘道行真高。”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鬼气之后,才突破的乘风境。在跟了然交手的一瞬间,就被佛光灼伤,哪里算道行高。

不过了然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看着一点都不讨厌。

余真意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枚九禅珠子,给了然一看,问道:“你说我身上有九禅寺的味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它h救了我一命,便成这个样子了。”

了然看到那珠子,脸色大变:“施主在哪里得到这珠子的?”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收起珠子:“这里不好说,咱们找个地方。”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找了间客栈,弄了些斋饭,一边吃一边聊。余真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了然。也说出了九禅寺,九位慧字辈高僧的陨落之地。

了然听的悲伤不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九禅珠是你们九禅寺的镇寺之宝,我是绝对不会贪图的。但是我也不相信你,所以日后这珠子,我会亲自送往九禅寺。你若是信不过,可以跟着我。”

了然双手合十:“既然九位师祖和九禅珠都选择了施主,那施主就是有缘人,理所当然由你送送回去。施主能有这份心意,了然已经感激不尽。”

说完了这句话,三人之间的戒备,才减少了些。

余真意经过白水河的事件,已经变得稍微小心些,不愿随便相信别人了。

这时,了然又扭头看向彩云:“姑娘修行的可是鬼王化魂大法两位身上如此浓重的鬼气,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有摩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彩云一脸疑惑:“化魂大法?那是什么东西。”

了然解释道:“传言世间最厉害的鬼怪,在阴间被称为鬼王。凡是鬼王,必定修炼化魂大法,不然无法服众。姑娘若不是修炼了这功法,身上的鬼气,怎么会如此浓郁呢?”

彩云思索片刻,说道:“我曾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阴气,会不会是他身上的带来的。”

了然微微一笑:“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无间鬼煞,那余真意身上的鬼气又是从哪来的?这些话,他没再问出口。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公子了,这小镇中也有怪事,我还得去看看。”

余真意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如此行走江湖,真是令人敬佩。”

了然飘然远去:“降妖除魔,守护百姓平安,乃是九禅寺的立寺之本。”

余真意又想起了那九位高僧,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名门正派,是在做是事情的。

第七十章 垂柳镇有鬼王

小道观中,老道人看到他们,很是惊讶。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老道人叹了一口气:“你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去给你们泡杯热茶,缓解一下。”

余真意连忙道谢,他跟彩云对视一眼,都感觉无比庆幸。

老道人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刚才的惊魂不定,让余真意不知道出了多少冷汗,现在喝上一杯热茶,他感觉舒坦无比。

老道人则是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破旧道观里供奉的神像。武当上主要供奉的是真武大帝,余真意得了真武剑,走上前来看看。

看到余真意走过来,老道人笑着问:“年轻人,可知道真武大帝的事迹?”

余真意摇摇头,在镇魔城那边,还真的不怎么信仰真武大帝。

老道人笑着给余真意说起了真武大帝的趣事,看来他的确曾在武当山修行。

真武大帝,道经中称他为“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民间又称为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有关真武大帝的由来,典籍记载非常多,经中记载真武为元始化身、太极别体。

真武大帝生而神灵。七岁时,已能日夜诵读经文,三年后,古籍典册记忆在心,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十五岁时,勤务修行,不愿只当一国之君,造福一国之民,并发愿要救护天下苍生,因而放弃王位,进入山洞修炼元真。这感动了玉清圣祖紫气元君,亲授无极上道,做为玄帝修行的根基。

紫气元君复指示玄帝东渡,寻访起自乾兑方位的山峰地理,入山修行。唯有这样,才能归根复位,上为三境辅臣、下作十方大圣。玄帝于是领命拜别父母,辗转来到太和山紫霄峰,在此隐居修行。大帝在山中修炼,岁月如梭经过四十年。

年迈父亲思念大帝,派了五百壮兵前来太和山探寻玄帝,因为山领险要,又遇涧水高涨,寸步难行,虽欲强行横渡,皆无功而返。一直到第九次,才上山见着玄帝,启传王命,希望真武大帝能回国继承王位。

话说真武大帝此时专心修道,无意还朝,而这前来寻找他的五百壮兵更是受其功德感召,心悦诚服,一齐顿悟,决心追随大帝左右学道,隐于山中。

玄帝功成果满升真之后,众人皆证仙道,就是今天所说的武当山五百灵官。真武大帝在太和山潜心修道四十二年后,是足五十七岁,终于默会万真,体得上道,

其飞升所在地为太和山,即今武当山。

民间常常称呼真武大帝为“报恩祖师”,这里所报的恩,就是父母之恩,从玄帝庙的建筑规制上来看,同样也体现这一孝道思想。

说完了这些,老道人看着余真意,笑道:“年轻人,你背后的这把剑,可不简单啊。”

余真意微笑一下,这位老道人来自武当山,怎么可能不认识真武剑?之前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把剑,是一位老人留给我的。”

听到这句话,老道人来了兴趣:“是不是武当山上哪位真人?”

余真意摇摇头:“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

在他心中,真是一个老头子。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也难免会猜想,当初抚养自己的老头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也想不通,估计也到武当山才能知道了。

老道人笑道:“有缘就是有缘,既然公子拿了这把剑,以后可要去武当山逛一逛。”

说完,老道人接着擦拭起了眼前的真武大帝神像。这神像崭新无比,看来老人十分爱护,应该是每日擦拭。余真意看到在神像前,没有贡品。

估计是老道人太穷了吧。

想到这里,余真意想到昨日的伙食还不错,看来这位老道人,真的是个好人。

心中侍奉佛像,却宁愿省下祭品,给自己和彩云吃。

想到这里,余真意问道:“老道长,这佛像前,为何没有贡品,是不是都被我们吃了?”

老道士愣了一下,笑道:“贡品嘛,无妨,人总不能饿着。只要心诚,有没有贡品,都是一样的。”

余真意当真是对这位老前辈,佩服不已。他不再跟老道人说话,反而拉着彩云走出道观,往之前白水河的方向走去。两人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道观前。

破旧道观里,老道士手中的抹布,轻轻擦拭在真武大帝神像上,他笑道:“只要心诚,大道可期!”

余真意带着彩云,是想买一些东西回去送给老道人。

毕竟他一个人住在那,又不是修行中人,很是不方便。离这道观最近的一个小镇,也有很远。彩云带着余真意,御风飞行了两个时辰,才来到小镇上。

来这里时,已经日暮西沉,怕是要明天才能赶过去了。

这个小镇,名为垂柳镇,人不多,却非常热闹。黄昏时刻,还有不少人在街上晃悠,余真意带着彩云,在小镇上,逛了片刻。买了些东西,准备带着那老道人。

道门所供奉的神像就是神的分灵身,当时时予以供养。

供,享献也。养,以饮食供奉也。

其供品,平日为香、花、灯、水、果,此为常设之供品。做道场时则在前面五供的基础上,增设茶、食、宝、珠、衣五供,合为十供。供有一堂供、三堂供、五堂供、七堂供、九堂供几等。、

每五盘供品为一堂。现今道观所献供品一般有茶叶、干果、饭食、面食、青菜。神的供品,也要依礼摆设。其排列顺序是从内到外:一茶、二果、三饭、四菜、五馒头。

道门祭祀,是不怎么用荤的。

余真意带着彩云,买了一些比较好存放的,带在身上。他力气大,多背一点东西没问题。这时候,在小镇人群中,余真意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僧人,身上的袈裟十分破旧。

他就那么看着余真意,面带愁容。

之前余真意从这里走的时候,为了赶路,所以没在小镇停留。现在在小镇里转一转,突然发现,这里还是挺不错的,该有的都有。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年轻僧人紧随其后,刚进巷子,却被彩云一把掐住了脖子。

余真意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这个年轻僧人。

当彩云掐住他的脖子的时候,这位年轻僧人胸前,佛珠突然发出亮光,灼伤了彩云的手心。彩云身上黑屋笼罩,她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僧人,真的挺厉害。

不过不是不能对付。

余真意看着对方身上的袈裟,皱眉问道:“你是九禅寺的僧人吧,跟着我做什么。”

那年轻僧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了然,是九禅寺的弟子,跟着施主,并无恶意。只是在你身上发现了浓重的鬼气,还有一点九禅寺的味道,所以才想跟过来看看。”

了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微笑。

余真意发现,这了然穿的袈裟,确实跟那幻象中看到的九位高僧,款式一样,只不过颜色有些差别罢了。看来他没有骗人,余真意问道:“鬼气是我身边这位婢女,你不用担心。”

了然看了彩云一眼,笑道:“姑娘道行真高。”

彩云有些不好意思,她在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鬼气之后,才突破的乘风境。在跟了然交手的一瞬间,就被佛光灼伤,哪里算道行高。

不过了然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看着一点都不讨厌。

余真意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那枚九禅珠子,给了然一看,问道:“你说我身上有九禅寺的味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它h救了我一命,便成这个样子了。”

了然看到那珠子,脸色大变:“施主在哪里得到这珠子的?”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收起珠子:“这里不好说,咱们找个地方。”

此时天色已晚,三人找了间客栈,弄了些斋饭,一边吃一边聊。余真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了然。也说出了九禅寺,九位慧字辈高僧的陨落之地。

了然听的悲伤不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九禅珠是你们九禅寺的镇寺之宝,我是绝对不会贪图的。但是我也不相信你,所以日后这珠子,我会亲自送往九禅寺。你若是信不过,可以跟着我。”

了然双手合十:“既然九位师祖和九禅珠都选择了施主,那施主就是有缘人,理所当然由你送送回去。施主能有这份心意,了然已经感激不尽。”

说完了这句话,三人之间的戒备,才减少了些。

余真意经过白水河的事件,已经变得稍微小心些,不愿随便相信别人了。

这时,了然又扭头看向彩云:“姑娘修行的可是鬼王化魂大法两位身上如此浓重的鬼气,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有摩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彩云一脸疑惑:“化魂大法?那是什么东西。”

了然解释道:“传言世间最厉害的鬼怪,在阴间被称为鬼王。凡是鬼王,必定修炼化魂大法,不然无法服众。姑娘若不是修炼了这功法,身上的鬼气,怎么会如此浓郁呢?”

彩云思索片刻,说道:“我曾吸收了那无间鬼煞的阴气,会不会是他身上的带来的。”

了然微微一笑:“这倒是有可能。”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无间鬼煞,那余真意身上的鬼气又是从哪来的?这些话,他没再问出口。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公子了,这小镇中也有怪事,我还得去看看。”

余真意双手合十道:“小师父如此行走江湖,真是令人敬佩。”

了然飘然远去:“降妖除魔,守护百姓平安,乃是九禅寺的立寺之本。”

余真意又想起了那九位高僧,这世上,还是有一些名门正派,是在做是事情的。

第七十一章 垂柳镇有个鬼王

世间所有的国家,都有国运这个说法。

纵观世界历史,各国盛衰都有其自身规律。国运盛时,虽弱小亦无可阻挡,国运弱时,喝水都会塞牙。国家的国运体现不在强盛时的兴旺,而在与对抗低潮时的灾难。

国运就像行船,顺风开得飞快根本不算什么本事。逆风的时候能不沉船,才是真正的国运。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国家也是一样。“逆风”的时候,不被打到,才是真正有“国运”。

大唐,这些年有殇阳真人坐镇,一直都是风调雨顺,没有什么灾害。

为什么还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余真意想到了什么。

那李天良姓李,李殇也是姓李,二人区别却如此之大。

就在他在想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是无间鬼煞。随着一阵风传来,血色骷髅的,再次出现在余真意面前。很明显,这鬼煞已经发现了余真意,直接扑了过来。

这一次,怀中的九禅珠失去了亮光,还有谁能救余真意?

彩云一把推开余真意:“公子你快走,由我挡他片刻!”

余真意却巍然不动,他既没有出拳,也没有拔剑。

彩云被那无间鬼煞撞了一下,便飞出老远,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无间鬼煞的双手,扣上了余真意的身体,似乎咋在一秒,就要用骨头刺穿余真意的喉咙。

余真意大声说道:“不要动手,我有办法,替你们报仇。那李天良狗贼,必不得善终。”

血色骷髅愣了一下,听到李天良这个名字,突然变得非常暴躁,它指尖的骨头。离余真意的脖子,只有丝毫,却没有刺下去。

四周有无数的冤魂,在余真意耳边喊道:“李天良已经死了,你如何替我们报仇?”

余真意屏住心神:“李天良虽然死了,但是可以把他挫骨扬灰,供你们泄愤。”

无间鬼煞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我们很饿,不要他挫骨扬灰。”

余真意吼道:“那我把他的尸骨带过来,让你们吃掉!”

说完这句话,余真意感觉那无间鬼煞突然松开了手。他稍微放心了一下,没想到,虚晃一下,那无间鬼煞再次扑过来,爪子寒光凌凌。

余真意没有办法,拔出了自己背后的真武剑,站在鬼煞身上!

无往不利的真武剑,竟然跟鬼煞擦出了火花!

余真意觉得真的没法打了,九禅寺的舍利没有用,龙虎山的五雷正天符没有用,就连自己的真武剑都没有用。这无间鬼煞到底怨气多重,才能这么厉害?

一剑之后。

那无间鬼煞竟然停手了,四周的冤魂嘶吼道:“这是武当山的真武剑吧,年轻人,我们且信你一次。李天良是父母官,就葬在垂柳镇,你去把尸骨取来。”

余真意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无间鬼煞掐住了彩云的脖子,四周的冤魂说道:“去吧,三天之内不回来,你这婢女就要加入我们了。”

余真意问道:“你们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去将李天良,挫骨扬灰?”

冤魂们说道:“这罗浮村有阵法,我们不能走远,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余真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小村庄没事情。他看了一眼彩云,彩云满脸微笑,似乎是能让公子离开,十分开心。余真意笑道:“放心,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就这样,在无间鬼煞的护送下,余真意抄近路,直接来到了垂柳镇。

罗浮村中,无数的冤魂,围绕着彩云:“你家公子怕是不会回来了,你为何还这么开心?”

彩云笑道:“公子能走就好,我不在乎他回不回来。”

冤魂们问道:“你不怕我们吃了你?”

彩云笑道:“虽然不在乎,但是我敢肯定,公子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他没有拿到李天良的尸骨,也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冤魂们不信:“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痴傻的人,会回来送死。”

彩云倒是觉得有趣:“既然你们不相信他会回来,为何有愿意放他离去?”

冤魂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在这待了好些年,也想解脱了。有个机会,哪怕只有少许,也是机会。”

彩云身为鬼物,十分同情他们。

那无间鬼煞,好像只会厮杀,没有神智。它安静的坐在枯骨上,望着远方,刚才挨了余真意一剑,它的手臂上骨头有一条白痕。不过在这漫天鬼气中,很快便消失。

天底下对鬼物最为克制的真武剑,竟然只在无间鬼煞手上,留下一道白痕。

虽然这跟余真意的修为有关,但足以说明无间鬼煞有多厉害。

垂柳镇中,余真意碰上了几位僧人。

他们看到余真意,很是开心,急忙凑过来:“施主,你可曾见到一个名为了然的僧人?”

余真意看他们的袈裟,便知道他们是九禅寺的人,他看了看四周,说道:“昨天刚在这小镇中,见过了然道友,不过他此时,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僧人直接冲上来,抓住余真意的脖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是不是想死?”

余真意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九禅珠。

僧人中,一个力拔山兮的,长得十分粗壮的中年和尚走出来。他是酒肉和尚,也是了然他们几人的师父,他看了一眼余真意手中的九禅珠,问道:“这是从哪来的?”

余真意没有办法,只能把当初的事情,再说了一次。

酒肉和尚乃是觉山,觉字辈的和尚,他听完余真意说的,面色凝重:无间鬼煞,不是我们的能对付的,快去请几位老祖出山。

觉山从最自己胸膛上,拆下最中间的那一颗紫色佛珠,重重捏碎。

一旁的弟子看到觉山这个举动,走上前说道:“师父,这可是最”。

觉山瞪了他一眼:“道行不够,你就不要说话。”

那几位弟子,顿时不敢再说话。

余真意见状,说道:“大师,这无间鬼煞,不是人多力量大就能对付的。当初在九禅寺的九位慧字辈高僧,可都是陨落在罗浮村。还是要去挖出那李天良的尸骨,才好消灭它们的怨气。”

其实,余真意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九禅寺活的最久,最厉害的九位慧字辈高僧,都拿不下无间鬼煞,再来多少人都是白给。

谁知觉山也瞪了他一眼:“道行不够,你也不要说话。”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酒肉和尚觉山,脾气还挺暴躁的。他想自己去找李怀良的尸骨,却被觉山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余真意想挣扎,却发现这觉山的力气,竟然比自己还大。很多看来抛去修为,这觉山,也是天生神力。

直到日暮西沉的时候,有八位高僧,踏风而来,他们各个肥头大耳,看着十分好笑。其中一位人还没下来,声音就到了:“师弟,什么大事,竟然喊来了我们。我可是在喝酒呢,你赔我的酒钱啊。”

来的八人,竟然都是酒肉和尚。

都是觉字辈的。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九禅寺的辈分,就是这样。

原地,觉山面色突然变的很正经,过去跟自己的八位师兄弟悄悄说了什么。片刻之后,九个肥头大耳的和尚,除了觉山。分别走向垂柳镇各个方向。

余真意很是不解,他们在干什么?

觉山看了他一眼:小子,你看好就行了。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垂柳镇四面八方,亮起了阵阵佛光。紧接着,八个和尚突然分别出现在空中,他们都是第第三步开江境的大修士,御风停在空中。

觉山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小子,道行不够,记得少说话,多做事。”

余真意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觉山拦住周围一个路过的人,将他拉到余真意面前,拍了一巴掌。

余真意突然发现,这人竟然在一瞬间,化为一具白骨!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连忙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这垂柳镇的人,竟然都是一具具白骨。

他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发现!

觉山不再理会他,叮嘱了一旁的几位弟子一声,也缓缓御风飞起,来到村子中央。高僧就是高僧,来这垂柳镇,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找来了自己八位师兄。

九禅寺,之所以以九为尊,就是因为一个规矩,每一代的亲传弟子都有九个。

共同生活,学习金刚降魔阵,这金刚降魔阵,是九禅寺最厉害的一种阵法。降妖除魔,无往不利。觉山这一辈,他是阵眼。

想到自己的小徒弟了然可能已经遭了毒手,觉山现在很不开心,他将佛光散向四周的同时,大喊道:“藏在城中的那家伙,速速出来!不然等老子抓到你,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垂柳镇中,寂静无声。

那些贫民百姓,在佛光的超度下,缓缓消散在风中。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这佛光似乎是一种解脱。他们安安静静的离开了人间,甚至还有的人,朝九位高僧拜谢。

觉山皱了皱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佛光的照耀下,竟然没找到那鬼王。

这时,一双血色的眼睛,如山岳般,出现在高空中,缓缓看着九位和尚。

觉山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惊叹道:“我的天,这么大一个家伙。”

夜里曾出现过的血色眼睛,在佛光的照耀下,显露出了真身。是一个如同山岳般的鬼物,面容恐怖。它看着那九位和尚,有些好笑:“通天大路你们不走,鬼蜮无门非要闯进来。”

觉山看了他一眼:“就是你,杀了我徒弟了然?”

那鬼物停顿了一下:“了然?你说的是昨晚那个僧人吧,被我一口咬掉了头颅。修为太差,身体一点都不强。你们佛宗,不是有金身罗汉的说法么?怎么如此不堪。”

觉山很是愤怒:“你是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那鬼物傲然道:“我是鬼王李天良,怎么,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把我给降伏了不成?”

鬼王,最少也是第四步的修士,实力通天。

余真意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却是激起了千层巨浪。

第七十二章 只需一口饭,便可享太平

垂柳镇中,佛光镇鬼王。

余真意心里想的,却是那鬼王的名字,李天良。李天良不是官拜刺史,寿终正寝了吗,为何会变为鬼王?而且这垂柳镇,竟然是一个死人的城镇。

上一次来的时候,余真意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其中,必定藏着惊天秘密。

在余真意身旁的,了然的那几位师兄弟,也盘腿坐在原地,诵经咏唱,为自己的师父加持法力。垂柳镇,佛光蔓延,看上去十分华贵。

可是那鬼王李天良是一点都不害怕,血色的眼睛看着众人,笑道:“九禅寺的秃驴,别说是你们,就是殇阳真人来了,又能奈我何”

觉山大师看了他一眼:“不过是鬼王中最次的那一类罢了,口出狂言。灭掉你何须殇阳真人?只要是天榜上有名的高手,哪个不能把你宰了。”

鬼王也是有实力之分的,觉山感觉到这李天良不过是新晋的鬼王,有把握将他拿下。

他聚拢了四周的佛光,散在自己一人身上,在他背后,一尊比鬼王还大的佛像顿时出现垂柳镇上。觉山大师伸出自己的右手,身后的佛像也伸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捏住李怀良。

觉山笑道:“什么狗屁鬼王,不过是一个厉害点的鬼将罢了。”

佛像庞大的身躯,比李怀良,乃至是整个垂柳镇,都要大上许多。而且在九位大神僧的加持下,佛像的身躯不断的在凝聚,似乎是有庞大的力量在其中汇聚。

李天良奋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有另一位高僧喊道:“师弟,你还跟他墨迹干什么。这李天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鬼王,必定是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种鬼物,不用多说。”

世间的鬼物,确实有跟彩云一样,是本性不坏的。

不过想修成鬼王,出了有奇遇,必须干些邪恶之事。

李天良瞪着血色的眼睛看着众人,笑道:“想不想知道我干了什么?告诉你么就也无妨。这垂柳镇中的百姓,还有那罗浮村,去全都是我下令杀的。不如此行事,如何能成鬼王”

说完这个,李天良抬起手,一道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上汇聚。他直接烧断了那佛像的手指,缓缓落下,看着众人,轻蔑一笑:“还真以为你们几个,能镇得住我?”

随着李天良的挣脱,整个垂柳镇,一片鬼哭狼嚎,乌云笼罩,佛光缓缓的被吞噬。

觉山大师还有其他八位高僧,为之一振,没想到这李天良,还藏着实力。一时间,他们在空中盘腿而坐,念诵经文。佛光更盛,与垂柳镇的鬼气互相拼斗。

李天良看着他们,笑道:“不过是无畏的挣扎罢了,这垂柳镇是我的主场。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我也不怕。当初我杀害灾民,难道只是为了加官进爵?笑话,你们可知我是谁。”

觉山皱了皱眉头,没有搭话。

李天良笑道:“当今唐皇,是我哥哥,你们说我是谁?”

觉山有些惊讶:“你是哪家王爷的子嗣?”

对于这个问题,李天良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只是大唐某个王爷的私生子罢了,不过那个王爷家中没有男丁,所以十分疼爱他。上一任唐皇在世的时候,王爷在官场上让他一路顺风。

可老唐皇身体不行,很快变驾崩了,新唐皇不是很给他老爹面子。

于是,李天良便放弃了为官的想法,他在偶然间,得到了一本鬼蜮《化魂大法》。所以才借助灾害期间,杀害那些灾民,修成鬼王身。不止是罗浮村,连垂柳镇他的人,也全被他杀了。

不论老弱病残,一个没留。

若不是如此,怎么能修成鬼王身?

不知如此,李天良还丧心病狂的没有逃走,而是留在这垂柳镇,用通天法术将小镇上的那些人恢复成身前的模样。来来往往的修士,若是没发现的,李天良就算了。

像了然僧人这种,想来降妖除魔的,李天良不介意陪他们玩玩。这一次,竟然来了这么大鱼,李天良很是兴奋:“炼化了你们,我的修为,怕是又要上一层楼咯。”

觉山微微一笑:“你就这么肯定,吃定我们了?”

他再一次操纵着身后的佛像,朝李天良捏去,不过这一次,佛像的手指,就像是拈着一朵花一样。这是佛宗的拈花指,威力巨大,直接掀翻的李天良的身子。

李天良从地上爬起来,啧啧叹道:“你们这九个老和尚一起,居然能以开江境的修为,与窥意境一战,真是厉害。”

修行第七步,越是往后面,就越难跨境作战。在世间有个说法,天榜上所有的外族高手加在一起,在长安城都打不过殇阳真人一个。这就是境界的碾压,哪怕天榜中有妖族的第一位大圣,还有其他国家的国师,蛮神等等高手。

九禅寺的九个和尚,都是第三步开江境界修为,加起来能战窥意境的李天良,属实厉害。

此时的垂柳镇中,鬼气和佛光,各占一半,双方都很厉害。李天良是境界高手,实力强横。九位大师是借助阵法,配合默契,竟然打了个平手。

只有余真意一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余真意是真帮不上什么忙。这场大战,比前些天在白水河上,梅七剑和离多少的战斗还要厉害。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余真意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自己怀中,掏出那九禅珠,大声说道:“大师们,这宝贝你们可用得到?”

觉山吼道:“快丢过来。”

余真意忙把手中的九禅珠丢出去,不过此时,这九禅珠被那无间鬼煞污染,变得黑不溜秋的,也不知有没有功效。

觉山接过九禅珠,看它的样子,没有太着急,而是直接丢向了身后的佛像。那佛像用手拈起九禅珠,捧在手心上,随着佛光渗入,这九禅珠竟然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黑色的杂质,被佛光打散,消失在空中。这九禅寺的镇寺之宝,又恢复了光亮。

有了九禅珠的加持,觉山哈哈大笑,竟然是直接操控着佛像,一拳一拳的砸向李怀良。李怀良本来是胜券在握,但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一个九禅珠。

这一下,他节节败退,想逃都逃不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余真意,都是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是真个垂柳镇,已经被佛光笼罩住。李怀良没有办法,高大的身躯狠狠撞击着四周的佛光屏障。

他每撞一下,那些高僧的身躯,就动弹一分。

良久之后,李怀良终于累了,被觉山身后的佛像一把捏在手中。紧接着,觉山拿出一个一串念珠,将李怀良镇压在念珠中。而垂柳镇的那些“人”,在一声哀嚎之后,统统消散在阳间。

余真意刚想上去夸夸这些高僧。

却没想到,觉山和他的师兄弟们,纷纷从空中坠落,各自吐出一口鲜血。那些在地上打坐的几位弟子也是一样,纷纷口吐鲜血。余真意连忙走过去,却发现那些大和尚,聚集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觉山笑道:“这鬼东西,还真厉害,差点就扛不住了。”

一旁有位僧人说道:“师兄,让你平日里少喝点酒,就是不听。”

觉山瞪了他一眼:“让你少去几次春来楼,你怎么不听?”

九位大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余真意走过去,问道:“大师,你们没事吧。”

觉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骂道:“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没事吗?”

余真意赞叹道:“九禅寺不愧是佛宗的顶梁柱,几位大师竟然如此厉害,那李怀良当真是丧尽天良。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如果不是几位大师,恐怕还有更多道友要殒命在这里。”

觉山叹了一口气:“我那徒儿了然,怕是没了。”

提到这件事情,余真意又想起了自己在道观里看到的哪样东西,于是他凑到觉山耳旁,说了句悄悄话。觉山听完,眉头一皱,竟然还有这种事?

余真意说道:“这也是我的猜测,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那罗浮村的无数冤魂。”

觉山点点头:“这个好办。”

余真意和几位大师,分工合作,在垂柳镇中,挖出了那李天良的腐骨。他舍弃的肉身,用自己的灵魂修成了鬼王。因为凡俗之身,承受不了鬼神的气息。

而九位大师,则是让弟子们回去九禅寺,报明这里的事情。

随后,他们垂柳镇,找了一些稻米。

一行十人,于次日来到罗浮村,入村之前,余真意将欲行之事大声昭告村中亡灵,一路竟未遇到丝毫拦阻。来到村中,觉山大师设下超度法台,用稻米饭以及李天良的骸骨祭奠亡魂,随后又将稻米饭撒遍全村,以供亡魂取食。

一切做完之后,高僧们来到法台,口中诵度亡经,一连诵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后,便见祭台上碗里的稻米饭渐渐变成了黑色,随之无数白骨里的亡魂拥聚在李天良骸骨上,将其啃噬一空,而后化为阵阵青烟遁去。

村子里阴气消散,雾气化去,日光照射了进来,晴空再现。

那无间鬼煞眼中的凶戾之光,缓缓散去,徒留一副红色骷髅架。

鬼煞凭众亡魂怨气而生,亦随众亡魂怨气而散。

余真意边苦笑着摇了摇头,枉自己还与它打斗险些丧命,如今却被几碗稻米饭给打败了,说来可笑,却又让人感慨不已。

这无间鬼煞厉害无比,不怕和尚道士,不惧神仙罗汉,其身似铁,刀斧不能斩,不惧神兵利器。其性如草,野火不能尽,不死不灭,任凭何人前来诛杀剿灭,皆无功而返。若要降服,看似无解,实则容易之至。

因它心之所念,仅一口食而已。

如此简单,为何还会有这么多的冤魂?

这与那些因灾荒而无法果腹,愤而起事的灾民又何其相似。哪怕税赋繁重,但凡只要有口吃的,能够果腹,便无怨恨,如若不然便化为燎原之火,搅个天翻地覆。

可叹朝廷只知镇压,却不知只需给他们一口饭吃,便可安享太平。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余真意看着九位大师,问道:“这李怀良的魂魄,该当如何?”

觉山笑道:“自然是带回九禅寺,好好以佛光磨灭。”

第七十三章 带着道观的老道士

罗浮村的怨气,全部消散。

余真意却是没有离去,他看着四周,还有些警惕。九禅寺的九位高僧也是一样,都很警惕,但是没有发生什么。余真意在罗浮村中,找到了正在修行的彩云。

彩云是孤魂野鬼,看着罗浮村的这些冤魂得以超度,很是高兴。这些冤魂在临去之前,给了彩云许多鬼气,让她的修为,再进一步。

彩云现在跟那李天良一样,都是魂体。

余真意搬过那无间鬼煞留下的血色骷髅架,问道:“这东西,你能不能用?”

彩云点点头,无间鬼煞体内的暴戾之气,已经随着冤魂缓缓消散。这骨架本来应该也一同消散,但是想来那些冤魂十分感激余真意,把这骨架留给彩云。

可是彩云看了看一旁的几位高僧,不敢开口。

对于她现在的修为来说,这几位,可都是开江境的大修士。而且修的是佛宗,对鬼物一类,克制极大。

觉山神僧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不要怕,我们九禅寺的僧人,又不是看见鬼怪就要打杀。那无间鬼煞的骨架,你要用就拿去,以后不作恶就行。”

彩云行礼道:“多谢大师。”

觉山神僧笑道:“只要莫要害人,山精鬼怪,咱们都不管的。”

彩云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师怎么就能肯定,我以后不会害人呢。”

觉山神僧看了看旁边的余真意:“跟着这小子,你再坏估计也坏不到哪去。”

彩云有些好笑:“此话怎讲?难道我家公子,各位大师觉得是个不错的人?”

觉山神僧点点头:“贫僧虽然只爱喝酒肉,没什么慧根,但是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你家公子有三点,我比较欣赏,怎么样,想不想听听。”

“当然想。”

觉山神僧笑道:“首先,你家公子在见到我们九禅寺的僧人之后,没有隐瞒九禅珠的事情,而是大方的拿出来。说明他不是一个贪图宝贝的人,九禅珠在兵器谱上可是排名二十四位,寻常人能经受住这诱惑?”

一旁几位僧人也都点了点头,说的有理。

觉山又接着说道:“第二,你家公子心系罗浮村的冤魂,去那垂柳镇找寻李天良的尸骨。说明他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心中还是有些道义存在的。”

彩云点点头,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对那些冤魂喊道:“我就说,我家公子肯定会回来的。”

余真意在一旁,什么都没听见,他还在查看那具无间鬼煞留下的骨架。

彩云见觉山不说话了,她问道:“不是三点吗?还有一点呢?”

觉山大师笑古怪:“姑娘,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至阴之体。而且到现在还没有破功,说明还是个处子。这说明你家公子,不是个淫邪之徒。”

彩云呸了一口,缓缓走开。

觉山大师和他的师兄弟们,一起哈哈大爱起来。他们可不是那种只知苦修的僧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甚至还有两位,是喜欢去春来楼的。

九禅寺的和尚,大多数都很真实,不来虚伪的那一套。

他们休息片刻,觉山取下自己的袈裟,在罗浮村中,找到了九禅寺九位高僧的尸体。诵经片刻,将尸骨全部卷到袈裟中。九位僧人,看着袈裟,静立无言。

曾经的先人,乃是慧字辈的,他们可喊一声老祖。

一旁的彩云,已经在余真意的帮助下,开始吸收那红色的骨架。无间鬼煞留下的骨架,十分坚硬,基本上是刀枪不入。想想也是,余真意的真武剑都只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白痕,其他的兵器有什么用?

修士最看重的东西有三样,神魂,骨头,身体。

现在彩云已经有了神魂,这骨架正好与她相配,要是再来一具身体就完美了。彩云像一幅画,直接贴在骨架上,只用了呼吸之间的功夫,便完美的融合了这血色骨架。

这东西,本来就是罗浮村那些冤魂送给她的,所以再适合不过了。

血色的骨架,隐入彩云的身体中,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斗法,寻常人根本就难以发现这东西。彩云的现在的修行天赋,又增长了一分。

她无比庆幸,当初没有选择去投胎,而是选择跟着余真意。

当罗浮村的事情解决,阳光也重新照在众人身上,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解决了。九位大师跟余真意一起,走出了丛林。他们本来还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一路上,没有任何异动。

他们一路来到垂柳镇,这里的鬼气也缓缓散去,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原样。

天上的太阳,照在众人身上,所有的鬼怪仿佛都烟消云散。

彩云突然说道:“这太阳,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她这么一说,余真意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太阳这么大,照在身上,竟然没有一点暖意?难道是在罗浮村待久了,身上的鬼气太浓烈?

一旁的觉山神僧突然停下身子,说道:“有些不对劲。”

说完,他和身旁的几位师兄弟,再此合在一起,双手爆发出强烈的佛光,照向四周。在佛光的照耀下,余真意终于感觉到阵阵暖意,这更加说明了刚才太阳的不对劲。

原本风平浪静的垂柳村,突然间狂风袭来,似乎要把众人吹走。

几位高僧站在地面上,巍然不动,佛光尽力的照射着四周。余真意拉着彩云,怕她被吹走。其实现在,彩云的修为,要比余真意强的多。

无尽的阴气,扑面而来,吹得几人睁不开眼睛。

天上的太阳,似乎被谁一把摘下,消失不见。一片黑雾笼罩,一轮血色的月亮缓缓升起。这种场面,就是九禅寺的几位高僧,都没怎么见过。

他们在狂风中,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怪。

远处,一座破旧的道观,在迷雾中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道观大门打开,里面有一个祭台,上面放着真武大帝的神像。在神像面前的贡品桌上,放着冬瓜。

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一排。

余真意感觉呼吸有些紧促,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破旧道观,停留在几人面前,一个老道士从里面走出,他就像是一个普通老人一样,步履蹒跚。来到众人面前,笑道:“好玩吧,我来陪你们玩玩。”

觉山看着老道人,还有那真武大帝的神像,问道:“来人可是武当山的真人?”

老道士沉默片刻:“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余真意很冷静:“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老道士笑道:“怎么能是幕后黑手呢?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只不过是出来玩玩罢了。”

余真意用双手戳了戳自己的眼睛:“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好人。”

老道士看了他一眼:“你小子还不错,本来不用死的,要怪就怪那李天良,做事笨手笨脚的。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还落下了一样,给你看到了。那不好意思,你必须死。”

余真意在那小道观中,看到的东西,是了然僧人脖子上的念珠。只不过只有几颗,上面还有血迹,其他的几颗似乎是不见了。正是因为这个,余真意才那么害怕的离开了小道观。

他心中,一直觉得老道人有问题,所以暗地里叮嘱过觉山神僧,让他小心一些。

没想到,这老道士,真的有大问题。

余真意问道:“了然在哪,是不是已经死了?”

老道士伸手指了指真武大帝的神像,笑道:“你不是说缺贡品吗,你看那是什么。”

余真意抬头望去,心中一颤。

贡品桌上,哪是什么冬瓜,就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为首的那一个,正是死不瞑目的了然僧人。他的头颅,曾经被李天良一口咬掉,原来是送到这里来了。

一旁的觉山僧人,伸出手取下了自己的胸前的念珠,悄悄抹下放着李天良的那一颗,跟九禅珠放在一起。随后,他怒目圆睁:“你这妖道。”

他已经看清楚了,在那贡品卓上,不止弟子了然一个。还有之前派回九禅寺报信的弟子,全部惨死,头颅被摆在贡品桌上。这一代九位亲传弟子,只剩一位没来的,其余的全死在这里。

觉山很愤怒,他身旁的师兄弟们也很愤怒。

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老道士却是丝毫不在意:“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抵抗了。九禅寺的小家伙是吧?你们九位慧字辈的老祖都死在这里,你们还想翻起什么风浪?”

觉山看了他一眼,双手肌肉隆起:“我倒是想试试。”

当金刚怒目的时候,这些僧人,身上佛光收敛,变为了体修一类的存在。

余真意此时感觉手上被塞来两个东西,正是一颗念珠和那九禅珠。与此同时,觉山神僧给他传音道:“小道友,我们等会缠住这妖道,你若是能逃出去,还望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九禅寺,拜托了。”

余真意点点头,其实他现在,怕是也走了不了。

老道士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但是没有在意,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韶华易老,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了。幸幸苦苦弄出来的无间鬼煞和鬼王,被你们弄没了,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说着可惜,老道士却没有一点可惜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心疼那无间鬼煞还有鬼王。

余真意问道:“你弄出来的?”

老道士点点头,笑道:“你们以为,没有我,这附近当年为何会大旱多年?”

余真意捏紧了拳头:“你真是该死。”

第七十四章 日月当空

老道士一点都不着急,在血色月亮的照耀下,跟众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离开武当山以后,他就来到了这边缘的小村子,动用秘法,使得土地干旱。然后想办法给了那县令李天良一本《化魂大法》,暗地里勾结他,将罗浮村,还有垂柳镇的普通人都害死。

如果换了别人行凶,早就被发现了。

可李天良是县令,还是某位王爷的私生子,权势极大。

说到这里,老道士叹了口气:“要不是改朝换代,李天良何须放弃刺史一职?”

寿终正寝,只是表面上的说法而已。其实李天良只是舍去了肉身皮囊,专心修炼《化魂大法》。他借助那些冤魂,已经修成了鬼王身,跟谢搬山老山主处于同一个境界。

修行第四步,窥意。

这种修为,都可以排上修行天榜了。可惜这李怀良遇上了九禅寺的僧人,被天生克制,更不要说还有那九禅珠。这样才造成了一系列的事情,老道士也不得不露面了。

觉山大师看着他,疑惑道:“阁下是武当上哪位真人?”

老道士微微一笑:“你可曾听说过天残地缺?”

在场的九位高僧,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好看,他们知道这位老道人来头大,可是没想到如此之大。天残地缺,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是武当山上的两位真人,有点像殇阳真人和殇鬼真人,不过天残地缺名声不太好,喜欢胡乱杀修士。最后被武当山山主亲自这镇压在山上,两位合力逃了出去。

他们联手,曾经跟年轻时候的殇阳真人打过,竟是不分上下!

最令觉山大师他们惊惧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天残和地缺逃离武当山之后,在路上出现了意见分歧。天残喜欢传道,对于其他佛宗,还有信仰的修士爱滥杀无辜。

地缺则不同,他觉得海纳百川,佛宗也是有他存在的道理。二人大打出手,最后双双重伤,不知所踪。自此以后,这两人再没出现过。

可是在天榜上,这两人的名号,始终排在第十,从未掉下去过。

曾经有人问过编写天榜的官员,为何天残地缺都消失不见这么多年,还把他们的名号保留着?

那官员苦笑道:“不保留下来,万一他们没死,死的就是我了。”

觉山大师问道:“你是天残还是地缺?”

老道士伸出手,碾碎了一颗佛珠,答案显而易见。只有天残,最喜欢虐杀那些佛宗修士。

觉山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今日咱们怕是i凶多吉少了。”

余真意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为何自己刚开始修行,就碰到了全是这种大事情。先是妖族入侵,随后蛟龙走江,然后又遇上了传说中的天残。

这不是闹着玩么?

老道士却不急着开打,他看着余真意,缓缓说道:“论起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余真意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天残指了指他背后的真武剑,说道:“这玩意,当初还是我帮师弟偷出来的,现在在你身上,你喊我一声师叔,又有什么大不了?当年重伤之后,我化道为鬼,修为更上一层楼。不知道你师父,临死之前修为怎么样了?”

余真意有些没听懂:“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把我养大的老头子吧。”

天残点点头:“他给你的真武剑,自然不错。”

余真意呵呵一笑,怎么可能?在镇魔城的那个老头,就是一个爱喝酒,还总是咳嗽的老头子而已。除了给自己留下铁疙瘩,还留下了一个铁匠铺。

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修行的事宜,怎么可能会是武当山的地缺?

他不相信。

天残笑道:“那个老头子,一到阴雨天,就喜欢咳嗽是吧。那是因为他当初被我在胸口上打了一拳,受了重伤,余下的岁月。肯定痛苦万分。”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样子,十分欠打?”

天残这位老道士,往后退了两步,来到道观面,他笑道:“想不想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境界,说出来怕是要吓死你。你那正整天咳嗽的师父,在临死之前,是不是修为全失?”

余真意回想了一下,老头子这一生,好像确实没显露出修为。他记得有一次,在镇魔城,有一对队军官,来打了一套长刀,只付了定金。

老头子上去要,反倒被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几天,还叫嚣着要打死那些军官。

可是过后,喝起酒来就把这事忘了。

这样一个老头子,怎么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缺?

余真意很清楚,面前这位老道士,可能是搞错了。

天残看到余真意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这真武剑,也该物归原主了。你可知道,为何在罗浮村,你的真武剑一直没有动静?就是被我以秘法给压制了。”

真武剑是武当山的东西,天残自然十分了解。

余真意恨的牙痒痒,可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血红色的月亮,很明显,是天残的手段。他此时已经不知道有了何种修为,竟然能自己弄出一个小天地。难道说,已经跨越了窥意境,达到了覆地境?

翻天境,那是根本不可能。

目前天榜上,明确知道的,只有殇阳真人一个,达到了翻天境。

修行七步,踏浪,乘风,开江,窥意,属于凡人之境界。覆地和翻天,已经是超越天地的大修士,不是人类军队能对付的。至于最后一个境界,仙人境界,那更是古往今来比较少见。

大唐历史上,也只有区区四位仙人境而已。

觉山大师念诵了一声佛号,他们集结起来,形成一个“卍”字形。保护着余真意,向外撤去。从一开始,九位大师就知道,是绝对没有办法跟这位天残对敌的。

只有想办法,试试看能不能逃走一人,去给朝廷通风报信。

天残做出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不说朝廷,就是龙虎山也会派人来捉拿他。这个人,余真意非常适合。所以九位大师心意想通,护着余真意,朝外面走去。

一尊巨大的佛像缓缓升起,好想要撑破这方天地。

余真意拉着彩云,迅速向一旁逃去。

老道士天残张开自己的手掌:“逃,我看你们能逃到哪去!”

在他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了一尊小佛像,还有余真意几人逃窜的身影。原来几人再怎么逃窜,也逃不出他的手心。这种神通,十分神奇。

跑着跑着,觉山大师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不管怎么跑,身后的那道观,都是紧紧跟着他们。他一下子停下,跟四周的师兄们对视一眼,盘腿而坐。

在他身后,那尊佛像再次拈花一指。

天地震荡起来,空中血色的圆月,也有所动摇。

老道士天残有些惊讶:“可以啊,你们几个,竟然能动摇我的血月,九禅寺还是有点本事的。”

觉山大师并不理会他,而是给余真意传音道:“小子,稍后我会打穿这地方,你迅速逃出去,去找官府。这道人太厉害,一定要上报给朝廷才行。”

余真意点了点头,看了看九位大师,心里有些难受。

觉山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袈裟:“众位老祖,没办法带你们回九禅寺了。”

说完,九位大师便变换阵型,浑身肌肉全部隆起。在他们背后,佛像也有了变化,变成一个拿着降魔仗的罗汉。觉山大师双脚踩地,右手往上一升:“给我开!”

只见一片乌云之中,那罗汉用力举起手中的降魔杵,往上一抬。

一声爆炸响起,血月的天空,被捅了一个大窟窿。真正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到众人身上,暖洋洋的。

觉山大喝:“姓余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余真意不会飞,但是彩云会飞,带着他向出口上飞去。漫天的佛光照在彩云身上,但她并没有什么事情。因为她有龙虎山的符纸庇护,不怕佛光。

另一边的老道士微微一笑:“真是天真!”

他只是挥了挥袖子,那被降魔杵捅穿的天空,再一次恢复了原状。刚刚照射进来的阳光,也转瞬即逝。彩云和余真意在半空中,很是尴尬。

觉山没有办法,之能站起身,再此操纵降魔仗,想打穿这片天空。

老道士天残有些不屑:“佛宗的道法,真当能灭掉鬼王?”

他抬起手,天空中的那一轮血色的圆月,逐渐明亮起来。另一旁,刚才被消失不见的太阳,再此升起。日月当空,只不过都带着一丝妖邪之意。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日月。

分明就是一只鬼王的双眼!

这鬼王凶悍无比,脚踩大地,身向天空,双眼就是日月。跟它比起来,早先出现的李怀良,简直就如蝼蚁一般。这东西,才是老道士的本体。

当年他跟师弟地缺两败俱伤之后,便开始修行鬼道,《化魂大法》他也在修炼。比那李怀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见天上,鬼王伸出手,如佛祖拈花一般,捏起那巨大的罗汉,丢入嘴中,嘎嘣脆。都说佛宗克制鬼修,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克制不克制的,都是开玩笑。

地面上的九位大师,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满脸的不敢相信。

他们佛光幻化出的罗汉,竟然是直接被那鬼王吞进肚子,立马就被消化了。这种实力的差距,让几位大师,都是心头一凉。这时候,觉山大师的袈裟亮起来。

原来是那些慧字辈大师的骸骨,此时正在隐隐散发着佛光。

觉山大师连忙张开袈裟,先祖的尸骨露出来,阵阵佛光散发出。包裹着九位大师,顿时他们感觉舒服不少。这佛光虽然不多,但是饱含了前辈们的心意。

觉山大师振奋起来,看着几位师兄弟:“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咱们快活这么些年,也该做些事情了。”

师兄们纷纷附和。

觉山大师带头,划破了自己的胸口,血液流出,竟然是金色的。一点点抹在身上,这九位大和尚,转眼间便得像是庙里的金身罗汉一样。

觉山大师看着天残,笑道:“佛宗的功法,你不过看了十之一二,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是仗着修为,欺负我们这些晚辈罢了。若是碰上了同等修为的,还不是被打得抱头鼠窜。”

说完,九位大师腾空而起。

一朵莲花,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七十五章 秋季下了一场雪

莲花盛开,佛意满天下。

随着九位大师的升空,那朵莲花,缓缓撞向阴沉沉的天空。虽然看着不如降魔仗有力气,但是这莲花,能净化鬼气。所到之处,鬼气四散。

一道更大的缺口,被撕裂开来。

彩云不再发呆,拎着余真意,朝缺口缓缓飞去。

临走之前,觉山大师再此给余真意传音:“小子,要是出去了,记得把九禅珠还给九禅寺。还有,一定要亲自去还,不然和尚几个,可就死的太不值了。”

余真意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定会亲自去的。”

就在要达到出口的时候。一个老道士,从缺口处望进来。他身高千丈,似乎与真身鬼王融与一体,笑道:“不用交代遗言了,你们走不了的。”

那朵莲花缩到之处,鬼气都被净化,最后,竟是直接冲向老道士天残的真身。

这朵莲花,似乎威力不小,天残也不敢大意,伸出一只手,将莲花镇压在手底下。莲花虽然剧烈晃动,但是完全挣脱不开,一点用没有。

九位僧人,加大力度,身上金色血液好像不要了一样,疯狂的涌现出来,落在自己身上。莲花的颜色,慢慢也转向金色。他们开始拼命了。

余真意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很着急。

老道人天残高高在上,他看着余真意,笑道:“我那师弟,为何会把真武剑交给你?看你体内,只有一丝剑气,有什么用?当初我跟师兄说过了,看看谁的观念比较好,现在想来我更胜一筹啊。”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为何弃道修鬼?”

天残伸出手,捏住了为首的觉山大师,笑道:“我看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对。你看这些正道高手,有什么用?还挡不住我一根手指。”

余真意问道:“要是殇阳真人在这里呢,你还敢说这话?”

殇阳真人,也是正统道门修士,天榜第一人。在他面前,还有谁敢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

天残也不恼怒:“殇阳真人,整个大唐也就一个。再说了,我修鬼道,以后也不一定超不过他。最起码,比在那座破烂的武当山上要好的。当初你地缺不愿逃走,是我把他绑出来的。”

余真意没有想到,还有这事情。

天残伸出手,吸光了觉山大师还有其他几位高僧的修为,还有血肉。这九位高僧,就这样死在这里。余真意心中愤怒无比,却做不了什么。

他的《灵龟镇海决》,在天残面前,完全不中用。

真武剑被压制,连剑气都使不出来。

天残笑道:“知道什么叫绝望了吧?当初我被关在武当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山中无甲子?现在修鬼道,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地缺,你看到了吗,后悔不后悔?你要是跟我一样,何至于惨死?”

余真意怒道:“他才不会后悔。”

天残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后悔?”

余真意说道:“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不知道?”

天残微微一笑:“你师父,我师弟,他倔强了一辈子,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落得凄惨死去的下场。”

余真意伸出手:“他死的时候,有我抬棺,有我埋葬。你猜你将来死的时候,有没有管你?”

这句话,让天残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想过死后的样子。大唐人,很注重生死一事。在凡俗之间,传宗接代可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像秦玉家的老太君,只是因为秦玉是个姑娘,竟然想亲手杀了她。

在修道人中,子嗣倒不是那种看重,看重的反而是传承。这是因为,有许多修士这辈子是不成亲的。他们没有子嗣,便把收徒当为一件大事。

像那些名门宗派,对传承一事情,极为看重。

没有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殇阳真人,也有老去的一天。天残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他现在做了这么多恶事,想找个弟子,难上加难。

他是鬼王,找到弟子,除非是找那种戾气很重的修士,不然活不过几天。因为在修士间,是有因果存在的。如果天残身死,那被他害死的这些冤魂,全部会报应在弟子身上。

天残沉默片刻,说道:“死就死了,之后的事情,与我无关。”

余真意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豁达。”

一旁的彩云虽然修为暴涨,但是被天残拘禁住,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时候,天残看了余真意一眼,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地缺他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余真意不知道老道士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老头子死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那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老头子死的时候,除了他无人知晓。

他缓缓说道:“老头子走的那一天,天气很奇怪,竟然还没到冬日,便下了一场雪。他躺在床上,喘气都很难,最后让我推开窗子,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里,余真意自己也很不解。

镇魔村每一年都会下雪,这雪,有什么好看的?

怪异的是那时候,刚过夏天,根本不是下雪日子。

天残听到这个事情,更是沉默片刻,他问道:“分明不是冬天,为何会下雪?”

余真意摇摇头:“可能是老天爷,都觉得老头子可怜吧。他每到阴雨天,就会咳嗽不止,我总是弄了一些热汤给他。他最喜欢喝的,就是莲藕汤,喝起来十分清香,不腻。”

天残的眼神,逐渐变得可怕起来,他慢慢走上前,一把掐住余真意的脖子,说道:“在骗我对不对?不是冬天,怎么可能下雪?有殇阳真人在,大唐风调雨顺,根本就不可能在别的季节下雪。”

这话说的不假。

殇阳真人,已经是翻天境界的大修士。

什么是翻天境?就是能颠覆天地的存在,改变季节。所以有殇阳真人在的时候,整个大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般不会有什么天象异变发生,除非有修士从中作梗。

比如说天残,在罗浮村布下阵法,弄的干旱数年。

天残现在,已经摸到了翻天境界的门槛,之前的日月当空,说明他已经可以些许的改变天地。虽然比不得殇阳真人,但是已经有了翻天境修士的味道了。

他听到余真意所说的,内心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夏日刚过,怎么会下雪呢?

当年在武当山上,常年温暖,看不到什么大雪。天残和地缺还是弟子的时候,就商量着日后一定要去看雪,一定要去一个下雪的地方久居。

天残地缺决裂,天残就留在这罗浮村,开始修行自己的《化魂大法》。这部法决,是他在武当山里面找到的,绝对的禁术。自从修炼以后,天残发现自己,终于大道有望。

所以他才画地为牢,让罗浮村发生这样的惨案。

更是以《化魂大法》,跟县令李天良勾结,把垂柳镇的所有百姓,纷纷炼为野鬼。偷梁换柱,以通天发力,遮天蔽日,杀掉来往的大修士。

天残这些年,甚至宰了好几位修行天榜上的修士,虽然都是靠后的。他觉得自己的修为,日益增长,在不久之后,肯定能迈入翻天境。

比自己的师弟地缺,要强多了!

两个人当初打了个两败俱伤,约定多年以后再战。可地缺被他一拳打在胸口上,若是舍弃了肉身,跟自己一样专修鬼道,说不定还能活很多年。

当初的地缺,对《化魂大法》不屑一顾,才会死在镇魔城。

可是临死之前,怎么会下雪呢?

天地异象,风雨雷电,不借助外力的话,很难改变。当初在罗浮村,天残就是借助阵法,才使得罗浮村大旱多年。哪怕他现在是覆地境巅峰的修士,也无法让罗浮村下一场雪。

可是在地缺临死之前,竟然下雪了,还是在秋季。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地缺跟殇阳真人一样,已经是翻天境的大修士了,可以改变天气。在他的影响下,秋季的镇魔城,才下了一场雪。

天残呵呵一笑:“你小子,肯定在骗我。刚到秋季,怎么可能下雪呢?而且地缺重伤之躯,只是借助道法,不可能修成翻天境界。你敢骗我,你死定了。”

说完,天残一用力,好像要捏碎余真意的脖子。

一旁的彩云,大喊出声,却做不了什么。

地面上,九位高僧的枯骨,只剩下皮囊,看着十分吓人。老道士天残笑呵呵的说道:“差点被你骗了,我告诉你,地缺这辈子,都是比不过我的。我都没修到翻天境,他凭什么?”

余真意满脸通红,但是他眼神冷漠,看着天残,用尽全力说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什么翻天境界,我不懂。但是镇魔城秋季下了一场雪,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那问问。那里现在被妖族占领了,你去不得。”

天残看余真意不怕死,脸庞抽搐的问道:“他凭什么能修到翻天境?而且不回来找我报仇?”

当初分别的时候,天残一拳打在地缺胸口上,让他内脏受损,境界再高,而是补不回来的。

余真意看着他,再此冷笑道:“说不定他早已经放下了,你还没放下。”

老道士天残有些不敢相信,他将余真意狠狠从空中摔甩下,大声问道:“你快给我说说,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拼命修行?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从高空中坠下,余真意回想起以前跟老头子的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什么修行境界,什么天残地缺,他都不知道。他只关心今天晚上,有没有肉吃。

老头子虽然穷了点,但是他在世的时候,是余真意过的最舒坦的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老头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铁。他除了打一些卖的东西,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就是打留给自己的这个铁疙瘩。也不是怎么把真武剑和真武令融在里面的,真是好手艺。

余真意微微一笑:“老头啊,你说你每天打铁,是不是在修炼?”

第六十九章 我有一剑!

余真意在下坠的时候,彩云很着急。

可是天残只用一只手,便困住了她。情节之下,彩云直接露出了体内无间鬼煞的骨架,一拳便打碎了天残布下的牢笼。随后如鱼得水一般,飞到空中,接住了余真意。

天残有些惊讶的看着彩云:“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跟这骨架挺适合的。也好,我差个婢女,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彩云微微一笑:“你就不怕我修为大成,把你给宰咯。”

天残哈哈一笑:“那无间鬼煞都被困住了,我还怕你?就算再给你修炼个几百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彩云不置可否,她看看余真意,幸好没有重伤。

余真意站起身,看着一旁惨死的几位九禅寺大师,心中很是愤怒。可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现在修为不够,就像是一只虫子一样,随时会被碾死。

天残在片刻之后,终于冷静下来,看着余真意,微微一笑:“师弟在临死之前,算是找到一个徒弟了。他现在已经死了,再也没办法跟我论道了。这些秃驴,我想杀就杀。”

天残真人,最喜欢杀害佛宗修士。

余真意看了看他,说道:“那以后要是有位厉害的高僧,看到道门修士,想杀就杀呢。”

天残冷笑一声:“那是道门修士不中用。”

余真意拍了拍自己的手:“我现在要是有实力,肯定一剑砍死你。”

天残丝毫不让:“有实力?要是我有实力,现在就去岐山道观中,把殇阳真人按在地上,让他喊爷爷。可是我有吗?我没有,就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你也是一样,没实力之前,不要放狠话。我师弟要是知道他的传人是这样的,肯定不喜欢。”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头子虽然对我好,但他从来没有说收我为徒,我另师父的。”

天残很是意外,问道:“你拜了谁为师?”

“九仞山,郝凡。”

这名字,天残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九仞山他倒是知道。他很是开心:“小子,弃暗投明,我看好你。武当山那些臭道士,就不是什么好鸟。这样,你跟我修行,我饶你不死怎么样?”

余真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能的,我要替九禅寺那些大师报仇。”

天残哈哈一笑:“小子,你刚才要是答应了,下一秒我就会捏爆你的脑袋。只知道苟延残喘的人,不是修行的料。你说的是真的,我那师弟,真的没收你为徒?”

余真意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

从自己懂事开始,那老头及不让他喊爷爷,也不让他喊师父。只是让他喊一声“老头子”就行,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传承,还有修行的事情。

在余真意的记忆中,老头只是个爱喝酒,说胡话的老头。

现在想来,那些胡话里面,也没有关于修行的事情。

所以余真意很是疑惑:“你是不是弄错了,把我养大的老头子,可能不是什么地缺。他只是偶然间,捡到这真武剑而已。”

老道士天残摇摇头:“不会错的,凡俗之人,怎么可能在秋季,就下了一场雪?”

余真意捏紧自己的拳头:“我真想现在杀了你,你修道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就只学会了对晚辈出手?你要是真的厉害,去宰了那些妖族啊。”

天残唉叹一声:“有殇阳真人这个个子高的盯着,天塌下来,也不关我什么事。”

就是这样,就连天残这个大修士,也觉得妖族的入侵,不过是玩玩罢了。只要有殇阳真人在,大唐出不了问题的。可是话说回来,真的是这样吗?

余真意看着他:“欺负小辈,算什么大修士”

天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你说的这话,跟我师弟一摸一样,他总是让我去挑战那些修为高的老家伙,说有助于修行。你说这不是有病么?我努力修行,不就是为了欺负境界比我低的吗”

邪有邪道,这话说的,竟然余真意无言以对。

天残看了看他,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不能跟师弟再切磋切磋了。他一身通天修为,就这么随着一场雪化为尘埃,你说有趣不有趣?”

余真意笑道:“你就这么肯定,自己能打得过他?”

天残点点头:“我们当初分别的时候,都是初入覆地境,这样才能从武当山逃出来。这么些年,我一直在修行,吸收鬼气,放弃身上的道法,开始修鬼。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哪一点会输给他。”

余真意摇摇头:“这么自信,可不是好事。”

天残笑道:“你不是说他,从来没有修行吗?既然没有修行,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打得过我。”

余真意笑着把自己的手伸向怀中,轻声说道:“在我看来,他每天就是打打铁,喝喝酒。好像确实没有修行,可是对他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天残警惕的看着余真意的手,不知道他再搞什么把戏。

只见余真意从怀中,拿出从来没拿出来过的真武令,令牌上的两个大字,十分威武,让余真意的心,稍稍心安。他拿出令牌,看了看那座破旧的小道观。

天残笑道:“这破令牌,有什么用?又不是在武当山上。”

要是再武当山上,余真意说不定还能调动阵法,斩杀这位鬼王。但是现在,在这荒郊野岭的,这真武令还不如一块废铁。

与余真意却不这么想,他指着小道观里的神像,说道:“当着真武大帝的面,你敢行凶杀人,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真武令在此,你休得放肆。”

他神情肃穆,好像真武大帝亲临一样。

天残看着余真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挥了挥自己的一衣袖。只见一阵狂风吹过,破旧的小道观中,那个经常被天残擦拭的真武大帝神像,上面的身体缓缓脱落。

慢慢的,一个狰狞的鬼面,出现在道观之中。

原来,这位老道士,供奉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武大帝,而是鬼蜮的一尊鬼王。他微笑着说道:“真武大帝?当初我被殇阳真人打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来管我。”

听老道士的样子,他心中早就怀揣着不满。

他回过头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余真意在刚才的争斗中,身上有少许伤口,当他托住真武令的时候,一滴鲜血随风飘落,落在真武令上面。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余真意整个人,变得肃穆无比。

老道士天残在场间,感受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出现,好像就在余真意身上。他有些紧张,想动手夺过真武令,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鬼王虚影,双眼中的日月,疯狂转动。

这是天残在调动自己的灵气,想挣脱身上的束缚。他曾经是武当山的修士,岂会不知道,让自己动弹不得的法决乃是定身术?

这法决是武当山一门极为简单的法决,入门弟子即可学习。只是在不同人手中,用出的威力也不同。能定住i一位覆地境巅峰的大修士,该是多强的人使出的定身术?

莫非真的是真武大帝降临。

老道士天残抬起头,看了余真意一眼,觉得此事根本不可能。

在余真意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头子的身影,似乎是灵魂。他面带微笑,身型有些佝偻,看上去比天残这位老道士还要老。老头子是个铁匠,当他出现的时候,似乎想伸出手去摸摸余真意的脑袋。

天残皱了皱眉头:“师弟,你果然迈入了翻天境。”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余真意身后的这个老者,正是天残曾经师弟,地缺。

可是此时的地缺老头子,眼里似乎没有这位师兄的存在,他只是想伸出手,摸一摸余真意。他现在跟彩云一样,乃是魂体,自然是摸不到的。

随后,他看了看四周九位僧人的尸体,还有天空中遍布的鬼气,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天残,你还是死性不改,滥杀无辜。这四周的鬼气,也浓烈了些,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天残哦了一声:“怎么,你想以师弟的身份,来教训教训我吗?”

老头子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伸到背后,像是握住了一把剑。

余真意在迷迷糊糊中,也将手伸向背后,握住了真武剑。

二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余真意现在,感觉自己周围,全是一片黑暗。再次睁眼的时候,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在铁匠铺里,看老头打铁。老头子回头,看了一眼余真意,微微一笑。

手中的铁锤,狠狠砸下,砸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

这个时候,余真意才看清楚了,原来老头子打铁的动作暗藏玄机。每一下的气势,都一往无前,十分霸气。天地在这一锤面前,也失去了颜色。

原来老头子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修行。

他打铁就是修行。

迷迷糊糊中,余真意似乎感觉到,老头子把铁锤交到了他手里,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轻声说:“来试试。”

道观前,老头子伸出手,拔出那虚无飘渺的剑:“来,跟着我念。我有一剑,可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斩仙人!”

余真意拔出了手中的真武剑:“我有一剑,可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斩仙人!”

说完,手中的真武剑,像铁锤一样,狠狠朝老道士天残劈下!

第七十章 洗马谭的传说

这一剑,直接将老道士天残的鬼王身躯,劈成两半。

不止如此,垂柳镇上空的鬼气,在这一剑之下,全部被劈散。久违的阳光终于照耀到余真意身上,暖洋洋的。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主要是余真意手中的真武剑,上面的禁制解开,终于发挥出他的力量。

彩云在一旁,看着这一剑之威,心中惊骇不已。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余公子吗?不是说才开始修炼剑气,一剑之下,竟然斩开了这座鬼镇。

怎么可能?

同样拥有这个想法的,还有天残。

此时的他,呆在原地,看着余真意,还有他背后的虚影。沉默半晌之后,天残恍然大悟:“原来这么多年,你竟是放弃了道法,成为了剑修。如此大的年纪,竟然弃道修剑,真是了不起。”

武当山的修士,一般是修行的道法,俗称练气士。

鬼修也是练气士的一种,所以天残修鬼的同时,道法也可不用放弃。可是剑修不一样,要是想修剑,那体内的灵气,便要全部转化为剑气。

道与剑,是不可以共同修炼的。

地缺身为一个覆地境修士,在最后一段时间理,竟然弃道修剑,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天残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简直就像重新开始修行,怎么可能?

踏浪乘风,开江窥意,覆地翻天。

一个比一个难。

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剑修,而且还是那种十分厉害的剑修。

余真意身后,老头子的身影,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随后消失不见。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没有跟曾经的师兄说一句话。

不知是不屑,还是不愿。

天残一屁股坐在地上,余真意这一剑,斩去了他修炼多年的鬼王身。多年修为,毁于一旦,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的破旧道观,在剑气中,终于倒塌。

余真意回了回头,没看到老头子的身影,但是他能感觉到。

他提着剑,缓缓来到天残身前。

天残双目无神,不止是修为全失,他的道心也被毁坏。被以为自己修鬼,就能比师弟强的多。到头来,却挡不住人家一剑,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挫败感?

余真意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真武剑。

天残从怀中,摸出一本古籍:“这是鬼王的《化魂大法》,送给你那小姑娘了。”

余真意看了彩云一眼。

彩云走过来,接过了书籍。

天残扭了扭头,突然发现了一旁的死去的那些高僧尸骸,他似乎是想到什么,立马坐起身来,盘腿而坐。看着余真意,他笑道:“虽然在大道之争上,输给你师父了。但我坚信我没错,秃驴都该死,你以后看着吧。来,姓余的,取我大好头颅。”

余真意一剑挥下,人头落地。

都没有多少鲜血,这位老道士的身体干瘦无比,体内的血液都不知跑到哪去了。

做完了这些,余真意跌倒在地,他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刚才那一剑,将他体内的剑气抽得干干净净,差点虚脱而死。休息片刻之后,余真意在彩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将那些高僧的尸骨收集起来,余真意在想怎么将他们带回去。

彩云却是有办法,拿起觉山大师刚才丢落的袈裟,轻轻一卷,所有的尸骨,便被卷在袈裟中。真没想到,这袈裟,还是一件宝贝。

余真意决定找机会,把这袈裟,还有九禅珠,一起送回九禅寺。

这一下,九禅寺怕又是元气大伤。九位觉字辈高僧陨落在此,还有八位亲传弟子。恐怕在九禅寺,以后就只剩下那一根独苗了。

彩云这一次,收获不错,不过她却不怎么开心。

余真意收拾好东西,开始前进。他看着彩云,问道:“怎么了,不开心?”

彩云点点头,说道:“我有些不懂,世间修士,都说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不是好物,应该打杀。可是我不太明白,这些野鬼,怨鬼,还有无间鬼煞,不都是人类自己弄出来的吗”

余真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觉得这事情,也确实如此。

没有那县令李天良,罗浮村会出现无间鬼煞吗?

肯定不会。

所以害死这么多人,肯定是那李天良的原因,他该死。

彩云又问道:“不是生前死的太憋屈,死后怨气怎么会那么大?一般的孤魂,去投胎便是。只有那种死不瞑目,心中愤恨的,才会留下来。”

余真意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要多想了,咱们实力有限,能管一点是一点。”

彩云微微一笑,跟着余真意,在身后上路了。

一路上,余真意不断的在磨砺自己体内的剑气,他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每天如此,夜夜皆然。看来剑修,也不是这么好修炼的。

比起剑修,体修的修炼,更为痛苦。

好在余真意体内的《灵龟镇海决》现在还只是初级阶段,不用太操劳。不然内外兼修,真的是要他的命。好在一路走来,余真意看着自己体内窍穴中充满的剑气,心中满是欣慰。

劳动有成果,自然会开心。

他们来到下一处地方,这里是一处水潭,听山里的人说,水潭里面有妖怪。余真意不想再遇到麻烦了,他决定绕路而行。没想到,半路上,被一户人家拦住了去路。

拦住他的,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看到余真意的打扮,跪在他面前:“仙师救救我家女儿吧。”

余真意很是无奈,他哪是什么仙师。

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一次在罗浮村,就遇上了天残这位覆地境巅峰的修士。鬼知道这水潭中,是不是藏龙卧虎,他可不想再多管闲事了。

彩云也是一样,拉着余真意就要走。

可是两人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看看那老夫妻的凄惨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拐了回来。边往回走,余真意边对彩云说:“下次公子我再多管闲事,你就把我打晕了抗走。”

彩云抿嘴一笑。

两人来到这小山村中,这山村甚至没有名字,只有山中那处水潭。余真意听那对老夫妻说,前些时候,他们在村子里,救了一落魄男子。

可是没想到,几日之后,那男子恢复元气,竟是把他们的女儿拐跑了。

方圆百里,只有那水潭有中有妖物,想必是被那妖物拐走了。

前些日子,有位道长进山降妖,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一旁的老村长,还给余真意,讲了这潭水的传说。

山顶的谭水,名为洗马谭,是一个长年不涸,冬暧夏凉的泉水潭。入口狭小,进洞需要潜水而入。关隘众多,洞道很长,时有洞厅相联,溶洞景观丰富,神秘莫测。

据传洞内有深不可测的洞湖,洞湖旁边的石壁有古人题字:“有能者再进三关,无能者到此为止”。洞湖以外还有米筛关、令尺关、扇插关、鼻涕关等关口。

经常有百姓,在这里求雨,祭祀。

峰顶有一潭清泉,绿树环抱、鲜花盛开,泉水晶莹明亮,这就是有名的洗马潭。潭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据说是一个勇敢的青年里黎宋变成的。

很久很久以前,山上的潭水,还没有名字。

有一次,村里干旱,三年不下雨,所有的山泉、溪水都干涸了。

井水减退了好几丈,看不到杜鹃花开放,听不到云雀歌唱,田园枯焦,瘟疫流行,野兽出没,秀丽的山峰失去了颜色,人们生活在痛苦之中。

村子里有个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名叫黎宋,家中有年迈的父母。

天旱三年,家中颗粒无收,黎宋只好上山狩猎度日。后来父母病重,请医生来看病,医生说由于天旱,瘟病流行,死人很多,无法医治。过了儿天,二位老人先后去世了。

黎宋十分悲痛,在大家的帮助下,草草埋了双亲。他听老人说,山顶上有一塘清泉,就决定上山去找水。乡亲们听说了,很高兴,又很担心。

黎宋带上锄头、弓箭、余粮,告别了大家,走上了山。长途跋涉把黎宋累得精疲力尽,倒头便睡下了。一觉醒来,东方天亮,他向周围看去,只见到处草木枯焦,溪水干涸。不用说泉水,连个水珠都没看到。

突然,他看见一团光亮从南边飘来,越过峰顶来到潭水上。阿贵十分奇怪,急忙走过去看一看。

他四处张望,周围草木也是一片枯焦,只有一大堵崖石下有棵松树,枝叶茂盛,郁郁葱葱。

黎宋想:有水树才能活,这树下一定有水。于是抡起锄头拼命往下挖,一直挖到天黑,手上起了血泡,嘴唇裂开血口,嗓子渴得象火烧,水却一点影子也不见。

天黑了,为了提防野兽,黎宋爬到树上去睡。

半夜里,突然一片晃眼的亮光把他惊醒了。往下一看,只见一群天马,生着翅膀,飞到石崖下。领头的一匹浑身雪白,蹄大腰圆,它伸腿在石崖上踢了三下,那石崖就象大门似地打开了。

原来,这石崖下确实有一潭清泉,天马到池潭里,饮水洗澡,水花四溅,天快亮时才离开,那石崖又合拢了。

黎宋跳下树,跑到石崖前,用锄头敲了三下,只见那石门又慢慢地开了。阿贵又惊又喜,走进去一看,潭水清澈见底,潭边长着许多水草野花,还有一块石碑,刻着三个大字:洗马潭。

黎宋弯腰捧起水喝了一口,一直凉到心底。他来不及喝个够,想起山下的乡亲们在盼水,就挥舞锄头挖起来。

突然,地上冒起一股白烟,一个银须白发的老头出现在阿贵面前,他说:“年轻人,这水不能挖。这是天马饮水洗澡的池子,我是这儿的山神。”

黎宋向山神讲了山下三年不下雨的苦情,讲到人们在受难,讲到父母的去世,不觉失声痛哭起来。

黎宋的一片真心感动了山神,山神说:“小伙子,这天池的水如果被谁放走,谁就会变成一块石头。你这么年轻,难道就不怕变石头?你到山下告诉大家,让大家派一个年老的人来吧,你替大家找到水,已经是很大的功劳啦!

黎宋听了,犹豫了一会,对山神说:“老伯伯,你的一片好心我领受了,可以救活村里的百姓。再也不能拖了,这水早一刻下山,我宁可变一块石头,也不能再拖下去。”

说完,黎宋又挖起来。不一会,挖开了一条沟,清清的泉水欢笑着,顺着水沟奔腾而下,凡是泉水流过的地方,树木又绿了,山花又开了,小鸟又唱了。

黎宋心里高兴,想往下跑,可是一步也走不动了,低头看,双脚变成了石头。他想呼喊,也喊不出来了,慢慢地,身体也变成了石头。

黎宋知道,他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村庄了,但想到山下的乡亲们有了水,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他高兴得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舒畅。

洗马潭的水流到山下,流进田野,田野一片青翠。大家知道是黎宋找来的泉水,就到山顶去找他,一直找到洗马潭边都不见黎宋的影子。

人们喊呐,叫呐,总是无人答应。最后有人发现了黎宋变的那块石头,大家围过来一看,越看越像,那手扶的锄头上还沾着挖沟时的泥巴。

余真意听完这故事,感慨万千。

没有黎宋,这村子怕也是早就不存在了吧。

可是为何会有妖物呢?

第七十一章 有个山神叫黎宋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既然都答应别人了,只能去山中的水潭走一遭。余真意带着彩云,缓缓走上小山中。身后那对老夫妻,千恩万谢。

山路崎岖,时不时的还有一两根刺,余真意抱怨道:“下次有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把我打晕带走。”

彩云点了点头,她看着余真意的样子,很是好笑。

走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山顶的水潭,这水潭清幽无比,十分寂静。可是让余真意惊讶的是,在水潭旁,竟然有一个小木屋,看样子是最近才修建的。

余真意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感觉到里面有人了。

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木屋里传来:“哪里来的贵客,让我欢迎欢迎。”

一个长相极为俊俏的男子,从屋子中走出来,在他手上,还拿着一支毛笔,似乎正在作画。跟他一比,余真意的脸庞,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余真意沉默片刻:“你就是那妖怪?”

男子笑道:“我叫黎宋,什么妖怪不妖怪的,太见外了。”

余真意皱眉道:“你身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是不是前几日那位道长打伤的。”

这时,屋子里走出一个女子,打扮普通,面容姣好,应该就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可是此时的她,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十分愤怒的看着余真意二人。

情况好像不怎么对。

黎宋看了余真意一眼,说道:“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妖,但是从来没有害过人。你若是不信,可让巧儿跟你说,我还得进去把画画完。”

那个名为巧儿的姑娘,缓缓走过来,看着余真意二人,说道:“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了,我跟黎宋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他是妖,不介意的。前些天来的那个道士,悄悄走了,黎宋也不是他打伤的。”

彩云皱眉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山的路不好走,她已经有些生气了,现在更是忍不住,想开口骂人。

女子相对,最是可怕。

余真意看她们的眼神,在空中擦出了火花,笑道:“没事就好,咱们说清楚,立马就走。”

巧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和他真的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不妨看看,我家相公身上,真的没有一丝戾气。他身上的伤,是为了镇压此地的凶灵。”

说完,她伸出手,指了指水潭。

水潭之中,另有凶灵。

余真意笑了笑:“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你们了。”

彩云却是不满意:“就算真心相爱,为何不回去看看你爹娘?他们两个孤寡老人,该怎么生活。”

所到爹娘,巧儿那是满脸怒容!

这时,黎宋从屋子里走出来,轻轻搂过巧儿,看着余真意他们,笑道:“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吃口饭。”

虽然巧儿很不愿意,但是丈夫都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

余真意更是想搞清楚其中的缘由,便走进小木屋,屋子还挺大的。里面有几个房间,看样子这黎宋,十分不简单。屋子里摆满了各种野味,还有野菜。

伙食还不错。

余真意笑道:“你们这日子,真是神仙眷侣。”

黎宋嗯了一声,他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此地的山神,只不过为了镇压水潭中的凶灵,才深受重伤。偶然间认识了巧儿,这才决定结为夫妻。”

余真意想了想:“可是那她爹娘怎么办了,十分想念女儿。”

黎宋叹了一口气:“巧儿的爹娘,不是想她,是想把她嫁给村长的儿子,换些彩礼罢了。”

余真意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样。

黎宋见状,忙说道:“仙师若是不信,可以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有没有在骗人。”

这样一来,就是真的了。

余真意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水潭底下,有什么凶灵,竟然如此厉害?”

他已经看出来了,面前的男子,跟自己一样,是踏浪就境巅峰的修为。不过他身为山神,肯定会一些别的法术。黎宋让巧儿陪着彩云,自己则是带着余真意,来到了这水潭边上。

只见黎宋双手一分,谭中的水便自行分开。果然是山神,会一些法术。黎宋带着自己的毛笔,还有刚才画好的画,跳入水潭中。

余真意紧随其后,他能感觉到,这位山神黎宋,没有恶意。

水潭之下,别有洞天。

穿过那清澈的潭水,余真意和黎宋,来到一处开阔的地带,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块石头。石头很大,外形酷似一匹战马。

黎宋来到这里,打开自己的画,原来画上画的一条马鞭,十分神似。

余真意指着那石头,问道:“你说的凶灵,就是这个?”

黎宋点点头:“自我出生起,我便在镇压这东西,只是我道行不够,经常受伤。”

余真意仔细一看,这突起突起的一块石头,高二十余尺,宽十八、九尺,长六十尺,色泽苍润,无分寸破裂,形状象一匹昂首北望的马。

在石头前,还有一首诗词。

石马无鞍座八丘,仙人遗下几千秋。狂风拂拂无发动,细雨霏霏有汗流。青草满山难下口,铁鞭任打不回头。来往君子牵不去,天地为栏夜不休。

余真意笑道:“这诗文,也是你写出来的?”

黎宋摇摇头:“我还没有这样的文采,这诗文是前人留下的。”

余真意想起进村的时候,村长讲的那个笑话。他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我在村子里,听过一个传说,里面的小伙子,也叫黎宋。你跟他,有没有关系?”

黎宋微微一笑:“自然是有关系的。”

余真意问道:“什么关系?”

黎宋看了一眼远方:“我是那位黎宋的转世,当初山神爷爷,见我在石头中,十分可怜,便施展法术,让我的灵魂,融于这四周的山脉。这样一来,我便也是山神了。只不过,没什么,没有朝廷的敕封,算不得正统。”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黎宋才会被人当成妖怪看待。

余真意恍然大悟,他问道:“这妖马,又是怎么来的?”

黎宋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啊。”

洗马谭,在水被放干之后,那些天马不再过来洗澡,但是偶尔还会有过来喝水的。

山下的村子中,有游手好闲的汉子,看到一群野马经常到池边饮水。其中有一匹马体格健壮,姿态矫健,与众不同。那汉子便想捉住这匹马,献给村外的军官。

于是他就在天马经常饮水的池边用土塑了一个与他相仿的泥人,穿上他的衣服,拿着索套立于池边。刚开始天马到池边饮水,看到泥人,有些不喜,跑开了。

久而久之,天马习以为常,不再害怕提防。

那汉子见时机成熟,搬走泥人,自己立于池中,套住了这匹奇异的天马。为了得到军官的赏赐,他编造了神马出水的谎言。军官见此马体态魁伟,骨骼非凡,非常喜欢。

认为这是吉祥之兆,是太乙神所赐,故名“天马”。并作《天马之歌》把这件事大肆宣扬。太乙贡兮天马下,露赤汗兮流赭沫。驰容舆兮蹀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这件事看起来很不错。

可是没想到,一到夜里,这天马没有回到居所,身上的气息缓缓在改变,凡间的俗气侵入了它的心田。它在黑夜中,化身凶灵,直接将那一城的百姓,全给屠杀了。

后来是九禅寺,有位高僧,亲自来此,才将这凶灵魔马封印在石头中。

由此地的山神,也就是黎宋,日夜看守。

余真意又听到了九禅寺的名字,觉得这个修行宗门,真的是很厉害。不管是哪里有妖魔鬼怪,都能出手相助。他握了握手中的九禅珠,更是下定决心。

一定要把这珠子,还有彩云身上袈裟里的那些骸骨,全部送回去。

这时,突然一声嘶吼传来,那石马好像苏醒了。

余真意感觉那一声嘶吼,是从幽冥之间传来的,十分吓人。他将手放在自己的真武剑上,心里稍微安定一点。

只见黎宋将手中的画,高高举起。

他面色苍白,似乎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花了他很大的力气。这时候,石马震动不已,好像就要活过来。在空气中,有马鞭的声音传来。

那凶马,顿时痛苦的嚎叫起来,似乎十分不甘。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终于凶马不再嘶吼。黎宋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吃了很大的亏。原来他的伤,竟是这么来的。他看了看余真意,笑道:“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这马安静了不少。”

余真意感觉到,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黎宋却没看出来什么,他叹了一口气:“这凶马越来越厉害,我怕有一天,我降伏不了该怎么办?山下的那些村民,恐怕又要遭殃了。”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山下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凶马,还不是因为他们的贪念引起来的?”

黎宋点点头:“话虽如此,可村子里,还是有好人的。巧儿姑娘就很不错,那日不是她救我,我怕是早就死了。”

余真意走上前,摸了摸石马,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真武令。回头看向黎宋:“你介不介意让我试试?”

黎宋苦笑道:“巴不得兄台有办法对付这妖马呢,只是兄台小心一点,这东西是真的凶。”

第七十二章 道门令牌镇石马

余真意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石马面前。

只是刚靠近,就能感受到这匹马的凶戾之气。现在是石头的时候,就如此凶悍,想想当初,该有多厉害?余真意又想到了跟彩云说的那个问题。

不管是孤魂野鬼,还是这匹凶马,都是人类自身的原因。

所以有时候,真该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似乎感受到余真意走进,那石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变得通红无比。

身后的黎宋注意到了,忙喊道:“小心!”

余真意被这石马的凶煞之气弹飞几米远,摔倒在地上。不过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再此走了回来,把真武令握紧。

这一次,他将真武令举在面前,那石马顿时安静了不少。

道门的令牌,分为几种。

道教修道,召神请将,一定要用令」,这令牌是一切法均要施用的。令牌相当于等法旨一般,请神召将时,将令牌拱起,双手结斗印或双白鹤诀,将令牌夹住,或供在法案之上,或神将未至,可将令牌击法案三声,一般的神将就得喼喼前来听令。

自古以来,令牌属于机密之一,一向是不公开的。

有令牌的一定是受籙的大天师,要么是真人。而令牌又分等级,要看属那一天宫,那一派的令牌,这其中的差别甚大。

据小道消息言,曾有一位修道有年,道行深高的老天师,他看中了一位年轻的弟子,认定是衣钵传人,于是,他依法制作令牌,共祭了二十余年,准备将法简于弟子出道之日,付与弟子。

但是,这位弟子,最初表现很好,后来却乖行逆施,令老天师深为伤心,老天师最后却将「令牌」转送了他人,可见令牌视为衣钵传承的法宝。

在道教文献中,较早且比较全面记载道教令牌的是《道法会元》,该书卷五七有“论令牌”一节,是讲授使用令牌的原因,怎样制造令牌,祭令牌的方法。

其云∶凡行五雷大法,申发表章,祈晴请雨,止风祷雪,驱役神鬼,扫除妖气,行符治病,差使符吏,若不申明号令,则将帅不行,吏兵不肃。

五雷大法中,若不师受法令,何以驱使鬼神、祈晴祷雪。上则误太上之法,下则误生灵之望。

这就是说,在道教思想意识中,于施行五雷大法的法事活动中,无论是向神界申发表文章奏等道教文书,还是祈晴请雨、止风祷雪,或者是驱役神鬼、扫荡妖怪邪气、发符治病、差遗符吏,法师都必须使用令牌来发号施令。

若不如此,就无法申明号令,诸神将帅不会依科行事,有关吏兵也不会整肃听命。因此,该文强调,如五雷大法中没有法师施法发令,就不能驱役神鬼、祈晴请雨,上则违背太上之法,下则失生灵之望。

由此可明《道法会元》所述施行五雷大法,令牌是不可或缺之法器。此处所说的令牌实际就是雷法中施用的五雷令牌。该文述及制造令牌方法,云∶凡欲造令牌,先选吉日,斋沐身心,奏闻上帝,申牒雷霆所属去处讫。用枣木节,或石榴木,或柏木,馀木不可用,长三寸,阔二寸九分,上圆像天,下方像地。于甲乙日采木,庚辛日造,壬癸日黑书、丙丁日朱书上面五雷号令四字,逢丁日命工斋戒开之,用皂纱袋之。

令牌,也叫五雷号令或天君号令,是道门修士用于召将和遣将的法器。

召将即召请天将,雷法理论认为道门修士手持令牌,在空中书符同时击打令牌侧面可以召来天将,并使其现身,故称“令牌一下见真形”。

遣将,亦作发遣,即在雷部天将到坛后道门修士通过宣读意文传达本次法事的目的,例如祈雨、开晴、驱治等,再使用令牌朝天将发出具体指令,施展种种威灵。

通常,击令需要与道门修士的存思、法决和灵气相配合。

道门修士在召将时,需要将外在的灵气与体内的灵气,在身体中的窍穴内混合。其次,以令牌的左上角沾法水,在桌子的东南巽位上画一个代表全阳的乾卦,然后导引身中的灵气出至体外。

道门有个说法,三击令。

一击天门开,二击地户裂,三击万神降。

这样做的目的是将乾卦破为全阴的坤卦或代表风雷的巽卦,名“开乾破巽”。在三击万神降时,道门修士还要配合存思,桌角飞射一道金光,冲开西北角上的天门,使天君官将腾云驾雾、掷火流金来到坛前听候法旨。

令牌,顾名思义,令牌就像将军领兵出征必须要带的虎符一样,是道门修士调遣法坛上兵将的关键,兵随将行,将听令调。民间道士可以没有法坛,但一定要有令牌。

令牌的主要材质为雷击樟木或雷击枣木,雷击木是道教认为最具辟邪效力的材料,因为道教律条中,最严酷的刑罚叫做“天罡雷灭形”,即雷雨天降下天雷将灵魂劈碎。

妖邪鬼魅也因此最害怕天雷,被雷劈过的树木对邪魅有极强的震慑作用。通常有鬼怪附在树上修炼,上天诛杀妖邪,雷击这棵树的同时也为树灌注了雷的力量。

雷击木是上天雷电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因为雷公电母封杀灵体的信息残留在雷击木上,对灵体极具震慑力,可以做为住宅的镇宅法物。有些民间的萨满大仙二神们也害怕雷击木,因为萨满身上的附体多数是一些冤魂野鬼、狐黄常蟒一类的低级妖物。

如果把雷击木拿到大仙二神的周围,他们身上的鬼神都会吓得远远的,不管萨满怎么召请,这些鬼神也不会附上来。

当然,雷击木对这些真有附体的真大仙是有震慑作用,现在假的大仙也很多,他们是不怕任何事情的。在民间常用绳穿起一块雷击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认为这样孩子就不会着东西,并且好养活。力。

由于被雷公劈过,因此在道家符咒术中属于具有先天镇煞避邪的功效。并以雷击木制作法器,如雷击枣木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行道法必然需要有用有力的工具,凑合不得,而法器选材中,以至阳至刚为优选,什么是阳刚的材料呢,就是阳气足够受日光照射、质地坚硬的材料,比如山阳面的石头经常经过日照,阳气做够,适合做法印,或者是玉石金铜密度足够才可以承载道门修士的灵气。

木质法器里以硬木为主,枣木梨木桃木黄杨木这些硬木作为首选质地。而木质法器里,以雷击枣木桃木为首选,因为枣木桃木本身质地坚硬,桃木本身即可避邪,再加雷击后越加坚硬,以天上雷威的纯阳能量加灌,可以说是制作法器最优质的的材料之一。

雷劈枣木,又称“辟邪木”,是道家法术中至高无上的神木。

万法归宗一书,将其列为制作法器的第一圣木。从古到今都受学法者的相传,由于雷击的枣木具备神灵之气运,佩戴于身不但可以抵御坏与邪恶之气近身,还可带来祥瑞和幸运,所以从人们已将此视为贵重之物珍藏。

也有称雷击后的木成了精——树精。雷击桃木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其它杂牌树木均可作为法器之用,只是针对不同事物选择不同材料的法器而已。雷击木法器有兵马跟随,用起来就灵了,好的法器在手、永远拥有发号施令之权。雷击木制作法器可祈晴祷雨,统摄三界,遣召鬼神,斩妖除邪,差遣符吏,炼度亡魂,发送野鬼,印敕符绿,镇宅护身,治疗疾病,扫除温疫等。

令牌的古法制作非常考究,要于黄历上的甲乙日取木料,甲乙日木气最盛,如果在春季,效力倍增。庚辛日开斧,庚辛日金气旺盛,开斧即开始雕刻。

令牌的形状上圆下方,象征天圆地方。于火气旺盛之日用朱砂在令牌的一侧写“五雷号令”,再由工匠择日斋戒沐浴,把令牌打开一个口子,用秘制材料给令牌“装藏”。

装藏完成封口后,还要杀鸡祭炼、开光、设坛请雷神做法事,将天地自然中的雷霆之力加持在令牌上,令牌的制作才算完满。据传,许多老令牌,都有法力高强的兵马跟随。

行止有度,有“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遇邪活斩、见鬼生吞”之能。

余真意很少用到真武令,这一次拿出来,那石马的凶戾之气,顿时消失不见。

身后的黎宋感觉到石马的变化,他都惊呆了:“兄台,你这令牌是从哪来的?竟然有如此功效。我真是有眼无珠,还只当你是个踏浪境界的小修士呢。”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真的只是个踏浪境小修士,你没有看错。”

这时候,在他身后,那石马身上的石块,慢慢脱落。一匹黑马,从石块中走出,身上的气息强大无比。它缓缓朝余真意走来,面露凶光。

黎宋一瞬间,不知从哪掏出几幅画,仍在空中。画上有各种兵器,刀枪斧钺。

这马匹一身嘶吼,就将那些画卷给震开!

它慢慢走到余真意身边,低下头颅,脑袋往真武令上蹭了几下。

第七十三章 不愧是山神啊

刚才还凶戾无比的石马,现在变得温顺无比,就像一只小花猫一样。

它似乎非常喜欢真余真意的气息,靠在余真意身旁,身上的凶气慢慢消散。似乎在余真意身上,有一股气息,可以化解它身上的凶气。

黎宋很是震惊:“当年九禅寺的高僧都只能封印它,兄台你这也太厉害了。”

余真意微微一笑,他感觉应该是自己胸前九禅珠的原因。

九禅珠是九禅寺的镇寺之宝,非常厉害,跟真武令一样,对妖魔十分克制。所以这匹凶马,才会露出如此温顺的表情。它一身黑色的毛发,看起来极为健壮。

余真意问道:“天马,不应该都是白色的吗,为何这一匹是黑色的?”

黎宋摇摇头,当年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这黑马,不止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被魔气给影响,一身黑毛。它眼中的凶光,此时正在慢慢退去。

余真意看了黎宋一眼,问道:“这怎么办?”

黎宋也不知道,他身为山神,已经在在这里镇压这匹凶马很多年了。这些年,来过的修士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像余真意这样的,能让石马褪去身上的石块。

他苦笑一声:“总不可能,让你把这令牌留在这里。”

余真意点点头,这令牌还有大用,是不可能留在这的。

黎宋一咬牙:“兄台如果不介意的话,把这匹马带走吧。我相信它跟着你,慢慢能将身上的戾气全部去除。留在这里,只会是个祸害。”

余真意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匹马跟着他,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可是眼下,也没什么法子了,这匹凶马,似乎是跟定他。余真意伸出手,不过这马似乎不喜欢让人触摸,瞪了余真意一眼。

余真意见状,拿起真武令就砸在它脸上。

凶马吃痛,嘶吼出声,却敢怒不敢发作。

就这样,余真意还有黎宋,带着这匹凶马,走出了水潭。

余真意感觉到,这匹马的修为,不比那个名为白水的蛟龙要差,都是第三步,开江境。他感觉有些怪异,一匹马的修为,都比自己要强。

自己现在,还只有踏浪境。

走出水潭之后,余真意惊奇的发现,彩云和那巧儿姑娘,竟然在一起喝茶。刚才两人不是还互相看不顺眼么?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又变好了。

余真意缓缓想到,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懂。

见收服了这头凶马,巧儿很是高兴,以后自己的相公都不用受伤了。她在屋子里,做了几个小菜,招待余真意。至于那匹马,就放在外面。

余真意用一根绳子,将真武令穿起来,挂在这黑马的脖子上。

四人吃都很是开心,彩云和黎宋,虽然是鬼神之躯,但是修为够了,也能吃东西。四人在小木屋里,不时聊聊天,很是开心。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余真意在这里借宿一宿。

随后,牵着黑马,准备离去。

这一次,他不打算回山庄了。

求他的那对老夫妻,看着可怜,原来心里想的是卖女儿的勾当。他牵着马,直接从山的另一边下去,就像之前的老道士一样。彩云默默无言,她昨天跟巧儿聊了很多。

看来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哪都有。

女子的性命,不值钱。

这还是大唐出了一个圣后的情况下,才有所缓解。要是以前,女子的地位,怕是比这还要低下。余真意一路上,牵着黑马,一边修行。

彩云笑道:“公子,这黑马没有名字吗?你给它取一个呗。”

余真意摇摇头:“我都说了,我没读什么书,不太会取名字。”

彩云笑道:“我觉得公子给我取的名字也很好听啊,公子学问可大嘞。”

余真意问道:“那取一个”

这时,他牵着的黑马,好像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仰天长啸一声,伸出自己的蹄子,在地上写出了两个大字。虽然是用蹄子写的,但是这两个大字,苍劲有力。

余真意凑上前看了一眼,他拍了拍黑马的脖子,笑道:“踏雪你这憨货居然还有个这样文雅的名字。”

黑马十分高大,看上去就像是将军骑的马一样,余真意本来想给它取一个霸气点的名字。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有名字,而且还这么好听。

彩云笑道:“踏雪,这名字真不错,也不知是谁取的。”

余真意看了一眼天上,笑道:“那可就不知道咯。”

黑马看了看他们,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似乎十分得意。这名字确实不错,它一直铭记在心中。

彩云走着走着,突然说道:“公子,其实我挺羡慕那个巧儿姑娘的。”

余真意愣了愣:“为啥呀?”

彩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在这世界上,能找到一个如此爱她的,属实不简单。虽然黎宋不是人,但是他比起那些人,要好的多。”

确实如此,世间有一些人,比妖物还要邪恶,歹毒。

彩云接着说道:“那巧儿姑娘,若是没有遇上黎宋,被自己的爹娘嫁给村长的儿子。说不定不久之后,又得像我一样,成为孤魂野鬼。”

这倒是有可能。

虽然大唐律法,不准买卖人口,但是有的地方偏远,根本就不把唐律放在心上。

彩云缓缓说道:“妖族入侵,公子怎么看?”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妖族入侵,我是绝对会奋起反抗的。它们是入侵者,在我眼中,没有好坏。前些时候遇上的白水,你看我为难它没有?入侵者就是入侵者,是绝对的敌人。”

彩云哦了一声,看着余真意,说道:“对不起。”

九仞山那么多修士死在妖族手里,余真意对妖族,能有什么好脸色?

换了别人来,说不定当日都不会让白水走江成功。

余真意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将妖族的仇恨,发泄给别人。他现在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能立马回去抵御妖族。他看着彩云,说道:“你不用道歉,只是要分清楚其中的利害。”

彩云点点头,她知道了。

余真意看着远方,舒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的人们,在大唐的统领下,过的并不是很完美,还有一些瑕疵。比如说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些黑暗,触目惊心。

可是大唐这个国家,在无数先贤的努力下,正在一点点便好。此时此刻,其他国家还有多少人民,正在受苦受难?不说别的,妖族弃常国,强者为尊。

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不可能有和平存在的。

只有无尽的厮杀。

要是真的让那七位大妖来统治大唐,会是怎样一种情形?普通百姓,肯定活不下来。所以虽然余真意活的苦,但是他从来不憎恨这个国家。

反而还很很庆幸,这个国家,让他遇到了老头子。

如果不是老头子把他捡回来,他现在说不定尸骨都没了。

他不会在乎老头子到底是不是武当山的“地缺”,是又不是,那又怎么样呢?对余真意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跟兄弟李殇不一样,李殇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体会过善意。一直在泥坑里,被人欺负长大的。余真意小时候还有个老头子照顾,李殇什么都没有。

就是去镇魔城做的小生意,也是他挨过很多次打,厚着脸皮去换来的。

所以李殇憎恨这些人,去妖族修炼,余真意是支持的。

因为他跟李殇关系好,知道李殇从小到大,经历过什么。投靠妖族,对余真意来说是不可能的。可是在李殇那边,可以理解。因为有的人,还真的不如鬼。

余真意牵着白马,走在路上,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李殇了。

洗马谭边,黎宋在木屋旁作画,难得有如此闲暇时间。

巧儿坐在另一边,很是关心的看着他。黎宋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时此刻,他再也不用担心镇压那凶马,所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片刻之后,巧儿来到黎宋身边,看了看他的画,顿时脸色一变:“我还以为你再画我呢。”

黎宋笑道:“等这个画完了,再画你。”

巧儿撇了撇嘴。

只见画像上,一个极有精神的少年,背着一个包裹。在他背后,还有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剑。手中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前行。

在他们身后,一个彩衣姑娘,飘在空中,御风而行。

原来黎宋忙活了这么久,画的竟然是余真意,难怪巧儿要不高兴了。

黎宋笑道:“不知何时,才能把这画像,交给余兄。我看他人是真的不错,你觉得呢。”

巧儿撇嘴道:“一般般吧,看不出来有什么优点。”

黎宋不再言语,专心将自己的画画完。

谭舒一片清幽,四周的树木,如花草一般。这里就是人间仙境,没什么人来,十分美丽。可难免,会有些无聊。黎宋看着巧儿在无聊的用石子,想砸天上的飞鸟,可惜力气不够。

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走了过去,轻轻搂住巧儿:“什么时候,咱们下山看看吧,看看你父母。我现在伤好了,可以带你回家看看。”

巧儿沉默了。

虽然说她的爹娘,十分狠心,但是毕竟是把她养到这么大的。而且家中没什么钱财,爹娘又老了,真能狠下心不管吗?她只是怕黎宋不开心,一直没开口罢了。

当初爹娘可是把黎宋骂的狗血淋头。

山下骂人,山神在山上都能听到。

可明明不是黎宋拐走她的,是她求着黎宋带她走的。

黎宋拍了拍她的手:“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回去看看就好,他们要还是那样,我们就回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巧儿嗯了一声,问道:“那什么时候回去?”

黎宋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等这里大了再回去。”

巧儿不敢看黎宋,十分害羞。

黎宋却像是山大王一样,抱起巧儿,就回了小木屋。

片刻之后,春意盎然,木屋旁凋零的野花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不愧是山神啊。

第七十四章 初入紫气州

又走了十来天,余真意二人,终于来到了下一处地界。

这里属于南方的紫气州,有许多小的修行宗门,围绕着一个大的修行宗门。这宗门名为紫气宗,敢以一州的名号,作为宗门的名字,可见这宗门有多厉害。

余真意很是欣慰,他要来的就是这里。

当妖族来犯的时候,谢搬山就将自己的孙子,也就是那个重病的谢宝树,送到了南方,也就是这紫气宗。

紫气宗跟九仞山区别很大,一个是练气士多,一个体修多,不是一路人。可是谢搬山年轻的时候,跟紫气宗的老祖,一起游历过天下,还一起跟人打过架。

所以这紫气宗,跟九仞山关系融洽。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要把谢宝树照顾好。

余真意来到这里,就是想将怀中的山字印,还给谢宝树。哪怕谢宝树如今得了重病,不能修行,他也是谢搬山的亲孙子。这山字印,余真意没想过要自己留下。

紫气宗还有一段路,余真意在路上走累了,想找个茶馆喝喝茶。

没想到,在路边上的茶馆中,他遇见一个熟人。余真意牵着黑马踏雪,缓缓走到茶馆边上,把踏雪放在一边。大声跟那熟人打招呼:“梅前辈,咱们又见面了。”

坐在茶馆边上喝茶,一旁放着剑匣的,正是那位老剑客,梅七剑。

余真意在修行地榜上看到过他的名次,现在见到他,一时间有些高兴。毕竟普通人一辈子,也难得见到几个高手。余真意运气好,总能遇见高手。

不过梅七剑在悠哉游哉的喝着茶,似乎根本不想理会余真意。

茶馆里人有点多,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他又加大的声音:“梅七剑前辈,不记得我了?我是前些天,跟你一起喝酒的余真意啊,您还指导过我修剑呢。”

梅七剑撇了他一眼,招了招手。

余真意带着彩云走过去,笑道:“老前辈,今天天气不不错啊。”

梅七剑端着茶杯,缓缓说道:“等一会你要是还能笑得出来,我就跟你姓。”

终于,余真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茶馆里,好像气氛有些浓烈。除了他们二人,还有泡茶的掌柜,其他那些人,竟然也是修行人!

这紫气州修士是多,可是也没多到这种地步吧?

余真意苦着脸说道:“我现在走出去,还来得及吗?”

梅七剑哈哈一笑:“你说呢?”

余真意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得嘞,来都来了,还怕别人不成?老前辈我跟你说,前天我使出了一剑,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砍死了一个覆地境的大修士,你说厉害不厉害?”

这下不止是梅七剑,茶馆里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奇怪起来。

好小子,一剑砍死了一个覆地境的大修士。

你怎么不说你是殇阳真人转世呢?

看余真意的修为,也就是踏浪境界。就算是殇阳真人转世,也不可能以踏浪境的修为,去斩杀一位覆地境修士啊。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年少而且轻狂啊。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说道:“周围这些人,都是来追杀我的,不过他们不敢动手罢了。至于你,你猜他们敢不敢对你动手?”

余真意咳嗽了一声:“他们为什么追杀你啊。”

梅七剑喝了一口茶:“还不是把那北辰剑宗的离多少宰了,这不人家不就来追杀了吗?”

余真意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梅七剑被他逗笑了:“我说余大爷,你不是一剑宰了一位覆地境界的修士吗?还怕周围这些小杂鱼?”

茶馆里的修士,被梅七剑这句话,说的面红耳躁。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的,倒是有一个拿着折扇的文士,起身看向余真意:“你这后生,说话怎么如此狂妄,家里的长辈没教你做人要知礼节么?”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是个孤儿。”

那文士冷笑道:“难怪如此没教养。”

还没等余真意开口,彩云一跃而起,冲向那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见彩云跟他一样,是第二步乘风境修士,丝毫不慌,挥起折扇在自己面前布下些许灵气紫气州,果然练气士很多,这灵气,有点像当初白水河那对剑仙使出的剑气大网。

谁知彩云竟是一一拳挥出,打散了那些灵气。

随后一把将那中年文士提起,摔到余真意面前。

余真意笑道:“掌嘴!”

彩云没有丝毫犹豫,大嘴巴子挥上去,只是片刻,那中年文士便满嘴鲜血。彩云没有丝毫想停手的样子,直接抓住中年文士的牙齿,一颗颗的拔下来。

茶馆里的那些修士,哪见过这么凶悍的女子,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终于,那中年文士晕了过去。

梅七剑却是皱了皱眉头:“小子,你打扰了我喝茶的雅兴。”

余真意苦笑道:“难免碰到一个高手,激动了激动了。”

梅七剑却是拿上自己的剑匣,缓缓离去:“后会有期。”

茶馆里,余真意狠狠灌了几口茶,随后接着牵马而行。在他们身后,有几个身影,嘀嘀咕咕的,似乎在商量些什么。这个时候,中年文士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恨意的看着余真意。

走出许久,余真意他们来到一处野外。

这里杀机四伏,余真意确实有一点都不担心,他躬下身子,将踏雪脖子上的真武令牌取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踏雪似乎有些不高兴,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有三个人,在余真意前方出现。

看上去,有些像三兄弟,不过是结拜的。其中一个,二话不说,提着手中的长枪,朝余真意冲过来,但是被彩云给拦下。这男子的长枪,霸气无比,彩云也只能暂避锋芒。

另一个,身材很瘦,像只老鹰一样,他看着余真意,说道:“年轻人,走江湖呢,还是要低调些。别以为自己有个乘风境的婢女就能为所欲为,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我们哥三个不知杀了多少。”

余真意看了一眼彩云,发现她能应付,反倒是不着急了。

与彩云对战的那人,修为不错,能稳稳压住彩云一头。而与余真意说话的这人,看上去修为就差些,不然他也不会啰嗦这么多。

至于最后那人,头顶剑冠,似乎是个高手。

他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

余真意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公子哥,只是个普通的小修士罢了。”

那瘦弱的男子走上前:“既然如此,交出身上的宝贝和钱财,我放你一马。”

余真意愣了愣,摸了摸身边的踏雪:“放我一马?那我和我的婢女怎么办?”

那男子笑道:“这个好说,交给我了,乘风境的女修,滋味肯定不错。”

话音刚落,他便出拳,朝余真意砸过来!他已经看出来了,余真意是砸取笑他。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这点讽刺的话他听不出来?

男子使的是鹰抓手,在世俗武林间,极为有名。

鹰爪手又名龙爪功,复称擒拿手。练习精纯,施之于人,当之者如着利刃,甚至洞胸入腑,为软硬相兼之功,刚柔并济之劲,阴阳相合之力。

这功法,余真意在九仞山上,见到过一个弟子练过。

其练习之法,用一小口缸坛,重约十斤,用五指住缸口,向上提之,初颇滑泽,不易应手上提,迨数月之后,即可随意升降。然后每练七日,加蚕粪一碗渐增至坛满为止。

再易蚕粪以铁砂,更进易铁砂以铁块,亦能升降自如者,鹰爪力硬功阳刚之劲成。然后弃坛而凭空习之,每晨伸张五指向日光作拉抓之状,能气随意注,力随指行,鹰爪力软功阴柔之劲成,至此则全功成就。

盖五指着物,其力实,属硬为阳刚之劲;凭空作势,其力虚,属软为阴柔之劲。阴阳相生,故先习阳而后习阴;刚柔并用,故练柔以济刚。五指着物,所以练习坚固之基础。

凭空为之,正所以避其阳刚之气,而生阴柔之劲也。练至刚劲全脱时,则飞鸟过空,伸手作势抓之,鸟如中矢,辄能应手而堕。劣马相隔数丈,作势挽之,亦如揽疆在手,可以随意左右矣。

若以抓人血气之穴,无不应手而闭,如阴柔未臻佳境,只精阳刚,亦能伤人,惟此法着人不至有性命之忧,不若一指禅、朱砂掌、阴拳功之甚也。如中途废弃,则五指必发挛之状,无药可治,盖阴柔之劲,即聚精会神敛气之意。

这男子虽然瘦弱,但是使出的功法,却是半点不弱。

行走江湖,谁还没点本事呢?

他直接朝余真意的喉咙捏过来,一下子就死手,这一下劲道刚猛无比。

余真意体内的《灵龟镇海决》感觉到危险,为他逢凶化吉,他没有退缩,直直的一拳砸向男子的鹰爪。

拳爪相碰,那瘦弱男子惨叫一声!

只见他钢铁般的手掌,被余真意一拳,砸得倒折回去。整个手掌的形状,变得极为不规则,惨烈无比。他是个老江湖,急忙向后退去,手已经废了,保命要紧。

他害怕余真意追上来,所以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大哥面前。

谁知余真意根本就没有追他,只是回到原地,有抚摸了以一下踏雪身上的毛发。踏雪此时变得有些躁动不安,眼里虽然没有戾气,但是蹄子很一直很躁动的在地上刨动。

那三人中的大哥,见到老二受伤的样子,叹了口气,从自己怀中拿出一粒丹药丢给老二。随即,这位头顶剑冠的男子,看着余真意,笑道:“年轻人,你这体魄,真是结实啊。”

余真意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练过几日。”

男子叹了口气:“这么强健的身躯,得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

余真意脸色一变:“你别恶心我了。”

男子笑道:“开玩笑的,不知道的你这身体,能挡得住我几剑?”

余真意看着男子,满脸厌恶,不想再说话了。

第七十五章 这个拿枪的汉子叫杨三

这三兄弟,余真意不知道名字。

但是他们的修为,确实不低。刚才那个使鹰抓功的男子,在踏浪境中,也算得上顶尖。可惜他遇上的是余真意,能看穿他攻击的痕迹。

以最硬的拳头,去击打他的爪子,他的手能不废掉?

一旁正在跟彩云战斗的男子,一言不吭,实力却极强。他也是乘风境,但是好像没有到达圆满,一身霸道的枪劲压得彩云只能被动防。

手执枪根,出枪甚长,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霆,故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

这男子手中,使的竟是“梨花枪”。

梨花枪在世上,极为少见,已经很久没有传人了。这男子到底是谁?为何沦落成草寇。

余真意一边抚摸踏雪的毛发,一边在猜测这人的身份。之前在九仞山的时候,余真意见过不少九仞山的弟子,天下十八般武艺,他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

枪为百兵之王,自有其道理。枪因为长度关系,只要守住一面,即可立于不败之地,正所谓“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枪法之道,实际上很简单,不过一“本”,一“法”,两“”术而已。

所谓枪法一“本”,就是枪法的根本,就是根劲儿。

何为根??何为根劲儿?

所谓根,就是身体躯干,所谓根劲儿,就是利用身体躯干的力量运枪,运枪不是靠胳膊,而是靠整个身体躯干的力量来运枪,而在许多枪法中,又往往强调身体躯干中最为明显的腹部力量,即所谓丹田,就是下腹部所产生的力量来运枪。

所谓“枪是缠腰锁”,即枪根不离腰畔,以借根劲。

除了下腹部,腰胯,后背,两膀,甚至大腿都要参与发力。人身体中的力量实际上很大,但是由于身体结构等多方面原因限制,其力量输出往往极为有限。

所谓一“法”,就是“守中”的理念。

而二“术”,不过一“拨”,一“刺”,也称“戳”而已。

守中就是要把枪端平,枪尖可略微斜向上,但不应高过对手的咽喉部位,以屏蔽笼罩全身,即所谓的中平枪起手,从对手角度看,中平枪占据了身体正中一点,从两侧,或从下方进攻,中平枪利用根劲儿发动,一“拨”,即可破坏进攻。

而如果拨刺一体的话,那么小命堪忧。

而从持枪者一方看,端好中平枪,即守住了“中”,而对手只要从正面过来,无论正中,还是左右上下,只要用好根劲儿,双臂一拧不过一扎的距离,而枪头横摆一尺,迅猛急速,无可抵挡,上挑、下劈、左拦、右拿,再配合各个斜上斜下方向,形成一个米字轨迹即可屏护全身。

一般会使枪的,都是厉害的体修。

大唐四大神君,为首的血龙卫将领李朝阳,使的就是长枪。他的长枪,名为霸王枪,兵器排行榜第十位。

余真意看眼前这个男子,也不简单,似乎深得枪道要领。

彩云被打急了,御风飞在空中,不停的用身上的鬼气,去干扰男子的枪劲。

三人之中的大哥,看了看,喊道:“杨三,你再不卖力点,晚上可就没饭吃了。”

这拿着梨花枪的汉子,名为杨三,他听到大哥的话,眼神变得极为凶猛。他手中的长枪,比起之前,又快了几分。这个时候,彩云有些吃力了。

如果枪硬则直接用拨,以中平枪为势,无论上下左右,只要运足根劲儿一“拨”,以大力破花俏,以“直线”破“弧线”,以“简单”破“复杂”,优劣立现。

所以,所谓枪法,不过所谓一本——“根劲”,一“法”——“守中”。

而二术——一“拨”,一“刺”而已。

如此足以防守一个方向的来敌。旧时所谓“中平枪,枪中王,中央一点最难防”。

所以中平枪乃枪势之母。枪主防御,利用枪比其他兵器长的优势进行防御,而学会了利用根劲儿运枪,掌握了“守中”法则,熟练了“拨”、“刺”两术,即可防护一个方向的敌人进攻,足以上阵杀敌。

如果彩云要想破他的枪势,要么力量实在远大于他。

要么就是绕过了他的枪头,要么兵器长过他。

如果彩云的力气比他大,只需轻拨打他的的枪头,一下就将他的枪荡开,空门大开,只有让人长驱直入,那么就是差在了功夫上。

很显然,彩云没有这种力气,只是身体绕过杨三的枪头。

一旦过了枪头,他的枪杀伤力将变得极为有限,所以要么加速后退拉开距离,要么举枪,调转枪尾,凿击敌人。

步战用枪与马上用枪不同,马上用枪可以尽杆而握,因为马上用枪不存在对手绕过枪头近身的情况发生,而尽杆而握,可以使枪探出的更长,杀伤距离更远,而且没有后面枪尾的限制也不至于碍手碍脚。

但步战不同,往往存在对手绕过枪头近身的情况,所以枪尾需留出二三尺。

很显然,这杨三是个用枪的好手。

他留了一手,右手握住枪尾,调转枪头,一下子捅在彩云肩头上。

一般来说,适合游场较艺江湖搏杀等单打独斗之枪,枪长一般在两倍身高之内,以便于灵活运枪。

枪越短,劲力就越容易直贯枪尖,力量传递到枪尖损失就小,“拨”的力道就越大,防御就越稳固。同时为了以一敌多,又有枪用棍法只说,即江湖搏杀之枪术往往不能拘泥于单纯的枪法。

而是要融会棍法中的横扫、劈打等棍法,以点控面,以一敌多。同样又有棍用枪法之说,即用棍端像枪术一样刺拨,由于棍的断面面积小,一旦刺中,其伤害甚至比棍梢扫中更大,而棍用枪法,也足以守住一个方向。

所以有“棍用枪法,枪用棍法”之说。

但枪如要用棍法,必然枪长在两倍身高,甚至更短,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运枪便易,可以灵活运用枪梢鞭打,且有足够力道。所以个人把枪长两倍身高之内的短枪称之为格斗用枪,可用于游场较艺、江湖搏杀。而超出两倍身高之枪,则称之为战阵用枪。

杨三的枪是战场用枪,霸道无比!

在历史上,如果说某位将领武艺高超,那么在为他撰写的传记中,大多会以“弓马剑槊”如何如何来记述,或者以简单的字眼记录下其中的某一两项内容,如“习弓马”“善骑射”“尚剑槊”等等。几千年的冷兵时代,众多英雄的个人武艺,无非都出自“弓马剑槊”四字之间。

弓即弓弩,代表远程射击。马指骑术,代表冲锋陷阵。剑虽是短器,却代表了一系列短兵,比如藤牌、镋、钯等等。而槊,则指长枪,无论步卒、马军还是水师,都要大规模使用到它。

这杨三,若是去参军,必定是一把好手,他为何会落草为寇?

武谚有云:“年刀月棍当时枪”,即是说枪法最易学,学即能用,立竿见影。武谚又云:“年刀月棍一辈子枪”,则是说枪法易学难精,枪法中的堂奥需要人用一生来修证。

枪法没有固定套路,多是单扎和散扎,但在散扎动作之间都有一套招式作为过渡,有大宗师称为“过横”。

过横有很多种,枪法有枪法过横,拳法有拳法过横,棍法有棍法过横。过横就是动作变式或回身、转弯时的过渡衔接动作,在演练过程中会反复出现,是枪法中的重要技法。

所以,过横的动作在练习中最常用到,也是练习最多的动作,过横的设计则是巧妙的把重点做了最大量的练习。

这实在是充满智慧的编排,越是对枪法做深入的认识,就越能体会到枪法大师编排得巧妙。

“枪法过横”是一个小组合,由五枪组成,五枪是:一枪护脚,二枪扎心,三枪护膝,四枪扎喉,五枪圈中平。枪法中最重要的技法是吃枪和还枪,吃枪是退之法,还枪是进之法。

过横五枪则是“劈封”技法的典范,也势势包含了“闪赚”和“花枪”,花枪是里外划圆,闪赚是左右虚晃,花枪、闪赚和劈封的技法,练时要分别掌握,用时则杂糅在一起。

如敌圈外扎人脚,便带枪往右闪,同时枪划外圈封住敌枪,随即起枪扎敌胸膛。敌再从圈里扎膝,便带枪往左闪,同时枪内划圆封住敌枪,随即起枪扎敌咽喉。

训练中上盘、下盘、圈里、圈外等可以灵活掌握,不可拘泥,则上下内外都可以照顾到了。

第五枪是中平枪,古枪诀中说“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妨”,中平枪向来是枪法中的重点。

血龙卫首领李朝阳曾经也说:“而制胜之方,其要亦唯以中平为主”。

中平枪最善变化,可高可低,一变就是“凤点头”,凤点头高可点太阳,低可点脚面,全在“圈中平”一式上变化。分析之下,这七着枪法无一不是被程氏所着重强调的技法。

杨三这一下,扎中了彩云。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忙想出手,却被那头顶剑冠的男子拦住了:“别动啊,再动我可要出剑了。”

这时,彩云轻笑了两声,她伸出手,握住了杨三的枪头!

杨三冷哼一声:“找死!”

对于一个习枪之人来说,与剑修有异曲同工之妙。枪和剑,都像是修士身体的一部分,如手足一般。彩云现在,竟然敢握住杨三的手,不是找死吗

彩云抬起头:“好好看看,是谁找死。”

她右手猛的用力,竟是直接将杨三手中的枪头给掰断了!

杨三身上的枪劲一散,他顿时往前跌倒了一下,随后,猛的站稳身躯,看着彩云,怒道:“若是我家传的长枪在此,你岂能折断我的枪头?”

彩云哈哈一笑:“难道没有枪头,你就捅不死人了吗?”

杨三愣在原地,没有枪头,怎么能捅死人?

第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三不怎么也敢相信,被自己捅了一枪的人,竟然还有力气掰断枪头。

彩云却是微微一笑,她体内无间鬼煞的骨架,十分坚硬。曾经余真意用真武剑都只能留下一道印子,更何况是这凡俗的铁枪

杨三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兄弟中,唯一没出手的大哥,此时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真是废物,每次到最后都要我出手。没办法,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剑仙的厉害吧。”

他轻轻摘下头顶的剑冠,放在一旁。

这是他的习惯,杀人之前,不想弄脏这顶剑冠。

随后,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笑道:“你们两个,可知道什么是开江境大剑仙?”

余真意微微一愣,这南方的修行宗门,就是厉害呀。随便一个土匪头子,都跟九仞山上那些峰主差不多修为。眼前这个男子,竟然比朝清远还要高一个境界。

南方多人才,紫气州修士更是多如牛毛。

只见这位大哥猛的冲上来,右手缓缓放在剑上,一道气势如虹的剑气,在几人中间的场地上爆发开来。他速度极快,只是眨眼便来到余真意面前。

万万没想到,余真意没有理会他,而是一巴掌,拍在踏雪的屁股上。

在那剑仙惊惧的眼神中,踏雪身上凶煞之气显露出来,竟是直接伸出前提着,一下踹在他的胸口上。这位剑仙,来时速度极快,回去时速度更快。

胸口的骨头塌陷,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旁的杨三和那个老二,完全没有救助他的意思。

会鹰抓功的老二似乎还想趁乱溜走。

彩云御风飞去,提起那老二的一衣领,将他带了回来。

余真意又拿出真武令,将它轻轻挂在踏雪的脖子上,踏雪似乎非常不满意他这种做法,打了个响鼻,走到一边开始吃路边的青草。

在石头内待了这么多年,它已经不会挑食了。换了以前,不是天上的水它不喝,沾染了凡人气息的野草它不吃。

余真意缓缓走到那位老大面前:“开江境的剑仙?你怕是在骗我。”

在余真意看来,这个半吊子剑仙,还不如当初的朝清远强大,怎么可能是开江境的剑仙?

那剑仙口吐血水,艰难说道:“我真没骗你。”

这时,一旁的杨三仍掉了手中的长棍,走过来缓缓说道:“他确实是开江境剑仙,但是体内的灵气太杂,只是用丹药强堆上去的境界。比不得那些苦修的修士,空有境界罢了。”

对付门外汉,自然有用。

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不堪一击。

余真意恍然大悟,修行功法,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如果不是碰上了秦玉,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修行。当年想把修行功法送给李殇,也是出于这点考虑。

散修难得找一本好的功夫。

一开始修炼垃圾功夫,后来遇上好的,自然不想放弃。于是,越练越杂。一般的散修又没办法,将体内的这些气息,融为一体。所以只能破境,战力增长不了太多。

那剑仙咳嗽道:“杨三,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不救我?”

杨三沉默片刻:“这些年该报的恩都已经报了,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后,我会好好埋葬你的。”

剑仙很是不满意,想伸出手,抓住杨三的手,却没了力气。片刻之后,他没了声息。

余真意看了杨三一眼,说道:“你说说看,这事该怎么办吧?”

三兄弟过来打劫,肯定做好了杀人的准备,要是余真意没点本事,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对付这种恶人,还有什么好怜悯的?余真意只是想问问,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杨三站在原地,不说话。

而那个二当家,则是跪地求饶,想真意留他一命。

余真意思考了片刻,对彩云说:“废了他们的修为,就算了吧。”

不曾想这个时候,杨三竟然开口了:“这位公子,你若是不废我修为,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为你忠诚护卫,绝不有二心。等我大仇得报以后,我自己了断。”

看来这杨三身上,还有不少故事。

余真意指着二当家的说:“你把他杀了,纳投名状。”

清风吹过,杨三没有犹豫,直接伸出手,扭断了二当家的脖子。

余真意看着他:“杀伐果断,莫得感情。你到底是谁?要报什么仇?还有,以后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叛我。会不会像今日一样,扭断我的脖子。”

杨三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真名叫杨慎修,乃是梨花枪的传人。”

余真意摇摇头:“光凭这个,我还信不过你。”

杨三皱眉道:“你难道不知道梨花枪?”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梨花枪很有名吗?”

杨三沉默了片刻:“公子不是南方人吧,莫非是从北方来的?梨花枪,兵器排行榜第三十名。”

余真意从怀中,掏出那本《修行杂谈》,果然在兵器榜上,找到了梨花枪的名字。不过上面记录的,可不是杨慎修的名字,而是杨意。

杨三缓缓说道:“杨意是我爹,他已经死了。”

这《修行杂谈》,每十年就会更新一次,看来,这杨意死在十年内了。

余真意看着他,缓缓说道:“饶你一命,可以。留着你的修为,也可以,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能相信你?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我是最害怕的。”

杨三急忙说道:“公子可以不用太相信我,冲锋陷阵的事情让我去就可以了,把我当成一个打手。”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倒是不错,可以试一试。总不能每次都让彩云挡在前面,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这杨三,留在身边也无妨。

他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拦着你,你留在我身边十年。十年之后,你想去找谁报仇,都不管我的事情。但是在这十年里,你只需好好当我的打手便可。怎么样,愿不愿意?”

杨三肯定是愿意的。

余真意又说道:“你以后,还是叫杨三。杨慎修这个名字,你自己记着就行,我不想知道。”

杨三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就这样,在杨三埋葬了两个表面兄弟之后,余真意带着新收的护卫,缓缓上路了。

有了杨三,他不用再牵马了,这种事情,留给杨三就行。当踏雪的脖子上挂着真武令的时候,它很乖巧,不管是谁牵着都没什么所谓。

三人一马,一路前行,很快便要来到紫气宗。

紫气宗在高山顶上,看着就十分高贵。

杨三小心翼翼的说道:“这紫气宗,一般人可是去不得的。就算是修士,也不一定能进去。听说他们的老祖,特别喜欢讲讲身份。一般的散修,或者是差一些的宗门,根本就进不去。”

他还有没说出口的,那就是之前兄弟三人,实力已经不算弱,但是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去过紫气宗。

之前死的大哥剑修,就是这样。

一辈子喜欢装腔作势,觉得自己是山上人,却连真正的山上,都没有去过。

开江境剑仙,都去不了紫气宗,可见紫气宗是多么多的高傲。

余真意却是毫不在意,他给紫气宗的山下修士说,他来自九仞山,要见谢宝树。

那修士只是让余真意在山下等等,自己则是通报去了。

余真意便在在山下逛了逛,在一家酒楼,又碰到了老前辈梅七剑。他发现自己跟这位老剑客,真是有缘。不过这一次,他很机智,没有再上去老前辈打招呼。

可是万万没想到,梅七剑竟然走了过来。

余真意端着茶杯,想走。

梅七剑却是伸出手,将余真意按椅子上:“余大爷,你这匹马不错啊,借我用用?”

余真意不知道,这位老前辈,是在玩哪一出。

梅七剑在不经意间,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余真意这才发现,上面沾染了血迹。这位老前辈,竟然是受了很重的伤。他可是曾经打败了离多少的老剑客啊,谁能让他受伤,余真意头皮麻烦。

果然,在附近感觉到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

他忙扶起梅七剑,这位老剑客,对他可是有解惑之恩。

梅七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南边,小心。”

余真意抬头一看,发现南边坐着一个女子,带着面纱。在她身边,似乎围绕着几个手下。难道说,那股强大的气息,是这女子散发出来的?

余真意不敢动弹,扶着梅七剑坐好。

一旁的彩云,还有杨三也感觉不对,纷纷挡在余真意面前。坐在南边的那个女子轻声说道:“北辰剑宗做事,还望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余真意沉声道:“我要是非要管呢?”

那女子愣了一下:“这人跟你非亲非故的,你管他干什么?”

余真意笑道:“谁说非亲非故的,他可是教会我练剑的。”

女子叹了一口气:“那就看公子够不够本事了,若是能管,你就管吧。”

女子站起身来,四周的人们缓缓消散,她看着余真意,轻声说道:“我是北辰剑宗的长老林枝,梅七剑杀了北辰剑宗的离多少长老,自然是要承担后果的。”

林枝,也是一位有名的长老,擅长使飞剑。

不过余真意听她的声音,总感觉这位长老,好像很年轻的样子。

余真意缓缓说道:“离多少滥杀凡人,不是死有余辜吗?”

林枝看了余真意一眼,说道:“这是我北辰剑宗的事,杀没杀人,我们自会处理。梅七剑杀了我欧洲那哥们的长老,我们怎么能置之不理?”

两人针锋相对,余真意算是有些明白了。

离多少有没有滥杀无辜,都不重要,反正他现在都死了。

关键的是,梅七剑杀北辰剑宗的长老,让北辰剑宗丢了面子。

这个面子,必须找回来。

林枝笑道:“这姓梅的,还真能打,一路上不知遭遇了多少高手,竟然还没死,我真是佩服他。”

余真意问道:“以多欺少,岂非正道”

林枝摇摇头:“谁说正道就不能以多打少的?这位梅七剑,太厉害了。”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这时候,有几位穿着紫袍的修士,御风而来,气焰极为嚣张。在一位弟子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余真意面前,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仙气飘渺。

他摸了摸自己的的腰带,看向林枝:“在我紫气宗的地盘,你们这些玩剑的,是不是该靠边一边?”

林枝看着眼前这人嚣张的样子,很是不爽,但是没办法。

对方有嚣张的资本

别说在这里,就是去了北辰剑宗,也可以如此嚣张。

毕竟是紫气宗的宗主。

第七十七章 山间云雾紫气宗

紫气宗宗主,夏秋。

修为极高,是一个真正的练气士,为人是出了名的嚣张。曾经一个人,独闯别人的宗门,强杀了宗门的一个长老的儿子。事后,那个长老还规规矩矩的把夏秋给送出来了。

林枝看着这个中年人,有些头疼。

她说道:“夏秋,这件事跟你紫气州没有关系吧。梅七剑杀了我宗门的长老,自然是要他带回去,门规处置。莫非你像多管闲事?”

夏秋皱了皱眉头:“家门口的事情,也能叫闲事么?这梅七剑来了我紫气宗,那就是客人。在外面你们怎么打都行,来了这里,不准动手。更何况,这位小兄弟,于是我紫气宗的贵客。”

林枝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面纱下,看不见她的表情。

半晌,她带着北辰剑宗的修士,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候,夏秋又说道:“林长老,来都来了,不如上山喝点茶怎么样?久闻北辰剑宗的林枝长老,色绝天下。不知能否赏脸,让我一睹芳容?”

林枝回过头:“你再说一句,我可就出剑了。”

夏秋嘻嘻一笑,没有言语。

林枝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的时候,他却又说了声:“真香。”

余真意不知道这人搞什么名堂,甚至都不认识他是谁。

夏秋不知从哪拿出一粒丹药,说道:“先救人吧,我看梅前辈是中毒了。我叫夏秋,是现在紫气宗的宗主。谢宝树现在在正在山上,等着你过去呢,你是叫余真意是吧?”

余真意发现,这位夏秋宗主,与自己的师父郝凡有点像。

难不成,人到中年,都喜欢这样没皮没脸?

余真意看他的架势,不像是骗人,直接将丹药喂给了梅七剑。

夏秋在一旁,啧啧叹道:“你可不知道,这位散修梅七剑有多厉害。这几天,他一人宰了好几位北辰剑宗的长老。而且江湖山的各大修士,听从北辰剑宗的号令,前来追杀他。他要不是中毒,也不会打不过那些人。”

余真意伸出手,果然,梅七剑的血液中,有一点黑色。

他警惕的看了看夏秋,说道:“夏宗主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夏秋笑道:“整个紫气州,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这一次北辰剑宗做的太过分了,我们紫气宗竟然也有许多附属宗门,在追杀这位老前辈,我真是感到悲哀啊。”

余真意笑道:“听你的意思,你是一点也不喜欢这北辰剑宗啊。”

夏秋自己的小拇指:“只喜欢这么一点。”

余真意不解:“喜欢哪一点”

夏秋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是刚才那位林枝林长老啊,你不知道,在我们南方有一句话。仙子锄云亲手种,春闹枝头,消得微霜冻。可是东风吹不动,吹不动啊吹不动。”

余真意愣了一下:“什么吹不动?”

夏秋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懂,不懂算了,咱们快上山去吧,谢宝树正在等你。”

余真意背着梅七剑,带着彩云还有杨三,准备上山去。

这时,夏秋皱了皱眉头:“你叫杨三是吧,听说你是梨花枪的传人。你等在山下,不准上去。”

余真意看了一眼杨三:“那你就在这等我。”

杨三看了夏秋一眼,心中隐隐有怒气。

余真意将梅七剑放在踏雪上面,慢慢的朝紫气宗上走去。行走在山间,十分惬意。现在天气正好,这紫气宗仙气盎然,十分美丽,四处有云雾环绕。

夏秋双手背在身后,突然羡慕般说道:“烈马俏奴,余真意,你这般行走江湖,真是舒坦啊。”

余真意却是皱眉道:“舒坦个屁,从龙虎山到这里,一路上不知遇上了多少事情。要不是我运气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夏秋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算是不错的,知道第一时间来找谢宝树。”

夏秋这句话,倒是真心的。

毕竟九仞山现在已经覆灭了,谢宝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带着九仞山的宝贝,远走高飞。谁还会来找谢宝树啊?

找到了,不是要把到手的宝贝交出去吗?

不说别的,单说那九仞山的山字印,便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兵器排行榜,第二十位。

余真意既然风尘仆仆的来到紫气宗,那么夏秋,就要高看他一眼。

余真意却没想那么多,一切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他刚加入九仞山不到一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想到,那位老山主,跺跺脚都能地震的高手,怎么会突然死在镇魔城?

山字印是师父交给他的,他应该送给谢宝树。

至于谢宝树怎么处置,他是不会管一管的,也不能白送给别人。

他看了夏秋一眼,问道:“为什么不让杨三上来?是怕他身上背负的仇恨,连累紫气宗?”

夏秋笑道:“余真意,你还真是个愣头青,今天来接你的要不是我,换了别的长老,早就在暗地里骂你了。我紫气宗在南方,好歹也是个超级大宗门,岂会怕连累?”

余真意就不明白了:“那你为何还不让杨三上山?”

夏秋说道:“那家伙太蠢了,当初来到紫气州的时候,就应该来找我。那个剑客只不过是救了他一命,他就白白当了好几年的打手,你说他蠢不蠢?直接来找我,我说不定还要帮他一把。”

余真意问道:“这杨三,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夏秋叹了口气:“这个世道,不是你吃我,就是你吃我呗。还能怎么样,大唐血龙卫的首领,李朝阳。当年修行霸王枪的时候,找到了杨三的父亲切磋。两人比试,梨花枪差了一招,被挑飞了脑袋,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余真意知道那李朝阳,是一位世子,从军二十载,便当上了血龙卫的首领。

血龙卫,那是大唐第一军队啊,可见这李朝阳有多厉害。

听说为了给他练枪,唐皇亲自让宫中的高手,带着他四处挑战用枪的高手。

估计就是这个时候,杨三的父亲杨意才死在枪下的。

余真意说道:“怎么打打杀杀的,这么麻烦呢?”

夏秋徐步而行:“是吧,你也觉得打打杀杀太麻烦了,还是撩妹比较好玩。天上地下,仙子那么多,你说对不对?刚才那个北辰剑宗的林枝,就香的很。”

余真意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口味这么重?”

夏秋愣了一下:“什么口味重。”

余真意说道:“那个林枝,是北辰剑宗的长老,年纪不是很大了?莫非你专门喜欢这种年纪大的。”

夏秋忙走上来,捂住余真意的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林枝年方二八,只不过是境界高,辈分高,才成为的长老。你小子,不要胡乱说话,她只是比你大一点而已。”

余真意嘀咕道:“那不还是大吗?”

夏秋哈哈一笑:“你小子,还是个雏吧?怕是没有经验吧。”

说完,夏秋看了看彩云。

彩云有些不自在,这紫气宗的灵气,也太充足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洞天福地,适合修炼。彩云看着来来去去的修士,感受这着他们的修为,简直不要太怕。

有好几个,比她还强的修士,从他们身边路过。

余真意注意到彩云的举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这时候,马背上的梅七剑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直到看到夏秋之后,他哟呵一声:“这不是人人喊打的夏宗主嘛,怎么你也在这里啊。”

夏秋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梅七剑笑道:“不会是你救了我吧。”

夏秋很是骄傲:“除了我,还能有谁让那林枝退去?”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救我干什么?”

夏秋很是郁闷,拉着余真意诉苦:“你看看你看看,救了个什么脾气的糟老头子。他要是厉害,别中毒啊,别被人砍了几剑啊。要是厉害,去北辰剑宗打掉他们的宗门呀,跟我在这装什么。”

余真意看着梅七剑,缓缓说道:“是夏宗主,给你吃的丹药。”

梅七剑听完,看了夏秋一眼:“要不要我吐出来还给你?”

夏秋怒道:“老头子,你有一点感恩之心好不好?”

梅七剑不甘示弱:“我连心都没有,哪来的感恩之心?”

余真意捂住了耳朵,这两个人简直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嘴巴不停。他松开了绳子,带着彩云,看着紫气宗的风景。这是余真意,第一次见识到,世间竟有如此仙气飘渺的地方。

九仞山粗犷,没有太多云雾。

龙虎山灾民多,也失了仙气。

只有这紫气宗,是真正的仙家宗门。余真意看到,有仙鹤在其中飞舞,还有各种飞禽走兽。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仙子,穿梭在花丛间。

有一些仙子见到夏秋,还会乖巧的喊上一声:“宗主!”

每当这个时候,夏秋都会停止跟梅七剑的争吵,彬彬有礼的转过身,跟那些弟子们打招呼。

余真意甚至还看到,有修士在山间修炼,吐纳灵气。云雾都被他吸入嘴中,然后吐出杂质。这才是真正的练气士,修仙者。

余真意自己也尝试着呼吸了一口气,发现果然如此,这紫气宗的灵气,也太充足了。

突然间,余真意看到在山巅上,有个病怏怏的少年,此时正在翘首以盼。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老嬷嬷,似乎在照顾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余真意。

第七十八章 花有重开日

山巅上,正在等人,是谢宝树。

他看到余真意,眼神有些哀伤,上来跟他拥抱了一下。此时此刻,谢宝树身边,只剩下一个保护他的嬷嬷。爹娘不会修行,被安排在俗世间一个地方,过着平静的生活。

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谢宝树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最疼他的爷爷死了。

余真意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要不是谢宝树他,他可能都不会加入九仞山,更不可能在其中好好修炼了。这个时候,在谢宝树身后的那个老人笑道:“你就是九仞山剩下的弟子吗?真是年轻有为呢。”

谢宝树回头介绍道:“这是紫气宗的老祖,孟天青,也是我爷爷的至交好友。”

余真意拜见这位老祖,心中却是看不穿这老人的修为。

孟天青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这去安排你的住处。”

这时,身后的梅七剑和夏秋缓缓走来,梅七剑还坐在马上,他大声说道:“孟老儿,不介意我在这里小住几天吧,等我伤好了马上就走。”

孟天青笑道:“住,住,想住多久住多久。”

就这样,余真意几人,一起在紫气宗住了下来。

在这待了几天,余真意也算是了解到紫气宗的大概情况。九仞山只有一位老祖,可是这紫气宗有两位。一位孟天青,还有一个,是夏秋的老爹,夏无言。

两位练气士,据说都达到了传说中的第四步,窥意境,实力极强。由他们二人在,无人敢在紫气宗撒野,也正是因为这个,夏秋才敢为所欲为。

夏无言,孟天青,就像是两根顶梁柱一样。

这些天,余真意住在紫气宗,一直想跟谢宝树说山字印的事情,谢宝树却一直没有时间。因为他在治病,孟天青老祖悉心调好的药草,正在给他治疗。

终于,挑了个日暮黄昏,谢宝树在老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余真意的住所。

余真意倒是很欢迎,让彩云去泡了两杯茶。

谢宝树笑道:“你这婢女,跟我那丫鬟差不多,都挺不错的。”

余真意嘿嘿一笑,又想起了在庐州郡的那荒唐事。

谢宝树端起茶杯,双手剧烈颤动无比,一旁的老嬷嬷想帮他端起来,却被谢宝树给拒绝了。谢宝树像个老人一样,颤巍巍的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

热茶让他舒服了很多,他说道:“我真是个废物,连杯茶水都喝不到口。”

余真意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安慰他:“这是天生的,也不怪你。”

谢宝树哽咽道:“这些天,知道爷爷牺牲的消息,我很难受。我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了。要是能跟你一样修行就好了,我也去镇魔城杀妖。就算死在那边,也比在这喝杯茶都喝不到嘴好。”

余真意默然。

谁的一生,又是一帆风顺的呢?

谢宝树看了他一眼:“我真是羡慕你,能走,能跑,能跳还能修行。你说是不是有人,天生就得不到老天爷宠爱?有的人一生,得天独厚,生来就是命中之子。”

余真意拿出那块山字印,说道:“这东西是九仞山的传承根本,我来带给你了。”

谢宝树撇了一眼那山字印,说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这东西跟着我,也是没用。不如你拿着吧,好好的将九仞山发扬光大,我是不行了。”

余真意坚持要把这山字印给谢宝树,谢宝树坚决不收,把茶喝完就离开了。

余真意等他们走后,将山字印放在桌子上,好好端详。这东西对有些人来说,十分重要。对有些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的东西而已。

门外,谢宝树走在紫气宗中,这一次,他没要身后的嬷嬷搀扶。

一身病怏怏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他缓步而行。身子里竟然是有一股气息,分明有了些修行的味道。他看着远方,问道:“蓝嬷嬷,你说这余真意人这么好,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是不是有些过分。”

蓝嬷嬷说道:“少主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过不过分这种事情,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谢宝树有些感慨:“曾经何时,我也是那无忧无虑的少年啊。”

蓝嬷嬷微微一笑:“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谢宝树微微一笑:“这个我当然知道,对了,今日你见到的几人,修为如何?若是以后事情做起来,会不会有所妨碍。那梅七剑,可是地榜散修排第三的高手。”

蓝嬷嬷思索良久,说道:“梅七剑确实厉害,但是身受重伤,翻不起什么风浪了。还有那个夏秋,虽然是紫气宗的宗主,但是他老爹好像快不行了。到时候,你觉得他这宗主之位,能坐得稳?”

谢宝树叹了一口气:“做这种亏心事,心里总是感觉不稳妥。”

蓝嬷嬷笑了笑:“公子心善,一辈子没做什么坏事,当然会这样想。你不要怕,咱们不是还有孟天青老祖嘛,有他坐镇,你还在怕什么?”

听到孟天青这个名字,谢宝树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不少。他笑道:“孟老祖还是极讲意思的,若不是他帮忙,我可能撑不过几天了。山上神仙,真的厉害啊。”

蓝嬷嬷点点头:“不知道窥意境是什么风采,老婆子我可能是这辈子都见识不到咯。”

谢宝树看着她,说道:“等我这件事做完以后,就想办法,帮嬷嬷你寻求破镜的机缘。”

蓝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主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不知道修行的艰苦。踏浪,乘风,开江,窥意,每一步都非常难。窥意境已经窥探到了世间的真意,是很难破镜的。”

“当年血龙卫的首领李朝阳,为了窥探到枪法大道,挑战了南北所有的枪术高手。不知道杀了多少枪道高手,他的境界,是用人命堆上来的啊。”

说着说着,蓝嬷嬷发现谢宝树没有说话。

她低低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谢宝树脸色很不好看。

蓝嬷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少主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谢宝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朝远方走去。

蓝嬷嬷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还没有正式开始修行”,内心害怕无比。好在谢宝树只是慢慢走远,没有说什么。

紫气宗主峰上,夏秋此时正在喝茶。

他是一个极为讲究的人,不管是什么,都要挑最好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眼里看的,全部都要最好的。夏秋身边,也有四个婢女,各个气质出彩。

夏秋觉得,看女子不能只看脸蛋和身材,气质才是最重要的。

气质这种东西,先天后天都可以有,但是一定要有。不然只是庸脂水粉,没什么好看的。夏秋喝了一口茶,突然被人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茶水烫到他的嘴了。

夏秋怒目回头,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但是一回头,立马变了一副脸色,他看着那人,笑道:“老爷子你怎么出来了。”

来人一身华贵的衣衫,看着打扮跟夏秋有些相似,正是夏秋的老爹,夏无言。同时也是这紫气宗的两位老祖之一,他磨样贵气,比起夏秋这个无赖,更像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

夏无言叹了一口气:“你老子我这辈子吗,是没办法再进一步了,出来去看看,能不能枯木逢春。”

夏秋愣了一下:“你可别给我找个后娘啊,我会把你赶出去的。”

夏无言笑了一下:“你在放屁,要赶也是我把你赶出去。”

夏秋眨了眨眼:“既然还能枯木逢春,不是能再多活些时候了。”

紫气宗的两位老祖,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没有延年益寿的方法,他们即将老去。夏秋此时,身为宗主,能打理好这里的事务。但是真正的担子落下来,他不一定能抗住。

夏无言笑道:“你老爹我,还是能苟延残喘一些时候的。”

夏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老头子,突然就这么走了。要知道,就算是翻天境的殇阳真人,也不能长生不老。所以对于凡俗之人来说,他们是仙人。

对于真正的仙人来说,他们狗屁都不是。

夏无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听说最近宗里来了一个叫余真意的少年,还有一个散修梅七剑?”

夏秋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会问这个,他点了点头。

夏无言看了他一眼,说道:“最近听说繁花宗的昙花要开了,那里的仙子很不错,咱们爷两过去瞧瞧?你不是一直惦记着繁华宗的宗主么?”

繁华宗,一个二流宗门,但是她们的宗主,生的国色天香。最重要的是,在繁华宗内,种着许多株昙花。这些昙花,一起盛开的时候,非常好看。

夏秋最好这一口,更不要说,他曾经追求过繁华宗的宗主,但是被拒绝了。

夏秋皱了皱眉头,从老爷子的话中,他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看着老爷子,他问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你好跟我说一下。”

夏无言叹了口气:“你管不了的。”

在这紫气宗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夏秋管不了的?

只有另一位老祖,孟天青。

谢秋也不是个傻子,联系最近的事情,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天青老儿,竟然对那余真意有想法。这事我不管?我是紫气宗的宗主,我不管谁管。”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管了,你就不再是紫气宗的宗主了。”

夏秋皱了皱眉头:“他们还敢威胁我?”

夏无言再次叹了口气:“老爹我也活不了太久了,不能总是由着你胡闹。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跟我去繁华宗,好好看看昙花就行。”

夏秋转了转眼珠:“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

说完这些,夏秋的身影,陡然出现在百米之外。他要去给梅七剑通风报信,这种事情,他相信那个散修,更会处理这件事。夏秋再远处笑道:“老头子,当上宗主之后,我可是掌握了宗门的阵法,你能奈我何?”

说完,这位夏宗主,顺带还吐了吐舌头。

老祖夏无言只是伸了伸手,便一把抓住夏秋的脖子,将他提了回来。

“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去看昙花吧。”

两人的神仙手段,根本无人瞧见。

第七十九章 散修

紫气宗,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

余真意时不时的还会取下踏雪身上的真武令,却再也没感受到里面有老头儿的气息。他有时会在想,当时在垂柳镇经历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

可是怀里的九禅珠,还有几位高僧的尸骨,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山上,他每天都没有放松修炼,不停的借助真武剑,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转化为剑气。虽然很痛,但是值得。等到体内的剑气充满窍穴的时候,余真意就是一名真正的剑修了。

当然,《灵龟镇海决》他也没有放弃,经常在磨砺肉体。

体修住外,剑修住内。

一身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当然,只是凡俗意义上的。这些天,余真意会让彩云跟他对练。毕竟彩云身上的无间鬼煞骨架,非常坚硬,而且力大无穷。

修炼是很好的,可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怎么舒服。

余真意想早点把九仞山的山字印,交给谢宝树,然后还要赶去九禅寺。可是这些天,听说谢宝树一直在疗伤,只能作罢。余真意没有办法,只能在闲暇时刻,去找梅七剑聊聊天。

梅七剑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不然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每次余真意过来的时候,梅七剑都在抚摸自己的剑匣,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对于这位老剑客,余真意还是很敬佩的,每次过来,都会带两壶好酒。

这酒是他让彩云下山去给杨三送信时候顺道买的,十分醇香。

梅七剑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我受伤了,不能喝酒啊?”

余真意笑道:“那我拿回去,您好好养伤。”

他转身就走,没想到手中突然一空,只见那梅七剑正拿着酒坛,直接往嘴里灌。胸前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起来了,这位霸气的散修剑客,此时看着有些落魄。

余真意问道:“北辰剑宗到底有多厉害?是不是那林枝把你打伤的。”

梅七剑点点头:“确实,她在年轻一辈中,算是很厉害了。开江境,不比那离多少差。”

余真意愣了一下:“离多少你都杀了,怎么还被她打伤了?”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小子,没有当过散修吧。”

这个余真意还真没有。

梅七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一次不知有多少散修过来,我被他们围杀了几天几夜。最后要不是中毒了,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要不是碰上你,我可能就死在这里了。”

余真意微微一笑:“这么说,我还救了前辈一命。上次在白水河您救我一次,咱们扯平了。”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没有夏秋,你以为自己能救我?”

余真意拍了拍手:“那要是没有我,你觉得夏秋会出言救你吗?”

梅七剑呵呵一笑:“小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跟夏秋不熟吧。我会这么蠢,自己一个人跑到紫气宗来?还有,你一个小小的弟子,有什么资格让紫气宗宗主下山来迎接你。”

听到这话,余真意恍然大悟:“夏秋找我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还是来救你!”

梅七剑喝了口酒:“还不算太傻。”

余真意问道:“夏秋不是不讲规矩吗?为何还要这么大费周折,直接把你救了不好么?”

梅七剑看了他一眼:“夏秋自己是不讲规矩,但是他是紫气宗的宗主,在这紫气宗地界,能不讲道理?北辰剑宗死了一个长老,还是半步窥意境,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要知道,如今北辰剑宗最有天赋的,就是仙子林枝。可是就她,都没有摸到窥意境的门槛,可见是有多难。离多少这种半步窥意境,绝对是宝贝。

因为一旦破镜,那就像是紫气宗的两位老祖一样,可以坐镇一方的。

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长老,就这么被梅七剑给杀了,北辰剑宗能不生气?不止派出了林枝这位天才剑客,还下了悬赏令,天下的散修,都来追杀梅七剑。

余真意问道:“您不是地榜上排名第三的散修吗,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梅七剑咳嗽了一下,似乎是酒水呛到了,他说道:“你是不是个傻子?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我排名第三,他们谁要是杀了我,排名不就会前进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还是要打打杀杀,这么麻烦。”

梅七剑漠然:“修道,不就是这样吗?那个给我下毒之人,最是歹毒。”

有的毒,无色无味,哪怕是再小心,也可能会中毒。

余真意感叹道:“如果我去散修里面混,怕是活不过几天啊。”

梅七剑嘲讽道:“几天?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余真意没有办法,看了梅七剑一眼,问道:“梅前辈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跟你一起,去见识见识一下散修的风采。前辈介不介意带上我这个小剑客?”

“介意。”

梅七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一次,他自己出行,可能都会有危险,更不说带上余真意了。伤好以后,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一次,他必须打到北辰剑宗服气,才能解决这件事情。

那剑仙林枝,现在肯定还没走远,正在附近等着他呢。

梅七剑好好养伤,打算伤好了再走。毕竟总留在这紫气宗,也不像个事。

余真意很是好奇:“梅前辈,你能杀那北辰剑宗的离多少,分明已经是有了窥意境的修为。窥意境啊,都跟我们的老山主差不多了。”

梅七剑摇摇头:“我要是有窥意境,还用躲在这里养伤?早就打上北辰剑宗了。”

夏秋凭什么敢这样嚣张?就凭他是紫气宗宗主?就凭他是开江境大修士

不不不,都不是,就凭他身后,站着两位窥意境的老祖。有这两位老祖在,紫气宗面对怎样的大风大浪,都是不会害怕的。

梅七剑要是有窥意境,还真敢打上北辰剑宗。

毕竟北辰剑宗的老祖,也就是窥意境。

能打到覆地境的,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殇阳真人那样的翻天境。

踏浪境可当千夫长,乘风境可当将军,开江境可为一宗之主,窥意境可立派称祖,覆地境可称地仙。至于翻天境,那已经是世间少有,仙人境界更是寻觅不到踪迹。

余真意心中,对于这些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他更是感慨万千,自己遇上的那位天残老道士,已经是地仙了,为什么还是想不开?

弃道修鬼,邪门歪道。

梅七剑见他的样子,说道:“最近看你的体内的窍穴,似乎是已经充满剑气了,做的不错,吃苦耐劳才是剑仙本色。没有现在的吃苦,将来怎么在人前面前潇洒呢?”

余真意问道:“难道只是为了潇洒吗?”

梅七剑摇摇头:“自然不是,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更好,更快的出剑。在面对你觉得不爽事情的时候,可以畅快的出剑。现在不好修炼,你将来说不定会后悔的。”

民间有一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在修行界也是一样的,剑气临到用时方恨少。

余真意似乎是想起什么:“前辈,您觉得这紫气宗如何,待的习惯吗”

梅七剑伸出手,指了指外面,说道:“这里有山清水秀,还有灵气充足,也有美酒佳肴,似乎一切都很美好。可我就是不喜欢,要不是受伤了,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待。”

余真意点点头,他也是一样的感觉。

梅七剑又说道:“当初跟夏秋认识的时候,他为了撩拨那些仙子,死皮赖脸的要我教他练剑。可是他吃不了那个苦,也就没办法成为剑修了。”

余真意哈哈一笑,没想到那位夏宗主,还有这么一面。

这时候,一个贱贱的桑音在二人身旁响起:“姓梅的,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

余真意回头一看,却没看到夏秋本人。

梅七剑丝毫不为所动:“你也就敢躲在背后,用宗门大阵偷偷说话了,你敢不敢出来,看我抽不抽你。”

夏秋不知在哪,说道:“这几天,繁华宗的昙花就要开了,我和我家老爷子,一起去看看。你们在宗门内,好好的哈,特别是余真意,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被着凉了。”

说完这句话,夏秋的声音,不再出现。

余真意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位宗主,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梅七剑却是眉头紧皱,昙花开了,夏秋和老爷子一起去看看,特别是余真意,睡觉要盖被子。

这几句话,都很普通,在梅七剑耳中,听着却一点都不普通。他知道,要是有什么大事,夏秋绝对会跟自己说的。现在匆忙来撂下这几句话,肯定是有原因。

还有谁,能让夏秋都不敢开口?

只有那两位老祖。

梅七剑突然感觉,自己来紫气宗,可能是个错误的选择。

梅七剑看了余真意一眼:“你最近小心点。”

余真意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看了梅七剑一眼,点了点头。

梅七剑伸出手:“介不介意,把你身后的剑借我看看?”

余真意没有犹豫,取下了真武剑。

将真武剑拿在手中,梅七剑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他说道:“这这是一把好剑,货真价实。我能感受到,上面残余的剑气,让我都有些心惊。”

余真意很是得意:“不是告诉过你了,我宰了一个覆地境界修士。”

梅七剑笑道:“吹,你接着吹,反正又不用打草稿。你知不知道,整个紫气宗,都没有一个覆地境修士。你一个刚刚出道的剑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余真意哈哈一笑:“不信算了,反正是真的。”

梅七剑将手中的真武剑抛回给余真意:“最近小心点,别谁都相信,滚吧,我要休息了。”

余真意嗯了一声,缓缓走了出去。

等到余真意走远,梅七剑太起手,一道剑气出现在手上。梅七剑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这真武剑上残余的剑气,比我都要厉害,怎么可能是这小子的。”

难道余真意说的,是真的?真的宰了一个覆地境界的修士?

梅七剑嘴上说不信,心中却已经有一点信了。

因为他知道,真武剑上残余剑气的主人,说不定一剑就能把自己杀了。

宰一个覆地境,也不是不可能。

第八十章 黄雀

紫气宗,彩云端着茶壶,皱着没有望着门外。

余真意慢慢的走来回来,看着彩云的脸色,问道:“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彩云说道:“这紫气宗,灵气是不错,可是太无聊了,我不喜欢,还是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好。公子,咱们什么时候走啊,还要去九禅寺呢。”

余真意笑道:“九禅寺那么多高僧,你就不害怕?”

彩云甜甜一笑:“跟着公子,我就不怕。”

就在两人聊天打趣的时候,一个老妪缓缓走了过来,正是谢宝树身旁的老嬷嬷。余真意听说了,这老人姓蓝,是跟老山主同一时间的修士,在谢家照顾谢宝树,实力极强。

蓝嬷嬷走过来,笑道:“余公子,我家少主说了,三日之后,乃是老祖孟天青的寿辰。到时候会有许多外人来到紫气宗,他不喜欢热闹,想请你陪他去喝杯茶,你可愿意?”

余真意点点头:“自然是愿意的。”

蓝嬷嬷笑道:“那就好,咱们少主腿脚不方便,到时候劳烦公子走一趟了。”

余真意摆手:“无妨,无妨。”

蓝嬷嬷起身告退,身姿潇洒,似乎也是个厉害的体修。

就在她离开之后,彩云皱了皱眉头:“我不太喜欢这个人,总感觉她很假。”

余真意看了彩云一眼:“假就假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不假的呢。我也不喜欢她,咱们以后,少接触就行。三天之后,我借着喝茶的功夫,把山字印还给谢宝树,咱们就下山去。”

彩云高兴得拍了拍手:“好诶。”

回到自己的房间,余真意再次开始修行,这些天的争斗,让他有不少进步。

山下争斗,就是杨三这样,如江湖的武夫厮杀。真正得道的高手,比较少。像夏秋这种,才是真正的神中人,与人对敌的手段也不一样。

余真意现在,不止是体魄强,他体内还有剑气,算是一个剑修。

背后的真武剑,更是一大杀气,可是他的境界太低了。境界太低,在面对很多人的时候,根本就出不了手。可是境界这种东西,急是急不来的,他自己天资又不是很好。

余真意掏出真武令,想看看老头子,是不是真的在里面。

这些年来,他一个人过的艰苦无比,说不想念老头子,是不可能的。可是那一天,他根本就机会看到背后的老头子。难道他真的是武当山“天残地缺”中的地缺?

余真意真的没办法,把那个老头子,和一位翻天境的大修士混在一起。他从镇魔城走出来,从来就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老头子一面。

本来一位,老头子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可是普通的老头子,怎么会有真武令和真武剑?还把它们融合在一起。

如果将来有机会,余真意还想着,将来一定要去武当山看一看。如今排在天榜第十的“天残地缺”,到底是怎样的两个人。还有,为何自己那一剑,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剑斩了一位覆地境巅峰的修士,这怎么可能?

大唐历史上,有几位很厉害的仙人境修士,其中有剑仙,肯定能一剑灭世。可是余真意想不通,为何自己这一剑,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当时他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所有剑气,被消耗一空,似乎只为了斩出那一剑!

酣畅淋漓,接近虚脱而死,说的就是当时的情景。余震真意看着真武令,喃喃自语道:“老头子,这么些年,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帮我?”

小屋之内,无人应答。

余真意闭上眼睛,内视起自己的修行状况。所谓内视,就是以心眼,查看感受自己体内的窍穴。

修行者都知道意守丹田,却不知道意守二字实际上就是运用两眼神光返观内照。内视就是眼光和意念合在一起,然后,意在哪儿就观哪儿,意在哪个穴位就观哪个穴位。

返观内视是通往高层次修炼的必经之路。

盲修瞎练者不知其中的奥秘,却把体外看到的一些光看作是很神奇的事,贪练不舍,而没有把功夫用到返观内照上来。气功修炼的高层次是出阳神。

阳神呢,它由气光胎修炼而成,在修炼中被称为“道胎”。

它是以气光的形态表现出来,而这种光是一种内光,是一种灵气能量。这种光的产生,必须是由意念和气相结合才能出现。而反观内视就是把意念守在特定穴位上,将意念与这个穴位之气相结合才能出现这种光。

所以说,返观内视不仅是往里面看的问题,而是修行者的神觉、意念带到了相应的穴位上。有位名医,同时也是大修行者曾经说过“内景隧道,唯返观者察之。”

不返观就没有内视功能,没有内视功能也就难以了解人体的经络、穴窍情况。“为医不明经络,开口动手便错”。更重要的是,进入不了高层次,难达彼岸。

所以修士常说:“彼岸非遥,回光返照即是”。只要在内守的时候,抓住返观内视,就可以很快出现光感,就可以一步登堂问奥。

余真意如此记着内视,是因为他感觉,自己的修为还不够。

踏浪境又有一句话,寻气以阴跷为先。

气生于阴跷。神光下照阴跷,就容易引生内气。阴跷是八脉之一。就奇经八脉来讲,阴跷脉通,则奇经八脉皆通。阴跷的部位在会阴穴,是采气的关键穴窍。

阴跷一脉,上通泥丸宫,下透涌泉,真气的聚散皆从此关窍。得之者,身体轻健,容衰返壮,浑浑噩噩,如醉如痴。如果仅是为了尽快得气,守阴跷是简便的方法。

修行中,炼体调身的基本要求是:形正则体松,形不正则气不顺,气不顺则意不宁,意不宁则气必散乱。形正则生势,静则有顶天立地、包容宇宙的气概,动则有排山倒海之势。

很多人在修炼时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在通周天过夹脊时就容易出大偏。修炼中,从尾闾到夹脊,往往会有岔道,古人称之为“十字街头”。

想要迈入乘风境,体内的窍穴是关键。

在紫气宗的另一边,谢宝树此时正在写字。

从小,他就家庭富裕,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吟诗作对,舞文弄墨,谢宝树都会一点。好像除了修行,他在别的地方,都能取得不错的成就。

就在身后,一个穿着青衫的老人,正在观看谢宝树写的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青衫老人正是紫气宗的老祖孟天青,他拍手说道:“宝树啊,你这等才情,就是修道,肯定也是天之骄子。所谓样样精通,就是这个道理,怎么样,想不想快些修行?”

谢宝树淡淡一笑:“还有三天,不着急的。”

孟天青看着谢宝树,他是越看越喜欢,他说道:“你也知道,我没有子嗣,把你当成是亲儿子的。等你开始修行之后,我就跟无言老儿商量一下,让他儿子出去胡闹去,这宗主之位就让给你了。”

谢宝树有些惊讶:“我还太年轻,怎么能胜任这个呢?”

孟天青哈哈一笑:“虽然年轻,但是有为啊。如今大唐最有为的,只怕在人们心中,就是那陈墨羽吧,身为殇阳真人的弟子,他表现的其实很不错。我相信,宝树你将来肯定不比他差。”

谢宝树微微一笑:“能不能有将来,还说不定呢,要是三日之后我死了,爷爷的仇还不知道谁能报。”

这两人,似乎暗藏鬼胎。

孟天青很是贪婪:“这种事情,在山上经常发生,我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难道你连我的手艺也不相信?到时候赐你一具完美无暇的身躯,一定要好好修炼。”

谢宝树点点头:“到时候一定把真武剑,双手奉上。”

孟天青嗯了一声:“这真武剑虽然我要来没用,但是对有些人来说,可是大用,那它去交换才是正确的。那小子修行的是九仞山的正统法决,到时候肯定与你契合。”

谢宝树微微一笑,想着三天之后的美好生活。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有愧疚。

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做什么坏事情,这还是头一次。

孟天青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无毒不丈夫,这件事对你可是有大好处。一具修行了九仞山功法的肉身,对你来说,正好从头开始。那少年我见过看,基础打的不错,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导。”

修行就像是做房子,地基打的越稳,房子才能越结实。

谢宝树问道:“能是什么高人?九仞山上,不就那几个人吗?难道他背后,还真有高手不成。若是真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这总事情,一旦有差错,后果是承担不起的。”

孟天青哈哈大笑,问道:“高人,在我面前,谁能称高人?”

谢宝树也是轻笑了一声,眼前这个老人,可是窥意境界的高手。在天榜上,排在三十名左右,可见有多厉害。天底下比他厉害的,数都数得出来。

他就不信余真意运气那么好,还能碰上一个。

他看着孟天青,缓缓说道:“我爷爷死的太壮烈了,我本来是不想修行的,可是这次妖族入侵,给了我一个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现在看来,身体不行,只剩下逆天改命这一条了。”

孟天青哈哈一笑:“放心,有老祖我出手,那余真意,肯定跑不了。”

谢宝树皱眉道:“可是他修行的是霸下峰的《灵龟镇海决》,如果提前预知到危险,那该怎么办?”

孟天青伸出手:“放心,他逃不了的。在这紫气宗,你还怕他跑了?等你修行到我这一步,你就知道,什么是真这正的掌观山河。”

谢宝树惊喜道:“我也能修行到窥意境?”

孟天青点点头:“那当然是这样,我看好的你,资质能差到哪去?”

谢宝树微微一笑,似乎是很开心,起身告退。

而孟天青则是来到谢宝树写好的那一幅字面前,看着上面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八个大字。微微一笑,提笔写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八十一章 大寿

紫气宗热闹非凡,因为马上就是老祖孟天青的二百岁寿辰,各地的修行宗门,纷纷来祝贺。

其实,在紫气州,都是一些二流的宗门。

这些二流宗门,环绕在紫气宗周围,有什么事也能沾一沾光。紫气宗真正要招待的,还是别的一些,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大宗门。比如说北辰剑宗,仙子林枝正好在附近,顺带来送礼。

在门口迎接的,是紫气宗的另一位长老,也是宗主夏秋的师弟,温左。

跟夏秋这个不正经的人比起来,温左就显得十分得体,为人帅气,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厉害的宗门来了,不会觉得被怠慢。一些小宗门来了,也不会觉得被人看不起。

这温左,人气很好。

甚至有人说,要不是夏秋的老爹是紫气宗的老祖,这宗主之位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一些宗门的人,笑呵呵的跟温左打着招呼,其中有一个,跟温左是朋友,他悄悄问道:“夏秋跑到哪去了?怎么是你在这里招呼客人。苦活累活都要你干,他是不是又去潇洒了”

温左苦笑一声:“他去繁华宗,看昙花去了。”

那位朋友目瞪口呆:“这个淫贼,居然去了繁花宗。他那是去看昙花吗?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呸!”

温左知道,这位朋友,一直爱繁花宗宗主,也不好说什么。

良久,他只能劝道:“听说是无言老祖带他去的,他还不愿意呢。”

这朋友哼了一声:“他不愿意才怪呢。”这才缓缓走进紫气宗。

温左苦笑一声,在外人眼里,夏秋是个不靠谱的宗主。但是在他们这些师兄弟眼里,才是真正知道夏秋的厉害之处。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一遇到大事,绝对不马虎。

半的妥妥当当的。

就好比今天的寿辰,温左忙的死去活来的,要是换了夏秋来,保准能出力得妥妥当当的。所以温左打从心眼里,是很佩服这位师兄的。

正在思量之际,余光看到一群人缓缓走来,温左忙迎了上去:“林仙子,大驾光临,真是我紫气宗的福气啊。”

来人正是那日追杀梅七剑北辰剑宗长老,也是许多人的梦中情人,林枝仙子。此时此刻,她带着一帮人,脸色不是很好:“大驾光临?我可不敢当。前些天在山下,夏秋可是把我赶走了,怎么今天他人呢,不敢出来见我?”

温左有些头疼:“师兄他跟着无言老祖,去繁花宗了。听说那里最近的繁花开了,无言老祖带他去赏花悟道。”

林枝怒道:“悟道?我看他就是去缠着人家繁花宗宗主的。”

温左唉了一声,感觉自己真是命苦。

好在林枝没有过多的纠缠,带着手下的人,缓缓进入了紫气宗。

温左刚想喝口水,却突然被一个老道士拉住。老道士身上脏兮兮的,他看着温左,说道:“这位神仙,我来这里,是为了喝口水,不知能否进去?”

温左一看,原来是个散修道士,修为也只有踏浪境。他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说道:“道长想去喝口水是可以的,不需要银子,不过进门需要说一声,祝寿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紫气宗比较有钱,贺寿这件事,讲的就是牌面。

所以早在寿辰之前,紫气宗就放出话,只要是修士,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散修,只要能来说一句祝寿的话,就可以进去大吃大喝一顿。只要不闹事,绝对不会被赶出来。

民间自古就有尊老敬老的美德,给老人祝寿是其主要的表现形式。年高龄长者为寿,庄子说:“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人们有“六十为寿,七十为叟,八十为耄,九十为耋,百岁为星”之称。

所以老祖两百岁,对于紫气宗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不能马虎。因为修行到了到了一定的境界,讲究天道这些事情,凡俗之人的祝福,也是很有用的。

一句祝愿,可能真的会让人破镜。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这一句话,换来一顿吃喝,可是天大的幸事。要知道,紫气宗上上下下,充满了灵气。吃的也是仙禽,还有一些灵丹妙药,对散修来说,简直是天宫。

老道士却是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说了一句:“祝孟天青寿比南山。”

温左无奈,这位老道士,直呼孟老祖的名字,自己却没什么办法,只能让他进去了。

老道士十分邋遢,进门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很是亏大了。”

温左微微一笑,只要老道士进去,就会发现,这一句是绝对不会亏的。

因为宗门内,布置的十分巧妙。寿堂设在正厅,是行拜寿礼的地方。堂上挂横联,主题为寿星的姓名和寿龄,中间高悬一个斗大“寿”字或“一笔寿”图,左右两边及下方为一百个形体各异的福字,表示百福奉寿,福寿双全,希望老人“寿比南山高、福如东海大。”

两旁供福、禄、寿三星。有的奉南极仙翁、麻姑、王母、八仙等神仙寿星画像。有的还挂“千寿图”、“百寿图”、“祝寿图”等寿画,寿画中多以梅、桃、菊、松、柏、竹、鹤、锦鸡、绶带鸟为内容,以柏谐百,以竹谐祝,以鹤谐贺,象征长寿。

堂下铺红地毯,两旁寿屏、寿联,四周锦账或寿彩作衬托。寿屏上面叙述寿星的生平、功德,显示老人德高望重,地位显贵。寿联题辞内容多为四言吉语。

堂屋正当中摆设有长条几、八仙桌、太师椅,两旁排列大座椅,披红色椅披,置红色椅垫,桌上摆放银器、瓷器,上面供奉寿酒、寿鱼、寿面、寿糕、寿果、寿桃等。

“酒”取久为谐音,有长久之意。“鱼”象征富裕,年年有余;,面”寓意长,所以吃寿面有延年益寿之意。“果”表示功德圆满、硕果累累;。“糕”含义高,为谐音,有高山之意,希望孟天青老祖高福高寿,延年益寿。

糕要尽量叠高,正好应了那句寿比南山高的祝词。说到寿桃,在神话传说中,当年西王母祝寿时,曾经在瑶池设蟠桃会招待群仙,因而后世民间祝寿要用寿桃,均为讨个吉利、吉祥。供照明的有寿烛、长寿灯等。祝寿的文章称寿序、寿文、寿诗等,都是一些赞颂溢美之辞。

老道士走过去,挑了几个糕点,塞到嘴里,很是享受。

接着,他又往前走。

在前面,是放好了人们来祝寿的词。

寿幛,也叫礼幛。一般都是用绸布题字做成的。一般在整幅的红绸缎上,剪贴喜纸。有用红纸的主轴,称“寿轴”;也有外装玻璃框的,称“寿屏”。

寿幛有直式与横式之分,不论直式与横式,皆采用长方形。寿幛的撰写,应考虑到寿者的身份、,用语多为赞颂性或祝福性的话。寿幛用字简短,有一个字的,如“寿”字;有四个字的,如“寿比南山”等,通常以四个字为多。

寿幛题辞为四字的,在四字当中,有一定的平仄声规律。大概是以平声开始,必以仄声收尾;仄声开始,必以平声收尾。这就是所谓的“平起仄收,仄起平收”。

老道士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冷哼一声:“孟老贼,这一句寿比南山,真是便宜你了。”

想到平日里,多少修士,跪着自己开一开金口都难。今日在这里,为了吃点东西,竟然说了一句寿比南山,让那孟天青又多活了些岁月,真是亏本啊。

老道士很是无奈,伸出右手,掐指一算:“命中注定有此劫,没办法啊。”

便是他,也无法逆天而为。

紧接着,老道士又四处逛了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奇怪的是,不管是多高修为的人,对这位老道士,都是一点都没看见,明明老道士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一口酒,他们去还是没有法决。

好像除了迎宾的温左,所有人都看不见这个老道士。

老道士掏出一枚铜钱,仔细观看。

寿居五福之首,历代铸造了大量带有“寿”字的钱币,祈福求祥,盼望寿运长久。大唐钱币上铸有祝颂长寿的吉祥文字,取其吉祥顺利之口彩。

来表达长寿幸福生活的美好愿望,如“松鹤延年”“龟鹤齐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鹤寿松龄”“延年益寿”等等,不下数百种。

历代官府钱局还专门铸造了一些吉语钱币呈进宫廷,作为祝贺皇帝皇后生辰的礼物,称为“万寿钱”。“万寿钱”铸造都非常精美,大多为金银材质,存世罕见。如大隋“千秋万岁”大铜钱,北吴“福宁万寿”金钱,“绍定万岁”“景定万年”“圣寿无疆”银钱,“重华万寿”铜钱,大汉“天子万年”铜钱等。

人们不仅直接在钱币上书写“寿”字、吉祥如意的文字以求吉祥,还巧妙地运用神话人物、走兽动物、飞禽神鸟等图案、纹饰和符号,通过谐音、比拟、双关、象征等手法,来表达自己对生命的关注、对长寿的追求、对美满生活的向往。

龟鹤鹿图案是历代民俗钱币上经常出现的象征长寿的传统吉祥图案。传统文化中,常用龟、鹤、鹿图案来象征长寿太平。存世有一种民俗钱币,正面为“龟鹤齐寿”四汉字,背面穿上有一只展翅高飞的仙鹤,穿下有一只缓慢攀爬的乌龟图案,以长生不老的龟鹤图案来表达长寿的祝福。

寿字纹也是历代钱币上常用于祝颂长寿的传统纹饰。寿字纹有“圆寿”“长寿”“花寿”多种。“团寿”线条环绕不断,寓意生命绵延不断,“长寿”借助寿字长条的形式表示生命的长久。

老道士捏着这枚铜钱,缓缓说道:“孟老儿,既然说了让你寿比南山这句话,那就让你多活一天,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将这这枚铜钱,缓缓丢入空中,荡起一阵波纹,消失不见,似乎是溶入宗门大阵。

第八十二章 夺舍

紫气宗老祖大寿,各方纷纷来贺。

仙子林枝走在寿宴里,四周皆是来想来搭讪之人。虽然林枝戴着面纱,无人能看清她的脸,但是江湖传言,她容颜绝色。所以有很多人,都很好奇。

只是林枝谁都不理会,漫无目的走在各个厅堂内,引得无数人注目。

只有一些得到小道消息的,才知道她在寻找梅七剑。

可是今日,梅七剑好像躲了起来,没有出现。

寿礼开始,寿星穿戴一新,依男左女右坐于堂中供案旁,接受亲友和晚辈的拜贺。拜寿照例是两揖三拜,晚辈行跪拜礼。如遇平辈拜寿,受贺者须起身请对方免礼。

若晚辈中未成年的小儿叩拜,须给些赏钱。若受贺者尚有长辈健在,须让长辈坐在受贺席上。此外,凡直系亲属拜寿,在上午寿宴前进行。

山上仙人,这些习俗,跟民间也是差不多的。

远亲或朋友则随来随拜,受贺者的晚辈须在寿堂两旁八字排开,对前来贺寿的跪拜者逐一还礼。行完拜礼后,摆设宴席,共同饮寿酒,吃寿面。之后,寿星还要携全家于寿堂祭祀“寿星”或“麻姑”。另外有的人家最后还要“点灯花”,即用一批灯盘,每个灯盘上放一个用彩色灯花纸捻成的灯花,蘸上香油点燃。

灯花的数目须同寿星岁数相同,一岁一盏,最后再增加两盏,谓之“本命年”一盏,“增寿年”一盏。然后由寿星上香,其儿女亲友依次跪拜行礼。最后,由拜寿的人们每人托一灯盘,列队“送驾”,称“送灯花”。

至大门外,将“神码”、“敬神钱粮”等焚化,寿礼才告完成。

可是今日有些奇怪,孟天青老祖这位“寿星”还未出来,寿宴就已经开始了。只有温左,在招呼各位吃喝,这是为什么?

来祝贺的宾客既不知道,也不敢问。

因为老祖就是老祖,想出来就出来,想不出来就不出来,谁敢多嘴?

就这样,一场没有“寿星”的寿宴,就这样开始了。

前山热闹,后山却是不一样,余真意今日没什么事干。寿宴这种事情,他不想参与,打算去找谢宝树喝茶,顺便把山字印交给他。

带着彩云,余真意缓缓而行,去往谢宝树的住处。

踏雪也想跟着,没办法,余真意只能把它也牵上。好在这紫气宗十分宽广,牵着一匹马,也没什么事情。谢宝树住的地方,比较豪华,看来孟天青还是没有亏待这个晚辈。

余真意来的时候,一个老妪已经候在门口了,正是蓝嬷嬷,

她笑吟吟的迎上来,说道:“少主已经等在里面了,不过他说有些事情想跟余公子单独说,不如让彩云姑娘,去跟我喝杯茶如何?”

余真意回头看了彩云一眼。

彩云笑道:“喝茶就算了,我就牵着踏雪在门外逛逛吧,不劳烦蓝嬷嬷了。”

蓝嬷嬷点点头,转身让开,让余真意走了进去。

余真意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真是山清水秀,非常适合养伤。看来这位孟天青老祖,真的是有心了。余真意发现,谢宝树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院子里赏花。

院子里开的是桂花,实在是太香了,余真意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出来了。桂花不仅有浓郁的香气,还有高洁的品质。桃李花很难长久保持艳色荣华,而南山上的桂花树,常年绿叶垂阴。在桂花的树阴下乘凉,凉爽又芳香。

浓艳的桃李是很好的装饰,而相对不清爽的桂花则显得有些普通。但是美丽的桃花李花很快就会凋谢了,反而桂花不但能够传播香气,还可以保存下来仍有香气留存。

谢宝树听他的骄脚步声,回头笑道:“来了你看着院子里的花,开得美丽不。”

余真意点点头。

谢宝树叹道:“真是可惜了,如此美丽的花朵,过了秋天便要凋零。”

余真意发现,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有当初见到他时候的豁达,似乎总是在伤春感秋。他说道:“这桂花开了,十分美丽,虽然说过了秋天便会凋零。可是明天的秋天,它还是会再次开放啊。”

谢宝树点点头,喃喃说道:“花有重开日,可是人无再少年啊。”

感觉有些受不了,余真意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山字印,缓缓说道:“这山字印,留在我身上,只会被埋没。谢公子你认认识的人多,而且还跟孟天青如此熟悉,不会埋没了这山字印的,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谢宝树盯着余真意:“你是不是傻这山字印可是一件重宝,为什么给你你还不要呢?”

说真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拿着山字印远走高飞了,哪里还会管他这个病怏怏的废人。

余真意微微一笑:“当初要不是谢公子,我哪有机会加入九仞山?现在九仞山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修行的功法,是从那学来的。如此大恩,岂是一件宝贝能比的了的?”

谢宝树手指微微颤动,似乎有些不忍,他看着余真意,缓缓说道:“你也知道,我爷爷和九仞山的一些峰主,都死在了镇魔,死在妖族手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很是无奈,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吗?”

余真意点点头:“我也很伤心,可以理解。”

谢宝树呼吸有些急促:“理解的话,可否帮我一个忙?”

余真意问道:“什么忙”

谢宝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你的身体借我一用。”

当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余真意体内的《灵龟镇海决》疯狂转动,似乎是有什么危险,不停的在提示他。余真意后退了两步,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宝树神色有些癫狂:“我也想修道,我也想给九仞山报仇。正好你修行的是九仞山的功法,身体借我一用,我会感谢你的。”

余真意坚定的摇摇头。

这时,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桂花飘落了不少。

一个青衫老者,从屋子里走出来,笑道:“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又到了桂花飘香的日子,秋风缕缕,透出淡淡桂香。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你说此等美景,要是能长留多好?”

余真意心道不好,他问道:“今日你大寿,不是应该在外面吗?为何留在谢宝树的住处?”

此时正是紫气宗老祖,孟天青。

孟天青微微一笑:“谁说这是谢宝树的住处?这明明是我的住处。”

余真意这才明白,原来谢宝树住的,就是孟天青的住处。难怪这里景色优美,桂花飘香,还灵气充足。他觉得自己,好像又遇上事了,看着两人,他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孟天青看着他:“干什么?意思不是很明了么。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谢宝树附和道:“这桂花,自是花中第一流。”

孟天青跟他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如此美景,要是能长留人家,岂不是很美好?”

余真意将手放在自己的真武剑上。

这时候,孟天青伸出手,说道:“就算我拥有窥意境的修为,能让这桂花常开,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我已经老了,急需一个年轻的肉体,你可听说过夺舍一词?”

夺舍,是佛宗的说法,余真意在古籍上看到过。

夺舍,指将自我灵魂迁移到另一个已经死亡的尸体中,以延续生命,继续修行的邪恶功法。在修行界,一直被人所不齿。

密宗称为“迁识”,道教称为“换形”,也就是借尸还魂。

以上皆利用了修士死亡后一段时间,肉身与灵魂的束缚力减弱,从而通过意志力的修炼,实现灵魂离体与新躯体合一。夺舍与暂时的附身不同,夺舍随着修为程度的不同,而能力大小不同。据说修为高者,不仅可以人为的进占一具死去的尸体,从而做到复生。而可以驱除活人的灵魂,从而永久占有一具活体。

余真意没想到,这名门正派的老祖,竟然也会这种邪恶的手段。

他轻轻问道:“我资质平平,要来我的身体,有何用?”

人有不伏其死者,所以既死,而此气不散,为妖为怪。如人之凶死,及僧道既死多不散,神道务养精神,所以凝聚不散。也就是说,一个人如果生前有未了之心愿,死后其魂魄留存于阳间,则成为妖精或鬼怪。

而修士由于精神力的强大,所以灵魂出体后聚而不散。附体他人则为夺舍,不附体他人则为灵魂出窍。

夺舍之后,可以借助身体修行。

可是,余真意资质平平,孟天青是紫气宗的老祖,想要夺舍被别人的话,在哪找不到一具资质尚可的尸体为什么偏偏挑中了余真意。

孟天青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修行的是九仞山的功法,我想换一条路走走。练气士这条路,已经走不下去了。”

余真意又问一旁的谢宝树:“我这只有一具身体,你们怎么分?”

谢宝树愣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下老祖:“不是说好,这身体给我用吗,您去另找他人。”

孟天青舔了舔嘴唇:“别人,哪有这小子好啊。”

谢宝树的眼神,一下子阴沉起来,但是他没有发作。毕竟现在自己寄人篱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强挤出一张笑脸:“既然如此,祝贺老祖夺舍成功。”

孟天青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不傻。”

如果刚才谢宝树敢说一句不同意的话,他说不定就要捏碎这位干儿子的脑袋了。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孟天青只是利用一下谢宝树而已。

其实,他心中真正的打算,还没说出口呢!

远远不止夺舍这么简单。

他看着蠢蠢欲动的余真意,笑道:“不要挣扎了,你可能不知道,窥意境是什么修为。在这紫气宗内,除了无言,还有谁能撼动我半分?门口偷听的那个,该出来了,真以为我没发现你?”

余真意扭头望去,看看是谁在门口。

第八十三章 人间不值得

一声咳嗽,走出来的正是梅七剑。

他背着剑匣,仿佛很劳累,一身剑气内敛。走出来的时候,他看着满地的桂花,说道:“你们这些人,总是搞得这么文艺干什么?不就是夺舍吗,扯这么多。”

孟天青看着他,微微一笑:“梅七剑,散修排行榜,第三位,我听说过你。”

梅七剑嗯了一声,反说道:“孟天青,紫气宗的老祖,天榜排名多少来着?算了,我不在乎。”

孟天青看了他一眼:“此事,你真的要管?你怕是管不了。听说前些时候,你只出了六剑,就斩杀了半步窥意境界的离多少。不知道七剑全出,能不能斩我这个窥意境的老头?”

梅七剑放下剑匣:“我想试试。”

余真意看着这位老剑客,知道他的伤还没好,所以赶紧跟他站到一起。

孟天青有些不屑,抬起右手,四周的灵气汇聚过来,顿时,在几人只见,出现了一个牢笼。这牢笼,由灵气组成,非常奇妙。

只是片刻,余真意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了。

一旁的梅七剑轻轻拍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小子,你不是说你斩杀了一个覆地境界的修士么?如果是骗我的,咱们今天,可就都死定了。”

一拍之下,余真意清醒了不少,看来这牢笼,有迷惑,吸取人灵气的作用。

梅七剑已经动手,他拍剑匣,直接是无把剑飞出。

“龙螭,文犀,明珠,紫电,清霜。”

五把长剑,随着梅七剑的动作,朝孟天青刺去。一把把的,锋利无比,将随风而落的桂花斩成两半。凌冽的剑气,在小院子里亮起。

孟天青丝毫不慌,伸出打手,就要抓住这五把剑。只见紫气宗内的灵气运转,护山大阵一时间有所颤动,将大部分灵气全部调集过来,在空中锁住了那五八剑。

五把剑,被定在空中,前进不得。

练气士对敌,就是如此。孟天青笑了笑:“姓梅的,把你剩下的两柄剑,一起用出来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这把从不出出世的最后一把剑,到底有多厉害。”

有护山大阵在,五把剑毫无动静。

梅七剑面上没有动作,心里却将夏秋骂开花:“狗日的夏秋,你走就走,干脆把宗门大阵也给关闭了啊。现在这种情况,你可把我害惨了。”

宗门大阵,一般是掌控在宗主收手里。

现在夏秋出去赏花了,宗门的安全自然不能不顾,于是他把宗门大阵,交给了老祖孟天青。有了大阵的加持,孟天青此时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拿下梅七剑,轻而易举。

梅七剑又拍打了剑匣一下。

“静水深流。”

第六把剑飞出,带着无比的气势,飞向孟天青,梅七剑的第六柄剑,与之前的几柄剑合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一加一。而是成倍的增加,直接此刺穿了无形的灵气囚笼。

孟天青有些惊讶:“这一剑,就是斩杀了半步窥意境的那一剑吧,真的厉害。已经有了窥意的味道,不错不错。”他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圆形,再次想困那把剑。

可是没有用,梅七剑的六把剑,势如破竹,直接来到了孟天青面前。

孟天青皱了皱眉头,拿出一块令牌,天地间的灵气,顿时被定格在原地。他竟是直接伸出手,握住了那把“静水深流”。他笑道:“剑仙嘛,我不知杀了多少。”

梅七剑看了余真意一眼:“你还不动手?”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他去哪动手,当初杀掉那个天残老道士,完全是老头子的功劳,他只是贡献了一丝剑气而已。想是这样想,他还是拔出了真武剑。

将自己窍穴中,充满的剑气,朝前挥了出去。

可是很尴尬,这些剑气,直接被孟天青操纵的灵气给打散了。比起梅七剑的那六把剑,相差甚远,甚至都没有让孟天青动手。

梅七剑嘲讽道:“你就是这样,斩杀一个覆地境修士的?”

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想拿出真武令,却发现真武令挂在踏雪身上。

梅七剑叹了一口气:“我就不该来管你的。”

其实这些天,梅七剑一直在暗中,看着余真意的动向,就是怕他有危险。夏秋已经提醒过了,梅七剑最不想见到的画面,已然出现。

他看着孟天青:“名门正派,怎么做事,比我们这些散修还要卑鄙呢?”

孟天青微微一笑:“散修之间的争斗,确实厉害,可是跟我们这些名门大派里的争斗比起来,还是要差点。”

梅七剑想了想,确实如此。世人都说散修个个险恶,其实不是这样的。一些名门正派的修士,比起散修,更加险恶。因为名门正派里的争斗,更多,更凶险。

这也是为什么,梅七剑当初宁愿当散修,都不愿意加入宗门。

就是因为,加入宗门,不一定能玩的过这些人。

他说道:“你好歹是窥意境的修士,怎么还是看不穿身死呢?”

寿元这种事情,一向是修士的心头之患。窥意境的孟天青,如果不出意外,最多活到两百一十岁左右。如果在这期间,他还不能破镜的话,那就会身死道消,如世俗间的人一样,消散在天地间。

尘归尘,土归土。

孟天青有些感叹,说道:“就连殇阳真人都怕死,我怎么会不怕死呢。最近听说殇阳真人回了岐山道观,他莫不是也因为修行出了问题,想另找他法来续命?”

梅七剑顿时沉默了,在生死面前,谁又能真的看的开呢?

大唐历史上,便是那些嫡仙人,也不能真正的长生不老。所以能多活一些时候,便多活一些时候。古今多少帝王将相,为了长生二字,大费周章

生老病死是生命的常态,人们相信有不死不老之术,事实上并不是简单的愚昧问题,而是因为害怕,害怕老去,害怕死亡

跟普通人不同,普通人相信不死之术,主要是希望通过这种心理寄托来延长自己的生命以减少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而帝王除了畏惧死亡,还因为贪念,因为舍不得皇位,舍不得当皇帝的快乐时光。所以为了长享富贵,很多帝王就寻求长生不老、长生不死的法门,为此也寻找到了很多的方法。比如有找仙药的,有求助方士的,也有炼丹、服食丹药的。

梅七剑知道,人们为长生不老,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吃丹药。

要想长生不死,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吃仙药。假如真有这么一种仙丹妙药,易于获得和易于制炼,那倒是人们普遍的福音,可惜很多仙药,古书上虽然早已经公开了它的秘方,可是原料到手就很艰难,有的制炼起来也大费手续,所以直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听说谁取得了成效。

这也是为什么,龙虎山,还有武当山,能兴盛这么久的原因。

道门修士,对于炼丹一途,了解甚多。

孟天青看着梅七剑:“看你岁数,也不少了吧,难道你就没想过长生不老?”

梅七剑沉默了片刻,说道:“活着已经很累了,还活那么久干什么呢?人间不值得。”

余真意心中很是佩服,这一句人间不值得,可是多豁达。

从古至今,追求健康长寿便是人们的一个美好愿望。上古时便有嫦娥因偷吃了夫君后羿从西王母处得来的长生不老神药,独自一人飞往月宫去的美丽神话传说。但是,神仙虽好,奈何寂寞。美丽的嫦娥虽然长生,却只能终日与玉兔独守冷清月宫。

不止神话中,历代寻求长生的帝王将相,也不在少数。

远古帝王,贵为天子,至高无上,因此更加企图长生不老,永保尊贵。但却常常为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反而短寿夭亡。其中的秦皇汉武,最是过分。

秦始皇嬴政,是历史上第一个统华夏的皇帝。横扫六合,统一天下,雄才大略,千古一帝,何等威风凛凛!但是,如此精明的秦始皇为求得长生不死,却迷信方士方药,到处寻仙访道,疑神疑鬼,屡受欺骗。

汉武帝刘彻,是西汉历史上第七位皇帝。他登基之初,汉朝已建立六十多年,天下初定。经过其祖父汉文帝,父亲汉景帝的“文景之治”休养生息后,国家已克服了以前长期战乱造成的衰微败落,综合国力大大加强

但是,为追求长生不老,汉武帝一生都宠信方士,想方设法追求不死仙药,到了晚年更是益演益烈。史书记载有一个方士奕大,自称为上神之使,吹嘘自已:“黄金可成,而河决之塞,不死之药可得,仙人可致也。”

简直就是一个活神仙现世,汉武帝信以为真,不但官封奕大乐通侯,拜为五利将军,甚至还将亲生女儿长公主嫁给他,使其一步登天而飞黄腾达。

最后终是求不得。

听说他还曾亲自和数千方士共同乘船入海求见蓬莱仙人,但是仙人终究不遇,不死灵药更是求之不得。

最后,他索性令人在甘泉秦液池中建造了三个小岛,命其名曰蓬莱、方丈、瀛洲,又精雕细刻了许多石鱼、石鳖置于小岛之上,以此作为神思梦想中之海外仙山,早晚顶礼膜拜,极尽虔诚,又服用以甘露调和的丹药,企求长生不老。

如此荒唐,可见长生二字,多吸引人。

梅七剑却仅仅是一句“人间不值得”,便把这长生这事情放到了一边。

怎么能不让余真意敬佩?

孟天青看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手掌,说道:“看来还是你眼界太低,不懂长生的奥妙。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就会无比渴求长生大道了。”

梅七剑问了一句:“你现在的境界,很强吗”

孟天青伸出手:“能困住你的六把剑,难道还不强?”

梅七剑打开自己的剑匣,里面似乎有一条游龙,剑气攒动。他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最后一把剑叫什么?”

孟天青问道:“叫什么?”

“就叫不值得。”

说完这句话,一柄长剑,如游龙般飞出。

第八十四章 七剑齐出

龙螭,文犀,明珠,紫电,清霜。静水深流,不值得。

一共七柄剑。

上一次梅七剑在白水河,只用了六把剑,就斩杀了半步窥意境的离多少。这一次,七把剑齐出,能不能破开这紫气宗的阵法

一直很有自信的孟天青,看到这一剑之后,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在他手上的令牌,正是控制着紫气宗大阵的令牌。在修行界,同等境界的修士,练气士一般不如剑修和体修。

可是如果练气士坐镇自己的老巢,拥有一座大阵的话,那结局就不一定了。

只要剑修的飞剑,破不开大阵,那么必死无疑。

孟天青不再隐藏实力,窥意境界的磅礴灵气涌出,紫气宗的所有灵气,在这一瞬间聚集在一起。在孟天青的面前,形成一个透明色的光罩。

光罩上面,还有阵法流动的痕迹。

只要扛住这一剑,接下来便可为所欲为。

余真意在一旁,看看这一剑,到底是怎么样的风采。

还是和之前一样,当第七剑出来的时候,它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带着之前的六把剑,一同穿过灵气屏障。在空中,带着一股凌冽的剑气。

余真意发现,梅七剑老前辈,能在地榜前三屹立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之前看过的《修行杂谈》,上面记载了一些修士,都是操纵躲多柄飞剑的。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像梅七剑这样,将多把剑操纵得熟练无比。余真意看到,梅七剑身上的气机,与那七把剑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就像是在用一把剑一样。

如此御剑手段,天底下还能有谁?

梅七剑神色冷峻,右手高高举起,似乎操纵那七把剑。在长剑“不值得”的带领下,七把剑一起刺向那灵气屏障。在空中,就这么一下,两者相遇。

孟天青身上的灵气喷涌而出,他也有些生气了。

他好歹是个窥意境的修士,竟然被梅七剑这个开江境的修士逼成这样,心中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全力催动阵法,一之间顾不得其他,整个紫气宗微微晃动了片刻。

梅七剑右手狠狠往下一按,七柄剑力道再大三分!

卡擦一声。

好像是美玉破碎的声音,孟天青面前的光盾,化为灰烬。

一朵桂花,从空中悄然飘落。

在离紫气宗不远的地方,有一小宗门,花香四溢。

正是声名远播的繁花宗,宗主名为梦三更。这个名字比较怪异,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人气。繁华宗虽然不是什么大宗门,甚至宗主都只有乘风境巅峰。

只是个二境修士。

但是四周没有一个人敢来招惹繁华宗,因为梦三更在紫气州,人气非常高,人送外号“昙花仙子”。曾经有个散修,求爱不成,便出手毁了梦三更辛苦的种下的昙花。

要知道,那个散修可是开江境,非常厉害。

那一年,整个紫气州的修士,没有昙花看。

他们愤怒了,全部出动,一起围杀那位开江境界的修士。那位开江境修士可不简单,跟某个大宗门的长老是至交好友。发生这件事之后,他就去了大宗门避难。

接过,紫气州的修士,在夏秋的带领下,直接闯入那个大宗门,当着他们老祖的面,直接把那个开江境的修士暴打一顿,然后如死狗一般,拖回了紫气州。

昙花仙子却只是说了声“算了”,就饶了她一命。

自那以后,整个紫气州,再无人敢招惹这位梦三更。

这一日,夏无言和夏秋父子两,一同来到繁华宗。梦三更的架子就算再大,也不可能不理会紫气宗的老祖,她缓步而来,泡好茶招待父子二人。

一想到夏秋,她就头疼。

这个无赖,非常不要脸,时常来追求自己。

不过梦三更心里,是不讨厌夏秋的。因为夏秋有分寸,虽然无赖了些,却从不来曾真的给梦三更添过麻烦。反而在无意间,给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梦三更端着茶杯,缓缓走过去。

心中担心,夏秋又弄些花招。

在小园子里,夏秋站在夏无言身边,目不斜视。

梦三更缓缓走过来,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但见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夏秋终究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梦三更微微一笑,将茶杯递给了夏无言。

夏无言叹了口气:“我说三更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考虑一下婚嫁的事情吗?就算不喜欢我家夏秋,整个紫气州,还有这么多才俊嘛,难道你都不喜欢?”

梦三更低下头,说道:“暂时还没遇到心动之人。”

夏秋重重叹了一口气。

夏无言哈哈大笑,说道:“没有就算了,我想了一下,紫气州还真没有谁配得上你的。对了,昙花要到晚上才开,你去给我弄些吃的吧。好久没喝你煮的粥了,甚是想念。”

梦三更点点点头,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去。

多少人,求着见夏无言老祖一面,都见不到呢。夏无言如今让她熬粥,也是在变相的保护她,给她一个机会。

园子里,夏秋双目无神,无精打采。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追个喜欢的人都追不到。像你老子当年,喜欢你老娘,还不是抢了就跑,谁能拦着我?”

夏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虽然是您儿子,但是您信不信,只要我抢了梦三更,整个紫气州的修士都会来追杀我。”

夏无言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说你在开江境停了这么久,是不是差一个契机?要是真的让他们来追杀你,说不定找到机会破镜,不就有半步窥意了么?”

说完,这位老人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夏秋知道自己这位老爹,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他连忙说道:“还是别了,我怕我修为不够,万一死了怎么办?”

夏无言沉默片刻,说道:“我已经老了,总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的。”

夏秋知道,自己的老父亲,也有将近两百岁了。如果没机会破镜,那么也会寿元耗尽。面对这个问题,父子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夏无言说道:“今天答应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找孟老儿,要了一件宝贝。”

夏秋问道:“什么宝贝?”

夏无言笑道:“我走之后,他会削去你的宗主之位。同时也答应,保你五十年内平安无事。要是你五十年之内,还破不了境,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到那个时候,夏无言怕是早就死了。

夏秋沉默了片刻:“夺舍之法,父亲你不是也会用么?”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此等功夫,我会看得上?”

确实是这样,夺舍虽然能使人多活一些时候。但是肉体可以常换,灵魂却始终会老去。就算夺舍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历代先贤,选择夺舍的,一般不多。

除非是迫不得已,或者想活得多一些。

夏秋看着眼前的昙花,不知该说些什么。昙花又被称作为月下美人。结出花苞,如同小小的翠玉一般,悬挂在花茎;渐渐地,花苞变大了,伸出外层的花瓣。

不此时此刻,花苞开始有颜色,内层的花瓣仍带青色,外层的呈淡粉色。

夏秋问道:“老头子你正值了一身,为何在这时候,却放任孟老祖不管?”

夏无言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你。”

夏秋站起身:“为了我?我现在好歹也有开江境界的修为了。你怎么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难道你走之后,我一个人,还撑不起这紫气宗?”

父子两人,其实还是有些隔阂的。

夏无言也没有争辩,只是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当初为了梦三更,打上人家的宗门,是很潇洒对吧。可是你当年从繁花宗回来的时候,知不知道有个人一直暗中跟着你?”

夏秋心中一惊:“是那宗门的老祖?”

夏无言点点头:“你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这么多年,要不是我护在你身后,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马上我就要死了,倒时候让孟老儿护着你。你也别是很讨厌他,毕竟都是紫气宗的修士,只要紫气宗好就行了。”

紫气宗的两位老祖,脾气其实区别很大的。

夏无言脾气火爆,年轻的时候,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不得那些恶人。他跟孟天青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儿子,一直忍着而已。

今天这件事情,也是一样。

夏秋看着自己的老爹,问道:“这样,是不是对那少年郎不公平”

夏无言摇摇头:“我是你爹,又不是他爹。对了,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挺喜欢那小子的。”

夏秋点点头:“当然喜欢了,在他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九仞山如今覆灭,他能把身上的山字印送过来,心中可以说是澄澈无比。这年头,这样的人,还有几个?”

这么一说,夏无言点点头,倒觉得也是这样。他虽然没有见过余真意,但是能感觉出来,能让夏秋都夸赞不已的少年,为人自然不可能太差。

夏秋握了握拳头,起身准备出去。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夏秋转过身,眨了眨眼说道:“去把梦仙子抢走,这样就会有人来追杀我,我也可以早点破镜了。”

夏无言看到出现在门口那个人,咳嗽了一声。

夏秋再次转身一看,原来梦三更手里拿着汤勺,看来粥已经放在炉子上了。正好,梦三更听到了夏秋刚才说的那句话,此时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夏秋。

夏秋无奈:“我说我是说着玩的,梦仙子你信吗”

第八十五章 武当山,徐仰止

紫气宗山巅上,彩云正在溜着踏雪,突然听到不远处屋子里的动静。

她皱了皱眉头,牵着踏雪准备赶过去。这里毕竟不熟悉,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可就不得了。踏雪还是那般,悠哉游哉的,吃着山上的青草,一点都不担心。

这时,一个老妪出现在彩云面前,正是蓝嬷嬷。

她看着彩云,笑道:“少主跟你家公子正在谈事情,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彩云皱眉道:“要是我家公子有危险怎么办?”

蓝嬷嬷说道:“在这紫气宗,有孟老祖在,能有什么危险。”

彩云瞪了她一眼:“就是有孟天青在,才会有危险。”

彩云身为孤魂野鬼,对人的气息,看的比较重。所以她不太喜欢着紫气宗的人,除了那表面上不正经的夏秋,其他人好像都不怎么行。

现在这老妪来拦着自己,更加说明了有问题。

彩云御风飞起,想直接闯过去。

老妪却是高高跃起,一拳打在彩云的腹部。只是一拳,竟然就将彩云砸落地面,一个将近一米的深坑出现在地面上。蓝嬷嬷笑道:“我家公子不是很开心,你还是乖乖等在这里吧。”

彩云从深坑中爬起:“没想到,谢宝树身边一个老妪,都是开江境的修为。”

蓝嬷嬷微微一笑:“知道的话,你就乖乖等着吧。我向你保证,你家公子,等会肯定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的从里面走出来,你不要着急。”

如果是夺舍的话,身上确实不会有伤痕。

蓝嬷嬷笑的很开心。

彩云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在这等着吧。蓝嬷嬷您实力高强,我是没什么办法的。咱们好好聊聊,说不定以后还要一起做事呢。”

说完,彩云走到踏雪身边,捡起缰绳,好像真的放弃了抵抗。

蓝嬷嬷点点头:“你倒是不蠢。”

彩云回过头,满脸笑,手上还拿着一块令牌:“可是你太蠢。”

蓝嬷嬷心中大惊,知道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在山巅上,一股恐怖的气息苏醒过来,非常强大。蓝嬷嬷双腿蹬地,朝彩云扑过去,非常愤怒。

彩云看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身后的踏雪,像上次踹余真意一样,一脚踹在蓝嬷嬷的肚子上。

轰隆一声巨响,蓝嬷嬷整个人,被踏雪踹进山崖中。一个比之前地面更大的洞,出现在山崖上。一旁有紫气宗的弟子听到声响,纷纷赶过来。

而彩云已经拉上余真意,赶去了之前的院子。

院子里,梅七剑吐出了一口血。

孟天青则是衣衫破烂,身上灵气四散,狼狈不堪。他恶狠狠的盯着梅七剑,说道:“重伤之躯,都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我岂能留你?”

说完,他甩出一口黄色的大钟。

练气士与人打斗,一靠阵法,而靠法宝。孟天青身身为紫气宗的老祖,岂能没有几件宝贝?这黄色的大钟,在空中缓缓换转动,便得越来越大,慢慢朝余真意逼近。

梅七剑倚着自己的剑匣,才能站稳。

他本来就是重伤之躯,能用七剑,打破这宗门阵法的运转,已经是很不错了。越境战斗,绝对不是轻松之举。他看着孟天青,没有说话,转过头望着余真意。

余真意震惊道:“前辈真是厉害,这几剑,怕是有了窥意境界的风采。”

梅七剑骂道:“厉害你个大头鬼,要不是帮你,我会死在这里?你也好意思。不是说宰了一个覆地境界的修士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动手。”

余真意看向自己小消散的那些捡剑气,说道:“我已经动手了。”

谢宝树辞职在一旁,没有看口说话。他知道,当孟天青说除那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了。只能呆在一旁,等到孟天青做完他的事情,看能不能看着以前的矫交情,放自己一马。

谢宝树觉得非常不甘心,双手紧紧握着拳头。

梅七剑则是叹了一口气:“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竟然死在这里,心里不甘啊。”

孟天青很是开心,他看着跌落在在地上的那七八剑,说道:“这些剑的品质都很不错,拿出去卖,应该都是天价。姓梅的,这份大礼,我该怎么报答你?”

紫气宗很有钱,但是这些仙剑,加在一起,价值无量。

是梅七剑这么些年,一点一点收集的,对于紫气宗来说,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梅七剑看着他,说道:“若是再来多一把剑,定能斩你!”

这么些年,梅七剑一共就只留下了七把剑。每次多一把剑,他的实力,就会暴涨一分。可是这剑,非常难寻找,一定要契合自己的剑气才行。

上次在白水河,那把斩龙剑虽然厉害,可不是梅七剑想要。

他若是能多一把剑,说不定真的可以越境而战。

孟天青丝毫不为所动:“梅七剑,难道你还想改名为梅八剑不成?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从今日开始,在江湖上,再没有梅七剑这个人。”

他抬起手,梅七剑的身躯,缓缓升空,被他意无形的灵气捏在手中。

这时,一个彩色的身影,骑着骏马闯了进来,来到余真意身旁。正是彩云,此时此刻,她一脸焦急,看着余真意,看有那孟天青。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猜到了发生的事情。

余真意取下真武令,想找到上次那一剑的感觉,可是没有。

那一剑的威力,似乎是不能再重现。

孟天青一只手捏着梅七剑,另一只手,此时正再聚拢里灵气。紫气宗的阵法,可没有这么容易就被毁坏。当梅七剑的剑跌落在地之后,孟天青就在暗中修复大阵。

只是片刻功法,阵法便能重新运转,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厉害而已。

孟天青笑道:“你们再厉害,那又如何?在这紫气宗小天地内,只要阵法在,我就是无敌的。还是乖乖过来,作鼎炉。日后夺舍了你的身子,可以用你的身子争霸九州,岂不美哉?”

余真意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真武令,满头大汗。

孟天青伸出一只手,指着余真意,随后,他又将手指挪向谢宝树,说道:“你的肉体,加上他的天赋,稍后我修炼起来,修为肯定会一日千里。”

听了这话,谢宝树脸色惨白,他发现,这孟天青,竟是连自己也不愿意放过。他看着孟天青,吼道:“无耻老贼,我爷爷当年救你,收过多少伤?你竟做出这种事情,真的是不要老脸。”

孟天青哈哈一笑:“你爷爷?他现在已经死了,被妖族打死在镇魔城。宝树啊,你天赋这么好,可不能浪费了。稍后我借助你的天赋,多杀几个妖族,也算是给你爷爷报仇了。”

原来,这位老祖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帮谢宝树。

他想的是,将两人的身体,集合起来。难怪他不在乎余真意的天赋不行,反而一个劲的怂恿谢宝树,看来他是两个人的身体都想要。

老谋深算,不外如是。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走的这么快,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阴沟里翻船,到时候可就精彩了。”

孟天青扭着头,问道:“梅七剑都倒下了,还有谁能阻止我?”

余真意拔出背后的真武剑:“我想试试。”

孟天青嘲讽道:“就凭你?踏浪境,给我提鞋都不配。”

余真意的另一只手,托着真武令,没有说话。但是一股凌冽的剑气,出现在场间。一时间,紫气宗的山水根基,都有些摇晃。

来往的宾客,纷纷站起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气宗在外招待客人的温左此时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急忙御风飞起,看看是不是有歹人,想来破坏老祖的寿宴。可是放眼望去,大家都是很好奇,没有一个人有奇怪的动作。

温左只能大声说道:“老祖在修行,各位见谅,稍后有美酒送上。”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自然知道,修行一事情,艰难无比,时常伴随着各种动静。如此地动山摇,是紫气宗的老祖,可以理解。甚至有人看着温左,笑道:“孟老祖不会是要破境了吧,如此说来,可是双喜临门。”

大家纷纷附和。

除了北方,南方的紫气州,可是最小的一个州。

一个覆地境的修士都没有,难免心里会有隔阂。现在突然听说孟天青要破镜,他们怎么能不开心?都是一个州的,说出去,那也是牌面。

一时间,无数人纷纷祝贺温左。

温左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现在也不能离开。

底下,有一个老道士,正疯疯癫癫的,又蹦又跳:“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余真意缓缓举起了真武剑,他又感觉到了那种气息。

就在孟天青出言侮辱九仞山山主的时候,余真意感觉自己的气机,又能跟真武剑连上了。他看着孟天青,说道:“说了你走的太快,你就是不信。”

此时此刻,孟天青也感觉到四周的不对劲。

整个紫气宗的根基,都在动摇,好像有一柄剑,要一飞冲天。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努力的控制着宗门的阵法,想稳住山水,气运。可是他感觉到,自己越是镇压,那柄剑,就越是想冲出来。

余真意缓缓举起手中的真武剑,就要劈下!

一旁的梅七剑,感受到这冲天的剑意,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刀疤将他的笑容,衬托得无比可怕,他笑道:“小子,这回我是真的相信你了,宰了一个覆地境界的修士。”

这一剑,就要劈下!

这时候,在余真意面前,空间泛起了涟漪。一枚铜钱,出现在他面前。

所有人看到这枚铜钱,都是一愣。

铜钱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穿着破旧的老道士。老道士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伸出手,直接握住了真武剑。奇怪的是,妖邪不敢靠近,而且剑气旺盛的真武剑,在老道士手中,安静无比。

四周的剑气,正在缓缓褪去。

余真意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老道士,不知道他是谁。

老道士却是微微一笑:“这剑气用一点就少一点,还是留着吧。对付这种人,别浪费了。”

孟天青额头上,满上冷汗,既为了刚才没有斩出的那一剑,也为了眼前这个老道士。紫气宗可是他的地盘,这道士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进来,而且随意进出。

肯定实力超强。

孟天青低下头,说道:“见过老神仙,不知道老神仙是哪家的高人?”

老道士微微一笑:“武当山,徐仰止。”

第八十六章 桂花,香满人间。

听到这个名字,孟天青微微一愣。

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自己好像总在听说。陌生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真人。虽然都是大宗门,但是紫气宗,比武当山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

而且武当山上,一般是不怎么注重其他宗门联系的。

武当山,如今资格最老的真人,徐仰止。

他可是跟殇阳真人坐而论道的高人,很少下山,但是境界极高。在天榜上,排名第七位的高手。除了殇阳真人以外,大唐排名第三的高手。

紫气宗有两位窥意境老祖,他们在的时候,紫气宗十分强大。但是他们死去之后,说不定紫气宗会落魄一段时间。

但是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武当山身上。作为道门的两大圣山之一,武当山已经屹立很多年了。这是因为,武当山虽然不喜欢结交其他宗门。

但是有人上山求药,只要不是太过分,武当山一般都会给。

至此,许多修士对武当山,心中敬佩无比。

孟天青实在是想不到,这位武当山上资历最老的真人,来紫气宗干什么。他想了想,说道:“多谢真人挡下这一剑,真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我就来逛逛。”

孟天青点了点头,说道:“真人稍稍让让,等我解决这里的事情,再来好好招待真人。”

徐仰止握住真武剑,走上前,拍了拍孟天青的脸:“孟老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在救你你看不出来?刚才那一剑下来,你说不定就死了。”

孟天青虽然害怕这位老真人,但是被人用剑拍在脸上,也是很不少受。他想调动阵法,却发现自己身上的灵气,丝毫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他看这徐仰止的脸庞,才知道自己与这位真人的差距是有多大。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服气:“那一剑威力不过如此,我肯定能挡下来。”

徐仰止叹了一口气:“姓孟的,你以后记得,要对那个叫温左的小子好一点。”

孟天青愣了一下,温左是夏秋的师弟,实力平平,为何这位真人突然会提到一个不重要的弟子?他问道:“温左怎么了,为什么要对他好一点?”

徐仰止说道:“要不是他替你讨来一句“寿比南山”,你现在已经死了。”

说完,他手中的真武剑动了动。

削掉了孟天青的一缕胡须。

孟天青心中大惊,他在这一瞬间,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不敢再嚣张,而是问道:“真人,那小子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徐仰止回过头,看着余真意,问道:“小子,你认识我吗?”

余真意微微一笑:“武当山徐真人,谁不认识?”

徐仰止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话我爱听。”

紧接着,他又说道:“孟老儿,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夺舍一事,要是让朝廷知道了,我就是当场打杀你,朝廷也不会怪罪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孟天青点点头,他知道,大势已去。

徐仰止回头,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两粒丹药扔给梅七剑。

梅七剑说了声:“多谢。”

吞完丹药,他顿时感觉伤势复原了不少,抬起右手,地上的七柄宝剑,便鱼贯而入,进入剑匣中。他看了孟天青一眼,说道:“等我伤好了,再回来领教你的功夫。”

孟天青脸色难看,现在却不敢出手。

梅七剑看了余真意一眼,说道:“这次没看到你这一剑,心中有些遗憾,一次见面,再让我看看。”

余真意点点头。

梅七剑就这样,背着自己的剑匣,离开了这宅院。他知道,徐仰止出现以后,余真意就算是安全了。

此时的院中,桂花盛开。

余真意抬起头,看了一眼桂树的景色。

桂树似新娘般的深藏在曲径深处,不露她的真面目。她好像又在哀愁枝上的花蕾将由白变黄,这就好像是人的年齿徒长,青春难再一般。在这八月中,又只有那一树桂香独占秋景。

此花浅黄而清幽,形貌温顺又娇羞。性情萧疏远离尘世,它的浓香却久久存留。无须用浅绿或大红的色相去招摇炫弄,它本来就是花中的第一流。

桂树的绿叶青翠欲滴,仿佛是用碧云剪裁出来的,青青的叶片低垂着,保护着它那像金子碎屑一样的黄色花朵。它独占了花中的美誉,无论是它那优雅的气质还是幽郁的香气,两样都称得上是花中的极品,无谁能比。

桂花已达到了无法再圣洁的程度,你若不信就听我说说它非同一般的来处。你抬头望望天上那轮皎洁的月光,嫦娥轻逸地把长袖挥舞,白玉做成的台阶映射着银色的光辉,金碧辉煌的宫殿沐浴着一层甘露。那就是月宫,桂花就在那里生长。

这树本不在人间种植,是从“月中”来的。现在,原先广寒宫中凝结的一点冷香,来到温暖的人间,被热气熏蒸,被风吹送散,就这样弥漫开来,充满世界。

一树桂花,香满人间。

一旁的彩云推了推余真意,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徐仰止,问道:“徐真人,你来是为了真武剑吗?这东西是老头子留给我的,你想带回武当山我不介意。”

徐仰止微微一笑,说道:“我来不是为了真武剑,而是为了别的。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我再告诉你。”

余真意眼神复杂,看向谢宝树。

此时的谢宝树,因为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整个开始咳嗽,身体似乎也不行了。他慢慢走到余真意面前,掏出那山字印,递给余真意。

在桂树下,他缓缓说道:“对不起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死以后,别把我埋在紫气宗就行。”

余真意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谢宝树见他点头,叹道:“看来我的肚量,是远远不及你啊。”

说完这句话,谢宝树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余真意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便由他去。

徐仰止这位老真人,看着谢宝树走出去的身影,缓缓说道:“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做的事情,绝对不提倡。这就是你跟他不一样的地方,做的很好。”

谢宝树从小到大,身子骨弱,又不能修行,陡然得知自己的爷爷死在妖族手里,自然心里会发生一些变化。产生的一点邪恶之心,倒也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余真意看着孟天青,伸出右手:“老狗,你最好多活些岁月,别等我没回来,你就死了。”

孟天青冷哼一声:“来就来,我还会怕你?”

徐仰止拉着谢宝树,缓缓走出了这宅子。彩云则是牵着踏雪,跟在身后。

宅子里,只剩下孟天青一人,今日是他的大寿,可是他现在一点都不开心。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止夺舍的身体没了,现在跟还竖立了两个仇敌。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陡然一阵微风吹来,几朵花簌簌的落下来,近看花枝摇动起来。那一朵朵黄白色的小花,挂在树枝上,四片花瓣的中间,是一粒粒小米似的淡黄色花蕊。从花蕊中散发出一缕缕沁人心碑的香气,使人感到神清气爽,香中还有一丝丝的清凉味。

孟天青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平复了不少。

桂花树的叶子碧绿碧绿的,两头尖尖,特别茂盛,桂花宝宝金黄金黄,很细小,花瓣跟两个大米粒差不多大。那花密密麻麻,一簇连着一簇,远远望去,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在阳光下,满树的桂花,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特别耀眼,特别美丽。

孟天青之所以在院子里,种下这么多桂花,为的就是平复心魔。

这时候,突然有一句话在他心中响起“日后再敢有夺舍之心,定当千里之外,去你首级。”这声音,他听出来了,正是刚刚离去的徐仰止。

孟天青对着院子,喊了声:“晚辈不敢了。”

接着,徐仰止又说道:“要去多谢温左,不是他,你现在已经死了。”

孟天青躬下身子,一句话不敢说。

紫气宗外,徐仰止带着余真意,走在路上。他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余真意问道:“你是谁?”

“武当山徐仰止,不是说了吗?”

“你跟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你说地缺啊,他是我徒弟。”

“来这里干什么?”

“带你回武当山。”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武当山我是要去,可不是现在,我不想去。”

对于这位老道士,余真意怨念,其实是有些大的。

徐仰止丝毫不介意:“接下来,你想去哪,我跟着你就行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管,怎么样,一个这么厉害的护卫,你不会不想要吧”

余真意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老道士的胸口:“刚才你还拦住了我,不让我出那一剑呢。”

徐仰止有些恨铁不成钢:“我那弟子,总共给你留了三道剑气,用一道可就少一道。对付这种货色,你还真的舍得?你舍得我都不舍得。”

第八十七章 夏无言想抱孙子

三道剑气,说的是什么,余真意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看那孟天青十分不爽,若是能出剑,那该多好。他看着徐真人,问道:“明明知道他行凶作恶,为何你不愿意出手就算不出手,为何要拦着我?”

徐仰止笑道:“我要是出手了,以后你不就没有玩的了吗?”

余真意愣了一下:“可是明明就能杀了他的。”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还是太年轻,山上修行宗门,有几个没做坏事的?我要是管,绝对管不过来。这里好歹也是紫气宗的地盘,你要是他把杀了,你觉得你能不能走。”

余真意叹了口气:“要是我境界高,一定宰了他。”

徐仰止伸出右手:“那就等你境界高的时候,再来教训他吧。”

就这样,余真意自己牵着踏雪,带着彩云找到山下的杨三,重新上路。只不过这一回,身后跟着个老道士而已。当杨三听说这位老道士是徐仰止之后,心中的惊骇程度,无以复加。

这一次紫气宗之旅,对余真意来说,不是很美好。

因为谢宝树跟他闹翻了,而且知道了那个紫气宗老祖的想法,他内心有些不舒服。正如徐仰止所说的,天下这么多修行门派,还没有几个坏人呢?

余真意有剑气,可以自保,别人呢。

在路上,徐仰止给余真意讲解了三道剑气到底是什么。

当年“天残地缺”从武当山逃离以后,在路上两人打了一架。地缺带着真武剑和真武令,去往镇魔城定居。也就是在之后的几年,捡到了余真意,将他养大。

同样是师兄弟,输给殇阳真人之后,两人选择的是不同的做法。

首先是天残,选择了修行鬼道,在垂柳镇做出那些恶事。

然后是地缺,他弃道修剑,竟然重新破镜了,非常厉害。在临死之前,地缺在真武剑里,留下了三道剑气。上次在垂柳镇的时候,余真意已经用过一道了。

这次是第二道,蓄势待发,却被徐仰止给拦了下来。

余真意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小的时候,老头子总在炉火边打铁。熔铸那个铁疙瘩,当时余真意还不觉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老头子不就是在将剑气灌入其中么?

日夜锤炼,得有多少剑气啊。

难怪只需一道,就能斩杀了天残。

这么想到,余真意看着徐仰止,笑道:“还真是差点浪费了。”

徐仰止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旁的彩云畏畏缩缩的,虽然眼前这位老道士,看着人畜无害,还有些邋遢。但是她的神魂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比当初在龙虎山上的那个天师还要不好惹。

杨三则是一路无言,他的铁枪已经被毁了,现在两手空空。

就连一直暴躁无比的的踏雪,在徐仰止面前,都是十分安静。种种的一切,都表明了这位老真人,十分不简单。余真意看着他,说道:“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徐仰止拿出一枚铜钱,说道:“我在武当山上,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要我来找你,带你回武当山。”

余真意摇摇头:“我已经有山门了,不适合再拜在别人门下。”

徐仰止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带你回武当山,又没谁要收你为徒。你只需去看一看,修行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真武剑也是你的,没人会抢。”

这话说的余真意就很不懂了:“你图啥呢?图我资质差,还是图我没有钱。”

徐仰止微微一笑:“就图我的卦象算的准,陈墨羽的名字你听说过吧,当年我也给他算过一卦。卦象显示,他对大唐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如今他在岐山道观,说不定就是大唐的下一任守护神。”

“墨羽将军”的,名号,余真意当然听说过,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今妖族入侵,余真意只想好好修行,以后看能不能护住李殇。

徐仰止明白他的意思,又说道:“如果去了武当山,绝对对你的修行有好处。以后遇见妖族,你可以放心的杀个痛快,你觉得怎么样?”

这番话,徐仰止要是对别人说,早就被当成祖宗供起来了。武当山,是多少仙家子弟去进修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外人可以进去过,余真意以外人的身份进去修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是这话说完,余真意没有立马答应。

他眼神冷淡:“我怎么知道,你和那孟天青,还有天残,不是一路货色?”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可是徐仰止并没有生气,相反还很开心的看着余真意,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些警惕也是应该的。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管我,就当是带着一个老头子了。怎么样,多少人求着我当他们的护道人,还求不来呢。”

余真意点点头,既然选择权在自己手上,那就好办了。他看着老道士,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着我吧。不是碰到了孟天青这样的修士,你不要出手,我想锻炼一下自己的修为。”

徐仰止笑眯眯说道:“好嘞”。

就这样,一行四人,牵着一匹马,上路而行。

紫气宗山上,谢宝树缓步而行。

老妪蓝嬷嬷一瘸一拐的走古来,看到谢宝树的身影,知道事情失败了,嚎啕大哭。反倒是谢宝树安慰她:“生死由命,嬷嬷不要哭了,我死了以后,记得把我的骨灰装起来。日后若能收复九仞山,就洒在山上吧。”

蓝嬷嬷哭道:“师兄肯定要骂我了,我没照顾好你。”

师兄,自然就是老山主。

谢宝树叹了口气:“蓝嬷嬷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自己不争气,不要说了,让我自己静一静吧。”

蓝嬷嬷听完,停止哭泣,乖乖的走到一边。

谢宝树慢慢来到山顶,看着高高在上的太阳,心中的不甘和烦闷,统统化解。他坐在地上,微笑说道:“爷爷,有余真意这样的弟子,想必是能帮你报仇的吧?孙儿无能,马上就下去见你了。”

他坐在山崖上,看着太阳缓缓落下,自己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直到日暮西沉,蓝嬷嬷才缓缓走上去,抱起谢宝树尸体,下山离开紫气宗。

暗地里,孟天青一直在盯着这两人,最后还是没有出手阻拦。他现在十分暴躁,脾气非常不好,没有出手是因为他害怕,怕那老真人徐仰止还没有走。

孟天青想起老真人说的话,来到了宗门弟子住处,瞧敲了敲门。

开门的,正是今日迎宾的温左,看的出来,这一天他肯定非常忙。开门的时候,只披着一件大衣,似乎已经歇息了。他看到孟天青,急忙跪拜下来:“见过老祖。”

孟天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本修行功法,名为《紫气东来》,还有一些丹药,钱财,递给温左。

温左愣了一下:“师祖,这是?”

孟天青不耐烦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温左连忙接过这些东西,不知所措。

孟天青缓缓离去,说道:“今日的寿宴办的不错,比那夏秋强多了。这些东西,是奖励你的。日后要好好修行,说不定宗主之位,也可能是你的。”

温左呵呵一笑:“多谢祖师。”

其实他对宗主之位,并没有什么觊觎之心。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宗主的弟子不是好弟子。可温左是真的对宗主之位没兴趣,他有兴趣的,是老祖送的这些宝贝。

《紫气东来》不用说,是紫气宗的镇宗之宝,如今还只有夏秋一人,得到了真正的传承。现在温左也拿到了,可以开始修行。至于那些钱财和丹药,谁又会嫌多呢?

想到这里,温左觉得,今天的祖师,好像开心死了,不然怎么会给自己送这么多东西呢?

孟天青真的是开心死了,在回去的路上,他还抬起手,砸断了一颗桂树。

繁花宗,老祖夏无言正在喝粥,有弟子过来,在他耳旁轻轻说了两句话。

夏无言手一哆嗦,喝粥的勺子,差点没拿稳。

夏秋皱了皱眉头,自己的老爹,可从来都是风雨不惊的性格,怎么会如此谎话?他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紫气宗上出事了。”

夏无言轻声说道:“武当山的徐仰止下山了,而且去了一趟紫气宗,带走了余真意。”

别人,比如说孟天青,可能对徐仰止了解不多。但是夏秋不一样,他当年可是去有走过江湖的。而且近些年当宗主,形形色色的人都要接触一些。

徐仰止,武当山资历最老的真人,甚至还比殇阳真人大一辈。可是这么些年,他从来都是在武当山上修行,从来不会下山的,只破破例过一次。

当年“天残地缺”在外胡作非为,当时的武当山山主没有办法,是徐仰止亲自下山,将他们带回宗门的。

除此之外,修道四百余年,从来没有下山。

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夏秋脑子转的很快:“那孟老祖,不是凉了。”

夏无言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说道:“你别高兴,他凉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我告诉你,要是我也不在了,到时候还有谁能护着你?”

夏秋微微一笑:“大不了,我就躲在紫气宗山上,不出去了。”

呵呵一笑,夏无言接着喝了一口粥,说道:“你不出去了可以,你想想,要是梦姑娘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总是单着,也不想回事。”

说到这个事情,夏秋顿时就沉默了。

夏无言又叹了一口气:“你老子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上十年。临死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抱上孙子,你看我这辈子,不喝酒,也不赌钱。就想抱个孙子,你说这事情,难么?”

夏秋说道:“难啊。”

夏无言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老子我口袋里,可还是有不少灵石的,你要是不让我抱上孙子。我口袋里这些钱,可都捐了啊,捐给那些做慈善的。”

听到这话,夏秋顿时就不乐意了:“送给他们,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

夏无言点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捐给那些做慈善的,还不如把钱扔了。

夏秋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只能哄着脸皮,再去找一找梦仙子了。反正被拒绝了这么多次,已经习惯了。”

第八十八章 齐鲁书院

离开紫气宗,缓缓向前走。

下一个想去的地方,自然是九禅寺。余真意在路上曾经说过,没有一个修行宗门,里面没有恶人的。大部分名门正派,里面也有宵小之辈。

可是九禅寺不一样,九禅寺这些年,基本上没有爆出什么丑闻。

而且整个九禅寺的僧人,都在游走天下,很少有呆在山上修行的。这一点,跟其他的宗门,有很大的区别。余真意见过的,不论是了然,还是觉山,都是高僧。

他们游走天下,就是为了降妖伏魔,抓鬼镇神。

毕竟朝廷虽大,但是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那些鬼怪,各个都精怪无比。有一些为祸人间的,直到多年以后,才会被人发现。

九禅寺的僧人,就是为了找寻这些隐藏的鬼怪。

余真意心中,有些凄凉,他觉得九禅寺上一次,就有九位慧字辈分的高僧,死在罗浮村。如今又是这样,觉字辈的和了字辈的,基本上死光了。

这样下来,九禅寺还剩下几个修士?

本来就从一流宗门,跌落到二流宗门,现在更是元气大伤。这也是为什么,余真意不待见徐仰止的原因。他看着这位老道士,终究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知不知道你的弟子,害死了多少人?”

徐仰止神色暗淡:“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余真意又问:“那你以前在干嘛?”

徐仰止说道:“在山上修行,这些年,正好是破镜的时候,所以没能去找两位徒弟。”

彩云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胆颤。她可是见识过了,这位老真人有多厉害,简直就是恐怖。紫气宗的老祖,在他面前,根本就出不了手。连踏雪都安安静静的,不敢胡闹。

可就是这样一个高人,此刻竟然被余真意训的,连话都不敢说。

余真意说的起劲,拍了拍踏雪,然后把真武令拿下来,递给老道士:“这是你武当山的东西,你拿着吧,还是不要跟着我了。我突然不想去武当山了,浪费时间。”

老道士徐仰止面如死灰:“别吧,不是说好的嘛?”

余真意想起那些死去的百姓,心中越想越气。

要不是这个老道士管教不严,那些百姓,岂会惨死?

徐仰止心中,是非常愧疚的,当初天残地缺从武当山逃离的时候,他正是破镜的关键时刻。所以任由两位弟子逃走,还带走了真武剑和真武令。

之后的日子,等到徐仰止想下山的时候,两位弟子已经销声匿迹,不见了。

这一次,还是感受到真武剑的气息,他才从武当山走下来。得知了弟子天残的所作所为之后,他内心也和愧疚,但是做不了什么。起死回生,已经是不可能了。

罗浮村的那些亡魂,已经被九禅寺的僧人超度,结束了这一辈子的生活。而天残已经死了,想报仇,也没有可能。徐仰止如今修为高,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等事情结束,咱们一起去龙虎山杀妖。到时候,我杀多少,你就要杀上百倍以上,可行”

老道士点点头。

这件事,才到此为止。

历史上,妖族入侵,也不是第一次了。在大唐,有一种关押在牢里的犯人,当妖族入侵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去最前线,杀妖戴罪立功。只要战功足够,就能减刑。

当然,这些犯人,大多数是九死一生。

因为想要减刑,实在是太难了,难如上青天。尤其是那些死刑犯,他们在临死之前,想赎罪的话,可以去杀妖试试。

山路难走,余真意他们走的速度,不是太快。

但是紧接着,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豁然开朗,人声鼎沸,一个大大的“齐鲁书院”四个字,出现在余真意面前。从小,余真意就对读书人,有一种莫名的尊敬。

可是他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读书人,不是在大唐,而是在明月国。

明月国是一个以儒治国的国家,仅仅比大唐要弱一些,对于大唐来说,算是外国。

明月国跟大唐一样,也有圣人坐镇,那人名为陈退之,被明月国的读书人称为“儒圣”。天榜排行第三,实力极强,可与殇阳真人相提并论。

两个国家的关系,不好,也不坏。

明月国有许多书生,来到大唐求学。说是求学,其实待遇极好。除了明月国,还有一些小国家,比如说蛮族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部落,都有人来大唐求学。

谁让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家呢,海纳百川。

这齐鲁学院,就是一个不错的学院,位列大唐“三十六书院”之一,属于紫气州的牌面。

余真意来到这里,对书院很是感兴趣,北方那边,只有寥寥几座书院,他还没有机会。对于读书,余真意一直没有放弃,他心中想书院看看。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在这逛逛。反正此去九禅寺,路途遥远。

余真意问了问身旁的人,他们没有意见,当即在这地方,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书院就是不一样,这里看上去,紫气宗的山脚还要繁华,而且读书人,姑娘众多。

华夏古代“书院”的起源古代书院有藏书、讲学、研学三大功能,尤其藏书功能,成为藏书中的重要类型,与官府藏书、私人藏书、寺院藏书并称为藏书事业的四大支柱。

老道士徐仰止看到余真意感兴趣的样子,说道:“要不要,我去找他们的院长,让你进去学习一段时间?”

余真意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走的时候,买一些书带着路上看吧。妖族入侵,哪还有心思学习。”

将踏雪放在客栈,余真意带着三人,开始往“齐鲁书院”走去。一路上,有许多求学的学生,都在街上游玩。看来正是放假的时候,都很欢乐。

余真意在其中,看到一些异国他乡的面孔,问道:“这就是明月国的人吗?”

老道士摇摇头:“明月国的人,皮肤比较白。咱们大唐人,乃是黄皮肤。至于这些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一些小国家过来的。他们来到大唐,无外乎,就是求学。”

余真意可不这样想,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全身上下,皮肤犹如黑炭一样的人。关键是,这些家伙,出手阔绰,看起来非常有钱的样子。不止如此,他们身边,还有几个看上去就知道是大唐的姑娘。

这种情况,余真意是万万没想到,他问道:“这些人家里,都很有钱?”

徐仰止点点头:“他们这些人,有一些家里有矿。里面有仙玉,而他们家长,则被称呼为酋长。当然,来求学的,家里有矿的也只在少数。”

余真意又问:“那为何这些人,出手如此阔绰”

徐仰止唉叹一声:“他们来大唐求学,书院为了名声,自然会给些补贴。”

余真意哦了一声,以前在镇魔城,穷人也是有朝廷补贴的。不过这些补贴,从来都不会落到真正的穷人身上。反正余真意和李殇,是一次都没拿到过。

反倒是那些大鱼大肉的人,拿到了补贴。

这种事情,找谁说理去?

余真意不再看那些异域他乡之人,扭头走进了书院,准备去看看里面的风景。“齐鲁书院”外人是可以进去的,只不过需要登记一下。一般的书院,都是要在深山老林中。

常与僧院、道观为邻。

为的是幽静的生活。

书院选址,为何要在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呢

这与书院兴起的初衷有很大关系。古代的书院,往往是在官学废坏时出现。兴办书院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科举考试;另一方面,在一些大学者看来,官学一旦成为科举考试的附庸,就严重丧失了教书育人的能力,并日益腐败和衰落。

因此,他们以个人的力量另建书院,就是为了研究学问,启迪民智,回归教育的本质。而在他们看来,一个空灵安静的地方,更有益于做学问。

比如,曾经执掌白鹿洞书院的院长,就曾奉劝他的学生:“莫问无穷庵外事,此心聊与此山盟。”“好去山头且坚坐,等闲莫要下山来。”

这齐鲁书院也是一样,十分安静,风景优美。不止有修士,也有俗人,来这里观看风景。书院中,最厉害的,要数山长,也称院长。

山长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为书院聘请先生。聘请老师时,或者重视学行,或者重视科举出身,这样就能确保书院的文化水平和教学水平能够达到一定的标准。山长以下,有副山长、堂长,讲书等职,他们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协助山长维持书院正常的教学秩序。

当余真意踏入书院,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一个身穿儒衣的中年人,来到余真意面前。他看着余真意身后的徐仰止,诚惶诚恐:“晚辈齐鲁书院钱崇阳,见过徐真人。”

徐仰止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你,你家老山长呢?”

钱崇阳说道:“老山长已经退休了,现在晚辈继承了齐鲁书院,不知真人来此所为何事?”

徐仰止愣了一下,自己是真的老了,就连比自己的小的老山长,都已经退休了。

余真意有些不耐烦:“老头,跟着你就是麻烦,走到哪都有人认识。”

山长钱崇阳看着余真意,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是惊天骇浪。这个少年到底是谁?竟然敢如此跟武当山的徐真人这样说话,真的是大有来头。

在心中,钱崇阳已经把余真意的相貌给记下来了。

徐仰止看着这位山长,没好气的说:“你快走吧,我就是随便逛逛,别再来打扰我了。”

钱崇阳很有礼貌的告辞,缓缓离去。一身儒服,极有规矩。

余真意站在原地,嘲讽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

徐仰止笑道:“你看出来了?”

余真意点点头:“傻子才看不出来。”

彩云在一旁问道:“公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余真意哈哈一笑,说道:“就连紫气宗的孟天青,见到这老头子,都是听到名字才反应过来。这齐鲁书院的院长,只是一会的功夫,就知道徐仰止来了。可见他私底下,没少翻看这些大修士的信息,就等着跪舔呢。”

彩云震惊道:“还可以这样。”

余真意点点头:“读书人嘛,往上爬,不寒掺。”

第八十九章 天边飘来几朵云彩

书院中,几人缓步而行。

余真意问道:“这位山长,是怎么知道你来书院的?”

徐仰止看了四周一眼,说道:“这书院中,也有阵法,就跟紫气宗一样。每进来一个人,都会被阵法的主持者知道,他也是个开江境的修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余真意恍然大悟,圣人坐镇书院,可知晓天下。

这位山长,还是很厉害的。

“山长”,其实就是书院的负责人,位高权重,是书院的核心人物。有位大贤人在他的《退庵笔记》中就这样定义山长:“掌书院讲习者谓之山长。山长亦称院长,亦称山主。”

山长的称号,充满了野性和对官府的反叛,这与早期书院倡导的自由精神,是一致的。这种说法,以前没有,是大唐新起的一种说法。

余真意感觉很喜欢,因为大唐就是应该如此,豪迈又奔放。

那些著名的书院,无一例外都拥有名震四方的山长。

例如,太宗年间,齐鲁书院有个叫周式的山长,他的学术和品行都很好。太宗皇帝知道后,就派人接他进入皇宫,封他为国子监主簿,并想留他在京城侍驾。然而,周式却坚持要回到齐鲁书院,真宗无奈之下放他南归。此后的齐鲁书院,更是名声大振。

有了德高望重的山长和教师,书院不愁没有学生。

因此,书院也设定了不低的入学门槛,也有入学笔试,而且招生数量有限。

“天下三十六书院之一”的齐鲁书院,在早些年间,就“定养士额二十人”,后来扩到三十人。齐鲁书院名气出去以后,远道前来求学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别置额外学生十员,以处四方游学之士”,等于是增加了十个旁听名额。

直到现在,人来人往,一片繁华。

余真意花了一些银子,在书院中感受了一下学生们的生活。

一旦进入书院学习,学生就要遵守书院的一系列规章制度。

以齐鲁书院为例,首先要求学生要穿“院服”,这个院服不是统一定做的,只是规定要穿颜色深的衣服。这样做的目的,是和一般的民众区别开来,让学生有士人的责任感。

另外,书院还设专门针对学生的“请假簿”“讲簿”“德业簿”“食簿”“宿斋簿”。

其中,讲簿记录山长讲学的情况,德业簿登记学生的功课情况,食簿是用来领取钱米,宿斋簿则用来领取灯油和木炭。齐鲁书院还规定,学生请假不得超过三个月。

谒祠、听讲、供课三者都需要登记,缺席三次就“罢职、住供”。这个住供,就是停止供给。给学生的钱粮和伙食断供,这个惩罚可真是不小。

余真意带着彩云,一路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彩云本来是鬼物,在书院这种地方,可能会感觉到不舒服,但是有龙虎山真人的令牌,她感觉不是很难受。在书院中,还有许多路过的学子,朝她看来看去。

彩云长得,实在是好看。

又有天师符咒傍身,根本就看不出来是鬼物。

当然,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业。

余真意去看了一下,书院中的学生,学的都是些什么呢

《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等儒家经典,余真意每样都买了一本,打算在路上看。

学子每天的学习时间划分成起床后、早饭后、午后,晚上四段,每一段都有规定的学习任务。而且既有自学,也有讨论,还有先生解惑,还是很很好的。

为了检查学生的学习效果,书院还有考试制度,主要考查德行和学业两大方面。每个月有三次小考,考得好的,成绩一出来就有物质奖励,并且还会累积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则升级,也与经济利益挂钩。

德行考试的考核标准一般因山长的习惯而定。

例如,老山主主持齐鲁书院时时,提倡自觉自励,不做硬性规定。

而普通的书院,则从更实用出发,对儒家伦常做了具体化的规定。

例如,不尊敬师长、不孝敬父母,就可能受到被除名的惩罚,那种严重践踏院规、破坏伦常的,书院不仅会将其除名,还会报官立案,并永远不许再入书院。

余真意觉得,这种制度,非常不错。

从书院诞生之初,饱含理想主义热情的读书人,就希望把书院经营成一方净土。然而,在与现实的碰撞中,他们最终不得不让步了。许多原先民办的书院,就逐渐被官方“收编”。

这种收编,首先是从书院的经费着手。

书院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经费。

而书院经费的来源,多依赖于学田。书院兴起之初,私人筹措办院经费,主要也是靠私人的田产或别人捐赠的田产来供给。然而,仅仅靠捐赠,是不能满足书院需要的。

因此,当官府开始给书院划拨田产时,书院没有理由不接受。民办书院急剧缩减,越来越多的书院归到官府手中。

在大唐,书院的常年经费已经由官府一次性拨给。享受政府拨款的书院,花起钱来也大手大脚。例如,为参加正式科举考试的生员提供一定数量的经费。考生如果科举得中,更有丰厚奖赏,数目可达五十两银子。

不仅考中的生徒有奖,书院的先生也跟着有奖。

书院的办学经费除了“官助”之外,主要靠民间集资、捐献和书院创收、自筹,其中“学田”收入是办学经费的主要来源,每个书院都会尽可能地减轻学生的经济负担。

很多时候,学生在书院读书,不仅不要学费,而且“食宿费全包”。如齐鲁书院,学生便“不需一束,均得入院肄业”。另外该书院“更欲立书舍,给膏火,招徕来学,以广栽培”。

所谓“膏火”,就是学生学习期间的花费,大家俗称“养士费”。“膏火”原本为资助困难学生的,实际使用时已普遍散发,生徒都有份。或给钱两,或给粮谷,或钱粮兼给。

书院大多希望所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栋梁之才,所以对学生的要求极严。以作息时间来说,不分冬夏,每天早上五时头鼓,五时半二鼓,六时三鼓上课。

为了使学生都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书院还设有奖励制度。奖励的形式很多,既有精神鼓励,更有物质刺激,如月课奖赏,积分升级。还有所谓的“奖赏钱”、“花红钱”。

奖惩分明,是书院的基本学规之一。学生在书院不认真学习,不约束言行,也会受到严厉的惩处。齐鲁书院规定:“学长稽查在院肄业生童,有不勤学励行者,正言规劝;如其不从,禀明山长,加以惩罚”。

齐鲁书院的学规中也明确要求:如果在山长课期生员超等旷课一次,扣钱六百文。特等旷课一次,扣钱四百文。文童上卷旷课一次,扣钱四百文,中卷旷课一次扣钱三百文,再旷遂加录成文或雷同全数扣除。

学生在书院学习时的学业等级是动态的,实行“积分制”,有“升降级”。即使录取时的优秀学生,即所谓“正课生”,如果旷课,平时考试成绩不能保持在前列,也有可能被降为“附课生”。

书院规定,以缺考的次数和考试的等级来确定升降,内课生如有一次不应课者,停止发放一月膏火。两次不应课者,降作附课。正课一连三次不考,超特等者降作附课以内,附课连考三次超等者,可以升补为正课。降级的同时,其膏火钱也会降低标准发放,甚至不发。

齐鲁书院考试纪律很严格,试卷凭“浮票”领取,并设编号。学生考试时出现作弊、抄袭等不诚信行为,都会受到惩罚。齐鲁书院规定:“抄写雷同及不在院作文,并次日交卷者不列榜,初次不列榜,罚停膏火一月。再次不列榜,降作附课,冒名顶替者逐出住院。”

余真意看完这一切,很是感慨。

当初要是他在镇魔城的时候,有这么好的书院,不就不至于挨饿了嘛?要知道,书院里,也是专门教那种幼年的先生。最主要的是,余真意和李殇,不用挨饿受冻了。

一个小孩子,自己搭起一间茅草屋,需要多大的毅力。

对于大人来说,可能搭一间茅草屋很简单,可是对于一个小孩子,真的是很不容易。

余真意希望,大唐的所有的小孩子,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挨饿受冻。

就在他心中升起这种想法的时候,书院里,突然亮起了几朵祥云,慢慢的,这些祥云,汇聚在余真意面前。余真意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这是什么。

四周的学生们突然喊道:“圣云降临,书院中,是谁有这样的豪迈之气?”

所谓圣云,其实就是一种儒家祥瑞,就像是道门和佛宗一样。当年佛祖在菩提树下悟道,菩提就被视作祥瑞。而道门的紫气东来,也被视为祥瑞。

华夏传统文化是讲祥瑞的,历史上有关祥瑞之记载在在可见。特别是历史上有重要影响的皇帝或重要人物出生时,都会有一些相关的祥瑞出现。

据说殇阳真人当初悟道成功的时候,就有七彩神光,从天而降。

因为人就在天地阴阳五行之中,因此一些正面的相关人物之将出,会引起天地阴阳五行之交互影响而在自然界表现出一些祥瑞的现象。

从道家的角度而言,祥瑞现象更是体现了道家天人合一之说,因为道家认为,天、地、人是互为相关的。天有圣人出现,地便会有相应的表征。而正面的表征便是祥瑞之出现,它往往是天地昌明之预现,因此他们是交相影响而互为因果的。

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阴阳五行交互影响之结果。

当有比较重要的人物出现时,就会引发天地异象。

因为有些生命是天地阴阳五行中处于高端的序列,因此,他的出现会影响到天地阴阳五行交互作用影响的机制。要降生到人间,乃是天地间一件绝大之事,于是天地间因其内在的机理会自动地出现一种在人的角度视为祥瑞的现象。

如今这圣云,就是儒家的标志,只有一些圣人降临,或者悟道的时候会产生的现象。

这齐鲁书院中,竟然有此等人物?

刚才离去的山长钱崇阳,在一瞬间出现在书院中间,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弟子。

余真意皱着眉头,看着那祥云飘过来,落在自己头上,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巧吧。”

第九十章 文火,武火,温火。

事情还就是那么巧,几朵圣云,就停在余真意上空。

一旁的彩云,在这圣光的沐浴下,感觉有些不舒服,她急忙走到一旁。要不是有符老天师赠送给她的符箓,她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徐仰止在一旁,看着余真意,若有所思。

圣云这种东西,确实是难得一见。一般是在圣人出生,或者有修士发下大宏愿,又或者是破镜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东西。他知道余真意修行的不是儒门功法,却能找来圣云,实在是不简单。

山长钱崇阳在一旁,眼珠子一转,急忙拉过身旁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余真意看着天上的圣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伸出手,抚摸着圣云散发出的光芒。一种温暖的感觉传来,余真意体内的窍穴全部张开,剑气顿时散发出生机。

余真意身后的真武剑,蠢蠢欲动。

徐仰止提醒道:“好好用这气息蕴养你的窍穴,对修行有好处。”

修士体内,一共有四处窍穴。阴炉,丹鼎,玄关,祖窍。

余真意闭上眼睛,仔细体会身体里的四大窍穴,不管是体修还是剑修,都要好好修行这四大窍穴。首先是阴炉,此窍为先天大道之根,一气之祖。此窍又称为铁壁关,在有为状态下无法开启,只有在元神主事的无为功境时才易于打开。

此处一动、八脉皆通。此处又称为下玄关,一旦开启便称下玄窍,此窍虽然位置在会阴窍穴上方,但是上经中脉而通泥丸,或经督脉、任脉通达泥丸。

余真意感觉自己的身体燥热起来,这阴炉一穴,就是突破乘风境的关键。

阴跷一窍的把握,是在动态之中掌握,随机而动,不必死守,进火退火,抽添运用,届需临炉机动施为。修持时均先以武火烹炼,继而以无为的文火温养。

想迈入“乘风境”,就要知道什么是“文火”,什么是“武火”,还有“温火”。

所谓武火实指运用意识有为的呼吸方法而言,其目的在于采光采气于大宇宙之中,纳回体内小宇宙中烹炼,补充和激发体内之元精元气,或用此有为之法勾引起体内元精元气萌动。再则藉此涤除意识中的杂念,以利身心进入无为入静定的境界。

文火实指不管呼吸,似守非守,知而不守,性体调守的昏昏默默、寂然照之的无为状态。文火是修真功法中的最主要方法,只有在文火中才能进入先天境地,由静而定,由定而慧。

武火只是一种过渡性方法,基础性方法,一般不宜过久过重,应灵活掌握,免生弊端。

文火与武火之间还有一种火候这就是“温火”。温火是指重在意念活动而兼顾呼吸,以意念活动为主的一种修习方法,温火可以作为学习功法初期的过渡性技术使用。

炉中要有火,火的实质是心意,心意又分意念和真意,武火以识神的意念为用,文火以性体的真意为用。这二者之间应注意其辩证关系,临炉灵活运用。

点火就是以意念内观注视,火必须借风助才猛烈,有气才燃烧。

风就是指呼吸之气,武火要有风助。文火要有气,此气指真气,最妙者为胎息之气,纯在无为之中获得。武火实指呼吸随意念上下出入,吸气时送入,吹燃炉中之火或到达功法要求之处,文火贵在知而不守,无为而为,在先天自然状态中生妙。

在外人看来,余真意闭上眼睛,一片平静。

实际在他的身体内,剑气早已翻江倒海。

一旁的徐仰止,看到余真意身体内的状况,出言提醒道:“踏浪境的修行,讲究一个火候抽添。”

火烈则抽,火烈指后天智识太重,意念太过于专注或武火呼吸法未依术数而行持,过量而言。抽即指调整之意。火寒则添,火寒指意念散漫,智识昏沉,进入睡眠,以及杂念蜂起,心猿脱锁,意马离栓两种状态。

添,指再运用武火呼吸方法,驱除阴魔睡意,以及烹除杂念,重锁心猿,再拴意马。使意不散乱,神不外驰。一有杂念,就运用武火退此阴符,杂念一除,仍用文火静养默照。

此乃掌握火候之秘诀,也是修士都要掌握的东西。

余真意心中记下老道士的方法,开始调息,猛烈的剑气,终于不再乱窜了。一丝鲜血,从余真意的嘴角流出来,原来是刚才的剑气太猛烈,让他受了点伤。

这时候,修行第一窍穴,阴炉已经差不多修炼完成。

剑气缓缓涌入炉子,被锤炼得更加凝实,然后被输送出来。

余真意算是明白,这踏浪境是如何修的圆满了。不就是在体内,将自己的阴炉穴铸造成一个打铁的炉子,然后把自己的剑气,或者是灵气,或者是真气输送进去。

就像打铁一样,千锤百炼,才能出真铁。

他哈哈一笑,打算打开阴炉,就此破境。

一旁的徐仰止突然以心声说道:“现在破镜是可以,但是你若是忍一忍,以后会更好。修行一路,破镜是好,可是要把基础打的最完美,才是最好的。”

余真意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乘风境修士。

可他还是决定听从老道士的话,关闭了自己的阴炉,然后任由它继续锤炼剑气。当关闭阴炉的那一刻,天上的圣云,缓缓散去。周围的聚满了来自齐鲁书院的学生,还有一些不是唐人,对余真意议论纷纷。

余真意不喜欢这么多人,拉着彩云就走。

一旁的山长钱崇阳很想上来找他说话,但是在徐仰止的眼神威胁下,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他要亲自去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书院上面的人!

齐鲁书院,出现了一片圣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就这样,余真意打算离开书院,却没想到,在半路上,一个姑娘从隔壁跑出来,衣衫破烂,扑倒在余真意身上。余真意皱了皱眉头,让彩云扶着她。

身后跟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男子,操着异域口音,对着余真意稀里哗啦说了一堆。

余真意揉了揉耳朵,问道:“他在说什么?”

徐真人不愧是徐真人,连异域番邦的话都懂,他说道:“这人是在骂你,说你坏了他的好事。”

余真意上去就是一拳,砸在这人脸上,将他打飞几米远。那人虽然也有些拳脚功夫,但是显然很懵,似乎在这里横着走习惯了,不相信会有人敢打他。

反应过来只够,稀里哗啦的大叫起来。

不一会的功法,从四周的楼房中,凑出各种各样,黑皮肤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书生,缓缓走来,在一旁看戏。在他们的儒服伤,绣着一轮弯月,说明是明月国的学生。

彩云身旁的女子哭着说道:“这人想要要非礼我。”

余真意脸色平静,这里可是书院,圣贤之地,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徐仰止在一旁,静静观看,他也有很多年没下山了。

那个黑皮肤的学生,还在几里哇啦的说些什么,很快,他们便把余真意围了起来。这时,明月国的为首的那位书生走过来,笑道:“这是黎轩国的王子,他问你为何要出手打人?”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黎轩国,又是哪里的狗屁国家,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时,一个女子,似乎也是书院中的学生,从那群黑皮肤的人群中走出来,看着余真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出手打人,不知道齐鲁书院是圣贤之地,不能动手吗?”

彩云问道:“你又是谁”

那女子笑道:“我是齐鲁书院的学生,江凌。”

彩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姑娘,问道:“她受欺负了,你没看到?”

江凌冷哼一声:“是我带她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刚才那位姑娘托抬起头,说道:“师姐,你说的可是带我去帮他们补习大唐官话,可是他手脚不干净,这种钱怎么能赚?”

江凌怒道:“被人能赚,为什么你不能赚”

余真意算是听明白了,他看着江凌,说道:“别人能赚,是因为别人不要脸,你要不要脸?”

这话说出来,江凌更加愤怒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一听就知道,不是大唐的语言。身旁的那些黑人,顿时围了上来,磨拳擦踵。

余真意对彩云说:“照顾好这位姑娘,其他的交给我了。”

说完,他站在前方,暗自让徐仰止不要出手。刚才他修炼的时候,正好憋着火气呢,本来想去喝些茶水,降降火的。没想到碰上了这件事,正好活动活动。

这些黑人,人高马大的,看上去挺经打的。

余真意站在原地,等着那些人扑上来,他没有留情,一拳一个,统统放倒在地。这些人的身体,其实挺强壮的,有两个人,甚至是踏浪境修士,力量去极大。

这些小国家,大部分都是体修,纯粹磨练肉体的力量。

在余真意动手的时候,明月国的那几个书生,还在一旁悠哉游哉的看着。在他们身边,也有几个姑娘,长得都挺不错。她们看着余真意,说道:“这年轻人,修为比韩公子差远了。”

为首的明月国书生,姓韩,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只花了片刻的功夫,余真意便解决了这些人,只不过是看着声势浩大而已。余真意抬起头,看着那个江凌,问道:“怎么,就这点本事?他不是王子吗,一个护卫都没有?”

明月国的书生笑道:“黎轩国就是个小国而已,里面的人来了大唐,十个有八个说自己是王子,哪来的护卫?”

江凌脸色很是难看,她急匆匆的走了。

地下躺着的那些番人,一个个的哀嚎不已,怨恨的看着余真意。

明月国的韩公子,很是开心,大小不止。

余真意扭头,看着那明月国的书生,说道:“你再笑一声,我就把你嘴撕了。”

第九十一章 治不了外国人,还治不了你?

这话说的,可是毫不留情。

明月国的几个书生,顿时就不乐意了。为首的那个韩公子,却是很有礼貌,他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笑,那我就不笑了,不过这事情还没完结,你要小心点。”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让彩云带着那姑娘去食堂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彩云走后不久,刚才风风火火离去的那个名为江凌的姑娘,再次走了回来。这次不同的是,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唐人。他们气势汹汹,看着余真意。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儒衣的中年人,似乎是书院的先生。他看着余真意,怒道:“你是哪来的学生?这里是圣贤之地,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敢出手打架,快跟我邹一趟。”

书院中,也是有武力的。

这个中年人,虽然看着文雅,但是说起话来咄咄逼人。

余真意皱眉道:“他们非礼学生,你没看到,就看到我打人了?再说了,是他们围上来打我的,我都没有主动出手。你是谁,为何能管我?”

中年人大声说道:“我是书院的执事,专门管闹事的人。你打人了,就要跟我走一趟,打的还是黎轩国来求学的王子,还不认错?我告诉你,现在大唐讲究一个与外国和平交流的局面,你这不是破坏两国关系吗?”

余真意愣了愣:“你不是先生,为何穿着儒服”

区区一个执事,还真的没有资格穿儒服。

中年执事怒道:“这跟你有关系吗?反正你打人,就是不对。要么道歉,要么关禁闭,要么赔钱,你自己选一个。”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打算赔钱。我不是书院的学生,轮不到你管。打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先把外国的人管好,再来管我。”

中年执事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管不了外国人,我还管不了你?”

他大手一挥,身后几人涌上来:“别人是王子,你是什么狗屁身份。”

余真意抬起头,拿出真武令:“我是大唐太子,出来游历天下的。怎么样,还管不管?”

此话一出,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那几个番邦人士在哀嚎。中年执事呆在原地,他看着余真意手中的令牌,自然不认识真武令,以为还真是太子的令牌。

他哆哆嗦嗦站在原地,心里顿时慌了。在这书院里,他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在一国太子面前,他算个屁呀。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执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有大唐的学生走出来,站在余真意面前,说道:“见过太子殿下,这几年来,番邦异域的学生,纷纷来大唐求学。可是书院制度太差,对这些外国的学生友好无比,比对我唐国的学生好太多了。请太子殿下做主,为我们主持公道。”

余真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想逗逗这位执事,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当真了。他回头看了徐仰止一眼,发现这位老道士点了点头,当即站在原地,听身旁的学生们诉说。

书院中,做主的乃是山长。

前些年,老山主在的时候还好,对所有的学生,一视同仁。可是自从换了山长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山长职责虽多由学官代行,但在师道尊严这一普遍原则指导之下,除了致送聘书,还要奉上礼金,合称书币,以示尊重。

即所谓“师席本自尊崇”,对于地方长官而言,虽然教官、僚属都是下级,但一旦让其兼任书院山长,就必须“致敬尽礼”,“卑礼厚币”。而教官、属官一旦出任山长,也会捍卫师道之尊,反对以衙门之习行于书院,寻求书院的神圣以及学术的自尊与自信。

齐鲁书院,曾经有一位才子,写了一首诗,赞颂山长的美德。

柏悦松坚道貌尊,水云深处老乾坤。名山宰相无官守,陆地神仙有子孙。喜见函秦来紫气,适当风雪满程门。廷平誉望东南重,晚节黄花沐湛恩。

书院的制度,就是山长山长负责制。

是一种确立山长为书院领导核心地位的管理模式。

山长的品行,自然影响了学生。所以书院的成绩,与山长的为人,直接挂钩。好的山长,教育出来的学生,品行极佳。而差一些,教出来的学生,德行也不一定好。

山长之外,有堂长、学长、斋长诸职“相与励翼之”,其最简者可以就是山长一人。

官府主持的大中型书院,职事较多,如齐鲁书院,就有山长、副山长、堂长、讲书、讲书执事、司录、斋长等。听说大唐为首的四大书院,设有山长、堂长、提举官、堂录、讲书、堂宾、直学、讲宾、钱粮官、司计、掌书、掌仪、掌祠、斋长、医谕等共十五种职位,构成一个庞大的组织管理体系。

其中,前四位居书院的重要地位,各设有专门的办公场所,分别叫做“山长位”、“堂长位”、“堂录位”、“讲书位”,另有“职事位”二处,居处其他九种职事。

山长位高权重,主持教务,取舍诸生,是书院的核心,每月三次课试及逢一、三、六、八日讲课时到院,堂长为其副手,住院掌理日常院务。其他各职各有责守,分工明确,协助山长、堂长维持书院正常的教学、研究、祭祀、图书、经费等各项管理,甚至院中师生的身体状况亦有“医谕”来作保障。

山长,郡博士为之。职事则堂长、司计各一员,斋长四员”。

众多学生,是山主的所作所为,是可以亲身感受到的。现在听说大唐的“太子殿下”来了,他们心中,有一肚子苦水无处可说,便来到余真意面前,吐了个痛快。

余真意听的有些头痛,但还是坚持听下去了。

一旁的徐仰止,也听的十分认真。

什么住的地方,天差地别,什么每个月的福利都不一样,什么不用好好学习,就能拿到书院的介绍信。总之,这些其他国家的学生,来了大唐,待遇极好,远超本国的学子。

这件事情,积怨已久,现在余真意说自己是太子,书院的学子,才过来诉苦。

不然根本就没用,只要山长不改,情况还是这样的。

余真意还听说,不止是齐鲁书院,别的书院,也有这种情况。全都是山长,为了上头“搞好联谊”的口号,做出的决定。

这时,一个学生走到余真意面前,说道:“咱们齐鲁书院,最过分的是,山长还下令。每一个番邦学生,就要三个人来给他当“学伴”,美其名曰说是教他说大唐官话,实际上派过去的,都是些女学生。”

说完,这个学生看了一眼江凌。

余真意气极反笑:“还有这种情况”

他是真不知道,这齐鲁书院,私底下竟然是这个样子。

这时,一旁那位明月国的书生韩公子走过来笑道:“我刚才笑的,就是这个,你大唐再厉害,有我明月国厉害吗?”

“大唐的学生,去了国外,要努力打工赚学费。还要努力学习,不然会被开除,要学习别国的语言。还要适应环境,要忍受歧视,这就是你大唐的学生。”

“别国的学生,来了大唐书院,拿着高额的补贴费用,完全不用担心考试和学习。还有姑娘倒贴,轮着换。处处有待,就连住的地方,都是整个学院最好的,这,就是你大唐的书院。”

韩公子走上前,嘲讽道:“这种国家,怎么配称比我明月国强盛?”

余真意很想反驳,但是看到周围的学生,全部低下头,看来这位明月国的书生,说的全部是真的。他回过头,看了徐仰止一眼:“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说好的,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国家吗?

为何如此不公平?他国的学生,来大唐求学,大唐不止倒贴钱财,甚至这齐鲁书院,还倒贴姑娘。可是大唐的学子,去了国外,一个个受尽委屈。

这,就是强国吗?

余真意从小,没念过书,只是在老头子的教导下,认识了一些字。

在他心中,书院可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看着周围那些学生的脸庞,余真意恨不得,自己真的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改革制度,扬我大唐国威。

这个时候,余真意突然想起李殇了。

如果情况不改变,将来还会有多少个李殇,去投奔妖族?

余真意看了徐仰止一眼:“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道士微微一笑,当然有。

他抬起自己的手,之间风云变化,天空之中,人们可以看见,一个儒生,正遨游在云海间。正是齐鲁书院的山长,钱崇阳,他此时一脸欣喜的在赶路。

自己的书院中,出现圣云,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要是报告给上级,说不定修为,地位,能再上一层楼。可是他的美梦还没做完,一只手掌,便将他从云海中打落。他狠狠的摔倒地下,抬头一看,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书院。

一旁的学生们,都看傻了。

他们大多数,也是修士。

刚才那个一脸笑意的明月国书生,韩公子,此时一头冷汗,不敢说话。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老道士,竟然是个绝顶高手。能将一个开江境的山主,拎小鸡一般的从天上抓下来。

这种修为,是窥意境,还是覆地境?

钱崇阳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回到书院了。看着旭徐仰止脸色不善的样子,他暗道不好,连忙说道:“有什么事情,徐真人好好说。”

徐仰止冷笑一声:“虽然这是上头的制度,但是你也不用舔的如此过分吧。钱崇阳,你爹真是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崇洋媚外,还正是不错啊。”

钱崇阳擦了擦额头上汗珠:“其他书院,也都是如此,老真人你可不能怪我啊。”

徐仰止哦了一声:“其他书院,也有学伴这一说法?三个人陪一个人,钱崇阳,你还要不要脸。你听听刚才那位执事说的话,治不了外国人,还治不了你吗?”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先贤祖辈,能付出这么多鲜血,难道为的就是让你们跪舔国外的人?”

钱崇阳顿时没有话说了。

第九十二章 修行不知窍,引得鬼神笑

余真意很生气,徐仰止也很生气。

余真意生气的是,心心念念的书院,竟然是这么个破烂地方。明明读的是圣贤书,做出来的,却尽是一些腌臜事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非礼学生。

而且在自己出手之后,书院里的执事,还来找自己的麻烦。

此时那位执事,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刚才嚣张的样子,此时已经没有了。

徐仰止也很生气,他再次大手一挥,将齐鲁书院的门口的牌子给拆了下来。两张牌子,可是唐皇钦赐的,是齐鲁书院的门面,上面写着一副对联。

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陟岳麓峰头,朗月清风,太极悠然可会。

君亲恩何以报,民物命何以立,圣贤道何以传,登微曦台上,衡云湘水,斯文定有攸归。

徐仰止看着钱崇阳:“去告诉你的老山长,退隐可是不行的,看看他教出来个什么玩意。让他来见我,什么时候见我了,我把这牌匾给送回去。”

钱崇阳无奈,只能转身走了,去找他的先生,也就是老山长。

原地,徐仰止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众人。大唐国的学子,都是激动无比,看着这位老真人,很是开心。因为这几年来,终于有人,为他们做主了。

之前因为别国学生的事情,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刚才徐仰止那种神仙手段,可真是惊到他们了。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一只手就能按死山长。在大唐人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太子。

至于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些黑哥们,王子?真是有够好笑呢。

余真意则是缓缓离开,去找到了彩云,离开了齐鲁书院。书院的风景是不错,可惜了。这地方现在在余真意心中,没有了原先的美好。

路上,他问道:“为何之前不要我破镜,反而压制着?”

余真意对于压制境界这个事情,其实是有些了解的,当初龙虎山上的剑仙,朝清远,就是压境战斗。明明随时可以突破开江境,但就是不愿破镜,压制着自己的境。

余真意知道压境有好处,却不知道具体的好处是什么。

徐仰止给他解释道:“你方才破镜的时候,体内的阴炉应该出现了吧。就像打铁一样,打出来的灵气越凝练,修为也就越厉害。修行者四大窍穴,每一个都要好好修炼,才能成就大道。”

阴炉,踏浪境修士必须修炼的一个境界。

徐仰止知道,九仞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人给余真意讲解修行路上的事情。这怎么行呢?在回客栈的路上,徐仰止给余真意讲解了一下四大窍穴的相关事情。

修行界有一句话:修行不知窍,惹得阴神笑。

阴炉有三种火,这个余真意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是丹鼎,也称丹田。

凡俗之中的习武之人,最喜欢气沉丹田。

丹鼎有上中下的区别,修行先从基础开始掌握,比较重要的是下丹田。又称为正丹田。

下丹田的部位各派学说不一,部位略有差异、但不出下腹部范围。实质上,下丹田的座标所在是脐后约一寸三分处,脐与命门联线上,前三后七之地,也是此线与百会和会阴连线的交结点处。

正如丹经所云:“前对脐轮后对肾,中间有个黄金鼎。丹田在脐下一寸三分处,盖仰面而取之也。”

因为人体腹部侧面观为半园形,所以形似半边锅状,丹经云:“半边锅里煮江山”,即指此意。脐后一寸三分处的神气穴,就正相当于复盖在坩锅上的陶碗之内顶底部,鼎者,顶也。

这个字的偕音何其玄妙!。

丹田这一名称,一方面是因为脐腹腰圆周走向之带脉,在字形上构成田字之外廓,而中脉与脐和命门之连线构成十字,其状似田字,故名为田。

此处乃结丹之地,所以称之为丹田。丹田又名神气穴,神为性宝,气为命根。它的前面是脐轮,人之有脐,如天之北辰,故名天枢,又名神阙。

脐通五脏,修持到一层次,脐就是性体往来出入的门户之一,脐亦可称为神门。它的后面正对命门,腰部之命门实乃人身了命的关键所在,人身最薄弱之处也在于此地,其中有的关窍穴道极不易修通,此地乃了命之门户,故称之为命门。

内炼之时,神藏于丹田之中,性命相抱,命以涵乎性,性以御乎命,前连后贯。精养灵根气养神,此真之外更无真。

此窍实指此丹田一窍也。丹法中筑基在此,得药在此,结丹在此,育神在此,培婴在此,此窍实乃修真人的最大秘密关窍也,不可不知,不可不识。

余真意听的很认真,因为他立马就要突破达到乘风境了。

乘风境在古时候,也被称为金丹境,可以御风飞行。在后来的修行中,才慢慢的被取自“乘风”二字代替。

接下来是第三窍,玄关一窍。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解说大都偏执于体和位置,这是错误的。玄关其实并无定处,玄者杳冥之象,非肉眼可见,乃是通玄之处,关者,未开为关,既开则为窍。

修炼的高层次,处处是玄窍,千手观音就是此例。玄关一窍,无体而有用,丹经云:“此窍非心非肾,非口非鼻也,非丹田也,非泥丸也,夫此一窍亦无边傍,更无内外,乃神气之根,虚无之谷,应在本身中求之,不可求于它也,所以无体可寻,寻则着相。”

玄关之地,以识神去找是找不着的,它是在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之中,自然发动开启而显现的,古代丹经千比万喻未曾明说,吾今开示之。

玄关一窍,由玄关变为玄窍是有检验指标的,一种就是气现,一种就是光现,显现的先决条件是在无为状态中,恍惚杳冥之中,某处忽然开启,冲出真气或者呈现色彩光明,那么此处即玄窍,把握其妙,即能通玄。

丹功特别重视下玄关的显现,因为这是产药的重要征象,所以丹经中论述较多,近代许多人偏执于此而解释,这是种偏见。关于下玄关一窍,南宗二祖石杏林讲得比较直接。

其诗云:一孔玄关窍,三关要路头,忽然轻运动,神水自然流。

下玄关窍的出现是伴随活子时而出现的,开启时必有阳举,所以明代李虚庵诗云:一阳初动即玄关,不必生疑不必难,正好临炉依口诀,自然有路透泥丸。一阳初动的正意并非阳举,而是阴跷初开之意。

总而言之,玄关一窍的显现,气现是修命的重要物质基础,光现是修性的重要物质基础。玄关一窍的展现必需很好地把握和运用,才能进入性命双修的妙境。

这是第三步修行者,也就是开江境修士要考虑的事情,余真意目前,还不用修行。

最后一窍,最为重要,乃是祖窍。

天下地上安祖窍,日西月东聚先天。玄关之后谷神前,正中有个空不空。涵养本原在方寸,双林树下觅本宗。垂帘明心守祖窍,手脚和合扣连环。

乾坤合成灵祖窍,包罗天地空不空。杳杳冥冥圆光献,这个正位神归中。玄牝妙兮不可言,细入微尘大包天。人若能知此窍妙,万年不坏一金仙。

修行到第四步窥意境,要修心的,就是祖窍。

人的头部为百阳之会,俗称六阳魁首,全身的阳经均汇集于头部,尤其是额部可称为阳中之阳,人体最不畏寒处为额部,最畏寒处为脐部,此两部位的阴阳特性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由于额区阳气凝集,所以此处最易见光,玄关一窍也较容易开启。所以丹法中很多门派将此处作为修持的重要门径。脑为神腑,此处也是五气朝元汇集之地,五色彩光最易在此翕聚,性光较易显现。

由性入命的修持功法大都在此见光,打开此玄关一窍,然后回光返照于内,“太阳栽在明月中”。收归气穴凝聚培生性体或击开铁门采药炼丹,实现性命双修的功程。

大唐许多先贤,多用“目前”,“眼前”来暗示此玄窍的性光,如吕祖云:目前咫尺长生路,多少愚人不醒悟。”

殇阳真人曾云:“终日相随在目前。”

修真者若能识此得此,就可从见性入手,必能尽性以至了命。吾介绍的聚灵之法,就是以上丹田为仓库,凝集大宇宙和自身小宇宙的质元灵性光气。

补充与激发相结合,促进里灵气的产生,玄关一窍的开启,是由性入命的上乘修习之法。

余真意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一个窍穴,对应着一个境界呗。他看着老头子,问道:“那后来的三个境界呢?”

徐仰止看着他:“后面的境界,你就先不要想了。前面四步,足够有人沉浸一生。好高骛远,可要不得。压着境界,还有一点,是你的战斗经验太少了。”

余真意皱眉道:“这怎么说?”

徐仰止笑道:“你信不信,大唐现在有很多跟你同境界的,可以轻松打败你。”

这个余震是相信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有奇遇,别人也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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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更新第一章vip章节,觉得写的还行,支持一波。

第九十三章 打架就是修炼

余真意很生气,徐仰止也很生气。

余真意生气的是,心心念念的书院,竟然是这么个破烂地方。明明读的是圣贤书,做出来的,却尽是一些腌臜事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非礼学生。

而且在自己出手之后,书院里的执事,还来找自己的麻烦。

此时那位执事,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刚才嚣张的样子,此时已经没有了。

徐仰止也很生气,他再次大手一挥,将齐鲁书院的门口的牌子给拆了下来。两张牌子,可是唐皇钦赐的,是齐鲁书院的门面,上面写着一副对联。

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陟岳麓峰头,朗月清风,太极悠然可会。

君亲恩何以报,民物命何以立,圣贤道何以传,登微曦台上,衡云湘水,斯文定有攸归。

徐仰止看着钱崇阳:“去告诉你的老山长,退隐可是不行的,看看他教出来个什么玩意。让他来见我,什么时候见我了,我把这牌匾给送回去。”

钱崇阳无奈,只能转身走了,去找他的先生,也就是老山长。

原地,徐仰止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众人。大唐国的学子,都是激动无比,看着这位老真人,很是开心。因为这几年来,终于有人,为他们做主了。

之前因为别国学生的事情,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刚才徐仰止那种神仙手段,可真是惊到他们了。不愧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一只手就能按死山长。在大唐人心中,这才是真正的太子。

至于躺在地上哀嚎的那些黑哥们,王子?真是有够好笑呢。

余真意则是缓缓离开,去找到了彩云,离开了齐鲁书院。书院的风景是不错,可惜了。这地方现在在余真意心中,没有了原先的美好。

路上,他问道:“为何之前不要我破镜,反而压制着?”

余真意对于压制境界这个事情,其实是有些了解的,当初龙虎山上的剑仙,朝清远,就是压境战斗。明明随时可以突破开江境,但就是不愿破镜,压制着自己的境。

余真意知道压境有好处,却不知道具体的好处是什么。

徐仰止给他解释道:“你方才破镜的时候,体内的阴炉应该出现了吧。就像打铁一样,打出来的灵气越凝练,修为也就越厉害。修行者四大窍穴,每一个都要好好修炼,才能成就大道。”

阴炉,踏浪境修士必须修炼的一个境界。

徐仰止知道,九仞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人给余真意讲解修行路上的事情。这怎么行呢?在回客栈的路上,徐仰止给余真意讲解了一下四大窍穴的相关事情。

修行界有一句话:修行不知窍,惹得阴神笑。

阴炉有三种火,这个余真意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是丹鼎,也称丹田。

凡俗之中的习武之人,最喜欢气沉丹田。

丹鼎有上中下的区别,修行先从基础开始掌握,比较重要的是下丹田。又称为正丹田。

下丹田的部位各派学说不一,部位略有差异、但不出下腹部范围。实质上,下丹田的座标所在是脐后约一寸三分处,脐与命门联线上,前三后七之地,也是此线与百会和会阴连线的交结点处。

正如丹经所云:“前对脐轮后对肾,中间有个黄金鼎。丹田在脐下一寸三分处,盖仰面而取之也。”

因为人体腹部侧面观为半园形,所以形似半边锅状,丹经云:“半边锅里煮江山”,即指此意。脐后一寸三分处的神气穴,就正相当于复盖在坩锅上的陶碗之内顶底部,鼎者,顶也。

这个字的偕音何其玄妙!。

丹田这一名称,一方面是因为脐腹腰圆周走向之带脉,在字形上构成田字之外廓,而中脉与脐和命门之连线构成十字,其状似田字,故名为田。

此处乃结丹之地,所以称之为丹田。丹田又名神气穴,神为性宝,气为命根。它的前面是脐轮,人之有脐,如天之北辰,故名天枢,又名神阙。

脐通五脏,修持到一层次,脐就是性体往来出入的门户之一,脐亦可称为神门。它的后面正对命门,腰部之命门实乃人身了命的关键所在,人身最薄弱之处也在于此地,其中有的关窍穴道极不易修通,此地乃了命之门户,故称之为命门。

内炼之时,神藏于丹田之中,性命相抱,命以涵乎性,性以御乎命,前连后贯。精养灵根气养神,此真之外更无真。

此窍实指此丹田一窍也。丹法中筑基在此,得药在此,结丹在此,育神在此,培婴在此,此窍实乃修真人的最大秘密关窍也,不可不知,不可不识。

余真意听的很认真,因为他立马就要突破达到乘风境了。

乘风境在古时候,也被称为金丹境,可以御风飞行。在后来的修行中,才慢慢的被取自“乘风”二字代替。

接下来是第三窍,玄关一窍。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解说大都偏执于体和位置,这是错误的。玄关其实并无定处,玄者杳冥之象,非肉眼可见,乃是通玄之处,关者,未开为关,既开则为窍。

修炼的高层次,处处是玄窍,千手观音就是此例。玄关一窍,无体而有用,丹经云:“此窍非心非肾,非口非鼻也,非丹田也,非泥丸也,夫此一窍亦无边傍,更无内外,乃神气之根,虚无之谷,应在本身中求之,不可求于它也,所以无体可寻,寻则着相。”

玄关之地,以识神去找是找不着的,它是在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之中,自然发动开启而显现的,古代丹经千比万喻未曾明说,吾今开示之。

玄关一窍,由玄关变为玄窍是有检验指标的,一种就是气现,一种就是光现,显现的先决条件是在无为状态中,恍惚杳冥之中,某处忽然开启,冲出真气或者呈现色彩光明,那么此处即玄窍,把握其妙,即能通玄。

丹功特别重视下玄关的显现,因为这是产药的重要征象,所以丹经中论述较多,近代许多人偏执于此而解释,这是种偏见。关于下玄关一窍,南宗二祖石杏林讲得比较直接。

其诗云:一孔玄关窍,三关要路头,忽然轻运动,神水自然流。

下玄关窍的出现是伴随活子时而出现的,开启时必有阳举,所以明代李虚庵诗云:一阳初动即玄关,不必生疑不必难,正好临炉依口诀,自然有路透泥丸。一阳初动的正意并非阳举,而是阴跷初开之意。

总而言之,玄关一窍的显现,气现是修命的重要物质基础,光现是修性的重要物质基础。玄关一窍的展现必需很好地把握和运用,才能进入性命双修的妙境。

这是第三步修行者,也就是开江境修士要考虑的事情,余真意目前,还不用修行。

最后一窍,最为重要,乃是祖窍。

天下地上安祖窍,日西月东聚先天。玄关之后谷神前,正中有个空不空。涵养本原在方寸,双林树下觅本宗。垂帘明心守祖窍,手脚和合扣连环。

乾坤合成灵祖窍,包罗天地空不空。杳杳冥冥圆光献,这个正位神归中。玄牝妙兮不可言,细入微尘大包天。人若能知此窍妙,万年不坏一金仙。

修行到第四步窥意境,要修心的,就是祖窍。

人的头部为百阳之会,俗称六阳魁首,全身的阳经均汇集于头部,尤其是额部可称为阳中之阳,人体最不畏寒处为额部,最畏寒处为脐部,此两部位的阴阳特性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由于额区阳气凝集,所以此处最易见光,玄关一窍也较容易开启。所以丹法中很多门派将此处作为修持的重要门径。脑为神腑,此处也是五气朝元汇集之地,五色彩光最易在此翕聚,性光较易显现。

由性入命的修持功法大都在此见光,打开此玄关一窍,然后回光返照于内,“太阳栽在明月中”。收归气穴凝聚培生性体或击开铁门采药炼丹,实现性命双修的功程。

大唐许多先贤,多用“目前”,“眼前”来暗示此玄窍的性光,如吕祖云:目前咫尺长生路,多少愚人不醒悟。”

殇阳真人曾云:“终日相随在目前。”

修真者若能识此得此,就可从见性入手,必能尽性以至了命。吾介绍的聚灵之法,就是以上丹田为仓库,凝集大宇宙和自身小宇宙的质元灵性光气。

第九十三章 今日方睹龙颜

压制境界,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战斗。

朝清远便是如此,他压制着自己的境界,只是为了找到一把好剑。他可是龙虎山最有天赋的那一个。要不是压制着境界,会留在乘风境?

余真意心中明白,上次全靠着真武剑,还有自己强横的身体,才苟活下来。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道:“压着境界,该如何修炼呢?”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战斗,只有无尽的战斗,才可以让你更快的成长起来。”

凡俗世间的修士,厮杀不断,真正到后面的境界,厮杀反而少了。有人说,踏浪,乘风,还有开江三境,好比是人的从小到大,桀骜不羁,纷争不断。

只有战斗,才能成长,才能体会修行的奥妙。

可是第三步之后,便是窥意,这个时候,厮杀什么的,已经可以放一放。真正要做的,是感悟天地大道。

所以说,世间的修士,一般打打杀杀的都是三步以内的修士。真正的大能,都会观天悟道。比如说徐仰止,在武当山上修行那么多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与人厮杀过。

余真意伸了伸拦腰:“天地这么大,去哪与人厮杀呢?”

徐仰止微微一笑:“我给你推荐个地方,大唐九州之中的剑气州。那里剑修多,厮杀也多。如果你去那里的话,可以放心与人厮杀,不用考虑后果。”

大唐对修士管辖,其实是很严格的,不许随意杀人。

可九州之一的剑气州不同,那里剑修多,一言不合就会拔剑而起。所以朝廷官府,一般也不愿意管,只要不伤及无辜,便任由修士厮杀了。

余真意点点头,问道:“现在去?”

徐仰止微微嘲讽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去,我保证你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剑气州高手如云,正可谓是开江满地走,乘风多如狗。你这点修为,去了就是白给。”

余真意愣了一下:“那你说个屁呀。”

徐仰止笑道:“来日方长嘛,等你修行到乘风境再去也不迟。现在想厮杀的话,看看路上有没有匪徒,或者是什么山精野怪。”

这也是个好办法,不过余真意有些不满意:“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徐仰止问道:“你这么年轻,着什么急?”

余真意沉默了片刻,说道:“妖族入侵,我这点修为,实在是不够。”

徐仰止有些了然,他已经知道余真意和九仞山的关系了。九仞山作为北方两宗门之一,这一次全部为国捐躯,实在是壮烈。听说唐皇已经下旨,日后要重整九仞山的山门,还要追封那些死去的修士。

妖族的战事已起,全都是因为殇阳真人回到了岐山的道观。

余真意突然问道:“姓徐的,你跟殇阳真人熟不熟?这次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正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他修行出了问题?还是说,只是回去养老而已。”

徐仰止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当然是机密,我也不知道。

殇阳真人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唐国的命运,自然是不可能随意泄露出去。连徐仰止这样的大修士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了。

见识过徐仰止的通天手段,余真意很是好奇:“你跟殇阳真人,到底谁比较强?”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天榜上人家排第一,我排第七,你说谁比较强?”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排行榜这种事情,又不能全信对不对?你看你在山上修行了这多年,说不定排行有长进了。”

徐仰止微微一笑:“那殇阳真人每日坐镇长安城,吸取大阵的灵气,就没有长进了?”

是这么个理,余真意竟然无法反驳。

他走上前,牵着踏雪,缓缓朝前走去。这一次书院之旅,说实话,有些糟心。余真意觉得心中某些事情,发生了一些改变,可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冒充大唐太子,如果被发现,怕不是要完。

龙虎山上,妖族大军,已经压境。

好在龙虎山有大阵守护,而且,有薛白羽带领的白虎卫前来支援,所以防守是好毫无问题。妖族之中,大多是都是体修,只知道借助身体的力量,懂得阵法的只是少数,所以一直拿龙虎山没什么办法。

朝清远这些天,心情很是不好,一直在阵法下杀妖,哪怕是身受重伤了,一样杀了不少妖怪。这一日,他拖着疲倦的身体走回来。

柳轻轻早已等候多时,送上了热毛巾。

朝清远微微一笑,擦了擦脸。

柳轻轻看的是十分欣喜,自己喜欢的剑仙,果然很了不起。不光是修为高,在大义上,也是丝毫不差,重伤也要下去杀妖。这种剑仙,谁不喜欢?

尽管如此,她还是说道:“等伤好一点,再去杀妖也不迟嘛,你这样容易耽误以后的修行。”

朝清远点点头,突然感觉到有个人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柳轻轻,说道:“你先去外面等我吧,等会咱们一起去吃饭。”

柳轻轻点点头,与那穿着铠甲的身影,擦肩而过。

一步一个声响,走过来的,正是白虎卫的将薛白羽。此时此刻,他身上也有血迹,看来也杀了不少妖怪。他径直走到朝清远面前,冷冷说道:“最近表现还不错,我就不追究你想行凶的事情了。”

朝清远苦涩一笑:“说了不是我,将军你为什么不信呢?”

薛白羽冷冷一笑:“不是你,这方圆百里,还有几个比你更厉害的剑仙。那少年我见过,你以后注意点。再给我抓到一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朝清远心中有些愤怒,却不敢表现出来。

薛白羽捏了捏拳头,警告道:“最近好好杀妖,我会盯着你们这些山上人的。”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朝清远呆在原地,心中怒火更盛。

这时,一旁的石柱边上,走出来一个老道士,正是朝清远的师兄,李又仙。他看着师弟的脸色不太好,忙说道:“师弟,你别往心里去,这老家伙是大唐四大神军之一的将军,他是肯定不会怕你的。”

这些事情,朝清远从小就知道:“知道啦,我不会有奇怪心思的。咱们这些山上人,在朝廷眼里,不就是一条狗么?”

大唐立国之初,太宗皇帝就说过,这些修行宗门,只要不胡乱挑起事端,朝廷一般不会管。这要是不老实,那可就要连根拔起!

当年太宗皇帝手下,名将多多。

建国之初,正是民间苦不堪言的时候,太宗皇帝却还是御驾亲征。从南到北,一路上那些不愿臣服,跪下磕头的修行宗门,全部被屠杀殆尽。

其中最有名的是河间王,河间王李孝恭一人干掉三个“大宗门”。

河间王李孝恭是太宗皇帝的堂弟,他们共有一个曾祖父李虎,而李孝恭能第一批进入凌烟阁,并成为其中唯一的皇族,可不是靠血缘关系。

而是这个人太能打了,什么天剑院,什么玄天阁,什么血魔馆,都是李孝恭给打灭的,一个人干掉三个“大宗门”,这一功勋在整个唐朝,也就是高宗时期一人灭三国的苏定方能够跟他相提并论。

要知道,这些修行宗门,可都是不弱于九禅寺,武当山的大宗门。就因为不愿臣服太宗皇帝,被李孝恭带着铁骑,全部给灭宗了。

每个宗门,少说都有一位窥意境的老祖,甚至那天剑院,还有一个覆地境的剑仙。最后也被河间王李孝恭一枪捅穿了脑袋,死得不能再死。

除了李孝恭,还有大将秦叔宝,也就是秦玉的老祖宗。

秦叔宝是太宗皇帝手下第一猛将,这一点毫无疑义,而且太宗皇帝一直把他当做杀手锏,当然秦琼用的不是双锏而是长槊,每次对阵中有敌将嘚瑟,太宗皇帝就会长弓一指:秦将军,你去把他干掉。

秦琼纵马挺槊,眨眼间就把敌将挑落马下。

而且这样的事情没少干,因为干的太多了,秦琼还有点小骄傲。

整个唐营都为他骄傲,这一点在史书中是有记载的:叔宝善用马槊,拔贼垒则以寡敌众,可谓勇矣;秦公应变,临阵电拔。锐气尽来,我盈彼竭。成败反掌,存亡奄忽。虎来风壮,鳌转山没。遂作心膂,爰从讨伐。

崩围陷阵,火迸冰裂。翕如鹗耸,纵若鲸突。功成国定,万古壮骨!

在宗门大战中,秦叔宝也是一个人,不知宰了多少山上神仙。

他勇猛无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那些时候,可以说是大唐修行宗门,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无数的大修士,死在铁骑之下。

到最后,北方龙虎山,听到太宗皇帝来临的消息,当代天师,立马下山迎接。

太宗皇帝一路杀过来,也杀够了,看到龙虎山这么谦卑,当即笑了笑,问道:“天师住在龙虎山上,想必风景优美,奇花异果多不胜数,不知到底有没有真的见过龙和虎?”

当时的天师,跪倒在地:“居山,虎则常见,今日方睹龙颜。”

龙虎山上下,皆是跪倒一片。

太宗皇帝大笑三声,掉转马头,终究是没有上山。

这一次的远征,被后人称之为“屠仙之旅”。虽然当时闹的民不聊生,但是后来的人们,都夸赞太宗皇帝。因为自那以后,山上的修行宗门,老实了许多。

一个个的,不敢再草菅人命。

朝清远知道,薛白羽对自己意见已经很大了,如果再不努力杀妖,他可是真的会被宰掉的。白虎卫可不会管他是不是龙虎山的天师,照杀不误!

薛白羽宰掉的剑仙,可不知道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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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有一剑第九十四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走着走着,余真意就已经来到了紫气州的边境。

大唐九州,一个州比一个州繁华,紫气州只是一个小州而已。下一个目的地,乃是菩提州。听名字就知道,在这个州郡,佛法昌盛。

余真意背着真武剑,走在最前方。

彩云不喜欢走路,时不时的御风飞行,在空中飞来飞去。而杨三,则是老老实实的牵着马,走在后面。马背上,坐着一个老道士,十分邋遢。

一行四人,十分引人注目。

菩提州没有那么动荡,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很少有人厮杀。余真意来到这里,是为了将九禅珠,送回九禅寺。九禅寺还有些遥远,所以不急着赶路。

在沿路的一家茶馆里面,余真意又坐了下来,听周围的人们聊天。他发现茶馆真是个好地方,在这里,三教九流都有,而且各种消息都能打听到。

比如说,此时就有个算命先生,侃侃而谈:“话说那妖族进攻龙虎山,被龙虎山的天师,还有我大唐白虎卫拦在龙虎山前,半步不得进。龙虎山的天师,厉害无比。”

一旁有人搭话:“看来妖族,也不过如此嘛。”

算命先生瞪了他一眼:“不过如此?你这话可真是好笑,知不知道妖族有七位大圣。为首的那位,到现在还没出手呢。他在天榜排名第三,实力超强。”

一旁有人笑道:“知道,不就是妖尊嘛,连来都不敢来大唐,能有多厉害?”

妖族七位大圣中,排名第一的,被称为妖尊。

算命先生有些恼怒了:“你们不过是俗世凡人,怎么知道那妖尊的厉害,我可是听说了,他一抬手,便能打碎几座大山。一跺脚,就能踩断一条大江,你敢说他不厉害?”

那人笑道:“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殇阳真人的手下败将。”

算命先生愣了一下,竟然没法反驳。

余真意在一旁,听着有些好笑,这算命先生算是吃瘪了。殇阳真人在大唐,早已深入人心,人们相信,只要有殇阳真人在,那大唐就不会出问题。

徐仰止在一旁,让店家倒了些酒,他虽然很少下山,但是却喜欢喝酒。

这时,算命先生又说道:“听说最近,在紫气州的齐鲁书院,有个大修士出手了,一把抓住了书院山长。而且听说还有圣云出现,看来天下是要风云再起啊。”

一旁的人笑道:“你先管好自己吧,风云再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算命先生叹一口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卖茶的掌柜的瞪了算命先生一眼:“你可别乱说话啊,什么国家兴亡,我大唐这么强盛,难道会亡国吗?就是你没了,大唐也还是屹立不倒。不就是个妖族嘛,嚣张不了多长时间的。”

算命先生说道:“可是,我大唐的火凤卫,已经被全部歼灭了。”

这话引得茶馆里的人一片寂静,确实,从大唐强盛以来,就没有遭受过这么重的打击。那可是火凤卫啊,大唐的四大神军之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的就被灭掉了?

消息刚传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大唐人,不愿意相信。

大唐强盛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危险?

很多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现在妖族被龙虎山抵御在外面,所以南方的

人们,还觉得一片祥和。毕竟大唐的境土,实在是太宽广了。

北边在打仗,南边还像没事人一样。

余真意在一旁,听的有些不是滋味。一旁的徐仰止看着他,笑道:“不要这样想,普通的老百姓,哪知道那么多?不要说他们,就是一些山上宗门,也是这样想的。”

说完,老真人叹了一口气,大唐确实安逸得太久了。所有人都以为,有殇阳真人在的情况下,可以高枕无忧。但是谁都没有想过,殇阳真人也是会老的,也是会死的。

而妖族的那位妖尊,他寿命悠久,比殇阳真人要久。

茶馆里的算命先生见气氛有些不对,忙说道:“还有一件事,菩提州何家,最近听说喜事连连。各位有没有想一起去喝个喜酒,顺便赌两把的。”

余真意笑道:“你不是算命的吗,怎么还赌钱?”

算命先生撇了余真意一眼,笑道:“公子这话说的,怎么,算命的就不是人了?我不止赌钱,而且还喝酒呢,人生在世,且图一乐。公子,有没有兴趣,咱们一起搭个伴去呀?”

余真意想了想:“怎么,搭个伴,难道还有好处啊?”

算命先生有些不好意思:“多带个人,可以多喝点酒。”

余真意又问:“要不要带祝贺的钱?”

算命先生摇摇头:“放心,去了敞开肚皮吃喝就是了,只是要你说声祝贺的话。这何家非常有钱,这点银子,才不在乎呢。”

余真意有些感兴趣了,问道:“这何家,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说出这句话之后,茶馆里,所有人都盯着余真意一行人看。尤其是算命先生,他哈哈一笑:“公子是外地人吧,我跟你说,这何家可了不起了。”

茶馆外,明日高悬。

茶馆里,算命先生在给余真意讲何家的来历。

何家老家主,在九州上,也小有名气,被人称为“赌王”。其实他不是菩提州的本地人,只是年纪大了,吃斋念佛,才搬到这菩提州来。

菩提州最大的修行宗门,以前是九禅寺,现在九禅寺衰败了,宝塔宗随之取而代之,一举成为菩提州最大的宗门,跟紫气宗的地位差不多。

听说,宝塔宗的宗门,有一半是这位“赌王”捐出来的。因为宝塔宗,也是修行的佛法。

对于赌钱一事情,余真意还真有些了解。

层贵族喜欢赛马,下层小民则爱玩“斗鸡”和“走狗”。玄学风气日盛,世家大族的子弟们嫌弃那些有实权的官职腌,是“浊官”,不肯去做,但玩起斗鸡来,倒不嫌那些鸡掉毛了。

在大唐,太宗时期,深感前朝腐化堕落而亡,严令士大夫赌博,但依然无法禁止。太宗皇帝老去以后,博戏又成为了街头巷尾的靓丽风景,甚至唐皇本人就沉迷斗鸡,宫中甚至有专门靠养斗鸡维持生活的人,得到他的垂青,专门招来,替皇帝养鸡。

长安东城一个叫贾昌的人,因斗鸡被封为“衣食龙武军”、“鸡坊小儿”。大唐不仅斗鸡,还喜欢斗鹌鹑。玩法是在两只鸟前放置米粒,让其争抢、战斗,胜负裁定以一方退却为标准。

曾经有一段时间,赌钱,投骰子这种事情,在大唐十分风行。许多赌徒输得一贫如洗、家破人亡,最终走上偷盗、拐骗的犯罪道路。

输钱,还是小事,多少人,因为输光了赌资,卖儿卖女,将老婆孩子都押上赌桌,输到最后孑然一身,还想着翻本,直到再也无力还清,剁了手指割了耳朵,从此不能成活。

多少家境殷实的人,沾上了赌,落魄成街头乞丐。多少老实本分的人,沾上了赌,抹了脖子上吊。

有位书院的大儒,见天下间,赌博如此兴盛,为了挽救大家,作了一首戒赌诗,散发到九州各地。

“贝者是人不是人,只为今贝起祸根。有朝一日分贝了,到头成了贝戎人。”

这四句诗通过对“赌、贪、贫、贼”的字形分析,将赌徒的行为、心态和赌徒的悲惨下场都融入诗中,实为戒赌诗一绝。贝者为,今贝为,分贝为贫,贝戎为贼,此及赌、贪、贫、贼四字也。。

赌博之风,才有所减缓。

以前在镇魔城的时候,余真意不赌博,但是李殇挺喜欢。总是跟他念叨日后,一定要成为有钱人。

这位何家家主,名为何宏慎,可以说,在九州大地,也算得上是有钱人之一。家族中生意遍布九州,到处都有分店,各种各样的生意都做。

但是最的最好的,还是赌场,何家的赌场,真的是遍布九州,非常有名。

而且虽然赌博害人,但是在各朝各代,开设赌场是正当的生意,并且赌场的生意不断都是非常昌隆火爆的。虽然大多数赌场,那些赌具都是比较单一,但是来往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在大唐,可以说骰子是最为主要的赌钱器具了。骰子也曾被用在占卜、酒令或是玩游戏之类的,是陈旧的赌具之一。最经常见的骰子是六面骰,它是一颗正立方体,上面辨别有一到六个孔,其相对两面之数字和必为七。

大唐的骰子习气在一点和四点漆上赤色。由于骰子的点数可以恣意组合,他人是无法预知点数的巨细的,所以在一开端,骰子就与赌钱结下了不解之缘。

大唐的的绝大大都的博弈火哦的那个都与骰子有关,需求经过掷骰来进行,还有一些博弈是经过掷骰和行棋、打牌的连系才干定出胜败。

无论是哪个阶级的人来玩这种游戏,都有一个一起的特点就是“悬于投”。

《弈旨》一文中写道:“博悬于投,不专在行。”说的就是说掷骰这种游戏是带有很大的必然性的,并不克不及与之后果,就是一种赌钱的行为。这与运用智力赢取对方有很大的区别,它靠的是命运运限,不是思想。

何家老家主,靠的就是赌钱起家,最后开上了赌场,不得不说,这是大唐的一段佳话。

余真意听完这些事情,心中对这何家,有所了解。

算命先生笑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余真意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没什么时间。”

算命先生的笑脸,顿时僵住了,他说了这么久,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口水,还不是为了那一壶酒。没想到余真意竟然拒绝了,他很生气,准备开口骂人。

余真意掏出几个铜板,喊道:“老板,来两壶酒,送给这位先生,他说了这么久,恐怕也说累了。”

算命先生骂人的话都到嘴边,硬生生给憋回去了,他看着余真意笑道:“懂事,懂事。”

第九十五章 此生三恨

他有一剑第九十五章此生三恨算命先生拿了两壶酒,好不痛快。

他慢悠悠的喝完一壶,然后拎上另一壶,打算离开。

余真意喊上他:“怎么不都喝完?”

算命先生笑道:“舍不得,舍不得,公子真是大气。一下子就给了两壶酒,看在这两壶酒的份上,我送公子一句话。命里一丈,别求八尺啊。”

说完这句话,算命先生提着酒壶,悄然而去。

茶馆里的客人们议论纷纷:“这算命先生,看着就像是个骗人的,公子,你可莫要信他的话。别人说的都是,命理八尺,莫求一丈,他倒好,反过来了。肯定是个骗子,假冒的。”

余真意微微一笑,看着彩云一眼,悄悄出了茶馆。

徐仰止笑道:“这个算命的,有意思。”

余真意问道:“你们这些道士,不也会算命,占卜嘛,难道你不会?”

徐仰止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说道:“修士一般不算卦,一旦算卦,就容易伤到寿元。”

这话倒是没有骗人,一旦涉及到天命,那么再厉害的修士,也要掂量掂量。

道占来源于上古方术,方术在上古时代就已经出现了。在神话传说和后来的文献中都可见到有关方术的记载,祝由术是当时很流行的一种方术。

如今道门的修士,也有会算卦的,轻易却不出手。

大唐最有名的神算子,乃是袁天罡。

他最出名的事情,便是给大唐第一位女帝算命,这也是大唐的一段佳话。

《唐书》中记载,当女帝还在襁褓中时,着名相士袁天罡一天见到她的母亲杨氏,吃惊地说:“夫人当生贵子!”

武则天的母亲便把两个儿子领出来让袁天罡看,袁天罡一看说可以官至三品,不过是保家的主儿,还不算大贵。

杨氏又唤出武则天的姐姐,袁一看说“此女贵而不利夫。”

最后,奶娘抱出穿着男装的武则天,袁天罡一看大为震惊,说她“龙瞳凤颈,极贵验也!可惜是个男孩儿,若为女,当作天子。”

贞观十一年,十四岁的武氏以长相俊美被选入宫。俗话说女大十八变,但武则天早熟,十四就变了,变成了出色大美人。太宗皇帝后宫选美,听说武士的女儿华姑姿色过人,便着意差人召选,太宗皇帝看她天生美貌,举止悦人,便封为“才人”。

要知道,才人可是已经是不小的管热了,相当于正五品。

赐名“武媚”,人称“武媚娘”,深得太宗皇帝宠爱。有一次,太宗皇帝召袁天罡进宫为宫眷看相。袁天罡不知道眼前的武才人就是当初那个襁褓之孩。他看了武媚娘后就说:“将来取代唐朝天下,为祸于陛下子孙者,必为此人。”

这还了得?

太宗皇帝纵然是习惯了大场面,也被袁天罡这句话说的惊到了。自己再怎么宠爱这女人,但无论如何子孙后代的江山是最重要的。

他顿时起了杀心:“那就杀了她,如何?”

袁天罡摇头说:“天命如此,不可逆天而行。陛下宠她二十年,到她取代唐朝天下已在晚年,年老而仁,还会手下留情。如杀了她,投胎转世,仍旧会为害大唐

,那时年轻气盛,亦无恩宠可言,陛下的子孙岂可瞧哉?”

太宗皇帝也是个明白人,一听,天命如此,可叹,可叹。

于是打消了杀掉武媚娘的念头,但无论如何心里那条刺却是拔不掉了,从此见恨于武媚娘,心中时时刻刻防备着武媚娘,却不敢公诸于天下。

及至贞观末年,太宗病笃,他感到非常棘手,不知该如何处置武媚娘。

便问武媚娘在他死后有什么打算。

武媚娘毫不犹豫便答道:“陛下百年归天之后妾立誓削发为尼,以报天恩于万一。”

太宗本意是要她殉葬的,她机智的回答,使本来就崇佛的太宗正中下怀,她也因此而保住了性命。太宗皇帝下令百年之后把武媚娘贬到感业寺当尼姑,希望子孙可以避过这一劫。

贞观二十三年,太宗皇帝去世,遵照大行皇帝的遗命,武媚娘被送进长安感业寺出家,法名“明空”,从皇帝的崇妾,一下子沦为僧尼,眼看就要凄惨地伴着木鱼、青灯度过余生。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事情的发展果然如袁天罡的预料,武才人后来终于还是当上了女皇。

事源于太宗皇帝的儿子,偏偏爱上了父亲的妃子,为武才人日后的东山再起埋下伏笔。史书记载说:“时,上在东宫,因入侍,悦之。”

这是讲武媚娘和唐高宗二人初步建立关系的一段经典史料。

聪明、感性、柔弱的太子李治爱上了独立、坚强、有表现欲的武才人,贞观二十年至贞观二十三年,两人在唐太宗的病榻前两情相许,相爱缠绵,成就一段不伦之恋。

不久,他就把武媚娘接回了宫,晋封为“昭仪”。

永徽六年,极受高宗宠幸的武媚娘,在内宫的斗争中稳操胜券,促高宗立己为后,宠爱有加。唐高宗体弱多病,因此大部分的朝政都由武则天把持,奏章也由武则天批示。他的多情柔弱与武则天的刚强、精明、能干相应得彰。

据史载,自显庆后,高宗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头疼,视力也逐渐变坏。

百司奏事,有意让武后决断。

武媚娘生性聪慧机敏,又涉猎文史,处理政事使高宗很满意,对她的建议,很少驳回,因此,武媚娘逐渐拥有了实权,时与高宗并称“二圣”。唐高宗死后,太子李显继任皇位,是为中宗,随即被武则天废除,改立李旦为唐睿宗,但事实上此时已进入武媚娘独裁的时代。

到了后期,武媚娘干脆自己当上皇帝,改国号为“周”,但是习惯上仍然把这武则天统治时期称为唐,所以历史上只称“唐”而不称“周”。

武则天曾经想干脆把“李”家天下变成“武”家天下,最后还是没有。可能是念着太宗皇帝,或者高宗的旧情,还是把江山还给了大唐。

她废太子庐陵王李显重新立为太子,武媚娘将皇帝位传给李显,李显恢复唐为国号。

最后,这个小孩子,真的成为了大唐一代女帝。“龙瞳凤颈”和“龙颜”一样,是一种无法揣度的长相,这个故事是事后为了造势编造的还是原本就有,也一样无法揣度。

让余真意惊讶的,不是她的命运,而是她当上帝王之后的决策

那时候,太宗皇帝驾崩很久,一些老将,纷纷离世。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不复存在,当时的朝廷,只有一些新人。妖族入侵,大军压境。

女帝御驾亲征,直接将那时候妖族的七位大圣的头颅,都取了回来。历史上记载,女帝也是一位大修士,在最后的战斗中,亲自出手宰了那位“妖尊。”

这种气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何况还是一位女子。

除了大唐,那个国家,还有如此历史。

徐仰止在一旁,看到余真意在想事情,问道:“怎么,你也觉得得那算命先生是骗子?”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此生有三恨啊。”

徐仰止有些感兴趣:“哪三恨?”

余真意看着远方,悠悠说道:“恨不生在大周王朝,可以踏平妖族。不生在殇阳真人时期,可以北克蛮族。不生在剑气州,可以看见万千剑仙迎风御剑,衣白如雪。”

一旁的彩云双手捧着脸,她对公子说的,也很遗憾。

牵着马的杨三突然说道:“我此生,也有三恨。”

余真意回过头:“来,你也说说看。”

杨三牵着踏雪,说道:“恨自己实力太弱,拿不会祖传的梨花枪。恨自己实力太弱,不能重振家风。恨自己实力太弱,不能手刃仇人李朝阳。”

说是三恨,其实只有一恨。

徐仰止这位老道士,虽然不怎么下山,但是他好歹知道一些事情。他看着杨三,说道:“这样,你帮余真意牵马三年,只要没有坏心思,我就找人帮你取回梨花枪,怎么样?”

杨三摇摇头:“我要靠自己的实力。”

徐仰止点点头:“那也不错,不过你要快点,当年李朝阳身后,可是另有他人。他们已经很老了,你若还是只有乘风境,拿什么去报仇?”

当年血龙卫的首领李朝阳,为了破境,感悟枪道。在唐皇的允许下,带着宫里的一些人,轮番挑战九州上下用枪的高手。不分胜负,只分生死。

一时间,大唐的枪道,遭到了惨痛的打击。

杨三的父亲,也就是在那次,死在李朝阳枪下。整个杨家,就此破落,杨三也落得如此地步。他一心,想要手刃仇人。可是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李朝阳实力超群,非常厉害。

而且,是覆地境的大修士。

其实他能撼动的

杨三知道这些,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但还是不愿意放弃。

一旁的彩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坏你的枪头了。”

杨三摇摇头:“反正那把枪,我用着也不是很顺手。”

余真意在一旁听了片刻,笑道:“有机会,跟你一起去找你家的梨花枪!”

他扭过头,又想起了大唐第一位女帝。这些历史,他可不是从书上看来的。而是当年老头子一句一句给他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老头子,也很倾慕传说中那位“媚娘。”

毕竟从古至今,再无第二个人,以“媚娘”为名。

这种霸气和妩媚聚于一身的女子,有谁倾慕?

第九十六章 有个姑娘,撑伞而来

他有一剑第九十六章有个姑娘,撑伞而来来到菩提州,比较繁华的地方,这里是宝塔宗。

宝塔宗,可是现在大唐佛宗第一佛宗,曾经的九禅寺,只能退居一旁。宝塔宗,虽然是新起之秀,但有何家的支持,非常阔绰。

这一次,就是何家家主的小儿子,要成亲,在何家大摆筵席。

菩提州的诸位,只要去说一句祝福的话,便可大吃特吃,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这件喜事,传遍了整个九州大地。听说那位小儿子,不是修行者,却取了一位山上的仙子。

那位仙子,是一个二流宗门,掩月楼的天才修士。掩月楼有些像紫气州的繁华宗,都是二流宗门。纵然如此,在俗世之间,也是有莫大的名声。

宝塔宗的修士,也纷纷来祝贺,游走在何家,照顾四周的秩序。九禅寺的和尚,手里拿着念珠。而宝塔宗的修士有些不同,他们是在手上,纹着一座宝塔,

修为越高,宝塔越亮,越大。

听说他们与人对敌时,都是用灵气将手中的宝塔幻化出来,托在手上。这宝塔,乃是宝塔宗的镇宗之宝,名为天王塔,也是一件有名的法宝。

无论是宝塔宗,还是天王塔,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却又充满神奇色彩的古老传说。

传说,在多年前,妖族进攻大唐。

夜晚,浓浓的黑暗笼罩大地,伸手不见五指,战火的烽烟遮蔽了苍穹,不见日月星辰,在洛阳城外的十里处,一道充满妩媚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

大王,大王,所有被我们控制的郡侯,已经下令攻城了,小的估计,不出三日,都城可破”

“好,好,好,不久之后,唐国这片大地将是我妖族的天下。此次夺取唐国,你们狐妖一族功不可没,若非你们狐妖一族化为人形潜入唐国皇宫迷惑了当朝官员,让当今的朝廷一片乌烟瘴气,无力监管天下,致使唐国气数衰减,天地正气减弱,那我妖族,也没有机会侵入人族的这片大地。”

“正所谓道消魔长,如今的蜀国气数将尽,而我妖族又正处于鼎盛之时,如此天赐良机,我妖族又岂能错过。此次,我妖族必定要再次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宰者”黑暗中,传来了一道粗犷的声音,来自于妖族七位大圣之一。

这片密林,正是妖族的一处临时营地。

而在十里之外的都城,如今却是战火连天,厮杀四起,在进行一场规模浩大的攻城战争。

攻城的一方,是被狐妖迷惑的唐国将领,还有诸多郡侯,官员。

被攻打的这座城池,自然就是大唐曾经的王都,洛阳!

“传令下去,攻城速度不可太快,也不可太慢,我们要尽可能的消耗人族的有生力量,死的人越多,天地间的怨气也就越大,这怨气,会加快唐国气数的流失,也会与天气正气形成抵消,让天地正气对我们的压制减弱。”

“一旦我们占领唐国,那我妖族的气数将攀升到巅峰,慢慢的将这片大地改变成我们妖族的领地,人族那所谓的天地正气,将无法遏制我妖族。”

妖圣再次下令。

数天后,洛阳城破,人族士兵死伤众多,大地上横尸千里,血流成河,宛若一片人间地狱。强烈的怨气,形成了一片黑云压在头顶,遮蔽了光明,带来了黑暗,令得洛阳城内的众多百姓喘不过气来。

也是在这一刻,唐国这一块土地气数降到最低,天地正气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妖族终于出动了,人族没有了气数,天地间没有了正气,它们变得肆无忌惮,倾巢而出,杀入都城,妖法施展,如入无人之境。

就在这时,一道佛光突然从洛阳城内升腾而起。只见在新都城内,有一座寺庙,寺庙中,有一座高塔。

如今,正有一些僧侣盘坐在高塔周围,口中念念有词,一个老和尚正站在前方,满脸的悲苦之色,正在主持仪式,沟通上苍。而高塔,则是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直入天际,照亮了整个都城。

宝塔宗,集合所有僧人的力量,通过这座高塔,联系佛祖。

“快阻止他们,不能让他们沟通神明!”

妖族大圣焦急下令,让众妖去攻击那座塔。然而这座塔,受到佛光保护,这佛光是一切妖邪之物的克星,妖族根本就接近不了。

见此,妖族大圣再次下令,让众妖施展妖法,引发了一场大地震,想要震塌高塔,打断僧侣的仪式。

宝塔,在这一场地震中摇摇欲坠。

然而,就在宝塔即将倒塌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四尊高大的人影,他们顺着那一道从宝塔上射入天际的光芒降临而下,来到了寺庙中。

这四人身穿神甲,头戴战盔,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他们与宝塔齐高,威武不凡,往那一站,就有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宛若天神一般。

他们奉佛祖之命降临人间,降妖除魔,守护人间,清除孽障,还天地朗朗乾坤。

“此塔,能够沟通天界,吾等还需通过此塔返回天界,此塔绝不能倒!”一名天神说话了,他们四人站在高塔的四个方位,一人伸出一只手搭在高塔上,稳定住这座塔。

身为天神,他们自然拥有无穷力量,特别是站在东边的天神,更是四大天神之首,力量最强,他稍不注意用力过猛,致使高塔开始向西倾斜。

“不好,有天神降临,大家快逃!”妖族的妖王一见这四位与高塔齐高的四大天神,被吓得面无人色,立即率众逃走。

“大胆妖孽,尔等残害人间,造成无边杀孽,罪恶深重,饶你不得!”四名天神齐齐大喝,声音如雷,震耳欲聋。

旋即,他们四人出手,天神力量展现,将所有妖族尽数抓捕,镇压在高塔下。

顿时,所有祸乱人间的妖物全部被抓捕,天地重新恢复清明,再现朗朗乾坤。

不久之后,四大天神,通过高塔形成的通道返回了天界。

而这座倾斜的高塔,因为有天神的力量灌注而永恒不倒。高塔下,由于镇压着众多妖族,因此在这座寺庙内,常年有高僧坐镇,看守封印。

每当有高僧圆寂,所遗留下的舍利,都被供奉在高塔上,成为了神圣之物,同时也是镇压塔下妖物的

圣物。

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有为的僧人,来到这塔边。在塔中修炼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里面的妖物炼化,同时收起宝塔,化为宝物。

来到菩提州,创立了一个修行宗门。

可惜,那个时候的九禅寺,九位高僧实力绝顶,宝塔宗没有出头之日。近些年,九禅寺逐渐破落,宝塔宗才开始强盛起来,一举成为大宗门。

跟何家联手,统治着整个菩提州。

余真意几人,来到宝塔宗,想看一看这个宗门,与紫气宗,相比起来如何。紫气宗是在山上,而这宝塔宗,靠近世俗,就在一处幽静的地界。

这里还是有一座宝塔,听说是天王塔幻化,除了当年的老祖,无人再能炼化这件宝贝。

天王塔为楼阁式石塔,六面七层,高约百米。用紫红色砾岩砌筑。由塔基、塔身、塔顶三部分组成。

塔基平面呈六角形,塔身楼阁式,分七层,逐层收分。塔身倚柱为方形长条石,上置石枋,承托飞檐,飞檐翼角微翘,雕出方形棱角椽和筒板瓦。

塔壁厚实,内为空筒式,塔内壁悬挑踏跺旋转而上,可登至五层。塔刹为五层相轮和六角形伞盖。二层、四层至七层塔外壁辟有券形壁龛,龛内嵌题记和浮雕像石碑,整座石塔庄重而不失灵巧。

基座花岗岩砌筑。底层西北面开券门,塔身隐出角柱、额枋、平板枋等。腰檐用一斗三升斗拱,补间、转角各一攒,其上菱角牙砖、平砖相间叠出,檐角有起翘。

二层以上各面相间辟门或作假门。塔刹铁质,由覆钵、宝珠、露盘、三重相轮、宝盖及葫芦形宝顶组成。塔内部砌登道,可登临至七层,结构类似“壁内折上”形制。

塔形挺拔,结构精巧。

饶是徐仰止这位老真人见多识广,此刻也对着天王塔,赞叹不已。

彩云却感觉有些不舒服,她是鬼物,看到这佛光中的宝塔,浑身难受。要不是体内有龙虎山的符咒庇护,她说不定在此刻,已经化为灰烬了。

余真意摸了摸体内的九禅珠,准备稍后就去九禅寺。

杨三突然皱了皱眉头,说道:“有杀气!”

余真意面前,有一个人,缓缓走来。她在大晴天,打着一把伞,似乎是害怕天上的太阳。看她的步伐就知道,是个女子,而且是个高手。

杨三缓缓上前,准备拦着那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杨慎修,你最好滚远一点,我是来找你家主子的。”

余真意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女子抬起伞,看着余真意,笑道:“听说你身上有两颗珠子,把里面装着鬼王那一颗给我。”

余真意看着女子的脸庞,有些失神:“我要是不给呢。”

女子皱眉道:“不给,就死。”

余真意没想那么多,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女子一人。他不禁在想,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

还有,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伞?

第九十七章 陈遇,遇见的遇

他有一剑第九十七章陈遇,遇见的遇走过来的这姑娘,撑着一把伞,身上充满了杀意。

而且她对余真意一行人的身份,似乎十分了解,一下子就喊出了几人的名字。不过身后的那个老道士,她似乎不知道,没有放在眼里。

余真意在这一瞬间,却是看得呆住了。

他眼前陡然一亮,见那姑娘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

他以前总是听李殇说什么“一见钟情”,余真意是非常不信的。现在看到这位姑娘,心中却有些信了。跟之前见过的,气质都不一样。

村头的王姑娘温柔,秦玉霸气,彩云活泼。

眼前这姑娘,却给他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姑娘撑着伞,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问道:“你在看什么?”

余真意喃喃道:“当然是看你啊。”

姑娘伸出芊芊玉指,握成拳头,一拳打在余真意的脸上。她的速度很快,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余真意直接被打飞几米远,落在地上。

周围的人,发现了动静,一个个好奇的看过来。

余真意踉跄着站起身,左脸肿胀起来,这一拳着实不轻。他没想到,看起来娇滴滴的少女,竟然拥有如此大的力气。自己可是修行了《灵龟镇海决》,朝大剑仙的剑都难重伤自己,这一拳竟然恐怖如斯,。

姑娘笑着问道:“还看吗?”

余真意咬了咬牙:“看!”

一旁的老道士徐仰止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想怎么来怎么来。”

那姑娘还是撑着伞,不愿意放下,似乎有些害怕阳光。她的身形,再次从空中略过,余真意这次有了准备,上前跟她拼斗。二人以拳对拳,碰撞极大。

周围的人也不觉得害怕,纷纷驻足。

要知道,在菩提州,管理可是非常到位的。没有人敢在这里,

伤害老百姓,毕竟有宝塔宗在,谁敢放肆?还有何家正是大喜日子,谁会来闹事。

徐仰止看出了余真意的心思,站在一旁,剔了剔牙,没有出手。

杨三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彩云拦下来了。彩云面带笑意,也是看出了公子的心思。就连一旁的踏雪,都看出来了。只有杨三这个糙汉子,没有看出来来。

微风和煦,余真意却有些震惊。

本以为认真起来,眼前的姑娘,就不是对手。可是没想到,这姑娘实力实力极强,一手撑伞,一手就能压着自己的拳头。而且她的境界,根本看不出来。

不知是踏浪境,还是乘风境。

再一次,余真意被打飞了出去,这一次,姑娘没有再看余真意,而是来到徐仰止面前,说道:“我叫陈遇,遇见的遇,老真人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可不要以大欺小噢,不然我家老祖可不答应。”

徐仰止来了兴趣:“你家老祖是谁?难道我认识?”

陈遇笑道:“我家老祖,陈总管,你不会不知道吧?”

徐仰止恍然大悟,陈貂寺,大唐有名的一位大儒。天榜排行第六,比他还要靠前,是个厉害的读书人。就连明月国的那个读书人,也要让他三分。

只不过他写出来的经典,总是没有结尾,引得无数人哀声怨道,送他一个外号“太监总管”。

徐仰止问道:“你来这做什么,要杀余真意我可不同意啊。”

陈遇笑道:“我杀他做什么,来只是为了要他身上那颗拘禁着鬼王的珠子而已。你跟他说一下,让他把珠子拿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要不可客气了。”

一旁的余真意摇摇头:“不可能交出来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陈遇皱了皱眉头:"那我可就动手了。"

就算这姑娘再好看,余真意也不可能将那佛珠交出来。这佛珠里可是关押着鬼王李天良,若是让他逃出去,人间是否又有惨案发生?

而且这还是九禅寺高僧的功劳,怎么可能给别人,他还要送回九禅寺呢。

余真意认真起来,说道:“就算姑娘你长得好看,这珠子,我也不可能交出去的。李天良丧尽天良,难道还有人救他?听说他是某位王爷的私生子,怎么,莫非是那王爷要你来的?”

陈遇摇摇头:“什么狗屁王爷,我是在风雨楼接的悬赏。”

风雨楼和春来楼一样,遍布整个大唐,不过做的生意却不一样。风雨楼主要是发布悬赏,或者散布消息的地方,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而且最厉害的一点,就是进去风雨楼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暴露身份。所以发布悬赏的人,还有接下悬赏任务的人,只做任务,不问缘由。

就是刺杀大唐天子,也一样可以,只要能出的起那个价钱。

不过天底下,怕是没有人能出的起这个价钱。

余真意自然也知道风雨楼的事情,但他还是坚定的摇摇头:“东西不可能交出来的,只管动手吧。”

陈遇握住伞柄,终于将手中的伞合起来,不过她没有放下伞,而是将伞握在手中,朝余真意直奔而来。这是一把小黄伞,看上去十分柔弱,可是上面有一种让余真意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是剑气!

没想到,这拳脚功夫十分厉害的姑娘,竟然还是个剑修!

她怕是跟余真意一样,剑体双修!

一旁的徐仰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来陈总管,不仅修为上比我厉害,就连生个女儿也这么厉害啊。老道我跟他争了一辈子,这下可输惨咯。”

余真意见她来势汹汹,拔出了自己的真武剑,两股剑气相遇!

让余真意惊讶的是,这把小黄伞,看上去是把普通的伞,可是与自己的真武剑相遇的时候,竟然碰撞出了火花!原来这把伞,竟是一把不错的剑。

余真意这真是看走眼了。

两人的剑气,在空中相遇。

一时间,风云变幻,片刻之后,天空居然慢慢的下起雨来。

雨中,一人持剑,一人持伞,相互看了一眼。

第九十八章 雷声大,雨点小

他有一剑第九十八章雷声大,雨点小这一眼,二人都有些惊讶。

余真意惊讶的是,这一把小黄伞,竟然能跟自己的真武剑不相上下,看上去应该是一件不错的宝贝。而陈遇惊讶的是,眼前这个人,竟然也是个剑修。

虽然惊讶,但是两人没有停手,直到有一群僧人出来,阻止他们。

这些僧人,当然是宝塔宗的僧人,现在在菩提州,除了官府,他们就是掌管秩序的人。他们有以强力的佛光,弹开二人,为首的僧人说道:“二位,要打去别的地方打,这人来人来往的,伤到百姓怎么办?”

余真意停手,他本来就不想打。

陈遇却是有些不爽,看着那几个僧人,皱眉道:“这里是你家啊?你管我干什么?”

那僧人微微一笑:“这里是宝塔宗,当然是我家。”

陈遇有些不屑:“我还以为是九禅寺的高僧呢,宝塔宗算什么?你快点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你,我一伞一个!”

听了这句话,那些僧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因为现在的宝塔宗才是菩提州第一宗门,而陈遇的意思,明显是在说宝塔宗不如九禅寺。

几位僧人围上来,似乎是想要找陈遇讨个说法。

陈遇丝毫不慌,将小黄伞拿在右手上,双腿微微弯曲,一股磅礴的剑气,出现她身上,四周的尘沙被卷起。她的气势,又比之前盛了几分!

几位僧人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这个姑娘再得知他们是宝塔宗的修士之后,竟然还敢动手。

为首的那个僧人,脸色不太好看,身上佛光亮起:“小姑娘,速速离去,不与你计较。若是还不知好歹,那我宝塔宗可就不与你多说了。”

清风吹过,街道上人来人往,纷纷驻足看着这里的情况。

他们敢停下来观看,是因为大唐这个国家,对凡俗之人有保护律令。若是换了大唐之前的朝代,不管是大秦,还是大隋,修士斗法,有几个敢在一旁观看的?

那个时候,修士都不把人当人的。

别说在一旁观看,你就是在家里躺着,甚至都会被修士斗法,不小心给波及到。

现在不一样了,有大唐律法在,修士不得无辜伤害那些普通人。律法这种东西,对有些人没用,对有些人又有用。比如说对北辰剑宗的长老,离多少,就完全没用。

他草菅人命,还是活得好好的,因为北辰剑宗家大业大。

可是他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律法,还有别的东西。梅七剑的六把剑,教他做人。大唐总是不缺少这样一些侠士,许多正道的,魔道的坏人,都会被侠义之士给斩杀。

当然,为此也有许多侠义之士,送了性命。

街道上,几位僧人围着陈遇。余真意在一旁,拿着真武剑,很是尴尬。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他没想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是自己跟陈遇的斗争,怎么就变成宝塔宗的事情了?

他还是没有放下真武剑,看着那些僧人,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此时的陈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身边飞沙走石,一股磅礴的气势,四散开来。比起之前,明显更加霸气。她看着身旁的那些僧人,正在寻找几人的破绽。

在身后观看的徐仰止,看到陈遇的举动,那是赞赏不已。要知道,修士对敌,对于气息的把控,十分重要。陈遇很明显,没有鲁莽,而是在观察着几位僧人的气机,找寻有破绽的地方,实在是厉害。

年轻一辈里面,能做到如此的,真的是寥寥无几。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人群中央,陈遇已经松

开了自己手上的小黄伞,双腿猛的往前一跃。她竟是松开手中的“剑”,直接用冲上去用拳头与人较量。

很明显,那几位僧人,此时也被陈遇的举动,给弄的有些惊讶。他们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办法。佛光护在身上,几人就像是穿上了一件金色的袈裟。

为首的那位僧人,面前还出现了一朵莲花。

陈遇速度极快,冲上来就一拳砸到那朵莲花上面,轰隆隆一声巨响,传遍四方。为首的那位僧人,修为也不弱,起码是乘风境。

面前以佛光凝聚的莲花,竟然直接被陈遇这一拳,给砸到粉碎!

他整个人,也被陈遇一拳,给砸了回去。瘫倒在地,哀嚎不已。

陈遇没有停手,又转身,冲向身旁的几位僧人。只是片刻功夫,这些僧人,全部倒地。而陈遇只是轻轻擦了擦手掌,然后看着余真意:“快把东西拿来!”

余真意在一旁,看的那是目瞪口呆。

这姑娘,手中有没有那把小黄伞,简直是两个人。刚才还跟自己打得有来有回,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猛?乘风境的老和尚,被她一拳就解决了。

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还跟自己打那么久?

这娇滴滴的姑娘,竟然如此恐怖,周围老百姓议论纷纷。

而陈遇则是走回自己的刚才的地方,缓缓握住了停留在空中的小伞。这把伞,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压制住了陈遇身上的力量。这个时候,陈遇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一旁的徐仰止,看到陈遇不同寻常的力量,伸出手指,掐指一算,叹道:“原来如此。”

陈遇看着余真意,见他没什么动作,皱眉道:"不拿出来是吧?咱们再来打过。"

余真意摇摇头:“不打了,看到你刚才的样子,谁还打得过?”

陈遇再次伸出手:“不打可以,快把东西拿出来。”

余真意再次摇摇头:“这珠子,不可能给你的。”

陈遇有些急了:“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又不打,又不交出来,非要我杀了你你才开心?要不是看在徐真人的面子上,我早打死你,把东西抢走了。”

余真意有些不开心:“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每天都打打杀杀的?”

听到这句话,陈遇又皱了皱眉头,她准备再次放下手中的伞。

这时候,人群中央,被分一群人分开。为首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在他周围,环绕着好些人马。他分开人群之后,朗声说道:“陈姑娘,在下何家何子君,久闻陈姑娘大名,不止可否赏脸,去何府小坐片刻?”

周围的人,都是惊讶不已,没有想到,竟然是何家的四公子,亲自出马。

要知道,最近菩提州闹得沸沸扬扬,就是这位何子君,还有那位奚仙子成亲一事。许多流浪之人,也是托他们的福,才能吃上一口热饭。

在菩提州,大家对这位何公子,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因为他出身世家,没有半点架子,也不修行,反而是苦读诗书,马上就要上朝为官了。这一次成亲,是因为何老爷子快不行了,要让老人家,不带遗憾的走。

公子邀请,其实也是给陈遇一个台阶下。

谁知陈遇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不去。”

随后,她又看着余真意,伸出了手。

何子君有些尴尬,却又不敢生气。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这位陈遇姑娘的父亲,是天榜上那位陈总管。别说是何家,就是整个菩提州,也不一定有人能惹得起。

他只好笑了笑,对周围的人们喊道:“何府备了一

些小礼物,是送给大家的,大家去看一看吧,去晚了可就没咯。”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散开,往何府冲过去。

看仙人斗法,有什么意思,半点东西都都得不到,还不如去何府,拿点东西来得实在。反正现在这个时代,仙人随处可见,也不稀奇。

何子君的举动,还是不错的,驱散了人群,再来解决陈遇这个大麻烦。

这个时候的陈遇,还是有些生气,她最后看了余真意一眼,看到对方确实没有交出珠子的意思。直接提伞上前,伞如疾风,斩向余真意。

余真意没有办法,只能用真武剑招架。

好在这位姑娘,拿起小黄伞之后,收敛了许多。剑气虽然凌冽,但是余真意还能对付。不像之前,放下小黄伞的时候,一拳就能解决战斗。

这个时候,余真意开口问道:“姑娘,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要那装着鬼王的佛珠?这东西真不能给你,给你可是又要生灵涂炭的。”

陈遇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交出来不就行了!”

两人一边打架,一边聊天。

余真意苦口婆心劝道:“陈姑娘,不就是风雨楼的任务吗,再好的任务,难道比得上百姓的生命?这佛珠中的鬼王,作恶多端,一定要带到九禅寺,以佛光消灭才行。”

陈遇身上,劲道迸发,直接弹开了余真意。

她持伞而立:“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废话?你要是真的厉害,不妨打败我。这样珠子不就是你的了,没有本事,就别学人家而讲道理。你以为你是我爹,陈总管啊。”

确实,陈总管最喜欢与人讲道理。

关键是,他讲的道理,还很让人信服。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姑娘,你再这样,我可就要认真了。”

陈遇笑道:“来来来,让我看看,你倒底多厉害。”

余真意看了徐仰止一眼,随后,掏出了自己的真武令。他已经知道了,老头子在临死之前,留了三道剑气,在这真武令中。每一道剑气,威力都不同。

之前斩杀老道士天残,应该是威力最大的那一剑。

此时此刻,余真意没有办法,想调动第二道剑气!他讲自己的窍穴中的剑气,涌入真武令,顿时感觉到,天地之间,只剩下一把剑。

宝塔宗前,剑气凝聚,天地震颤。

陈遇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这小子身上,竟然还藏着这样气势。只是在一瞬间,她就松开了手上的小黄伞,看着天空中,遥遥准备落下的那一把剑。

她准备以拳头,硬接!

此时,远在万里之外的一处茅庐中,一个中年男人,用手指沾了沾自己的唾沫,正准备翻书。突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什么,抬起头,大喊道:“姓徐的,我女儿要是有事,我就拆了你的武当山!”

声音传至万里之外。

徐仰止皱了皱眉头,再次上前,按住余真意的宝剑。

天地间凝聚的剑气,缓缓散去。

已经做好住准备的陈遇怒道:“小子,你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余真意有些不满意的看了徐仰止一眼。

上次出剑,被拦下。这次出剑,又被拦下。

徐仰止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打算出这一剑啊,媳妇不想要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好歹是个年轻人,怎么对姑娘的想法,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说完,他又转过身,看着陈遇:“你还真打算硬接啊,就算是半妖之身,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第九十九章 洞天,福地

徐仰止说的话,是用道法掩盖的,只有余真意听见了。

陈遇皱了皱眉头,她有些不开心,当然,不开心的原因,不是因为徐仰止说出了她的身份。而是因为余真意没出那一剑,她很不开心。

此时此刻,她看着余真意。说道:“来,再出剑,让我试试。”

余真意怒道:“试试就试试,真以为我怕你?”

装着鬼王的珠子,是不可能交出来的,哪怕眼前的姑娘长得在再好看,那也是不可能交出来的。毕竟,这是九禅寺各位大师的心血。

佛珠里的李天良,就应该日夜受佛光的炼化,就算他是王爷的儿子,那又怎样?大唐律令中明文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余真意很喜欢眼前这位姑娘,但是涉及到原则问题,那就不好意思了。

以前在镇魔城的时候,也有很多事情,余真意妥协了。毕竟那时候的他,自身难保,活下去都很难,哪有时间管别人?现在不一样了,他体内有老头子留下来的三道剑气。

这三道剑气,他很珍惜,但是也绝不吝啬。

该出剑时,就要出剑。

要是换了李殇,陡然暴富,肯定会把这剑气好好留着,换取利益最大化。说不定,会去风雨楼接任务,宰掉一位大修士。可余真意不愿这样,他想的是,对得住自己的本心。

老头子既然留了三道剑气给他,那么这剑气,肯定是让他自己做主的。

既然现在他有本事了,不会想着去伤害别人,而是想着,要坚持自己的本心。别说是陈遇,就是陈遇的老爹陈总管来了,自己一样不会让开的。

徐仰止对这两个倔脾气的人,很是无奈,他说道:“陈姑娘就不能放弃这次的悬赏?”

陈遇摇摇头:"除非打败我,不然我不会放弃的。"

徐仰止叹了一口气,悬赏任务,确实如此。每一个修士,接下悬赏任务,都是有自己骄傲的。除了失败,谁都不愿意放弃。

余真意再次凝聚心神,剑气再次笼罩着陈遇。

陈遇不甘示弱,身上的的气势,如潮水般,像四周散开。一股洪荒巨兽的气息,弥漫在场间,陈遇乃是半妖,身上的气息,带着一丝妖族的气息。

没有办法, 徐仰止只能挥了挥袖子。

下一瞬间,陈遇和余真意,消失不见。

徐仰止对杨三和彩云说道:“咱们去休息一下,稍后他们就出来了。”

一旁的何子君问道:“这位前辈,不知能否赏脸, 去我何府坐一坐?”

何子君虽然不是修士,但是他的眼光,一点都不差。眼前这位道士,能大变活人,自然是非常了不起的。如果能拉拢一下,对自己也有好处。

徐仰止摇摇头:“住不习惯,我还是就在客栈吧,你别来烦我了。”

何子君点点头:“既然如此,就不叨扰真人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面容扭曲。今天在一天之内,连着被拒绝了两次。他是非常不爽的,他可是赌王四儿子,就算是大修士,也要给他点面子吧

要不是最近事情多,何子君肯定要好好的,找人收拾下这个老道士。

喊他一声真人,真以为自己是武当山上的真人了?

徐仰止看着远去的何子君,摇了摇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余真意感觉天地变幻,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这里莲花清香,仿佛是一处洞

天福地。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陈遇。

在她身旁,还有一把小黄伞,跌落在地。

余真意抬起头,有些疑惑:“这是哪?”

陈遇毕竟见多识广,看了看四周,说道:"这里应该是徐真人以神通开辟的小天地,在他的袖子里面。"

道门有“葫中天地,袖里乾坤”的说法。

修士修到覆地境界,就可以炼化宝贝,作为一处小天地。这小天地,与世界隔离开来,十分奇妙。在自己的小天地中,可以说是天下无敌。

比如坐镇长安城的殇阳真人,就将整个长安城,炼化为自己的天地。所以说在长安城内,无人是殇阳真人的对手。就算是天榜上所有的高手来了,在长安城,也打不过殇阳真人。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道教徒还崇拜五镇海渎、三十六靖庐、二十四治、三百六十五名山等,洞天福地多系实指,历代道士多在其间建宫立观,精勤修行。

按照道教观点,天、地、水乃至于人皆一气所分,仙境也是“结气所成”,它们相互感通,构成纵横交织的立体网络;但因气质清浊之异,而上下有别。

故《天地宫府图序》称:“道本虚无,因恍惚而有物;气元冲始,乘运化而分形。精象玄著,列宫阙于清景;幽质潜凝,开洞府于名山。诚志攸勤,则神仙应而可接。修炼克著,则龙鹤升而有期。至于天洞区畛,高卑乃异。真灵班级,上下不同。”

乾坤既辟,清浊肇分,融为江河,结为山岳,或上配辰宿,或下藏洞天。有灵宫府,玉宇金台。或结气所成,凝云虚构。或瑶池翠沼,注于四隅。或珠树琼林,疏于其上。

神凤飞虬之所产,天泽马之所栖。或日驭所经,或星缠所属;含藏风雨,蕴蓄云雷,为天地之关枢,为阴阳之机轴。

不仅天上有仙境,而且地上海中皆有仙境。不仅地上海中有仙山,而且天上亦有仙山。天上仙山乃真气所化,又下应地上宫府。

“洞天福地说”源于古代先民对“日、月、星、山、河、川”的崇拜观念,早期表现形态为《五岳真形图》。这种图形的画法,黑者为山,赤者为水,黄者为洞天之口。

在修道者看来,《五岳真形图》不仅是一幅地图,更是 “迎真达灵”的信物。

佩带此信物,可以辟邪去灾,还能使修道者知晓灵山仙真之观舍、采药炼丹之名山。同时,对修道者也是一种警戒:天地万物都是有感情的生命体,一山一河,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尊严和神灵。善待万物,将会受到万物的迎拜和帮助。

这些洞天福地,有的是天生的,有的则是道门修士,以通天修为,炼制出来的。

而且洞天福地世界与人们所处的大天世界相似,也具有各自的天地、日月、山川、草木等东西。由于洞天福地位于大天世界的空间中,因而它们与我们的世界就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例如世人有时误入洞天,洞天居民有时也造访人间。。

同时又由于它们存在的相对隔绝性,洞天福地世界又具有自身独特的时空构造。一般而言,洞天世界对世人是不敞开的,它们的存在具有很大的隐秘性。

传说中,就有“观棋烂柯”的故事。

洞中一日,世上千年。

陈遇微微一笑,说道:“在这方寸之间,咱们可以好好打一打了。”

余真意点点头,凝聚心神,磅礴的剑气喷涌而出。

霎时之间,他体内窍穴中的剑气,

在这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在那些莲湖上空,出现了一把巨大的剑,这把剑,就是真武剑的投影。

磅礴的剑气,如刀子般,吹向陈遇。

陈遇把小黄伞放到一边,然后握了握拳头,她同样也认真了。双目变得通红,在她身后,同样出现了一道顶天地里的虚影,乃是一只狐狸。

九条尾巴,在空中摇曳。

余真意愣了一下,没有犹豫,接着操控着真武剑,一剑斩去!

当然,这一剑,与之前那一剑完全不同。之前在垂柳镇的时候,余真意面对天残老道士,心中可是充满杀心的。现在面对陈遇,有些不一样。

想打败她,但是没有杀心。

陈遇很高兴,因为她喜欢挑战强者,这一次接赏金任务,本来是想拿点赏钱。没想到,竟然还碰上另一个高手。她身后的九尾妖狐虚影,血光滔天。

九尾妖狐,本来就是妖族中的贵族,而陈遇身后的九尾妖狐,乃是变种。被人称为“血色九尾”,力量极大。普通的九尾妖狐偏魅惑,而“血色九尾”,喜欢杀戮。

两人遥遥相望,皆是大感意外。

在相互对视的眼神中,剑与血狐的虚影,相遇了。

“彭!”

一声巨响,这座小天地,震动不已。

客栈里,徐仰止要了几间客房,这菩提州的环境还真不错,定客房, 还附带一些吃的。跟小二商量完毕,徐仰止正准备掏钱,突然,右手边的袖子“哗啦”一声。

竟是被直接撕裂了!

小二一脸怪异的看着徐仰止,没有出声。

徐仰止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掏出银子,跟杨三二人,上楼去了。

至于踏雪,就放在楼下马棚里,反正他喜欢欺负那些马棚里的马。

徐仰止来到楼上,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衣袖,这两人战斗的威力,也太大了吧。这小天地,可是他修炼多年的成果,差点就被劈开了!

他连忙打坐,好好修复一下。

这小洞天中,余真意已经瘫软在地,没了力气。而陈遇,则是还能站起身,她身后的血色九尾虚影,已经缓缓消散。但是她还能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余真意走过来。

只是一小段距离,好像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来到余真意面前的时候,她轻笑一声:“你这一剑不错,就是没什么杀意。”

余真意没有下杀手,剑自然就慢了。

陈遇笑道:“你放心,我也不会杀你的。只要你把那佛珠拿过来,我就放过你。”

余真意没有动手,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了。

陈遇踉跄着,自己将手伸到余真意的胸前,摸到了两颗佛珠。一颗是九禅珠,一颗是关押着鬼王李天良的那颗佛珠。陈遇将九禅珠放回去,拿上另一颗珠子,转身准备离开。

却不曾想,身体脱力,竟是直接倒了下来,压在余真意身上。

余真意本来就虚弱,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这两人,双双晕倒,身体还靠在一起。

老道士徐仰止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要是让陈总管知道了,那还得了?”

想到这可怕的事情,徐仰止连忙退了出去,决定这件事,谁也不告诉。

临走之前,他看了余真意一眼:“小子,这里还真是你的洞天福地呢。”

第一百章 真香

在刚才的战斗中,小洞天里的荷花,被剑气斩碎了不少。

这些荷花碎片,飘零在空中,缓缓落下,飘落在两人身上。余真意和陈遇,安静的躺在一起,身上落满了花瓣。如果是大唐的一些流浪画师在此,肯定不惜一切的也要将这场景画出来。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

在这美景中,陈遇乃是半妖之体,她先苏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余真意的一张脸,算不上俊俏,却十分干净。她一下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恼怒。

毕竟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跟男子如此接触过。

眉头紧皱,陈遇拔出了头上的梨花簪,来到余真意面前,架在他的脖子上。正在这时候,余真意睁开了眼睛,两人再次对视一眼。

历代有先贤曾经说过,男女之间的爱情,一定是从对视开始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陈遇慌忙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余真意站起身来,力量恢复了一些,他闻了闻四周:“好香啊。”

陈遇冷眼道:“四周都是荷花,自然很香。”

余真意摇摇头:“不对,荷花是清香,这种香味,是奶香。”

陈遇突然红了脸,她转移话题道:“那珠子我不要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说完这句话,陈遇捡起地上的小黄伞,御风飞起,最后竟是直接消失不见。

不一会之后, 徐仰止出现,看着余真意:“小子,你可以啊。无形撩妹,最为致命。”

余真意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香味:“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半妖之身,又是什么意思?”

徐仰止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关系重大, 要慢慢说的。”

陈遇的老爹,陈总管,乃是当年那一辈中,修士的领头人。以儒入道,修为极高,如今还位列天榜第六。年轻的时候,他曾经与妖族交战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乃是妖族中的皇族之一,九尾妖狐。

妖狐中,一共有四大贵族。九尾妖狐,炽焰金龙,飞天神凤,还有就是啸月白泽。这四大贵族,出的大圣,十分之多。在战场中,陈总管与那妖狐,心生爱恋。

自古以来,书生配妖狐,就是绝配。

本来这件事情,可以成为一段佳话,可是后来,那姓裴的女子,在给陈总管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偷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以秘法传回了妖族。

结果被殇阳真人,在半路截杀。

陈总管本来与殇阳真人是至交好友,可自那以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话。只是每年的七月初一,陈总管都会离开自己的书庐,去长安城,与殇阳真人大战几天几夜。

那几天长安城的老百姓,晚上都睡不好。

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陈遇,就是陈总管与那妖狐生的孩子,乃是半妖之躯。有父亲的照顾,她过的很好,而且修道天赋绝顶。可是她从小,就有些嗜杀,可能是体内血脉变异的缘故。

于是,陈总管又去找天下名匠,求了一把小黄伞。这黄伞说是伞,其实就是一把剑,十

分锋利,而且上面的剑气,可以横绝峨眉巅,也可以镇压陈遇体内的凶杀之气。

余真意听完,若有所思。

他看着徐仰止,笑道:“怎么你不是不下山的吗?从哪听来的这些事情。”

徐仰止有些不好意思:“想当年,我也是年轻过的。”

余真意点点头。

徐仰止问道:“就这么浪费了一道剑气,不觉得浪费吗?你这剑气,可是翻天境修士留下的。不如若是留下来,日后定有大用。”

余真意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自然是值得的。”

徐仰止带着他,出了这座小洞天,来到客栈中。此时的客栈,有些冷清,大家都去了何府蹭饭。免费的饭,就算再差,也比客栈里要钱的饭好吃啊。

掌柜的在一旁,唉声叹气:“没有生意咯,这几天要亏本啊。”

余真意走过去,刚刚的大战,让他消耗了不少的精力,他笑着说道:“老板,来几样小菜,就在外面吃。”

掌柜的很开心:“好嘞。”

几人齐聚在楼下,正好这个时候,客栈里没什么人,十分空闲。彩云有些担心的看着余真意,却没有说出来。倒是杨三,心直口快:“公子,那姑娘走了吧,有没有受伤?”

余真意摇摇头:“只是有些饿。”

掌柜的上菜很快,不止给余真意送来了小菜,看在余真意点了酒水的份上,还送了一盘卤猪蹄。余真意很是惊讶:“怎么,你们菩提州的人,都这么大方吗?”

他点的菜,有荤有素。

身上虽然有银子,但是不多,他习惯了节俭,还是看着这么多人的份上,才点的荤菜。如果他自己一人,只需一点青菜即可。

至于酒水,那是点给徐仰止的,毕竟这位老道士,今天出力不少。

当然,最重要的, 还是余真意心情特别好。

掌柜的苦笑道:“这猪蹄是早就卤制好的,再不吃可就坏了。最近都去了何府,没什么客人。”

余真意点点头,原来如此。

不比未卤制时的猪蹄,当下的猪蹄嫩滑、松软。刀刃所到之处,细致的筋肉沿着刀锋整齐的散开,油水从肉边滴流溜滑下,散发出异常诱人的芳香,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掌柜的笑道:“这猪蹄用筷子吃不过瘾,而应该直接手抓才够豪气、够痛快,不信可以试试!”

余真意当即放下筷子,用手试试。

果然,这卤猪蹄可是好东西,皮又嫩又香,肥而不腻。筋很有嚼头,还不塞牙。余真意吃了两块,又扒两口米饭,顿时感觉舒服不已。

吃肉,果然是这世界上最爽的事情。

尤其是在肚子饿的时候。

掌柜的看到余真意的喜欢吃的样子,很是开心:“看来当了这么多年掌柜,我的手艺,还是没有落下啊。”

余真意伸出大拇指,问道:“何家这么有钱吗?这宴会,还要持续几天?”

掌柜的摇摇头,看着四周无人,他才敢说:“这何家啊,最近真是动

荡不安,看来老爷子是真的快不行了。不然只是结个婚而已,为什么要闹这么大的动静?”

余真意来了兴趣,给彩云夹了一块猪蹄,问道:“这里面还有门路?”

掌柜的这些天,没有生意,那是苦不堪言,现在终于能一吐苦水,他说道:“公子是外地人吧,有所不知。这何家啊,赌王现在是不行了,着急抱孙子呢。”

余真意愣了一下:“他那么大的家业,不是说有四房太太吗?怎么还没个孙子。”

掌柜的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才继续说道:“老爷子虽然有四房,但是一个孙子都没有。现在这何子君这么努力,就是想让他抱个孙子呢。”

余真意有些不相信:“掌柜的,这不是开玩笑呢,人家刚结婚,哪来的孙子啊?”

掌柜的笑道:“公子,一看你就年轻,而且没有去过何家吧?”

余真意问道:“你怎么知道?”

说到动情处,掌柜的直接拿来了一个凳子,坐在旁边,说道:“去过何家吃饭的人都知道,那何子君整天带着媳妇,招摇过市,生怕不知道他要成亲了一样。”

“还有,他那没过门的媳妇,是山上的仙子。我前些天见过一面,肚子可不小呢。”

余真意恍然大悟:“已经怀了?”

掌柜的点点头。

余真意觉得不对劲:“怀是怀了,可不一定是孙子呀?万一是孙女呢?”

掌柜的轻笑一声:“公子,说你年轻吧,这年头,何家家大业大,想知道一个婴儿的性别,还不简单?你信不信,何家娜那么多医师,还怕不知道性别?”

余真意真是没想到,其中有这么多门路。他又问道:“掌柜的, 那奚仙子,万一怀的是女孩呢?”

掌柜的哈哈一笑:“女孩?那还不简单。拿着钱走人呗,反正别的不多,山上仙子多的是。只要何少爷身体好,还怕没有仙子送上门?”

一旁的彩云笑道:“这仙子二字,我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啊。”

掌柜的点点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话。”

余真意问道:“生了儿子,有什么好处?”

掌柜的笑道:“那可不就有皇位继承了吗,何家这么厉害,那奚仙子若是真的生了个男孩,以后一辈子都是富贵命。”

余真意点点头,难怪何家要如此大张旗鼓,散布消息。原来要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看来那何子君,还真是挺聪明的。他感叹道:“有钱就是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掌柜的有些不屑:“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家族中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不像我,客栈想开到什么时辰,就开到什么时辰。就算是皇帝来了,我照样想关门就关门,不用听别人的,这种日子,才是真逍遥嘞。”

余真意点点头:“是这个理,对了掌柜的,再去拿两壶好酒来。”

掌柜的连忙起身:“好嘞,这就来。”

待他走后,彩云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直严肃的杨三,也忍不住露出了笑脸。

第一百零一章 九禅寺有老僧

休息一晚,该启程了。

何家的宴会,还是热热闹闹的,但是跟余真意他们没什么关系。倒是这菩提州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余真意也是佩服在这何家,一个州得有多少人?

每天都吃,听说菜还不错,一般人家哪能遭得住这个。

余真意牵着踏雪,准备去往九禅寺。大唐信佛的人蛮多,所以这菩提州,信徒众多。走在路上,时不时都能看到光着头的修士。

余真意一行人,还是挺惹人注目的。看上去也不好惹,所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御风飞行老远之后,来到了九禅寺。

九禅寺历史久远,这个宗门屹立很久,只不过如今有些埋没了。

菩提州九禅寺,座落在今菩提州老城东二十五华里处。

北依邙山,南望洛水,是佛教传入大唐后由官方营建的第一所寺院,拥有多年的历史。自大唐开国以来,历代曾有不少名僧大师来此译经传教,成为佛教有名的修行宗门,佛教之源和祖庭。

在以前的抵御妖族战斗中,九禅寺可谓是当仁不让,总有高僧冲在最前方。

余真意来到山上的时候,抬头望去。

紫金山环抱,苦陀河流经,金顶俯砚,仿佛一朵金莲花。

比起宝塔宗,这九禅寺,显得更加有佛门气息,少了一些世俗的味道。三星之地,善感满舟,聚合三皈,五戒十善之地,圆满天地乾坤,聚促智慧光芒之地。

据说当年九禅寺布局严谨,建筑古朴,宏伟壮观。九禅寺香火鼎盛,信众络绎,高僧倍出。,寺院道风纯正,治学严谨,修行精苦,是菩提州众多寺院中,参修佛法成就最显著,最有威望的寺院之一。

此时菩提州的人,大多数去何家蹭饭了,在九禅寺上,少有的香客,都是一些富贵殷实人家。

余真意准备进寺,却听到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只见九禅寺,这一朵紫金莲中,许多僧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胸前挂着一串念珠。这些僧人,看着余真意,神色悲悯。

余真意从彩云身上,拿过袈裟,还有九禅珠。

一步一步朝那些僧人们走去。

九禅寺如今还有高僧,想必能算到自己的到来,余真意决定在这种情况下,把这袈裟中裹着的尸骨,归还给九禅寺。这件事,他很重视。

彩云还有杨三,留在原地。

至于徐仰止,对这千古第一佛门,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呆在一旁,轻抚踏雪。

余真意用手托着袈裟,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直到来到那位僧人面前。他总觉得这僧人很面熟,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他弯下腰,将袈裟呈现到那僧人面前。

僧人没有说话,而是接过袈裟。

很快,四周的僧人,就抬来了棺木。

尸骨已经混在一起了,不好分放,好在是修士,死后还可转世投胎,不用在乎那么多。为首的那位老和尚,轻轻摸了摸袈裟,顿时,尸骨出现在棺木之中。

佛宗有四种殉葬方法,即水葬、火葬、土葬、林葬。火葬和土葬人们都很熟悉,水葬就是把尸体放在水中,随波逐流。林葬也称天葬,是把尸体弃在荒林中喂野兽。

火葬又称茶毗,是一种焚烧尸体、收藏遗骨的葬法。

佛教不是大唐本土的宗教,大唐佛教僧人的死葬,一般也以火葬为主,也是

火化后收其舍利,建舍利塔收藏。九禅寺上,就设有塔林,就是该寺埋藏历代住持等高僧舍利的塔群。

但也有例外,比如大唐高僧玄奘,圆寂后就没有火葬,唐高宗是用金棺银椁将其全身埋葬。

至于葬礼是否隆重,是根据亡僧生前的地位而定的。一般僧人圆寂后并不举行葬礼,也不戴孝哭丧,不举行任何佛事活动,只请首座主持一个简单的送丧仪式火化即可。

住持等首脑僧人亡故,则要举行一定的悼念仪式,这不是佛门中有等级划分,而是应信众的需求,有些主持信众都,圆寂后自然悼念的人多。这种葬礼的仪式一般由其他寺院的高僧或本寺的首座担任主持。其程序与俗人的葬礼有类似,像近年流行的送花圈,佛教葬礼中也有摆放。

余真意看着那位高僧,将手中的九禅珠递了过去!

这珠子,可是九禅寺的镇寺之宝!

谁知那位老和尚,看都没有看九禅珠一眼,而是对谢宝树说道:“施主,如今是死者为大,这东西你先收着。稍后我九禅寺,再好好拜谢施主。”

余真意点点头,他心情其实非常不好。

若是在垂柳镇的时候,他能够早点出剑,那这些高僧不就不用死了?

老和尚似乎是看懂了余真意的心思,缓缓说道:“施主,生死有命,他们为了斩妖除魔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佛门看来也是喜事。不要自责,这事情怪不得你。”

余真意点点头,跟这位高僧一起,看着这些僧人下葬。

一共二十六位。

慧字辈的九位,当年为了罗浮村,死在无间鬼煞手里。

觉字辈的九位酒肉和尚,这一次死在天残老道士手里。

还有了然,以及他的七位师兄弟。

僧人圆寂后,首先堂头行者要向寺院上下报丧。由弟子或侍者亲随为死者洗浴更衣,装殓入棺,在棺木前设粥饭茶汤为供品。方丈及众僧焚香礼拜,举哀,各人都要换上丧服。死者入棺三日后盖上棺盖,将棺木移至法堂,在法堂上挂帷幕,中间法座上挂上亡僧遗像,安放牌位。在法堂上香烛不绝,每天两次上供,还要派人通宵守灵。

虽然这些高僧,已经走了很多天,但是该有的仪式还是得有。

在正式举行葬礼的那一天,其他寺院的僧人以及俗家施主都要登门上祭,由寺院知客僧接待。然后起棺出丧,由丧司、维那进香,做起棺佛事,鸣钟鼓等法器送丧。主丧带领众人,排成两行,齐步并行,行走时要心怀悲哀,不能交头接耳。

到了火化场所,由小师、乡人及法眷看守火化并收拢遗骨。最后,亡故僧人的遗骨要送入塔内安放,僧人的牌位进入祖堂供奉。

死亡,是人生的一件大事。

佛教认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死并非生命的结束,只是另一场轮回的开始,所以说"生死一如",要看淡生死,进而勘破无常。但是在大限将至之际,如何让病者身心安乐,无苦而终,才是最实际的一种做法,这也就是所谓"临终关怀"。

余真意觉得在这种悲悯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放不下。

了然,还有那些僧人的容颜,历历在目。

佛经上说:老病死三种法,于诸世间是不可爱,是不光泽,是不可念,是不称意。若比丘、比丘尼,若优婆塞、优婆夷,若见有人将欲命终,身心苦痛,应起慈心,拔济饶益。

若命终后,眷属应止哀,不宜大声

哭泣,当取亡者新好衣服及随身受用之物布施,乃至礼请高僧或自行诵经,以此功德回向亡者往生善道。

余真意跟在这位大师身后,突然有些沮丧。

因为他发现,自己就是一个丧门星。

遇谁谁死。

之前在九仞山遇上那些同门,在垂柳镇遇上九禅寺的僧人。

这时,在他身前的那位高僧突然说道:“一般人提到死亡,总会产生种种恐怖、可怕的想象,担心自己会上刀山下油锅,受种种的苦刑。其实真正了解到处可以海阔天空,悠游自在。死亡是人人所不能或免的,对于这必然经过的大限之期,应该抱持什幺样的态度,才能胸有成竹,不惊不恐呢?”

余真意摇摇头:“还请大师解惑。”

年纪轻轻,余真意已经经历太多死亡了。

高僧缓缓说道:“按佛经来讲,死亡是另一个新生的开始,如蝶破蛹,如虫化茧,如鸟出壳,进入了另一个更光明祥和的世界,我们在世的人又何必私念结执而为他痛不欲生呢?”

余真意沉默片刻,问道:“大师真就不难过?”

这位高僧抬了抬手,指了指大殿外:“那里面放着我的弟子,你说我难过吗?”

余真意顿时不再说话。

高僧说道:“其实,人死了又何必恸哭呢?就把他当成去另一个世界,他会玩得很愉快很舒服。或把他想成升天堂成圣作佛,从此安住在极乐净土,不必再受这个无常人间种种风波的折磨,不是也很好?”

这种想法,倒是不错,余真意问道:“敢问大师名号?”

这位老和尚笑着说:“贫道法号福井。”

余真意点点头,却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

字辈,也叫做字派,是指名字中用于表示家族辈份的字,俗称派。其意蕴为修身齐家,安民治国,吉祥安康,兴旺发达。一名标准的僧人有法号和法名两种,法名是师傅赐予的,是根据你所入的宗派辈分排下来的,这个名字将会跟随你一生,是教界里认可的身份。

而佛宗的辈分排名,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这位福泽大师,岂不是九位慧字辈高僧的师父?如此想来,他活了多少年?

余真意双手合十:“晚辈余真意,见过神僧。”

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老和尚!

当初在罗浮村,对战无间鬼煞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上忽然迸射出数道金光,将那鬼煞逼退,金光中现出一老僧,其身影虚幻缥缈,头戴五佛天冠,身披锦袈裟,手中持一柄九环锡杖,身绽慧光,熠熠耀目。

此时但闻空中檀香弥漫,佛音袅袅,老僧于佛光中走出,步步生莲,顷刻已至鬼煞面前,举杖迎头而击,无间鬼煞躲避不得,被锡杖打个正着。

当时那位老僧,一锡杖将无间鬼煞,头颅打的粉碎。

那可是无间鬼煞啊,余真意的真武剑,在他的头骨上,才只是留下一道白痕而已。虽然当时的真武剑被封印了,但好歹也是一柄利器。

这位老僧,竟然如此厉害。

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九禅珠,递给老僧。

没了佛法的加持,此时的九禅珠,变得黝黑无比,好像被之前无间鬼煞的鬼气给侵蚀了,看上去没有半点宝贝的光泽。

这一次,福井老僧,接过了九禅珠。

他看着谢宝树,说道:“施主真乃真人也。”

第一百零二章 朱颜白骨

真人,有两种意思。

一种是,武当山上修道有成的道士,被人称为真人。

还有一种,就是余真意这种,不贪图报酬,不贪图法宝的年轻人,被称为真人。因为他真的很真,就连名字里,也带着一个真字。

福井老和尚,早就以通天修为,查看过余真意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是真的想夸赞一下余真意,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九禅珠可是一件好宝贝,还在兵器榜上,谁不稀罕?

大唐有多少年轻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余真意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只是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九禅寺的这些高僧,才是真的厉害。斩妖除魔,从不退缩。不过他却有些疑问:“大师,我看着九禅寺中,已经没有多少修士了,这是为何?”

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余真意看到的, 是一些凡俗弟子。

福井大师有些无奈:“你也看到了,九禅寺就剩我这么一个老家伙,还有几个人愿意拜入九禅寺啊。连镇宗之宝都弄丢了,我九禅寺怕是真的要没落了。”

确实,斩妖除魔,是伴随有危险的。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福字辈的老祖,已经圆寂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福井僧人。慧字辈的九位高僧,都死在罗浮村,还把九禅珠也落在哪里了。智字辈和子字辈,也只剩几人,在游历天下。

了字辈的九位僧人,已经死了八位。 只剩下一个了尘,听说取经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诺大的一个九禅寺,竟然只剩下福井一个修士。

余真意感觉有些悲凉,最近听说九禅寺慢慢衰败了,他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亲眼所见,倒是感觉到了。曾经的菩提宗第一修行宗门,落得如此地步,到底是为什么啊?

福井大师却没有那么多想法,他笑道:"施主要不要歇息片刻?你的那些朋友,我已经让人安顿好了。"

余真意双手合十,他不累,还有问题:“大师,为何当初各位大师死在罗浮村,无人去营救?”

福井大师摇摇头:“我曾经去过,但是被人遮盖了天机,寻不到罗浮村的位置。在那里,似乎是有高人,布下了阵法,我破解不了,只能作罢。”

余真意知道,是天残那个狗道士在搞鬼。

阵法,他最擅长了。

福井大师还有事要忙,稍后再招呼余真意,出去主持葬礼去了,

余真意找到彩云他们,发现彩云神采奕奕,没有半点颓废的样子。他很是奇怪,这里可是佛门圣地,彩云这种鬼怪,是最害怕了,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彩云很是开心,伸出手臂,笑道:“公子你看,这是福井大师让弟子送给我的。”

在彩云的手臂上,挂着一串佛珠。

这佛珠有些奇特,一共十四颗,最重要的是,它是有白骨制成。搭配彩云的气质,完美无比。明明是白骨,看上去却有些神圣的意味,非常奇妙。

原来是有着佛珠的加成,彩云才不惧这佛光。

不然以千年古寺的底蕴,彩云早就被佛光给灭杀了。

余真意不去打扰僧人,带着彩云和杨三,在这九禅寺中转了转。

九禅寺坐北朝南,为一长形院落,总面积约4万平方米。设立的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宝殿、接引殿、毗卢阁等均列于南北走向的中轴线上。虽不是创建时的“悉依天竺旧式”,但寺址都从未迁动过,因而汉时的

台、井仍依稀可见。

晨钟暮鼓,时光流转,万千僧人的脚步在此驻足停留,翻开的历史,窥探一角,哪一块石板没有故事。法相金身的佛像,缭绕的香烟,纯洁的荷花池和古香古色的殿宇,历经岁月洗礼的九禅寺,无不透着佛的声音。

大佛殿的东南角有一口铸铁钟,“九禅钟声”乃菩提八景之一,每当月白风清,晨曦初露之时,殿内撞钟涌佛。正如诗人所言:中周原善土,白马驮经来。野鹤闻初磐,明霞照古台。

明月见古寺,林外登高楼。南风开长廊,夏日凉如秋。

彩云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充满了光照,还有温暖。

穿过回廊,透过风的气息,绽放的灵魂被盛开的花填满。手指触摸青石的印记,传来千年前的记忆,思维被重叠,心自安宁。

不是所有的鬼怪,都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彩云就很喜欢这九禅寺。

九禅寺的石板上,还刻画着这座寺庙的历史。当年汉明帝夜宿南宫,梦一金甲神人,翩然入梦。据说“西方有神,称为佛”,而佛便是这金甲神。

于是有了华夏历史上第一次“西天取经”,取经之人却不是唐玄奘,而是几千年前年前的东汉使臣。他们带着圣谕,历经千山万水,终换得经书归来。

当时一共有九本经书,于是便有了这座九禅寺。

余真意看到,在这九禅寺中,一口千年历史的许愿古井。

相传这口千年许愿古井能为人们带来吉祥如意和健康平安,于是前来旅游赏景的不少游客争相向许愿古井丢钱币,以图“吉利”。

据九一位正在负责清理内古井内钱币的寺庙僧人介绍,向许愿古井丢钱币以图“吉利”做法由来以久,特别是重大节日慕名前前来寺庙烧香拜佛的香客,更是特意赶到许愿古井丢钱币,以图“吉利和平安“,他们忙得时候一天最多要清理古井内各种钱币三四次。

现在不行了,现在人少,差不多半个月清理一次。

余真意拿出铜钱,分给了彩云和杨三,一个人许了一个愿望。

沿上有些墨绿色的青苔,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与地面交缝处有一两棵不知名的小草,四四方方的棱角在月色里闪着些清冷的光。那老旧的木盖子,拖动起来还是有些费事儿的,移开它,就看见了澄清的井水,散发着自然神秘的气息。

三人静立不动,似乎都在想,愿望能不能成真。

此时的厢房内,福井神僧和徐仰止对坐,两人面前都放着一杯茶。

福井大师规规矩矩的坐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而在他对面,徐仰止却邋里邋遢的,没有一点规矩。甚至,这老道士还开口问道:“老和尚,你还没死啊?”

福井神僧看了他一眼:“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

看样子,两人已经是老相识了。

徐仰止喝了一口茶,说道:“当年那一辈中,最没用的就是你了,如今在天榜上的排名,也是那么靠后。怎么,这千年九禅寺,真就砸在你手里了?”

福井神僧冷冷说道:“要不是你教的好徒弟,我弟子怎么会死?”

徐仰止笑道:“技不如人,不用多说。”

福井神僧冷笑一声:“不过是借助无间鬼煞的身体强悍而已,真打起来,你以为我那些弟子,打不过天残地缺?”

徐仰止站起身:“九打二,打赢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福井神僧冷哼一声,他没觉得有什

么不好意思的。他么九禅寺,历代都是九位僧人一体,可以越境战斗。什么九打二,在他看来,就是一打二。

因为别的修士,是一人修成九种功法。九禅寺却不一样,九人修行一种功法,。

徐仰止坐下来,笑道:“九打二,也是打不过的。地缺临死之前,已经突破翻天境了。”

听到这句话,福井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在如今这个时代,跟殇阳真人一样,是翻天境的,屈指可数。没想到,天残地缺中的一位,竟然也突破了翻天境。

他问道:“那天残呢?”

徐仰止喝一口茶:“死了,被我那弟子一剑劈死的。”

福井叹了一口气:“你们道门的事情,真是难懂。”

徐仰止微微一笑:“咱们老了,该是他们的世界了。老和尚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福井神僧眼神明亮:“就在今天,我已经找到一个传人了。”

徐仰止愣了一下:“你别告诉我是余真意。”

福井神僧笑道:“余真意确实非常出色,我能感觉到,九禅珠跟他十分亲近。如果没有猜错,他就是传说中的“佛子”,如果修行佛法,必有大成。”

佛子,不出意外,必能成佛。

徐仰止轻笑一声:“他已经加入九仞山了,连武当山都不愿意去,还会留在这里?”

福井神僧摇摇头:“我能看出来,余真意心不再佛门,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收他为弟子。”

徐仰止似乎想到什么,掐指一算,惊讶道:“老和尚你疯了?”

福井神僧神采奕奕,笑道:“我没疯,佛法有云: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念之间,红粉可以化为骷髅,白骨亦可以生出皮肉,有佛门高僧欲证菩萨果位而失败,为天劫所噬,不甘不忿,魔念顿生,由佛入魔,逆转法力,创《朱颜白骨道》,炼白骨舍利,修白骨魔神,自称白骨菩萨。”

徐仰止皱眉道:“可彩云是个女子,还是鬼物之身。”

福井神僧不在乎:“鬼物又如何?照样能修行佛法。”

所谓菩萨,即是发菩提心,许四弘愿:无边众生誓愿度,无尽烦恼誓愿断,无量佛门誓愿学。无上佛道誓愿成,最终方能证得菩萨果位。

凡人也好,修士也好,鬼物也好。

佛祖都是一视同仁的。

徐仰止恍然大悟:“就是这样,你才送了她白骨念珠。”

这白骨念珠,以佛门火焰将白骨凝炼成念珠,化为白骨灵器,千具白骨可化为一颗念珠,因为同本体息息相关,操纵起来,如臂使指,随心所欲,威力更胜过普通灵宝。

一串枯骨念珠,十四颗是最少,其上还有十八颗,二十一颗,直至一千零八十颗等,大成时可捆仙锁佛,妙用无穷。

福井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彩云,愿不愿意在九禅寺。”

徐仰止冷哼一声:“她可是余真意的丫鬟,你不去问问余真意?”

福井哈哈一笑:“你这老杂毛,看来还是不理解余真意,他岂是那种拘束别人的人?只要彩云想留下,他肯定没什么说的。亏他还是你的徒孙,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他。”

徐仰止沉默片刻,发现神僧说的有道理。

福井神僧缓缓说道:“在山上待了这么些年,人情世故,你是一点都不懂。”

徐仰止点点头:“我若是懂了,就不会教出天残地缺这两个家伙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阴曹地府

天残和地缺,在大唐,绝对不算是正道人物。

因为他们两人,都非常嗜杀,年轻的时候,被殇阳真人教训了一顿。那个时候,天残地缺,还是年轻人,非常不服气。后来又在外面作乱,被师父徐仰止给带回了武当山。

再后来,二人破镜,带着真武剑出逃。

总之,这两人在老百姓心里,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

福井大师和徐仰止聊得正开心,这时候,一个小和尚过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事情。福井大师叹了口气,挥手让他出去了。

说出来的话,自然瞒不住徐仰止,他笑道:“怎么, 宝塔宗又不老实了?”

福井大师点点头:“我对于他们的事情,一再忍让。可是他们好像觉得还是不够,这一次,又让我去参加何家公子的的婚礼。”

徐仰止冷哼一声, 什么去参加婚礼,分明就是去受辱的。

如今的九禅寺,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除了福井神僧,再无第二个修士。何家的婚礼,对于菩提州来说,乃是大事。

派普通弟子也不合适。

要是福井神僧去,那就更不合适了。

福井神僧是什么身份?是跟徐仰止一个辈分的,算是殇阳真人那一代的高手。宝塔宗是最近才崛起的,没什么资历。如果去了何家的婚礼,恐怕他们也会派一个普通的修士。

别说是普通的修士,就算是老祖去了,那身份也不够看。

徐仰止问道:“怎么样,去不去?”

福井大师笑道:“去,怎么不去,别人都上门来邀请了,怎么能不去?”

徐仰止看到这位老友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了。

福井神僧喝掉杯子里的茶,站起身走了出去,在许愿井身边,找到了余真意一行人。他看着余真意,还有他身边的彩云,笑着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可愿成为我九禅寺的弟子?”

余真意愣了一下,彩云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大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余真意笑道:“大师,按照一般演义的套路,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收我为弟子么”

福井神僧摇摇头:“我知道,你志向不在此,正好身旁的这位姑娘,有佛门资质。可否让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拜入我九禅寺门下。”

转过身,余真意问道:“彩云,你愿意吗?”

彩云有些害羞:“都听公子的。”

余真意知道她的心思,对福井神僧说道:“大师,她愿意。”

彩云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的,她看着大师,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师,我乃是女子,而且还是鬼物,成为九禅寺的弟子,天下人会同意吗”

女弟子,鬼物,都是佛门禁忌。

福井神僧却是摇摇头:“别人不同意,干我九禅寺何事?再说了,佛门里,也不是没有女弟子。”

不愧是九禅寺的神僧,福井大师就地,给余真意他们讲了一段佛理。当年大唐的女帝,就是学佛的。

如今当人们翻开佛教

经典都会看见一首开经偈,这一首偈就是八十卷《华严经》当年翻译圆满的时候呈送给女帝看的。

女帝题的这四句“开经偈”,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再做一首开经偈比它更好的,所以人们念的开经偈就是《华严经》翻译圆满,武则天因体会经义的玄妙希有,非常地欢喜,有感而发写下的开经偈。

正所谓是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这首偈的由来,据说是武则天做皇帝的时候。由于武则天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对于华严经非常地爱好。总觉得晋译的六十华严欠缺得太多了,不完整,感觉到非常地遗憾。

所以就派了特使到佛国去求这部经,看看有没有完整的本子,在这时候于阗国的三藏法师得到有这个本子,她就连法师一起请到大唐来,这个法师是实叉难陀,请他来之后,主持翻译华严经。

实叉难陀法师在西域是非常有声望,知名度相当高的一位法师,大唐的一些大德,乃至于帝王,对他都非常景仰。

实叉难陀法师来的时候,带来了华严经,也不完整。但是比晋译的经多出了九千颂,所以一共有四万五千颂,大经的义趣已经能够看得出来了。

译场规模也非常大,武则天自己也常常去参与。翻成之后,武则天初阅《华严经》时,因体会佛法的高妙稀有,非常欢喜,故有感而发,给这个大经题了一首开经偈。

所以说,女子也是可以学佛的。

尤其是女帝当年,学佛学的可认真了。

说完这些事情,彩云的心里,才安分不少,她乃是孤魂野鬼,在这千年古寺中,本来就忐忑不安。现在陡然得知自己能拜入九禅寺门下,心中陡然一喜。

如果而可以,谁有愿意总是当孤魂野鬼呢?

可彩云还有一点,她看在场的几人一眼,缓缓飞到空中,显露出自己体内无间鬼煞的血色骨架。这骨架一出,顿时就有风沙袭来。

九禅寺高空中,佛光散下, 似乎是要镇压住无间鬼煞的邪气。

无间鬼煞,在阴间,也是最厉害的那一种鬼物。

彩云曾经去过阴间,知道一些事情。

人去世后,先由阴间快捕黑白无常留有一魄,带走三魂六魄,交由牛头马面带至鬼门关,是也就鬼国的必经关卡。

谚云:鬼门关,十人去,九人还。

鬼门关前有十六位大鬼,传说阎罗王专门挑选了一批恶鬼来此镇山把关,他们对劣迹斑斑、恶性未改的亡魂野鬼盘查得格外苛刻、严格,不使一个蒙混过关。

生前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谁来到这里都必须接受检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国通行证--路引,这是人死后到鬼国报到的依据。

路引长三百公尺,宽二公尺,是用黄色的软纸印做的,上书为丰都天予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普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同时,路引上面盖有阴司城隍、丰都县府三个印章。凡是人死后入殓后火化时烧掉**,灵魂随之来到地府。

接下来就是一条长长的黄泉路。人的魂魄到阴

间报到要走很长一段路,过很多的关,因此,黄泉路可以是对这些关和路程的总称,也可以单指这条名叫黄泉路的路。

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人的阳寿到了就会死,这是正常的死亡,正常死亡的人首先要过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另外,黄泉路上还有很多孤魂野鬼,他们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阴间,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阳寿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到,听候阎罗王的发落。

奈何桥边有块青石叫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最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早登彼岸”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千百年来,它见证了芸芸众生的苦与乐、悲与欢、笑与泪,该了的债,该还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望乡台,也就是孟婆和石头所在的土高台,是在桥以前的,而不是在桥之后。望乡台又称思乡岭,在这里,可登台眺望阳世家中情况,于是这里成了鬼魂遥望阳间的窗口和活人与死人联络感情的圣地。

人死后,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鬼魂去地府报到前,对阳世亲人十分挂念,尽管鬼卒严催怒斥,还是强登望乡台,最后遥望家乡,大哭一声,才死心塌地前往阴曹地府。正是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

望乡台被传说这亡魂最后一次向阳世亲人告别的地方。阴间望乡台建造甚奇,上窄下宽,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看真相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最初望乡台设在第一殿,因包老阎罗王执掌第一殿,由于他过于慈悲,怜悯屈死,屡放还阳伸雪,被降调第五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地狱。

世上有一种药叫龙蜒草,它能使垂死之人不死,但却不能活人。

随即是忘川河,又名三途河,横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河水呈黑蓝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当然,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他,他看不得你。

千年之中,你看得他一遍又一遍的走过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虽盼他不喝孟婆汤,却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的千年煎熬之苦;千年之后,若你心念不减,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寻找前生最爱的人。

彩云见识过太多太多,只不过她无法去投胎而已。

只能看。

无间鬼煞在阴曹地府,也是随意往来的鬼物。

更何况,彩云身上这无间鬼煞的骨架,沾染了许多佛门高僧的鲜血。

她如何能拜入九禅寺门下?

第一百零四章 佛光炼鬼王

虽然彩云很想拜入九禅寺,但她还是没有隐瞒。

将自己身上有无间鬼煞骨架的事情显露出来,就算拜入了九禅寺,这件事也是瞒不住的。

哪知福井大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叹了一口气:“这无间鬼煞,极为少见,一般是有人间惨案的地方才会产生,也是可怜之物啊。如今骨架在你身上,不作恶就好。”

没有李天良,那罗浮村怎么会产生无间鬼煞?

虽说如此,可彩云还是有些不安:“ 寺里这么多高僧,他们在九泉之下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感到难过?”

福井大师摇摇头:“他们要是知道了,巴不得你回来,好好在九禅寺修行,然后去降妖除魔呢。都是修行人,对于生死一事,跟普通人的理解,是不同的。”

彩云跪拜在地:“九禅寺不愧是佛门圣地,各位高僧不光道法高深,就连心性也是常人所不能及。”

福井大师下笑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彩云点点头。

余真意也甚是欣慰,彩云是孤魂野鬼,本来就惨,如今修佛道,看来对将来能不能有好处。这时,他从怀中,拿出那关着李天良的佛珠,问道:"大师,这东西,该当如何?"

福井大师转过身:“这鬼王,需要在佛灯下日夜炼化,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会消散。”

余真意思考片刻:“能不能不让他消散?”

福井大师愣了一下:“余施主,这鬼王, 难道你还另有他用?”

余真意摇了摇头:“这东西我有啥用,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那么便宜。”

福井大师说道:“七七四十九天,这鬼王,会受尽灯烤之苦。也不算死得太便宜,要知道,在佛光的照耀下,那可是千百倍的痛苦,直击灵魂深处的痛苦。”

听到这话,余真意顿时眼前一亮。

他问道:“大师,能不能烤四十八天,然后拿下来,等这鬼王稍微恢复一点,随后再继续烤?”

福井大师愣了一下,没有想过,有谁会有这种想法。这很显然,不符合佛家的规定。抓到妖魔也不能折磨,反而要直接封印,或者超度,斩杀。

余真意看出他的表情,问道:“大师可否带我去看看,炼化鬼王的地方。”

福井神僧点点头,带着几人,来到一处大殿。

这座大殿,从外面看着,亮堂堂的。比白日的太阳,还要绚丽。余真意几人,推门而入。彩云却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她能感觉到,就算手上有那串骨珠,也是不能进去的。

福井神僧说道:“这里面,佛光太盛,你还是在外面等我们吧。”

彩云留在门外。

而余真意刚一进去,他手中的珠子,就剧烈颤动起来,看来是里面的鬼王,在佛光的照耀下,有些受不了了。这座大殿,名为伏魔殿,让余真意真是感觉到满意。

伏魔殿中,有一供台,看到就是放置妖魔的地方。

在福井神僧的示意下,余真意将手中的珠子,放上供台。只见佛珠中的鬼

王李天良哀嚎不已,一瞬间,撑破了佛珠,显露出身躯。

顿时,伏魔殿中,充满了鬼气。

李天良出来之后,恶狠狠的盯着众人,似乎是要好好出一口气。但是他没有发现,大殿中的气息,略有变化。只见大殿中中的佛像,在这一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每一尊神像的嘴中,吐出佛光, 随后开始吞噬殿中的鬼气。

看似缓慢,实则惊人。

只是片刻间的功夫,刚才还遍布整个整座大殿的鬼气,便被吞噬得干干净净。鬼王李天良有些慌了,想再次散发出鬼气,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只见四周的佛灯,将李天良缓缓包裹,镇压在供台上。不止如此,佛光还幻化为铁链,将他牢牢锁住。随后,佛光缓缓落下, 照在李天良身上。

李天亮顿时惨叫起来,脑袋被佛光融化。

不过他在垂柳镇,修行多年,身上鬼气十足。被佛光融化的头颅,很快便重新长了出来,随后又被融化。在重生与毁灭之间,轮回不断。

李天良痛的哀嚎起来。

福井神僧乃是佛门中人,见不得这种场面,他对余真意说道:“就这样吧,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鬼王就会被炼化,消失在天地之间。”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可以不让他消散,让他受点折磨。”

福井神僧愣了一下:“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

余真意笑道:“必须让他受尽折磨,不然彩云可就要跟我走了。”

福井神僧叹道:“余施主,之前我还觉得你是真人,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想不开呢。”

余真意没有说话,只是走了出去。

福井神僧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彩云正在门口等待,心中一暖,他看着彩云,问道:“你家少爷,为何一定要折磨这个鬼王?”

彩云瞧了瞧公子远去的身影,她缓缓说道:“大师,你没有去过罗浮村,你不懂的。那里不止有无间鬼煞,还有无数的冤魂。大唐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风调雨顺,还有这样的惨事发生,公子只是心中其实是很愤怒的。”

福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看来是贫僧着相了。”

彩云笑道:“大师放心,我家公子,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很好心的,你要知道,只不过对于这些作恶之人,公子非常痛恨。”

福井笑道:“以后别喊大师了,要喊师父。”

彩云点点头,很是开心。

余真意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还是愤怒不已。

罗浮村的那些百姓,可是回不来了,这狗贼李天良还想死得这么舒服?不可能的。余真意不止要折磨他,还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佛门的那一套,余真意不喜欢,但也不排斥。

反正在他这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到罗浮村的惨状,余真意就很难受。不止是老人,还有小孩,全部饿死。

现在这种时代,大唐兴盛,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饿死。

余真意怎么能放过这个李天良?

正在回想之际,突然,余真意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他连忙躲开。抬头一看,原来是个黑衣人。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刚才他就是躲在门后面,趁着余真意走神的功夫,一刀刺来!

余真意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划痕!

鲜血流了出来,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就被割到喉咙了。他反应很快,一拳砸向了黑衣人。黑衣人更是反应迅速,直接跃上屋顶,消失不见了。

看来和黑衣人,只是暗杀技术强,修为不是太高。

这时,徐仰止从一旁的屋子走出来:“小子,你可惨咯。”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徐仰止笑了笑:“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在风雨楼中,出现了你的人头悬赏。整整一万两银子,你说值不值得?不知道是谁,这么想要你的脑袋。”

余真意若有所思:“应该是那李天良的老爹吧,听说是一位王爷。”

他现在,说实话,仇家不怎么多。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人,有如此魄力和手笔。他眯起了眼睛,自己连这位王爷的面都没见过,他已经发了两道悬赏了, 是什么,让他这么恨自己?

余真意心中,想不通。

徐仰止却是指点他:“那位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呢。”

余真意点点头,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大唐的王爷,虽然有很多,但是没有子嗣的,还真没几个。他估计随便查查,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余真意看着徐仰止,问道:“这风雨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仰止笑道:“这个组织很神奇,我也不太了解。”

其实,在历朝历代,都有风雨楼的身影。这个神秘的组织,好像一直不知道主人是谁。只知道在江湖中,一直有风雨楼的传说。

只要有钱,风雨楼就会出来接待你。

根据不同的情况,形成任务和赏金。当然,风雨楼会从每笔任务中,抽取三成的佣金。这个价格,很公道,无人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因为有异议的,都死了。

奇怪的是,历代君王,不管是那位统一华夏的始皇帝,还是大唐的圣君太宗皇帝,都没有下令铲除风雨楼。这说明,风雨楼的所作所为,还有一有利于国家的。

不然皇帝真想动手,别说是风雨楼,什么楼来了都没用。

余真意看着徐仰止,问道:“我说老徐啊,听说当年你的两位弟子,都非常嗜杀?不知道在武当山,有没有可以镇压自己杀戮之心的功法?”

徐仰止皱眉道:“你不是有《灵龟镇海决》了么?”

《灵龟镇海决》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功法,可以镇压自己体内的凶煞之气。要知道,修士修行,心魔一关,最是难过。

修行到功夫深了,难免没有魔来。魔有内魔,有外魔。外魔易退,内魔难降。如不能降,必要着魔。不但修功走失,亦且危险甚虞。若论降魔,灵龟当属最佳。

第一百零五章 破境,稳坐江山

心魔这种事情,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

徐仰止久居武当山上,修行一路顺畅无比,就没什么心魔。可是在俗世中修行的人,最容易滋生心魔。心魔一般是修炼到第三步,开江境的时候,才会出现。

因为开江境修士,想要达到第四步,窥意境,必须感悟天道,窥得真意才行。

在这个过程中,最容易滋生心魔。

凡着魔的人,大都遇着魔来的时候,不知道他是魔,以致着魔。倘能识得魔相,即不着魔而魔自退。怎样是魔相?大凡可爱、可贪、可畏、可憎的人物或境界当前,无不是魔。至五阴内魔,尤为厉害。

人必先有舍却身命之心,然后可以修行。人必先有看破生死之勇,然后可以降魔。

即使真被吞食,亦是夙业所招,况脱去皮囊,往生极乐,正当感谢于他,为我早日解脱。

所以修行之人,雷霆起于侧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不动,魔力虽大其奈我何?否则贪生畏死,恐怖怆惶,不待魔来,方寸已乱,欲不着魔,其可得乎?

徐仰止看着余真意,问道:“你才只有踏浪境,怎么就想着心魔的事情。”

余真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道:“我害怕,迷失本心。”

徐仰止叹了口气,说道:“功法我倒是有,不过心魔这种事情,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才能降伏他。你知不知道,你九仞山有一位祖师,就是因为心魔死去的。”

这件事,乃是秘密,余真意还真的不知道。

体修和剑修,最容易滋生心魔,当年九仞山的一位祖师,就是因为心中心魔难平,让人用铁链将自己锁在山峰下。每到夜里,痛苦嘶吼,引得四周山鸟震动。

那段时间,九仞山的弟子,人心惶惶。

生怕祖师挣断了铁链,大开杀戒。

后来那位祖师实在是忍不住了,自断筋脉,废了修为,心魔这才消散。曾经厉害的祖师,也成了一个废人,在九仞山上,郁郁而终。

本来,以他的修道天赋,还能走到更远的。

这件事,是当时的辛秘,知道的人比较少。

余真意心中,更是震动不已,不知道为什么,从上次的罗浮村事件之后,他就感觉有些不舒服。总感觉憋着一股劲,没有释放出来。

徐仰止看着他,说道:“既然你想要,我就传你一门镇压心魔的法决吧。”

这功法名为《乾坤草木决》。

修行者如何修心这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戒杀戒盗戒淫,戒律是起到一个辅助修心的一种工具。

清静经云: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凡夫俗子沉迷在五欲当中,各种贪念邪念,顺为凡,逆为仙,要出离生死爱海,当以慧剑斩情魔。降龙服虎练先天。

以智慧观照,心中种种贪念,爱好名利,爱好美色,爱好神通等等皆为障道之妄心。特别是犯淫邪则易流入魔族,修千年亦是魔根一个。

当以清净心,平等心,朴实心趋入正道。

道祖曾经说过:夫慈,故能勇。学道、修道首先就要让自己葆有一颗慈爱之心。慈故能勇。慈故能柔,柔故能和,和故能勇。慈爱的心是柔和的,慈爱的人才可以勇往无前。

只有保持一颗柔和的心,学道之人才能接近、契入那不可思议的大道。

道祖曾这样形容大

道的运行:“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河上公注说:“至柔者水也,至坚者金石也。水能贯坚入刚,无所不通。”

取象于水来比喻大道。道像水一样至柔,但却能贯通天下的至坚金石之物;道像水一样无为,却能含容养育天下的群生。学道之人体会大道之奥,就要在艰难的修行历程中常常保持心地的柔和,才能无所畏惧,才能与道相应,才能坚定恒久。

这一篇《乾坤草木心决》,让余真意觉得甚是受用。

全篇一共四百字左右。

淡泊无如我,清闲不让人。意随流水远,心与白云闲。心归尘俗外,道存有无间。坐将琴作伴,行有鹤相随。树色参差绿,湖光潋滟明。

诗书敦上古,忠孝则前修。修身如执玉,积德胜遗金。四季情堪误,一生梦未残。避世非天地,陶真别有天。不俗即仙骨,多情乃道心。

道德为原本,知识极诚明。知足苦亦乐,无欲凡已仙。只须份中取,不可缘外求。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酒后成诗雅,茶余悟道深。

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

乐清闲知贫抱道,守淡泊由命知天。道门广招蓬莱客,洞中常会长生仙。瑶草碧桃仙子宅,白云黄鹤道人家。深山不言黄金贵,古洞自有道业深。

万法皆空归性海,一尘不染证心禅。 万壑松声惊鹤梦,一帘月色映禅心。圣历已更新甲子,仙家惟守旧庚申。黄庭闲诵松窗静,白鹤时行花径幽。

冷观世事须行乐,阅尽人情可闭门。天下事无非是戏,世间人何须认真。宝鼎通灵香结彩,银台昭感烛生花。居心中正明如镜,接物宽和蔼若春。

水惟善下能成海,山不争高自极天。陶情不出琴书外,遣兴多在山水间。万事尽从忙里错,一心须向静中安。望远能知风浪小,凌空始觉海波平。”

最后结尾,已识乾坤大,尤怜草木青。

至道不烦,只是以善化恶,以阳制阴,收万归三,收三归一,消阴滓,身净自然化生。每见后天之法,不曾究竟得一个大本领,搬出许多枝梢花叶,徒为已之魂重添许多妄想。净明先天之学,只要了得核中有个仁,仁中有一点生意,藏入土中,春气才动,根生干长,都出自然。

徐仰止告诫他:“自下手以至丹成,无不当冥心内运,专气致柔。盖丹乃太和一气炼成,修道者当以谦和处之,苟稍有粗豪,即动凡火,为道害矣。”

可以说,在整个修道过程中,柔和都是贯彻始终的。修道之难,就在于学修者时常会因争强好胜,而丢失柔和的心态,落入强梁的心绪中。因此,道祖有“强梁者不得其死”的教诫。

要保持心地的柔和,则需要在平常生活中“积功累德,慈心于物。”

因此,道祖在《感应篇》中教导世人:“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其实,不论是“立一千三百善”还是“立三百善”,其数量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在积累善行的过程中,在心地播撒慈爱柔和的种子,在心地培植慈爱柔和的力量,以期为日后结出硕硕的果实铺平道路。

有慈才有仁。一颗慈仁之心,是学道者入道的前提。

真人徐仰止在武当山的时候,窗前春草滋长,从不剪除。

总有人问这是为何?

他回答说:“与自家意思一般。”

所谓与自家意思一般,也就是与本有的一颗仁心生机一般,因此让徐仰止温暖地

爱着身边的一草一木,并深深地体会到充盈在野草中的天地生生之意。

也正是在这份温暖的爱意中,他没有将窗前野草视为异己之物,而是心生爱惜,将其视为自家生命的一部分,不忍心剪除。尽管这些野草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多余的碍眼之物,但以慈心生命的情怀来观照则是全然不同的。

这种境界,就是所有开江境修士,梦寐以求的窥得真意大道。

徐仰止看着余真意:“你可明白了?修行的人想要走出来,前部分靠的是前辈的指引,后部分主要靠的是自己走。人的一生无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靠自己稳,有一句话叫“稳坐江山”,打江山的人靠的是创造,靠的是自立,坐江山靠的是宽阔的心,心宽路宽,心稳路稳。”

“万千法门,修心为上”。

这句格言虽然是教导道门中人要修行成就,就必须坚定地戒除自己各种**,修行就要坚持,所谓贵在“持之以恒”,要干一行,爱一行,不要这山看到那山高,常拿自己与别人的地位,金钱上攀比,这样心猿意马,造成一事无成。

余真意点点头:“明白了”,他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屋子。

徐仰止皱了皱眉头:“连声谢谢也不知道说,真是过分!”

片刻之后,余真意拿出了自己的真武令,还有真武剑,朝徐仰止笑了一下,然后向伏魔殿走去。

徐仰止愣了一下:“小子,说好的慈悲呢,你想去干什么”

余真意没有理会他,只是摆了摆手。

伏魔殿中,余真意让福井神僧,打开了大门。他带着真武令和真武剑,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李天良的哀嚎,已经渐渐微弱下去。

余真意拿出真武令。

虽然说佛道不相容,可是在镇鬼一方面,有奇特的用处。余真意将真武令缓缓抛向空中,然后以自己的灵气催动。顿时,大殿内,剑气纵横。

余真意操纵着剑气,刺向李天良,

李天良再次惨叫出声,他好歹是个窥意境的修士,竟然被一个踏浪境的小修士折磨,实在是说不过去。他眼神怨毒的看着余真意,说道:“小畜生,等我爹来了,你就等着瞧吧。”

余真意微微一笑,此时此刻,他竟然想起了一首词。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片舟一叶。素月分晖,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悠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疏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叩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他高高跃起,拔出握住了真武令, 笑道:“老畜生,你爹来了,我也一样宰了。”

鬼王李天良瞪大了眼睛,他发现,高高跃起的余真意,此时竟然没有坠下。反而还坐在高空中,握着真武令,仿佛坐在王座上。

这家伙,竟然破镜了!

余真意睁开眼,握着真武令,看着李天亮,笑道:“鬼王是吧,王爷的私生子是吧,县太爷是吧,窥意境大修士是吧,让我悄悄,你到底有多厉害。”

李天良咬着牙:“你别嚣张,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而已。”

余真意拔出了真武剑,笑道:“是吗”

李天良此时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他不再说话了。

余真意没有出剑,反而坐在空中,真正像是一个帝王。

稳坐江山,不过如此。

第一百零六章 风月仙子

余真意破镜的事情,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在踏浪境界,待的已经够久了。徐仰止却还有些不满意,他拉着余真意说道:“你现在战斗经验,还是太少了,一定要跟我回武当山。”

余真意点点头,破镜,没必要。压境,其实对他来说,也没必要。他的基础,已经打的很好了。相信在同境界中,他不会虚任何人。

这几天下来。菩提州何家的婚事,已经差不多了。最后的日子,会请上菩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过去。九禅寺自然也不例外,几天前,就收到了邀请函。

这中场面,普通弟子去,不合适。

福井大师更不可能亲自去。

于是乎,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彩云身上。彩云这些天,脱去了身上彩袍,换上了一身灰色袈裟,看上去就是一个尼姑。不过如今的彩云,气质更加出众了。

在福井大师的传授下,她习得了《朱颜白骨道》,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味道。跟当初的鬼物,完全不一样。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在她体内,还有无间鬼煞的骨架。

说实话,传成这个样子,彩云是抱着很大的决心。

在如今这个时代,尼姑可不怎么受待见,因为曾经有“暗娼”一词之说。是因为前些年,另一个佛门修士中,出了一件事情,让尼姑一词,不再圣洁。

一个皇家寺院的尼姑某天读着经,不知道是触动了哪根俗世神经,忽然就恍然大悟道:“那些每日以皮肉招揽顾客的娼妓,追逐金钱,并不在乎品德高低,所以被称之‘淫’,但是如果能跟着一个恩客从一而终,也算是忠于夫妻之道,那不算是违背伦常。

这位大彻大悟的女尼跟一位方丈坠入爱河,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当时的人们戏称这个孩子是“真佛种子”。

如今,真佛种子,有爹娘的帮助,更是踏上了修行之路,位列天榜第三十八位,乃是窥意境的大修士。

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大唐举国震动,无数人对那尼姑痛骂不止。与此同时,有一些人,也起了坏心思。俗话说,有需求,就要供应。

大唐除了寺庙之外,也有很多尼姑庵。

有一句流传的俗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颇有以讹传讹之嫌。其实,“寺”与“庙”各有其意义。

“庙”是供祀祖宗的地方,像皇帝的“庙”称为“太庙”,后来也有用作祭鬼神、来敕封、追谥文人武士的,比如说“孔子庙”,而“寺”才是和尚修行之地 。

随着佛教寺院的兴盛建造,“寺”就从“官寺”演化成了“佛寺”。隋唐以后,寺作为官署越来越少,而逐步成为佛教建筑的专用名词,和尚的修行之地。

寺庙是为一些男子修行的场所,而尼姑庵则就给向佛的女子修行的。场地虽然不同,但是修仙论道之术显然是一样的。只是尼姑庵,显然名气上是要远远的落后于寺庙的,这是因为女子会选择修行的人数远远比不上男性。

尼姑属于一群脱离尘俗、皈依佛门的出家人,理应不再留恋红尘,并与世俗隔绝,在庵院中与青灯、佛卷、木鱼为伴,过一种清修的生活。

那尼姑庵缺少香火的话,如何才能够维持一个尼姑庵的正常运行,以及尼姑们的生活起居呢?

有些尼姑庵只不过是一些女性,为了谋生计才建立的场地,为的就是专门行暗娼和骗术,就如同黑店一般。甚至有一些尼姑庵里面的尼姑,还受到当地官府的庇佑。

只因为这些尼姑们也会定期将从客人手中拿到的金银财宝奉送给官府人员。而古代很多过路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尼姑庵是一个黑店。往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就已经行李包裹全空了。

至于为何说是暗娼之地,那可能就更让人难以相信了。

然而事实上却真是如此,尼姑庵里面并不仅仅只有女性才会来求神拜佛,包括男性同样也会来到尼姑庵。

而这些尼姑庵里面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些可怜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女人。她们很容易和一些香客勾搭在一起,时间长了之后就成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地。相对于妓院青楼明目张胆的行皮肉生意,显然这种尼姑庵更能够满足男人的猎奇心理。

这种感觉,让香客流连忘返。

这些女子,行为举止均模仿道姑尼姑,住着道观佛寺,却行尽风花雪月之事,江湖人称风月仙子。

这些女道女尼们不专修佛法道法,也不清心寡欲,只爱每天打扮自己,招揽客人。所以来尼姑庵游玩的人,都一定去这些“风月仙子”处走一遭,称之为“开荤”。

大大小小的道观坐落各地,香客络绎不断。由此,那些道观里的小道姑们凡心未绝,时常与一些香客发生些风月情事,所以某位大儒特在尼姑前前刻下“虫二”借此暗自讽刺此地“风月无边”。

好端端的尼姑庵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有一部分原因,是“真佛种子”引出的,当然也有别的原因。

有一段时间,泰山上的寺庙道观香火渐淡,为了挽留住香客的脚步,一些动了歪脑筋的掌门方丈开始不择手段。

他们选出一些年轻有姿色的小尼姑,让她们蓄发梳妆,学习琴棋书画。还特地给这些尼姑设计出一种叫“莲瓣精葛缁裙”的制服,穿起来兼具出家人的出尘与含蓄的妩媚姿色,更加吸引人眼球。

就这样,这些寺庙道观明里暗里建造起一个个春来楼,做起了表里不一的皮肉生意。尼姑庵提供的服务刺激又独特,吸引众多寻欢的香客一掷千金。

山上的道观佛寺再次香火兴旺,甚至抢走了山下妓院的生意。

妓院老板们也颇懂得顺应潮流,跟着将奢华香艳的花柳之地装修成青瓦低檐,清淡禁欲的道观模样,原来倚门卖笑的妓子们摇身一变,变成带发修行,素裳持斋的美艳尼姑。

“风月仙子”,从此声名远扬。

吃得是山珍海味,而且这些姑子每吃一餐,都要花费数十金。仅仅一道素菜的做法都极尽复杂精细:“先炖嫩鸡肉、火腿,煮至汤汁浓稠,然后取汤汁与豆豉、面筋腌制浸泡,小火煨煮,实在肥脓鲜美。”

住得是豪华山景,雅致奢华,看似是青灯古佛,实则是“奢华的风月”。平日里还可以边泡温泉边观山景。

尼庵院宇深邃,陈设华丽,加上尼姑们貌美才高,“皆以能诗善画闻”,又酬应周至、通晓人情,这些尼姑庵成为了当时名流雅集的高级场所。能携尼出游,甚至被视作一种潮流。

庵尼多俗家装束,无异句栏,舞衫歌扇。”每日跳舞唱歌,招待客人,好不快活!

有些尼寺,本来就是贵族家庭姬妾出家之处,这些大家族出来的削发之尼,难免尘根不断,甚至做出与人霍乱的丑事。如大唐公宅东有一尼姑庵,就是某位王爷家退闲姬妾出家之处,门禁相当严慎,一般之人也不敢进入。

但并非所有的尼寺都有如此严厉的门禁,有些也并不禁止一般

男子进入礼拜。这些男子进入尼寺之后,就不免为里面那些不安分的尼姑所惑,甚至被人养在寺中,直至死亡。

这决不是虚言,完全可以拿发生在太宗年间与女帝的两件事情加以证实。太宗年间,有工匠在修理一座尼寺时,在寺里发现了缠棕帽,帽上还有水晶缨珠。

工匠就将寺中所得之珠拿到市上出售,被主家发现而告到衙门。官员在审问此案时,问工匠珠子的来处,工匠就如实交代,才知有一少年因为偷入尼寺,而为纵欲尼姑所留,最后死于**。为了隐瞒事实,尸体无法运到外面,就只好将其肢解,埋在墙下。

女帝年间,常熟有一位到京城参加会试的举人,闲来出游,七天没有回家,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其实,也是到了一所尼寺,被群尼所留。每天早上,尼姑开门出去,到了晚上再偷偷携带酒肴回到寺中,与这位举人饮酒取乐,所以根本无人知晓。

一天,举人起了惧怕之心,于是跳墙出来,已是“然一躯矣”,身子瘦得令人难以相认。

直到这时候,朝廷才修改唐律:“僧道尼姑女冠有犯奸霍乱者,就于本寺门首枷号一个月,满日发落”。

即使如此,在现在的女尼中,还是出现了与世间俗人私通的现象。如饶州有一女尼,与士人张生私通,最后还嫁给了张生。有人专门就此事赠一诗,云:“短发蓬松绿未匀,袈裟脱却着红裙。于今嫁与张郎去,羸得僧敲月下门。”

女尼一词,在世人眼中,确实不太光彩。

这些腌事情,福井神僧自然是跟彩云说了。说彩云可以接着穿彩衣,不影响修行。可彩云毅然决然的,脱下了彩衣,穿上了袈裟。

这些天,由鬼修佛,效果还不错。

于是乎,几人便一起下山,离开了九禅寺,去往何家。

临走之前,福井神僧看着徐仰止,说道:“此番一别,怕是咱们最后一面了,老家伙,你能下山确实不容易。可是妖族来犯,咱们总得做点什么。”

徐仰止微微一笑:“贫道下山是来历练红尘的,妖族的事,有殇阳真人在呢。”

福井神僧伸出手,上面有一串念珠,他说道:“殇阳真人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如今的九州修士,窥意境以上的修士,不止还有多少?”

徐仰止摸着自己的下巴:“怎么着,也有一二十个吧。”

福井神僧有些无奈:“年轻一辈的,又有几个?”

"一个都没有。"

确实如此,青云榜上,排在第一的知寒,还有排在第二的陈墨语,最多也只有窥意境。修行界,是很公平的。修道种子,如同一朵朵野花一样,一同绽放。

可是近些年,有些不对劲。

大唐最厉害的两位年轻人,只有窥意境,这不合常理。

要知道,当初的那代人,可是有覆地境,也有翻天境。

怎么到这一代,就不行了呢?

福井神僧以神通,夜观天象,发现大唐如今的修行气脉,好像被谁给堵住了。气运好像被人夺走,年轻人只能修到第四步,窥意境。

天地之间的气运好像被锁住了,没有天地气运,如何翻天覆地?

福井神僧知道了这件事情,忧愁不已。

徐仰止只是朝前走了走,说道:“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第一百零七章 拈花一笑

今日,何家四处贴满喜庆的彩纸。

是何子君和奚仙子的大婚之日,何家邀请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宝塔宗来的是一位长老,看上去十分消瘦,手中拿着一杆禅杖。

除此之外,还有各方小宗派,都有人来。

余真意和彩云一行人,也来到了何府,递上请帖。何府站在门口接待的,正是何子君,他看到余真意一行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在看到请贴上的九禅寺时,更加惊讶了。

不过来往的人很多,何子君没有说什么。

余真意他们,就这样进去了。里面的安排,也很有趣,身份贵重的人坐的地方自然不一样。贵宾席上,坐着那个宝塔宗的老和尚,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贵妇人,似乎是何子君的母亲。

也是何老爷子的第四房小妾。

虽然说如今的九禅寺已经没落了,但好歹还有福井神僧坐镇,绝对不是一般宗门能比拟的。管家把彩云和余真意,带到主席,至于徐仰止和杨三,只能去别的桌子了。

杨三感觉有些不自在,跑去后院找踏雪了。

徐仰止则是随处逛逛,就像上次在紫气宗一样。他轻笑两声:“不显露身份,就当我是个老头子吧,唉,这次最好不要再出事了。”

无人知晓,他是武当山的徐真人。

因为世人都知道,武当山的徐真人,很少下山。

这彩云和余真意落座以后,那位贵妇人,只是撇了他们两眼,没有说什么。而宝塔宗那个瘦弱的长老,却很不开心,他沉声说道:“如此肮脏的鬼物,也配跟我坐一个桌子?”

虽然对鬼物,没有打打杀杀的,但是在世上,没有人会喜欢鬼物。别人看不出来,宝塔宗的长老,难道会看不出来?他早就嗅到了彩云身上的味道。

虽然有佛气,但残余的,还是鬼气。

余真意倒是很淡定:“她是福井神僧的弟子,有什么资格不能坐在这里?”

宝塔宗的长老嗤笑道:“福井真是老糊涂,竟然会收一只鬼物做弟子。难不成,是这老和尚动了凡心?临死之际,想来一段不伦之恋。哈哈,真是有趣。”

彩云眯起了眼睛。

余真意叹了口气:“你若是想找事,直说就很好。今日乃是何家的大喜之日,难道非常要再这里打起来?”

那位长老笑道:“打起来?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跟我打。”

一旁的贵妇人突然开口说道:“普闲神僧,今日是我家子君大喜之日,还是不要跟小辈计较了。”

原来这个宝塔宗的长老,法号普闲。他此时一脸不屑,但还是给了何夫人几分面子,没有再说话。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婚礼却迟迟没有开始。

普闲都有些不耐烦了,开始喝酒。

看他这么瘦弱,竟然是个武僧,要知道,武僧是没有禁忌的。可以吃肉喝酒,也可以杀生。他一边喝酒,一边盯着门外,似乎有什么人要来。

何府地方空阔,吃饭的宴席,都是摆在院子里,风景十分不错。

正在说话之际,只见南边的天空中,有一朵祥云飞过来。祥云之上,尽是佛光。一个白衣僧人,站在祥云中,缓缓落下。他看上去,十分出彩。

底下人惊呼起来:“真佛之子,是真佛之子啊。”

余真意稍微有震惊,这白衣僧人,竟然是真佛之子,他来这里干什么?

真佛之子,名为李禅心,正是皇家寺院中,那观书有感的尼姑与方丈,生下的孩子。身份尊贵,又有厉害的修士教导,如今在在天榜上,排名第三十八位。

实力高强,他来这里干什么?

当李禅心落地之后,何子君很是高兴的迎了上去,两人的似乎认识,攀谈起来。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何子君以前,曾经去过书院求学,与李禅心是求学问道过,算是半个师父。

余真意发现,这些姓李的,各个都很厉害。

前面有李天良,成为鬼王。如今又有李禅心,是为佛子。听说大唐四大神军之一的血龙卫首领,名为李朝阳,也是了不得的大修士。

就连殇阳真人,本名也是李山河。

看来这大唐,确实是姓李的天下。

佛子身份贵重,自然也是跟余真意他们一桌,而且还是坐在主席上。那个宝塔宗的仗长老,见到是佛子来了,非常开心,在一旁不停献殷勤。

佛子李禅心只是随意搭话,他的眼神,全在彩云身上。

半晌之后,李禅心问道:“这位姑娘,不只是那个宗门的?”

普闲在一旁,迫不及待的说道:“这是九禅寺,福井神僧最近新收的弟子。您可要离她远点,她是孤魂野鬼身躯,小心沾染了您的佛意。如此肮脏的鬼物,简直不配跟您在一张卓子上。”

李禅心看了普闲一眼。

普闲顿时低下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李禅心缓缓说道:“这世间的万物,皆是生灵,重正所谓众生平等。就算是鬼物,有一颗向佛之心,岂不美哉?你为何要如此着相。”

普闲双手合十:“多谢佛子指点。”

一旁的余真意,看到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这佛子竟然就凭着一两句的功夫,就说服了一位开江境界的大师。难道说,在佛宗,佛子的地位真的很高?可是余真意觉得他的样子,非常虚伪。

为何身边的人,还一脸崇拜?

这时,佛子李禅心转过身,看向彩云,说道:“这位姑娘,不知可否与在下,一同赏花?”

他伸出手指,在手上,有一朵小花盛开。

彩云皱了皱眉头:“不愿。”

李禅心笑道:“共同奔赴长生大道,拈花一笑,岂不美哉?”

彩云的双眼,看着那朵小花,有些迷离。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响声传来,震醒了彩云。原来是余真意,他拿出真武令,用酒杯在上面轻轻敲了两下。这声音清脆无比,传出老远。

彩云皱了皱眉头,怒道:“原来佛子修的,竟然是拈花一笑。”

古语有言“修真了道正法,仙宗为天仙法脉,佛宗为“拈花一笑”一脉。”

意思是说,古老的修行之道,只有天仙,还有拈花一脉,是为正宗。这是佛道两家的性命双修**。只有少数人可以修行,被称为“命功”。

因为命功的修持过程,色身要发生翻天覆地的生理及心理的巨大变化,要“大死”一回,修持者必须要有“委身于道,任凭天断”的勇气,乃“大丈夫事业”。

所谓“玄门命功七道坎,坎坎都是鬼门关”。

历代修行了道的实践确也如此。信心不足,吃不了苦头,中途而退废者有之。过关之时对世事看不破,放不下,导至气机逆乱者有之。炼己不纯,过心理、幻觉关时而“走火入魔”者有之。过大关时,把握不当,经上、下鹊桥漏精走丹者有之。

进入大定阶段而无道侣护道,导至胎死腹中,致成残废者有之。乃至丢掉性命者亦有之。“以其修之不成,不如不传”,或者仅传以普通安乐法门以健身延年可矣。故而性命双修大道的传人,多系师父找徒弟,择人而教。其要求标准甚高。

福德慧三全,才有资格,修行命功。

命功不轻传,传与至诚汉!

反诉之间,说命功,就是肾功。

培补肾气,强化生机,致开玄关,肢体柔弱如婴儿,直至成佛做祖。

对佛宗修炼者来说,经命功修持而培元补气,补足肾间动气,直至狭义的下玄关开,先天元冲关而出,补得肾气隆盛,必**猛增,那物坚挺,日夜不倒,人们形容其为“猛虎出林”。

说是命功,其实就是双修之法。

佛子李禅心不以为意,说道:“人情浓厚佛情微,佛用人情世岂知。人情若不为佛用,人情能得几多时。双修大道,也是大道,姑娘为何如此嫌弃?”

看他的样子,十分认真,半点没有虚假之情。

看来他是真的觉得, 双修之法,可以求长生大道。

性命双修之中,道家“活子时至,阳生药”、与佛家“情来精至,因地种花”的命功修持,基本是一样的。但是这种功法,只有少数心智坚定的人,才可修炼。

佛祖如此,是因为为了使佛宗性命双修的正法长久住世,并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必须找一个智慧出众、定力深厚者进行口传心授,以点破秘机,教外别传。

佛祖登坛那一天,灵山上众神毕集,仙乐齐鸣。

佛祖在弟子们的簇拥下走上法坛坐定。此时,有弟子恭敬地走到佛的面前说:“愿世尊开坛**,让普天的众生都得到利益吧!”

说着,还呈上一枝贵重的金色波罗花。

佛祖接过花,他仪态安详而庄重。

众弟子都企盼着能听到那无上妙法,整个灵山霎时间安静下来。可佛祖却一句话也未讲,他慢慢地举起手来,手上依旧拈着那枝金光灿灿的波罗花。众弟子的眼神随着那枝花从左移到右,从上移到下,他们都在揣度着佛祖的用心。

这时站在下首的一位叫摩柯迦叶的老僧破颜含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限深意。

这情景马上被释伽牟尼看到了,他开口说:“我有正法眼藏,涅盘妙法,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付嘱与摩柯迦叶。” 灵山顿时又沸腾起来,众弟子纷纷议论刚才发生的这件奇特而神秘的事。

人们通常把以上“拈花微笑”的故事说成是禅宗的缘起。

其实佛祖拈花,伽叶微笑的那一刻,就是有所心会,心领神会,他懂了,所以微笑。如果佛祖拈花,举座没有一个人笑,那么这个讲经失败了。

但是佛祖拈花,举座全笑了,其实那也很失败,也不可能。如果除了伽叶在微笑外,还有其他尊者或高歌;或起舞。那高歌者、起舞者也是心灵有所领会,只是领会到的感悟与迦叶不同罢了。

佛祖有言:“寻法觅师问正传,不得真诀难为仙。福德圆满,得遇真师,获得真诀,得到真传,并进行了真修。一真一切真,必获真果。道不虚行,勿枉来这人世间一遭!”

这也是拈花一笑,双修**的奥义。

拈花一笑的秘法,失传已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重现。这些天,彩云在福井神僧的指导下,修为和见识,都增长了不少,所以认出了佛子李禅心手上的那朵花。

李禅心却一点都不死心,他看着彩云,说道:“懒度庸人意,且拂明镜台。我自拈花笑,清风徐徐来。姑娘,你是觉得, 跟我双修不合适吗?”

说实话,这位白衣僧人,相貌出众,很多姑娘都会喜欢的。

曾经有一位先贤曾经说过,一个男人,相貌如何,只要剃个光头就知道了。李禅心很显然,是属于英俊潇洒的那一种。

余真意挡在彩云面前:“今天可是何公子的婚礼,我说大师啊,你就算再饥渴,也要收敛一点嘛。”

第一百零八章 井底之蛙

李禅心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余真意。

他突然回头问道:“这人是谁,为什么有资格跟我坐在一个桌子何夫人你们安排席位的时候,是不是搞错了。”以他的修为,自然能看出,余真意乃是刚刚突破乘风境。

何夫人介绍道:“这是余公子,九禅寺的贵客。这位彩云姑娘,乃是他的婢女。”

听到婢女二字,李禅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说道:“如此有慧根的女子,而且还是福井大师的弟子,怎么能是别人的婢女?何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余真意笑道:“没有搞错,他就是我的婢女,怎么,你有意见?”

李禅心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余真意摇摇头:“你是谁,管我什么事情?”

眼看二人争锋相对,何夫人连忙上来劝阻,正好这时候,门外的何子君,牵着他的新娘子走了过来,要给父母跪拜。余真意很好奇,为何只有一个何夫人,那位传说中“赌王”去哪了呢?

仪式还算顺利,有李禅心在,那宝塔宗的普闲倒是不敢找彩云的麻烦。

不过佛子李禅心看余真意的眼神,不是很好。

宴会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余真意有些无聊。在饭桌上,何夫人跟普闲,聊了些关于菩提州未来发展的事情。不止如此,他们还邀请佛子,给这对新婚夫妻祈福。

李禅心没有拒绝,当即催动修为,何府中有天花坠下。

余真意酒足饭饱,离开了宴席,在何府中四处转转,看到了徐仰止。这位老道士,拎着一壶酒,在何府四处乱转。余真意走过来的时候,问道:“这诺大的何府,怎么感觉只有一个何夫人,其他人呢?”

徐仰止说道:“何家子弟,命途多舛。其他几房,都在修行,只有这何子君,在书院求学。”

余真意哦了一声:“那何老爷子呢,怎么婚礼也不来。”

徐仰止冷笑一声:“他现在,怕是难以下床了,活不活着,都不一定呢。”

余真意大惊,这是什么情况?

徐仰止说道:“这何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不得那些真正的贵族。你看何子君的几个兄弟,有谁喜欢抛头露面的?他们现在这么大声势,不过是为了分遗产罢了。”

这个时候,余真意想到了秦玉,他叹道:“这些大家族,看来也不全是幸福的啊。”

老道士不以为意:“这何府,除了门口的两座石狮子,还有哪个是干净的?”

余真意愣了一下:“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何府门口有石狮子啊。”

老道士怒道:“这是比喻,比喻你懂吗!”

余真意有些不好意思,他又问道:“那位佛子,你看到没有,来者不善啊。他当真很厉害?看他的样子,十分年轻,为何排在天榜上,而不是青云榜。”

四十岁以后,不可排在青云榜。

徐仰止缓缓说道:“别看他年轻,已经有一百多岁了。”

余真意大惊,那李禅心看上去十分年轻,怎么会有一百多岁?

徐仰止伸出手,说道:“佛门双修之法,可以永保青春,这也是不少姑娘,同意与他双修的原因。这位佛子,可是有窥窥意境界无敌手的说法。”

余真意很困惑,佛经里极力强调爱欲的危害,对淫有严格的制戒,出家人和修行者都是要断情绝欲的。

在《楞严经》上有说

:“阿难当知,是十种魔,于末世时,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体,或自现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觉。赞叹淫意,破佛律仪。先恶魔师,与魔弟子,淫淫相传,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则九生,多逾百世,令真修行,总为魔眷。命终之后,必为魔民,失正遍知,堕无间狱!”

“淫意不除,尘不可出”。“如不断淫,必落魔道”。“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饭,经百千劫,只名热砂”。

为何这位佛子,可以如此找人双修?

刚才余真意可是看到了,在李禅心的手掌上,有一朵小花。那朵小花似乎是有魅惑之意,可以迷幻人的心神。彩云乃是乘风境修士,都有些抵挡不住。

要不是余真意用酒杯敲真武令,说不定就被他魅惑了。

这种邪修,为何还能存在世间?

大小乘佛经里对于淫意的制戒是很严格的,因为陷入淫意,就是自毁的前兆,是断了自己的法身性命。但是密宗佛教体系里,的确有男女双修的内容,并且这几年佛教里事情不断。

徐仰止似乎了解他的想法,说道:“在佛宗的教化下,有一些人,把佛子奉若神明,怎么会觉得他是邪修呢?”

佛教里,分为禅宗和密宗。

佛子的父亲,便是密宗的方丈,在皇家寺院,听说还写过佛经,乃是关于双修的文章。

里面写的神乎其神,谈到了气脉等等。大致就是和人体系统的结构有关系,能实行男女双修之术的,都不是普通人的身体,因为那些身体都是具备修行资质,有一定的神通之力。

都得具备这样的神力,才能进行双修之法,也就是说,这样的修行者的身体结构,已经不是凡俗之人的身体结构了,起码也是有慧根,或者有成为菩萨,佛祖的资质。

在这佛经的忽悠下,加上佛子的魅惑,自然有女子会扑上来。

余真意从小就不信佛道,觉得这简直是扯淡,他说道:“那些双修的女子,过后会怎样?”

徐仰止缓缓说道:“能跟李禅心一样,青春常驻的,只在少数。而且她们身上的灵气,会被李禅心缓缓吸光。到时候,就如同凋零的黄花,没有一点生机。”

余真意皱眉道:“如此看来,密宗双修,简直就是害人的手段。怎么,他如此行事,就没人管么?”

徐仰止叹了一口气:“他姓李,谁敢管啊?”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管,主要是敢管的,全都死了。李禅心自己可是窥意境的大修士,他父亲,更是长安城皇家寺庙的大修士,实力高强,有谁敢管?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一个白衣僧人走出来,笑道:“道长,你们道教也有双修之法,为何如此诋毁我们佛宗?”

白衣僧人,正是李禅心。

他还不认识徐仰止,而且徐仰止隐藏了自己的修为,李禅心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徐仰止笑道:“你还了解道门的双修之法?”

李禅心很是骄傲:“天下双修之法,殊途同归,不只是道门的,妖族的, 蛮族的,我也都略有涉及。最后发现,还是我们佛宗的拈花一笑,比较有趣。”

徐仰止摇摇头:“井底之蛙,妄自议天。”

说起道门的修行,还有谁比徐仰止更加清楚。道门中阴阳双修是可以的的,那是在阳神修出以后,阳神与阴神合修,同时修得清净之身。

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清净

无欲是阳性的,繁杂的**心念是阴性的。这是古人的阴阳理论。阴阳的范围是非常广泛的,男女只是阴阳范围中的一个概念。

修炼最基本的是让人心平静下来,不让人执着,有贪心心念。举这个例子讲那个道理,都是让人明白道理,最终让人平和的安静下来。不抱有任何目的的潜心修炼。

修成阳神后,阳神的魔性是先天的罪业,识神的贪心妄想执着**是后天的罪业,都需要克服掉,才能获得清净之身,才能修成正果。阳神识神一起同时修炼,识神是阴性的,又叫阴神,所以又叫阴阳合修。

这个阴阳可不是男女。阳神由仙师接走,养育修炼,消去魔性。识神阴神,就是后天的凡人,也要在人世间修行心性,明白道理。

阴阳修炼,阴神与阳神的心性要一样,才能合一。

寥寥几句话,奥妙无比,岂是李禅心能理解的?

李禅心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合十,说道:“佛宗有禅宗密宗之分,你们道门还不是一样。其中一派即为阴阳双修,另一派为清修派,我可有说错? ”

徐仰止摇摇头:“不错。”

李禅心面带笑意,身上气势十足:“那道长为何说我是井底之蛙,我看你才是井底之蛙。”说完,一阵狂风涌来。李禅心看着看似和善,其实已经想动手了。

余真意将手放到背后的真武剑上,随时准备出剑。

在他的窍穴中,还剩下一道剑气。

李禅心笑道:“就凭你这个乘风境,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徐仰止伸出手,拦在二人面前,说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嘛。”

李禅心微微一笑,不屑的看着余真意。

徐仰止却是转身,看着余真意,说道:“你这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等会把他打死了怎么办?他老爹可是皇家寺院的方丈,到时候逮到你,肯定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余真意撇了撇嘴,松开了握剑的手。

李禅心看着两人,内心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他伸出手,想捏住徐仰止的脖子。

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转眼之间,来到一处荷花漫天的世界。

李禅心心中大惊,觉得这是妖道的幻象,急忙将手指按在自己的眉心,闭上眼睛。半晌之后,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还是没有点用处。

他愤怒无比,走到远方,折下一株荷花。放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却发现这荷花,竟是真的。一瞬间,李禅心的内心,收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看着高空,喊道:"这是哪里?"

一个老道士出现在天穹之上,笑道:“你只知道道门分为两派,清修派和阴阳双修派,却不知其中的奥妙,不是坐井观天是什么?”

李禅心怒道:“你到底是谁,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徐仰止摇摇头:“已经是窥意境的修士了,怎么还跟个巨婴一样,还佛子呢。”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李禅心在那小世界中,用自己的道法,疯狂的发泄。四周的荷花,还有水池,被打的四散开来。一片片爆炸声响起,四周变得一片废墟。

可是没有用,在李禅心累了,躺在地上休息之后。

那些景色,又缓缓恢复了原样。

李禅心躺在地上,望着天空,他现在真正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只井底蛙。

第三百零九章 真正的双修之道

何家庭院中,余真意发现李禅心消失不见了。

徐仰止看了看余真意,笑道:“让他去闭关醒悟一会。”

余真意感叹道:“自我修行以来,身边碰到的,都是厉害的修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我只是一个小修士,为何都能碰到这么厉害的人。除了我,恐怕没有人有如此经历了吧。”

徐仰止撇了他一眼,嘲讽道:“刚说完别人,你就开始坐井观天了?那陈墨羽是殇阳真人的弟子,见识过的高手,不比你多?我还听说殇阳真人,经常让高手给他当陪练呢。”

余真意哈哈一笑,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不说陈墨羽,那些在大宗们的弟子,见识过的高手,肯定也比他多。

他转移话题道:“这双修之法,到底是什么样子?”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反正无聊,不妨说说。

道门两派中,清修派认为,人之一身,自具阴阳,一己独修即可结丹,故须绝对禁欲。双修派认为,一阴一阳之谓道,孤阴独阳不成丹。阴阳,在人表现为男、女,人由阴阳结合而。

双修是相对于清修而言的一种修炼方式,也有人把自体阴阳的结合也称作是双修,这是一种理论意义上的区分,与通常意义的双修是不同的。

首先,双修是由男女双方共同参予的,即所谓的“双”,这是它最显著的外在特点。表明“修”与“补”、“炼”是有着差异的,是有着自己明确内涵的,那么什么才能称做“修”呢?

从其目的性来看,以炼元神为目标,修炼活动才可称为是修,很明显房中本的目的是养生不能称为“修”,称做“补”尚可。

气功则是以炼气为目标的虽然比房中术前进了一步,但仍不能算是“修”,而双修是以明神、炼神为目际的,其标志就是炼元神,也有人称此为“神修”,所以以炼神为目标的修炼活动才可称为“修”。

徐仰止说,有一句话,可以说明双修。

“对景无心是大还”。

问题的关键是“景”,这个“景”并非指自然的风景,它指的是人生至关重要的一关,即“美色”,任何人在自然状态下都会执着于某样东西,特别是对着“美色”。

如果能够有此定力不为“美色”所动,则“练已调神,收心求静”,功夫已练成,只有掌握了这种真功夫,才能实行“阴阳双修”。

像李禅心那这种,见色起义之人,和明显,是修行不到位。

双修要用到用神,也有称作识神。

记忆、想象、意识等,它支配人的语言、行为动作,是后天形成的,它的特点是局部的,动态的。很多练功人都有一个苦恼就是杂念纷飞,无法入静,这就是用神发挥作用。气功中的许多意念也是指用神在发挥作用,在双补或双炼的阶段,用神发挥的主导作用还是可以完成任务的,而在双修阶段用神就显得无能为力了这是

由它本身的局限性造成的。

本神,是人与生俱来的生命的原始状态,统领人的生命。

一般的修士往往只注意用神,被用神所迷惑而忽视了本神的存在,或者总以为本神深藏不露很难认识。

道门有一句话“识神不断元神不出”。

识神就是用神,而这里讲的元神实际上是指本神,意思是说断除用神后才能使本神显露。所讲的元神不是通常说的元神,一般人是没有元神的,修炼元神也正是双修的目标,也是结果、一般人的生命存在本神、用神,而元神是本神与元结合的产物,修炼元神是人对自己生命第一次有所做为,是人主宰自己生命的开始,它的意义是深远的。

双修的目标就是要炼元神,炼出元神之后的修炼也就不在需要双修这种形式了。

双修并非是炼元神的唯一方法,它只是一种方法,虽然有着其独特地方和优势,但它也有着许多不足之处种阶段性,并非完善之法,考察双修的目标是否达到,以是否结命胎为标准,命胎就是本种与元的最初的、最简单的、最原始的结合。

狭义的双修目标只是人生历程中的一个片段,是微不足道的。

广义的双修目标要求我们要性命同修,立志修行,立志主宰自己的人生。

徐仰止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话。

余真意在一旁,听的不时的点头。等到徐仰止讲完之后,余真意递了一壶酒上去,他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听懂了没有?”

徐仰止喝了一口酒:“自然是听懂了,我讲的这么简单,没听懂你还点头干什么?”

余真意呵呵一笑:“听得懂就有鬼了,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简单粗暴。”

徐仰止有些无语,自己讲的,可都是道门的经典。如果是有点道门的信徒在此,说不定就要叩首跪拜,羽化登仙了。他这才是真正的讲经传道,刚才那个李禅心点化普闲,根本就不算什么。

余真意心里暗自好笑,要是李殇在这里,肯定要骂这个老道士装神弄鬼了。

在家乡的时候,李殇最不信鬼神,他只相信手里的钱,自己的拳头,以及余真意。每次碰到道士,和尚路过镇魔城的时候,李殇看他们不爽,就会拿石头丢他们。

因为听说,当初就是一僧一道,去李殇家里,给他取的这个名字。

因为名字,李殇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大唐国姓姓李,他叫李殇,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想到这里,余真意看了一眼徐仰止,问道:“老徐啊,你觉得李殇这个名字,到底如何?”

徐仰止看到余真意认真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转移话题,当即掐指一算。片刻之后,徐仰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

余真意连忙上前,顺手倒了一杯热水。

徐仰止喝过热水,好了不少,他找了

张凳子坐下,缓缓说道:“这李殇,是你的朋友?不得了啊不得了。以我的道行,只是算了算他的命运,竟然会吐血。”

余真意有些担心:“没事吧你。”

徐仰止看着余真意,心中还是很满意的。

世间之人,多负心之辈。余真意没有着急问卦象,而是询问他的伤势,说明这孩子心中,还是有善念的。徐仰止有些感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地缺在逃离武当山之后,经历了什么。

但是一个覆地境界的修士,竟然下定决心,弃道修剑,而且还突破到了更高的境界。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地缺在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天残地缺,好兄弟两,最后选择的路,为什么会完全不一样?而且地缺还教导出余真意这样的好苗子。难道真的是在生命的最终时刻,顿悟了?

徐仰止很是不解,他的两个弟子,他都没有好好教导。

天残地缺喜欢杀人,是他的错。这次下山,他就是为了找到余真意,要好好教他,给予一些补偿。让余真意为这世间,多做一些事情。

可是当他找到余真意之后,他就发现,这孩子,其实已经很不错。

算的上是真人。

这些天,徐仰止对余真意,其实也有一种考验的成分在里面。如果余真意表现不好,那么他只会好好教导。如果余真意表现一般,那么他会把余真意带回武当山,给他一份机缘。

如果他表现好,徐仰止也有自己的打算。

徐仰止看着余真意,笑道:“小事,只是那李殇的命运,实在是琢磨不透。”

余真意摆摆手:“捉摸不透算了,你这大把年纪,别把自己搞伤了。”

徐仰止点点头,说道:“刚才说的还没说完呢,既然你听不懂教典。那我说个简单的,双修,要是灵魂上的结合,才是真正的美妙。你想想,春来楼的那些姑娘,能跟自己的媳妇比吗?”

余真意愣了愣:“我没去过春来楼,也没有媳妇。”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余真意心中是感慨万千,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牵过女子的手呢。

徐仰止摇摇头:“总之,双修这种事情,只有跟自己灵魂相融合,才是最快乐的事情。远古双修之术,两人快活,才是真快活。那李禅心只顾自己一人修行,算什么双修大道。”

这么一说,余真意可就懂了。

真正的双修,对两人,都有好处。

李禅心这种,只是一味的汲取,算不得大道。

徐仰止说道:“不是没人敢治他,而是有些人不愿意出手。那李禅心,若是你看着不爽,我可以将他杀了。反正老道士我这一辈子,也没任性过。就是把他杀了,那老秃驴还敢找我偿命不成?”

余真意伸出大拇指:“这话说的霸气。”

第三百一十章 烂柯人

大婚持续很久,余真意和徐仰止聊天,也聊到了晚上。

马上何家的这对夫妻,就要迈入洞房了。让余真意感到稀奇的是,今天的何府,看着热闹,实际上都是一些外人。宝塔宗的普闲长老,以及其他宗门的一些修士,都是外人。

反倒是何府的,只有一个何夫人撑场面。

奚仙子所在的宗门,可是长老,还有宗主全都来了。他们的宗门名为须弥堂,是个二流宗门,跟宝塔宗有些渊源。如果是平时,他们连来何府的资格都没有。

今天的日子,众人可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毕竟奚仙子以后嫁入何家,就多了一条路。

彩云终于也离开宴席了,她很好奇,那位佛子到哪里去了,不会去找余真意的麻烦吧。当在一处院子里,看到余真意和徐仰止站在一起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她走了过去,问道:“那位佛子呢,有没有找你麻烦?”

余真意微微一笑,指了指徐仰止。

徐仰止似乎想起什么,一抬手,李禅心这位佛子便出现在院子里。这里没有别人,当李禅心出现的时候,身上的白衣已经破旧不堪。

整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而且一颗完美的光头,此时已经生出了不少头发。

余真意看着李禅心,不知道刚才还挺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禅心跪倒在徐仰止面前,哭喊道:“前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徐仰止微微一笑:“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老爹他也不是最强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单手碾压他的,还有很多人。你以后还是好好修行佛法,莫要再痴迷双修之道。”

李禅心点点头:“前辈的话语,我谨记在心。”

徐仰止挥了挥手:“滚吧。”

李禅心不敢再说,出门去了。来的时候,圣云天降,走的时候,灰头土脸。

彩云在一旁,看的很是开心:“徐真人,对他做了什么?”

徐仰止笑道:“没什么,就是关了他几百年的禁闭而已。”

余真意和彩云不明白这句话,但是徐仰止没有多做解释。三人就这么,在小院子里,有说有笑的。这一次来何府,说实话,还算不错。

菩提州,李禅心从何府逃离之后,感受了一下身上的灵气,修为,发现全都回来了之后。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步步生莲,很快,头发脱落,身上白衣胜雪。

那个高贵的真佛之子,此时又回来了。

他回头,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才敢回望南方。

别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心中,可是直到的。在那莲花小世界中,他整整待了三百多年!这件事说出去,肯定没有人会相信,就连李禅心自己都有些不信。

要不是他听过“烂柯”之类的道门故事,他是肯定不相信的。

传说在西晋时有个叫王质的青年农民,一次上山打柴,来到王乔仙洞口。王质胆大好奇,心想,人家都说洞里有仙人,我何不进去看个究竟?

因洞口很小,只能通过一个人,洞深三丈余,宽余高各丈许。王质刚进洞中什么也看不见。顷刻之间,洞顶好像透进来光线,只见两个小孩正在下围棋。

王质素好下棋,被两位小孩精湛的棋艺一下子给吸引住了。两位小孩

好像未发现有人进洞似的,边下棋边吃大枣,有时也顺手把枣递给王质吃。

看完一局棋后,小孩对王质说:“你也该回家了。”

王质俯身去拾斧子,想不到斧柯已经烂朽,只剩下铁斧了。

王质回到村里,怎么一个人也不认识了,询问自己的父母,才知道他们已经死去一百多年了,从此,后人就把这座山叫“烂柯山”。

李禅心刚才就碰到了类似的事情,他在那小洞天中,想尽了各种办法,就是出不去。一直等了三百年,才被徐仰止重新丢出来。

没想到,外面只是过了一个时辰。

除了烂柯人,还有许多其它这种事迹,常常被俗世之人,误以为是神仙。其实就是“山中方几日,世上已经千年”类似的手段。

除了“烂柯人”,还有“刘阮上天台”,“桃花源”等事迹。

大汉年间,剡人刘晨、阮肇到天姥山采药。

天姥山由刘门山、细尖、大尖、芭蕉山、拨云尖、莲花峰等群山组成,崇山峻岭,峰峦叠嶂,千姿万状,苍然天表,林深草茂,荒野僻壤,深不可测。

刘阮二人只管埋头采药,不知道天色早晚,也不知道有否山涧小路,抬头一看,觉得天已晚了,又无路可走,肚子饥饿了,怎么办?

忽然发现山上有桃,就随手摘几个桃子充充饥。一边吃桃子,一边沿山湾小溪走路,在小溪边以茶杯取水时,看见溪中有“胡麻饭”,他们想溪中有胡麻饭,山中必定有人家。

二人就沿小溪山路前进,只一大溪,溪边有二位女子,十分漂亮。这二位女子看见刘阮二人手持茶杯,便笑笑说:“刘、阮二郎为何来晚也?”

好象老朋友相识一样。刘阮二人一惊,不容迟疑,就被邀到家。走进家门,房内绛罗帐,帐角上挂着金铃,上有金银交错,还有几名婢女。

进入餐桌吃饭时,有胡麻饭、山羊脯、牛肉,菜肴相当丰富,又有美酒,还有吹、弦、拉、弹伴唱,嘻嘻哈哈,热热闹闹地吃喜酒。用完饭,几个侍女捧着桃子,笑笑说:“二位贵婿随我来。”

随伴进房间与二位仙女结为夫妻,各就一间帐宿。过了十天,刘阮要求回乡,仙女不同意,苦苦挽留半年。子规啼春,刘阮思乡心切,二位仙女终于允许他们回去,并指点回去路途。

刘阮到家找不到旧址,到处打听,结果在一个小孩子口中听到,长辈传说祖翁入山采药,因迷路不知道在哪里?刘阮在山上半年,山下已经到了第七世。

过去了几百年时间,没了老家,只得返回采药处寻妻子。

结果刘阮二人怎么找也找不到妻子,就在那溪边踱来又踱去,徘徊不定。后来该溪叫惆怅溪、溪上的桥叫惆怅桥。后人在那里建了刘阮庙,庙内塑有头戴斗笠,肩背竹篓,手拿药锄的刘阮像。山上有采药径、阮公坛、仙人洞等。

刘阮二人在那里徘徊了一阵以后,便在山上住下了来,不久就在当地成家繁衍后代。

李禅心跟他们有些类似,在小洞天中,待了几百年。

三百年啊,不能修行,只能在里面念经,李禅心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如今被放走,他内心除了恐惧,还有相报复的**。

可是他实力不够,只能回家找老爹想办法了。

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身

影。这人一身血红色的铠甲,胯下还骑着一匹烈马。烈马的四只蹄子上,竟然还有焰火。

看上去就是一片红云,十分妖邪。

李禅心回头一看,心中一惊:“见过堂哥。”

来人冷声道:“被人教训了?”

李禅心点点头:“是一个老道士,还不知道身份。”

那人冷冷说道:“能轻松戏弄你的道人,天底下没有几个,你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李禅心突然想起来余真意在酒桌上,拿出来的真武令,他惊道:“是武当山的徐真人?”

那身影点点头:“回去闭关几日,稍后再出来。”

李禅心点点头,看着那人远走。

这个血红色的身影,整个大唐上下,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因为他是四大神军之首,血龙卫的首领,李朝阳。他胯下的那匹马名为“赤云”,是一头妖兽,十分凶猛。

与而他手上拿的,正是兵器榜排名第一的霸王枪!

这传说中的“霸王枪”,是西楚霸王项羽所用的“八宝陀龙枪”,此枪正史未见记载,野史传说中却经常听到,但随着项羽这颗巨星陨落,他的宝枪也不翼而飞,失传千年不见实物,只有野史传说和文学作品里有所描述。

传说项羽起兵之前会稽都曾天降陨石,后项梁私下请当地铸造兵器的名人们来用此石取精钢为项羽锻造兵器,经九天九夜终锻成一杆巨型錾金虎头枪,名曰“霸王”。

精钢黄金混铸而成,端的是金光闪闪,霸气十足。枪长一丈三尺七寸,重九九八十一斤,枪锋锐利,点到必死,枪身巨重,扫到必亡。 传说西楚霸王项羽少时,学书不成,学剑亦不成,季父项梁怒之。项羽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之兵法,另因其神力,造此霸王枪。

据野史传说,东汉姚期在霸王祠中得到霸王枪,姚期死后,此枪不翼而飞。到隋唐时期,秦琼从尚师徒手中夺得此枪,献给太宗皇帝。

当年的太宗皇帝,就是靠着这一杆枪打天下的。

只不过太宗皇帝雄韬武略,功绩实在是大,用枪反而不出名了。这一代,霸王枪被传到了李朝阳手中。他一杆长枪,打遍大唐无敌手。

除了殇阳真人这些老人,李朝阳可以说是大唐第一人。

有他在和殇阳真人在,大唐可高枕无忧。

这些年,李朝阳一直在北方,镇压蠢蠢欲动的蛮族,怎么会突然回来?李禅心有些搞不懂,虽然他喊对方表哥,但是心里对这位表哥,是非常害怕的。

毕竟李朝阳,还有个“血龙”的外号。

据说,他的军队各个都是精英,如果和其他三大神军一起厮杀,那血龙卫绝对可以把其他三个军队屠杀殆尽。这些年有血龙卫,蛮族一点都不敢入侵大唐的边境。

以前就算有殇阳真人在,蛮族也会时不时的来骚扰大唐。

李朝阳去了之后,好多了。

李禅心不敢再停留,朝长安城飞去,他心中已经很害怕了。

天空中,李朝阳骑着自己的赤云,很快来到了何府。天空中的人,慢慢的发现了他,惊呼出声。李朝阳只是像一个将军一样,观察着下方。

突然,他胯下的赤云,焦躁不安起来。

似乎是下面,有什么东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御剑飞上武当山

何府,一直在照顾踏雪的杨三,猛的抬起头来。

整个大唐,殇阳真人比较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而李朝阳就不一样了,当年挑战天底下高手的时候,曾经游历过九州,有许多他的画像流传下来。

还有一些人,甚至将李朝阳的画像,贴在家里,以求平安。

天底下的人,谁不记得李朝阳的样子,杨三都不会不记得。当年正是这个火红色的身影,挑下了他父亲的脑袋。此时不止是他,他身旁的踏雪,也焦躁不安起来。

几乎是一一瞬间,踏雪挣脱了缰绳,四蹄生出白云,它御风飞起。

杨三紧随其后,他神色愤怒。

余真意和徐仰止,也看到了这个身影,他也知道,这人是李朝阳。至于徐仰止,则是神色稍微有些动容。见到杨三飞起之后,余真意有些不放心,也随之飞起。

徐仰止和彩云,没有办法,也纷纷跃起。

四人将黎朝阳包围在中间。

李朝阳看都没看其他几人一眼,而是恭敬的行礼道:“见过徐真人,多年不见,徐真人还是这般风采奕奕。”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可以的,李朝阳,你跟那李禅心,完全不是一类人。就凭你这句话,拥有如此修为,也就不为过了。相信日后,肯定还能再上一层楼。”

李朝阳,如今是第五境,覆地境的修士。

再往前一步,可就是跟殇阳真人一样,翻天境的修士了。

要知道,殇阳真人已经修行几百年了。李朝阳修行至今,也才一百多年,未来可期。说不定在将来,他又是大唐的守护神。

听了徐真人的话,李朝阳此时没有一丝骄傲,他说道:“这一步,难如登天,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诀窍呢。不知真人如今,已经修行到哪种境界了?”

徐仰止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李朝阳心中默然,这一点点,不知难倒了多少人。

大唐这么多修行宗门,覆地境的老祖不说,一只手还是数不过来的。可是翻天境,少之又少,一只手可以数过来。就是黎朝阳这样的天才,都没有突破翻天境。

这一步,难倒了多少人?

此时,踏雪和赤云,两匹妖马,互相看不过去,蹄子在空中,带有妖火。李朝阳胯下的赤云,看上去像一头老虎一样,体型庞大。

相比之下,踏雪身姿显得矫健得多,潇洒得多。

李朝阳有些惊奇:“我这匹马,可是在妖兽山上找来的,堪比窥意境修士。天底下,它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你这匹马,又是哪来的?”

说实话,能让李朝阳提起兴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踏雪算是一个,当年他在妖兽山找到赤云的时候,境界还没有这么高。这么些年,是一点一点跟他打过来的。赤云在战场上,勇猛无双。

血龙卫上下,可以说是人人都想要一匹好马。

余真意站了出来:“踏雪乃是天马,遗落在人间的,你来这做什么”

其实余真意有些害怕, 因为他看到杨三的表情,十分可怕,怕他就这个样子冲上来,跟李朝阳拼命。虽然有徐仰止这位老道士在,但是能不打起来是最好。

李朝阳看了他一眼:“我来九禅寺接人的,怎么, 跟你有关系?”

两人才一见面,就有了火气,也不知道是为什

么。

余真意摇摇头:“没关系。”

彩云在一旁说道:“我是福井大师的弟子,你要去接谁?”

李朝阳没有理会她,而是拍了拍自己胯下的赤云,消失在天际。

彩云撇了撇嘴:“这家伙,真的没礼貌。”

天空中,留下一道红色的云彩,漂亮极了。这李朝阳,身后背着的霸王枪,看上去十分霸气。赤云的速度很快,比修士妖快的多。

踏雪在一旁,很是不满的看着余真意,似乎是想跟那赤云一较高低。

这件事好像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余真意这一次,不回九禅寺了。他要跟着徐仰止,一同去武当山,顺便磨练一下自己的境界。

彩云在空中,有些依依不舍。

余真意却是很开洒脱:“只是分开一段时间,待你修为有成,公子我就来接你。”

彩云点点头,朝九禅寺方向飞过去。

空中,杨三看着李朝阳离去的身影,双手都攥出血来了,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出手是对的。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李朝阳又是什么境界?说不定别人看你一眼,你就死了。还是忍一忍,以后机会还多。”

杨三点点头,转身回去抚摸踏雪的毛发,如今他已经有些适应牵马这一事情了,抚摸踏雪的毛发,可以让他的心更快的静下来。

于是,三人一马,朝武当山飞去。

余真意刚刚突破的乘风境界,对于飞行,还有些不熟练。

说到飞行,就要讲到五行遁术,因为成分飞行的本质,跟五行遁术,基本上是一个意思。比如说人站在地上,最要紧的,是土行遁术。

就是将意识通达全身。然后调整意识成土的反频率,就能被土吸收,与土重合,并且在土中极快穿行。木遁,水遁,金遁,火遁都是如此。火遁是躲在火中不受伤害,但是身体依旧能在火焰中显形,因为火是透明的。

遁法极其危险,当人在土遁中被打断频率,就会因为和泥土重合而**奔溃,以乘风大成的境界也会跌落成踏浪境。所以遁术中有发生各种危险情况的解决办法,才称为遁法。

遁法在空气中,依旧讲究一个合。到达列子的境界:内外如一,体光通明 ,六觉相通。然后心神凝聚,只要想着形体消释, 骨肉融化,将自身合到空气之中,就能随风飘浮,御风而行。

这就是乘风境。

据说将乘风境修到大成的人,最后也分不清是“风乘我”还是“我乘风”了 。

余真意在炼制那鬼王李天良的时候,领悟了御风飞行的要领,所以才破境的。有诗句言:“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这乘风境,实在是玄妙无比。

余真意一直赶路,都没有感觉到太劳累。

大唐九州,北方共有两个州,九仞山是武夫州。而龙虎山,则是天师州,挨着的,就是紫气州。

中土神州,剑气州,武夫州,天师州,紫气州,神秀州,求道州,长生州,窥意州。一共九个大州,基本上都会有一个大宗门镇场子。

如今武夫州的九仞山,已经覆灭。

还剩下龙虎山在抵御妖族,各州郡说不定都要调集高手,前去支援龙虎山。可是不能随意出动,要知道,除了妖族,还有不少势力,对大唐虎视

眈眈。

北边的蛮族,海上的侏儒国,还有明月国。

以及许许多多的散修,可是有不少,痛恨大唐这个国家的。

其实大唐的实力很强,不然也不可能,称霸这么些年。只是九州的修士,又不全是一条心的,所以这些国家,才有机会入侵。殇阳真人在的时候,这些明争暗斗,都会被压下来,要是不在了,那就很麻烦。

余真意在路上,一边看风景,一边修行。

武当山在窥意州,十分神秘,也十分偏僻,算是大唐的边缘。

“武当”,最早出现于《汉书》。汉末至魏晋隋唐时期,是求仙学道者的栖隐之地。后大唐太宗皇帝于贞观年,派人到武当山祈雨而应。敕建“五龙祠”,后列为“七十二福地”第九位。此后,武当山就得到历代封建皇帝的重视,封号武当,由此,其地位崇高、名声显赫。

余真意还是第一次来, 立于金顶远,山岚云海,清风徐徐、飘若至幻,如置天宫又仿若梦境。翩想太上老君咫尺,又有童男童女侍随炉旁,闲怡悠哉,真切逼人,恨不能上前探问:天宫人间何以分?曰:在这天界处恐难有分。

形成了“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镜中”的“仙山琼阁”的意境,整个建筑群严格按照真武修仙的故事统一布局,并采用皇家建筑规制,营造出仙界天尊与人间帝王面宜宣授之境。

余真意本来以为,这武当上非常荒凉,没想到,竟然这么奢华。

悬于峭壁的南岩是武当山三十六岩中最美的一岩,据说,从乌鸦岭不同角度远远看南岩宫有点悬空寺的意思,当然没有悬空寺那么险,但是也很壮观,同样依山傍岩颇具气势。

悬空寺,也是一处修行圣地。

相传,南岩是真武修炼成仙之处,当年他端坐于此,一坐四十二年,鸟儿在他头顶做窝、生蛋和孵化,他无动于衷。最终功德圆满,得道飞升。

话逍遥谷,字即意,一谷达底,可谓从仙界返人间,烟火不拾江湖,而无谓世间纷攘。一派凌波幽静深遂,与世相连又有隔,恰有大隐隐于市朝,小隐隐于野之境。

杨三牵着马,感叹道:“青石延绵峰回转,绿水何愁天棱影。清心无声,扑面流水参悟。”

徐仰止回过头,说道:“你是有慧根的。”

余真意倒是没看出什么,只不过被背后的真武剑,一直在颤动不已,似乎是有一种回家的冲动。余真意伸出手,安抚了一下真武剑,虽然准备上山。

徐仰止拉住他,说道:“怎么,不想御剑飞上去吗?”

余真意摇摇头:“不会被打吧。”

徐仰止笑道:“有我在,谁敢打你?”

余真意其实是不会御剑飞行,可是真武剑,不停的颤动,让他有些站不稳了,没办法,只能抽出真武剑。只见真武剑唰的一声,来到他脚下,托起他的身子,往山上飞去。

武当山山势奇特,一峰擎天,众峰拱卫,既有泰山之雄,又有华山之险,悬崖、深涧、清泉星罗棋布。自古以来,武当山便是道家追求仙境的理想之地,道教建筑遍及全山,规模宏伟,相传上古时玄武在此得道飞升。

真武剑速度非常快,余真意都有些头晕了。

他是一个恐高的人。

但是脚下的景色,确实很美,余真意睁开了眼睛,虽然害怕,但确实值得。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余真意到此一游

杨三和踏雪,也紧随其后。

都是御风飞行,其实武当山跟龙虎山一样,都是不准御风飞行的。但是如今有老祖宗在,谁敢多嘴?余真意御剑飞行的身影,是被很多人看到了。

有人笑出声来。

别人御剑飞行,都是潇洒无比,可余真意却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个剑仙,

踏雪则是很开心,它本来就是天马,在人间有些不习惯。这武当山的风景,有些像仙界,踏雪就喜欢这种仙气飘渺的地方。如今它境界有所回升,不再需要真武令,镇压体内的魔气。

余真意一边御剑,一边看着美景。

飞升崖一峰突起,三面绝壁,山脊上一条小径直达峰巅,跃顶眺望,胜景尽收眼底,被古人誉为武当山的第一仙境。

飞升崖是真武大帝升天的地方。

相传,真武大帝年轻时就在此修炼,他面壁数十年,静如古井,坐如盘松,甚至连鸟儿在头上筑巢他都纹丝不动。三月初三的那一天,真武大帝大道将成,他师傅紫气元君下凡来考验他,化作一位美女为真武梳妆,真武逃避到绝壁的一块岩石上,美女羞愧情急,跳下万丈深渊,真武见状也纵身跳下救人。

这时,峡谷中五条龙腾空而起,捧拥着真武升天而去……

升崖上的梳妆台,是依据真武大帝在此修炼和飞升的传说而修建的。站在梳妆台上,眺望南岩美丽的风光,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在梳妆台围栏外,有一块伸出岩壁的巨石,叫“试心石”,相传真武就是从这块巨石上跳下而升天的。巨石下临万丈深渊,十分危险。

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胜景。风景名胜区以天柱峰为中心有上下十八盘等险道及“七十二峰朝大顶”和“金殿叠影”等。

武当山的药用植物丰富,因此,武当山有“天然药库”之称。古建筑群规模宏大,气势雄伟。现存较完好的古建筑有金殿、紫霄宫、“治世玄岳”石牌坊、南岩宫、玉虚宫遗址。

主峰天柱峰海拔一千六百一十二公尺,素有“一柱擎天”的美誉。环绕主峰的众峰俯身含首,朝向主峰,宛如众星拱月、形成“万山来朝”的奇观。

有静八景、动八景的自然景观。

余真意看的很是过瘾,当初在镇魔城的时候,余真意就想过,要好好的看一看风景。如今在武当山御剑飞行,是自由的味道,是他心中想过的生活。

武当山是大唐道教圣地,以“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五岳之冠”地位闻名于世。武当山是道教名山,被称为“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

太和宫位于天柱峰南侧,整个建筑处于孤峰峻岭之上,殿字楼堂依山傍岩,结构精巧,布局巧妙,四周峰峦迭嶂,起伏连绵,烟树云海,气象万千,建筑巍峨,古朴壮观。

现仅存正殿、朝拜殿、钟鼓楼、铜殿等。正殿额题“大岳太和宫”,殿内仅存真武大帝铜铸像及四大元帅、水火二将、金童玉女等塑像

,殿门两侧各置铜碑一座。

余真意走过这些地方,真武令和真武剑,颤动不已。

金殿,面阔进深各三间,铜铸鎏金仿木构建筑,重檐迭脊,翼角飞举,脊饰龙、凤、鱼、马等珍禽异兽,古朴壮观,下设圆柱十二根,作宝装莲花柱础,斗拱檐椽,结构精巧。

额坊及花板上,雕铸流云等装饰图案,线条柔和流畅,图案清秀美丽。殿基以花岗石砌成,周绕石雕栏杆,庄严肃穆,美观大方。

内供奉铜铸鎏金真武大帝造像,其像身着袍衬铠,披发跣足,丰姿魁伟,面容慈祥,金童玉女侍立左右,拘谨恭顺,娴雅俊逸;水火二将,擎旗捧剑,列立两厢,勇猛威严。

神案下置“龟蛇二将”,蛇绕龟腹,翘首相望,生动传神,巧夺天工。殿内神案及案上供器,均为铜铸鎏金之品,上悬清皇帝御书“金光妙相”金盾。

藻井之上悬挂一棵铜质鎏金宝珠,相传此珠可镇山风,使其不能进入殿内,确保殿中神灯长明不灭,故人称“避风珠”。殿体为分件铸造,结构严谨,连接精密,毫无铸凿之痕,虽经五百余年风霜雨雪及雷电侵袭,物转星移仍金碧辉煌,宏丽如初。

殿前两楼,一曰“金钟”,一曰“玉磬”,均是铜铸建造。

金鼎乃是三十多万军夫所新建的,民代的铜铸仿木结构宫殿式建筑,位于天杵峰四顶端的石柱平台正中。

金顶上面的左边有着一口很古老的钟,据记载,是当年民间连年干旱四处颗粒无收,于是皇帝下旨邀请真人作道施法,在武当山经过日夜的做法终于求来了甘露,于是人们沸腾不已在武当山修建圣钟来感激上苍的恩慈。来到金顶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寻找金顶三保,神灯、石头、金砖。

真正的被世界所认同的长明灯,是武当山的长明灯,任凭风吹雨打至今长燃,六百年年从未熄灭。可以说从外表看这盏灯很普通,只是在上下双层结构当中有些特殊,上层装的是水,下层装的是灯油,灯心是用蜡处理过的,如此简单的一盏灯,为什么能长明不熄呢?

余真意也不明白。

有人说长明灯之所以长明,要归功于避风珠。在殿中藻井上悬挂着一颗鎏金明珠,人称避风仙珠,传说有了这颗避风仙珠,山风就不能吹进殿门,才能保证神灯长明不灭。

这避风珠,可是好宝贝,兵器榜上,排名七十八。

余真意走着走着,发现了一间财神庙,便御剑停留,在里面逛了片刻。一个小道童走过来,看着余真意,笑道:“施主不知道这财神庙的来历吧,我给你讲讲。”

武当山有座财神庙,庙的周围放着石马鞍、石桌子、石椅子和石鸭子窝等等。传说,它们过去都是银的、金的。

古时候,这里来了一个老头,叫赵公明。

他在十八盘上的岩壳里,搭了个窝棚住下来。不管刮风下雨,他天天都提个旧竹篮,到处拾破烂,乞讨残汤剩饭。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穿得破破烂烂,却养着一条无精打采的黑狗和一只不下蛋的麻鸭子。

黑狗和麻鸭子看主

人穷,也很俭省,狗一天只吃一口饭,鸭子只吃一撮谷。奇怪的是,它两个从来不屙屎,也不跑不叫,从早到晚,乖乖地瞪着眼睛守大门。

附近有个钱员外,他家大业大,花钱如流水,吃不完的饭菜,往沟里倒,半旧的衣服,往垃圾堆上扔。赵公明好心劝他莫作孽,要省吃俭用。他倒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说赵公明是“狗咬老鼠多管闲事。”

赵公明讨了没趣也不在乎,常常把钱员外扔的衣服,一件件拣了给穷哥们穿;把他倒的饭菜挑回去喂癞皮黑狗和麻鸭子。黑狗和麻鸭子也怪,钱员外倒一盆,它们吃一盆;倒一桶,它们吃一桶。

一天早晨,太阳特别亮,天上挂满五彩云,山花儿全开了,香得醉人。忽然,麻鸭子“嘎嘎”叫,生了十个金蛋蛋;大黑狗“汪汪”叫,屙了十个银锭锭。从此,天天照常,从不间断。

赵公明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却把金银分给穷人,叫他们安家立业,好好过日子。可是,金蛋蛋、银锭锭还是越来越多,用不完,没地方放。赵公明把它们铸成马鞍、桌子、椅子等等。这时候赵公明依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天天提着篮子拾破烂。

钱员外坐吃山空,一步步把万贯家产荡光卖尽了,只好也去讨米要饭。一天,他在半路上遇到了赵公明,心里渐愧,躲不开,只好去躬身作楫,道:“赵老爷,您有那么多金银财宝,该坐享清福了,怎么还拾破烂呢?”

“常将有时思无时,细水长流光景好啊!”

赵公明说。“南海大,是一滴滴水汇的;粮仓多,是一粒粒谷子积的。我的黑狗子和麻鸭子,是吃了你的残汤剩饭,才生金屙银的。希望你以后能勤俭过日子。”说完,便掏出了一些金银给他,叫他重新安家立业。

哪知钱员外本性不改,拿着赵公明给的金银,还是酒馆进肉馆出,没多久,就又成了穷光蛋。狗急跳墙,他乘深夜,一把火烧着了赵公明的茅屋。心想:“烧死你赵公明,烧不毁金桌、银椅,留下来全成了我姓钱的了。”

山风大,火势猛,转眼间茅屋就成了灰烬,可是赵公明却未被烧死。麻鸭子变成一只金凤凰,载着赵公明升天了。黑狗变成了一匹大黑虎,扑出来,咬死了钱员外。

这时,赵公明屋里的东西猛一暗,都由金的变成了石头的,再不怕贪财的人来打它们的主意了。后来,赵公明成了财神爷,可还是舍不得原来住的穷地方,人们就地给他修起了一座庙,就是武当山现存的“财神庙”。

余真意听得哈哈大笑,这小道童,讲的可很有意思。

他拜过财神之后,接着往前走。

走过云雾缭绕的山间小路,穿过郁郁葱葱的树,迎春花依旧娇艳的开在那里,“仙道悠悠,古人何方?松柏交相映,山间小路依旧起落长,不见松月下古人,今人依旧着盛装,无有古人赋诗兴,但闻笑语满山扬。”

今天的游历,对于余真意来说,可比修行,要有意思得多。

他拿出真武剑,在地上刻下“余真意到此一游”,七个大字。

开怀而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李朝阳一枪之威

看完了风景,余真意回到武当山上。

武当山如今,道法比较发达,有诸多弟子,各个修为都算不错,不过都是些晚辈。长辈是天残地缺那一代的,大多都不再人间了。

跟九禅寺不一样。

虽然都只剩下两个老祖,但是武当山朝气蓬勃,年轻弟子多,修道的弟子也多。余真意走到山上,发现徐仰止正在等他。杨三走到一边去,照顾踏雪。

徐仰止笑道:“看完风景了吧。”

余真意点点头。

徐仰止说:“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好好修行了。看你的修为,底子打得还不错,如今已经是乘风境了,更要把底子打好。”

余真意沉默片刻:“这么想我骗到武当山来,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听到这个问题,徐仰止也沉默了,原来余真意心知肚明。这一次徐仰止下山,肯定是算过的,不然怎么会知道余真意在紫气宗呢?他这么着急,想带余真意回到武当山,肯定是有目的的。

片刻,徐仰止说道:“确实是有目的。”

余真意摆了摆手:“只要你不是想夺舍,我都可以答应你。”

徐仰止哈哈大笑起来:“那种脏脏的手段,你觉得我会用?实话告诉你吧,带你回武当山,是想让你挑起担子。早在山山上的时候,我就算过,这一次大唐的浩劫中,必有一个力挽狂澜的人。”

余真意愣了一下:“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徐仰止点点头:“还记不记得,那个算命的送你的一句话。”

当时在路边的茶馆里,算命先生急着去何家蹭饭,所以忽悠了余真意一顿,最后得了两壶酒,送了余真意一句话。

命里一丈,别求八尺。

徐仰止说道:“在别人那里,都是命里八尺,莫求一丈。怎么到你这里,就反过来了。你有没有想过,那算命先生说的,另有深意”

微风吹过山顶,将徐仰止的道袍高高吹起。他整个人看着余真意,说话十分和蔼,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对晚辈教导一样。周围有不少弟子,对余真意很是好奇。

余真意震惊道:“那个算命先生,难道也不是普通人?”

徐仰止叹了口气:“胜天半子,吕淳风,怎么可能是简单人。”

余真意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喜欢喝酒的算命先生,竟然是吕淳风。他可是地榜排名的第一的散修,十分神秘,而且境界极高。据传言,他曾经与老天爷下棋,都曾胜天半子。。

这么一个老前辈,怎么会找上自己?

徐仰止说道:“我能算到,他自然也能算到,余真意,你身上的担子,比你想象的还要重。你知道吗,我在山上的这些年,夜观天象,殇阳真人,明明还有至少一百年的寿命,如今去突然出问题了。”

徐仰止是武当山如今的老祖,境界高深,夜观天象,测人命运,非常准确。

他的算法,不可能出问题。

余真意听出了,皱眉道:“你说的,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徐仰止点点头:“大唐帝国,屹立世间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出问题过。但是历史上,大多是帝国的灭亡,不是因为别国实力太强,而是因为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殇阳真人如今就是这样,他一旦出问题,肯定是自己人的问题。”

两人之间的对话,道出了大唐帝国,现在最严重的问题。

殇阳真人回到了岐山,自己的道观,肯定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徐仰止算不出来,但是他能算到别的东

西。

如果说,未来的大唐的帝国,将会被笼罩在一片黑云中,那么这片黑云中,就有一丝亮光。以前徐仰止不知道这亮光是什么,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一把剑。

一把剑,可以斩开所有的乌云,还有阴霾。

正好,他这次下山,就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本来就是武当山的,但是武当山上,没有人能把这把剑运用自如。他看着余真意,说道:“你知道殇阳真人这一百年的寿命,意味着什么吗?”

余真意摇摇头。

徐仰止说道:“这一百年中,大唐的年轻修士,本应该崛起,将来能撑起唐国。可是现在有人捣乱,殇阳真人这一百年的光阴,没有了,大唐的年轻人,没有办法好好成长。”

这件事,很严重。

大唐现在最强的年轻人,就是青云榜上那些。知寒,陈墨羽,唐七,还有许多年轻人。但是他们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修为最高的,也只有窥意境。

第四步。

在往上的三个境界,覆地,翻天,仙人。可都要与天地产生共鸣,吸取天地之气才行。可是大唐的年轻一辈,好像没有一个人,能与天地产生共鸣的。

这不是怪他们太年轻,而是仿佛有一道巨网,将天地之气给锁起来了。

要是整个世界都这样,那还说的过去。可是据徐仰止知道的,妖族的大圣中,最近有几位新晋的大圣,实力极强。还有明月国的书生,听说也有突破第五境的。

为什么别的国家年轻人可以破境,而大唐的却不行?

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徐仰止他们这些老人,虽然可以抵挡妖族,但是只要殇阳真人一死,他们这些老人,也没有多久可活的。殇阳真人,才是大唐的关键。

余真意问道:“这些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举足轻重的小卒子罢了,将来妖族进攻的时候,我肯定要好好是挡在最前方。可是您说的这些,我知道了也没用啊?”

确实,余真意现在只有乘风境,别说跟那些老怪物比起来,就是跟青云榜上的诸位比起来,那也是远远不及。他这个样子,能管的了什么?

徐仰止笑道:“这就是我带你来武当山的原因之一,我想传功与你。”

余真意知道传功是什么意思,他果断的拒绝了:“从秦玉带我走上修心路开始,我就一路奇遇不断,有人送剑,有人教导。可我真的挑不起这担子,你是不是算错了?”

这些事情,本以为离余真意很遥远,可是近在眼前的时候,余真意又有些害怕了。当初他在镇魔城的时候,就是跟在李殇屁股后面,有什么事情,都是李殇拿主意。

现在陡然告诉他这么沉重的事情,他有些接受不了。

徐仰止也不催,他说道:“反正我活了这么些年,也是活够了,这一身修为,送你你你不要,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再说了,你要替九仞山的同门报仇,就这点修为,该怎么去报仇?”

这句话,说的余真意心坎上去了。

他现在的修为,说实话不低,都跟当初的秦玉有的一拼了。可是在妖族七位大圣面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就算他再修练个几十年,说不定也只有开江境界。

那个时候想报仇,说不定都已经晚了。

他看着徐仰止,沉默不语。

徐仰止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老道士我生活了这么多年,该看的都已经看了, 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好好享受。”

山巅上,余真意发现武当山上

,不知何时,笼罩了一片黑云。

菩提州,九禅寺,福井大师正在喝茶。

突然再天空中,一片红云掠过,停在九禅寺前,正是李朝阳。此时的他,神色威严,胯下的赤云,看上去霸气无比。他大声喊道:“福井大师,出来一见。”

福井飞上高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李施主,多年不见,你身上的杀意,越来越重了。”

李朝阳哈哈一笑:“福井大师,我李朝阳乃是大唐血龙卫的统领,身上没有杀气,如何服众?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教诲的。我要找李天良,把他交出来。”

伏魔殿中,李天良此时,还在受佛光的炙烤。

他似乎感觉到了天上的气息,奋力的挣扎,嘶吼起来。

福井大师说道:“阿弥陀佛,李施主,李天良这个魔头干过什么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他已经不是肉身之躯,所以留在九禅寺,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李朝阳抱着手:“他做了什么,我不管,但是他是我叔叔的亲儿子。我一定要带他走,我叔叔可就这么一个苗子,要是死了,可就没了。”

福井大师有些怒了:“你可知道,罗浮村,垂柳镇的那些百姓,死的有多惨?还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知不知道。你如此行事,难道就不害怕唐律?”

李朝阳神色淡然:“大唐都是我李家的,你跟我在这扯唐律?速速把李天良交出来,不然你这九禅寺,可就要被我踏平了。”说完,李朝阳摸了摸胯下的赤云。

赤云嘶吼一声,妖气弥漫,四周的山林震动起来。

这时,一个灰色身影御风回来,正是彩云。她看到了一切,原来李朝阳这次来菩提州,竟是为了李天良。早知如此,就应该让给公子晚点走的。

徐真人若是在此,李朝阳哪敢放肆?

福井大师金刚怒目,御风飞起:“李朝阳,这大唐不会是你李家的。当年你为了破境,残杀了多少枪道高手。如今李天良草菅人命,你又要庇护他,难道真当姓李就可以为所欲为?”

李朝阳笑道:“抱歉,在这个国家,姓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当初我挑战他们的时候,都是公平的一对一,他们打不过我,就该去死。文无第一,枪无第二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福井大师闭上眼睛,九禅珠从九禅寺里飞出,一个巨大的佛像,出现在福井大师身后。

两人遥遥相对,一人是佛光,一人是血煞之气,看上去十分壮观。

彩云在一旁,看着两人斗法,插不上手。

李朝阳缓缓取下了背后的霸王枪:“早就听说九禅寺福井大师实力高绝,今日正好试试,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身后的佛像硬。”

他握着霸王枪,只是一枪,山河变色。

福井大师背后的佛像,炸裂开来,他惊怒道:“李朝阳,你这把枪是怎么回事,其中的血煞之气,怎么如此浓厚。这些年,你到底对蛮族干了什么。”

李朝阳冷笑道:“大师,看来你身后的佛像,不怎么样嘛。”

说完,他骑着赤云,俯冲而下,直接压塌了伏魔殿。他从中和拿起李天良的灵魂,一跃而起,笑道:“福井大师,这李天良,我先带走了。真厉害的话,你就去大唐面前告我啊。”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一旁的彩云大声说道:“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李朝阳饶有兴趣:“你家公子,就是跟在徐仰止身边的那个?你让他有种就来血龙卫找我,到时候别吓得尿裤子就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高山仰止

武当山上,几人平静的过几日。

徐仰止在山上,没有一点架子,随便是哪个小道士有问题,他都会一一解答。所以武当山上的这些年轻弟子,都很喜欢徐仰止,时不时的跟他开两句玩笑。

武当山下,也有不少做生意的,跟这位徐仰止很熟悉。虽然都是这些人,将酒水送上山来。徐仰止很少下山的,他今日却来到上下,买了一壶酒。

掌柜的很是惊讶,他不知道徐仰止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武当山一个普通的道士。平日里见他年迈,加上出手阔绰,才给他送酒。

今日怎么下山来了?

真是怪事。

山下的县名为玉县,徐仰止在这里,听说书人讲过去的故事。

酒铺里,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说书人,来这里说书,混点银子,养老。今天说的,是玉县里过去的故事。

旧时,玉县。

这日,来了一个奇怪的老道士。他不拄道幡、也不摆签筒,手中空无一物,却在菜市席地而坐,说能未卜先知,通晓古今。

有一百姓,见老道士衣衫褴褛,只当他是疯人,胡言乱语。又闲来无事,便想戏谑老道。他开口问老道:“你说自己未卜先知,那你说,我家有多少银两!”

老道瞧了眼百姓,揶揄道:“你这小厮,家中只剩三个铜板。奉劝你莫再赌,否则你娘子都要被卖咯。”

百姓一听,竟一跺脚,拂袖而去。围观者一看,立马明白,老道是神人啊!于是,收了鄙夷,纷纷问之。老道也不推脱,有问必答,且一问,收一铜板。很快,老道身旁围满了百姓。

忽然,一顶轿子出现在街上。轿中人,乃是当地父母官苏文。要说这苏文,实乃一大恶官。

三年前,他花银子买下官位。上任后,收刮民脂民膏,百姓是怨声载道。某次,县中恶霸强抢他人娘子不成,恼羞成怒杀害女子。女子夫君状告恶霸,岂料,恶霸给了苏文一锭金子,苏文便污蔑女子夫君自己杀死了娘子。又严刑拷打,迫使其认罪,那人最后被冤斩首!

此时,苏文本准备上百花楼喝酒,却听外面闹哄不止。掀帘一看,发现一众百姓围在一处。心中好奇,差奴才上前查看。等奴才回禀后,苏文眼睛一亮,下了轿子

在奴才怒骂推搡下,百姓见是苏文,纷纷避让,生怕慢了,被毒打一顿。苏文急步走到老道士面前,而后双手辑礼,态度恭敬。

这苏文,平日坏事做多,也怕遭恶报。于是,常上那寺庙、道观,求那平安富贵。去的多了,也知一些高人,常隐伏民间。故此刻,对老道倒也不敢放肆。

老道瞥了眼苏文,伸出了手掌。

苏文见状,掏出一锭银子,搁在老道掌中。老道眼一亮,满意的捋了捋长须。而苏文,则了然一笑。接着,苏文连问几个家事,老道一一道出。就连苏文昨日入了几次茅厕,老道也是一语道破。

苏文心中大惊,忙求老道到府中,做其宾客。

说话间,又是一锭银子递出。老道会意一笑,起身跟着苏文走了。等苏文和老道离开,百姓大声痛骂老道贪财。想到苏文有了老道帮助,未来肯定更加肆无忌惮

夜里,苏文在府中摆下宴席。

席间,苏文直言,希望老道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趋福避祸。当然,二人定当富贵同享。可老道说自己行走江湖惯了,不想久居一处。可苏文好不容易碰到个神人,哪能轻易放过。一咬牙,他说愿奉上半数家产,只求老道留下。

老道思索一番,说道:“这样吧,我收你为徒,传你占卜之道。待你学有所成,我再离去。”苏文一听,大喜。他急忙跪地磕头,大喊师傅。见状,老道上前把苏文扶起。

可就在此时,老道袖子中,却滑落一个八卦状银饰

苏文见之,要帮老道拾起。

可老道竟神色慌张,抢先一步,把八卦银饰拾起。苏文嘴上没说,心里却多了心思。苏文叫奴才抱来几坛好酒,直言要和老道一醉方休。在苏文有意为之下,老道很快面色红润,伶仃大醉。而后,苏文试探询问老道,那八卦银饰为何物。这老道酒醉后,竟知无不言,一股脑全告诉了苏文。

老道说,这八卦银饰,是一神物。

不管测福测祸,亦或欲知过去未来,只要把它放在身上,心中默念:道道道,答案

自然涌上心头。但此物有一弊端,就是持八卦银饰之人,不能替自己占卜,或者将

老道话未说完,一头醉倒桌上,任凭苏文如何叫,都是不醒。登时,苏文贼心骤起。一探手,从老道袖中,掏出八卦银饰。而后藏与袖中,唤来奴才。又替奴才占上几卦,竟是十算十准!

看到醉倒桌上的老道,苏文叫了奴才把老道扔出府外,想着,八卦银饰在手,老道留之无用。事后,苏文回到里屋,关了房门。接着,爱不释手把玩着八卦银饰。忽想到,自己为官三年,恶事做尽,倒不知会不会埋下祸根,不如占卜下,自己还有多少阳寿。

想到此,苏文心中默念:道道道!

心中刚念完,苏文却脸色大变。原来,他心头浮起两字:立死!

正无措间,轰隆一声,天空霎时乌云遍布,一道天雷如利剑般,从天而降,直落苏文所在屋子。瞬间,苏文化成灰烬。片刻后,乌云散去,屋内却又出现一人。

一细瞧,竟是老道。但见老道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八卦银饰

这事情说的玄乎,其实就是道士惩恶人的故事。玉县靠近武当山,有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徐仰止在一旁,听的却是很认真。

可是有的酒客不满意了:“这故事天天说天天说,都听腻歪了,难道武当山的那些道长,只有这一件事?换个别的来听听。”

另一位酒客说道:“对咯对咯,整天就是这个故事,换一个换一个。要是不换一个,可就没有赏钱了。”

说书人没有办法,只好又换了一个。

玉县附近有个三泉村,成了周边数了数二的富村,家家不用务农还每户都有用不完的钱,且都吃、喝、嫖、博成性。周边村庄的人眼红啊。

有好事者就去三泉村打听怎么会事,一打听不得了,原来这里供奉一个狐仙大庙,谁家没钱了,只需要去狐仙庙祷告一凡,然后拿黄纸写下,交换条件烧了,第二天睡觉起来,枕头边铁定有白花花的银子。

原本三泉村是个穷乡僻壤,而且全是一些石头地,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家家户户过的都很穷,而且有组团去外面要饭。但就在一年前的一天,一个不甘现状的年轻人名叫二旦,卖光了所有积蓄,又向亲戚朋友借了点干粮,抛下老母亲、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外出经商讨生活。

可是当时正是战乱年间,外面很多地方都在打仗。去那里也都无法讨生活,很快二旦就把带的吃的喝的和花的全部用完,且过着乞讨的生活。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重新回到村里,就在快要到村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二旦实在又累、又饿正好路一个破庙,二旦想先歇息一晚上明早在回,反正就差十几里路就回去了,然后二旦想也没想就进了破庙找了个草席直接躺了上去。

就在二旦准备快睡着的时候,眼前突然白光一闪,箭一样飞了过去,很像一只大兔子。二旦立码惊醒,心想,老子现在又饿、又累,正好一只兔来解馋,他立码起身去找,可是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气愤的他找了个根棍子,乱砸了半天发泄下心中的怒气。

然后身体疲惫的二旦便一屁股躺在草席没一会就着了,梦中二旦梦见自已做生意赚了好多白花花的银子,如果回到村里,朋友、老母子、儿子定会英雄般的迎接自己。

第二日。醒过来,二旦一看自已还是睡在破庙。

心里笑了笑,原本又做梦了,也没有多想就准备动身回家,突然手碰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而且还有好多块,转头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时候的二旦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捡起就跑,回到家后说是自己赚的。由于当时正是战乱年间,他身穿着乞丐一样的脏破衣服,又戴这么多钱,他就编了慌,说怕土匪抢了,只能这样装饰下,母亲、妻子听到他说后,也就没在说什么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二旦把银子都花光了,又一次偶然机会在破庙睡了一夜,梦中梦见一位白发苍苍、穿着一身白衣服,长着尖嘴猴腮的老头说,我姓胡,是修行一千年的狐仙。

上次我给了你银子,这次你是不是还想要。

二旦想也没想就说我想要,老头说:“东西不能白给你,得拿同等东西交换”,二旦穷的就差买肾了,拿什么和你交换。老头说,拿你的生命本源精血来交换吧,反正你只要每天回去大鱼大肉吃着,精血会补回来的,二

旦立码答应交换。

梦醒后,二旦发现又是做了一个梦,就又准备回去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十两白银,然后高兴的回去了。由于这一年多,也没见二旦再次出去做生意,更没见二旦务农,可是他每天总是好吃好喝,大鱼大肉吃着。

村里一些狐朋狗友,就应邀二旦喝酒,等二旦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就问你怎么有花不完的钱啊,说说让兄弟们也挣点,起初二旦不想说,但经不住这些人左灌右喝,没一会,二旦就把去破庙,拿精血交换大洋的事给说出来了,就这样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起初村民不相信,可有胆大的去了一次,然后回来说,二旦说的没错,不过不用在破庙睡觉,只需拿黄纸写上,答应交换本源血,然后回家睡一觉,第二天枕头边就有十两白银,于是很多村民效仿,果然很多人得到了好处。

自打这以后,三泉村的村民谁家没有钱了,就去破庙祷告,这样就能发财拥有十两白银,这可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不劳而获。

就这样三泉村都养成了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不缺。村民为了感谢狐大仙就出钱重修了破庙。重塑了狐仙像,取名狐仙大庙。只要谁家没有钱了,去庙上祷告交换条件,这样就有钱花,有这样的好事,谁还种田呢?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所有村民都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年轻力壮的村民都一下子竟苍老数十岁的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犹如七老八十。而且死了好几个三十多岁的壮劳力了。

凡是去大仙庙求过白银的人都变得异常苍老。苍老速度竟跟求白银数量多少有关。

这日里来了一个道士,看到村里阴气很浓,就掐指一算,顿时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了,然后就找到村长家里,跟村长说了这件事,村长这几天也正为这事发愁,好好的村子怎么一下子成这样了,而且他儿子也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样子,在这样下去,他儿子就得死了。

然后村长就问道十该怎么办。道士说我自有办法,到时候你们只要给我准备点木材,在破庙外围起来,然后你们都回村里,无论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开门,就这样,村长召集了几个亲信,准备了很多木材把破庙围了起来,然后道士掐指算了下,随口说了句明天正午子时,去处理。

到了第二天,道士一个人就去了狐仙庙,有胆大的村民,就开了个门缝看着狐仙庙那里电光雷鸣鸣闪闪,时不时传出尖叫声,而且火光冲天,胆小的村民更是吓的都不敢开门去看。到了第二天,村民看见老道士披头散发的回到了村里,村长立码跑着迎到家里。

道士就说,该死畜生,既然修了一千年了,不好好修行,偏走歪门邪道吸取精血提高自已的修行,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只有大罗神仙才可以收复,也是我和你们村有缘云游到此帮你们化了这一劫难。

随后道士就告戒村民免费的东西是最昂贵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到的一定的付出,甚至是生命,然后道士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在所有村民的目送下便离开了村里。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人异常衰老的迹象。大家都知道自己这是拿生命换了钱财,不劳而获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于是大家都深恶痛绝这个作恶多端的恶狐,痛恨狐仙庙。

开始信仰道门,甚至还有人,去武当山上朝拜的。

说书人这个故事,引得满堂喝彩。

徐仰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故事里的两个道士,分别是自己的两个弟子,天残和地缺。他们下山的惩恶扬善的时候,从来不喜欢留名字,也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候,又有酒客说道:“这些道士,都比那天残地缺,要好多了。听说他们二人,一个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也是武当山出去的。”

徐仰止的笑容,突然停止了。

又有香客说道:“那天残地缺,确实过分,现在不知道死了没有。”

“谁知道呢。”

“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徐仰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缓缓走了出去,开始上山。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可是这些年来,对两位弟子的教导,徐仰止心中,一直有愧疚之心。现在余真意来了,他终于有了补救之心。他走在山路上,捡起在跌落在底的一朵小花:“一身通天修为,不如这朵小花。”

第一百一十五章 修行需要先修心

传功一事,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余真意这些天,时常泡在草药中,这些草药,都是徐仰止亲自挑选的。

要知道,他想传的功,可不是普通的传功,帮助余真意破境。而是好好的,将余真意的底子打的结实些,然后给予他修炼的底气,让他修行,一日千里。

而不是在一瞬间,拔高境界。

像那种瞬间提高境界的,在道门中被称为“移花接木”。就算接得再好,可能也有一点缝隙,这点缝隙,与人战斗的时候,可就是致命缺点。

徐仰止想的是,用自己的修为,替余真意铺上一条长生大道。

他只是铺路而已,还需余真意自己去走,毕竟只有自己双脚走出来的路,才是最真实的。

修炼的含义,就是修性炼命。性指精神,命指**。修炼就是通过一定的方式和方法,对精神和**进行自我控制,达到“我命在我不由天"的崇高目的。

道教内丹术把人身体比作“炉鼎",把人体内循环运行的经络比作内丹修炼的通道。内丹术基本分为四个步骤完成,首先是筑基,即保养身体,打好丹鼎的基础。道教内丹以身体为基本,所以炼功之前要去除一切病症,补足亏损。

然后要改变日常呼吸,道教认为呼吸“顺行成人",“逆行成仙",所以炼功时呼吸必须是吸时收腹,呼时鼓腹,呼吸细长均匀而深厚。

只有道门,才有“金丹”一说。

道家认为,人身各个关节部位,均有神居而主之。

统领全身所有众神的宗主,乃是泥丸中心之神,因此称为一部之神。泥丸之内,分为四正四隅八个方位,加上中央一位,共为九宫。九官之**有九位神主之,中央方圆一寸之处,乃为泥九之神所居之处,此即人身众神之总管。修炼之人只要存想一部之神,就可以延寿遗龄。

这种修炼方法,是跟别的修士

,有些区别的。

徐仰止给余真意调些草药,是想着一定要好好的,为他的身体,打下结实的根基。

只有根基稳,路才走的稳。

余真意也在好好的操控自己的身体,吸收这些草药,他想给九仞山的同门,还有山主报仇。本来是不想接受传功的,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徐仰止对于传功一事,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余真意的心境。

自从碰到余真意之后,他就以自己的通天修为,查看了余真意这些年的成长经历,他知道,人的心思是最难掌控的。要是余真意得知自己即将拥有通天修为,会不会产生邪念,心魔?

都说修心难,炼己最难,这是事实。由凡至仙的转变,根本上是心的转变,在心的魔考领域最复杂也最不易通过,人们在修真的过程中,在这个领域蹉跎的岁月最长,如果能在这个领域快速通过,修真不难,“辛苦一二载,快活亿万年”,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在世俗考和内部考这两个领域中有一部分人难以明辨是非,陷入魔境而自毁内道场甚至自愿拱手进入魔修者有之。特别是在内部考这个范畴,不少人被来自于外部的 “高人”和来自于内部的“仙道”迷惑,忘记了自古有之的:“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的古训。

在徐仰止看来,余真意虽然是真人,但是也可能堕入魔道!

将神狂者、神迷者、神魔者奉为“真人”、“仙道”,弃内修而事外求,趋之若骛。一听某人自吹是什么神转世、什么仙临凡、什么真主降生就信以为真。

如果只是单纯遇上神狂、神迷自迷迷人这类情况时,预后还要好点,可能只是跟着瞎转悠一阵子,只要道心不退,还有梦醒之日。一旦遇上了神魔,其背后有一个无德的物灵在支撑着他或她时,那就不妙了,有点像送肉上砧板,很可能会断送自己修真证道的前程。

是真是假,

其实很好判断,凡是故作神秘、自诩自夸、自我标榜的,不是魔就是妖。真人没有尾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真人最平易最无私,真人不愿显相,只愿默默无闻,这是共同的特点。修真是一件极为谨慎的大事,“动有群魔作障缘”,出头的橼子常先烂,一露相后玄源的较量层层叠叠包围而至,如果没道家众师作为坚强的后盾给支撑着,出门不到三步就给压跨了。

当初天残地缺,刚入门的时候,也是善良之人,后来滋生心魔,才会变成这样。

修行路上有太多的艰险,心魔、内魔、外魔充斥于修真证道的路上,它们严密地监视着你修心、修志、修性、修命的全过程,只要你炼己不纯,不管在那一个环节上存在薄弱的缺口,它见缝就下蛆,不断变换着花样,不停地改头换面,从各个方面、从不同的领域侵蚀和破坏人的道志、道心和先天内环境。

道经中写道:“人心皆散乱,一念皆纯真。”

是说修士在面对世间的各种诱惑的时候,如果能够保持住自己纯正的心念,就可以保养元和,恒久持之,便是对自我心性的炼养。

徐仰止不敢保证,余真意在接受传功之后,是不是真的能保持本心。

要知道,当一个人,拥有了他不该拥有的实力之后,就会大变模样。能保持本心者,十不存一。

殇阳真人的弟子,陈墨羽,就是其中之一。他从一个满是泥泞的巷子里走出,然后成为了青云榜第二人,甚至是殇阳真人的弟子,还能不骄不躁,保持本心,实属不易。

世间有太多人,大富大贵之后,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徐仰止不想毁了余真意,所以传功一事,必须准备周全才行。

余真意却是没想那么多,他在好好修炼《灵龟镇海决》,还有《乾坤草木决》,用来镇压自己心中的邪念。

要想修行,需要先修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七星灯,续命灯

八月十五,月满中秋。

今天武当山,月亮格外的圆。徐仰止站在山巅上,望着月亮。听说妖族有一贵族,啸月白泽,可以在月圆之夜的时候,化身巨妖,吞食月亮。

徐仰止这些年,每天都会敲一敲月亮。

这天晚上,余真意已经准备好了。在徐仰止的带领下,二人来到武当山后山。

被称为“天下第一香”的武当山龙头香,就位于南岩天乙真庆万寿宫石殿外的绝壁悬崖上,远远就可以看到,那里悬空伸出一座长约三米、宽约一米的雕龙石梁龙首石,而在龙首石顶端就是敬“龙头香”的香炉。

夜色中,余真意本应该看不清这龙首石,可在月光的映衬下,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龙首石立于悬崖峭壁之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要想安然走过龙首石,需要极高的心理素质和身体协调性,上一炷龙头香的难度可想而知。

千百年来这里古朴厚重的宫观楼阁间流传着无数仙真济世的道教传说,吸引着四面八方海内外的广大信众来此寻道朝圣。有些香客为了表达虔诚,不顾道众阻拦,冒着生命危险去烧龙头香,以致坠岩殉命者不计其数。

乃至于在大唐贞观之治过后,大唐女帝武媚娘下令禁烧龙头香,并立碑于龙首石的华表旁边,在碑文中诚恳地告诫人们,神灵是仁慈的,心诚则灵,不一定非要登到悬崖绝壁上烧香才算是对神的崇敬。

照古观今,某种程度上来说,不顾自身身体情况就盲目到龙首石上龙头香,和现在有些信众迷信烧高香烧粗香,比谁的香粗比谁的香长是同一个道理。

正如当年女帝所告诫的:敬神就是敬心,心香一束直达九天,又何必非要舍身犯险,而神灵又怎会因香的大小而有所偏私呢。

不过,武当山龙头香却因位置险要和龙首石的精雕细刻,以及大唐一代皇家道场的庄严肃穆,而被誉为“天下第一香”,至今每逢真武祖师圣诞等重大节日,都要由真人走上龙首石,上一柱龙头香,以祈求天下和平,国泰民安。

巍巍大和,太岳武当,历史的天空里,“天下第一香”注定要同武当山这座仙山洞府一样流传千古。

徐仰止带着余真意来到这里,问道:“你可听说过这龙头香的传说?”

余真意摇摇头,他自然是没听过。

徐仰止看着天上的月亮,此时也不着急,慢慢给余真意讲起了此地的由来。

传说,武当山下的汉江河边上,有一座龙山,龙山出了一条孽龙,每天兴妖作怪,在汉江河里撞翻往来船只,专吃落水的船工。老百姓恨透了这条孽龙,很想治治它。

人们听说真武大帝神通广大,便商量去请祖师爷来降孽龙。可是,去的人少了,怕请不动祖师。去的人多了,又怕惊动孽龙。大家想来想去,最后想出了一条好主意:凑集香会,朝山进香。

老百姓要上武当山的事,不知怎么还是传到了孽龙的耳朵里。

它变了个白胡老头,来看动静。它见老百姓打着五彩旗,沿路烧香焚表,不像是去找真武告状的,便放下心来,再看前面举的那面黄旗,上面还绣着青龙。孽龙暗暗高兴,老百姓好尊敬自己!便不阻拦,喜滋滋地回汉江里去了。

从那以后,人们朝山进香,就有了举龙旗、打彩旗、烧香表的规矩。

孽龙回到龙宫,摆开筵席,喝人血酿的酒,嚼人肉做的菜,正在洋洋得意,突然听到外面大喝一声:“妖龙出来!”

它窜出水面,见站着一位披发仗剑的道人,仔细一看,是真武祖师,晓得自己中了山民的计策,转身想跑,祖师爷把七星剑一指,用“定身法”定住了孽龙。

然后把它压到龙山底下。又叫人们在龙山顶上建了一座宝塔,将山镇住。

过了一些时候,真式下山来看孽龙改邪归正没有。孽龙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从今往后,再不敢作恶了。”真武见它还老诚,就把它放了。谁知这家伙口是心非,又害起人来。

老百姓又去请祖师爷来降妖,想了另外一个办法上山。

孽龙听说了,又摇身一变,变了个白发老婆婆来看动静。见那两个上山的人,每人用一根铁钎子,打左嘴角扎进去,从右嘴角穿出来,不能说话,这叫做锁口带剑。

孽心想:这两个人就是上了武当山,也不能说话。祖师爷哪能找到我头上来

它放心大胆回龙宫摆人肉筵席去了。

孽龙的人肉筵席没散,祖师爷就赶来了。原来那两个山民,上了武当山金项,把铁钎子拔去,在两个嘴角上抹点香灰,能说话了。他们把孽龙作恶的事情告诉了真武。真武祖师又来了。孽龙知道又中了计,就自认受罚,让祖师爷再把它压在龙山底下。

祖师爷冷笑一声:“嘿!没这么便宜!你残害了多少良民,犯了多少大罪?如今要叫你受千人踩,万人踏!”就把它捉回武当山。路过南岩时,见这里到金顶有段路程,就叫孽龙凌空搭座长桥。

孽龙抬头一看,从南岩到金顶,足有几十里,生怕腰被香客们踩断了,刚从南岩边上向外伸出几尺远便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了。

真武哈哈一笑:“平日你张牙舞爪,原来也是个胆小鬼!”就叫它爬到南岩边上,头上放一个香炉,任香客们踩着它的脊梁,上去烧香。

谁知这条孽龙,还是孽性不改,不服惩罚,谁踩到它背上,它就头一翘,尾一摇,把谁摔到南岩底下跌死。

祖师爷在金顶上瞅见孽龙又在作孽,大怒。他拔出七星剑,指着孽龙大喝一声: “变!”孽龙眨眼就变成了一条石头龙,永远不会动了,这便是人们今天看到的南岩宫“龙头香”。

这个故事很不错,余真意问道:“这与我们的事情,可有关系?”

徐仰止指着高山,说道:“传功一事,要借助龙头香。稍后等我准备好,你就拿着香,去放在那香炉中,只需三拜,便可完成了。”

余真意有些惘然。

徐仰止却看着天上的月亮,位置已经差不多了,他说道:“伸出手来。”

余真意伸出手。

徐仰止也伸出手了手,在他手中,凭空出现一盏青铜灯。灯上烛火还未亮,在黑夜中有看起来比较模糊。徐仰止在右手上,轻轻的划下了一道口子。

鲜血滴在青铜灯中,火苗一下子蹿了上来。

虽然微弱,但是没有熄灭。

灯供,乃是道教重要的供养方式之一。道家中的灯,不仅神照万里,行道礼诵,灯烛为急,续明破暗,且上映九玄诸天福堂,下通九幽无极地狱。配合法事行仪,上照天庭、下彻地狱、拔度亡灵、度苦救厄等等,是最上乘的一种功德。

这青铜灯,乃是徐仰止的本命物。

道门只要一息尚存,皆可复命。

涵养本源为先,救护命宝为急。欲点长明灯,当用添油法。添油则需知窍,油不添入窍中,则如油无灯盏相乘。故知窍方可添油。非添油,则不能接命,命不接,则性难恋留,性不留,一旦无常到来,则性命分离,尸腐灵散。

何为知窍添油接命之窍,传统上称为本命七星灯。

所谓七星灯,就是指身内七个大的、关键的、能吸收和转换高维空间生命能量光的穴位。这七个穴位,分布在人体,如果站在其左侧观之,就正好是一个斗口朝前下方的北斗七星图案中,只有正统的才可以修的命灯。

这种修行方法,只有道门知道。

徐仰止点燃青铜灯之后,又从自己的小洞天中,拿出三柱香。随后神色严肃的在青铜灯上点燃,青铜灯的火很微弱,因为是烧的是徐仰止的寿元还有精神。

道经曾言:“点燃命灯者,没有来生。”

这件事余真意不知道,徐仰止也没有告诉他。

一般这七星灯,都是用来续命的。此本命七穴,构成人身内本命七星灯,欲点长明灯,当用添油法。孔明当年用外七星斗法以求续命,岂知尚有七斗星灯在身中

徐庶知时达命潜修得道,乃知内七星灯之妙也。七星灯所主持的七个穴位,全部是性命双修关键所在。丹经有云:"由此向上一着,千圣秘而不传,后世学徒所以罕闻、罕遇。人若明得此窍,真可以夺神功,改天命。"

七星灯法就是此:"由此向上一着",千圣秘而不传之穴法。吾令直泄千古天机,愿诚修者志心朝礼,善待秘法,广度有缘。特别是老年命体残破者,愿此法助尔勘破生死机关,共品众妙归根之乐。

七星灯法用于添油接命,是以天地间灵气灵为"油",以聚灵法之采聚为"添",以存想、内观寂照为"接"。欲得长生,先须久视。此久视,就是回光内照,忽忘勿助而接命。

七星灯法接命,也就是在炼过聚灵法后,由武火阶段进入文火阶段。用意念依次序将此七星本命灯点燃,充分消化、吸收所采聚的灵光之"同"。

徐仰止静观默守完毕,意念仍然兼顾灯火或火炬。

他干搓双手,搓热后干搓面部及双耳和颈后风池等处。再双手握空心拳,用手背搓双肾区,缓缓睁眼,活动手足收功完毕。就算是他现在的境界,点燃命灯,也需要一些功夫。

灯应长燃而不熄,因此收功时意念不应一下子完全离开所默照之地。

收功后如果能常常回光兼顾此第四盏灯的燃着状态则更妙、行、站、坐、卧的日常生活中,常能返照此灯光,即是人在功中。功在行中,油灯长明矣,何患油不能添,命不能接。

这青铜灯,明明是道门的续命之法,为何徐仰止此时要点燃自己的命灯?

他大喊一声:“接香!”

余真意知道,他已经准备完毕了,恭敬的走过去,接过了徐仰止手中的三根香。

夜晚的风,甚是寒冷,余真意生怕那香被吹灭了。他小心翼翼的将三根香放在胸前,按照徐仰止说的,朝龙头香走去。在龙头香上,有一青铜小鼎。

徐仰止在身后,咳嗽了一声:“往前走,遇上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共有七人

清香一炷表虔诚,“上香”是道教沟通人神之间的基本方法和礼仪。

所谓“一炷清香透苍穹,万道祥光照大千”,香在道门法物之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余真意拿上徐仰止手中的三根香,往前走去,只觉得没什么变化。

除了山间的风,稍微大了些。

香火一词,十分重要,在早些年间,修士修行甚至有“香火修”一说。香云缭绕,腾空而上,供养上界云府高真,中界岳渎威灵,下界水府仙官等三界诸神。

后来这种修行方法,被人们认为太过邪恶,渐渐摒弃了。

道经说“宝香焚在金炉内,香烟缭绕达上苍”。这说明了“香”是人与神之间的通讯物,我们通过烧香,香烟袅袅能把我们的祈愿信息传达给神明,从而祈求神明保佑。因此道经中说“三柱真香通信法,三界神明降福来。”

道经中《祝香咒》云: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热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径达九天。

向神明上香时,要用左手插香。左手为阳,为大,表示对神明尊敬。三柱香插在香炉中的总宽度最好不要超过一寸,这叫“寸诚感神”,寸代表“寸心”,是指真心诚意,道经说:“寸心可达九重天”,这是指真心诚意,能够感动九天之上的神明。

这些事情,可都是这几天,徐仰止教给他的。

当初在镇魔城的时候,余真意在老头子的教导下,可是不信鬼神的。逢年过节的,别人家都在烧香迎神仙,只有老头子还在家里打铁。

当时余真意还问过老头子:“为什么别人都烧香,咱们家不烧呢?”

老头子只是说了一句:“比起那些神仙,我更相信手里的铁锤。”

现在想来,手中的铁锤,就是老头子的剑。老头子这句话的意思,怕是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吧。

古人说的好:“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

道门烧香烧三炷香,燃三炷香代表道教“尊三宝”,即道、经、师三宝也。烧香尊三宝不忘三宝也。在临焚时不得持香鼻嗅,须先用残香借灯火燃着后,双手持香须过耳,左手临炉便上香。如果有明火,需上下灭,不能用嘴去吹。

烧香正炉以三炷为宜。按中、左、右分别插入炉内,三炷香要插平、插直,间隔不过一寸宽。正位上香讫,再上左位,次上右位,左右其他神位平日一炷或三炷仪式相同。

余真意谨记徐仰止所告诫的话,拿着三根香,往前走另一步。

一脚踩在龙头香石柱上。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幻,余真意突然感觉自己飞得很高很高,已经不再武当山上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恐高的人,现在来得这么高,身上冷汗直流。

而且当余真意踩上石柱之后,天上的月亮,好像消失不见了。

四周一片漆黑,余真意能看见的,只有手中的香火。好在真武剑在他背上,给予他一些支持,他才不至于掉下去。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往前走

了一步。

脚踩在石柱上,让余真意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烧香要插平是要求烧香者心平气和,插直是要求烧香者心地正直,间隔不过寸宽是说寸心感神。

《大梵斗仪》中有两首烧香诗说的很好,其一说:“身右属阴左属阳,青龙位上号生方。因其日月升天处,所以焚香左手良。”

其二说:“香栽宝鼎细端严,只宜平直不宜偏。香若正时心亦正,心香合一是真虔。”从这两首诗可以看出,烧香用左手,还有左为阳,是生方的意蕴。而且告诫人们心正香正,心邪香歪,心香合一是烧香应该达到的。

余真意此时的状态,有些不太好。

除了真武剑,真武令也在他怀中,发出一丝凉意。似乎想让他走的更远,更高。

余真意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担子,感觉就更重一点。这时候,在他耳旁,传来黄钟大吕的声音。不时还有仙子的嬉笑声,他仿佛置身在仙境。

可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听到有人说道:“小小凡人,不脚踏实地的好好修行,反而觊觎他人的的修为。不是自己的东西,为何要求?就是给你,你也登不了大道。还不速速回头。”

又有女子说道:“余公子,你天资不错,若是好好修行,将来也是能问鼎长生路的。何不回去好好修行?这香火,你命中注定承担不了。早些回头,免得吃苦。”

有一威严的声音传来:“区区一个狗杂种,竟然还想接受如此厉害的传承?你若是再敢往前走半步,爷爷定让你尝尝天雷的滋味。”

在他身旁,有另一个声音传来:“我道门弟子,岂容你威胁?你给我滚一边去。”

说话的,似乎是一个道士,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余真意耳旁,又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个人,似乎是真的打起来了。

片刻之后,那老道士的声音又传来,只是略显疲惫:“小子,你叫余真意是吧,别听徐仰止小儿的话。他常年住在山上,脑子有问题。他疯疯癫癫的,难道你也跟他一起疯?长生不是那么好的,且回头去,你的人生路还很长。”

又有人语气无比霸气:“小子,以力证道,才是王道。这种灵气传承,没什么好要的。你身上不是有体修功法吗,滚回去好好修炼,将来定能力破万法!”

一旁有人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少年郎,你不妨好好看看一看这世间。是书不好看,还是姑娘不好敲?为什么要接过如此重的担子。”

除了他们,又有女子魅惑道:“别往前走,也别回头,不妨跳下来看看。跳下来,有金银财宝,荣华富贵,美女娇妻。只要你的想要的,往下跳一步,你全都会拥有。”

脚下,就是深渊。

余真意感觉到,似乎有软绵绵的东西,从底下爱爬上来,缠住了他的脚。真武剑自动飞出,斩断了那些东西。浓厚的血腥味传来,他有些难受,接着往前走了两步。

走了两步之后,天色愈加昏暗。

血腥味消失不见,余真意手中拿着香,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漆漆一片,余真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黑,看上去让人恶心,想吐。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徐仰止:“觉得黑暗吗,这就是大唐未来的命运。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一剑斩开!”

余真意一手持香,另一只手握住了真武剑,闭上眼睛,朝前狠狠一劈!

天地之间,无边的黑暗中,陡然出现了一丝光明。

很快,余真意看到,四周的黑暗,正在缓缓褪去。他来到另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刚才说话的几人,一一出现在眼前。

为首的,乃是一个头顶剑冠的剑客,这人刚才让他不要觊觎别人的修为。随后是一个仙女,浑身缠绕着彩带,这人刚才劝他,不要吃苦。

紧接着,是一个矮小的侏儒,他脸上带有伤痕,刚才说要让余真意尝尝天雷的滋味。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和颜悦色的年轻道士,十分帅气,正是刚才动手打人的那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身上穿着皮甲的大汉,身材强壮,正双手环胸,看着余真意。在他身上,似乎有纹身。在他身旁,是一个读书人,手中拿着书卷,满脸笑意。

最后方,是一个女子,妖艳无比,身后藏着九条尾巴,她正是刚才出言魅惑余真意之人。

一共七人。

余真意心中惊骇无比,这七人,来头都不小。

别人他不知道,可是那个年轻道士,可不就是真武大帝么?如此年轻,余真意在武当山上,见到过这幅画像。这个时候,真武大帝叹息道:“既然来了,速速把香插上,再离去吧。”

余真意看到身前,就有一个青铜鼎,他稳稳当当的走上前,将手中的三柱香,插入青铜鼎中。

插进其中的瞬间,那七人便消失不见。

而余真意眼前的景象,也恢复了原状,他又回到了武当山。此时的武当山,明亮无比。不止有月亮的照耀,还有身后徐仰止的明灯,火焰非常亮。

余真意缓缓走下来,扶住徐仰止。

他已经看出来了,徐仰止此时,更加苍老了。

身上弥漫着一种死人的味道。

徐仰止见他下来,微微一笑,右手轻轻抚过青铜灯。只见灯上的火苗,小了不少,但是没有彻底熄灭。徐仰止看着明灭不定的火焰,叹道:“命灯一旦点燃,可就不能熄灭了。”

后面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灯灭之时,就是他身死之时。

余真意不知道该怎么说,眼前这个老道士,虽然接触不多,认识也不久,但是余真意在他身上,竟敢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人一样。

他发现自己总是这样,每当有一点温暖,都是转瞬即逝。

他扶着徐仰止,说道:“咱们回去吧。”

徐仰止点点头:“回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结成金丹客

当天夜里,余真意回去好好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是精气神十足,感觉以内有用不完的力气。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余真意发现,徐仰止站在山上,似乎是在等日出。

这位老道士,竟然一晚上没睡。

余真意慢慢的走过去,看到青铜灯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似乎是被他收起来了。来到老道士身边,余真意问道:“昨天晚上的事,肯定不止传功那么简单对吧?”

徐仰止微微一笑:“猜到了?”

历代修行宗门,愿意给弟子传功的长老其实不少,余真意也看过一些故事,但是都没有徐仰止闹得这么大的动静。书上写的,不是这样的。

徐仰止伸出手,拥抱了一下武当山上的灵气,他说道:“这武当山,可是灵气汇聚之地。在龙湖山上有几朵紫金莲,而在我武当山,有一些青竹。”

余真意有些不懂。

徐仰止又说道:“昨夜传给你的,不止有我的毕生功力,还有武当山汇聚的灵气。日后你修行起来,自然就知道了。这山林间,灵气十足,你定会喜欢的。”

武当山,灵气汇聚之地,许多修士都向往之。

余真意却有些不明白:“这么多东西,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这武当山这么多灵气,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还有,地方虽然宽广,但是我马上就要走的,去龙虎山杀妖。”

徐仰止摇头:“杀妖不急,你以为妖族真的动起手来,龙虎山能挡得住?妖族的进攻,只不过是表态,一个信号而已。只有它们先动手了,其他的国家,才会接着进攻。”

余真意愣了一下:“龙虎山去了那么多支援,还挡不住?”

在路上的时候,余真意就已经碰到白虎卫的首领,薛白羽,除了他,余真意相信,大唐应该还有很多修士,会去支援龙虎山。龙虎山有阵法加持,难道还挡不住龙虎山?

徐仰止看了他一眼,说道:“只要妖尊一来,谁能挡得住?”

妖族七位大圣中的最强者,被称为妖尊。要知道,妖尊可不是一个人强,听说在他手下,还有好些妖族将领。他们一个个的实力极强,不愿意为大圣,只愿追随妖尊。

它们若是都来了,一个龙虎山,绝对挡不住。

余真意有些着急:“九仞山的覆灭, 已经导致北方很多人死掉了,龙虎山要是再挡不住,那整个北方可就完了。大唐的难道就这么点人吗?”

徐仰止叹了口气:“你还太年轻啊,这其中有很多厉害,说那你不懂的。我知道你来自九仞山,受到的教育不一样。九仞山上,大多都是真汉子,国家有难的时候,愿意出手。”

九仞山上,自然都是真汉子,余真意心中豪迈万千。

徐仰止又说道:“也就是这种真汉子,才会被人利用,北方人就是豪爽。你想想,这次事情来的如此突然,到底是为什么?九仞山上,要是有人嗅到事情不对,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余真意想想也是如此。

看来殇阳真人回到道观的消息,绝对是被妖族知道了。

不过有个问题,殇阳真人如果真的是修行出了问题,那么朝廷一定会紧紧隐瞒。为何天底下,乃至是妖族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呢?

这个消息,好像就像是春风一样,很快吹到了整个大唐。如果说没有人吹波助澜,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像有人希望整个大唐出问题一样。

太阳初升,照在徐仰止身上,暖洋洋的。他抬起头,任由

阳光肆意的挥洒在自己脸上。好像越是到老,就越是喜欢晒太阳。徐仰止说道:“昨天你的表现很不错,将来一定要有自信一点才行。”

余真意点点头,他看徐仰止的状态有些不对:“你要不要去睡会?”

徐仰止摆摆手:“我就在这睡会。”

余真意有些害怕, 害怕这个老道士,就这样睡过去的。

不过徐仰止说睡觉,就只是睡觉,这一觉一直睡到日暮西沉。期间,余真意抽空出来,去修炼了一下。睡了一觉之后,余真意发现,修行真的是越来越顺风顺水了。

踏浪境,体内修的是阴炉,余真意已经修炼完成了。他此时体内,就像是一个炉子,将灵气放入其中锤炼。这一境界,已经修到圆满。

接下来,是第二步,乘风境。乘风境在古时候,又被称为金丹境。

乘风境,要修的就是丹鼎。也就是在自身这个炉子里面,修炼出一个金丹,用来储放灵气,才是关键。结成金丹,就意味着这一步,已经圆满了。

当然,不同的人,结成的金丹,也有所不同。

丹田又名神气穴,人之有脐,如天之北辰,故名天枢,又名神阙。

脐通五脏,修持到一定层次,脐就是性体往来出入的门户之一,脐亦可称为神门。它的后面正对命门,腰部之命门实乃人身了命的关键所在。人身最薄弱之处也在于此地,其中有的关窍穴道极不易修通。此地乃了命之门户,故称之为命门。

经常有男子说腰不好,那便是不行了。

想要修得长生大道,必须得腰好才行。

人生在世,生命之躯,本无贵贱之分,再怎么金贵也摆脱不了自然生旺墓绝的造化之规,还不是和自然大众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当在力不从心之时,也会怀念往日的刚健。

当常觉气虚而懒倦时,这是躯体衰败的标志,你开始老了,青春已成回忆,疾病从此相缠,日暮夕阳,快到时候了!人一生无论过的多么满足,细想起来,都是苦多乐少!

生命就象一盏灯,灯油就是生命的原动力精气神,不知节制的消耗,只能最大限度的制造苦乐,灯油过早燃尽,生命从此结束。

道祖早就发现了这个道理,教导人们遏制性情,去除**,养身固气等方法,减少灯油的消耗,这是“道法自然”的思想。同时道祖又发现了一棵枯萎的树,通过移花接木,砍掉病根,嫁接新芽,能再次焕发青春光彩,从而达到添油续命的目的,这是“我命由我而不在天”的理论依据及行为手法,也是传说中的神仙之道。

夫学道,就是要学神仙之道,就是钟吕正统传承,谓之金丹大道,只有金丹大道才能全性命,通幽微,冲破生死关口,入众妙之门,世上无二法,只此为正途。

世所谓曲径通幽,不过是旁门小术者以此自己安慰而矣,徒费光阴,终究无成,虽言金丹大道为天地至尊,非志士莫能行,然天地无亲,常付善人,虽愚夫愚妇也可行之,这就是道不远人,人自远道。

道在目前,百姓日用而不知,日用者,精气神也,不知者,不知此乃延命之本,仙家阴阳颠倒由此立基!其法不繁,其诀至简,人人能行,各个可炼,区别在于有无道心道志而矣!

可惜大多数人只看眼前,不知生死,又有几个人立志全真?!正所谓有缘得之而不炼,无缘欲得而不见,这棵无根树,是缺乏道心道志,故尔天雨不眷恋。

余真意一边修行,一边看着道经上的口诀。如今他得了徐仰止的功力,修行起道门法决,那叫一个迅猛

大道至简,不过有无之间!演之极繁,工夫细微,差之毫厘不作丹!

其简者,行往坐卧皆可抱元修行,其繁者,功程验证,须师临炉指点,其简之又简者,口诀不过半句,最多不超过三个字,其繁之又繁者,须师传、读经、悟道、以至学贯天人。

这就是神仙之道,正因为是神仙之道,所以不同于世间道,它可以从有到无,无中生有,化假为真,变腐朽为神奇,所以“有”是假有也是真有,通过无为来分界,因此,无为不是高层次,只是登堂入室的门槛,是阴与阳的临界点,世上多少修行人,都把无为视为最高的道,这是误解祖师经义,因此世间少神仙。

故仙家入手之诀,历代首重心传。所谓:“书上得来终觉浅,求师破迷方为真。”即此也。

余真意坐在山上,只感觉体内燥热无比。

静中万念俱消,一灵独现,性光一绺。

自然下潜,如电闪决破鸿蒙,似昊日洞澈重暗,北冥极渊,海底生烟,天火引发地火,光芒浩然席卷。轰然一声,物我两望,只有光圈层层八极弥漫。

稍待不知时,地火二次迸现,一柱光芒冲九霄,天地之间一线连。稍待不知时,地火三次迸现,轰轰之声不断,光明充满大千,只觉朗朗乾坤小,宇宙如弹丸。此即初步阳光三现,玄关开启验证。

如此静待,真景渐去,一灵回转,真阴真阳抱成团,外药虚空产。

至此精气足,阳精满,顺则成人逆成仙,此中颠倒须心传,辨水源清浊,识药物老嫩,体生杀刑德,掌火候消息,牵得白虎归家养,入炉中锻炼,河车运火符,刀圭有增减。

小还三百次,赫赫成金丹!

他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我这修行得,是不是太快了?”

哪有人刚破镜,就修得圆满的。

余真意在九禅寺的时候,才刚刚迈入乘风境,才过了几天,竟然就修成金丹了。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

他有些害怕,破镜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旁徐仰止突然睁开眼睛:“破镜太快,不是不好,只要你基础足够,连着破三境都不是问题。如果积累够了的话,再压制境界,是没有用的。”

余真意问道:“那我怎么能更稳一点?”

徐仰止缓缓说道:“战斗。”

“战斗?”

“没错,只有无休止的战斗,才能压榨一个人的潜力。你不是从小打铁的么?要知道,那些精钢都是千锤百炼之后,才有这样效果的。”

余真意眼前一亮:"该去哪战斗?"

徐仰止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后:“武当山就有地方给你战斗,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当初我有个弟子,就是天残地缺他们的师弟,就是死在里面。你要是进去,我不保证你能出来。”

听他说的,就知道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毕竟,就连这位老真人都要认真的地方,怎么可能简单?

余真意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郑重的考虑了一下。

徐仰止劝道:“其实在窥意州,也有不少修行的地方, 稍后你下去武当山,也是可以好好修行的。不一定非要在武当山,实在是太危险了。”

余真意问道:“两者战斗之间的区别大吗?”

徐仰止伸出手:“简直是天壤之别。”

余真意眼神坚定:“那我就在武当山战斗。”

第一百一十九章 紫金钟镇妖魔

想在武当山上战斗,必须得进入另一个洞天。

在武当山山下,有一处地方,名为牢狱洞天,关押着妖魔鬼怪。这么多年来,武当山历代真人,不知道拘禁了多少妖魔回来。这些妖魔,全部关押在牢狱洞天中。

徐仰止带余真意来这牢狱洞天的时候,天空中灰沉沉的。

不知何时,杨三也走了过来。

杨三面容沉稳,他也想进入牢狱洞天战斗。

徐仰止倒没有说什么,毕竟这进去牢狱洞天,也不需要什么。付出的,可能是自己生命。既然杨三也想进去,那就由他自己好了。

武当山山脚下,有水,还有水井。一共九口水井,余真意他们来的地方,正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这里有大阵遮掩,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

几天前与余真意上山的时候,也发现过这里,但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现在他却隐约有了感受,他问道:“这九口水井,有什么讲究?”

徐仰止一抬手:“你且再看。”

余真意再次看去,在那九口水井旁边,竟然有各有一株青竹。只不过此时看来,青竹已经有些干枯,发黄了。而在九口水井上空,出现了一口大钟。

紫金色,看上去十分古朴。

余真意认识这口大钟,紫龙钟,在兵器排行榜第七。武当山宝贝就是多,不止有避风珠,还有紫龙钟。

杨三在一旁说道:“道长,依晚辈看,这九口水井,即使天再旱也不断流,地再裂亦常常水满,讲究可大了去了!”

徐仰止点了点头,这九口水井确实如杨三所说,无论天干还是地裂,水井里的水总是满满的,确实有些不一般。于是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三壮起胆子,说道:“这九口水井里,各有一条神龙,因此才能保得水井永远不干。”

余真意听得这话,觉得有点意思,因又问道:“这事是好是坏?”

杨三说道:“这当然是好事!”

余真意道:“如何好法?”

杨三说道:“这九条神龙各捧着一块真龙碑,等着真龙出世,号称九龙捧碑。”

一旁的徐仰止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真龙可不是什么好事,紫金钟放在这里,是用来镇压牢狱洞天中的妖魔。只要这口钟在,不会出问题的,你们可要进去?”

有些不放心,徐仰止再次问了一句。

杨三眼神坚定,我一定要进去。

徐仰止伸出手指,算了一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余真意觉得有些不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

徐仰止摇摇头:“多的事情,我不能再说了。在你们进去之前,我再给你们讲讲有关心魔一事。里面的妖魔历练,在力量方便,还可坚持。可是遇上心魔,就得小心了。”

此时攸关性命,两人用心的听。

心魔幻化不过如下之景:或现血淋淋刀兵战场,凶残蛇虫虎狼。或现入住豪宅做高官,美人金钱用不完。或现神怪僵尸来犯,死去亲人泪涟涟。或现恩怨情仇难了,爱恨交缠扯不断;或现美景鲜花无限,秀丽山川奇绝无间。

或现古庙幽深,内有神人娓娓而谈。或现花雨纷飞,仙人列队迎请升天。或现宝光万道,仙佛临凡授法指点。此等一切,并非真实。

切记不可认假为真,不可心生恐惧,不可贪恋,否则,必入魔道!须不理不问,不为利诱,不为所动,坚信一切皆幻,自能破魔伏魅

,经历考验而成真。

一是山川神祀之庙、荒废多年人烟不至古庙、无名野庙,因此处地气回异,或庙中原供奉邪神,或被精怪所占,或邪师在此炼法召有阴兵,此处已非善地,道未成时,不可随意在此打坐,以免感通,而入魔景。

二是古战场、屠宰场、刑场、及传说中的凶险邪地,此处至阴幽怨,杀伐气重,道未成时,不可随意在此修行,以免感通,而入魔景。

三是坟场、乱死岗、暴死过人的房间等,所谓修行人不踏生死案方,道未成时,不可随意在此打坐,以免有感而生心魔。另外、监狱、衙门等皆非修行的善地。

这牢狱洞天中,妖魔横行,最容易滋生心魔。

余真意心中有所了然,他听完以后,在徐仰止的眼神下,跳进了其中一口水井。而杨三则是没有犹豫,跳进了令一口水井。

徐仰止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人要有自知自明啊。”

他伸出手,在自己小洞天宗,取出了那一盏青铜灯。上面的火苗,已经非常稀疏,感觉即将就要消散。灯灭之时,就是徐仰止消散之时。

他点燃了命灯,连投胎也没有机会。

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余真意跳入水井中,感觉井水有些冰凉。

在这里面,他听到一个词,仙界。

什么是仙界?

在最为古老,最为远古的传说之中,仙界是诸天亿万世界,一切世界的原点。处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神秘时空之中。仙界就几乎是等于大道!那虚无缥缈,却又影响着每一个生灵的“道”!

在仙界之中,有那永生之道!

一切时空,都永恒自在的境界。

修炼成仙!是天地之中,每一个生灵的最高追求。修行的七步,一个一个境界的艰苦修行,在生死之中的挣扎,就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成为仙人,进入仙界!踏入那世界的原点,最高的一个神秘浩瀚时空,成就那无穷生灵景仰,不可企及的存在。

仙界灵气,乃是仙人境高手赖以生存的元气。成为仙人境高手,第一步,就是用浩瀚的精神,去感悟仙界的位置,然后打开那冥冥之中的仙界之门,接引仙气到自身。

在大唐历史上,有几个修成仙人境的,有的选择白日飞升,有的不愿离去,死在大唐。

余真意在这里,为什么会听到有关仙界的消息?那可是要仙人境的高手,才能感受到的东西。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余真意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漫天黄沙的地方。

天空,居然是血色的。

余真意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轮红色的圆月,立在空中。

这就是牢狱洞天吗?

余真意还没反应过来,之间黄沙中,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身材灵动的猿猴,双目通红,修为不高,只有踏浪境。

它残忍的笑了一下,朝余真意扑来。

余真意反身就是一拳,砸在它胸膛上。

猿猴飞出去老远,但是没有一点事,它速度极快,又迅速冲过来。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准备拔剑,但是突然想到什么,他轻笑了一声。最后没有拔剑,而是走上前,跟它战斗起来。一人一猿,贴身肉搏。

这只猿猴虽然只有踏浪境,但是**强,速度快,而且爪子锋利。

要是放在外界,寻常乘风境的高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也是为什么,它有资格,被关押在这牢

狱洞天中。余真意体内修行的《灵龟镇海决》,此时毫无悬念的爆发开来。

大唐有几千年的历史,流传了不少神话故事。

在神话中,有法力高强的神仙,还有千奇百怪的珍禽异兽。在这些异兽中,最长寿的一种,就是灵龟。在上古时期,它是四灵之一,可以知吉凶,视之为祥瑞之兆。

不止如此,灵龟也有不同的一面。

守护余真意心神的那一面,被称为“灵龟守渠”,这一面,是善意的。而另一面,被称为“灵龟镇海”。大海里有多少凶恶之物,灵龟想要镇住他们,自身怎么可能不凶恶?

灵龟也有凶恶的一面。

此时此刻,余真意心中的凶性,已经有些显露出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迅速按住了猿猴的两只爪子,然后一拳砸向它的脑袋。

鲜血爆开!

整个脑袋,直接被余真意砸碎了。

随着猿猴身体抽搐两下,瞬时间不再动弹,只见有一丝血色的光芒,缓缓出现,融入到余真意身上。余真意感觉自己心中,非常愤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好再背后的真武剑,还有胸口的真武令,发出一丝丝凉意,让他冷静下来。

还没来得及休息,面前的黄沙中, 又出现一个身影,比之前的猿猴,大了不少,是一头猛虎。二话不说,直接朝余真意扑过来,余真意只能再次上前。

就这样,厮杀不断。

另一口井中的杨三也是这样,不过他手中没有兵器,有些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于是乎,他再宰了一头大象巨妖之后,从它体内抽搐一根骨头,当作手中的长枪。

杨三的杀心,比余真意要重多了。

这一次,他又见到了李朝阳,不过像很多年前一样,李朝阳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他有些绝望,这么多年的苦修,他离李朝阳的距离,还是犹如天堑一般。

再不努力点,就真的没机会了。

杨三用手中的长骨,刺穿了一头又一头妖兽。他早就达到了乘风境圆满,只差一个破镜的机缘。在战斗中破镜,最是有用。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只黑色的猛虎,体型极大,比刚才的大象还要大。杨三已经发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牢狱洞天出现的妖兽,体型越来越大。

杨三双手持枪而立,梨花枪虽然没有霸王枪那么霸气,但是用的都是巧劲。

杨家的梨花枪,巧劲可称天下第一。

梨花带雨,是一种迷蒙的美丽。带雨梨花,是一种凄婉的梦幻。

一瓣瓣梨花,白的圣洁,白的感叹;一朵朵香馨,美的妩媚,美的目眩。一树梨花,一季生命的风月,一千年浓缩着唯美又回肠的故事,总会有离别,总会有遗憾,纯真的明眸,凝望成不朽。

叩问苍穹,梨花是怎样穿越雨帘,唤起心中莫名的伤感,夹杂血脉中柔情似水的缱绻,那听花听雨的人儿,珍藏着不愿诉说的思恋与辛酸。

爱梨花的幽静与忧伤,爱梨花的诗意与绵长。徜徉于梨花下,半世痴迷,一瓯老酒,风拂花柔,梨花深处,玉人寻觅的惬意,分明醉了红尘。

杨三虽是男子,但是用起梨花枪来,竟是一点也不含糊。在漫天风沙重,他一枪刺穿了那头妖虎的喉咙,只是在这一瞬间,他手中的骨枪,也承受不住压力,炸裂开来。

杨三丢弃了骨枪,一脚揣在妖虎身上,将他踢飞老远。

只是不等杨三喘口气,风沙中,一个黑色身影在他身后浮现。

第一百二十章 炼狱洞天二三层

炼狱洞天中,余真意用拳头,宰掉了一头又一头妖物。

每杀掉一个妖物,它的身上的血煞之气,就会汇聚到余真意身上。慢慢的,余真意变成了一个血人,只有真武剑还看得清模样。

出现的妖魔,身影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

风沙中,出现一条红色大蟒,将余真意的身子卷了起来。在卷起来的过程中,余真意身上的血煞之气,更加浓厚。而且在蛇鳞的摩擦下,真武剑慢慢的从余真意身上滑落。

怀中真武令的光芒,也渐渐被掩盖。

只见余真意抬起头,瞳孔中已经变成血红一片,他杀意非常浓,身上的肌肉也很高高隆起。他抬起手,暴力的将蛇妖的鳞片撕开。

只见蛇妖怒吼一声,血盆大口直接朝余真意咬过来。

余真意高高跃起,一拳打在蛇妖的头颅上,这一拳,非常迅猛。蛇妖的脑袋,直接被打爆。庞大的身躯,跌落在烟尘里,消失不见。

余真意没有理会跌落在地上的真武剑,而是自己,等着妖物前来。

来的是一个黑色牛妖,它很开心,直接将刚才的蛇妖身躯拿了起来,放在嘴里大嚼特嚼。妖血渗出,这头牛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余真意此时,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除了汗水,还有血水,他感觉有些疲倦。这炼狱洞天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妖物,感觉是杀不完的。

牛妖嚼完了蛇妖的尸体,冲了上来,只是轻轻一顶,就将余真意戳飞老远。

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说不定已经被牛角刺穿了身体。

看着这个大家伙,余真意心中,凶戾之气再次迸发,就连灵龟守渠,也守不住了。他全身血爆裂开来,只见他速度极快,冲上前去,与那老牛对撞在一起。

余真意就像撞上一块石头,浑身筋骨就像是断了一样。

而那头老牛,更加惨烈,化为了漫天血沫。

妖族形形色色,种族千万,血脉繁多,而且大多拥有悠长的寿命。它们非常看重血脉,血脉强大的,生而为王!血脉弱小的,一出生就伴随着卑贱,甚至被贴上奴隶的标签。

它们不擅长天道之力,反而是本身气血强大,所以在武道修炼上,都会偏向于锤炼自己的肉身。但是到了一定境界后也不得不开始感悟天道,毕竟不是每个妖族都有那些强大的血脉,可以肉身硬扛天道之力的。

而且妖族在领悟天道方面虽然不如人族,可是一些拥有贵族血脉的大妖,他们天生就对某一系天道亲和,这是人类所没有的天赋。

妖族可以分为三大种族天妖、地妖和古妖。

其中天妖是妖族中的贵族,它们全部有悠久的历史,体内流淌着远古大妖的高贵血脉,但血脉浓郁程度,在不同的家族弟子身上差距很大。

天妖是高等妖族,但本身外表却偏向于人族,生下来就是人类婴儿的形态,除了血脉本质不同,外貌几乎一样。血脉足够浓郁的成员,可以在成长中觉醒远古妖族之力!可以化身古妖,那是他们的终极战斗形态。

现在妖族的四大贵族,九尾妖狐,炽焰金龙,飞天神凤,还有啸月白泽,都属于天妖。

地妖与天妖的差距就大了。他们其实是一些兽类、草木,在成长足够长的岁月后,汲取天地精气,某一天突然产生灵智,慢慢的修道,最终化成人形。

他们拥有如人类一般的灵智,繁殖后代数目越来越庞大,慢慢演化出地妖一族。地妖后代刚出生的时候,往往还带着妖兽的形态,比如婴儿长

着犬牙、利爪、毛发、尾巴等等,依靠慢慢修炼,才能彻底化形。

地妖一族面对天妖一族时,有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但是面对人族,他们却又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地妖一族的体魄,明显比人族强大,但是悟性远不如人族,智商还是比人族差一些,创造传承,学习功法,参悟法则方面,都要逊色于人族。

余真意在炼狱洞天中,杀掉的妖物,都是地妖。

境界高,血脉却不尊贵。

古妖其实就是天妖一族的祖先,它们是宇宙形成之初,天地精气所化,是这个宇宙的第一代生命,近似于自然神灵。古妖带有着强烈的神话色彩,比如妖族传说中的上古妖龙、白泽,以及变异的九尾妖狐。

它们也能繁衍后代,但是繁衍能力低得令人发指,古妖原本就数目稀少,到了后来,更是近乎绝迹。只有四大贵族的血脉变异,才可能重现古妖的风采。

余真意喘了口气,终于在风沙中,没有再出现妖物了。

他全身血煞之气凝结,看上去十分可怕。

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一阵笛声响起。余真意急忙抬起头,风沙中,出现了一个消瘦的身影,她右手持着一杆竖笛,放在嘴边。

虽然没有吹,但是笛声不断的传来。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感觉体内的灵龟守渠,有些松动。

那女子面容冷峻,她说道:“这里好久都没有来人了,公子可是人族?”

余真意听了他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发现四周的场景,居然开始慢慢在变化。从一开始的漫天黄沙,变成古道西风,女子所在的地方,有一座古老道观。

这道观有些破旧,余真意感觉有些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是跟天残那个破旧的道观有些相像吗?

难道眼前的女子,也是鬼王?

鬼王厉不厉害,余真意心中,是经历过大的。

余真意看着这女子,缓缓说道:“在我身边,也有一个姑娘,名叫彩云,她也是孤魂野鬼之躯。今日来此,是为了好好修行,你又是何人?”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我是谁?已经记不清了,既然你来了,那就动手吧。”

说完,女子手中的竖笛,直接朝余真意斩来。

这位女子,竟是一个剑修。

漫天的剑气,朝余真意涌来,他根本就逃不掉,躲不开。只能用身躯硬抗,余真意的身体,在刚才的战斗中,不知受了多少伤。

现在被剑气的牵引,全都引发出来。

剑气还没有落在余真意身上的时候,余真意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他怀中的真武令,也跌落出来。

那女子看到真武令,微微动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轻轻的抬起手,撤了剑气。

余真意倒在地上,猛烈的喘着气。

女子说道:“你在这休息片刻吧,是走是留,还看你自己了。前面的东西,比我更厉害,你要是绝对磨练够了,现在可以出去。”

余真意拱手:“多谢。”

女子摇摇头:“多谢别谢我,谢你身上的真武令, 这乃是故人之物,你好自为之。”

余真意休息片刻,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接着朝前方走去。

女子见状,叹了一口气。她看着这婆娑世界,伸出了右手。女子的右手,满是白骨,没有血肉。她轻轻的抬起手,只见一道亮光,从远处飞来,斩开了那一轮血月,来到了她面前。

正是之前余真意丢下的真武剑。

真武剑本来是降妖除魔之物,可是在这鬼王女子手中,却显得有些欢呼雀跃。

好像遇上了熟人。

女子笑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呀?快去跟着他。”

真武剑有些不愿意,但是在女子的催促下,还是朝余真意追过去。

走了几步,余真意发现,天地之间景色,再次变换。

他有些明白了,这牢狱洞天,就是一层一层的,他在不经意间,来到了第三层。除了头顶的圆月一样,其他的东西,全都不一样。

第一层,乃是妖物。

第二层,是鬼族的鬼王。

他倒是想看看,第三层是什么。

朝前走去,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汉,身上穿着兽皮。他正在烤肉吃,看到余真意过来,他很开心:“小子,你是武当山的弟子?”

余真意点点头。

大汉将烤肉丢过来一块:“快吃,吃完了补充体力,跟我过两招。”

余真意没有犹豫,开始吃肉。大汉烤的这个肉,不知道是什么肉,只觉得让人吃完之后,感觉特别舒服。余真意吃完之后,感觉体内的疲倦,一扫而空。

大汉笑道:“好吃吧?”

余真意点点头:“好吃。”

大汉笑道:“以后你可就不会觉得好吃的。”

余真意问道:“这是为何?”

大汉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说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得想办法打败我,才能从这过去。而且在跟我切磋的过程中,你要不是一次比一次强,我就打死你。”

余真意点点头,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身材高大,恐怕是蛮族的,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

吃完了烤肉,余真意当真,来跟这大汉厮杀。大汉修炼的,乃是武技,一身古朴拳意,十分了得。余真意这点功夫,只撑下了三招。

三招之后,便被一拳砸在胸膛上,倒飞出去。

这一拳,胜过一切道法,余真意真正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根本就起不来,他皱着眉头,像条死鱼一样,急切的呼吸着。

大汉笑道:“不错了,能挡住我三拳。接下来,我会等你,赶快爬起来。下一次,要是你接不下我四拳,你就去死吧。”

余真意努力的调整这自己的状态,胸口的伤,自己在慢慢的愈合。不一会的功夫,他身上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这炼狱洞天,伤口恢复得似乎要比外界快。

终于,恢复好了之后,余真意抬起头:“再来!”

大汉有些惊讶:“小子,你虽然不怎么强,但是这战斗之心还可以啊。”

余真意咧嘴一笑:“来了再说。”

两人再次交战,这一次,余真意足足挡了五拳。

他又倒下了。

这一次,不用大汉提醒,他自己熟练的等着伤口愈合。闲暇之际,躺在地上,还可以练功。

就这样,余真意一次一次被打倒,两人一次又一次交战。余真意在他的压迫下,一次一次的变强。直到可以跟大汉达成平手,接下了他所有的拳头。

大汉衷心的夸奖:“很不错,能跟我打成平手,接下来看你有没有本事,可以打败我了。若是没办法杀掉我,你这一辈子,可能都会困在牢狱洞天。”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还是杀不掉这大汉。

第一百二十一章 北方蛮子的生活

在炼狱洞天中,余真意已经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每天就是从吃肉,然后跟这大汉切磋,他已经知道了这位大汉的名字,高向阳。高姓可是少有,余真意还真没见过几个。看样子,这大汉是蛮族之人。

这些天,除了切磋,余真意还跟他聊了许久的天。

余真意也是才知道,蛮族有那么多事情。

蛮族草原上的生存之道,远比华夏的王朝更迭更加残酷。尽管大部分的历史没有留下文字记录,只能从依偎在爹娘怀中听到的故事和歌手在篝火旁弹唱的歌谣之中,遥想古老的传奇。

那些充满血与火的壮丽诗篇中,总是从对神的赞颂开始的。

蛮族的神,他生着狼的头、熊的背;他的一只眼睛是金色而另一只眼睛是猫眼一样变化着的瞳孔。分别是日和月;他的双脚是一对牦牛的蹄子,背后有雄鹰的双翼。

这就是蛮族天神,他一手持着开辟天地的斧头,一手持着毁灭生灵的战刀,就在天空中慢慢地旋转。他每转一圈,天地就诞生和毁灭一次,他的刀上嵌着谷玄。

蛮族天神独独眷顾蛮族,同时赐给他们鹰的眼睛、虎的威猛、狼的敏锐和犬的忠诚。

而鹰、虎、狼、犬也成为蛮族四支最古老家族的图腾,这四支家族被称为黄金氏族。在有文字记载之前的历史中,只有出身于这四支黄金氏族的成员才能成为贵族,他们掌握着部落的权力,而出身于其它家族的平民永远也不可能对权力有所染指,至于奴隶,则更是永无出头之日。

在征伐和倾轧之中,人口和牲畜取代家系成为实力对决的决定因素,新的部落崛起,旧的部落消亡,非四大黄金家族的小姓家族也逐渐兴盛起来,但他们也很快成为了新的“旧式贵族”,他们依然牢牢地把持着部落内的权力。

高向阳来到这个世上以后只懂得生存的艰辛,因为他的氏族所定居的冰冻平原从来都没有消融的时候。虽然他们赞美蛮族的所有古神,也信奉三姐妹密教。

蛮族中,只有贵族,可以世居草原。

平常奴隶,只有住在寒冷的北方冰原。

但他们最经常祈祷的对象,是一个在冰原上大肆破坏的神灵一个壮硕的、无法被杀死的巨牙兽王。因为能用来制作盔甲的原始材料非常稀缺,于是这个氏族就将材料用于铸造巨大的剑刃,以此效仿他们神明的乳白色猎犬。

高向阳的族人以强大的体能和单打独斗能力著称。

他们有能力击退来犯的其他部落、击杀山岭中的巨大野兽、抗击南方的大唐侵袭。高向阳自己也成为了一名狂暴、可怕的战士,但对他力量的真正考验,来自一个特别的深冬寒夜。

一场非同寻常的风暴从东方席卷带来了冰冷的黑暗,还有一个高大魁梧的、长着犄角的人影,漆黑的轮廓映衬着满月,看不清任何面目。

氏族里有人倒地跪拜,他们相信面前站着的就是他们的蛮

族之神。的确,这个生物溢满了远古的魔法,但他并不属于弗蛮族,那些跪拜的人是最先被杀死的。

眼前的场面让高向阳惊骇恐惧。这个入侵者残酷的**长剑让他感到自己的心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残忍。不知是被嗜血还是其他什么疯狂所占据了心智,高向阳挥出了自己的拳头,发出了挑战的怒吼。

那个黑暗的人影把他像虫子一样拍到一边。

高向阳躺在死人堆中间,地上的白雪几乎被血染成了黑色。就在他准备吸进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个东西走了过来,开口说话。

高向阳想要听清那奇怪的古代话语,但随着他的生命流逝,烙印在他记忆中的只有那个东西的笑声。

高向阳那一晚并没有死。他在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怒火中重生了。他看向东方的天边,他要的不仅要为自己的氏族复仇,也要夺回自己的战斗尊严。

但家乡的平原并没有给他复仇的机会,氏族留下了其他幸存者,如果高向阳无法为他们找到庇护所,他们都活不长久。南方有大唐,北方有冰霜守卫,那个黑暗的人影从东面来。

而在西边,还有明月国的书生。

在蛮族的神话中,包括唯一的蛮族天神和他的使者谱系。

整个天空就是蛮族天神的象征,而盘鞑天神通过在人间选取使者从而传递自己的意志,这些使者就是各部落中的主君。而天神在派出使者的同时,还会派出一名智者将神选择使者的消息传递给凡人,这个智者就是部落里的合萨。

部落中的巫师首领被称作合萨,而整个草原上最伟大的巫师被称为大合萨,大合萨所追随的主君当然就是主君,因为那是天神告诉他、并让他追随服侍的最强大神使。

神话是如此,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大合萨产生的实际过程是完全相反的,在任何一个时代,每一个想要意图染指主君宝座的部落,都会有一个合萨站出来宣称自己所追随的主君是盘鞑天神最强大的使者。

但天神嘱意的无疑只能有一个,所以最后“事实往往会证明”那个凭借实力获得统治地位的库里格大君身边的合萨才是最接近神的意志的,所以他无疑是最智慧、最伟大的,也就是大合萨的不二人选了

在蛮族的政治体制中,王权与神权从来都是合一的。贵族们既垄断了政治权力,也垄断了宗教权力,不仅宗教首领由主君担任,辅佐主君管理宗教事务的巫师也只能从部落中大姓氏族的贵族子弟中选取。

有才能的贵族子弟跟随着巫师经过多年的经文和秘术修习,直到他的老师死后,才能继承巫师的称号。而这些贵族子弟中氏族背景最大的才有资格跟随合萨学习并继承合萨的位子,由于合萨一般不会由部落主君的本族中产生,所以部落中第二尊贵的位置往往与部落内部的政治交易紧密相连。

高天阳,很显然,不是蛮族中的贵族,

但是他一身实力,比贵族还要强劲。

他看着余真意,说道:“当初你大唐的殇阳真人,去我蛮族屠杀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那个时候,我就想来中原看看了。”

没想到来了以后,就被武当山的真人,关进武当山了。

余真意有些疑惑:“殇阳真人杀了那么多蛮族,你难道不恨他吗?”

高田阳朝地上呸了一口:“恨他?恨个屁。他没来之前,我们这些奴隶,连吃饱喝足都很难。他来了以后,贵族全部死光了,我们才有出头之日。不是他,我去哪学的武技?”

原来是这样。

余真意还真没想到,在蛮族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他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和心怀好意。

历史上,蛮族的几次东征,每征服一地都要屠城,不管男女全部杀光,有的地方只留下女性,男人杀光。不只是蒙古兵有这种行为,其它国家间的战争结果大致都如此,战败国的男性要么被杀光,要么沦为奴隶,女性则被当作战利品分掉。

不只人类是这样,就连动物也是如此,雄性要么战死,要么把所有雌性留下来,自己逃命,真是太血腥残忍了。男权社会,第二性是财产,是有使用价值的物品。

这话虽然残酷,却是事实!

蛮族人随骁勇善战,但人数不足,无法承担过多的兵员损耗,而且也不足以应付日后的统治和有效管理。

所以,蛮族人利用屠杀造成的恐怖,来击垮对方抵抗的勇气。残暴可以激起强烈的抵抗,但超越人性和底线的残暴,则很容易摧垮对方的信息和勇气。

所以,蛮族人采取了一种比屠杀更残暴的做法,那就是屠城。只要抵抗,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杀光,踏平城池。

如果不抵抗,只杀成年男子,女人和小孩留下,工匠留下。这给人带来的恐惧完全击垮了任何抵抗的信心,导致蛮族大军未到,全城人已经逃光了。抵抗,你有可能胜利,但谁敢冒灭族的危险去抵抗呢。

战马是蛮族军队所向披靡的关键因素之一。

与高大的华夏大马相比,蒙古马矮小精壮,皮厚毛粗,耐受力极强,可忍受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蛮族马能在雪地里觅食,士兵可靠母马的马奶充饥,这就降低了粮草补给的负担。

蛮族的行军、迂回、穿插、诈败等战术对战马要求极高,再有耐力的蛮族马也吃不消,因此每个骑兵通常有四五匹备用马。

蛮族铁骑来势汹汹,但是却也有尊敬的人,比如工匠。

蛮族是个游牧民族,因此手生活水平极其落后,但是他们打仗过程中,发现了工匠,还有医师的,所以蛮族对这两类人,基本上不会起杀心。

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蛮族人对这类人才可谓是求贤若渴。

除非是是杀急眼了。

殇阳真人经历的那场大战,就是这样。

所以他才会破境,然后出手屠杀蛮族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伐果断之心

在炼狱洞天待的这些天,余真意是真正感受到了自身修为的提升。

蛮族**的恐怖程度,可称世界之最,要不是身体强悍,生命力顽强,他们早就灭族了。这些年跟蛮族打架的,不止有大唐国,还有明月国的书生。

他们聪明无比,可让蛮族吃了不少苦头。

传说中,明月国的月亮,乃是远古大儒在纸上画出来的月亮。他们在明月国中,读书便可以修行。

又是一日战斗闲暇时,余真意看着高向阳:“你为何被关在这牢狱洞天中?”

高向阳微微一笑:“当时来大唐的时候,年轻气盛,杀了几个人。结果就跟武当山的老道士打了一架,打不过他,就被关进来了,就这么简单。”

余真意点点头,看来自己来的牢狱洞天,有些不一样。

每个人进来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里面,实在是太广袤无垠了。历代武当山的真人,不知道抓了多少妖魔鬼怪放在其中。就比如说当年的天残地缺,虽然他们喜欢杀人,但是降妖伏魔的事情,也做了不少。

高向阳看着他,说道:“小子,这些天我陪你磨练武技,该教你的已经教你了。你只需要打败我,就能进入下一层。跟我打成平手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发现?”

余真意看了他一眼:“发现是发现了,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高向阳呵呵一笑:“教你的都白教了?我蛮族之人,对于死亡一事,是不会恐惧的。小子,我看出来了,在你身上有很强大的气息。日后说不定会影响到我蛮族,到时候只希望,你不要残杀老弱病残,可否?”

余真意点点头:“可以。”

高向阳伸出手,拍了拍余真意的肩膀:“最后给你烤一次肉,咱们再来打过,这一下,就不要留手。”

高向阳其实很是感慨,眼前这个少年,说起来,天赋真的不怎么样。外来进入这炼狱洞天,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可高向阳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教少年习武,已经三百一十二年了。

余真意每天修行,吃肉,劳累五百,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三百一十二年,才学会高向阳身上的拳意,跟他打成平手。这种天赋,在蛮族,根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是高向阳很看好他,因为在他身上,有一种很多人都没有的东西。

可以说是执着,也可以说是专注。

可是光有这,是不够的。

三百一十二年是什么概念?在高向阳这样的武道宗师教导下,就算是一头猪,它也能拳法大成了。

可在这三百一十二年里,余真意没有半点马虎,每天除了休息和吃肉,就是朝高向阳进攻。这种执着,天下几个修士有?多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可是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

少年缺乏一颗杀伐的心。

高向阳看着余真意,说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在教你修行,不过你不要忘了,我既然在这炼狱洞天中,那也是妖魔鬼怪。杀了我,是你唯一的选择。你要是还这样优柔寡断,你的道心就会慢慢被磨灭,到时候就是我打死你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打死你,我就可以出去了。”

余真意默默的看着烤肉架,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高向阳叹了一口气

,默默烤完肉递过去。

余真意吃完了烤肉,站起身活动一下, 他舒展筋骨,准备稍后的一场大战。此时此刻,他变得十分认真,就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一样。

高向阳站起身来,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也开始活动筋骨,等到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是两人动手的时候。

火堆里的火,正在慢慢熄灭,以后也不用生火了,两人也就不管,任由他熄灭。活动筋骨的时候,两人又聊了两句:“大唐最近是不是高枕无忧?”

余真意摇摇头:“殇阳真人回了自己的道观,妖族来犯,情况不容乐观。”

高向阳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喃喃道:“真是没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殇阳真人,修行竟然也会出问题。这样一来,你大唐还能怎么办?求神拜佛?你大唐人信仰那么多,这个时候不知道哪尊神仙会保佑你们。”

余真意笑了笑:“唐人的信仰,你们不会明白的。我们都是很实务的人,哪尊神仙有用,我们就信谁。至于没有用的,我们是不会信的。”

高向阳很显然,不会理解这种感觉:“在我们蛮族,信仰的都是蛮族天神。”

余真意说道:“信仰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噱头。我大唐人民,真正信仰的,还是我们自己。这一次外敌来袭,我相信,自有解决的办法。”

高向阳不置可否:“反正你们唐人,总是让人惊讶。”

余真意笑道:“咱们来吧,多谢你这些时间的教导。”

说完,余真意深深的鞠了一躬。

高向阳哈哈大笑,欣然接受了这份大礼。

随着火堆中,最后一丝火星熄灭,余真意猛的扑向前。早些年在两界山的时候,余真意就在殇鬼真人的教导下,领悟了以力证道的重要性。

虽然高向阳比他境界高,但是在体修的比拼中,两人都是以最残酷的招式厮杀。余真意的怪力,敲在高向阳身上,让他吐血连连。

早些时候,高向阳还能借助技巧,稳压余真意。

现在余真意把技巧全部学会了,两人之间的厮杀,谁也说不定。一拳接一拳,打得此地的天地,都有些震撼。两人还是平分秋色,杀得难分难解。

终于,高向阳脱去了自己身上的兽皮,上半身裸露在空中,他身上画满了蛮问。他看着余真意,说道:“日后你肯定要跟我蛮族人厮杀,既然如此,提前让你见识见识。”

余真意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因为在这一瞬间,有血煞之气,好像要进入他的眼睛。

转瞬即逝。

他看到在高向阳身上,那些蛮文,燃烧起来。只是一瞬间,便燃烧到整个身上。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火星。这种燃烧,是一种血的燃烧,看起来十分恐怖。

高向阳笑道:“这一次你不打死我,我可就要打死你了。”

正在这时,一柄长剑,斩破虚空而来,正是真武剑。它停留在余真意面前,十分威严。

高向阳再次笑道:“来,让我试试你的剑如何?”

余真意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真武剑,以心声说道:“现在还不是用到你的时候,快乖乖在一旁等我。”

真武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待在

一旁。

余真意看着高向阳,这时候多说无益,两人之中,总有一人要死。他体内的《灵龟镇海决》疯狂的运转,灵气好不珍惜的附在身上,余真意冲上前去。

两人以无比浓烈的气势,撞击在一起。

余真意的拳头,被高向阳给挡住了,看来这蛮文,还真是有点用。这个时候,余真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体内被镇压住的凶煞之气,再出传开来。

一场惨烈的厮杀,就此展开。

天上的血色月亮,见证了这场厮杀,显得格外的妖艳。余真意本是一个温柔的人,但是在这这情况下,还是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高向阳的胸膛上。

作为回报,高向阳的拳头,也砸在了余真意的肚子上。

这一拳下来,余真意的肠子都被打出来了。

不过最后一拳,余真意还是砸在了高向阳的胸膛上,这一拳,打烂了他的胸膛,两人都倒在地上。

高向阳嘴角有血沫渗出,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反而看着余真意,很是欣慰:“不错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要每天练习,不可懈怠。”

余真意点点头,他的身体,正在恢复。

高向阳笑道:“在这里,我已经待了很多年,待够了吗,该去见蛮族之神了。”

余真意说道:“多谢。”

高向阳不再说什么,他的眼神渐渐模糊,在他面前,缓缓出现的画面,是当初在蛮族极北之地。那里是最低等的蛮族住的地方,终日见不到太阳,寒冷无比。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孩子。

听到有唐人杀来的消息,他很是惊奇。因为在蛮族中,不仅有无数的勇士,部落之间还有许多合萨。唐人怎么可能,打到极北冰原来?

那时候的高天阳,是不太相信的。

直到那个青衫道人,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候,他的姆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部落里最勇敢的勇士,连青衫道人的衣角都摸不到。

高向阳一度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是那个青衫道人,只是杀死了部落里的青壮,对老人孩子还有女人没有下手。青衫道人,只是在部落里停留片刻,只看了高向阳一眼,就消失不见了。

高向阳是从老人嘴里,得知这个人名为殇阳真人,是后来大唐的守护神。

高向阳很是不明白,蛮族也有守护神,为什么任由殇阳真人屠杀族人呢?不过自从那件事过了以后,蛮族缺少男丁,高向阳这种低级的奴隶 ,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可以修行武道 ,可以娶美丽的妻子,还可以吃上好的牛羊肉。

这个时候,高向阳对那位殇阳真人,倒是不怎么讨厌了。

在修为有成之后,高向阳决定出去瞧瞧,于是,他来到了大唐。刚入大唐,便杀了几个人,然后遇上了武当山的一位真人,直接被抓进来了。

然后在这炼狱洞天中,不知道待了多少年。

直到余真意出现。

对于这个人族的小子,高向阳一开始,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随着慢慢接触,高向阳发现,这小子是真的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倾囊相授。

现在,他终于被打死了。

高向阳一直以硬汉自居,但是临死之际,他所感受的,竟然是当初姆妈的怀抱。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书生和女鬼

余真意将高向阳的尸体,就地掩埋。

随后带着真武剑,走向下一层。下一层,就是第四层了,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妖魔鬼怪。余真意拿好真武剑,来到下一层。引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古庙。

古庙,有一书生,正坐在地上,手中拿着画笔,笔下颜色鲜艳。

余真意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谁?”

那书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看我画的这姑娘,好看吗”

余真意抬头一看,在墙上,果然有一姑娘。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画卷,画的都是一位姑娘。可是让余真意奇怪的是,这姑娘,相貌平平啊。

远远不及他之前见到的陈遇。

他不知该怎样回答。

书生又笑道:“你来这炼狱洞天,是为了什么?”

余真意回答道:“为了修行,报仇。”

书生叹了口气,这个答案,他不太喜欢。但是没有办法,他抬起手,颜料盘中的颜料,已经快没有了。他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我就让你过去。”

余真意点点头,干脆坐下来。

身后的真武剑,叮铃叮铃乱响,似乎眼前这个书生,十分可怕。

余真意却没有紧张,还是坐了下来。

书生看了他一眼,多了一丝赏识之色,开始讲起了故事。

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途中住宿在一间破庙里。当地人说,这座庙里闹女鬼,男人进去了,没有能平平安安再出来的。书生想,这一路上无聊得紧,进京赶考又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不如趁着年轻,碰见好玩的事情就耍上一耍。

那女鬼也不知长的什么模样,不过她们既然能幻化人形,想来跟韩国女星总有的一拼。这漫漫长夜,有美女看总是好的,到时候只要把持得住,也不至于着了她们的道儿。

于是他就住进了庙里。

到了晚上,书生点起灯来,装模作样地在那里念书。快到半夜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到书生的桌边停了下来。

书生低着头偷眼望去,只看到一袭裙角,再看看地下,没有影子,来的果然是个女鬼。书生抑制住了内心的激动,皱起眉头好似在苦苦思索,仿佛不经意地一抬头,忽然就看到了女鬼。

呀!

这个女鬼长得,相貌平平,不过中人之姿。

书生好生失望,忍不住埋怨道:“这位小姐,倘若要出来勾人的话,多少打扮一下先吧。如今你这等容貌,怎能让我被勾得甘心情愿?”

那女鬼满脸惊讶,说:“我生前就长这样啊,没人说什么不好哇?”

书生道:“那你现在既然已经死而化鬼,能够幻化人形,何不顺便变得漂亮一些?在这破庙中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对着个美女总要比现在好过一些啊。”

女鬼说:“美女?美女是个什么模样?”

书生想了一想,说:“美女么,无非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风情万种,袅袅婷婷,婀娜多姿,倾国倾城之类的罢了。你就不能变一个试试?”

女鬼说:“我生前是个文盲,死后也没长过文化,你说这一堆成语,我如何领会得?好歹你也要给个样子吧!”

书生听了,半晌做声不得。没奈何,他只好说:“那我还是画给你看吧。”

于是书生摆开了文房四宝,挽起了袖子,开始作画。首先他画了一个环肥型的美女,那是一个芝麻大饼竖起来搁在一堆包子上。

然后他又画了一个燕瘦型的美女,那是一颗葵花子尖儿朝下,插在一根树枝上。女鬼看了笑到几乎散掉,让书生脸上很有点挂不住。

书生心想,我进京赶考又不考画画,如今画两笔大家共勉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笑到如此夸张……

女鬼好不容易止住笑,说:“这就是美女吗?”

然后又开始笑起来,看来恐怕一时半会儿止不住。这下书生的文人自尊被唤醒了,他一声不吭地把刚才的画揉成一团丢掉,提起笔来重新画过。

女鬼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笔下源源涌出团鱼,黄鳝,蛤蜊,小龙虾等水产海鲜,不由得抽风一样抖个不住,喉头不时发出“咯咯”“咕咕”的怪声,好像快断气的鸽子一样。

书生流水帐地一路画下来,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

女鬼猛然发现了这一点,急忙说:“你慢慢画吧,我晚上再来看你的美女。”然后她再也憋不住,大笑着走出门去。

书生又羞又气,暗自骂道:“这小娘们长得不怎地,还敢笑到如此放肆,真是不知廉耻!不知她生前是谁家女子,好在还没嫁过人,要不活活地屈杀了一条好汉。”

他打个哈欠,困倦袭来,倒头便睡了。

书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他梳洗罢,胡乱吃了些东西,寻思着是否该上路去了。他把夜来画的百美图一一过目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到打跌。他想:“不成,要是就这么走了,必然遭那小娘们背后耻笑。我的坐下来好好画才行。”

于是他振作了精神,提笔又画起来。

快到半夜的时候,女鬼果然又来了。书生低头画画,赌气不理她。

女鬼凑近了看了一回,说:“不错,不错,这回画得总算有些像人了。”

书生很高兴,说:“是吗是吗?”“可惜还是难看得很。”

书生生气了,扭过头不理她,提笔又是一通猛画。如此过了一夜,快天亮时女鬼走了,说:“我晚上再来。”

书生凭着胸中一团怒气,直画到中午时分才歇手。傍晚时他醒来,在床上掐指算了算日程,觉得该动身上京了。于是他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走人。

这是他看到了破桌子上昨晚的作品,随手拿起几幅看了看,心里想道:“其实我画得也不错了。像这两张,离美女就相去不远。我只需画的时候再注意一些,就完美了。”

不知不觉他又抓起了笔,坐下画起来。

快半夜的时候,女鬼来了。她看了书生的画,惊喜地叫道:“咦!这一次真有人样儿了!”

书生喜滋滋地说道:“怕了吧?”

“可惜还不如我漂亮。”书生“哼”了一声,说:“待我画仔细了,小心你羞到不敢见她……”女鬼微笑不语,又看着书生画了一夜。

从此书生在庙里住了下来,再也不去想进京赶考的事。他整天画画,很快就把所有的纸都用完了。

于是他找来一块光溜溜的石板,洗刷干净,在上边画。画完之后,再用清水洗掉。后来石板就变得黑乎乎的,再也洗不干净。于是他去河滩上包了两包沙子,把石板打磨一遍,就又可以用了。

女鬼每天晚上都会前来,指摘他画中的错处,大肆嘲笑一番。书生每次都气到几乎脑溢血,等到快天亮时女鬼走后,就忍不住要把阎罗大叔大骂一番,骂他为什么不关紧了门,放这样的货色出来,调戏年轻有为的知识分子。

然后他憋了一肚子气地狂画一通,直到支持不住倒在桌子前睡去。

几个月过去了。书生画秃了所有的笔,也磨完了所有的墨。于是他用手指蘸着清水,在石板上作画。

在他完成以前画就开始消失了,所以他的最后一笔紧接着第一笔,如此循环往复。

只有在雨夜的时候水印才不会消失得那么快,他可以慢慢地把画画完,然后停

下手来,看着石板上的美女从发梢始,一点点隐没到虚无里。在这样的时候,女鬼站在他的身边,一起看着石板,不发一言。雨声在窗外哗哗地响着,时间过得和水汽蒸发一样慢。

有一回书生把石板摔裂了。于是他用所有能所有能拿来画画的东西,在所有能画画的地方画画。

破庙里到处都是美女,有拿炭条画的,有拿小刀刻的,有拿手指印一个个叠成的。假如有人来到了这里,一定会以为书生在发着很厉害的花痴,事情也确实就是这样。

但是这个地方,除了书生和女鬼,什么人也不来。

终于有一天,书生停下手来。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下一幅画,一定能清清楚楚地画出心目中的美女。于是他去市集上,买来了笔墨纸砚。

他把这些都安排好,就坐在桌前,从下午开始,静静地坐到了深夜。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对美女的幻想中去,连女鬼进来了都没有发觉。等到把一切都酝酿成功,他提起笔来,画下了心目中最美的女人。

书生画完最后一笔,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正是他想要的美女跟他刚才在幻想中看见的,不差分毫。他伸个懒腰,指着画对女鬼说:“你看,这就是美女!”

女鬼摆出一幅后娘面孔,将画像上上下下看了几回,一时无话可说。这确实就是书生心目中的完美女性,而书生的品味也确实是挺高的。她只好说:“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啊!”

书生有些发恼,但是很快就释然了,觉得这种类型算不上是个贬义词,他问女鬼:“你能不能变成这样啊?”

女鬼皱着眉头,撇撇嘴,指指画像说:“就这样?”

书生说:“是啊。”

女鬼说:“一模一样?”

书生说:“一模一样。”

女鬼拿起画像来左看右看,满脸不情愿的样子。书生说:“怎么,你变不了?”

女鬼没好气地说:“变得了!谁让我是个鬼呢?”于是她拿了画像,闷闷不乐地走到帷帐后边去。书生又羞又喜又紧张,坐在破椅子扭来扭去,好像犯了痔疮。

一会儿,帷帐后走出一个人来,头发像墨一样黑,皮肤像纸一样白,眉如远山,目如秋水,真是一个绝色美女。书生看见了,全身神经紧绷绷,手脚都抽起筋来;这个女人真和他画的一模一样。

书生使劲儿咽了一会儿唾沫,嘶哑着声音说:“像倒是像极了,不过,我画的是水墨画,你变起来,难道也变个水墨的不成?好歹整个二五六色的给我看吧,如今你这样一个灰阶的人坐在我面前,就算是美女,我也得怕怕的吧?还是你本来的相貌有人气多了,现在这样,我看得浑身发冷……”

那美女站起身来,又走回帷帐之后。一会儿女鬼走出来,把画像往书生面前一丢,说:“你不是要我变得一模一样吗?我变得可有半点不同?这总算是美女了吧?你却反倒来怪我!”

书生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讪讪地说:“我以为……我已经把那种意境表达得很明白了。”

女鬼翻翻白眼,扁扁嘴,说:“意境?什么意境?在哪里?在哪里?我看不到,我不明白。”

书生被她一阵抢白,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地坐了一阵,把笔墨纸砚都收起来,开始整理行装。

女鬼说:“你干什么啊?”

书生说:“我要去拜访天下的绘画名家,请教他们把画画得跟真人一模一样的方法。等我学成之后再回来这里,到时候,我一定要你看个明白。”

书生连夜走了。女鬼一直站着不动,看着他往大路上走去。

他始终没有回头。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另一个结局

小庙中,余真意听得很是认真。

可是那书生, 却不再说了, 而是停下来,又接着在墙上画了两笔。余真意等他画完,才问道:“后面呢,后面的故事是是什么样的。”

书生笑道:“为什么一定要个结局呢?”

余真意有些不满:“在外边听的故事,都有结局,编也要编一个。”

书生沉默片刻,说道:“那好吧。”

在古庙中,他又开始讲了起来。

书生从此开始走访天下绘画名家,请教画美女的方法。名家们教导他说,画人要画出她的神采,至于面目身形,大概样儿差不多就行了,不用较真。

他们拿出自己得意的作品给他看,指着画说:“就照这么画!”书生从这些画中都看到了美,但是假如把这些画里的美女分毫不差地搬到现实中来,都能把活人吓死。于是他谢过了名家,转身离去,继续他的旅程。

后来书生听说在这块大陆的极西边,太阳落山的地方,那边国度里的人金发碧眼,用小刀刮了油彩在布上作画,画出来的人物血脉生动,与真人无异。于是书生打点了行装往西走,经过丝绸之路来到别的地方,在那里学习油画的技巧。

多年以后,书生再现中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掌握和真人一模一样的画法,所以要回来画给女鬼看看,由她来做定夺。

书生又回到了从前画画的地方,破庙已经整个儿塌掉了,遍地的残砖断瓦,只有半面院墙还立在那里。书生在墙下坐了整晚,女鬼没有来。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书生站起来,捡起一块碎砖,在墙上画了一幅画。然后书生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来。

画上的少女相貌平平,不过中人之姿。

书生讲完,含笑看着余真意,问道:“这结局如何?”

余真意说道:“不错,但是总感觉,还缺点什么。”

书生眼前一亮:“你也觉得缺点什么是吧。”

余真意看着书生:“你这么聪明,想必还有另外一个结局吧,不如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书生笑道:“另一个结局,我来给你说说。”

书生回到庙宇之后,发现女鬼早已消失不见,他很慌。忙在附近的人中,问了一下,原来前些年,有道士路过这庙宇,将那女鬼收走了。

书生像疯了 一眼,到处那个道士。

最后在一处有名的道观中,找到了那个道士。其实,书生来自明月国,也是一个修士。他与那道士斗得天昏地暗,虽然打败了道士,但是却没办法救那女子。

最后,书生请求道士,甘愿代替女鬼受罚,让那女鬼去投个好人家。

道士应允,于是,书生便来了这庙宇。

书生问道:“这结局如何?”

余真意摇摇头:“我还是喜欢第一个。”

书生叹道:“我不喜欢第一个,第二个结局虽然不好,但是书生和女鬼,最终还是见过一面的。书生以百年道行,换来这一面,是值得的啊。”

色寂寥,书生面容惨淡。

余真意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书生觉得有意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要给他讲故事的。他拿着笔,笑道:“要讲你就讲吧。”

余真意开始将故事,娓娓道来。

一书生赴京赶考,在途中患病,等书生病好了赶到京城时,考期已过。他怕来回路途遥远,耗费大,又误了来年考期,便在京城就读。

书生找到一寺庙,借了两间小屋住了下来。书生为取得功名,攻读诗书很勤奋,三餐自己做吃,除到附近买点生活用品,足不出户。

过了半年多,一天,太阳快要西落时,一小妇人身背竹箩进门来,求书生给留宿。

妇人诉说:男人染疥病,无力上街买生活用品,公婆年老、小孩年幼,她来赶集要爬两座大山,三个密林,天黑时黑熊虎豹出没,她很难赶到家,借住一宿,天明就走。

妇人再三苦求,书生只好答应,让她在外间做饭的小屋歇息,不许妇人进人他的书房,扰乱他读书。妇人很规矩,不走动,也不多言,一夜无声无息地坐在火塘边烤火取暖,天一明,说声谢谢就走了。

第二个街天的傍晚,妇人又来借宿,并带来烧火的干木柴、扫帚、饭碗、辣椒、白菜、萝卜和小盆等一些生活用品。这样一连五个街天,从不走进书生书房半步,也不问书生哪里人氏。

半夜,书生打算安睡休息时,妇人对书生说:“相公,我是阴间人,我死了二十年了,因我坟头压着一块白石头,迟迟不得超生转世。我知道你是正经人,不贪烟酒、不重女色,下半年考期到时你准是皇榜高中的官人。我只求你做一件事,天明后,从这里向东走一里半路,在一草坡上有三座坟,请你把最右边坟头上的白石头拿掉。”

妇人见书生应允,便从身上拿出一对一模一样的玉蝴蝶,送给书生一只说:“你把它带在身边,它能保你四季平安,官运亨通,十六年后,我还会来报答你。”

说完,妇人一转身就不见了。

第二天,书生吃完饭出门。在妇人说的地方,果真见到了三座坟,书生搬起了右边坟头上的白石头,丢到了山沟里。

下半年,书生果然皇榜高中,并做了大官。数年后,书生娶了一个妻子,妻子后来生病死亡,后经官员介绍续弦,花烛夜见夫人颈上戴着的一只玉蝴蝶似曾相识。

问及夫人,夫人说,母亲生她时,她就含着这只玉蝴蝶出世,奇怪的是一日不戴就会生病,所以就时时戴在身上。

书生忆起十六年前搬白石头的事,从随身携带的箱里拿出自己的玉蝴蝶,果然和夫人的一模一样。

余真意讲完了。

书生连连拍手:“这故事不错,真是人正身正,连鬼都会信任。可是这种故事,太过俗套,不妨你再讲一个。若是讲出了我喜欢的, 我送你一样东西。”

余真意在镇魔城那里,听的故事可不少,于是又讲了一个。

书生进京赶考,一路风餐露宿。

这一天,他来到了一间破

庙,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这庙建在山上,山下则开着一家客栈,客栈老板告诉书生这山上的破庙里有女鬼住不得,让书生留下在客栈里住上一晚,但书生一意孤行。

书生朗声道:“孔圣贤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掌柜的休得胡言乱语!”

客栈老板道:“嘿,你这读书人,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客栈,这山上确实有女鬼,不然这样,你住我这,我给你打五折!”

书生怒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读书人一生正气怕什么妖精鬼怪!”

客栈老板被书生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唬住了,诺诺不敢言,其实他不知道,书生执意要住破庙的原因是,书生实在是太穷了,就算客栈老板给他打了对折他也住不起。

夜里,书生点了灯读书,读至子时,那女鬼居然真的出现了。

那女鬼穿着不合时宜的白纱裙,此时已是入秋时节,衬得整个人冰肌玉骨、不似真人。一双翦水秋瞳,顾盼生姿,书生只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勾走了。

书生忙道:“这位女鬼小姐可是要和小生一度**?”

女鬼呸了一声,不屑说:“你这穷酸书生,话本传奇之类的看多了吧?”

书生无端被骂成穷酸,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他道:“我看你服饰只怕已经死了许久,有我这青年才俊看上你只怕是你这媪妪的荣幸。”

女鬼冷冷一笑:“生人女子看你不上,你以为女鬼就会看上你了吗?”

看这女鬼冷眉冷眼的,书生知道她不是在玩欲擒故纵,也就消了心思,意兴阑珊地回去看书。

女鬼生前也是个富家小姐,从小在深闺里养着,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堪称才貌双全。只是变成女鬼后,一切都离她远了,往事犹如过往云烟,倏然而散,她只能日日夜夜待在这破庙里,盼着日落西山时能看一眼白天。

书生虽然满脑子的桃色艳遇,但看书还是蛮认真的,女鬼看他摇头晃脑地读书便化成一股青烟悄悄地隐去了。

第二天晚上,女鬼惊讶地发现书生居然还在,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读书,而是在破几案上摆了副棋局。

书生看到女鬼很开心,他笑嘻嘻地说:“我今天下山向人打听过了,知道你生前是个才貌双全的富家千金,正好陪我下一句杀杀棋瘾,也让我享受一番红袖添香的乐趣。”

女鬼虽然诧异于书生的态度,但还是应下了,毕竟她实在是太寂寞了。

这一下就下到了后半夜,女鬼棋艺很厉害,书生招架不住,盘盘皆输。女鬼掩面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满室生光。书生虽然是个好色书生,但败局太多只觉得脸面什么的都丢尽了,还不待女鬼说些什么,就急急忙忙地将女鬼赶了出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着些“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

说到这里,余真意停下来了,他要休息片刻:“等我睡一会,明天接着给你讲。”

说完,他在庙中躺下,竟是直接睡了过去,这些天实在是太劳累了。

书生眼神明亮,手中的颜料已经没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五星辰

荒村小庙,谁能想到,两人竟然在讲故事。

而余真意更是因为身上的伤势,加上太累,直接睡着了。

真武剑飞出,竟是直接护在余真意身边。

书生在一旁,颜料没有了,不能接着画画,他便在一旁思索事情。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枚映着明月的玉佩。他拿出那明月玉佩,随后,提起画笔,用自己的鲜血为颜料。

在余真意的身上,画了两笔。

不知为何,真武剑没有动静。

做完了这些,书生就坐在一旁。直到余真意醒来,书生都没有动过。

余真意打了个哈欠:“我来把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吧。”

书生点头。

余真意的声音,再次响彻了整个小庙。

女鬼掩面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满室生光。书生虽然是个好色书生,但败局太多只觉得脸面什么的都丢尽了,还不待女鬼说些什么,就急急忙忙地将女鬼赶了出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着些“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之类的。

第三天傍晚,女鬼早早地就出现在了书生的房间。这一次她一改女鬼白衣披发的造型,穿了件杏子红的单衫,绾了个堕马髻,脸上上了脂粉,女鬼娉娉婷婷地立在门槛上,几与生人无异。

女鬼刚立稳,书生就急急地牵引女鬼坐到了棋局盘,迫不及待地和她厮杀了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书生每天都会和女鬼对弈,但总是输的时候多,赢的时候少,有时候他们也会聊聊天。

书生问:“女鬼,你有梦想吗?”

女鬼翻了个白眼:“我是一只孤魂野鬼,要梦想做什么?你当我是那大剑仙啊。”

书生腆着脸笑了,说:“我的梦想就是登科及第做大官,然后娶个知书达理的漂亮小姐,拜个权倾朝野的岳丈,生一对聪明伶俐的儿女……”

书生还没有说完,女鬼就翻起了白眼:“人读春秋大义,你做春秋大梦。”

书生摸摸头,憨憨地笑了起来,明显还沉浸在自己做的白日梦里。

女鬼将棋局一扫,化成一股青烟走了。

书生无语地伏在地上捡棋子,这一局书生胜券在握差一点就赢了,谁料女鬼最后居然玩了一招“贵妃乱棋”,书生心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曾不欺我”。

转眼就到了书生要科举考试的日子,书生拜别了破庙,临行前他本想和女鬼告别,可是女鬼一直没有出现,书生留下一部棋局残本对着破庙拜了一拜,走了。

或许每一只女鬼都是书生的贵人,从古至今,能碰到女鬼的书生大抵都不同凡响。书生也一样,他居然就这么一路考到了殿试,或许是天意如此,殿试时天子竟是以棋为媒,考验他们的治世主张,金銮殿上,书生侃侃而谈。

自从遇到女鬼之后,书生的人生就开始不可思议地一帆风顺起来。

殿试上,书生独占鳌首,成了圣上钦点的状元,随后一路加官进爵,最终娶了左相的女儿,左相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左相的女儿更是知书达理,难得的才貌双全,无论是谁提到她都会诚心诚意地赞上一句“那真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

只是,有时候书生也会想起那间破庙,女鬼穿着杏子红的单衫,绾着堕马髻,脸上涂着薄薄一层脂粉,立于门槛之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几与生人无异。

那晚是难得的

好月色。

书生握着她的手引她到棋局盘,只觉得将月光握到了手里。

故事讲完了,余真意起身,笑道:“说吧,要怎么办,我才能从你这过去。”

书生笑道:“不急不急,再给我讲一个如何?我发现除了自己,别人的故事,也挺有趣的。”

余真意有些郁闷:“你这可就不讲道义了啊。”

书生摇摇头:“我都快要死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其实余真意已经看出来,这书生身上气血不足,他画画所用的颜料,似乎是自己的鲜血。不知道为何,这人要如此痴狂,余真意决定再讲一个吧。

于是,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从前有个书生进京赶考,夜深住宿在破庙,遇到了一个女鬼。

那女鬼在这破庙中也住了上百年了,倒也没见过几个人,整天无所事事想找个人吓他一下都没有机会,难得遇见一个书生,顿时兴致高涨,开始盘算着怎样才能把书生的小心肝吓出来。

想了很久,女鬼倒也没想出什么好的主意,百年的与世隔绝使得女鬼变得过于单纯,以至于她的想象力连恶劣的恐怖片编导都不如,只好很随便的走了进来,指望能小小的吓他一下。

书生因为家境不好,每日效仿古人借光雅事夜读诗书,视力自然不及常人,一时竟没看出那女鬼是女鬼,只道是寻常人家的女子,碍于男女大防,借着昏暗的烛光,连忙让出破庙中间最干净的一块地皮,拎着行囊坐到一旁面壁去了。

女鬼见到书生此举,先是愕然,问道,你不怕我?

书生茫然道,小姐何出此言,吾虽一介书生,却遵圣人教诲,习得君子六艺,剑术骑射也曾涉及,何惧一女子耳?

女鬼听到一堆半文半白的词句,顿时不爽道,你们书生是不是总喜欢这般说话?

书生隐约的察觉到了女鬼的不爽,歉然道,是小生唐突了。然后便絮絮叨叨地与女鬼说,其实书生这个职业是很惨的,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自然也接触不到什么人,除了有时替人写写书信维持生计,个把月都难得和人说几句话,所以没什么交流经验,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么同一个女子聊天,如有所冒犯还请担待。

女鬼想了想,说道,其实没什么的,聊天也好,交流也好,都是为了让不相识的人相互有所了解,达到一个社会和谐的目的。

书生听了立刻有了兴趣,忙问道,真的是这样吗?我这样说话小姐你不会介意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像你们女子都不喜欢我这样罗嗦。那我就给你讲一下我进京赶考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吧。

你知道我们村子很穷的,啊,又是这种表情,是说你不知道吗?

简单的说,就是我们那边四面环山,土地贫瘠,而且还有毒漳猛兽,简直是太不和谐的一片土地了。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们村上也有几个欺男霸女的恶棍……

女鬼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书生在兴致高涨地扯淡。烛光摇曳在残破的庙宇中,外面依然是夜凉如水,女鬼忽然不觉得孤独了,那百年的岁月,似乎就只是为了此时而等待。

女鬼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书生越扯越高兴,这时讲到了神勇书生智斗山贼众,落泊潦倒破庙遇佳人。女鬼就想,如果这个傻瓜书生知道了自己是个女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来再不会像此时一般

的夸夸而谈了吧,想到这里,女鬼就觉得很失落,书生的故事就也不再吸引她了。她低着头,抱着双膝就这样睡着了。

鬼物这种非我族类通常都是耳聪目明的,女鬼朦胧中先是听见一阵琐碎的细响,然后书生好像说了句什么。等她睁开眼时就发现书生已经不在了。

女鬼很懊恼自己,难得见到个人,更难得是个书生,怎么连吓他一下都没就叫他给走了呢。

她跺着脚开始发脾气,随手抓起东西就扔,把破庙中的老鼠和小强吓得四散。闹了一会,她才注意到,书生的行囊还在那个角落里,心想这书生或许还没走。

出于好奇就翻弄一下,结果只有两件衣服,几本诗集和几块粗面干粮,女鬼想,书生真的是一种很清贫的职业,一边要有寒窗的十年苦读,一边还要在丛林般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等够了就走长长的路来进京赶考,途中还要被山贼女鬼狐狸精什么的骚扰,运气不好就连命都没了,只为了考中一个比被雷劈的概率都小的功名,这样的人生,为什么那个书生还能笑着去面对呢。

女鬼抱着书生的行囊开始等着书生回来,想问他这个问题。等到天亮了,女鬼就抱着书生的行囊躲在佛像的阴影里,可是书生却一直没有回来。

一天天的就这样过去了。女鬼也不知道自己等了他多久,那个遗留下来的行囊一点点的**,褪色。终于有一天,当女鬼清洗完行囊,拿到太阳下晾干的时候。

女鬼忽然知道了,那一年路过破庙的书生,与她扯了一夜的书生其实已经死了。

也许是他遇到山贼的时候,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书生只是为了见一见女鬼,而女鬼在那百年的等待也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书生。

想到这里,女鬼一下子想起了书生在那天清晨说的那句话,很温柔的语气说出的那句话是,我走了,别害怕。

女鬼先是哭了一会,便走出了破庙,转身才走几步,那破庙就轰然倒塌,她回过头去,只见到那个书生神态平静的站在阳光的万道金光中,慢慢的蒸发而去。

故事讲完了,余真意听过的故事,也就这么多了。

书生问道:“还有吗?”

余真意摇摇头:“这回是真的没有了。”

书生有些意犹未尽:“这些故事,都很好听啊。”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觉得,都没有你的故事好听。”

书生拿起明月玉佩,递给余真意,说道:“走吧,我在你身上画了两笔,日后自有用处。还有,这东西名为明月佩。握着将死之人,留着没什么用,送给你了。”

余真意没有伸手。

书生笑道:“与其让他跟我在一起埋没在这破庙中,还不如跟你一起,走吧。”

余真意问道:“你到底是谁?”

书生笑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快走吧,前路还很漫长,不可放松。”

余真意在书生温和的眼神中,还是接过了玉佩,朝书生挥了挥手,准备走出寺庙。突然,书生喊住余真意,说道:“以后遇上一个名叫第五星辰的人,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余真意记住了,走出了破庙,心中却是惊骇不已。他已经猜到了,书生可能是明月国的人,但是万万没想到,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明月国国师,姓第五,名星辰!

也是天榜第二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并非是女鬼有意

小庙中,那个书生,再次提起自己的笔。

以血为颜料,开始作画。

其实,他所讲的那个故事结局,就是这个样子。他恳求武当山的那位真人,送女鬼去投个好人家。而自己则是留在这炼狱洞天中,每日作画。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呢?

这是那位真人要求的。

因为他的血,太过霸道,如果不是每天都用的话,这炼狱洞天,他可能会轻易就出去了。

书生一边画,一边笑道:“自古以来,书生在世人眼中,都是百无一用。看来还真是这样呢,先生,你曾告诫过我,不要意气用事,看来我还是中道了。”

书生知道,当初自己去那个小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的。

但是他不介意。

毕竟认识了她。

说来也巧,书生从明月国来到大唐国之后,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说书生的地位,在明月国,那可是高大无比,贵如皇族。

可是在大唐国,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在明月国,书生犹如达官贵人。

俸禄名目繁多,大体上可以分为请受和添给两类。前者又称请给、本俸,包括料钱和衣粮。后者是本俸之外的补贴,有职钱、禄粟、厨食钱、添支钱、茶汤钱、职田、公使钱等。

明月国政府“重文轻武”,本着优待士大夫的精神,发给书生们的各种收入那是相当得丰厚。

当然,大部分官员,其实就是书生为之。

如正一品宰相的俸禄,每月有料钱三百贯,每年春冬有绫四十匹、绢六十匹、冬绵一百两、春罗一匹,每月禄粟一百石,人衣粮七十人,每月薪柴一千二百束、炭一百秤,每年盐七石。

除此之外,明月国的书生腰缠万贯,非富即贵,社会地位令人艳羡。

商业繁荣导致城市宵禁管制的瓦解,城市之中,商贾云集,广告满街,酒楼茶馆,勾栏瓦舍随处可见。开封城内有五六处“瓦子”,集中着各种杂技、茶楼、游艺、酒馆、青楼。

孟元老在记载皇城东南“界身巷”的金银采帛交易称:“屋宇雄壮,门面广阔,望之森然,每一交易,动即千万,骇人闻见”。

明月国的商业之所以创造出比前朝后代都要多得多的巨大财富,完全是取消禁夜令,将夜晚还给百姓,还给商业的结果。

孟元老曾在《东京梦华录》中感慨:“夜市直至三更尽,才五更又复开张,耍闹去处,通宵不绝。““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有夜市。”

一到晚间,十里长街灯火通明,宛如人间天堂。上流官员、富商大贾多出入其间。吃过晚饭,各色人等在夜色斑斓中倾巢出动,兴冲冲来到勾栏瓦舍,来看各种戏曲、相扑、杂耍的表演,真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书生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想念明月国京都的热闹。

可是他这一辈子,回不去了。

大唐的书生,怎么说呢,给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感觉大唐的书院中,人人可以读书。这在明月国,是绝对不可能的。

明月国,不是贵族,根本就成不了书生。

而在大唐,普通百姓,也可以读书。

总之,给他一种很好的感觉。

还有就是,书生来到大唐国之后,碰到好好几拨土匪。

土匪作为大唐的新兴职业,就仗着自己人多,在路上靠着打家劫舍来过好日子。在现在人眼

中,他们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独占山头的恶棍罢了。

但这帮恶棍也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从来不会去打劫进京赶考的书生,为什么会这样么?

这些土匪大多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大多都是因为庄稼收成不好,又加上天灾**,才会加入到土匪的行列里。一开始只是打劫一些路过的人,随后出现了耕种的时候种地,不做农活的时候来打劫。

于是在时间不断发展中,土匪也有了做事的规则。就出现了喜车丧车不抢,书生邮差不抢;摆渡的不抢;行医的不抢;耍钱、赌博的不抢;挑八股绳的不抢;车店不抢;僧侣、道人、尼姑不抢;鳏寡孤独的不抢;单身的夜行人不抢。就是靠着这些行规,土匪们才过的越来越滋润。

而书生一般都是很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钱。

再加上,书院对书生十分重视,大多数人住的都比较远,地方上的官府就会给他们,发一面刻有奉旨会试的旗子,一旦考生在路上发生了事情,官府会去严格调查的。在利益和生命的多重衡量下,土匪是不会去打劫书生的。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书生很有可能,会考中做官。

假如你抢劫了读书人,等哪一天他真的做了官,说不定就会带兵前来把你剿灭,而这些土匪一般都是当地的老百姓,逃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想的长远的土匪们,是不会去抢劫书生的。

小庙中,书生的境界其实也很高,只不过失血过多,境界无用而已。

他虽然是明月国的人,但是对余真意,没有什么恶意。

送余真意礼物,主要是余真意讲的故事都不错。

书生觉得有些好笑,书生遇见女鬼的故事,在明月国没几件,为什么在大唐国就这么多?他一路走来,还是想了不少的。书生和女鬼,真是绝配。

因为这是在世人看来的。

其实这些故事,原本就出自书生之口。

穷书生考不上功名利禄的时候,就幻想一个漂亮知书达礼的女妖女鬼倒贴自己,帮自己科举成功。考中状元之后,书生再被宰相女儿看上,女妖女鬼最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都是穷书生想的。

就像有修士,想着跳崖捡宝贝一样。

并非是女鬼有意,而是书生多情。

纵观中大唐的鬼怪史,不管是聊斋志异也好,民间传说也罢。只要是提到鬼,必然和女子脱不了关系。这不禁让人们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鬼都是女的,难道没有男鬼吗?

还是说女子的体质适合变成鬼?

鬼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女鬼比较多,传统戏剧中的鬼往往也是女鬼为多。这些传统戏经过数代甚至几十代相传,在人们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记忆,更变成大家口耳相传的内容,这样也使女性的鬼魂显得很多。

书生发现,大唐的女鬼具有美丽、贤惠、正直、善良等性格特点,还有敢怒敢言,爱憎分明,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和勇气,这在女鬼性格中占据很大地位,与男鬼截然不同。

其实中大唐的男鬼也不少,但总的来说,没有女鬼那么强烈的、几乎是共同的东西。这是因为男鬼形象过于丰富,以至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比起女性鬼,男鬼显得更苍白。

书生觉得,如此的大唐,难怪可以力压明月国。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在墙上,画出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女鬼。

他看着墙上的那人,笑着倒地了。

余真意离开了古寺,来到炼狱洞天第四层。

他到现在还有些莫名其妙,第一层和第三层,都是战斗。那第二层和第四层,要考验的是什么?他好像没有动手,也没有磨练,就这么过去了?

真武剑在他背后,有些愤愤不平。

余真意一直以来,都是在用拳头战斗,进来之后还没拔过剑。

好歹是个剑修,怎么能不用剑呢?

余真意伸出手,按住剑柄,笑道:“为什么不用你呢,因为只有厉害的时候,我才出剑。一般时候,我就是用拳头,随便玩玩。”

真武剑听到这句话,才算是安息下来。

余真意觉得,真武剑是有灵的。

而且随着自己实力越来越强,真武剑的灵性,也越来越足。

剑灵,光看这个名字就知道高大上,其实“灵”就是物品附灵或者启灵,或者用的久了出现的灵,最狠的是兵器上杀出来的灵!

剑灵与别的灵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剑灵作为兵器灵,更适合杀戮和驱邪应用。

简单来说,很多宝贝常年累月吸收日精月华,慢慢会积攒出灵性,而有些则是一些灵附着在上面,成因有很多种。

剑里蹲个小人,一般都是小姑娘,然后用起来就特别锋利,杀意强弱直接与威力挂钩!并非看起来只要是剑型的能量团就都是剑灵,有些人惯用刀剑,也可以以自身气或者能量放出剑气,这个也并非剑灵。

历史上有很多的人都喜欢收藏宝剑,有的人甚至认为宝剑嗜血有灵性,是以活人的血肉之躯溶于所铸的剑中,剑有灵而杀气重,因此很多的名剑就传说是用活人祭剑铸成的。

很有名气的就是干将莫邪这两把剑了,干将,是春秋时期的吴国人,也是楚国最有名的铁匠,就是专门给人打造铁剑的,当时他的名声远震,传到了楚王的耳朵里,楚王就命他打造两把宝剑。

在楚王的命令下他铸出了雌雄两把剑,但是却花费了三年的时间,于是楚王生气了,要处死干将,当时干将铸出的两把剑用他和他妻子的名字命名的,一把为干将,一把为莫邪,他将雄剑偷偷藏了起来,带着雌剑去参加楚王。

走的时候,他的妻子正怀孕,他告诉妻子如果生下的是男孩,就告诉他雄剑所在的位置,后来干将的儿子赤长大后,想要为父亲报仇,感动了一个侠客,许诺为他报仇,赤就自刎了,侠客带着赤的头去拜见楚王,用雄剑将楚王杀死了,自己也自杀了。

但是这是一个神话改编的故事,其实传说的故事是吴王知道了干将能够锻造出绝世的神兵,于是就命令干将在三个月之内铸出一把上好的兵器给自己。

当时干将领命之后,就取五山**的玄铁融于铁炉之中,但是这块玄铁不是凡世之物,是天上的陨石落下来的,在火炉中很久都没有融化,三个月的工期渐渐临近了。

干将和他的妻子莫邪都十分着急,莫邪知道想要铸出一把好剑的话,是要用活人的血肉才能祭炼出来的,莫邪想要为丈夫铸剑跳进熔炉中,但是干将并不同意,可是莫邪却在干将没注意的时候跳进了火炉之中。

火炉之中的火焰随之旺盛了起来,将玄铁融化了,莫邪含泪将两把剑从火炉中取出来,并用自己和妻子的名字来命名。

人体内的灵气进入宝剑,可以铸造出仙剑。

但是这种铸造方法,现在直接被唐皇给禁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个道门剑仙

余真意走了很久,都没有达到第四层。

现在所在的地方, 是一个灰蒙蒙的地方,十分昏暗。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余真意觉得自己是被困住了,都没有发现出口在哪里。

过了很久,余真意突然听到一声剑吟。

而且这声音很大,余真意背后的真武剑,自动出鞘。

一个鬼魂般的身影出现在余真意背后,默默的注视着他。余真意回过头,发现了这人,很是奇怪。这人身穿道袍,很明显,是道门的修士。

但是在他背后,竟然还有一把剑。

余真意问道:“你是谁?”

那身影笑道:“我是武当山的真人,怎么,你不知道?”

余真意摇摇头:“你是人是鬼?”

那身影笑道:“不是人,也不是鬼。不过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背后,有一把剑?其实我道门一脉,也是有剑仙的。不止那龙虎山,我武当山也有。”

见余真意有些不解,道人说道:“我给你讲讲我们道门的来历吧。”

道门五秘,就是指教外别传的五派守洞尘技,历代被列为非上根上德大器不授的秘传奇术,俗称“五门”,它们是太极门、丹鼎门、玄真门、剑仙门和符篆门。

太极门以清静无为、抱元守真、神游无极为修真圭旨,后分衍为无极、太极、灵极、先天、自然、逍遥、混元等流派。丹鼎门以铅汞和合、坎、了命尽性为炼丹要务,后又分衍为金丹、全真、太乙、东华、纯阳、灵宝、三丰等流派。

剑仙门以斋心守候、炼神铸剑、凌空运使、出入无形为超脱至境,后分衍为神剑、慧剑、玄剑、青霞、华山、中条、九华等流派。

符篆门以印诀移魂、咒符拘魄、掌握天地为济世法术,后又分衍为天师龙虎山、茅山道、灵宝皂阁山等三山符录、上清、神霄、清微、净明、天心、华阳等流派。

但同时也修内丹、雷法等。

玄真门则以内视存想、盗化夺机、聚火开关、形神归一为成仙秘诀,后又衍为玄真,玄天,玄武,真武,紫霄,太微,太玄,太和等流派。

这些流派又相互融合,到了明代永乐年间,就形成了“五门九派八十一脉”。这就是修行界传说的“玄门九真”。“九”者,阳数之极也,言其多也。

道家太极门认为:太极者,绝对之始终也,故凡一切事物,皆难越此规。空以无,无以静,静生动,动则化,化则极,极则变,变则复,复则静,静归无,还其本来面目。

太极门是虚无派,约有太极,无极,灵极,有极,先天,自然,逍遥,混元等派别。太极门修无为要旨,秉老子真传,无神仙鬼怪之说,以气化为总,以泛气观为宇宙观人生观,以无为为功法主导,因哲理性极强,保密性太强,外人难窥其门。故被称为道家禁门**,道家第一秘宗。

据道家太极门历代传承,谓后世太极拳本系九宫太极手外架

,系由无为而落入有为,并由内功而落入外功,再由气功落入武功的一种变法。

因太极门内诀专尚无为,很难为世人理解接受,更且内功高妙,列为道家五门禁秘之首,很难选择内脉通和、根性颖悟、并勤于修为的传人。因而去难就易、去秘就明,单以太极门九宫太极手发动时所发出的部分外架去传人效颦。现在流行的太极拳是太极门九宫太极的外架,再经人为编排取舍及艺术加工,当然这样安排也考虑到外架锻炼的方便和技击的需要。是无为而生,有为而成,由无为法演变为有为法。

道家丹鼎门,分为天元,地元和人元,一般分为内外丹。内丹之中,文始最高,少阳最大。

道家剑仙门在道门很是隐秘,有神剑,慧剑,丹剑青霞,中条玄女,峨眉,天山,华山,九华等流派,到了清时期,蜀山剑派最出名,近代,逐渐合流为南北剑门,其方法以斋心守候,炼神铸剑,凌空运御,出入无形为超脱至境。分物剑、气剑、心剑。

道家符门,以印诀书符拘魄,掌握天地,沟通神灵,济世渡人。清微,正一,东华,神霄,上清,灵宝,天心诸多流派。道门第一**雷法,在符篆门中很是流行。

道家玄真门则以内视存想,盗化夺机,玄法真功为主。很多奇门法术也是此门中的。 一般道门称:“出得玄真门,方为真道人。”

道门五秘,虽然各有所传,但相互间影响很大,各个派别都有其他门派的内容,但其核心却都大部分保留。可以说道门五秘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真正的一个门派是有其完整的教义,戒律的,其后便是这五门学术的综合体现。如正一派历代天师,为世所景仰的是其符法,但历代天师很多是精通内丹之学的。、

道门之所以分门别派,是因为各个弟子的入门方法不同,修炼路径不同,到最后,造成修炼结果有一定的区别。通微之境虽相同,细节却有差别。即便是同一个名词,各个派别的理论也有差别,如何理法结合也是大大的不同。切不可拿此门的来要求彼门的。

道门剑仙,最是神秘。

在这灰茫茫的空间内,道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余真意:“剑宗修炼的特点,内以身为洪炉练内丹,外以身习剑术以练形,中用洪炉以铸剑以炼器。”

“贫道在继承剑道上,并于龙泉铸剑,恢复陶弘景、司马承祯之“金、银、铜、锡、铁“五种金属之铸剑古法。并去“道剑”神秘色彩,使之成为武道养身流派,提出了道家玄门剑宗学术概念。”

“道家剑宗修炼的特点为继承全面的道家剑道之修习,“内以气为药物练内丹,外以身习剑术以练形,下用洪炉以铸剑以炼器,上则以剑道用于管理”。恢复古代黄帝时期剑道精神,后期道教剑道或偏于修丹、或偏于铸剑、或偏于剑法。而黄帝是三者兼通,并用“天子之剑”治天下。”

余真意点点头:“道门果然了不起。”

道家剑学和神仙修炼结合的剑仙一派。

剑仙学有“术剑”与“道剑”之分。

术剑者,有形有象之剑,以特殊方法制成,用以抵御外侮;道剑者,先天一气也,为无形无象、生养天地的太和元气。道人以法凝结此浩然刚大之气,以之透金石、贯鱼鲁,沛然莫之能御。这既是武学之“神勇”至境,又是仙学“神仙”之地步。

自古以来,就有这一派,乃地仙门中之旁支。他们修炼,是要跑到悬崖绝壁,采取灵药,服食辟谷,吐纳呼吸,翕受日精月华。其各种功夫,与金丹法门隐居城市修炼者不同。假使在深山中,遇到毒蛇猛兽,**无力抵抗时,就用剑气去降伏。待到二三百年后,道成尸解。

**既不要保存,剑术遂于无用。

他们若有不甘于小成者,半途上再求进一步的功夫,参透造化阴阳之消息,拿出旋转乾坤之手段,将后天金气变为先天金气。于是又走回金丹大道正路上来了。这种人性情甚为固执而冷僻。若是你的资格不合于他的条件,无论如何,他决不肯相传。”

黄元吉真人在《道德经注释》及《乐育堂语录》中所说“铸剑”之论,潜合“道剑”之理,尤为高见。学道人第一要炼剑,剑即先天元气也。第二要铸镜,镜即先天元神也。神无杂妄,常常唤醒,不许走作,即明镜高悬,物来必照矣。气由积累,时时提掇,不放他弱,即慧剑排空,能斩三尸矣。

另外道家之剑道,有讲入世管理一派,所谓“下剑治人,上剑治国”。

庄子曰:“天子之剑,以燕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此天子之剑也。”

这些消息,好像是自动传入余真意的脑海。

也好像是这道人,硬塞给他的。

余真意皱眉道:“你想干什么?”

道人狞笑道:“想干什么,自然是想从这里出去啊。你这副身体,不给我真是白瞎了。我在这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遇见了一个满意的人,我很开心啊。”

这道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真的十分开心。

余真意迅速将自己背后的真武剑拔出来,他能感觉到,这道人十分强大。可以说,比他遇见的所有敌人,都要强大,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夺舍别人身体的人。”

道人笑道:“你最讨厌,那又如何?”

余真意举起真武剑:“一剑斩了你!”

道人摇摇头:“你还没搞懂,我到底是是谁。”

他抬起手,只一股凌厉是气势在这灰蒙蒙的空间中展现出来。余真意手中的真武剑,竟是直接被抓起来,竖立在空中。四周这一片空间中,似乎是充满了剑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虎丘剑池

真武剑一直是余真意的底牌。

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这道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轻松压制住真武剑。上一个这么做 的,还是老道士天残。看来是真的,这人也曾经是武当山的前辈。

余真意看着四周出现的剑,问道:“你到底是谁?也是徐仰止的弟子?”

道人一愣:“徐仰止?那个小家伙?你说我是他的弟子?真是好笑。当年我仗剑九州的时候,他还是个小道童呢。”

余真意默然,看来这位道人,在武当山上辈分真的很高。

道人说道:“这世间可能早已把我的名字忘了,吾名万剑真人,当年可是可以操纵很多柄剑的剑修。你看看这空间中,都是我的剑。”

余真意抬头望去,果然如此。

以前他见过用过最多剑的人,就是梅七剑前辈,非常厉害。

这位万剑真人,有如此多的剑,更是厉害。

万剑真人看着余真意,笑道:“我可是武当山历代以来,天资最好的一个修士。你把身体借我用用,待我出去,我能壮大武当山,岂不美哉?”

余真意摇摇头:“武当山天资最好的修士,是你"

看余真意不相信的样子,万剑真人抬起手,只见四周的宝剑,遥相呼应。他笑道:“这还是我谦虚的说法,若是真比起来,天地下,有几个剑修比我资质好?”

余真意问道:“那你为何会沦落在此。”

说起这个事情,万剑真人就是一脸怒意:“要不是那老东西骗我,我会进来这炼狱洞天?身体被毁灭了,但是他想不到,我的灵魂和这些剑融合在一起,我现在,倒是成为一个永生的存在了,这里所有的剑,都是我的身体。”

他抬起手,一个个接一个点过去。

昆吾分影成尚方,赤宵轩辕佩帝皇。湛卢秀霸安天下,太阿重器自此扬。巨阙豪曹属越王,薛烛唯见纯钧慌。欧冶献楚有工布,专诸刺吴提鱼肠。

蔡愉画影念定光,燕支腾空喜墨阳。干将莫邪两茫茫,不及山崩不相忘。七星龙渊伍子胥,一遇属镂英魂亡。

宵练承影意含光,若非孔周永世藏。

精灵暗授张鸦九,龙藻龟文铭剑旁。灵宝破山夹青蛇,神龟折铁启青霜。随侯断水难惊鲵,悬剪掩日方真刚。大梁轻魂重灭魄,却邪照胆岂荒唐。

飞景华铤惜流采,不若倚天与青。青冥百里观流星,白虹紫电动苏杭。壮士提剑入旌阳,誓斩青龙定风浪。

大夏龙雀镇八服,千古安定世人望

玉柄龙、疥痨宾、珠鞘放。

真的是,一把把剑,在万剑真人的指点下,发出剑啸声。一时间,刺耳不绝。

余真意没想到,这么多剑中,竟然不全都是水货,有一些都是上古名剑。这万剑真人是如何做到的,竟然把这些剑,都聚拢在一起?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故流传至今,仍为世人喜爱,亦以其光荣历史,深植人心,斯可历传不衰。

这些宝剑,都是有历史的,怎么会落在一人手里?

似乎是看出了余真意的疑问,万剑真人说道:“这些剑,都是我在剑池里面取来的。你再

想想,我的资质如何?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剑修。”

剑池这个地方,余真意听说过。

晋代晋惠帝时,尚书张华才能杰出,文章写得很好,又知道灾祥奇异的事。

有天晚上,张华登楼观南斗、牵牛两星。不知是什么缘故,斗牛之间却有紫气发生。连续看了几个晚上,这股异气没有消失,他感到很奇怪。

听说江西有个叫雷焕的人精通天文,善观天象,就派遣使者把雷焕请来,住到自己家里。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登楼观看天象。

张华说:雷君,你看天上的紫气,是什么祥兆呀?

雷焕捋着胡须说:是宝剑的精气冲到云天上。

张华想了一会儿,说:刚才雷君说了,我才记起来。小时候,有看相先生说我年过六十,有宝剑佩带身上。现我年过六十,正好相对,这宝剑会在什么地方?

雷焕答道:这剑在江西丰城县。张华高兴地说:那我就派你到丰城当县令,寻找宝剑,如何?雷焕应道;好。雷焕上任那天,张华再三嘱咐他要尽快找到宝剑。

雷焕上任后,在丰城日夜寻找宝剑。有一次,挖掘监狱地基时,在地下四丈多深处获得一石盒,光气非常。打开来一看,中有双剑,并有题刻。

这天晚上,差役立刻就把宝剑送给雷县令。

雷焕非常高兴,取来南昌西山岩下的土擦拭宝剑,又取来一盆水,把剑放置在水中显得更加精光夺目。第二天,雷焕就派差役将一支雄剑和一包南昌土送给张华。

雌剑留给自己佩带。身边的人对他说:张公是个识剑的人,得到一对雌雄剑只送他一支,会不会见怪呢?雷焕说:本朝将乱,张公会有灾祸的。剑是灵异的东西,仅作自卫使用,最终还是会化去,不能让人久佩的呀。

张华收到宝剑后,非常珍爱,以为南昌土不如华阴的土好,就取华阴的土来擦试宝剑。一天,他把宝剑抽出来细看剑文。原来,这把宝剑是古代名剑,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莫邪。

立即写信给雷焕说:既有干将在,为何不见莫邪?莫邪在哪里?

久合必分,离久必合,终有一日是要会合的。后来,赵王伦变乱,张华被害,干将宝剑便穿屋而飞,不知所向。不久,雷焕也病死了,莫邪剑就传给儿子雷华。

后来雷华奉旨到晋安郡任职,佩带莫邪宝剑乘船南下。船顺水驶进延平津时,太阳刚刚升起来,霞光照在水面上,江水象滚动着串串明珠。

雷华站在船头全神贯注地欣赏美景,正看得出神时,腰间莫邪宝剑忽然跳出剑鞘,坠到水里。雷华见失去传家之宝,心急得很,忙叫船夫潜入水里寻找。

船夫虽然水性很高,在江底东寻西找仍不见剑的影子,却见雌雄两条龙偎在一起,忙潜水面向雷华报告。一会儿江面弥漫着雾气,好象盖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江上波浪滚滚,光彩照人。雷华想起父亲的话,真是非常灵验,就不再叫人潜水去寻找了,命船夫扬帆而去。

两把剑在江底,消失不见。

后来在虎丘,人称“吴中第一名胜”,有两条蛟龙出现,没入虎丘剑池中。

相传,春秋时期,虎丘就是吴王阖闾的离宫所在。阖闾在吴越之战中负伤后死去,其子夫差把他的遗体葬在了虎丘。据史载,当时曾征调十万军民进行施工,甚至使用了大象来运输,穿土凿池,积壤为丘,阖闾的灵柩外套铜椁三重,池中灌注水银,以金凫玉雁随葬,并将阖闾生前喜爱的三千柄宝剑一同密藏于幽宫

深处。

地方流传有“假虎丘真剑池”的说法。

虎丘剑池”四个大字,乃是著名书法家颜真卿所书。

当年他写这四个大字之后,经过很多年“虎丘”二个字逐渐断落湮没,到了明代苏州太守马之骏命令著名的石刻大师章仲玉将虎丘二字进行描摹扑刻,但是后人看来总觉得“虎丘”二字没有“剑池”二字写得那么好。

“虎丘”虎的一撇和“剑池”剑的一撇,就可看出二字的差距,“剑池”剑的一撇给人感觉非常流畅,而“虎丘”虎的一撇则有明显的斑斑剥剥描下来的感觉。

剑池的东西两壁悬崖陡立是天然形成的,而虎丘的后山则是人工用土垒建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吴王阖闾的墓。

就连大文豪苏东坡都说,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是憾事。虎丘因它自然景观的秀丽奇绝和人文景观的丰富精深,让人们趋之若鹜。

去虎丘,人们往往注重于虎丘塔,而忽略了山下的剑池。其实,虎丘中最神秘、最引人入胜的古迹名胜是传为吴王阖闾墓的剑池。之所以为剑池,因入葬时把阖闾生前喜爱的“扁渚”、“鱼肠”等三千把名剑作为殉葬品,同时埋在他的墓里。

登上虎丘千人石,一眼就能看到西北侧的石壁上有“虎丘剑池”四个大字, 每个字的笔画都有三尺来长,银钩铁划,气势磅礴,菘以红色,分外醒目。

据《山志》等书记载,这四个字原为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所书,后因年久,石面经风霜剥蚀,“虎丘”两字断落湮没。在明代万历年间,由一个名叫章仲玉的苏州刻石名家照原样钩摹重刻。所以在苏州有“假虎丘真剑池”的谚语。也有人说这句话是指阖闾之墓的秘密。

“别有洞天”圆洞门,举目便见两片陡峭的石崖拔地而起,锁住了一池绿水。池形狭长,南稍宽而北微窄,模样颇像一口平放着的宝剑,当阳光斜射水面时,给人以寒光闪闪的感觉,即便是炎夏也会觉得凉飕飕的。

水中照出一道石桥的影子。抬头望去,拱形的石桥高高地飞悬在半空,此情此景显得十分奇险。石壁上长满苔藓,藤萝野花又像飘带一样倒挂下来。透过高耸的岩壁仰望塔顶,有如临深渊之感。这就是名闻中外的古剑池遗址。

剑池广约六十多步,深约二丈,终年不干,清澈见底,可以汲饮。

因为其剑气纵横,被人称为“剑池”。

里面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所以天下的剑,都会受到指引,慢慢的来到剑池中。有两条蛟龙守护,所以无人敢在剑池撒野。去那里的人,都要虔诚的求剑才行。

一人能得一柄剑,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万剑真人能拿这么多,难道说他的资质真的这么好?

余真意有些不相信。

万剑真人说道:“你的身体还不错,真的只需要借我用用,如何?”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很显然,没有想经过余真意同意的样子,直接就用剑气,锁住了余真意身上的气息。他笑道:“乘风境,还算不错了。可以,刚刚结成金丹,就要被人夺舍,难受不难受?”

余真意没有说话,他已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胸前的真武令中。

万剑真人笑道:“我这剑气锁,别说是你,就是你说的那徐仰止来了,也不一定能打开的。”

余真意笑道:“是吗”

一道剑气出现在灰蒙蒙的空间中,似乎要斩开天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下名剑

这道剑气,长几万里。

余真意身上,就只有三道剑气,这是最后一道了。他能感觉到,万剑真人很危险,所以没有犹豫,直接使出来了。当这道剑气出现的时候,灰蒙蒙空间中的剑,全部震动起来。

其中,有几把名剑,感受到余真意身上剑气,纷纷脱离那灰色空间,来到余真意面前。

首先是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寒光逼人、刃如霜雪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汉高祖刘邦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开始其帝王一生。

相传汉高祖刘邦年幼时手中常握一把顽铁,自命为宝剑,天天剑不离身,时人多以为狂。后来他做沛县亭长的时候,为县里押送一批农民去骊山修陵,途中大部分人都逃走了,刘邦自己度量,即使到了骊山也会被按罪被杀。

于是走到丰县西的涸泽地带就停下来,饮酒大醉,夜里干脆就把剩下的所有农民都放了。并且对他们说:“你们都走吧,我从此也要逃跑了。”这些农民中愿意跟随刘邦的有十多个。

刘邦带醉行走在丰西泽中,让一个农民在前面探路。这个人回来说:“前面有一条大蛇挡路,我们还是回去吧”。刘邦趁着酒劲说:“大丈夫独步天下有什么害怕的!”

于是走到前面拔剑要斩断白蛇,白蛇突然变成一条庞大的巨蟒,它竟然开口说话::“你今天欠下的账总有一天要还的。你斩了我的头,我就篡你的头:斩我的尾,我就篡你的尾。”

刘邦一剑把白蟒从正中间斩为两段。蛇从正中间被分为两段。走了几里地,刘邦醉得倒下睡着了。刘邦队伍中走在后面的人来到斩蛇的地方。

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路边连夜放声啼哭。问她为什么这样伤心,说:“我儿子被人杀了,所以痛哭”。问她儿子为什么被杀,说:“我儿子是白帝子,变成蛇横在路上,现在被赤帝子杀了,所以我很伤心”。

人们以为她胡说八道、散布谣言,想打她,这个老太太突然不见了。后面的人赶到前面,发现刘邦周身有云气,而且云中隐约有条赤龙盘旋,而他手中的顽铁竟然变成了寒气逼人的宝剑。

这就是高祖斩白蛇起义的传说,因为赤霄剑代表着秦汉之际帝道的兴替,所以它又被看做是帝道之剑。

第二把剑乃是湛卢。

湛卢的意思是像黑夜一般深邃的颜色,湛卢是一把剑,更是一只黑亮的眼睛。

这把通体漆黑浑然无迹的宝剑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 它就像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眼睛,注释着君王的一举一动。正所谓“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这把剑无时无刻不提醒君王要励精图治,心存忧患,警钟长鸣。

据说欧冶子成剑之时,不禁泪落,因为这把无坚不摧又不带有一丝杀气,他终于铸成了一把至纯至正的仁道之剑。

出现在余真意身边的第三把剑,乃是轩辕。

轩辕剑,传说中的神兵,又名轩辕夏禹剑,是一把圣道之剑。由众神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

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此剑后为商汤所得。其内蕴藏无穷之力,为斩妖除魔的神剑。

在黄帝大战蚩尤一役中,天界诸神将此剑赐予轩辕黄帝,黄帝、天女与蚩尤约战于涿鹿之野时,此剑折断,后黄帝、天女一起重铸此剑,重铸后正式称为轩辕剑。

重铸过程中,天女以本身纯阳之力修补此剑,结果己身化为旱魃之身,被黄帝封入山海界。此后这把剑便获得了用之不竭的无穷力量,并成为惩恶扬善,伸张正义的化身。

随后是承影,上古名剑,相传锻成出炉之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后为商朝帝王所有,与“含光”、“宵练”齐名,并称为“商天子三剑”。

卫孔周得殷之宝剑,童子服之却三军之众。

也就是说,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得到了这三把剑都可以力抵三军,后来它们在先秦典籍中已经不仅仅是剑,简直成了道的化身。

承影剑才真正算得上杀人于无形,因为据说它只有剑柄而无剑身,抽出剑时,你看不到剑的形体,只能隐约看见黎明

时分它投在墙壁上的影子。

它曾被春秋时期的卫国人孔周收藏,到孔周的手里已经流传了十三代,在这漫长的流传过程中从未出鞘,后来终于被一个叫做丘来丹的少年借用报杀父之仇,然而此剑实在太玄幻,他的仇人看不到剑锋,竟误以为他在和自己招手,据说来丹挥剑三次

仇人未死,只是感到腰间隐隐作痛,原来这把剑是杀不死人的,即使它能迅速割裂人的肢体,却仅能留下细不可察的伤口,真真是兵不血刃,据说先秦时期有一个姓丁的厨师可以让刀在牛身上游刃有余地穿梭出入,牛在不知不觉间安详愉快地被肢解

第五把剑是鱼肠剑,据传是铸剑大师欧冶子为越王所制。

因为此剑剑身上的花纹犹如鱼肠,曲折婉转,凹凸不平,故而得名。据说清朝吴大皙藏有战国鱼肠剑的墨拓本,满刃花纹毕露,就宛如鱼肠一般。

其实不光是鱼肠,剑纹还可以像龟文、像高山、像流波、像芙蓉。

关于名称的另一种说法是此剑也称鱼藏剑,就是由于它小巧得能够藏身于鱼腹之中,一种可能是鱼肠剑的剑身细长柔韧,能够沿鱼口插入,在鱼的胃肠中曲折弯转,而抽出时则恢复原形,钢韧无比,熠熠生光。

另一种可能是鱼肠剑为诸多名剑中十分小巧的一枚,如短刃,如匕首。相传欧冶子使用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制成了五口剑,分别是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和巨阙。

善于相剑的薛烛也曾评价过这把剑,他的说法是,鱼肠剑“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

原来这把剑生来就是逆理悖序的,是用来弑君杀父的,它这种孤胆勇决的宿命令人不寒而栗。后来越国进献宝物给吴国,这柄剑因此由越而入吴。

吴国公子光欲杀王僚自立,乘吴国内部空虚,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鱼肠剑,当场刺杀吴王僚,专诸也被吴王僚的侍卫杀死。公子光自立为王,是为吴王阖闾,乃以专诸之子为卿,鱼肠剑由此声名远扬。

第六把剑是龙渊,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缥缈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也就是诸多电视剧中乾隆老佛爷动辄拿出来赐给大臣自裁那把至高无上的帝王之剑。

此剑铸造技艺固然精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一个无法知道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

春秋时,名将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荒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现上游有一 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

伍子胥悲悔莫名。

第七把剑是太阿,楚国镇国至宝,是把威道之剑。

传说楚国的都城曾被晋国的兵马围困三年。晋国出兵伐楚,是想得到楚国的镇国之宝:泰阿剑。世人都说,泰阿剑是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但是两位大师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说泰阿剑是一把诸侯威道之剑早已存在,只是无形、无迹,但是剑气早已存于天地之间,只等待时机凝聚起来,天时、地利、人和三道归一,此剑即成。

晋国当时最为强大,晋君当然认为自己最有资格得到这

把宝剑,但是事与愿违,此剑却在弱小的楚国铸成,出剑之时,剑身果然天然镌刻篆体“泰阿”二字,可见欧冶子、干将所言不虚。

晋君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向楚王索剑,楚王拒绝,于是晋君出兵伐楚,欲以索剑为名借机灭掉楚国。兵力悬殊,楚国大部分城池很快陷落并且都城也被团团围住,一困三年。城里粮草告罄,兵革无存,危在旦夕。

这一天,晋国派来使者发出最后通牒:如再不交剑,明天将攻陷此城,到时玉石俱焚!楚王不屈,吩咐左右明天自己要亲上城头杀敌,如果城破,自己将用此剑自刎,然后左右要拾得此剑,骑快马奔到太湖,将此剑沉入湖底,让泰阿剑永留楚国。

第二天拂晓,楚王登上城头,只见城外晋国兵马遮天蔽日,自己的都城宛如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倾灭危险。晋国兵马开始攻城,呐喊声如同山呼海啸,城破在即。

楚王双手捧剑,长叹一声:泰阿剑,泰阿剑,我今天将用自己的鲜血来祭你!于是,拔剑出鞘,引剑直指敌军。

匪夷所思的奇迹出现,只见一团磅礴剑气激射而出,城外霎时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兽咆哮其中,晋国兵马大乱,片刻之后,旌旗仆地,流血千里,全军覆没。这件事情过后,楚王召来国中智者风胡子问道:泰阿剑为何会有如此之威?

风胡子说:泰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而内心之威才是真威,大王身处逆境威武不屈,正是内心之威的卓越表现。正是大王的内心之威,激发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

除此之外,还有第八把剑,来到余真意面前。

这把剑名为相传为春秋时人欧冶子所铸,亦作“纯钩”。 说到欧冶子这个人,是冶炼史上的神话,他发现了铜和铁性能的不同之处,冶铸出第一把铁剑。

传说吴越春秋时,越王勾践有五把宝剑,有一天来了一个善于相剑的秦国人,叫薛烛,勾践就派人请他来给自己相剑。

薛烛首先看了看毫曹剑,说它光华散淡,不算宝剑,勾践又让他看另外一把叫巨阙的宝剑,传说巨阙初成之时,剑光四射,曾经吓跑了拉车的四头白鹿,然而就是这样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剑,薛烛却认为它质地趋粗,也不能算宝剑。

勾践于是命人请来纯钧剑,侍从率领几百个铁甲武士护送一把宝剑来到台下。

薛烛感到好笑,问道:“大王这么兴师动众,拿来的是什么剑啊?”

勾践对薛烛的态度有一丝不快,他没好气地吐出了两个字:“纯钧”。

只听见“咣啷”一声,薛烛从座位上仰面摔倒,束发的金钗掉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面色突然凝住、呆滞。好大一会儿,才突然惊醒,只见他脚尖点地几个纵跃掠下台阶,来到剑前,深深一躬,然后又表情肃然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侍者手中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

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过了好久,薛烛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就是纯钧吗?”

勾践点了点头:“是”。他得意地接着说道:“有人要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你看行吗?”

薛烛连忙说道:“不能换。”

勾践做作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你说说道理。”

薛烛激动地大声对道:“因为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

勾践满意地频频点头:“说得有理,既是无价之宝,我就留在身边吧。”

这八把剑,来到余真意身边,似乎要认他为主。

万剑真人满脸的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

余真意笑道:“记得你说过,你是剑道天才是吧。”

第一百三十章 我有一剑斩仙人

万剑真人确实是武当山上,这么些年以来少有的剑道天才。

道门剑仙,师承吕祖,可是自从吕祖之后,再无像样的剑仙。剑仙之说由来已久,早在《列子》一书中便有记载,惜世人眼光短浅不识之,剑仙应起源于轩辕黄帝问道广成子,鼎湖之畔炼丹剑的记载。

又有云为起源于九天玄女,实际上中条玄女派是以炼气入手,不同于越女剑刺武术的功夫。《道藏》上虽然对各种道法都有所谈及,但惟独剑仙一门,雪泥鸿爪,一笔带过。

剑仙应是在战国时真正形成的,当时燕国,赵国,韩国等地的青年崇尚剑术,好搏击,形成了多种剑法,尤其燕国与赵,所以诗有:燕赵多侠士之说。自秦灭六国后剑术不兴,遂分为晋地剑仙,燕地剑仙,川地剑仙。

正史记载的剑仙应是:关西逸人吕洞宾有剑术,百余岁而童颜,步履轻疾,顷刻数百里,世以为神仙,皆数来陈斋中,人皆异之。

吕祖剑术得自火龙真人的天遁剑法,分为法剑与道剑。后吕祖又创出智慧三剑。

纯阳吕祖诗云:昔年曾遇火龙君,一剑相传伴此身,天地山河共结冰,星夺日月任停轮,须知本性绵多劫,空向人间历万春,昨夜钟离传一谱,六天宫殿欲成尘。

又云:粗眉卓竖语如霜,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客千里去,一更别我一更回,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跃身,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目示不平人。法剑乃有形之器,有为之物,托古剑之气而炼神化精,仗剑而行能驱妖除邪卫道。道家乃无形之器,无为之物,是智慧之剑,是心剑,与天合一,奉德之情,应机而现。

吕祖当年,可是真正的仙人境。

世人多以剑仙为道家功夫,其实不然,佛门亦有此术,今汉地佛门及藏秘都都有剑术流传。佛门称之为“剑禅” 。

剑仙一门多于符咒,望气,遁甲等诸术并

用,实为道家五秘其一,地仙门之一旁宗,此派较为神秘,不问世事,传授原则很严:古来百艺皆为来学,独我剑术乃是往教。只许师傅新弟子不许弟子寻师。若非缘深德厚,纵使见面亦不识。

剑仙门人多性格古怪,多避世隐居于深山野壑,悬崖绝壁之地,采取灵药,辟谷服食,吸收日月精华,修持剑道戒律。

其各种功夫与金丹一门隐居于市井修炼大为不同。遇到蛇虎猛兽,用剑气降伏。只食松子,能骑猛虎,往来乡里,善使五雷,布云行雨,驽剑飞升。

一般来说剑仙修炼二三百年后得天地精华后便尸解道成。有的剑仙以先天金气化后天金气,炼人体肺金之气,内丹外用,用以御敌。

剑仙之术由天缘,地缘,人缘三法组成,天缘取象与天,望气观星,取日月精,餐紫霞服玉露,合天之德。据传我剑仙法本的老师燕长风先生言,修剑仙之术亦要讲究:法 侣 财 地。其中“地”字最是关键,要以北斗之气寻地眼所在,具一方灵气,顺地之道。

人缘一要自身为不世仙材,二要人剑合一,心剑灵通。所以修剑仙之人非具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气之人多年苦修方能有成。他们心趣与世人迥异,志在出世,故欲寻之,难得其踪迹,缘深或诚感天地,有天助之缘动其神谋其面,遇之。

修此术者要心性,涵养,德操三者具备方可入手。最喜刚直不阿,阳气秉正之人炼。

剑有法剑,道剑。

吕祖洞宾曾言:道剑出于无形,杀奸以去神散气之法,法剑世俗共睹,治人以技艺。法剑为金铁之物,多有上古神兵,与道者相合,心剑合一。据传干将莫邪之宝亦尚在剑仙之中。人与剑气合一,剑在人在,遁剑飞腾。白光起处杀人与无形。

道剑为心灵之剑,内修成道,外修成剑,采无极至精,合先天之元气,假乾坤之炉鼎,运元始之钳键,慧火炼成,灵泉磨利

,以太极为环,刚中为柄,美利为刃,清静为匣,虚白灿烂,纯粹坚刚,运造化之机,乘秉威之令。

举之无古今,按之无先后,崭绝贪爱痴之缘,诛尽七情六欲,除掉奸邪烦怒。佩此宝剑,可以超脱生死,佩此宝剑可以治理天下。

炼精华为剑,巡游于天下,能报恩与怨,是名为剑仙。

不仅仅丹道门中有剑仙,玄真门,符门亦有剑仙存在,如玄真门中的茅山派也含有剑仙修炼法要,历代天师府中也不乏佩剑斩蛟屠龙之辈。所以道门修炼应该是多方面的。

另外吕祖所传的天遁剑法也是丹道法门中的一种,有意者可依此修炼。

吕祖诗有云:铁镜烹金火满空,碧潭龙卧夕阳中。麒麟意合乾坤地, 獬豸机关日月东。三尺剑横双水岸,五丁冠顶百神宫。闲铺羽服居仙窟,自著金莲造化功至于燕长风先生以远在国外,不知所终,留下易精,易神,易气之法。筑基之法分卧式,坐式,站式三种。要心境合一,彼我不分,形神相守,混沌大定。

总之,万剑真人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自己的剑,会被余真意夺走。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剑诀,念道:“灵剑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剑心不可息,神缘无为擎,正义三尺剑,摒邪驻帝京,束之灵霄殿,十方共光明,云重天将雨,铮尔剑有声,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神龙本一物,气类感则鸣,龙吟常思去,跃匣削不平,此剑在人间,百妖共收形,奸邪与恶魔,胆破魂亦惊,试以向星月,神光射幽冥,人间永无念,可息天下兵。”

四周的宝剑,纷纷响应。

余真意身旁的八把名剑,似乎跟定他了。

纷纷颤动着,想要抵抗。

可是余真意只是伸出手:“我有一剑,可踏浪,乘风,斩仙人!”

真武剑终于挣脱了禁锢,来到余真意手上,他顺势劈下!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剑真人的往事

灰蒙蒙的天空,直接被劈开。

露出了血色的圆月。

这个时候,余真意才发现,眼前的万剑真人是真的厉害。他竟然能以自己的实力,遮住了炼狱洞天的月亮。余真意感觉到,是这些名剑的功劳。

万剑真人被这一剑劈下,身型已经摇摇欲坠,快要消散在天地间了。

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些名剑既然选择了我,那怎么可能,会被你一剑劈散?而且你身为一个乘风境的修士,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余真意伸出手:“你曾经说过,你是武当山上剑道天赋最高的,我看未必。”

万剑真人沉默了一下:“难道在这武当山上,还有用剑比我厉害的?”

余真意点点头:“翻天境一剑威力,如何?”

万剑真人虽然天赋高,但是他生前并没有达到翻天境,现在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力,内心五味陈杂。当年如果不是他师父把他骗来炼狱洞天的话,他现在说不定也有这境界了。

可惜。

万剑真人说道:“身边的这些剑,你带着吧。”

余真意笑道:“我看出来了,其实你不是剑仙,是剑魇对吧。”

一直都是淡定的万剑真人,终于变了脸色:“你是如何知道的?”

余真意伸出手:“真正的剑修,都是在自己的窍穴内,蕴养剑气。你可不一样,你是直接附着在这些名剑上面的,瞎子都能看出来。”

万剑真人笑道:“知道剑魇一词的人,可不多啊。”

余真意点点头:“多看书,多听故事,还是有好处 。”

剑魇二字,他也是听来的。

有这么一个故事,挺邪门的。

说有两户人家有仇,大意是一户家里的什么东西被另一个偷了,但只是猜疑,并没抓住手脖。闹将起来,对方不认,还反咬了一口。这户感觉冤屈,但又报仇无门,逐渐就憋出病来

这天,这位接济了一位邋遢道人,这个道人见他愁容满面,就主动询问,问过之后,他再次让主人确认,是否咬定就是那人做。

主人肯定。

道人说好,我有飞剑杀人的本事,若真如你所说,你供养了我,我便来为你报这不平。但有一样,倘若你错怪了人,将受反噬之苦。主人说千真万确。

择准一日,道人命主人关门闭户,取出一个花生来,捏剑诀念念有词,又以黄纸就朱砂画了符咒,然后摸出一支银制小剑,就咒符与花生钉在一处,压在锅底,最后倒上食油加火煎熬。

待热油滚沸起烟时,道人才拔出背后的宝剑,然后不知为何,油烟越滚越浓,道人就在油烟之中挥舞宝剑,发出古怪可怖之声,但见身影越转越快,寒光剑影裹住周身,突然就白光一现,道人木偶断线一般跌坐地上,手里的剑已经凭空消失。

不及一个时辰,随着一道电光,飞剑回鞘,道人觉醒,念念有词,收了法术。

不几日,传出消息,嫌疑之人突发怪症,浑身起疮好似热油烹炸,又有红斑如铁器划过,溃烂刺痒,医治无效,苦不堪言。

后边的事情,忘记是道歉告饶得了医治,还是硬撑无果一命呜呼,大概故事本身就没做交代,只是传了一件邪门的事。传闻者说,这是剑仙。其实这并非剑仙,这是剑魔。

剑是有形的,也是最为亲近的。

剑仙是用剑者的最高级别,往下是剑客,与炼气相辅相成。

而剑魇,则是甘愿舍弃自己的肉身,附着在宝剑上面。

最高境界的飞剑,就是以气运行的。而神剑也需要以气养,分为采气、炼气、养气等步骤,跟内丹修炼有相通之处,都是在清净无为的状态下呼吸吐纳,求的是自然与纯净。身心越发自然纯净,剑术也就越发高明神奇,逐渐也就积累下了能量,许多现象也都可以由心而发,直接显现。

万剑真人说道:“多说无益,你杀了我吧。”

余真意拿起真武剑:“为何要杀你?”

万剑真人微微一愣:“你不是最讨厌夺舍别人的人吗?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余真意摇摇头:“我还想知道,你为何会被困在这炼狱洞天中。”

万剑真人沉默了一下,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余真意,问道:“你是不是武当山的弟子?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

余真意点点头。

万剑真人拍了拍手:“那可真是怪事,不是武当山的弟子,为何会让你进来这炼狱洞天?还有,为何真武剑,会在你身上,认你为主?”

血色的月光,照在两人脸上。

余真意说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万剑真人沉默了一下:“不可能的,我就是死这里,也不跟你一起出去。”

余真意说道:“如果是因为剑魇的话,没关系的。”

他知道,万剑真人此时,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份。在大唐如今修士界,剑修的本质,就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熔炉,然后修炼

剑气。可万剑真人,却舍弃了自己的身体,附在宝剑上。

是被人不耻的。

而且这种修士,被称为邪修。

曾经有飞剑,专门在半夜取人头颅,是邪修操纵的。自那以后,剑魇就不被人认可。

余真意看着万剑真人,他说道:“我有一言,请真人静听。”

吴越春秋中莫邪断发剪爪、投于炉中、遂以成剑的记载,折射出剑与人体在“神物之化,须人而成”以及“烁身以成物”的紧密关联。

汉晋时期道经中有关“托形剑化”的记载,乃是对此前人剑关系的总结。

如今的大唐以降“气剑”“慧剑”为主要表现形式的体内铸剑理论的生成,则是道教法剑信仰与内丹理论逐渐融合的结果。“气剑论”与附剑《内经图》的出世,在展现“人剑合一”身体理论完成的同时,也昭示出肇基于身体构造八卦来源说之上的人体熔炉隐喻,及其所具有的炼丹、炼剑与炼气功用。

总之,不管任何朝代,剑修都是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熔炉,才有了修行的资本。

不然,练出来的剑就是邪剑。

剑与人体的关联,还更典型地体现在汉晋时期兴起的道教修仙术,“剑解”之中。

剑解属于道教尸解信仰的一种。在道教的神仙体系中,有“天仙”“地仙”和“尸解仙”三类神仙。

正所谓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尸解即是道教修习尸解仙的法术。按道经所载,道教认为道士得道后可代身化形,遗弃**而仙去;或不留遗体,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谓之尸解,又喻为“蝉蜕”。

尸解法有兵解、剑解、火解、水解、杖解等,“剑解”为尸解法中的上乘。道经言:“君若不耐风火之烟,欲抱真形于幽林者,可且寻解剑之道,作告终之术乎”。

真人用宝剑以尸解,蝉蜕化之上品也。

至于“剑解”的具体方法,道士欲尸解者,黑书木刀剑,抱而卧,即为代人形而死矣。行此宜精,他念秽浊于口,符即出,身即死。

以曲晨飞精书剑左右面。先逆自托疾,然后当抱剑而卧。又以津和飞精作丸如大豆,于是吞之。又津和作一丸如小豆,以口含缘,拭之于剑,密呼剑名字。

这种“托形剑化”的信仰当与先秦时期剑的飞天传说有着颇深的渊源。春秋战国时期吴越地区多有神剑飞天而去,不知所踪的传说。后在道经中也多有神剑飞天的记载。

诸以剑尸解者,以剑代身,五百年之后,此剑皆自然还其。真人去世,多以剑代形。五百年后,剑亦能灵化。

在剑解修仙术中,剑已被修道者当作代替肉身的神秘法器,真身则在“代身”完成之时,骑驾仙马飞升太一所主的天界,位居尸解仙之列。

在这样的信仰中,剑之于人,仿佛壳之于蝉,脱壳之前,界限分割基本消融,接近彼我不分的“人剑合一”关系。尽管如此,在“托形剑化”的剑解升仙术中,剑仍然只是充当着外在于人体的角色。

剑与人体的这种外在结合关系,在法剑信仰变容与道教信仰日益走向内在化的历史进程中,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由实在物化的器具之剑演绎为道教神学意义上的虚拟之剑,其背后所潜藏之复杂义涵颇为玄妙。

宝剑与生命之间形成了密切的关联,并在此基础上将其铸造过程与修行次第进行比附,由此器物之剑转化成为非寻常铁、非寻常炉火所铸就,可斩断俗情、破除愚妄的“气剑”“慧剑”。

炼精华为剑,巡游四天下,能报恩与冤,是名为烈士。神仙之剑,何谓也?先收日月之精华,后起心火锻之。日月者,肾也。于是肺为风鞴,肝为炉炭,脾为土模,胆为砺石。一息气中,为法自成矣。

显然经文与注文有着一致的明确指向:神仙之剑已然不是寻常铁块锻造的钢铁之剑,炼剑也并非寻常炉火可成。“炼精华为剑,巡游四天下”,讲的正是神仙内炼术,只不过以剑作喻,或者借用炼剑的术语,表达炼气、炼五脏之精所能渐次达到的九种不同境界。

而其中讲到的独特的“先收精华,后起心火,肺为风鞴,肝木为炭,脾为黄泥,肾为日月精罡也。肾为水,脾土为泥,模身为炉,一息气中为法”的“内丹炼剑”之法,则显然已将中古道教的铸剑技术与话语,嫁接到人体的“内在之剑”的铸炼中,正如外丹话语移用至人体内而成为内丹一样。

曾经有剑仙李太白就有以“铸剑”喻己身之修行者:“譬如铸剑,煅炼滓秽,始见精钢;勇烈无滞,当成妙器”。

万剑真人听完这番话,皱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余真意说道:“我只是想,把你带出去而已,我知道你在这里面经历了什么。”

万剑真人大惊失色:“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真意抬起手,原来他手上已经悄悄握住了一把剑,正是那些名剑中的“湛卢”。他说道:“这把剑,已经告诉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你跟我一起出去吧,还你一个公道。”

剑真人沉默片刻:“老头子都死了,如何能还我公道?”

余真意默然。

他所看到的景象,就是当初万剑真人进入这炼狱洞天之后发生的事情。

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到处都是血月。万剑真人还是武当山的天之骄子,在坚持中得到了多柄宝剑。

他没有告诉别人,只告诉了自己的师父。

然后,他师父便让他进来炼狱洞天磨练。

没想到,他师父竟然是骗他的,瞒着天下人,把他送入了这炼狱洞天中,随后,用那紫金钟狠狠镇压,让他出去不得。在这炼狱洞天中,万剑真人从少年,到年老,直到死亡。

最后,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舍弃了自己的肉身,附在这些名剑上面。

如果不是着这样做的话,他早就死了。

这也是为什么,万剑真人心怀怨恨,一直想出去。

万剑真人看着余真意,说道:“看你的样子,既是体修,又是剑修,到底是什么来历?”

剑仙一门历来极端隐秘,究其神异凌厉远超大多数的修行法门,在道门之中只有雷法可堪一比,正因如此历代以来修持剑仙的门派很少现世传道。

只是在当今末法之世,赶上传回光返照的契机才有一些与剑仙修行有很大关系的门派传人开始现世,把一些历来隐宗的门派带到世人眼前。

余真意回答道:“我是九仞山的弟子。”

万剑真人点点头,他素有耳闻。

九仞山修行讲究以武入道,先修行武功强筋壮骨,振发阳气,开通气脉以得承道之基还有基本的防身能力。

而后修行禅丹合一之术,乃是以独门坐功手印结合特殊的动功桩架来进行修持,一步一个次第,每到一步都有专属的独门功夫,博大精深,奥妙绝伦。

其中有专修百邪不侵的金身功夫,也有斩妖除魔的剑气功夫,此门修持讲究虚实转换,剑气初始乃是掌中剑的修持,开始阶段并不能作用人体但是对于鬼邪精怪类的虚化灵体却有莫大杀伤力,进而由虚化实成就真正剑气。

一步一个次第,一步一门功夫,修体练气,水火既济,丹光现而剑气成,修持稍有所成即可释放剑气,随修行阶段的不同剑气的质量也会有不同变化,如初始阶段仅可如一道细细风线,而后逐渐加深,例如掌未触人体,即可让人遍体发麻如被针刺,到最后可剑气冲霄。

九仞山也有剑,这么说来,余真意既修剑,又修体,也就不足为奇了。

余真意赞叹道:“你还真是见多识广,连九仞山上的剑法都知道,难怪这些剑会选择你。怎么样,我带你出去如何?出去以后,随便你去哪,我都不管你了。”

万剑真人看余真意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跟着你呢。”

余真意微微一笑:“我可没有这么想。”

万剑真人摇摇头:“刚才你那一剑,已经劈碎了我的神魂,我活不了太长时间了。纵是想跟你出去,也是有心无力。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余真意陡然一惊,才发现,眼前之人,已经十分虚弱了。

看来刚才那一道剑气,威力实在太大。

余真意感到有些抱歉。

但是万剑真人十分洒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离开了自己寄生的剑。来到一旁,默默念叨着什么。

两枝慧剑埋真土,出匣哮吼惊风雨。修丹若无此器械,学者千人万人误。惟有小心得剑诀,用之精英动千古。知时飞入太霄间,分明寻得阴阳路。捉住玉兔不敢行,炉内丹砂方定所。审其老嫩辨浮沉,进退来往分宾主。

一霎火焰飞烧天,炼玄精妙难睹。唬唬虽则声悲苦,终是依依恋慈母。若要制伏火龙儿,却去北方寻水虎。龙见虎,互盘旋,恍恍惚惚结成团。河车搬入昆仑顶,锁居土釜勿抽关。息息丝丝无间断,抱元守一要精专。

玉炉火候须消息,火怕寒兮水怕干。若得先师真剑诀,下手修炼夫何难。悬崖铁壁挂残雪,玉匣藏处老龙蟠。此歌寄语逢剑人,着意推穷可为准。

自从至人传剑诀,正令全提诚决烈。有人问我觅踪由,向道不是寻常铁。此块铁,出坤方,得入吾手便轩昂。赫赫火中加火炼,工夫百炼炼成钢。学道人,知此诀,阳神威猛阴魔灭。神功妙用实难量,我今剖露为君说。

为君说,泄天机,下手一阳来复时。先令六甲炉鞴,六丁然后动钳锤。火功周,得成剑,初出辉辉如掣电。横挥凛凛清风生,卓坚莹莹明月现。明月现,瑞光辉,烁地照天神鬼悲。激浊扬清荡妖秽,诛龙斩虎灭蛟螭。

六贼亡,三尸绝,缘断虑捐情网裂。神锋指处山岳崩,三界魔王皆拆。此宝剑,本无形,为有神功强立名。学道修真凭此剑,若无此剑道难成。开洪蒙,剖天地,消碍化尘无不备。有人问我借来看,拈出向君会不会。

如果是徐仰止在这里的话,他会知道,万剑真人最后念叨的,乃是道门剑修的法决。

最后,在余真意的注视下,万剑真人的神魂,缓缓消散在天地间。

第一百三十二章 干将,莫邪

这位武当山的真人,就如此消散在天地间了。

余真意感觉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本该纵横天地间的人,却死在这里,实在是让人感叹不已。如果是在外界继续修行,万剑真人的实力,肯定变得十分恐怖。

能问剑殇阳真人,也说不定。

万剑真人消散了,但是这附近灰蒙蒙的天空,还未散去。无数把剑,停留在这里,好像在等待余真意的降临。不止几大大名剑,而且还有更重要的。

有两头蛟龙,在灰蒙蒙一片中,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余真意抬头望去,发现是两把剑。

四周席卷着剑气,所以像蛟龙一样!

他已经猜到了,这两把剑,便是天下十大名剑中的干将和莫邪。

干将和莫邪的故事,流传千古,余真意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盘古开天以来,神山就一直云雾缭绕,灵气充沛,从山麓到山顶都树木繁茂,水草丰盛,百鸟汇聚。然而在神山北麓的一隅,却是光秃秃的一片,乱石林立,寸草不生,大地仿佛常年被烈火炙烤,一片焦黑。

这片焦土的中央是一座小山丘,那里有一小小的活火山口,有人就在这座活火山口上建了座土窑,土窑的旁边还简单地盖了间茅屋,这就是当时铸剑名匠干将的剑炉。

哐啷,哐啷,铁锤的敲击声在这偏僻的山谷之中已经响了三年之久,昼夜不曾经停歇。

然而就在刚才,这敲击声突然停住了,只听得一个洪亮的男声兴奋地喊道:“成了!成了!我成功了!”然后,从土窑里走出了一个上身裸露的男子,只见他皮肤黢黑,满身肌肉,一张黑脸英气逼人,一双剑眉不怒自威,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此刻,他两手各持一柄宝剑,一柄通体血红,一柄全身雪亮,一边欣赏,一边把玩,脸上笑容满面,嘴上不停地大叫:“好剑!好剑呐!”

听得男子的大喊,一位美妇从旁边的草庐走了出来,她身着罗裙,肤如白玉,处身这篇焦土之中便如同暗夜里的夜明珠。此刻,她正挺着个大肚子,步履也有些蹒跚,显然已经身怀六甲。

她脸上的表情此时却有些阴晴不定,眉头轻轻地皱起,一步步来到男子面前,嘴巴微张,却有突然止住,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叫了声:“夫君……”

男子这才意识到妻子的到来,说道:“外面风大,夫人怎么出来了,我扶你回去吧!”忙将双剑收起,别在腰间,将女人扶回了茅屋。

此时,特色已晚,男子点亮了屋内油灯,女子开口道:“恭喜夫君得偿所愿,又铸造了两把好剑,只是,这样一来,恐怕……”

男子接口道:“我知你心意,此剑是奉我楚国大王之令而铸,大王素来狭隘,且残酷暴虐,得此剑后定然担心他日我再为别人铸剑,必会杀我。剑庐的谷口日夜有大王的重兵把守,表面上是保护我们,为我们送粮食和水,实际却是监视我们,防止我们逃跑。”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把剑铸出来……”女子有些哀怨。

“夫人,大王以三年为限,铸不出来,恐怕会牵连我们全家。退一步讲,铸造名剑也是我毕生所愿,古有仙匠禺期为伏羲铸剑,不成,乃跳入铸剑庐,以一身精血殉剑,剑乃成。”顿了顿,男子接着道,“我为求名剑而身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只是苦了夫人你了……”

女人没有哭,脸上反而非常平静:“夫君可有什么安排?”

男人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从床底下的箱子摸出一封信交到妻子手中:“楚王志在得剑,暂时不会顾及到你,明日我持剑去见楚王,你可躲进火山口,士兵畏惧火山,必不敢进去搜寻,待士兵去后,你再逃离。”

又解下腰间双剑:“此乃雌雄双剑,红剑为雄剑,白剑为雌剑,我会将雌剑交给楚王,雄剑我今晚会埋藏起来,埋藏地点已在信中说明,我们的孩子如果是男孩,记得让他挖出雄剑替我报仇,雌剑遇上雄剑必败无疑。”

十八年后,一赤发红眼的少年来到了神山脚下,四处向人打听一神秘山谷的入口,无人知晓。十八年沧海桑田,神山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少年只好沿着山麓一步一步地寻找。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干将莫邪夫妇的儿子,因他天生赤发红眼,索性取名叫赤。

三个月过去了,少年终于在一藤蔓覆盖的地方寻得一隐秘入口,便走了进去,并在里面寻到了已经长满青苔和杂草的土窑和破损不堪的茅屋。

十八年了,这里原本还很活跃的火山如今似乎已经死去了很久,少了岩浆的炙烤,这片山谷也迅速恢复了生机,早已被一片绿色

覆盖。这里的火山仿佛是专为铸剑大师而生的,铸剑大师死了,火山如同失去了知己,也随大师去了。

按照母亲的交代,父亲留给自己的剑应该埋在草庐南面的小山丘上,那里有一棵长在石头上的松树,剑就埋在松树背后。赤站在草庐前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哪里有什么山丘?该不是母亲弄错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这里的环境都跟母亲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了,大概十八年来,这里的地理环境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十八年前这里没有树,那个时候就有的松树如今也该很大了吧?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附近最大的松树就能找到剑了。理清思路后,赤很快就在一棵大松树下挖到了一柄剑。这剑的剑鞘早已锈迹斑斑,拔出剑来,却见剑身依然一片暗红,剑面平整光滑,没有任何坑洞,剑锋还闪着寒芒。

持剑在手,赤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如同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冥冥之中,内心跟这把剑好像有一定程度的共鸣。听母亲说,这是一柄绝世好剑,赤决定试试它的威力,于是选了款坚硬的大石头上去就是一阵比划,石头应声而裂,如削泥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赤不禁赞了声“好剑!”然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黑棉布把剑包了起来,匆匆离开了神山。

一个月后,楚国都城的大街上围了一群人,冲着王榜指指点点,不时还有人愤愤不平:“太不像话了,要捉拿梦中之人,简直荒唐嘛……”

这时,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也来到了王榜前,向一男子询问:“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吧?”那男子头也不回,冲着榜文一顿乱指,“咱们大王要抓一个梦中杀他的人,说那人赤发红眼,手持一柄通体暗红的宝剑……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嘛,你说荒唐不荒唐?”

“咱大王干的荒唐事儿还少了么?怕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半夜有冤魂前来索命……

人群还在议论纷纷,黑袍男子不再多话,压了压斗笠,转过身去,匆匆离开了都城。这黑袍人不是别人,正是干将莫邪之子,赤。

后来的日子,为避风声,赤只好躲在城外的树林里,每日寻些野果野味充饥。这日,赤的心中烦乱不已,本来打算悄悄潜入宫中刺杀楚王,说来也奇怪,楚王竟在梦中知晓了此事,还悬赏捉拿自己,还好进城时乔装改扮了一下,不然当场就要被老百姓认出来。

最可恨的是,如今楚王早已有了防备,想要近身刺杀恐怕是千难万难了。一想到父亲大仇再难得报,胸中愈发郁闷难当,不觉悲从中来,卸掉斗笠黑袍,仰天一阵长啸,拔出佩剑就是一阵乱舞,将周遭树木山石斩得七零八落,舞罢竟放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哈……年轻人何故在此痛哭啊?!”就在此时,树林传来一阵大笑,声若洪钟,惊得群鸟一阵乱飞。

赤心中一凛,以为暴露了形迹,遂朗声喝道:“何人在此发笑,可敢现身相见”

那声音应道:“有何不敢?”只听得一阵清风呼啸,一个儒士打扮的青衣中年人便从空中飘然而降,腰间悬着一柄文士剑,脸上神温文尔雅,宛如神明下凡。只听那文士问道:“年轻人,我在此等你很久了!”

赤心中惊慌更甚,对着来人喝道:“你可是楚王派来抓我的?”

中年文士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道:“赤发红眼,手持通体暗红的宝剑,你是干将莫邪的儿子!”

赤慌乱已极,不再问话,扬起手中佩剑就朝那文士面门劈去。那文士也不闪躲,只见他轻轻伸出两根手指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就夹住了赤全力劈过去的剑,笑道:“年轻人不要着急,我并非楚王鹰犬!”

赤有些不信:“那你为何对我的事情知晓得这般清楚,还知道我要来此?”

文士知他不信,遂解释道:“鄙人年轻时识得一位江湖异人,蒙他传授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之术,算命看相也略通一二,前些日子夜观天象,算准了你今日必来此处。”

赤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对方既不是楚王派来的,且是高人,遂改口道:“先生在此等我究竟所为何事?”

“哎!”文士叹了口气,“赤发红眼,你可知你专为复仇而生,也必将为复仇而死?只可惜楚王早有防备,你此刻已是别无他法了吧?”

“若能报得大仇,死又何妨?”赤很激动,“还请先生教我!”

“好!即然如此,鄙人倒有一计。那楚王不是悬赏拿你人头吗?你且将人头送我,我带去见楚王。届时必能取信于楚王,之后我再伺机斩杀楚王,替你报仇,如何?”

赤寻思良久,好像并没有

其他方法了,遂应道:“此计甚妙,这就把头给你。”

说时迟,那时快,赤把剑一横,当即向自己脖子抹去。那剑是干将耗三年时间千锤百炼而成,何等锋利,一剑下去,赤当即身首异处。

奇怪的是,那失去头颅的身躯却并未倒下。

文士又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夜观天象,见天狼暗淡,知你必殒命于此,未得我承诺,你恐怕不肯就此离去吧?你且放心去吧,我在此立誓,必替你完成心愿。”

说也奇怪,那无头首尸体听罢,就真的倒下了。

文士拾起赤的佩剑,用黑布裹起地上的头颅,慢慢地去了,去时还留下幽幽叹息:“君为复仇而生,亦为复仇而亡,我又何尝不是呢?让天狼归位,还世间清明,便是我这一生的宿命了……”

次日,楚国王宫来了一青衣儒士,只见他手一手提剑,一提着一黑布包裹,缓缓而来。

楚王端坐在王座上,听得侍卫的报告,不禁哈哈大笑,笑得脸上的横肉、肥肉都快掉下来了。见文士走进殿来,楚王忙下来相映,口中大叫:“快!快!快!打开包裹让我看看!还有,把那小子的剑给我!”

文士也不答话,将手中包裹朝楚王脚下扔去。楚王忙令左右打开包裹,一颗赤发红眼的头颅露将出来,那头颅的眼睛却没有闭上,眼珠字滴溜溜直打转,口中还大叫:“暴君,还我父亲命来!”

楚王吓得大惊失色,跌坐在地。那头便从地上蹿起来直扑楚王。左右侍卫忙过来制止,刀枪剑戟并用,竟是刺它不入。文士喝了声:“够了!”那头才止住。

文士接着对楚王道:“王上,此人乃天狼星转世,且携仇怨至此,寻常刀剑伤它不得,须用金鼎烹之,方见成效。”

楚王惊魂甫定,一时忘记了索要文士手里的剑,忙对左右吩咐道:“还傻愣着干嘛,快去搬鼎啊!”

侍卫们应声而去,不一会就抬来了一口金鼎。

楚王爆喝道:“老子就不信了,你一个死人头还能翻天不成!”

遂令侍卫将头扔进鼎中,在鼎下架起来柴火。熊熊大火在鼎下燃烧了三天三夜,起初,那头还在鼎立蹦来跳去,激得水花四溅,渐渐地,也就没有了声响。楚王令卫士前往查看,哪里还有半个人头的踪影?楚王大喜过望,但仍不放心,问文士道:“先生,这就成了?”

文士道:“王上,您须亲自上前查看,才能确保头颅完全煮烂!”

楚王见识过文士喝止头颅的本领,对此深信不疑,快步走到鼎前查看,只听得一生水响,一颗人头一下子就跳出了水面,紧紧咬住了楚王的头。说时迟那时快,文士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手起剑落,将楚王的头斩落鼎中。卫士们一阵惊呼,欲上前捉拿文士。不待卫士们靠近,文士又是一个手起剑落,将自己的头也斩落鼎中。

霎时间,鼎中水花四溅,怒骂连连,三颗人头在鼎中厮咬起来。也不过一盏茶功夫,鼎中就再也没了反应。见到如此诡异的情景,卫士们都不敢再上前探查。好容易才有大胆的卫士上前查看。

此时,鼎中已成一锅浆糊,哪里还有什么人头?

大臣们听闻此异事,不敢怠慢,将鼎中浆糊分成三份,分别下葬,并给他们立了一块共同的墓碑:“三王墓”。

暴君一死,楚国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烟花爆竹放个不停。宫中突发异事,占卜师特为此卜卦,卦象显示:因楚王残暴,触怒神明,遂有星宿下界,以示惩戒,须着贤明皇子继位方可保境安民。

大臣们不敢怠慢,安排了最贤德爱民的皇子继承了王位,楚国的政治渐渐恢复了清明。

除此之外,还有干将莫邪祭剑的传说。

余真意很佩服这两人。

而且这两把剑,最后还化作蛟龙,隐入剑池中,没想到,这两把剑,也被万剑真人收服了。

现在回想一下,万剑真人,天资是真的很高。

无数的剑,环绕在余真意身边,众星捧月。

余真意此时,感受到四周残余的剑气,当即坐下来,开始修行。他将这些剑气,引入自己的身体中,四周的剑气无数,都是历代剑修留下来的。

余真意好好的修炼,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月。

直到有一天,他飞起来,长舒了一口气。

四周的宝剑,环绕在他身边。

余真意却是拿起了真武剑:“我此生,只用一剑,你们若是愿意,随我出去,大唐还有很多青年才俊。若是不愿意,就留在此地吧。”

一时间,无数的名剑,悲鸣不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吕祖传承

不管是名剑,还是其他的剑。

都想跟着余真意,毕竟余真意身上的剑气,让他们真的很享受。本来,是万剑真人带他们出来的,可以知道万剑真人的资质是真的高。

它们同样愿意跟着余真意。

没想到,余真意竟然只要一把剑,不想要别的剑。一时间,所有的剑都怒视着真武剑,而且四周剑气,纷纷逼近真武剑。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古往今来的宝剑。

它们若是同时朝一件别的宝贝释放锋芒, 那件宝贝说不定早就炸裂了。

可真武不同,它环绕在余真意身边,丝毫不惧。

这个时候,余真意安抚了一下四周的剑,顺便释放一些体内的剑气。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

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剑,是凶器。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超越凡人、掌控命运的力量,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

十年可见春去秋来,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余真意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你们跟着我走吧,一起离开这地方。出去之后,再为你们令寻一个主人。”

万千宝剑默然,只能这样了。

余真意想带走这么多剑,也是很不容易的,只能在自己的丹田窍穴内,开辟一个洞府,用来带走宝剑。这一步,则是需要迈入第三境,也就是开江境界。

于是,他坐下来,打算悟道破境。

刚刚说自己破境太快,想来修行一下,但是没办法,发生的事情太多,只能破境。不然这么多的仙剑,该怎么带走?余真意真是很无奈。

所谓太虚者,上无极,下无际,大而无外,小而无内,渺渺兮若浮云,荡荡兮若流水,俯仰上下,天地至真,一虚一实,相为表里,内合人身,与彼无缺,目分左右,乃成日月,一文一武,旷照天地,曰:“子有日魂造生形,午有月魄凝神灵,东西坎离水火胜,太阴太阳胡相抱。”

古有我目合日月,我心同天心,北水太乙流渊海,南极阳炎焚天心,东木清灵韵不已,西峰金精太坚革,中极厚土黄极殿,五行刑刑自相克,悔辱向反造化机,观道内照体真。

余真意默念心决,开始破境。

突然之间,有三把剑,来到了余真意面前。

这三把剑颜色各异,直插余真意的眉心。

真武剑都没反应过来,这三把剑就已经进入了余真意的没心,消失不见。

余真意顿时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传说,吕洞宾师从汉钟离,习得大道天遁剑法,龙虎金丹秘法。他有三把剑,一把用来斩断贪婪嗔怒之心。一把用来斩断爱欲之心,一把用来斩断烦恼之心。

吕洞宾的宝剑共有三把,这三把宝剑是吕洞宾游历人间时候寻找材料炼制所成。这三把剑既“剑现灵光魑魅惊”,镇邪驱魔,也可以斩去自己贪念,十分的神奇

在余真意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吕祖传承。

吕洞宾学剑之后,刻苦锻炼,“百余岁而童颜,步履轻快,世以为神仙。”吕总是身负宝剑,云游四方,有时以剑为笔,题诗写赋:“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吕修炼高超的剑术,忍受修行的苦劳。凌晨开匣取出银光闪闪的宝剑时,发出“龙嗥”般清亮的响声。即使冰冻三尺,手中剑愈练愈勇,气概豪迈,以剑砍石,火花飞溅,留下蛇一样深深的剑痕。

身为一个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出家道人,能凌晨即起,在寒风冰雪中苦练剑法,其坚强刚毅不畏苦劳的性格跃然纸上,让人敬佩。

有人甚至误传他能飞剑杀人,他听了之后笑道:“慈悲为怀,是佛的根本。仙家也和佛家一样,哪会有伤人性命的道理?当然我也有剑,但和传说的不同:一把用来斩断贪婪嗔怒之心。一把用来斩断爱欲之心,一把用来斩断烦恼之心,这就是我的三把宝剑。”

余真意初次听到吕祖的名字,还是因为一种吃食,名为“香糕”。

当时还是李殇带给他的。

民间传说中,杭州西湖边的城隍山下住着一个姓孟的绍兴人。由于他年纪轻,大家便叫他小绍兴。小绍兴每天半夜就起床,磨米粉,蒸松糕,天亮后再挑起糕担沿衔叫卖,以此来养活自己和瞎眼的母亲。

有一年的大年初一

,由于杭州有春节登山的习惯,以讨“步步登高”的吉利,城隍山上山下,游人如织。小绍兴的松糕卖得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卖得仅剩了一小块破碎的松糕了。

小绍兴想起母亲还未吃饭,便留下了这块破角糕,准备带回去给母亲吃。当他走到城隍庙时,只见一个白发银须的老人,头枕在口对口地对在一起的两只破碗上,伸手向他乞讨。原来这是上八洞仙吕洞宾,因见人间闹,便下凡来看看。

当时,小绍兴并不知道这就是吕洞宾。他见老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非常同情,便摸出几文铜钱给老人。谁知老人不要铜钱,却要讨块松糕吃。小绍兴便拿出留给母亲的破角糕,递给了老人。

老人不客气地吃了下去。

小绍兴回到家里以后,把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十分赞许。从此,小绍兴天天走过庙门口,只要看见那老人,便送给他一块松糕。

有一天,老人见小绍兴愁眉不展地递给他一块糕,便问道:“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吗?”

小绍兴答道:“连日阴雨,生意清淡,松糕卖不出去。我娘吃了卖剩的糕,得了重病,茶饭不思。”

老头听了哈哈大笑:“别着急,要吃的没有,良药我可有。”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葫芦,交给小绍兴。吩咐他做松糕时,将葫芦里的药放到松糕里,他娘吃了这种糕病就会好。

说完话,一阵风起,老人就不见了。小绍兴方知遇到了神仙,想到老人那口对口对在一起的破碗,猛然醒悟到这就是吕洞宾。于是高高兴兴地回到家,按照吕洞宾指点的方法制松糕。

老头先把葫芦里的药倒出一点儿,放进糕粉里,制成糕胚,放到旺火上蒸熟蒸透。待糕冷却后再一块一块地排放在炭火上,烘成金黄色。烘烤出来的松糕散发出一股奇香。三天三夜水米末进的老母亲闻到这股异香,顿时觉得腹中饥饿,即叫小绍兴把糕拿来吃。

老母亲吃下糕后,第二天病就好了。从此,小绍兴就一直用这个办法制糕。由于这种糕奇香扑鼻,食之松甜可口,大家都赞不绝日。于是改松糕名为“香糕”。因为香糕是小绍兴做出来的,又被称做“绍兴香糕”。

后来,人们才明白,香糕里放进去的药,原来是中药里的砂仁。砂仁性温,能理气宽胸,健脾和胃,增进食欲,适用于脾胃气滞以及消化不良等症。

除此之外,吕祖还有无数的传说留在人间。

他是世间少有的几位仙人境之一。

余真意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吕祖的事迹,竟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好像他就是吕祖!

吕洞宾经常在人间济世度人,上到达官贵人,下到乞丐娼妓,都有受过他点化的。据说,当年汉钟离多次传授吕洞宾金丹大道,授毕,忽然有两位仙童手捧金简宝符,传达玉帝诏命,召汉钟离为“九天金阙选仙使”。

汉钟离拜受诏命已毕,对吕洞宾说:“我马上要升天去了,你好生在世间修行,等到功德圆满。也会如我一样。”洞宾回答说:“我的志向与老师有些不同,必须度尽众生,才肯上升天庭。”所以吕洞宾虽然后来成了高仙,仍然在尘世救济众生。

有一年疟疾流行,有位卖菜的老婆婆,子孙都染上了疟疾。一天,有位道人过来,老婆婆招呼他喝茶,并叹息说:“家中子孙都病,先生能否施治呢?”

道士说:“明天早晨等我来。”

第二天清晨老婆婆便等在那里,道士给他一个纱袋,包着一丸药,说:“发病时让他拿着这药,病自然会好。一丸可以治疗百人,超过一百人,便没有效验了。”

老婆婆照他的话做,子孙病好之后,又拿来治疗邻居,共治好百人之多。超过百人,药便没有效验。老婆婆将纱袋拆开,里边并没有药,只有张纸条,写着“吕洞宾”三个字。

鄂城一镇有一位贫穷的妇女,向来患有风瘫症,每天爬着来到桥上乞讨。一天,遇见一位道士经过,问起她来,贫妇回答说:“丈夫死了,还有位八十岁的婆婆,每天来这儿讨些钱米供养婆婆。”

道人听后,便将棕拂尘一头递过去,说:“拉着拂尘起身试试看。”妇人牵着拂尘,果然站了起来。又说:“你且试着跟我走。”妇人跟着走了几步,瘫病竟然消失,恢复了行走能力。忙拜谢说:“先生住在哪里?我们可以登门道谢。”

道士说:“我住在某人家的楼上。”

妇人回到家,婆婆十分惊异。问起缘故,知道遇上好人。第二天,找到那家人楼上,并没有道士。一抬头,却见到吕洞宾的画像,与昨天碰到的道人一模一样。才知是吕洞宾救治。

吕洞宾济人的故事极多。不过,遇到假正经的市侩,他也会给他们一些教训。

据传有位富商,十分仰慕吕洞宾,朝夕焚香,礼拜祷告,很是虔诚。一天吕洞宾变做一个贫穷的道人,拿件旧袍子,到富商当铺中质当。富商拿袍子一捏,发现袖中有金钗一枝

,心中窃喜,以为道人准定不知道有这贵重物品,便不声张,收进袍子,稍给了几个钱。

道人走后,富商拿出金钗来,却见附着一张纸,题着几行字:“今日忆,明日忆,忆得我来不相识,钗子留得作香钱,从今与你不交易。”这不,明摆着的意思是,这钗子权当还你供我的香火钱,大家扯平,从此之后再不和你来往了。

商人见条,知道一念之差,与神仙当面错过,后悔不迭。

青州的万年桥,早先叫南阳桥。

传说很久以前,一到六七月间,南阳河发大水,汹涌地大水把青州城分为南阳城和东阳城,给两岸人民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历代知府便都以此为患,四处招贤纳士,想方设法,在南阳河上筑桥。可是由于南阳河河宽水深,建桥十分困难,好容易修好,过不了一年半载的,洪水一来,又毁了。

卫一凤到青州任知府,他和当时的知县刘养浩便决心在任职期间为青州人民做件好事。为了使桥早日建成,两人身先士卒,与民工们同吃苦,共辛劳,连严冬也不停止工作。有时两人赤足立在水中,冻得腿麻脚胀,也在所不惜

这一天,人们正在苦干,忽然有一位长袍老道手持云帚身背酒葫芦飘然来到了刚刚封顶的桥墩下。

他席地而坐,解下酒葫芦,仰面张口大喝。起先,大家由于干得起劲儿,没留意他。过了一会儿,只听几声哈哈大笑,大家抬起头来,才见那人手里的云帚摆了几摆,众人眼前一阵金光闪过,老道已经不见了,却见每座桥墩上都插了几把宝剑,一数整整二十四把。愕然之余,有人不免想起老道喝酒的样子,上口下口,乃一吕字呀!刚才那老道,分别是仙人吕洞宾呀!

传说那仙人正是吕洞宾,当时他正云游天下,听到青州官民不畏严寒不怕艰巨的事便飘然而来,目睹了官民同甘共苦的劳动场面,被青州人民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所感动,便将二十四把镇水宝剑插入桥墩,镇住水魔,使南阳桥永世不毁,万年长存。

由于得到了仙人的帮助,官民建桥的劲头更足了。过不多时,桥终于建好了。

这一次建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结实,铜墙铁壁般巍然屹立在南阳河上。知府卫一凤和知县刘养浩因念于人民的功绩和仙人的帮助,便将桥更名为万年桥,希望它将万年长存,造福人民。

吕洞宾下山后,游历四方。一天,他从岳阳出发,途经分宁黄龙山,见该山气势磅礴,紫云成盖。知有异人,及登山,果有一寺,香烟缭绕,栋宇非凡。

正值黄龙寺超慧祖师给弟子传经授法。于是洞宾潜入法堂,仅片刻,猛听一声断喝:“座旁有窃法者”。

洞宾只得上前揖见祖师道:“晚辈贸然入堂,多有得罪,望大师息怒。敢问‘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川’法术怎样?”

祖师怒道:“你这守尸鬼,怎如此无礼?你只煮得铛内的,却煮不得铛外的。偷法应遭我打,拳打所盗之法,自然化为乌有”,即离洞宾二丈多远出拳。

洞宾似觉身上隐隐作痛,即对祖师大叫:“你且等着!”怒奔出寺。

祖师见洞宾已走,便对弟子说:“刚才洞宾剑放寒光,今晚必飞剑来取老纳”。

众僧听后,惊讶不已,不肯离去。祖师说:“你等放心,老纳自有办法对付”。祖师见众徒离去,即端坐禅床,双手合什,闭目念经。

晚二更,突然两道寒光破窗而入,果然是洞宾飞来二剑。双剑在堂中回旋穿梭,只见祖师凝神静坐不动,默念神咒,等剑近前,将拂尘一扬,断喝一声“落”!双剑竟由原窗射出,直落寺左观音井中。

当晚,洞宾久久不见双剑返回,知道超慧祖师果然法力高超,宝剑定被收下。便立即遁回庐山,求助于师傅。汉钟离责道:“黄龙超慧法力不在为师之下,你不听叮嘱闯出祸来,现别无良策,只有速去请罪,求赐还宝剑”。

于是洞宾连夜赶回黄龙山。

次日晨,洞宾到寺内求见祖师,再三施礼请罪,祖师才说:“你须在寺内做三年侍客僧,否则难成正果。还剑之事,三年后再说吧!”洞宾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知道祖师有意传授佛法,当即谢恩应允了。

原来祖师早就知道洞宾乃可造之材,只是年轻气盛,门户之见持重,故欲使其侍客,以去其锐气,再传以佛法,又不入弟子行列,两全其美。

洞宾在黄龙寺中,边干侍客杂务,边学超慧佛法,三年到期,已是正果初成,法力高超,介于佛道之间的法师了,超慧命其取一剑出山,仗侠行义。

留一剑镇山门。超慧命洞宾取剑,其时洞宾虽是法力大增,用手却难动宝剑分毫。

超慧祖师说:“以背取之”。洞宾如其言,以背向井,左手紧抓井上石亭柱子,右手反转紧握剑柄,脚踏井沿,运足其气,猛然用力,剑是抽出了,而柱子上已掐入了深深的二道指痕,井沿亦被其撼动,并留下了深深的足迹,现洞宾手痕足迹仍如当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数把剑

余真意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得到吕祖传承。

本来他自己,一个人破境是有些难的,现在有了吕祖的帮助,就不是很难了。而且他经历了吕祖当年的事情,对自己的心境,也有所磨练。

人们称吕洞宾为纯阳祖师,称其背负的宝剑为纯阳剑,练的剑法为纯阳剑法。吕洞宾一生以纯阳剑法行侠仗义,因此演绎出许多脍炙人口的侠义故事。

增城民间流传着明代大儒湛若水“三部尚书不拜相,三遇纯阳不升仙”的说法。

“三部尚书不拜相”很好理解,湛若水虽然历任南京礼、吏、兵三部尚书,不过明太祖朱元璋早已经把丞相制度废除,因而湛若水是不会有丞相当的。

纯阳吕洞宾,关于“三遇纯阳不升仙”,一般都是指湛若水小时候遇到一个道士,要带湛若水到罗浮山修仙。

话说沙贝,和罗浮山有船来往,半天可到达,罗浮山的道士常来沙贝村帮人拜斗赚些钱。所谓拜斗,就是拜北斗星和南斗星,道教认为北斗星君掌消灾解厄,南斗星君掌延寿施福,礼拜它们能够为人消灾解厄、祈福延寿。

小时候的湛若水比较迟入学,每天帮家里放牛。有一个罗浮山来的道士看到湛若水有“仙骨”,说要带湛若水到罗浮山玩。

湛若水对道士说:“你说得罗浮山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在山上做神仙呢,来我村干啥?”围观的众人听了笑着散去,湛若水也牵牛回家。

有人说这个道士之后还有两次找湛若水去修仙,因而有“三遇纯阳”的说法。笔者姑且把与罗浮山道士的相遇称为湛若水“一遇吕洞宾”。

从前,永平府城里有一个卖豆腐的叫王发,他做豆腐手艺好,做出的豆腐又白又嫩,街坊四邻都喜欢买他的豆腐。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姑娘来到他家,彬彬有礼地跟他说:“王哥,真不好意思,和你讨碗豆浆喝。”王发立马答应:“喝吧,喝吧。”边说边拿碗,盛了满满一碗豆浆递给姑娘。

姑娘喝完豆浆,说了声“谢谢王哥”姗姗而去了。

第二天,穿白衣服的姑娘又来了,又要豆浆喝,王发又给了一碗,问姑娘说:“你姓啥呀?家住哪儿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姑娘说:“我姓白,我家不远,就住在南街,我认识你,王哥做的豆腐好,豆浆又香又甜,以后我每天都来喝一碗,行吗?”

王发说:“行啊,行啊,你随便喝。”姑娘喝完豆浆又走了。

一连几天,每到这个时辰,姑娘都来喝豆浆,城里人多嘴杂,王发人老实厚道,也没和姑娘闲聊家常。这天,姑娘来喝豆浆,王发是个热心肠人,又给盛豆浆,白姑娘说:“王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王发说:“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就我独自一人。”

白姑娘说:“多寂寞啊,为什么不娶个媳妇帮你过日子呀?”

王发说:“我家穷,没有人嫁我,再说了,我一个人惯了,娶个媳妇生活反倒累赘。”

白姑娘嫣然一笑说:“王哥,我看你人实在,心眼好,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说着,凑到王发身边,对着王发的耳朵悄悄地嘀咕一阵,临走又再三叮咛说:“王哥,千万按我教你的方法去做呀!”

王发对白姑娘的话半信半疑,第二天,他老早来到城南关帝庙,把关帝庙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净。供桌香案也擦了,把关圣帝君的塑像都给擦干净了。然后,他钻到供桌子底下,藏起来了。

不大工夫,从庙外边来了八个脏兮兮的乞丐,一个个呆头呆脑,坐在庙堂里休息。王发强憋着气,不敢吱声。那八个乞丐休息一阵,起身要走,王发“噌”地从供桌底下蹿出来,拦住八个乞丐,跪在地下磕头拜师父,哀求乞丐们收他做徒弟。

八个乞丐谁也不理他,王发拽住两个乞丐不让走,哭天抹泪地软缠硬磨,乞丐们没办法,其中一个说:“你是真心认我们做师父吗?”

王发叩头如同鸡啄米似的说:“是啊,是啊。”乞丐说:“你起来,只要你心诚,我们挨饿受冻,你也得跟着挨饿受冻,我们走到哪儿,你得跟到哪儿,你能做到吗?”

王发破涕为笑,说:“做得到,做得到。”然后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跟在八个乞丐后边走着。

八个乞丐来到一座大花园,里面古藤老树,奇花异草,百鸟鸣喧,美丽清幽。

花园中有一眼八个棱角的大水井,井水清亮透明,站在井边上,井水里能映出模样。一个乞丐跟王发说:“我们八个是穷讨饭的,都不想活了,

我们跳井,你敢跳吗?”

说完,八个乞丐“扑通扑通”,一个个都跳进井里了。眼看着井里浮着八具乞丐的尸体,把王发吓得倒退两步,吸了一口冷气,心想:我跳进井里,也得白白淹死。

白姑娘说让我拜要饭的为师,就能得道成为仙家,这种情况不但仙家成不了不说,差一点成了鬼,快吓死我了,我得赶快回家,还是卖我的豆腐去。

王发跑出花园一看,又到了城南关帝庙,王发熟悉这里的路,跌跌撞撞往回走。几具死尸浮在井水里那一幕吓得他还捏着一把汗呢,十分后怕。王发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推开篱笆门往院子里一瞅,那个白姑娘正趴在院心的石磨上抽泣呢。王发说:“白姑娘,你哭什么?你把我骗苦了,我差一点吓死,你教我拜那八个乞丐为师,他们哪里是什么八仙,分明是八个穷鬼,刚才都跳到井里淹死了!”

白姑娘哭着说:“你不听我的嘱咐……你要是也跟着跳到井里就成仙了。这回不但你当不成仙家,而且连我的小命也保不住了。王发哥哥,你快救救我吧!他们一定会找我的。”

王发说:“你欢蹦乱跳的,没病没灾,我怎么救你啊?”

白姑娘说:“我不撒谎,他们真是仙家,我泄露了天机,他们不会饶过我的。等我躲过这场灾难,我嫁给你做老婆。”

正在说话的时候,门外来了高个道士,颏下五绺长髯,身后背着一把宝剑,冲着白姑娘说:“孽畜!你泄露天机,贫道特来取你性命!”

白姑娘哭哭啼啼,紧紧拽住王发不松手,道士拔剑在手,怒目横眉指着白姑娘说:“走!到关帝庙前向诸位大仙请罪去,或许饶你一命!”

白姑娘战战兢兢拽着王发来到关帝庙前,王发定睛一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帮乞丐眼睁睁跳井淹死,怎么又活了?

他正莫名其妙,道士对王发说:“这个白姑娘你不能再保护她了,她是一个妖孽,等她喝完七七四十九天豆浆后,就得喝你的血了!”

道士说完,王发吓得拼命挣脱了白姑娘的手,道士手起剑落,对准白姑娘头盖顶削下来,王发眼前金星迸溅,睁眼仔细一看,哪里有什么白姑娘,原来是庙前的一尊石狮子被削去了半个头颅,道士和乞丐也不见踪影了。

王发从此又开始走街串巷卖起了豆腐。

原来,庙前这尊蹲门石狮子受日精月华之灵气,年深日久成精了,道士就是八仙中的吕洞宾。

这个故事一直在永平府一带流传着,故事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永平府城里二街从前确实有一尊半个头颅蹲门的石狮子。凡人总是被眼前的迷障所误,不懂得安分守己,才会给自己召来莫大的祸端。经云: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心中无欲求,才是真修行。

泸州有个洞宾亭。这个亭子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亭中画栋雕梁,十分雅致。至于亭子修于何年何月,已无法考证了,只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年三月三,三清阁举办香会。四乡善男信女纷纷赶来,求神仙保佑能生儿育女。在这千百香客中,有一个靠酿酒为生的舒大,他家生意兴隆,日子过得宽裕,但夫妻都是四十多岁的人,膝下却无儿少女,为此很是忧心。

今逢办香会,夫妻便特意背上家中老窖大曲酒去朝拜三清,望神仙赐生一子。

舒大夫妻一路往前面走,身后就老是飘出浓郁的酒香来,来赶香会的人都大为吃惊,纷纷议论:我们年年来求神仙保佑,从来都是带上素果敬三清,哪有带酒带肉来求神仙的,真是作孽呵作孽!香客们的议论,使舒大夫妻很是后悔,原以为带上陈年老窖以表寸心,哪知三清上圣不喝酒。

夫妻正在为难,吕洞宾化身一个白衣白冠、白须白发的老者迎面而来。见舒大夫妻身边放着一个酒罐,心中已明白几分,过去问明原委后便说道:“这样吧,我给你夫妻一篮素果来换这罐酒。明春保你们生下麟儿。”

舒大夫妻满口答应,笑逐颜开,双手接过素果,正要拜谢,白发老翁却早已无影无踪。

却说吕洞宾用一篮素果换了一罐老窖大曲酒,好不快活。便一个人来到江边岩石上。独自畅饮起来,一连喝了几大口。喝着、喝着,终于烂醉如泥。

香会结束时,香客们才发现石岩上躺着一个老者,身边还有没有喝完的老窖大曲酒哩!众人上前一看,人连气都没有了,慌忙进庙求三清大发慈悲,超度老者。三清出来一看,见醉倒在石岩上的吕洞宾,便将葫芦中的神水洒了几滴。

吕洞宾方如梦醒,驾起云头口中唱道:满眼江流酒一杯,古人多少醉尘埃。前人方去我复

至,我去后人还复来。

就在这歌声中,飘然而去。

吕洞宾被泸州老窖大曲酒醉倒的事,传遍了泸州城。后来,人们便在这儿山岩上修了这座洞宾亭,还在石岩上刻了吕洞宾的画像,两旁对联是:醉月临江酣万古,活人感梦被三泸。

吕洞宾不仅长得高大威武,而且聪悟过人,博闻强记,刻苦好学。“他广泛阅读诸子百家之书,对儒、佛、道三教经典都有兴趣,对《周易》《道德经》更是爱不释手。他思维敏捷,能将三教理论融会贯通。他记忆力惊人,能在一天之内背诵上万字的东西。他才华出众,信口成文,顺口成章。”

吕洞宾学剑之后,刻苦锻炼,“百余岁而童颜,步履轻快,世以为神仙。”吕总是身负宝剑,云游四方,有时以剑为笔,题诗写赋。

对吕的个性,史书没有记载,但从吕遗传的诗文中,可以窥见其刚毅的个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他在《剑诗》中是这样叙述的:“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吕修炼高超的剑术,忍受修行的苦劳。凌晨开匣取出银光闪闪的宝剑时,发出“龙嗥”般清亮的响声。即使冰冻三尺,手中剑愈练愈勇,气概豪迈,以剑砍石,火花飞溅,留下蛇一样深深的剑痕。

身为一个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出家道人,能凌晨即起,在寒风冰雪中苦练剑法,其坚强刚毅不畏苦劳的性格跃然纸上,让人敬佩。

人都是有追求的。吕洞宾的追求可用一个“侠”字概括。他苦练剑法的目的,正如他诗中后段所写,是为了让“奸血默随流水尽,凶膏今逐渍痕消。消除浮世不平事,与尔相将上九霄”。翦除邪恶,斩杀凶顽,消除浮世不平之事,便可以实现“上九霄”成神飞仙的目的。

一股侠气荡然于字里行间。在吕另一首《赠剑客》诗中,其刚毅个性和侠肝义胆表现得淋漓尽致。

诗中说:“粗眉卓竖语如雷,闻说不平便放怀。仗剑当客千里去,一更别我一更回。庞眉斗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踊身。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

吕洞宾毕竟不同凡响。在与恶人斗争中,他是非分明,法理有度。他说:“剑有道剑、法剑之别。道剑,出入无形,杀奸以去神散之法;法剑,世俗共睹,治人以技艺。”

吕氏所谓的“道剑”,就是面对恶人,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服之以法。以“无形”的精神思想上的情理法去教育说服恶人,劝其改邪归正,停止作恶。所谓“法剑”就是面对冥顽不化的恶人,以飞剑利刃坚决斩杀之,除恶务尽,以维护人间正道,保持百姓的利益。

吕洞宾“精通剑术以除恶”,难怪国内众多道观中都有吕背负宝剑的塑像,《吕祖志》一书的卷首,也绘有吕背负宝剑的绣像。他在不断的实践中丰富发展了“三遁剑法”。

在《道教》一书中,说他“改剑术,为一断烦恼,二断**,三断贪嗔”。从这隐晦的语言中,我们看到,吕洞宾对天遁剑法已经给予了补充、发展、更新。他所练的剑法,已不是入道时的“天遁剑法”,而是经过创新了的剑法,是在“天遁剑法”基础上创新了的剑法。

吕当然不能更改“天遁剑法”的名字,当时社会不允许他那样做,因而才出现了史书上吕洞宾“改剑术”的文字记载,吕曾“数来抟斋中”。陈抟作为道教后起之秀、吕氏的道教师友,当然不会错过向吕学剑的机会。由此,吕洞宾更新了的剑法才在道教徒众中一代代流传。道教弟子为了纪念这位剑术大师,索兴将吕传授的剑法更名为“纯阳剑法”。这就是“纯阳剑法”发展至今的由来。

“纯阳剑法”中溶入了吕洞宾一生刻苦研练、战胜邪恶的心血与经验,是一套突出攻防搏击、独具特色的实战传统剑法,是修行界中的一股奇葩。

余真意花了不知多久的功夫,接受了吕祖传承。

他感觉自己就是水了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就是第三步修士了。原先丹田处的金丹,此时已经消失,只剩下一个水池模样的东西。余真意能感觉到,里面剑气纵横。

最重要的是,他睁开眼,发现四周的那些剑,全都消失不见了。

四周也不再灰蒙蒙的,反而露出原本的样子,这里是炼狱洞天的一处空地。余真意能感受到,那些剑,全都被收进自己体内。现在他身上,有无数把剑。

他的实力,也不知道到了哪种境界。

余真意背上真武剑,接着往前走。

他现在非常期待,妖兽来袭。

他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正的修行

炼狱洞天中,余真意来到了下一个地方。

在这里,血色圆月好像消失不见,他看到了天地的样子。

天地间的东西,没有永远不变的。它们有生成,也有毁灭,毁灭了还可以再生成。天地也一样。对天地的根由,道书上是这样写的:

天地有生成也有毁坏。成坏一次,称做一劫。

一劫结束,那天地都合在一起,整个世界是一片混沌。要待下一劫开始,天地和日月列星才重新出现。劫要经历多长时间,只有神仙知道,因为像元始天尊等等大罗神仙,才能超脱劫数,永远长存不老。现今的宇宙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劫。大劫有龙汉、延康、赤明等等名号巾劫号有开皇、上皇等等。

迄今已经渺渺茫茫,上亿劫过去了。

话说延康劫已经结束,赤明劫尚未开始,那世界是浑浑沌沌的一片,没有一毫声息,也不见一丝光亮,整个虚空中连个影子都没有,说不出哪儿是上,哪儿是下,只有混混茫茫的道气弥漫,无穷也无尽。即使是元始天尊,也只能沦在黑暗中等待着。天地劫数,都是道气自然演化的结果,演化的时机不到,谁也没法子让天地开辟。

突然,那道气滚滚地流动起来,在虚空中结成一部神书。那神书,都是符宇构成的。每个宇方广一丈,有八个角;每个角,都有隐隐约约的光芒垂下来。

住在大罗天上的元始天尊一见这符书出现,便知道新的赤明劫要开始了,于是赶忙将这符书取下来分成五篇,放到流火之庭的神火中去锻炼。这一炼,那符书马上焕发出赤色的光芒,一下洞照整个虚空。元始天尊把这五篇神书安置在五个方向。它们正是天地的根苗。

神书的光芒一照,虚空中闪闪烁烁,原来是太阳、月亮和星星都生成了。三光朗照,宇宙问一片光明。神书的光芒向八方流去。

八方的道气凝结起来,变成一重又一重的天穹海一个方向都有四重,加起来共是三十二重。这三十二重天之上,还有上清、太清、玉清三座天宇。说是天宇,实际上澄清透亮无质无形。

元始天尊住的大罗天,还在更高一层。

这第三十六层的大罗天中,有一座叫做郁罗萧台的台榭,上面有座白玉的宫殿,那才是元始天尊居住的地方。每一重天宇都有神仙管着,他们在三十六天中来来往往,自在得很。

天在形成,地也在凝结。道气急剧地摩动,那旋转的速度极快,所以道气坚劲,就像金刚,形成的风,叫做刚风。刚风裹着大地劲吹,使得大地能悬浮在虚空之中。那地有九重深,号称九垒。

地上也有神仙管理。每一垒有四个土皇,加起来一共三十六个土皇,和三十六天正好对应。有了天,有了地,才有现在的世界,人物生长的基地,也是神仙逍遥的空间。

道教所说的“道”,既是万物的本原,又是万物的本体。

道化生万物之后,也就作为万物的本体内在于万物之内。因此,从价值论的角度来看,道乃是所有价值的创生之源。宇宙万物都是“道生之、德畜之”的,是道的价值创造过程中的一个环节,因而具有了自身存在的价值。

道教关于万物皆由元气生成、皆禀赋有道性的观点,打破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界限。

道书《无能子》就曾指出:“人者,裸虫也,与夫鳞毛羽虫俱焉,同生天地,交气而已,无所异也。或谓有所异者,岂非乎人自谓异于鳞羽毛甲诸虫耶?岂非乎能用智虑耶,言语耶?夫自鸟兽迨乎蠢蠕,皆好生避死,营其巢穴,谋其饮啄,生育乳养其类而护之,与人之好生避死、营其宫室、谋其衣食、生育乳养其男女而私之,无所异也,何可谓之无智虑耶?夫自鸟兽迨乎蠢蠕者,号鸣噪,皆有其音,安知其族类之中非语言耶?人以不喻其音而谓其不能言,又安知乎鸟兽不喻人言,亦谓人不能语言耶?则其号鸣噪之音必语言尔,又何可谓之不能语言耶?智虑语言,人与虫一也,所以异者形质尔。”

余真意在这里,看见了天地的演化,还看到了万物复苏的场景。

按照道教的生命观,动物、植物都能够修炼变成人,变成仙。这就进一步打破了人与自然的界限。因此,道教关于“一切有形,皆含道性”的论断的意义就在于,它肯定了所有物类都包含着“道”的种子,都有向上发展的希望,可以一层一层地向上提升生命存在的形式,直至达到与道合一的最高境界。

妖魔鬼怪,人,都是一样的。

“天地之大德曰生”, 人应该“与天地合其德”, 对万物利而不害,辅助万物成长,以尽自己参赞天地化育的责任。宇宙演化不停,生生不息。

在灰蒙蒙的深处,余真意看到了一首诗。

盘古开天地,阴阳两分开,华夏天地基,豫南基石在。混沌清浊分,人类始到来,万物从此生,家国由此来。宇宙初开生华夏,万国之宗东方龙。

太上开天设规矩,道德清静立感应,宇宙万物谨遵行,自然安泰共相生。襟怀坦白不藏奸,心虚腹实法自然,利益众生多奉献,利人利己诸事安。

逍遥快乐无执着,寿命俱在万万千。人为世间万灵尊,

维护自然是本分。万物和谐护自然,天道久长万物安!大道至简法自然,万物平等无私偏。

损余补亏调公道,平衡世间中当圆。西域祖先华之子,聪明违道法不容,吾祖不忍伤其身,惩罚离国炼身心,

除去私欲召回国,心不归善永不还。

西化之辈小聪明,不知循环果报应。自私为己少公道。损人利己违道宗。祖宗大慈悲,不忍杀其身。被贬离家园,流放荒芜中,改造其心性,为善召国中。

自此有蛮夷,外国由此生。鸡犬声相闻,老死不往来,非召不得进天庭。人生**长,弃法俞来多,流放少归途,外国日来多,荒芜多发掘,世界多元国。

修行这两个字听起来有些玄乎。要说修行,其实行住坐卧皆修行。

现今大多之人不明白何为修行?只是盲目的跟随。不知信仰与修行为何物,只知空念几句经文,行几件善事,便以为能得福报,更有那等痴迷之人,终日静坐家中以为日日叩拜烧香便可得了正果!

岂不知善事不行,岂有功德?若无功德,岂可成道矣?

真人天口篇有云:“玄学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而后可以成仙”所谓修行第一步变要明自身之根骨,如何去修行,只有选择了适合自己的修道方法,也才方入了正道,道有三千,总可以择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去修行,若只知盲目跟风,恐一生不可得正道!

修行也非必须有宗教信仰才称为修行,千百年来,儒家“修齐治平”是一种修行,道家“独善其身”是一种修行,释家“普度众生”也是一种修行。其实,人人都在修行,即使不落佛、道之列,也逃不过儒家的谆谆教导。

其实无论有没有宗教信仰,修行都是必须的,宗教中的很多理念来源于人间的纲常伦理,并将其扩大发挥,即成为人之行为准则,比如孝道,《孝经》本为儒家经典,但其理念依然被道家与佛家拿来劝善,对人间伦理道德规范等无疑起了重要作用。因此,诸如此类的修行,在于日常生活当中,因此,未必非得将其归类并以不同的名称区别待之,则大可不必。因此,此话题不在本文论述之列。

修行分几类。

第一类修行专以方术、方技等道术为主,因此修此道者,亦称方士。其研究领域包括天文、医学、神仙、占卜、相术、堪舆等技艺,古时此道亦宣传辟谷、服食、祭祀可以长生成仙的人。会阴阳之学,明鬼神之事。

这种方仙道和今天的道教有所不同,因其本身并没有一个组织。

方仙道的名称出自司马迁的《史记》:“为方仙道,形解销化,依于鬼神之事”。在秦始皇和汉武帝时期较为兴盛。因此,此类方仙道的修炼世间少见,一般隐居山林,与世隔绝,还有得法脉传承而隐遁潜修之人,不过,很难得见。

第二类为丹道养生,丹道即修炼内、外丹,外丹多见于古代,历史上的丹道家较多,如东晋的葛洪等。

不过随着科技的进步及我们对人体的认识,古代服食铅汞之类的外丹术已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进而演变成服食药材等以其保健养生、延年益寿。

此外,道教人士亦修炼内丹,即通过存思、打坐、站桩等方式以打通大小周天,达到天人合一之功效。如今很多道派均有功法传承,尤其是以修炼内丹为主的全真派,均有不少修炼内丹的著作存世。

第三类为符篆法术,其实此类应归入第一类之中,不过较为特殊,故分别取出论述。符法术等源于道教创始早期的天师道。当时的道教人士以符水治病、驱赶瘟疫、行祭祀之礼,得到广大贫苦百姓的支持,因而符、法术便成了天师道最大的特色,用以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正一天师道又分成不同的宗派,均有诸多玄幻莫测的符法术传承,如茅山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当然,全真道亦有符法术传承,在此不赘言。

第四类修行,则为红尘修行,所谓红尘修行,即在俗世之中修行。平日需要工作以解决生计问题,然后以修心、修行、行善、布施等为主要修行方式。不过,因有俗务缠身,因此,修行中磨难较大、坎坷较多。但因在红尘中修行需要面对芸芸众生,因此,若修行得法,亦功德无量。

但修行之初,最好皈依道教师父,以得到师门传承,如法脉传承,如此一来,即能在世间弘扬大道、积功累德,又能有玄门法科修持,是修成正果的模式。因为自古以来得道成真者不仅需要修习功法,还要到人间度人,方能圆满。

第六类为散修,所谓散修,多无玄门正宗法脉传承,而以民间常见的以玄术为人祈福消灾之类。这些修行者多文化不高,因大病初愈后突然得到某种能力,宣称得神仙指引或请神灵附体为人查病解灾等为主。这些散修之人大多也有法脉传承,但其应归属于隐派。

其实,无论选择何派修行,都需道心坚定,勇于担当,并不遗余力,勤加修习,方能成就道业。泱泱中华,必有真心修行者的容身之处,只要足够虔诚,必能感通天地,应于神灵,不愁不成正果。

修即是改变,有修正、修理和修除等意义。行是言行。那么修行,就是修正、改变我们的言行。也

就是说,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作的不要作,不该想的不要想,就叫做修行。

修行的先决条件是:信奉大道、不犯禁戒、依法而修、勤苦不懈。只有具备以上四点,才能够算得上是修行人。但修行并不是指整天诵经打坐,那些只是修行的形式罢了。

所谓修行,即是学道,悟道,行道,证道的一个过程。修正自己的行为,使身心趋于正道,最终达到“与道合真”的境界。

道贯万法,而演为三乘。初法以戒检心,以律检行,以存修静其内,以齐洁严其外。然渐进中道,习于无为,隳体黜聪,忘形绝念。而次登大乘之行,次来次灭,随念随忘,不滞有无,玄契中道。证此道者,炼凡以登仙,超俗而度世,凌倒景之上,享无穷之龄。天地有倾沦,而真道无渝坏,法音周普,拯度众生。

修道的阶次有小乘、中乘、大乘三乘之分。因为人虽同禀于气,但所禀之气却有利钝与清浊的不同。

有欲无欲之人,同受气于天地。禀中和滋液则贤圣而无为,禀浊乱之气则昏愚而多欲。苟能洗心易虑,澄欲含虚,则摄迹归本之人也。”因此,道虽贯万法,却因人而异,因时而宜,而有所不同。修道需要经历的阶段,可能达到的境界亦有不同,从而演为道教的小乘、中乘和大乘修炼之法。

首先,修道之士要发起向道信善之心;其次,要有普渡之心,善待众生,引导别人与自己一同修道;第三,要寻访明师,无仙师的教导,修道之士不容易得道,所谓非师不度,非师不仙。

第四,要在明师的指导下诵读道经,道经是修道之门径;第五,要出离凡尘入于道门,柔弱无争;第六,正式受戒成为道徒,谨防身口意三业造作恶业;第七,隐居山林,独处修心;第八,立志苦修,深信大道是“真法王”,能度众生,得道则能无生无死;第九,念经度人,以积善缘;第十,当以师父为真父母,唯师才能助我修法身致慧命。

小乘法是修道之基础,在小乘法修习有得的情况下,修道之士才能“进中乘进修之法,后入大乘观行之法”。小乘之法为入门之法,

小乘有为之法,以教初门。既得其门,渐以中乘之法,以熟其行”。认为小乘是修道方法中的有为法,也是入门的修习方法,目的在于教初门。所谓“初门”,即是指刚入道门的初地修行者。

通过小乘法的修习,习道者才能奠定从凡觉悟,回向正道的基础。至于修炼小乘之法过程中应注意的方面,杜光庭亦有所研究,认为小乘修炼时要以戒律约束其心灵、以存神的方法安静其内心,以斋戒的方法庄重其外表。

修道之人在修习小乘之法有所得的基础上,尚需以中乘之法修炼,以坚其志、熟其行,定其求道之心。 中乘之法有权实之分。杜光庭说:“夫教有权实两门,上士达识,以实教示之,自然冥合,中于道智。下士则以权教悟之,亦犹将欲夺之,必固与之之义耳。”

因世人根性各不相同,圣人在中乘之法中的设教也有所不同,有为上士所说的实教,也有为下士所说的权教。世人根性有上下之分,圣人设教则有权实之别。上士利根,了通实教;中下之士,须示权门。

所谓权教,主要指修道要因事制宜,随欲立教。钝根之人,因其禀气浊而杂,生性顽钝,智识不通,莫辨是非,不知善恶;贪性狠戾之人,则徇欲恣情,动陷罪缠,永乖人域。

钝根之人因拘于智识,而不能辨别是非、善恶;贪性狠戾之人则因贪而起诸多**,以致迷失本性,争斗不息,与道日远。圣人怀救世之心,而设权教。先极其欲、张其强、肆其心、深其贪。

“反者道之动”,心侈则养生太过,性强则祸起,多欲则神浊,极贪则殃生。世人因祸起殃生,导致种种痛苦。圣人在世人强烈要求出离种种痛苦的基础上,引导其修道,出离痛苦,便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具体而言,权教分为摄心、摄性、摄欲、摄贪四门修道方法。圣人常善救物,俯念含灵,示以权门,令其自悟。故开四门权道,以摄化之。第一将欲歙之,必固张之者,摄其心也。

第二将欲弱之,必固强之者,摄其性也。第三将欲废之,必固兴之者,摄其欲也。第四将欲夺之,必固与之者,摄其贪也。夫心廉则道契,心侈则过生,因侈获过,自思获其廉矣,此歙其心之权矣。性弱则德全,性强则祸起,因强起祸,自思复其弱也,此伏性挫强之权也。

寡欲则行清,多欲则神浊,欲深浊极,自思复其清矣,此废欲清神之权也。不贪则俭约,极贪则殃身,因贪获殃,自思复其俭矣,此修俭夺贪之权也。皆先极其侈心,使自困于贪欲,然后反性修道也”。

世人容易犯心侈、性强、多欲、极贪的毛病,对于修道来说,这些都是障碍。要消除这些障碍,不能强令之断,而要顺其性而张之,由此产生种种痛苦与不便,世人不堪忍受痛苦,产生出离痛苦之心,于是,圣人诱之使修道。

权教主要侧重于摄心、摄性、摄欲、摄贪,由此可见,圣人之设权教,实是让世人去奢从俭,去伪从真,去有欲有为,行无欲无为,使世人反性修道,入于教门。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梦几千秋

余真意从悟道的境界中醒来,有些惘然。

人生是一场大梦。

人活着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才执著于梦中的悲喜,殊不知,这悲喜就像梦本身一样虚幻,而且可能与真实的情况完全相反。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而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庄子齐物论》中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黄昏,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他拍了拍翅膀,果然像是一只蝴蝶,快乐极了。这时候,他完全忘记自己是庄周。

过了一会儿,他在梦中大悟,原来那得意的蝴蝶就是庄周。那么,究竟是庄周做梦变成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庄周?

庄周可以是蝴蝶,蝴蝶也可以是庄周。

活在人生这场大梦中的人,很难弄清楚究竟自己活在其中的世界和自己死后所去的世界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很多人只在快走到人生尽头的时候,才有了“恍然如梦”的感觉。

大唐流传了许多“恍然如梦”的故事,读来让人回味无穷。

相传,有个姓淳于名棼的人,嗜酒任性,不拘小节。

一天适逢生日,淳于棼在门前大槐树下摆宴和朋友饮酒作乐,喝得烂醉,被友人扶到廊下小睡,迷迷糊糊仿佛有两个紫衣使者请他上车,马车朝大槐树下一个树洞驰去。

但见洞中晴天丽日,别有洞天。车行数十里,行人络绎不绝,景色繁华,前方朱门悬着金匾,上书“大槐安国”,有丞相出门相迎,告称国君愿将公主许配,招他为驸马。

淳于棼十分惶恐,不觉已成婚礼,与金枝公主结亲,并被委任“南柯郡太守”。淳于棼到任后勤政爱民,把南柯郡治理得井井有条,前后二十年,上获君王器重,下得百姓拥戴。

这时他已有五子二女,官位显赫,家庭美满,万分得意。

不料檀萝国突然入侵,淳于棼率兵拒敌,屡战屡败,公主又不幸病故。淳于棼连遭不测,失去国君宠信,后来他辞去太守职务,扶柩回京,心中悒悒寡欢。

后来,君王准他回故里探亲,仍由两名紫衣使者送行。车出洞穴,家乡山川依旧。淳于棼返回家中,只见自己身子睡在廊下,不由吓了一跳,惊醒过来。

眼前仆人正在打扫院子,两位友人在一旁洗脚,落日余晖还留在墙上,而梦中经历好像已经整整过了一辈子。

淳于棼把梦境告诉众人,大家感到十分惊奇,一齐寻到大槐树下,果然掘出一个很大的蚂蚁洞,旁有孔道通向南枝,另有小蚁穴一个。梦中“南柯郡”、“槐安国”,其实原来如此!

南柯一梦的故事虽为大家所熟知,但读来仍别有意味,真正参透梦境、参透人生之人又能有几个?

修真之难,就是难在辨别真伪。

《龙门心法》中有云,最上乘解脱妙法,若无师真垂慈开示,引诱灵机,安能顿悟大乘正宗,渐入虚无妙道,而不致堕落邪见,错入旁门也耶。所以未能明道之士,先皈依经。未能明经,先皈依师。若能皈依师宝,则经宝可闻于不闻之中。能闻经宝,则道宝可见于不见之际。昔日之不可见闻者,一旦豁然贯通,皆由皈依师宝之力也。

参悟大道,秘旨丹罡火候符诀等等都需要师傅的传授。无师则不能解经,无经则无法体悟大道。经诀,则所谓字字珠玑,句句灵文,行行灭罪,卷卷赐福。很多经典每一字都别有洞天,内含玄奥。

《三洞众戒文》曰:“道经不师授,则行之不神”。没正式的师承,就意味着不能理解内里的实际含义。不理解实际含义就容易以自己的臆解而行,臆解而行绝对很难能够做出最终正确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错入旁门。修不正之法则是入魔之途。

闻道后经过筑基的修炼,人人可得内丹,此为道丹。经过初级阶段刻苦修炼,丹经三转,你就可得证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真气朝元可开智慧,“元”上丹田泥丸宫。突破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基础,就可进入中级阶段继续向上修了 。

说起梦境,余真意便又想起了自己得到的吕祖传承。

八仙吕洞宾如何黄粱一梦悟仙道?

他的出身也很神奇,都说他出生在林檎树下,出生时异香扑鼻,空中伴着仙乐,一只白鹤自天而下,飞入他母亲的枕头便消失了,然后胎儿降生了。出身这样神奇的吕洞宾自然是气宇非凡,还很小的时候就极其聪明,被邻里称作神童。

长大后的吕洞宾,也算是一表人才,但有些奇怪的是,已经二十了却不娶妻,这在当时算作奇人了。而且吕洞宾的运气看来好像也不怎么好,考了好多年的进士却始终没有考中,这对这位小时就日诵万言的神童来讲,真是打击太大了。吕洞宾万念俱灰,决心不再考了,一个人出去游览一下,解解心中的烦闷

让吕洞宾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游览却改变了他的命运。有一天,在长安的一座酒楼中,满腹郁闷的吕洞宾看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正在墙上题诗,吕洞宾见他状貌奇古,诗又写得很有些超脱的意思,就忍不住上前跟他攀谈起来,知道这就是很有名气的仙人汉钟离了,两个人就聊了起来,聊得很投机。

汉钟离于是说道:“我就住在终南山的鹤岭,你想跟我一起去吗?”这时的吕洞宾虽然向往神仙的生活,屡试不第的打击也让他挺郁闷,但毕竟还是凡心未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谢绝了汉钟离的邀请,没有答应。

看这情形,汉钟离也知道这是时机没到,于是便说:“这样吧,你看我们也是很投缘,不妨我们一同好好游历一下长安,感受一下这长安的繁华好不好?”

这话正中吕洞宾下怀,自己一个人游历也是了无乐趣,有这样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做伴同游岂不正好?于是便欣然答应。

自此,两个人便整天流连于市井之中,真是个好不快活,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到了晚上,汉钟离和吕洞宾一同留宿在酒肆中。汉钟离对他关怀照顾得是无微不至,他累了,汉钟离就专门为他做好吃的黄粱饭等他醒来吃。

天天这样尽兴游玩,吕洞宾仿佛真的忘记了人生的烦闷了,感觉这样的日子也真的挺好。

有一天,吕洞宾感觉累了就又自顾自睡去了,汉钟离依然在为他做饭。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连日来与汉钟离在一起仿佛过得神仙一般的日子,但是毕竟他还是凡心未了,屡试不第始终让他不能释怀。所以这天,刚一睡着,就做上梦了,而且还是个美梦。

吕洞宾梦见自己不仅考中而且还是状元,一时间文武百官都来祝贺,他自己也借着喜气娶妻生子,日子过得还真是红火,子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

可惜好景不长,忽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莫名其妙地获了重罪,万贯家产被没收得一干二净,妻离子散,到最后孑然一身,穷困潦倒,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只能站在雪地中瑟瑟发抖,真是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吕洞宾刚要叹息,却突然被惊醒,醒来后还觉得自己有点迷迷糊糊的,还在为梦里的际遇感慨。汉钟离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笑了。这时汉钟离做的黄粱饭还没熟,于是汉钟离就题诗一首:“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

吕洞宾一看题诗大惊:“难道你知道我的梦?”

汉钟离说:“你刚才在梦里,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看尽了人情百态,也享尽了荣华富贵,但是五十年的时光也就是一刹那呀!你得到的不值得高兴,你失去的也没必要伤悲,人生不就像一场梦么?”

听汉钟离这样一说,吕洞宾觉得好像忽然间看明白了一切,于是下定决心随汉钟离赴终南山鹤岭修炼,并最终得道成仙。

除此之外,在梦中悟道的,还有庄周。

这是一个关于梦的传说。庄子在恍兮惚兮的梦中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在天地自然中翩翩起舞无拘无束。当庄子从梦中醒来,竟不知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在梦里变成了自己。

如梦似幻间,人蝶不分,物我两忘,天人合一。

两千三百年来,这个梦一直萦绕在文人雅士的心中,他们感悟着生命的本真和自由的灵魂,不能忘怀宇宙万物中那至真至善的壮美,在茫茫天地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只蝴蝶。

早春的终南山是一片雾的世界。

千百年来楼观的道人们在这片若隐若现的山岚雾气中寻找着与天地万物相通的契机。在他们眼中,宇宙是人身体的外化,它因为与人同体而与人相亲,因为与人相亲而成为诗意和审美的存在。这样的参悟方向,正是来自于两千五百年前曾隐居于此的老子。

“老师,我听您说天地间有四大:道大、天大、地大、人大,他们是不是就像这四棵大树一样比肩而立。”

“我看见土壤里长出了庄稼,于是把种子播散了进去。土壤需要上天的阳光和雨露于是才能孕育出果实。这些不就是大自然教给我们的道理吗?所以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自然。”

在老子的思想中,认为自然是天地间不变的规律,是万物相通的法则,追求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才是道家的最高境界;而在寻找如何天人合一的过程中,道家美学就此产生。

“老师,自然乃万物之本,道乃自然所生,而人是否应该遵循这个不变的规律?”

“正是。人乃天地所生,人所要做的就是合于道,将生命的本真不断地向道归根复命,而天之大道就是有与无的循环往复,在是与不是之间徘徊交替。”

终南楼观里的老子并没有将美直白地告诉给世人,因为他更醉心于天地之间的虚无大道。而在老子逝去的三百年后,一个逍遥

不羁的中年人,将老子的道之大美呈现给普罗大众,这个人就是那位梦蝶梦人不分的庄周,世人皆称他为庄子。

人生几何,自古逍遥。

闲云野鹤,若何轻飘。

有人自小向往那逍遥的生活,向往隐士的无忧,侠者的无虑,剑客的无情,刀客的无羁,神人一般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岁月轻轻悠然飘过,留下无数人生不凡的墨迹。东海汹涌的碧波,西域莫及的鞭长,南疆红艳的硕果,北国归塞的牛羊。品仙茗,览圣阁,上飞重霄,望烟波浩渺,看落雁平沙;访古刹,拜千山,下临 无地,赏长河落日,观云海日出。

风烟起,兵戈既,万里江河,千山月冷,缥碧江寒。越过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岁月悄然轻吟,风过般无声,落雪般无痕,似平湖秋月,风息浪静,不凡浮影,飞闪即 逝,难得沉默。

夕阳的余晖一缕缕洒在窗楹上,竹帘隔不断留恋,枝叶锁不住冷清,风吹叶动,一阵尘世喧嚣的气息,余晖赖着不走,落日挂在窗头,残昼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窃语,似万点连涛秋声,耳畔轻喃,道不尽的离愁别绪,眼波横流,贝齿微呓,今我往昔,杨柳依依。今始逍遥天涯曳,心若平湖,涟漪微漾,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东海潮生,已和东流。

再回首,垂髫青丝,年俞弱冠,幼时的记忆若游丝般隐现,世外桃源的幻渺,窗外飞花的绚烂,树林中苍耸的桂槐与枝头间嬉戏的鸦鹊。碧水东流,夕阳西坠,披星戴月,荷锄晚归,风吹动未盘起的发丝,月影下飞动。秋风乍起,枫叶飘零,往事一片片剥落。

爱意飞逝,青梅竹马的儿时已随岁月的流逝而淡忘,伊人的风采在脑中隐去。刹那芳华,红颜易老,千里红豆,以沫相濡,莫待君归去,望断天涯路,天涯归路,已臻尽头。

恨也罢,千秋岁月如歌如梦。难忆旧时在你耳边许下的海誓山盟,与你温柔的目光,绯红的脸颊。月似狼牙,憔寞伊人,千杯不醉,珠泪暗流。被年华风化的诺言,如赘舍弃,独酌月下,长发飞狂,忍痛放弃承诺。

命运的轮盘不时逆转,在飘荡的困境中,指向险山恶水,穷途末路,自狂笑天幽默,随雾锁飞花,风吹落叶,迷茫的与命运游曳,想法态度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逸兴飞思,少年的梦令人魂牵梦绕,剑客的不羁与放荡。仗剑江湖行,落英无物,流水无情,长剑瘦马,枯树寒鸦,银光暗闪,红液飞纱,千斤难买无情刃,浊酒偏留剑客心。浪迹天涯壮志 几分酬。

知己,人生在世,惟尔分忧,天下徒行,四海五湖,觅钟期俞牙似无疑的知己。寻向秀嵇康般深厚的友谊。若与伊人生死离别的滋味是肝肠寸断,那挚友间的痛失知己,便是万箭穿心。十年浪荡,知己 难逢,内城外郭,荒郊野外,几人曾留。

再回首,不堪往事,即墨杜康,何以解忧?三分狂,三分癫,三分微醉,一分闲,却闻伊人的耳目欢声,父母的呓语呢喃,儿时无忧无虑的笑声,尽数长传醉梦中。

笑谈词穷,古韬今略如痴如醉,飘飘然,为之癫狂。无人匹敌。乌江的水没过项王的躯体,刘季胜了,胜了万人难敌的千古霸王。,霸王笑着倒下了,虞姬死了,乌骓走了,亚父也走了,霸王笑得很痛快,霸王一个人输得很痛快。唾手天下而不知珍惜,何为天下,天下成空。

刀钝刃乏,长夜漫漫,金革铁马,魂没长河,曾一心为国效力,奋抗金贼,青山有幸埋忠骨,金牌十二道,道道铭撤兵,恩满义全,天下所属。白铁无辜铸佞臣,奸人当道,恩断、义绝,晓梦残生,鄂王天下梦方破。

多年风浪,望眼欲穿,滚滚红尘若大江东去,纷纷尘世如鸿雁南飞。人世的喧嚣打破明镜般的心灵,云消雨霁,彩彻区明。僧道儒尼,参禅悟道,打坐修行,忘怀尘世之巅,滚滚尘浪我没看透。 字嘲墨尽,万千风情,人间百态,喜怒哀乐怨愁忧,英雄难逾。奉先的戟,仲颖的头,本初的笑,孟德的心,玄德的释怀,天下的齐欢,吓煞人愁。

曲终人散,花发皓首,苍髯龙鬓,无风自动,新曲伤怀,自乐心情。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三千弱水一瓢饮尽,时光逝去,百年风华如梦,千秋北斗,御风弄影,星移斗转,谁人与共?刹那芳华逝,弹指红颜老。

竹残味觉,人生无味,百无聊赖,自老无心,雄王霸业。没有牛郎织女感天动地的爱情,没有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友情,没有孙敬、苏秦的意志,没有李三公子的体魄,没有潘安的面貌,没有江淹的才 华。与日争辉,阳光水一样倾洒。无可比拟,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徒自消瘦。

少年雄心,总比天高,壮志豪情,不畏风暴。春华秋实不老,岁月一笔都勾销,只留琴声空飘渺,人生漫漫,艰险难料,英雄成败,怎能断道,虚荣若浮云,转眼已消散,恩怨是非尽付谈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妖魔鬼怪仙

只是一瞬间,好似沧海桑田。

余真意觉得,心境上的磨练,比起之前杀妖要可怕得多。他差一点,就在这无尽的悟道中,迷失了自我。

难怪以往的修士,最害怕心魔。

人生双面镜,修行步步是磨炼。

人的心性里往往都存在善与恶,人在红尘浊世,每个带缘分的人都有些不顺利,心情不好的时候,内心深处的魔性就会蠢蠢欲动伺机出来干扰你的心境,善恶的天平上就会倾斜,

所以说,人本身就是一个小宇宙,一个阴阳体系,阴阳二气不平衡的时候,身体和自身的脾气就会显像出来,还有就是自身所处的气场,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道家对妖魔的看法由内而外的,可简单总结为妖由人兴,魔自心生。人心中执着蔽塞者魔气重,凶残暗昧者妖气深。反应到外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高一丈魔高百尺。妖气深重社会动荡,同样外界的动荡也会引发人心中的妖气。

什么是魔?古从石作磨。

梁武帝改石为鬼。魔就是磨,就是磨难,心魔炙热就必有磨难。

何为魔?《正字通》译经论曰:“魔,古从石作磨。梁武帝改从鬼。”磨本来有砥砺试炼之义,改石为鬼而皆成大力邪鬼之说。此者与道教经典之义有所不同。

于道教而言,元始天尊龙汉开图尔后统御三界,有无数之自然之神灵通过修炼而登真。于显者为之仙帝,主司赐福与教化。于隐者为之魔帝,主司护卫与惩戒。

此者正与我道两仪之说相符。仙帝与魔帝同属元始天尊之麾下,魔帝严镇北酆之上,而此地也正是“雷城”之所在。魔帝者又以五大魔帝为代表。

青天魔王,巴元丑伯。赤天魔王,负天担石。白天魔王,反山六目。黑天魔王,监丑朗馥。黄天魔王,横天担力。五帝大魔,万神之宗。飞行鼓从,总领鬼兵。麾幢鼓节,游观太空。自号赫奕,诸天齐功。上天度人,严摄北酆。”以此可知其神格与仙帝相同,可达诸天之界。

《上清隐书》玉清神霄王曰:凡鬼魔巧便变化万端,或沉或浮,或见或亡,或聚或隐,或藏或形,或气或死或生,或飞云中或治空洞,五色恍惚无有常形,如此皆承六天之运,受会于三天,在其度之内故得肆其凶丑。高上亦以后学多巧民心不纯,洎害繁生恶逆滋彰,故容之以威民使协真,以罚非役之以兼考官,故不灭其根种也。若使运终数讫则其气自消,民心自然而纯学者自然成仙也。

以此可知在仙帝随方设教无量度人之时,魔帝及四处搜捕邪精以卫后学,飞空变幻考验试炼,可令后学自知清静之功立身之德所拥几何。

道教之经典将魔分成十类,行道之士,先明于制御之法,其魔有十,故具于篇内。学者深而造之,勿为魔之所试,斯道不难成矣。一曰天魔,二曰地魔,三曰人魔,四曰鬼魔,五曰神魔,六曰阳魔,七曰阴魔,八曰病魔,九曰妖魔,十曰境魔。

此十魔者惟有天魔为仙帝所幻试,非野鬼或邪魔之所为,其余九者须谨慎应对之。经中有提及诀、印、咒以退之等等在此不便多提,下文以内炼修为之义而对之。

天魔者,修炼居山之士一念纤尘,而被魔王之所败而不能成真。何者?正炼火丹修真养浩行持入靖,或目见显现形影,幢盖幡花百种天香异云覆室,或耳闻仙乐之韵,此乃天魔之所试,即非正道之所履行也。”

对于天魔之说可谓“着象”所至。在《坐忘枢翼》有提到:“若定中念想。则有多感众邪。百魅随心应现。真人老君。神异诡怪。是其祥也。”

自是端正体心而寂守,心常静以符道元,当知空中无形,有形者道之末也。所当见幻识幻,如当风掠而不着,幻灭尔后即证《上经**》:“其魔自退,变神为元始天尊。”,此点经文所言无误,而实作者所验之非一般之俗想,当知太虚无名元始无形,空中之妙有者本乃一也,一元始乃永恒之真。此天魔灭幻之试炼过后才能算是“初得一入玄门”。

夫地魔者,行持之士步罡变神,书符水起念不正,多被地魔之所试。何者?正欲思存而心生疑议,步掏书而乱其心元,或照形而不辨其姓名,或附身而不通言语,抵敌道法毁辱真文,皆非邪鬼之所依,即是地魔之所试也。”

对于地魔之说可谓“修炼不足”所至。步罡变化一通神,尔后持法书符之际窜起不正之念,随坛地司城隍感知其邪念而阻其玄法运行,使其法不灵不应。此皆是持炼法度之人平日心不修正,诫律不遵所致,身中心性内炼之事旁人不可知,虽言语庄重行为有节,然心念不正稍有纵驰者神人地司即察。趁念不正更乱其心,以示急急正心断念。若诫示不醒者必然群魔窜心,日后身败名裂登真无望皆由此启。

夫人魔者,行持之士皆有之。或居山或入室,书符步掏诀行持,方欲行用一念有殊,或被言语谊哗秽臭腥膻,鸡犬、孕妇、等冲突坛场,以至惑乱法身思存不正,符水不应诀不灵,皆人魔之所试也。”

对于人魔之说法可谓“俗缘无断”所至。此点学道修真之士多人有之,当须多加留心。若无应酬往来何有俗之辈喧哗道坛,若拒酒食邀约何有腥膻之物秽臭居室,若不情希升进何有冲突坛场不宁之人,若无显德露能何有鸡犬、孕妇声闻不停。此般终日吵闹无休必然身心不得安宁,心不远俗必然离道日远,符水不应诀不灵此理所当然也,俗缘不断独居深山也无用。

夫鬼魔者,行持之士,或治人于郊野之中或建坛于伏尸之地,一念稍,即夜梦魅,屋宇虚呜,禽鼠出以现形蛇,虫显其怪状,惑乱正法恣坏灵坛,皆鬼魔之所试也。”

对于鬼魔之说法可谓“法炼不专”所至。学道修真之士勤习道法以济众生而得积功,学一则专勤习则精,日久功夫自然深熟,倘若贪多

好学无一专精,遇有大力邪鬼纠缠欲驱退之,然而施法不纯召降不精,以此行者犹如小丑献世,徒惹邪秽缠身嬉闹而已。

《清微道法枢纽》:“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正气者天罡也一之发散也,保常寂心以入其道,养其浩运法必灵。言虽如此但得几分之专精,学道炼法之士当须自明。

夫神魔者,行持之士,或因驱摄或破庙除精摄祟召魂、一念恣狂多为神魔之所试。或现形影或作言词,抛石旋风吹号叹泣,变化多端见其异状,盗法坛之供具窃丹药之文,惑恼法身无有休息,皆神魔之所试也。

对于神魔之说法可谓“诫律不严”所至。昔时萨天师在外云游,遇有神主不在,神使索求淫祀之庙,故召摄天雷以勘斩之。随后主神回见心有不甘,请领戒鞭以尾随天师欲伺其犯戒而击之。十二年尔后未见有分犯戒律故诚心敬佩,自请为天师护法。学道之人法炼之士,当须以戒为止神鬼自然不敢相扰。

夫阳魔者,行持者正欲内行,以济生死其一,心念不真或**四起,怨憎作念受着情怀,烦恼忧心是非竞乱,此阳魔之所试也。

对于阳魔之说法可谓“性命不周”所至,此点于历代多有之。修炼之士本当心常寂静内养正气,于内者常安于外者常逸,俗缘谢尽死生如一。若收心未竟其而功者,炼养有盛此必然身强气盛欲念大作,俗念不断必然怨憎时有,人伦未尽必然忧心烦恼。先命后性者于收心此项必须更下功夫。

夫阴魔者,居山之士修习文,或思存之际入室之间,一念差殊即闻四野歌悲冷风乱作,心生倒见妄起贪嗔,谈及杂言多宣死讳,或行于道路逢僧遇尸血秽厌我神光,皆阴魔之所试也。

对于阴魔之说法可谓“取气不纯”所至。存思之前当知至道之气正直浩大生生不绝,故只取正真生气不用杂。且炼养之际不触死秽不言尸丧,修炼之士若不以此为分际,取气茫然万般皆触所言无择,存思炼养之际念头一差,即感召非物或心生左道之念,又触念不灭意随心牵日久必然败道。

夫病魔者,行持之士一念乖殊,四大失理饮食差时,寒暑失调多生疾患,缠绵不退损害行持,此病魔之所试也。

夫妖魔者,山林多有之。凡入靖修炼一念不真,多招狐狸山精石怪妖魅,恐人成道化作妖艳以求宿食,或歌艳丽诗词以现形影。故行**之士,多忌之。

对于妖魔之说法可谓“正气不足”所至,《道法枢纽》或问:制邪之道如何?师曰:但修己以正,立可制矣。子不闻“花月之妖不敢见狄梁公乎?”正人君子,鬼神犹且知惧,况有道之士哉。

而此句原于袁牧《甘泽谣》素娥曰:“请公不召梁公,今固召之,某不复生也。”三思问其繇,曰:“某非他怪乃花月之妖,上帝遣来亦以多言梁公之心将兴李氏。今梁公乃时之正人,某固不敢见。”。

学道修真之士,心行光正,故妖魅邪祟不敢进身,山精邪魅竞相来戏者,必然心有不正有亏暗室。

夫境魔者,行持之际或于道路别室之中,见一物而一念起贪嗔之心,目视非色耳听恶声,或入室中见诸气象形影之端,皆境魔之所试也。”

对于境魔之说法可谓“清静不足”所至,学道修真之士营生于外,见诸色形声财货奇物,可同求不可同贪。入室瞑目静心见诸祥瑞内景,不可着幻。

《清静》:“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但知太虚无名元始无形,入境灭境乃得常寂。心能常寂此乃道同。

列子说过一个故事。说是齐国有一个人看上了人家的金子,这天一早他就穿好出门了去金铺了,去了金铺他拿起金子就走。偷的这么嚣张肯定被抓了,官吏好奇就问“人都在啊!你为什么还敢拿人家金子?”那人回答:“我拿金子的时候只看得到金子,看不到人。”

所以道家说执着蔽塞者魔气重,不论执着于什么必然蔽塞内心,然后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齐人取金不见人。

必先有看破生死之勇,然后可以降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一定的。修行到功夫深了,难免没有魔来。魔有内魔,有外魔;外魔易退,内魔难降。如不能降,必要着魔;不但修功走失,亦且危险甚虞。

在佛教和道教的神话体系中,魔也占有重要的部分,是修行中最大的阻碍和对手,我们知道,佛教有佛祖,道教有道祖,他们几乎都是各自神话体系中至高的存在,为何佛祖、道祖那么厉害,却都不能把魔灭尽?

之所以把佛教和道教一起说,是因为佛教和道教对魔的概念,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而佛教道教所说的魔非常复杂,并非简单的指一切妖魔鬼怪、邪恶势力。

在佛教理论中,魔泛指一切阻碍修行的障碍,这个魔大概可以分两种,一种是人内心中的情绪、**衍生的魔,属于一个人自身的烦恼,另一种是真实存在的,欲界第六天生存的魔民。

在佛教体系中,三界分为欲界、色界、无色界,其中欲界有六天,第六为他化自在天,此天人以魔王波旬为首,最喜欢阻碍佛教中人的修行,魔王波旬也是佛祖释迦摩尼的老对头,甚至逼迫佛祖涅。

人心中的魔,是一个人的一体两面,佛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灭了人心中的魔,如果直接灭魔,那就等于灭了众生,显然佛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只能引导众生自己勘破。

那么佛祖为什么不能直接灭了波旬这个大魔头呢?波旬是天人,也是三界众生之一,佛祖普度众生,自然也包括波旬,如果直接消灭他,就证明佛祖也有度不了的人,那还叫什么佛?所以只能用怀柔之法。

所以波旬的最终结局只能是福报

用尽,终被佛祖感化而成佛,佛经中也是这样说的。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经受魔的考验,也是成佛的途径。所以佛祖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能直接消灭所有的魔。

而道教的魔,跟佛教本质上差不多,但地位上有些区别,道教神话体系中,有仙帝,也有魔帝,仙帝主司赐福与教化,魔帝主司护卫与惩戒,是大道阴阳两面的显现,也就是说从根源上,仙魔是一体的。

当然道教中的魔也分很多种,并非都有魔帝这种境界,这种普通的魔为什么不能灭呢?《上清隐书》记载,高上亦以后学多巧民心……故容之以威民使协真,以罚非役之以兼考官,故不灭其根种也。

大概意思是说,道教认为魔的最大作用,就是对人的磨练,魔的考验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就像监考老师一样,考试通过了才能成仙,所以道祖也不会消灭所有的魔。

再者道教以“道”为最高信仰。“道”无形无象,而又生育天地万物。“道”在人和万物中的显现就是“德”。故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散则为气,聚则为神。神仙既是道的化身,又是得道的楷模。神仙以济世度人为宗旨。故道教徒既信道德,又拜神仙。道教信奉的最高尊神是“三清”,其次为玉皇等四御,再次则为众天神。其他分司不同职责的神仙,老百姓最熟悉的有风、雨、雷、电、水、火诸神,以及财神、灶神、城隍、土地等。

道教所谓神分有两种,一者是先天尊神,为天地本源之道的代表,如三清。一者为后天神,为善人或者有大功之人死后封为天神、地神等。仙为后天,指经过某些特殊仙法修行而成。

妖怪家族中的主要成员,由动植物修炼而成,具有人形或近似人形,有一定法力,白天夜间均可活动,通常会对人有一定危害性。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动植物们在修炼过程中如果一心向善悟道的话,是有可能修炼成仙的,如果修仙失败或未遇名师指点或自行向恶的方向发展,才会成为妖。

“魔罗”的略称,佛教把一切扰乱身心、破坏行善、妨碍修行的心理活动均称为“魔”。魔至少具备两个基本特征:法力高强,危害人类。也只有具备了这两个条件才能称得上魔。魔可以是妖的一种,是资深的妖,魔在法力上远比一般的妖要强大的多。

魔与妖不同点还在于,魔有可能是仙和神误入邪道堕落成的,而不是动植物直接修炼而来的。由于魔的法力广大,而且出身复杂,因而一般的神仙很可能不是个把魔的对手,天庭通常对魔也没有什么办法,魔一般都有一点反派的味道。魔通常具备人形或近似人形,白天夜间均可活。

需要指出的是,最具危害性的一类魔称为心魔,并不是任何生物或非生物修炼而成的,只是人或动物在修仙过程中由于自身条件限制出现的一些扰乱修行的幻象。很多修仙的人和动物就此步入魔道,成了妖的一员。修成神仙的也不是一劳永逸,还要定期接受考验,考验的内容通常也是对抗心魔,抗不住的就堕落成魔,光荣的加入魔的队伍。因而,魔实在是厉害的很的。

鬼就是人死后的灵魂。鬼为至阴之物,俗称鬼魂,就是阳寿尽了,阳间的躯体消失,只剩下了非实体的形象。鬼为纯阴之体,因而有了一点超能力,但极其微弱,甚至不能称之为法术。鬼主要由人死后灵魂离体而化成,通常只能在阴间活动。也有个别的阳间俗事未了恩仇未报的,会回到阳间。

当然,阴司是禁止这样的,一旦发现,通常会做严厉的处罚。鬼在阳间只能夜晚出来,并且力量很弱,通常只是可以吓唬人而不能对人有实质性的伤害。鬼的出路一般有三种,一种是投胎转世为人或动植物,这个最常见,投胎为人或动植物完全看在阳间的功德,当然也可以通过贿赂阴司执事来谋得好的投胎途径。

一种是在阴司设置的地狱里受苦,这个也很常见,主要针对阳间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变成的鬼,也有部分好的人死后被冤枉受尽地狱苦难;还有一种不太常见,就是成神,一般来说,在阳间或多行善事或修道或受高人指点或受敕封或有很大影响力的人,由于不一定会修仙,修仙也不一定成功。

精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指动植物在修炼过程中,也就是未成妖怪或仙但已有部分法力之前的状态,例如兔精、蜘蛛精、人参精、树精等,法力比妖略小,也比妖略有善意。另一类“精”可就完全不同了,主要是指非生物的物体修炼成人形或近似人形,具有一定法力。比较著名的有白骨精、琵琶精等,这类“精”邪恶的多,对人有很大的危害性。不论哪种“精”,白天夜间均可活动。

客观地说,妖魔鬼怪精中,鬼数量最大,但由于制度和法力所限,在人间为祸的数量不大,而且,对人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妖与精的数量也很多,但通常隐遁山林之中,一般也不会很主动的出来伤人。魔的法力广大且很能危害人类,但是魔的数量很少。

总结以上几点,很容易看出,神仙是经历了万劫万难,走过来一条多么漫长而艰辛的坑洼曲折之路后,才能列入仙班往更高层次发展,只要细心想想便可知道他们得来的“仙名”是那么的得来不易。

天律严明公正,若有严重违之便是打回凡间重新为人历尽千辛万难。然而他们修炼那么艰辛,简简单单的几句咒语或者法事就能把一个修行不止千年的“仙”附于一个不斋戒、心存万般利欲的凡人身上?

他们那么不智地“为了他‘附身’的凡人”违反天规,把他们的道行毁于一旦么?仙道之所存,导人向善也,令人有更高的思想觉悟;而非纵容凡人之俗心利欲,任之为所欲为达成凡人的各种愿望。而妖魔鬼怪精者,则是喜好充神扮仙,利用人类对神仙的畏惧和膜拜之心,以求达到他们的目的,附身更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魔

余真意在这炼狱洞天中,想降伏自己的心魔。

他已经了解到,道教的那些魔到底是如何来的。再加上体内有灵龟镇海决,此时此刻,竟是一点都不慌张。除了道门,其实还有佛宗,也有不少降伏心魔的办法。

降伏心魔是与自己烦恼习气做斗争,所有的魔性与魔相境界,都是自己心性中的魔性习气,贪填痴的**表现,能够保持自性的觉性,以正知正见的觉照力,就能破除。

而降伏外魔则需要神通法力,最关键的是必须需要开**眼,才能识破魔相,才能以神通法力与外魔战斗,降伏他们。

外魔是指欲界天的他化自在天的天魔,色界天的摩酰首罗天的天魔,还有他们在色界和欲界各天以及潜藏在人类中的魔子魔孙。天魔,人们只在佛经里听说过,而现实世界中根本就没听说谁见到过,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天魔只是神话里的妖魔鬼怪。

而事实上,在欲界和色界魔无处不在,佛在《佛经》中早就讲得清清楚楚的了,只是人们肉眼凡胎见不到魔,就以为没有魔,魔只是神话传说。

而自从释迦牟尼佛涅盘以后,就极少有开**眼的,根本没几个人能见到真正的魔,以至于魔已经成了神话故事里的人物。人们评价魔的标准,只能从人的言行来判断,以是否守戒?是否慈悲善行?是否真实苦行?等等表相来评判。但真正的魔子魔孙们,是魔王派来统治地球,与修正法的人斗争破坏佛法的,都以佛子的身份打入佛教内部。

为了破坏正法,魔子魔孙们显现神通法力智慧,往往以大修行人,大慈悲者,大善知识,等人们景仰的高僧大德,活佛法王,大居士等身份出现,讲经说法,举办法会,大行善举,苦行闭关等等,能吸引人,迷惑人的方式广纳弟子,以善法,正法为名,慢慢引入魔道。

没开**眼,永远不知道谁是真魔。但魔虽行善法,口讲正法,但一定会加入外道的东西,以长寿,治病,福报,加持开光,快速成佛,转世活佛,法王,佛上佛等等名头,吸引有贪心的人加入它们的“最高,最大,秘法”队伍。

良好的心性,就是通过降伏心魔,而使身心清净,面对任何境界,不生烦恼,不起分别,才能在降魔时,自己的魔性不起。天魔亦俱有各种神通变化和各种法力,俱有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宿命通,能够洞察降魔者的一切心念,如果不能止息一切心念,魔就能找到你的弱点和漏洞,发动袭击。

降魔必需是破掉了善恶见,证空性见法身,破掉了慈悲心的大觉悟者,深入如来藏见到渚法实相,破除一切妄想分别的大智慧者。魔亦是众生,但他们是众生的烦恼心,贪嗔痴的魔性化现出来的报身,降魔必须也要灭魔,杀魔,但杀的是众生魔性的化身相、修邪法魔法显现的魔报身相,而并非杀的是人,所以并没有破“不杀生”的大戒。

没有真正的大智慧,破不掉慈悲心,善恶见,就识别不了魔的真相,理不通降魔的法理,更不知道降魔的真实意义,会产生杀生,破戒,造业,种恶因,受业报,破坏因果的恐惧心,又怎敢降魔杀魔。

开法眼才能识别魔,找到魔,不然魔的神通变化就会使你迷茫。魔能变化成佛,成菩萨,等众生形象,若不开**眼,就会象末法时期的无明众生一样,把魔当成佛,当成菩萨,当成上师,顶礼膜拜,皈依供养,又怎么敢去与之斗法?而**眼就能识破魔的一切神通变化的诡计,撕开画皮照见其本相,是魔是佛一目了然,绝不会受其蛊惑。

佛陀未成道之前(人称为悉达多太子)曾想过:为什么人拥有权力后,就想要征服别人;而力

量薄弱的人,就要遭受被征服的命运?有的人非常悲哀,不但自怨自弃,还要让别人得不到幸福,一辈子过着和他同样悲哀的日子……。人与人之间,缺少了一分爱。

这一切,让太子觉得:”为什么我无法让众生得到平安、富有、互爱,过着安和乐利的日子呢?”

就在此时,一位恶魔现前说:”你可以的。只要你再回去执掌国政,自然可以使人民过着平安富足的生活;使人类的心平和,不再去征服别人;使人展开心胸去爱人,如此就不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你的力量即使要将整座须弥山变成黄金,也是有可能啊!”

当时太子回答:”人的心,永远都不会感到满足!即使将须弥山变成黄金,也无法满足一个人心中的贪欲。人只要掌握权势后,就会不断地想征服天下的领土;只要心中生起物欲贪念,哪怕已拥有一切,还是觉得不够啊!如果心中有恨,不管别人对他多好,他还是不会懂得感恩啊!”

虽然如此,但是太子也曾动念:要使政治稳定、天下太平,唯有我自己掌政──让人人相敬互爱,国与国之间才能相安无事。但是这个念头一产生时,太子的心里立即有另一种念头──不可能!人的心欲这么大,不是一个掌握权位的人就能调伏;即使自己不侵犯他人,却也不能保证他人就不会来侵犯啊!

像佛陀这样的圣者,在修行的过程中也会有心念的挣扎;凡夫则更容易被权力和欲念所征服,而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这就是被”心魔”打败了。

在日常生活中,难免会有心念的起伏;当”心魔”出现时,要以善念去征服它。修行其实很简单,只要及时降伏心中的”魔”,就会有一分进步,这也是一种心灵的解脱。

纵观玄奘的一生,除了勤奋好学,还有为法忘躯、淡泊名利、临危不惧和无我利他等精神。所有这些精神,都是代表他对心魔的超越。为法忘躯,是对生死的超越;淡泊名利,是对名利的超越;临危不惧,是对恐惧的超越;无我利他,是对自我的超越。

玄奘西行途中,经历了数不清的艰辛和危险。在此过程中,既要克服身体的极限,更要战胜内心的障碍。从佛教角度来说,一切困难都是我们内在心魔的外化。玄奘取经的过程,正是不断战胜心魔的过程。

这种考验从准备西行就开始了。当时,同道“结侣陈表,有不许,诸人咸退,唯法师不屈”。而在之后的行程中,西行还是东归的考验接踵而至,伴随他的整个旅程。其中,有官兵阻拦、勒令东返的考验;有向导退心、弃之不顾的考验;有妖鬼幻境、倏忽千变的考验;有迷失道路、滴水不存的考验;有翻越雪山、穿行沙漠的考验;有被迫献祭、命在旦夕的考验;还有国王强留、威逼利诱的考验,等等。面对每一次考验,玄奘从来都没有丝毫动摇。

凡夫都以自我为中心。这个自我,是由自我的重要感、优越感和主宰欲组成,希望自己比别人更重要,更优越,从而让别人顺从于我。多数人的一生,都在为这三种感觉而努力。这个社会之所以有竞争,有攀比,有压力,也是由这三种感觉造成的。

但这些感觉是无常的。你今天觉得自己重要,明天可能就不重要了;你在这里重要,换个地方可能又不重要了。如果在乎这三种感觉,就会执著名利、地位等外在支撑。

一旦这种执著变成依赖,就会引发焦虑、恐惧、患得患失等负面情绪。所以我们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是担心别人算计自己。而且这种担心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和他人形成对立。其实,算计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心魔。正是它,在控制你,使唤你,伤害你。

可以说,学佛就是降伏心魔的过程。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即将成道时,同样经历了降魔的过程。当时,天魔波旬带着他的魔女前来,用美色和利益加以诱惑,试图干扰佛陀成道。但佛陀本身就是王子,为了追求真理,主动放弃家庭、财富、权力,选择了一无所有的修行道路,怎么还会为之所动?看到美色和利诱没有效果,波旬又派出魔军加以恐吓。刀光剑影中,佛陀依然如如不动。因为佛陀已经战胜内心的所有烦恼,没有爱欲,就不会被美色诱惑;没有贪著,就不会被利益干扰;没有恐惧,就不会被刀剑吓退。

佛陀成就的功德有三种,首先是断德,消除内心的一切烦恼和负面心理;其次是智德,成就认识自己、通达诸法的智慧,包括根本智和差别智;第三是悲德,即大慈大悲的品质,没有一个众生是自己不愿利益,不愿帮助的。其中,智德和悲德都是建立在断德的基础上。如果不能调伏心魔,断除烦恼,那么智慧就会有欠缺,慈悲就会有染污,是不可能真正圆满的。

佛陀是由降魔而成就菩提,玄奘是由降魔而求得真经,这也是每个修行人必须面对的考验。佛法认为,一切众生成佛之前,都在魔的控制下。这个魔首先是心魔,即烦恼魔、五蕴魔、死魔;其次是外魔,又称天魔。从广义来说,也包括一切困难障碍。

外在的魔之所以能对我们产生干扰,关键在于心魔。因为有心魔,才能里应外合,兴风作浪。一旦战胜心魔,外在的魔就无能为力了。

有的人,就是贪念,很想变得有钱,做梦自己一夜暴富,于是存在侥幸心理,结果可想而知,再后悔为时已晚,大罗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去替你讨债。

还有一种就是为情所困,就是喜欢,就是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情人说什么听什么,最后血本无归,情人拿钱走人,这是情魔。因被情所迷失自我,旁边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谁说跟谁翻脸。

十个人都说你俩不行,她是你们越说,我越违背来,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看,到底是我对,还是你们错。投入情里的人,是看不清楚对方的真面目的,这样的人很容易被情掌控,最后痛彻心扉,严重钱财散尽情感失败。

还有一种魔叫傲慢。就是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比别人厉害,目中无人,看谁都不如自己,看谁都想笑话人家,怼人家。就看自己最完美,最厉害,全世界都是他。这样的人很多,来找我不服的也很多,这种魔是最可怕的,它可以把你带入癫狂般的世界里,把你举的高高的,到最后却摔的惨惨的。

心魔人人都有,来的时候,如末日洪水,你抵挡不了,你被驱赶并驾驭,在火焰刀山中,痛苦难言,没有帮助。

如果要想克服心魔,最起码要了解心魔才行。它存在于你的灵魂和身体之中,实际上他与你同为一体,在外界各种机缘的作用下,它趁虚而入,让你遭遇困难窘境,贫穷疾病,白眼歧视,甚至死亡。

战胜它,就要向内用功,而非向外求援。你的心里,有无限光明之源头,只是你还没有发现并不敢相信。

一定要从心里灵魂里找方法,才可战胜。方法也很多,禁欲,打坐,冥想,苦行,专于一事,刻苦用功等等,都能得破魔开悟境界。

心魔炙热,晴天的时候你诅咒阳光太烈,阴天的时候你诅咒雨水过多,冬天你诅咒寒风刺骨,夏天你诅咒炎热如火。

控制心魔,别人晴天的时候在看白云,阴天的时候再沐浴心情,冬天在赏梅花,夏天在看莲花,世界都是相同的,不相同的只是不同的人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池子中的龙

废了老大的功夫,余真意才控制住自己的心魔。

这个时候,他抬起头,一步来到了炼狱洞天的下一层。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水池。水池看似很小,但是在余真意遥望之后,变得非常大。

仿佛在天地之间,余真意便成了一个蝼蚁,水池变成了汪洋大海。

大海中,有无数的蛟龙,在翻滚身躯。

蛟,池鱼,蛟来为之长,有角曰龙,无角曰蛟。蛟千年化为虬龙,虬龙五百年化为真龙。古代神话中,蛟是龙最初级的阶段,还没有角。

蛟修行千年后,渡过九天雷劫,就可进化成为虬龙。虬龙就不再是水兽了,而是刚刚长出角的幼龙。从蛟到虬是质的飞跃,从虬龙到真龙是量的变化。虬龙已经是龙了,他可以离开水,翱翔九天。虬龙属于龙的幼年期,实力最弱。

蟠龙,身长四丈,青黑色,赤带如锦文,常随水而下,入于海。

古代神话中,蟠龙是东海龙王的第十五个儿子,是一种生活在江河湖海里,但长时间留在人间的龙。蟠龙负责翻云覆雨,掌管天气变化。由于工作原因,所以蟠龙不能待在天上,故而长时间留在凡间。在许多古建筑上,蟠龙的形象经常出现在皇宫的柱、梁之上,代表着皇帝是留在凡间的真龙。

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水。

神话中,黑龙是一种非常凶恶的龙,实力极强,远超蟠龙、白龙。黑龙可以吞云吐雾,召唤滔天巨浪,引起洪水泛滥。相传共工撞断不周山后,天柱倾斜,此时天地间出现了一条黑龙,这条黑龙带来了巨大的洪水,淹没凡间。于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斩断神鳌四足支起四方,又把带来洪水的黑龙斩杀,凡间洪水才平息。

莒州有赤龙见于龙王峪,先大后小,长十数丈,所过草木如焚。赤龙就是火龙,周身赤红,飞翔时身上散发着熊熊烈焰,龙嘴一吐,就是威力十足的龙焰。

赤龙可以口吐烈火。据神话传说记载,赤龙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身体大小,像金箍棒一样可大可小,赤龙最大可以有十几丈长,最小可以犹如飞鸟一般。赤龙飞过之后,大地草木都被烤干,就像焚烧过一样。

东方青龙,角亢之精,吐云郁,啖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冥,来立吾左。

青龙是古代神话中的神龙之一,也是传统文化中的“四象”之一。青龙跟白虎、朱雀、玄武合称为“四象”。青龙是东方圣兽,代表着一年四季中的春季,寓意为生机、仁德。青龙也叫做苍龙,统领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而这东方七星宿在夜空中的形状酷似一条巨龙。

钟山之神,名曰烛龙,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身长千里。

烛龙是盘古身体的一部分所化,属于龙类的先祖级别。烛龙是钟山之神,他可以掌控日夜更替,四季轮回。烛龙的身躯非常庞大,长达千里,酷似一条大蛇。烛龙住在北方的极寒之地,不吃不喝,也不睡觉不呼吸,却活得活蹦乱跳,自由自在,这就是烛龙的强大之处。

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

应龙是黄帝麾下的第一战将,他非常能征善战,骁勇无比。凶神蚩尤和他麾下的大将夸父,都被应龙斩杀。跟别的龙不同,应龙有翅膀,他以尾画地,就可以形成江河。应龙斩杀蚩尤之后,因为神力损耗过大,无力飞回天庭,只能住在凡间的海里。烛龙住在北极,应龙住在南极。大禹治水时,也曾获得过应龙的帮助。

祖龙是万龙之祖,也就是混沌初期,出现的第一条龙。古代神话中,人是由女娲娘娘捏土捏出来的,那龙是由谁造出来的呢?伏羲,伏羲创造了第一条龙。

伏羲是古代神话中的创世神,他封禅泰山,然后取蛇身,鳄鱼头,鹿角,虎眼,鱼鳞,牛腿,鹰爪,鲨尾,鲸须,创造出了第一条龙,祖龙。

余真意曾经只见过白水这一条蛟龙,现在陡然见到这么多龙,内心有些慌乱。

在这个世界上,蛟龙十分少见。

关于蛟龙的传说,却有不少。

唐玄宗在未登基时,曾经在兴庆宫的池中放养了一条龙。等到他即位时,兴庆宫池中有一条小龙游到宫外的御沟水中,它奇状蜿蜒,负腾逸之状。宫中的男男女女,没有不出来看的。

后来唐玄宗幸游西蜀,出发前夕,那条龙从池中跃然升空,驾着白云,横亘千里,朝西南方向飞去。周围的文臣武士,都看到了这壮观的景象。等到玄宗行至嘉陵江,登上船要过江时,看见那条小龙紧贴在船的一侧前进,侍臣们全都目睹了这一幕。

玄宗感动得热泪盈眶,对左右的侍臣们说:“这是我兴庆池里的那条龙啊!”于是玄宗命人把酒洒到江中,亲自祷告,龙才从水中奋鳞振鬣而去。

后来,唐玄宗在东都洛阳,白天在殿中休息,梦见一个女子跪拜于床下。那女子容色浓艳,头梳交心髻,身披大帔广裳。

玄宗问她:“你是何人?”她说:“我是陛下凌波池中的龙女,保卫皇宫,护圣驾,我实在是有功的。现在陛下洞晓天上的音乐,请陛下赐我一曲,以光耀我的族类。”

皇上在梦中拉起胡琴,为她奏了一曲《凌波曲》。龙女向玄宗拜了两拜而去。

等到醒来,皇上还记得

曲子,就命令宫中当日禁乐。皇上亲执琵琶反复演练推敲,以熟悉曲子。并在凌波宫宴请百官,临池演奏新曲。

池中的波涛涌起而又平定,有一位神女出现在水面上,正是皇上昨天梦中所见到的女子。那女子在水面上听了很久才消失。于是皇上令人在凌波池上修庙,每年都祭司她。

除此之外,还有猎龙的传说。

北庭西北的沙州,有一条河叫黑河。这河深可以摆船,河水常泛滥,冲毁房舍,淹没原野。因此西北的庄稼全都淹没了,田地荒废,不能耕种。当地的居民也都远走他乡,以逃避被淹的祸患。那些在北庭沙州做官的,都要先准备供品,到河边认真祭司祷告一番,然后才能审理政事。不然就会淫雨连连,一下就是几个月,或者大水猛涨,冲淹城邑。

唐开元年中,南阳张嵩奉诏到北庭做都护。他来到北庭境内,并且召集到郊外迎接他的官吏们询问此事。有的说:“黑河里有一条大龙,专爱吃羊、牛、狗、猪什么的,它往往兴风作浪漂在水上,看着人们是怎样在河边祭司。我知道已经很久了。”

张嵩于是就命令准备祭司用的牛羊猪狗及甘甜的饮料,在河边布置宴席,秘密召集左右人等,手执弓箭埋伏在两侧。张嵩率领着僚属们排列在河岸上,恭恭敬敬,严肃地等着。不多时,有一条一百尺左右长的龙从水中跃出水面,又迅速地来到河岸上。它的目光象火,射向岸上的人们。

离人还有大约几十步远的时候,张嵩就命令弓箭手们把弓拉满。那龙果然来到宴席前,它的身体渐渐变短,身长只有几尺。它正要吃还未来得及吃的时候,张嵩命令开弓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而龙无法抵御,中箭而死。龙死后,里中人都来观看,哗然若市。

张嵩为自己为民除害而高兴,就把死龙献给了皇上。皇上表扬他做事果断,让人把龙的舌头割下来,装进小匣子里,赐给他。而且,他的子孙世袭为沙州的刺史,至今被称为“龙舌张氏”。

京兆人韦氏,是一名家的女儿,嫁给武昌的孟氏。唐大历年末,孟氏与内弟韦生同时入选,韦生被授与扬子县尉,孟氏被授与阆州录事参军,他们分别上路去赴官职。

韦氏从夫君到蜀地去,但是不通车子,韦氏只好骑马。跟着丈夫走到骆谷口中时,马忽然被惊,她被掀下马,掉到几百丈深的岩下。往下一望,黑幽幽的,没有可以下去的道路。孟氏悲号,全家恸哭,不知该怎么办。孟氏和家人就设供品祭奠,穿丧服戴孝,无奈地舍她而去。再说韦氏,她掉到大约有几丈厚的枯烂树叶上,身上没有损伤。

起初她好像闷死过去,不一会儿就醒了。经过一天,她非常饥饿,就拿树叶裹上雪吃。往旁边一看,有一条岩缝,不知有多深。仰视掉下来的地方,像一口大井,按理说是必死无疑的。

韦氏忽然从岩谷中,看见有一点像灯的光亮,后来渐渐变大。竟然是两点光亮。渐渐近了,这才看清,原来是龙眼睛。韦氏非常害怕,背着石壁而立。此龙渐渐出来,有五六丈长,到了洞穴边,腾身从孔中飞了出去。

顷刻间又看见一双眼睛,又有一条龙要出去。韦氏自度必死无疑,宁肯被龙伤害,等着龙将出去的时候,一下子就把龙抱住,跨到龙身上去。龙也没理会她。直接跃到洞穴之外,腾飞于空中。韦氏不敢往下看,任龙随意飞行。好像是半天左右,她心里怀疑已经飞过万里,就睁眼往下看。

这条龙渐渐飞得低了,又看到了江海和草木。她离地大约四五丈高,怕自己被龙背到江里去,就纵身跳了下来,正好落到深草之上,过了好久才醒。

韦氏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疲乏得很,走路的速度极慢。遇上一位老渔翁,老渔翁惊讶她不是人。韦氏问这是什么地方。渔翁说这是扬子县。韦氏暗自惊喜,说:“这儿离县邑多远?”渔翁说二十里。韦氏详细地讲述了她的来由,又加上饥渴,老渔翁感到同情而又惊异。老渔翁的船上有茶粥,就让她解饥。韦氏问道:“这个县的韦少府到任没有?”渔翁说不知道到没到。

韦氏说:“我就是韦少府的姐姐,如果你能把我载到县府,握一定好好报答你。”

老渔翁把她载到县府门外。韦少府已经上任多日了。韦氏到门前,让进去报告说孟家十三姐来了。韦生不信,说:“十三姐跟着孟郎入蜀地去了,哪能忽然上这儿来!”韦氏让传话人详细地述说因由。

韦生虽然吃惊,也没有深信。出来一看,他姐姐号哭起来,述说她的苦难遭遇,颜色萎靡憔悴,简直不可言状。于是让她进屋休息。不久也就平复了。韦生始终有所怀疑。后几日,蜀中的凶信果然到了,韦生心里这才开朗起来,更加悲喜交加。他酬谢老渔翁二十千钱,派人把姐姐送往蜀地。孟氏悲喜无极。

唐咸通年末年,舒州刺史孔威进献一具龙骨,并且有表奏描述这件事。

表奏说:舒州所属的桐城县善政乡有一百姓叫胡举,有条青龙斗死在他家的院子里。

当时是四月,院子里还有养蚕用的蚕箔。忽然间云雷暴起,只听到云中有打斗触碰的声音,血就像下雨一样,洒落到养蚕用的蚕箔上。那血不污染蚕箔,渐渐集中凝结,可以拾起来放到手掌上。

不一会儿,人感到刺骨般冷痛。

一开始,一条龙尾巴拖在地上,围绕着一桶泔水,然后又腾飞钻进云里。等到下雨,下的全是泔水。

龙死了之

后,把它剖开,发现它的咽喉处有一个大疮。龙身长十多尺,龙的身和尾巴各占一半。尾巴又细又薄。鳞鬣就像鱼鳞。只有须子有两丈长。它的脚有红色的膜样物蒙着。两只角各有两丈长。

当时派大云仓使指挥人马把死龙送往舒州。因为龙肉很重,不能整个搬运,就把它割成几十段,运载到州府。

在灌口白沙,有一座太山府君庙。每逢春三月时,蜀人会前去烧香祭奠,也就成了各个州医卜之人的集会。当时有一人,身着打了许多补丁的衣服,容貌憔悴,也往庙那边走。众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走到江边时,众人正在树荫下休息,这位贫士也就在石头上坐下。

坐了一会儿,他对众人说:“这条江里有条龙在睡觉。”大家都不回应他。旁边有个老翁说:“何以见得?”贫士说:“我见过。”大家说:“我们见一见,如何?”贫士说:“也不难。”

他脱掉外衣跳进水里,抱着一条睡着的龙出到水面,腥味特别大,那条龙深闭两目,龙爪龙牙龙鳞龙尾全都完好。云雾顿时聚拢上来,风起水涌。众人都吃惊地站了起来,远远地向这位贫士行礼,称他是圣人。

贫士放下怀里的睡龙,让它沉入水底,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搭在肩上就走,对着众人说:“你们各位都以看病占卜为职业,救人疾急,知人吉凶,也差不多是在行道。千万不要见到贫寒的人就轻视侮辱他们!”众人听了,自感惭愧,并向贫士称谢。

大家又与他一同走了十余里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余真意还听李殇讲过一个传说。

在仙人洞村子的中心,成“品”字形布列着三个水塘,里面长满了荷,每到盛夏,红的白的荷花摇曳多姿,花期同比湖里的荷花要长六十天,究其原由,还得从古老的传说说起。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仙人洞的一个小阿黑在坝中悠闲地放牧。突然,乌云滚滚、狂风大作,没有下雨,却有些地动山摇,吓得小阿黑顺势钻入旁边的一个小山洞躲避,他想应该是一场很大的暴雨。

没料到,眨眼的功夫,风停了,乌云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奇怪地瓦着额头斜着身子望向天空,又恢复了风和日丽的景象。他高兴着跨出洞来,没走两步,喜悦瞬间凝固,刚要下落的脚停止不动。原来就在他的脚下方,一条浑身是血的小青蛇奄奄一息,从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里小阿黑读出了哀求,他将脚缩回来,放下,弯腰轻轻捧起小青蛇藏在怀里。

回到家,小阿黑的父亲用祖传的草药敷在小青蛇的伤口上,每天一次,天天都给小青蛇换药,一个星期的时间,小青蛇的伤愈合了,高兴得小阿黑捧着小青蛇给小伙伴们看,小伙伴你传我我传你把小青蛇当成了宝贝。

当天夜半,整个仙人洞上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飞沙走石,瓢泼的大雨瞬间弥漫着村子,仙人湖里的水陡涨,眼看整个村子就要被淹没了,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仙人洞村摇摆了几下后却安静了下来,任雷声如何响,雨点如何大,陡涨的湖水乖乖退到了湖里,就如平日一样安静。

翌日清晨,当仙人洞村的村民走出家门时,看到村子中央无端生出三个水塘,并成“品”字形排列,在那两个并排水塘的背后还多出了一座高高的山,山上树木茂密,绿树成荫,进村的那条蜿蜒小道也变得宽阔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几个村民总认为路宽了是好事,多出的那座山也没大碍,就是村子中央的那三个水塘总有些不放心,生怕哪家的孩子或是鸡猪掉进去。

为了安全便开始拉土填水塘,哪知刚填上一些土,村子里的人病的病,还有死亡的情况出现,家畜也是病的病死的死,大家正惊慌的时候,放牧的小阿黑收到了小青蛇托的梦,说它不是蛇,而是天上的一条青龙,为了维护天宫的正义与邪恶的黑龙大战,不小心受伤跌落人间变成一条小青蛇才躲过一劫。

哪料那天伤刚好,小阿黑捧着它出去找伙伴,被正在游逛的黑龙看到,为了以绝后患,不让青龙再回到天宫,黑龙就乘着仙人洞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搞偷袭,还好小青蛇及时发现,变回原形,与来侵袭的黑龙大战三百回合,但由于自己刚伤愈,体力大不如从前,任它如何努力,可还是制止不了陡涨的湖水。

为了报答小阿黑的救命之恩,它毅然伏卧在仙人洞村,将眼睛、嘴变成水塘,身子变成山,鼻子变成进村道路,牢牢守护着仙人洞村。

谁能想到不了解真相的村民们动手遮了它的眼睛,正好帮了黑龙的忙,黑龙乘机兴风作浪,祸害仙人洞村。小青蛇要小阿黑告诉村民们,在它的眼睛、嘴巴里不能填土,可种上水生植物作掩护,不然,它将无法保护仙人洞村。

天亮后,小阿黑将小青蛇托给他的梦告诉了大家,村民们猛然醒悟,齐心合力将填到水塘里的土一粒不落的给捞了出来,并在三个水塘里种上了荷,进村的那条道路更是爱护有佳,不允许谁家多占一寸,更不允许村民们上山砍一棵树。

从那以后,整个仙人洞村平安无事,就是偶尔有暴雨侵袭,可那三个水塘都能将陡涨的湖水统统给压下去,有青龙的呵护,荷花自然也就开得长些。

在这水池之中,余真意想起这些传说,心中有些害怕。

他曾经见过的白水, 不过是一条小龙罢了。

在这池子中,可全都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龙。

第一百四十章 人间有恶龙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余真意此时,在水池中,不知如何是好。

关于恶龙的传说,他也听过不少。

这些恶龙,可是会吃人的。要不有朝廷在,天地间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恶龙。曾经的华夏,恶龙当道。

唐懿宗年间,距离京城百里之外有座龙泉山,山上有一眼叫“龙泉”的山泉。这天,龙泉山上突然来了一群道士,为首的道长四十岁左右,法号“天元”。

道长来到龙泉山后不久,便开始大兴土木,修建道观。他不仅把道观修建在了龙泉的旁边,还在龙泉的下游修建了一个大水池子。天元道长为了使道观早日竣工,还特意把工匠们分成两拨日夜不停地赶工,所以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那座名为“卧龙观”的道观便修建完毕。

这天傍晚,石匠刘大头正带着徒弟马二毛在山上开采石料,看见几个小道士赶着四辆蒙着黑布的大马车驶入卧龙观内。马二毛纳闷地问:“师父,那马车里拉的是什么啊?怎么看他们鬼鬼祟祟的。”

刘大头玩笑地说:“说不定那个道长是个花老道,别看白天里装模作样,晚上便让徒弟们去外面接花姑娘来供自己淫乐。”马二毛听得直乐,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准备晚上翻墙到卧龙观里去一看究竟。

吃过了晚饭,累了一天的刘大头打着呼噜睡去。马二毛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溜出屋门,在熟悉的山道上一溜小跑,不大一会儿,便已经站在卧龙观的院墙外面。他听到墙内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小道士们在谈论该用什么方法把龙放养进水池子里面去。马二毛听得来了兴趣,想要看看龙究竟长的什么样子。

他三两下便攀爬到一棵大树上,见十几个小道士正手持火把,用铁棍驱赶着四条足有四五米长的怪兽。那些怪兽马二毛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但是从怪兽的身体形状上来看,还真的和传说中的龙十分相似。

就在这时,其中的一条龙像是被小道士们手中的铁棍惹恼了,突然张开血盆大嘴扑向一个小道士,幸好在怪兽的身上都捆绑着绳索,旁边的小道士们忙用力拉扯绳索,这才将那条发了狂的龙制服。马二毛坐在树梢上看得心惊肉跳,他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接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卧龙观。

第二天早晨,刘大头带着马二毛上山去干活。刘大头看着走路一瘸一拐、脸上青紫的马二毛喝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摔成这样。”

马二毛怕被师父骂,吭吭哧哧地说:“我,我去山下的镇子里找,找姑娘去……路上不小心掉进沟里了。”刘大头知道,马二毛所说的姑娘是镇子里几个卖春的暗娼窑姐。

中午时分,刘大头拎着水罐子去旁边的山溪里取水喝,但在溪水边上,刘大头突然发现了马二毛的一只草鞋。

从山溪边回来,刘大头把捡到的那只草鞋丢到马二毛面前,沉着脸说:“你昨天晚上不是去镇子里找姑娘了吗,你的鞋怎么会出现在溪水边?”

马二毛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这才一五一十地跟刘大头说了实话。马二毛说:“师父,卧龙观里真的来了四条龙。不过看样子都是恶龙,这可怎么办啊!”

刘大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过山上那眼‘龙泉’的故事。据说,在很多年之前,我们这一带都是平原,并没有山。一天,一条恶龙从天而降来到了这里。那条恶龙无恶不作,它不仅吃光了附近所有的野生动物,还吃掉了老百姓们赖以谋生的家畜。最后,那条恶龙还要吃掉附近的百姓们。幸亏此时有一位云游的神仙途径这里,经过一场恶战,神仙终于制服了恶龙,并搬来了一座大山压在了恶龙的身上,让那条恶龙永世不得翻身。被压在山下的恶龙终于流下了忏悔的眼泪,那眼泪越流越多就流成了龙泉,这座山也从此被命名为龙泉山……现在一下子来了四条恶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马二毛听得入迷,忙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大头叹了口气,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小心些就是。”

两个月后的一天,马二毛赶着毛驴往山下运送石料,毛驴驮着石料在前,马二毛手持皮鞭在后。在经过一条小河的时候,突然平静的水面上掀起一个巨浪,一只巨大的龙头猛然从水下冒了出来一口咬住了毛驴。马二毛顿时就被吓呆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条恶龙将毛驴生吞了下去,就连毛驴背上的石料都被恶龙一起吞食进了肚子里。

马二毛惊慌失措地跑回山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刘大头。刘大头听完也愣了,他们师徒往山下运送石料全靠那头毛驴呢,如今毛驴被恶龙给吞吃掉了,这以后的活还怎么干!

于是,刘大头抄起砸石头的大铁锤让马二毛在前面带路,两人急匆匆地赶到了事发地点。那条恶龙竟然还没有离开,它挺着个硕大的肚子趴在河边晒太阳。看着恶龙那悠闲的样子,火冒三丈的刘大头把手中的大铁锤抡成个圈,大铁锤像个流星般地从刘大头的手中飞出去砸向那条恶龙。

刘大头本来是想用飞锤砸烂那恶龙的脑袋,不想给砸偏了落在了恶龙的前爪上,那恶龙痛得怪叫一声扭动着笨重的身体爬回了河水中。

在一旁的马二毛焦急地问道:“师父,恶龙跑了!难道咱们的毛驴就这样白白丢了么?”刘大头气呼呼地说:“不行,绝不能轻饶了这条恶龙和山上的那些臭道士,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牲畜和百姓遭殃呢。

走,我们到县衙里去告状,把今天的事情和你那天晚上在‘卧龙观’外看到的情况全部都告诉县太爷。”说完,这师徒二人快步下山,直奔县城方向而去。

大堂之上,县令高道明听完刘大头师徒的诉状大为诧异,难道这世界上真有活着的龙存在?但看堂下跪着的这师徒二人又不像是在说谎。于是,高道明正色道:“公堂之上不得戏言,你们可知道戏弄本官的后果!”

刘大头忙说:“小民和徒弟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挨板子、蹲大牢任凭老爷处置。”高道明感觉这案件里面必有蹊跷,于是决定和捕头李俊亲自去查看一下现场。

第二天一大早,高道明和李俊便带着一班衙役,跟随刘大头师徒赶到了事发现场的小河边,河道上还留有恶龙吞食毛驴后留下的血迹。刘大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小摊血迹对高道明说:“老爷,那摊血迹就是恶龙被小人的铁锤砸伤了前爪留下的。”为了防止恶龙突然从河水中冒出来,众衙役、铺头忙抽出腰间的佩刀护卫在高道明左右。

高道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摊血迹,果然透过清凉的河水可以看到河面下面的泥沙中有一道深窝,想必是那受伤后的恶龙所留下的。按照马二毛所讲的,高道明决定带人马上去盘查卧龙观。

这卧龙观的天元道长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自从修建成了卧龙观至今竟然从未到县府去拜访过自己,这也让高道明心中十分不快。他决定借这个案子去收拾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天元道长。

于是,刘大头师徒在前面带路,高道明、李俊带着一班人马直奔卧龙观而去。

高道明他们赶到的时候,卧龙观大门紧闭,两个手持宝剑的小道士一左一右地站立在大门两旁。高道明心中很纳闷,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道观应该大门开放迎接四方香客。可这大门紧闭不说,还派了手持宝剑的小道士在门外把守,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

李俊仗着自己捕头的身份,再加上自己一身的好功夫,根本没把两个看门的小道士放在眼里。李俊大模大样地喊道:“快把大门打开,我们要对道观进行搜查。”

没想到,小道士竟然不屑地冷笑道:“别说是你个小小的捕头了,就是县令、知府大人来了也不敢在我们门前撒野的。”高道明听这小道士口气狂妄,想必其中必有原因,他只得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站出来,说:“我就是本县县令,快去把你们道长喊出来见我。”两个小道士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推门进去了。

不大一会工夫,天元道长便带着几个小道士从大门里出来了。天元道长皮笑

肉不笑地冲高道明拱手说道:“不知县令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海涵。不知大人今日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天元道长口气傲慢得很,难怪他手下的小道士们狂妄了。高道明只得说道:“有人举报你们这卧龙观里养有恶龙,已经吞食了这位老乡家的毛驴。今天我是带人来查明真相的。”

不想那天元道长听完高道明的话不仅不害怕,反倒“哈哈”大笑起来,说:“知县大人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实不相瞒,我这道观中的确养有真龙,不过我的这些龙天天养尊处优,怎么会吃老乡的毛驴呢!况且,我的这些龙是被饲养在道观中的,根本不可能下山去。”

这时,一个小道士慌慌张张地从大门里面跑出来,在天元道长的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天元道长脸色突变,他对大门外的高道明等人拱手说:“观里有点事情,今天就不留大人喝茶了。”说完,天元道长快步回到道观中,道观的大门再一次紧紧地关闭了。

捕头李俊被天元道长的狂妄气得直跺脚,他忍不住破口大骂:“老爷,这个杂毛老道也太他娘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这些朝廷命官放在眼里。”

吃了闭门羹,高道明也被气得脸色发青,他咬着牙下令道:“给我撞开大门,搜!胆敢阻拦者,一律按照朝廷的律法处置!”高道明身后的那些衙役、捕快也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早就按捺不住了,所以,高道明话音未落,大家早已一拥而上。门口的两个小道士一看眼前的情景不妙自然是不敢阻拦,忙都丢掉手里的宝剑,乖乖地站立在了一旁。

道观的大门只是关闭着,并没有从里面上门闩。李俊第一个上前,推开了卧龙观的大门。李俊带队冲进道观后,仅跑了几步,众人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原来,二十米外的水池旁边趴着四条四五米长的庞然大物,这些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身上布满了鳞片,除了头上没有长角外竟然和传说中的龙十分相似。为了防止水中的怪物出来伤人,水池的外围还竖起了两米高的铁栅栏。好在高道明还是有些见识的,他惊呼道:“这不是猪婆龙么?怎么长得如此巨大和凶狠!”

天元道长正在水池旁边和小道士们谈论着什么,见高道明他们闯进道观来,自然是十分恼火!天元道长竟然指着高道明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小的县令长着几个脑袋!竟敢闯入我这卧龙观!”

事已至此,高道明自然也是不肯示弱,怒喊道:“我乃朝廷命官,保护一方百姓是我职责所在。有道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这妖道在道观中饲养恶龙,伤害百姓家畜,危及百姓性命。来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不料,那天元道长竟然怪笑几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本道长奉旨在此养龙,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本道长半根毫毛。”

高道明等人听完天元道长的话,顿时都被惊呆了,怪不得这卧龙观里的道士个个都狂傲无礼。说话间,天元道长已经从房间里拿出圣旨来。高道明等人匆忙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高道明只得带着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卧龙观。他招惹不起天元道长,只好把怒气全部都撒在刘大头和马二毛师徒的身上。高道明指着这师徒二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两个浑蛋,害得老爷我闯了大祸。来啊,把他们捆绑起来押回衙门,各打五十大板!”

众衙役再次一拥而上,将早已吓得腿脚发软的刘大头师徒捆绑了起来。

这世道真是没有天理啊,刘大头师徒丢了毛驴又挨了板子不说,还被高道明罚了三十两银子,这才被释放回家。要知道,那三十两银子是刘大头几年的收入啊。刘大头气不过,回到家中竟然一病不起。刘大头病倒了,到山上采石料的活就只能是马二毛一个人去了。因为担心恶龙会突然从河水中冒出来,马二毛每次途径那条小河的时候都忍不住胆战心惊。

这天上午,马二毛正在干活,突然捕头李俊带着几个捕快从山下上来。

李俊一挥手,几个捕快便将马二毛按到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下的运河

天下之形势,视乎山川,山川之绝络,关乎都邑。然不考古今,无以见因革之变。不综源委,无以识形势之全。

余真意觉得,这天下的山川河神,此时都应该在自己的封地,好好为大唐祈福。大战将起,这些人,都应该出一份力。在这龙池之中,他想到了大唐的运河。

山川形胜,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人工运河。

对比起天然存在的河川,经人工开凿的运河,对于人类生产生活的作用更为重要。除航运外,运河还用于灌溉、分洪、排涝、给水等。甚至可以这样说:社会发展史,很大程度上,可以看做先民们不断拓展、连接、导引自然水系并开凿运河交联四海的改造自然的进击史。

水路运输相较于陆路,优势明显:运量大、成本低、损耗小、稳定性高……但天然河川,其航道走向不可能以人类意志为转移,且受地势影响往往走向相似,互相难有勾连。

仅靠天然航道,水路运输的效能十分有限。唯有通过开凿运河,将河川联系起来,才能真正释放水路运输的巨大力量。因此,运河对社会,可以说是“生命线”。

现存最古老的人工运河,是今苏州市内的胥河,至今仍轴舻相继,一如往昔。

京杭大运河之前的逾千年里,华夏的先民们已经在华夏大地上开凿了众多区域性运河,它们就像组成一幅宏大拼图的一个个散落的插片,直到历史的那个特殊节点,一一贯通连接,最终汇成这条世界上史上独一无二,隋唐大运河。

诗人白居易有一首《长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这首诗是白居易暮年,一场中风后,不忍耽误正当妙龄的爱姬樊素,而遣其南归而作。诗中出现的数个地理概念汴水,泗水,瓜州、吴山,正是樊素南归应行路线。

自开封东流至徐州,汇入泗水,经江苏扬州南岸瓜州渡入长江,沿江南运河直下余杭。

这条路线,就是隋炀帝所下令修筑的隋唐大运河。这条大运河的出现,

据《大业杂记》载,仅开通济渠一段,即“发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役丁死者十四五”。工程修筑速度在人类史上都是空前绝后的。但这也正是大运河及其主持修筑者隋炀帝最受争议之处。

南北朝乱世之后的统一王朝隋代,仅历文帝、炀帝二主,但父子二人都是开渠达人。

文帝时沿汉槽渠故道,开凿了从长安经潼关入黄河的广通渠,长约三百公里,规模较小;炀帝主导修建的是大运河的主体,从地图上看呈“人”字形。以隋都洛阳为“人”字起点,以通济渠向南连通黄淮,永济渠向北沟通黄河与海河,分别作为“人”字的撇捺,并进一步向南接通邗沟和江南运河,直抵钱塘江畔。

就大运河而言,隋炀帝的贡献值得称颂。但是,这必须建立在一个常识认知基础上:

隋炀帝所做的贡献更多的是连接,拓宽,贯通自春秋以来几千年年间历代所修建的地区性人工运河与自然河道,并不是完全凭借一己之力修成如此庞大的基础水利工程。大运河事实上是古代数千年来劳动人民共同智慧与辛劳的结晶,这是毋庸置疑的。

为什么是隋炀帝?大运河这样的史诗级工程,为何迟至隋代才出现?想搞清楚这个问题,需要把视野拉远。

从春秋至隋一千多年里,真正大一统的时间,其实只有秦及两汉四百多年的时间;其余三分之二的时间,华夏版图都是分裂割据状态。而完成像大运河这样的全国性水利工程,需要三方面的资源:强大的国家意志、充足的人力规模以及雄厚的经济实力,因此必须依托于一个强大统一的王朝才有可能做到。

先前的统一王朝,秦代时间过短,且在始皇帝的时代,首先修筑长城边防与秦直道(这两项工程,其紧迫性及修成所带来的收益,要远远大于开发中原水利运河工程;其次,我们前面谈到的那些区域性运河还未出现,没有这些基础条件,谈全国层面的运河工程就如同空中楼阁。

两汉时代,受制于较低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人口规模不足及南方地区开发程度严重滞后等多种硬性制约,从国家层面也并不具备实力和动力来开发如此规模的工程。因此在两汉多见的,是修建关键位置的核心工程:如长安至潼关的槽渠、重修邗沟以打通江淮水运以及东汉后期曹魏时在华北进行的一系列区域性运河工程等。

历史的重任,就这样历经千年,最终交到了重新完成统一的隋王朝统治者手中,更精确地说,就是交到了隋炀帝的手中。

隋炀帝杨广,在唐代以来的后世史家笔下,无疑是一位亡国毁家、荒淫暴虐的形象。但仅就才学胆识、文才武功、战略眼光来看,隋炀帝并非一无是处。

隋唐统治阶层,均出自西魏关陇军事集团,隋炀帝与唐高祖李渊是表兄弟。

炀帝自幼接受系统严格的文化教育,史载其“少敏慧,美姿仪”。《全隋诗》有其诗文近五十首传世。文词瑰丽气势开阔,有魏武之风,后世文坛对其诗作评价极高:“混一南北,炀帝之才,实高群下。”

大业十四年,隋炀帝杨广在江都遭宇文化及兵变缢死,不久隋王朝灭亡。后人论及杨广身死国灭,修筑大运河始终被作为其最重要的“罪状”之一。

但仔细想来,炀帝冒着这么大风险修大运河,其中真的没有更深远的考虑吗?

平陈后的十年他坐镇扬州,总领江南事务,淮扬丽人美景阅之无数,江南在这个层面上对他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在另一层面上,江南却真的让炀帝“魂牵梦绕”。

那十年给了炀帝第一手的经验,他深刻地了解,江南经过东晋南朝近300年的治理后,富庶繁华已是今非昔比。这也是他登基后修建大运河的工作,选择第一时间开通济渠与山阳渎的关键原因。而在灭陈后的十年间,江南地方门阀势力发动了两次大型叛乱,隋王朝在平叛的过程中由于没有合适的运输通道,平叛力量难以及时投送也让炀帝下定决心要打通这条航道。

不过,对于关陇贵族出身,带有“鲜卑化的汉人”独特气质的隋炀帝来说,江南,终究只是天下之一隅;他真正的战略眼光,不局限于华夏版图之内,更在极高的战略高度审视中华版图的四邻。

彼时,突厥正在北部蒙古草原及中亚草原崛起,实力异常强大;东部契丹与朝鲜半岛的势力也正虎视眈眈地窥伺东北广阔的天地,最直接的例子就是高句丽发兵四万进攻辽西;而西面占据今青海甘肃境的吐谷浑部如果不消解,其将与突厥一起切断河西走廊丝绸之路通道,其结果是将整个西域剥离出华夏版图。

由此,炀帝制定的战略国策,概括说来四个字:西攻东守。

西攻,包含两个具体方针:修好突厥,消灭吐谷浑,即一拉一打。为什么是与突厥修好?理由很简单:突厥势大,暂时还打不过;打吐谷浑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几个柿子数它最软,而且其占据的位置威胁最大,直接趴在河西走廊边,如果不进行消灭,丝路将断绝,国都长安也将永无安枕之日。

东守,属于战略性防御,待西部问题解决后,回头处理东部的契丹与朝鲜半岛势力。

想要实现这样的战略规划,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隋王朝要有能力将中原版图潜能全部释放。当时的交通条件下,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种可能:修建全国性运河体系,才有能力将帝国的人、财、物集中于一点使用,实现效能最大化。

这就是隋炀帝甫一接班就立即开始大运河工程的本质原因。

成也运河,败也运河。

运河体系的搭建,使隋王朝的力量如同满弦之箭,炀帝的战略规划开始付诸实施。永济渠、通济渠与山阳渎完工后,炀帝亲征吐谷浑灭其国。并随后耗时半年,历千险亲巡丝绸之路,横穿祁连山脉直至张掖,西域二十七国咸遣使觐见。

史载:“破吐谷浑,拓地数千里……每岁委输巨亿万计,诸藩慑服,朝贡相继。”此战,将东起青海湖东岸,西至塔里木盆地,北境库鲁克塔格山脉,南达昆仑山脉的辽阔土地皆收入囊中,设西海、河源等四郡,归于王治。唐太宗曾就隋炀帝西巡一事对臣下感慨:“大业之初,隋主入突厥界,兵马之强,自古以来不过一两代耳。”

、而大运河全线贯通后,隋炀帝连续三年三征高句丽。史载其首征云:“大军集于涿郡……总一百一十三万三千八百,号二百万,其馈运者倍之……近古出师之盛,未之有也。”雄师威武,然而这样雄浑的场面,却也暗藏了危机的影子。

要知道,三征高丽是在修建新都洛阳、贯通大运河、修隋直道、开太行山关隘等诸多国家工程进行之际,并“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舳舻相次千余里。”

如此徒耗民力,用兵百万,转战千里的战争竟然连续搞三次,真的是难以想象。《隋书炀帝纪》载当时民众之惨状:“于时辽东战士及馈运者填咽于道,昼夜不绝,苦役者始为群盗。”

“成也运河,败也运河”。

大运河的开通,虽然为隋炀帝实现其既定战略计划打下了基础,但长期的穷尽民力,再加上其试图将中原及江南士族一起纳入统治阶层的种种努力,不可避免地侵害到了执政的关陇集团本身的利益。由此,隋炀帝围绕大运

河的所作所为,使他几乎是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失去民心及执政集团的支持,是导致隋王朝在富庶中迅速土崩瓦解的核心所在。

说隋王朝富足并不夸张。隋炀帝大业五年,有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有口四千六百零一万九千九百五十六。这一纪录直到年后的唐玄宗天宝年间才被超越。经济社会繁盛如北宋,终其一朝人口顶峰也不过于与隋大业年间相仿。

而随着大运河修成,其沿线陆续建起数十座国家粮仓,如黎阳仓、回洛仓、含嘉仓、河阳仓、常平仓、山阳仓等,用于储藏经大运河转运的江淮粮米。自秦汉以来二千余年的中国古代历史,支持其形成和绵延发展的核心,无外乎四根基柱:郡县制、科举制、长城、大运河。

郡县制保证了华夏版图能够由一个统一的中央政府进行管理,为国家潜力的有效运用提供制度保障;科举制保证了阶层间一定的流动性,延缓了阶级矛盾过快累积以致出现不可调和的情形;

长城的存在,使北方的军事防御力量能集中于某几个关键节点进行有效防御,而不至于千里设防,散而无力;大运河则是国家大动脉,确保各项资源的高效积聚能力,为应对国家层面任何突发事件提供现实保障。

巧合的是,树立起这四根基柱的那两位帝王,命运竟是如此相似,他们如流星般在历史长夜中划过,却为后世留下了影响千年走向的资产。

隋唐大运河最核心的通济渠段,由于引自黄河水,自隋至南宋的五百多年间,河水携带大量泥沙,鸿沟、汴水、洛水、济水等水道均无数次淤塞泛滥,为保障水路通畅,历代均花费巨量的财富整修此水道。

京杭大运河是一条南北走向的人工运河,连接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这条担负着南北交通运输重任的千年漕运水道,以其跨越时空之长、流经地域之广、历史遗存之丰、文化底蕴之厚、价值之珍贵获得了世界的认可。

那么,京杭大运河是怎样兴修起来的,又是如何将隋炀帝乘坐龙舟南巡的御用水道变成商业运输兴旺发达的黄金水道的?大运河的漕运为何成为了朝廷的经济命脉?为了确保京杭大运河的畅通和漕运的安全,历朝历代对大运河的漕运又是怎样组织管理的呢?

黄金水道 历经千年打造。

大运河开凿的时间最早可追溯到两千多年以前的春秋时期。周敬王三十四年,即公元前486年,吴王夫差为争霸中原,准备发兵北上攻打齐国。当时,长江和淮河之间没有水路可通。

为了长途运送军粮,夫差下令征调大批民夫,在蜀冈之上修筑邗城,在蜀冈脚下开凿邗沟,使之成为一条连通长江与淮河的人工水道。对于修筑邗城、开凿邗沟的建设场面,史书上用了四个字来形容,即“举锸如云”,可见其声势浩大。夫差是春秋时期吴国的最后一位君主,他被称为开凿大运河的“第一人”。

开凿邗沟成了大运河兴建史上的开端,邗沟全长约两百公里,扬州、淮安两座历史文化名城因邗沟的开凿而诞生。此后邗沟一直都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历代王朝漕运的水上要道。邗沟的开凿客观上为当时我国东部地区的南北政治、经济、文化交流发挥出了巨大作用。

随着南北方政治、经济和文化的日益发展,修建的局部运河已经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尤其是江南地区在全国经济生活中越来越占有重要地位,沟通南北水道已经成为当时社会发展的迫切需要和广大民众的强烈愿望。

纵观大运河兴建的历史,大规模兴建大运河一共有两次,第一次在隋朝。隋朝兴建的大运河称为“隋朝大运河”,也称为隋唐大运河。

随后的唐朝对隋唐大运河进行了长期不懈的疏浚、修整和治理,保证了水道的畅通无阻和漕运的正常运转。大足元年,即,朝廷在洛阳立德坊南隋唐大运河的洛水河道营建新潭码头,“天下舟船所集,常万余艘,填满河路,商旅贸易,车马填塞”。

有关史料上说,当时洛水河道上“槽船往来,千里不绝”“大船万艘,转漕相过”“航运贸易遍于三江五湖”“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

从此,洛阳成了当时隋唐大运河沿线最大的港埠和全国水上交通运输的中心枢纽。各种商品物资通过隋唐大运河可以从洛阳东达于海、西至关陇、南下苏杭、北上幽燕。不仅如此,以洛阳为东端起点的水上“丝绸之路”,可以通达东南亚、南亚、红海沿岸、东北非和波斯湾诸国。

帆影蔽日,桅樯如林,船来货往,络绎不绝。当时,洛阳已成为天下最大的物流园区和商品货物集散地,同时也是进出口货物的中转站

朝廷派出有关人员在汴口考察后认为,“退滩高阔,可凿为渠,引洛入汴”。

由于实施了引洛入汴的工程建设,不仅使汴京拥有了一条西连洛阳的畅通水道,而且还提升了汴河东达淮河的水位,改善了汴河漕运的条件,保证了京都的商品物资供应,让汴京继续保持天下繁华第一都市的地位。

由于隋唐大运河很容易淤塞,甚至会淹没河道,朝廷和地方官府必须要经常开凿、疏浚、整修、治理,才能让隋唐大运河能够继续使用。

大运河的命运始终与漕运制度相伴相生。所谓漕运,指的是古代王朝通过水路河道向京城和边关、灾区等指定地点大规模输送粮草的经济活动,而围绕这种经济活动所形成的整套制度、设施和人员、装备共同构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交通运输体系。可以说,漕运是古代王朝维持自身正常运转的供应系统,也是古代王朝延续政治生命和社会发展的重要保证。

从秦汉时期到南北朝时期,由于王朝的政治、经济制度尚处于不完善阶段,人工运河尚没有形成完整体系,因此漕运也处于尚不发达时期,而这一时期的漕运走向主要是东西走向。直到隋唐大运河建成后,随着南方经济的兴起,漕运中心也逐渐南移,南粮北调成为了漕运的主要任务。进入京杭大运河时代后,漕运迎来了大发展的黄金时期。

借助京杭大运河直通南北的便捷条件,漕运可以将粮食和其它商品转运到全国的大部分地区,成为朝廷调剂物资、平衡社会的重要措施。尤其是在明清两朝,漕运不仅可以促进南北经济的平衡发展,而且还使其社会历史作用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运河漕运不仅促进了商品的流通和贸易的兴旺,而且也加快了运河沿线城镇经济的发展。从有关史料中不难看到,随着运河的开发和运输规模的扩大,以及运输条件的改善,不仅使一批新兴城镇应运而生,成为新的商品集散地和漕运服务区,而且也让一批老旧城镇焕发了青春的活力,跃然而起,成为经济繁荣、交通方便的区域性中心城市。

为了鼓励漕运,皇帝曾经规定:每条漕船准许携带货物二成,自由在沿途贩卖;并允许漕船沿途招揽货源,代客运输酒、布、竹木等生活用品和生产物资,开展往来贸易。

这样一来,漕运带来的交通运输和商品贸易的便利也促成了运河沿岸市场网络的形成,进一步推动了城镇经济的繁荣。运河沿线的许多城镇都是因漕运兴盛而兴盛,而许多城镇的衰落也无不是因漕运的衰落使然。这种漕运和城镇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依存关系,正说明了运河漕运经济在古代社会发展进程中的重要性。

自秦汉以来,历代都设置了管理机构和在职官员。西汉定都长安后,每年需从关东运输大量谷物以满足关中地区的各方面的漕运需求,转漕逐渐制度化。汉初时期,每年漕粮运量为几十万石。汉武帝刘彻登基初年,增加到了一百多万石。

三十年后,到了汉武帝元封元年,漕运一度增加到每年六百万石,漕运用卒达六万人。由各地护漕都尉管理,沿途县令也要兼领漕事,以保护漕运的畅通和安全。

到了唐宋时期,漕运管理制度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唐太宗贞观六年,朝廷设“舟楫署”管理漕政。唐朝中期以后,因漕运日益繁重,朝廷常令宰臣兼转运使等职,主管漕政。为了增加漕运能力,唐朝实行了“十船为纲,武官押运”的纲运制度和相应奖惩制度,并责成地方主要官员分工负责,后来又进一步明确了由沿河县令主持所在地段漕运事宜。运为辅的方式,确保军用物资及时地运到抗金前线的军营。

进入京杭大运河时代的元明清三朝,朝廷的管理制度和管理系统日臻完善和日渐规范。,朝廷就一方面大力开发京杭大运河,另一方面扩大造船业规模,加强漕运管理,设置京畿都漕运司、江淮都漕运司两大漕运机构,主管官员为正三品。江淮漕运司负责将漕粮运至中滦,京畿漕运司再从中滦将漕粮运到北京。

设置了直属中央的京杭大运河漕运的管理机构,即漕运总督部院,一般要派从一品或正二品官员担任漕运总督。

京杭大运河贯通之后,在的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发挥着特殊的作用,它以其特有的沟通功能将全国的政治中心与经济重心连接在一起,将不同江河流域的生产区域联系在一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运河承载了帝国,并且带动了运河沿岸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繁荣。

这是一条具有生命力的商贸之河、文化之河。漕运在古代中国的国家经济生活中占有特殊地位:国家可以通过漕运获得粮食供给以维持其生存与发展的需要,中央集权制度又为大运河体系的建立创造了条件。

秦朝的建立,使漕运开始走上国家经济生活舞台的中心。

西汉以来,关

中居战略要地,所需粮食、物资渐趋浩繁,漕运之盛可谓“大船万艘,转漕相过,东综沧海,西网流沙。”

为保证漕运活动顺利进行,西汉政府积极经营河、渭运道,还开挖了三百里关中漕渠,整治了鸿沟运河系统,并广建仓储。可见,运河为长安的建设与一代盛世的出现提供了充足的物力支持。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长期分裂的时期,各割据政权的漕运多应战时之需,规模虽小,但已经出现了专门的管理机构度支府,建立了区域性的漕运体系,为后代的重建与发展奠定了基础。

随着隋朝广通渠、通济渠、永济渠、邗沟和江南河的开凿,一个以洛阳为中心的全国运河网络和漕运体系也建立起来。

各地开始建造粮仓,以供转输或积储漕粮之用。至此,隋代的运河系统与仓储制度成为了漕运史上一个重大变革。唐代以降,漕粮供应地由关东逐渐转向江淮,东南地区日渐成为朝廷的主要赋税来源,地位显著上升。

大唐对漕运体系的发展将其推向巅峰,唐有天下,“国依兵而立,兵以食为命,食以漕为本”。

漕运是至急至重的事,如沈括《平山堂记》所言:“自淮南之西,大江之东,南至五岭蜀汉,十一路百州之迁徙贸易之人,往还皆出其下。舟车日夜灌输京师,居天下之十七。”

尽管它与今天现代化的交通系统不能相比,但在当时已是人们可以利用的最便捷、效率最高的通道。

大运河漕运量的不足,使元朝政府另辟海上运输路线,至元十九年,首次开辟了从长江口的刘家港直航大沽的运输漕粮的海路,这是元朝的一大创举。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两朝沿用大运河作为连接江南经济重心的漕运通道,既丰富了运输方式,如支运、兑运、长运,又增加了严格的漕粮征交制度,再加上康雍乾时期对大运河有效的疏浚治理,保证了大运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较为畅通,运河的漕运由此进入了最后一个辉煌时期。

目前,正是大运河从古至今提供的地理、交通、经济与文化联系,使运河两岸的城市自身不断做大做强的同时,也在日益深化的联系中发展为一个水平更高、规模更大的城市共同体。

大运河为沿岸创造的经济物质、生存方法、盈利财富,让我们看到了运河文化遗产的丰富性,其未来必定走向复兴与新生。

这六位龙王都是人间王者的形状,穿袍蹬靴,携侍带眷,衬以天云海水。

民间文学中所言龙王、龙宫之事,如龙王的呼风唤雨职能、龙宫多宝等等几乎全受到了佛经故事的启发,在其演绎的过程中,文人们充分发挥想象,冲破佛教文化的桎梏,创造出了众多充满人格化的龙王形象。

龙王与道教同样关系密切。道教形成于东汉末年,它是在上古原始宗教的基础上吸收了春秋战国时期阴阳五行说和升仙思想发展而来的,上古的鬼神观念和龙的观念都被道教所摄取。

上古神话中龙是通天神兽,是升仙的坐骑,道教对此说全盘继承,神仙并以龙为脚力。道教的法术中有一种为“乘峤”,即乘坐神兽飞行于空中,与神仙往来,所乘的龙称为龙峤。

据道教经典说,乘龙者游洞天福地,一切邪魔精怪都不敢侵犯,无论到那里,都会有神出迎。早期的道教,尽管承认龙的施云布雨功能,却只是拿它当脚力使用,直到后来佛教将龙神据为己有的时候,才醒悟过来,大力争抢龙神,奉为龙主。

说起来缘于早期道教与佛教的激烈竞争,这种竞争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双方争相拉拢封建君主以取得政治上的支持,二是尽量附和民众心理,取得民众的认同。所以当佛教关于龙王的内容日益渗入中国文化之中产生社会影响后,道教就奋起直追了,把道教中的龙也附会为王,且后来居上,名目的繁多超过了佛教。

主要有四海龙王,东海敖广、南海敖闰、西海敖钦、北海敖顺,五方龙王青帝、赤帝、白帝、黑帝、黄帝等数百位龙王。上古原始宗教的龙虽有神性,但并不占地盘。

发展到这时候,道教的龙王均有守土之责,诸天有龙,四海有龙,五方有龙,三十八山有龙,二十四向有龙,以至凡是有水的地方,无论湖海河川,还是渊潭池沼以及井、泉之内都有龙王驻在。

佛、道两教争相对龙宣传,刺激了民间对龙的崇拜,传统的龙也由神兽变成了神,于是使大江南北无处不存在龙王。[9]从隋唐开始,随着佛教、道教的盛行,佛、道中龙王的神话传说与早期民间的龙王信仰糅合在一起。

龙王信仰在民间的广泛传播,也逐渐引起了封建统治者的重视。唐玄宗时,诏祠龙池,设坛官致祭,以祭雨师之仪祭龙王。

北周静帝将皇位禅让与杨坚,杨坚创立了隋朝,后来,杨坚南下大胜陈,统一了中原。虽然表面上看着完成了统一大业,实则各门阀之间明争暗斗。尤其是长久以来的格局已经让不同门阀之间的经济,文化等观念形成了很大的差距。想要真正的统一,绝非容易。除了中原的门阀,少数民族也存在各个门阀割据的情况。

隋朝定都于长安,但是为了抵御北方和西方少数民族的入侵,北方驻扎了大批的军队,军队所需的粮草,仅仅依靠北方是难以供应的,南方的粮草又很难在短时间内运达,这就为挖掘大运河提供了客观的条件。

历史上对于杨坚的死一直是有争论的,最常见的一种说法就是杨广弑父,而后杨广赐死废太子杨勇。相传,杨广小时候很乖巧,在杨坚面前一直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和后来杀父杀兄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历史上,曾有人对杨广称之为疯子皇帝,从他坐上皇位的这种举动来看,这种称呼一点儿也不为过。而从他在位期间的这些举动,更能够验证了这个称呼的正确性。

从客观条件来说,统一可以说是一个千秋伟业的事情,这也是历代皇帝都喜欢统一的一个原因。但是,统一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在民富力强的前提下,但是隋炀帝为了统一,完全不顾民众的死活。这也就为他日后成为人们口中的昏君,打下了基础。

大家都知道我国的河流大多是东西走向的,很难有南北走向的。这种情况就为大运河的修缮提供了一个前提条件。大运河船长两期啊多公里,这样一个大型的工程。

从这一点上,我们就可以想象,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仅仅用了十年就完成了这样一个世界级的工程,当时的劳苦大众要经受多少苦难了,有多少人牺牲在这个工程中,但是这丝毫不在隋炀帝杨广的考虑的范围内。他不仅仅修建了大运河,而且修建长城,大兴土木。

隋炀帝杨广如此一意孤行,难道就没有人提出异议吗?当然有了,但是隋炀帝杨广容不得别人有异议,一旦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就将其杀害,后来渐渐的也没有人再敢提出不同意见了。就连当时的皇后,也是敢怒不敢言。

男人大多都被征去修大运河了、大修土木了,谁来种地?

面对沉重的税负,民众的生活日益窘迫、怨声载道。不管是哪个朝代,人民的日子太平了,那么这个朝代也会长久下去,如果人民的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么这个朝代就很难长久了,这也就为后来的民众起义做下了铺垫。

隋炀帝在位期间,多次发动战争,最有名的当属与高句丽战争了。曾经三次发动高句丽战争,三次毫无所获,如果说发动高句丽战争,也不仅仅是在隋炀帝时期,那么为什么偏偏说隋炀帝时期的高句丽战争是劳民伤财呢?

这就要看发动高句丽战争的兵力是来自于哪里?李源时期,也曾经发动高句丽战争,但是,他大多是借用的军阀的力量,而隋炀帝,则大多是在民间征集兵力,这两者有着很大的不同,李渊的做法不仅仅消弱了军阀的势力,而且还为民众获得了安宁的机会,而隋炀帝杨广则是在削弱民众的力量,而给军阀更大的实力。

阳光虽然做皇帝数年,但是在长安的时间也仅仅有三年,其他的时间都在外地,这并不是说他这个皇帝多么清正,而是说明他有贪玩的天性。

后来,各个农民起义纷纷爆发最有名的当属李密,他列举了隋炀帝数十条罪状。民众们纷纷揭竿而起。看到大势已去的隋炀帝,不敢再回长安了。就准备在洛阳大修宫殿,迁都洛阳。

后来宇文化及起义,隋炀帝杨广想要逃离,不曾想,被抓了个正着,被令狐行杀害。

历史上曾经有人说,隋炀帝杨广为中国的统一作出了贡献,其实这种说法恰恰相反。隋朝是在北周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当时的北周已经是外无强敌,内部和谐的一个朝代。再来看看隋朝留给唐朝的是一个什么情形?如果用一个烂摊子来形容毫不为过,从这一点来说,隋炀帝杨广已经倒退了,并没有在时代的发展上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

任何的各朝代都有各自得存在的意义,虽然说隋炀帝杨广在历史上被称为一个暴君,但是,他在位时期所进一步完善的京杭大运河,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对后代的关爱了,这在世界运河史上都是一个奇迹。

大运河对后来的朝代的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想要单纯的用好或者坏来评判一个人或者一个朝代真的太难了,因为不可能都是好的,也不可能都是坏的。关于隋炀帝修建京杭大运河的说法,褒贬不一。有人说,这是一项千秋伟业,也有人说这个工程劳民伤财,得不偿失,更甚至有的人说,这个工程看出了隋炀帝杨广心狠手辣。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逍遥游

余真意感觉自己,此时也化身成为了神龙。

在水池中,肆意畅游。

《逍遥游》中有这样一个故事,尧要把王位让给当时的隐士许由,许由推让不肯当这个天子。

一般人都巴不得占一个位置,何况是四海之主呢?但是许由没有答应,似乎是一个物外之士,认为做天下之主不如自己林泉的逍遥自在。

但是郭象在注这段经文的时候,却没有夸奖许由,而是赞许的尧。说:“夫治之由乎不治,为之出乎无为也。取于尧而足,岂借之许由哉?

若谓拱默乎山林之中而后得称无为者,此老庄之谈所以见弃于当涂也。”很多人见道士栖居名山洞府,便以为道士逍遥而自己溺于尘世,而也有的道友劝俗人出家住山的,难免不遭到缙绅先生的抨击。

因为修道之士逍遥,是不被所处环境所改变的,如果心境为外物所影响,则不足以称为道士。出家住山也不一定就逍遥了,否则佛教就不会有“披上袈裟事更多”的说法。

《中庸》说“君子无入而不自得”,就是说君子在那都能适应,关键在于一个安于本分,不作什么非分的想法,人之所以痛苦,就是追求了一些非分的目标。所以我提倡人间道教,是要各位信众切著于色相,而应做好自己的本职,保持一颗良好的心态。

成玄英疏云:“尧负衾而汾阳而丧天下,许由不夷其俗而独立高山,圆照偏溺,断可知矣,是以庄子援禅让之迹,故有火之谈;郭生察无待之心,更致不治之说。可谓探微索隐,了合文义。”

道,无处不在,也不能须臾离开。我们修道就是要体会大道若水的精神,柔弱不争、知白守黑、善利万物,尊奉太上“三宝”之戒,而不是追逐神仙的外表。外表是内在的体现,但并不是内在。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有的人见尧高居九五之位,便以为衣冠文章足以妨碍尧的逍遥,哪里知道尧心中并无分别呢?

当年孔明治理蜀中,事务何其多!并且面临北有曹魏,东有孙吴的形势,如果没有“内圣外王”的修养,恐怕事情没有忙过来,自己早就乱了方寸,哪里能保持三分天下的局势,而安定蜀中于乱世呢?

正因为孔明先生能淡泊宁静,心境不为外事所乱,羽扇纶巾,气度安闲,所以能于危难之际而不辱君命。这也得益于先生早年躬耕隆中时,所修炼出的心理素质。纵观先生一生所为,莫不符合道教精神。躬耕隆中之际,不汲汲于诸侯之间。

隐居待时,出处有节,我们只看到先生为蜀汉政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没有注意到先生的道家修养。魏晋许多著名的玄学家如郭象、郭璞、王弼,哪个不是笃于君父之大节的?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不修,仙道远矣!”

修人道,就是敦人伦,事君忠,事亲孝,兄弟妻子和顺,如果人连这些都做不多,而侈谈性命与长生,何益?狐狸纵然活一千年,也还是只是个狐狸而已!人追求仙道,如果连一个人都做不好,谈何仙道?

有的人说出家修道,其实早期道教并没有出家的说法,而全真道早期也不严格要求隔绝妻子。有的人不愿在社会上生活,认为和那些俗人交往,自己心理不舒服,这就是很大的我慢与分别心。

别人不会影响你的心态,只有自己才会,这都是因为自己心中有许多尖锐的东西,所以看谁都不顺。这样一来,人际关系没有做好,自己也整天憋一肚子火。

《菜根谭》说“斩去胸中荆棘,任人我往来,是第一快活境界。”

我们修道,就是学神仙,而不是避世。那些避世的人,自以为清高,其实是自己心中荆棘未除。老君教导我们和光同尘,柔弱谦卑,难道在家不清净,出家住山做道士,你就能清净了?都是自己心中不净。

《妙林经》天尊告度命真士曰:“所谓安乐,皆从心生。我以无我故,是我身常在三清长乐净土。”能把人道做好,才有资格谈 修仙道,一个能入世的人,才谈得上做道士。

入世是磨练,如果经不住这些磨练而出家,出家也只是逃避,妄受十方供养。且于自身言,逃避那些所谓的烦恼而入道门,这就好比愚人害怕自己的影子而奔走逃避,结果累死一样。

并且道教与其他宗教不同,道教追求的是此生的幸福美满,而不把期望寄托于下辈子。生命短暂,倏忽如白驹过隙,道士因爱恋人生之美好,故追求长生,试问一个人如果不能开心的活着,那他还要追求长寿干嘛?

古来追求长生最疯狂的,除了方士之外,还有就是皇帝。他们身为九州之主,富有四海,生活何其美好,想永葆这种地位与生活,所以疯狂的寻求长生药方,秦始皇、汉武帝就是,虽然都没有结果。

但是后世仍然有不少天子因误食金丹而丧命,这便不能否定他们对于尘世的贪恋了。其实恋慕尘世,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正因为热爱生活,所以恋慕生命,因为恋慕生命,所以信仰道教,希望从道教中寻求长生不死的秘诀。追求长生的前提,是热爱生活,是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正因为我们所追求的是这辈子的逍遥,是**的长生,所以道教比其他宗教更注重现世。而对死后不抱太多的想法,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不死。不死,就要活的健康开心一些。

逍遥自在就是神仙的生活,不一定是在林泉之下。若能诚心皈依三宝,清净心田,东方即是西方,国土即是净土。何必远求?如果再加以导引之方,服食之法,自然能做到延寿,进而追求长生。

也有的人会问到“道教以老庄为人生之指导,道法自然,淳朴不事礼节,不以俗事为务,我们作为道教徒,怎么能去从事俗务,而束缚自己的身心呢?我们崇尚自然,一切追求返璞归真,当然以住深山为最好了。”

其实这涉及到三个问题,一是礼教与自然的关系、二是避世与心隐的关系、三是和光同尘与淳朴固守的关系。

这个问题在魏晋时期,就为世人所重视,并成为争论的焦点,但后来都皈依于郭象的“内圣外王”之说。首先、礼教是形于外的规矩,这些并不影响我的内心,礼教与自然,礼教的出现也是自然发展的产物,两者是一不是二。

其次、祖师立教,怎么能没有一个法度,我们推崇老庄思想,但是老子曾为周朝柱下史,孔子曾问礼于老君,可见老君是非常知礼的,虽然《道德经》说“失义而后礼,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如果我们能相安于无识无知之天,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既然民智已开,礼教已设,我们如果既不能做到清虚寡欲、又不能守礼,那岂非放肆?就像晋人教导出嫁的女儿一样“好事尚且不能做,何况坏事?”很多人,以道法自然为由,放荡自己的行为,以此为放达,都是违背祖师教训的?祖师立教,何尝不以礼教?

朝拜高真,有一定的仪范要遵守,而表文的格式更是严格按照礼制。所以礼制不但不违背道教精神,更使得道教丛林有了规范,而能长久,道士遵守礼制,才能赢得世人的尊重。子曰“不学礼,无以立。”

避世,就是逃避繁杂的俗世。我国著名的隐士陶渊明有首诗写的非常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岂因地气尔,心远地自偏。”因为心不近于尘俗,所以结庐人境,也没有车马的喧闹。所以重阳祖师说“得道之人,身在凡而心在圣境矣。”

其三、似乎道士和青灯黄卷,扫地煮茶联系在一起,是深山中隐士的样子。

讲个故事,有一回孔门的弟子叫子贡的,去寻找夫子,看见一个老翁抱着个壶在浇灌菜地,子贡告诉他说“老人家,你可以用水车啊?”

老翁摇摇头说“我哪里不知道有水车呢?但是这都是人心技巧所作,人如果用这些东西,会破坏自己内心的淳朴,我以此为耻,所以宁可抱着壶来灌园。”

说完,子贡脸刷一下全红了。似乎老翁的话语更符合道家精神,但是郭象却不认为,认为老翁是固守于一偏,而不能圆通无碍,道家之精神在于与时推移。素隐行怪,特意做些与常人不一样的事情,多是为了博得名声,这些都符合太上的教诲。标新立异,虽然容易招来名声,但是骂名也随之而来,大道只是一个平常、所以简易、不变。

神仙本是凡人做,能做好凡人,开心健康的过每一天,潇洒无挂,则几乎可矣。诸君若能明了“内圣外王”之义,则能明了人间道教之说。太上宝诰说“隐圣显凡”,说老君隐去其圣真的面目,而以凡人的形象出现,所以道家人士多深藏不露。过分的彰显自己,非太上弟子。

道教不仅追求逍遥出尘的仙真世界,同时饱含“仙道贵生,无量度人”的济世情怀,更为关怀现实人生的此岸世界。“重生贵生”的道教始终充溢着积极的生命意志和幸福的生活情调。

叶公子高将使于齐,问于仲尼曰:“王使诸梁也甚重。齐之待使者,盖将甚敬而不急。匹夫犹未可动也,而况诸侯乎!吾甚栗之。子常语诸梁也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欢成。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若成若不成而后无患者,唯有德者能之。。

吾食也执粗而不臧,爨无欲清之人。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吾未至乎事之情,而既有阴阳之患矣;事若不成,必有人道之患。是两也,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子其有以语我来!”

庄子通过虚拟叶公子

高向孔子的发问,引出了有关叶公子高奉命出使齐国的事。叶公子高面对虚伪的齐王,在完成君命的压力和忧惧下,陷入了在“人道之患”的身体刑罚和“阴阳之患”的心灵创伤之间挣扎的尴尬境地。

陆西星对此注曰,“若不能得其欢心,则事故不成,不成则使不称职,而人道之患将及其身。成则思虑烦劳,将使气郁而血不畅,故阴阳之患随之”。

所谓“人道之患”即是身体的负担,所谓“阴阳之患”即是心灵的创痛。换句话说,在这种纠结的生存处境下,叶公子高的身心都难免受到伤害。透过叶公子高的这种遭遇,庄子试图说明人在世事纷扰的社会中难以逃离的生存窘境。

对于叶公子高和今天当下人徘徊在“人道之患”、“阴阳之患”两者间的尴尬处境,庄子又借助孔子之口给出了以下解答:是以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夫事其君者,不择事而安之,忠之盛也;自事其心者,哀乐不易施乎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

为人臣子者,固有所不得已。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何暇至于悦生而恶死!夫子其行可矣!故法言曰:‘无迁令,无劝成。过度益也。’迁令劝成殆事。美成在久,恶成不及改,可不慎与!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

针对生存处境中的两难,庄子思索出了走出窘迫的可能,“行事之情而忘其身”、“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所谓“忘其身”,就是要解除身体上的枷锁。

至于“乘物以游心”,意即要顺乎自然的法度,逍遥驰骋;“养中”即是保持生命的中德,忘身而保、游心而明。很显然,庄子的生命智慧是通过“养中”平衡身心关系,得以“忘身”和“游心”,将生命从苦难的挣扎中解救出来。

上溯老子的“守中”,可与庄子的“养中”同参。老子云,“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由是知,“中”不仅是透彻天地万物的大道,更是保持身心完满、和谐的法门。可以窥探,似乎老庄都力图从“养中”、“守中”的角度对道教修持的“性命双修”进行发微启玄。

道教传继老庄思想进而打开生命存在的玄关,倡导“性命双修”的生命智慧。所谓“性命双修”就是身心兼修,兼顾生理肌体与心理道德的炼养,达成身心和谐。

“高上之士,性命兼达,持戒定慧而虚其心,炼精气神而保其身,身安泰则命基永固,心虚澄则性本圆明,性圆明则无来无去,命永固则无死无生,至于混成圆顿、直入无为、性命双全、形神俱妙也”。道教的生命修持就是乐观地调养身心,修命就是把握身体的规律,增强体能素质,使其健硕;修性就是控制心灵的感觉,提升道德素养,使其开朗。

“性”是人的灵明觉,“命”是人的气血生身。道教认为,性命和合,缺一不可,相辅相成,共同维系着人的正常生命活动。“性不离命,命不离性,吾身之性命合,是吾之真性命也。我之真性命,即天地之真性命”。

生命存在实质表现为身体和心灵有机互存的不相离,也就是其个体机能和社会道德不可偏废。身形锻炼和心性道德必须兼修,才能与道玄同。

身体与心灵的玄妙和合是“性命双修”所追求的终极意义。吕祖《敲爻歌》有云,“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只修祖性不修丹,万劫阴灵难入圣。

达命宗,迷祖性,怕似鉴容无宝镜。寿与天地一愚夫,权握家财无主柄。性命双修元又元,海底法波驾法船”。只是修炼形体,或者仅仅磨砺心志,难以穷究生命的真正内涵。“夫道者,性命兼修,形神俱妙者也”。任何一方的阙如,都不能成其为道。

道教的生命智慧既要“忘身”又要“游心”,既要修性又要修命。通过性命双重向度的生命修持,渐次“身中形渐轻,精益明,光益精,心中大安,欣然若喜,太平气应矣”。是时,身形得以升华、心灵实现超越、生命得到和谐统一,从而脱去凡蜕,达至仙真。

李白有诗云,“羽化骑日月,云行翼鸳鸾”。

一般看来,道教讲究的成仙是一番白日飞升、上朝玉皇而漫步云端的超越图景。然而这只是道教对修持圆满后的一种的超验性描摹。似乎可以在史册中将神仙的形象还原,《汉书》中载“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外者也。聊以荡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无怵惕于胸中”。神仙其实就是圆满性命、保养身心的真实生命,拥有高层次的幸福,而毫无虚诞怪异的神秘色彩。

庄子言及神仙的形象,“藐姑射之山, 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 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 吸风饮露,乘云气, 御飞龙, 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 使物不疵病而年谷熟”。

这里的“神人”是超验描绘的神仙,能“乘云气,御飞龙”。可以认为,神人在身心感觉上有着奇妙的真实体验。“不食五谷, 吸风饮露”是神人对形体的超越,“神凝”是神人对心神的控制。神仙,在庄子看来同样是实现了身心俱妙、和谐一体的生存样态。

道教的神仙品格既有超越尘世的形象,同时兼有不离世间的情操。神仙的形象是现实生活中作为个体生命的人通过追求生命的直接升华和无限延展而来。其实和一般人一样,仙真也有现世情感,不同的是他们摆脱了有限身体的桎梏和各种**的奴役,没有烦恼,应顺自然、知足常乐、逍遥自在。

今天,生命在备受世间的过度的倾轧,身体遭受了不得已的应酬举动,心灵操持了过于多的思虑念自然然“性”、“命”难以调养,哪敢奢谈快乐逍遥的神仙境界。现代人该透过什么样方法才能冲破这生命的困惑呢?

如果透过道教“性命双修”的生命智慧来检视现代生活,便意识到“见解智识出于心也,思虑念想,心役性也。举动应酬出于身也,语默视听,身累命也。命有身累,则有生有死,性受心役,则有往有来”。不难发现,“心役性”、“身累命”是脆弱生命受到威胁的原因。

“性命双修”就是进行身体与心灵双重向度的调养,使身体存在的健康延长,让心灵层面的安详自适。“我命由我不由天”,社会对生命的无情压制不能限制人对理想生命的憧憬。释放紧绷的压力能使生命摆脱疲乏与空虚的现实困惑,同时提升个人道德修为,从而脱逸出生活中压抑难耐的苦痛,打破身心桎梏,成就神仙意义上的“生道合一”

道教“性命双修”的生命智慧不但要追求强壮体魄,也要追求健全的心理素质,使精神生命和生理生命两个方面都得到活泼的发展,对现代人摆脱身心焦灼的困境大有裨益。在今天的生活中,发掘和发扬“性命双修”的道教智慧,既强健体质,又培养爱心和意志、调整心态、开阔心胸,进而益于现代人的身心健康。

道家常云,“尊道贵德,和谐共生”。对于“和谐”的领悟,通常而言都是对平衡、规范、秩序的人伦关系和自然社会环境的描述,其实也应该意识到“和谐”也是生命在身心关系上协调统一的玄妙状态。

面对眼前的滚滚红尘,性命双修、身心和谐、创造幸福人生,或许这才是当下意义上的神仙境界。

不可否认,在目前的社会状态下,道教相对较多的保留了传统文化的部分精华,比如服饰、礼仪、建筑、音乐、典籍、传承等等,出去旅游,很多人往往也向往去山清水秀、气势恢宏的道观。

但是再美的景观,都只是景观而已,哪怕看遍天下道观,最终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景色之外,就是道士;那么是遇到仙风道骨、一尘不染还是利欲熏心、求财骗色的道士?是趾高气昂、清高冷漠还是污言秽语、乖张暴戾的道士?是白发白须、神仙模样还是儿童纯真、稚心不改的道士?宗教徒是天然的正义者或者好人吗?

不要认为你遇到的道士就是你认为的道士,有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道士,任何团体都有好人和坏人,都有各种目的的人进入,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

修道不是统一一个口径,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道路,如同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同的汉姆雷特一样,修道也不是都为了成仙。哪怕再宏伟的建筑,再华丽的神像,都是表象,都是外壳。

很多人参观道观后,对道教失望,为什么失望呢?

他们不是对建筑失望,不是对景色失望,是对人失望,是觉得在这里,没有感受到应有的文化气息,再华丽的服饰、再辉煌的建筑、再神奇的武术、再健康的养生,都抵不过人心,没有道士的道观如同没有灵魂的植物人一样。

无论武术、养生、服饰、礼仪、建筑、音乐、典籍、传承、戒律等等,总归要看人,要看这些表象下包裹的人心。道教本身,建再多的庙宇、说再说的神通、印再多的书籍、耍再帅的功夫,都抵不过对人的认可。

每个道教徒对道教的认知也不同,道教也如同山峦被笼罩在雾中,不仅仅是江湖人士,道教中也有人利用各种玄奇去骗人,利用各种华丽的外衣去吸引人甚至蛊惑人。

各种江湖骗术、各种修仙传说、各种法术培训就成了敛财的手段,我们不否认道门五术,道教的很多手段是传统方式认识并祈求改变世界的一种方式,但是,道术被太多人简单的利用来谋财。

披上宗教的外衣,更增加了玄奇和神秘,也有便于恐吓和迷

信,骗财骗色或者达到自己其他目的更简单,尤其是道门中人用略微正统的道术,在各种诱惑面前,相对于常人,名利更容易获得,甚至对于有些人来说金钱、美女唾手可得。

进入道门后,利用这身行头吸引人真的很简单,那我们究竟为什么而修道?究竟为什么而弘道?就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吗?是为了名利而修行吗?

当然,如果格局不高,修道之士遇到这种情况,可能就丧失了自己的本心,就沉迷在这种诱惑中,沉迷在酒色财气中;各种诱惑就如同魔考,你能不能经受这些考验,你能不能过自己心中的关卡?

道教首先弘扬的是文化,那么,最基本的点就是对自我的要求,更基本的就是对道教徒的要求,如同掌控国家、公司机密的人,品德上要靠得住,底线要坚定;作为为亡者超度、生者祈福的道士,如果底线不坚定,比道教居士犯的过错和恶果更大。

金钱关、美色关、美食关、名利关等等关卡,能否度过?当然,过关的意义不是说看到金钱美色就视为丑恶,我们应该有欣赏美的眼睛,如果连美丑都不分还修道做什么?连自己的本心都不敢面对,还修道做什么?我见到美女、美景也希望多看两眼吧?多看两眼不代表就要娶回家,也不代表对美熟视无睹不辨美丑。

但是道教从来不应该是活文物,道教的发展在历史上一直紧跟时代潮流;来源于生活,再反馈与生活,来源于当下,再回馈与当下,道教修行不是孤僻的自我修行,不是做清高的出世神仙。

修道不是为了出世而出世,不是为了逃避而清高,如果清高的不问尘世的修道,与一只落在山里的臭拖鞋有么区别?哪怕是一只香拖鞋,也没有用处啊。

追求全封闭的自我修行,寻求自我的超脱,还让别人崇敬自己、供养、仰慕,凭什么呢?凭什么就要供养宗教徒?宗教徒凭什么坐在台上接受信众的顶礼膜拜,提供供养的信众是宗教徒的衣食父母啊!

纵观道教史,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能够躲在山沟里成仙,从来没有一个永远逃避尘世的人成仙;道教文化来源于我们的生活,来源于红尘,也必须回馈红尘,生活中得来的智慧、十方善信的供养,不能供养一群自私自利的追求自我超脱的成仙者,不能供养一群为了自己成仙而修道的修行者,不能供养避世而不回馈社会的宗教徒。

修行,要拿得起放得下,要拿得起,也必须放得下,才能拿得起;既然打算修行,就必须放下自我,放下自我后,还必须拿得起自我;要学会谦恭,更要在谦恭之后,学会自尊的寻求自我。

当把自我放在一个小的格局的情况下,简单的为了清静而修行,简单的为了自我而修行,总归是小道;老君常说清静经,讲的是清静的心态,而不是隔绝世间的一切,一味的清静。

如果不能积极面对,不能真实的修行自我,要避世就避世,别清高的说自己无争。无争也是无争的心态去看淡万物,或者天下莫可与之争,当达不到这种格局和境界的话,空谈无争,徒惹笑尔。

如果清高的谈无争,自己在庙里逍遥自在,恬然自的享受十方信众的供养和崇拜的目光,还高高在上看待来访的信众,一味的看轻别人抬高自己,还算修道吗?只能算寄生虫。

和尚道士就高人一等吗?

每个人的生活都不易,都要承担社会责任,因为信仰而供养宗教徒,他们或许将自己的生活费、工资毫无怨言的拿出来,无论迷信还是真心,都是希望这个善款能够真正用于弘道,能够真正帮助到其他人,能够真正达到宗教徒许诺的结果。一粒米重如山都有信众的祈愿,十方供养因果大俱为人间的信仰,享受供养要配得起这个供养的。

某些经书中的说法更多是为了更好的获取供养,利用功德、来生的幸福、往生极乐等等蛊惑信众来获取供养,宣传供养宗教徒就是功德,供养宗教徒功德无边;但是宗教徒何曾以公正心对待捐献供养的信众?

为了获取供养而获取,回馈信众不是念两句经文就能回馈的,回馈信众不是许下一个来生的承诺就能解决的。凭什么非要供养宗教徒?凭什么要供养和尚道士?

西方宗教之所以在目前的状态下一定程度上得到更多人的认同,是因为他们注重回馈和分享,注重信众与宗教徒之间的平等地位;那我们的和尚道士除了念经和福报,能回馈信众什么?空口承诺还是死后的预期吗?对于不听不信的用所谓谤佛或者经文恐吓吗?

和尚道士都来源于红尘,都要吃喝拉撒睡的,都是平凡人,不存在任何一个没有毛病的和尚道士,如果存在一个完美的和尚道士,百分之百是经过包装和美化的;不存在一个道德上十全十美的宗教徒,如果存在,百分之百是别有用心的。

如果要真正回馈供养,真正对得起信众,必须平等对待;不是和尚道士因为念经或者修行给信众带来什么,也不是供养和尚道士就带来什么好处,而是信众因为希望和尚道士弘道和传播正信而付出了金钱,是信众养着和尚道士!

和尚道士应该回馈信众,通过弘扬正信、传递正念,帮信众更好的面对生活,让宗教服务于信众,而不是用死后的承诺交换这种供养,不是为了供养而供养,对得起供养的最佳办法就是弘扬正信,摒弃迷信,减少蛊惑、恐吓、利诱的传教方式,更多的是传道而不是传教。

获取供养不应该是目的,弘道正信才是目的,许下死后承诺或者来生的幸福永远比不过今世的举手之劳。不要把宗教做成谋取私利的工具,不要把自己的格局放在江湖术士的地位上,不想做高僧的道士不是个好牧师,四海皆准的真理。

为什么修行?为什么隐居?

究竟为什么修行?究竟为什么隐居?

弘扬正信需要真正体悟道教的意义,了解什么才是道士,非要避世才是道士吗?不事生产逍遥自在?是为了隐居而隐居,还是为了修行而修行呢?

出世、隐居不是清高,不代表就超脱了,反而可能因为更看不开,才选择了这条路,对于诱惑或者挫折,可能还没有普通人更好的面对。

一定程度上,隐居修行的所谓高人,人情世故、社会贡献、自我能力、道德观念比不上一个优秀的社会工作者,他们的兴趣爱好、文化修养、人品素质比不上一个谦恭有礼的正常人,对各种诱惑的抵抗力可能低于常人。

如果说要谈他有更高的精神追求,那么也是自私的追求自我而已,我们可以把隐居当作成人童话,但是,我们不能靠童话过日子,不能靠童话来生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安徒生。

由人才产生了宗教,不能由宗教来掌控人,如果一个宗教不能更好的让人明智,让我们变的更积极更自在,存在也没有多大意义,如果还存在,可能只是为了某些群体的利益而存在,只是另有目的而存在。

不是宗教就是万恶的,不是宗教就是美好的,宗教本身没对错,错在什么人在用宗教,错在究竟用宗教表达什么。所谓弘道,所谓行道,归根结底,是为了正信,在互联网时代,在信息碎片化的时代,必须做到的就是对宗教理念的坚持。

就如同爱情一样,第一眼的感觉非常重要,对待信众,要真正真心对待,无功利化的对待,就如同谈恋爱一样,珍惜美好的感觉,但有些人把“跟谈恋爱一样的心态去对待信众”搞成了“跟信众去谈恋爱”;就如同把无为理解成无所作为,把无争理解成逃避和无原则的退让,都是不可取的。

弘道,先让自己做个明白人,传播一些最简单的道理,把华丽外壳去除,让信众觉得你是人,然后再觉得你是可以信赖的人,然后再了解宗教。

都是平凡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修行,也是为了在皈依后更坦然自在、生活的更好。

总之,个人认为,崇拜的不是神佛,而是神佛所代表的真理、慈悲与智慧;大众信任的不是道士、和尚的衣服、身份,而是宗教徒诠释的文化、明智与信仰;坦然面对我们应该面对的一切,坚守底线诠释符合我们时代的宗教,无畏无惧,无憎无恼,我心观世界,世界即我心。

修道不必安什么心,修行不在于我们多高尚,而是经历后,怎么提高我们的底线同时,戒律不是为了束缚人,而是为了约束自我、完善自我;我们修道更多的应该是注重传承与弘扬文化,让道教在我们的时代以适合我们的方式绽放新的活力。

道教修行追求长生,但是,不能为了追求长生而长生,不仅仅要注重生命的长度,也要注重生命的宽度;把自己活成千年王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味的追求长生而不注重我们内心的修行,意义不大,一个人自私的活着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呢?

当不因道教的美好而丧失自己的判断力,不因道教的丑恶而丧失对道教的兴趣,因为向往光明而主动摒弃黑暗,因向往美好而自我修正的时候,才真正走上了信仰之路。

方外不必深山寻,观照内心道自闻,非因出世无情义,非因入世多俗气。

称心以为用,合理以为行,循礼以为道,重信以为德。重情为君子,逍遥是神仙,隐居而闻天下事,居尘而有无争心。

居士供养衣食母,勿因教义失正心,慈悲度世非口中,莫因玄奇失自身。明智而躬行,品高而平易,修道足下始,足下即有道。

是真逍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道门符纸

余真意掏出一张符纸,这是徐仰止水平给他的。

道教符文化起源于人类早期对自然神力的崇拜,并在古代虫书、篆书的启发下,摹写云气鸟兽等自然物,用特有的符号和图文方式记载在某种特定的物品和材料上,逐渐形成了符系统庞大而复杂的符图和文字。

其内容不但代表了天神的意志、旨令,而且赋予了人们众多的希望、祈祷和崇拜。古代有度朔山桃树驱鬼避害的传说,东海度朔山有大桃树,其下有神荼、郁垒二神,能祛病辟百鬼。

以桃木制成两块木板,左右各绘上“神荼”和“郁垒”的像,称为“桃符”,这是最早的书符作。

符咒是重要道术。符,信也。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

邵注曰:“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合符,符合乃听受之。”张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镌刻篆书于竹简上,半留京师,半予郡守,使达帝王旨意,符合是取信的凭证。

道士书符以召役鬼神或即沿用其意而来。以为天神垂符图,示以云采图像,即所谓“云篆”,录之而神符。又以为天神降授神符,焚之取信天神,可役使、召劾不同司职的鬼神,或镇邪祛疾,或倒转日月,或称位五岳。

《山海经》记有一则神话:东海仙都山上有大桃树,蟠屈三千里,居有神荼、郁垒二神,监领众鬼之恶,所以后人常用桃木板书符,以示镇邪避恶,治病疗疾。

咒与祝、诅,在道书中通用,是与神灵取得联系的语言,大抵承继古巫祝之术而来。同符一样,咒也是感召神灵,以达到所祈求之目的的法术。

符,又称“神符”、“符字”、“墨符”、“丹书”等,是一种用朱或墨画于黄色纸、帛上或木板上的特殊符号,形似篆书,难以辨认,给人神秘莫测之感。

《玄门大义》解释说:神符起“即龙章凤篆之文,灵迹符书之字是也。”道教声称,这种符号文字,是仿天上“三元五德八会”之,自然结成的“天书云”而产生的。

相传道教符最早来自黄帝“云书”。黄帝善作云书,故以云为纪。“云书”是以流云为主要模拟对像的一种书法。云书在秦汉之际演变为“神符”,古人相信天神以云彩的形式显现出来的图纹或篆文,方士、道士将它记录下来,便是神符。

书符者“以道之精,布之简墨,会物之精,以却邪伪、辅正真,召会群灵,制御生死,保持劫运,安镇五方。”

也就是说,道士画神符,具有召神劾鬼,镇邪扶正,消灾祛病,保佑平安的神奇作用。神符的内容,一般为神真的名讳、形貌、符咒等。神符是以意念与精为载体,沟通人与神关系的信息通道。道教中称:“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符对于道士来说是极为重要和神秘的,它是与上天神灵交流的密码。

道教符虽带有浓厚的神秘色彩,但从形式上看,符又是一种具有抽象意义的书法艺术。早期道教符,基本上是在隶书的基础上形成的,是汉代隶书若干字的结合。

因此,画符就成了具有独特意味的道教书法。后来,道教为了加强神秘感,对汉字作了大胆的变形,突破了字体笔画的束缚,并吸收了古代各种字体的写法,特别是吸收了草书的写法,创造出人们难以辨认的一种文字。

但符也不是道士随意所为的产物,而是有着一定规律的独特文字。唐代书论家张怀曾说:“案道家相传,则有天皇、地皇、人皇之书各数百言,其文犹在,象如符印,而不传其音指。”明代陈继儒《记道家书》也说:“道家书学详见于三洞经教部”。

道教的这些书体,对于一般人来说犹如天书,无法辨认,连大书法家苏轼也望字兴叹,他在《天篆记》中说:道教方士之书“笔势奇妙,而字不可识。”

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也认为,道教的书法“其书类飞白而不真,笔势遒劲,莫能传学。”可见,道教书法有自己的体系和要求,它既来自于书法,又不同于一般书法。但它对文字的大胆突破,进行富于想象的变化,使道教画符具有不可否认的审美价值。

对于道教书法的特征,陶弘景有过论述。自称华阳隐居,又号阳陶隐、华阳真人等,丹阳秣陵人是南北朝梁代著名的道教人物,茅山宗的创始人,对道教的发展作出过巨大贡献。

他一生著述甚多,除道教著述外,还著有天文、历算、地理、兵学、医药学、文学、艺术等方面的著作,同时他还是一位著名的书法家和书论家。

关于道教书法,他在认为,道教书法的主要特征是“实中之空,空中之有,有中之无象”,这实际上是老子的“道”在书法中的体现。

他还将道教书法分为两大系列:“今三元八会之书,皇上太极高真清仙之所用也;云篆光明之章,今所见神灵符书之字是也。”陶弘景的《论书启》也谈论书法创作,是后人收集在一起,汇编而成的著作,共九篇,包括陶弘景五篇,梁武帝萧衍批答四篇。

道教的画符、书法,以及道教的宇宙论,对文人士大夫们的书法创作,具有重要的影响。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是道教信仰者,他在《白云先生书诀》中说:“天台绿真谓予曰,子虽至矣,而未善也。书之气必达乎道,同混元之理,七宝齐贵,万古能名。”由此可见,他的书法艺术,受到道教理论的浸染。

到了唐代,由于上层社会崇尚道教,使道教得以迅速发展。社会上道教的流行,必然给书法带来重要影响。虞世南、李邕都崇尚道教,他们的书法,带有明显的道教特征。

道教书法,对唐代草书的影响,更为直接。信仰道教的大书法家张旭,他的狂草艺术,直接受益于道教宇宙论和狂奔宣泄的道教符。宋代著名书法家苏轼、黄庭坚等人的书法艺术,也都从道教那里得到启迪。

道教在书法艺术发展过程中,起到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特别是它的宇宙论、遨游宇宙的神仙境界,改变了书家的思维方式,对打破传统书法艺术模式,创造新的艺术表现方法,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符咒法术经籍在《道藏》中占有很大的份量,这些著述内容博杂,体例也不尽一致;但从总体上看,它们携带了诸多的易学信息则是可以肯定的。所谓“法术”首先是指以符和为本的道术秘法。

由于符在体式上已有象征的特点,这就很自然会引入易学的思想理念。故而,符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都蕴含着易学的旨趣。作为与符相辅助的一种重要法术,咒语融摄易学象数理念,也是有案可稽的。

在道教中,咒语与符有时是可以互相转换的,一种理念通过符字书写与勾画就成为符,而当这种符以特殊音频念颂的时候也就成为咒语。

巫术是基于一种对超自然力量的信仰,并凭借这样的力量来控制周围的世界。利用巫者于神与人交通的媒介者。巫术是一种附有信仰的仪式,即相信人能通过超自然的途径对他人、动物、自然现象、与想象中的鬼神产生影响。

在人类宗教发展的历史过程中,信仰与仪式始终是宗教的两个重要的范畴。各种宗教都有对神灵的信仰,而表达乃至实践信仰的行动就是仪式。

符咒,道教的符和咒语的合称。由于符和的书写方式和基本性都大体相似,所以后来将两者归为合而用之,称为符。咒,又称祝,指被认为对鬼神、自然事物、社会现象有神秘感应或禁令性质的语句。咒语与符都是远古时代巫术的直接产物。

以符、咒、诀、步四大功能为主体,都以想象的鬼神世界为前提,面对鬼神世界施行的。主要靠存想和气法。存想,又名存思,简称为"存",若存想专精,则称为"精思",是道教最普遍、最具有特色的思维方法。在道教徒的修炼中、法术中、斋醮科仪中,都运用"存想"的方法,往往成为全程法术、科仪的关键。

道教斋醮之法的产生、形成与完善,是道教发展历史的折射投影。论道教思维方法,不能不讨论存想。因为存想是道教思维方法的实质所在。气法的修持与运用是道教的重要特点。存想原是气法的一种,以后成为服气和发放外气的意念引导方法。

靠存想,符、咒、诀、步面对的鬼神世界才能在法师眼前发威功效;靠气功的内气外运,符、咒、诀、步才能和外物兼容并企图控制对方的意识型态。  从道教斋醮祀神仪式中,蕴含着道教的神学理论、哲学思想、祀神观念、信仰习俗,及道教文化的诸多层面,开拓道教文化研究领域,推动宗教学的仪式研究,丰富宗教学的基础理论,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因而研究道教符咒,有助于正确认知与评价。

若知书符穷、惹得鬼神惊。不知书符穷、惹得鬼神笑。

道是过程。这是道的第一层含义。道不仅是对万事万物的系统性、整体性的概括,而且是对万事万物发展过程的高度抽象和概括。道不是一种静态的形而上实体,而是一个过程。道的过程性表现为道生万物的过程,即老子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说,道转化为一,一

转化为二,二转化为三,三转化为万物。

在这一过程中,道循环往复,“周行而不殆”,它的运动周期是“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它逐渐的离开,离开得越来越远,远到一定程度又返回来。

万物又复归于道。道的过程性是由只能用混沌理论说明的各种关系构成的,因此,道也是关系。  道是本原。这是道的第二层含义。道是天地万物之母,无和有都来自道,是道的不同角度的名称。这是最为玄妙和深奥的。道是万物的本体和来源。天地万物都是由道演化而来。道作为本原,是浑然一体的东西。

老子指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就是说,道是天下万物的本原,这里“始”、“母”、“根”、“门”等等都含有本原的意思,但是,它们有层次的区别。作为本原,它具有唯一性,它无前无后,无上无下,“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它象是在天帝的前边,然而在它之前却没有什么存在。“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在没有天地之前,它就存在了。作为本原,它是物质的东西,“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其中有物,其中有精,”道是规律。

这是道的第三层含义。道是物质运动的规律,道是天地万物变化的终极原因。老子指出,“道者万物之奥”,就是说,道是万事万物运动的规律。道是普遍存在的,“大道泛兮”,道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贯穿于一切事物发展过程的始终,万物从道起源,又回归于道,“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复命曰常”,返回本性是事物发展的永恒规律。作为规律的道,是看不见,听不着,摸之不得的。所谓“夷、希、微”,它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但是一切都受到它的支配和制约。

道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不能违反的。只有遵循道的规律,坚持“无为”的原则,才能把事情办好。否则,“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违背了规律要受到规律的惩罚,下场是极其可悲的。  道是法则。这是道的第四层含义。老子把道视为必须遵循的法则,他说,“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他要求人们要坚持,遵循道的法则。又说,“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谓道纪”,意思是要遵循古代的法则,驾驭现实的实有,以认识历史的规律,这就是遵循道的法则的具体表现。

废弃了这一原则,有了仁义,“大道废,有仁义”老子主张“唯道是从”,“贵食母”,即是要坚持道的法则,按道的法则做事。道也是观察事物的永恒法则。“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就是说老子自己就是用道的法则观察万事万物的,给人们作出了榜样。老子认为,人们对道的法则的态度是有区别的。“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上等人能够坚持道的原则,而且身体力行。至于其他人,肯定是相形见绌了。

“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坚持道的原则的人,才能把自己有余的奉献给社会。是否按道的原则办事,结果是不一样的。“天下有道,却走马亦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坚持道的原则,天下和平安定,放弃道的原则,则会陷于兵荒马乱之中。按道的法则去作,道会成全你的,“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最后,道的原则是最高原则,而且有很高的价值,“天之道,利而不害”。

一道符的构成有五个主要部份组织而成:点符头:符咒开笔最为重要,就如同人的眼睛一般。

主事符神:每道符的功用各有不同,什么事就该找什么主事之神符,如同现今使用者权威或教授。  符腹内:此道符功用要用于何事作用、斩妖除邪或镇宅,在此处即可明了。

符胆:为一道符的精华所至生魂及灵魂,符能不能灵验全在此诀。符脚:为请兵将镇守之意,符脚变化很多,全看此道符本身用途而定,叉符脚也有口诀

“居不可无桃”是独具特色的文化,表达了人们对人生的吉祥、平安、长寿的向往和追求。国人对它情有独钟,桃符--桃木浮雕钟馗是相信桃木能制鬼避邪的一个作用。

桃在古代神话传说中很多,其中最为重要的传说是有两个神人,名叫神荼、郁垒相传可以治恶鬼。于是民间就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后来,人们干脆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郁垒的名字,认为这样做同样可以镇邪去恶。这种桃木板后来就被叫做“桃符”。

尽管文化中有关桃的描述含有神话故事很多,迷信成分浓重,但桃木避邪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首先我们因当明白什么是“邪”。邪就是不正当、不正派、邪恶、邪念、邪说。

中医指邪就是引起疾病的环境因素:常见的有外感六淫:风, 寒,暑,湿,燥,火七情,痰,饮,瘀血等,邪气入侵人体就会使人生病,病就是邪。迷信的人指鬼神给予的灾祸:中邪,妖异怪诞。

避邪就是避免或驱除邪祟。一般用做迷信语,表示降伏妖魔鬼怪使其不侵扰人的意思。其实最简单的说避邪即指去病。在医学科技较为落后远古代时期,洪水、猛兽并不是威胁人类生存第一天敌,因为人类在与大自然搏斗中已经掌握自然生存的法则,而古人类无法认知和解释的是“瘟疫和疾病”。

使人们心里产生极度的恐惧,认为神鬼在作怪,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邪气,不祥的邪祟。然而在人类不断的与邪魔做殊死搏斗过程中!发现了桃木在某些方面是对付邪魔强有力的武器。使人们产生了对桃木崇拜,以至在人们心中“桃木”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古人尊桃树为“仙木”。

其实桃有较高的药用价值,桃树一身均可入药。鲜桃肉质致密,甘甜多水,含维生素、铁较丰富,作为食疗果品,桃对胃阴不足、口干口渴或体虚体液不足之便秘症有较好的滋养和润下作用。桃是高血压和糖尿病患者可以常吃的水果,肺病患者吃桃也益处多多。

云篆太虚,浩劫之初。乍遐乍迩,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余。天真皇人,按笔乃书。以演洞章,次书灵符。元始下降,真文诞敷。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道教符咒中的符头、符胆、符脚自古以来论符咒派别不少,但各拜其祖师,画符方式自然有所不同,而其符头的暗号也各有差异。

如许多符图上常见的“三勾”即是代表三清(道德天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或三界公(城隍,土地,祖师)的记号。符图上的三勾在整个符图上代表三清的意思,而在敕令及神名之下则代表三界公。下笔书此“三勾”时应暗念此咒语:“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速去千里外。”

、一笔一句须恰到好处,意为“踏符头”。“符头”也由敕令,雷令等画符法作为符头,其种类之繁多,因玄门道教符咒的教派不同而各有差异,一般请神,调兵遣将,多书以“敕令”为符头。如无“三勾”三清符号时,必须用咒语,日“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即可。

如果在画符的时间,符咒中无上符头,则在画符时先念:一笔天下动;二笔祖师剑;三笔凶神恶煞去千里外,此符头用咒为:一转天地藏,二转鬼神惊,日月两点合明动乾坤,急急如律令。

在写“敕令”二字的时间是需要念咒的,用咒为。一围天地动,二围主病动,三围不求血,四围不求脓,五围不生疽,六围不生疖,七围大神咒,急急随咒灭。

符胆是一张符令的灵魂,是符的主宰,一张符能否充分发挥效验,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有符胆镇守其中。 书符一般都称为入符胆,入符胆的意思就是请神明镇座这一张符令之内,把守此符的门户。一般常见的符胆是“罡”字,也有“井”字,也有“马”字,“化”字等不胜枚举。然何谓符胆呢?符胆是由一些秘字所组合而成。

道教符一派,肇始于东汉。自张陵创教巴蜀,至隋唐之际八百余年,道教中先后形成了天师、上清、灵宝三大道派。入宋,道教符纂之学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在汉唐三大道派的基础上,又衍生出北帝、神霄、清微、东华、天心、太一、净明等新的符宗源。以致宋元时期道教符流派繁衍,著述丰富,学说成熟,空前兴盛,道教符学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明清之际,诸宗渐归同一,大多皆融入正一派中,其中亦不乏杰出人物。从东汉至清代,绵延一千八百余年,道教符一派代代相承,道脉不绝,影响甚巨且广,是道教中最重要的主体。这里,就符派的主要流派之历史,作一概述,以促进对道教符派的研究。

张陵在创教初期,主要是运用上章招神和符咒劫鬼等道术来招纳信徒。据李膺《蜀记》言,张陵在鹤鸣山学道,避病疟于丘社之中,得咒鬼之术书为之,遂解使鬼法。陵,顺帝时客于蜀,学道鹤鸣山,造作符书,以惑百姓。可见,从张陵创教之始,符咒术便成为其传播道法的主要工具,而被广泛使用。由此,道教符派的主脉即根基于此,故诸宗皆祭张陵为祖天师。

据《汉天师世家》所言,张鲁之子张盛精修道法,父命嗣教,携带祖传剑印经,自汉中迁居江西贵溪龙虎山,得祖天

师玄坛及丹灶故址,即其地为居,以三元日自登坛传,以授四方学道之士,动千余人,自是阐为科范,率以为常。明王棉《青崖从录》亦说,张陵曾孙张盛,于西晋永嘉年间移居龙虎山,为天师道龙虎宗肇始。但上说缺乏史实文献,难以为信。张陵之后嗣迁居龙虎山,当在晚唐。

五代孙夷中《三洞修道仪》序曰:东汉末三天法师张君房受太上正一科法,先是蜀当鬼宿之分,下有十二四治阴司,以调二十四气。后为六天魔鬼占据,号曰鬼营。天师以正一法而降制焉,至今列为阴局,鬼为阴吏。天师之裔,世传一人,即信州龙虎山张家也。大约此教盛于吴蜀,迄于魏世,有篙岳寇谦之天师,复大弘阐历于唐季,其间道业彰灼者,江左即有若简寂先生陆公修静,中字即有若隐真赵先生、潘天师、澄源李先生、司马天师、宗元先生、吴天师、牛先生、叶孤云、叶广寒二天师、希和李先生,皆传教之光明者,具载道门七叶图,其于枝分脉散,不可胜数。这是对张陵正一道于汉唐之际传承的较为准确的记述。其后,南唐后主李煌在龙虎山建天师庙,真宗大中祥符九年(赐二十二代孙张正随为贞静先生,哲宗绍圣四年救龙虎山为正一派本山,从此龙虎山遂成为夭师道、正一派传道布教的中心。

张陵各代子孙皆受封号,史有明文。

在历代天师之中,精通符法者甚多。如十代天师张子祥,广宣符,教化四方;十一代天师张通玄,以符水治大疫,汲饮者皆愈。,因此乞符者云集,受经箫者益众;十九代天师张修,凡有疾病求治者,木叶治之即愈三十代天师张继先理法皆精,曾书铁符以除解州盐地灾怪,取符投水中,以饮有疾者,凡饮者皆愈同时吸取钟吕内丹之学,将丹道与符法相结合,从而使道教传统的符学发生了极大的变革。三十五代天师张可大,符法精妙,屡见神验,深得理宗信任,命其提兴三山符,兼御前诸宫观教门事,正一派从此取得了统领符诸派的地位,延至今天亦然。

上清派创始于东晋中叶,尊魏华存夫人为始祖。它的出现,与张陵天师道有直接的联系。其开创者杨羲、许谧、许迈等本皆天师道徒,魏华存亦曾任天师道祭酒。因此,也可说上清是从师道分化而来。

该派自杨、许等人创立之后,再经王灵期的推衍,才逐渐发展。至南北朝时,陆修静亦传上清经法,总后三洞,为世宗师。陶弘景隐居茅山,出入朝野,整理上清典籍,著作甚丰,贡献尤巨,使茅山成为上清派的中心。从他之后,上清派历代宗师多居茅山,故该派亦称茅山宗。

从隋唐至宋元时期,上清派十分兴盛,出现了一大批高道。如王远知通晓天命,唐高祖龙潜时,先生密告以符命。司马承祯有著作十余种,深受武则天、睿宗、玄宗倚重,玄宗并从其受其弟子李含光精通上清**,曾数次入京。

玄宗受三洞经于大同殿。入宋,朱自英传授上清经法,仁宗赐号国师,太后受其法。刘混康得神宗、哲宗、徽宗倚重,时皇后孟氏误吞针止喉中,医莫能出,师遂进服符,呕出,针刺符上,宫中神其事。蒋宗瑛、肖应臾、董思靖、杜道坚、张雨等则以博学高行、著述等身名世,各有精微玄论,阐发上清经法。

该派传承非常清楚,以东晋魏华存至元代刘大彬,共有四十五代宗师。基传承以杨、许上清经为凭,至刘混康得御赐九老仙都印、宝剑后,传承信物又增加了剑、印。并与龙虎山,阁皂山鼎峙,传授符。

今茅山、龙虎、阁皂,实有三坛,符遍天下,受之者各著称谓上清派以修习上清法为主,也兼习灵宝、三一皇及天师道法。修持方法以存神、炼气为要,也倡众求合修,结合符法、咒术、导引、服食、药饵、外丹、气功、养生诸术,以求长生之道。至唐宋时,司马承祯又援引儒家的正心诚意和佛教止观、禅定学说,充实道教的内炼理法;肖应臾则采用内丹之学解释符咒之术,主张内炼成丹,外施符咒,符咒之术猫以人体之灵气真神为本,颇有创新。

按唐代高道间丘方远所说,该派源于元始天尊,至黄帝时得天真皇人传授,皆天书古篆。

后大禹得之以治水,功成更演五符,藏于洞庭包山;至战国吴王阖间时,曾令龙威丈人取出,但无人能识。直至葛玄、陆修静推衍增修,立成仪轨,砖是灵宝之教大行放世。始放轩辕,终于简寂,法教圆通,使后世得睹夭仪,传习者悉无疑虑,于此教而成真者不知几极,承袭此教为帝师者代有其人。

灵宝派道术以符咒、科仪为主,就此而言接近天师道。亦受上清派影响,讲习存神、炼气、诵经之术。但唯该派在教义上却颇受佛教大乘经义的影响,强调普度一切人,视灵宝经为大乘之法。在其经文中随处可见三世轮转、善恶因缘、罪福报应、检束三业、度劫更生、涅架灭度、修功德、奉戒律、造福田等说教,从而使道教理论发生了重大变化。概而言之,重视劝善度人、斋戒科教,是灵宝派最显著的两大特点。

该派擅长斋蘸,由陆修静传下的灵宝古法,经唐代张万福、杜光庭等发展,成为道门施法的基本准则。宁全真、金允中所编《灵宝镇教济度金书》、《上清灵宝**》合计多达四百二十五卷,明代的《灵宝无量度人上经**》亦有七十二卷,详述了道教斋酿的各种科仪轨范。故其地位虽不及天师、上清三派,但在民间却相当活跃。从北宋时即与龙虎、茅山鼎峙,并以江西阁皂山为祖坛,传授灵宝经,因此又称阁皂宗。

不仅为该派所重,亦为各派道门及信徒奉为万法之宗,群经之首。其内容极其丰富,既阐述了阴阳、三才、五行等宇宙生成、人物蕃育及顺德齐功之道,又讲述了消灾辟驱、制鬼镇魔、养神成真之术,是研究灵宝道法最重要的著作。概而言之,灵宝派在符方面显得较有系统,比天师、上清二派有更多的建树。

北帝派为唐初道士邓紫阳开创。初在麻姑山修道,后巡游中岳、南岳、庐山、王屋山、函谷关、宗圣宫及诸名山,其精诚感帝授法,遂开北帝一派。初隐麻姑坛之西北,后因省亲,路获神剑佩之。性颇刚毅,自负济世之材,每憩溪壑之间,诵天蓬咒不辍,遂感北帝,遣神人授以剑法。""唐明皇开元中蒙召入大同殿,建醮胡藩,封为天师。"

自邓紫阳肇开此派,历经其侄子邓德成、侄孙邓延康以及后裔邓道牙、邓道苗、邓启霞数代,再加上众多弟子谭仙岩、史洞、左通元、邹郁华、何元通、王栖霞、黄洞元、瞿童等人的推衍,并得力于唐代帝王玄宗、德宗、宪宗、武宗、宣宗、懿宗的崇信,很快便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并修建一批专祭北帝的院堂,行使北帝**。

叱咤风云,久雨祈晴则天即朗霁,深冬祈雪则六花飘空,或人家妖祟为害,即遣神将驱治,俱获安迹。"徽宗召对称旨,又于宫中驱怪缚鬼,显诸灵异。敕封"冲虚妙道先生",未几,拜太素大夫、凝神殿校籍、凝神殿侍宸等职。据说他能预知天命,数以修政练兵事为请,徽宗不纳,乃拂袖还归故里。

流风所被,道教内丹南宗一系,至四祖陈楠开始,兼传神霄雷法。据五祖白玉蟾言,陈楠游黎母山遇汪真君之徒辛忠义,得都天大雷法,后以传已。白玉蟾丹道、雷法兼精,其门徒甚众。弟子彭耜开"细林宗",活动于福州。尚有留元长、林伯谦、潘常吉、周希清、胡士简、罗致大、陈守默、庄致柔等,皆复雷法之传。

苏州玄妙观成为历代神霄派活动的据点,许多大师如王文卿、莫月鼎、张善渊、周玄真等皆曾寓居于此。清代又有施道渊一系住此传承不绝。施道渊字亮生,别号铁竹道人,吴县人。童真出家,遇异人张信符授丹诀。年十九,从龙虎山徐演真受五雷法,能驱役百神,除祟疗病,后主玄妙观,传神雷道法。弟子胡德果,传潘元圭,潘传惠远谟,惠传张资理、施神安,已至嘉庆之世。

神霄派的著述颇丰,其道术以融合内丹、符以及禅法、密法为特色,尤重雷法,十分值得重视与研究。

该派称其符法出自清微天元始天尊,故名清微派。黄舜申号雷渊,字晦伯,福建建宁人。十四岁时得危疾,南毕道以符法治之,雷震于庭,其疾顿痊。观其骨相合仙,悉以所传付之。

遂以善祈禳、精雷法,名震朝野上下,得南宋理宗、元世祖召见,并敕号"雷渊真人"。他集清微法之大成,"覃思著述,阐杨宗旨,而其书始大备。凡有祈祷,若持左券,而能不动声色,以取偿报于渺茫冲漠之中,弗爽晷刻,何其神也。一时王公大人争欲罗致,四方来受学者以千数。"有亲传弟子三十五人,三十人各得一法,仅五人尽得全法,即张道贵、熊道辉、叶云莱、刘道明等。"皆为一代宗匠,道德冲融,内外光霁焉。"

与其它宗派相比,清微派在继承传统符的基础上,非常重视内丹修炼,并形成了一门独特的"清微丹法"。此外又援取佛教密宗的修本尊法,演变为"变神"之道。在理论上,有取于禅宗、全真道的"明心见性"及儒家理学的"格物致知",并用"万法唯心"的观念,为其符咒之术奠定基础。总而言之,清微派的符之学因其有系统、理论性强、兼容性佳,在道教的符学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太上

余真意在水池中,想不到武当山,还有这种地方。

道门一向神秘得很。

作为传统的本土宗教,道教一直以某种神秘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道士们隐居山林,不问世间俗事,一心只为修道,以求长生久视。

很多人认为不管是太平盛世或是乱世,道士们都会选择隐世修行。

其实,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在乱世时,道士们也会毅然手持兵器,下山救国,这不但与道教的爱国教义有关,也跟道教的战神信仰有关。

道教典籍《黄帝阴符经》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证明道教也有“尚武精神”,这在道教的神仙谱系里就有体现。在道教神仙谱系里,有一支是以雷部神将为主的道教战神谱系,具有极强的战神信仰。道教战神众多,各自都有神兵利器。作为战争中著名的冷兵器金鞭,道教的许多神仙也喜欢使用,其中就有护法神王灵官及护坛真君赵公明。王灵官在道教全称为“先天首将赤心护道三五火车王天君威灵显化天尊”,又号“太乙雷神应化天尊”,是道教的护法神,同时也是司职雷神、火神。

王灵官手持金鞭,纠察天上人间之事,除邪祛恶,被众多百姓所称颂。赵公明黑面虬髯,骑着黑虎,善用兵器金鞭,奉玉皇大帝敕命役使三界、巡察五方。赵公明神通广大,既能役使雷霆,还能祛病禳灾。

身为忠肝义胆的蜀国名将,关羽不但受到民间普遍祭祀,而且还被儒释道共同尊奉。道教敕封关羽为三界伏魔大帝、神威远镇天尊关圣帝君,是护法四帅之一。

关羽被奉为神明,不但可以护法伏魔,同时也为百姓祛病禳灾,深受民间的喜爱,其使用的兵器青龙偃月刀也被奉为神器。据记载,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又名冷艳锯,关羽用此兵器斩杀了许多敌人,后世也称青龙偃月刀为关刀。

斩邪剑全称为三五雌雄斩邪剑,为道教祖师张道陵天师持有,乃雌雄两把神剑。此剑状若生铜,剑柄为五节连环,剑身隐隐刻有秘法符文及日月星辰,剑重八十一斤。张天师在蜀地修道时,常有精怪前来扰乱百姓。于是,张天师手持雌雄斩邪剑,斩妖除邪,并降服诸多鬼王。农历九月初九,张道陵天师成道飞升,将斩邪剑留给其子孙,雌剑被镇于鹤鸣山的戒鬼井内,雄剑则在历代天师之间流传。

火尖枪,全名为“紫焰蛇矛火尖枪”,是道教护法神哪吒持有的一件兵器。此神器身长一丈八尺,头部形如火焰,可以喷火,体内蕴含着宇宙间无穷的力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哪吒在降世后去东海嬉戏时,闯下大祸,最后割肉刻骨还父。哪吒师父用莲藕为其塑造肉身复活,并赐予其多件兵器,其中一件就是火尖枪。

“手拿拂尘,不是凡人”,拂尘是道士们日常携带最多的一种兵器,拂尘可以拂去尘埃,这与道家思想里的清静无为、远离尘世的追求相契合。道士们使用拂尘可以拂去尘缘,具有超凡脱俗之意。八仙之一的吕洞宾身背三尺青锋宝剑,手持拂尘,很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派头。

道祖太上老君降临凡间时,有时也会手持拂尘。拂尘也是武当武术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兵器。在武当有专门针对拂尘而著的《武当太乙拂尘》谱二十八式。拂尘的演练风格独特,软硬兼施,开合紧凑,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灵活多变。

三尖两刃刀为二郎神持有的兵器,虽然叫“刀”,实际上是带长柄的剑。据传说,此刀乃是凌霄宝殿镇殿神柱上看守镇殿龙珠的天神三首神蛟所化,由于其犯下天条、下界作乱,后来被二郎神降服化为三尖两刃刀。

二郎神是道教的一位神仙,被称为清源妙道真君。关于二郎神的来历,民间有多个版本,其一为蜀郡太守李冰的次子,其二为四川嘉州太守赵昱赵二郎。

断魔雄剑全称为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为真武大帝所有。此剑身长七尺二寸,剑重二十四斤,剑宽四寸八分,乃是一把神器。真武大帝身佩此剑,降伏邪道,收斩妖魔。

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大帝等,是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北方之神,也是道教的北极四圣之一。真武大帝的形象威武不凡,身披金锁甲胄,执剑赤足,身旁有龟蛇二将,统御北方之地,由于北方在五行之中属水,因此也被称为水神。

芭蕉扇乃八仙之一钟离权所持兵器。相传,东华帝君在终南山传授道法时,发现钟离权没有一件兵器,便将一颗万年芭蕉树锻造成一把芭蕉扇赠给他。钟离权飞升后携此扇在凌霄宝殿拜会玉帝。

玉帝问此扇有什么威力,钟离权说:“此乃芭蕉扇,煽火火灭,扇风风息,扇水水起,扇土土散,扇石成金,变化无穷,大时遮天蔽日,动时卷月行云。”真正是一件不凡的神器。

斩蛟灵剑是道教四大天师之许逊的兵器。据传说,许逊为官时,当地出现了一条为非作歹的蛟龙,并且法力高强,使一般人无法降服。正在危急之时,忽然出现五位仙童,献给许逊一把斩蛟灵剑,此剑“指天天裂,指地地坼,指星辰则失度,指江河则逆流,万邪不敢当,神圣之宝也”。

于是,许逊用此剑将蛟龙斩杀,为民除害。

道教所信奉的神仙,上至三清、四御,下至城隍、灶君,风雨雷 电、山川社稷均有神灵。而道教最根本的教理教义,是 “道”和“德 ”。

“道”在道教中是唯一的理论基础,是以“清静为宗、虚无为体、柔弱为用”的一种“道”。这种“道”就是道教最根本 的信仰。道教认为:“道”是无所不包和无所不在的,它是一切的开始;并认为 “宇宙”是由“道”演化出来的,有了“道”才生成 “宇宙”,由“宇宙”中的“元气”构成了“天地、 阴阳、四时”,由此而化生万物。

有的道书又认为:先有“元气”,后有 “宇宙”,并将“宇宙”分为“混元、洪元、太初”三个 不同的大的世纪,这是依据“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论而发 展的。

老子所说的“道”,既是指“宇宙”的本体,又是指“自 然”的规律。《道德经》所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是说明宇宙的根源是自然。由自然产生宇宙之后, 再由宇宙产生万物。“道”又是指太空之“空”而言,缘它是无形无 象的,故经书上说: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德 ”在道经中说:它是从“道”中分化出来的,而万物化生都必须有“ 德”;因为“道”是总体,“德”是个体,德是指万物所含有的 特性而言,“道”和“德”都有着共性与特性的关系。道教认为:道之在我者就是德。《自然经》中说:“德言得者,谓得于道果。”所以道教中人 一定要重视修道养德;并将“道”和“德”作为其信仰及行动的总准 则,必须做到既要修道,又要积德,故“道”和“德”又是道教所说 “教理、教义”中的基本原则。

道教主张以“清静”、“无为 ”、“柔弱”、“不争”、“抱一”、“寡欲 ”等作为处事与修养之方法,也都是从“道”与“德”的基本原 则中而发挥出来的。《道德经》里所说的“上德”、“玄德”、 “常德”,其含意就是:自己做了有益之事而从不居功者为“上德” ,天地对万物抱着听其自然而不主宰者为“玄德”,能将正义之事坚持而始终不 变者为“常德”。老子所说的“上德不德”,“上德无为而无不 为”就是道教最高的“教义”。必须理解,所言“无为而无不为 ”,它既是“道”的本性,也是“道”的现象和所发出来的作用 。

“清静”,老子认为是大自然最早的一种形态;又是指修养过程中获得 成功的一种境界;也是指他所理想的社会与领导者的一种政治风格,即是“道” 的“无为而无不为”。《清静经》中所说的“无形”、“无情 ”、“无名”,都是指“道”的“清静”现象而言;道教的修养工夫,应效法其“道”的“清静”与“常清静 ”,能做到“常应常静”,就说明已达到了“清静”的最高境界 ,这种境界就是“道”的“无为而无不为”。“清静”和 “无为”本是两个相类似的概念,道书中所说的“清静无为”,纯是 道教中对外联用的一种“术语”而已。

“柔弱” ,老子说:“弱者道之用”,认为其“柔弱”就是“道” 的作用。比如在修养方法上,要做到“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从物理上来说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就人的生理现象 而言:“人之生也柔弱,死也坚强”。老子认为:柔能克刚,弱能胜强,是以辨 证方法来说明其“柔弱”的功用和“刚强”的弊害之道理。

不争”,老子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又说:“ 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老子认为:人的一切作为都应该顺乎自然,要能做到:一要能 利万物;二要大公无私;三要甘处卑下;四要不与人争;五要心胸深远;六要言而有信;七 要应时而动;八要善于治国;九要有办事之才,这就是老子在处世哲学中的一个重要准则。

“抱一”,《道德经》第三十九章中说:“天得一以清, 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 一”是指“道”的宇宙本体所说,“抱一”是指“混然一 气”而言

,是说道教最基本的修养工夫。如果这个功夫能在“***”时做到 “神气混然”的境界,对于修养工夫的收益就更大了。

“寡欲 ”,老子说:“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老子认为:对于“人 欲”的节制,尤其是在修养方法上,显示的非常重要。《道德经》第四十六章中说:“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在修养工夫上,人们能做 到“寡欲”是有好处的:若能做到“无欲”为最佳。

“ 精气神”,历代的道书在讲修养方法上,总是离不开其“精气神”的研究, 并且认为:“虚化神,神化气,气化精,乃是顺则生人”;能把修养工夫做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便为逆则成仙。”

就修养工夫而言,这 “精气神”有先天和后天之分,上乘修养工夫所讲的都是“先天”, 所说“元精”非交感之精,所说“元气”非呼吸之气,所说“元 神”非思虑之神。这也是道教的重要教义之一,对愿意学道的信徒们来说,是应当作认 真研究的。

总的说来,凡是用语言或文字来说明信仰某个宗教的理由的,其名称为 “教理”;凡是能够根据本教中的经典著作既扼要又概括地提出几句必须遵守的 话,而作为信徒们平时在思想上和行动上的准则,这个准则一定要同全部“教理 ”相符合,其名称为“教义”。

纸钱,又称冥币、楮钱等,是祭神祀鬼的祭品。纸钱起源虽晚,但被民众接受后,就成为丧葬、祭祀仪礼中较为典型的“明器”,历千年至今而不衰竭。纸钱的使用有瘗埋在土、悬挂在木、抛掷在水、焚烧在火、升空在天等方式。其中,瘗埋从最早的货币殉葬一直都不曾断绝。

唐张籍《北邙行薤露》有“寒食家家送纸钱,鸱鸢作窠衔上树。”可见,悬挂在树上也是常用的。“亲始死被发持瓶瓮,恸哭水滨,掷铜钱纸钱于水,汲归浴尸谓之买水,否则邻里以为不孝。”则是抛掷在水的做法。

另外,王建《寒食行》有“三日无火烧纸钱,纸钱那得到黄泉。”至元七年,都省议得,除纸钱外,据纸糊房子、金银、人马、彩帛、衣服、帐幕、物,钦依圣旨事意,截日尽行禁断。

人死后,三魂升天,七魄入地,唯留人生前寄居身体内的三尸变化为人生前形象,称之谓鬼。鬼常侵害人的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突然附人身体,表现出死者生前的种种言谈举止,与被附者思维不相关联。这种情况一般在其讲完该讲的事情之后自行离体,被附人恢复正常。

一种是由于行路特别是夜行撞到,表现为精神恍惚、急病、高烧、呕吐等单一或多种症状,其特点是发病突然,不借口开话,如用医疗手段治疗可以缓解,其后一般转为慢性病症,现代医疗手段不能根治。

“墓庐”,是游魂和野鬼栖息之地。为了慰藉亡魂,无论是宗教场所,还是民间祭祀都有纸钱的习惯。那么纸钱祭神祀鬼在就是怎么看呢?

《道法会元》有,“诸大醮,上天星辰日月天真前不得烧纸钱,触犯上真。中下界鬼神及家先土地,方可用之。古本无此法,汉天师始用法咒化,赐下界鬼神,出在洞神。若发雷神,黑纸速行。”

另外,《海琼白真人语录》也有,“按玉格天条,凡设醮,不得献上真纸钱,大为亵渎。古者虽有冥器,未有纸钱,迄于汉末,方有纸钱,以之祭中下界鬼神,可也。以之献天真,可乎?夫世之贪利之徒,虽身经太阴而一念尚存,如《万光忏》谓所阙所乏,皆世财宝,故纸钱之化,欲破其念耳。”

无独有偶,《灵宝领教济度金书》也有,“诸纸钱,世俗有黄白之别。以黄者为金钱,上界仙真用之。白者为银钱,下界鬼神用之。吾乡尤甚。余尝得报应,然后如金钱,鬼神非不可用也,特猥劣元得用耳。若焚金钱,自作金钱用,有甚违碍,但价高耳,奈致虚立成仪。

自至元以来,冥府尽用钞,与世间一同纸钱,皆元用影响,略然不知其钞若何。往往通券及经之属,皆谓之钞。诸开度坛,若法师自为传法,经籍度师修建。或为在俗祖父母父母修建,虽君前臣名朝奏章表元妨,而摄召炼度给付,终有室碍。法不可任责,合请同志关行摄召,不可呼姓名及遣将追取,皆有碍炼度。

无论在道教大型超度还是普通的超度法会中,一般都会焚化纸钱和元宝。很多人也许会好奇,这些元宝被谁拿走啦?既然都已经南宫受度了,还要钱干嘛?难道真的像某些人说的一样,被祖师爷拿去打发小鬼了?

当然,在道教信仰中焚化的纸钱和元宝,专门有神仙来管理,还有一大帮“神夫力士”搬运。这些“神夫力士”听令于玄坛,做搬运工作,虽然也算“仙”,但是品级较低,和生活在有道之乡的大众一样都在修行。

说到这里,很多人便将这些听令于玄坛、做搬运工作的“神夫力士”当成了传说中好像很厉害却从没有见过的“阴兵”,或者说是道教宫观或者道长的“兵马”。虽然很类似,但是有所不同,这些搬运值钱和元宝的“神夫力士”一般只听命于威灵感应天尊“城隍爷”。

那么,这些“神夫力士”是怎么来的呢?

据道经记载,这些“神夫力士”,生前勇猛,殁后刚强。曾为英雄好汉,力举百均;今作搬运冥夫,钱推万贯。也就是说,这些“神夫力士”生前勇猛、刚强的英雄好汉及立功树德之人,百年之后,魂人地府幽冥,主宰地府之神,以他们在世之时的人格魅力为标准,也要请他们做地府冥吏,因此地府的判官、将军、元帅、使者、狱卒、神夫等多为刚正不阿、品行端正、立功树德之士担任,由城隍派遣。

在这些“神夫力士”中,有大家比较熟悉的赵大、钱二、张三、李四等冥吏,皆在城隍案下,听令于玄坛,做搬运工作。当然,“神夫力士”们效忠于城隍爷,不仅在超度的时候帮忙搬运纸钱和元宝,而且在送替身、还受生债等道教信仰中也担有要职。所以,我们平时张口闭口喊的“张三”、“李四”,说不定就是效忠于城隍爷的冥吏。因人人都来自于道,尊道贵德是我们本分,所以平时尽量少起外号,尊重别人自然获福。

说起“神夫力士”和“兵马”等事,就不得不说道教祭祀官将了。毕竟,在道教超度过程中,用到“兵马”和“力士”的地方有很多,所以在超度时,有些地区的道观也行祭将科仪,主要目的当然是要祭祀官将,使其有气力干活。在搬运纸钱前,当然也少不了祭将,这里指的是祭祀“神夫力士”。

因为这些“神夫力士”和人一般都在修行,还没有超凡入圣,在祭祀过程中多会设三献、祭酒等。“具筵设醴召神夫,清点无殊姓字呼。满酌方樽同畅饮,欣然运递人幽都。”

所以,很多宫观和信众家中焚化纸钱和元宝时,都会祭酒和准备祭品,懂的人主要是犒劳“神夫力士”,但大多数人都在祭祖。试想,到底要不要犒劳一下呢?

《神夫力士科仪》指出,幽冥异趣,理固无殊。人鬼分途,事原相若。

观夫肩挑背负,阳世多受役之俦;应知车载夫抬,阴司有承差之辈。在道教法事活动过程中,焚香化表诵持仙经,礼请神吏临坛,将所有纸钱元宝封条,然后交付给亡者,并要求其他饿鬼穷魂不得争抢。

道教历来重视修心,认为“修心”乃是明道的枢纽。太上道祖在《道德经》中强调“致虚守静”才是“归根复命”的宗本,正是点出了“明道”在“修心”的玄奥。

萧天石先生曾说:“虚极静笃,系心学与性学之本,为作圣功夫,亦为神化功夫”。关于“修心以明道”的具体行持,南华真人在《庄子人间世》中提出“心斋”的修道方法进行了阐述。他说:“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

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由南华真人“心斋”所揭示的“修心在明道”的功夫,不仅成为道门修心澄心以体道明道的理论基础,更为后来的修道者所奉行与阐扬。

也就是说,“明道在修心”不仅是老庄之学的枢要,也是道教正一与全真两大道派的修道总纲。正一嗣汉三十代天师虚靖真人在《虚靖真君语录心说》中云:“夫心者,万法之宗,九窍之主,生死之本,善恶之源,与天地而并生,为神明之主宰。或曰真君,以其帅长于一体也;或曰真常,以其越古今而不坏也。

或曰真如,以其寂然而不动也。用之则弥满六虚,废之则莫知其所。其大无外,则宇宙在其间,而与太虚同体矣;其小无内,则入秋毫之末,而不可以象求矣。此所谓我之本心,而空劫以前本来之自己也。

然则果何物哉?窈兮冥,恍兮惚,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强名曰道,强名曰神,强名曰心,如此而已。由是观之,岂不大乎?岂不贵乎?”

凡论心之道,若常湛然,其心不动,昏昏默默,不见万物,冥冥杳杳,不内不外,无丝毫念想,此是定心,不可降也。若随境生心,颠颠倒倒,寻头觅尾,此名乱心也,速当剪除,不可纵放,败坏道德,损失性命。住行坐卧,常勤降心,闻见知觉,为病患矣。

并在答马丹阳真人问:如何是复命归根曰静时说:“

只要心不逐物去,不染不著,心定意不散、神不昧,便是归根”。马丹阳真人也说:舍家学道,争奈心魔。心若死灰,自是精神冲和,真心无染无著。起慈心,更没偏颇;心念善,道皆因心造,超越娑婆。

而在《太上老君内观经》这一部重要的道门经典中,更是直接将“修道”归结为“修心”。太上道祖在经中说:“道者,有而无形,无而有情,变化不测,通神群生。在人之身,则为神明,所谓心也。所以教人修道,则修心也;教人修心,则修道也。”“道”虽弥纶天地,通神群生,但体现在人的生命中就是“心。”这也是太上视“修道”即为“修心”的理据所在。太上还说道:“道不可见,因生以明之。生不可常,用道以守之。若生亡则道废,道废则生亡,生道合一,则长生不死,羽化神仙。人不能保者,以其不内观于心故也。内观不遗,生道常存。” 也就是说,大道虽然无声无形,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但我们只要用心体察生命本身的节奏就能发现她。常人不能明大道而保身长存,就是因为没有细心观照生命的本体“心”的奥妙。得道之人能够与道合真而长生久视,就是因为向内深入体认了“心”的节奏与变化,通达了生命的奥秘。

祖师们的垂教诠言,为后来者踏上修道之路指明了方向。不仅深入探究“明道在修心”的根本宗趣,更为后来者踏上修道之路指明了方向。对于今天的学道修道者来说更有其现实的必要与意义。那么,如何才能完整体认到“心”的微妙节奏和无穷奥秘呢?下面我们将从“慈心以入道、正心以达道、静心以归道、真心以会道、虚心以合道”五个方面分别展开疏理与论述,以期希望沿着修心的道路来认识大道的秘奥。

太上说:夫慈,故能勇。学道、修道首先就要让自己葆有一颗慈爱之心。慈故能勇。慈故能柔,柔故能和,和故能勇。慈爱的心是柔和的,慈爱的人才可以勇往无前。只有保持一颗柔和的心,学道之人才能接近、契入那不可思议的大道。太上道祖曾这样形容大道的运行:“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坚。”河上公注说:“至柔者水也,至坚者金石也。水能贯坚入刚,无所不通。”

河上公取象于水来比喻大道。道像水一样至柔,但却能贯通天下的至坚金石之物;道像水一样无为,却能含容养育天下的群生。学道之人体会大道之奥,就要在艰难的修行历程中常常保持心地的柔和,才能无所畏惧,才能与道相应,才能坚定恒久。黄元吉先生告诫后学:“自下手以至丹成,无不当冥心内运,专气致柔。盖丹乃太和一气炼成,修道者当以谦和处之,苟稍有粗豪,即动凡火,为道害矣。”

可以说,在整个修道过程中,柔和都是贯彻始终的。修道之难,就在于学修者时常会因争强好胜,而丢失柔和的心态,落入强梁的心绪中。因此,太上有“强梁者不得其死”的教诫。

要保持心地的柔和,则需要在平常生活中“积功累德,慈心于物。”因此,太上在《感应篇》中教导世人:“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其实,不论是“立一千三百善”还是“立三百善”,其数量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在积累善行的过程中,在心地播撒慈爱柔和的种子,在心地培植慈爱柔和的力量,以期为日后结出硕硕的果实铺平道路。

有慈才有仁。一颗慈仁之心,是学道者入道的前提。濂溪先生周敦颐的窗前春草滋长,从不剪除。总有人问这是为何?他回答说:“与自家意思一般。”所谓与自家意思一般,也就是与本有的一颗仁心生机一般,因此让周敦颐温暖地爱着身边的一草一木,并深深地体会到充盈在野草中的天地生生之意。也正是在这份温暖的爱意中,他没有将窗前野草视为异己之物,而是心生爱惜,将其视为自家生命的一部分,不忍心剪除。尽管这些野草在很多人眼中不过是多余的碍眼之物,但以慈心生命的情怀来观照则是全然不同的。

从这则故事可以看出,学道者慈心接物,并不仅仅是为了帮助他人或他物,同时也是为了涵养自家的真实生命。在对天地万物的爱惜与不忍中,他们认识到了天地化育万物的大德,也体会到了“天地万物,本吾一体”的实情。

他说:“医书言手足痿庳为不仁,此言最善名状。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莫非己也。认得为己,何所不至。若不有诸己,自与己不相干,如手足不仁,气已不贯,皆不属己。”大程子将“仁”看作“气之贯通”,将“不仁”视为“气已不贯”。不仁之至,手足都不属于自己;“若夫至仁,则天地为一身,而天地间品物万形为四肢百体”。

道门常言:“人身为一小宇宙,宇宙为一大人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其中的要妙就在“体仁”。故《易经乾卦文言传》言:“君子体仁足以长人”。

南华真人说:“通天下一气耳,圣人故贵一。”学道之人知天下万物同一和气,故以慈仁之心为进道之玄钥。他们在追求“仁者与天地万物为一体”的境界中,逐渐消除了人我之间、物我之间的隔阂与对立,渐入“浑然与物同体”的仁者之域。就在这种“与物同体”的历程中,学道者方才得入“众妙之门”,真正地踏上修道之正途。

净明祖师刘玉真先生就说:“至道不烦,只是以善化恶,以阳制阴,收万归三,收三归一,消阴滓,身净自然化生。每见后天之法,不曾究竟得一个大本领,搬出许多枝梢花叶,徒为已之魂重添许多妄想。净明先天之学,只要了得核中有个仁,仁中有一点生意,藏入土中,春气才动,根生干长,都出自然。”

玉真先生判摄“先天之学”与“后天之法”的准绳就在于是否抓住了根本。他认为修道的根本在“了得核中有个仁,仁中有点生意”。只要抓住了这个根本,“春气才动,根生干长,都出自然”。否则,终究是在“枝梢花叶”上簸弄精神,徒劳无功。玉真先生明确地点出修道之本在于拥有一颗慈仁之心。慈心以体仁,就是要在心源根本处做工夫,“身净自然化生”。只要立住了这个根本,修道才能上路。才有了一体皆爱的大胸怀。

如果说慈心才能入道,那么正心才能达道。《道藏》列正一部经典以通贯三洞全藏,凸显了“正”在修道中的重要地位。

《正一盟威经》中说:“正以治邪,一以统万,令得还真。”《正一修真略仪》说:“由心而正,心正则精神不亏,与我为一”。《道法心传》则说:道应不远在人心,不必千山万水寻。道欲正心方始得,纯阳不染一些阴。

正一经典强调“正心”,其实是有鉴于“心之易邪”。丹家常用“汞”来形容“心”,就是因为“心”出入无时,流转不定。太上在《内观经》中这样形容心神的变化:“心则神也,变化不测,无定形也。……其神也,非青非白,非赤非黄,非大非小,非短非长,非曲非直,非柔非刚,非厚非薄,非圆非方,变化莫测,混合阴阳。大包天地,细入毫芒。”“心”之变化莫测、难以捉摸,但“心”又是“一身之主,百神之帅”,是主宰生命变化的“君主之官”。

太上又说:“人之难状,惟在于心。心若清净,则万祸不生。所以流浪生死,沉沦恶道,皆由心来。”可以说,人的祸福吉凶,都是由“心”主导决定的。天师岐伯也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

主明则下安,以此养生则寿,殁世不殆,以为天下则大昌。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以为天下者,其宗大危。”在古人看来,只要“君主”正位,自然上下一体,百官奉职,物阜民康,欣乐太平。这是从王道政治的角度形容“心”作为“君主之官”的主宰作用。

宋儒范浚在《心箴》中说:“君子存诚,克念克敬。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此处的“天君”指的就是“心”。在范浚看来,只要“心君”正位泰然,自然气血通流,腠理固密,四肢百骸,各有条理。这是从养生学的角度形容“心君”在身体中的主宰作用。其实,“心君”在整个修道体系中也处于主宰地位。因此,如何让“心君”正位就成了修道路上的关键环节。

心君正位也就是“正心”。太上说:“正心,使不邪也。”他又指出:“制之则正,放之则狂。清净则正,浊躁则亡。”故“正心”既要去狂躁,根本则是要在“制邪”。

有人问清微祖师李少微真人:“制邪之道如何?”李真人答说“但修己以正。子不闻花月之妖不敢见梁公。正人君子,鬼神之惧犹且如此,何况行道法之士乎?”“花月之妖不敢见梁公”是一则关于大唐名臣狄仁杰的故事。

“花月之妖”指武三思的妓人素娥,“梁公”指狄仁杰。一次,武三思在家中宴请狄仁杰,席间让素娥献艺,结果素娥不知所踪。后来才得知素娥是一花月之妖,见狄仁杰一身正气,以至于不敢相见而逃匿。王惟一先生作诗赞云:“祖师立法在心中,心法才通万法通。以正制邪邪自伏,方知花月惧梁公。”

外邪能犯人,归根结底是人正气不足所致。古人常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又说:“一切邪犯者,皆是神失守位故也。此谓得守者生,失守者死。”可见,正气存内,自然“忧患不能入,邪气不能袭”。故制邪之道贵在正己,“己一正,无所不正。”

第一百四十五章 修行

余真意不知道, 此时现在自己在哪里,在这龙池之中,他已经待了很多年。他也从一只小蝼蚁,逐渐变得庞大,实力强横无比。

汉朝有个淮南王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当时的诸侯王,都沉溺于女色音乐,走马狩猎,只有刘安礼贤下士,喜爱读儒书,学道术。凡听说有仙经秘方,得道高人,他都千方百计去招徕。

他手下的门客不少,其中最有行的有八人号称八公。这八公,个个道术非常:一个能够坐着召来风雨,站着兴起云雾,画地成江河,撮把上,便变成高山;第二个能够让高山崩塌、深泉闭塞,管束住虎豹,召来蛟龙,支使鬼神为他服役。

第三人能分身变化,忽隐忽现,使六军的阵列隐散不见,白天像夜晚般的黑暗;第四人能够乘云凌空飞行,超越大海,步行波涛,没有空隙的地方也能进出自如,呼吸之间已行过千里;第五人能够跑进火中不怕灼,进入水中不怕淹溺。箭射他不中,冬天冰冻不怕冷,夏天晒在烈日下不出汗;

第六人能够随意千变万化,禽兽草木和各种器物顷刻就能变出来,甚至移山填江;第七人能够防止灾害,度过厄难,延年益寿,长生不死;第八人能够煎泥成金,炼铅变银,用水化炼八种石料,乘云驾龙,遨游太空。淮南王养着这八人,学得了《丹经》三十六卷,能依法合成丹芍。

这一日,八公见丹药已熟,便让淮南王吃下,于是白日飞升,到了天上仙界,只是刘安本来是个贵族,往往忘不了自己的身份,对仙界上司常常不够恭敬,有时甚至对着神仙误称“寡人”。

这下惹恼了仙官向天帝奏上一本,说应当赶他下。幸而八公帮他说话,只罚他在天上管厕所。三年之后才给他做了个散仙。刘安虽然在仙界官运不济,他家的鸡犬却很沾了光。

原来八公临离开时,剩下的仙约留在器皿中没带走,刘家的狗去舐,鸡去啄,一时都变成了仙鸡仙犬。飞上天去。于是人们可以 听到鸡在天上鸣,狗在云中吠。

邢和璞向来好道,他擅长的道术,最有趣的莫过于心算术只要在心中一推算,就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吉凶祸福,比卜筮更加简便。

邢有位老朋友崔司马,老迈多病临近死亡,心中老惦念着邢和璞,希邢救他一命。这一日,他忽然听到卧室北墙上有人挖掘的声音,让家人去查看,都说什么也没见着。北墙隔壁便是家人的居所,大家也都没发现什么。崔司马耳边的挖掘声一直响到了第七天,墙上忽然出现一个粟米大的透明小孔,问周围的人,又都说没看见。

一天之后,这孔变大,有如盘子。崔司马从孔穴中望出去,见有几个人持着锄头之类站在穴边休息。崔就打听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是邢真人安排这么做的。司马公灾厄太重,加倍费力。”

过了一会儿,邢和璞乘着车子来到,站在穴外数步远的地方,对崔说:“老兄的阳寿已尽,我为你再三论说,才延长得十二年的寿命。从此病苦都消失了。”

邢讲完话,墙壁上孔穴也消失不见 了。十来天后,崔司马也完全恢复健康了。

邢居住终南山时,许多喜爱道术的人都来追随他,有位叫崔曙的年轻人也在其中。一次邢和璞算定有异人将来,便对他的门徒们说:“三五天内会有一位奇异的客人来访,请诸位每人准备一味美食。”

几天内,山珍海味备齐。于是在一座亭中摆起筵席,但告诫门徒们各归自己居室,不要妄加窥视。大家便都关上门,连咳嗽声也不敢发出。

邢和璞下山去,迎来一位客人,模样委实奇异:高五尺,阔却有三尺,头的大小占去身体的一半;穿着宽大的绯红色衣服,手上横握着象牙笏板;那眉毛又长又稀疏,脸色像刚削开的瓜儿;大笑起来,发髯鼓动,大嘴裂开几乎到耳朵边。他和邢二人热烈交谈,说的可都不是人间的事。崔曙忍不住好奇心,于是走出庭院。那客人对崔熟视一会,问道:“这不是泰山老师吗”邢说:“是的。”

客人说:“再转一次人世,便更要失之千里了。”客人去后,邢对崔说;“那位客人是上帝的戏臣。他称你为泰山老师,可勾起些什么回忆吗”崔垂着泪说:“我确实是泰山老师的后身,只是已经记不清了,小时候倒是听大人说起过的。”

当时的太尉房,曾请邢算自己的终身。邢说:“您如果是从东南起行,止于西北,那么爵禄、寿命都到尽头了。临终的地方,不是公馆,不是佛寺,不在路途上,也不在官署中,病因是由吃鱼引起的,安息时用的棺材是从龟兹来的。”

后来呢,房由袁州刺史改授汉州刺史,罢官归家,在阆州地方暂歇走的正是由东南往西北的路线,住在道教紫极宫。正好宫中在雇工干木匠活,房见那木材的纹理奇特,询问缘由,道士回答说:“几个月前,有商人贩采几段龟兹板,现正在用它来搭个小庵。”

房这才想起邢和璞的话。过一会儿,有阆州刺史准备了鱼请房去同享。吃完后,房叹息说:“邢公真是神仙啊!”于是将这事的原委都告诉刺史,并且说万一自己不测,拜托刺史用龟兹板给自己做棺材。这天晚上,房果然因吃了鱼致病死去。

道教认为盗天而无殃,大家可以理解找天偷东西,是不会有祸事的。《黄帝阴符经》说:“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如何找天偷东西,是道教从未形成教团前就有的执着。

历代高道发明了不少于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让不少行业奉道家先人为祖师,这是道教祖师爷留给我们的面子。兴扬不说闲话。

齐国有个富豪名为国氏,宋国有个穷光蛋名为向氏,为了发财致富向氏找上了国氏请教如何发财。

国氏开门见山的告诉向姓:“我特别擅长偷东西,我偷东西一年家境够用,我偷东西两年家里富裕起来了,我偷第三年就成有钱人了,后来偷的东西太多了用不完,我就四处施舍困难群众。”

向氏听了之后大喜,自觉发现了发财致富之路。从回家的路上就开始偷东西,一直偷到回家,然后他就被抓了!被抓了还不算,还被罚款,这一罚让向氏被罚的裤子都卖掉了,觉得这国氏不地道,骗我了!于是向氏借了一笔钱去齐国。

见了国氏后向氏就开始抱怨,国氏看他火气小了才问:“你偷的是什么啊?”向氏说:“你说偷东西嘛,我回去路上就开始偷了,最开始是别人晒的破鞋子,我想破鞋子虽小,但偷东西不能在乎小,我就偷了,于是只要看可以偷东西我都偷。不能不说我已经为偷竭尽所能了。”

这下给国氏搞的很伤心了:“哎,你偷错东西了!我给你说我偷的是什么啊,这天下有天时地利,我偷窃天时地利。这还不算,我还偷窃天雨偷窃山林之泽来滋润我的滋润,我还在地上偷窃野兽,在水里偷窃鱼鳖,这几样东西没有我不偷的,因这下都是天生出来的,所以称之为偷啊!偷天老爷的东西是不会有灾殃的,而你偷的都是有主之物,是别人的财产,你偷这些被问罪不能怨人啊!”

这一番话让向氏脑袋很迷糊,觉得这人又要骗我了,于是去请教东郭先生。东郭先生说:“你全身的东西都是偷的啊!偷窃阴阳之气来成就你的性命,完善你的体型。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哪一样不是偷来的了?诚然天地万物是不能分开,但认为它们是自己的,这是糊涂啊!国氏以道理偷窃天地,谁也说不出他不是,你以个人的能力来偷窃他人,把所以被问罪。认为有公私之别,是偷盗,认为没有公私之别,也是偷盗。

但把公共的东西当做是公共的,把私人的东西当做是私人的,这是天地之德,天地的道理,类似于俗话中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了解天地之理,谁是贼了?谁又不是贼了?”

在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个十来岁、腿患残疾、父母双亡的孩子。这个孩子不但孤苦伶仃,而且生活十分困苦,甚至靠乡邻施舍或乞讨活命。这个村子的前面有一条河,往来村民和路人需涉水而过,特别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十分不便。每当河床涨水时更是无法通行。

但年复一年,谁也没想改变它。只有这个孩子天天捡石头,堆在河边。人们看到了,就问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捡石头堆在河边。孩子回答说,要修一座石桥,为乡邻行走方便。众人不以为然,认为孩子在说疯话,大多哈哈一笑了之。

可是日积月累,年复一年,石头堆成了小山。乡邻开始改变认识,并为这个孩子的精神所感动,投入到了捡石、采石、修桥的行动中。

乡邻请来了工匠,开始建造石桥。这个残疾孩子更是全身心投入其中。桥尚未建成,这孩子却在一次凿石头中崩瞎了双眼。人们痛惜、怨恨,怪老天不公,说哎呀,这么可伶的一个孩子,一心为大家,却招来这样的报应。可是这个孩子本人却毫无怨言,每天摸索着在修桥的现场上干着力所能及的活。

在大家齐心合力下桥终于修成了。众人欢呼喜庆之余,无不将伶惜、赞叹的目光聚向那个孤苦伶仃的原本就一条腿残疾,现在又瞎了双眼的孩子身上。孩子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脸上露出了平生以来最欢乐的笑容。

很快,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似乎要为这座石桥洗去浮尘,壮壮行色。可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雷过后,众人发现孩子已被巨雷击中,倒

地身亡了。众人惊呆了,随后压抑不住的情感喷泻而出,叹息孩子命苦,指责苍天不公……

就在这个时候,恰巧民间称之为青天大老爷的包拯包相爷公干至此。百姓纷纷拦住官轿为孩子鸣不平讨公道。质问相爷:好人为何不得好报?今后好人何以做得?食人间烟火的包相爷被村民情绪所带动,挥毫疾书,写下了“宁行恶勿行善”六个字后拂袖而去。

回到京城,包相公将公干之事连同路上见闻奏明皇上,却隐去了自己题字一事。因为尽管心中为那孩子行善事得恶报之事十二分不解,但三思之后还是为题那样六个字觉得不妥。

没想到皇上退朝后非要拉他到后宫说些私房话。原来前些天,皇上新添了一位龙子。小皇子十分招人喜爱,可就是整天啼哭。于是皇上特意让包相公去看看。包相公见那孩子肌肤如雪,嫩白的小手上有一行字。

近前一看,正是自己写的那六个字“宁行恶勿行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赶忙伸手向字擦去。包相公伸手这一擦不要紧,小皇子胳膊上的字迹瞬间变得踪迹全无!

说来有趣,皇子手上的那六个字在包拯眼里是字,在别人眼里却只不过是块胎记。皇上见皇子手上的胎记被包相公抹去,唯恐抹去了福根,便不依不饶的斥责包拯。包拯连忙跪下,口称“罪臣该死”,然后将自己在气头上题字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皇上甚觉蹊跷,命包相公用阴阳枕到地府一探究竟。

包相公枕上阴阳枕到地府一游,真相尽显。原来那孩子上世做恶多端,罪业甚大。偿还那一世罪恶需三世恶报才能还清。神原来安排,第一世以残疾之身孤苦伶仃;第二世以双眼瞎了却残生;第三世遭雷击暴尸荒野。那孩子第一世转生穷困残疾,但痛改前非,只想为别人做好事。

于是神就让他一世还两世的业。让他崩瞎了双眼。可孩子不怨天尤人,只是默默的为别人做好事。神就把他第三世的业力也拿过来一世还,所以雷击毙命。

阎王爷问包拯,三世恶业一世还,你说是好还是不好?一世还了三世业,因为他专行善事,心里只是想到别人,毫不考虑自己,某些方面已达到“不修道已在道中”的境界,积德甚多,故而死后立即转生为当今太子,享受天子福份。

唐贞观年间,从长安城来了两位道人,说是久闻老君山的灵秀之气,准备上山修炼长生不老术。他俩不顾山高林密,道路险峻、狼嗥虎啸,终于爬到了顶峰。老君山顶地方不大,几乎没有多少平地。

他俩环顾四周,发现往东南方向崖下有一个岩洞,里面似乎有人影在晃动。走近一看,原来有一位精神矍铄,闲云野鹤的老者在洞中打坐。老者见两位年青的道士大气吁吁,衣衫不整,非常奇怪,问他俩为何要到这密林深山,道士向老人说明了打算在此修炼道术的想法。

老者摇头笑曰:“修仙成道,不一定非要到深山里来,只要心诚专一,修炼道场处处皆有,也一样能长生不老。”“修行关键在于道德修养。只做好事,不做坏事,这样自然就积了功德。我之所以长寿就是这个原因。”

老者正襟危坐,侃侃道来:“修行的主旨归纳起来有五戒十善,五戒就是:不得杀生、不得饮酒、不得口是心非、不得偷盗、不得好色。”“十善就是:孝敬父母、忠诚于君主和老师,大慈大悲对待一切,容忍他人的过错,劝戒他人与世无争,不做坏事,危急关头宁可自我牺牲保护他人,爱护动植物,修桥补路和植树,做有利于他人的事如排除险情,经常诵经和常供奉神灵。”“遵守五戒十善会得到神灵的护佑,你们还是下山回去修炼吧!”两个道士向老人告辞下山去了,他们恪守五戒,广行十善,果然长寿。

道教的戒种类很多,有五戒、八戒、十戒、十二戒、老君二十七戒、老君百八十戒、初真十戒、灵宝戒等等。但所有这些戒律大都源于佛教。

孙思邈从小体弱多病。他先后两次患热病,一次患冷痢。每当他面黄肌瘦,饱尝病痛之苦的时候,母亲总是日夜守护在他的身边,给他熬药喂药。父亲也背着他翻沟过岭去找医生。

次数多了,支付不起医药费用,就只好变卖家产。孙思邈看到,由于自己的病,给父母造成这么大的困难,心里难过。他从自己幼年的痛苦经历认识到疾病对人的危害,体会到医生能够解除病人的痛苦。于是从很早就萌发了学医的愿望。

孙思邈天资聪明,“七岁就学,日诵千余言”。他在离家较远的私塾土窑洞里上学,不仅在课堂上用心学习,还经常在家乡的鱼儿岭一棵槐树下读书。通过刻苦用功,使他打下了良好的知识基础。

从孙思邈的时代至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了,虽然沧桑变幻,他当年读书的窑洞早已湮没,但这棵“千年古槐”现在依然旺盛地生长在他的家乡孙家原,成为历史的见证,供游览观赏,留给世人不尽的缅怀和无限的遐思,激励学子敬业奋斗。

少年时的孙思邈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排除封建等级观念,敢于冲破当时盛行的儒士书生通过读书而进身于仕途的世俗,敢于批评鄙视行医救人的极不合理的社会偏见。他不随波逐流,不屑混迹官场、沽名钓誉,而从解除人民痛苦的角度出发,以“大慈恻隐之心,普救含灵之苦”为念,胸怀济世之志,准备把毕生精力贡献于医学事业,他的思想境界和眼光就远远地高于当时的世俗之辈。

孙思邈把贫苦农民和病患者的疾苦看成自己的疾苦,一心一意地为他们服务。他主张:若有疾厄者来求救时,医生不能先顾虑自己的得失而瞻前顾后,宁肯自己跋山涉水,饥渴疲劳也要去救等待医诊的病人。

孙家原村南边有一条涧沟,水流湍急。为给沟那边的群众治病,他不顾激流险阻,不顾深秋河水的冰冷,时常淌水过河。有一个“火烧涧沟水”的故事,指的就是这方面的事迹。说的是天神为了让孙思邈给对岸的病人治病,在他过河时,用火把水烧干,待他过去了再复原。孙思邈长期为劳动人民“济疾解危,一心赴救”多少年如一日,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尊敬和爱戴。

对于中草药的研究,是孙思邈坚持终生的重要实践活动之一。他很早就开始在家乡上山采药。为了采药,他攀悬崖、穿谷,跑遍了家乡的山岭沟壑。他还在家乡开辟了药材园,种植药材,从下种、施肥、收采到炮制、贮藏等,不仅精心操作,而且有详细的记录。

他把药材分为玉、石、草、木、人、兽、虫、鱼、果、菜、米、谷等几大类,记载了八百余种药名。他按药物功用,将药物分为65类,以“总摄众病”,“临事处方,可得依之取决”。很有实用价值。直到千年之后的现在,孙思邈的这些记载,仍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和指导作用。

唐贞观年间,孙思邈从江州到南岳衡山。衡山流泉飞瀑,峰峦苍翠,有“五岳独秀”之称,是历代帝王祭祀之地。衡山盛产银杏、金银杉等珍贵草木,为孙思邀考察医药提供了丰富的资源。孙思邈在衡山,为了采集松脂,于立夏那一曰,从山岭向东跋涉“四百八十里,又南行入谷五十里”,到“有大石四十余丈之处,见南面有大松三十余株”,终于采到了“不见日月之松脂”。又将其带回炼制成“衡山松脂膏”,服之使人可以“耐寒暑,“五脏补益”。这些生动的事实足以可见孙思邈当年采药时用心的专注和经历的艰难。

孙思邈见多识广,有极其渊博的历史知识,特别是对南北朝后期和隋朝的历史,更是通晓备至。唐贞观三年,唐太宗下诏书,令名臣魏征、令狐德、姚思廉、孙处约等人编纂南北朝以来齐、梁、陈、周、隋等五代历史。在撰修这些历史的过程中,魏征、令狐德恐有遗漏,多次访问和请教孙思邈,请他对前代史实提供咨询。当时孙思邈年岁已高,但他“视听不衰,神采甚茂”。在解答魏征等人的疑难时,口以传授,把南北朝各国的情况从总体到细节,说得清清楚楚,如同他亲眼看见过一样,使朝野上下深表钦佩。

唐朝初年,南方时有瘟疫发生。

孙思邈在常州一带,日夜奔忙,抢救瘟疫病人。经过半月的努力,瘟疫得到有效地控制。然而过了不久,瘟疫又从小孩到大人流行起来。为了长期地预防和治疗此病,孙思邈经过潜心研制,拟出了一个以大黄、肉桂等配伍的药酒配方,取名为“屠苏药酒”。

人们喝了这种药酒之后,瘟疫再也没有复发。孙思邈为了普及防疫知识,防止此配方神秘化,他找来一大张黄绢,把屠苏酒的处方及炮制方法都清楚地书写在上边,张榜公布在屠苏庵的山门柱子上,让人们广泛传抄。人们十分赞叹孙思邈的重普及、不保守的可贵精神。后来,岁未饮屠苏酒,深化为习俗,在江南各地很流行。

相传唐太宗的长孙皇后,因难产而生命垂危。当朝太医虽竭力医治,却不见效,唐太宗急得坐卧不宁。徐茂公建议请孙思邈来看病,唐太宗便派遣使臣星夜奔赴太白山,诏孙思邈进京。孙思邈被引入后宫。

因封建礼仪,不能接近皇后的“凤体”,孙思邈只能一边向宫娥细问其病情,一边要来太医的处方病历认真阅读。之后吩咐取一条红丝线,自己捏着一端,另一端穿过竹帘,系在皇后的手腕上,为皇后“引线诊脉”。原来皇后是胎位不正,于是让宫娥把皇后扶近竹帘,孙思邈选定穴位后,猛扎一针,皇后疼得浑身颤抖,不一会儿,婴儿呱呱出生了。皇宫内外好不高兴

,对孙思邈更加敬佩。

贞观元年,唐太宗召见了孙思邈。孙思邈奉诏上殿,气质俨然,神姿焕发,容颜甚少。太宗感到惊异,便走下宝座,发自心底地赞叹道:“故知有道者,诚可尊重,羡门、广成岂虚言哉”,欲授孙思邈以爵位,请留朝廷效力。但孙思邈“固辞不受”,说:“臣谢恩。只是臣立志博集方药,为民解疾救苦。不敢领此赐封。”

太宗又厚赐黄金万两,孙思邈更是婉言谢绝。他这种不慕名利的高尚品德深为唐太宗敬佩和喜爱,便依他的夙愿,让他在京城住几年后,任其到天下各地,畅通无阻地去采药行医。

世传老子出关图中,除了以老子骑青牛的形象为主,同时还会伴有一书童在前面牵牛引路。这名童子并不是后人的牵强附会,而是在道教中颇有来历的一位名人徐甲。楼观台“说经台”上的老子大殿内,在老子塑像的两侧还有两个较小的塑像:一为跪拜师长状,此为尹喜;一为站立侍奉状,则是徐甲。关于徐甲的最早传说,出自于葛洪《神仙传》。

晋朝葛洪《神仙传》中记载,徐甲是老子的佣人,追随老子多年,却一直没有拿到报酬,于是心怀不满。有一天,他向老子算账,讨要钱财,老子却一言不发,把徐甲化成一具枯骨。之时徐甲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不过是一具枯骨,自己的生命是怎么来的难道还不清楚么?区区人间小事又有何计较的价值?于是忏悔不已。

史载太上于周朝降临鹿邑,出生时已经八十一岁,故名老子,生于李树下指树为姓,又名李耳,曾在周朝大内做过藏书吏,相当于现在国家图书馆管理员,其实隐匿凡间,将天地玄机之道学整理成上下两册,曰《道德经》,准备选拔有缘传道。

一日,见周朝礼乐之法日衰,知其不久,故辞官归故里鹿邑。回家路上,看见道旁有一堆嶙嶙白骨,慧眼一观,有魂魄未散,顿起恻隐之心,小施道术,用“聚形符”将白骨点化成人。这便是年轻英俊,为老子牵牛的徐甲。函谷关令尹喜迎老子到楼观台讲学时,他已为老子牵牛牧牛二百多年了。老子原先许诺过他:等传道至西方出关后,再付给他黄金作为工钱。

老子到楼观台,终日与尹喜对坐无言,往往半日不曾道出一句话,绝口不提工钱之事。徐甲心中狐疑不已甚为不悦,一方面觉得终日牧放青牛,风餐露宿,苦不堪言;另一方面感到学道清苦寂寞,太劳神费力不知究竟何为。于是打算向老子讨了工钱去红尘中过逍遥自在的舒心日子。

有一天,他在化女泉这个地方放着牛,心里又拨拉起来,一时想不出良策。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座美丽的庄园。园里群芳争艳,鸟鸣啁啾,良田百顷,骡马成群,一位老员外手拄拐杖,正笑嘻嘻地望着他,旁边还跟着一位娇滴滴的标致姑娘。

老者问:“小伙子,你给谁放牛呀?”徐甲满脸不高兴,瓮声瓮气地说:“给老子。”老者又问:“给工钱吗?”徐甲不满地说:“说是一月三串钱,可至今连一个子儿也没见!”

老者听罢,长叹一声说:“小伙子,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何必想修道成仙,受那些苦折磨!你看老夫有这么大的庄园,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虽无天姿国色,这方圆百里却是挑着灯笼也找不着的。你若不嫌弃,便向老子讨清工钱,给我做个上门女婿,你们小两口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徐甲听言,满心欢喜,不由得又偷偷觑着那姑娘,那姑娘也正在向他暗送秋波。

他如痴如醉,急不可耐地说:“好极了!我这便去讨工钱!”他刚要动身,说来奇怪,那庄园、老者、姑娘倏忽之间化为乌有。徐甲大惊失色,只见老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他的面前。

原来,老子想把道家的玄妙真经传给徐甲,但他发现徐甲常有愠色,又不肯吃苦,便化出了一个庄园来试探其心。那个姑娘是他用“吉样草”变的,他自己则变成了那个老员外。他见徐甲道心不坚,私欲过多,不由得慨然长啸,现出了真身并用手里铁铲在那美女站过的地方轻轻捅了一下,地下霎时出现一眼清泉。这就是如今的“化女泉”。

徐甲见自己的**被老子窥破,羞愧难言,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便告到尹喜那儿,说老子赖他工钱,尹喜沉吟再三,觉得师父绝不是那等赖账之人,这其中必有蹊跷。于是他问老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子笑说:“你把徐甲给我叫来。”徐甲悻悻而来。老子又问:“你知道你的来历吗?”徐甲茫无所知。老子说:“你张开口。”尹喜知道其中缘故,大惊失色,急忙拉住老师连喊“使不得”,但徐甲莫名其妙,便将嘴张开。

老子将“聚形符”立即收回,徐甲顷刻之间又复原为一堆嶙嶙白骨。尹喜见状,大惊失色,当即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师父,徐甲虽然罪有应得,但念起他跟你二百年之情,还是饶恕他这一次吧,让他悔改前衍,重新做人!”在尹喜的百般哀求之下,老子用手一指,白骨又变成了徐甲。徐甲满面羞惭,恨无地洞可钻。

老子将他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喟然长叹道:“原来我答应到西出函谷关时用黄金付你工钱,是想返金丹大道予你,让你得太上玄妙,永世解脱,逍遥万法之上,谁知你”说着说着老子笑曰,“区区白骨,仅存一线生机,都如此贪财好色,好逸恶劳,似这样道心不坚,将来何以能成正果?尹喜,付给他二百年的工钱七百二十串钱,让他走吧!”

徐甲听了老子的一席话,如当头棒喝,方才明白自己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捶胸顿足,懊悔不迭。他痛哭流涕,哀恳老子将他留下。

老子为了让徐甲牢记这个教训,便坚意让他走。徐甲死也不肯走。老子点点头说:“等你以后真正回心转意,还可以再回来,记住,只要你真心学道,咱们还会有见面的日子的。”徐甲明白是老子要继续考验自己,便只好洒泪而别。此后,徐甲把“化女泉”的事情铭刻在心,去除了一切私心杂念,精心钻研,终于得道成仙。这就是道教中被人们推崇的“白骨真人”。

至今,楼观台“说经台”上的老子大殿内,在老子塑像的两侧还有两个较小的塑像:一个站着,是徐甲;一个跪着,是尹喜。内容正是表现上述那段故事。至今,人们望着他们三人的逼真塑像,重温“化女泉”的传说,从中不难受到这样的启发:要想学习到一些真学问,不专心致志下一番苦功,那是永远也得不到的。

因为攻城,鲁班还造了云梯就是专门为了攻城。但是攻城的代价也是非常大的,守城容易攻城难,每一次攻城无一不是做好一切的准备。而且一方失败之后,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割让多少城,战国时期秦国不是用了好几座城池换和氏璧,城池战争中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如果能够绕开城池,直接攻击后方不行吗?

对于那些城门或者城墙,每一个诸侯国的城池都会有这么一个城门,这个城门修建的十分高,而且十分的牢固。这座城门每时每刻都会有重兵把守着,特殊情况下,人们出来进去还要接受严格的检查,一般的奸细都很难混进去。打仗的时候要想攻下这座城池,一般只能从这座大门里进去。因为一般的城池都是建立的险要的地方或者是交通要道,方便作战的时候采取措施。

所以也是因为地势的原因,所以想要绕过去是很难的,以前的交通可没有现在发达,一般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有一条道,我们的交通网四通八达这在以前是不能够实现的,到处都是荒山野岭,带领大军怎么绕?而且军队行军的时候都是要准备很多的物资的,带着物资上山也不现实啊,所以就只能走那条城门口的路。就算小规模的队伍绕过去了,还要面临着两面夹击的危险,付出更大的代价。

所以想要绕过去是不现实的,要么选择强攻,要么就智取,但是绕行却是不可能的。要是那么容易就让你绕过去,那么修建这座城池的意义又在哪里呢?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养一点兵呢。

“绕过对方城池”的风险性,也是一览无余:古代的重要城池,基本都建设在战略要地上,就算多跑点路绕过了城池,也就等于一头扎进了对方的地界里,后勤补给随时都有被断的危险。一旦前方遭遇到顽强阻击,那么任你带领着多么精锐的军队,都可能成为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极有可能就被对手的陷阱逮个正着。

必须要清楚判定地方的防御配置,先拿下地方的要冲坚城。而看似“笨重”的万里长城,其真实价值也正在于此:也许长长的城墙,不能面面俱到防到每个地方,但只要卡住边境的要冲,就好比装好了安全阀。任对手铁骑纵横,冲进来也常被牢牢锁住。就以这一整套的防御系统,佑护边关百姓安宁。

打仗,不在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许多的朝代,都处于长年战乱的时期。

也不想要去攻打这些城池,因为消耗特别的大。但是呢,又不得不去攻打这些城市,为什么呢,因为古代并不像如今,他的所有的一些运输都需要通过人力以及马力来完成这个运输。

而且呢,速度非常的慢,如果说你从一座城市绕到另一座城市的话,这样很容易被敌军切断你的后路补给军队。导致你的先锋部队直接被困在路上,进退两难。即便是敌方不出军攻打,早晚也要将你的先头部队给活活饿死。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佛宗

除了道门,余真意还想起了许多佛宗的故事。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是有善心的。有个修行人名叫无畏三藏,他平日虽然饮食不净、言行粗俗,但是心地却十分光明。因此他的师父很疼爱他,只可惜他的行为不洁净,因此命他睡在门外。

某日夜里,他的师父抓了一只虱子丢在地上,无畏便在门外大喊:跌杀佛子啊! 师父听了很惊讶,便叫他进来问。

无畏回答:凡是生物皆为佛子,皆具佛性,就算是微小的虫子,也有生命,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有声音。我们凡夫愚昧,由于无法辨认而任意残害。殊不知他们在喊救命时,诸佛菩萨都听得很清楚,而且很不高兴呢!因此这样杀生的果报和残害佛门龙象无异啊!我们对各种生物有聪明或愚痴的分别,但在诸佛菩萨眼中是一律平等的,对他们的慈悲心也是一样的。刚才您所丢的那只虱子,已经摔断了左边第三只脚而痛得大声地呼喊,却只有我听到而已。

大家听了都不相信,便拿烛火来,仔细一看,果然看见虱子左边的第三只脚已经折损了,因此都惊讶得面面相觑!

从此以后,僧人们都互相告诫千万不可伤害小虫。由此可知,想要修行证悟,对万物的慈悲心是很重要的。

从前有一个和尚,他的房子经常遭盗贼偷东西,和尚很生气,却也没有办法,只好每天把门窗关得紧紧的。有一天,和尚紧闭门窗躲在房中,盗贼又来了,“咚咚咚”地敲门。和尚说:“快别敲了,我的门都要让你敲烂了。我可不敢见你,你把手伸进来吧!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盗贼果真把手伸进门内。和尚连忙用一根绳子,把盗贼的手绑住,再拴在柱子上,然后提着一根木棒开门出去,抡起木棒就是一下,同时嘴里喊着:“皈依佛!”

盗贼吓坏了,连忙跟着说:“皈依佛!”和尚抡高了棒子,狠狠地又是一下,嘴里喊:“皈依法!”盗贼怕死,也大声叫道:“哎哟!哎哟!皈依法!”

和尚接着又狠狠地打了第三下,嘴里喊:“皈依僧!”盗贼怕极了,也喊:“皈依僧!皈依僧!”一面喊心里一面嘀咕:“也不知道这个和尚到底有多少个‘皈依’?如果他还要这么‘皈依’下去,非把我打死不可。”

没想到那个和尚却住手不打了,解开绳子,把盗贼放了。盗贼一跛一拐地回到家,趴在床上,再也起不来,休养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伤养好。伤好之后,他竟然出家当和尚。

有人问他:“你以前当盗贼,干尽了坏事,现在怎么会悔悟,想出家当和尚呢?”

盗贼回答:“我想来想去,觉得释迦牟尼实在是太伟大了,所以要求出家。我那次被和尚抓住,他用棒子打了我三下,差点没把我打死。如果当年释迦牟尼教导弟子,不是‘三皈依’,而是‘四皈依’的话,我非死不可!想必释迦牟尼法力无边,早在几百年前就知道我会被抓住;如果制定‘四皈依’,我非被打死不可,所以才只制定‘三皈依’。释迦牟尼太伟大了,所以我要求出家当和尚。”

无相禅师在行脚时,因口渴而四处寻找水源,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青年在池塘里踏水车,无相禅师向青年要了一杯水喝。青年以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禅师,如果有一天我勘破红尘时,我一定会跟您一样出家学道。不过我出家后,不想跟您一样到处行脚居无定所,我会找一个隐居的地方,静心参禅打坐,不再抛头露面。”

无相禅师含笑地问道:“哦,那你什么时候会勘破红尘呢?”

青年答道:“我们这一带就属我最了解水车的性质了,全村的人都以此为主要水源,若找到一个能接替我照顾水车的人,没有了责任的牵绊,我就可以找自己的出路,就可以看破红尘出家了。”

无相禅师道:“你最了解水车,如果水车全部浸在水里,或完全离开水面会怎么样呢?”

青年说道:“水车的原理是靠下半部置于水中,上半部逆流而转的原理,如果把水车全部浸在水里,不但无法转动,甚至会被急流冲走;同样,完全离开水面也不能车上水来。”

无相禅师道:“水车与水流的关系可说明人与世间的关系。如果一个人完全入世,纵身江湖,难免会被红尘俗世的潮流冲走;假如完全出世,自命清高,不与世间来往,则人生必是漂浮无根,空转不前的。因此,一个修道的人,要出入得宜,既不袖手旁观,也不投身粉碎,使出世与入世两者并立,这才是为人处世和出家学道的正确态度。”

青年听后,欢喜不已地说道:“禅师您这一席话,真叫我茅塞顿开啊!”

佛教东传之后,钟也成了丛林中主要的呗器之一。钟与寺院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是佛寺中修行起居的讯号和佛事庆典的法乐。钟一般以铜、铁铸就,我们平时说的“晨钟暮鼓”指的是“大钟”,大钟又叫梵钟,一般挂在钟楼上,设有钟头专门管理。因其声音洪亮,故又叫洪钟。大钟地位特殊,除了举行重大的法会外,只在每日早晚各撞一次。

《敕修百丈清规》道:”晓击即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破昏衢,疏冥昧。"钟声既提醒僧人不忘修行,亦警世醒人,祛除烦恼。至于敲钟的次数,大家都知道,虽然每家寺院敲钟的节奏快慢未必相同,但次数却是相同的,都是一百零八下,虽然说法很多,不过一般认为,人生共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敲一百零八下,是为了祛除这一百零八种烦恼。

初修行时,小小魔关,容易打破。等到道力渐深,藏在八识里面的多生根本习气,被功夫逼迫出来,或念横飞,或妄心乱起,力量甚大,非比寻常,修行人惟此末后一关,最难逃过。

全仗自力,诚恐把握不住,必须仗着佛力帮忙,惟有摄住心神,持诵神咒。咒为佛之金刚心印,无论何种恶魔,遇着即摧成粉碎。

诸咒降魔之力,以楞严为最胜。当日阿难证须陀洹初果地位,尚且仗此脱离淫席。次则大悲心咒,为观世音菩萨所说。观世音具十四种无畏功德,故降魔之力亦宏。

但持咒功夫,必须平日持得烂熟,否则魔到临头,恐字句都记忆不起,何能通利?何能相应?

所以平日功课中,楞严、大悲两咒,是每日必须要念,不可间断的。修行用功,固宜专精。然凡夫妄想纷飞,若不加经咒之助,或致悠忽懈怠。倘能如丧考妣,如救头然之痛切。则于一行三昧,实为最善。若以悠忽当之,久或懈惰放废,固不如兼持经咒为有把握。

神通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回事,只要你心清净、心定了,这些都是心的作用,是人本自具足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但是一般人不了解这个道理,没有这个能力,就认为是奇妙、不可思议的。

其实,真正有神通的人不会讲,就好像一个人在银行里存了几千万,他会到处去宣扬这件事吗?我相信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真正有神通的人,才会知道人家说你有神通是在害你,因为这种事情一经宣传出去,所有的人统统都跑来求你指点,那你这一生不就完了吗?这还好一点,更坏的情况是,你没有神通,可是人家硬指你有神通,这个时候你说没有神通好像有失面子,于是也硬著头皮装作有神通的样子,那这就是大妄语了,要下地狱的。

就算你有神通,如果常常有人来找你挑战、测试,像那些会武功的人到各处道馆找人比划一样,那你不也要倒楣了吗?这里面问题很多,坏处不少,所以真正有神通的人就了解这些东西不能讲。当然有神通也不是不能用,但要看情形,不能乱用。

我们一个人,如果能保持心地的清净、光明自在,这比有神通更好。你有了神通,看到了其他的东西,假使没有智慧,马上会受这神通的攀缘跑掉,那坏处更多。

你即使得到了神通也不要执著,执著神通多半会走错路。因为你所看到的神通有远近、大小、深浅的程度不同,譬如你看到某个人下礼拜有灾难,但是你看不到下下礼拜的事情,说不定你这一看就判断错误了。所以有神通也很危险,要小心用。

修禅定要不执著才会进步,禅也有正有邪,你持戒要清净,不能说我们修禅的人,酒肉穿肠过,佛在当中坐,管他吃酒也好,吃肉也好,只要不做坏事就好了,这种思想慢慢演变就会产生邪见。

佛经上说:“不要执著神通。”但一般人觉得神通很好,可以帮人医病、解厄,为什么不要执著神通呢?这要你到了那个境界,才会知道这话里有甚深的道理存在。其实你不去求,不去执著,本事会更大,这就是道通了嘛!

当然神通也可以修,但是没有正知正见,修出来做什么?一般人把神通当做沽名钓誉的工具,这成了邪见。

不但神通不能执著,一切的智慧也是如此。修禅定境界就现前,不持戒,邪知见就产生。我们修行要清楚的保持当前这一念心,就不容易出事,在修行的路途上才不会担误时光,绕远路。

波斯匿王有一个女儿,名为“金刚”,年纪轻轻就已守寡。国王夫妇怜悯女儿的境遇,特别为她建了一座宫殿,并且派遣五百名歌伎随侍在侧,整日歌舞,以排遣公主空虚寂寞的日子。

些歌伎中,有一位年纪较长者,名为“度胜”,经常到市集采买胭脂花粉及香花。一天,度胜到城里采购,却发现城中气氛不同以往,大众皆手持香花,竞相出城。度胜禁不住好奇地问路人:

“请问,你们这么欢喜,是要去哪里呀?”

路人回答:“大家之所以这么欢喜,是因为三界至尊的佛陀正在园精舍说法,他不仅已出离生死,还教导大众修行的法门,以达到解脱的境界,所以我们准备了香花要去供养。”

度胜听了之后,甚是欢喜,心想:“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遇到一位有智慧的圣者,实在是宿世的福报,怎能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呢!”于是,度胜挪出一部分原本要买香粉的钱,另外买了鲜花,并且随着众人来到园精舍。度胜至诚顶礼佛陀后,即退至一旁散花及燃香供养,并且虔敬聆听佛陀的开示。

结束后,度胜回到市集取回她之前买好的东西,因为听法的功德,再加上宿世善行所感得的果报,使得原已采买的花粉,香味及重量都更胜于前,甚至增加数倍之多。

度胜回到宫中,公主和歌伎们早已不耐久候,纷纷责问度胜:“你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到哪儿偷懒啦?快,老实说来!”度胜据实以报:“你们有听过‘佛陀’这位圣者吗?三界至尊的他,今日在园精舍为大众说法,开示解脱烦恼的法门。佛陀的法音,犹如击动巨大的法鼓,足以撼动三千大千世界,而今日到园精舍听法的人更是难可计量。我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就是随着大众去给孤独园,聆听佛陀的开示。”

公主及其他侍女听了度胜的叙述后,知道世尊的教法深妙难闻,非一般世学所能比拟,不禁忧喜参半。喜的是佛陀已在舍卫城中,忧的是,自己竟无福亲闻佛陀开示,于是感叹地说:“过去不知造了什么业,竟然没有福报听闻佛法?”

但公主霎时转念一想,即对度胜说:“既然你已听过佛陀的开示,何不为我们宣讲当时的内容。”度胜面有难色地说道:“奴婢身份卑贱,口业不净,怎敢如此随便宣说佛法。公主,不如我去请示佛陀看看,您说好吗?”度胜得到公主的允许后,便赶紧前往精舍请示佛陀,而其他人则在庭院中焦急地等待度胜的归来,其渴切之心,犹如孩子等待母亲回家一般,难以按捺。

度胜到了精舍,至诚顶礼佛陀后即表明来意。佛陀告诉度胜:“你回到宫中为大众说法,将使许多人获得解脱。但是,宣说佛法前,听法的大众须为说法者准备高座,这样才符合规矩。”度胜回到宫中,将佛陀所交代的话重复一遍,大众听了都非常高兴,便决定各脱一件衣服,叠成法座。而度胜则回到住所沐浴更衣,以清净的身口意三业,表示对法的尊重。

在佛力的加被下,度胜说法甚为殊妙,与佛亲宣无异,所以公主与歌伎们皆破除疑惑、断除恶念,当下证得须陀洹果。不幸的是,正当大众在聆听法要时,宫殿突然失火,因为所有人都在专注听法,浑然不觉环境的险迫,等到发现时,火势早已不可收拾。因此,公主及五百歌伎皆葬身火海,死后即投生天界。

波斯匿王听到女儿宫殿失火的消息,马上带人前往救火,可是到现场一看,宫殿早已烧为灰烬。虽然波斯匿王伤心欲绝,却也只能赶紧命人准备棺柩,为公主、歌伎们殓葬。待丧事毕,波斯匿王难掩悲伤地来到精舍,顶礼佛陀后即满面愁容地坐在位子上。佛陀问:“国王,你今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事呢?”波斯匿王合掌答道:“我心爱的女儿金刚公主不幸遭遇火灾,连平日服侍她的五百歌伎都葬身火窟,我刚刚才办完她们的葬礼,心中的悲伤、痛苦实在难以抑忍。不知她们过去造了何种罪业,今日才遭此横祸?祈请世尊能为弟子开示其中的因缘道理。”

佛陀告诉波斯匿王:“过去世中,有一座城名为‘波罗奈’。一天,城中有位长者夫人带领五百位侍女,至城外举行祭祀大典。祭祀的规矩甚为诡秘,除了这一家人,外人皆不得靠近,若有不知情而犯者,皆入烈火中烧死。当时,有位辟支佛名为“迦罗”,住在山里修行,早晨出外托钵,傍晚则回到山中用功。这一天,迦罗托钵经过祭祀的地方,长者夫人见了非常愤怒,马上派人将其捉住,并且至烈火当中。迦罗等到全身烧至焦烂,忽显神足通,飞升至虚空中。

在场大众见此异状,才知冒犯到圣者,心中不禁惊慌害怕,当场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并且忏悔地说:‘我们真是一群愚蠢无知的女人,竟然有眼不识圣者,且毁辱伤害您。我们自知罪业深重,过高如山,祈求圣者您大人大量,给我们忏悔的机会,以消弭所造的罪业。’辟支佛听了长者夫人如此悲切的心声,即从空中而下,进入涅之境。长者夫人为表悔过迁善之心,即为迦罗尊者起塔,供养其舍利。”

接着,佛陀又说了一首偈语:“愚蠢作恶,不能自解;殃追**,罪成炽然。愚所望处,不谓适苦,临堕厄地,乃知不善。”

佛陀对波斯匿王说:“昔日的长者夫人就是金刚公主,而度胜等五百歌伎即是当时的侍女。其实,罪业和福德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们,无论时间的长短,只要因缘会遇就会显现,这是无从弃舍的。”

佛陀开示完善恶因果的道理后,全国百姓不分男女老少皆受持了三皈、五戒,并且遵循佛陀的教诲,用功修行。

在佛陀所有的弟子中,相貌最庄严的,记忆力最强的,要算阿难陀尊者了。关于阿难陀尊者,有着不平凡的一生,他对于当时的僧团,以及今日的佛法,都有很深切的影响。

阿难陀在他儿童的时代就加入僧团,他是和阿那律、跋提等一起出家的,最初释种七王子出家时,阿难陀以最小的年龄,参予其中。

阿难陀的父亲是白饭王,提婆达多就是阿难陀的哥哥,他所以能够在童年时加入僧团可以说就是佛陀的希望。一个伟大的人物,在一生事业中最要紧的就是物色继承的人选,加以培植,加以提拔,在佛陀成道后不久,他就选上了阿难陀。因此,当机缘成熟时,阿难陀就和跋提王子等人一同加入僧团,追随佛陀,一直侍奉在佛陀身边。

佛经中对阿难陀的赞扬很多。《增一阿含经》说他知道时机,明白事物,所做的事都没有疑问,记忆中的事不会遗忘,而且学识广博又多闻,能忍而敬奉圣人。

在僧团里渐渐长大的阿难陀,有着温和慈悲的天性,以及动人的俊容。他是僧团里里外外最受女众尊敬的人,对比丘尼,他尽心关切;对在俗的信女,他给予安慰。也因为有阿难陀的请求,僧团才有女众出家。

因为阿难陀在佛陀心目中是绍隆佛种的人,为了让阿难陀能够把持自己,专心修道,佛陀就想叫阿难陀做自己的侍者。这是佛陀成道的第二十二年,佛陀已经五十三岁了,那时佛陀正住在竹林精舍,阿难陀被选为佛陀的侍者。在这以前,佛陀没有常随的侍者,侍奉佛陀都是由诸比丘轮流。

这时目犍连知道佛陀的意思,他和舍利弗来劝阿难陀道:阿难比丘!佛陀的意思是要你做他的侍者,譬如楼阁东面开窗,朝日必定先照到西壁,你年轻有为,聪明温和,我们希望你能够承担!

阿难陀听后,以任重而推辞,经过目犍连、舍利弗的劝说,阿难陀提出三个条件:一、佛陀的衣服,无论新旧,他不要穿着。二、如有信众请佛陀应供,他不侍奉前去。三、不是去见佛陀的时候,他不去见,此外都愿侍奉佛陀。

目犍连和舍利弗把阿难陀的意思转呈给佛陀,并向佛陀转达阿难陀的条件,佛陀非但没有生气,而且非常欢喜的赞叹道:阿难陀真是有品格的比丘,他提出的要求,是为了避免讥嫌,定必要的预防。因为阿难陀比丘是怕别人批评,说阿难陀是为了穿衣、为了食物才侍奉佛陀的,他知道预防,才有这样的要求。

从此阿难陀就做了佛陀的侍者,这时他的年龄也只二十多岁。在他侍奉佛陀二十五年的岁月里,皆遵照佛陀的意旨行动,依教奉行,并跟随在佛陀的身后,到各地弘法。以这样的因缘,如大海似的佛法,完全流入阿难陀的心中。

年轻的阿难陀,每天跟随着佛陀,俨然成为佛陀与诸比丘之间的调和者。在僧团里,他经常保持着谦虚、虔敬、惭愧的心理。有不少的信众,都因为阿难陀的关系皈依了佛法。

阿难陀集虔诚、质朴、勤劳、谨慎、谦虚、廉洁、守戒、寡欲、敏慧于一身,对佛法的了解也最为透彻,可是他在佛门的地位却不高。四大声闻,十六罗汉中都没有他。在佛陀十大弟子之中,他是博学多闻第一,也就是知识最渊博的弟子,但是却排在最后一位。

佛陀成道的四十九年,由动归静,佛陀宣布将在迦毗罗卫城三十余里的拘尸那迦罗城的娑罗双树间进入涅。阿难陀跪在佛陀的旁边,轻轻的问道:佛陀!我们以后对女众应采取什么态度?请佛陀再说一次给我听!

佛陀看看跪在四周的诸大弟子,然后对阿难陀说道:阿难陀!想要离烦恼证悟的人,是不可以把女众放在心中的。你要将老的女众看做自己的母亲,将年长的女众看做姐姐,将年轻的女众看做妹妹,阿难陀!你千万要记住啊!

佛陀回答上面的问题以后,又把荼毗、建塔等的事一一加以说明。感情脆弱

的阿难陀,想到这是佛陀最后的遗诫,一阵心酸,不觉流出眼泪来,他不敢再跪在佛陀的身边,赶快跑到园中哭了一场!

阿难陀想到佛陀将要涅,别的大弟子们都已开悟,唯有他,今后依谁来证悟呢?想到从今以后,再没有恩师给他服侍,他像断肠一样的伤心!

佛陀看到阿难陀不在身边,就叫人去把他叫来,又再对他说:阿难陀!你不要悲伤!有相会就有别离,有繁荣就有衰微,我不是常对你说吗?世间是无常的,有生必定有死,坏了的车子用修补来维持,那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有为的色身要坏,佛陀会在法性中照顾你们。你服侍我那么久,勤劳而能忍耐,你对我没有什么缺失,我将以这个功德报答你。你用心精进修道,不久之后就会离开烦恼的系缚,能开悟证果!

佛陀说到这里,阿难陀感激得泣不成声,佛陀又看看大家,对大家说道:诸比丘!阿难陀非常忠实的侍奉我多年,他很温和而善良,他听闻**不忘,他的功德将来能在世间上发出光辉!

阿难陀用手蒙着脸,悲泣地离开佛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流泪不止,可是像这样的流泪有什么用?要紧的是提出有关如何使正法久住的问题来请示佛陀才对,大家商量以后,又把阿难陀找回,公推他请问佛陀:第一、佛陀涅后,以谁为师?第二、佛陀涅后,以什么安住?第三、佛陀涅后,恶人如何调伏?第四、佛陀涅后,经典的结集,如何才能叫人起信?

佛陀仍像往常一样,慈祥恺悌的回答道:阿难陀!你和大家好好记住,你们应依戒为师,依四念处安住,遇到恶人时,默摈置之,经首安立如是我闻,就叫人起信。你们依法而行,就是我的法身常住之处!

佛陀的话,大家听了更感动!更伤心!这是多么有权威的声音啊!佛陀就这么进入涅了!四面八方的弟子听到佛陀涅的消息,都集拢而来,阿难陀想到佛陀生前,很少有妇人能到面前来参拜,于是他就先让比丘尼和在家信女来亲礼佛身,由此可知他永远是妇女们的同情者!

佛陀涅后,摩诃迦叶主持法会时,在众弟子面前当场指责阿难:余垢未尽,不可住此。阿难陀只得表示自己会深自反省。

当天晚上,他发奋用功修行,冥思默想,把一切放下,于中夜即开悟证果。阿难陀立即去找迦叶,迦叶紧闭着房门不开,只答应让阿难从钥匙孔里进来。阿难陀果然从钥匙孔进入房中,这样的神通力证明他已经得道了,迦叶便让他升坐到狮子座讲述经典。

最初结集的经典,有《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杂阿含经》、《增一阿含经》,以及《譬喻经》、《法句经》等,都是这有名的第一次结集圣典大会,由阿难陀尊者诵出来的。

据《大唐西域记》记载,阿难陀在涅之前离开了摩揭陀国,前往毗舍离国。这时摩揭陀国的阿世王正要和毗舍离国开战,阿难心想,如果在摩揭陀国入灭,遗骨就不会分给毗舍离,如果到毗舍离入灭,他们也不会将遗骨分给摩揭陀国,所以他打算在两国交界虚的恒河中间上空进入涅。

当阿难陀在渡过两国之间的界河时,便从船上飞升到空中入放光三昧 放出种种色光,进入涅,圣体并分成两半,使骨灰舍利分别落在河的两岸。两国国王于是各自拾取舍利,在自己的国内建造佛塔供奉,一个是在毗舍离城北方的大林重阁讲堂,一个是在王舍城外竹林精舍的旁边,称为阿难尊者半身舍利塔。

摩揭陀和毗舍离两国因为阿难陀入灭的因缘,遂释嫌修好,不再战争,救了千万人的生命财产。阿难陀尊者的牺牲,真是伟大崇高!

虽然阿难陀尊者入灭了,但他对佛陀的功劳,对佛法的贡献,以及温和善良、谦虚忍让的圣格,永远活在佛弟子心中。

过去世菩萨是一个平常的凡人,年龄到达十六岁,意志和性格非常开朗豁达。他博览群书,没有经典不系统地学习过。他深刻地思考各种经论的真理,什么经是最真实,什么“道”最安定。他深思以后,赞叹道:“唯有佛经最真实,无为之道最安定。”又说:“我应当胸怀真实之道,获得安定!”

父母要给他娶妻室,他不安地说:“最大的妖孽祸患没有大于**了,如果迷惑女色的到来,那么道德就丧失了。我不赶快逃走,准备将来被豺狼般的**吞食吗?”

于是他逃避到别的国家,以出卖劳力维持生活。当时有一位种田老翁,老年没有后嗣,偶于途中拾得一女,华丽绝伦,于是欣然养育成长,正在求男为偶。他找遍了全国,都没有合适的人。老翁雇佣菩萨已经有五年了,观察他的品行,从细小至巨大,心中嘉美。对他说:“年青人,我的家中很富足。我将女儿嫁给你为妻,你做我的后嗣吧!”就将女儿嫁给了他。这女子有神奇的德行,迷惑了菩萨的心。

结婚没多久,菩萨自觉地想:“我见过诸佛的经典,譬喻以色为火,人为飞蛾,蛾贪火色,投身于火,最终被火烧死。这位老翁是以色火来烧我的身躯呀!他以财产作钓饵钩住我的口,以家庭的垢秽来丧失我的德行呀!”他夜里偷偷地逃走了。

他走了百余里,在一座空亭子里休息。亭子的主人走来问他:“你是什么人呀?”他答道:“我在这里借宿。”亭主就将他带回自己家中。他见到亭主家美好的床褥,许多光彩夺目的珍宝。有个妇人,容颜好似自己的妻子,迷惑了菩萨的心,与他一起同居有五年之久。他的智慧心又觉悟了,他想:“淫为蚤虱,是能伤残身体危害生命的东西呀!我以前为了逃避女色而隐匿起来,如今怎么丧失了意志又遇上了?”就又偷偷地逃走。

他在路上借宿时,又见到一个佩着宫廷珍宝、相貌酷似妻子的妇人。他又和以前一样迷惑了心窍,与她同居了十年。他又明智地觉悟到了:“我的业障太重了,逃奔到那里也无法避免。”于是他发重誓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寄宿了。”他又逃走了。

他连夜赶路,远见一座大宅院,想绕开宅院,就加快脚步走路,宅院的守门人大声喊道:“什么人在此夜行?”他答:“我要到前面去,经过这里的。”守门人说:“这里禁止通行!”宅内有个女子出来,喊他走到面前,他又见到一个相貌和他妻子相同的人。妇人说:“你自己无数次地逃走,我发誓要做为你的妻子,你想逃到那里去呢?”菩萨思念道:“贪欲之根难以拔除,竟到如此程度吗?”随即心中兴起四无常的念头,他说:“我要以无常、苦、空、无我的禅定,灭除三界种种欲秽,难道只有你的淫垢还不能断绝吗?”

当他心中兴起“四无常”之念,鬼变的妻子立刻幻灭,他的心中光明朗照,见到诸佛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向他解释空生无愿无想之定,在佛前受沙门戒,成为无胜导师。

聪明,是人生莫大的福报,用了聪明的头脑、明晰的理智,在闻思经论,思惟法义的时候,聪明之人往往领悟的快,在闻所成慧上更易精进。但聪明同时如果不知道克制,也会走向聪明的反面,也就是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多体现在抖个机灵卖个乖上,但如果任着这种小聪明发展,很容易生成唯我的邪见。

古代的佛门居士中,就有犯过这样过失的人,好在当时有善知识帮助他及时止损,避免了邪见的进一步扩大。东坡居士苏轼,是北宋著名的佛教居士,不过这位苏学士一直有个不大好的习惯,就是比较自负,比方说他在读到《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的时候,感觉经文上那句“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於本人”的时候,他觉得这样对于施害者太过残忍了,于是就私自将“还著於本人”改成了“两头俱没事”。

这一改可非同小可,因为经文是佛所说,凡夫轻易删改是有很大过失的,好在苏学士身旁有一位大善知识佛印禅师,佛印禅师告诫苏学士说:“你怎么可以胡乱改写经文呢,你要知道,《普门品》上‘还著于本人’这句,才是对施害者的救度啊,正因为观音大士的大威神力,能让施害者自作自受,他才不敢轻易害人,你改成‘两头俱没事’不成了纵容施害了么?”听了佛印禅师的话,苏学士才连忙忏悔。

可惜,苏学士一生也未能有效地管理好自己的小聪明,这一点他的善知识佛印禅师多次劝诫过他,他的老师佛门居士王安石也督教过他,苏学士到了晚年才理解了这些位良师益友的用心。苏学士晚年看到自己的儿子不如自己聪敏时,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他说自己一生太过聪明,时时不忘彰显一番,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自己在事业上走了不少弯路,得罪了不少人,孩子不如自己聪敏机灵倒是好事,可以少惹不少麻烦,老老实实地把家业操持好就不错了。

有句老话讲,再回头已是百年身,苏轼犯过的过失,其实吾人今天也还在犯着。真正聪明的人,会理智地择选自己的信仰,会通过信仰的力量将自己的聪明升华为智慧,生活之中会敬畏因果,谦善制怒。

在佛陀时代的原始佛教,佛陀弟子周利盘陀为人低调老实,每天都在殷勤地打扫尘垢,服务大家。周利盘陀尊者是一位大智若愚的智慧比丘,他不善言辞,外人还以为他生性愚鲁,其实这位尊者内心专注,用在小聪明之人眼中的“笨方法”成就了阿罗汉果位。这就是佛门往事给与今人的启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六道

余真意曾经在这地方,见识过六道轮回。

提到天道,不能不说到六道轮回。关于轮回的说法,一般认为是佛教提出的,实际上道教也承认轮回的存在,或者可以说轮回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真理。两教都发现了这一事实,认为这是宇宙的一种规则,只是在具体的名称和分类上有一定的不同。

说起天道,离不开道教的三十六天说。道教的三十六天说,是道教对宇宙空间和神仙境界的诠释。《太上洞玄灵宝无量上品度人妙经》中最早提出了三十二天的概念:“三十二天,三十二帝。诸天隐韵,诸天隐名,天中空洞,自然灵章。”

经中列出了三十二天的具体名称和主宰该天的天帝的名讳。这三十二天再加上境界更高的三清天、大罗天,合称三十六天,但三清天、大罗天已经断离生死,不入轮回。

大唐高道潘师正说:“即是至道极果,毕竟不坏仙宫,与道同真,常湛极乐。”另外三十二天中有四梵天,又叫四种民天、圣弟子天,这四天“出二气之外,无年寿之限,喜乐清净也”,也是不入轮回的。所以道教的天道只有三界二十八天。三界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不能断生死,尚在轮回中。

根据《无上秘要三界品》和《云笈七签天地部》所载,现将三界诸天的名号和三界的特征罗列出来,以便我们能有更直观的认识。

以上关于三界的说法,是道教所形成的统一定论。三界诸天中居住着天人,这些天人比人的境界要高出很多,天人的境界越高,其寿命也越高。人要想进入诸天,要通过修道一步一步上升,潘师正在《道门经法相承次序》中说:

初从凡学,受持法戒,行无缺犯,则名系仙录,得入五岳灵山洞宫之中。从洞宫中,进学无替,位登欲界诸天。从欲界天中,进道无替,位登色界诸天。从色界诸天,进道无替,位登无色界诸天。从无色界诸天,进道无替,位登四种人天。从四种人天,进道无替,位登无上三天。从无上三天,进道无替,位登最上大罗之天。

文中所说,只有“进道无替”,才能进入更高一层的天界,诸天是根据修道的不同境界来区分的。凡人要想升入天界,获得长寿,乃至不死,必须积功累德,不断地修行。

大唐高道李少微曾提到:“凡人口业净,有十善功以上,生欲界之天”,“身业净,有三百善功,得生色界”,“心业净,有六百善功,生无色界四天”,“观转妙,结习都忘,若洞入自然,即升居种民天也”。

随着境界的提升,修道者的寿命不断延长,最终超出三界,进入“四梵三清”之中,达到了断生死、超出轮回的境界。

有些人认为,道教的神仙属于天道,是天人,是不能免于轮回的,并以此来贬低道教。通过上文的考证,我们可以轻松地反驳这一观点。这是对道教经典的无知而产生的偏见。

道教神仙的范畴很广,三界诸天中的天帝、仙官眷属等,都可以算是神仙,而三界中境界高的天人也可以称为仙人,他们是修行中的天人,他们比凡人具有神通,能够在人间显化,但他们有生死,如果修行不精进,便会退转到低的境界中去,所以他们是有轮回的。

而我们道教所供奉的神仙祖师、上圣高真,都是已经达到了“三清境”的境界,达到了“证果极地”,能够“分形应化,神通自在,湛然常住不坏之天”,是不在轮回之中的。

天道 与“人道”相对。

“道”原为道路,“天道”连用,指天的行事法则。最初“天”的观念与中国远古宗教相联,为主宰一切的人格神。“天道”即为最高主宰之神的意志。

《尚书汤诰》:“天道福善祸淫,降灾于夏。”

周公更明确地提出“皇天无亲,惟德是辅”的思想,认为帝王“以德配天”,敬德而受天之命。天道与人事休戚相关。春秋战国之际,怀疑思潮兴起,天道受到审视,郑国子产提出“天道远,人道迩”的思想,将“天道”和“人道”加以区别,轻天重人。

“天道”作为传统哲学的概念被首次提出。老子以“有为”作为“人道”特征,以“无为”作为“天道”之标志,提出“天道自然无为”的天道观。庄子又对这种无为而自然的“天道”观作了进一步发挥。

道教的天道思想,指的是以道来解释与天有关的内容,即天的形成、天的构成和居于天中的神等。

地在上古已受到人们的奉祀。《礼记郊特牲》称:“地载万物,天垂象,取财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故教民美报焉。”上古先哲认为人要依赖地才能生存,所以要亲地、美报。而其祭法也只是“瘗埋于地”,就是将牺牲铺洒在地或者埋注于地。

大约到了周代,土地之神同方位相联系,并且区分了等级。战国时又出现了后土。道教继承了土地崇拜的习俗,并以道贯穿于地和与地有关的山川中,形成了其教义的地道部分,包括地的形成、地的方向和有关地貌的神灵等。

先秦思想家都重视人,《尚书》称“唯人万物之灵”。但是,道家则将人的地位和作用,提到了与道、天、地平列的高度,称“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当然,道家思想家也看到了人的软弱和脆弱的一面,对于人类社会的不公平也持批评的态度,提出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解决人和人类社会不公平的基本思想。

道教继承道家的思想,提出了自己的“人道观”,即关于人的形成、人和自然的关系、人神关系等一是列具有我国宗教特色的教义。鬼道对于鬼的崇拜,早在三代时就已有之。《礼记祭法》称:“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说命。其万物死皆说折,人死说鬼。”

《左传》曾记载子产的话说,“人生始化说魄,既生魄,阳说魂”、“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凭依于人,以为淫厉。”故鬼也有恶鬼和善鬼之分,并且已有驱鬼禳灾的祭仪。道教继承了古代关于鬼的观念和崇拜仪式,以道贯串其中,形成了“鬼道”,包括人死后归宿的设想、鬼的形成和分类,鬼和人的关系等内容。

自然,在道教教义中是指道的存在、运动、变化的一种特性或状态。道教以道名教,将道作为教义思想的核心。由道出发,从不同角度派生出了朴、一、柔弱、无为、不争等观念,“自然”也是其中之一。自然所描述的就是道的不加任何强制、不依靠任何外在原因、自己发生、自己存在、自己演化、自己消灭的一种性质和状态。

《通玄真经》卷《自然》篇,大唐默希子题注称:“自然,盖道之绝称,不知而然,也非不然,万物皆然,不得不然,然而自然,非有能然,无所因寄,故说自然也。”即自然是道的最重要的特性,道生万物都是不用外力自然而然的。自然这一概念,首见《道德经》。

《道德经》第二十五章称“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四大,指道、天、地、人。道法自然,就是说道是自然而然的。早期道教继承了道家关于自然的思想。

《老子想尔注》称“自然,道也”、“自然者,与道同号异体,令更相法,皆共法道也。”葛洪《抱朴子内篇》明确指出自然是天道的特性,称“天道无为,任物自然,无亲无疏,无彼无此也”,而万物的变化又是自然的特性,“变化者,乃天地之自然”。

道教一些类书引用一些道教的经典,将自然同修道成真相联系。《妙真经》称“自然者,道之真也”、“人为道能自然者,故道可得而通”,意思是得道的人是懂得道的自然而然的特性的,如果要勉强为之,就不能得道。

、无为是《道德经》中的重要概念。道教以道为基本信仰,认为道是无为的。因此,无为便成为道教徒对自然界的运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认识,以及人的安身立命的基本态度。

《道德经》中有十二处提到无为。第三章称“为无为,则无不治。”无为是顺应自然,不妄为的意思。道家的无为,并非不求有所作为,只是指凡事要“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而不要违反“天时、地性、人心”,凭主观愿望和想象行事。

《庄子》则将无为推衍至帝王圣人的治世中,认为“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至也。故帝王圣人休矣”,不过帝王应该“以无为为常”,而臣下却是要“有为”的。五斗米道在《老子想尔注》中,继承了《道德经》的无为思想,认为无为是道性,不为恶事,“有天下必无为,守朴素,合道意矣。”

”他将无为置于天地、人物之最高处。后世的内丹家称内修之术是以有为作为根基的无为。内丹家们将丹成以后,炼神返虚的状态称作无为,将炼养过程称为有为。道家主张消灭贪欲,淡泊以明志,不有为强求,基本企求不要脱离社会实际,以全身修道为目标,却危离咎,最终达到忘其形骸,无所执著,自然无为的境界。

对此,《称笈七签》中还从两个方面作了阐释:一是先当避害。远嫌疑,远小人,远敬得,远行止。慎口食,慎舌利,慎处闹,慎力斗。常思过失,改而从善;二是要能通天文,通地理,通人事;通鬼神,通时机。在积极通晓自然、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基础上,更好地学道修道。

乾卦上九爻的爻辞是“亢龙,有悔”。亢,是高的意思,亢龙就是飞

得过高的龙。有悔,意味着有悔恨,表示前面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不好。

按照字面的意思来说,一条乘云升高的龙,它升到了最高亢、最极端的地方,四顾茫然,既无再上进的位置,又不能下降,所以它反而忧郁悔闷了。

人做事,如果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去考虑最终的结局与后果,以及种种可能与变化,所导致的失败与悲剧或是惨祸。“亢龙,有悔”启示我们,做任何事都要知进知退,既要前进,又要为自己找好退路,否则就会有凶险。

刘邦曾经问韩信:“你认为我能统率多少兵马?”韩信说:“陛下不过能统率十万。”刘邦说:“你怎么样?”韩信回答说:“多多益善”。韩信最终惨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功高震主、不知进退。

所以说,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太过,倨傲者势必招祸。

这是坤卦的第二爻的爻辞。厚德载物,首先要我们拥有直、方、大这三种德行。

直。《论语雍也》中说,“人之生也直。”人性出于自然,本皆相近朴实,受后天种种习气熏染才偏离。人的先天本性真实自然,没有雕饰。

《易经》坤卦文言说,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直是就内在而言的,方是就外在而言的。

大。《孟子》中说,充实之谓美,充实而光辉之谓大。力行其善,至于充满而积实,则美在其中而无待于外矣。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和顺积中,而英华发外;美在其中,而畅于四肢,发于事业,则德业至盛而不可加矣。

一个人如果能正直仁信,原则处世,宏大包容,依此处世,君子顺其自然本性,无往而不利。

大有卦的上九爻辞讲:“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很多书里面说,“自天佑之”就是来自于上天的保佑,其实这是不对的。上天不会保佑任何人。

孔子在解读《易经》的时候说:“佑着,助也。天之所助着,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

孔子讲,佑就是帮助的意思。上天“愿意帮助的是那些顺从天道的人;人们愿意帮助的是那些敦厚诚实,笃信善道的人。如果我们能够做到待人诚恳,讲究信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说话办事遵循客观规律,既不盲目行事,又不心存侥幸和投机取巧,平时多向道德品行高、操守好、行为能力强的人学习,主动向他们看齐的话,事事就能如愿以偿,不可能出现咎害。这就叫“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整句话的意思很明白:积累善行善德的家族,这个家族的福报不会断绝,家族的后代也会承受福报。常常做不善之事的家族,这个家族会经常发生灾祸,甚至连累后代。

荀子说,“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古代大德教人改心,现在人叫调整心态,起心动念,言语造作,当以善念,当每晚省身,害人伤人之心切不可有,助人谅人之心还须思之。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也是家风传袭的必然结果。

好的家训家风传承,会成为一个家族每个人一生的航标,一个人如果从小就受良好家风的熏陶,在生活、处世上则会有“法”可依,坚守内心不被外物所影响,人生之路才会走得更好更远,家族才会越来越兴旺。

泰卦中的九三爻辞讲:“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陂是坡地的意思。这句话是说,没有平地不变成山坡的,没有去了而不回来的,在艰难困苦中应坚守纯正,必然会有好的结果。

艰、贞是两个词,艰是说外在环境的艰苦、穷困,贞是君子内在对贞正的坚守。君子在艰苦、穷困的环境中,保持内心和品行的贞正,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孔子说:“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这就是君子和小人一个最大的区别。

人生艰难和困苦虽然不能避免,但只要我们保持一颗坚忍和贞正的心,就能将其转变成平坦的大道。

尺蠖是一种蛾的幼虫,样子有点像蚕,它把身子不断弯成弓形再放直,如此反复,所以它才得以前行。龙蛇这样的事物,身体是要蛰伏起来的,为的是可以继续生存。

人在世上要想干出一番事业,则需这种“屈伸”的精神。屈,并不是失败后的颓丧自卑和怯懦;伸,也并非功成名立后的傲慢自负,目中无人。这是避让锋芒、待机而发的谦忍智慧,是身正无畏、乐观自信的心态。为人应如此,处事亦如是。

但现实中,能伸的人不少,在受辱受挫时能伏下身子没有抱怨的却不多。《道德经》中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有些时候低低头,弯弯腰是为了更好的抬起头。

否和泰,都是《易经》上的卦象。否的卦象是天地不交,泰的卦象是天地相交。在《易经》中,“交”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交”有“通气”“结合”的意思。

天地之气互不交通,万物不生,这就是大凶之卦。只有天地之气相交,万物才能生长,世界才会亨通。这就是大吉。这启示我们,做人做事都要学会沟通。

沟通时注意沟通对象和场境,沟通的内容要与对方的知识水平相当。

孔子说:“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君子不失人,矣不失言”。通俗讲,就是面对不同的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

天道、地道、鬼神之道,人之道,可以说都在一个“谦”字里了。谦卦是《易经》之中唯一一个六爻全吉的卦象。

谦卦上是坤,下是艮。艮为山,坤为地,山体高大,但在地下。卑下之中,蕴其崇高,屈躬下物,先人后己,所以谦卦象征谦虚、谦逊。

老子《道德经》中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在道家学说里,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水有滋养万物的德行,它使万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与万物发生矛盾、冲突,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保持谦和的心态,对我们在为人处世中大有裨益,退能明哲保身,进能感化他人。修得谦和在,则能不烦不躁,一生都是幸福自在的。

蹇是《易经》第三十九卦,原义为跛,引申为困难、艰险,行动不便。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每个人都会经历“时运不齐,命途多舛”的时候。面对蹇塞的道路,《易经》告诉我们,要学会“反身修德”。

孟子曰:“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意思是说君子遇到困难,首先一定要省察自己,看看困境是不是由自己造成的,或者想想如何化解难题,也就是蹇卦所说的反身修德。

正位,就是摆正自已的位置,坐得稳,坐得正。凝命,“凝”就是凝聚精神,发掘智慧。“命”,就是人的命运。所以,正位凝命意思是说,君子应当摆正自已的位置,端正而稳重,凝聚精神,发掘智慧,以此来完成自已的人生使命,实现人生的最高价值。

怎么对自己的命运当家作主呢?核心是需要“正”。“正”是道德的内蕴,正是对偏和邪而言,如果人品走偏了,那么位置一定坐不稳。所以才需要一个正派、端正的人来正位。

但是正的标准是什么呢?实际上在中国社会这么几千年来,已经凝聚成一个普遍的标准就是仁义礼智信。

所以,正位凝命必始于修身。《大学》云:“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知修身,则知正位凝命矣。

现在有一种说法,说人应该不满,对于现实的不满是社会发展的推动力。这种说法很容易受到涉世不深的青年人的响应,因为青年人大多都有追求,不满足于自己的境遇和现状;有追求,希望自己的境遇和生活更好。于是,他们也就相信不满就推动了社会的发展。

不过,稍有涉世经验的人都清楚,世界上的人是各种各样的,他们的不满也是一样的,他们的理想和追求也往往是大相径庭的。所以,人的不满只是一种表面现象,问题的焦点是不满什么,为什么不满,也就是说,不满取决于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有的道徒由于在世俗社会中追逐名利或者追求情爱受到挫折,因而进入道门。这些人中,不能说没有有才华和能力的人,然而因为他们追逐的**并未得到遏制,所以到了道门之中仍然自命不凡,不满师长,不满规戒,不满收入,不满晨钟暮鼓的道门生活,悲天尤人,牢骚满腹。

这样一种“不满',只是他世俗**在道门中的反映。道门中,除了此人自己以外,恐怕没有人会赞成这种不满,或者认为这种不满会推动道门事业的兴旺发达。

有的道徒虽然没有明显的**追求,但是对自己的估价过高,自以为是,怀才不遇,总认为师长亏待了他,本观亏待了他,道门亏待了他。他们不满周围,不满道门,怪话连篇,搬弄是非,于是或者放荡不羁,不守规戒。

或者颠三倒四,制造混乱;或者无事生非,作梗捣乱。这样一种“不满”,也是世俗**在道门中的反映。道门中,除了此人自己孤芳自赏以外,恐怕也没有人会欣赏它,或者赞成这种不满,更没有人会认为这种不满会推动道门事业的兴旺发达。

那么,这是

不是说我反对一切的“不满”,不是。从“不满'到“满”,从“满”到新的“不满”,又从新的“不满”到新的“满”,生生息息,无穷无尽,那是天道的表现。

月亮从缺到圆,又从圆到缺;太阳东升西落,由黑至明,又由明变黑;云彩由疏而密,又由密而疏,都是这样一种天道的“满”与“不满”的表现。

社会由低级到高级,财富由匮乏到富足,也是这样一种从“不满”到“满”的天道的表现。人的从无知到成熟,知识由肤浅到丰富,也都是这样一种从“不满”到“满”的天道的表现。不满是天道,满也是天道,从不满到满以及从满到新的不满都是天道。问题是我们在这样一个天道运行之中,怎样认识和怎样动作。

只有符合天道的不满和满才可能有益于自己,有益于社会和有益于道门。否则,其结果只能是害己害人。从这个意义上说,符合天道的不满,是与人与已有用的,可以成为一个人奋发向上,替天行道的动力。而不符合天道的不满,则是害人害己的东西,最终葬送自己,毁灭自己,并且给社会带来损失。

符合天道的“不满”是有“欲”的,但不是追求个人利益的“欲”,而是为国为民为教的欲。

不符合天道的“不满”归根到底是个人的“欲”。尽管在不同的人的身上,“欲”的表现有所不同,有的人是权欲,有的人是利欲,有的人则是食欲、酒欲、**等等,归根到底也只是为自己谋取一点蝇头小利。

《道德经》早就教导我们:“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这些千古名言,都是我们所熟悉,也是告诫我们要克服乃至消除不符天道之“欲”的座右铭。

人们经常批评《道德经》这句话,说它把人“引导到消极退缩的道路上去”,似乎人们无不满、无欲就是一个“木头人”。其实这是缺乏分析的误解。生活在社会的人必然会有名利之遇,这是不可避免的。替天行道的人会有,逆天行道的人也会有。它们的区别就在于一个人的追求,体现在一个分寸之上。

《道德经》就说到:“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由此可见,太上肯定了“名”,只是不能“甚爱”;肯定了“货”,只是不能“多藏”。能够替天行道的人,不满现状,做出成绩,但是他们不会甚爱和多藏,因为他们并不以名货为追求目标,当然他们不会受辱,也不会惹祸。

一些追逐名利之欲的人,他们贪得无厌,不择手段,卑劣丑恶,越多越好,其结果只能被“名货”烧身。这些无耻之徒如果多能成为“木头人”,天下或许会更太平一点。

天道酬勤取典于《周易》卦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和《尚书》“天道酬勤”,昭示勤奋逆转人生的真谛。“地道酬善”出自《周易》卦辞“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寓意助人行善,逢凶化吉。

春秋时,赵盾在翳桑看见一人将要饿死,赶紧给他食物。那饿汉却只吃一半,赵盾问他原由,饿汉说想把食物留给母亲。赵盾怜其孝心,让他尽情吃,另外又为他准备了一篮饭和肉。

后来晋灵公袭杀赵盾,搏斗中有一名晋灵公的武士突然倒戈一击,救出赵盾。赵盾纳闷问他为何这样做,他回答道“我就是当年翳桑的那个饿汉。”赵盾再问他的姓名时,武士不告而退。原来那名饿汉武士名叫灵辄,是春秋时代著名的侠士之一。

在儒家的不断发挥,人道一词被赋予了更高的人文含义。人要真诚,做事如做人,先学做人、后学做事。

晏殊少年时,张知白以“神童”名义把他推荐给朝廷,召至殿下,正赶上皇帝亲自考试进士,就命晏殊做试卷。晏殊见到试题,就说“臣十天前已做过这样的题目,有草稿在,请另选试题。”宋真宗非常赞赏他的诚实,便赐他“同进士出身”。

入朝办事后,当时天下无事,容许百官择胜景之处宴饮,当时的朝臣士大夫们各自饮宴欢会。而晏殊却在家与兄弟们讲习诗书。一天皇宫中给太子选讲官,忽然皇帝御点晏殊上任。原来,皇上认为:“最近听说馆阁大臣们都嬉游宴饮,只有晏殊与兄弟闭门读书,这么谨慎忠厚的人,正可教习太子读书。”

晏殊上任后,有了面圣的机会,皇帝当面告知任命他的原因,晏殊语言质朴不拘,说:“为臣我并非不喜欢宴游玩乐,只是家里贫穷没有钱出去玩。臣如果有钱,也会去宴饮,只是因为没钱出不了门。”皇上因此更欣赏他,眷宠日深。仁宗登位后,得以大用(

要想不使自己的生命随波逐流,靠的就是悟道和修行。只有转为人身才能有更多机会修行。畜牲们整天要为吃喝奔忙,既要去寻找或捕捉食物,又要时刻提防自己被别的动物吃掉。吃饱后就是结交和养子,没有修行的时间和机会,更不可能听闻佛法和悟道。从表象上看,畜生道的寿命比人道短,但是,只要进入畜生道,要想出来就不容易了。稍大一点的畜生在畜生道里一般要转五百世左右才能出来,少说也要一万年。那些小微生物之类可能要在畜生道里待上几亿年之久。

饿鬼和地狱道的众生更是苦不堪言,只有受刑受罪的份,每天都在惊恐万状地经受熬煎,更谈不上修行。饿鬼道的一天是人道的一个月,饿鬼道的寿命最短是一千岁,相当于人道一千万年。

寿命稍长一点的相当于人道几亿年。地狱道的一天是人道的二千七百年左右,寿命最短是一万岁,相当于人道十亿至万亿年。可是人生只有百年,与住三饿道的时间相比,简直就是一瞬间,所以说人身难得。

天道的寿命也很长,仅“兜率天”的寿命就有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在天道的修行速度,远远没有在人道修得快。人间是苦乐参半,顺逆皆有。天人则样样如意,想啥来啥,种种现成,日日享受,不思超越三界,当然修行不易精进。

有一方世界称“北俱卢洲”,那里人的寿命是一千岁,正是由于样样现成,事事如意,从不思念出离三界,因此也不相信佛法,所以那个世界与佛法无缘。

从各个角度来看,只有人道易接触佛法,但相比之下人道的寿命又非常短暂。佛在《大涅经》里说:“世有六处难可值遇,何等为六?一是佛世难遇,二是正法难闻,三是善心难生,四是难生中国,五是难得人身,六是诸根难俱。

”所以说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如不珍惜努力修行,更待何时?因此,修行人要有紧迫感,切不可有丝毫懈怠之心而空耗生命对于每一个活着的人来说,死亡是未知之谜。只有体验过死亡又生还的人和有一定神通的人,对死亡之谜才略知一二。无论从佛学的“不生不灭”道理,或是科学的“物质不灭”原理来看,都可论证到生命是不灭的。

生命表象上的死亡,是阴阳两种物质暂时分离的一种现象。灵体相对**来说是真我,**是房子和躯壳。但是,相对本性来说,灵体还不是真我,灵体只是真我本性阴性的能量外壳,而本性才是不生不灭的真我。

灵体在宇宙空间不由自主地飘荡,随着你生前造下的业力之缘,又进入另一阳性躯壳中,新的生命又诞生了。转世之后,你可能是人,也可能是一只老鼠,也可能是一棵小草。如果你生前特别喜欢宠物猫狗,就可能因缘转为猫狗,除非你是大彻大悟的觉者。

灵魂是一种带有阴性能量的光团,民间称之为灵魂。佛教的专用名词称其为“第八识”,即“阿赖耶识”,属于一种带有阴性能量的神识,而无阳性实体。因此,凡人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有天眼神通的人可以看见。灵魂出窍离开**后,可以看见自己的**以及身边的人在做什么。此时与他们已无法勾通,灵魂说话因无阳性的声音,所以常人是无法听见的。此时,灵魂摆脱了**的束缚,非常轻松舒适,如释重负。

对于生前饱受疾病之苦者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解脱。灵魂出窍后丝毫也不带走肉身的残疾和病苦,但仍带有一些前世疾病的信息。在刚离**的几天里,灵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多生多劫以来所造的一切身、口、意业因,以及多生多劫养成的一切习气,如同程序,都储存在第八识里,灵魂无论转世到哪里,都会携带着这些信息。

因为灵体属于阴性物质,阴性物质有穿透性,因此,灵体可以从人体和物体中穿过,感觉非常轻松自如。一般来说,人的灵魂被称为“鬼”;动物的灵魂被称为“妖”;小植物的灵魂被称为“怪”;当众生修炼到比较高的层次,有了很大的能量,而又未开悟,灵魂的心理意识如偏极一方,此时则称为“魔”。

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谓的妖、魔、鬼、怪。长期以来,由于人们对他们不了解,肉眼看不见他们,但第六意识有时又会感觉到他们,有天眼的人有时也会看到他们,因此,人们常感到迷惑和恐惧。其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普通的众生,只是我们对他们不了解而已。我们是以阳性为主的生命,他们是以阴性为主的生命,相互间不易勾通,才会产生恐惧。鬼都有五通,只是没有漏尽通,因此,鬼对我们世间的事,几乎什么都知道,但在道理方面又是较糊涂的,也保存了多世以来的各种习气。

其实,他们每时每刻都与我们在同一体中,并不应该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人的**和灵体本来就是阴阳互根,相互依存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轮回

这六道轮回,余真意倒是觉得有意思。

六道众生中,人道最容易接受佛法教化,最容易生觉悟心。故而诸佛、菩萨多在人道度生。连精灵妖怪也都想得个人身修成正果。天道是享乐消福之地,日日享乐,没有苦痛逼迫,便忘记了修道。

三恶道众生每日身受剧苦,难得修道。唯人道居苦乐中间,苦乐参半。苦可激发人的出离心,乐可使人生起向往心,苦乐对比最容易生起觉悟心。人道善于思惟,智慧易开,易受佛法教化。

人类居住在咸水海中的四大洲、八中洲、八千小陆洲上。须弥山东面的东胜神洲,所居人类寿命不定,中寿一百五十岁,有增有减;西面西牛贺洲,所居人类寿命不定,中寿二百五十岁,有增有减。

北面北俱卢洲,人类定寿一千岁,不增不减。

须弥山南面,阎浮提大陆洲,为我们现在所居。有两个中洲、三千小洲,皆有人类居住。大洲上有三十六国与二千五百小国。其余各中、小洲有的二、三百国,有的一、二百国,三十、五十国不等。现居人类寿命不定,上寿一百二十岁,中寿一百岁,下寿八十岁,有增有减。

南阎浮提人造业猛烈,敢造五逆十恶,转而忍苦精进修学,又能放下屠刀立修佛道。北俱卢洲是人道受善报之地。北俱卢洲大地平坦,阴阳调和,气温不凉不热,无有四季分别。

草木常生,众鸟合鸣。大树生果,果熟自裂,流出种种衣裳、种种食物果品,种种乐器玩具。大地自然出生粳米,朝割暮长。又有自然炊具“焰光珠”,不用柴木,饭熟火灭。人民生活不用耕织,无需劳作。

北俱卢洲人无有家庭、房屋。枝叶垂合为屋。女人怀孕,七日即产婴儿。产婴放于道边,众人喂养,七日即长大成人。是男则随男众游玩,是女则随女众游玩。

从生到死,玩耍娱乐。北俱卢洲人不造恶、不造善,无有病苦,无有衰老,命终皆生天上。北俱卢洲人命终有大鸟啄尸别处。北俱卢洲人大、小便时,土地自行裂开,大、小便后乃合,大地不见污秽。

这种享乐的生活,使北俱卢洲人只享人间福报,不能修行佛法,故无佛住世。得人身最难,人生一世如造恶则堕恶道,修善则升入天道。一次佛弟子问佛:来世再转人者能有几何?佛用指甲搓地上土,放掌中说:“得人身如掌中土,失人身如大地土。”

谢宝树游历了这四洲,发现跟九州,也有相同的地方。

六道轮回三恶道之一畜生道

畜生种类众多,不下三十四亿种。畜生类有空中飞的,有地上走的,有水里游的;有怀胎而生,有卵中孵化而生,有湿生的,有化生的。龙、蛇、凤、鸦,鱼、鳖、虾、蟹,豺、狼、虎、豹,牛、马、驼、驴,鸡、鸭、鹅、狗,蚊、蝇、蛆、虱等,都属畜生类。

依《正法念处经》中说,若人在世愚昧不明事理,命终则入畜生道。由于为人时逆理背天,所以畜生不能直立行走。四肢朝地、背朝天。故畜生又称为横生类,或傍生类。

虽然同属畜生,由于造业不同,果报也各不相同。故畜生类福报差别悬殊,身体有大有小,寿命有长有短。体型大者如金翅鸟,身长三十二万里。摩竭大鱼身长一万二千里。体小者如鹪鹩鸟,在蚊子须毛上产卵,人肉眼见不到。龙,寿命长,有一劫。寿命短者,朝生暮死。或瞬间即生即逝,如细虫之类。

畜生福报大者,可生在天界,享受自然美食。福报小者,如粪厕蛆虫,以粪尿为食。天龙,神通变化可兴风行雨;蚊虫,敌不住一场秋霜。《首楞严经》中说,为人在世罪业深重,地狱罪尽不足酬偿者则转生鬼道;鬼道不足酬偿者则转生畜生类。

若人以贪物为罪入地狱者,地狱罪尽不足酬偿,转生鬼道则为“怪鬼”。鬼道罪尽不足酬偿,转生畜生类,多为枭鸟。

若人以习气贪色造罪,从地狱出,转生鬼道则为“魃鬼”。鬼道罪业不足酬偿,转畜生类,多为色禽之类。

人在世间行恶,悭贪吝啬,邪佞谄曲、虚伪不实,或贪钱财,或贪妻儿、女色,或贪名声、地位、名誉、权力,或贪种种吃喝玩乐、种种安逸,临命终时,为此贪心所牵则入鬼道。

贪恋钱财妻儿,悭贪吝啬入于鬼道。但许多忠良义士、帝王将相,也不在少数入于鬼道。他们虽做许多轰轰烈烈利益他人之事,不贪财、不贪色,但好贪名声、权力、地位,命终时因贪心起,也堕落鬼道。

鬼道众生依业报差别分有三类。一类是人间修福者,能利益他人,命终贪心起而堕落鬼道。此种鬼称名为“鬼神”。如山神、海神、河神、湖神、阎罗王、大鬼王、土地、城隍等。大福德鬼有神通力,可于空中飞行往来,享受五欲如同天人。有自然宫殿、自然饮食,常在人间护持一方。有修佛法者,成为护持佛法的护法善神、护戒善神,护持人间修道者。

另一类鬼,在人间时做了些利益亲族的事。入鬼道中,生在亲族的祠堂里,为守祠堂鬼。此鬼可得亲族们的祭祀供养。最苦一类的鬼是饿鬼,有从地狱道余报未尽入鬼道者,有因于人间悭贪吝啬、自私自利不肯施舍济人,又行种种不善业,临终贪心重,入于鬼道。这类鬼,纯苦无乐,如地狱众生。

佛经中说:有的鬼咽喉细如针尖,腹大如山,滴水难进,日夜奔走,求食求水;有的鬼头发蓬乱,身毛甚长,唯皮包骨,爪甲长利、泪流满面;有的鬼遍身毛孔自出火焰,烧炙自身,奔走旷野,呼叫求水;有的鬼口出臭气,臭气自薰,恒空逆呕。

有的鬼身毛坚如铁针,日日刺身;有的鬼常有热铁丸入口,烧烂口腹……饿鬼受苦,日日盼望早死,然而业报不尽,虽百千万岁不得饮食,终不能死。有鬼寿命长者,七万岁或八万岁。有鬼寿命短者,万岁、千岁、百岁不等。

世间大多数人看不见鬼,但是鬼神无处不在,有人所居处,就有鬼神在。所有山林、川泽、国邑城隍、村坞聚落,一切街衢四交道口,屈曲巷陌、屠脍之坊,及诸岩窟,森林、冢间、丘壑,一切恶兽所行之道,皆有鬼神在中居住。一切林树,高至一寻,围满一尺,即有鬼神以为舍宅在上依止。

世间若有男子、女人出生,依其前世所修福德,即有众鬼神相随守护。大福德人,则有百千诸神随行守护。若世间人习行非法,心有邪见,行不善法,说不善法,以作不善护生诸神则渐渐舍离。

地狱是世间人造恶死后受苦报之处。世间人在佛门中造罪,是造第一大重罪;在父母身上造罪,是造第二大重罪;在恩人身上造罪,是造第三大重罪。地狱虽是惩治罪恶人之处,但是世间人,若不思苦,则难发菩提心。多有世间人因畏惧地狱苦,而发出离心者。

地狱苦报,皆是自心造恶所感。比如:心中恨起,杀气发动,死后即感得地狱中的刀山、剑树、斧钺(yuè)枪锯,割斩刺;心中阴毒诳诈,则感得地狱中的飞石投砾、钮械锁杖、尘土屎尿、肮脏秽污不净;心中邪淫,则感得地狱铁床、铜柱,大猛火烧;心中覆藏罪恶,则死入地狱感得业镜、火珠照一生罪恶,使人不能覆藏。地狱罪报皆是自心反馈,于人间造什么恶,堕入地狱即受什么苦。

最苦的地狱名阿鼻地狱,又称五无间地狱。何为无间?一、日夜受苦无暂停时间。二、一人亦满多人亦满,无闲余空间。三、地狱刑具遍受无间。四、无论龙、神、天、鬼、人,入此地狱所受苦报平等无间。五、堕此地狱,从初入时至百千劫,一日一夜万死万生,日日时时受苦不停,此世界坏时寄生他方世界,他方世界坏时再转寄他方世界,辗转相寄,此界成后还复而来,出此地狱无有时间,除非业尽。

无间地狱易入难出。无间地狱周围八万余里,高一万里。其城纯铁,上面火聚而下燃,下面火焰上燃,四周赤热。铁蛇、铁狗吐火驱逐罪人,百千恶鬼夜叉口牙如剑,眼如电光,手如铜爪,拖拽罪人。

有夜叉拿大铁叉叉刺罪人身,抛空翻接置大铁床上。床上火燃,皮肉烧烂。又有铁蛇绞罪人颈,铁鹰啄罪人眼。五百亿铁嘴虫爬满罪人身,从鼻孔爬入从眼爬出,从眼孔爬入从耳孔爬出,从耳孔爬入从口爬出,从口爬入于肺腹,透肉入骨吸食骨髓、脑汁。又身体百肢节内钉入长钉,熔铜灌口,热铁浇身,饥吞铁丸,渴饮铁汁……一日之中万死万生,无一念暂停,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又有十八冰寒地狱、十八黑暗地狱、十八刀轮地狱、十八剑轮地狱、十八沸屎地狱、十八获(huo)汤地狱、十八铁丸地狱、十八饮铜地狱……又有五百亿剑林地狱、五百亿刺林地狱、五百亿铜柱地狱……如是等众多地狱。

冰寒地狱:八万冰山合围罪人体,寒冰从毛孔入,通身上下冻起疮泡,寒苦之状难以言说,历时八千万年,一日一夜如人间五十年。

铜柱地狱:有大铜柱高六百由旬,猛火烧红,下有铁床,罪人于铜柱顶,抱热铜柱,烧烂皮肉,痛苦万状;惊怖下视,见铁床上有美女,心生爱染,从铜柱上滑下,上烈火床,俱时六根火起。有铁嘴虫从眼咬入,又从男女阴根咬出,痛痒钻心彻骨,另有九百亿小虫,遍咬罪人体,欲躲不能,欲动不得,死去活来。

又有叫唤地狱、拔舌地狱、粪尿地狱、铜锁地狱、火象地狱、火马地狱、火蛇地狱、火牛地狱、火山地狱、火床地狱、剥皮地狱、锯牙地狱、饮血地狱、烧手地狱、烧脚地狱,如是等地狱,其中各个复有诸小地狱,或一、或二、或三乃至百千,此等皆是行恶众生罪业所感。地狱罪毕,若有余罪未尽,则转生饿鬼、畜生中受苦。

谢宝树来到了十八般地狱中,看着那些鬼差,实行了十八般武艺。

所谓轮回者:是描述其情状,去来往复,有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

有不遍,故名六道轮回。世间众生无不在轮回之中。只有佛、菩萨、罗汉才能够跳出三界,不入轮回。

当然,佛宗的生命观就是永恒不灭、无始无终的生命观。不只死后还有生命,生前也有生命。每一番生命的生死现象,都只是一次受业报的形态而已。

当这一阶段的生命“死亡”之后,会暂时进入一种叫“中阴”的过渡状态,等待再一次的“出生”。至于下一生的地点和形态,是依过去世所造的业而决定。这就叫做“生死轮回”、或“六道轮回”。

这就是一般众生的生命现象。

佛宗的修行是建立在“三世因果,六道轮回”。

什么叫三世三世就是现在、过去、未来。佛告诉人们,现在活着的生命只是生命的一段,不管是活一百年、活十年、活一年,都是一次偶然的现象,这叫作“分段生死”。

其实人们的生命,过去无数生做过什么,都是轮转变化来的,未来还有未来的生命。这次或者变男人、变女人,或者做生意、做官,或者讨饭,这个现象有因果的,是现在、过去、未来三世的因果。前生带来的种性,变成自己现在一生的遭遇;现在造的业,又变成来生的果报。

天道、阿修罗道、人道,这是六道里头的“上三道”。四是“畜生道”,比人低一点的生命,也叫“傍生”,不像我们站起来用两脚走路,他们要靠四个脚走路,像猪、牛、犬、马等,所以叫傍生,低一级了。再下来,第五是“饿鬼道”,有时候有形有象,有时候看不见,不容易分辨。

有许多生物,像海里头的鲸鱼啊,体积越大,它要取得能维持生命的粮食越困难,这等同饿鬼道的境界。有些鬼是有福报的,本事也很大,比畜生道要舒服。六是“地狱道”,生在黑暗中,譬如深层的海底或者生存在泥土下面的那些生命,这个是地狱境界。

凡夫众生轮回六道,可说纯苦无乐。六道轮回的本质是什么?一字而已──“苦”。而且苦海无边、苦事无量、苦不可言。当然在这个世间,或有福报之人,一生之中健康少病、修行发达、家庭美满、子女贤孝,可说富贵两全,一生之中不觉得有什么苦。

甚至如果出生在天上,一生就只是享乐,没有受任何痛苦。可是那毕竟是短暂的,不是永久、究竟的。

因为凡是存在的,有生必有死、有存必有灭,到他生命结束的时候,又投胎轮回而去,绝不可能永远保持富贵,或永远出生在天上。在轮回之中,一定有一世会堕入三恶道,一旦堕入三恶道,那种苦根本无法形容,也无法想像。

经云“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可是在末法时代、五浊恶世,我们这种罪恶深重的众生,八万四千法门当中除了净土念佛法门之外,没有一个法门我们修得起,没有一个法门可以让我们依靠,没有一个法门可以让我们了脱生死。

有一首偈说:“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确实是这样。如果生死轮回的解脱还要等到来世,这样希望就很渺茫,因为一旦堕入三恶道,所谓“一失人身,万劫不复”,那种惊慌、恐怖、痛苦是无法形容的。

“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人们必须要依靠阿弥陀佛的救度,念佛往生极乐世界,一生成就,当世圆满,不要抱着一种下辈子再来的观念,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将解脱生死轮回寄望在充满变数的来生是没有智慧的,因为机会是渺茫难知的。

阿修罗,跟佛宗,有过一段往事。

阿修罗,略称“修罗”,他们的福报很大,与天界众生相去不远。阿修罗名毗摩质多,因有无比威力,可自由来去天上人间,看到天人身旁皆有无数美女环绕,也想娶妻。

他向美冠群芳的乾达婆女求婚,结果乾达婆欣然同意婚事,于是阿修罗一族日渐繁盛。毗摩质多有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儿,使得已有亿万妻妾的天界帝释天为之倾心,娶为嫔妃。

不料帝释天婚后喜新厌旧,阿修罗女将委曲告诉父亲,引发天界与阿修罗界前所未有的一场大战。就在阿修罗将帝释天所居须弥山团团围住,千钧一发之时,帝释天想到佛祖曾说若遇大难,只要念般若波罗蜜咒便能破解鬼兵。

果然,帝释天一念咒,空中忽然飞出四只大刀轮,几乎削尽阿修罗王的手足,阿修罗王遁入藕孔方才避过此难,但是元气大伤,难以复仇。

此次战争以阿修罗族的失败收场,然而天人与阿修罗的战争并未自此了结。

在经过多年后,帝释天又爱上一位阿修罗的女儿,便命天界乐神带着聘礼,透过歌曲威胁利诱阿修罗答应婚事。不料阿修罗王因气愤帝释天欺人太甚,不但将乐神驱逐出宫,并立刻发兵攻打天人。

就在善战的阿修罗攻下天宫时,帝释天又忆起上次的神咒,于是阿修罗王的军队又被打得节节败退,只好再次退入莲藕藏躲。帝释天掳走全部阿修罗女后,阿修罗王派出一位使者前往谈判,指出帝释天身为佛家弟子,犯戒偷盗。

双方经过谈判,最后达成协议,帝释天承认犯下偷盗戒,愿意归还阿修罗女,并赠送天上甘露;阿修罗则除将爱女献于帝释天,并自受持三皈五戒,成为佛弟子,此战终得圆满落幕。

在天界和阿修罗界的战争中,有一位阿修罗王与帝释天作战时,因手能持日月障蔽其光,而被称为罗罗阿修罗,罗罗意即为障月。

他拥有以手障日月形成日月食的威力,是因为他过去生为婆罗门时,见到大火烧塔,于是灭火保塔,而以此救塔之福德为因,发愿而得大身。

然虽有此愿,仍不信正法,常爱斗战,故死后堕入阿修罗道。

阿修罗又被称为不饮酒神,据说居住在海底的阿修罗原本很爱喝酒,但因为他们喝的是由海水酿成的酒,总是味道咸苦,所以一气之下,就发誓再也不喝酒。

阿修罗居住的地方,居住说,或在海岸海底。

根据佛经上记载,这个世界先毁灭,然后世界重新开始。

世界有大三灾、小三灾,大三灾的时候,整个世界就毁灭了,然后再形成。这个世界刚刚形成的时候,阿修罗住在须弥山的的山顶。

他们为了避开天,从他化天辗转往下来到忉利天。因为他跟天人有嗔恨心,所以回避,下生下来,移住到海岸海底。他本来一开始住在他化天,然后下来到忉利天,就是住在须弥山的山顶,扇面也有宫殿。

后来光音天初禅梵天,到了欲界他化天,然后到了第五天,就是化乐天,这样辗转下来,为了避开跟天人居住在一起,后来他就住在海岸海底去了。这是他居住的一个地点。

在法华文句里面讲到,这是属于鬼道的阿修罗,会居住在海岸海底。阿修罗一开始也有住在天上。阿修罗有二种,一种是被鬼道所摄,有神通力。第二种是畜生道所摄,住大海底、须弥山侧。

阿昙论说,阿修罗由于内心谄曲覆故,跟鬼道有点类似,这样的阿修罗属于鬼道所摄。像罗阿修罗王,是师子所生,他是属于畜生所摄。鬼道的阿修罗居住在大海边,畜生道的居住在海底。

法华玄义说,阿修罗居住在须弥山的半山腰的岩洞里面,属于天种所摄,属于天人的阿修罗。那么阿修罗既有鬼道的,也有天道的,也有畜生道的。

妙乐说阿含里面的四种阿修罗居住海底,这海底有二万由旬,里面有宫殿。这个居住的地方非常殊胜,并且还有很多的福报。生到这地方。

这是阿含经里面所讲的阿修罗阿修罗分为五大类,一个是极弱的阿修罗。居住在欧人间山林,像西方山有大山洞,居住在这里面,不是天上的宫殿,但是很庄严,有花蔓去装饰。

第二种,在妙高山的北边,在大海之下,有二万一千由旬,有罗宫。第三个居住点是,又有二万一千由旬,有勇健之宫。第四个居住点,又有二万一千由旬,有华之宫。第五个是,又有二万一千由旬,有摩质多罗宫。这是次第居住在海底的居住点。

楞严经讲,阿修罗有四种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所有有鬼、畜生、人天四个地方所摄,有鬼道的、天道的、人道的、畜生道的阿修罗。这是楞严经讲的,阿修罗除了鬼道,也有天道的居住的地方,喜欢跟天人争斗,没有天人的福德。

有鬼道的阿修罗,就跟鬼居住在一起。人道的阿修罗也喜欢争斗,也有阿修罗王。畜生道的阿修罗就像狮子所生的,这是阿修罗王。

阿修罗的宫殿庄严,但是他跟地居天相比,又要降了一层。四天王天跟忉利天都是地居天,阿修罗也有婚姻,跟人间一样,但是阿修罗一天有三个时候受苦,还有苦具过来,因为他因地中内心喜欢争斗,在果报中,一定有这个苦具,是他因地中招感的一个报,所以这个苦具自然就会跑到他的宫殿里面去。

阿修罗的宫殿为什么庄严,是因为他因地中修善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是不能抵消的,有人说,我做了那么多功德,难道还要受苦吗?因为你内心中有恶念在,尽管你有很多善,这个善是不能互相抵消的。

韦陀菩萨的金身再次晃动,想要抓住谢宝树。

谢宝树感知到景宁的气息,皱着眉头对一旁的四明神僧说道:“这就是你佛宗的菩萨?”

四明神僧巍然不语,他能说什么呢。

韦陀菩萨的金身,十分厉害,谢宝树如今经历过道修罗道的磨练,也是拿这金身毫无办法。毕竟境界的差距摆在那里,他一个地仙,拿天仙有什么办法?

况且,韦陀菩萨,在人间还有化身。

这事得从唐初说起,那时有一和尚唤作司马头陀,他有一特殊才能精通风水。司马头

陀日常的喜好就是游化四方。有一次他路经宜春县太平里,见此地风景独特,于是断言将来这里要出佛门圣人。

果不然,数十年后,韦陀菩萨的人间化身,普庵大师便在此地降生。据载,他出生时,满室祥光,异香朴鼻,莲花从他家田地里生出并绽放。

当时的人们,都默认这些祥瑞意味着此婴儿不是常人。但到底会是什么人,大家都没有头绪。不过很快,答案就出现了。

六岁那年,一天夜里,普庵大师梦见一梵僧,他指着大师的胸口授记道:“你他日将自悟取。”(你将来会悟得自心)

醒来后,大师的胸口被点之处出现了一团大如樱桃的朱砂色。

于此,大家算是明白了,这些祥瑞都在指向佛门,这小孩长大之后应是佛门之人。

所以后来,当普庵大师提出出家的意向时,父母未加阻拦便应允了。十九岁,大师落发出家,次年受戒。其师正贤和尚见他骨精奇、气度非凡深为器重。

出家后,普庵大师常年云游行脚,到处探访各地高僧大德。从那以后他的修行更加精进,日夜禅定,精勤说法。四十岁时,在诵读《华严经》时,读到“达本情亡,知心体合”时,大师遍体流汗,豁然大悟,不禁说道:“我今天终于亲自契入华严境界了。

然后他写下开悟偈:描不成?拨不开,何须南岳又天台。六根门首无人会,惹得胡僧特地来。开悟后的普庵大师不仅智慧了得,说法直指人心,其神通威力也跟着开了挂。大师常常示现神通治病救人,有病人求医,他便折草为药,药到病除;若是身有疫毒,则为他持咒,消除病患。

当众生业力现前,尤其是在天灾面前,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但是,普庵大师却常常是既慈悲又有能力有办法。

当时他是皇家的常客,若有久旱不雨、洪涝不止或者疫病横行等天灾发生,普庵大师便被邀去作法消灾祈福。结果,历史就留下了许多他的事迹。

除了治病消灾,普庵大师最常做的,还是济世安民,降妖伏魔。有位妇女,喜欢听普庵大师说法,她的丈夫是一名屠夫,听说大师的盛名,便求妻子引荐。

屠夫见到大师,便说自己也想学佛。大师看着他说道:“你放得下吗?”

“放得下”屠夫说道。

普庵大师:“那你回头看看。”

屠夫一回头便吓得四肢无力瘫软在地。原来他看到自己经年所杀的牲畜尽在身后,一个个怒目圆睁正看着他。这时,普庵大师又叫住他问道:“你现在放得下吗?”

屠夫脸色苍白,只配合着微微点了点头。

“你再回头看看”普庵大师说道。

屠夫回头,后面空无一物。“原来是这样!”屠夫顿时心开意解,涕泪悲泣,跪师三拜,请求剃度。

普庵大师说:“你是在家菩萨,不可出家。”

得了普庵大师传法,屠夫便改了行,并与妻子吃斋念佛,成为当地一名善知识。当时,还曾发生过妖精害人之事。有一家人娶亲,新娘明明上了轿,接回家里却不见人。两家人相互怀疑,彼此都告了官,耗尽家财打官司,可案子却是一直都破不了。

有一天,其丈夫听说普庵大师有神通,于是便前往寺里请大师相救。大师授他纸一张,让他用香花供养七日便有分晓。

丈夫领过纸张,只见那纸上写着:佛身遍满,哪容妖邪?若不顺吾,天雷辟汝!

很快七天过去了,可是家里什么变化也没有。他们又找大师去了。大师收回纸条,在每一句中添了两个字:佛身遍满法界,哪容妖邪鬼魅?若不顺吾道心,天雷辟汝粉碎!”

写完后,他命六名僧人弟子到他家去,将此偈贴于门口的大樟树上,围树诵念楞严神咒。

僧众领命前去,念至第三会时,忽闻一声巨响,那树被雷辟开,树中凭空甩出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正是失踪的新娘,而另一位是失踪已久的姑娘。由此,真相大白,原来是精灵在作怪。

其实,在佛宗里,佛是不允许弟子使用神通的。历史上像佛图澄、道济禅师、普庵大师这样的高僧大德却都是以神通广大而闻名于世,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生逢乱世。

古话说得好“乱世用重典”,乱世里人心险恶,为镇暴行,“重典”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乱世里弘法也不容易,妖魔鬼怪现世横行,“神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普庵大师生活的年代,正是大唐刚建立不久,战祸不断。

所以,像普庵大师这样的圣僧,多是应时而生,他示现神通只为济世安民,不仅不犯戒,还会有龙天护法。普庵大师四十岁岁那年,由于刚悟道不久,名声传扬还不广,但听他说法的人却是越来越多,道场香火鼎盛。

这边香火一旺,就有人开始各种羡慕嫉妒恨啦。嫉妒使人发狂,心怀不轨的人便向当地总督府诬告普庵大师为妖僧,在此间祸害百姓。

于是乎,总督大人便指派数百官差,前往寺院捉拿大师。

这支数百人的大部队一路上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当行军来到山下,在距离寺院仅数千米的地方;当将领还在意淫着捉拿妖僧的威风之时,忽然无风起浪,狂风大作。先是下起了小雨,渐渐的小雨变成了大雨,大雨又变成了暴雨,暴雨中夹着雷电。电闪雷鸣之间忽见一条巨龙,头角峥嵘、神光显赫而在云层中翻滚。

神龙现身,天降祥瑞!

前来捉大师的官差见状,皆惊恐不已,带头的巡检官直接就跪下了。他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触怒了龙天护法。于是立即忏悔,须臾,龙潜雨止,官差也随即撤回府衙,回即禀报:普庵禅师非妖僧实圣僧也。

由此可知,普庵大师实有龙天护法,但普庵大师的护法,轻易不敢示于人。

有一次,萍乡有两个人前来拜见大师,和大师对坐良久,却不见下人侍候,于是便问大师:“师父没有侍者吗?”

普庵大师回说:“我是怕他们现身,会吓到两位。”

两人相视,狐疑一笑。

于是大师便让护法现身,只见两个身披金甲,威武雄壮的将军,正侍立在一旁,在为大师行茶。

两人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赶紧起身站到了一旁,再也不敢坐下。

原来这两位侍者,竟然是历史上有名的两位将军。

《楞严经》卷六里记载,观世音菩萨向佛报告自己的修行心得,其中她说:“由我闻思脱出六尘,如声度垣不能为碍,故我妙能现一一形,诵一一咒。其形其咒,能以无畏施诸众生。”

意即是说,当她修到跳出六尘束缚,彻证自性之后,便能自说咒语,以咒利益众生。

一直以来,普庵大师都被世人公认为韦陀菩萨的化身,因其所处年代特殊,他修行成就以后,为了降魔护法,就大开方便之门,自创咒语《普庵咒》。

《普庵咒》据说是非常凶猛的,从古至今一直是被出家人用来降魔驱鬼的。梦参老和尚说:“要是恼害众生的魔鬼,普庵祖师一念这个咒,可以让魔鬼头裂八瓣。”

普庵咒有极大的降魔作用,所以有“普安十方,安定丛林”之语。故南方之一些丛林每逢初一或十五必集体诵一遍。

普庵咒不仅能降魔除妖,驱赶蚊虫,还能破解冲煞禁忌,化解太岁等。有一年,大师正修寺院,来了九个秀才,对大师说:“今年九良星在寺院,你怎么能修寺院?”

九良星是啥?据说是天上的凶神。但凡遇此星煞,必得停止修整,更不可修庙造观,否则“十口须教九口亡”,后果十分严重。

普庵大师神通无碍,他一眼便知,此九人正是那九良星所化。于是他开玩笑说道:“九良星是九位,何不将我添入,而成十良星?”

这九人也许是畏惧大师的威神力,听到此言,心知不妙,立刻就想开溜。但为时已晚,他们已被大师用神力定住了,动弹不得。

大师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但今天你们既然敢入我佛门,就必须皈依我佛,不然休要离开。那九人也许是无奈也许是膺服,真的就皈依了大师。

不过,虽然普庵大师收九良星为徒,但负责修建寺院的工人还是因为犯了星煞而集体生病。

怎么办?

大师写了一个纸条命人贴于房柱之上,上面写着两段话,一段写着:“普庵非想会阴阳,修造无心动九良;勿谓吉凶无祸福,十人却令九人亡。我性我心常寂静,莫令含识入锅汤;奉劝来归于此者,身心浊秽总成当。”

另一段写着:“工匠若不病,天上无九良,工匠若不愈,地上无佛法。”

第二天,工人们的病就都痊愈了。

因此后世,人们在修造建筑时,为怕犯煞,一般会请僧人念普庵咒。但如果没人会念,则在修建处立一木牌,写上普庵祖师在此百无禁忌一切就都顺利了。

所以,凡有安神、请佛、安宅、外出等等冲煞禁忌之日,宜诵持《普庵咒》一至三遍,即可“百无禁忌”。

还有,若是家中有蟑螂、白议、蚊虫、老鼠……等恼心的蛇虫鼠蚁,也可以诵此咒将其驱离。不过,效果是因人而异的,信心不足,或定力不够的人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

普庵大师一生精进刻苦,为求悟道,十二年不倒单,没躺下睡过一次觉。成道后虽声名远扬却从来不住名相,不管是戒行、德行还是修持都和年轻时一样,从未懈怠。

普庵大师是一位具大神通力的禅者,一生大慈大悲广度众生,其济世救民、消灾除病的神迹颇多,留下的公案更是不可胜数。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帝

余真意身处炼狱洞天,却十分担忧外界的战况。

不知道大唐皇帝,会如何应对妖族的入侵。

法家经典著作《韩非子》中有“自相矛盾”、“郑人买履”、“讳疾忌医”等著名的寓言故事,该书的编者利用这些故事,生动地揭示事物发展的规律,读来既栩栩如生,又包含哲理。

比如书中写道:“使鸡司夜,令狸执鼠,皆用其能,上乃无事。”意思是说,雄鸡报时、狸猫捉鼠,让它们各司其职,发挥长处,这样才能物尽其用,提高办事效率。

这句话当然是以动物来喻指人,说明有不同特长的人应该从事不同的职业。举例来说,身强力壮、统兵有方者,应该领军征战,保家卫国;而智谋出众、治国有术者,则可以处理政务、出谋划策。皇帝作为我国地位最高的存在,也各有特长,如书画双绝的宋徽宗、辞藻华丽的南唐后主。

皇帝和打仗,在历史上并非是十分常见的一种组合,因为大部分的帝王都是常年在皇宫之内处理政务,如果有战事发生,只需要在朝堂之上调兵遣将即可。不过,我国古代也有许多御驾亲征的例子,另一方面,许多开国之君也都是靠着自己领军作战,逐渐取得天下的。

在这里,我们排除一些虽然在“武功”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但自己几乎没有带兵作战的君主,如秦朝的建立者秦始皇,他在统一六国的过程中主要是委派王翦、王贲等将领作战;此外,派遣卫青、霍去病等名将北击匈奴的汉武帝自己也并没有率兵出征,和匈奴铁骑刀兵相向。所以,他们显然不属于会打仗的皇帝。

按照时间顺序,我们先来说说东汉王朝的建立者光武帝刘秀。

和他的先祖汉高祖刘邦相比,刘秀统一天下的难度或许要更大,原因在于,说起刘邦帐下的出色将领,人们会脱口而出韩信、樊哙等战功赫赫的名帅名将,但刘秀手下的云台二十八将,可能加在一起也不如韩信的知名度高,在刘秀征伐天下的过程中,他自己才称得上功不可没。

刘秀在宛城起兵,很快联合绿林军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又亲率千余骑兵为前锋,在昆阳之战中斩杀王莽军千余人,最终凭借万余兵马将王莽的主力部队消灭,加速了新朝的覆灭。新朝被更始政权代替后,刘秀在河北发展壮大,一举攻入关中,随后,刘秀以此为根基,相继攻灭了许多的割据势力,统一天下,成就了东汉。

东汉末年,枭雄曹操的出现一度让天下呈现统一的态势,他年少励志为将,精通韬略兵法,在征伐天下的过程中,他为父报仇攻下徐州十余座城池,攻打张绣取得宛城、攻打吕布使得猛将殒命,又在官渡之战中以弱胜强,击败了雄踞河北的袁绍。

河北平定后,曹操北伐乌桓,安置匈奴,又西征韩遂、马超,夺得西凉之地,再加上从张鲁手中夺走汉中,这些战争曹操都亲身参与,常常自己投入战场拼杀。最终,用一个统一安定的北方为自己戎马倥偬的半生画上了有些遗憾的句号,连蜀汉丞相诸葛亮都在《后出师表》中夸赞他道:“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

唐太宗李世民当然是历史上最会打仗的皇帝之一,他从小文武双全,十七岁就曾从军解救被突厥围困的隋炀帝,后来,李世民在跟随父亲镇守山西的过程中又积累了丰富的战争经验。隋朝末年,天下豪杰纷纷掀起叛乱,李世民力主起兵,很快攻入长安,此后,他又南征北战,为唐朝统一不遗余力,立下了显赫的战功。

皇帝在两界山上,自然要注意吃喝的东西。

安全一事,不可马虎。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衣食住行都要是最好的。皇帝在吃饭的时候都是单独用餐,不和其他人一起,连吃饭都这么孤独。怪不得叫孤家寡人了。虽然是一个人吃饭,但需要一群人伺候着,皇帝一般每次吃饭都是上百道菜摆在桌子上,有人会问这么多菜吃一次要多费劲啊,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皇帝想吃什么都会由太监伺候着。

皇帝不想吃,或是一时高兴,更多时候是吃不完,就会把美食赏赐下去。被赏的人只能在另设的桌子前,站着吃完。因为是皇帝赏的,即使不饿、不想吃,也得吃,还要表现出真好吃的样子,否则皇帝会不高兴的。

皇帝没有固定的吃饭时间,什么时候吃饭完全凭借心情。因此为皇帝做饭的御膳房要一直有人待命,皇帝饿的时候,就会对身边的小太监说“传膳!”,小太监便照样向守在养心殿的、明殿上的殿上太监,说一声“传膳!”,殿上太监又把这话传给鹄立在养心门外的太监,他再传给候在西长街的御膳房太监……没多久,御膳房就把一道道佳肴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每次吃饭前都会有人前去尝膳,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在饭菜里面下毒,在皇帝吃饭前,都会有个太监亲自把饭菜一道一道的吃一遍。

如果有毒,皇帝就可躲开毙命的危险,之后皇帝感觉这样子太不卫生了,该进为用银针验毒,每道菜都用银针试一下,如果有毒,银针就会变黑。

皇帝贵尊人间天子,穿的是龙袍,住的地方是金鸾宝殿,行以辇代步。食,自然也不同寻常。皇帝如何吃饭,是不是如普通人家那般,一家老小围坐一桌?吃的是不是山珍海味、满汉全席?在魏晋时期,曾有用人乳汁做菜的传说,后来的皇帝御膳中是不是这样?

这个问题在过去是皇家机密,秘不示人。

皇帝喜欢“吃独食儿”

皇帝怎么吃饭,各个朝代有各个朝代的吃法。饭菜的丰盛程度和搭配方法,也因皇帝们口味和喜欢的不同而有异。目前知道比较多的是明清皇家的吃法。

皇帝并不都是一日3餐,有的多,有的少。如清朝皇帝,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即早膳和晚膳。

皇家自称孤家,吃饭时也是自己一个人吃,在专设的桌子前单独进餐,民间称为“吃独食儿”。虽然皇帝喜欢吃独食儿,但吃饭时不会就他一个人,旁边会有侍候的宦官侍膳太监。因为菜太多,桌子摆得满满的,用餐时远处的菜便够不着。但不必担心,皇帝吃饭时,并不用自己夹菜,太监会送到嘴边。

皇帝用膳时,除了太监在场,不远处还会站着听赏的人,如宠臣、皇子。皇帝不想吃,或是一时高兴,更多时候是吃不完,就会把美食赏赐下去。被赏的人只能在另设的桌子前,站着吃完。因为是皇帝赏的,即使不饿不想吃也得吃,而且要表示“味道好极了”。

皇帝的餐具也是有讲究的,以金银器为主,即使是陶瓷制品,也是上好的质地。其中,金质碗、碟、盘等器皿最能显示皇家的气派,故而皇家都喜欢“金饭碗儿”。如果改用其他质地的器皿盛饭菜,会惹主子生气的。

提起龙袍,我们的第一印象通常都是古时候的皇帝,身着金色龙袍的皇上,这是因为在古代的时候龙袍就是皇权的象征,所以龙袍通常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所着,但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其实女性也是有龙袍的,大家都知道在女性的地位很低,那么为什么有女性可以穿着的龙袍呢?

要知道,就连太子都不能穿龙袍,只能身着蟒袍以此来区分和皇帝的身份差别。

龙袍正如它的名字,就是身上绣着龙章图案的衣服,根据各个朝代出土可以看到,大多数皇帝的龙袍上有九条进龙,分布在身体的各个部位。之所以龙袍上的龙是九条,还是因为受到古人的思想。《周易》中崇尚“九五之尊”。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皇家建筑和家具的摆设也多是采用九,五两个数字。

但是,万事无绝对,也有一些朝代的龙袍选择了使用十二条龙,十二条龙被绣在一个圆的中间,历史学者也因此将其称为“团龙“。

一件龙袍的制作工艺是非常复杂的,根据史记记载,上供给皇帝的龙袍使用的是产自苏州和杭州交界的两地,选用的是中国最好的蚕丝,然后由两个技术非常好的编织能手使用一种高达一丈五尺的纱机编织而成,制作工艺非常的复杂,通常分为刺绣和缂丝,其中缂丝这种制作工艺已经流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缂丝这种制作工艺在明代以后就很少使用于其他服饰了,通常只在龙袍上使用,这是因为制作工艺太过于复杂,通常一件皇袍需要耗费工匠好几个月的心血,并且由于龙袍不是有一个人完成的,所以织工之间必须相互配合,并且织工必须非常谨慎,因为一旦弄错了耽误了上交的时间惹的皇上不开心人头可能就不保了。

所以工匠必须非常的小心,这也就导致了工作量更加的繁重,人工和成本都是其他的几十倍。所以龙袍是非常的尊贵的。

不仅制作工艺非常的复杂且讲究,就连使用也有非常多的规则。就拿清朝来举例。

皇帝的龙袍同时具有着礼服和吉服的作用,在由皇帝主持的一些非常重大的典礼,又或是非常隆重的祭祀场合,皇帝通常是同时穿龙袍和朝袍。而且,在皇帝参加祭祀的前一天,还要提前穿明黄色或者是蓝色的龙袍去中和殿或者太和殿阅视祝版,通过这种形式来祈求即将到来的祭祀能够顺利的进行。在不同的场合皇帝的龙袍也是不一样的,通常分为礼服,吉服,常服,行服。

其中礼服是再隆重的场合才会穿,比如:大朝,大祀,或者其他一些隆重的典礼。吉服则是在稍微不那么重要的场合穿,如:劳师,赐宴,等活动。而常服则如它的名字通常是在平常皇帝穿的衣

服,比较随便。而行服主要是在皇帝远行的时候穿。不仅衣服分场合,就连皇帝身上的配饰也是很有讲究的,在不同的场合宫女会帮皇上提前准备好皇帝要带的配饰,然后按照规定好的佩戴方式给皇帝带好。

那么女性的龙袍又是什么情况呢?

原来,不仅皇帝有,皇后和皇太后也都拥有属于自己的龙袍,当时也称为帝后吉服,这种龙袍除了纹饰有所不同以外,都和皇帝的龙袍别无大异,随着服饰的发展和人民思想的进化所以八团纹样最后让位于女性,从此成为了后妃的专属纹样。

皇后的冠服和皇上的冠服一样也有着严格的分类,颜色大多数为明黄色,还有一些皇后的冠服中间有叠裙,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皇后的朝服上虽然有八条行龙,但是要比皇上的朝服上的龙要少很多。

有趣的是,除了龙袍以外,女性还有朝褂,和朝裙,款式非常多。

并且女性的朝服设计的更加的细腻,通常使用透气凉爽的纱来编织朝裙。而朝褂则都是由石青色的布料制作,绣有八爪金龙,象征着皇后的高贵,但是下面绣的纹则更加的多样化,有绣八宝纹的也有绣寿山纹的,还有很多纹路,非常的精致美丽。

朝褂的形状似长坎肩,通常被皇宫的妇人穿在朝服外来装饰自己,而皇后的吉服相比起来就要稍微简单一些了,没有那么多各式各样的花纹,但是华贵的织绣物还是躲不掉的。

虽然有很多女性穿过龙袍,但是真正穿过象征着皇权的龙袍的女人历史上可仅仅只有一位,那就是武则天大帝。

在古代一些有钱有势的人,都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任何事物都重要。所以一般这些人,都会请一些有武功家底的人来保护自己。而作为当时的最高统领皇帝,贵为天子,自然也是将性命安全看的更重要,而他们的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身边时刻会有着大量的贴身侍卫去保护着他们。可能很多人都会有这个疑问,皇帝是如何确保自己不会被这些贴身侍卫暗杀呢?

大家都知道皇宫里会有大量的太监和宫女在御前伺候。在皇宫里这两类人大概是地位最低的了,对皇上构成性命威胁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一般来说,太监和宫女地位低下,所以就不会有什么异心,因为他们本身就要靠皇上而活,如果皇帝不在,他们也只会更悲惨,所以呢,让他们在御前行走,是为了可以保护皇上的安全,如果有侍卫造反,他们也可以做出一些反应,而且有些太监也是会武功的。

第二点就是,一般都会选择一些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做贴身的侍卫,一般皇子在开始读书的时候,会找一些陪读,这样呢,就会和皇子一同长大,培养出来很深的感情。这样即使不把他们培养成侍卫,一般他们都会贴身保护皇上的安全,所以不会有什么疑心

还有一点就是会设立多个机构,他们会在身边设立很多可靠的军队,这些军队都是精挑细选,被特意的长期训练,武功高强,而且只听从皇帝的命令。

每次皇帝出游都会有很多军队跟从,正是因为这样的设置,才可以看到这种场景。而且呢,他们也会根据自己所做的工作领取更高的俸禄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更加卖力的为皇帝做事,这样也就可以使当朝的皇帝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

最后就是一种比较精密的处理方式了,就是有些皇子从小就知道自己将处于什么地位,所以呢会花费大量的钱财去寻找一些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并给这些高人加官进爵。而这些人因为从小认识,都比较重情义,便会一心一意的保护皇帝了。

通过这些方式呢,当朝的皇帝,即使身边高手如云,也不会担心自己被害,只要一心一意的去处理国家事务就可以了。

从西周以来大多情况下都是立长不立贤,嫡长子继承制是宗法制中分配国家权力大小的制度最基本的原则之一,周超的嫡长子制度在起初是很严格的,不管身份如何,都必须是正妻所生的大儿子继承财产,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比如说什么意外身亡等等。到了秦朝之后就不太考虑是不是正妻所生的了,只看是不是长子。

天子所娶的正妻一定是有着庞大的势力家族,只有强强联盟才能维持好中央的势力。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许多诸侯是不愿意立长的,这就导致了内乱时常发生,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谁第一个都城谁就是君主,秩序一片混乱。再往后,都城的禁卫军要想立自己心仪的人做皇帝,就得先要做第一个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的人,隋文帝晚年废长子杨勇立杨广,大臣也都很支持。

立储君在王室之中就是大事,如果皇帝偏离了“立长”的原则的话,有可能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反对的理由一般有两个,一是立长是自古以来的立法,不能破了老祖宗的礼数,二是如果立贤不立长的话,大臣和皇子会钻空子,大臣们肯定会说自己支持的皇子贤,那样朝堂上一定会大乱的,其中暗箱操作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说谁就是谁,实际如何太难考证。还有就是大臣所支持的皇子被当选的话,新皇子很可能会被大臣控制,又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贤明在主观上是可以改变的,长子的身份客观上就存在的,立长不立贤是选择继承人最稳定的方法,只要是治理正常,从小培养他的治国理政的能力,长大后做一位合格的君主是没问题的。

上喜欢御驾亲征的皇帝有很多,比如唐太宗李世民,他们是了不起的皇帝军事家。但御驾亲征也有极大的风险,隋炀帝杨广三征高句丽导致隋末大乱。因此除非武将出身的皇帝,大多数皇帝都不轻易冒险。

唐高祖李渊是会带兵能打仗的,曾领兵击败母端儿农民起义,收编一万多人。隋末大乱时,李渊率军三万强渡黄河攻入长安,奠定了李唐近三百年的基业。但李渊称帝后再没有带过兵,三个儿子能力都很强,又有李靖、李这样的猛人挂帅,李渊自然不需要亲自出征了。

李渊建立的大唐王朝不用多说,贞观之治、开元盛世等,私以为唐朝上层政变不断,也放松了对百姓的管制,唐朝是中国古代普通百姓过得最舒服的时代。唐朝灭亡后百姓十分怀念,上一次百姓怀念前朝恐怕还是西汉。

隋文帝杨坚是一位较少带兵的开国皇帝,但同时又是一位铁血皇帝。他篡夺北周大权时大杀宇文氏诸王,派郧国公韦孝宽打败相州总管尉迟迥。建立隋朝后,隋文帝派杨广和韩擒虎灭陈,派大将杨素平定岭南,向北派兵击败突厥。隋朝不缺仗打,但隋文帝从不亲征,因为他夺权的过程中十分谨慎,后来也就从不冒险了。

隋文帝杨坚统一全国后励精图治,缔造了辉煌的“开皇之治”,他开创的三省六部制、科举制等为后世所沿用,隋文帝在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评价都很高。

唐高宗李治因为李世民和武则天强势,总是给人软弱的感觉,其实这是不对的,李治可是打造了大唐乃至汉人王朝最大的疆域。李治善于发现和重用军事人才,苏定方、刘仁轨、高侃、程务挺、黑齿常之等。李治在位期间平漠北、破高句丽、败倭国、灭西突厥等,李治也曾想御驾亲征,可惜老婆不愿意,武则天权力还不稳固,可不想病恹恹的李治出意外。

唐高宗在位期间缓和了贞观末年遗留的阶级矛盾,制订了影响深远的《唐律疏议》,打造了大唐最辽阔的疆域。但同时他也纵容了武则天,为大唐留下了隐患。

汉武帝刘彻是西汉能力很强的一位皇帝,在位期间兼并朝鲜、吞并百越、讨伐大宛、北击匈奴,奠定了传统汉地的基本范围。但汉武帝是一位政治家和战略家,对于带兵打仗这种粗活,还是卫青、霍去病更合适。

历史上汉武帝刘彻一直被指责穷兵黩武,前期卫霍打赢了就是攘夷拓土,后期李陵、李广利打输了就是穷兵黩武,这么说是不合适、不科学的。汉武帝期间文史、军事、经济等都得到了发展,丝绸之路也带回了丰富的食材,汉武盛世是毫无疑问的

秦始皇嬴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在位期间灭六国、征百越、败匈奴,奠定了中国本土的疆域。秦始皇在位时猛将云集,尉缭、王翦、蒙恬、赵佗等,实在是没必要御驾亲征,经历荆轲刺秦后,秦始皇是小心谨慎的,打仗这么危险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涉险。

所谓“御驾亲征”,说的是天子亲自率兵去和敌人打仗。

天子为什么“喜欢”御驾亲征呢?刘邦的理由是:“朕观班中臣宰,多半而鬓发斑白,无人掌师。寡人御驾亲征,迎敌陈,除河东万姓之灾,免黎民涂炭之苦。”

也就是说,刘邦御驾亲征,是因为大臣们大多老得头发都白了,无人带兵打仗,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驻守马邑的韩王信因与匈奴作战败多胜少,并向匈奴求和,刘邦怀疑他与匈奴勾结,致书责备,韩王信担心刘邦要杀他,干脆真的与匈奴约定一起进攻汉朝,并以马邑之地请降,随后与匈奴狼狈为奸,会师南下,把太原郡占了。

韩王信谋反后,刘邦决定御驾亲征。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平定叛乱,二是赶走匈奴人。第二年夏天,刘邦亲率三十万大军,怀着必胜的信念,浩浩荡荡开往前线。

汉军初战告捷,在今山西沁县小胜了一把。还等啥呢,乘胜追击吧。前哨探军刘敬说皇上千万追不得,那是敌人的诱兵之计,刘邦哪里肯听,带领先头部队一直追一直追,追到大同的平城,果然中了匈奴诱敌深入之计,刘邦和先头部队被冒顿单于四十万大军包围在白登

山。

七天七夜之后,粮草用尽,外无援兵,皇帝老儿眼看就要被包饺子,千钧一发之际,擅长阴谋诡计的谋士陈平死马当活马医,出了个贿赂单于老婆的“馊主意”,没想到枕头风一吹,单于居然将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放走了刘邦。

白登之围后,匈奴对汉朝长达近百年的欺负史开始了,逼得汉朝将公主嫁给匈奴单于,用屈辱的“和亲”政策换来一点安宁,每年还要送给匈奴大批棉絮、丝绸、粮食、酒等。

东吴孙权袭取荆州,把关羽杀了,惹怒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大哥刘备。

他忍了两年。两年后刘备称帝,决定兴兵伐吴,一为夺回荆州,二为关羽报仇。

至少在诸葛亮看来,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刘备不听诸葛亮和其他大臣的劝阻,不但要伐吴,还决定倾全国之力,誓与东吴鱼死网破。刚做皇帝三个月,他就迫不及待地亲率七十多万军队,进攻东吴,先头部队很快夺取了长江三峡峡口,攻入吴境,并顺利拿下秭归。

东吴大都督陆逊果断实行战略退却,完全退出高山峻岭地带,把兵力难以展开的数百里长的山地留给蜀军,并积极准备反攻,最后采用火攻,将刘备七百里连营烧了个精光,又集中兵力四处围攻,蜀军溃不成军,大部分死的死逃的逃,车、船等军用物资损失殆尽,刘备连夜突围逃到今湖北巴东东北,又被吴将孙桓部追逼,差点成了俘虏,若不是驿站人员焚烧溃兵丢弃的装备堵塞山道,刘备注定在劫难逃。

逃到位于奉节的白帝城后,刘备一病不起,次年四月病死在白帝城。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夷陵之败”。

夷陵之败后,新生的蜀汉政权到沉重打击,多名大将阵亡,损失士兵、物资无数,蜀国元气大伤。刘备死后,国内又叛乱四起,诸葛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足足花了五年工夫,才平定了那些叛乱,使国力恢复到勉强可以对外出兵的地步。

苻坚是五胡十九国最英明的君主之一,前秦帝国在他治理下,走上轨道。他任用汉族一位平民出身的王猛当宰相,是他最大的成功。

管仲临死时向姜小白所作的建议,姜小白大大的不以为然。王猛临死时向苻坚所作的建议,苻坚也大大的不以为然。

王猛警告苻坚说:“国家的死敌不是晋帝国,而是杂处在国内的鲜卑人和羌人,他们的首领又都在政府中身居要职,有些更掌握兵权。我们最大的隐忧在此,必须早日纠正。”临终时再强调这个警告:“严防鲜卑,严防羌。”

但苻坚是一个胸襟开阔,从不猜忌人的人。这种高贵的情操必然产生一种观念,认为只要诚心待人,对方一定诚心待我。所以他对那些投降或被俘的帝王将相,从不杀戮。甚至如鲜卑亲王慕容垂,羌部落酋长姚苌,反而引为知己,宠爱有加,授给他们高等官爵和很大权柄。

苻坚统一北中国后,下一个目标是统一全中国这是任何分裂时代,每一位英雄豪杰都具有的愿望。383年,苻坚南征,命他的弟弟苻融率领步骑联合部队25万,担任先锋。

大军从长安出发,直指晋帝国边境重镇寿阳。

消息传到建康,像大地震一样,东晋帝国大小官员一个个面无人色,宰相谢安更目瞪口呆,赖以抗敌救亡的大将谢石和先锋谢玄,总共只有兵力五万人。派遣紧急赴援寿阳的将领胡彬,也只有水军五千人。用这一小撮胆颤心惊的部队去抵御一百万能征惯战的强敌,其结果比鸡蛋去碰石头,还要明显。

人心惶恐,不可终日。谢安不是靠才干而是靠门第取得高位的,谢石是谢安的弟弟,谢玄是谢安的侄儿,政府大权,久在谢姓家族之手,皇帝司马昌明不过是个木偶。谢玄向谢安请示军机,谢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茫然说:“另外有命令。”

偏偏这个传令兵又被前秦兵团的巡逻队擒获,晋军虚实,完全暴露,可以说一切不幸都落到摇摇欲坠的东晋帝国头上。前秦兵团先锋司令苻融看了胡彬的告急文件,向苻坚报告说:“晋军既弱又少,一击即破。我们必须迅速行动,才能一举把它的主力摧毁,免得逃脱。”

谢石决定照朱序的话孤注一掷,向淝水挺进。前秦兵团在淝水北岸构筑工事,谢石派人告诉苻融:“你们领兵深入,当然为了求战,现在隔河相峙,好像作长久打算,岂不有失初意。请向后稍退,让我们渡河。”

强敌当前,弱小的一方竟敢渡河,只有天绝其魄的人才选择此一死法。苻坚告诉苻融说:“等他半渡,我们用铁骑冲击,使他无一人生还。”于是,答应谢石的请求,下令退去。

我们有理由相信,苻坚这个退却命令,是他直接向全军颁发的,所以全军同时行动,乱哄哄地变成排山倒海般狂奔,以致失去控制。谢石乘着敌人汹涌后退之际,毫无困难的渡过淝水,闪电般展开攻击。

苻融亲自出马,绕着大军边沿掠阵,企图阻止他的军队后退,可是坐骑忽然栽倒,竟被乱兵践踏而死。朱序乘机在后高呼:“秦兵大败了!”

前秦兵团本来是主动撤退的,到此竟一溃而不可收拾,互相夺路,向北逃命。苻坚随着乱军逃走,几乎被流箭射死。

实际上,许多皇帝御驾亲征,并非无人带兵,而非要天子亲自出马不可,比如唐太宗李世民征高丽,就不是这种情况,他的身边,可是战将如云,李世绩、李道宗、薛万澈、程名振等等,个个都是有勇有谋的优秀分子,人人都能独当一面,李世民对他们也并非不放心,而他之所以要御驾亲征,是因为他觉得,亲自出马胜算更大。

其他“喜欢”御驾亲征的皇帝,大概都是这么想的。然而事实上,这种想法很多时候只是一厢情愿,不少天子御驾亲征,不但未能达到预期目的,还输得一塌糊涂,有的甚至把命都丢了,比如刘备,御驾亲征为关羽报仇去打东吴,不但间接地丢了命,还导致国力大损,从此在下坡路上狂奔,把国家都害了。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总结说,皇帝御驾亲征,免不了要对下面的将领进行干预,甚至大包大揽,让将领们一切唯上,不敢作主,放不开手脚,打仗自然没有效率。

没有效率还是轻的,更严重的后果,正在等着他们呢。所以还是老子说得好,“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天下莫能与之争”。

曾几何时,大唐是一个需要向周边和亲的国家,那时候国力羸弱。在古代有一种方式,既能减少将士流血牺牲,又能减少战乱,还能稳定两国关系,那就是和亲。皇帝将自己嫡亲的公主,送去番邦和亲。

也曾有大臣在番邦和亲时向皇上提议,这是对皇族的蔑视,对皇权的挑战。可皇帝皇子公主众多,可能有的公主一辈子都不被皇上重视。所以和亲这种方式没有理由被皇上拒绝,因为这比打仗可要简单得多。

但公主毕竟是金贵之身,这么做有损天朝威严,所以就从唐朝开始兴起,选择一些宗室之女,或大臣之女,亦或是宫中宫女,加封公主封号,被送去和亲。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唐太宗时期的“文成公主”。

文成公主原是宗室之女,在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遣使请求联姻后,文成公主在远嫁番邦后,吐蕃积极学习汉族文化,文成公主为弘扬藏族文化也作出不少贡献。

历史上比较出名的被送去和亲的还有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她本出生于长江三峡附近的一户普通人家,因皇帝广招美女扩充后宫,而被选入宫,但在进宫后久未受皇上青睐,遂一直郁郁寡欢。

但就在呼韩邪来朝之时,汉元帝召五女欲赐予呼韩邪,谁知王昭君也在此列,并被呼韩邪一眼相中,此时的汉元帝肠子都悔青了,但话已出口,不好反悔,只能答应将王昭君远嫁匈奴。

王昭君在嫁给呼韩邪后两人恩爱有加,并育有一子,但只可惜,呼韩邪命不长,婚后三年就死了。随后王昭君又依匈奴礼俗,嫁给新一任单于,两人依旧过着恩爱的日子。

中原地区的汉族总会和边境的少数民族产生摩擦,边境的异族政权总会想方设法抢夺中原人民的资源。强硬的统治阶层会直接攻打和反击他们,而追求和平的皇帝则会把自家皇族的公主远嫁到边疆,以求一时的安宁。那为什么总是汉族的公主远嫁,而不是异族的公主嫁到中原来呢。

第一个把公主送到边疆的朝代是汉朝。当时汉高祖带领了几十万大军去攻打匈奴,但是他派出去搜集情报的人带回来的情报都是假的,情报上说匈奴的战斗力奇差,所以汉高祖自信满满地带着剩余的士兵继续进攻,最后被敌军团团包围。

因为这一仗他们打了平手,所以匈奴觉得大汉皇朝也不过如此,于是更加频繁地入侵边境,让百姓们受到无穷无尽的困扰。

汉高祖向大臣们征求打败匈奴的方法,有一个大臣就说:“他们的武力比较强,我们是没有办法以暴制暴的,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婚姻上面做文章,以联姻的方法稳住他们”汉高祖觉得这个提议很有道理,于是赶紧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这时候汉高祖的大女儿已经进入适婚年龄,所以他想着先把自己的大女儿嫁过去以示追求和平的决心。这样一来,两地的统治阶层就有亲戚的关系,匈奴的大汗也就成了皇帝的女婿,如果公主能顺利生下儿子,那么匈奴的下一任王就是皇帝的外孙了。

第一百五十章 修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

余真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现在有些慌张了。这炼狱洞天中,居然如此神奇,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

历史是客观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研究历史必须严谨客观中立,不偏向任何种族,文化,党派,制度。在史实里分辨对错,真假,黑白,优劣。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新的制度取代旧的制度,不断推陈出新,追求真理,用真理来推翻已知的真理。

百万年来人类文明历史,兴衰更替,发生过无数次政权更迭,却至始至终被三个难题困扰。

一是饥饿,生存权;二是贫穷,发展权;三是战乱,生命健康权,也是和平与稳定。在这浩瀚历史长河中,没有任何办法能解决它们,也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甚至任何一个伟大国度能根治他们,这些是附在人类身上如影随形的恶魔。被饥饿,贫穷,战乱困扰的人类,无时不刻都在等待着天选国度,天选之子的到来,这种绝望凝聚着人类最后的希望。

俗话说:命生入骨,钢刀削不掉。唯有修道办道才能转运改命,此事千真万确。老母能生天地人万物而无所不能,天命的无上威神力,只要我们肯相信就有福了。

修道的人、学佛法的人,就要认真去做去。积功,就是本来没有,那么一点一点地把功德积攒成了;累德,要多做这个德行的事情;培功绩,栽培你的功劳、成绩。可是,你做是做;又不要有一种贪心,贪功。

贪功就容易造罪业,容易做得善恶夹杂。你贪功就要和人家争;和人家一争,这里头就有错因果的地方;你有错因果的地方,那对于修道就不相应。

所以修道的人,切记不要错因果!这个因果丝毫都不可以错的,不可以马马虎虎的,不可以随随便便的!

就算一张纸道场的一张纸,也要认真地保护它。不要随随便便把它糟蹋了、浪费了!道场的物质是要爱护,自己的呢?自己的也应该爱护。你爱护物质,也就是做功德;你浪费物质,也就是造罪业。不论是在家里、是在道场,都是这样的。

修道作为每天的日常行为,每时每刻都在调整和监视着我们身体内部的阴阳平衡,不使之发生偏颇。这是身心健康长寿的基本保证。

道教的修炼一是要修炼性功,这在《清静经》中有明确指导说明,要遣欲静心明神,去除六欲三毒,炼的是心、身、物的协调关系,不能生妄心,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精神层次,要远离物欲,远离享受,不能贪图享乐。唯有清静方能渐入真道,才能得道。

同时还要修炼命功,这一点在《高上玉皇心印妙经》中有讲到,修炼精气神。精气神怎么炼?所谓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一层接一层,一步扣一步,这是时间的积累,是功夫的叠加,丝毫没有捷径可走。试想一下,整天大腹便便,脑满肚肥,时间长了会怎么样?

没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拖着个病体,你成什么仙?登什么真?道教的修行人,有几个这样的?哪个不是神清气足,身形俊逸?这都是动功、内功外功炼出来的。性命双修,齐头并举方好。

在有些人看来,修道和其他宗教一样,是一种信仰。作为信仰,往往是超现实的、纯精神性的一种寄托。但是小道在修道过程中,却越来越体会到,与其说它是一种信仰,倒不如说是一种活生生的生活哲学。道是以一种辩证的宇宙观和人生观,来认知我们生活的客观世界与自我的。它不但能使人超脱,也能使人更客观、更实际的面对现实,是用来解决现实问题的一种非常实用的方法。修道的目的,是让我们过上一种充实而快乐的现实生活。

人生充满了各种困难和挫折,现实生活并不浪漫,幸福不会从天而降。要过上一种充实而快乐生活,首先必须正视现实,然后针对现实,积极寻找改善和改变的办法,而不是消极回避与逃遁。

道的人生哲学,是智慧的哲学。它顺应了事物内在的本质规律,通过巧妙的迂回方式,力求圆满的解决事物内部的矛盾冲突,建立起新的平衡。这种方式是平和的、无创的、双赢的。

大道至深至远。大而无其外,小而无其内,包罗万象,无所不能。它好比是一把万能的钥匙,一旦掌握了它,就能打开我们心中所有的症结,无往而不胜。

因此,修道可以帮助我们全方位的化解生活中的难题,清除生活中所有的障碍。这样一来,我们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修道可以使我们一直沿着平坦的大道向前走,不误入迷途。

外在客观,是不以我们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对此,我们无法改变。日月星辰的运行,我们无法改变。我们诞生在当下这个时代,无法选择。每天,我们要面对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人和事,这也无法回避。我们改变不了外在,并不是一种不幸。不幸的是我们的心常常不能自主,被外在所左右,最后迷失了自我。

修道,能够帮助我们在纷繁的世界中找回自我,恢复自我的自主性,让外在的东西不再左右我们的心。

所以,正因为我们无法改变客观世界,我们才要改变我们自身。内心改变了,我们看客观的角度就改变了。我们能够感知到客观世界的存在,是因为它进入了我们的主观世界,留下了影像。戴着灰色眼镜看世界,世界就是灰色的。境由心生,境随心转。

有些人以为,修道就是遁入深山,去过隐士的生活。还有些人理解,道家思想就是无为,消极遁世,与世无争,这种认识是片面的。

道教思想的核心,是一种辩证思维,是在阴阳中求得平衡。无为是与无不为相伴随的。两者如形随影,密不可分,各自以对方的存在为自己存在的前提。其中,无为是手段,无不为才是目的。只有做到了无为,才能无所不为。没有无不为的目的,无为就没有存在的前提。所以,只有处理好阴阳的辩证关系,在无为中得到无不为,才是真正理解了道,实践了道。

道教讲天道承负,不讲逆来顺受,而讲改造。从道教文化形成那天起,修道之士就提倡人的主观能动精神,注重活在当下,通过有效的奋斗来改变命运,也就是道教常讲的“循天机而起,改天机而行,我命在我不在天”。

为了确保人们身体健康,道教有黄帝内经,发现了经络走向,五行五脏的关系,又完善了道医学和养生学,存有不少回春长寿的仙方;为了让人们体质更强壮,我们可修炼道教武术。

为了让人们居住的舒适安全,道教有风水勘舆学;为了识人辨人,道教有面相学、体相学、摸骨术;为了规划人生、趋吉避凶,道教有八字命理学、紫薇斗数、梅花易数和六壬学。

为了预测国运和社会变化,道教有太乙神数、太公预言、等;为了在战争中取胜,道教有奇门遁甲、太公六韬三略、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等;为了修炼长生、延长寿命,道教有内丹、外丹术、养生术等。

人人都会讲道法自然,可什么是道法自然?道教的这些成就,每天都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都在提升我们的生活品质,所谓百姓日用而不知罢了。人生活在空气中,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空气对于我们的重要性。

道教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诫人们,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我们要通过自己的智慧和付出去改变命运,我们今生能得到的回报,为什么要靠虚无缥缈的来生去实现呢?

总之,好好修道,我们就能获得身心健康,改变自我的生存状态,过上一种理想的现实生活,将命运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提升生活质量。这就是修道的意义所在。

世人多以为,欲修行必远家室,抛亲情而出家,孤身入于深山老林,方有成就也。或以为神仙都在海外仙岛,不在尘世中存身。殊不知出家与修行,并无必然之因果;红尘与方外,不过心境之不同而已。

当年重阳真人设道场于丹阳真人家中,并未言出家也;昔日长春真人道成于白云观,亦并无远离闹市也。老子、佛祖皆有子,丈夫行道在尘世。此岂是一般凡夫所能理解?

修行为解脱,又何必形影相吊而孑然一身?求道为觉悟,哪何妨尽历魔难而羁身红尘?修行不是苦修,智慧非同愚昧。

昔佛祖修行,苦修未竟,反几至丧命,后饮牛奶食饭菜而恢复体力,于菩提树下静坐七七四十九日,终成正果,乃悟真修行非是苦修行。

佛家修行追求大彻大悟,道家修行追求得道成真,儒家修行追求超凡入圣,三教圣真,何曾言过必须出家方能修行、方能成正果之语?

老子尚有家室,孔子亦有子孙。佛祖未必光头,菩萨自留长发。历代修成正果者,未必皆出家而后方成也。

《西游记》有诗云:“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前修。”后世修行者,岂可不知乎?

出家,形式也;修行,内涵也。修行人,贵实修而非留意虚名,重内涵而不执著形式。须知修持为本,而形式均末也。真心修行,在家亦是方外;无心求道,出家岂离红尘?红尘苦多,贵乎一心清静,自能超脱。须得看破俗情世理,以假炼真,苦心笃志,方能有所成就也。

昔庄子丧妻,击磬而歌;尧夫将去,含笑而别。非得道者,岂能如此洒脱乎?

修行者,修其身心性命也。有偏乃需修,心性也;有

假乃需行,身命也。然无根器者不可修,执著名利者不可修,无志气毅力者不可修,无明师者不可修,无真法者不可修,不惟红尘,出家人又有几个真能超凡入圣、得道成真?

然性命修持中,一些特殊之法、特殊之态,须远闹市而修,须放下一切执著,方能达天人合一之境。

根本修持者,须避尘世、须入山以修行,以免过多干扰,故先祖有“法财侣地缺一不可修持”之论,此固与出家无必然因果,然则亦须另当别论也。

修行嘛,无外乎四个字,财侣法地。

“财”者,有内财与外财两种意义:外财是指修仙所需用的一切开销,内财是指修仙者自身所具备的资本。

修仙所需用的资金,一般有几种作用:一者,因为修仙者正式入室用工,便不能再将精力过多地耗散于社会事务之中,首先要安置好家室,让家人之衣食有所依靠,方能安心于自身的修养事业。

二者,自身在正式修炼时,即不能从事于谋利之事,自己的一切生活费用,要预先准备好,以免对饮食起居萦萦于心。

三者,还要准备一定的云游访道之资,因为住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必生厌烦之心,故需要换个环境,以开阔心胸,并可寻访道友以验证所得;四者,尚需准备三五道友之生活费用,以便自己能专心用功,其他事务可由道友等代为处理。

古云:“未闻道,难者在法;已闻道,难者在财。”

以上所言,仅是修仙者理想中之事,能否如其所愿,颇不易言。故陈撄宁先生云:“理财家当以开源为第一义,节流为第二义。既能开源又能节流更好;能开源而不能节流,亦无妨。

不能开源仅能节流,虽可获益,颇嫌微末;既不能开源,又不能节流,只有坐以待毙。此中消息盈虚,大堪研究。”由此可知,徒有一定数目之资金,虽多,亦有坐吃山空之患;最好是有活的源头,虽少,然源源不断,则不足为虑。更须知节约慎用,尽量避免无谓的浪费。此皆指外财者言。

即修仙者所必备之内财也。有此一点生机,虽八十尚可还丹,百二十岁犹可还;若无此生机,必用法返还此生机,否则只好有求于他生后矣。学者当注意及之。

又有以为,财者乃购置鼎器之资,此说非“财”之本义。修仙学道,是大英雄之事业,不仅仅是靠外财可以成就。世有只着眼于外资而疏忽于内财者,鲜有成功之可能。

侣”者,即修炼者正式用工时需要的志同道合之道友。

今人谈及“侣”之一字,多以为是指鼎器而言,此说不合“侣”之本义。不分男女,志同道合即可。

修炼者所以需要志同道合之道友者,有几种理由:一者,修炼者既人室用工,则饮食起居不能事事都由自己动手,故需要一二道友,从事杂役之事,代修炼者打理。

二者,修炼者在正式用功中,身体中出现的各种景况,以及某些景况应对的方法、实修工夫中遇到的一些不明情况等,除了修炼者本身去查阅典籍外,尚需三五道友共同研究,共同探讨,方不误事。

三者,《孙不二女工内丹次第诗面壁第十二》云,“万事皆云毕,凝然坐小龛”,陈撄宁先生注云“普通办法,即于山林清静之处,结茅屋数椽,以备同道栖止。

然后,用木做一小龛,其中仅容一人座位,垫子宜软厚,前开一门,余三面须透空气而不进风,最好用竹丝编帘遮蔽,如轿上所用者。人坐其中,不计日月,直至阳神出壳,始庆功成。唯昼夜须有人守护,谨防意外危险。

”此即“三人同志谨防危”之谓也。丹经常言“须用同心三个人”、“三人一志互相扶”、“同志三人互相守”,盖亦此之谓也。所谓志同道合者,盖指道友须同心同德,以护道成道为功德,无有外心,无有歹念而已,否则于用工者将有妨害。今世多有人因“三人”、“志同道合”、“知音尘侣”等文辞,便一概谓为阴阳工夫,此乃拘于一家之言,不足为据。

又有人见石杏林语薛道光“此事非巨室外护,则易生毁滂,可直往通邑大都,以有力者图之”之语,便起寻访有大财外护之念,以为此道只要有大财力即可以成功,此亦非是。须知,“有力者”非仅指财力一项而言。

“法”者,即仙道的修炼方法,又称之为丹法。

丹法由于修炼方式的不同,一般分为内丹与外丹两个方面。外丹术是丹法最早的存在形式,在唐代以前的修炼者,多以外丹术修炼为主,明修外丹,而隐炼内丹。唐宋以降,世人畏外丹术之繁难,遂转入内丹术之修炼,而外丹术也逐渐不被修炼者所重视,故而从事外丹者日少。

到今日徒闻有外丹之名,而鲜有知外丹之旨者。

后人将内外丹法分为三个不同的类别,即天元神丹,后有人因神丹服食鲜有成功者,遂改称清净丹法为天元丹法、地元灵丹、人元金丹三元丹法。

最早的天元神丹和地元灵丹,都是指外丹术。天元神丹,人得而服之立跻仙阶,甚至说“鸡犬服之,立能飞升”。这种方法从真人之后后,已经很难得闻。地元灵丹又分为黄白点金术与既能点金又能进一步上接于天元神丹者两种。

点金术,陈撄宁先生曾在二十世纪做过实验,确证有其事;后者今日亦或濒于失传。人元金丹,即指内丹术而言,是今日修炼者所共遵从的修炼方法,其也有清静工夫与阴阳工夫之不同。

清静法决多指北派的修炼方法;阴阳功夫多指南派修炼方法。内丹术因修炼者的地域及下手方法等不同,衍生出了很多流派。如以人而分者,有少阳派、钟吕派、三丰派、希夷派等;有以地而分者,如王重阳之北派、张紫阳之南派、陆潜虚之东派、李涵虚之西派。

而各派中又分出不同的流派,有以法而分者,如李道纯著《中和集》倡导“守中”之道,被后世称为中派。

闵小艮南北二宗各有偏执遂调和其间而被称为“清静阴阳调和派”。后人以闽氏于金盖山修炼,亦称此派为“金盖山派”。

黄元吉承陈抟、邵康节之法脉而提倡不同于南北二宗的修炼法门,被称为“非南非北派”。如此种种,方法众多,流派纷呈,故有“道法三千六百门,人人各执一根苗”之说。

以上皆指正统丹法而言。此外,尚有诸般旁门小术与外道伪法,他们也打着丹道正法的牌子广收门徒,故亦有“三千六百旁门,七十二种外道”之说。

古云:“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盖仙道法门,其本初并无二致,由于人类的体质不同,禀赋各异,从古至今数千年来,由于种种不同,同样一种法门,而在不同的修炼者身上,则会出现不同的效果。

又因为师者因材施教,量体裁衣,故受传者便有不同的传授。而受传者的资质、智慧、志向,又决定了方法之优劣与成就之高下。

当一种方法形成以后,自然就会有其追随者,而持不同意见者也会随之而来。既有追随者又有反对者,自然也就有了调和者,从而就形成了不同的流派。

对最初的传授者来讲,法本无二,如紫阳翁云“学仙须是学天仙,惟有金丹最的端”,又云“万卷仙经语总同,金丹只此是根宗,依他坤位生成体,种向干家交感宫”。至于旁门左道,尚不在此例。

“法”之一字引申开来,又可理解为跟仙道有关的各种条件与方法。

“地”者,即指修炼的场所而言。

陈撄宁先生《仙学必成》曰:“选择适宜于修炼的场所,须要近山林,远城市,有终年不断的泉水,有四季长青的树木。东南方形势开展,可以多得阳光;西北方峰峦屏立,可以遮蔽冬季寒冷之风。”

地方民俗要纯良,购买用品要便利。又要植物茂盛,最好有松柏等类树木,树木皆要成林,稀疏几株,无济于事。东南各省无论农村或山林,多产蜈蚣蛇虫等物,常常爬到人家床上来。

所以房间要干净,门窗要严密,厨房更要十分留意,防饮食之中有毒气侵入。屋内陈设务求简单,若非日用必需品,不宜放在屋内。静室中,光线要充足,空气要流通,以防微菌滋生。惟正当做工夫的时候,光线不宜过亮,过亮则心神难得安定。

室内不宜吹风,有风容易受感冒。

在《仙学必成》一书中,陈撄宁先生又根据修炼层次的不同,将仙道修炼所适宜的环境分为三步:初步工夫,要在生气旺盛的地方,须得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植物繁多,田园肥沃,农产充足,食用无忧,土气厚浓,翕收便利,以便藉助于外界无限量之生气,以培补自身生气之不足。

二步工夫,要在灵气凝结的地方,须得洞天福地,泉水清奇,叠嶂回峦,烟云舒卷,藏风聚气,门户幽深,松径茅庵,离尘绝俗,此地修炼神通,易于成就。

三步工夫,乃是出阳神以后之事,要在杀气偏胜的地方,须得千丈高峰,悬崖峭壁,下临无地,上可接天,草木不生,冰雪满布,人迹罕至,蛇虎潜踪。三步工夫的境界不同,所需要的环境也各有不同,未可以地而竟其全功。

亦有用五行之说来谈“地”字者,此并非一般意义上之五行。所谓山中五行,其木者,指树木而言,山中树木要多,特别是乔木要多,这样空气清新,有利于身体。金者,谓山体要活,能生长,这样,地下之水可以循山脉熏蒸而上,

然后再流下来,供人饮用。

陈撄宁先生《黄庭经讲义》云,“水性本就下,而泉水能至山顶者,地下水气循地脉透石而上蒸也,以地中含蓄之热力使然”,即此之谓也。水者,指四季要有长流之泉水。

火者,指早上起来就能看到初升的太阳。土者,指土地须肥沃,有营养,扔下种子就能长出庄稼。水土主要为生存,木火金主要是指环境。然此种地方,只宜于做陈撄宁先生所说的初步工夫,至于后面的工夫,似不相宜,尚须另觅。

财侣法地,黄元吉又将其分为“内财侣法地”与“外财侣法地”。

外财侣法地,一般则认为是修炼方法及维持用功时所有的费用,以及修道之道侣和修炼之场所,故黄氏只云“外之法财侣地,诸子谅已知之,吾不再赘”。

而其所谓“内财侣法地”者,则曰:“修行人知生死之关,明真假之故,欲穷生身受气之初那一点虚无之阳,必先向色身中调和坎离水火,迨后天水火既调,然后坎中一阳自下而上,离中一阴自上而下,上下相会于虚危穴中,烹之炼之,而先天一气来归,玄牝之门兆象矣。

此坎中一阳、离中一阴即内财也,日夜神火温养,不许一丝渗漏,即积内财也;能向自家身心寻出一个妙窍,即内法也;前言本来人,即内伴侣也;虚危一穴,即内地也。欲炼神丹,四者岂可不备乎?”

居家养生,首先就是要妥善安排有规律的作息时间,合理的饮食习惯。

早上起床之后,打一套太极拳,舒展筋骨,活络气血。中午可以适当的午休。晚饭尽量少吃,尤其是老年人。晚上最好是在十一点之前休息,临睡之前,可以适当的静坐养神,这样有利解除天的疲劳,提升睡眠质量。逢初一、十五,最好吃斋。如果能够吃素,也很有利于养生与积福。

居家信士在家里也可以虔诚供奉神明,如太上老君、王母娘娘、玄天上帝、老祖天师、妈祖、吕洞宾仙师、关公、土地公等。

居家信士由于某些原因,不能像出家修道人那样,有系统的修行。那么要如何去做呢?

可以持诵祖师经典;如《道德经》、《清静经》、《玄门早晚功课》等;持念天尊圣号;如“玉皇赦罪天尊”、“三元赦罪天尊”、“太乙救苦天尊等”。

持诵祖师经典、持念天尊圣号,可以获得祖师的护持,积累福德。和家人相处,一定要和睦慈爱,清静真一,共同修行,缔造幸福。

逢初一、十五、祖师圣诞的时候,可以选择时间去道观里朝礼圣真。朝礼之前的晚上,要斋戒沐浴,清洁身心,持斋吃素。入观之前,要注意着装,不能穿得太暴露。去朝礼时可携带贡品供奉,结三界福缘。

敬香礼神后,要抱拳稽首,行三拜九叩大礼。道教宫观里供奉的神明,称为天尊、祖师。如果有道长敲磬的时候,叩拜完毕后,给道长抱拳行礼,以表谢意。去宫观里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打扫清洁,印经塑像等功德,虔心护持祖师道场。

见到道长,抱拳行礼时,称念“福生无量天尊”或“慈悲慈悲”。有的居士希望对道教有更为深入的了解学习,想要跟道长请教的,抱拳行礼后,不论男女修道人,都称“师父”或“道长”。相谈的时候,要言行有礼。道教有三不问,一不问年龄;二不问籍贯;三不问俗事、是非。

居士之间,要互相尊重和包容,称呼对方为师兄,没有大小分别。可以互相交流修行心得,有难处时要尽心合力帮助。不可闲论是是非非,破坏修为。

逢犯太岁或需祈福超度的时候,可以去宫观里,经由道观内的高功经师举行道场来祈告神明赐福化解。

奉道居士,还可以择机缘去朝拜仙山洞府、祖师道场。如湖北武当山;江西龙虎山、三清山;山东泰山、崂山;四川青城山,五岳圣山等。洞天福地,名山仙府,灵气汇聚,神仙护持。虔诚朝拜可获神仙加持,广结仙缘。

无论学仙学佛,讲到养生全真之道,都以清心寡欲入手,而至于寂灭无为为究竟,正如道教的《清静经》所说:“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可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生,正如孔子所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也说:“食色性也。”人们对于**与饮食的追求,与贪图富贵功名的享受并重,要想作到“离情弃欲,所以绝累”,在一般的人,是不可能的事。

记得在一本笔记上看到一则故事说:时代一位巨公,听到一位修道的人,已有九十多岁,望之只像四十岁的中年人,便请他来,问修长生不老的道术。这个道人说:我一生不近女色。这位巨公听了,便说:“那有什么意思,我不要学了。”这个故事,便是代表了一般人的心理,都是注重男女饮食,便是人生真谛的思想,如出一辙。

但是,相反地说,仙佛之道,的确也非易事,丹道家对于修炼神仙方术的人选,非常注重生理上的先天乘赋,所谓“此身无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

大唐名臣李泌,生有自来,骨节珊然,但懒残道祖只许他有一十年太平宰相的骨相。麻衣道者谓钱若水,子无仙骨,但可贵为公卿耳!杜甫诗:“自是君身有仙骨,世人那得知其故。”这正如道家所说:“学道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将相之所能为。”是同样的隽语。

在相学上讲,一个人根骨轻灵,是清净相,有道之相,很快就能成道。这种人身行如行云流水,步伐如蜻蜓点水,而步步踏实,如风飘过。这样的人会短命吗?

未必,要看他的脚跟有没有落地;有落地,步步踏实又是另外一种相。身心轻灵得轻安,或因修止而身心转化了,就有这种现象。不像一般人一身都是粗重,走路笨笨的,水泥地都会响,这是粗重。

真得了定的人,这个父母所生之身转了,凡夫平常是粗重,在道家叫做没有仙骨,所以骨骼非常重要。得了道,有了定力的人,骨节一定轻灵,离开了粗重之身。虽然作人做事,永远起不了烦恼;不是故意不起烦恼,是想起都起不了烦恼。所以道家说“烦恼无由更上心”,因为心解脱了,所以永远没有烦恼。

这就想起一位名士,叫张船山,他的一首诗中的两句话:“此身可是无仙骨,石火光中闹不休。”“此身可是无仙骨”,道家、佛家都讲过,若想修道成神仙,先问问自己有没有仙骨。

道家讲,“此身无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修道要先看看自己的根骨,假如根机不对,如果没有“仙骨”,不是成仙成佛的材料,你就是碰到了“真仙活佛”,你也不要拜师求道啦,修也修不成功的,因为没有这个本钱。“石火光中闹不休”,古人没有打火机,拿两块石头互相一敲,火光亮一下来取火,可是马上就灭了,形容人的生命很短暂,拼命在闹,忙了几十年一下就过去了。

道家认为,一个人没有修道的根骨,不是这个根器,没有这个身体禀赋,不能成道的,修死了也没有用。难道没有修道的根骨,与修道就无缘了吗?当然不是,方法就是:只有这一辈子种善根,修一切万善的功德,再投胎来,才可能培养出来这个根骨。

七十八十,一息若存,尚能还丹,年老者,不可灰心退志,半途而废,必须耄而好学,愈老愈勤,至死方休。本来面目不难返还,只怕无志气恒心,有志者虽年老亦成道,无志者虽年少不成道,年少者不下决心。

及其年老,心灰意冷,即思退步,别务事业,迟延至老,自委无力可办,即便歇足不前,不知先尽人事,后待天命,须知若今生大事不成,则宿根已栽,后世来生,一出头来,便异於人。

道根亦称根器,具有先天表征。

这个先天表征,一是对修道特别感兴趣,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修道之人,一见如故。二是特别聪颖敏慧,对大道之理一点即通,心领神会,不像有些榆木疙瘩脑壳,千敲万击,死不开窍。

道缘,也就是访道、问道、学道的机缘。这种机缘,既有客观的,也有主观的。两者缺一不可。如果没有主观的道根作为主要条件,往往不能辨别道之真伪,即使真道现前,也容易被当面错过,或也往往为伪道所骗而难加省察。只有道根道缘俱足,才能消受得了“龙虎铅汞抽添”的系统工程。

能修炼成神仙的,必是具有神仙资格的。但具备神仙的资格并非是成了神仙以后的事,而都是通过人主观努力所具备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神仙也都是凡人做成的。你就是具有道根道缘,在没成道之前,你也还是个凡人。

道门祖师说:“偏曰凡人亦可做神仙”一语,就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

他鼓励人们,只要真心向道,坚心修道,修成神仙的可能都是存在的。何况,即使你修不成神仙,能够修得疾除病祛,延年益寿,那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么!怕只怕学道之人不能明白金丹大道的真理,不懂“龙虎铅汞抽添”的修炼**,忙了又忙,累了又累,未能得其真谛,到头来还是和芸芸众生一样,身心不能发生超质变化,仍然参与物质再演化的“六道轮回”过程之中。

这辈子做人,说不定下辈子你的**又演化成了兽类。在这世界上,天堂不在空中,地狱不在地下,它们是一种生命的生存层次。自得其乐的人就生活在天堂里,自寻烦恼的人就生活在地狱里。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余真意此时,就像是佛门行者一样,要走遍这炼狱洞天。

看人生百态,修禅。

相禅师在行脚时,因口渴而四处寻找水源,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青年在池塘里踏水车,无相禅师向青年要了一杯水喝。青年以一种羡慕的口吻说道:“禅师,如果有一天我勘破红尘时,我一定会跟您一样出家学道。不过我出家后,不想跟您一样到处行脚居无定所,我会找一个隐居的地方,静心参禅打坐,不再抛头露面。”

无相禅师含笑地问道:“哦,那你什么时候会勘破红尘呢?”

青年答道:“我们这一带就属我最了解水车的性质了,全村的人都以此为主要水源,若找到一个能接替我照顾水车的人,没有了责任的牵绊,我就可以找自己的出路,就可以看破红尘出家了。”

无相禅师道:“你最了解水车,如果水车全部浸在水里,或完全离开水面会怎么样呢?”

青年说道:“水车的原理是靠下半部置于水中,上半部逆流而转的原理,如果把水车全部浸在水里,不但无法转动,甚至会被急流冲走;同样,完全离开水面也不能车上水来。”

无相禅师道:“水车与水流的关系可说明人与世间的关系。如果一个人完全入世,纵身江湖,难免会被红尘俗世的潮流冲走;假如完全出世,自命清高,不与世间来往,则人生必是漂浮无根,空转不前的。因此,一个修道的人,要出入得宜,既不袖手旁观,也不投身粉碎,使出世与入世两者并立,这才是为人处世和出家学道的正确态度。”

青年听后,欢喜不已地说道:“禅师您这一席话,真叫我茅塞顿开啊!”

佛教东传之后,钟也成了丛林中主要的呗器之一。钟与寺院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是佛寺中修行起居的讯号和佛事庆典的法乐。钟一般以铜、铁铸就,我们平时说的“晨钟暮鼓”指的是“大钟”,大钟又叫梵钟,一般挂在钟楼上,设有钟头专门管理。因其声音洪亮,故又叫洪钟。大钟地位特殊,除了举行重大的法会外,只在每日早晚各撞一次。

《敕修百丈清规》道:”晓击即破长夜,警睡眠;暮击则破昏衢,疏冥昧。"钟声既提醒僧人不忘修行,亦警世醒人,祛除烦恼。至于敲钟的次数,大家都知道,虽然每家寺院敲钟的节奏快慢未必相同,但次数却是相同的,都是一百零八下,虽然说法很多,不过一般认为,人生共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钟敲一百零八下,是为了祛除这一百零八种烦恼。

初修行时,小小魔关,容易打破。等到道力渐深,藏在八识里面的多生根本习气,被功夫逼迫出来,或念横飞,或妄心乱起,力量甚大,非比寻常,修行人惟此末后一关,最难逃过。

全仗自力,诚恐把握不住,必须仗着佛力帮忙,惟有摄住心神,持诵神咒。咒为佛之金刚心印,无论何种恶魔,遇着即摧成粉碎。

诸咒降魔之力,以楞严为最胜。当日阿难证须陀洹初果地位,尚且仗此脱离淫席。次则大悲心咒,为观世音菩萨所说。观世音具十四种无畏功德,故降魔之力亦宏。

但持咒功夫,必须平日持得烂熟,否则魔到临头,恐字句都记忆不起,何能通利?何能相应?

所以平日功课中,楞严、大悲两咒,是每日必须要念,不可间断的。修行用功,固宜专精。然凡夫妄想纷飞,若不加经咒之助,或致悠忽懈怠。倘能如丧考妣,如救头然之痛切。则于一行三昧,实为最善。若以悠忽当之,久或懈惰放废,固不如兼持经咒为有把握。

神通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回事,只要你心清净、心定了,这些都是心的作用,是人本自具足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稀奇的,但是一般人不了解这个道理,没有这个能力,就认为是奇妙、不可思议的。

其实,真正有神通的人不会讲,就好像一个人在银行里存了几千万,他会到处去宣扬这件事吗?我相信没有人会这么傻吧!

真正有神通的人,才会知道人家说你有神通是在害你,因为这种事情一经宣传出去,所有的人统统都跑来求你指点,那你这一生不就完了吗?这还好一点,更坏的情况是,你没有神通,可是人家硬指你有神通,这个时候你说没有神通好像有失面子,于是也硬著头皮装作有神通的样子,那这就是大妄语了,要下地狱的。

就算你有神通,如果常常有人来找你挑战、测试,像那些会武功的人到各处道馆找人比划一样,那你不也要倒楣了吗?这里面问题很多,坏处不少,所以真正有神通的人就了解这些东西不能讲。当然有神通也不是不能用,但要看情形,不能乱用。

我们一个人,如果能保持心地的清净、光明自在,这比有神通更好。你有了神通,看到了其他的东西,假使没有智慧,马上会受这神通的攀缘跑掉,那坏处更多。

你即使得到了神通也不要执著,执著神通多半会走错路。因为你所看到的神通有远近、大小、深浅的程度不同,譬如你看到某个人下礼拜有灾难,但是你看不到下下礼拜的事情,说不定你这一看就判断错误了。所以有神通也很危险,要小心用。

修禅定要不执著才会进步,禅也有正有邪,你持戒要清净,不能说我们修禅的人,酒肉穿肠过,佛在当中坐,管他吃酒也好,吃肉也好,只要不做坏事就好了,这种思想慢慢演变就会产生邪见。

佛经上说:“不要执著神通。”但一般人觉得神通很好,可以帮人医病、解厄,为什么不要执著神通呢?这要你到了那个境界,才会知道这话里有甚深的道理存在。其实你不去求,不去执著,本事会更大,这就是道通了嘛!

当然神通也可以修,但是没有正知正见,修出来做什么?一般人把神通当做沽名钓誉的工具,这成了邪见。

不但神通不能执著,一切的智慧也是如此。修禅定境界就现前,不持戒,邪知见就产生。我们修行要清楚的保持当前这一念心,就不容易出事,在修行的路途上才不会担误时光,绕远路。

波斯匿王有一个女儿,名为“金刚”,年纪轻轻就已守寡。国王夫妇怜悯女儿的境遇,特别为她建了一座宫殿,并且派遣五百名歌伎随侍在侧,整日歌舞,以排遣公主空虚寂寞的日子。

这些歌伎中,有一位年纪较长者,名为“度胜”,经常到市集采买胭脂花粉及香花。一天,度胜到城里采购,却发现城中气氛不同以往,大众皆手持香花,竞相出城。度胜禁不住好奇地问路人:

“请问,你们这么欢喜,是要去哪里呀?”

路人回答:“大家之所以这么欢喜,是因为三界至尊的佛陀正在园精舍说法,他不仅已出离生死,还教导大众修行的法门,以达到解脱的境界,所以我们准备了香花要去供养。”

度胜听了之后,甚是欢喜,心想:“我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能遇到一位有智慧的圣者,实在是宿世的福报,怎能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呢!”于是,度胜挪出一部分原本要买香粉的钱,另外买了鲜花,并且随着众人来到园精舍。度胜至诚顶礼佛陀后,即退至一旁散花及燃香供养,并且虔敬聆听佛陀的开示。

结束后,度胜回到市集取回她之前买好的东西,因为听法的功德,再加上宿世善行所感得的果报,使得原已采买的花粉,香味及重量都更胜于前,甚至增加数倍之多。

度胜回到宫中,公主和歌伎们早已不耐久候,纷纷责问度胜:“你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到哪儿偷懒啦?快,老实说来!”度胜据实以报:“你们有听过‘佛陀’这位圣者吗?三界至尊的他,今日在园精舍为大众说法,开示解脱烦恼的法门。佛陀的法音,犹如击动巨大的法鼓,足以撼动三千大千世界,而今日到园精舍听法的人更是难可计量。我之所以这么晚回来,就是随着大众去给孤独园,聆听佛陀的开示。”

公主及其他侍女听了度胜的叙述后,知道世尊的教法深妙难闻,非一般世学所能比拟,不禁忧喜参半。喜的是佛陀已在舍卫城中,忧的是,自己竟无福亲闻佛陀开示,于是感叹地说:“过去不知造了什么业,竟然没有福报听闻佛法?”

但公主霎时转念一想,即对度胜说:“既然你已听过佛陀的开示,何不为我们宣讲当时的内容。”度胜面有难色地说道:“奴婢身份卑贱,口业不净,怎敢如此随便宣说佛法。公主,不如我去请示佛陀看看,您说好吗?”度胜得到公主的允许后,便赶紧前往精舍请示佛陀,而其他人则在庭院中焦急地等待度胜的归来,其渴切之心,犹如孩子等待母亲回家一般,难以按捺。

度胜到了精舍,至诚顶礼佛陀后即表明来意。佛陀告诉度胜:“你回到宫中为大众说法,将使许多人获得解脱。但是,宣说佛法前,听法的大众须为说法者准备高座,这样才符合规矩。”度胜回到宫中,将佛陀所交代的话重复一遍,大众听了都非常高兴,便决定各脱一件衣服,叠成法座。而度胜则回到住所沐浴更衣,以清净的身口意三业,表示对法的尊重。

在佛力的加被下,度胜说法甚为殊妙,与佛亲宣无异,所以公主与歌伎们皆破除疑惑、断除恶念,当下证得须陀洹果。不幸的是,正当大众在聆听法要时,宫殿突然失火,因为所有人都在专注听法,浑然不觉环境的险迫,等到发现时,火势早已不可收拾。因此,公主及五百歌伎皆葬身火海,死后即投生天界。

波斯匿王听到女儿宫殿失火的消息,马上带人前往救火,可是到现场一看,宫殿早已烧为灰烬。虽然波斯匿王伤心欲绝,却也只能赶紧命人准备棺柩,为公主、歌伎们殓葬。待丧事毕,波斯匿王难掩悲伤地来到精舍,顶礼佛陀后即满面愁容地坐在位子上。佛陀问:“国王,你今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事呢?”波斯匿王合掌答道:“我心爱的女儿金刚公主不幸遭遇火灾,连平日服侍她的五百歌伎都葬身火窟,我刚刚才办完她们的葬礼,心中的悲伤、痛苦实在难以抑忍。不知她们过去造了何种罪业,今日才遭此横祸?祈请世尊能为弟子开示其中的因缘道理。”

佛陀告诉波斯匿王:“过去世中,有一座城名为‘波罗奈’。一天,城中有位长者夫人带领五百位侍女,至城外举行祭祀大典。祭祀的规矩甚为诡秘,除了这一家人,外人皆不得靠近,若有不知情而犯者,皆入烈火中烧死。当时,有位辟支佛名为“迦罗”,住在山里修行,早晨出外托钵,傍晚则回到山中用功。这一天,迦罗托钵经过祭祀的地方,长者夫人见了非常愤怒,马上派人将其捉住,并且至烈火当中。迦罗等到全身烧至焦烂,忽显神足通,飞升至虚空中。

在场大众见此

异状,才知冒犯到圣者,心中不禁惊慌害怕,当场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并且忏悔地说:‘我们真是一群愚蠢无知的女人,竟然有眼不识圣者,且毁辱伤害您。我们自知罪业深重,过高如山,祈求圣者您大人大量,给我们忏悔的机会,以消弭所造的罪业。’辟支佛听了长者夫人如此悲切的心声,即从空中而下,进入涅之境。长者夫人为表悔过迁善之心,即为迦罗尊者起塔,供养其舍利。”

接着,佛陀又说了一首偈语:“愚蠢作恶,不能自解;殃追**,罪成炽然。愚所望处,不谓适苦,临堕厄地,乃知不善。”

佛陀对波斯匿王说:“昔日的长者夫人就是金刚公主,而度胜等五百歌伎即是当时的侍女。其实,罪业和福德总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我们,无论时间的长短,只要因缘会遇就会显现,这是无从弃舍的。”

佛陀开示完善恶因果的道理后,全国百姓不分男女老少皆受持了三皈、五戒,并且遵循佛陀的教诲,用功修行。

在佛陀所有的弟子中,相貌最庄严的,记忆力最强的,要算阿难陀尊者了。关于阿难陀尊者,有着不平凡的一生,他对于当时的僧团,以及今日的佛法,都有很深切的影响。

阿难陀在他儿童的时代就加入僧团,他是和阿那律、跋提等一起出家的,最初释种七王子出家时,阿难陀以最小的年龄,参予其中。

阿难陀的父亲是白饭王,提婆达多就是阿难陀的哥哥,他所以能够在童年时加入僧团可以说就是佛陀的希望。一个伟大的人物,在一生事业中最要紧的就是物色继承的人选,加以培植,加以提拔,在佛陀成道后不久,他就选上了阿难陀。因此,当机缘成熟时,阿难陀就和跋提王子等人一同加入僧团,追随佛陀,一直侍奉在佛陀身边。

佛经中对阿难陀的赞扬很多。《增一阿含经》说他知道时机,明白事物,所做的事都没有疑问,记忆中的事不会遗忘,而且学识广博又多闻,能忍而敬奉圣人。

在僧团里渐渐长大的阿难陀,有着温和慈悲的天性,以及动人的俊容。他是僧团里里外外最受女众尊敬的人,对比丘尼,他尽心关切;对在俗的信女,他给予安慰。也因为有阿难陀的请求,僧团才有女众出家。

因为阿难陀在佛陀心目中是绍隆佛种的人,为了让阿难陀能够把持自己,专心修道,佛陀就想叫阿难陀做自己的侍者。这是佛陀成道的第二十二年,佛陀已经五十三岁了,那时佛陀正住在竹林精舍,阿难陀被选为佛陀的侍者。在这以前,佛陀没有常随的侍者,侍奉佛陀都是由诸比丘轮流。

这时目犍连知道佛陀的意思,他和舍利弗来劝阿难陀道:阿难比丘!佛陀的意思是要你做他的侍者,譬如楼阁东面开窗,朝日必定先照到西壁,你年轻有为,聪明温和,我们希望你能够承担!

阿难陀听后,以任重而推辞,经过目犍连、舍利弗的劝说,阿难陀提出三个条件:一、佛陀的衣服,无论新旧,他不要穿着。二、如有信众请佛陀应供,他不侍奉前去。三、不是去见佛陀的时候,他不去见,此外都愿侍奉佛陀。

目犍连和舍利弗把阿难陀的意思转呈给佛陀,并向佛陀转达阿难陀的条件,佛陀非但没有生气,而且非常欢喜的赞叹道:阿难陀真是有品格的比丘,他提出的要求,是为了避免讥嫌,定必要的预防。因为阿难陀比丘是怕别人批评,说阿难陀是为了穿衣、为了食物才侍奉佛陀的,他知道预防,才有这样的要求。

从此阿难陀就做了佛陀的侍者,这时他的年龄也只二十多岁。在他侍奉佛陀二十五年的岁月里,皆遵照佛陀的意旨行动,依教奉行,并跟随在佛陀的身后,到各地弘法。以这样的因缘,如大海似的佛法,完全流入阿难陀的心中。

年轻的阿难陀,每天跟随着佛陀,俨然成为佛陀与诸比丘之间的调和者。在僧团里,他经常保持着谦虚、虔敬、惭愧的心理。有不少的信众,都因为阿难陀的关系皈依了佛法。

阿难陀集虔诚、质朴、勤劳、谨慎、谦虚、廉洁、守戒、寡欲、敏慧于一身,对佛法的了解也最为透彻,可是他在佛门的地位却不高。四大声闻,十六罗汉中都没有他。在佛陀十大弟子之中,他是博学多闻第一,也就是知识最渊博的弟子,但是却排在最后一位。

佛陀成道的四十九年,由动归静,佛陀宣布将在迦毗罗卫城三十余里的拘尸那迦罗城的娑罗双树间进入涅。阿难陀跪在佛陀的旁边,轻轻的问道:佛陀!我们以后对女众应采取什么态度?请佛陀再说一次给我听!

佛陀看看跪在四周的诸大弟子,然后对阿难陀说道:阿难陀!想要离烦恼证悟的人,是不可以把女众放在心中的。你要将老的女众看做自己的母亲,将年长的女众看做姐姐,将年轻的女众看做妹妹,阿难陀!你千万要记住啊!

佛陀回答上面的问题以后,又把荼毗、建塔等的事一一加以说明。感情脆弱的阿难陀,想到这是佛陀最后的遗诫,一阵心酸,不觉流出眼泪来,他不敢再跪在佛陀的身边,赶快跑到园中哭了一场!

阿难陀想到佛陀将要涅,别的大弟子们都已开悟,唯有他,今后依谁来证悟呢?想到从今以后,再没有恩师给他服侍,他像断肠一样的伤心!

佛陀看到阿难陀不在身边,就叫人去把他叫来,又再对他说:阿难陀!你不要悲伤!有相会就有别离,有繁荣就有衰微,我不是常对你说吗?世间是无常的,有生必定有死,坏了的车子用修补来维持,那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有为的色身要坏,佛陀会在法性中照顾你们。你服侍我那么久,勤劳而能忍耐,你对我没有什么缺失,我将以这个功德报答你。你用心精进修道,不久之后就会离开烦恼的系缚,能开悟证果!

佛陀说到这里,阿难陀感激得泣不成声,佛陀又看看大家,对大家说道:诸比丘!阿难陀非常忠实的侍奉我多年,他很温和而善良,他听闻**不忘,他的功德将来能在世间上发出光辉!

阿难陀用手蒙着脸,悲泣地离开佛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流泪不止,可是像这样的流泪有什么用?要紧的是提出有关如何使正法久住的问题来请示佛陀才对,大家商量以后,又把阿难陀找回,公推他请问佛陀:第一、佛陀涅后,以谁为师?第二、佛陀涅后,以什么安住?第三、佛陀涅后,恶人如何调伏?第四、佛陀涅后,经典的结集,如何才能叫人起信?

佛陀仍像往常一样,慈祥恺悌的回答道:阿难陀!你和大家好好记住,你们应依戒为师,依四念处安住,遇到恶人时,默摈置之,经首安立如是我闻,就叫人起信。你们依法而行,就是我的法身常住之处!

佛陀的话,大家听了更感动!更伤心!这是多么有权威的声音啊!佛陀就这么进入涅了!四面八方的弟子听到佛陀涅的消息,都集拢而来,阿难陀想到佛陀生前,很少有妇人能到面前来参拜,于是他就先让比丘尼和在家信女来亲礼佛身,由此可知他永远是妇女们的同情者!

佛陀涅后,摩诃迦叶主持法会时,在众弟子面前当场指责阿难陀:余垢未尽,不可住此。阿难陀只得表示自己会深自反省。

当天晚上,他发奋用功修行,冥思默想,把一切放下,于中夜即开悟证果。阿难陀立即去找迦叶,迦叶紧闭着房门不开,只答应让阿难从钥匙孔里进来。阿难陀果然从钥匙孔进入房中,这样的神通力证明他已经得道了,迦叶便让他升坐到狮子座讲述经典。

最初结集的经典,有《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杂阿含经》、《增一阿含经》,以及《譬喻经》、《法句经》等,都是这有名的第一次结集圣典大会,由阿难陀尊者诵出来的。

据《大唐西域记》记载,阿难陀在涅之前离开了摩揭陀国,前往毗舍离国。这时摩揭陀国的阿世王正要和毗舍离国开战,阿难心想,如果在摩揭陀国入灭,遗骨就不会分给毗舍离,如果到毗舍离入灭,他们也不会将遗骨分给摩揭陀国,所以他打算在两国交界虚的恒河中间上空进入涅。

当阿难陀在渡过两国之间的界河时,便从船上飞升到空中入放光三昧 放出种种色光,进入涅,圣体并分成两半,使骨灰舍利分别落在河的两岸。两国国王于是各自拾取舍利,在自己的国内建造佛塔供奉,一个是在毗舍离城北方的大林重阁讲堂,一个是在王舍城外竹林精舍的旁边,称为阿难尊者半身舍利塔。

摩揭陀和毗舍离两国因为阿难陀入灭的因缘,遂释嫌修好,不再战争,救了千万人的生命财产。阿难陀尊者的牺牲,真是伟大崇高!

虽然阿难陀尊者入灭了,但他对佛陀的功劳,对佛法的贡献,以及温和善良、谦虚忍让的圣格,永远活在佛弟子心中。

过去世菩萨是一个平常的凡人,年龄到达十六岁,意志和性格非常开朗豁达。他博览群书,没有经典不系统地学习过。他深刻地思考各种经论的真理,什么经是最真实,什么“道”最安定。他深思以后,赞叹道:“唯有佛经最真实,无为之道最安定。”又说:“我应当胸怀真实之道,获得安定!”

父母要给他娶妻室,他不安地说:“最大的妖孽祸患没有大于**了,如果迷惑女色的到来,那么道德就丧失了。我不赶快逃走,准备将来被豺狼般的**吞食吗?”

于是他逃避到别的国家,以出卖劳力维持生活。当时有一位种田老翁,老年没有后嗣,偶于途中拾得一女,华丽绝伦,于是欣然养育成长,正在求男为偶。他找遍了全国,都没有合适的人。老翁雇佣菩萨已经有五年了,观察他的品行,从细小至巨大,心中嘉美。对他说:“年青人,我的家中很富足。我将女儿嫁给你为妻,你做我的后嗣吧!”就将女儿嫁给了他。这女子有神奇的德行,迷惑了菩萨的心。

结婚没多久,菩萨自觉地想:“我见过诸佛的经典,譬喻以色为火,人为飞蛾,蛾贪火色,投身于火,最终被火烧死。这位老翁是以色火来烧我的身躯呀!他以财产作钓饵钩住我的口,以家庭的垢秽来丧失我的德行呀!”他夜里偷偷地逃走了。

他走了百余里,在一座空亭子里休息。亭子的主人走来问他:“你是什么人呀?”他答道:“我在这里借宿。”亭主就将他带回自己家中。他见到亭主家美好的床褥,许多光彩夺目的珍宝。有个妇人,容颜好似自己的妻子,迷惑了菩萨的心,与他一起同居有五年之久。他的智慧心又觉悟了,他想:“淫为蚤虱,是能伤残身体危害生命的东西呀!我以前为了逃避女色而隐匿起来,如今怎么丧失了意志又遇上了?”就又偷偷地逃走。

他在路上借宿时,又见到一个佩着

宫廷珍宝、相貌酷似妻子的妇人。他又和以前一样迷惑了心窍,与她同居了十年。他又明智地觉悟到了:“我的业障太重了,逃奔到那里也无法避免。”于是他发重誓道:“我从今以后再也不寄宿了。”他又逃走了。

他连夜赶路,远见一座大宅院,想绕开宅院,就加快脚步走路,宅院的守门人大声喊道:“什么人在此夜行?”他答:“我要到前面去,经过这里的。”守门人说:“这里禁止通行!”宅内有个女子出来,喊他走到面前,他又见到一个相貌和他妻子相同的人。妇人说:“你自己无数次地逃走,我发誓要做为你的妻子,你想逃到那里去呢?”菩萨思念道:“贪欲之根难以拔除,竟到如此程度吗?”随即心中兴起四无常的念头,他说:“我要以无常、苦、空、无我的禅定,灭除三界种种欲秽,难道只有你的淫垢还不能断绝吗?”

当他心中兴起“四无常”之念,鬼变的妻子立刻幻灭,他的心中光明朗照,见到诸佛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向他解释空生无愿无想之定,在佛前受沙门戒,成为无胜导师。

聪明,是人生莫大的福报,用了聪明的头脑、明晰的理智,在闻思经论,思惟法义的时候,聪明之人往往领悟的快,在闻所成慧上更易精进。但聪明同时如果不知道克制,也会走向聪明的反面,也就是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多体现在抖个机灵卖个乖上,但如果任着这种小聪明发展,很容易生成唯我的邪见。

古代的佛门居士中,就有犯过这样过失的人,好在当时有善知识帮助他及时止损,避免了邪见的进一步扩大。东坡居士苏轼,是北宋著名的佛教居士,不过这位苏学士一直有个不大好的习惯,就是比较自负,比方说他在读到《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的时候,感觉经文上那句“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著於本人”的时候,他觉得这样对于施害者太过残忍了,于是就私自将“还著於本人”改成了“两头俱没事”。

这一改可非同小可,因为经文是佛所说,凡夫轻易删改是有很大过失的,好在苏学士身旁有一位大善知识佛印禅师,佛印禅师告诫苏学士说:“你怎么可以胡乱改写经文呢,你要知道,《普门品》上‘还著于本人’这句,才是对施害者的救度啊,正因为观音大士的大威神力,能让施害者自作自受,他才不敢轻易害人,你改成‘两头俱没事’不成了纵容施害了么?”听了佛印禅师的话,苏学士才连忙忏悔。

过去佛住世时,有一比丘发心远离尘嚣,来到邻近河边的僻静森林,独自一人于树下静坐,心中满怀希求道业有所成就。不过这位比丘,身虽处于僻静的林中,过着寂静的生活,外表看似无求,但心中的**总是蠢蠢欲动。

当今日食用到好蔬果,饮用到甜美的泉水,景色怡人,身心就舒服畅快,若遇到气候不佳、或饮食粗糙,便心生烦恼,甚至怨天尤人,心念随着色、声、香、味、触等外境起伏不定,时而欢喜、时而忧愁,心中始终无法安定。如此日复一日、春去秋来,匆匆十二年的岁月过去了,这位比丘依然没有得道,于是心生烦恼,想着:我如此的用功,为何还是凡夫一个?

佛陀知道这位比丘得度的因缘即将到来,就化作一位沙门,来到比丘所居住的森林,与比丘一起精进用功。一日,当夜幕低垂,明月高挂之际,两位比丘共同看见一只乌龟从河中慢慢的爬上岸边,而远处正来了一只饥饿的狐狸急于寻找食物,狐狸看见乌龟,张口就咬。

乌龟为了保命,急急忙忙将头、尾、四肢往壳内收。狐狸以前爪拨弄龟壳,发现莫可奈何,就渐渐远去,当狐狸离开之后,好不容易保全性命的乌龟也缓缓将头尾、四肢向外伸展,最后又爬回河中。

两人皆看到这一幕,比丘告诉佛陀化现成的沙门,乌龟有保护生命的龟壳,所以狐狸无法伤害它。

化沙门回答说:世间的人,还比不上这只乌龟呢!乌龟遇到危难,知道收头尾、四肢。而世间人完全不知无常鬼时时窥视,要想夺取自己的生命,反而恣情放纵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追逐外在的色、声、香、味、触、法六尘,造作种种恶业,使得烦恼魔、死魔、病魔有机可趁,就这样随着业力的牵引,在六道的轮转中,无有止尽受百千万种的苦难。这一切都是由于心念无法作主,才会感召生死流转的苦果。

化沙门接着以一首偈劝告比丘:“藏六如龟,守意如城,慧与魔战,胜则无患。”比丘听闻此偈语心开意解,断除对世间色、声、香、味、触的种种贪求,专注一心修行,不久便证得阿罗汉果。

世尊在菩提树下成道时曾说:“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而不证得。”凡夫众生坚执五蕴为实有,起贪痴、造杀盗淫。凡圣之差仅在于此,若能提起觉性,紧守六根门头,时刻反省,不攀缘、不执着、不起贪、、痴烦恼,自性本具的慈悲、智慧,必然光耀十方。

有一位修行僧来到施主家,看见对方正用杨枝漱口,并把牛黄涂在前额,头顶戴着贝壳,手拿毗勒果高高举起,然后贴在额上,态度非常地恭敬。

修行僧看见他这个样子,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施主得意地说:“我要扮吉相。”

“扮吉相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修行僧追问。

“这样就能得到巨大的功德,譬如该死的,能得以存活;被捆绑着的,能得以解脱;挨打的,能被宽恕等等,举不胜举。”

听到施主如此无知的话,修行僧笑道:“如果说扮作吉相就能获得这些福利,那真不错。可是请你告诉我,这牛黄是从哪里来的”

“牛黄是从牛的胸腔中取出的。”施主说。

“如果涂上这牛黄,就可以得到吉祥和福报,那么,牛为什么反而被人用绳子、链子穿透鼻孔,被迫去拖车,被人骑乘,而且还要忍受鞭策、饥渴和疲劳的煎熬呢”

“牛的确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施主点头表示同意,但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牛自身拥有吉祥的牛黄,却不能解救自己所受的困苦,这又是为什么呢”修行僧见施主仍然迷惑,又进步开解说:“牛有牛黄,尚且不能解救自己的苦痛,而你只是在额上擦些牛黄,又怎能解救自身的困境呢?”施主听完修行僧的教训,觉得有道理,也就默不作声了。

修行僧又问他:“这种雪白的硬物,又能吹出声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从海里涌出来的贝壳。”施主回答。

修行僧解释道:“它显然是被海浪遗弃在陆地上,又被烈日炙晒,才窒息而死的。倘若如此,怎能说是吉相呢?那只虫跟贝一块儿生活,昼夜都藏在贝壳里。但当它死去的时候,贝壳尚且救不了它,你现在只是暂时戴上了贝壳,如何救得了你的不吉呢”施主一听,连连点头,默默不语。

修行僧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对方,是该救他的时候了,便继续说:“你告诉我,世人把它看成是欢喜丸,非常重视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那是毗勒果啊!”施主说。

“毗勒果是树上的果实。人要得到它时,先用石头投掷,毗勒果和树枝就一块儿坠地。因为有果实存在,树枝和叶子才会被打落下来。”

“的确如此。”

“如此看来,你就算有了它,又有什么吉相可言呢果实虽然生长在树上,自身却无法守住这棵树。有人投掷要得到它,树枝和树叶同时坠落,又被做成柴薪燃烧而不能自救,怎么又能保护得了人类呢”

听了修行僧一番诚恳的话,施主心头的迷惑顿时解开了。他终于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一个外在的可以主宰吉凶的东西。

菩提心语:外在的帮助固然重要,但只有自己才能真正地主宰自己。正如文中的施主所领悟到的,世上并没有外在的、可以主宰吉凶的东西。因此,一定要学会做自己的主人。

一天,佛陀开示定自在王:无量阿僧只劫以前,清净莲花目如来于世间弘法度众时,有一罗汉走在路上,遇到一位面容忧戚、名叫光目的女人,她虔诚地供养罗汉饮食,罗汉问她:“你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光目说:“亡母因生前不信因果又造恶业,我担心她会堕入恶道之中,所以在其忌日为她行善修福。但我心中仍十分惦记着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投生何处?”

罗汉知道光目的孝心,于是入定观察,发现光目的母亲在地狱道当中受极大的痛苦,罗汉问光目:“你母亲在世时,有做些什么事?她现在在地狱道中过着痛苦的日子。”

光目回答:“母亲生前喜欢吃鱼鳖这些海产,尤其是鱼鳖的卵,经常或炒或煮,大快朵颐,她一口就可以吃下为数上百的鱼卵,因此终其一生,在她口中丧命的鱼鳖恐怕有千万之多吧!请问尊者,我该如何救我的母亲呢?”

罗汉听了叹了一口气:“世间的人,为了短短的三寸舌根而造下的恶业实在太多了。你可以至诚恭诵清净莲花目如来圣号并礼拜圣号,你及你母亲都可因此获福无量。”

光目听了立刻变卖家产,寻找清净莲花目如来的圣像,一心虔诚恭敬礼拜。

一天夜里,光目梦见清净莲花目如来,全身金色晃耀,高大如山,如来告诉光目:“你的母亲不久将投生到你家,出生后即会说话,她会告诉你这一切的因果。”

隔了一段时日,光目家中奴婢生下一子,小孩出生后第三天即含泪告诉光目:“我是你的母亲,自从和你阴阳两隔后,就堕入大地狱中受苦无量,仰赖你行善积福、礼佛回向,才得以脱离恶道。只是我罪业深重,今世虽然投生为人,但是贫穷下贱又短命,十三岁就会死了,命终后又再堕入地狱道中继续受苦。”

光目听了,知道此人是母亲来投胎转世,心中悲喜交加,问道:“母亲您知道自己当初为何会堕入大地狱中受苦吗?”

奴婢之子回答:“我因为杀害众生及毁谤三宝而堕入恶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回向,现在仍在地狱中受苦。”

光目问:“地狱当中是怎样的情况呢?”

奴婢之子痛心地回答:“唉!太苦了,我实在不忍再提了,那种水火交煎、千刀万剐的痛苦,是说也说不尽的!”

光目听了,为母亲及在地狱中受苦的众生而流下眼泪,光目对空发下广大的誓愿:“愿我的母亲永离地狱的苦报!十三岁往生后,不再受恶道之苦。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妖族

妖族形形色色,种族千万,血脉繁多,而且大多拥有悠长的寿命。妖族非常看重血脉,血脉强大的,生而为王!血脉弱小的,一出生就伴随着卑贱,甚至被贴上奴隶的标签。

它们不擅长法则之力,反而是本身气血强大,所以在武道修炼上,都会偏向于锤炼自己的肉身。但是到了一定境界后也不得不开始感悟法则,毕竟不是每个妖族都有那些强大的血脉,可以肉身硬扛法则之力的。

而且妖族在领悟法则方面虽然不如人族,可是一些拥有贵族血脉的大妖,他们天生就对某一系法则亲和,这是人类所没有的天赋。

妖族可以分为三大种族天妖、地妖和古妖。

其中天妖是妖族中的贵族,它们全部有悠久的历史,体内流淌着远古大妖的高贵血脉,但血脉浓郁程度,在不同的家族弟子身上差距很大。

天妖是高等妖族,但本身外表却偏向于人族,生下来就是人类婴儿的形态,除了血脉本质不同,外貌几乎一样。血脉足够浓郁的成员,可以在成长中觉醒远古妖族之力!可以化身古妖,那是他们的终极战斗形态。

地妖与天妖的差距就大了。

他们其实是一些兽类、草木,在成长足够长的岁月后,汲取天地精气,某一天突然产生灵智,慢慢的修道,最终化成人形。他们拥有如人类一般的灵智,繁殖后代数目越来越庞大,慢慢演化出地妖一族。

地妖后代刚出生的时候,往往还带着妖兽的形态,比如婴儿长着犬牙、利爪、毛发、尾巴等等,依靠慢慢修炼,才能彻底化形。

地妖一族面对天妖一族时,有与生俱来的自卑感,但是面对人族,他们却又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地妖一族的体魄,明显比人族强大,但是悟性远不如人族,智商还是比人族差一些,创造传承,学习功法,参悟法则方面,都要逊色于人族。

古妖其实就是天妖一族的祖先,它们是宇宙形成之初,天地精气所化,是这个宇宙的第一代生命,近似于自然神灵。

古妖带有着强烈的神话色彩,比如妖族传说中的上古妖龙、白泽等等。它们也能繁衍后代,但是繁衍能力低得令人发指,古妖原本就数目稀少,到了后来,更是近乎绝迹。

远古十二妖神是宇宙形成之初,混沌初开,天地所诞生的十二头强大的古妖,它们甚至不应该被称作‘古妖’,它们是自然神灵。

十二妖神,前面九种分别是:太阳烛照、太阴幽冥、后土道树、龙皇、七彩凤凰、鲲鹏、天人、忘川、寂无。除了这九大妖神之外,剩下三大妖神是一个谜。

十二妖神,是妖族的说法,而十二道祖,乃是人族的说法。其实十二妖神跟妖族并没有比人族更近的联系,说到底,十二妖神其实就象征着天道之始。

从这方面说,用人族的叫法十二道祖更为合适。

只有万妖帝天的妖族称它们为妖神,认为十二妖神都是妖族的始祖,实际上同样有人族,将十二妖神认定为他们自己的先祖图腾。

华夏九州,有一本经书,名为《山海经》,记录了这些妖物。

大禹昔年治水,穷尽精力,以息壤填渊,神龙画地,杀巨人防风、逐水神共工、诛九头蛇相,锁魔猿无支祁于龟山之足……击败天下妖魔,江山终于安宁。

此时的大禹已经很老了,他深知群魔之能,担心自己死后,此辈复生,将无人可制,因而收九州之金,铸成九座禹鼎,鼎上图刻万象,林泽岳渎、魑魅魍魉、龙蛇虎豸、山妖海怪,无不毕具,拥有极大神力,足以镇压一切邪魔。

而《山海经》,即是鼎上的图谱。

除了动植物外,还有山精、石怪乃至桌椅板凳之类的非生物,也可以修炼成精。关于年龄问题,无论动物还是植物,修炼成精耗费的时间都相当长,短短几十年是不够的。

动物修炼成精的很多,其中最擅长也最有可能修炼成功的是狐狸。

《阅微草堂笔记》卷十说:“人物异类,狐则在人物之间,幽明异路,狐则在幽明之间。仙妖殊途,狐则在仙妖之间,故谓遇狐为怪可,谓遇狐为常亦可。”狐狸介于人与动物、阴阳、仙妖之间,也就是说,它们在心智上与人最接近,所以最有可能修炼成功。

当然,狐狸修炼的时间绝不短,上面这篇文章中就提到,某位硕儒与老学究一般的狐狸精为友,狐狸精每次与他聊天,总是劝他修道,说,我们辛辛苦苦一两百年,才能修炼成人身,像你们人类一样体验饮食男女,生老病死。

然后才能继续修炼以登仙界。你们现在已是人身,等于功成大半了,还如此浑浑噩噩,宁可与草木同朽,实在可惜。

对于修炼升级的过程,以及人类相对狐狸精的优势,《子不语》卷一“狐生员劝人修仙”条说得更细致:“如狐狸,学仙最难。先学人形,再学人语。学人语者,先学鸟语;学鸟语者,又必须尽学四海九州之鸟语。

无所不能,然后能为人声,以成人形,其功已五百年矣。人学仙,较异类学仙少五百年功苦。若贵人、文人学仙,较凡人又省三百年功劳。大率学仙者,千年而成,此定理也。”

如今妖族进攻两界山,也是为了它们生存的家园。

谢宝树小时候,就曾听说过一些“草木成精”的故事。

树木原本安静,不激不厉,然而,在大隋的画报中,树木变成精怪,多是狰狞可怖,令人束手无策。比起动物成精的凶悍,树精也毫不逊色。

狰狞可怖的树精,却害怕木匠,就像有些动物成精的妖怪会害怕屠夫,有大儒认为,木匠相当于树的屠夫,身上积累了太多杀气,因而会让树精感到害怕。

山东平原县的大道旁有几棵柳树,都有合抱之粗,有一天,柳树的树干裂开,“树腹中裂迸出人物数斗”,牧童看见了,争着去捡。这些小人儿只有一寸长,有的头戴冠冕,有的戴着小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长短不一,但都神采飞扬,还有驴骡牛马等牲畜,小巧可爱,和真的一样,这到底是天造地设的,还是有鬼斧神工的匠人做出来捉弄人?

小人的传说,古已有之。《山海经》有小人国,《列子》有僬侥国,都是身材矮小的小人。唐人段成式《酉阳杂俎》中说,李章武有一个僬侥国人的标本,身长三寸左右,四肢完备,五官分明。后世的小人国故事,多从这些古典资源中演化而来。

直隶河间府的王廷佐夜里骑马赶路,被一棵大树挡住去路。这是他常走的路,记忆中此处并没有大树,只好从旁边绕过,哪知这棵树能移动,还是挡在他的面前,马渐渐疲惫,人也陷入了迷懵。

这时,王廷佐之前认识的两个木匠路过。两木匠看见王廷佐在傻站着,不知何故,王廷佐指着那棵树,说了树的怪异。两木匠当时已经喝醉,大声叫道:“佛殿上还少一根大梁,正好遇到一棵大树。”两人拿着斧头锯子直奔树去,大树化作一阵旋风,就地消失了。

有大儒听说了这件事,认为树精惧怕木匠,正如狐狸精惧怕猎户,他们身上积累的威势足以震慑妖魔。

李怪,即李树作怪。草木精怪中最凶恶的,当属长安的的李怪。当地有某姓富甲天下,家中有一座大花园,园中有一棵李树,数人合抱,高达百余尺,是几百年的古木。有一老叟,穿着深红的袍子,头戴纱帽,在树顶上出现,迎着风望月亮。家人捡了石头朝他投掷,老叟发怒,开始作怪,家中人不断染病,衣物自动破碎,不得安宁。

主人忧虑,请来僧道法师,都无法战胜李怪。此后又有一个小怪,近似于猴形,在树上忽隐忽现,从高处往下扔石头。李怪之祸,最终无法消除,该家的资财也因此折损无数。

李树成精,还有一大一小,大者身穿深红,也是模拟李子的颜色,而助纣为虐的小怪不知是何物。草木成精的妖怪这般凶恶,也真是罕见了。

在九州,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妖怪,不过相对于外界,老实一些。

袁州村中有一个老员外,性格严谨敦厚,家中也饶于资财,为一乡人所推重。

一天,有一大队人马簇拥着一位紫衣少年,上门来求员外招待,员外不敢怠慢,连忙置备下好酒好肉设宴款待他们,员外也亲自在一边伺候着。

可过了一会儿,员外忽然想到:“不管是州府的官员,还是朝廷上的使者,都有专门招待的地方,他们怎么会跑我家来要东西吃?”脸上渐渐露出了怀疑之色。

少年觉察到后,便对员外说:“您怀疑我,我也就不能再隐瞒了,我并非凡人,而是此地的山神。”

员外吓了一跳,拜伏于地道:人们每天对您的祭祀络绎不绝,您怎么会落魄到要向人求食的地步呢?”

山神答道:“凡是人类祭祀于我,都是在向我求福,可我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如果我不能赐予其人福报,我也就不敢享用他给我的祭祀。听说您是位长者,所以才来向您求顿饭吃。”

吃完后,少年便离座告辞,一出门就消失不见了。

山神河神,也是妖怪,有时候,非常好玩。

广陵法云寺的僧人珉楚,曾经和一位章姓商人交情甚厚,章姓商人死的时候,珉楚还曾为他念经超度。

而就在几个月后,在集市上,珉楚居然又遇见了这个已经死去的章姓商人。当时珉楚还没吃饭,商人便把他请进了饭馆里,边吃边聊。

珉楚问商人说:“您已经死了呀,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商人回答说:“因我生前有小罪过,死后也难脱辛劳,今被配为扬州掠剩儿。”

珉楚问什么是掠剩?

商人答说:“凡世间之人,经商时所能赚的利润都有定数,超过定数而多得的部分即是余剩,我便可以掠夺为己有。今人间如我辈者甚多。”说着便指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说,某人某人,都和我一样。不一会儿有一个僧人路过,商人又说:“这个和尚也是。”商人还把僧人叫到了跟前,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但僧人却始终没有发现就坐在旁边的珉楚。

又坐了一会儿,商人和珉楚相携到了街上,遇见有一妇人在卖花,商人指着她说:“这妇人的花也是鬼所卖的,也只有鬼才会用这花,人间这花是没有用处的。”

说罢,商人掏钱买下了一朵,送给珉楚说:“凡见此花而笑者,皆是鬼。”之后就告辞而去了。那花殷红精致,十分可爱,只是格外的重,珉楚持着这花,昏昏然朝寺里走去,一路上,有许多人见到花后都露出了笑容。

等到就快进到寺里时,珉楚突然醒悟到我和鬼接触了这么久,手里还持着鬼送的花,终究不是好事,于是便将花扔到了路旁的水沟里,花落水时,能听到清晰的响声。

回到寺里后,其他僧人发现珉楚脸色不对,以为是中了邪,连忙持汤药来让他喝下,过了很久才恢复过来,之后向人们说了一路上的遭遇。于是人们一起去找珉楚扔在水沟里的花,但那里却根本没有花,只有一只死人的断掌而已。

一个叫马举的官员,要到蜀中去赴任,当时正值战乱过后,走的又是小路,所以一路之上绝无人烟。

入夜后,他来到了一座馆驿前,听见东廊下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走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希望可以留宿。那声音却只是说:“中堂里有床,你爱睡就去睡吧。”

马举见其态度冷淡,也就不再多说,自己去了中堂。到了堂里后,他喊人求火点灯,对方答说:“没火。”于是又喊人求席子,须臾间,邻屋中蓦地飞出一卷席子,能有十几斤沉,砸身上那就是暗器。可马举天生心雄胆壮,对此毫不介意,铺开席子就躺下睡了。

半夜时,忽然有一个貌似猴子的黑影,蹑手蹑脚地爬到了马举的床上,也不知想干什么,马举觉察到后,急忙抄起身边的铁棍就打,那黑影便应声嚎叫着逃走了。

天亮后,马举高声和馆驿主人告别,对方却躲在房间里,气哄哄地对马举说:“昨夜见你一个人独处,好心让我儿去与你作伴,你倒好,差点没把他打死!”

马举上前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从缝隙间往里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落的灰尘而已。

唐宪宗元年间,有个叫韦思恭的书生是洛阳人,他与年龄相仿的两个青年书生一个姓董、一个姓王的书生三人关系很好,同去嵩山的的一座寺庙中修学。

这做寺庙的东北边一箭之地有一口山泉,在泉水口处的岩石上有个打磨好、专供寺僧人取水的大石盆。那大水盆周长十几米,大概能装下十斛水。

他于是就上前,下马跟那道士打招呼:“道长有礼了,小可不慎迷路,希望道长能指条回城的道路!在下感激不尽!”

这道士看上去三四十岁年纪,颌下三绺黑须,面容消瘦,一双眼睛却神明如炬,见到卢君畅后也笑着打了稽首,道:“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也能遇到太守呵,从这里向西三里就有回城的道路,贵人还是快些打马去吧,稍停片刻恐怕就要挨雨淋了!”

卢君畅看看天空,阳光耀目,一片云彩都没有,怎么会下雨?心中奇怪这道人说胡话,才注意到那道士身旁领着的两条狗。

那狗的腰身细长,可是胸前却一团结实肌肉,走起来还晃动着,像是要向下坠落,碰到地面。卢君畅看这两条狗不像是猎犬,这出家人带两条狗,更是奇怪。

“道长,这是要去何处?”

“贵人不必多问,风来雨急,还是快些去吧!”道士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卢君畅一晃神儿

的功夫,道士就不见了。他就赶紧上马去追,跑出去一盏茶的功夫竟然都没追上!心想那道士难道是仙人吗?脚程比这马快这么多?

耳边听到两声犬吠,远远看到刚才那两条大白狗朝着一个小湖跑去,却不见道士身影。

卢君畅正要催马前行,去湖边看看。

只见那两条狗“扑通”两声就跳进了那湖中。

刹那间,只见湖面翻涌搅动,水汽蒸腾而起,转而整个湖中的水如同烧开一般,忽然两条巨大白龙就从湖面跃然而出,蜿蜒盘绕,直飞向云霄中去!

大唐没有主体的宗教信仰,它以强大的自信和包容接纳了众多的宗教流派。

大唐的教派很多,儒释道此时已成三足鼎立之势,还有外来的景教、拜火教、摩尼教等,它们在发源地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排斥和打压,但在唐朝却得到了礼遇和尊重。

佛教自两汉传入中国,至唐代达到鼎盛。

唐玄奘出发前往西天取经,唐太宗李世民执酒相送,和他结拜为兄弟,称玄奘为“御弟”。太宗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殷殷嘱托:“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多年前的一个早晨,唐都长安的国学,气氛显得庄严肃穆,一场隆重的释奠礼仪正在这里举行。释奠,本来朝廷祭祀先圣孔子的大典,但这次仪式却显得非同寻常。

因为参加这次礼仪的,不仅有当朝一代大儒国子博士徐文远与太学博士陆德明,唐高祖还特意邀请了佛教界和道教界的代表人物:长安圣光寺沙门慧乘和普光寺沙门道岳,清虚观道士刘进喜和李仲卿。

期间,刘进喜、徐文远和慧乘三位大师相继升座讲经,之后相互辩难,气氛极为热烈。切磋,琢磨,斗争,融合。道教、儒教、佛教等各种宗教,在唐代获得空前繁荣与发展。

这是一个讲究排序的国度。从各种场合的排序,可以看出不同人物及其所代表的集团和势力,在主人心中的主次轻重。从这次三教讲论的顺序人们预见,本土的道教将获得李唐王朝更多的支持。事实正是如此,虽然道教在佛教面前一直处于弱势,但它成为唐朝的国教。

大唐对佛很重视,为什么他把道做为国教呢,因为道是本土本乡本生的文化,所以把道教作为国教,因为老子思想。还有一个,具体一点就是微观地看,老子姓李,是大唐李家祖先,有人说李渊为了抬高门第,追认老子是祖先,所以把道教称为国教。

起因可追溯到隋末农民起义兴起之际,当时民间流传“老子度世,李氏当王”的歌谣,李渊称帝后一再宣称“李氏将兴,天祚有应”,意为李家主宰天下是上天的旨意。

李世民继承其父的说法,更加明确宣称自己是老子李耳的后裔。唐太宗下达诏书,继续置道教于佛教之上,用政权手段进一步巩固了道教作为唐朝国教的位置。

唐高宗在泰山举行了自东汉光武帝之后的第一次封禅大典,这次大典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道教色彩。就在大典之后,高宗命令全国各州各置观、寺各一所,这是历史上道教首次在全国范围内有了国家支持的宫观网络。

从泰山上下来的唐高宗,特意绕道赴老子故里亳州谷阳县,并将其改名为真源县。他正式追尊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创建祠庙,派官员进行日常管理。从此以后,道教在唐代宗教中的位置更加特殊。

唐玄宗同样尊崇道教,唐玄宗在长安亲自朝献太清宫,并追尊老子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玄元天皇大帝,对道教的追崇和狂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玄宗时期,老子故里的太清宫也受到国家的重视,据说当时占地八顷七十二亩,周围四十里,规模达到鼎盛,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可与皇家的殿堂相媲。

那是还没有刘看山的时代,有一个名为孙思邈的道长出现了,道门在大唐才拥有了众多信徒。

一个孙思邈,可以抵得上几百位真人了。

孙思邈生于西魏大统七年,自谓“幼遭风冷,屡造医门,汤药之资,罄尽家产”,孙思邈幼年嗜学如渴,知识广博,只是后来身患疾病,经常请医生治疗,花费了很多家财,于是,他便立志从医。

孙思邈少年好读,天资聪明,七岁的时候,就认识一千多字,每天能背诵上千字的文章,据《旧唐书》载,西魏大臣独孤信对孙思邈十分器重,称其为“圣童”。

十八岁岁时立志究医,“颇觉有悟,是以亲邻中外有疾厄者,多所济益”。到了二十岁,就能侃侃而谈老子、庄子的学说,精通道家典籍,被人称为“圣童”,开始为乡邻治病。

北周静帝时,杨坚执掌朝政,召孙思邈任国子博士,孙思邈无意仕途功名,认为做高官太过世故,不能随意,坚决不接受,一心致力于医学。

隋开皇元年,见国事多端,孙思邈隐居太白山中。他一方面下功夫钻研医学著作,一方面亲自采集草药,研究药物学。认真研读《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等古代医书。

同时广泛收集民间流传的药方,热心为人治病,积累了许多宝贵的临床经验。他从理论到实践,再由实践经验中提炼出新的医药学研究成果,以毕生精力撰成了医学著作《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

药王孙思邈孙思邈非常重视预防疾病,讲求预防为先的观点,坚持辨证施治的方法,认为人若善摄生,当可免于病。只要“良医导之以药石,救之以针剂”,“体形有可愈之疾,天地有可消之灾”。

并提出“存不忘亡,安不忘危”,强调“每日必须调气、补泻、按摩、导引为佳,勿以康健便为常然。”他提倡讲求个人卫生,重视运动保健,提出了食疗、药疗、养生、养性、保健相结合的防病治病主张。

孙思邈对针灸术也颇有研究,著有《明堂针灸图》,以针灸术作为药物的辅助疗法。他认为“良医之道,必先诊脉处方,次即针灸,内外相扶,病必当愈。”积极主张对疾病实行综合治疗。

在研究医学的过程中,孙思邈把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制成粉,用来发火炼丹。

孙思邈还对良医的诊病方法做了总结:“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胆大”是要有如赳赳武夫般自信而有气质;“心小”是要如同在薄冰上行走,在峭壁边落足一样时时小心谨慎;“智圆”是指遇事圆活机变,不得拘泥,须有制敌机先的能力;“行方”是指不贪名、不夺利,心中自有坦荡天地。”

《千金要方》孙氏认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故将他自己的两部著作均冠以“千金”二宇,名《千金要方》。

孙思邈重视医德,不分“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皆一视同仁。声言“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他认为,医生须以解除病人痛苦为唯一职责,其它则“无欲无求,对病人一视同仁“皆如至尊”,“华夷愚智,普同一等”。

他身体力行,一心赴救,不慕名利,用毕生精力实现了自己的道家医德思想,是中国医德思想的创始人。孙思邈的名著《千金方》中,也把“大医精诚”的医德规范放在了极其重要的位置上来专门立题,重点讨论。而他本人,也是以德养性、以德养身、德艺双馨的代表人物之一。

孙思邈具有高尚的医德,一切以治病救人为先。他关心人民的疾病痛苦,处处为患者着想,对前来求医的人,不分高贵低贱、贫富老幼,亲近疏远,皆平等相待。他出外治病,不分昼夜,不避寒暑,不顾饥渴和疲劳,全力以赴。

临床时,精神集中,认真负责,不草率从事,不考虑个人得失,不嫌脏臭污秽,专心救护。

特别是他提倡医生治病时,不能借机索要财物,应该无欲无求。他这种高尚的医德,实为后世之楷模,千余年来,一直受大家歌颂,被尊称为“药王”。

孙思邈不用动物入药。他说:“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呼!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

孙思邈在生之年为医药事业作了那么多重大的贡献,临终时,却遗嘱“薄葬,不藏明器,祭去牲牢”。这种精神是很可贵的。他深受人民的爱戴和敬仰。

他的家乡人民给他修庙立碑,把他隐居过的“五台山”改名为“药王山”。山上至今保留有许多有关孙思邈的古迹,如“药王庙”、“拜真台”、“太玄洞”、“千金宝要碑”、“洗药池”等。

药王孙思邈在太白山隐居修道时,“练气养神,求度世之术”。他对医药有长时期的精心研究,且常怀仁慈之心,亲自采制药物,为人治病,以医药助人。作为修道人,他奉行“凡所举动,务行阴德,济物为功”的原则。

当时的知名人士多曾拜他为师,甘当他的学生。“初唐四杰”之一的著名诗人卢照邻在他的《病梨树赋序》中称孙思邈“道合古今,学殚数术”,“推步甲乙,度量乾坤”。

在卢照邻写《病梨树赋序》时,孙思邈已经九十多岁了。但他的眼耳一点也没有衰老的迹象;体壮盛,神色清朗。当初魏征受皇上诏书编修齐、梁、陈、周、隋五代史的时候,担心会有遗漏,便多次访问孙思邈。孙思邈以口传授,就像眼前亲自看到一样的清楚。

当时卢照邻负有盛名,不幸得了重病,他嗟叹每个人遭遇的不同,人的寿命竟如此的悬殊。于是他问孙思邈:“名医治病,其道理何在呢?”

孙思邈回答说:“我听说善于论天的人,必定由这个人的本质而定;善于谈论人的人,一定要以天的道理为依据。天有四时的变化,五行的运转,寒暑交替。它运转时,和而为雨,怒而为风,凝而为霜雪,张而为虹霓。

这是天地的规律。人有四肢和五脏,一醒一睡,呼吸吐纳,循环往复。流而为荣卫,彰而为气色,发而为音声。这是人体的规律。阳用其精,阴用其形,这是天和人相同的地方。

等到失去这种正常现象,蒸则生热,否则生寒,结而为疣赘,陷而为痈疽,奔而为喘乏,竭而为焦枯。病情呈现在表面,病变却在形体内。这种道理同样可推及到天地,也是这样的。

所以五纬盈缩,星辰失度,日月错行,彗孛流飞,这是天地的危病。寒暑不时,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踊,此天地之疣赘也。

传说有一次在行路时,孙思邈看见一个牧童在杀小蛇,那蛇已经受伤出血了。孙思邈恳求牧童不要杀它,并脱下自己的衣服来送给牧童,赎救了小蛇。然后又用药物把蛇封裹起来,把它放回到草丛中去。

一个多月后,孙思邈又外出行走,看见一个白衣少年,仆人和马匹都很壮实,下马来拜见他,并感谢他说:“小弟承蒙道者救了一命,孙思邈听后没有介意。少年又再次拜他,并请他骑另一匹马。

两马驰行如飞,到了一处城郭的地方。那里花木繁盛,春景和媚,门庭灿然显赫,人物繁杂,简直就象君王的住处。原来孙思邈救的小蛇是龙王的儿子,那里就是龙宫的所在“泾阳洞府”。

龙王为报孙思邈救子之恩,临行时要送他许多金珠宝物,但都被孙思邈坚决推辞了。龙王见他不爱富贵,便叫儿子取出龙宫三十药方赠送给他,并告诉他说:“这是真方,可以济世救人”。

孙思邈回家以后把每一个药方都试用了,发现都有神效。后来孙思邈在撰写自己的方书《千金方》三十卷时,便把龙宫药方分散放在里面。

玄照和尚在嵩山白鹊谷修道,操行精严,在出家人中推为首位。他发愿讲授一千遍《法华经》,以利众生。在山中开讲以后,虽然寒暑无常,山路险恶,但是来听经的总是座无缺席。

当时有三个老头,眉毛胡须全白,相貌与众不同,在那虔诚的听讲。如此听了多日,玄照感到奇怪。忽然一日,三个老头一大早就来拜见玄照。

他们说:“我们三个弟子,其实是龙,有各自的职责,也很辛苦,以后还要几千年了。能听到你精妙的说法,没有什么报答的,也许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们愿意效微薄之力。”

玄照:“现在阴阳失调,干旱少雨,国内闹饥荒,你们可以下些雨来拯救天下百姓。这是贫僧的愿望。”

三个老头说:“聚云下雨,本来是一桩小事。只是关于下雨的禁令绝对严重,不奉上天之命擅自行雨之罪不小,有性命之忧呢!我们试说一个办法,差不多可以成功,不知长老能不能去做?”

玄照说:“那你说给我听听吧!”

三个老头道:“少室山的孙思邈处士望高德重,一定能使弟子的灾祸解脱,那就可以马上下雨了。”

玄照:“贫僧知道孙处士在山中,但是不知道他的道行,又怎么能如此呢?”

三老头:“孙公的仁义不可估量。仁义之心附着于济世的药方,造福于万代。他的名望已经在天宫登记入册,实在是世外高人。如果他能说话相救,保证没有问题。只要长老先和他约好,如果他答应了,立即就依你的话去做。”

于是他们就把救护的办法告诉玄照。

玄照到孙思邈的住处去,诚恳的拜谒,人情礼数特别谨慎,坐定许久才说:“孙处士以贤德明哲的气度,把济助于苍生为己任,现在极旱,寸苗不长,百姓叫苦不迭,焦渴干枯如此,施用仁的时候到了。希望你开恩,救一救天下百姓。”

孙思邈答:“我没有能耐

才遁入山野,凭什么功力有助于人呢?如果有什么可以施与百姓,保证不会吝惜。”

玄照:“贫僧昨天遇到三条龙,让他们下点雨,他们都说,不奉天帝的命令擅自行雨,杀头之罪不轻,只有孙处士德高功大,能把他们救下来。我特意来表示心愿,请处士斟酌。”

孙思邈:“只要可以办到,我没有什么顾惜的。”

玄照:“下雨之后,三条龙逃避罪责,投到处士居所后边的池子里荫蔽。当有异人来捕捉他们的时候,处士向来人说明白,把他打发走,三条龙就会免罪。”

孙思邈答应下来。玄照回山,在路上遇到三个老头,玄照就把孙思邈的意思告诉了他们。他们约好一天一夜,如期下雨,淋淋洒洒,滋润千里。

第二天玄照来谒见孙思邈,说话之间,有一个样子奇特的人,直接来到后边的池畔,嘟嘟囔囔的念起咒语,一会儿,池水结冰,立刻有两苍一白三只水獭从池中出来,那人就用赤色绳索把三只水獭捆绑起来,要带走。

孙思邈上前招呼道:“这三个东西的罪,就是处死也应该的。但是他们擅自下雨,是我让他们干的,希望饶过他们,并请代我向天帝求情,不要责罚他们了。”

那人听了这些话,便解开绳索把他们放了,自己提着绳索离去。过了一会儿,三个老头向孙思邈致谢,不知如何酬谢。孙思邈说:“我住在山谷中,用不着什么东西,不需要报答。”

三个老头回身又拜见玄照,要为他效力。玄照答:“住在山中,一个是吃,一个是穿,此外什么也不需要,不用什么报酬。”经不住三个老头再三要求,玄照便说:“前山挡路,来往很不方便,你们可以把它搬走吗?”

三个老头说:“这是一件小事,只要别怪怨风雷太大就行,马上就可以办。这天晚上,雷霆大作,狂风四起,到了早晨才风停雨住。寺前的小山没有了,豁然开朗,数里平坦,三个老头又来,叩谢而去。

民间流传着很多关于药王孙思邈的画像,他的形象朴素、精神矍铄、鹤发童颜。孙思邈因为小时候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病好后,就决心学医。他勤奋好学,很年轻的时候,对于古代医学就已经很精通了。

后来,他一直致力药学方面的研究,造诣很深。《千金药方》就是他著述的传世之作。这本书涉及的领域非常广,在生理、诊断、药物等医学理论上都有精深的见解,而且关于外科的一些医术也很有创见。他对传统中医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孙思邈生前被人们尊为神医,他救治病人的声誉很高,而且常常有起死回生的奇迹出现。

每年四月末的时候,大家纷纷赶药王庙会,前去烧香祭拜。那些药铺和经营药材生意的人,更是年年供奉着药王,希望药王帮助自己的药业发达

民间流传着有一个天上下来为民解除病痛的神仙,也叫做孙思邈。据说孙思邈不仅善于救人,而且还救一些鸟兽,并且从鸟兽那里得到一些很好的救病医人的药方。

还有,老虎的事情。

孙思邈养着一头毛驴,他平时到深山采药或到远处为群众治病时,就赶上这头驴为他驮载药囊、药材等;他走困了,就骑上毛驴代步。他非常喜爱这头毛驴,一步也离不开它。

有一年夏天,他和徒弟赶着这头驴到离家乡不远的五台山去采集药材。来到一处山谷口,发现药材很多,就将毛驴拴在树上,随后便进山沟采药去了。

他们走了不大一会儿,忽然一只猛虎大叫一声,从松林里跑出来,直扑毛驴,用两只前爪将毛驴压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吃掉了这头毛驴。

孙思邈和他的徒弟闻声赶来时,老虎已经跑得没影没踪了,只见地上血肉模糊,剩下一大堆横七竖八的驴骨头。这头毛驴被老虎吃掉,眼下采集的一大堆药材如何运回去呢

今后采药、出诊又怎么办呢孙思邈非常生气。

说来奇怪,那只吃了毛驴的老虎走了没多大功夫,又慢慢地走了回来。它站在孙思邈的面前,垂下了头,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口角流着鲜血,温j顷的简直像只猫。

孙思邈详细观察了一会儿,看出这只老虎已经有了伤,是前来找他治疗的。但他知道这只虎吃掉了他的毛驴,孙思邈很生气,便不理睬它,转过身向远处走去。

可是这只虎也跟着他走,眼里流着泪水,看样子喉咙里实在疼得难以忍受了。

孙思邈看见老虎有悔过的样子,便叫徒弟去看看虎口里有什么病。徒弟走到老虎跟前,将医铃放人虎口。把虎嘴撑开,定睛一看,原来一根骨签扎在了老虎的喉壁上,鲜血不住地向外流着。孙思邈从虎口伸进一只手去,很快就把那根骨签取了出来。

老虎的伤病被治好以后,孙思邈就指着老虎训斥道:“你这个作恶多端的野兽,吃掉了我的毛驴,被骨签刺伤了喉咙,乃是自作自受。我本来不愿给你医治,但见你疼痛难忍,且有悔过之意,才给你治好了病。你现在快走吧!”

老虎走去不远,又返回来走到孙思邈的面前卧了下来,作出让孙思邈乘骑的姿势。

孙思邈与徒弟看见老虎的表情,想了一会也就明白了。徒弟对老虎说:“你若是愿意代替毛驴为我师父驮药的话,就把头点三下”。

他刚说完,老虎果真点了三下头。于是,徒弟便将他们采集的药材搭在老虎背上。老虎这时看了看孙思邈,还是不走。徒弟又对它说:“你难道还要把师父一起驮上吗”

老虎听后又点了三下头。孙思邈见老虎愿意驮他,就骑在老虎的背上。这时老虎才站立起来,迈步向前赶路了。从此以后,这只虎就经常给孙思邈驮载药囊、药材,还让他骑在背上到各地给人们看病。他们师徒二人有时在深山老林里遇见盗匪、猛兽,由于这只老虎跟着,盗匪、猛兽也不敢前来伤害他们。

现在,耀州药王山上还有一块地方叫“老虎坪”。相传就是孙思邈救这只老虎的地方。后来人们给孙思邈塑像时,总要塑一只老虎卧在孙思邈身边,也就是这个原因。

孙思邈多年在高山中随师学医,深得师父赞许,尽得师父真传。辞别师父下山时,师父告诫他:“人间世事,顺逆皆有定数,不要因一时的困难就消磨了济世救人的愿望,初衷不改,必有大成。”

下山后,孙思邈谨遵师父教诲,一心一意为人医病。不料事与愿违,无论走到哪儿,不但治不好病,而且他一出手,病人就死了!他被指责、谩骂,后来,人们简直像躲避瘟疫一样嫌弃他、赶他走。

一天,他终于承受不住,上山向师父倾诉苦衷。师父说:“你受的苦我都知道,这就是个过程,等你的草鞋长到八斤半的时候,就时来运转了。”

再次下山,孙思邈又经历了同样的遭遇。虽诸事不顺,他并不灰心、气馁。

一天,他穿行在一个涝泥塘子里,草鞋几乎都拽烂了。好不容易走出塘子,他倚在一棵大树旁,用柔韧的草,捆绑破烂的草鞋,然后,继续穿上。这草鞋因为不断修补编织,已经又肥又重了。

忽然,一队送殡的队伍伴着哭声经过,被抬的棺材往外滴著血。孙思邈走近仔细观察血迹,马上就追上去高喊:“站住!站住!人还有救,人还有救……”

抬棺人不理他,认为出殡途中放下棺材不吉利。孙思邈只好边随着走,边说:“里面是个产妇,难产而死。不但孩子没生下来,产妇也流血不止。赶快放下棺材!产妇还有救!不然就来不及了!”

抬棺的人一听,他怎么会知道?说得全都对啊。

所以就放下棺材,打开棺材让他医治。只见孙思邈拿出一根银针,找准穴位就扎了进去,然后用手加大力度捻针。一会儿,“死去”的产妇竟睁开了眼睛,“啊”一声醒过来,而且马上传出了婴儿的哭声,她腹中的胎儿生出来了!产妇和孩子都得救啦!

于是孙思邈被产妇家人请回家,全家人又谢又拜,不知怎样款待才能报答救命之恩。第二天,孙思邈执意要走,全家人苦留不住,送一些银钱作谢礼,孙思邈坚拒不收,只收下了一双新草鞋。其家人想把旧草鞋扔掉,孙思邈舍不得,找秤量了量,草鞋正好八斤半。

一根银针救两命的故事很快流传开来。从此,孙思邈看病果真是手到病除,“草鞋神医”的神迹也越传越广。

作为一名医生,既能得到至高无上皇帝的赞颂,又能得到后人推崇纪念,从古至今,还没有谁能超越孙思邈。

唐太宗赞其曰:凿开径路,名魁大医:羽翼三圣,调和四时。降龙伏虎,拯衰救危;巍巍堂堂,百代之师。宋徽宗敕封孙思邈为“妙应真人”。后世民间尊称孙思邈为“药王”。

唐贞观年间,太宗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怀孕已十多个月却不能分娩,反而患了重病,卧床不起。虽经不少太医医治,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太宗为此每日愁眉紧锁,坐卧不宁。

他经大臣徐茂功推荐,将孙思邈召进了皇宫。但是,在中国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太医给宫内妇女看病,都不能够接近身边,只能根据别人的口述,诊治处方。

由于孙思邈是一位民间医生,又穿着粗布衣衫,当然不能让他接近皇后的“凤体”。因此,他一面叫来了皇后身边的宫娥采女细问病情,一面要来了太医的病历处方认真审阅。根据这些情况,他加以分析研究,就基本掌握了皇后的病情。

然后他取出一条红线,叫采女把线系在皇后右手腕上,一端从竹帘拉出来,孙思邈捏着线的一端,在皇后房外施行“引线诊脉”。片刻之间,孙思邈就诊完了皇后的脉。原来,孙思邈施展了神通,仅依靠着一根细线的传动,就能轻易地诊断人体脉搏的跳动。

贞观初年,唐太宗在一次抵御外寇入侵的作战中,被敌军困于一座山头之上。他在山上的水潭饮水时,由于体困头晕,把他头上戴的龙纹玉饰映在水中的倒影看成是一条小蛇,此后总是疑心自己饮水时吞下了这条小蛇。

待到班师回朝之后,他越想越觉得恶心,进而呕吐,竟成疾病。宫中太医用药几剂,均不见效。魏征只得请来孙思邈为他诊治。孙思邈见唐太宗面无病容,腹中并无异物。

问清病因之后,他苦苦思索:蛇若吞进肚子,症状应更为严重,但现在只是幻觉疑惑,实为心理疾病。

于是孙思邈先给唐太宗开了安神之药,然后拿来唐太宗出征时戴的帽子,让人打来一盆水,再让唐太宗前来观看。唐太宗在盆里看见一条龙纹的倒影,恍然大悟,顿时消除了心中的疑惑,病也就痊愈了。

孙思邈不仅治好了无数的患者,由于他修炼有方,医德高尚,还留下了许多医龙救虎、德加异类的神奇传说。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孙思邈修筑在高山悬崖下的茅屋木门被人敲响。他打开门之后,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白衣秀士,当时天空雷轰电闪,暴雨如注,奇怪的是这位白衣秀士的衣服竟然滴水未沾!

孙思邈问他:“你要瞧病吗?”

白衣秀士急忙点头称是。孙思邈让他进屋坐下切脉之后说:“你非人类吧?”白衣秀士一愣,随即镇静下来回答:“何以见得?”

孙思邈微微一笑:“你来则有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相助,静则风雷电全息。你的衣服在暴雨中丝毫不湿,加之你的脉象无不显示特异属性。如我猜得无误,你定是水府之尊枣神龙吧?”

白衣秀士听了连连点头,连称“难怪真人的大名,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真是盛名之下,其实不虚!”

说完就介绍自己的病症:“数日之前,我因一时饿得急了,饮食勿勿,不知什么物件一下堵塞了我的食道。于是连日来苟延残喘,只能喝些稀汤以维持生命。”

孙思邈听后让童子提着一桶汤药放在白衣秀士座前,督促他尽快饮服,中间不可稍息,否则此病难治。这白衣秀士一听急忙捧起桶来,一口气就将那一桶汤药给灌入了肚中。

肚中一阵翻腾,那喉头又觉忍耐不住,立即低下头来,“哇”的一声,就着那桶大吐不止。当那白衣秀士惊疑地看到在那吐出的脏物中竟有一条长蛇混杂其中时,他由衷地赞到:“真人灵丹妙药,确是手到病除!”

孙思邈“哈哈”一乐道:“什么灵丹妙药,只不过一桶醋拌蒜泥而已,酸辣交加,那蛇自然待不住了。”他顿一顿,接着说:“你病根虽除,元气未复,我再为你扎上一针,即可一劳永逸。”

那老龙听了连声称好。

孙思邈即走到白衣秀士的背后,取出一支尺余长的金针,对准他那顶心偏后的位置猛地扎下。那白衣秀士一声吼叫,即化出原形枣真正一条银光鳞鳞水桶粗细巨龙。

软瘫盘结在地上动也不能动一下。那银灯似的一对大眼,定定地瞅着孙思邈。孙思邈说:“我金针拔下,你即腾身向屋内石壁猛窜。如能穿此山岩石壁,腾身云中,你的元气也就真正恢复了。”说着话就伸手拔下那龙身上的金针,喝道:“快穿石岩!”那白龙扭动身姿即向那石岩窜去。很快在那石壁上没入身形。

但是那石壁上从此也就留下了一座宽阔幽深的巨洞。

不一会儿,空中传来白衣秀士的声音:“真人德加异类,为神仙之榜样。我即返还府,防涝救旱,永为人类造福!”孙思邈打开门来,只见空中一道闪电,白龙身形在云际中晃动之后没入茫茫的天空之中。

孙思邈被人称为孙真人,在大唐自然有不少的追随者。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得心开

不管是道经,还是佛经,余真意都有涉猎。

其中的佛理,他更是看了不少。

要想好好的修行,必须得多读,多看,多想。

按照天台宗的五重玄义的解释方法,是以人法命名。“人”就是大势至菩萨,就是修行这个方法的人,他已经得到证到了“念佛圆通”这个法。念佛圆通,就是讲念佛可以圆通。我们有时候经常会想,好象只有老阿公、老阿婆没有文化的人才会念佛,知识分子以及脑袋比较灵巧一点的,都去参禅。实则不然,因为念佛可以圆通。一般的人,特别是有些知识学问的人,世智辩聪,他连佛也念不了。如果一个人能够念佛,功夫用深了,他自然能够圆通。这个“章”是通题,前面是别题。“章”就是章节、章句,因为这篇文章是二十五圆通章之一,也是《大佛顶首楞严经》里面的一个章节,所以叫做“章”。

大势至王子,是西方三圣之一。他在阿弥陀佛成佛以后,就护持阿弥陀佛,弘扬净土,一直到阿弥陀佛入灭。观音菩萨在西方极乐世界成佛,他也护持观世音菩萨,弘扬净土。观音菩萨再入灭,他继位成佛。所以,在极乐世界、在十方法界,称他为法王子。法王,就是佛陀。我们经常说要做佛的弟子,佛的弟子就是法王子,大势至菩萨就是佛的弟子,真正的弟子。大,是指他的这个事业、能力极大,体大、用大、相大。势至,表现他的他的作用,妙用恒沙。大家知道,西方极乐世界的安立,是阿弥陀佛的自性流露。他全体的一切灵鸟能够说法,微风吹动,皆出妙音,都能够念佛、念法、念僧,这是因为自性当中具备了这样的无量的功德,极乐世界有这样的妙用。大势至菩萨证得了这个本体之后,“体若虚空无涯岸”,他能够起用,他力量的所到之处,都为佛性的妙用,所以叫做势至。这样的菩萨,才称为法王子。

我们大家的真如本体,非常广阔无边,没有边际、没有限制、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打破了色界以后,就能证得本体。法王释迦佛说“我为法王,于法自在”,只有佛陀,才能对世出世间一切法自在,才能称为法王。佛子有两种,一种叫亲子,一种叫庶子。亲子也叫嫡子,就是亲生的儿子。庶子,不是亲的,就是别人家的顶替给自己当儿子是庶子。我们大家学习佛法以后,如果在心地上有用功、有受用,证得了真如本体,真正见到佛性,才算是亲子。没有见到佛性的,都算庶子。亲子和庶子在位次证得上也是不同的,圣人,五十二个圣人位次,叫做亲子。贤位,就是天台别教讲的三贤十圣,即十住、十行、十回向这三十个贤位,叫做庶子,那除此以外都是佛陀的亲属、眷属,都不能称为佛子。我们如果没有明白自己的真心,没有看到自己的真心,还在五欲六尘里面妄想颠倒,我们还称不上佛子。我们最多是佛的亲人,是佛的堂兄、堂弟,是旁系,不是正系。所以,做一个佛子很不容易。

大势至法王子,说明他已经是圣人,起码是圆教的初住以上。如果再广阔一点说,我们对自性具备一种信心,说:“现在我的自性就是佛性,跟佛完全一样”这么一来,我们的自性显现出来,绝对相信跟佛完全一样,无二无别,没有怀疑。但是知道自己还是有烦恼,然后慢慢修行、慢慢解决,有这么一种心,也称为佛子、法王之子。所以,圆教是从初发心便成正觉,它的位置跟别教稍微有一点区别。如果你大开圆解以后,即便是一个见思惑没有破的凡夫,也可以纳入佛子的地位。大势至菩萨已经见到自己真心和佛性了,他是怎么见性、怎么证得这个位次的?

与其同伦,五十二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与其同伦”,就是大势至菩萨跟他同辈的菩萨。“伦”就是类的意思,“伦”就跟“类”是同义词,我们讲“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五十二菩萨”,并不是指五十二个菩萨,而是指五十二个位次的菩萨。大势至菩萨的同伦,还分五十二个等级。就象坐在殿堂当中的大家,有些受五戒了,有些才受三皈依,有些可能三皈依还没受,所以虽然是同类的,但是等级还有不一样。这五十二个位次,就是十信位、十住位、十行位、十回向位、十地位、等觉位、妙觉位,实际上就是大乘佛法。从你相信有真心、有佛性,然后你的一切修行都从自己的心里面开始修,不是从表面上的、外面的行为上,也不是从书本的知识学问上。相信自己能够成佛,相信一切众生都能成佛,然后我们的每一个行为,都秉持这么一条原则去做事情。去到庙里烧香、拜佛、诵经、听经、闻法、修布施、持戒种种功德,都围绕这个真心和佛性去修。从这个时候开始,到你相似地见到了佛性,到最后证得了佛性,一步一步地有五十二个位次。释迦佛所讲的三藏十二部经典,告诉我们怎么修行的方法,全部加起来,也就没有离开这五十二个位次。这五十二个位次的菩萨都是大乘正信的菩萨,他不可能具备小乘的知见。小乘是观察世间是苦、空、无常、无我,然后证得小乘涅,进入空寂之后不想回来度众生;而大乘正信的这五十二个位次的菩萨,他们都能够自己用功修行,能够利益众生,这样才算真正的同类。

“从坐而起”,这样同类的菩萨,他们都坐在那里听释迦佛在讲《楞严经》,大家都很受用。佛就问与会的听众:你们是怎么样修行、怎么样得道的?讲讲自己的因缘。这个时候,大势至菩萨及其同类共五十二个位次的菩萨就开始站起来对佛说。这个表明什么意思呢?就是净土宗这一个念佛的法门,可以证得佛法一切法门当中的任何一个境界。所以,大家千万以后不要以为念佛只是老太婆的事情。因为很多人都误会,以为念佛太好念、太容易念了,以为这个念佛没有多深的道理。实际上念佛能够跟这五十二个菩萨的位次相应,每念一句佛,都是很深的,都是很究竟的密。禅宗、密宗不分为二,不能分为二,在这里他显示出来了。他们站起来以后,非常安详欢喜的来顶礼佛足。

顶呢,是用我们的头顶;礼呢,是恭敬、礼拜。用头去顶礼佛的脚,足是脚,就表示以最恭敬的地方去顶佛最低下的地方。因为脚在人身上是最底下的,所以用我的最高,顶佛的最下。同时,也表明我们最高的境界,马上跟佛接上了,要跟佛接上轨道了。所以,顶礼的时候,寓意:佛陀,我一定要向你学习!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学习,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开始学习,所以顶礼佛足。这个“佛足”又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指佛的两只脚,最低下;另外一层就是佛的两只脚很尊贵,我们从文字上是这样理解的。实际上,两足尊不是指两只脚很珍贵。而是指佛陀福德具足、智慧具足。所以这个“足”是多义词啊,又可以当“脚”来理解,又可以当我们“满足”来理解。佛陀是福德也满足了,智慧也满足了。所以,大家以后拜佛的时候,都要知道两只手摊开接佛的两只脚,不是接佛的脚而已,要知道是接佛的福德,接佛的智慧。同时,这也是告诉我们修行的原则,就是既要修福德,也要修智慧。智慧是从心地上修的,福德,是从行为上修的,叫表里如一。外面所做的,心里所想的不能分开。他们五十二个位次的菩萨,都能够做到这一点。对佛的福德和智慧,非常地、至诚地恭敬。因此,他们要顶礼佛足。

“顶礼佛足”和“从坐而起”,这是他们的身业。“五十二菩萨”是他们的意业,就是他们内心证得的五十二个位次的境界。下面的“而白佛言”,这是他们的口业。所以,学习佛法的人在听经闻法与佛都要身、口、意三业完全相应。古人说,所言如所行,所行如所言。所说的,跟你所做的,要一样、一致。所做的,跟所说的,也要一致。所想的,跟所说的、所做的,还要一致,叫身、口、意三业都能相应。这些菩萨身、口、意相应之后,大势至菩萨就回答佛,说他们自己证悟境界的情况了。

下面是正宗分,是正式的念佛的内容。

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光。十二如来,相继一劫。其最后佛,名超日月光。

大势至菩萨说,我回忆过去恒河沙劫之前。往昔就是过去、以往。恒河,是印度很大的一条河,印度有两条河:印度河和恒河,最大的两条河。恒河里面的泥沙是最细的,恒河沙用来比喻数量之多,沙又是最细的,河又是最大的,可见这条河里面的泥沙是有多少。所以,佛经里面经常说恒河沙数的这个劫。劫,是一个时间的概念。劫就是在印度有这么六十个数字,其中阿僧祗是第五十三个,阿僧祗劫来比喻时间之长。恒河沙劫也是表现时间之长,有大劫、中劫、小劫,那么在这么久远劫之前,也就是恒河沙劫之前,有佛出现在我们这个世间。

这个佛,名字叫无量光。无量光,我们知道,阿弥陀佛翻译成汉文就是无量光的意思。无量光,光明就是智慧。我们没有光明就没有智慧,有光明就有智慧,有光明就没有痛苦,没有黑暗,黑暗就是痛苦,痛苦就不懂得人生的道理。因此,消除烦恼痛苦,这是我们佛法的根本。

大势至菩萨说那个时候有个无量光佛出现在世间,而且是“十二如来,相继一劫” 。十二如来,就是讲在一个劫当中就有十二尊佛出现在世,最后一尊佛他的名称叫做超日月光。超日月光是什么?日月,在佛教里面是表现智慧和慈悲,因为我们大家看到这个太阳是白天出来的,太阳有光、有热,然后能够普照万物、普照大地。而月亮呢,它是在黑夜里出现的,黑夜里表示在痛苦、烦恼中给予清凉。所以,我们学习

佛法的人要知道,你不但要有智慧,而且还要有慈悲。如果你没有慈悲,那我们就只有日光而没有月光。所以这个时候,超日月光,就是超越了世间的智慧和慈悲的这么一尊佛,他就正好教导大势至菩萨念佛三昧。

“念佛三昧”,我们大家看,大势至菩萨修《念佛圆通章》,他是修这个念佛三昧得圆通的,我们大家也要秉持这么一种心态。如果你想此生修净土宗有所受用,得到利益,你一定要使自己能够证得念佛三昧。庐山慧远大师结社念佛,一百二十三个人都证得念佛三昧,这个在我们中国佛教历史上都是很稀有、很难得的。念佛三昧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我们先看完大势至菩萨下面一个比喻,他告诉我们怎么样子修,会证得这种念佛三昧。实际上,“三昧”这两个字翻成我们汉语就是正定、正受的意思。不但正定,定在那里,而且,感受是正确的感受。而我们一般的人,学习禅宗经常说不受,不接受色、受、想、行、识,五蕴皆空,是不受一切法。那么这个正受,正是不受一切受。正定呢,是无出、无入的定,不是小乘定。小乘的定有四禅八定,修四禅八定可以入定,可以出定。但是大乘禅宗的定,它是没有入定,也没有出定。为什么叫没有入定,也没有出定?经书上有一句话讲观音菩萨“普陀洛伽常入定,随缘赴赶弥不周”,你看他一直在那儿入定,但是他能够随缘赴赶,他东奔西跑救度一切众生,看去好象很不稳定,到处要救度众生。但是,他是常入定。所以叫做没有出定也没有入定,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那么,三昧就是这种不受一切受的正定,叫做正受正定。

超日月光佛怎样教大势至菩萨“念佛三昧”呢?

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二人相忆,二忆念深,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

这个是一个比喻说。譬如有两个人,一个人专门想着另外一个人,忆念不忘、牵挂。忆,实际上就是牵挂,我们讲像回忆一样,回忆是过去的事情,这个“一专为忆”实际上是指牵挂。牵挂是不讲过去的,就讲现在你牵挂某一个人,那种牵挂的心。但是也没有把它讲出来,只是心里面总觉得有个东西挂在那里,所以说一专为忆。另外一个人他不牵挂他,全部都忘记掉了。这两个人如果见到或者不见到,“若逢不逢,或见非见”,见到或不见到,相逢或者不相逢,如果两个人能够相遇的话,前面是讲了一个“一人专忆,一人专忘”,这两个人一个忘记了,另一个是有念他的。第二种情况,就是两个人都在牵挂着,见到或者不见到,碰到或者不碰到,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他心里总是在牵挂着他。两个人如果同时都牵挂,二忆念深,牵挂的程度越来越深,时时刻刻都没有忘记掉,就像以前那个流行歌曲那句话“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不需要再想,但是永远也没有忘记,就是这样子。时时刻刻超越了一切时间,时时刻刻深入到骨髓里面,彻头彻脑、彻里彻外,整个身心融入在彼此一体当中,两个人以这样相忆。

“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我们经常形容这两个人很好,是形影不离。形影不离,就是我们的形体在太阳底下,我们就看到我们的影子,你走到哪里,影子就跟到哪里,那这个形影不离是指同体,同一个体。因为形是你自己的形,那个影也是你的影子,所以形影不离是指同你一体,证得同体。如果能够证得同体,那么“不相乖异”,“乖”是违背,“异”是差别,不会乖异,不会违背你,也不会有任何差别。因为你的形体就是你的形体,大家如果自己站到太阳底下,你是一个人影,如果你看到你的影子是个狗影,那就麻烦了。所以“不相乖异”,就是你的影子,其实就是你。如果形容我们现在人的做法就是说,我们学佛了,是不是心里面想着佛?所做的是不是佛事?如果是做了佛的事情,你是在修行,你是在念佛,那么你的心念、你的行为跟你是“不相乖异”。如果你是一个出家人,你做的不是出家人的事;你是一个居士,到庙里面来不恭敬三宝,做的不是居士的事情。就象我们人看到自己的影子却是狗的影子,那就麻烦了,这就叫“乖异”了。如果你表里能够如一,它就“不相乖异”。

这里主要是指这两个人互相忆念之见没有差错,如果用体性上说,我们证得本体以后,看到自己真心本体,真心本体跟我们这个虚幻五蕴之体不相乖异。我们的妄想跟我们的身心是有很大的距离的,因为我们看不到自己的真心,你只抓住这个影子,然后就在影子上弄来弄去。如果你看到这个真心之后,你习气还很重,还是有乖异。你如果一直用功下去,“二忆念深,同于形影”的时候,那你功夫成片了。功夫一旦成片了,它就不相乖异,你的一切行为都能够会归到真如本体,会归到真性无所住当中。那么这样子,功夫就可以到家。所以,他用了这么个比喻。

后面说,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

大势至菩萨告诉我们:十方的一切如来,他从成道以后一直都会怜念众生。东南西北四维上下称为十方,十方如来,不是指一个阿弥陀佛,或者一个释迦牟尼佛,是指一切空间当中的所有的佛陀。怜,就是怜悯、怜爱。念,就是念念不忘。他的整个身、口、意,身心意念当中,只有众生。所以,我们不要以为成佛了以后,也就是说有些人在生活当中遇到麻烦了,他就想逃避。他说我赶紧念佛修行,逃到极乐世界去,再也碰不到你了,没有这么多冤家对头了。实际上你错了,到了极乐世界去以后,你成佛了以后,你还要回来度他们,你成佛了以后,如果不想度他们,你还成不了佛。这十方如来,他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怜念众生。这就是佛的本意、本行,他应该这么做,他有这种功德。众生,就是我们有众多的生死集合在一起的,就是我们大家。

那么,佛念我们就象母亲忆念自己儿子一样,我们大家都是佛子。这个佛的亲子和庶子我们都没有份儿,只是佛的亲属。但实际上,另外一个“子”我们是有份的,就是佛子--佛的弟子。大家如果皈依佛门了,那都是佛的弟子,向佛学习,就是佛的弟子,十方如来都把九法界的众生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为什么说当成佛的儿子一样?我们大家自己的真心和佛性,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变坏、没有变化,我们本身具备的无边智慧、无边德行,我们真正生命的宝库自己完全拥有,现在都在。可是,这把钥匙自己丢了,这个宝库的门被自己锁起来了,自己总是在宝库外面绕来绕去。《法华经》说:“穷子一样。”自己家里财富万贯,但是你出去当乞丐、要饭去了,为什么呢?我们大家真心当中,并没有一切色、声、香、味、触、法的干扰,但我们大家天天就在追求色、声、香、味、触、法。所以,在这么一个情况下,我们自己就是自己的佛子,我们自性也就是佛。那十方如来,他是果觉上已经究竟成佛,他看到这一点了,他可以教我们打开我们这个宝库。因此说,一切众生都是佛子。

佛回忆我们、忆念我们的时候,就象母亲忆念自己的儿子一样。“若子逃逝”,逃逝,就是如果这个儿子逃得很远,毫无音信。“逃”跟“逝”不一样,“逃”是指逃出去,还有音信。比如说我们大家学佛法以后,你知道有个西方极乐世界好走,我临终的时候,一定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这个信心一生起来,你已经给极乐世界捎去好信了,你已经给阿弥陀佛捎去信了。所以,我们大家发心求生西方极乐世界的时候,你一旦相信有极乐世界,一旦发愿要往生,西方极乐世界那个七宝池、八功德水当中,就有一朵莲花是你的,那个莲花马上就生出来了。生出来,这个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就有信了:“你看,我这个儿子要回来了!他已经是给了我信号了。”如果你念佛念得越好,这莲花就开得越好。如果你明心见性了---“花开见佛悟无生”了,这个莲花开开了。西方极乐世界的莲花一开开,你在这里就是见性了。那么见性的人,临终的时候,阿弥陀佛就把这朵莲花拿过来接你去,到那边他自然是中品上生以上,九品莲花中,为中品上生以上。如果我们功夫用的不够,那个莲花苞,它还没有开开。没有开开,最下品的人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去,在这个莲花苞里还要呆十二劫。你看看,还要呆十二劫,还要很长时间莲花才开。“花开见佛悟无生”,这个“花开”,就是代表我们见到自己的真心佛性,见到自己的真心了。所以你这个花才开了。因此说,这个净土法门很高、很伟大,就在这里。当我们自己逃离以后,虽然在娑婆,但是你能够一心念佛,发心要成佛,发誓愿要度众生,这个都是跟阿弥陀佛接上信号,跟我们十方的如来、我们的母亲捎去好信了,那回家就有希望。

“逃逝”的“逝”是指没有消息了,“逝世”就是去世,再也找不到他的音讯了。逃逝就两种人:一种人,就是我们还是凡夫,在这里用功修行了,知道回归;另外一种人,是指还不知道回归,迷途不知回,不知回归,这样的人也很多。有些人虽然相信佛法,或者对佛教有点好感,但是他不懂得真正对净土生起信心,也不懂得自己了生死,只求一些人天福报,这些世间的善法,这样的人才是属于逃逝的人,还是没有信号,只是给自己培养一些信心而已,培养一些善根。如果说,你能够生起信心,虽然逃到远处,那我们有可以回归的机会。这

个“逃”和“逝”这两者都具备的人,后面有句话说,“虽忆何为”,就是极其悲感。大势至菩萨给我们讲的这种悲感,就是说,十方如来都念我们,就象母亲回忆儿子一样。这个儿子,如果逃出去连音讯都没有,而且他还不想你这个音信,那这个母亲再忆念他、再想他,有什么用呢?虽然回忆他,虽然牵挂他,又有什么用?我们有时候也会想,我们这么慈悲,佛为什么不把我们接引去呀?那佛是一直在给我们接引的,只是我们大家不感应。就象电源已经接通了,开关我们始终不开一下,电灯始终也亮不了。我们看在社会上,很多人以世俗的智慧、世间的聪明做一些学问,批判佛教,也不懂得佛教的内容。有些人为生活所迫,就是只看到现实人生几十年当中,甚至看到几年、几天当中的一些经济物质享受,他忘记掉自己心灵当中真正的无价宝藏。这个样子,就是“虽忆何为”---虽然天天住在寺庙里,天天到寺庙里去拜佛,那又有什么用呢?又怎么能感应呢?

第二种情况,反过来说“子若忆母”。如果这个儿子,他开始回忆母亲了,就是说他虽然逃在外面,他希望给父母亲、给家里写一封信,让家人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而且现在很想家,有这么一个想法---“子若忆母”啊“如母忆子”。一开始“忆”,这个效率很低,我们有时候说:“我现在很想修行了”其实一天当中,你看看你自己二十四小时里有多长时间真正的是想佛、想修行、想了生死的?真正在念佛的,有几个时间呢?很少很少!恐怕有人说,《广论》里面有这么一个比喻,说当我们人的寿命是六十岁的寿命当中,你每天觉得自己在用功,最多累计起来时间也不会超过五年。十二分之一还不会超过,而且还是很精进的。这么算起来,如果我们大家学佛,如果遇到佛法的时间很晚,一天当中、一生当中真正用功的时间很少。那么,如果你用功时间很少,功夫不能成片,那你没有办法完全解佛的这种本意。佛经里面,佛法告诉我们的“真正的佛陀的悲心所在”。

如果我们能够象佛那样忆念就是无时无刻。换句话说,你功夫成片了,你念佛念到一心不乱,你参禅参得功夫成片,在这个时候,他是“如母忆时”,母亲回忆儿子的时候,她在时间上是一直都没有间断。而儿子呢?如果能像母亲这样忆念。“母子历生”,这个“历”,是历历分明。历历分明,儿子一直想着母亲,母亲一直想着儿子,从来没有丝毫的间断,这样的一个比喻。“不相违远”,因为他的心当中,就没有违背。那么,在心当中没有违背的时候,他的行为上也就不会太远,他会越来越近。我们大家,如果身体天天在一起,但你心里想的不一样,你也离得很远。所以,佛在佛经里说:佛弟子天天跟佛在一起,如果不持佛的戒,不持戒、不念佛、不修行,不修戒、定、慧,这个人“离佛千万里”。虽然你天天在庙里待着,你也离佛千万里。如果有弟子去佛十万里,他心里面能够知道持戒、知道用功,他也永远没有离开佛。我们世俗上的人,也是这样看。有人说,在一起最亲密的,是自己家里人。家里人经常叫做什么?形体在一起了,心情不在一起,貌合神离表面上是在一起了,精神世界完全隔离。这种情况,就不是这种“不相违远”。只有母子相忆的时候,两个人都平等,这才不相违远。

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这是《圆通章》里面的要点。大势至菩萨之所以能够最后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证得念佛三昧,他就是靠这样的一种用功方法。“若众生心”,众生,就是我们大家。这个“心”呢,还不是指真心,是指我们大家的妄想心。我们现在眼前当下的这一念妄想,天天妄想很多,不是吗?你这个妄想心,如果能做到忆佛念佛,忆佛念佛这是一个念佛的法门,他的这个念佛跟平常念佛不一样,平常我们念佛是“口念弥陀心散乱,喉咙喊破也枉然”。嘴巴念的声音很响、很响,心里面这个东奔西跑。那么,这个念佛的要点,是在忆佛念佛。他不只是口上念,而是意上念。

什么叫意上念?今天,我们要讲这个大势至的念佛法门,他圆通的法门就在这四个字。这个“忆”,前面讲了很多了,“如母忆子”、“如子忆母”,那母忆子、子忆母这个“忆”,我刚才解释的是什么?就是牵挂的意思。牵挂是什么呢?比如说,我们大家心里面都会牵挂某一个人,年轻的时候,谈恋爱都会牵挂着对方,老了会牵挂自己的儿子、孙子。这个牵挂呀,不是你整天嘴巴名字叫过来,也不是天天看着他的像,是你根本就不要去想,也没有把他想出来他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把他的像拿出来,天天对着他像看,都没有。但是,你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走路也好、吃饭也好、睡觉也好,你始终知道你心里面有一个人。那个人,要是问你是谁,你马上能说出来,你牵挂的就是他。但是,如果没有问你的时候,你照样想、照样做别的事情。别的问题,你照样思考,不耽误你思考事情,这就是真正的牵挂。如果有牵挂过人的,这个修行、这个念佛法门就很容易相应。如果你没有牵挂过人,恐怕这个听都听不懂。我相信,我们没有不牵挂人的。小孩子很小的时候,象我们上学在外面,就很牵挂家里、牵挂母亲,这也是一种牵挂。所以,你找到那个牵挂的感觉。

法师拈香,启请尽虚空、遍法界十方常住佛法僧三宝。然后,法师代这些水陆飞行、为他网捕、将入死门的诸众生行忏悔,忏悔毕持咒。接下来,法师向众生传授三皈依法说:“诸佛子,汝等不闻三宝,不解皈依,所以轮回三有,今堕畜生。我今授汝等三皈依法,汝今谛听。”然后法师念道: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两足尊,皈依佛不堕地狱;皈依法离欲尊,皈依法不堕饿鬼;皈依僧众中尊,皈依僧不堕畜生。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法师说一遍,大众答一遍,如是三遍。法师授“三皈依法”后,再说“十二因缘”,以令众生“了知生灭之法,悟不生灭之法”;再为众生称“四弘誓愿”,望其“依佛发愿,依愿修行”。发愿词为,先诵“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三遍,再诵“自性众生誓愿度,自性烦恼誓愿断,自性法门誓愿学,自性佛道誓愿成”。然后,法师又为众生三称七佛名号:南无多宝如来,南无宝胜如来,南无妙色身如来,南无广博身如来,南无离怖畏如来,南无甘露王如来,南无阿弥陀如来。复称赞佛的十种通号: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

法师在放生前对众生叮咛道:“唯愿汝等,既放以后,永不遭遇恶魔吞噬、网捕相加,获尽天年。命终之后,承三宝力,随缘往生,持戒修行。”又说:“更愿放生,菩提行愿,念念增明,救护众生。……愿捕生人等回心向善,同得解脱,共证真常。”最后,法师拈香念佛,将众生灵轻轻放去。大众即同念回向偈:“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如果我们有一定的定力的话,他这种忆佛念佛具体怎么做?比如说,我们用四种念佛法门----持名念佛、观想、观像,一直到最后实相念佛。持名念佛,我们有个习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把那个字念得清清楚楚。还把 “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字打印出来,贴在墙上。我们一看到这个字,“阿弥陀佛”,讲一句。然后呢,我们把这个阿弥陀佛的像也摆出来,对着他恭敬、礼拜。如果你看着像念阿弥陀佛,你是观像念佛;如果你看到这个字,念到这个声音,都是观想念佛;唯独这个忆佛念佛,它的特点在哪里呢?最关键的、最重要的特点是,没有“南无阿弥陀佛”这六个字,也没有“南无阿弥陀佛”这六个字的声音,更没有“阿弥陀佛”的像。我们可以做这么一个简单的方便:如果回去,对着这个房间里面一尊佛像,如果没有佛像的话,那么你可以朝着西方。然后,你在那里拜。拜下去的时候,你就一拜拜下去清清楚楚,拜下去站起来,看见自己什么妄想都没有,一个念头也没有,清清楚楚。但是,如果问你“你在干啥?”你马上说“我在拜阿弥陀佛”。但是,在拜的时候,“阿弥陀佛”这四个字没有念出来,也没有声音,也没有“阿弥陀佛”这个字,脑袋里面也不要想着我拜的是某一个阿弥陀佛的像,像也没有,那这样子啊,换句话说,你把你以前牵挂人的那个感觉找到了以后,你就牵挂阿弥陀佛好了。

真正功夫做到了,能够做上路了,你心里面只牵挂着阿弥陀佛。那我们为什么现在不知道牵挂阿弥陀佛呢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有很多牵挂的东西。“爱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归极乐。”你想自己真正受用的时候,你就把一心只牵挂阿弥陀佛。但是,大家一定要记住:牵挂阿弥陀佛,不要牵挂哪一个字,也不要牵挂哪一张像,没有像、也没有字。有像在前面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只是牵挂阿弥陀佛。任何一种像,阿弥陀佛的像也好,我现在念“阿弥陀佛”也好,也不用排斥。一开始,你可以不看像,到最后,你看到像心里也知道没有像,只有阿弥陀佛。只有阿弥陀佛还没有这句话,这句话也没有掉了。那么这样子,心里面一直牵挂。

“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第一百五十四章 修行难

修行难,修禅更难,余真意的心境,可谓是不可多得。

在禅修期,通常以相同的时间,一整天交替进行坐禅与正规的行禅。一小时是段标准的时间,四十五分钟也可以。对正规的行禅来说,禅修者可选择一条大约二十步长的小路,循着步道慢慢来回行走。

在每天的生活中,行禅也是很有帮助的。禅坐前的一小段时间,例如十分钟,进行正规的行禅,对心的专注很有帮助。除此之外,行禅所发展的觉知对我们很有帮助,因为身体在一天之中,总是四处活动。

行禅会发展觉知的平衡性、准确性与专注的持久性,在行禅时可观察到很深奥的佛法,甚至获得证悟!事实上,不在禅坐之前行禅的行者,就如开部耗尽电池的车一样,很难在坐禅时启动正念的引擎

行禅由注意走路的每个步骤组成,如果走得相当快,则注意腿部的移动,而在心中默念:左、右、左、右。并觉知整个腿部的实际感觉。如果走得慢,就要注意每一脚的抬起、移动与放下,不论任何一种情况,都要努力完全把心系在走路的感觉上。当你走到步道尽头,立定、转身再度开步时,都要注意有什么动作发生。

除非遇到地上有障碍物,否则不要低头看脚,在你致力于觉知感觉时,心中留存着脚的影像,对你并无助益。你要专注于感觉本身,而那不是视觉的。对很多人来说,当他能纯粹地认知诸如光、痛、冷、热等身体的所缘时,这是个了不起的发现。

通常我们将行禅分成三个不同的动作--将脚抬起、移动、放下。为了维持精确的觉知,我们清楚地区分这些动作,在开始时,心中轻轻地默念每个动作,并让觉知确实清楚、有力地跟随,直到动作结束。有个微细的重点是,当脚开始向下移动时,就要立刻注意放下的动作。

让我们想一下抬脚的动作,我们都知道它的传统名称,但在禅修中,重要的是要洞察并了解传统概念背后,整个抬脚动作的本质,从想要抬脚开始,继续经历实际的过程,其中包含着许多感觉。

我们精进于觉知抬脚,不要过度去感觉,也不要由于感觉太弱而失去目标,心清晰而准确地瞄准所缘,有助于平衡精进。当精进趋于平衡,同时目标也很清晰时,念就会坚实地建立在觉知的所缘上。只有在这三个要素--精进、准确性与念--都存在时,定才能发展。当然,定是心的集中、专一,其特相就是使意识不会散乱或涣散。

当我们的觉知愈来愈接近抬脚的过程,就会看到它好像成排的蚂蚁爬行过马路一样,远看似乎是条静止的线;近看时,它开始摇晃、颤动;再近一点,则分散成一只只蚂蚁。于是我们知道,原本整条线的概念只不过是个幻觉,才清楚明白它是由一只只蚂蚁连接而成。

如此,从始至终,准确地看着抬脚的过程,那么,慧心所便会更接近观察的所缘。当慧愈接近时,就愈看得见抬脚过程清楚且真实的本质。这是人类心智一个令人惊异的事实--当慧经由观禅而生起并加深时,存在的实相就会以明确的顺序显现出来,随着慧的进展,禅修者便能知晓这顺序。

禅修者最先经验到的慧,常常是开始明了--并非藉由智力或思考力,而是相当直觉的-抬脚的过程是由不同的心法与色法所组成,两两成对,一起发生。身体的感觉(色法)与觉知(心法)结合在一起,却又彼此不同。我们会开始看到一连串内心所发生的事件与身体感觉的全貌,而且能了解心法与色法关连的因果关系。

我们会非常鲜明且实时地看到心法如何引起色法--当想要抬起脚,身体移动的感觉便开始了;也会看到色法如何引发心法--当身体感到非常热时,就会想走到有遮荫的地方行禅。这种对因果的领悟可能有很多不同的表现形式,对我们而言,当它生起时,生命就会显得比以前单纯多了,只不过是一连串心法与色法的因果相续。这是传统内观发展中的第二个慧。

随着定的发展,我们可以更深入看到,抬脚过程所发生的现象是无常的、无我的,且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出现后消失。这是慧的下一个层次,也是有关存在的下一个观点,它是由定的觉知而成为可以直接看到的能力。这些色法背后并没有人,它们生起与消逝,根据因果法则,是个空的过程。这移动与实体性的幻觉就如电影,就一般的了解,它充满着人与物体,与真实世界无异,但若把电影的速度放慢,就会看到它实际是由一格格底片的静止画面所组成。

当人在单独的抬脚过程中保正念时--当心随着动作,以念洞察所发生事情的本质时--佛陀所教导的解脱道,便在当下开启。

佛陀所说的八正道--众所周知的中道,包含八个要素--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与正定。在正念强时的每一那,八正道中的五个要素--正精进、正念、正定、正思惟,都会活跃在意识中,同时由于我们开始对色法的本质有所领悟,正见也会生起。八正道中的这五个要素同时生起时,心便完全地从各种烦恼中解脱。

在运用纯净的心洞察正在发生事物的本质时,我们就不再受愚痴所束缚,而只看到现象的来去。当慧使我们对因果作用的过程有了直觉的理解,明了心法与色法如何彼此相关,我们对法的本质便不再存有错误的观念。由于看到每个所缘只持续一那,我们对常就不再存有幻想。也因为了解无常与其背后潜藏的苦,我们就会从身心非苦的幻想中解脱。

直观无我,让我们不再骄慢,且从有个恒常自我的邪见中解脱出来。在仔细观察抬脚的过程时,我们看到身心的苦,因此,不会再受渴爱的束缚。有不灭之法之称的三种心的状态-我慢、邪见与渴爱,会在轮回中让存在永恒不灭,轮回是渴爱与苦的循环,是由对究竟真理的无明所造成。审慎地专注于行禅会击毁这不灭之法,让我们接近解脱。

你会发现,专注于抬起脚,竟有那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而它只是出现在向前移动脚,然后放在地上而已!当然,以上在行禅指导中,对觉知的深度与细节的描述,也适用于禅坐时专注于腹部动作,以及其它所有身体的动作。

佛陀描述行禅有五项额外而特别的功德。首先,常练习行禅的人,可以增强长途旅行的耐力,这在佛陀时代特别重要,当时的比丘与比丘尼,除了双脚以外,没有其它交通工具。今日禅修的你,可以试着想象自己是位比丘,而思量这个能增强体力的功德。

行禅的第二项功德,是增加禅修本身的耐力。行禅需要双倍的精进,除了用来抬脚的一般机械性的精进之外,还需要心的精进来觉知动作--这正是八正道中的正精进。如果这种双倍的精进持续在整个抬脚、向前与放下的动作中,必能强化有力而稳定的心的精进能量,每位行者都知道,这对修观十分重要。

第三,据佛陀所说,坐禅与行禅之间的平衡有益健康,两者交替,会使练习的进步速度加快。显然地,生病时很难禅修,坐太久会导致许多身体失调的状况,但交换姿势与行禅的动作,会使肌肉复苏,促进血液循环与预防疾病。

行禅的第四项功德是帮助消化。消化不良会导致很多不舒服的感觉,因而成为修习的障碍。行禅能促进肠胃蠕动,保持通畅。饭后与禅坐前应该要进行一段行禅,以驱逐睡意。在早晨起床后立即行禅,也是建立正念的好方法,同时还能避免在一天的第一段禅坐时就打瞌睡。

行禅最后(但并非最不重要)的一项功德,是建立持久的专注。由于心在行走时集中于动作的每个部分,专注便会持续不断。每个脚步都在为接下来的禅坐建立基础,时时刻刻都帮助心保持在所缘上-最后在最深的层次里,揭露出实相的本质。所以我用汽车电池来作比喻,如果汽车一直未发动,电池就会耗尽。一位不曾练习行禅的行者,很难坐在坐垫上而有任何成就;但勤于行禅的人,则会在禅坐时自动保持强固的念与坚实的定。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王名叫遮罗,他的王后一直没有生育,遮罗王很伤心。一天,遮罗王把王后叫来,说:“你回娘家去吧!什么时候找到了生孩子的药方,就什么时候回来,免得我再忧愁。”

王后很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哭着告别了遮罗王。回娘家的路上,王后越想越伤心,觉得活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决定从山崖上跳下自杀,便穿过树林,向山顶爬去。

天上的天帝释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很难受。天帝释想:“这个王后,前世是我的姊姊,她现在因不能生育,而想自杀,我一定要救她。”天帝释便从天上降临到王后面前,用木盘盛着一个仙果送给王后,并叮嘱道:“姊姊!你把这个果子吃了吧!这样你一定会生个好儿子,他将成为这个世界上著名的英雄。如果国王怀疑你这个儿子的来历,你可以把这只木盘交给他。这是天宫里的神器,可做为你儿子来历的最好证明。”

王后依言吞下了果子,回头一看,天帝释已经不见了。刚走了几步,觉得身体沉甸甸的,原来已经怀了孕。她高兴地回到王宫,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遮罗王。遮罗王当然也喜出望外,夫妻俩一心盼着儿子早日诞生。十月期满,王后果然生了个儿子。

经过若干年,孩子慢慢长大,可是这个孩子长得丑极了,世上再

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丑陋的人。但丑虽丑,这孩子却非常聪明能干,机智伶敏,而且力大无比,双手可以抓住大象,跳起来能逮住飞鹰,大声一吼,如同狮子咆哮。他的名声传遍各地,大家都为他有这么大的本领,但又长得那么丑而叹息。

丑王子长大后,遮罗王为他聘了邻国的公主为妻。公主名叫月光,果然像十五的月亮一样,光艳照人、端庄美丽,并且具备世上的一切美德。她有七个妹妹,个个都漂亮非凡。成婚那天,王后怕月光知道自己的儿子十分丑陋而厌恶他,便骗她说:“我国有一个风俗,最忌讳夫妻二人白天相见,孩子,你千万注意,不要在这上面失了礼。”

月光信以为真,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您的教诲,我牢记在心。”

从此以后,丑王子每天夜入晨出,从没有让月光看清楚过自己的长相。

当时,有七个国家都与遮罗王为敌,全国上下都为此事担心不已。丑王子心想:“这么多国家与我国为敌,经常打仗,几无宁日;百姓为此民不聊生,颠沛流离。我应当想个什么计策,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又想:“我长得这么难看,如果让月光看见了,她一定会非常生气的。一生气,她一定会这样这样,然后我就如何如何……对!这条计策如果实现了,那一定会令天下从此太平,百姓从此安乐。”丑王子便去找王后,对她说:“我想与妻子见个面,看看自己的妻子到底长得什么样。”

王后说:“你的妻子容貌艳丽,就与天仙一样。但你长得这么难看,你们两人一见面,她一定会非常生气,扔下你跑掉的,这样,你就要一辈子打光棍了,因此,千万不能见面。”

但丑王子再三要求,王后想:“这孩子的确也挺可怜的,结婚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长相如何。”就答应设法让王子见见月光,但再三叮嘱王子:“千万不能暴露身分,不能让月光知道你是谁。”

一切安排好以后,一天,王后带着月光去马厩看马。丑王子则扮成养马人。月光看见丑王子,不禁大吃一惊,叫道:“这养马的好难看啊!吓我一跳。”

王后在一旁说:“这是给先王养马的马夫,对养马挺尽心的,所以把他留下了。”

过了几天,王后带月光去看象,在象厩又碰到丑王子。几次下来,月光不禁有点怀疑,心想:“怎么无论我到哪里都能见到这个丑八怪?莫非他就是太子?”于是便向王后提出要求:“我结婚这么久了,一直没见过夫君的面,实在很想看看夫君的容貌。”

王后无奈,只好假装答应。王后让丑王子的弟弟扮作王子的样子,带着王子的仪仗、侍从从宫门经过,然后带着月光观看这支队伍。月光错把丑王子的弟弟当作王子,看他长得相貌端正、威风凛凛,心里暗自高兴。但是,按照丑王子的计策,一定要让月光公主见到自己的真正的容貌才好。

可是丑王子又不想硬与妻子相见,因而惹得母亲生气,只好另想办法。有一天,他知道公主到花园去玩,便随后跟着去。丑王子爬到一棵果树上,摘下果子,向月光公主扔去,刚好扔在公主的背上。公主一看是这个丑八怪向自己掷果,心中大怒,转念又想:“这个丑八怪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无礼?再说,他怎么能随便出入王家花园?莫非他才是我的丈夫?”想到这里,她就没有发作,忍了下来。

当天夜里,看王子已经睡熟,月光公主偷偷点了盏灯,拿到床前一照。“呀!果真是他!”月光公主又恨又怕、又羞又恼,连夜跑回娘家。

王后知道这件事后,十分生气,便把丑王子叫来,责备道:“你怎么还是让她看到了你的长相,而跑了回去?去!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丑王子却说:“母亲,您不要担心。月光公主这一生气,是天下人民的福气,从此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安心地奉养他们的双亲了。”于是他拜别了母亲,出发去寻找月光公主。

丑王子到了月光公主所在的国家后,先投奔一家陶器作坊当工人。他做出的陶器,精美绝伦,前所未见,作坊主人非常高兴,说:“这么好的陶器,普通人可不配使用,应该献给国王。”连忙把这些陶器送到王宫。国王一看也十分喜爱,便吩咐把它们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儿们。众公主看到这些精致美丽的陶器,个个赞不绝口。但月光公主一下就认出这是丑王子的作品,知道丑王子已经来找自己了,她心中的恼怒尚未消除,发誓不见这个丑八怪,便把这些陶器统统砸碎了。

丑王子知道消息后,又投奔一家染房当染匠。他染出了一匹布,上面有各式各样耍杂技的图案,人物栩栩如生,真是世所罕见的珍品。染房主人忙把这匹布献给国王。国王十分高兴,令人把布拿给八个女儿看。众公主都啧啧称珍,赏玩不已。唯有月光公主知道这又是丑王子的作品,连正眼也不瞧一下。

于是丑王子又到一位大臣家,为大臣喂马,经他饲养的马,匹匹腰肥体壮。大臣非常高兴,问道:“你还有些什么本领?”

丑王子说:“我还会做一手好菜。无论什么样的风味菜,我都会做。”大臣让他一试,果然不错,就让他做了一席水陆毕陈的宴席,送到王宫里。国王一尝,叫道:“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哪!”便把大臣叫来问道:“这些饭菜是谁做的?”大臣如实禀告。

国王立即召来丑王子,任命他做御膳房总管,专门负责王室的饮食。有一天,国王让他给公主们做汤。丑王子为了使自己的计策能顺利实现,便在送汤时故意摔一交,把一碗汤全部泼在自己身上。公主们都大吃一惊,唯恐丑王子跌坏了,只有月光公主却斜眼也不瞧一下。

天帝释知道了这些情况,十分感慨地说:“这孩子为了人民的幸福,做出多大的牺牲啊!让我来助他一臂之力吧!我只要把七个敌国的国王都诱引到这儿来,那么从此天下太平,人民就可以安居乐业了。”于是,天帝释伪造月光公主父亲的笔迹,给七个国家的国王分别去了信,说是要把月光公主嫁给国王,永结同盟。

七个国家的国王接到来信都十分高兴,各自准备了丰盛的礼物,带着队伍前来迎亲。快到月光公主所在的国家时,七支迎亲队伍相遇了。大家相互询问来意,知道都是来迎娶月光公主的,便争吵了起来。这个说那个是假的,那个说这个太胡闹,大家纷纷拿出月光公主父亲的亲笔信,这才明白全都受了愚弄。国王们怒气冲天,都说月光公主的父亲如此戏弄他们,实在太可恶了,于是讨论道:“让我们联合起来把他的国家消灭掉,把他全家都杀光,以洗雪我们所受到的耻辱吧!”七位国王纷纷派出使者,责问月光公主的父亲:“你竟敢用一个女儿来戏弄我们七国!我们马上兴兵来问罪,你国家的丧日马上就要到了。”一面返回本国,点召军队,杀了过来。

月光公主的父亲接到使者的来信,又听到七国都已发兵的消息,吓坏了,心想:“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啊,让我遇到这么一场飞来横祸。”国王叫来月光公主,责骂道:“你已出嫁,成了别人的妻子,就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你的丈夫是聪明、是笨蛋,长得好、长得卫,有出息、没出息,都是你命中注定的,不可能再改变。你不能从一而终,孝养公婆,反而嫌丈夫不好,回到娘家,这才给我惹出这么一场灾祸。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把你切成七块,分别送给那七个国王,请他们饶恕。”

月光公主哭着说:“请父王息怒,暂缓杀我。请父王张榜招贤,我想一定可以找到能人来化解这一场灾祸的。”国王听从女儿的话,马上令人贴出招贤榜。榜上说:“无论是谁,只要能化解本国的这一场灾祸,就把月光公主嫁给他。”

丑王子一看机会来了,连忙揭下招贤榜对国王说:“请马上修建一座高台,让我上台去祈祷,就能化解这场灾祸了。”高台刚刚搭成,七国的军马已经杀过来了。全国人民都胆颤心惊,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丑王子的祈祷。国王催丑王子快快上台。

丑王子却装起病来,说:“哎呀!我实在病得一步路都走不动了,只好请月光公主来扶我上台。”月光公主害怕被切成七块,只好架着丑王子的胳膊,硬把他扶上高台。

丑王子站在高台上,用像狮子吼叫那样的声音,对七国国王说:“老天爷让你们当国王,是要你们仁慈地对待人民,让他们安居乐业,你们却随便地兴兵侵犯他国,使人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们造下这样的罪孽,难道不怕将来你们的国家和自己受到报应吗?”

丑王子的声音就像霹雳一样,震得七国的军队个个神色慌张,胆颤心惊,胆小的人甚至被震昏过去。七个国王一看大势不对,马上准备退兵。

这时,丑王子对月光公主的父亲说:“您还有七个女儿,如果要她们找女婿,那没有比眼前这七国国王更合适了。您不如把女儿许配给他们,这样一来,大家成为亲家,化干戈为玉帛,天下就太平,人民也安乐了。”

国王说:“对啊!如果那样就太好了!”于是将另外七个女儿分别嫁给这七个国王。七个国王当然非常高兴,各国人民也都为这天大的喜事而同声庆贺。到这时,月光公主的父亲及他的臣民们,才知道原来丑王子就是月光公主的丈夫,大家都十分感谢他的勇敢与机智。月光公主对他也旧憾顿释。

国王派出不少人马,护送他们夫妇回国。从此九国相互

友好,再也没有战争与纠纷发生。过了几年,丑王子的父亲去世了,丑王子登上王位,成了国王。他大赦囚徒,轻税薄赋,用正法教化人民,使人民过着幸福的日子。不知怎么的,他的相貌也一天天地改变,一天天漂亮起来,从此夫妻俩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我们上方的这块匾额上面写着“九界同归”四个字,其中的“归”字,便是来和去的组合。

在佛法里面呢讲到这个一个词叫“法界”。一般我们人在世间呢,说上下左右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一个宇宙就是一个世界。

但是在佛法里面讲到的这个法界呢,它还有层面的意思。

就是这一类众生的功德所招感了它呈现出这样的世界,每个众生由于它善恶因果的差别呢,所呈现的世界的质量也有所差别。

那么这个九法界而言呢就是从,像我们人类呢属于人的世界,像这个人以上呢还有天人的世界,那么天人以上呢还有圣人的世界,像阿罗汉呀,他们的国土,像菩萨呀,也有他们的这个法界。最差的呢就是到了地狱的众生,从最低到最高,一共有九种世界的层面。

那么这个“九界同归”它指的是一个法门,就是说如果我们知道有一个极乐世界,然后呢大家能够相信它的存在,念南无阿弥陀佛,来跟他进行这个心上的对接。

如果你念得这个直至功夫熟了,成功的话,到我们生命超越的时候呢,阿弥陀佛就会前来接引我们,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

所以在整个的法界里面,经书里面描绘过,从像我们现在在观音菩萨的道场,还有文殊菩萨在五台山,地藏王菩萨在九华山,他们每个菩萨呢都在同一个法界,就是菩萨的法界,这是最高的。

那么像这样的菩萨呢,他将来也要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像我们人,在我们人的世界里面修行,大家都说要修净土法门,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九法界的众生呢,希望都能够同等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就叫九界同归。

但是这里为什么把这个“归”用一个去和来组合在一起?一般我们的归,就是回归的归嘛,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我们修行成就,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在那儿成佛以后呢,还要回到娑婆世界来度化众生。

所以在我们这个国土里面,一般讲到说,大家要好好念佛,往生到西方极乐世界,这就叫“去”。

但是如果我们设想一下啊,现在在极乐世界的清净海众那么多的菩萨,他们每天最多议论的主旋律是什么呢?就是怎么样去回到娑婆世界去度化众生。

所以这个字是很有意思,这也是我的师公上人,上了下开大和尚写的那会儿。它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我们不但要发愿而去极乐世界,还要乘愿再来,从极乐世界回到娑婆世界来度化众生。

所以这一个字呢就很巧妙地把这个法门,和这个自利利他的功德呢,把它结合在一起。所以发愿而去,乘愿再来,合在一起,就叫做“九界同归”。

是我们每一个修行人最后的归宿。

当释迦世尊在世的时候,优楼频楼迦叶,用毒龙烧世尊,提婆达多用醉象害世尊,结果毒龙醉象,皆不能损害世尊,反而驯服不动,当时弟子们问佛,为什么毒龙等不能害佛陀呢世尊说:“我心中无毒,一切众生之毒,不能毒我”。金山活佛也有两次类似之事,现在一一加以述明:

有一次金山活佛从金山江天寺跑到镇江郊外闲游,突然看到很多农民和警察多人,手持木棍扫帚,长短不一的武器追扑一条约有三尺左右长的大蜈蚣,喧吵而来,由远而近,金山活佛停下来也不逃避,也不走动;看他们追来那条蜈蚣急急忙忙的在向前爬逃,并且爬得特别快,后面的警员们也紧追不舍,目的似要扑杀此毒,为民除害一样,因此毫不放松的死追不舍。

那只蜈蚣将近活佛身边,群众大呼,和尚速速逃避,免被蜈蚣所伤,谁料活佛,不但不逃避,反而双手连摇的大呼说:“勿要追杀我的师兄,它绝不伤害人畜的,你们不追,我叫它停住,与你们介绍介绍,调解这一纠纷”。群众也追赶久了,也已经筋疲力倦,逐停了追扑,看这和尚玩什么把戏。他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蜈蚣。这时金山活佛对蜈蚣说:“师兄到我身上来”。说罢就将左手垂下,说也奇怪,这只恶毒的蜈蚣,果然停止了前进,徐徐的爬至活佛手上,慢慢的经臂到头,足有数尺多长,伏在活佛身上,活佛以右手抚摩著说:“我为师兄说皈依,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永不堕地狱,皈依法永不堕饿鬼,皈依僧永不堕畜生”。如是三遍,又说:“师兄你归本还原吧!”那只大蜈蚣俯首贴伏,依依不舍似的,慢吞吞的下地,倏勿不见其踪影。群众见此奇迹,惊异不已!大呼这和尚是活佛,因为那时金山活佛之名,尚未深入乡镇民心,还很少有人知道活佛之名神异,甚至还有人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这么一来,大家都包围著活佛,问长问短的道:“活佛你住在那个庙里呢”金山活佛也很奇怪,也不回答他们的问话,掉头就跑,好像逃避什么似的,跑得很快,因此大家将追蜈蚣的目标而改变为追和尚,一直追到金山江天寺,活佛大约走进他的禅房坐禅去了,众人追到金山客堂时,和尚已失去所在。大家都在纷纷议论不已,知客师以为出了什么乱子,经大家一番陈述,方才明了,知客师对大家说,你们不要大惊小怪,这是寻常的事情,大家回去,以后不要杀害生命,少为此事宣传,大家知道活佛住在金山,所以一致呼为“金山活佛”。

青蛇打死 救而复活

嗔恨心重的众生,死后变为蛇、蝎、蜈蚣,就因嗔恨心重,变为畜生蛇蝎蜈蚣,它有凶恶的怪相,使人看见生惧生恨,不管大蛇、小蛇、大蜈蚣、小蜈蚣,使人看到都骇异惊跳起来,胆小的避让逃呼,胆大的就拿棍棒铁物,把它打死了事。故所以蛇与蜈蚣给人发现,都是被人打死的多。

金山活佛有一次在南京楼霞寺前乘凉,与几位当家师正在谈话聊天,突然有一条不大不小的青蛇爬出来,被工人发现,他们就毫不留情的采取扑杀行动,随地捡起石子来,你一下,他一下,就把这条青蛇打死,并且打成数段,但青蛇还在那里跳动,当他们打的时候,金山活佛看见就制止他们不许打,等到活佛跑到面前,这条青蛇已经成数段了。金山活佛悲心切切爱护一切众生,极不愿有一众生在他面前被人打死,今天他眼见这条青蛇被人打死,他要负起救死扶伤的义务来。因此他就亲自动手,把那被打成数段的死青蛇,拾起来凑成一起,然后取一杯水,口中念念有词,大约是念大悲咒,念了一会,就将水洒在死青蛇身上,慢慢念,慢慢的洒,大家看到也围在四边看,真有不可思议的灵验,这条小青蛇竟渐渐的动起来,稍停一会;这条青蛇竟起死回生,复活过来了,活佛为它说三皈依,它才慢吞吞的爬进石头缝中去了。

当时打青蛇的人与围观的人们,都从内心中对金山活佛生起最高的崇敬心来了,并且不忍随便伤害物命,都虔诚的皈依了三宝。活佛这种悲心的表现,不但救活了小动物的性命,而且医治了高等动物的人类残忍心。

据说,金山活佛经常为蛇蝎蜈蚣等说皈依的,有时取在手内,有时藏在袖中,并且与他们亲热得很,不但不咬他,而且很听话,有时他正在为蜈蚣说法,看到有人赶来看,他就把那只蜈蚣藏进袖中,等到人家向他请求要看时,活佛就举起手来,向大袖子里说:“师兄你出来有人要看你”,那时蜈蚣就慢慢的从袖中爬出来。停止在活佛手掌心,动也不动,等到大家看过以后,他又说:“师兄,进去吧”,真奇怪,那只蜈蚣又慢慢的进入袖中,可是停了一会活佛又把这只蜈蚣放入丛草之中,并与他说上几句人家所不懂的话,那只蜈蚣都是依依不舍的游入草石山间内去,这就是活佛心中无毒,一切物不能伤害,我们通常人为蛇蝎所伤者,都是心中之毒未去,或者与蛇蝎前生有怨仇,所以现在冤家见面,遭其袭伤,如果打死了那更增加性命的怨恨。

将来因缘会与时,果报还自受”。

武进县考生钱维城约同乡的李建中一同进京赶考。这天,他们骑马来到山东境内,突然遇到一场大雨。等赶到镇上客栈时,两个人已成了落汤鸡。

由于旅途的劳累,他们吃过晚饭就一头躺到床上。钱维城刚躺下不久,眼前就朦胧起来,只见自己已经来到京城,他走着走着不觉来到贡院。看见许多考生正围着看墙上的榜文,今年的状元会是谁呢自己会中第几甲第几名进士呢他急忙挤上前去。却见榜首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建中的名字。那自己的呢他急忙往下看,好一会儿,才在二甲三十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由一阵惊喜,不禁叫出声来:"中了!"正在一边还没入睡的李建中听了,连忙问:"钱兄,什么中了"钱维城揉了揉眼睛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你中了状元,而我只中了二甲三十名。"李建中得知自己有状元的名分,高兴得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等天亮。

可是,天公不作美,大雨仍下个不停。李建中急得坐卧不宁。钱维城见状,好心劝道:"贤弟,别急。下雨天留客,我们正好利用这点时间看看书。"可李建中仍忧心仲仲。钱维城只得从书箱中拿出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千道藏(一三)

在炼狱洞天中,除了佛经,还有道藏三千。

余真意光是看这些道藏,就能看得出神了。古人学习这些道藏,不知道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他自然也不能例外。困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修行,也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境界。不然出去之后,如何宰杀妖族?

余真意拿起一本本道藏,翻开起来。

自然,盖道之绝称,不知而然,亦非不然。万物皆然,不得不然。然而自然,非有能然无所因寄,故曰自然也。

清虚者,天之明也,无为者,治之常也。夫虚中有灵,暗中有明,孰能见之?与道同也,无为自治,万物乃成也。去恩慧,舍圣智,外贤能,废仁义,灭事故,弃佞辩,禁奸伪,则贤,不肖者齐於道矣。去此七者,即贤无所尚,愚无所愧,洪同大道,复归自然也。静则同,虚则通,至德无为,万物皆容。

虚静之道,天长地久,神微周盈,於物无宰。心既虚矣。无所不通。德既充矣。无所不容。故能神用而无主,周行而不怠。十二月运行,周而复始谓十二月转轮无穷。终而复始,天之道也。金木水火土,其势相害,其道相待。

五行相推,一王一衰。寒暑递迁,进退有时。生杀存道,不失其宜也。故至寒伤物,无寒不可;至暑伤物,无暑不可;故可与不可皆可。是以大道无所不可,可在其理,见可不趋,见不可不去,可与不可相为左右,相为表里。寒暑代谢,此天地之道也。

礼教刑罚,圣人法也。然寒暑虽酷,不可无也。时顺即何伤,刑罚虽惨,不可废也。理当即非害。

见可即行,不可即止。凡事之要必从一始,时为之纪,自古及今未尝变易,谓之天理。一者道之子,君之柄。古今虽异,动用未殊,如轴运毂,以内制外,轮转无穷,与天相为终始也。上执大明,下用其光,道生万物,理於阴阳,化为四时,分为五行,各得其所。有本作事。

与时往来,法度有常,下及无能,上道不倾,群臣一意,天地之道,无为而备,无求而得,是以知其无为而有益也。天垂象以明照四方,君立法以临制天下。垫虫昭苏黎庶蒙惠,阴阳不差,万物有常,自非无为,不能有益於国。昔尧治天下而修身也。

朴至大者无形状,道至大者无度量,故天圆不中规,地方不中矩。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道在其中而莫知其所。故见不远者不可与言大,知不博者不可与论至。夫禀道与物通者无以相非,道德至大无形状,天地至广无度量;近在毫发之间而莫见,远则宇宙之内而难测。

自非博达通物者,莫能明至道之原,冥是非之境也。故三皇五帝法籍殊方,其得民心一也。制法虽殊,敬民一也。若夫规矩勾绳,巧之具也,而非所以为巧也,故无弦虽师文师文善琴。不能成其曲,徒弦则不能独悲,故弦,悲之具也,非所以为悲也。夫万物虽曰自然,皆有因假,不能独运。

其独勾绳者,巧之制也,而非巧也。妙在於人,无绳无不直。弦器者,悲之具也,而非悲也,无弦则不悲也。至於神和游於心手之间,放意写神,论变而形於弦者,父不能以教子,子亦不能受之於父,此不传之道也。师文弹琴。在指勾弦。写神故意,游心手之间。和阴阳之候,遂使律变四时。气感万物,至於父子虽亲,不能传者,妙之极矣。此亦况道不可传受也。故肃者,形之君也,而寂寞者,音之主也。肃静也故静中生形,以静为君,寂中有音,以寞为主。

老子曰:天地之道,以德为主,道为之命,物以自正,至微甚内,不以事贵。故不待功而立,不以位为尊,不待名而显,不须礼而庄,不用兵而强。道生为命,德畜为主。人能调护冲气,正性命,内精微,外弃烦累,何须名位而自尊?不待兵甲而人服也。故道立而不教,明照而不察。

道立而不教者,不夺人能也,明照而不察者,不害其事也。道存则教遗;明极则无察,然后能任所重事无有害。夫教道者,逆於德,害於物,故阴阳四时,金木水火土同道而异理。万物同情而异形,智者不相教,能者不相受,故圣人立法以导民之心,各使自然。故生者无德,死者无怨。夫逆德者,谓德衰教兴,害物者,谓先损而彼益,且五行异性,万物殊形,由教有本末,人有贤愚,圣人垂法制教,开迷导蒙,使智者相授,能者不隐,各尽其分,归乎自然,生不矜其德,死不怨乎天。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生万物,圣人养百姓,岂有心於物,有私於人哉。一以观之,有同刍狗。夫慈爱仁义者,近狭之道也。狭者,入大而迷;近者,行远而惑。圣人之道入大不迷,、行远不惑,常虚自守,可以为极,是谓天德。道德玄微仁义浅狭,中庸登小径以致迷,上圣陟通衢而无滞。自非灵府恒明,安能与天为极也?

圣人天覆地载,日月照临,阴阳和,四时化,怀万物而不同,无故无新,无疏无亲。此圣人之德也。覆载若天地,照临如日月,转输如四时,殊俗异类,草木昆虫莫不安其居,遂其性,岂有新故亲疏於其间者哉?故能法天者,天不一时,地不一材,人不一事。故绪业多端,趋行多方。言天以一时则不能成岁,地以一材则用之有极。人有一能,末足为贵也。故用兵者或轻或重,或贪或廉,四者相反,不可一也。各有所利,故以不一。

轻者欲发,重者欲止,贪者欲取,廉者不利,非其有也。夫兵众心欲一,今重者欲止。轻者欲发,各趋其便,是不一也。不一则遇敌而败,但量其才力,均轻重而使之,则尤往不克。故勇者可令进斗,不可令持坚;重者可令固守,不可令浚敌;贪者可令攻取,不可令分财;廉者可令守分,不可令进取;信者可令持约,不可令应变。五者圣人兼用而材使之。惟圣人善用其能,不失其所能,故天下无敌也。

夫天地不怀一物,阴阳不产一类。故海不让水潦以成其大,山林不让枉挠以成其崇,圣人不辞其负薪之言以广其名。夫守一隅而遗万方,取一物而弃其余,则所得者寡,而所治者浅矣。夫道不广,不能怀万物。圣人德不厚,无以纳微言。故一能不可侍,一方不可守。守之者细,侍之者浅也。

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之所照,形殊性异,各有所安。乐所以为乐者,乃所以为悲也。安所以为安者,乃所以为危也。以已乐乐之则悲,因其乐乐之即乐,以已安安之则危,因其生而安之则安也。故圣人之牧民也,使各便其性,安其居,处其宜,为其所能,周其所适,施其所宜,如此即万物一齐,无由相过。圣人牧民,使异性殊形,各适其宜,虽则万类,有若一体,不能相越,故曰一齐。

天下之物无贵无贱,因其所贵而贵之,物无不贵。因其所贱而贱之,物无不贱。贵贱无定分,穷通无常准,在遇与不遇,用与不用也。故不尚贤者言不放鱼於木,不沈鸟於渊。言因飞而放於林,因游而投於水,则飞沈得所,由贤愚并用也。昔尧之治天下也,舜为司徒,契为司马,禹为司空,三公之官,论道经邦,变理阴阳,为天子股肱喉舌也。后稷为田畴,教民播种。

奚仲为工师。造器物以备民用,圣人任贤若此。功格宇宙,德潦四海,唯天为大,唯尧则之也。其导民也,水处者渔,林处者采,谷处者牧,陵处者田。地宜事,事宜其械,械宜其材。

皋泽织网,陵圾耕田,如是得以所有易所无,以所工易所拙,是以离叛者寡,听从者众,若风之过萧,忽然而感之。各以清浊应物,莫不就其所利,避其所害。是以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而足迹不接於诸侯之境,车轨不结於千里之外,皆安其居也。圣人之道民也,因其势而居之,因其宜而安之,则有无相资,巧拙相资。由风之过箫,而之润物,则声从所感,物随所利。故得邻国相望。兵甲不用,民至老死,皆安其居也。

故乱国若盛,治国若虚,亡国若不足,存国若有余。虚者非无人也,各守其职也;盛者非多人也,皆徼於末也;有余者非多财也,欲节而事寡也;不足者非无货也,民鲜而费多也。明此四者,则见治乱之本,察存亡之势也。故先王之法非所作也,所因也,其禁诛非所为也,所守也,上德之道也。禁诛者,先王制法非所以为杀,然为以堤防也。然愚人不守其令,而多之,是有取死之道焉尔。

老子曰:以道治天下非易人性也,因其所有而条#2畅之,故因即大,作即小。古之渎水者因水之流也,生稼者因地之宜也,征伐者因民之欲也,能因则无敌於天下矣。物必有自然而后人事有治也。观物有自然之性,然后顺物之宜,因民所欲,则事无不济,动无不利。故先王之制法,因民之性而为之节文,无其性不可使顺教,有其性无其资不可使遵道。由木不可使出水,金不可使生火也。

人之性有仁义之资,其非圣人为之,法度不可使向方,因其所恶以禁奸,故刑罚不用,威行如神。因其性即天下听从,怫其性即法度张而不用。道德仁义,虽本性皆有,而非圣王为法度。行其权赏,导之以德,齐之以礼,威之以刑,则无由复自然之性,而能向方矣。

因其性,则其应如神,怫其性,即虽令不从也。道

德者则功名之本也,民之所怀也,民怀之则功名立。非有道德,无以树功名也。古之善为君者法江海,江海无为以成其大,下以成其广,故能长久为天下溪谷,其德乃足,无为,故能取百川,不求故能得,不行故能至,是以取天下。而无事不自贵故富,不自见故明,不自矜故长,处不有之地。故为天下王,不争故莫能与之争,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

江海近於道,故能长久与天地相保,修道则功成不有,不有即强固,强固而不以暴人,道深即德深,德深即功名遂成,此谓玄德,深矣远矣,其与物反矣。世尚尊高,吾则自卑,世贵矜伐,吾则不争;长处不有,故谓物反。

天下有始,莫知其理,唯圣人能知所以,非雄非雌、非牝非牡,生而不死。天地以成,阴阳以形,万物以生。故阴与阳有圆有方,有短有长,有存有亡,道为之命。幽沉而无事,於心甚微,於道甚当,死生同理,万物变化合於一道,简生忘死,何往不寿?去事与言,慎无为也,守道周密,於物不宰,至微无形。

天地之始,万物同於道而殊形,至微无物,故能周恤;至大无外,故为万物;盖至细无内,故为万物贵;道以存生,德以安形,至道之度,去好去恶,无有知故,易意和心,无以道迕。天地有始者,谓道也。

举世莫能识者,言非雄雌可辩,形色所推,然虽寻之无所,语之不得,而又长存,夫天地有高下之位,日月有昼夜之宜,阴阳有刚柔之理,万物有长短之质,至於道也,非幽非明,非存非亡,非巨非细,非圆非方,轮转不极,变化无方。然而礼之者,能存生安形,去事去言,浩然无为,悠然委顺,则能复乎大朴,冥乎仁寿之域。夫天地专而为一,分而为二,反而合之,上下不失,专而为一,分而为五,反而合之,必中规矩。一者气布,二者形流,五者五行也。上下者天地也,人处其间能合德天地,专精为一,必中法度,而复乎初也。夫道至亲不可疏,至近不可远,求之远者,往而复反。远求诸物,莫知求之身也。

老帝者有名,莫知其情。帝者贵其德,王者尚其义,於理。德者煦育万物,义者拯溺扶危,理者应於机数。圣人之道於物无有,道挟然后任智,德薄然后任刑,明浅然后任察。任智者中心乱,任刑者上下怨,任察者下求善以事上即弊。智出乱真,刑生法诈,善起於矫。三者既变,圣人禁之,莫之能胜,失道之弊任於兹也。是以圣人因天地以变化其德,乃天覆而地载,道之以时,其养乃厚,厚养即治。治乱。虽有神圣,夫何以易之。去心智,省刑罚,反清静,物将自正。道之为君,如尸俨然玄默而天下受其福,一人被之不褒,万人被之不褊。是故重为慧,重为暴,即道迕矣。为惠者布施也。

圣人观时之弊,任其智诈。故镇以道德,反乎清静,使物自正,守於玄默。使其复朴,故惠不妄施,刑不妄加,即暴乱不兴,而顺於道。无功而厚赏,无劳而高爵,即守职者懈於官,而游居者亟於进矣。夫暴者妄诛,无罪而死亡,行道者而被刑,即修身不劝善而为邪行者轻犯上矣。故为惠者即生奸,为暴者即生乱,奸乱之俗,亡国之风也。夫刑不可加有道,爵不可及无功,则守职者有懈怠之色,行道者有陵替之心。此奸乱之俗,亡国之风也。

故国有诛者而主无怒也,朝有赏者而君无与也,诛者不怨,君罪之当也,赏者不德上,功之致也。诛赏之来,皆生於身,故务功修业不受赐於人,是以朝廷芜而无迹,田压辟而无秽。赏足以劝善,刑足以惩奸。赏者无骄与之危,刑者无哀恻之情,则近者被其泽,远人服其德。若修其业而竭其力,故朝廷无争讼,田野滋稼穑。故太上下知而有之。言下古知太上有道,后王取法而行。王道者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清静而不动,一度而不摇,因循任下,责成而不劳,谋无失策,举无过事,言无文章,行无仪表,进退应时,动静循理。美丑不好憎,赏罚不喜怒,名各自命,类各自以,事由自然,莫出於己。若欲狭之,乃是离之,若欲饰之,乃是贼之。

王者非大不能容万物,非静不能和百姓,绝於好憎,敦乎朴素。狭而不亲,文无害质,物类众,咸归自然也。天气为魂,地气为魄,反之玄妙,各处其宅,守之勿失,上通太一,太一之精,通合於天。天道嘿嘿,无容无则,大不可极,深不可测,常与人化,智不能得,轮转无端,化遂如神,虚无因循,常后而不先。人之魂者,阳也,生也,受於天。魄者,阴也,杀也,受於地。是各守其宅。魂者阳之神,魄者阴之精,魂魄是天地之至精,故曰玄妙。天得之常明,人得之常生,故曰守之勿失,上通太一。太一,太上道君也。人之所禀也,言人能守其精神,使不失其身,乃上合天。太一专精积念,故能通也。

守之法,唯静唯默,无容无则,无大无涯,其微莫测。故曰:常与人化,智不能得。其转如轮,其化如神。虚无之间,常后不先。冥冥能晓,故曰至真也。其听治也,虚心弱志,清明不暗,是故群臣辐凑并进。无愚智贤不肖,莫不尽其能,君得所以制臣,臣得所以事君,即治国之所以明矣。夫有清明之鉴,必见纯粹之精。以治国则群臣争戴之。不轻以身,则万万周卫而不离也。

知而好问者圣,勇而好问者胜,乘众人之智者即无不任也,用众人之力者即无不胜也,用众人之力者乌获不足恃也,乘众人之势者天下不足用也,善用众者,天下无强。用众力,则山丘虽重,其势可移。用众智,则鬼神虽隐,其理可明。无权不可为之势,而不循道理之数。虽神圣人不能以成功。夫机权已张,而匹夫虽微,可发万钧之弩。事理既乖,而圣人虽神,不能屈童子之言。故圣人举事未尝不因其资而用之也。

有一功者处一位,有一能者服一事,力胜其任即举者不重也,能胜其事即为者不难也。圣人兼而用之,故人无弃人,物无弃材。因其材而使之,莫不各尽其材。因其能而用之,莫不皆竭其能。

所谓无为者,非谓其引之不来,推之不去,迫而不应,感而不动,坚滞而不流,卷握而不散。唯能变通循时,应物无滞,谓之无为。谓其私志不入公道,嗜欲不挂正术,循理而举事,因资而立功,推自然之势,曲故不得容。事成而身不伐,功立而名不有。若夫水用舟,沙用,乃乌切。泥用,救伦切。山用,音羸。夏渎冬陂,因高为山,因下为池,非吾所为也。用其所利,各得其便。故云非吾所为也。圣人不耻身之贱,恶道之不行也;不忧命之短,忧百姓之穷也。故常虚而无为,抱素见朴,不与物杂。常与道同,不为物杂。

老子曰:古之立帝王者,非以奉养其欲也,圣人践位者,非以逸乐其身也,为天下之民,强陵弱,众暴寡,诈者欺愚,勇者侵怯,又为其怀智诈不以相教,积财不以相分,故立天子以齐一之。为一人之明不能照海内,故立三公九卿以辅翼之,为绝国殊俗不得被泽,故立诸侯以教诲之,是以天地四时无不应也。官无隐事,国无遗利,所以衣寒食饥,养老弱,息劳倦,无不以也。圣人之在上者,非欲尊其位乐其身,将以息民救弊。故天子执一以齐之,三公论道以匡之,九卿奉法以翼之,诸侯宣教以尊之。故得遐迩同风,君臣一意,官无伪禄,市无邪利。

故《诗》云:有觉德行,四国顺之。神农形悴,尧瘦癯,舜黧黑,禹胼胝,伊尹负鼎而干汤,吕望鼓刀而入周,百里奚传知恋切。卖,管仲束缚,孔子无黔突,墨子无暖席,非以贪禄慕位,将欲事起天下之利,除万民之害也。自天子至於庶人,四体不勤,思虑不困,於事求赡者,未之闻也。自神农以下,形体瘦悴,手足胼胝,非求居於民上自取尊,志在救物故也。未有安坐而望禄,不耕而获黍也。

所谓天子者,有天道以立天下也。立天下之道,执一以为保,反本无为,虚静无有,忽无际,远无所止,视之无形,听之无声,是谓大道之经。与前释同。

夫道者,体圆而法方,背阴而抱阳,左柔而右刚,履幽而戴明,变化无常,得一之原以应无方,是谓神明。夫人,头圆天也,足方地也,背阴面阳,左手执柔,右手执刚,足践九幽,上戴三光,周行无穷,精耀四方;一而不变,轮转无常,谓之神。

见之者昌也。天圆而无端,故不得观其形,地方而无涯,故莫窥其门。天化遂无形状,地生长无计量。化乎无穷,至明者莫见其形。生乎无尽,善计者不能知其数也。夫物有胜,唯道无胜,所以无胜者,以其无常形势也。轮转无穷,象日月之运行,若春秋之代谢,日月之昼夜,终而复始,明而复晦,制形而无形,故功可成,物物而不物,故胜而不屈。形出无形。故形形而不绝。物出无物,故物物而无穷。

庙战者帝,神化者王,庙战者法天道,神化者明四时,修正於境内,而远方怀德,制胜於未战,而诸侯宾服也。庙战者,以道制而为帝。神化者,以兵胜而为王。不得已而用之。古之得道者静而法,天地,动而顺日月,喜怒合四时,号令比雷霆,音气不戾八风,诎申不获五度。

得道之人,喜怒不妄发,号令不妄施,法於天地,顺乎日月。故八风不戾,五星不差也。因民之欲,乘民之力,为之去残除害。夫同利者相死

,同情者相成,同行者相助,循己而动,天下为斗。故善用兵者用其自为用,不能用兵者用其为己用。用其自为用,天下莫不可用,用其为己用,无一人之可用也。除其所害,则天下虽众,自为我用。非其所欲,则一人虽寡,不为己有。

道周象外谓之微,德隐冥中谓之明。是知非微无以究其宗,非明无以契其旨。微明之义,体用而然也。

道可以弱,可以强,可以柔,可以刚,可以阴,可以阳,可以幽,可以明,可以苞裹天地,可以应待无方。此与《道原》篇意同也。

知之浅,不知之深,知之外,不知之内,知之粗,不知之精,知之乃不知,不知乃知之,孰知知之为不知,不知之为知乎?夫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孰知形之不形者乎?故天下皆知善之为善也,斯不善矣。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夫道绝形声,故非闻见能辩?德非藻饰,岂云善恶能明?故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其至矣也。

文子问曰:人可以微言乎?老子曰:何为不可。唯知言之谓乎?夫知言之谓者,不以言言也。微言谓至妙言。唯忘其言,可与言也。争鱼者濡,逐兽者趋,非乐之也。故至言去言,至为去为,浅知之人,所争者末矣。夫言有宗,事有君。

夫为无知,是以不吾知。道者,无名之妙;言者,至理之宗。达妙者无言,明宗者不竞。是言至而无言,为至而无为,而知自知尔。孰去吾知?

文子问曰:为国亦有法乎?老子曰:今夫挽车者,前呼邪轷,火乎切。后亦应之,此挽车劝力之歌也。虽郑、卫、胡、楚之音,不若此之义也。治国有礼,不在文辩。法令滋彰,盗贼多有。夫所用者必有宜,须各当其要,犹挽车劝力,而不当奏以咸池之乐。治国宁民务崇朴素,又何烦藻丽之色也。

老子曰:道无正而可以为正,譬若山林而可以为材,材不及山林,山林不及**,**不及阴阳,阴阳不及和,和不及道。道者所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也无达其意,天地之间,可陶冶而变化也。大道无正出於道,犹山林非材而材出於山林。自**已下,言不及道者,以其无状无象,故能包罗万有,总括群方。唯体道者知变化无穷。

圣人立教施政,必察其终始,见其造恩。造恩,谓制立教也。书则德衰,知数而仁衰,知券契而一信衰;知机械而实衰。斯数者,皆由失道而后兴。随时而立制,制之逾谨,违之逾切。是知实信衰而机械设,政兴。而奸滥甚矣。

瑟不呜,而二十五弦各以其声应;轴不运於己,而三十辐各以其力旋。弦有缓急,然后能成曲;车有劳佚,然后能致远。使有声者乃无声者也,使有转者,乃无转也。瑟无声,声在於弦。轴不转,转在於轮。是无声而能有声,无转而能有转,故无声之声而曲节成,无转之转乃能致远。

上下异道,易治即乱,位高而道大者从,事大而道小者凶。冠不可践於足,臣不可尊於君,上下乖乱,亡。无日矣。小德害义,小善害道,小辩害治,苛悄伤德。矜小惠而蔽大道,纵小忿而伤至德。大正不险,故民易导,至治优游,故下不贼。至忠复素,故民无伪匿。上有平正,下无险,上有清简,下无巧伪。

相坐之法立,则百姓怨,减爵之令张,则功臣叛。狱讼相引,无辜方受其怨。爵位减默,有功者怀其叛。故察於刀笔之迹者,不知治乱之本;习於行阵之事者,不知庙战之权。治乱者,谓垂拱无为之堂,非督责之吏所知。庙战者,谓决胜之术在方寸之地,非一卒之能晓。圣人先福於重关之内,虑患於冥冥之外。重关之内,冥冥之外,谓无祸福之场。

绝思虑之境,自非圣人,孰能玄鉴也?愚者惑於小利,而忘大害,故事有利於小而害於大,得於此而忘於彼。小见忘大,得利忘害,速到之甚,非愚若何。故仁莫大於爱人,智莫大於知人,爱人即无怨刑,知人即无乱政。爱人犹己,则刑不滥。知人尽诚,即政无乱。

江河之大,溢不过三日,飘风暴雨日中不出须臾止。言人由暴,不久而亡,由飘风横厉,不日而止也。德无所积而不忧者,亡其及也。夫忧者所以昌也,喜者所以亡也,故善者以弱为强,转祸为福。道冲而用之,又不满也。愚者执迷而不只,以忧为喜,则速亡。为福者必昌。

清静恬和,人之性也。仪表规矩,事之制也。知人之性,则自养不悖,知事之制,则其举措不乱。恬和者,率性之本也。规矩者,制欲之过也。牵於欲利,虽静而常悖。明其法度,虽动而不乱也。发一号,散无竟,总一管,谓之心。见本而知末,执一而应万,谓之术。

发号谓使心不竞,使心不竞即混。百节归根,应万物冥一,谓之术也。居知所以,行知所之,事知所乘,动知所止,谓之道。至人者行藏,有谓言凶县料。若其不然,何以为道也。使人高贤称举已者,心之力也;使人卑下诽谤己者,心之过也。言出於口,不可禁於人,行发於近,不可禁於远。善恶由已,谤誉因人。众口所称,莫之能禁。一行有亏,无远不至。事者难成易败,名者难立易废,凡人皆轻小害,易微事,以至於大患。

夫祸之至也,人自生之,福之来也,人自成之,祸与福同门,利与害同邻,自非至精,莫之能分,是故智虑者祸福之门户也,动静者利害之枢机也,不可不慎察也。夫至人所为必谋,始克料於终。且名利之所起即祸福之生门。故杜名利之原,闭祸福之门,即智虑自息,动静无变也。

人皆知治乱之叽,而莫知全生之具,故圣人论世而为之事,权事而为之谋。圣人能阴谁汤,能柔能刚,能弱能强,随时动诤,因资而立功睹物往而知其反,事一而察其变,化则为之象,运则为之应,是以终身行之无所困。人皆能机於治乱之道,而不能全身於治乱之间,故圣人论世权事,应变无穷,相时而为,终身不辱。故事或可言而不可行者,或可行而不可言者,或易为而难成者,或难成而易败者。

所谓可行而不可言者,取舍也;可言而不可行者,诈伪也;易为而难成者,事也;难成而易败者,名也。此四者,圣人之所留心也,明者之所独见也。审行藏之势,察成败之由,其唯圣明方能独见也。

道者敬小微,动不失时,百射重戒,祸乃不滋。计福勿及,虑祸过之。同日被霜,蔽者不伤,愚者有备,与智者同功。贤者无虑为愚,愚者有备为贤。夫积爱成福,积憎成祸,人皆知救患,莫知使患无生,夫使患无生易,施於救患难。

今人不务使患无生,而务施救於患,虽神人不能为谋。患祸之所由来,万万无方。圣人深居以避患,静默以待时;小人不知祸福之门,动而陷於刑,虽曲为之备,不足以全身。故上士先避患而后就利,先远辱而后求名。故圣人常从事於无形之外,而不留心於已成之内,是以祸患无由至,非誉不能尘垢。夫陷於利害由爱憎。爱憎不生,毁誉安在?君子见未形则易治,小人曲备,而终祸。救於已形,成则难脱。

凡人之道心欲小,志欲大,智欲圆,行欲方,能欲多,事欲少。所谓心小者,虑患未生,戒祸慎微,不敢纵其欲也。志欲大者,兼包万国,一齐殊俗,是非辐辏,中为之毂也。智圆者,终始无端,方音旁。流四远,渊泉而不竭也。行方者,立直而不挠,素白而不污,穷不易操,达不肆志也。能多者,文武备具,动静中仪,举错废置,曲得其宜也。事少者,秉要以偶众,执约以治广,处静以持躁也。

故心小者禁於微也,志大者无不怀也,智圆者无不知也,行方者有不为也,能多者无不治也,事少者约所持也。凡此数者,非大至圣高真,莫能兼也矣。故圣人之於善也,无小而不行,其於过也,无微而不改,行不用巫觋,而鬼神不敢先,可谓至贵矣。然而战战栗栗,日慎一日,是以无为而一之成也。外不负物,内不惭心。何须巫觋?宁惧鬼神?由怀兢栗然可保终也。

愚人之智,固已少矣,而所为之事又多,故动必穷,故以政教化,其势易而必成;以邪教化,其势难而必败。舍其易而必成,从事於难而必败,愚惑之所致。不量得失,坐致危亡。事繁难致,虽劳将败。物简易从,易从必成,而不为者,愚之至也。

福之起也绵绵,祸之生也纷纷,祸福之数,微而不可见。圣人见其始终,故不可不察。福如鸿毛,圣人独见;祸若太山,愚者莫睹也。明主之赏罚,非以为己,以为国也。适於己而无功於国者,不施赏焉,,逆於己而便於国者,不加罚焉。明主赏罚在於公正。益於国,便於人,则行。利於己,不利於人,则止也。故义载乎宜谓之君子,遗义之宜,谓之小人。君子小人,岂有定分?举措合宜,即为君子,动用乖分,即为小人。

通智得而不劳,上士玄解。其次劳而不病,中人勉力不倦。其下病而亦劳。下士心服昏滞,精神迷到,故劳俞甚,病愈焉也。古之人,味而不舍也,今之人,舍而不味也。不舍,不居也。味道,味也。古人味道而不居,今人无道而自伐也。纣为象箸,箸以象牙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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