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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空间在古代》 001 李家 天刚亮，方氏就听见屋外刷刷地扫地声。 “这叶儿倒是个勤快的。” 方氏转头看去，原来丈夫李玉白也醒了。 “怎么？我就是个懒惰的？”方氏闻言有些不满。 李玉白呵呵笑了起来，“瞧你这酸样。这丫头还不是你买回来的？我这是在夸你。” “夸我？”方氏冷哼着开始穿衣服，“我可不敢当。” “你看你这人。”李玉白伸手把方氏拽进怀里，“这丫头是你自己张罗着买的，这会子又吃得哪门子的醋。” “你”方氏委屈地红了眼，“十爷只管怪我就是。谁让我嫁入李家十来年，只生了两个丫头，没能生个儿子傍身。”说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 “哎”李玉白顿感头疼，“别哭了好不好。没生儿子，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怪你。再说，你这不是买了个丫头回来，为我李家传宗接代。” 方氏听闻嗔道：“哼！你知道就好。不过，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 “放心，”李玉白安慰方氏，“咱们可是结发夫妻。甭管是谁，哪怕她生了儿子，也不可能越过了你去。” “你有心就好。”方氏终于展露笑颜。 雨过天晴，李玉白不禁打趣妻子：“这么大人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我看二丫就是跟你学的。” “什么嘛”方氏有些娇羞，继而想到什么忧心道：“十爷，我觉得二丫最近有些不大对劲。” “怎么了？” 方氏起身坐了起来，“要说二丫是个寡言的，可从前也没像最近这么不爱说话。而且行为举止也跟从前不大一样，还经常冷不丁地抹眼泪。” “这有什么，许是前些日子生病才会如此。”李玉白不以为然。 “或许吧。”方氏想不出头绪，只能作罢。 之后方氏继续穿戴，李玉白也起了身，待他穿好衣物，方氏打开东屋和堂屋的房门，对着院子喊到：“叶儿，送一壶热水进来。”说完，转身又回到东屋，坐在镜台前梳头。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容颜一般，身材略显粗壮的女子，提着一个铜壶走进了里屋。 “爷，奶奶，早安” “嗯” 看着刘叶儿先是请安，接着往铜盆里倒水，准备洗脸巾、胰子等洗漱用具，李玉白不禁微叹口气。 到底了六贯钱，干嘛不买一个姿容好点的。 而方氏在不经意瞥到李玉白的神情后，心里不禁冷哼。 果然如娘所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若真买个貌美的回来，今后只怕难有安生日子 “这半碗米煮稀饭，这俩鸡蛋蒸碗蛋羹，剩下的这些米粉和些青菜叶子贴几个菜饼子。” “是，奶奶” 等刘叶儿拿着东西去厨房后，方氏锁好堂屋的储物柜，转身走进西屋。一进屋，就看见八岁的大女儿正在穿衣服。 “大丫，怎么不多睡会儿？” 哪知话音刚落，就见大女儿立马撅嘴说道：“娘，人家都要进闺学了，你咋还叫我大丫？” “哦，对对对”方氏赶忙笑着说道，“我家大姑娘要进闺学了，可不能再混叫。应该叫阿芮对吧？无错不少字”且边说，边帮大女儿穿衣。 闻言，阿芮满意地点点头，“娘，现在不止我不能被叫大丫，就是妹妹，你也不能再叫她二丫了。” “这是为何？她才五岁，又不用去上闺学。”方氏蹲下，给阿芮穿鞋袜。 看着一旁还在熟睡的妹妹，阿芮低声说道：“娘，你不知道。就昨个晚上，妹妹还在问我，我们家虽住小李庄，但是不是跟那些外来户一样，不是李氏家族族人？不然，我们姐俩怎会叫什么大丫二丫？” “嗤－”方氏忍不住发笑，“这孩子还真是病糊涂了。你没告诉她？二丫只是混叫的小名。” “我当然说了。”阿芮跳下床，跟着方氏慢慢往外走去，“我还告诉她，我单名芮，她单名苏，都属李家女系‘草’字辈。” “这不就行了。也是，你们姐妹俩都大了，以后是不能再混叫” 当西屋的房门被重新关上后，本躺在床上熟睡的李苏，悠悠睁开了眼睛。 哎！终于清静了。 李苏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顺便想想心事。 想她四五天前，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有为青年，却在玩网游时，突感一阵昏眩，然后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李苏皱皱眉头，心里发酸。 即便不情愿，可事已如此，再伤心郁闷也无用，且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再说被穿本尊，家境虽不富裕，可也是温饱之家。而且其家人，看起来都还好相处。 李苏又翻翻身，伸出左手，看着左手拇指上套着的铜指环。 若说穿越让李苏莫名，那这枚铜指环就让李苏惊奇。 明明是网游里的游戏道具－－－储物戒指，竟然也会随着李苏一道穿越。 运用念力，李苏打开指环，开始清查里面的物品。 “也不知道，这些金创药、小还丹、大还丹能不能用？会不会毒死人？这些刀剑等武器，就堆放在一起这些衣甲等装备也堆放在一起还有这些武功秘籍、丹方、画卷等物品就堆放在这好了至于这些草药、矿石、皮革、兽骨” 当李家人都坐在堂屋里，等待刘叶儿摆早饭的时候，就看见李苏笑容满面的从西屋里走了出来。 “咦？阿苏，心情不错啊。”李芮惊奇道。 李苏点点头，“昨晚睡得很好。” 看到小女儿不再郁郁寡欢，李玉白与方氏也很高兴。 “来，赶快吃饭。”方氏把端上来的蛋羹均两份，然后递给两个女儿。“阿芮，吃过早饭，去你九伯家，问你九伯娘，你堂妹阿蔓上女学的东西都备了哪些？回头我也好给你准备。” “嗯，好” 听闻，李苏转头对李芮说：“姐，那待会我跟你一道去。” 李芮微愣，随即点头答应。 于是早饭过后，李芮带着李苏出了家门，往庄子的东面走去。 “姐，九伯家怎么在东面，而我们家却在西面？”刚走几步路，李苏就开始打探消息。 而李芮因李苏最近好问，也养成了有问必答的习惯，“那是因为，当初分家的时候，九伯继承的是老宅” 姐妹俩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九伯李玉青家。 002 姐妹 九伯家果然比较富裕。 房子比自家多两间，佣人也比自家多一个，再看看这些家具，材质明显比自家的要多要好 “阿苏，乱看什么呢。” 李苏正在四处打量，冷不丁被姐姐李芮拉扯了一把。 “啊？做什么？”李苏不明白。 却见李芮瞪了她一眼，扭头笑着对坐在上方的妇人说道：“九伯娘，阿苏前些日子病得厉害，现在还未痊愈，所有看起来有些恍惚。”又不是没来过，做什么东张西望的，真丢人。 而李苏在李芮的拉扯下，这才回过神来，忙对面前的九伯娘陈氏笑笑，以示歉意。 见状，陈氏隐下面上的不喜，随即嘱咐女儿阿蔓，让她带着李芮姐妹到自个屋里，去看看为上闺学备下的东西。 “七姐，给你看看我最近新得的好东西。” 一出上房，李蔓就拉着李芮直奔自己的东厢房。进入房内后，就赶忙打开镜台上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小木盒。 “哇！真漂亮。八妹，这是纯银的吧？无错不少字” 原来木盒内，是一对精致的银耳坠。 果然看见李芮露出羡慕的神色，李蔓很是得意，“那当然。这是前几天去我舅舅家，我外祖母给我的。” “你外祖母真好。”李芮黯然，自己外祖母早就不在世了。 “那是，我外祖母对我最好了。”李蔓继续炫耀着，“外祖母还说了，等今年腊八，我穿耳洞的时候，她还会再送我一副更漂亮的。”只是好可惜，现在还不到三月。 闻言，李芮神色更黯然了。 “十一妹，你也来看看。”李蔓本还想招李苏眼红，却见李苏只是瞟了一眼，就低头摩挲着什么。 “咦？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 李苏还未回答，李芮忙接口说道：“哦，一个破铜环。也不知她在哪捡的，天天当个宝贝戴着。” “不是吧？无错不少字给我看看。”李蔓不由分说，就一把扯过李苏的左手，从上把铜环给搂了下来。 你是强盗啊！ 李苏气愤之极，无奈人小力微，怎么蹦跳，也未从李蔓那里把东西抢回来，还惹得李蔓哈哈大笑。 “十一妹，这么激动干什么。看看你这铜环，上无纹，色泽暗淡，只怕值不了一文钱。”李蔓讥笑道，“你就算什么玩意也没有，可以找七姐要啊。就算七姐也没有，八姐我总是有的，何必捡别人的破烂。”说完，就把铜环丢回给了李苏。 你懂个屁！ 李苏接回自己的铜指环，重新戴上后，冷然看了李蔓与李芮各一眼，就转身跑出了房间。 “哟！几日不见，十一妹脾气大了不少。” 对于李苏的愤然离去，李蔓不以为然，李芮却有些心虚，与李蔓也没了闲话的兴趣，匆匆看过上闺学要备的东西后，就告辞离去。 回头再说先行离开的李苏。 李苏一出院落的大门，心里就有些懊恼。 因为她不记得回家的路。 说起来小李庄也不算很大，可李苏初来乍到，且本身还是个路痴，方向感不强，故时常迷路。但要她再回头，李苏又觉得没脸面，只好根据来时的记忆往家走去。 但一刻钟后，李苏悲惨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该死的，我明明记得是往这边走的，怎么不是呢？” 因家在庄子的西面，故李苏就往西边走，以为即使走得不十分准确，但只要走到附近，就一定能找到家。 可是 “这到底是庄子的哪边？不记得自家附近有这么破的房子啊？”李苏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嘟囔着。 远处是广阔的田野，左右是几处破旧的茅草屋。 李苏颓败了，决定找人问路。 “唉！在庄子里，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李苏往回走，正巧看到一处茅草屋里走出一个婆子。 这婆子大约五十岁左右，长相端正，衣着得体，让李苏很有好感。 “阿婆”李苏走上前，对上婆子询问的眼神，“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无错不跳字。 迷路？ 婆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展露笑颜，“小丫头，你家在哪？你怎么会迷路？” 阿婆笑容好慈祥！ 李苏觉得自己碰到了救星，“阿婆，我家就在这小李庄。我是跟姐姐出来的，可是后来我们走散了，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是小李庄的？不可能。哪有在自家门口迷路的？一定是走亲戚的小孩。 婆子暗喜：这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说不得能卖个好价钱，也不枉我蔡婆子今日走这一遭。 “既如此，那我就做做好事，送你回家。”蔡婆子上前牵起李苏的小手，“你现在告诉我，你家在庄子的哪边？东边？南边？还是西边？” “阿婆，我家在庄子的西边。” “哦，西边啊” 两人渐行渐远，这时，先前蔡婆子走出的那间茅草屋里，突然传出说话声。 “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告诉李家人，村西李十爷家的二丫头，被蔡婆子带走了。” “这唉！还是莫多事。我们刚拒绝了她，她正记恨着。我们若再坏了她的好事，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没看见她临走前，回头看我们那凶狠的眼神。” “可是，那小丫头怎么办？蔡婆子会卖了她的。” “那那也是她的命。谁让她自己送上门去” 不说草屋里的争执，单说李苏此时，也隐约感觉不对劲。 庄边，行道，驴车，让李苏顿感不妙。 李苏停了下来，仰头看着蔡婆子，“阿婆，道走错了吧？无错不少字” “没错啊！”蔡婆子狞笑一声，右手一抓起李苏，左手捂住李苏的嘴，快速往驴车走去。 李苏奋力挣扎，终究不是蔡婆子的对手，被她带上了驴车。 “老张头，快走。” 003 乱 当李芮回到家后，在屋里没有寻到妹妹阿苏，她又不敢去打扰方氏，因为方氏正在东屋，与邻村有名的张道婆说悄悄话。 李芮无奈，只好询问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刘叶儿。 “叶儿，看见阿苏了吗？”无错不跳字。 闻言，刘叶儿赶忙站了起来，“大姑娘，我没有看见二姑娘。” “哎呀！我是问你，阿苏有没有回来？”李芮不耐烦地说道。 “没有”刘叶儿摆手，“我刷洗完锅碗，一直在院子里洗衣服，并没有看见二姑娘回来。” 没回来？那去哪了？ 想想妹妹平日里好跟谁一道玩耍，李芮决定到那几家去找找。 但出门前，李芮还是先瞪了刘叶儿一眼。瞪得刘叶儿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最终，李芮还是未找到妹妹阿苏。 这死丫头到底去哪了？ 李芮一肚子火，决定回家跟方氏告状。 殊不知，此时李苏正被蔡婆子掠上了驴车，带离了小李庄。 李芮回到家，直奔上房。刚进东屋，就见方氏拿着一张黄纸，正与刘叶儿说着什么。 “这日子呢，张道婆已经算好了，就在两日后的夜里子时” 忽见李芮进来，方氏也就住了话，示意满脸通红的刘叶儿拿着黄纸离开。 哼！我早就知道了。 李芮扑到方氏怀里，“娘，阿苏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都找不着她。” “你们不是一起去九伯家了吗？”无错不跳字。方氏诧异。 李芮嘟着嘴，就把她们离家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你说她小气不小气，就为这故意躲起来，让我找不着她。” 方氏失笑，拉起李芮的手往外走，“我跟你一道去寻她。这孩子，是要好好说说，气性咋这样大。” 到底，母女俩都没有寻到李苏。 方氏突感不安。 “阿芮，去你七伯家，找你爹回来。我去趟你九伯家，看你妹妹是不是又回去了。” 哪知，到了那里，陈氏告诉她，李苏走后就没再回来。 “这孩子到底去哪了？”方氏急得要命。 “弟妹，你先别急。”陈氏安慰方氏，“我这就让涛哥儿，还有春梅和田妈他们，一起帮你去找苏丫头。” “啊，真是多谢嫂子。”方氏屈身施礼。 “不必如此，我们是至亲骨肉。”陈氏忙拦住方氏，之后就喊来儿子李涛，丫头春梅和厨娘田妈，让他们帮忙去找李苏。 接着就得到消息，有人看见李苏往庄子北边去了。 “她到哪边去做什么？” 别说方氏茫然，就是其他人也茫然。 原来，小李庄只有东面和南面住着的都是李姓人，而西面住着的则是部分李姓人，和一些知根底的故交亲朋，只有北面则完全居住的是外乡人，是近两年其他地方受灾，陆续迁移至这里的。 平日里无事，是没人与北面住家往来的。 “走，我们去那里找找。” 闻讯而来的李玉白，带着族里的几个兄弟和子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庄子北面。 经过一番查问，终于在癞子朱父女那里得到消息：李苏跟着庐阳城里的蔡媒婆走了。 “蔡媒婆？” 不放心，随后跟来的方氏觉得这个名字很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是哪个。 “哎呀，老十媳妇，这下可糟了。”一旁族里的五老太太说道，“这个蔡媒婆可不是个好东西。她除了给人做媒，还兼做药婆和牙婆。” 五老太太刚说完，旁边就有好几个妇人跟着附和，她们都是闻讯赶来的。现在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老十家的二丫头不见了。 “原来是她。”闻言，方氏脑袋一下子蒙了。 只听旁人说道：“这个蔡婆子，你不知道有多坏。老赵家的小闺女，就是被她使坏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 “是啊，还有她卖的药。说是有多好多灵，哪知张大牛家的吃了十几贴，结果还是撒手归西了。” “就是，就是。还有她做牙婆，专做那些不明来历的人的买卖。听说，她自己就干过诱拐妇人幼童的勾当” 方氏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004 被虐初体验 当方氏昏倒的时候，李苏已被带进了庐州城。 “死丫头，折腾死老娘了。” 蔡婆子跳下驴车，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然后指着驴车上被捆得像粽子的李苏，对老张头说道：“先把她交给后院的孙婆子看管。” 老张头点点头。 于是片刻之后，李苏被拎进一个堆满杂物的院子里。 “哟！哑巴张，这是从哪弄来的？小模样倒整齐。”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正在院子里嗑瓜子，看见老张头进来，就上前接过李苏。 然后，李苏就被拎进一间屋子里。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否则，有你苦果子吃。” 孙婆子把李苏扔在地上后，就扬长而去。 “唔－唔－唔”李苏在地上挣扎。 奶奶的，姐还被绑着呢。 无奈，李苏只好使劲扭动，想以此挣脱身上的绳子。 皇天不负苦心人。 大约半个小时后，李苏终于挣脱了身上的绳子。 “呸－”取下嘴里的破布，李苏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恶狠狠说道：“死老婆子，敢这样对待姐，姐一定会报仇的。” 说完，李苏开始环顾四周，突然间就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小男孩，一个长得百分可爱的小男孩。 “卡哇伊！”李苏双眼冒泡，立马快步走到小男孩身边，“小帅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哪知小男孩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声也不吭。 嗯？为什么不说话？ 就当李苏以为他是个哑巴的时候，忽见小男孩眨巴着眼睛问到：“小丫头，你刚才在地上扭来扭去的真好玩，能再扭给我看看吗？”无错不跳字。 啥意思？李苏不明白。 “你不愿意？”小男孩看起来很失望，“可是我很想看呢。要不，我找人帮你？” 说完，原本靠墙坐着的小男孩就站了起来，在李苏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飞快地跑到房门前并拍打着，“婆婆，婆婆，你快来啊，小丫头要逃走了。” 见此，李苏惊呆了！ 很快，孙婆子就进了屋子，看到李苏果然挣脱了绳子，立马从屋外拿回一根细藤，对着李苏说到：“好啊，看来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你，你是不会老实了。”说完，就劈头盖脸地抽了李苏一顿。 好疼！ 李苏被抽得嗷嗷叫，眼泪那是哗哗的流。 “咯－咯－咯－”一旁的小男孩却笑得很开心。 孙婆子教训完李苏后，就又把她的手脚绑了起来，接着捡起地上的破布，又准备塞进李苏嘴里，却被小男孩拦住了。 “婆婆，就不要塞她嘴了。我好闷，让她跟我说说话。” “好，小哥儿，就依你。” 孙婆子笑嘻嘻地捏了捏小男孩的脸颊，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而小男孩在孙婆子离开后，厌恶地用袖子蹭了蹭脸颊，接着就走到李苏跟前蹲了下来，轻声说道：“小丫头，你快动啊，就跟刚才一样。” 你奶奶的！ 李苏此时还是泪眼濛濛，“死小孩，我问你，她是不是你奶奶，你们是一伙的？” “不是啊。”小男孩摇摇头，“我也是她们拐来的，我都被她们关两天了。”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苏就不明白了，“刚才，你不帮我解绳子也就罢了，怎么还故意喊来孙婆子？而且，孙婆子打我的时候，你竟然还笑？” “我怎么不能笑？刚才你叫得真的很好笑。”小男孩认真说到。 李苏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了个变态。 “对哦，你叫得那么好笑，扭得也那么好笑，那么”小男孩欣喜地看着李苏，“那你就边扭边叫，怎样？” 怎样你个头！ 李苏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见小男孩捡起孙婆子丢在地上的细藤，“你干嘛？你要打我吗？你为什么要打我？” 却听小男孩说：“放心，我不会打你的，只是想让你动动。”接着，就用细藤往李苏身上戳，戳得李苏是又痒又疼。 “啊哈哈你这个小坏蛋你快住手啊哈哈” 看见李苏在地上不动扭动，且还边笑边叫，小男孩真是开心极了，“嘻嘻，嘻嘻，这就对了，就这样动” 于是，两人此生的爱恨情仇就此开始了。 005 阴差阳错 傍晚，在庐州城内的一处后宅院里，一个仆妇正站在外间传话。 “回老太太，城外的小李庄来人了，大老爷正在前院接待，让奴婢来传报一声。” “小李庄？族里出了什么事吗？”无错不跳字。 里屋，一个体态端庄的老妇人端着茶杯，边酌边问。 “听闻，是六房的一位姑娘，今日上午，被一个姓蔡的媒婆，从庄子里拐带进城了。” “怎会如此疏忽？”老妇人放下茶杯，“知道那丫头是老九家的，还是老十家的？” “是十爷家五岁的小女儿。” “真是可怜见的。”老妇人叹口气，“告诉大老爷，今日天色已晚，让他明日一早，务必亲自带人去府衙里报案，以便早日把人找回。” “是，老太太” 待仆妇离开后，老妇人对着身旁的一个丫鬟说道：“金桂，等会把大太太叫过来。我看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还敢不敢再跟那些个三姑六婆往来” 次日，当李家人到官府报案后，官府就派人去搜寻捉拿蔡婆子。哪知，待寻得蔡婆子后，却未找到李苏。而蔡婆子也是撒泼抵赖，不肯承认自己拐带了人。直到被李家人狠揍一顿后，才老实交待，在昨日半夜，她就将人转手卖给了一个叫何三的。 “那何三现在人呢？”李玉白揪住蔡婆子的脖子追问。 蔡婆子摆手说：“我不知道。”见李玉白又要举手揍她，急忙哭丧着说：“我真的不知道。每次都是他来寻我，而我是寻不得他的。再说” “再说什么？” 蔡婆子吞吞吐吐说道：“再说，他现在可能已经不在庐州城了。昨晚，我听他说，好像今日一大早，他就要带一批人走水路，往苏杭去” 一大早？苏杭？ 看看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李玉白一阵晕眩 “小丫，你的肚子在咕咕叫。” 废话！谁被饿了一整天，肚子都会叫。 不过，怎么没听见他肚子叫？ “小丫，你的脸色好难看。” 这更是废话！舱底这么狭窄，还被塞了这么些人，空气浑浊不流通，我都要被憋晕了。 “小丫，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接着，李苏左侧就被人用手连捅了两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死小孩，你到底想怎样？”原本闭目养神的李苏顿时被惹毛了，扭头怒视着那张原本很可爱，现在却很可恶的脸。 “小丫－”小男孩委屈地嘟起了嘴，“你怎么又叫我死小孩？你看我都叫你小丫了，你怎么不叫我小哥哥？” 小哥哥？李苏恶心的好想吐。 “你闭嘴！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说话，不要碰触我，否则后果自负。”李苏龇牙咧嘴地说道。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先前小男孩用细藤乱捅李苏的时候，被李苏一咬牙一蹬腿，被狠狠蹬倒在了地上。然后，李苏就趁势翻滚到小男孩身边，一张嘴，狠狠咬了小男孩的后脖颈一口。以至现在，小男孩一看见李苏对他龇着嘴，就有些怕怕的。 （没办法，条件反射。李苏前世手脚斗不过老公的时候，最后都是上嘴咬的。） 果然，看见李苏这副凶样，小男孩闭嘴了。 于是，李苏又开始闭着眼睛，轻轻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指环。 唉！真是后悔。先前在家没吃完的菜饼子，咋就没想着收进指环里呢。 李苏叹着气，深刻检讨自己。并且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在指环里储存足够多的食物。 哪怕是死，也要撑死，而不是饿死。 006 被关 不知何时，李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她就梦到了前世的亲人，也梦到了那一果园的苹果。 于是李苏哭了，哭得好伤心。 “喂，小丫，醒醒，快醒醒。” 一阵猛晃，李苏被摇醒了，才发觉自己真的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 “关你屁事！”李苏推开那张好奇的脸，举起袖子擦干眼泪。 小男孩差点被推倒，但还是笑嘻嘻地贴了上来，“告诉我，小丫，你到底梦到了什么？竟然哭了好一会儿。” 李苏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哪知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你干嘛凶阿玉？” 李苏扭头看去，只见紧挨着他俩的一个小女孩，正张着大眼睛瞪自己。 阿玉？李苏看向小男孩，“你？” 小男孩抿嘴笑笑。 “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小女孩见李苏无视自己，就继续追问。 李苏翻翻白眼，又闭目养神去了。 “你－”小女孩气极，“死丫头，你等着，早晚我会让你好看。”然后，就拉着小男孩的胳膊说道：“阿玉，她真讨厌，我们不要理她。” “嗯，巧姐” 阿玉？巧姐？李苏一阵恶寒。 接着，李苏又听见小男孩与其他人说话，这让李苏很惊奇。 不会吧自己只是打个盹，他竟与舱底众人都相识了？ 李苏感叹之余，对小男孩不由产生一丝佩服。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船靠岸了，他们一众人又被赶上牛车，在黄昏时分，进入了一个庄园内。 “何三哥，这趟怎么才这几个人？” 李苏从牛车上下来，就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细腰女人。 “阿青姑娘，别看这次人少，可是有几个上等货色的。”何三嬉笑着搂住那个女人的腰，然后指了指阿玉巧姐几人。 阿青轻笑一声，推开何三，上前仔细查看起阿玉几人。 “嗯。果然是好皮相。” 阿青满意地点点头，继而对院子里的两个粗壮婆子说道：“把这十几个小孩关到东边第三间屋子里，然后给他们弄点吃的。” “是，阿青姑娘” 被关进屋子后，李苏习惯性地走到一个墙角，然后靠墙坐了下来。 接着就看见阿玉几人也跟了过来，分别坐在自己左右。 李苏感到莫名其妙，却也没在意，低下头暗自发呆，故没看见周边几人互使眼色。 “吃饭了。” 不久，两个婆子打开房门，端进十几碗稀饭分给众人。 哇！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李苏小心地捧着碗，慢慢送到嘴边。 哪知胳膊突然被人一撞，碗瞬间跌翻在地。 什么情况？ 没等李苏反应过来，就听一旁的巧姐大声叫喊：“哎呀！小丫，你不想吃就算了，干嘛要倒在地上？” 然后，就见一个婆子走了过来。 “我，没”不待李苏解释，那婆子就伸手抓起李苏，然后摔在屋子中间，接着就用脚狠狠踹起来。“贱丫头，我让你摔碗，我让你惹事” 但是，没等她狠踹几脚，李苏就昏了过去。 “你也真是的，拿个小丫头出气。”另一个婆子拉住她，“把人弄坏了，那小蹄子还不更寻你的不是？” 闻言，这婆子冷哼一声，“她敢！”继而看看李苏，“这么不经教训，我看要把她关进小黑屋里两天才好。”说完就提起昏迷的李苏出去了。 另一个婆子摇摇头，随后也关门出去了。 “阿玉，这次总算是出口恶气了。” 007 谢谢你 一个激灵，李苏醒了过来，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李苏惊慌起来，赶忙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好一会儿之后，她又慢慢睁开眼睛，用手在眼前晃了晃，这才松一口气。 原来不是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屋子太暗了。 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个人在这？ 眼睛慢慢适应环境之后，李苏站起来，往墙角走去。 不管怎样，李苏就是觉得墙角有安全感，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哎呀！什么东西？” 刚走两步，李苏被绊了一下，然后就蹲下身摸了摸。 怎么像是一只脚？ 李苏凑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一只脚。 “呀－”李苏立马惊得往后退，直至碰到墙。 吓死我了！不会是死人吧？无错不少字 死人？难道这里是太平间之类的地方 李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而且是越想越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 李苏手忙脚乱之间，碰触到了手上的指环。 怎么忘了我的宝贝。 李苏用意念先是取出一柄大刀，但太重了，她拿不起，只好换出一把短刃护在胸前。 可是，还是觉得不大对。 李苏忽然灵机一动。 这么可怕的死人，能不能用指环把它收起来？这样不就看不见了？ 可是想想又不对。自己没事收集死人干嘛？ 再者，死人能被收进指环里吗？ 瞬间，李苏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于是，她把指环对着不远处的死尸，开始试验。 可是，当她使用意念发出指令的时候，指环上空竟然出现一行文字：本空间不能兼容活物。 啥？不能兼容活物？ 李苏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如此。 唉！就知道运气没那么好，自己怎么可能得到什么都能装的储物空间。 李苏突然觉得自己好衰。 哪个穿越者也没自己这么倒霉，这么身心备受折磨吧。 “唉！”李苏深深叹口气。接着，她又开始注意不远处的“活物”。 既然不是死人，李苏也就不怎么害怕了。于是她走上前，顺着脚，慢慢把那人从稻草中拨了出来。 仔细一看，竟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只是这个少年郎好可怜，身上到处是血迹斑斑，也不知受了多重的伤。 “唉！相比之下，自己还真不是最可怜的。” 李苏顿起恻然之心，立马从指环里取出一瓶金创药，慢慢给少年郎涂抹伤口。接着又取出一粒小还丹，塞进他嘴里。 “希望老天保佑，这药能起作用，而不会毒死人。” 李苏喃喃自语，心里十分忐忑。 大约五分钟后，李苏就见那原本呼吸微弱的少年郎，呼吸忽然沉重起来，接着他的身体又慢慢颤动起来，嘴里也发出阵阵呻吟声。 天啊！这是要好了？还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李苏看得是提心吊胆。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李苏见那少年郎又突然没了动静。 是死了吗？ 李苏悔恨地揪揪头发。自己真是太恶毒了。 然后，李苏抓起稻草，准备把少年郎重新掩盖起来。哪知，就在李苏掩盖到少年郎的头部时，却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诈尸？李苏寒毛直竖，张嘴就要叫。 却见那少年郎慢慢抬起头，对着李苏说：“你你” 李苏顿时喜极而泣，立马上前抱住少年郎，“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008 好心情 也许是李苏太激动，少年郎被她抱昏过去了。 但李苏还是很高兴，因为少年郎呼吸平稳，已应无大碍。 待把人平放好后，李苏就从指环里取出一粒小还丹，然后用舌尖舔了一下。嗯，味道有点苦涩，但却让李苏口齿生津，顿时精神一振。 真不亏是练级圣药。 李苏很想一口吞了这粒丹药，却又怕药效太猛，自己受不了，就只好一点一点的舔食。所以当李苏大约舔食了四五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没了饥饿感，且浑身还热乎乎的，虽然肚子还在咕咕叫。 “啧啧！还真是神奇。”李苏收回大半粒丹药，然后在屋子里慢慢踱起步来。 没办法，她现在特精神。 “小还丹五十瓶，每瓶十粒。大还丹十瓶，每瓶五粒。金创药五十瓶…”李苏边走边清点着指环里的药品。 “哎呀！早知今日，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就该多买些药品备着。这要是都用完了，可怎么办”想到这，李苏突然意念一转，开始翻查跟武功秘籍堆放在一起的一些纸张卷轴。 因为她依稀想起，那堆东西里，好像有几张丹方。 “呜哈哈！”手持翻出的丹方，李苏笑得那个得意，“我果然没有记错，金创药、大小还丹的方子都有。” 可惜，李苏笑了几声后，又颓废地把丹方收了起来。 因为，这些丹方跟那些秘籍一样。李苏可以认识每一个字，却不理解那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李苏泄气地跌坐在地上，“我现在就像是拿着一个宝箱，可却没有钥匙打开，真让人郁闷啊！” 看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位师父，哪怕他是不入流的也行。只要自己学会了基础武功，那么指环里的秘籍… 李苏想着想着又嘿嘿地笑起来。 “你很高兴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吓一跳，定睛一看，原来少年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靠着墙看着自己。 “嘢！你干吗冷不丁地吓我？”李苏拍拍胸口，然后靠近少年郎，“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少年郎皱了下眉头，“被你笑醒的。” 刚才？刚才是多久？ “那你看到了什么？”李苏想着要不要灭口，以及怎样灭口。 “你不就坐着那里傻笑吗？难道还有什么？”少年郎探究地看着李苏。 “就这样啊”李苏笑笑，然后故作羞涩，“哎呀！我刚才做了不雅的动作，你没看到吧？无错不少字” “不雅动作？”少年郎看李苏一身碎衣，心中了然。这小丫头可能出身大族，家里规矩比较严。“没，除了傻笑，我什么也没看见。” 闻言，李苏松一口气。 “对了，你是不是喂我吃什么药了？”少年郎又问道。 “啊？是啊，怎么了？” 少年郎立马拉住李苏，急切地问道：“那是什么药？还有没有？”虽然他还不敢肯定，但他隐约感觉，那肯定是疗伤圣药。 不然，自己被伤得那么重，怎么能这么快恢复真气。 “好疼”李苏被少年郎抓得龇牙咧嘴，“我哪知道那是什么药，而且也只有那一粒。” “不知道？那你从哪得来的？” “一个乞丐老头给我的。”李苏疼得快哭了。 少年郎却不信，“那他为什么给你？” “因为他饿得快死了，我给了他点吃的。然后他说我是好人，就给了我那粒丹药，说是关键时刻可救我的命。”李苏实在受不住，哭着说道。“要不是看你快死了，我才不会给你吃的。” “真的？”少年郎将信将疑，却还是放开了李苏。 李苏赶忙点头，并轻揉被抓疼的胳膊。 该死的家伙，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那我身上的伤口？” 李苏头疼，不情愿地把手伸进怀里装作取东西，却从指环里取出给少年郎上药用剩的半瓶金创药。 “喏！这也是那老头给的。”李苏把药甩给少年郎。 少年郎捡起药瓶打开凑到鼻尖，真是上品刀伤药。 “那这个还有没有？” “没有”李苏尖叫，“就此一瓶。你要是不信，我脱衣服给你搜。”说完，李苏作势就要脱衣。 “咳咳”少年郎见李苏这么激动，就忙阻止，“别，我信你就是。” “哼！”李苏生气地走到墙角坐了下来。 “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少年郎承诺，“我叫王卫。” “哦”人家这么客气，李苏也不好再拿乔，“我叫李苏。” 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李苏报了自己的名字。 “李苏。我记住了。” 少年郎点点头，铭记在心。有朝一日，等自己练成家传神功，报了家仇血恨之后，此恩也会偿还。 “你…”少年郎王卫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李苏竟靠着墙角睡着了。 没办法，李苏折腾了这老半天，确实是累坏了。 王卫笑笑。她还真是个可爱又没什么防备心的小女孩。 不过，真的没药了吗？ 于是，在李苏睡着并做着好梦的时候，被人上下摸了遍。 009 相处 李苏现在很兴奋，因为王卫在教她如何打坐。 “先将左足置于右腿之上，再将右足置左足上。然后把左手放在右手下面，大拇指紧紧的碰在一起，放在前面的腿上。脊柱垂直，双肩舒张下垂，头中正，舌舔上腭，双目微闭。”王卫边解说边示范。 于是很快，李苏就姿态端正的开始打坐，而王卫也松了一口气。 这小丫头还真难缠。 原来，王卫经过几次的运气打坐，他很快就发现所吃丹药的神奇。 内伤不但很快痊愈，且内力更胜从前。 所以，出于对丹药的渴望，王卫就开始追问李苏有关乞丐老头的事。哪知这小丫头却以此为要挟，让他教她武功。 这哪成？不说自家武功从不外传，就是能教，王卫也没兴趣指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 可是，这小丫头就是打定了主意，不管王卫如何哄诱，她就是坚持。无奈之下，王卫只好答应。但因她什么也不懂，就说从打坐开始练习。于是，小丫头就很高兴地告诉他有关乞丐老头的事。 想到这，王卫嗤笑一声，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小丫头虽难缠，却也好哄。打坐算什么武功，竟让她那么高兴。 但他也不知道，李苏告诉他的有关乞丐老头的事，除了她家地址是真的外，其他事情都是假的。而且那乞丐老头的模样，更是小说里洪七公的形象。 大约一个小时不到，李苏就坐不住了。 好累！ 李苏睁开眼，偷偷地瞄了一眼王卫。发现他也在打坐，于是李苏就轻轻地晃动了下身体。 哎呦！看来高手也是不容易练成的。 李苏张望了下四周，发现屋子还是那么昏暗，也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除了睡了两觉外，其他时间要么跟王卫聊天，要么独自发呆。 当然，发呆的同时，李苏也在思考。 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境地。 被人拐卖就不说了，一是轻信他人，二是社会环境不同。这里，可不是有雷锋的和谐社会。 再者，就是两次被打，这可让李苏气难平，尤其还都跟那死小孩有关。 “奶奶的”李苏忍不住咬牙切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个小变态。” 可是李苏现在也只能嘴上骂骂，心里把他千刀万剐。 至于出去以后，怎样与那小变态相处，李苏还没想好。 揍他一顿？不现实，毕竟小变态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阴他一把？算了，凭自己的智商，等想到主意不知到何年何月。再说了，阴人也要有天时地利人和。 怎么办？要不先假意奉承，以后再伺机而动？ 毕竟，要先保全自己才行。李苏可不想再被打被关了。 既已打定主意，李苏端坐好，又开始打坐。 别说，经过李苏断断续续地练习，最后她竟然可以坚持端坐三四个小时不动。 而此时，屋外也传来了响声。 李苏听见响声正高兴，却见王卫陡然平躺在角落，并小声对李苏说：“阿苏妹妹，我的事，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李苏点点头。她也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 “嘎吱”房门被打开后，李苏赶忙用手护住眼睛。只听一个婆子说道：“死丫头，死了没有？没死吭一声。” 李苏赶忙哎了一声。 “没死怎么还不过来？还想被关几天？”婆子站在门口斥骂着。接着，就见黑洞洞的屋子里，慢慢爬出一个小人儿。 010 闲话 “今天是二月二十八？” “是啊，小丫，你被关了三天。” “哦”李苏看着眼前这张欠扁的脸庞，“阿玉哥，以前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好吗？”无错不跳字。继而露出谄笑，“我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 “还有，我叫阿苏。” 咦？怎么转性了？漂亮小男孩诧异地看着李苏。 原本他以为，这小丫头被放出来后，一定会先找他算账。所以，这几天他想了好些办法，准备用来对付她。谁知，她现在竟向自己服软了。 “你”阿玉探究地凑到李苏跟前，刚要开口询问，却被人拉住胳膊。 “阿玉－”巧姐娇嗔地拉长声音，“她是个坏丫头，我们说好不要理她的。”接着转头，用厌恶地眼神看着李苏，冷言说道，“死丫头，知道我们不好惹，就滚远一点。” 啧啧！这丫头还真不让人喜欢。 李苏怯笑着，慢慢退到偏角处蹲了下来。 “巧姐”阿玉微皱眉头，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看了一眼李苏后，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与另一个小女孩说笑起来，把巧姐丢在一旁。 阿玉的态度让巧姐很受伤。 看着他与那个叫阿彩的小妖精说笑，而不理睬自己，巧姐心里是悲愤到了极点。 为什么？ 在这几天，那些人每天只给他们喝一碗粥，她怕他喝不饱，就把自己的半碗让给了他。晚上冷，她怕他挨冻，就脱下自己的夹袄给他盖，而自己只能抱着地上的稻草瑟瑟发抖 自己对他这么好，他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 巧姐含着眼泪，呆呆地看着阿玉，没看到阿玉转身来安慰自己，却看到阿彩那讥笑的眼神。 我知道了，都是这个坏丫头的错。 巧姐恨恨地看着阿彩。这个坏丫头，仗着长得有几分颜色，就经常勾引阿玉，还在阿玉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 别说李苏不知道这几个小朋友的“情感纠葛”，就算知道了，也只会感慨他们的早熟。 此时的李苏，正在听身旁的几个小丫头说话。 “三妞，你说，我们会被卖到哪里？” “我也不知道。阿兰姐，以前我听隔壁的阿婆说，像我们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会被卖到大户做丫头，也可能会被卖到什么青楼不好的地方。” “青楼？是那个男人去的脏地方吗？”无错不跳字。阿兰睁大了眼睛。 三妞点点头，“好像是的。听说只要女人进了那里，都会生不如死。” “啊？老天保佑！保佑我被卖到大户人家。”阿兰双手合十。 哪知三妞接着又说道：“可是阿婆还说过，有的大户人家好，做丫头受点累，可是能吃好喝好。可有的大户人家很坏，对丫头非打即骂，更甚者还会死人。” 于是，阿兰接着又祈祷，“老天保佑！保佑我遇到好人家。” 却见三妞接着悠悠说道：“遇到不打骂的人家又怎样？我们都是卖了身的丫头，什么事情都不由自己。阿兰姐，听说丫头年纪大了以后，好命的会被老爷少爷收房，等有了孩子，能做半个主子。命不好的，就会被主人随意打发，嫁给又老又丑的下人。” “啊？那怎么办？”阿兰傻眼了。 李苏听到这，忍不住说：“其实下人不一定都是又老又丑的，小厮一般都是年轻的。” 就见三妞瞥她一眼，“小厮？就算他是年轻的，若他品行不好，喜欢吃喝嫖赌，好打老婆怎么办？” 李苏眨眨眼，“不一定那么倒霉吧？无错不少字” “你就一定会走运？” 李苏无语了。 011 初闻 说到运气，李苏当然无语。若自己有好运，就不会遭遇穿越，更不会出门被拐。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忽然从旁凑过来一个小男孩。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糟。”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小男孩吸吸鼻涕说道：“你们几个乡下丫头，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让我来好好给你们讲讲” “你凭什么说我们没见识，是乡下丫头？”三妞不服气地说到。 “哼－，别说我知道你们是乡下丫头，”小男孩抬高下巴，并用手指点几人，“我还知道你俩是被家里卖掉的，而她是被拐卖的。” 他怎么知道？李苏与阿兰都惊奇地看着小男孩。却见三妞嗤笑一声，“切！这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因为我们穿着打扮不同么。”然后指着李苏说到：“她身穿袄，脚穿厚鞋，一看就知道是富裕人家的，当然不可能像我们俩，是因家穷才被卖掉的。” 听她这么一说，李苏才注意到，三妞和阿兰的衣着真的比自己的差了好多。那 李苏快速扫瞄了屋子里的十几个小孩，发现有几个可能都是被拐卖的，其中就有阿玉。 那家伙身上的衣物，是所有人中最好的。 “那也不一定。”小男孩故弄虚玄，“你看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三妞打量着小男孩，“你穿得也不错，应该不会是被家里卖掉的吧。” “嘻嘻”小男孩得意地笑了两声，“告诉你们，我是被主家卖掉的。” “主家？” “嗯”小男孩用手抹了下鼻子，“我是个家生子。因我爹犯了错，所以我们一家子都被卖了出来。” “啊！那你家人呢？”阿兰问到。 小男孩摊摊手，“我们是被分开卖掉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那你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你的家人？”李苏想到了前世的亲人。 “那又如何。”小男孩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我娘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我爹娶了后娘，就只疼他们生的孩子，而我则是多余的。”若不是之前爷爷还活着，说不定我也早死了。 “哎呀！怎么跟你们扯这么远。”见李苏几人都露出怜悯的眼神，小男孩赶忙调整情绪，“告诉你们，我以前的主家可是个有权有势的，我也当了大半年的小厮，好些事情，我可比你们知道的多。” 如此，三妞这才信服，“那你继续说。” 于是小男孩清清喉咙继续说道：“首先，不是所有的青楼都是很脏的地方。知道百楼吗？”无错不跳字。见几人都摇头，“百楼，那可是个高雅的地方。听说里面的女子，个个都貌美如仙，技艺超群。” “那还不是要”三妞话未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嗯不都是的”小男孩提高声音，“百楼的姑娘，大多数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是有些接客的，也是自己属意的人，可没人强逼。” “卖艺不卖身又如何。坏了名声，以后也难有好归宿。”三妞反驳。 “你知道什么，百楼可不比其他青楼。”小男孩哼哼说道：“那里面的姑娘，可都是很多有钱人想千金求娶的。” “娶回家当太太吗？”无错不跳字。 “那倒未必，可只少是当姨奶奶。”小男孩看着三妞，“你刚才说，进入大户当丫鬟，命好的不也是当姨奶奶。再者，百楼的姑娘被赎身前，都攒了很多私房，你当丫鬟的可未必有。” 这么说，李苏也觉得百楼真不错。 见李苏和阿兰都有些意动，三妞急忙说道：“别听他胡说。我才不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青楼，他一定是诳我们的。” “我才没胡说。我们大少爷可” 小男孩还未争辩，就见房门突然被推开。 012 离开 “这么多人，怕是有四五十个吧。” 听见阿兰的嘀咕声，李苏点点头，又听见三妞小声说道：“你们看，那边还有几个大姑娘呢。” 李苏扭头看去，当真在另一角，站着五六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子。 “像这么大年纪的，肯定跟我一样，都是被主家卖掉的。”大宝在一旁说到。 大宝，也就是先前谈论百楼的小男孩。他当时正要反驳三妞，却因房门推开而被打断。之后屋子里的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而他们几人也在出门的空档，相互简单认识了。 “哼！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也许不是呢。”三妞就是跟他唱反调。 “我怎么就不能肯定。那你来说说，像这样十几岁的女孩子，若是平常，大多都嫁人生子了，又怎会到这里？”大宝瞪着眼睛质问。 三妞顿时说不出话来，“也许也许”。 “嘿嘿！道不出来了吧。说你没见识”大宝话未说完，就被阿兰轻轻捅了一下，“快别说话了。”然后示意他往前看。 大宝不明所以的往前一看，顿时老实地低头不语。原来，一个粗壮的护院正拿眼瞪他。 不大会儿，先前李苏见过的细腰女子阿青，带着几个婆子走到了众人前。 “夏姑姑，人都在这里了。”阿青恭敬地对其中一个婆子说到，而这婆子看起来也比其他人有气势。 “嗯”这夏姑姑向前走了一步，接着说道：“让人把他们其中五到十岁的都挑出来。” “是”阿青受命后，就吩咐看管李苏等人的两个婆子，把人给挑出来。 一番动作之后，大约三十来个小孩被挑了出来。然后，夏姑姑让这些小孩每个都到走到她跟前，让她仔细查看。 “这个还不错，站这边。这个皮相差了点，到那边去” 又是一番挑拣，三十来个小孩顿时只剩下了十个，即五男五女。 但是看夏姑姑的样子，似乎人数还不够，因为她又走到刚被她淘汰过的李苏等人面前。 重新扫了几眼后，李苏与大宝被挑了出来。接着，夏姑姑就让几个壮汉把他们十二个人，分别往两个马车上赶。 “动作都快一点，我们天黑前要赶进城。” 于是，李苏赶紧跟大宝、三妞一起上了一辆马车，并在上车前，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被留下的阿兰，接着看了一眼被关过的小黑屋。 在院子里没有看见王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被关在黑屋子里。 “唉！”李苏轻叹一口气。殊不知，她的举动全被一人看在眼里。 在李苏跟三妞他们站在一起后，阿玉带着巧姐和阿彩也站在了他们身旁，并跟随他们一道上了同辆马车。 且好巧不巧，阿玉跟李苏又挨着坐在了一起。 待李苏发现她的右侧坐着阿玉后，她立马想跟左侧的三妞换座。却听阿玉轻轻在她耳边说：“你最好别动。别忘了，你说过要好好听我的话的。不然” 不然怎样？李苏虽不忿，却也按捺下来。 虽不知要到哪里去，但好不容易离开这里，李苏可不想被这家伙搞砸了。 “我当然会听阿玉哥的话。只是”李苏指了指坐在远处，且面色不善的巧姐，“巧姐坐在那里好像不大舒服，所以我想跟她换换。” 听到李苏这么说，巧姐刚露出喜色，就听阿玉问她：“巧姐，你哪里不舒服？”巧姐就赶忙说自己背有些难受，接着又听阿玉说：“那巧姐你坚持一下，等下了车，我好好给你揉揉。” 给我揉揉？巧姐忙笑着答应。 而李苏看到这一幕，则彻底被雷哑了。 013 三月三 三月三，上巳节。 天刚亮，陈二郎挑着两大筐刚蒸好的包子，急冲冲地往姑苏城郊的天帝庙赶去，且边走嘴里边骂：该死的娘们！让她手脚快点，却偏偏慢腾腾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庙前肯定是人满为患，占不到好位置了！哼！若今天的包子卖不完，看我回家怎么收拾她 “嗨！陈二哥” 听见招呼，陈二郎抬头一看，原来是货郎毛大春，“大春，你怎么也才来？快快，跟哥哥一道走。” 哪知说完，却见毛大春并未跟他一道往天帝庙走，而是焦急地说：“哎呀！陈二哥，不用去天帝庙了，那里现在可没几个人，大家都往西郊风和苑去了。” “风和苑？都去那干嘛？”陈二郎不解。 “陈二哥，你没听说吗？”无错不跳字。毛大春挑着货担，招呼陈二郎边疾步往西郊走，边说道：“听说，京城百楼的三品仙子－－－兰香，近日来到我们姑苏” 等陈二郎和毛大春赶到风和苑的时候，就被眼前热闹的场面震撼了。 “天啊！不会全姑苏的人都来了吧？无错不少字”陈二郎把挑担放在地上，看着夹道两旁，长长的簇拥的人群，心情也不由的激动万分。 “大概吧。”毛大春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就立马拉住身旁的一人问到：“兄弟，兰香仙子来了没有？” “还没。”被拉住的人嘻嘻笑道，“不过也快到了。” “哦？你怎么知道？” 那人看了毛大春一眼，“兄弟，才到吧。”然后指着不远处的马车群，“看到没？全姑苏城，有名望人家的公子小姐，可早在苑内候着呢。” “真的？”毛大春兴奋起来，“城南苏家的小姐也到了？”怪不得人这么多，大家看的怕不止是京城百楼的仙子。 “早到了。” “那”毛大春凑到那人跟前，“你有没有看到苏家大小姐？她真的是姑苏第一美人吗？”无错不跳字。 “去－”那人推开毛大春，“你以为那些大家闺秀，是我们这些人随便都能看到的。”那人又指着风和苑的大门口，以及门口的几十个护卫，“她们的马车，可都直接把人送进去后才出来的。而且，门口那么多看守，哪个没事敢去惹事挨打。” 也对。毛大春闻言点点头，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仙子来了，仙子来了 然后，就见人群开始涌动起来，大家都高喊着仙子，拼命往前挤，差点撞翻了毛大春的货担，吓得他赶忙把自己的货担往远处拉。 当然，仙子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人们只看到了一辆车，以及车前后站着的十几个童。 “啧啧！这京城百楼来的仙子果然气派。不说别的，你看那前后十二个童，个个都那么漂亮好看。” “是啊！就跟菩萨前的金童玉女一样。” “阿苏”大宝洋洋得意地看着身旁的李苏，“现在知道我说的不是虚的吧？无错不少字” “嗯”李苏点头。 “切！”阿秀，也就是前两日刚被夏姑姑改名的三妞，闻言不服气的说：“那又怎样？只不过，因为是京城来的，所以大家才稀奇吧。” “你－”大宝就不明白了，“就算是京城来的，那也是百楼的姑娘吧。” “可你先前又没说京城” “好了，好了，你俩别争了。”跟阿秀站在一起的男孩阿文，看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就赶忙止住他们，“要是被夏姑姑知道，她又会罚你们了。” “哼！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阿秀”李苏看到阿文一脸的受伤，就伸手拉了一把阿秀，对她摇摇头。 阿秀抿抿嘴也就不说话了。 014 风和苑（一） 此时的李苏，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要说美女，前世在电视上，李苏不知看了多少。可这么近距离，真真切切地看一个美女，她这还是第一次。 “阿苏，这兰香仙子长得太漂亮了。” 是啊，这面容，估计只能用千娇百媚来形容。 “还有这身段，多婀娜多姿。” 嗯，就像不远处的河边弱柳。 “你再看她走路的姿态，啧啧” 别啧了，那叫猫步，只有大明星才能走出的范儿。 “阿苏，阿苏，你看到了吗？她刚才看向这边，对我笑了呢” 兰香仙子对你笑？李苏怀疑地看了大宝一眼。 “真的！就刚才，兰香仙子她”大宝刚想细说，就被早已按耐不住的阿秀打断，“你别臭美了。兰香仙子只是看向这边笑了一下，可不是对你一个人笑。” “嗯，大宝，你想多了。”李苏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露台上翩跹起舞的兰香仙子，也点头附和。 “你们”大宝手捂胸口，双眉皱起，若西子状，“唉！非要说得这么明白干什么。” 看到大宝如此做作，李苏与阿秀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却突然听见一旁阿文刻意的咳嗽声，然后就看见他使劲地向他们使眼色。 嘛意思？还没待李苏几人弄明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没规矩的东西，这里是你们可以随意喧闹的地方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转身看去，就见到了几个身穿丽服的少男少女。而说话的，就是其中一个身穿淡黄色衣服的女孩。 这算是冲撞贵人吗？李苏想到之前夏姑姑的训话，赶忙与阿秀、大宝两人一道低头，并恭敬地退到一边。 哪知，这少女却不放过他们。 “怎么不继续说笑了？看你们的轻狂样，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下贱胚子，以为穿红着绿，就真当自己是金童玉女了，也不照照镜子” 李苏真是叹为观止！自己小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家这么有‘内涵’。 就在这少女还没完没了的时候，就听其中另一个身穿水蓝色的少女开口说到：“好了，王三妹妹，看他们几个都不过七八岁，你就大人大量，饶了他们吧。”（李苏虽只有五岁，但因发育不错，个子与其他人相差不了多少。） “哎呦！苏姐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王姓少女轻笑着说道，“就因为年纪小，就更应该让他们知道规矩，知道卑微贵贱。以免他们将来长大了，仗着有几分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 听见王姓少女如此别有深意的话，那苏姓少女立显委屈，“王三妹妹，刚才在柳荫亭，姐姐或有得罪，现在此给妹妹赔罪，你就莫拿这些小孩子出气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他们出气了” “好了，还要不要去见兰香仙子了？”不待王姓少女辩解，一个俊秀少年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然后率先往露台方向走去。 “越哥哥，越哥哥”见少年不高兴地离开，王姓少女焦急的想追赶上去，却被苏姓少女状似无意的挡住，于是王姓少女情急之下，就随手推了一把，哪知就这一下，推出了事故。 原来，兰香仙子起舞的露台，建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地方。而通向露台的只有三个狭窄的卧桥，李苏他们十二个童就分别守在几个卧桥的始端。故现在，王姓少女的一推，只听“噗通”一声，苏姓少女被她推进了水里。 唉！事情闹大了。李苏颇感头疼。 015 风和苑（二） 此时，李苏的心提到了喉咙眼。若这苏姓少女有任何闪失，他们几个都是陪葬的命。 也就在这瞬间，李苏忽然感到眼前一晃，紧接着就见刚没入水中的少女，被一条长物“啪”的一声卷上了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 “苏姐姐（苏妹妹）” “姑娘，我的姑娘哟” “来人啊，快来人啊” 苏姓少女刚被救上来，四周人群立马都围了上去，呼天唤地，嘈杂不已。 不同于他人，李苏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一个手持滴水拂尘的道姑身上。 哇塞！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武功高手。 李苏太激动了，激动地嘴唇微颤，双眼模糊。 “阿苏，别怕。”大宝拉起李苏的手，“这件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夏姑姑怪罪，我就说都是我的错，让她只罚我一个人。” 额？李苏转眼明白了大宝的意思，心里虽感激他的仗义，可眼见那道姑已转身往别处走去，李苏顾不得说什么，只是奋力想甩开大宝的手好去追赶那人，哪知甩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大宝的手，还被他越拽越紧。 “哇啊呢”李苏急得想说话，可不知声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张了半天嘴，只是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 “阿苏，你怎么了？”大宝焦急地看着异常的李苏，“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用急。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的啊－－－” 不要怪我！李苏歉意地看了一眼大宝，以及他手臂上的牙印，然后转身往道姑消失的方向跑去。 可是已经晚了，李苏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道姑的踪影。 “呜呜呜”李苏蹲在地上哭起来。我咋这么命苦啊！ “好啊！死丫头，想逃跑是不是？”痛哭的李苏被人揪住后领并拎了起来，“你以为我们这些守卫都是吃白食的吗？”无错不跳字。 原来，李苏竟跑到了风和苑的大门口。而大门口的这些守卫，早就听说兰香仙子车上的十几个童，都是刚买回来的奴婢。 “你们都仔细了，我把这丫头给仙子送回去。” “嘻嘻，金大哥，那你得了仙子的好处，可莫忘了兄弟们啊” “死猴子”拎着李苏的守卫笑骂了一声后，就往苑内走去，且心里美滋滋地幻想，等会儿见到仙子，会不会被仙子青睐，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可惜，他连仙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被一个自称夏姑姑的婆子，用一吊钱打发走了。 “今天多好的日子，就因为你们几个，全被搅和了。” 李苏抹着眼泪，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同跪的阿秀三人，发现他们也都低着头，接着又偷偷看了一眼说话的夏姑姑，竟发现她一如既往的板着脸，再无其他情绪。 “阿虎，带几个人用车把他们都送回去。”夏姑姑吩咐身边的一个壮汉，“惹事的这几个，把他们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 “是，夏姑姑”阿虎受命后，就招来三个人，赶着李苏等人从一个偏远的角门出了风和苑，然后上了等候在那里的两辆马车。 在马车上，李苏看着一直捂着手臂，低头默然的大宝，心里一阵后悔，“大宝，对不起。” “既然知道不对，那你为什么还咬他？”闻言，大宝还是不言不语，阿秀却忍不住说到。 “我”李苏张张嘴，说不出话，然后就听见“扑哧－”一声，李苏转头一看，原来是阿玉。 016 道歉 “说说看，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咬他？” 阿玉忍不住笑出声，但见李苏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就低头不语，阿玉于是开口问到。 关你屁事！李苏在心里腹议。 见李苏不理睬自己，阿玉眨眨眼，这时坐在他身旁的巧姐，抿嘴一笑，然后趴在阿玉的耳边，用其他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阿玉，阿苏肯定是想独自逃跑，又怕大宝跟着她，所以就张口咬了大宝。” “嗯，有道理。”阿玉听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你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阿秀不相信他们说的，但见大宝的头埋得更低，阿文也露出怀疑的神色，就急忙反驳。 “哦？”巧姐用眼角瞟了李苏一眼，“你不是阿苏，你怎么知道不是？” 阿秀见巧姐都这样说了，而李苏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就急得直摇她的手臂，“阿苏，你说话呀。告诉大家，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李苏微叹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扫了一眼车辆里的众人，神色淡然地说道：“我就算是白痴，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想逃跑吧。再者，我又能逃到哪里去。”然后又看着大宝说：“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咬你，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这是道歉应有的态度吗？除了大宝还是低头不语和阿玉似笑非笑外，其他人都愕然地看着李苏。 殊不知李苏此时心里也窝着火：姐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这么一个高人，却被大宝死啦硬拽的给搅和了。哼！若不是看他并无恶意的份上，我可不止咬他这么简单。 “阿苏，我不怪你。”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大宝突然抬起头，迎上李苏不相信的眼神，“是真的。我难受并不是因为你咬我，而是因为我帮不到你。” 啥？李苏眨巴眨巴双眼。 “你当时肯定很害怕，所以情绪才会失控地咬我、跑掉。而我却没能及时地找你回来，害你一定会被夏姑姑重罚的。” 李苏服了。这孩子也太能为他人着想了吧。 “哈哈哈”阿玉毫无征兆地大笑起来，并且用手指先点了点大宝，接着又点了点李苏，“太好笑了，你们俩真的是太好笑了” 一旁的巧姐看到阿玉这样，也咧开嘴准备跟着笑，哪知还没等她笑出声，就见阿玉猛地停止了大笑，然后神色冷峻地看着李苏，“阿苏，你为什么咬大宝，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想去追那个道姑，而被大宝拦着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惊愕地看着阿玉。他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其他人都是瞎子，都没看到你直勾勾地望着那道姑吗？”无错不跳字。然后李苏又见阿玉看向大宝，“至于你，之所以故意拦着阿苏，也是看出来她想去追那道姑吧。” 李苏彻底惊呆了。她扭头看向大宝，发现大宝的神情虽未改变，却透露着一种陌生和距离。 “你们在说什么？”阿秀听了半天，听得是云里雾里，“阿苏，你要追什么道姑？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李苏转过头，微笑着看着阿秀，“别问了，都是先前的一些小事。你还是帮我想想，怎么应付夏姑姑的责罚吧。” 对哦，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阿秀点点头，“阿苏，你不用害怕。夏姑姑虽看着严厉，这几天却从未重罚过我们，到时候我再帮你求求情，她一定不会深究的。” 是吗？李苏心头忽然笼上一阵阴影。 017 阿文 许是不安，之后李苏虽面含微笑，却不再说话。渐渐地，车厢众人也都沉默下来。 不多时，马车到了目的地，李苏四人就被阿虎赶进一个小屋子里，关了起来。 “呀！这里怎么这么暗？还有一股潮味。”阿秀一手捏着鼻子，一边打量着四周。 “是啊”随后的阿文跟着附和，哪知说完就被阿秀回头瞪了一眼，“谁问你了。” 呃？阿文摸摸鼻子，顿感无力。也不知哪里惹了她，怎么每次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然后，阿文看向其他两人，发现李苏和大宝，早都各自找地儿坐了下来。 唉！阿文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到大宝附近坐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他们俩亲近，而是坐在那里，其他几人不管做什么，都能被他注意到。 看看，阿秀果然坐到了阿苏的身边，并试图与她讲话。但阿苏只是对她笑笑，显出不想说话的样子，于是，阿秀只好作罢不语。而这边，大宝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孔。 看到李苏和大宝现在这样，阿文有些难过。 其实，当时是阿文第一个发现李苏表情失态的人，也是他将此告诉了大宝，之后大宝才去阻拦了李苏。 怎么办？若是阿苏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像对大宝那样讨厌自己？阿文心情忐忑地看了一眼李苏。 哎，都怪那个叫阿玉的。他肯定希望他们不和，所以才会多事的揭穿大宝。若问阿文如何知道，因为就在李苏转头看大宝的时候，阿文看到了她眼里的冷意，也看到了阿玉眼中的笑意。 继而阿文又想起，夏姑姑刚把他们四人分成一组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其他三人相识的比他早，关系自然比较亲近。他害怕被他们排斥、欺负，所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在远处观察他们。 他发现阿秀性格很直，有什么说什么，还喜欢跟大宝抬杠。 发现大宝好显摆，经常谈论自己在以前的主家如何如何。 发现李苏很和善，总是面含微笑，慢声细语地说话。所以，当阿文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总是喜欢跟李苏说话，只是可惜他的搭档是阿秀。 想到阿秀，阿文也很头疼。她为什么总不待见自己？细细想来，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无错不少字阿文弄不明白。 “咕咕咕” 听见响声，阿文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阿苏。只见她捂着肚子，对着众人傻笑，“嘿嘿好饿哦！你们饿不饿？” 阿文和阿秀闻言都点点头。饿，怎会不饿？从天未亮起床到现在，他们可是一口饭都没有吃过。 “唉！早上出门前，夏姑姑还说，只要我们今天好好表现，午饭就会有肉吃。可现如今，别说吃肉，只怕午饭、晚饭都没得吃。”李苏苦着小脸，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大宝，“大宝－－，都怪你，我说藏两块锅巴，你偏不让。” 话音刚落，就见大宝猛地抬起头，看着李苏结结巴巴地说：“阿苏你你不生气了？” 李苏笑着扫了其他几人一眼，然后看着大宝认真说到：“虽然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拦着我，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害我。” “阿苏” 看着大宝感动的神情，李苏甜甜地笑了。 对不起，不管你的感动是真是假，但我已不再相信。 “哎－，你们说，我们被关在这，然后一天没饭吃，是不是就是夏姑姑对我们的处罚？”阿秀忽然问到。 阿文想想，“嗯，有可能。” 是吗？李苏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 018 夜（一） 傍晚时分，夏姑姑回到了住处。 “姑姑，阿龙回来了。” 听到侍女阿春的传话，夏姑姑坐上矮榻，然后点亮边上的烛台，“让他马上过来。” “是”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干的青年男子进了屋子。 “阿龙见过姑姑” “嗯，起来吧。”夏姑姑含笑看着阿龙，“一切都顺利吗？”无错不跳字。 “是”阿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然后递到夏姑姑手中，“有关那十二个小孩的资料全在这里。” 夏姑姑凑到烛台前，打开小本子，细细看了起来。 不错，十二个小孩的姓名、出生年月、父母等资料，小本子上记载的都很清楚。 “而且，接触这些小孩的第一手人牙子，也全部处理干净了。” “呵呵呵”夏姑姑满意地点点头，“事情办得不错，这次的回春丸给你多发一粒。” “谢姑姑”阿龙赶忙施礼。 然后，夏姑姑吩咐阿龙：“去找阿虎，让他把那十几个小孩都带到我屋里来。” “是” 待阿龙出了屋子后，夏姑姑慢慢摩挲着手里的小本子 一刻钟左右，李苏等人排列整齐地站在夏姑姑面前。 只见她面含微笑，显得十分和蔼可亲。 “一天没吃东西，都饿坏了吧？无错不少字” 什么情况？ 李苏四人互看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眼里都透着了然与不解。 了然的是，原来不止他们四人没饭吃。 不解的是，夏姑姑怎么会笑？而且她为什么不先追究李苏四人今日所范的错，而是先问他们都饿不饿？ 又听夏姑姑接着说道：“饿的话，就先忍耐一下，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开始做好吃的了。” 做好吃的？大肥肉吗？李苏吞了下口水。前世最讨厌的东西，现在竟然是最馋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说会儿话。”夏姑姑扫了一眼众人，“自你们跟我来到这里，已有三天了。在这三天里，你们过得如何？” 过得如何？众人还是一头雾水。 “阿彩，你来说说。” 被点到名的阿彩略微思量一下，开口说道：“姑姑待我们极好。记得刚来的那天晚上，姑姑先是让人给我们洗澡、更换衣物，接着又给我们安排食宿。其后的这两天，更是细心教我们礼仪。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却从未重罚过我们。” “嗯”夏姑姑点点头，“不错。那你说说，若我要重罚你们，会怎么做？” “会会狠狠地鞭打吧？无错不少字”这是阿彩所能想到的极限。 鞭打？李苏想起第一次被打时的细藤。会比那更疼吧？无错不少字 “呵呵呵”夏姑姑笑着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大家都点点头。 “那我若是告诉你们，还有许多比这更严厉的处罚，你们想不想知道？” 更厉害的处罚？其他人想到什么，李苏不知道，反正她根据前世所知道的信息，立马想到了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之类的酷刑。 不要吧？无错不少字俺们又没范什么重罪。 不说李苏的胡思乱想，就见夏姑姑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往屋外走去，“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跟了上去。 019 夜（二） 天已经黑透了。 走在一条幽长的小巷里，李苏看着前面提着灯笼的阿春，忽然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聊斋》。 至今她仍清楚的记得，这部电视剧的开头片段，就是一个人独自在深夜里，提着一盏灯笼在风里摇晃，而且还配有令人恐慌的音乐。 天啊！场景如此相似，不会是想让我去见鬼吧？无错不少字李苏感觉心立马慌得厉害。 “夏夏姑姑” 听见有人说话，走在一行人最前面的夏姑姑停了下来，并让提着灯笼的阿春往后照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叫阿苏的小女孩。 “嗯？” 李苏先吞了吞口水，清了清喉咙，“夏姑姑，我感觉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先回去？” “不舒服？”夏姑姑发现李苏的脸色是有些煞白，可是，就算她真的不舒服，哪怕此刻躺在了地上，也要给抬着去。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说完，夏姑姑转身继续前行。 这个老太婆 李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几个壮汉，咬咬牙跟了上去。 事实证明：李苏的预感是对的。 虽然没看见鬼，可她宁愿见鬼。 在一个小院子里，李苏他们先是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被绑在木架上，浑身上下没有一根丝线的女人。 并且在她的身上，尤其在三点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青紫瘀点。 “夏姑姑，我看这**还是不服软，你就把她赏给兄弟们吧。” “对呀。这**被吊了两天，兄弟们也跟着眼馋了两天。” “就是啊，这**” “闭嘴！”夏姑姑扫了一眼看守这院子的几个护卫，“我只是让你们把她脱光衣服吊起来，这身上的瘀点是怎么回事？” “嘿嘿”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凑上前，“这不是兄弟们闲得无聊，就用小石子投射玩了几把” “哼！”夏姑姑白了这男子一眼，“她只是稍不听话，吊几天就可以了，别把人给我弄坏了。” “嘿嘿嘿是，夏姑姑” 接着，夏姑姑转身，微笑着看向身后的十几个小孩。果然，个个都面含惊慌、恐惧，以及羞恶。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夏姑姑问道，“若我告诉你们，在这里，这样还算不得处罚，你们相不相信？”说完，只见她轻笑一声，然后指使一个护院，打开院子里北面的一间屋子 再次踏进夏姑姑屋子的时候，李苏才回过一点神来。 那是人间地狱吗？李苏迷茫地想着。 此刻她好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为什么？ 然后，李苏转动眼珠子，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还在呆傻中，除了阿玉。只见他也转着眼珠子，同时看到了李苏。 也就在这瞬间，李苏从他眼里看出一点意思。 那点意思，就是妥协。 于是，李苏对他点了点头。 唉！与他的那点恩怨算什么？相比之下，李苏此时更恨另一些人。包括，正坐在矮塌上喝茶的夏姑姑。 我要多少时间，才能抚平我今日受创的心灵？ “姑姑，饭食做好了。”屋外传来阿春的声音。 “端进来吧。” 米饭、红烧肉、青菜豆腐汤。 平日难得一见的好菜，此时却让人浮想联翩。 “哇－－－” 十几个小孩全跑到屋外呕吐。 020 夜（三） 仇恨是会升级的。 若说刚才，李苏只想，一巴掌拍死夏姑姑这个老太婆。那么此刻，李苏就想把她一刀一刀地，千刀万剐。 至于原因，就是李苏他们从屋外呕吐回来后，这老太婆一边说着体谅的话，一边亲自给他们准备了糕点茶水。哪知，就在李苏等人刚吃了一些后，就个个腹部绞痛地倒在了地上。 真是没有最狠毒，只有更狠毒。 李苏咬着牙，挺了不到两分钟，就跟其他人一样，开始呻吟。 现在到底什么状况？是想要把我们全部毒死吗？ “呵呵呵” 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夏姑姑笑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给倒在地上的小孩们挨个喂了一粒，“这叫回春丸，可解你们所中的毒。只可惜不能除根，所以今后每三个月必须服用一粒。” 此时，李苏终于明白：这老太婆先是让他们看‘恐怖片’，接着又骗他们吃毒药，其目的就是要控制他们。 “当然，这解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只有听话，好好做事的人才会有。反之，就没有。”夏姑姑反身坐回自己的矮榻，“等到毒发之时，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穿肠烂肚？ 李苏捧着还有些疼痛的腹部，心里不断咒骂：死老太婆，姐的指环里可放着灵鹫宫生死符的秘籍，终有一日，定也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夏姑姑，小子无才，但也谨遵姑姑教诲” 是阿玉！ 李苏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也跟着跪在夏姑姑跟前，“自今日起，阿苏一定对姑姑唯命是从” “婢子巧姐，也会遵从姑姑” 此刻，夏姑姑很满意。费了这几天的功夫，总算略有小成。 “好了，都起来吧。” 夏姑姑拿出一个小本子，然后看着众人，“现在，我们来说说今日的事。” 啊？李苏、阿秀等四人傻眼了。 “苏家大小姐，虽不是你们四个给推下的水，但事情的缘由，却是因你们而起。”夏姑姑说完李苏四人，又看向其他人，“至于你们，虽没惹出大麻烦，但期间也嬉笑玩闹，不守规矩。” 好了，看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如此，既然犯了错，那就都要接受处罚。” “只不过，说是处罚，却也是机会。”夏姑姑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譬如，可以近身伺候富贵之家的少爷姑娘，将来有机会成为大管家或姨娘。” “再譬如，进入百楼，成为人人追捧的魁仙子。” “亦或者，成为某些权贵人家的养子养女，今后前程无限。” “更甚者，你们之中原本出身不错的人，我们可以安排你回家，并且帮你在家族中站稳脚跟。” 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天下竟有这等好事？ “你们好好想一想。” 夏姑姑扔下这句话后，起身走到屋外。 侍女阿春立马上前，“姑姑”。 夏姑姑先止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然后往远处稍微走了几步，“什么事？” “姑姑，城外来人禀报，说十几天前被关在那里的王家小子，几个时辰前从小黑屋里逃了出来，并且打伤了不少人。” “什么？那小子不是快死了吗？怎么会逃出来？” “这个还不清楚” 说的是王卫吗？李苏摸摸耳朵，微微笑了。 021 抉择（一） 夏姑姑的话，让所有人都转起了小心思。 没有哪个人，不想过得好，不想要好的前程。 “阿苏，你怎么想？”阿秀凑到李苏身边，小声问到。 “啊？哦－”李苏正竖着耳朵听屋外动静，冷不丁被阿秀吓了一跳，“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我也没想好。”阿秀侧着头说道，“说心里话，我想回家。可我家里穷，兄弟姐妹也多，即便回了家，大概还是会被卖掉。” 李苏认同地点点头。而且，夏姑姑也不会放你回家。 “但说到其他，”阿秀抿了一下嘴唇，“做好人家的养女，我有自知之明，也就不想了。那就只剩下当女婢，或进百楼。” “为什么？你怕争不过她们吗？”无错不跳字。李苏指了指其他几个女孩，“我看也就巧姐长得好看些，剩下的阿彩、小月、小香都不如你。”（小月、小香是六个女童中的其他两个，并且是一对孪生姐妹。） 听李苏这么问，阿秀摇了摇头，“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我听隔壁的阿婆说过，一般好人家找养女，首先是看其家世是否清白，其次看本人品行，最后才看相貌。” 这么麻烦！李苏睁大了眼睛。 接着见阿秀朝其他女孩轻瞥了一眼，接着说道：“巧姐跟我一样，家里又穷，人口也多。而小月、小香姐妹，听说不但家穷，她们的阿爹还嗜赌成性。只有阿彩，听说她家是做小买卖的。” 李苏不明白，“我知道嗜赌成性不好，可家里人口多怎么了？” “笨！”阿秀点了李苏一下额头，“你想，若养子养女长大后，跟他们的亲人有了联系，然后再仗着人多势众，合伙算计养父母怎么办？” 想得还真是长远。 “阿苏，可惜你跟阿彩一样都是被拐卖的，不然你最合适。”阿秀好可惜。 李苏笑笑，“大家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秀闻言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你，在大家一起闲聊的时候，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什么。” 李苏立马汗颜。 这时，一直竖着耳朵听她俩讲话的大宝，涎皮赖脸地凑了过来，“阿秀，我看你进百楼算了。赚多多的钱，将来好接济你的家人。” “谁要跟你讲话？一边去。”阿秀嗔道。 “嘿嘿嘿”大宝伸手，把在一旁的阿文拉了过来，“看你俩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个结果。我俩可说好了，当不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就做那少爷的跟班。” “哼！倒有自知之明。你们也就做跟班的命。” “唉！这你就不懂了，做少爷的跟班也是很有前途的。想当初，大少爷身边的秋风” “行了，那么想念你的大少爷，怎么不让他把你再赎回去？” “你怎么这样？我好心” 眼看两人又要吵了起来，李苏赶忙说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阿秀，你还没想好么？” “是啊，阿秀。” 阿文也跟着帮腔，却被阿秀狠狠瞪了一眼，“要你多事。” 看到阿文一脸受伤的表情，李苏忍不住想扶额。 他们几个八字相冲吗？ “那阿苏，你呢？”大宝决定不跟阿秀一般见识，“要不，你来做女婢，我们进一个府里，以后我会罩着你。” 闻言，李苏大受感动，却见阿秀眼噙泪水，愤然地看着大宝。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非要把我一人撇开。”阿秀哭出声来，然后扭头看向李苏，“阿苏，我俩关系最好了，你不会撇下我不管吧？无错不少字” 看着泪人一样的阿秀，李苏赶忙说：“不会，不会。阿秀你去哪，我也去哪。”天啊！我这样的决定，会不会草率了点？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022 抉择（二） 近三更的时候，夏姑姑回来了。 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在看到一张张略显激动的小脸后，立马舒展了不少。 即便一个比一个蠢，但都蠢得可爱。 在矮榻上坐定后，夏姑姑便开口：“先说说你们的想法。” 于是，小孩们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夏姑姑听完后，微微一笑。 果然，大多都想做好人家的养子养女，好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有两个人比较特别，一个是阿苏，一个是阿玉。 阿苏是只要跟阿秀在一起，其他做什么都无所谓。而阿玉，他说他想进百楼。 “阿玉”巧姐快急死了，“快跟姑姑说，你跟大家想得都是一样的。”跟他费了半天的口舌，怎么还是这么固执。 却见阿玉淡淡地说：“不说没有那么多人家要收养小孩，即便有，我也没有兴趣。” “哦？为什么？”接着夏姑姑又问道：“难道你连家也不想回吗？”无错不跳字。 “是。阿玉愿跟随效忠姑姑。”阿玉说得很坚定。 话音刚落，其他小孩都惊讶地看向他。这阿玉不会突然傻了吧？无错不少字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商量，大家都知道好机会不多。但当夏姑姑问的时候，却都说了最利己的。因为大家都抱着，也许那个最好的机会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想法。 可这个阿玉呢，不但不要这样的机会，连回家的机会也不要，那他不是傻了又是什么？ “你真的放弃回家？”夏姑姑眯着眼睛问到。 “是，姑姑”阿玉回答地依然坚定。 好可惜！原本是要安排他回家的。不过照此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走失被拐，是被他那些‘亲人’设计的。 念此，夏姑姑对他轻笑一声，“那你就先跟着我吧。” 然后，夏姑姑转头看向其他人，“时辰不早了，就长话短说。现在，我先说我这里有哪些机会，你们自己看着办” 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夏姑姑才详细解说完。就当她口干舌燥地想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突见一人猛地站了起来。 “夏姑姑，我想做道童。” 哗－，一票人齐齐看向说话的小女孩阿苏。 “嗯？”夏姑姑惊讶地看着李苏，“为什么想当道童？”而且，她刚才还说无论做什么，都要跟着那个阿秀的。 为什么？李苏眨眨眼。难道实话告诉她，就因为我今天见到了一个道姑，所以才想要那唯一的道童名额？ “阿苏－”阿秀在一旁急道：“我们不做道童，我们可以一同去当丫头，或一起进绣房当学徒。”这才是女孩家该走的路好不好？ 哪知说完，却见李苏转头只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李苏又看向夏姑姑，反问道：“姑姑，你会让我回家吗？”无错不跳字。 “不会。” “那我就要当道童。”李苏挺直腰板说道。 夏姑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那你可以去做好人家的养女呀。” “我是被拐的，且已晓事，好人家不会要我自找麻烦的。”李苏心道：别想糊弄我。 “呵呵”夏姑姑微微一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有法子让好人家要你。你只说，你愿不愿意？”这丫头出身大族，虽只是旁支，却也有那小门小户丫头们没有的气派，正是夏姑姑的理想人选。 呃？夏姑姑对她怎么这么好？除了阿秀，其他女孩都有些愤然。我们哪个不比她长得好？ 李苏也有些讶然，但她已志不在此。“姑姑，我是庐州李家的女儿，怎会为了富贵而去做他人家的养女？”这个说法虽有些牵强，但李苏说得很坚定。 又一个傻子！其他人窃窃私语。 “好了，都闭嘴。”夏姑姑有些温怒，真是不识抬举。“既然你这么想吃斋念佛，我就成全你。”到时候吃不了那苦，是你自找的。 于是，李苏施施然走到了阿玉身边。 “你确定你能遇见那道姑？”阿玉挑眉低语。 李苏叹口气，“不赌，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023 出城 翌日，姑苏城坊市间消息灵通的人，都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兰香仙子最近新买的十几个稚童，因昨日西郊风和苑的风波，今日一大早，绝大部分又被发卖了出去。 但若要问这些孩童都被卖到了哪里，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便是被卖孩童本人。 “老巫婆老毒妇老东西” 李苏一边心里咒骂着夏姑姑，一边通过忽闪的车帘偷偷往外看，哪知连个影都没看清楚，脑袋就被狠狠敲了一下。 “乱看什么？还没被教训够？” 不带这样的。 李苏摸着头，委屈地看着眼前人，“婆婆，我还什么都没看见呢。” 却见眼前的婆子瞪着眼，“我管你有没有看见。我可告诉你，你要再敢乱动，就不止是被抽破衣服这么简单。” 好吧。这个老婆子，跟夏姑姑一样可恶。 李苏低下头，准备闭目养神。 “哎－你看她身上的衣服，看着好看还是新的，怎么有几处破损，而且露出的絮还是旧的？” “这还不简单，一定是她后娘做的。” “后娘？你怎么知道？” “你想啊，除了后娘好面子，这么糊弄她外，谁还会这么做。” “哦，她后娘先表面装了好人，回头又找人卖了她” 这俩丫头也太会联想了吧。 李苏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个女孩，一个头发枯黄，一个鼻子小扁。 哼！怪不得要跟我一起进道观，大概是没人要吧。李苏刻薄地心道。 是的，刻薄。 此时的李苏，内心可是充满了戾气。 回想昨晚，当所有小孩都做好选择后，那夏姑姑就让人把他们都抽了一顿。 不错，就是把他们都抽了一顿。因为夏姑姑说，要让他们牢牢记住这晚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她所说的话。 要听话，要乖乖听她的话。 否则，就要承受先前看到的那些酷刑，或不给每三月要吃的解药，让其穿肠烂肚地死掉。 真是太恶毒了！想此，李苏不禁攥紧了左手。 随后，夏姑姑就把他们都分离开，并跟每个人单独讲了话。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李苏根据夏姑姑跟自己说的话，也大致猜测到其他人的。 “明早你自会被人接走，且被送进一处道观。” “不要问那是哪里，到了你自然知晓。” “你现在只需记住两件事：其一，出了这里，与你相识的那些小孩，你要统统忘记，今后即便相遇，没有我的允许，就不许相认。其二，进入道观后，你要安分守己的安顿下来。此后，我会不定期让人传达任务给你，记得要好好完成，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至此，李苏才知道，他们这些小孩，从被夏姑姑挑上开始，就是被选定当‘粽子’的。 “唉！还真是够倒霉的。”李苏刚抒发完心情，头上又被敲了一下。 “嘀嘀咕咕地做什么？”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苏指着对面窃笑的两个女孩，对敲她的老婆子不服地说到：“她们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不管？” “哟！你竟然敢顶嘴，敢质问我。”老婆子伸出手就往李苏胳膊上掐，“夏婆子果然说的没错，你就是欠调教。” 奶奶的！原来又是夏巫婆搞得鬼。 如此，当李苏到达西山道观的时候，不说胳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就是额头还被晃动的马车撞了一个大包。 024 初入道观 在西山道观前，老婆子领着李苏三人先下了马车，然后步进山门，继而在守门小道士的带领下走到了三清殿前。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通传师祖。” “谢小道长” 看着守门小道士进了三清殿内，李苏忍不住想四处张望，却被老婆子死死盯着，只好哀怨地低着头。 真是的。足足盯了我一路，也不嫌烦。 不大工夫，小道士走了出来，一边跟老婆子嘀嘀咕咕说着话，一边带着她们往左走，直至走到一处大殿，李苏抬头一看牌匾，上写：观音殿。 奇怪！道观里也有观音菩萨？ 李苏不信，趁老婆子跟小道士说话不注意，偷偷往大殿内看了一眼，竟然真看见了一个手持玉瓶的观音神像。 李苏眨巴眨巴眼。难道道士也信佛？应该不会啊。可是那大殿内的神像 也许是李苏纠结的太投入，全不知小道士已进殿通报，更不觉身旁走近三人。 “哎呀！那明明是观音像嘛。”李苏纠结到最后忍不住冲口而出。 “扑哧！” 李苏扭头看去，竟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岁的小女孩，以及两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 “那是慈航真人，不是观音菩萨。” 慈航真人？嗯，好像听说过。 不待李苏细想，胳膊又被老婆子狠狠掐了一把，“死丫头，你又在作什么怪？” 好疼！瞬间，李苏眼泪掉了下来。 “这位嬷嬷，你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任谁都没想到，刚跟李苏说话的小女孩，突然间伸手拉李苏在身后护着，并怒目瞪着老婆子。 “不是，这位姑娘”老婆子猛然间不知该说什么，急得直往前凑，“这死丫头她” “站住！不准对我们姑娘无礼。” 不等老婆子踏出半步，小女孩身旁的两个大丫鬟立马挺身阻拦。 直让老婆子进退两难，且哭笑不得。 “这是怎么了？” 小道士站在门口莫名地看着众人，“静心师祖与静悟师祖让你们都进去。” “莫愁师妹，你看，这就是我俩的房间。” 推开房门，莫忧，也就是先前护着李苏的小女孩，一边好奇且兴奋地打量着屋子，一边对身后的人说到。 莫愁，李莫愁。虽已听了好几遍，李苏面颊还是有些抽抽。 “莫忧师姐，谢谢你。”李苏走近小女孩，“静心师太说我年纪小，不收我。而师父这边，刚才若不是有你帮着求情，她也不会收我为徒的。” “你说这些干嘛。” 莫忧不在意地摆摆手，继而转身吩咐丫鬟青红和青蓝整理房间。 “莫愁师妹，你说，我们把床放在那里怎么样？还有衣箱，梳妆台，我觉得放在这里挺好的。至于案桌，椅子，你看摆在窗户那边行吗？”无错不跳字。 如此，李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随着莫忧的比划，不断点头称是。 对李苏来说，昨日才看见的道姑（静悟师太），今日就能拜其为师，成为她的俗家弟子，李苏可是知足的很。 唉！自己总算是时来运转了。 025 吃白食 “莫愁，即便不用我说，我想你也明白。若非因为我家姑娘，你的吃穿用度，就跟其他几人一样，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好” 随着青蓝地不断述说，低着头的李苏，嘴角渐渐泛起了苦笑。 原来，天下还真没有白吃的午饭。 “所以，只要你乖乖听话，按我交代的去做，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而且”大概话讲多了，青蓝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而且，你把姑娘伺候好了，我们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知道了，青蓝姐姐。” 看到李苏低眉顺眼地应着，青蓝点点头。这丫头看着倒是乖巧，可惜年纪太小，做不了多少事情。 “青蓝姐姐” 李苏扭头看去，进门的原来是黄毛和扁鼻子。 “晓雪、晓月”青蓝笑着招呼两人。 “咦！莫忧师姐和青红姐姐怎么不在？” “哦”青蓝说道，“静悟师太有事找姑娘，青红姐姐陪着去了。” “这样啊” 看到两人边跟自己说着话，边无所顾忌地打量屋子，青蓝虽心有不喜，脸上却未表现，依旧笑吟吟地。只是心里暗骂：眼皮子浅的东西。 继而转头看向李苏，发现她还如先前那般站着。 真不愧是姑娘看重的丫头，就是这年纪 对了！青蓝忽然想到：静悟师太还有两个十几岁的大徒弟，好像是叫莫言、莫问，我可以托付她们俩照看姑娘啊。 “你们没事就在这玩会儿，我有事出去一下。”言毕，青蓝娇笑着出了房门。 而房内陡然静了下来。 李苏轻叹一口气，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去。 “你站住！” 李苏转头看向两人，“什么事？” “哼！别装蒜。”晓雪首先发难，“你这个下贱的丫头。” 下贱？李苏轻笑一声，“两位师姐何出此言？” “你还不承认。”晓月愤然，“本来跟莫忧同住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是啊。我可听晓风、晓华两位大师姐说了。原本，观里只想收两个人，然后再让其中一人陪伴莫忧。而不是像现在” “而不是像现在，非但多了一个人，且被选中的人还不是你们。”李苏冷冷说道。 “是啊。你这个贱丫头，你说，你使了什么坏点子，让莫忧选你，而不选我们。”晓月推了李苏一把。 “对呀，你快老实交待。”晓雪也跟着推搡李苏。 李苏肺都快气炸了。合着谁都能欺负我！ 但李苏还是咬着牙，任由两人推搡。 “你这个贱丫头，坏胚子，竟敢谋了我们的好事，我掐死你。” 李苏的沉默忍让，终于助长了晓雪、晓月的气焰，她俩两人学着先前婆子的样子，用手狠狠招呼李苏的胳膊。 “呜呜”李苏疼得哭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房门猛地被推开，莫忧气冲冲地跑进来推开二人，“你们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欺负莫愁。” “我，我们” “滚！不准你们再进我们的屋子。” 把晓雪二人赶出去后，莫忧狠狠瞪了身后的青红一眼，然后上前哄着李苏，“莫愁妹妹，乖！别哭了好不好” 李苏渐渐停止了抽泣，“莫忧师姐你对我真好，可我不会做事，恐怕委屈了你，你就让就让晓雪师姐或晓月师姐来跟你同住吧” “你浑说什么。”莫忧抱住李苏，“我住到观里，就是出家人，哪里需要人来伺候？再者，你是我师妹，比我小四岁，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是。”然后，莫忧扭头对着青红说道：“你给我听好了，也记得告诉青蓝。莫愁是我的师妹，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今后见到她，也得尊称一声姑娘，而不是像对家里的小丫头一样，随意使唤” 李苏低着头，无声地笑了。 026 自明 次日清晨，大约五点半左右，李苏被几下棒子声吵醒。 哦！要起床了。 李苏在暖暖的被窝里先伸了个懒腰，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起床。 自被拐卖至今，这还是头一次睡了整夜好觉。 李苏穿好衣物，把头发在头顶上随意绾了一个包后，就提着一个小铜壶，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往后厨走去。 “两位师兄好” 李苏刚走到文昌殿前，就看见两个十多岁的小道士，打着哈欠，从偏殿里走了出来，于是就赶忙上前施礼。 “师兄？”两个小道士对看一眼后，就嗤嗤笑了，“咱们可不敢当。” 嗯？李苏眨巴了下眼，也不知自己哪里错了。但见他们往后厨走去，就连忙跟了上去。 “想不到你挺勤快，这么早就起来了。”其中的小个道士边走，边跟李苏说着话，“只不过，你提得了这一壶水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晃了晃小铜壶，“不知道，应该还行吧。” “嘻嘻那你莫跌跤的好” 待走到后厨，李苏看见他二人开始抱柴生火，这才想起静悟师太昨日讲的值殿道士。 哦－，原来今日文昌殿轮到他俩给神像供茶、供水、烧香，以及打扫殿堂卫生。 那三清殿和观音殿的值殿道士怎么还没到？ 但这不关李苏的事，所以她也未多想，只是走到井台旁，用水瓢在有水的木桶里，给小铜壶里舀满了水，然后提着往回走。 哟！还真有些沉。 李苏提着小铜壶，摇摇摆摆地走着，且心里有些发愁：这要等会儿过来提开水，一不小心，还不要自己的小命。 “莫愁” 李苏快走到观音殿前，就见迎面走来几人，是青红、青蓝和莫问、莫言。 “莫愁师妹，让我来。”莫言上前接过李苏的小铜壶。 李苏先是问好，然后对着青红、青蓝，指着小铜壶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盛得慢慢的，可在路上洒了不少。” “不过，我会多跑几次的。” “不用了。”青红轻叹一口气，“今后的早晚用水，我们已请托了莫言、莫问两位小师父。你今后只要在屋里，好好照顾我们姑娘就行。” 虽对这小丫头不甚满意，但看她如此谦卑懂事，青红、青蓝也就不像先前那般对她。 “哦”李苏羞赫地低头应道。 接着，李苏带着几人走回房间，唤醒还在熟睡的莫忧，先帮其穿戴洗漱，之后李苏才自己洗漱。 所以，当两人都洗漱完毕，且青红、青蓝两人也整理好房间后，已到了吃早饭的时候。 “青蓝，你带着莫愁姑娘去斋堂，把早饭带回来。” “好的，青红姐姐” 提着食盒，李苏刚走进斋堂，就感受到几道异样的目光，其中尤以晓雪和晓月的最强烈。 没办法，怎让她们不恨。 看看她们所吃的稀饭和小菜，再看看李苏放进食盒里的稀饭和小菜，真真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李苏这里还多了两个白馒头。 “呸！” “贱丫头－” 想挑衅？李苏低下眼帘，跟在提着食盒的青蓝身后走出了斋堂。 哼！嫉妒死你们。 这时，就听走在前面的青蓝说道：“莫愁，等吃了早饭，我跟青红姐就要回府了。虽说姑娘抬举你，认你做姐妹，但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是道童，是专门买来伺候几位真人的” 听青蓝又把昨日的话重复了一边，李苏心里苦笑。 “青蓝姐姐，你放心。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027 学习 早饭过后，青红、青蓝走了，李苏和莫忧也依遵静悟师太昨日的吩咐，来到观音殿的右偏殿。 咦？她们怎么也在？ 看到偏殿里除了静悟师太，竟还站着晓雪、晓月两人，李苏有些奇怪。她们是静心师太的徒弟，应该跟着自己师父才对啊。 “你们初来乍到，我就先给你们讲讲观里的规矩” 静悟师太板着脸把观里的清规戒律讲了一遍后，指着右边的三个沙盘对李苏及晓雪、晓月三人说：“虽说你们身份低贱，但进了观里，除了要学会念经文，也需认得几个字。所以自今日起，每日早饭后，在这里，我先用两刻钟时间教你们念经文，再用两刻钟时间教你们识字” 李苏三人惊呆了！ 只不过，晓雪、晓月两人是惊中带喜，而李苏则是完全的惊呆。 纳尼？李苏心里忍不住冒出一句日文。俺是来学武功的，而不是学你手里的那两本《道德经》和《三字经》的。 “莫愁，你有什么疑问吗？”无错不跳字。 见师父眼色不善地看向自己，李苏忙用手抹了一把脸，且摇摇头。 “莫忧，你呢，先跟着她们一道学念经文，等她们练字的时候，我接着教你女学里的功课。” “是，师父” “那现在我先教你们几句道德经文。道可道，非常道。”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名可名，非常名。” 大约两个小时后。 李苏一边拿着树枝，在沙盘上写一至十的汉字大小写，一边窥视着对面的两人。 还真是差别对待啊。 俺们用树枝在沙盘上比划，而莫忧师姐却提着毛笔在纸上书写。 这也倒罢了。 师父刚教我们几个识字，也就是在一张草纸上，写下一至十的大小写，接着教我们按着顺序读念几遍后，就让我们在沙盘上自己练习。而到师姐那边后，就拿出一本书，翻开几页后，就开始细细讲解，且在练写的时候，也是逐字指点。 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是不是都会读写了？” 原来不止李苏在开小差，晓雪、晓月两人不知何时也开始交头接耳，不认真练写了。 静悟师太嘱咐了莫忧几句后，就冷着一张脸走到李苏她们这边。“既然你们都会了，我就来考考你们。” 于是静悟师太把她书写的草纸收起来，然后从最大的晓月开始，在各自的沙盘上，先是写数字让那人认，然后又报数字让那人写。 “你说仔细了，这到底是七还是九？” “我让你写肆，你写的这是什么？” “这是捌？那你说柒怎么写？” 李苏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了。 看小朋友学写字，真是太有趣了。 却全然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还不如人家呢。 “该你了。看你这么高兴，一定比她俩强吧。若不然，中午就不要吃饭了。” 李苏立马苦着脸低下头。 怎么办？若是都答对了，会不会太突出自己？还是说，故意错几个？ 一番纠结后，李苏故意错写了大写肆和捌。 静悟师太诧异了。 刚才教这几人的时候，就数这丫头最心不在焉了，可现在却是她表现最好。真想不到，这丫头还蛮聪明的。 “师父，您放心。吃午饭前，我一定学会这两个字。”为了自己的肚子，李苏赶忙表决心。 继而又看着静悟师太的脸，小心问道：“师父，除了教我们学写字，你是不是也会教我们强身健体的功法？” 李苏话刚问完，就见原本板着脸的静悟师太又皱起了眉头。 028 失望 “五禽戏？” 李苏顿时感觉世界一片昏暗。 “不错。”静悟师太仰面说道，“五禽戏是神医华佗，通过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种动物的动作，而创编的一套能治病养生、强健身体” 那又怎样！李苏在心里尖叫。 师父，就算你说得再天乱坠，五禽戏不还是体操么，根本不是你徒弟我想要的东西。 “莫愁，师父虽没有明说，但跟你说的好像差不多。”莫忧看李苏脸色不对，就微红着脸小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练习的。” 闻言，李苏更是欲哭无泪。 这下，五禽戏是不想练也不行了。 原来，当上午，李苏提出想练习强身健体的功法后，静悟师太皱起了眉头，然后看向莫忧，问她可也想练。莫忧刚想拒绝，李苏就忙笑着截住了话，对静悟师太说，她俩要好好商量商量。 因为，李苏这才想起，若莫忧不想练，她这个小跟班是不可能独自练功的。 于是，当午饭前，静悟师太放她们都回房后，李苏就开始围在莫忧身边，对她不断说练功的各种好处。比如能强身，能治病，能延年益寿什么的，再比如可以美容、美体什么的，甚至生孩子能顺产什么的。 总之，李苏天上地下乱说一通后，莫忧虽羞红了脸，最后却也点了头。 故此现如今，面对莫忧，李苏即使想出尔反尔，也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垂头丧气的做什么。”静悟师太说完话，低头竟然发现小徒弟在走神，忍不住用手里的拂尘敲了她一下，“还不站好。” “师父，”李苏摸着脑袋，“五禽戏虽好，但有没有其他厉害的” “嗯－？”静悟师太瞪着李苏，“就你事多。你以为这是哪里，随你怎样挑三拣四？再者，五禽戏哪里不好了，它可是神医华佗创编的。若不是因为你俩，我会随便把此法传授他人吗？”无错不跳字。 好吧，我错了。 李苏跪下，揪着静悟师太衣袍的下摆，“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请师父不计前嫌，教我们五禽戏。” 莫忧见状，也低头唤着师父。 静悟师太这才消了怒火，然后带着李苏二人到自己的屋内，拿出一本《五禽戏法》交给她俩，接着还演练了一番。 “以后每天照此练上几番，日子久了，你们自然会知道它的好处。” “是，师父” 回到屋后，李苏立马跌躺在自己的床上。 “莫愁，”莫忧一边翻阅着《五禽戏》，一边对李苏说：“你怎么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快起来，我们先练一番试试。” “师姐，师父说下午自修，我们时间多的是，就先睡会儿怎么样？”李苏闭着眼说道，“我头有点痛。” “真的？那好吧。”莫忧走到李苏身边，看她神色是不大好，就轻轻地把书放在桌上后，在自己床上躺了下来。 屋内渐渐静了下来。 大约几十分钟之后，李苏醒了，且又生龙活虎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相信，上天真不给我其他学会武功的办法？ 李苏手捏铜戒，慢慢翻转起来，直至听见莫忧那里有了动静。 “师姐，醒了么？” 029 莫忧 隔了两天，也就是李苏进入西山道观的第五天，青红带着一个小丫头和两个婆子，拎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了观里。 哇~ 李苏双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好精致，好漂亮哦。” “嘻嘻，想吃什么，直接拿就是了。”看到李苏发馋的样子，莫忧忍不住想笑。 这怎么好意思。 李苏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两声后，就撇开脸，强迫自己不看那些诱人的糕点，往坐在床上的莫忧靠去，看她整理床上的一堆东西。 “喏，给你。”莫忧从中取出两个荷包递给李苏，“看你成天往怀里揣东西，像什么样子。” 啊？李苏愕然看着手里的荷包。 “还有这几方帕子，几条腰绳”莫忧一边说着，一边拣出几样东西往李苏手里塞，“这些虽不是新的，但我也没用过几次，你就先收着，等过些日子，我再备新的给你。” 嗯？是用过的？我还真看不出来。李苏翻弄着手里的东西。 啧啧！这些物件上的绣活，还真是细致漂亮。 “姑娘，不说其他，就那两个荷包和几方帕子，我记得，也就前些日子去姨太太家，你才出门用过一次。”正在拣点自家姑娘换洗衣物的青红，此时忍不住出言说到。 哦，那我可不能要。 李苏忙想把东西退回去，就被莫忧用手止住了，“我既然说给了你，你收着就是了。难不成，你嫌弃师姐的东西是旧的？” “没怎么会。”李苏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莫忧，“东西很漂亮，谢谢师姐。”说完，就拿着东西放进了自己床边的箱柜。 你们不屑我又怎样？反正除了我本人的身体，其他吃的、穿的、睡的、用的等等，都是师姐提供的，也不在乎多这几件。 青红见此，嘴角撇了一下后，就转头看向跟着自己来的几人。 “锦儿，你把这几件衣服拿去井边洗了。” “张婆、杨婆，你们把这些窗帘桌布也拿去洗了，顺便打些水回来，把屋里的家什都抹干净了。” “知道了，青红姐。”叫锦儿的小丫头脆生生地回答，接着又问道：“但我们都不知道这里的井台在哪啊？” “是啊，青红姑娘。”两婆子也说道。 “我也无事，就带你们去吧。”本来兴致勃勃的李苏，此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就想出去溜达会儿。 “那就有劳师妹了。” 在李苏带人远离后，青红走到了床边，“姑娘，我使人打听了，她确实是三月三那天，在风和苑的童。” “哦？”莫忧整理着手里的道袍，“看来我眼光还不错嘛。” “姑娘，”青红靠近一步，“那我们现在就可以问问她，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真如大姑娘说的那样，是表姑娘故意把她推进水里的？” “问这些有什么用。”莫忧显得很平静。 青红却急了，“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道观里来？还不是大姑娘她跟老太太说，是你挑唆表姑娘，让表姑娘把她推进水里的，所以老太太才要罚你，之后你才负气跟着师太到这里来。而现在，若我们问这丫头，是大姑娘自己不小心落水的，或是表姑娘无意推她落水的，那就可以洗刷姑娘的委屈。” “嗤－”莫忧冷笑一声，“即便如此又怎样。你以为事情明朗后，老太太会罚她为我出气？回姑苏一年多了，你还看不明白吗？”无错不跳字。 “姑娘，”青红实不甘心，“你才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她怎么就偏宠爱那个庶女？” 是啊，除了长相，我哪点不如她？ 莫忧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衣物。 030 任务 李苏领着小丫头锦儿和两个婆子，刚走出房间没多远，就出了状况。 “喂！你来拿着这些东西。” 哈？李苏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说话的张婆。 “说你呢，没听见？还不过来把东西都抱着。”张婆看李苏不动，又见前面的锦儿低头不语，顿时提高了声调呵斥。 “是啊，你这孩子还真没眼色，没看到锦儿姑娘和我们拿着这么多东西？”杨婆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苏眨巴了一下眼，看了看她们手中几件轻飘飘的东西，“你们不会告诉我，就这几件，你们拿不动？”继而恍然，“还是说，你们故意找我麻烦？” 这孩子，还真直白。 两个婆子对看一眼后，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见李苏伸手一指，“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处院子里，再往左拐，走不远就能看见井台了。若还是不明白呢，”李苏看向三人，“就多找些人问问。我呢，肚子有些难受，想去趟茅厕，就不奉陪各位了。”说完，在几人的目惊口呆中往一旁跑走了。 “锦儿姑娘，你看这丫头，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不行，我们要把这事告诉青红姑娘，这样的丫头怎么能伺候好姑娘，应该远远打发了才是” 眼看着激愤的张婆和杨婆，吵吵嚷嚷地要回去找青红，锦儿淡淡说道：“她可不是府里普通的粗使丫头。” “啊？” 锦儿往李苏刚才指着的方向走去，“我才想起，刚见姑娘的时候，我可听见青红姐喊她莫愁姑娘的。” 听到锦儿这么说，张婆和杨婆顿时面面相觑 “怎么还不出来？” 李苏抱着肚子，焦急地看着不远处的茅厕，“真是的，都进去好一会儿了。” 原来，就当李苏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人先她一步进去了，且到现在还没出来。 “哎呀，忍不住了。” 李苏往其他地方跑去，想再寻得一处茅厕，但她来道观时日尚短，活动范围也只在观音殿附近，故很难一下子找到。 怎么办？憋不住了。李苏咬咬牙，往一处矮树丛奔去。 约一刻钟后。 李苏回头看了一眼被杂草树叶掩埋的小包，然后心情舒畅地准备往回走。 “咳－咳－咳” 有人？李苏吓了一跳，就想转身看去。 “站着别动，不准回头。” 李苏的心顿时砰砰直跳。 “我是来给你传达任务的。限你三天时间，探清西山道观的基本情况。”说完，李苏就听见那人好像要离开，于是就赶忙说道：“我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身后人停了下来。 “第一，我探清消息后怎么联系你？” “不用。到时间，我自然会来找你。” “第二，”李苏吞了口唾液，“你捏着嗓子说话，到底是男是女？你是不是在人家那个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再者，你老实交待，有没有偷看？”真是越问越气愤，李苏还想接着声讨，却听‘嗖’的一声，身后一片寂静。 走了？李苏转过身，四处打量了一番后，恨恨往回走去。 该死的！ 李苏边走边骂。真是夏巫婆变态，她的手下也这么变态。 人家大便，竟然也喜欢偷看。若人家在睡觉或洗澡，岂不是？ “啊－” 李苏一声尖叫，惊飞了不远处的一群鸟。 031 私语 只看到锦儿和两个婆子回来，莫忧感到诧异，“莫愁师妹呢？” 锦儿也很奇怪，但还是笑着如实说道：“婢子也不知道。先前，我们刚走出观音殿没多远，莫愁姑娘说她肚子难受，之后就往茅厕去了。” “那你们都清洗好衣物回来了，她怎么还没回来？我看，定是到哪里去耍了。”青红见自家姑娘露出忧色，就笑着安慰到。 “也许吧。”莫忧想到李苏略显活泼的性子，也就释然，“这些天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我，我看她大概早就”莫忧话没说完，就见房门被推开，李苏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莫愁，你怎么了？”见状，莫忧关切地走上前。 只见李苏默然地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了一眼莫忧，又看了看青红和锦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青红、锦儿，你们先出去吧。”莫忧说到。 两人虽不情愿，但听姑娘这么吩咐，也就相继掩门走了出去。 “青红姐，你说是什么要紧的事，要把我们都赶出来？”锦儿很不满，“我倒也罢了，青红姐你，可是姑娘最亲近的大丫鬟。” “谁知道呢。”青红心里也很不舒服，此刻却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站在石阶上，看着不远处，正在晾晒衣物的两个婆子，“刚才你们一道去井台的时候，那两婆子没为难她？” “怎么没有？”锦儿轻笑一声，“府里的这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日里就好捧高踩低。今日到了这里，虽只是粗使婆子，却也想当着那丫头的面，摆摆谱，却不想人家根本就不买账。” “哦？”青红很感兴趣。 于是，锦儿就开始讲述先前的事。 而屋内，李苏见其他人都出去后，就委屈地抱着莫忧的胳膊。 “师姐，我被人笑话了。” 额？莫忧不明白。 “我刚才肚子痛，就想去茅厕。哪知到了我们平日去的地方，却有人比我先到。于是，我就想找其他的。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俩平日里跟其他人没怎么接触，当时紧急又不能马上去找其他师姐问，所以我就随意找了一个像是观里的小道士问。”李苏说到这里，立马显得很气愤，“可是，我一开口称他师兄，话都没问完，他就嘻嘻笑个不停。你说，他是不是在笑话我？” 听完，莫忧忍不住想扶额。这都是什么事？我还真以为你怎么了。 “应该不是吧。”莫忧斟酌着词语，“这也不是什么事情，他没必要笑话你啊。”虽然，一个小姑娘去问一个小道士茅厕在哪里，是有些奇怪。 “嗯”李苏点点头，继而展颜一笑，“听师姐这么说，那就是我想差了。因为常去斋堂取饭，看到有不少人在那里，所以就怕喊错了人，被他们笑话。” 这莫忧沉吟了。 接着又听李苏说：“师姐，说来也不好意思。我来道观这些天，却也只认得我们观音殿的两位师尊和几位师姐，而三清殿和文昌殿的师尊及师兄们，我连人是哪个都不清楚。” 说到这，李苏抬头开始央求莫忧，“师姐，等得了空，你帮我给师尊及师兄们引见引见，好不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莫忧赫然，“我虽比你早入门，可也是第一次住进观里，所以” “呃？师姐也不知道啊。”李苏显得好失望。 见李苏这样，莫忧想了想就说：“要不这样。等吃了午饭，青红她们走后，我们去找莫言师姐问，你说怎么样？” “对哦。”李苏兴奋地跳起来，然后使劲地抱着莫忧，“师姐，你真是太好了。我要给你唱首歌：最了解的我的人是你，最心疼我的人是你，相信我的人” 听李苏又开始哼莫名的乡村野调，莫忧虽哭笑不得，却也没像初听时那样训斥她。 032 画 说来也巧，吃过午饭，正当李苏往斋堂送还碗碟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莫言。于是李苏告诉她，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莫忧师姐小憩片刻后，两人就会去找她聊天。 “真的？” 听李苏这么说，莫言不禁高兴起来。小心奉承了这些天，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那我回去准备准备。哎呀！平日也没什么人来，屋里可是乱糟糟的。” 望着莫言疾步快走的背影，李苏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没来？这都过两刻钟了。”莫言在屋内坐立难安。 还是说，莫愁那死丫头故意骗我？ 想到这，莫言不由发恨，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死丫头，以为攀上了高枝，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哼！好歹比你早入观里几年，要想收拾你，那还不是 砰砰砰－，“莫言师姐在吗？”无错不跳字。 听见声音，莫言立马展露笑颜，并赶忙打开房门，把李苏二人迎了进来，“哎呀呀！我还以为两位师妹不来了呢。” “都是莫忧的错。本只想小睡会儿，哪知就过了头，让师姐白等了这么久。”莫忧羞赫地说完，就转身接过李苏手上捧着的东西，然后说道：“初次到师姐屋里来耍，匆忙间也没备下什么东西。这几个荷包和两方素帕，希望师姐不要嫌弃。” “哎呀！”莫言双眼瞅着东西，嘴上说着客气话，“你们到我这里来，做这些虚礼干什么？收起来，快收起来”啧啧！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这荷包和素帕的锦料，果真都是上乘 “是师姐莫要跟我们客气才是。”莫忧硬把东西塞进莫言怀里，并佯装生气地说道：“师姐平日对我们多加照顾，难道还不值得这些？师姐若再推辞，那以后我们就不敢再劳动大驾了。” 听莫忧如此说，莫言也就收下了东西，并招呼李苏二人落了座，端上事先备好的茶水。 “师姐，你跟我们说说观里的事情好不好？”李苏睁着大眼睛开始卖萌，“每次去斋堂，都能看见好些人” 于是，近两个时辰后，李苏基本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吃过晚饭，李苏跟莫忧借来纸笔，蘸着墨汁开始涂画。 “师妹，干什么呢？”莫忧很好奇地凑上前。 “哦”李苏先在纸上注好东西南北方位，然后仔细回想莫言的描述，开始用笔画起图来，“听莫言师姐说了那么多，我脑子有些糊涂，就想着整理一下。” “这样啊。”莫言看着李苏歪歪扭扭的字以及图线，“那你也写的清楚、好看一些啊。” 听闻，李苏很郁闷，“师姐，我不是没用纸笔练过嘛。” 这倒也是。莫忧点点头，“那明天我跟师父说，让你跟我一道用纸笔写字。” “啊？不用，不用。”李苏急忙说道：“我用沙盘写字挺好的，用不着纸笔的。”天啊！你再这么优待我，我会被很多人恨死的。 “那怎能一样？你看你握笔的手势都不大对，又怎么能写好字？”莫忧刚说完，还不待李苏反应，就指着纸上一处说：“你这标错了吧？无错不少字我记得莫言师姐说，偏东的是藏经阁，偏北的才是炼丹房。” “真的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立马转回了注意力，并细细想了一下，“哎呀！我真的记错了。”于是提笔涂改过来。 “还有这里。我记得广宁师兄的侍童一个叫玄灵，另一个好像叫玄玑唉。”莫忧又指着一处说到。 “玄玑？我怎么记得叫玄隐？”李苏不确定。 “玄隐是广平师兄的侍童。”莫忧很肯定。 好像也对，李苏提笔又开始涂改。 于是近半个时辰后，李苏终于画好了一副乱七八糟的，但备注详细的西山道观图。 033 春不眠 唉！怎么越醒越早了？ 李苏揉揉眼，望了望窗外，发现果然是黑乎乎一片。 “嗯~”李苏把头缩进被窝里直哼哼，“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可越是如此，李苏越清醒。 为什么会这样？不都是春眠不觉晓吗？我怎么会睡不着觉？听听外面的敲更声，好像才凌晨三点左右啊。 李苏开始焦虑起来。 先不说睡觉对女人的容颜有多大影响，就是现在自己才五岁的身体，也需要有足够的睡眠保证，才能健康的成长。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李苏开始思索。 首先，现在的生活是蛮规律的。每天清晨大约六点钟起床，七点钟吃早饭，然后八点钟去师父房间上早课。（原本在偏殿上早课，但因有时香客较多，人多嘈杂，师父就把上课地点改在了自己房间。） 午时十一点左右下课，半个小时后吃午饭。午饭过后，李苏会先在床上小憩两刻钟，之后一下午时间，就待在屋子里跟莫忧说说话，翻翻绳，或被莫忧逼着跟她学针线活。 傍晚五点半左右吃晚饭，晚饭过后再到师父房里，上两个小时左右的晚课，然后就回房洗漱，准备睡觉。 想到这，李苏不由自语：“这不挺正常的嘛。” 还是说，是因练了五禽戏的缘故？ 李苏摇摇头。又不是什么邪功，可没听说过早晚做体操会导致失眠的。那就只有 李苏攥紧左手，用意念从拇指上的铜戒里取出一瓶小还丹和一颗夜明珠。 趁着夜明珠莹莹的白光，李苏不断晃动着手心里的丹药。 人常说，是药三分毒。自己的失眠，会不会跟它有关呢？ 想想自第一次舔食开始，此后每天，李苏都会趁人不注意舔食几下。故到现在，李苏已舔食了有两粒丹药。 “哎呀！若真跟丹药有关，我都吃到肚子里了，这可怎么办？”李苏在床上翻着滚，肚子突然咕咕响起来。 肚子饿了！条件反射下，李苏忍不住又想舔食手心里的丹药，可想到失眠的事，最后忍了下来，把丹药装回药瓶，收回铜戒内，然后从中用片纸取出几块莫忧给自己的糕点。 是的，糕点，还是十分松软的糕点，就像做出来才半天都不到的糕点，而它实际上是莫忧好几天前，第一次给李苏的东西。 李苏一边小心地吃着糕点，一边得意地看着铜戒。若不是往里面放吃食，还真不知道这小玩意有这等保鲜功能。而且保鲜功能非同一般，东西放进去时是什么样，拿出来时还是原来的样子，不管是温度还是湿度什么的，一点变化都没有。故此，铜戒里除了几块糕点外，还有两碗温热的稀饭、十几块馒头，以及五六个李苏自制的饭团，这些都是她跟莫忧两人吃剩的东西。 “嗯哼！等哪天发了财，我就把全天下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收入到我的铜戒中”李苏恨恨地发着宏愿。 吃完几块糕点，李苏先把盛过糕点的小片纸揉成一团，扔在自己的床下边，然后又用放在床头的锦帕，把自己有些油腻的手指搽干净。 不饿了，却又睡不着，干什么好呢？ 李苏四处乱看。 莫忧还在呼呼的睡，自己也不能把她扰起来跟自己聊天。 看书？哦，不，那多伤眼睛。 不经意间，李苏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看到了前两天画出的西山道观图。 对哦，今天就是交任务的日子。可把这张图交上去，会不会太损自己的面子了？ 于是，李苏起身把图拿进了被窝里。 034 突来的人 李苏头皮发麻地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 观里不是有接待香客的地方吗？你们十几个人，干嘛都非要挤在我跟师姐这小小的寝室里。 “这些人都是谁啊？” 李苏本只是喃喃自语，不想离她最近的锦儿，当真凑到李苏身边，小声解说道：“那个正跟姑娘说话的，是王家三姑娘，也是姑娘的表姐王欣” 别说，锦儿还真口齿伶俐，不大功夫，李苏就弄明白了：原来这一大帮人里，大小丫鬟竟然比主子多一倍不止。 “唔~，这个世界还真神奇！” 虽已记不大清楚，但经过锦儿的解说，和现场人士的说话内容，李苏还惊奇地发现：三月三落水事件的两位主角，竟然都是莫忧师姐的亲属。 李苏先走到莫忧师姐的庶姐，即苏家大小姐苏珊的身边，用关切地神色问到：“苏大姑娘，听说你落水后，身子一直不大好，不知你如今好些了没？” “啊？”苏珊正跟五妹苏琳说话，被冷不丁冒出的李苏吓了一跳，“哦，还好。你认识我？”四妹苏玥的师妹，自己好像没见过吧。 原来不止我记性不好。李苏热切地看着苏珊：“苏大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三月三那天，站在卧桥旁的童啊。” 当真？苏珊询问地看向身旁的丫鬟红莲。 但还未待红莲做出反应，一旁的苏琳就尖叫起来：“你是那天的童？那你快说说，大姐到底是不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四姐苏玥，以及跟她说话的王家三姑娘王欣。 要不要这么大声！李苏直感觉耳朵嗡嗡直响。 “什么？你是那天的童？” 苏琳的尖叫声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不王欣就第一个冲了过来抓着李苏，然后指着苏珊问道：“那你给大家说说，那天是不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水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啊？”李苏还在发愣，就见苏珊伸手过来拽她，并冷笑着对王欣说：“王三姑娘，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小心吓着小师父。” “我哪里吓她了？我只是让她实话实说。”王欣抓着李苏跟苏珊抢夺，“倒是你，这么用力地拽着她做什么？” “我还不是怕你伤了她”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李苏真是再也受不下去了。好疼！ “哎哎！两位姑娘。”李苏奋力挣扎，终于把自己从二人魔掌中解脱出来，“请听我说。” “当时发生的一切，是场误会。” “误会？”听李苏这么说，所有人都不满意。 “真的。”李苏镇重其事地说，“当时我看得真真的。是王姑娘先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然后才无意撞到苏大姑娘，接着苏大姑娘就落了水。” “你胡说。”不用自家姑娘暗示，红莲就跳了出来说到：“我当时就在后面，根本就没看见王姑娘绊脚。” “是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看了红莲一眼，“那指不定是你看错了。我可是真的看见了，若大家不信，我可以在大殿慈航真仙面前发誓。你可以吗？”无错不跳字。 发誓？红莲犹豫了。垂下目光，不再说话。 没用的东西。看见丫鬟这样，苏珊不由气恼，刚想说什么，又听见王欣的丫鬟春娇说：“我也可以发誓。我家姑娘，那天是真的绊了脚。”确实是绊了脚，只不过不是苏大姑娘落水的时候。 “呵呵呵哎呀！看来那天真是误会。”苏琳突然娇笑起来，只见她边说着话，边靠向莫忧，“只是委屈了四姐，无故被祖母责备。你说那些喜欢在祖母耳边嚼舌根的人，是不是很可恶？”声音之大，一点也不顾及苏珊急速变幻的脸色。 哪知莫忧只是淡淡一笑，“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我们还提它做什么。”说完，就转过头去，“咦？莫愁师妹呢？” 对哦，那小女童呢？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李苏已不在屋里了。 035 交任务 啊！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哇。 李苏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东北方向走去。难得独自一人，怎么也要去去传说中的藏经阁。 “哟！小丫头，你这是往哪去啊？”迎面走来一个小道士。 “哼！”李苏鼻孔朝天，“玄尘，你不在大门口守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见李苏如此，小道士玄尘立马瞪起眼睛唬道：“好啊，你竟敢直呼我的道号，是不是想讨打？” “切－”李苏嗤鼻，并斜着眼睛瞄他，“你休想吓唬我。论起辈分，我可是你的小师叔。” “小师叔？哈哈哈”玄尘狂笑起来。总算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观音殿最小的女童最逗趣。 神经病！对玄尘的态度，李苏很不满。不，对所有蔑视自己小师叔地位的小道，李苏都很不满。 哼！别以为我是新来的，年纪又小，就想糊弄我，欺负我。 于是，李苏对着玄尘狠狠哼了一声后，就继续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哎－哎－，别走啊。”见李苏要走，玄尘止住笑并赶忙拦上去，“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李苏疑惑地看着他。 玄尘先四处看看，见没什么人，就悄悄问李苏：“我听说，今天有不少城里的闺秀，都去了你们的住处。你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闻言，李苏眼色一沉，“不知道。” “怎么会？你可是住在那里的。”玄尘不信，转眼间从怀里掏出一块点心，然后在李苏面前晃了晃，“只要你告诉我，它就归你了。” 使用这招，玄尘可是自信满满的。想其他两个比她大些的丫头，哪次看见点心，不是问什么就说什么。 李苏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拿块破点心，你就想收买我？ 咦？难道还想再要一块？玄尘肉疼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我可就这两块了。你若不说，我就给别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李苏睁大眼睛，轻轻抿了抿嘴唇说道：“那些人刚来，师姐就打发我出来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晃？” 是哦。玄尘沉思：刚看见李苏的时候，他是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却只不过被李苏问了先。 “哦，那没事就快回去，别到处乱跑。”玄尘端正神色，把两块点心重新揣回怀里后，就摇头晃脑地走了。 李苏仰面看着天上的悠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以为今天只有交任务一件事，哪知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唉！我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哪知到了藏经阁，李苏大失所望。 “这里堆放的，好像都是道家经卷啊？” “你这不废话。”值守小道很不耐，“道观里不放道家经卷，那应该放什么。”这小丫头死皮赖脸地非要进这无趣的地方，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呵呵！我这不是好奇么。”李苏讪笑着道别，然后往回走。 真是太没意思了。 就当李苏无精打采地时候，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记沙哑声：站住！ 哇哈！出现了。 李苏兴奋起来，“你是来接任务的吗？我都准备好了。”说完，就装着从怀里掏东西，其实是从铜戒里拿出早已备好的图。 “喏，就是这个。”李苏举着图，对身后的人说到。 身后人沉默了一下，“你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就往前一直走。记住，不准回头。” “好的，”李苏很爽快地把图放在地上，然后接着说道：“上次虽然发生了不怎么愉快的事，但我还是想跟阁下好好相处。只是希望您，以后每次出现的时候，都能在合适时间和地点，就像今天即可。”言毕，就大踏步往前走去。 嗯？身后人先楞了一下，接着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起来。 036 桃林 当下午一干众人都离开后，李苏却还未回来。 “师妹到底去哪了？”莫忧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连午饭都没回来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这可是青天白日的。”青红一边安慰着自家姑娘，一边心里暗骂着李苏，“再说，我已经让锦儿和两个婆子，都出去找了。” “那怎么”莫忧话未说完，就听‘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 “莫问师姐？”莫忧吃惊地看着来人，以及来人手中提着的李苏，“莫愁师妹这” 莫问冷着脸，把李苏在空地上放开后，只说了一句：你们看好她，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莫愁，”莫忧上前拉起李苏的手，“你这半天都去哪了？而且，怎么会跟莫问师姐嗯？” 见莫忧问得这么含蓄，李苏只是傻笑两声，接着就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竟然是一小枝被压扁的桃。 “啊？怎么会压成这样？”李苏显得好懊恼。 而莫忧看见桃后，就开口问道：“你去了后山？” 李苏点点头，眉开眼笑地说：“是啊，师姐。你不知道，后山好漂亮的” 就这么个丫头，怎么会得了姑娘的喜爱？青红没好气地瞪了李苏一眼，然后就出门去找其他几人。 “师姐，你是没看到，那里不但有很多桃树，竟然还有一个圃” 莫忧捏着桃枝，看着眉飞色舞的李苏，心里不由暗测：她被莫问师姐提着回来，不会是偷折桃枝被人发现了吧？无错不少字 那真相真是如此吗？事情要往回说。 当李苏把图放在地上，大踏步离开后，原本是准备回住所的。可是在她走到观音殿附近，看见大殿进进出出的人流后，却又立马改变了主意，往其他地方走去。 “唉！有人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估计屋子里的那群人还在，我还是莫自寻麻烦的好”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李苏把莫言师姐说过的，而自己却没去过的地方，大致都溜达了一圈，直至走到后山。 哇！好漂亮。 刚走出后门，李苏就被眼前一片落英缤纷的景象迷住了双眼。 想不到，此处竟还有这等美景。 走到一棵桃树下，李苏仰面看着一枝桃，脸上露出痴痴的傻笑。 真是太美了！我好想拥有它。 李苏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往桃枝伸去，却在即将碰触的瞬间，又把手缩了回来。 唉！还是太美了，美得让我不敢碰触。 李苏摸摸发酸的后颈，然后就在桃树下，仰面躺了下来。既然不忍，就多看两眼吧。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桃树上洒洒落下几片瓣，正巧有一瓣落在了李苏的脸上。于是李苏用手指，轻轻沾起这片瓣。 “谢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 看着指尖的瓣，李苏不由自主地哼起了《葬吟》，且在哼唱几句后，慢慢地流下了眼泪。 记得前世，有人说，林黛玉是自杀死的，李苏原本不信。可此时，李苏信了。若人生只剩下绝望，我也宁愿一死了之。 “桃啊桃，我可真羡慕你。你落了，至少可以归根。可我呢？”李苏想想自己的前世今生，心里是越发的难受，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身体也渐渐抽搐起来。 “你怎么了？”头顶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呃？李苏睁开蒙蒙的泪眼，傻傻地看着来人。 好帅哦！ 037 路遇 李苏承认：自己一直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记得在前世看影视剧的时候，若男女主角长相不合自己的胃口，任谁说破了天，李苏也提不起兴趣看。但若主角合了自己的胃口，就是再烂的故事情节，李苏也看得津津有味。 “啊？－”李苏看着眼前的灰袍人，急忙起身拭泪，并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嗯没什么事”天啊！你怎么可以让帅哥看到我这副囧样。 而她面前的灰袍人，看到刚才还很悲伤的小女孩，现在却变得扭扭捏捏起来，突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指着桃枝问李苏：“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啊是”李苏感觉自己好紧张，“不也不是”怎么办？他跟明道长得起码有七分相似。 她怎么这么紧张？灰袍人温和地笑笑，“没关系。若你想要，我可以折一枝给你。” 真的可以吗？李苏眼前一亮，可想想后还是摇摇头，“不用了，大叔，它长在那里挺好的。” 大叔？灰袍人楞了楞，最后终于呵呵笑出声来。自己还真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大叔。 而李苏看见灰袍人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说真的，大叔”李苏指着桃树，“你看桃开得这么娇艳，任谁见了，估计都想折一枝插在自家的瓶里。可是若这样的话，桃树该怎么办？它用尽全力，最后就是想开结果啊。” 听了李苏的话，灰袍人再次动容，“你的想法还真特别。” “是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眨巴了下大眼，“嘻嘻，我也就是瞎想瞎说。”说完不经意看见灰袍人身后放着一箩筐草灰，就好奇地问道：“大叔，你用草灰做什么？” “哦”灰袍人转身搬起箩筐，“我种了一些草，需要这些东西做肥料。” “草？”李苏又起了兴趣，“我可以看看吗？”无错不跳字。 “嗯好”灰袍人略思一下就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就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远处走去。 而就在他们走了没多久，一道人影从几棵树外闪了出来。 怎么办？人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追了上去 几刻钟后，李苏拿着一小枝桃往回走。 大家别误会，这可不是她偷的，也不是灰袍人折下送给她的，而是他们在路上捡的。 “哎~，大叔当时的脸色可真吓人。”李苏暗吁一口气，“幸亏我没动手折，不然被他看见，估计一定会被狠骂一顿。”就在李苏暗自庆幸的同时，却不知灰袍人此时正冷着脸，对身后人交代：找到折人后，按老规矩废手 “咦？” 走到菜园子里，李苏吃惊地看见一个手提石锤的彪形道士，于是就快步跑到那人跟前，不确定地问到：“你是广通师兄吧？无错不少字” “嗯”广通疑惑地点点头，接着看了看李苏的装束，“你是观音殿的小童？” 李苏闻言立马笑眯了眼，“是啊，师兄。”然后指着石锤问：“师兄，你提着这东西做什么去呀？” “哦，无事去耍几下。”广通提着石锤随手刚舞了几下，就见李苏一脸痴狂地扑了上来，嘴里还叫嚷着：“师兄，你会武功对不对？你教教我好不好？啊？好不好么？” 广通有些不知所措，提着石锤就想离开，哪知怎么也甩不开李苏。 “师兄，我真的好想学武，你就大发慈悲，教教我好不好？”李苏抱着广通的大腿，“只要你教我武功，我愿意给你递茶倒水，我愿意”李苏绞尽脑汁，说着各种好话，只希望广通能答应自己，“就算你让我以身相许，师妹也绝无二话”话刚说到这里，李苏就听‘噗通’一声，石锤被砸在了地上。 啊？李苏张着嘴，看着脸色发青的广通。他怎么了？ 也就这愣神的功夫，李苏又突觉后领被人揪起，接着人就到了半空，然后就听到一个女声：“广通师兄实在是抱歉” 嘢？是莫问师姐的声音？李苏转头对拎着她的人笑笑，“莫问师姐，好久不见。” “闭嘴！”莫问冷着脸，呵斥完李苏，又对广通说声抱歉后，就拎着李苏往观音殿走去。 038 执念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而莫愁还未从静悟师太的房间出来，莫忧微微有些着急。 莫愁师妹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师姐”莫忧忍不住悄声问身旁的莫问，“你知道莫愁师妹做了什么错事吗？”无错不跳字。 你问我？莫问奇怪地看了莫忧一眼，“她没告诉你吗？”无错不跳字。我见你们在一块可是说了好长时间的话的。 “有啊。”莫忧答道：“她说今日在观里先是到处转了转，后来在菜园子里看到广通师兄提着一个石锤，觉得好玩，就缠着他闹了一会儿，之后就跟师姐你一道回来了。” “她就跟你说了这些？”莫问挑挑眉。 “嗯”莫忧点点头，“难道还发生了其他事吗？”无错不跳字。 额莫问顿感无语，“其他事到没有。那她就没细说，她缠着广通师兄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说了。”莫忧回想了一下，“她说她想跟广通师兄学武，可师兄不同意，所以她就抱着师兄的腿，说了不少的好话央求他。”就算抱男人的腿不对，可对莫愁这偶尔喜欢耍赖的五岁小丫头来说，没必要训斥这么久吧。 莫问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自己还真不好意思告诉莫忧，在莫愁所说的‘好话’里，有以身相许这类的词语。 而屋内的静悟师太此时也很郁闷，自己训斥了这丫头半天，哪知她最后还是睁着大眼睛，用迷茫的眼神问她：“师父，以身相许跟递茶倒水到底有什么不同？难道不都是伺候人的活吗？”无错不跳字。 “你”静悟师太无力地从身旁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丢给李苏，“这本《女戒》你现在拿回去看，记得今晚就得背诵下来，否则明天就不用吃饭了。” “是，师父”李苏拿着书，垂头丧气地走出屋子。 “师妹”莫忧见李苏出来了，就立马迎上前，“没事吧？无错不少字” “嗯”李苏微笑着对莫忧点点头，“我们回屋吧。”说完，就拉住莫忧的手准备离开，却在准备转身的瞬间，忽然间想起什么，就又扭头凑到莫问跟前，“莫问师姐，我突然发现，我好羡慕师姐你，希望今后能跟你常常相处。” 呃？什么意思？看着李苏说完话，又紧接着莫名地笑了一下后才转身离开，莫问的心突然不安起来。 而李苏二人回到自己屋后，李苏就开始翻起了床头的箱柜。 “莫愁，你要找什么？”莫忧不禁问到。 “嗯不知道。”李苏边翻边答。 “咦！”莫忧好笑地看着李苏，“你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那你还翻箱倒柜？” 李苏把放在柜子里的小玩意都翻出来摆在床上，然后招呼莫忧过来，“师姐，你送我的这些东西，我能不能拿来送人？” 送人？莫忧看了看摆在床上的锦帕、荷包、璎珞手链等等物件，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却还是笑着说：“既然东西给了你，当然随你处置了。” 李苏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大好，就伸手拉莫忧在自己身边坐下，“师姐，对不起。说实话，我真的都挺喜欢这些东西的。可是，有一样东西，却是我现在最想得到的，所以对不起”李苏边说，边不由红了眼睛。 这李苏可没说谎，她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些做工精致且漂亮的小玩意的。 见李苏红了眼，莫忧也就不再管心里的不舒服，赶忙安慰李苏，说真的不打紧，还问她到底想要什么东西，而且是谁有这样的东西。 “是莫问师姐。”李苏激动地看着莫忧，“师姐，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一直都想学武的。可是，师父她不肯教我，还常常板着脸训斥我。而今天发现会武的广通师兄，他也不愿意教我，而且他还是个男的，我也总不能老缠着他。只有莫问师姐，”说到这里，李苏不禁眼睛发亮，“我仔细回想了下午的事，我敢肯定，莫问师姐一定也会武功，所以” 莫忧明白了。 莫愁，你的执念还是这么强烈。 039 如愿 莫问感觉自己要疯了。 为什么？这丫头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难道她是在报复我？ “莫愁，就算前两天我把你从菜园子里拎回来不对，可你也不用” “师姐，你说什么呢？”李苏睁着大眼，露出委屈的神色，“我知道师姐那样做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会因此记恨师姐呢？我是真的想跟你交好，想跟你亲近，所以才会一直来找你的。” “额”莫问张张嘴，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啊，该怎么说她才好？ 若是碰到无赖恶徒，莫问二话不说，一掌劈下去，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可碰到像师妹莫愁这样的，莫问真不知怎么处理。 “师姐，你看这个穗子是不是很漂亮？”李苏见莫问不说话，就自顾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给她看，“你看这颜色，是不是很配你屋里的这根竹笛？” “你你什么意思？”莫问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翠笛。 李苏轻轻一笑，“前几次送师姐东西，师姐都看不上眼。正巧今日新得了这根穗子，想着刚好配师姐的竹笛，所以就拿来” 未等李苏把话说完，莫问就猛地往后一退，且双手挡在身前，“我跟你说过了，我不要你的东西，你也不要再送东西给我。” “为什么？”李苏看起来很难过，“师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距我于千里之外？” 拒你于千里之外？要不要说得这么夸张？ “师姐，你总这么拒绝我，你知不知道，师妹真的很受伤。” 什么？你受伤？我才受伤好不好。 于是，莫问看看李苏身后的房门，就在李苏又张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纵身一跃，从一旁的窗户跳了出去。 “师姐－，”李苏趴在窗户口，看着远去的背影，嘴里不由嘟囔：我话还没说完呢 走出莫问的房间，李苏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屋子。 “怎么？那穗子，莫问师姐也不喜欢？”看到李苏进门，莫忧放下手里的笔问到。 “嗯”李苏走到莫忧身旁，看到她正在画摆在案头的桃枝，“真不知道，到底送莫问师姐什么东西才好。” 也许不是送什么东西的问题，而是因为你人的问题。莫忧如是想着，却也没说出口，只是笑着说：“你也别太着急。我这里还有不少东西，你觉得哪件莫问师姐会喜欢，就再拿去是了。” “师姐－”李苏感动地抱住莫忧的胳膊，“还是你对我最好。天啊！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要不，我把我的初吻给你好不好？”说着，就要去亲莫忧，弄得莫忧直往一旁躲，嘴里还不由笑骂：“你个死丫头，整日里就知道胡说八道” 不说两人的玩笑耍闹，先前无奈翻窗出门的莫问，此时正在静悟师太的屋里诉苦，“师父，我真的是没了法子，你看” “知道了。”静悟师太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茶杯，“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去吧。” “是，师父” 看到莫问退出屋子，静悟师太放下茶杯，伸手在床上翻出一个暗格，接着从中取出一个册子，“真不知道，七彩堂为什么送来这么个的丫头？” “唉！罢了，罢了。就教她些江湖人都会的基本功夫吧，免得又惹出什么麻烦。” “毕竟，明天又是十五月圆夜了。” 040 随侍 “莫愁，有那么高兴吗？”无错不跳字。 看到李苏自回房后，先是在床上打滚，接着又坐在那傻笑，莫忧实在有些受不了，“你的嘴再不合上，小心蝇子飞进去。” “师姐，”李苏嘟起嘴巴，挨到莫忧身边，“你知道吗？师父答应了，师父真的答应教我武功了！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无错不少字” 莫忧没好气地掐了李苏一把，“疼不疼？” “疼~”李苏裂开嘴，揉揉被莫忧掐疼的脸颊，“看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继而一个转身，蹬掉鞋子，爬上自己的床，“哈哈哈，偶的时代要来临了，哈哈哈” 这丫头疯了！ 莫忧摇摇头，继续低头抄写《道德经》。 而李苏独自疯狂了一会后，也逐渐安静下来，于是又蹭到了莫忧身边。 “师姐，青红姐她们是不是今天过来啊？我看她们好几天都没过来了。”李苏暗道：我铜戒里的糕点都吃光了。 “嗯。”莫忧看了李苏一眼，揶揄地说道：“嘴巴又馋了？放心，我跟青红说过了，让她这次多带点好吃的过来。” “嘻嘻，师姐最懂我了。”李苏撒娇道。 莫忧无奈地白了李苏一眼，“你呀，就会嘴巴卖乖。” “师姐，你抄写《道德经》干什么？”李苏看着规整的小楷，心里是一阵羡慕，“师父不是给了我们一本吗？”无错不跳字。 “这是我抄给祖母的。”莫忧低下眼睑，“莫愁，我今天会回家待两天。” “啊？为什么？”李苏不解。 莫忧写好最后一个字，把笔放在笔架上，“是师父说的。她说我总待在观里也不好，所以每月月中放我两天假。” 两天？李苏眨巴了下眼，“那就是今天十五回家，后天十七再回来哦？” “嗯”莫忧点点头。 “啊~”李苏好沮丧，“看来我要独守空房了。唉！那该多寂寞啊。”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 莫忧边笑骂着，边伸手去挠李苏，于是两人开始玩闹起来，直至青红等人的到来。 “姑娘” 青红让人把带来的东西都放进屋里后，就走到莫忧身边说道：“你上次让找的人，这次我给带来了。” “是吗？”无错不跳字。莫忧拉住李苏，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对青红说：“那让人进来吧。” “是”青红对锦儿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见锦儿从门外领进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 “姑娘，这是我表姑家的小表妹，今年七岁，小名丫丫。”锦儿介绍道。 “丫丫？”莫忧微微笑了一下，招手让小女孩走到跟前后，转头问李苏：“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李苏不明所以，“干嘛问我？” “你刚才不是说，害怕一个人守屋子，所以我这不特地给你找了一个人么。”莫忧如是说。 “哇！师姐，你也太厉害了。”李苏惊呼，“你竟然早就知道，我晚上害怕一个人睡觉？” 莫忧笑笑没说话，而是指着丫丫对青红说：“回去后，就跟管事的说一下，自今日起，这丫头就是我院里的人了。”然后又看着丫丫，指着李苏说：“你年纪小，我也不用你做什么。平日里，你只管跟在你表姐锦儿身后帮忙，而到这里来后，就要跟在这位姑娘身边服侍。” “是，四姑娘”丫丫面露喜色，怯怯地应着。自己也有差事，可以赚月钱了。 “这”李苏好难为情地看着比自己大，却明显比自己矮一个头皮的丫丫，“师姐，其实，我刚才是胡说的，我哪里需要人” “你不要说了。”莫忧打断李苏，“你以为我真未卜先知？我是看每次青红她们来的时候，你都偷偷溜出去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莫忧瞪着李苏，“还是说，你嫌师姐多管闲事，不想我找人服侍你？” “咦－？怎么会？”李苏好无奈。 看到李苏屈服了，莫忧得意地笑笑，然后吩咐青红：“有什么要收拾的，就赶快收拾一下。今天，我要回家待两天。” “怎么？”青红有些吃惊，但看到姑娘的眼神后，就忙转身吩咐其他人动作起来，而莫忧则亲手整理抄好的《道德经》。 嘿嘿！这么突然回去，一定会让不少人吃惊吧。 041 卷轴 莫忧回家了，李苏顿时觉得无聊起来。倒不是说无事可做，而是她提不起兴趣，懒得做。 “哎~！还真是清闲啊。” 清闲？看到李苏自午睡醒来后，一直赖在床上不肯起来，丫丫实在有些忍不住，“莫愁姑娘，你的二十张大字好像还没写吧？无错不少字” “啊？”李苏想了一下，“哦，对，莫忧师姐上午临行前，好像是交代让我每天练二十张大字。”还真是麻烦啊！ 见李苏起身，苦着脸坐在床沿上，丫丫赶忙近身，准备为李苏穿鞋，哪知才到跟前，没等丫丫蹲下，就一把被李苏拽到眼前，接着听她说道：“你说，反正师姐也不在，我明天一道写怎么样？” “额我我”丫丫看着突然贴近的脸，不知怎的口吃起来。 “呃？怎么？”李苏挑了一下右眉，眯着眼问道：“该不会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并且要向师姐告密吧？无错不少字” 听李苏这么问，丫丫的脸一下子通红，“不不是” “咯咯咯－”李苏忍不住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紧张成这样？”说着，放开丫丫，径自跳下床穿好鞋子，“不过现在练字也太无趣了，我们出去玩会儿怎么样？” “啊？”丫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苏拉着往外走。 “你头次到观里来，我就带你四处转转，这里可是有好几处好玩的地方的” 但到底没有玩成，因为她们刚出了观音殿没多远，就不巧碰到了静悟师太。 “莫愁，你又在外面晃什么。”也不知为什么，静悟师太一看见李苏就忍不住想呵斥她，“你若是太闲没事做，就去好好练练你的字，天天写得跟蚯蚓似的” 真郁闷！李苏低着头做温顺状。 “好了，现在就回去写二十张大字，记得明早交给我看。”静悟师太说完，就准备打发李苏二人离开，可不经意间瞥见李苏一个莫名的眼神后，就又接着说道：“跟我到房里来，还有作业布置给你。” 哈？李苏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走进静悟师太的房间，李苏就见师父从书架上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卷轴。 “你既然想学武，那就要先了解一些基本东西。”静悟师太打开卷轴，“这副人体图，标注了所有的经络和穴位，你先拿回去好好看看，以后我再仔细给你讲解。” 不行了，李苏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说话也结巴起来，“师师师父” “怎么，你不想要？”虽见到李苏面上的狂喜，静悟师太还是故意板着脸说到。哪知刚说完，就见李苏立马把卷轴揽进怀里，并且一直咧着嘴笑。 “哼！像什么样子。”静悟师太轻斥，然后打发李苏离开。但在李苏出门前，却还是仔细叮嘱她：晚饭后，记得一晚上，要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但李苏此时眼里除了卷轴，其他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是胡乱点头应着。 “唉！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听没听进去。”静悟师太叹息。 而李苏回屋后，就立马爬到床上，摊开卷轴，然后细细看了起来。 “真是太神奇了！” 李苏双眼发着光，边看卷轴边在自己身上比划，可到底有些不便。 “你过来。”李苏抬起头，把一直跟着自己的丫丫叫到身边，“把衣服脱了。” “啊－？”丫丫虽不明所以，但不好的感觉让她双臂不自主地护在了身前。 不愿意？李苏微笑着凑近丫丫，“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把衣服脱了。第二，让我来动手帮你脱。但若让我动手的话，你可能会受点苦。而且”李苏笑得更甜了，“我说不定会在师姐面前说你的坏话，让她赶你走。” 丫丫一个激灵，双手不由解开了腰绳 042 月圆夜（一） 诚如李苏所想，有了丫丫这个**的参照，她很快就记住了卷轴上备注的所有经络和穴位。同时，也印证了一个有关自身的猜测：果然，最近的记忆力当真提高了不少。 “穿起来吧。”李苏捡起衣服，把它丢在貌似小白羊的丫丫身上，“又没把你怎么样，你至于委屈地哭成这样？” 没把我怎么样？那你还想把我怎样？丫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低头哭泣着。 “哎~”李苏用手挠挠脑袋，“好吧，都是我的错，我诚恳地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谅我。”说完，对着丫丫深深鞠了一躬。 对此，丫丫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你还是不满意？”李苏叹口气，“既然道歉不管用，那你想怎样？不然，我也脱光了就是。”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 “别”丫丫见此赶忙背过身去，“莫愁姑娘，你不要这样”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喜欢看人光着身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不生我的气？”李苏哀嚎，“还是你想亲自动手打我一顿？” “扑哧”丫丫忍不住笑了，之后又赶忙板着脸，“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再这样。”看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 “那是自然。”李苏见状赶紧表态，“以后我若再如此，就让我的手烂掉。” “还有四姑娘那里” “你放心，师姐那里，我也绝不会说你坏话的。” 如此，两人才相视而笑。 “咕咕咕” 李苏抱着肚子，看着窗外，“呀！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亥时了吧。”情绪恢复正常，丫丫也惊觉肚子饿得厉害，“莫愁姑娘，斋堂现在还有饭吃吗？”无错不跳字。 “早锁门了。”李苏转身打开一个柜子，然后从中开始拿东西，“真是的，怎么也没人来喊我们吃饭。唉！莫问师姐就算了，她通常都找不见人。可莫言师姐，她以前每天都会到我们屋里来好几趟的。”说到这，李苏顿了一下，“该不会莫忧师姐不在，所以她就不来了吧？无错不少字那我们晚上肯定也没得热水用了。” 啊？丫丫愣住了。 “还是莫忧师姐想得周到，早早备下了这些东西。” 丫丫回过神来，只见李苏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愣着干嘛，快过来吃吧。”李苏把盘子放在桌上，然后从中取出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真好吃。”就是有点冷。可当着他人面，自己也不能拿铜戒里的东西来吃。 看到李苏边吃着糕点，边从壶里倒冷茶喝，丫丫突然有些难受。 虽被称为姑娘，可连府里的小丫头也不如。至少，小丫头还有口热水喝。 “哎，快吃啊。”李苏见丫丫不动，就好心地塞给她一块，“今晚也就只能这么凑合了。” 丫丫点点头，也慢慢吃起来。 而李苏又喝了一口冷茶后，突然感慨：看来，铜戒里光放吃食是不够的。 “对了。”李苏又想起一件事，“师姐好像让我每天练写二十张字吧？无错不少字” 丫丫嗯了一声，“还有师太的二十张。” “啊？”李苏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然后就开始哀嚎：“四十张唉，我哪里写得完？”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拿纸笔，“师父也真是的，没事让我写什么字。”唉！也怪自己忘了，不然就拿几块糕点，找其他人帮自己写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估计大家都睡觉了吧。望着窗外的明月，李苏如是想。 却不知，在此时的观音殿大殿内，聚集了不少的人。 043 月圆夜（二） 看着不远处，皎洁的月光下，正跟静心师伯低语的师父，莫言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莫言师妹，也不是我多嘴。静悟师叔，真是有些偏心。”晓华故意叹着气，“就算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你去侍奉大仙，而不是晓雪、晓月两个刚来的丫头吧。” “是啊”晓风也娇笑道，“前些年，一直是我俩侍奉大仙，那是因为我俩年长，且进观时日比你早。可现如今，怎么也该轮到你了吧。”说完，见莫言低下了头，晓风给晓华递了个眼神后，两人就一起凑近莫言，“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师姐就给你提个醒。莫言，你要早作打算才是。” 莫言愕然。 “你个呆子。”晓风低声道，“在几个弟子中，莫问是静悟师叔一向看重的，而莫忧本身就是千金小姐，只有莫愁跟你差不多，可因着莫忧的关系，说不得将来也会有好出路。” “可你呢，年纪也不小了。”晓华接过话，“若是侍奉了大仙，跟大家一起留在观里，再清苦，也不会短了吃穿。可如今，刚来的晓雪、晓月今晚都能侍奉大仙了，你却还没被安排，今后可如何是好。” 是啊，今后该如何是好？莫言感觉嘴里好苦涩，“师父最近一直让我照顾莫忧她们，大概” “是想让你进苏府吗？”无错不跳字。晓华冷笑一声，“别傻了。人家苏府就算想买丫头，也会买年纪小的，好从小教规矩养忠心。你呢，都十五了，还是从小在道观里长大的，对大宅里的事什么也不懂，人家要你回去做什么。” 终于，晓华的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莫言的神经。她抬起头，看向师父的眼光中不自觉带了一丝埋怨。 而静悟师太此时也很烦。 “师妹，今晚就算了。”静心师太微笑着看着明月，“下个月，无论如何，你也要安排一个弟子入法阵。不能说，你的弟子金贵，我的弟子都是草菅吧。” “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静心出口打断，“我知道，莫问是你的亲传弟子，你舍不得。莫忧是你俗家姐妹的女儿，你也不忍心。那莫言和莫愁呢，怎么你也要选出一人吧，不然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只怕玉虚师兄插了手，你一个也保不住。” 静悟师太沉默了。 “不过我也理解你。”静心师太转目看着她，“莫言资质虽平庸，可为人老实，这些年也是尽心侍奉你。而莫愁聪明伶俐，听说不管是识字、背诵经卷还是运算九九表，都比其他人要快不少。可是”静心又看向紧闭着的观音殿正殿大门，“再难抉择，你也要选出一个。” 莫言、莫愁 静悟师太心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目光也不由看向了正殿大门。 观音殿正殿内。 在慈航真人神座正下方的空地上，布置了一个五角法阵，而晓雪、晓月正和其他三个小道士分别坐在每个角上。 玉成子站在阵心，摇了摇手里的铜铃，“子时已到。你们现在都闭上眼，然后要心无杂念地听我的铃声。” “是，师尊” ‘铃铃铃’ 一阵铃声之后，玉成子看到五人的脸上都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然后又看到慈航真人手中的净瓶隐隐发出光芒，于是就赶忙走出法阵，往一旁偏殿躲了去。 直到两刻钟后，玉成子才从偏殿走了回来，果然看见五人都倒在地上昏迷着，于是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几粒丹药给每人喂了一粒后，这才打开大门，招呼门外等候的众人。 “好了，可以抬人了。” 044 发闷 不出所料，李苏又被静悟师太狠狠责骂了一番。 “这些都是你写的字？怎么写成这样？这歪歪扭扭的，不会是你用脚写的吧？无错不少字” 啊，师父，好歹你也是出家人，怎么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李苏低着头，心里暗暗委屈。要知道，为了写完四十张字，她可是过了子时才睡觉的。 “想来你是不够用心。这样，今天再练写三十张。若还没有一点长进，明天就是四十张。” 三十张？四十张？李苏好想哭。 “昨天给你的卷轴，看得怎么样了？” “嗯”听见师父问卷轴的事，李苏总算打起点精神，“看得比较熟了，就是不大明白。” “是吗？”无错不跳字。静悟师太让李苏把卷轴打开，“什么东西不明白？” “看图，我知道这条是手太阴肺经，也知道这个穴位叫云门穴，”李苏在卷轴上比划着，“可是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 “哦”静悟师太看了一眼李苏，“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讲解一遍。这手太阴肺经，起始中焦” 两个时辰之后。 “莫愁姑娘，”丫丫看着自静悟师太房间出来后，神情就有些恍惚的李苏，“你还好吧？无错不少字” “啊？哦”李苏晃晃发涨的脑袋，“还好。” 可我看你的神色很不好。丫丫想了想说：“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会儿，午饭我用食盒给你带回来。” “不用，没事”李苏笑笑，却不知这笑容有多疲倦，“那么麻烦干什么，我们在斋堂里吃就好。”因为莫忧不在，所以李苏就懒得把饭带回房间吃。 “哦”见李苏这样说，丫丫也就不再说什么。 二人到了斋堂后，刚盛好饭菜准备开吃，不想突然听到一阵娇笑。 “呀！莫愁师妹，在这能看到你，真是稀奇啊。” “可不是嘛，还真是少见。” 是晓雪、晓月。 李苏有些奇怪。这两人一向看到自己不是恶语相向，就是横鼻子竖眼的，今日怎么却是副洋洋自得的表情。 难不成有了什么好事？ 李苏摇摇头，低下头开始吃饭。就算人家有什么好事，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哎－你”见李苏这么漠然，晓雪忍不住想拍桌子，却被晓月拦了下来。接着，就见晓月用筷子从自己碗里夹起一块香菇，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啧啧！还是头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菇子。” 香菇？李苏看看自己碗里的豆腐青菜，然后再看看晓雪、晓月碗里的香菇茄子，不由叫道：“你们哪来的菜？”难不成今日观里改善伙食，而有人故意不给她跟丫丫吃吧。 想到这，李苏就想端着饭菜找斋堂里的人理论。 “嘻嘻”晓雪终于开怀笑起来，“你也甭去找谁。因为除了我们几人，其他人都还跟以前一样的。” 顺着晓雪的动作，李苏发现，果然除了晓雪二人以及另外三个小道士外，其他坐在斋堂吃饭的人的饭菜，还是单一的青菜。 “为什么？”李苏眨眨眼，“为什么你们的伙食变好了？” 晓雪、晓月二人对看一眼，然后都笑起来。终于，你也有不如我们的一天。虽说，这样的饭菜，我们也只能吃三天。 “哎呀！怎么说呢。”晓月把手抚到自己的发髻，然后轻轻拨了一下发髻上的发巾。 不出意外，李苏看到发巾后，眼睛又睁大了。话说，她们不是应该跟自己一样系发带吗？ “嘻嘻嘻”见此，晓雪、晓月笑得更开心了。 045 打听 回到房间后，李苏还是一脸的激愤。 “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李苏用手猛拍桌子，“吃得比我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消了奴籍，上了官府的册子？” “哼！一定，一定是她们故意撒谎，想让我羡慕嫉妒恨吧？无错不少字”可是，即便晓雪、晓月想让我嫉恨，也撤不了这样的谎话吧。 “莫愁姑娘，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一旁的丫丫小声问到。 打听？李苏看向丫丫，“好是好，可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在府里，我们这些小丫头也常常帮主子打听点东西。”丫丫笑着说道。 啊，果然不亏是大宅里出来的人。 李苏拉住丫丫的手，然后双目直视着她的眼睛，“哎－，真是幸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恶~，丫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么肉麻，也不知道四姑娘是怎么忍下来的。 事情有了着落，李苏又泛起了午困。 “不行，我要睡会儿。”李苏打着哈欠往床铺走去，“没有充足的精力，下午的课可怎么应付。”哎！也不知道师父今天怎么那么没耐性，讲课是又快又急，也不想着我能不能跟得上。 “哦，没事，你也睡会儿。” 见李苏倒床前，还回头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丫丫微微笑了笑。然后就坐在桌旁，拿出针线包里的东西，继续上午未完成的绣活。 此时，姑苏城里的一处宅院内，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刚吃完午饭，正坐在矮榻上漱口。 “姑姑”接过漱口水，阿春又拿起一旁侍童手里的帕子递了上去，“西山道观的消息到了。” “哦？”夏姑姑用帕子轻拭嘴角的水渍。 “昨晚月圆夜，西山道观还如先前那般，在观音殿正殿布置了法阵。”说完，阿春接过帕子又放回侍童手里。 “哼哼”夏姑姑冷笑两声，“那这次上供的是三男两女，还是三女二男？” “是三男两女。”阿春回到，“三个男童都是文昌殿的，两个女童是静心师太座下的。” “没有阿苏？”夏姑姑有些讶然，继而又恍然，“看来静悟的心到底软些。不过也是，阿苏这丫头确实招人稀罕。”夏姑姑边说着，边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一张纸打开，“这图和字虽不怎样，却是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她这样的。” “唉！”夏姑姑叹口气，然后把图丢给一旁的侍童，“等会儿把它处理了，省的我看着难受。”真是可惜了这么聪慧的丫头。 “对了，阿玉，你的事怎么样了？”夏姑姑接着又问那侍童。 阿玉面容平静地说：“风乐先生已经答应，三日之后就会给我个机会。” “是吗？”无错不跳字。夏姑姑微笑着说道，“那你可要好好把握。能得风乐先生的青睐，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事。” “是” 随后，夏姑姑有些发困，于是就打发阿玉回去，只留阿春在旁伺候。 而阿玉出门走了不远后，就寻得一处角落，然后轻轻展开手里的纸张。 “字还真丑。”阿玉喃喃自语，“不过，也了不少心思吧。”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阿玉把纸张又叠了起来。想着夏姑姑说要把它处理掉，但不知怎么有些不舍。 “这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然，夏姑姑也不会交给我来处理。所以”不把它销毁掉，应该也没什么吧。 阿玉这样想着，于是把纸张揣进怀里后，继续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046 心思（一） 莫忧回来了，李苏很高兴。 毕竟，男人需要兄弟，女人也需要闺蜜。 “师姐”李苏拉着莫忧的手诉苦，“你说，我哪点比不上晓雪、晓月她们？为什么她们能侍奉什么大仙，而我不能？” “什么大仙？”莫忧问到。 “我也不知道。”李苏眨眨眼，“只是听说，十五那天夜里，在我们观音殿正殿” 虽然李苏尽力诉说，但莫忧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原因，当然是李苏从丫丫那里听来的消息，本来就模糊不清。 “先是进了法阵？然后听到铃声？最后就熟睡过去直至天亮？”莫忧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他们都是怎么侍奉那个大仙的？还有，那个大仙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侍奉的人都没有见过他的面容？” “谁知道呢？”李苏才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之后只要是侍奉过的人，此后三天，观里都会供应好的伙食。而且，”李苏激动起来，“若是卖身进观的，还会被消除奴籍，并在官府入册，成为正式的道家教徒。” 看着李苏的神色，莫忧总算知道师妹纠结的到底是什么。 “莫愁，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莫忧想了想，“先不说其他，单说侍奉大仙这件事，我就觉得未必会是什么有益的事” 唉！这我也知道啊。李苏忍不住想苦笑。可是，消除奴籍这件事，估计没有人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此时，房间的另一角。 “丫丫”青红一边整理着衣物，一边悄声问到：“待了这两天，你觉得莫愁姑娘是个好相处的吗？”无错不跳字。 “嗯”丫丫点点头。 “真的吗？”无错不跳字。锦儿有些不信，“我可觉得她不是个善茬。”想当初，那俩婆子在她身上可没讨到便宜。 “莫愁姑娘真的很好。”丫丫看了表姐锦儿一眼，“她常常笑，而且待人也很和气，不怎么使派人。”当然，除了那次威胁她脱衣服。 “哦”青红转头看了看正说话的李苏二人，“但愿不是个面慈心恶的。” “青红姐”锦儿抿了一下嘴唇，“对这莫愁姑娘，咱们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青红看着锦儿轻轻笑了笑，“想着府里最近的事，你会猜不出来？” 原来是真的。锦儿脸色忍不住僵了下，然后不自然地笑道：“看来，我和娟儿几个要多个姐妹了。” 她们在说什么？丫丫眨巴眨巴眼，忽然想了起来。“你们是说，四姑娘想让莫愁姑娘进府，充作以后的陪嫁丫鬟？” “你小声点。”锦儿先是狠狠瞪了丫丫一眼，然后看着青红又笑着说：“也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会让这莫愁进府？”哼！即便是姑娘看重的人，不还是丫鬟身份。而且在府里没有根基，日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青红好想笑。还都没影的事，这就开始耍心思了。 “大概还需要些时日吧。”青红悠悠说道，“毕竟这莫愁姑娘，看着可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 “是啊，是该让青红姐教教才是。”锦儿轻笑道。 “我？我哪成。”青红摆摆手，“我字都不识几个，哪能教得了琴棋书画。”说完，果见锦儿脸色巨变，“怎么？你不会以为姑娘让那莫愁进府，只是简单的丫鬟身份吧？无错不少字” “难不成”锦儿自觉地不相信，“她一个不明来历的丫头，怎么可能成为姑娘的近身侍读。” “为什么不可能？”青红笑道，“只要姑娘喜欢，且还出自静悟师太座下，来历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听青红这么一说，锦儿低头默然，丫丫却隐隐有些兴奋。 047 心思（二） 当晚饭前，李苏从静悟师太的房间回来后，莫忧惊奇地发现：这丫头怎么又兴奋异常了。 “师姐，师父教我怎样调息运气了。” “哦，是么”见李苏眉飞色舞的样子，莫忧忍不住也想笑，“那你也用不着把嘴咧成这样吧。” “人家高兴嘛。”李苏嗔笑。 “哦~原来这就高兴了。”莫忧瘪瘪嘴，“早知道，我就不白费那么多口舌了。” “师姐~”见状，李苏忙抱着莫忧的手臂撒娇，“不要这样嘛~” “去，去，去”虽说早就见怪不怪，可莫忧还是有些受不了李苏的肉麻黏糊，“就知道没个正经。” “嘻嘻”李苏放开莫忧，然后去开柜子，“师姐，到时间了，我去斋堂打饭。” “好” 看着李苏提着食盒，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莫忧微微叹了口气。 上午刚来，师妹就拉着自己诉苦，说着一些莫忧感觉很离谱的事情。可即便离谱，莫忧还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尽力劝解着她。可最后的结果，师妹还是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哪知道现在，却因学会什么调息运气，而又变得这么兴奋。 “真让人无法理解！”莫忧忍不住自语。（她自不知道，当李苏刚学会调息运气的时候，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哼！就算是奴籍又怎样？待姑奶奶我成了一代高手，哪个敢买我，姐就用拳头跟他好好沟通沟通。） 继而，莫忧又想起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杨姨娘也太可笑了。以为母亲不在家，她就能越庖代俎，成为苏府的女主人？哼！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别说外院的那些大小管事，就是内宅的这些管家仆妇，若不是看她在老太太跟前说得上几句话，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给她几分颜色。 还有老大苏珊，更是可笑之极。一个庶女，竟然妄想林刺史大人家的嫡子。呵呵！她以为自己长得几分容貌，顶着什么姑苏第一美人的名头，就能觅得一份好姻缘？不过话说回来，她能撺掇老太太，让姑姑带她跟王欣表姐一起去参加林刺史家的宴会，倒也有点手段，只不过，她跟王欣的关系只怕是更恶劣了。唉！谁让她们都喜欢林刺史家的越哥哥呢。 接着，莫忧又想到大伯母张氏。二姐苏琬刚满十二岁，她就急着给找婆家，还满府张罗着选陪嫁丫头，引得杨姨娘也想尽早给女儿苏珊备下陪嫁，故此弄得府里各处都人心浮动。 “唉！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莫忧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青翠的树叶，心里一阵感叹：还是这里清静。 转而又想到师妹这个妙人，莫忧更是不由愉悦。 所有人都说莫愁因着自己，她才能吃得好，用得好。可又有谁知道，自己却因为她，情绪得到舒缓，内心得到平静。 所以，当听说选陪嫁丫头的事情时，莫忧忍不住动了点心思。因为她不可能永远都住在观里，却想跟莫愁永远这样每天快乐地在一起。 “不好办呢。”莫忧喃喃自语。 首先就是师妹进府的身份问题。若直接带回去，师妹什么的说法，家里的长辈是不会认同的。可若拿着师妹的卖身契，说她是新买的小丫头，别说师妹不会高兴，自己也不忍她像那些刚买进府的小丫头一样，从粗使丫头一步一步做起。 如此，看来只有走近身侍读这条路了。 048 初练 一大早刚起床，莫忧就发现李苏精神不大对。 “莫愁，你怎么了？是不大舒服吗？”无错不跳字。 “哦，没什么”李苏边打着哈欠，边给莫忧兑温水洗脸，“就是昨天晚上不知怎么搞的没睡好。” “这样啊”莫忧想了一下，“那吃过早饭，你就在屋里睡会儿。师父那里，我会跟她说的。” “啊，谢谢你师姐。”李苏顿时眉开眼笑。 于是早饭过后，莫忧去静悟师太那里上课，而李苏留了下来。 “太好了！” 李苏先是迅速地关好门窗，然后就爬上床盘坐下来。接着，就见她打开指环，从中取出一本书册，而书名赫然是《逍遥心法》。 嗯！继续，努力。 李苏给自己加把劲后，就开始翻阅书册，并对照着练起来。 几刻钟后。 当李苏把刚学会的逍遥心法，又运转了几次后，正准备把书册放进指环里，就惊奇地看见书册上方显现出一行小字。 “初窥门径、略有小成、融会贯通、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李苏把小字念完后，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再仔细看一遍，竟发现‘初窥门径’四个小字似乎比后面几个字要亮许多。 不是吧，我都穿了，怎么练功还要遵循前世游戏里的规则。李苏摸摸鼻子，有些无奈。 但话说也有好处，李苏如是想：至少能知道自己练功的进度，没得以为练了高深的武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然后，李苏把《逍遥心法》放进指环，接着从中又取出几本书册摆在面前。分别是：《凌波微步》、《北冥神功》（册一）、《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册一、册二、册三）。 看着这些书册，李苏深深叹了口气，心道：知足吧。 因为相比指环里的其他武功秘籍，这几册里完本的虽只有《凌波微步》和《天山六阳掌》，但它们至少同属一个派别。而其他像什么《降龙十八掌》、《孤独九剑》、《九阴真经》之类的绝世武功，非但不是什么完本，而且同一派别的还很少。 李苏拿着几本书册，又仔细考虑了一会后，决定先练《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册一）。当然，之所以先练这两样，李苏的首要动机就是为了逃命。《凌波微步》自不比说，而《北冥神功》虽只有一式，但像段誉那样，关键时刻能吸人内力，让对手疲于应付，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对于《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这两项绝学，李苏决定等自己的逍遥心法达到融会贯通后再练。因为这两项绝学，似乎没有深厚的内力做基础，随便练习后会有严重后果的。 李苏打定主意，把其他秘籍收进指环后，就跳下床，开始练习《凌波微步》。 几天后。 “啊~！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能达到略有小成。”李苏手持竹箫，幽怨地小声嘀咕。 “师妹，怎么了？”莫忧手持曲谱走了过来，“怎么不继续练习了？” “师姐”李苏扬起苦哈哈的脸，“我可不可以不要学吹箫？” “不想学吹箫？”莫忧眨眨眼，然后指向一旁的物件，“那你是想学琴艺了？” 琴艺？李苏看看琴弦，再看看自己的手指。“嘿嘿”李苏干笑几声后，无奈地举起了竹箫。 怎么办？每天除了晚上一点时间练功，其他时间不是陪着师姐上课，就是陪她写字、画画、练乐器，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看来，无论如何得想办法了。 049 突发事件 虽说要想办法，但李苏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哎－！看来还是多找几个人陪着莫忧师姐的好。”这样，自己多少能解放点时间。李苏如是决定。 但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首先能陪莫忧的只能是观音殿的几位女生，可晓风、晓华两个先被李苏排除在外，因为自李苏进观以来，那两人从没给过她正眼。而晓雪、晓月更不用说，她跟她们的恩怨可是由来已久。 再说到莫言、莫问两人。莫问不说了，最近一段日子，李苏想在她房门前堵到她都难。而莫言呢，李苏觉得她最近变了。 以前，只要李苏跟莫忧两人无事在房里待着的时候，莫言就会不请自来地找她俩聊天，跟她们讲观里的一些趣人趣事。而最近呢，好像就是从月圆夜那晚开始，莫言就再没来过她俩的房间，当然也就没再送过早晚的热水。所以，现在的早晚用水，都是李苏自己去后厨提。 要不要去找找莫言？李苏这样想，也征求了莫忧的意见。可莫忧显得很淡然，只是说了句：不用吧。我最近见过莫言师姐，她挺好的，就是有些忙。 有些忙？李苏歪着脖子想了一下。算了，既然人家有事，自己就不去添麻烦了。 而莫忧看到李苏的模样后，微微笑了一下。师妹就是这样，只要一个简单的理由，她就能妥协。再想到莫言，莫忧眼色微沉。 是的，在莫忧从家里回来的当天，也就是李苏去静悟师太房里学调息运气的时候，莫言来找过她。她跟她说，她想伺候她，想进苏府给她当丫鬟，所以希望莫忧能跟着她到静悟师太那里求情。可这莫忧怎么会答应，当即就故作为难地拒绝了她。说自己即便求了静悟师太放人，可苏府的人事自己却做不了主，说不得到最后会害得莫言师姐你进退两难。于是，当莫言听莫忧这么说后，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之后也没再说什么话，就阴着脸出了房门，以后也再没来过。 而这件事，莫忧也不打算跟师妹细说。因为她知道，若师妹知道了此事，不定会弄出些事情，让她原本的计划节外生枝。 故此，李苏依旧每天烦恼着，直至这天。 这天，如往常般，青红带人来到观里，给自己姑娘整理房间，清洗衣物。而就当她们要离开的时候，李苏心情大好地要送送她们。因为她发现，若是青红她们来得再勤快点，自己也能像今天上午一样，多偷点空练会武。 “青红姐姐，你不知道。”李苏送着几人走到道观的山门前，“最近观里的人都很忙，几位师姐也不大顾得上我们，而我人小力微，又做不了什么事，很是让师姐受了些委屈。” 见青红神色微变，李苏又凑到跟前小声说：“可师姐又不准我说出去。说大家师姐妹相处不易，不管怎样，能少些间隙总是好的。” 是这样吗？青红不是不怀疑李苏，因为李苏今日特别的通风报信也很不寻常。可若不信，姑娘要真的受了委屈，那可怎么办？而且，自己今日特意去找莫言、莫问两人，也确实没找到。 看来，指望他人来照顾姑娘，是不行的。 青红打定了主意，在笑着表扬了李苏几句后，正要上一旁的马车准备回府。不想，忽然听见了几道救命声。 接着，众人就见从不远处跑来两人，而在这两人身后追着一条大黑狗。 是晓雪、晓月。李苏再眯着眼看了一眼她们身后的大黑狗。不好，这只怕是条疯狗。 李苏的心顿时砰砰直跳。不说被它发疯咬伤，就是轻轻蹭破点皮，感染了狂犬病，只怕在这古代也活不成了吧。 “大家快上车。”李苏催促道。 而青红等人也发现了不妙，几人赶忙手忙脚乱地往车厢里爬去。 “救命啊！救命啊！” 李苏原本也想挤上车，可在听到晓雪、晓月极尽绝望的呼救声后，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我不能当成没听见。 于是李苏转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冲着快咬住晓月后摆的疯狗狠狠掷了过去，只听‘呜’的一声，就见疯狗掉头就往李苏这边冲了过来。而李苏在掷出石块后，看都没看一眼，就往一旁的小径上奋力跑了过去。因为只要跑上小径，转几个弯后，她再施展凌波微步，就没有人会看到。 哼！疯狗。即便我的凌波微步才是初窥门径的水平，但就不信跑不过你这四条腿。 050 失踪 眼看着李苏被疯狗追得没了踪影，剩下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眼了吧？无错不少字 可再看看此时正气喘吁吁，神情狼狈的晓雪、晓月二人，才发现原来一切真的不是幻觉。 “青红姐，莫愁姑娘她” 听到丫丫欲哭的声音，青红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交代锦儿，让她带着两个婆子先回苏府。 “青红姐，要不我留下来，让丫丫先回去？”不知怎的，锦儿很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但青红此时却没有什么商量的心思，给了锦儿一个‘多事’的眼神后，就疾步往观里走去，身后跟着小跑的丫丫。 “咦？疯狗跑了？” 青红刚走进山门，就见守门小道躲在一侧探头探脑地问到。 胆小鬼！ 青红本不愿理他，但转眼一想，就对那小道说了李苏的事，然后拜托他赶快把此事告知观里的掌事。 “啊！连疯狗也敢惹，她不会吃错药了吧？无错不少字” 小道很不理解，但知事关人命，也赶忙往一处大殿跑去。 片刻之后，道观几里之外的一处山涧旁。 “死了？”莫问看着倒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僵硬的黑狗，“广通师兄，莫愁呢？” 广通摸摸脑袋，“不知道。” 莫问愕然：“怎么会？你不是比我早到吗？”无错不跳字。说完，又指了指地上的黑狗。 “额，这疯狗不是我打死的。”广通不自然地说道，“我到的时候，它就这样了。而那小丫头莫莫愁，我却没看到。” 没看到？莫问握着药瓶的手一紧。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无错不少字 “嗯，你也别太担心。”看到莫问紧张的神情，广通安慰道：“你看这疯狗也死了，而沿途也没发现什么血迹，我想小丫头应无大碍的。” 这倒也是。 虽不知疯狗是被谁打死的，但想着李苏可能无事，只是在山林间走失了，莫问的心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接着，莫问开始跟广通商量，如何在附近寻找李苏。却不想，直至天黑，他们都没有找到人。 “青红姐，”丫丫悄声问道：“你说莫愁姑娘到底有没有出事？” “那我怎么知道。”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写字的姑娘，青红微叹：“只希望没事的好。”要知道，自知莫愁出事后，姑娘至今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是啊，我也希望。”丫丫嘟囔道，“可为什么会找不见人呢？” “大概是找寻的人手少了。”青红说道，“谁会想到，她会被疯狗追到山涧那边。听说，那里的涧溪上通山顶，下通太湖的。”话说，那么大工夫，这丫头跑得也太远了吧。 “哦，希望明天观里能多派些人去找。”丫丫很担忧，“就是不知道莫愁姑娘今晚能不能平安度过？” 但这又有谁知道呢？一瞬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而正在写字的莫忧，不知为什么，此时内心很奇怪。 她已不怎么担心失踪的师妹，却在纠结着另一件事，那就是莫愁为什么会奋身救晓雪二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她们对她一直都不好，不是吗？ 而且，记得以前随意说笑的时候，莫忧还记得莫愁说过：她不想当好人，因为好人不长命。也不想当坏人，因为祸害遗千年。她只想当个一般人，能活个百八十岁的一般人。 但既然这么说了，你为什么要去救晓雪她们呢？ 莫忧停下笔，抬头看向窗外的一轮玄月。 051 偶遇（一） 与此同时，李苏也在望着弯月发呆。 人生还真像做梦一样。 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李苏忍不住砸吧了下嘴。 按着当时的打算，李苏把疯狗引到无人的小径上后，就开始施展凌波微波，想藉此甩开疯狗。殊不知，现实与理想总有那么点差距。 原来，凌波微步是依照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而演变的武功步法，故修炼、对敌时，只需按六十四卦步法行走而无需顾忌对手的存在，是一种我行我素、天马行空的上乘功夫。可偏偏就是这独特的步法，让初学者李苏吃了点苦头。 从学会至今，这是李苏第一次正式使用。虽说已熟练，可因屋里和小径的环境不同，李苏施展得不是很顺利，而偏偏身后还有条只走直线的疯狗。 “呀！－” 眼看着疯狗离自己越来越近，李苏一边忽左忽右地施展着凌波微步，一边心里暗暗着急。 这可怎么办？虽说凌波微步可以动功修习内功，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的也转了下个周天，因此每走一遍，内力便有一分进益。但毕竟自己修炼时间尚短，而且逍遥心法也只练了几次，故一段时间之后，李苏明显感觉内力不足。 这样下去可不行。 李苏一咬牙，就从指环里取出一粒小还丹，然后一口含进嘴里。立马，一丝微甜微苦的味道在舌尖化开。紧随着一口唾液吞下，李苏感觉小宇宙爆发了。 “啊－啊－啊” 只见李苏赤红着眼，一阵狂喊之后，整个人就像开了外挂一样，刷刷几下，人就飘到了几丈之外，惊得身后的疯狗微愣一下，但微愣之后，疯狗忽的也加足了马力追上去。 可是，即便它累得差点口吐白沫，最后也只看见李苏的身影消失在山涧附近。因为，此时只剩满腔热火的李苏，一脚踏空，跌落下山涧的溪流处。但因着凌波微步的威势，她没受什么伤。却因药力的作用，李苏跌落后，脑袋还想着跑，尽力地跑。所以，最后的最后，直至身体脱力，脑袋逐渐恢复清醒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湿地上。 这是哪？李苏慢慢从湿地上坐起来。 咦？右边那条道，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像当初从姑苏城里出来，往西山道观去的那条路吧。 可是，再看到不远处哗哗的小溪，李苏又开始不确定。 哈－？这到底是哪啊？ 看着天色已近黄昏，李苏暗道：难不成，我今晚要露宿野外？可是，这荒郊野岭的，我要是遇到狼豺虎豹怎么办？就算不遇到它们，要是遇到什么孤魂野鬼，那岂不更 李苏真是越想越觉得恐怖，忍不住都要哭起来。 俺怎么这么命苦啊！救人得不到好处不说，竟然还落得如此地步。果然，好人不长命啊 就在李苏自怨自艾的时候，忽然听见一旁的行道上，传来几道嘈杂声。 有人来了！李苏一咕噜从地上站起来。 “咦？爹娘，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个小孩呢。” “是哦，这谁家的孩子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家？” “嗯，说不定她家就在附近呢。哎呀！太好了。我去问问她，看今晚能不能到她家去借宿？” “哎－，柔儿” 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欢快地跑到自己跟前，李苏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大姐姐，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嗯？”小姑娘没想到李苏会先开口。 “我走失了，你能帮我送回去吗？”无错不跳字。 啊？小姑娘一愣。接着才发现，李苏一身的狼狈。 052 偶遇（二） “莫愁，你在想什么呢？” 李苏转头看去，正是先前遇到的小姑娘，于是就笑道：“柔儿姐姐，我在想你啊。” “想我？”连柔微笑着坐到李苏对面，“我不就在这，有什么好想的？” “嗯，想柔儿姐姐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啊。”李苏嬉笑道，“观里的几位师姐，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 “哟！瞧这小嘴甜得。”连柔娇笑着伸手去拉李苏，“让我看看，这小嘴上是不是抹了蜜啊。” “啊－不要哈哈哈” “呵呵，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哈哈哈好姐姐饶了我吧” 正当两人嬉闹地正欢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姐，娘让你过去烧壶热水。” 原来是连柔的弟弟，连香。 “哦”连柔看了看不远处，正在火堆旁商议事情的几个大人，就对李苏和弟弟连香讲：“那我过去会儿，你俩先玩着。”说完，就往那边走去。 “呼－”见连柔走远了，李苏吐口气，抬头继续欣赏空中的那轮弯月。 话说，指环里的武器也不少，但好像就是没有一柄弯刀 “啪” 李苏抱着发疼的右臂，然后怒视连香，“你为什么用小石块砸我？” 却见连香撇撇嘴角，“谁叫你不跟我玩。”明明，你刚才跟姐姐玩得那么高兴。 “哈？”李苏忍不住想翻白眼，“我凭什么非要跟你玩？”而且，跟你这小屁孩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玩？我姐刚才都说，让我俩先玩的。”见李苏板着脸，连香也不高兴起来。“哼！丑丫头。” 丑丫头？李苏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连香跟前，平视着他的眼睛，“你骂谁丑丫头？” “你”虽说李苏比他高一个头皮，但连香显得还是很硬气，“说的就是你，丑－丫－头。” 真让人火大！ 本不愿与小屁孩计较，但李苏看着这张比女孩还秀美的脸，心里的小恶魔就咆哮个不停。 “是啊，我是长得丑，没有你好看。”李苏眯着眼睛笑着，“就是像连柔姐姐这样的美人，也没有你长得漂亮。可是”故意围着连香转了一圈后，李苏又故作恍然道：“哎！说老实话，其实你是女的吧？无错不少字不然你怎么会长成这样，而且还有一个女孩的名字。连香？啧啧！为什么不干脆叫连得了？” 李苏话刚说完，就见脸色通红、目光羞愤的连香伸手向她推来。而就在李苏想侧身躲闪的时候，忽见连柔往这边走来，就势往地上跌去。 “香儿” 连柔快步走过来，先是把李苏从地上扶起来，继而板着脸训斥弟弟，“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呢？” 我欺负她？我连她衣服都还没碰到。而且，刚才一直都是她在说我坏话 连香感觉很委屈，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狠狠瞪了李苏一眼后，就转身往父母那边走去。 见弟弟不声不响地离开，连柔也很无奈，只是关切地询问李苏：“莫愁，你没事吧？无错不少字” 李苏微笑着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连柔叹口气，“唉！香儿他从小就这样，脾气不怎么好” 而李苏此时冷静下来，感觉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过分。唉！谁让他跟那个讨厌的阿玉一样，都长了一张俊脸呢。李苏如是想。 却不知，就是这两个人，多年之后，竟然是江湖上有名的‘怜香’、‘惜玉’双公子。 053 回来 “不知道。”“不记得了。” 看着李苏不管自己问什么，她都是反反复复回答这两句，莫问感觉一阵气闷。 “师姐，我是真不知道。”见莫问脸色越来越不耐，李苏睁着大眼，用无比真诚的语气说道：“当时，我只顾着使劲往前跑，后来不知怎的滑了一跤，接着就昏了过去。之后，当我清醒的时候，就在那个地方了，也就遇见了连家班的人。” “至于你问那条疯狗是怎么死的？那我更不知道了。” “而且我发誓，它的死跟师妹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李苏如此信誓旦旦，莫问沉默了。 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坐在一旁的莫忧见机说道：“莫问师姐，你看她灰头土脸的，要不让她先梳洗一番，之后你再接着问？” “嗯，你洗洗吧，顺便换套衣服。”莫问站起来往外走，“收拾好了就去师父那里。” “是，师姐” 见莫问出了门，莫忧立马坐到了李苏身边，“你这丫头，担心死我了，知不知道？” “师姐”迎着莫忧关切地眼神，李苏除了傻笑真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啊？哪个看见疯狗不赶紧躲，就你还上赶着去招惹” 天啊，莫忧师姐竟有当唐僧的潜质！ 李苏的脸顿时皱起来，哀怜地看着莫忧，但莫忧一点也不为之所动，还是继续数落着，引得身旁的青红、丫丫二人，都忍不住嘻嘻笑起来。 姑娘那么长时间不说话，原来把话都留在这了。 再说莫问走出房门后，就去了师父静悟师太的屋子。 “不小心滑了一跤，昏了过去？”静悟师太右手指轻击面前的案桌，“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是的，师父”莫问答道，“不管我怎么问，莫愁都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是在说谎。” 闻言，静悟师太看着莫问轻笑了一下，“好吧，无事你就下去休息吧。这两天为了找她，你也辛苦了。” “是，师父” 看着莫问走了出去，静悟师太暗叹：这丫头心眼还是太实在了。 不像是在说谎？ 哼！那小丫头说谎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你知道她说得未必属实，可没有证据，你还真指控不了她。 再者，若小丫头说的是真的，那救她的人是谁？打死疯狗的又是谁？两者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静悟师太陷入了沉思。 但直到李苏过来，静悟师太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师父”见静悟师太不说话，板着脸看着自己，李苏使劲吞了口唾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那个地方的。”什么五里塘？我对天发誓：别说我当时脑袋不清楚，就是在清楚的情况下，您再让我跑一次，我也肯定跑不到那里去。我到现在，还不知这五里塘是在东南西北哪个方位。 看着，是不像在说谎。但惹出这等麻烦，让人操心，也该给点教训。 “去到后堂的小屋里，单独面壁思过三天。” “啊－？” 看着李苏惊呆的眼神，静悟师太满意地把她打发出去。 却不知李苏在出门后，赶忙把头低了下来，掩住了满脸的喜色。 奶奶的！枉费我了那么多天的心思。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054 听闻 三天后。 当李苏抱着铺盖刚回到房间，就得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莫言师姐跟人私奔了！ “怎么会？”李苏嘴巴半天都没合上，“什么时候？跟谁？” 莫忧低下头没说话，而一旁的青红见此，就让丫丫先把门窗关好，然后才轻声说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 原来，就在李苏去‘面壁思过’的第二天，静悟师太整理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自己放在配饰盒里的一些散碎银子，和几件玉饰竟然消失不见。 难不成遭贼了？念此，静悟师太赶紧查看其它东西，尤其是房间暗格里的东西。却发现，除了书架抽屉里放置铜钱的匣子也消失不见外，其它东西竟还都在。 还真是个没见识的毛贼。 虽感慨毛贼放着屋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不偷，而只是拿了一些不怎么有用的财物，静悟师太放心之余，就想招经常出入自己房间的莫言莫问过来随便问问。哪知，却怎么也找不到莫言了。 最后，就听观里传言：在那天一大早，有人看到莫言提着一个包袱，跟一个牵着骡子的二十多岁男子走了。 “就这样？”李苏看着青红，“然后到现在，师父就没让人把莫言师姐给找回来？” 青红摇摇头，“观里派了不少人去找，却都没找见。” 唉－？李苏那个茫然啊。莫言师姐，就算你不想当道姑，可也用不着这样不辞而别呀。师父看着，不想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呀。 而此时的静悟师太，也是满腹的郁闷。 她实在想不通，莫言那丫头到底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以至于要偷拿自己的东西，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道观。 叩叩叩，“师父” 听见是莫问的声音，静悟师太赶紧让她进来。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莫问整理了下思路，“我找到包万通。他告诉我，那天带走莫言的，是姑苏城北白河帮的吴天。” “白河帮？”静悟师太顿了一下，“没听说过啊。” “嗯听包万通说，这也不是什么正规帮派，只是一群闲汉无事最近半个月才凑起来的。”莫问答道。 什么？就这么些个杂碎，竟然拐走了我的徒弟？静悟师太那个气愤啊，“然后呢？” “之后我就去找了白河帮，他们的帮主白老大说，吴天已经好些天没看见人了，听说是回了老家楚州。” “楚州？”静悟师太心道：距姑苏城有七百多里路吧。 “师父，要不要让人去楚州？” 额静悟师太沉默了。 要不要费些人力物力把莫言给追回来？静悟师太拿不定主意。 因为，即便把人追回来，莫言的下场也会不好。玉虚师兄是饶不了她的。 可不去管她，那带她走的人若心存歹意，只怕 “算了，随她去吧。”最后，静悟师太如是说到。 不管怎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抉择负责。 莫言，希望你吉人天相。 055 劝 隔天上午，锦儿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嗯，大程子说，曹妈妈最迟后天上午就到。” “姑娘”青红期许地看向莫忧，“曹妈妈马上回来了，你”该回苏府了吧。 哪知，莫忧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翻弄着手里的茶杯盖。 见此，青红张张嘴，最后无可奈何地低头不语。 自家姑娘，有时候还真是 “耶！下雨了诶” 正临窗吃糕点的李苏，突然指着窗外叫了起来。 众人看去，果然，窗外洒起了毛毛细雨。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李苏伸手关好窗户，然后端着一个空盘子走了过来，“想不到还真是的。” “嗯，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莫忧闻言，淡淡笑道。 “哎呀，师姐”李苏似是想起什么，把空盘子丢给丫丫后，立马兴奋地跑到莫忧身边，“往年这个时节，师姐都在哪里踏青游玩？” “游玩？” “嗯，还有荡秋千、踢蹴鞠、打马球、放风筝什么的，是不是都很有意思，很好玩？”李苏真是越说越兴奋，脸上更是充满了向往。 额莫忧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莫愁，你以前都没玩过吗？”无错不跳字。 “以前？” 回想前世，李苏顿时无力起来，“好像只是玩过一个什么园子吧。”唉！我的童年还真可怜。 “这样啊。”看着李苏无限惆怅的样子，莫忧暗暗下了一个决定，“那今年我带你一起去玩。” “真的？”李苏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呢。”莫忧亲昵地捏了捏李苏的鼻子。 “啊！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李苏高兴地又蹦又跳，莫忧也跟着嬉笑的同时，对青红使了个眼色。 即时，青红也高兴起来，赶忙吩咐锦儿和丫丫开始收拾东西。 于是两刻钟后，莫忧禀过静悟师太，就带着青红和锦儿回苏府去了。 毕竟，从现在开始，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了。 而李苏多了一份期待外，更是心满意足地练起了打坐，直至半夜才收功，急得守在一旁的丫丫差点哭了起来。 “哎呦！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只是练功而已，又没出什么事” 暂不说李苏这边如何劝慰丫丫，此时，在姑苏城内的一处客栈里，一个黑袍人正把一柄尖刀丢在一个小男孩面前，然后指着一旁地上男子的胸口说道：“小子，你若真想报父母之仇，就先杀了他。” 杀了他。小男孩听到此话，双瞳一缩，随即握住了地上的尖刀，然后转身往那男子走去。 “连香，香儿，别别”男子看着不断走近的小男孩，想动却动不了，只好嘴里哀求着：“我是你贵叔啊，是你爹最好的兄弟，你不能杀我啊” “我爹最好的兄弟？”小男孩惨笑，“既然是我爹最好的兄弟，那为什么要出卖我爹？出卖我们连家班？让我父母惨死在金水堂，姐姐不知所踪？” “这，这，这不能怪我啊。”男子哀嚎，“是那金水堂的何方逼我的，我不得已啊” “喂！小子，你还要跟这个人磨蹭到什么时候？”黑袍人不耐烦了。 听到催促，小男孩心下一横，双手紧握刀柄，然后狠狠往下扎去 056 受伤 看着近半个时辰后，李苏还趴在床上小声抽泣着，丫丫不由心生懊恼。 不就是被人甩了一巴掌，至于哭这么长时间吗？ “莫愁姑娘，虽说那何家的大少奶奶行事有些过分，但事已至此，你再这么哭下去，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听着丫丫把先前的话，又要拿出来说一遍，李苏狠狠抽泣了几下后，就默然抬起头，伸手拿起身旁的锦帕开始拭泪。 而丫丫见到李苏终于不哭了，刚想笑着再劝说些话，可看到李苏被拭泪的左侧脸颊后，猛地倒吸一口气。 这，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长一道血痕？ “麻烦你，帮我弄点干净的清水。”李苏拭干泪，抬眼对丫丫说道。 “莫愁姑娘，你的脸”丫丫哆嗦着嘴唇，“你的脸怎么会” “很疼哦”李苏压抑着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故作轻松的笑道：“再帮我去找师父要些药膏来。” “搞不好，我要变成丑丫头了” “啊？哦，我，我这就去” 此时已经六神无主的丫丫，听到李苏这么吩咐，就赶忙往偏殿跑去，寻找先前在那里陪客的静悟师太。 哪知静悟师太此时不在偏殿，丫丫无奈之下，只得拉了碰巧遇到的莫问往回跑。 “你说什么？莫愁脸受伤了？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丫丫边跑边说，“当时莫愁姑娘被何家大少奶奶打了一巴掌后，就立马捂住了脸，然后跑回屋子就趴在床上哭，怎么劝也劝不住。直到刚才不哭了，莫愁姑娘抬起头，我才看见她的左侧脸颊上，有那么老长一道血痕。” 不是吧？无错不少字 莫问听得半信半疑，可在看到李苏的脸颊后，她才确信，并且心里一沉：这何家大少奶奶也太毒辣了。这伤痕，分明是用手上的戒指划的。 “你先用冷水把她的脸冰敷一下，我去师父房里拿药膏。” “那莫愁姑娘的脸，会不会” “呃让师父再看看吧” 不说两人在那边窃窃私语，李苏此时的心里倒是异常平静。 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 不说此前的种种遭遇，就是今日，明明只是连着几日打坐有些烦闷，于是就想在观里随处逛逛。哪知这么一逛，竟然就被人一巴掌打得要毁容。 果然，最毒妇人心呐。 那个什么大少奶奶，俺不就是跑得太欢实，刹不住车，才无意撞上了你，撞掉了你准备要系在树上的祈福签。至于要得理不饶人，非得狠狠甩我一巴掌，在我的嫩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吗？ 唉！道家的老祖们，你们睁大眼睛吧。像她这样的毒妇，就算供奉再多的香火，你们也不应该保佑她，让她得偿所愿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们事有为难，我也不会怪罪你们的。因为，她已经上了我的仇人册子。早晚有一天，今天这个场子我一定会找回来。 只是，我这脸 李苏望着镜子里的面颊，心里开始发愁。 怎么办？要不要用指环里的芙蓉肌肤膏？ 据游戏里的介绍，这芙蓉肌肤膏是有愈肤去痕的效果。可是，这毕竟只是传说呀 057 一进苏府 次日，青蓝带着一个婆子来到观里。 “这些都是师姐给我准备的？” 李苏抚摸着摆在床上的衣物，显得很是爱不释手。 天啊！就算我再白目，这些衣物的料子和纹饰，绝对是一流的水平。 “是啊！”青蓝娇笑着，“除了这两套衣物，姑娘还让我带了些配饰过来，”接着就见她打开一个木匣子给李苏看，“说给你好好装扮一下，然后”藉此，青蓝不由地看向李苏的脸颊。 真是的，这脸怎么弄成这样？ “嗯？”李苏不明所以地看向青蓝。 青蓝不自然地笑笑，“然后接你到苏府玩几天。” “哦”李苏了然，开始兴致勃勃地试穿衣物。 别说，经过一番仔细装扮，李苏从一个清秀的小道姑，陡然变成了一个夺人眼目的小淑女。 “哇~！”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李苏真是一阵陶醉。 怎么看，偶还是蛮漂漂的，就是这受伤的脸 唉！也不知道敷用芙蓉肌肤膏，到底有没有用。 见李苏对着镜子一会高兴，一会失落，青蓝心里也有些惋惜。 “莫愁姑娘，你看现在，是不是该跟我去苏府了？” “啊”李苏犹豫了一下。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好外出见人？可若不去，师姐那里，以后又怎么交代？ 最后，李苏心一横，“那走吧。”这种倍感丢脸的事，自己干的又不是第一件，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件，有什么好顾虑的。 如此，把剩余的东西打包收拾好后，李苏告过静悟师太，就跟着青蓝往苏府去了。 进到苏府，李苏总算体会到刘姥姥头次进大观园的感受。 太神奇了！ 李苏随在青蓝身后，正兴致盎然地四处打量苏家宅院，忽然听到有人轻唤“莫愁”。 “师姐？” 看着不远处，带着一脸恬静笑意的女孩，李苏突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天啊！这漂亮的女孩，真的是平日里只淡妆素服的师姐吗？ “莫愁”见李苏又犯了傻样，莫忧轻笑着走上前，不料猛地被李苏的脸伤惊到，“你的脸怎么了？” “啊，”李苏这才回过神来，然后装作不在意地笑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弄伤的。” “不小心？”莫忧才不信李苏的鬼话，立马一个厉色扫向一侧的丫丫，吓得丫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姑姑娘是、是” 见丫丫紧张成这样，李苏赶忙上前挽住莫忧的左臂撒娇，“哎呀，师姐，我告诉你就是了，别生气好不好？” “你”莫忧狠狠瞪了李苏一眼，“跟我进屋吧。” 于是，进入屋子后，李苏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莫忧讲了一遍，听得莫忧一阵恼火。 “这人也忒歹毒了。” “嗯，嗯”李苏点头附和，“都说打人不打脸，她一点都不讲这道义。” “这是什么话？”莫忧真弄不懂李苏每次说话的重点，“难不成狠狠踢你一脚，就是应该的吗？”无错不跳字。 呃李苏开始一副深思状。 “你”莫忧见此忍不住又要爆发了，却见李苏忽的哈哈笑起来。 “师姐，开玩笑的，哈哈哈” 对此，莫忧除了上前扰她痒，准备好好惩戒李苏一番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了。 而此时在门外，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看着屋内玩闹的两人，转头问一侧的青红、青蓝二人，“她就是莫愁？” “是的，曹妈妈” 058 拜见长辈 虽早有准备，李苏还是被苏老太太屋里的一大堆人吓了一跳。 不是说只见师姐的祖母吗？李苏询问地看了莫忧一眼。 对此，莫忧只有报以歉意的微笑。我哪知道这些人，真这么喜欢凑热闹 “这就是四妹的师妹啊？看着是蛮乖巧的。” “嗯模样倒是不错，可这脸是怎么了？” “是啊，怎么弄了这么长一道印子？” “啧啧，这印子可不好消除啊” “说不好这脸就毁了。” “哎呀，小丫头说说，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李苏头都快炸了。这些人也太讨厌了！ 明明个个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却偏偏故作好心地询问。如此，李苏还不得不面含微笑地应付。殊不知，就因为她的脸伤，这些人已经口下留德了。 “好了，好了” 苏老太太笑着打断众人，然后招手让李苏到跟前，“看这小丫头可怜劲的。悠云，把这桌上的糕点装一盘子给她带回去。” “是，老太太” “唉！说了这半天话，我也有些乏了。你们若是无事，就都散了吧。” 走出屋子，迎着夕阳光辉，李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莫愁”看着李苏略显僵硬的脸色，莫忧轻轻唤了一声。 “啊？”李苏回过神来，然后看向莫忧。 “抱歉，”莫忧拉住李苏的手，边走边轻声道：“原本，我以为她们都不在的” 李苏用手摸了一把脸，然后笑笑，“除了有点吵，也没什么。”谁让我脑袋坏了，上赶着给别人找乐子。 见此，莫忧深吸一口气，拉着李苏的手也紧紧攥了一下 “四妹” 两人回头，原来是刚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苏珊。 苏珊快步赶上二人，“哎呀！本来想跟妹妹们一道走的，谁知祖母非要我留一会儿。” 李苏与莫忧对看一眼，然后笑笑都没有接话。 之后就听苏珊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会话，直到快要跟李苏她们分开，各回各院的时候，才听苏珊道：“四妹，听说王三姑娘的丫头昨天找过你？” “嗯”莫忧点点头。 “哦，为什么？”苏珊试探地问道，“不是说好大家明日在夫子庙会面吗？难道有什么变化？” “没有”莫忧说道，“她派丫头过来，只是给我送点东西。” “这样啊”苏珊无意间松了口气，转眼又见她好奇地问到：“那不知王三姑娘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若是有富余，也均给府里的姐妹一点。” 莫忧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不管谁送自己东西，她都想要分一杯羹？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一点颜料。” “颜料？”苏珊顿时失了兴趣，娇笑着跟李苏二人摆摆手，就带着丫鬟往自己院子走去。 “嗬！苏大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有性情。” 李苏刚感叹完，就见一旁的莫忧脸色更难看了，而随侍的青红几人更是怒瞪着自己。 “干嘛？我又没说错。”李苏眨巴眨巴眼，转身走到端着盘子的丫丫身边，伸手拿了一块苏老太太赏赐给自己的糕点塞进嘴里，“只是太漂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没听说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吗？”无错不跳字。 “而且那些个有名的美女，个个还都身不由己。比如像师姐你先前告诉过我的那个杨贵妃，我就不相信，她放着年轻英俊的皇子不喜欢，而去喜欢唐玄宗那半老头子？” “扑哧！”莫忧忍不住笑了，心情也豁然开朗。“你又开始碎嘴了。” “嘻嘻，人家哪有” 至此，两人一番简单的对话，严重影响了苏家大小姐以后的归宿。 059 晚饭 没过多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莫愁，怎么了？”见李苏对着碗里的红烧肉发愣，莫忧忍不住问道：“不喜欢吃肥肉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摇摇头，然后不自然的笑笑。 见此，莫忧以为李苏不好意思，于是就示意一旁给二人布菜的青蓝，让她把李苏碗里的红烧肉夹走。哪知，青蓝刚准备动筷子，就见李苏低下头，迅速地把红烧肉拨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就给咽了下去，接着就见她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 “不想吃，就不要吃，没人强迫你，干嘛这样勉强自己”莫忧一边轻拍李苏背部，一边接过身旁丫鬟递过来的茶水喂给李苏喝。 唉！我也不想勉强自己，可我更不想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李苏好半天顺过气来，含着呛出的眼泪笑着对莫忧说：“师姐，这红烧肉挺好吃的，我还想再吃一块。” 闻言，莫忧气得笑出来，“好吃？还想再吃一块？说的什么鬼话。你刚才那叫吃吗？有你这么吃得要把自己噎死的吗？”无错不跳字。 “师姐~”李苏开始撒娇，“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急着吃。可是”李苏瘪着嘴，“我真的很馋。自进到观里，天天吃素，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这样的好吃的了” 真的吗？你那眼神可不像眼馋的样？ 莫忧虽心有疑虑，但见李苏的小可怜样，心软了，就让青蓝给她又夹了一块红烧肉以及其他两样荤菜，“慢点吃。” “嗯”李苏轻应了一声，就用筷子夹起红烧肉，小口慢慢吃起来。脸上的表情，随着小嘴的不断咀嚼，不断发生着莫测的变化。 何苦呢！莫忧看得挠心挠肺。 但不管怎样，一顿饭到底是吃完了。 饭后，两人先是在屋里说了会话，然后才相伴到后园子里散步。 “哟！四姐跟莫愁也来了” “三姐、五妹”“三姑娘、五姑娘” 几人互打招呼后，就见苏琪，即师姐苏玥的三堂姐，眯着眼笑问李苏：“适才听说莫愁很喜欢吃红烧肉？” 额？李苏楞了一下。 接着又见苏琪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啊！想是在西山道观，日子过得颇为清苦。哎呀，四妹”苏琪转向苏玥，“先前说你还不承认，非说在观里过得不错。” “是啊，四姐”苏琳走到苏玥身边，似是不经意地把原本站在那里的李苏挤开，“看你最近都清减了好多。” “哪有”苏玥应付地笑笑，转头见被挤到一旁的李苏，正对着一处丛细细端详。 “还说没有。”苏琪与苏琳把苏玥夹在中间，“看看你的脸颊，明明消瘦了不少。唉！说到这，三姐也理解你的苦衷。” “我哪有什么苦衷” “行了，四姐，我跟三姐都明白。你之所以受这份苦，还不是因着先前的事。按理说，事情过了这么久，不说当时情况如何，祖母也应该早消气了。可是，直到现在，这是三姐你自己回来了，若你一直都在观里住着，我看祖母她都没有让人接你回来的意思。这是为什么？还不是那起子小人，在她老人家面前使坏” 得！这些人又在挑拨师姐和苏家大小姐的关系。 李苏不明白，她俩的关系明明已经很不好了，这些人还老说这些话，厌不厌烦啊。 于是，李苏举着刚被棘刺扎破的手指头叫起来，“啊！师姐，我手指流血了－－－” 060 夜伴 也不知是李苏叫得太凄惨，还是苏玥也无心跟两个姐妹絮叨，只见她一个跨步走到李苏身边，随即掏出怀里的锦帕开始包扎李苏的手指，“莫愁，怎么这么不当心？” “师姐~”李苏睁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苏玥，转而又看了看其他人。 “三姐，五妹”苏玥包扎好李苏的手指，然后看向苏琪和苏琳，“我得带这不省心的丫头回去上点药，就先告辞了。” “哎－不是”苏琳刚想说什么，好拦下苏玥，却见那二人挽着手，已快步转身往回走了。 “三姐，只是轻轻被刺扎了一下，流下那么一小滴的血珠子，就弄得像什么似的” “好了，五妹”苏琪淡淡开口，“出来溜达小半天，也该回房休息了。”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丫鬟施施然离开了。 “切－”苏琳看看两拨人的背影，跺跺脚，也转身回房不提。 而李苏跟苏玥回房后，对于已经找不到的伤口，当然也没有上药处理。 “莫愁，这大钟有什么好看的？” 苏玥如厕回来，看见李苏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屋里的铜钟。 “师姐，先前我就想问你了。这大钟看着好有趣，是否也是我们大晋高祖皇帝弄出来的玩意？”李苏伸出食指，跟着秒针一下一下的动着。 “是啊”苏玥微笑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啊－，那这高祖皇帝还真厉害。”李苏感叹道，“文韬武略不说，竟还有这等智慧，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唉！我们观里有这么一个玩意该多好，省得我老搞不清楚时间，只能根据观里的钟声、梆子声行事。” “谁说观里没有。”苏玥招手让一旁伺候的锦儿上茶，“除了我们师父，其他几位师伯的房里都有一个。” “哈？那师父怎么不” “因为师父说她不喜欢听滴答滴答的声音。”苏玥端起沏好的热茶，“还说观里一切都有定数，也用不着这东西。” 说的也是。李苏眨眨眼，转身走到苏玥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师姐，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无错不跳字。 “又怎么了？”苏玥好笑地看着李苏。 李苏涎脸笑道：“师姐，我经常听你说高祖皇帝这样那样的，所以我就很好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看，能不能帮我找本有关记载高祖皇帝的书籍” 什么叫经常听我说高祖皇帝这样那样的？明明是你每次所问的事情，总跟高祖皇帝有关好不好？ 苏玥没好气地扯扯嘴角，“你还真当你师姐我是万能的，什么东西都能弄到。别说有关高祖皇帝的书有没有，就是有，除了官家典馆，寻常人家哪个能弄到？” “哦”李苏顿时没了气力。 看到李苏这样，苏玥摇摇头，“不过有关本朝开国至今的史记资料，我记得学塾里好似有那么一本。” 啊！如此更好。李苏双眼放光，哀求地看着苏玥。 “呸！看你的小样。”苏玥放下茶碗，“来，先跟我做两遍师父传授的五禽操，再跟我练半个时辰的吹箫技法。若是大有长进，我就帮你借到那本书。” “好。师姐有命，师妹莫敢不从。” 李苏立马激奋起来。 061 春郊（一） 翌日清晨。 看着面前摆放的几顶小轿，李苏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轿子啊 “咦？怎么有三顶四人轿？不是只需备三婶娘和大嫂的吗？”无错不跳字。苏琳指着前面的几顶轿子问道。 “哦，有一顶是我让备的。”苏玥右手牵起李苏的左手，“二人轿窄了些，且两个婆子抬我二人也吃力了些，所以就干脆换顶四人抬的。” “哟！”苏珊闻言，娇笑着走上前，“四妹这做派，可真是让我们着实羡慕你的师妹啊。” “大姐说笑了。”苏玥淡笑着回应，“莫愁人小腿短，我总不能让她跟着丫鬟婆子们一道走路吧？无错不少字” “那确实不能。”苏琪看看苏珊，再看看苏玥，继而向苏琳抛了个眼色，“大姐只是有些吃醋了。” “是啊，大姐吃醋：四姐只跟莫愁亲近，却不跟家里的姐妹亲近。”苏琳随道。 “哦？”苏玥看向苏珊，“大姐” “嘢！三太太和大奶奶来了”李苏忽的指着不远处的几人叫道。 来人果然是苏府的三太太马氏和大奶奶刘氏，以及跟在两人身后的苏府二姑娘苏琬。 “看她们猴急的。”马氏走到跟前，指着几人对刘氏笑道，“早就在这候着，一点也没有二丫头稳重。” “三婶”苏琬听闻，赶忙低下头，唯唯诺诺，不知所言。 看到苏琬这样，周边众人大多都露出轻视的眼神。 虽是大房庶出，可好歹也是苏府的二姑娘，这言行举止，比二房同样庶出的大姑娘和五姑娘，真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的。 “三婶，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吧。”刘氏开口解了这片刻的尴尬。唉！谁让她同为大房人呢。 “是啊，娘”苏琪笑着挽上马氏的胳膊，扶着她往最前面的四人轿走去，“到了山塘街，你可要给我买几件像样的东西” 如此，其他人也都相继上了自己的轿子。 几刻钟后，山塘街附近的夫子庙前。 当苏珊下了轿子，看见夫子庙前候着的一群人的时候，心下一喜。果然，有王三的地方，就有林刺史家的公子林越平。 候着的一众人先是跟马氏和刘氏问好，接着两群人就一同往山塘街走去。 “怎么才来？都等你们半天了。”王欣挽着苏玥左臂，小声抱怨。 “这不是因为人多嘛。” “哼！先前只是说，想带着你师妹莫愁玩，偏最后弄这么一大帮子的人。” “额对不住我也不想的，可谁知她们知道后，就非要”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苏珊那奸人使得坏。你看她那双眼，使劲粘着越哥哥，就没见她眨过” 李苏好无语。原来，初中时期的早恋，就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 继而，李苏转头看向男主越哥哥。嗯，年纪大约十四五岁，样貌英俊，身材高挑，神采飞扬 “莫愁，看什么呢？” 李苏回过神来，“师姐，那个人挑着担子，也不知在卖什么东西？” “那边吗？”无错不跳字。苏玥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对身后的青红说道：“让婆子去看看。若是吃的东西，就买些回来。” “是，姑娘”青红应声后，就转身吩咐随行的一个婆子去看看，得知果然是卖糕的，就解下一个荷包，从中取出十几枚铜钱，让那婆子买回一纸包来。 “还不尝尝？”看见李苏捧着纸包发呆，苏玥忍不住笑问。 “啊？嗯”李苏打开纸包，捏起一块糕慢慢塞进嘴里。 好甜~！ 见李苏皱了下眉，苏玥一愣，“不好吃吗？”无错不跳字。随后，就伸手从李苏手里拿过纸包，然后丢给后面的青红，“不好吃就不吃了。等到了五味斋，我给介绍几样味道不错的” 殊不知，就在苏玥不断说着各处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李苏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发生着翻江倒海的变化。 自穿越以来，除了练就高深武功外，李苏又拥有了一个深切的愿望：我要钱，我要足够的钱，我要能买下所有人间美食的钱 062 春郊（二） 别怪李苏有了这样的执念，因为在那段被拐期间，她可是狠狠体验了一把饥饿的感觉。而且 “哟！这果子看着不错，春娇，去买几个来尝尝” “呀！这什么玩意？还真有趣！白英，让小贩把这些都包起来” “切！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秀竹，赏你了” “不想街边还有这等手艺。昌平家的，让那婆子把所有样式都备一套” 李苏不经意摸摸挂在腰间的荷包。做工很精巧漂亮，可惜里面没有一文钱。 “莫愁，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无错不跳字。苏玥又一次问道。 李苏摇头笑笑。 太不正常了！苏玥眉头微蹙。按说遇到这场面，她应该比在观里还疯才是，却怎么显得这般冷清难不成，因旁边有不少外人，所以她不好意思开口？ “莫愁，想要什么就直说，没什么好” “师姐，你不是说在五味斋才有好吃的吗？我要空着肚子才行。”李苏凑近苏玥，小声嘀咕。 原来如此。苏玥轻捏李苏鼻子，“就你鬼。”继而看向周围其他人。唉！这停停顿顿的，什么时候才能行至五味斋 别说，有同样心思的除了苏玥，还另有他人。 “咳咳快午时了啊” 眼看着一众女人在一处摊面前停滞不前，林越平清清嗓子，耐着性子说道。 唉！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要答应王欣，带她及苏家姐妹去虎丘塔附近玩。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山塘街才走了一半 “越哥哥”王欣虽兴致勃勃地逛着街面，可也时刻关注着林越平，此时见他神色不悦，就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是啊，时候是不早了，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转而看向苏珊等人，“苏大姐姐，这路边摊也没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你费这么长时间。” 苏珊闻言肺都要气炸了。看看你身后的丫鬟婆子，哪个手里不是拿满了东西，竟然还有脸说我。 “王三妹妹，我可对这些路边摊没什么兴趣。”苏珊盈盈笑道，“若不是见妹妹你兴致正浓，我早就想去五味斋吃三鲜包了。” “你”王欣正想反驳，苏三太太马氏马上笑着截住了话头，“好了，好了。逛了这半天，大家也都累了。我们到五味斋歇歇，随便吃点茶点垫垫。你们不是说好到虎丘塔吗？想好是沿街坐车过去，还是沿河道坐船过去” 姜还是老的辣。 李苏见众人不再关注路边摊，而是加快步伐往前走，不由对苏三太太投以敬仰的目光。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五味斋，李苏也尝到了苏玥所荐的美味糕点。 嗯~！果然不负盛名。 李苏一边吃着，一边压抑自己的冲动。她好想把桌上的糕点都收进铜戒里啊 “莫愁，慢点吃。”见一旁苏琳几人边吃，边瞅着李苏鼓鼓的腮帮子小声说笑，苏玥真是感觉没脸，“喜欢吃，临走给你包几样。” 真的？李苏笑眯了眼。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几口，然后饱了。 “师姐，我们坐船去虎丘山吗？”无错不跳字。 “你想坐船？” 李苏点点头，“我想，坐船看沿街的景致，应该别有风趣吧。” 苏玥想想，觉得似乎不错，就转头跟王欣去咬耳朵。接着，王欣又转向林越平，轻声细语地说了什么，再然后 最后的最后，除了苏三太太和苏大奶奶等会要去逛店面外，其他人一致决定坐船去虎丘山。 063 春郊（三） 有时候，李苏觉得自己是相当矛盾的人。就像现在，明知自己怯水，却又想去亲近水。 “莫愁，”看李苏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坐其对面的苏玥忍不住说到：“这河道里的水不怎么干净，别用手去碰触。” 啊？李苏好不遗憾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碧波。唉！这要是用手轻轻划那么几下，该多么的惬意 “莫愁姑娘，”丫丫轻拉李苏衣袖，“你看那边。” 瞬间，李苏的注意力转了过去。 只见另一侧临河道的小楼上，一个老妇正用绳子系着一个空篮子往下吊，而在其下方则停靠着一只装有点心和油盐酱醋的小货船。 “小哥，二斤红豆沙糕” “好嘞，二斤红豆沙糕” 啧啧！李苏看得那个惊奇。 “哎呀！我以后也要住在河边，”李苏扭头看向苏玥，“这买东西都不用下楼走路。” 苏玥闻言好无语，而青红、丫丫和船娘几人则嘻嘻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 听见笑声，坐在另外几船的人都纷纷问道。待得知缘由后，也都打趣起李苏的懒惰。 “讨厌！不准你们笑我”李苏撅嘴以示抗议，却不想更是引来一阵笑声。 于是李苏开始迁怒，睁大眼瞪向身侧，“丫丫，都怪你。” “怎么能怪到我？”丫丫小声抗议。 “额”李苏编不出理由，干脆翻个白眼，侧身倒靠在丫丫身上，眯起了双眼。风和日丽，小寐一下。 而丫丫见状，忙调整姿势，让李苏靠得舒服一点。 不久之后，船靠了岸。 许是才睡醒，李苏上岸的时候，脚下一歪，差点就摔进水里，好在身后的丫丫扶住了她。 “你呀你”先上了岸的苏玥看得那个心惊，“就不能精点心。” 李苏站上岸，晃晃脑袋，先是对苏玥傻笑一声，然后感激地看着丫丫：“丫丫，谢谢你。” “这丫头是不错。”苏珊等人也都看到了这幕，不由感叹丫丫的忠心。 “是叫丫丫吧。”苏琪看向苏玥，“这么好的丫头，怎么不取个文雅的名字？” 苏玥闻言转向李苏，“说你呢。给你的丫头，怎么不给起个好名？” “我？”李苏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尤其丫丫那殷切的眼神，心里不由开始发急：我哪里会起什么名字。但此时此刻，却总不能说自己连个丫头名字也不会起，在众人面前掉面子吧。 李苏眼珠转到岸边的杨柳，“两只黄鹂鸣翠柳” 嗯？除了苏玥，其他人一愣：这丫头还知道诗词？看她样子，是要起跟这句诗有关的名字吗？是黄鹂？翠柳？或者 “叫鹭儿吧”李苏嘻嘻笑道。 “谢莫愁姑娘赐名”丫丫，不，鹭儿眉开眼笑地道谢。往后，再也不用被人丫丫、丫丫的叫了。 而其他原本猜测黄鹂、翠柳的人却都愣了一下神。你要起鹭儿，干嘛不说‘一行白鹭上青天’ “怎么不走？虎丘寺就在前面了。”林越平安排好船只过来，却发现一众人还待在原地不前。 “啊走了，走了” 众女顿时都活泛起来，娇笑着往前行去。不想没走多远，就见迎面跑来一个小厮，对着林越平喊“公子爷”。 “思温”林越平皱眉看着小厮，“不是让你先在寺里打点吗？”无错不跳字。 小厮思温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才说道：“公子爷，寺里小的早打点好了。我来，是想告诉爷，金家表公子跟叶公子也在寺里游玩。” “子安？”听闻表弟金安也在寺里，林越平的心立马敞亮起来，于是赶忙快步往虎丘寺走去。 太好了！总算不用独自面对这堆女人了。 064 春郊（四） “在下金安，见过各位姑娘” “在下叶青” “金公子、叶公子” 看着那个金公子，李苏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贵’公子。镶嵌珍珠的发带，金丝绣边的锦袍，象牙坐骨的折扇，以及挂在腰间的各式金玉配饰 “莫愁－”见李苏直勾勾地盯着金公子看，而身旁姐妹都显出不满轻视的眼神，苏玥真是有说不出的气闷，“别这么看人” “哦”李苏轻应了一声，却未收回眼神，而是对着正巧看过来的金安露齿一笑。 嗯？金安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苏。 “金公子，你可真帅！” 金安眨眨桃眼，“帅？怎么说？” “额就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意思。”李苏涎脸笑道。 “唔－？哈哈哈”被小丫头这么直面夸奖，金安一个愣神后，就哈哈地大笑起来，“小姑娘嘴真甜来，赏你一个”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一个吉祥玉饰丢给了李苏。 而李苏接住东西后，忙笑眯眯地道了谢。嗯，真是个出手阔绰的帅公子。就是不知道，这个玉饰价值几何 “那他呢？按你的说法怎么说？”李苏还在打着小九九，就见金安用折扇指着林越平问道。 哈？李苏咽了一口唾液，看看林越平那张略显冷清的脸，“林公子么，酷！” “酷？”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李苏绞尽脑汁，“就是风姿卓越，气宇轩昂的意思。” “啊哈哈哈”金安再次大笑，随即又指向身后的叶青，“那他呢？” 你想为难死我？李苏有种想哭的感觉。看看那样貌和气质都很平常的叶青，李苏想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赞”。接着不用他人发问，就解释说：“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 “哈哈哈这小丫头真有趣” 现在不说金安，其他人看着李苏那张饱含痛苦的脸，也都不经意发出阵阵笑声。 东西真是不好拿啊！捏捏手里的玉饰，李苏低下头，故作害羞地站到了苏玥身后。 “还真没发现，这丫头竟有张巧嘴。”见李苏不再作怪，苏珊轻笑说道。 “是啊”苏琪也随声附和，“要是平日里也这么逗趣就好了。” 闻言，李苏撇了下嘴角。哼！人家金公子大方，说笑间就给了个玉饰，你们呢？认识这两天，就得了你们家老太太一盘子糕点。 “莫愁年纪小，张口无忌，让大家见笑了。”苏玥淡淡截住话题，转而看向身侧的寺院大门，“不知这虎丘山寺内有何游览胜迹？” “表妹，那好玩的地方可多了。”王欣接口道，“像什么剑池、千人石、白莲池，可都是一等一的去处，是吧，越哥哥？” 林越平轻嗯了一声，继而看向金叶二人，得知他们也是刚到，就邀请一同游玩。 于是乎，浩浩荡荡一众人都往寺内走去。不想，就在这不经意的行进中，一直无所在意的叶青，鼻孔突然微张了一下，然后他转头看向刚与他擦身而过的李苏。 这丫头身上的味道，有意思。 叶青眼中闪过一道奇光，不紧不慢地跟在了李苏身后。而很快，李苏也发现了叶青的举动。 该死的，这家伙干嘛老跟着自己。李苏装作不在意地看了叶青一下，却见那人对上她的眼，只是温和地笑笑。 哎呀！还是太奇怪了。李苏心里有些不安，就悄悄靠近苏玥，“师姐，刚才我见寺门前有好大一处空地，我想去放风筝玩。” 这苏玥略思之后，就答应下来。放她去玩，总比跟着众人，一时兴起，又要口无遮拦的好。 如此，李苏带着鹭儿和一个随行婆子转身往寺外走去。不料刚走没多远，就见那叶青竟然也跟了上来。 065 春郊（五） 该死的！还真是阴魂不散。 “叶公子”看着跟上来的叶青，李苏故作好奇地问道：“你也喜欢放风筝吗？”无错不跳字。 “嗯啊”叶青含糊地应了声。 见状，李苏弯着眼睛笑了笑，之后再不言语，只是默然走着路。 这可苦了叶青。对于不太熟悉的人，他也不擅长言辞。 唉！真是的。这丫头先前那么能说，此刻怎么变成了闷葫芦。 “额”叶青寻思怎么开口，“你是苏家” “我叫莫愁，是苏家四姑娘的师妹。” “师妹？”叶青有些愕然。 “是的，”对于明面上的事情，李苏从不撒谎，“西山道观的静悟师太是我俩的师父。” 西山道观？叶青有些了然。 “那你”对上李苏询问的眼神，叶青轻咳了一下，“你身上用了什么” 我身上？李苏忍不住举起衣袖，然后用鼻子闻了闻。“我身上怎么了？”我身上没什么异味啊。 “有一种淡淡的香气” 香气？“哦，”李苏恍然，“你是说衣服上有香味？那是因为熏过香料啦。不信你问鹭儿，不止师姐给我准备的衣服有香味，苏家其他主子的衣服都是熏过香的。”边说，边拉过身后的鹭儿给自己作证。 “不是的，我说的香气，是一种药香，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药香？你丫的是狗鼻子？ 李苏睁大眼睛，“叶公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身上哪有什么药香？”说着就转向一旁的鹭儿，“鹭儿，你闻闻，我身上有药香味吗？”无错不跳字。 听李苏这么吩咐，鹭儿凑上前，用鼻子使劲嗅了一下，“没什么药香味啊。” 你看看。李苏用此种眼神看着叶青。心里却开始计量 “额”叶青想想不知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的鼻子自来异于常人吧。 “嘿嘿叶公子，你很厉害哦。” 嗯？看着忽然凑近自己的李苏，叶青心里闪出一丝不安。 “看叶公子的样子，是不是能通过嗅觉，分辨出每个人身上味道的不同？” 叶青不自觉地点点头，同时暗喜，“所以你身上” “所以藉此，叶公子辨人，不用眼睛，单用鼻子就可以了。”李苏笑笑，“闻香识女人。叶公子当真是不同凡响。” “不行，我要把这等趣事告诉师姐她们。”李苏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我想苏大姑娘和王三姑娘，也肯定想知道她们身上的味道，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闻言，叶青大惊失色。 “莫愁，别别”叶青使劲拉住李苏，“我刚才说笑的，你别随便乱说” “说笑的？”李苏不信，“你刚才明明承认了，还说我身上有什么药香味” “没，没”叶青急死了，“我刚才逗你玩呢，你身上没什么药香味。” “真的？”李苏再次确认。 叶青狠狠点点头。 “哦~”李苏故作失望，“我还以为叶公子真这么厉害呢。” 叶青尴尬地笑笑。 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李苏想着怎么摆脱叶青这个麻烦，叶青却想着再寻什么话机，好套出李苏身上用过什么药。 很快，他们走到了寺外的空地处，却见那里早有几人在。而且，其中一个六七岁的小胖子，正举着一根柳条抽打一个跪在地上的小男孩。 “阿九？”叶青诧异地看着打人的小胖子。 “叶三哥” 小胖子丢下手里的柳条，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你这是？”叶青指着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问道。 “哦，没什么”小胖子显得很烦躁。 李苏撇撇嘴角，悄悄往一旁走了几步。这小胖子，怎么看，怎么是个危险人物。 同时，叶青也看出了小胖子的不耐，“你怎么了？” 不想小胖子哼哼唧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叶青无法，就看向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阿文，你家少爷怎么了？” 阿文？ 李苏一转头，对上抬头的小男孩。 貌似很面熟啊。 066 春郊（六） 当然很面熟，因为这个小男孩就是李苏被拐期间，所认识的那个阿文。 “叶公子，我家少爷他” 阿文倒是想说，可看看小胖子的脸色，他又不知到底该不该说。毕竟一个不顺意，挨揍的总是自己。 见阿文吞吞吐吐，叶青还没发话，小胖子倒先恼了，“你个蠢货，连个话也说不清楚，要你何用？等会回去，我就让福伯把你给卖了” “啊－少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小的知道错了”阿文一个激灵，赶忙磕头求饶。 碰到这么狂躁的主子，阿文真是可怜。李苏在一旁露出怜悯的神色。 “好了，好了”叶青摆摆手，“阿九，你到底怎么了？平日也不见你这么烦躁？” “我”小胖子看看叶青，顺带又看了一眼李苏与鹭儿两人，略显别扭地说道：“我牙疼。” 牙疼？李苏闻言好想笑。果然，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我看看”叶青蹲下，把小胖子拉到自己身前。 “就是这颗牙” 原来小胖子正值换牙期间，先前第一颗牙还好，不怎么疼痛，说掉也就掉了。可偏偏这第二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晃动好几天了，就是掉不下来，还折腾得小胖子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逐渐烦躁起来，对身边服侍的人是非打即骂。而阿文，作为新进的长随，理所当然的首当其冲。 “这”看着小胖子晃动的牙齿，叶青也束手无策。貌似不管是叶家的长辈，还是学院里的师长，都没有讲授过有关换齿的问题吧。 “我能看看吗？”无错不跳字。李苏按耐不住好奇地问道。 叶青不置可否地挪了个位置，而小胖子对着李苏大大的眼睛，竟然也没有反对。 “好像快掉了唉。”李苏伸出小手，先是轻轻碰了碰那颗让小胖子苦恼的牙齿，然后 首先，李苏对天发誓，她真的毫无恶意。 接着，李苏扪心自问，她自己也不知怎么搞的，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把小胖子的那颗牙齿掰断了！ “啊－－－！我要杀了你－－－” 一刹那的剧痛让小胖子瞬间红了眼睛，攥紧刚从嘴里吐出的牙齿，一拳就打向了李苏，而李苏也在刹那知道自己闯了祸，转身拔腿就跑。 “啊－你站住！你个死丫头！我一定要把你嘴里的牙都敲掉”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个死丫头” “我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这叫长痛不如短痛” “你胡说八道”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叶青晃晃脑袋，赶忙向跑远的两人追去，同行的还有神色惊愕的鹭儿，以及泪流满面的阿文。 一定是，一定是因为我，阿苏才掰断少爷的牙 “师姐－救命啊－” 李苏跑进虎丘寺内，正巧看见苏珊一群人从一处大殿里出来。 “怎么了这是？” 看到李苏嗷嗷叫地跑过来，且躲到自己身后，苏玥不明所以。 “死丫头，你有种就出来，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 见李苏躲进一群人里，小胖子气愤地叫喊，却还没失去理智地冲进去抓人。 “咦？这不是上官家的阿九？”金安看着小胖子嘻嘻笑道。 “金二？”小胖子也看到了金安，继而想到什么，转目狠狠瞪向李苏，“死丫头，你等着，早晚有你好看。”说完，径直转身离开，与迎面追来的叶青等人也不言语。 “少爷－” 阿文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李苏，然后急忙追上小胖子。 067 回观 “哈哈哈小丫头，你胆子可真不小” “你知道那小胖子是谁吗？他叫上官佑” “知道我为什么叫他阿九么？那是因为他们上官家，除了他大哥上官伋外，就只有他一个老幺是男丁，其余七个都是女孩” “你倒好，敢掰了这位爷的牙，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人着实佩服啊，哈哈哈” 原本还不在意，可现在听了金安这番幸灾乐祸的话，李苏心里发起慌来。继而偷瞄了一眼师姐苏玥，发现她脸色果然也难看起来。 “上官家？”林越平皱着眉头，“宏远镖局？” 金安笑嘻嘻地点点头，“还有昌盛钱庄。” 林越平了然，众人听二人对话亦了然。 苏珊先是瞥了一眼低头的李苏，随即看向苏玥道：“四妹，莫愁得罪了上官家的小少爷，你看如何是好？” “是啊，四姐”苏琳也开口说到，“你可要快点想办法才是。不然，等那小少爷找上门，莫愁说不得满嘴牙真保不住了” “唉！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我们苏家” “是啊，若上官家知道四妹跟莫愁的关系，真说不准也会怪上我们家” “这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长辈？” “你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平白惹上这等事” 听着苏家姐妹的抱怨，李苏的心逐渐冷静下来。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掰了他一颗牙，大不了给他掰两颗牙。 怀着光棍的想法，李苏抿抿嘴，低声对着苏玥说道：“师姐，给你惹麻烦了。你派人送我回观里吧。” 回观？苏玥按下烦躁的心，“怎么现在想着回去？”不会是想躲起来吧？无错不少字苏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不是惹祸了嘛。”李苏浑然不觉地低语，“我得回去赶快告诉师父，看她怎么处理。无论怎样，我都不能待在这里，给你添加麻烦了。” 闻言，苏玥脸色微缓，“可师父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你的。” “责罚就责罚，”李苏苦着脸，“她老人家就算再生气，也总不会敲了我满嘴的牙吧。” 说的也是。苏玥转头吩咐青红，让她立马下去安排。 “这是要送莫愁回西山道观？”离二人最近的苏琪问道，“她这回去了，我们” “苏三姑娘放心，”李苏挑眼说道，“我做下的事，自然是我自己承担，不会给苏府惹上麻烦。” “如此甚好”苏琪淡言。 于是很快，李苏被苏府的马车送回了西山道观。 李苏赶忙求见了静悟师太，向她述说了事情的经过。 而静悟师太听完李苏的诉说，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你”静悟师太叹口气，“去面壁思过吧。” 嗯？就这样？李苏愣了愣，见静悟师太再无表示，就赶忙称是，接着回房抱着自己的铺盖去了后堂。 奇怪！师父这次怎么没有痛骂我一顿？ 李苏翘着嘴角推开后堂小屋的房门，待看到墙面那个大大的静字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好似师父没说，让我面壁思过几天吧？无错不少字 李苏摇摇头。管他呢，估计也过不了三五天。 却不知，等她出来的时候，已是月圆的前一天。 068 受惊观音殿（一） 迎着徐徐微风，李苏先是深吸一口气，接着再慢慢吐出。 “还愣在那干吗？”无错不跳字。 见莫问不耐烦起来，李苏脸上赶忙堆满笑容，然后快步赶了上去，“莫问师姐，我这不是高兴么。原本以为师父会再多关我几天的，想不到，现在就放我出来了” “怎么，真嫌师父关你时日少了？”莫问挑眼问到。 “那怎么说呢”李苏涎笑，“这不是因为前些日子闯了祸事，惹师父生气，所以才” 看李苏吞吞吐吐的样子，莫问冷哼了一声。 唉！这莫问的脾气也太不好了。 李苏心里如是想，面上却不敢流露，“莫问师姐，不知道我面壁思过的这些天，那上官家有没有人到观里来” “没有什么人来” “啊？”李苏不大相信。那小胖子明明凶狠地说让自己好看的。 两人行至宿处，莫问交待李苏，“师父让你回房好好待着休息，莫要到处乱跑。还让你明日傍晚去找她，说有事会要你做。” “哦” 看着莫问转身离开，李苏推开房门走进屋子。果然，十多天没人住，房内到处铺满了灰尘。 李苏皱着眉头，无奈地提着门后的小木桶往后厨走去。看来要把屋内打理干净，得费不少功夫了 四月十五，午后。 “啪－啪－啪－”，“莫愁莫愁” 听见屋外有人拍门叫喊，李苏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哦”，然后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你怎么在屋里睡觉？”莫问没好气地把手上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也不去斋堂吃饭。” “哦”李苏摇头晃脑地应着。 这丫头怎么了？莫问伸手摸了摸李苏的额头，没发烧啊。“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晚上没睡好吗？”无错不跳字。好似昨天刚见她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 “嗯”不想李苏真点点头，“没睡好。”何止是没睡好，而是根本就没睡。没办法，谁让自己怕黑。故此，在回到观里这些独处的日子里，李苏每日都是在白天睡觉的。 “行了，别迷糊了”莫问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端了出来，“快吃饭吧。” 看到饭菜，李苏这才感觉饿了。于是立马抖抖精神，端起饭碗吃起来。 “吃好了，想睡就再睡会儿。可千万要记得，傍晚时分去找师父。”莫问站起来说到。 李苏点点头。 接着莫问就走出屋子，去了静悟师太房间。 “师父”莫问对着坐在矮榻上看书的静悟师太，“莫愁是在屋里睡觉，没乱跑出去。” “是么。我还以为她又贪玩，连吃饭都忘了。”静悟师太放下手里的书卷，然后对莫问说：“那你现在就进城，过了这两天再回来。” “是，师父”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到月中，师父就会让自己外出，但莫问还是什么也没问就退了出去。毕竟，作为师父的传承弟子，若真有什么好事，师父一定不会亏了自己的。 而静悟师太在莫问退出房门后，幽幽地看着面前的桌案。 莫愁，没办法，现在只能是你了。 李苏呢。吃过饭，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直到临近傍晚，她才劲头十足地起了床。接着梳洗一番后，去见了静悟师太。 069 受惊观音殿（二） “跟晓雪、晓月她们一起侍奉大仙？” “嗯” 李苏晕菜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静悟师太木着一张脸。 额李苏张口结舌，使劲眨了几下眼后，“呃，弟子想问的是，侍奉什么大仙？以及如何侍奉大仙？” “这你不需要知道。到时候，只要跟着大家一起做就行。” 师父，你说得好敷衍。 李苏纵有怨言，可看着静悟师太那张无所表情的脸，也只好闭了嘴。 自己对她是否太苛待了？看着面前老实低着头的李苏，静悟师太忽有一丝不忍。 “咳教你的调息运气之法，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突听静悟师太发问，李苏心里猛跳了一下。 “额弟子每日都在练。” “哦” 静悟师太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李苏问道：“既然学了内功修法，我再教你一套外功功法如何？” 有这等好事？李苏瞬间睁大了眼看着静悟师太。 “我这有一套拳法和一套掌法，你想学哪个？”静悟师太翻手，从身侧暗格里拿出两本书册。 拳法？掌法？李苏眨巴了下眼。“师父，我想学掌法。” “掌法？为什么？”静悟师太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弟子听闻拳谚有云：宁挨十拳，不挨一掌。” “呵呵”静悟师太忍不住笑了，“你从哪听来的？” 李苏挠挠头，“平日里，观里的师兄们无事时” 话未说完，静悟师太却听明白了，“我说你经常怎么跑得不见人影，原来都跑到别的大殿去耍了。” 李苏赶忙低下了头。 “不过这谚语却有几分道理。拳击表皮，掌击至里。在同等内力之下，掌力确比拳力厉害几分。” 真的假的？李苏抿抿嘴角。 “既然如此，我就教你这套拂风掌法。” 闻言，李苏赶忙抬头，挺直了脊梁。 约两个时辰之后，夜近子时。 看着李苏已然能打完一整套的拂风掌法，静悟师太内心真是五味杂陈。若早些年遇到这丫头，今时今日断不会 “叩叩叩”“静悟师叔，我是晓风。” “进来” 李苏收身站到一侧，然后一人推门而入。 “师叔，师父说时候不早了，莫愁她们该进正殿了。”晓风笑言。 静悟师太点点头，然后起身下了矮榻，带着李苏往正殿走去。 行至正殿附近，果然看见殿门前一干人等早已到齐。 “好了，你们几个跟着我进殿吧。其他人等，都在殿门三米外候着。”玉成子捏着小胡子交待完，就带着晓雪、晓月、李苏以及文昌殿的玄灵、玄尘进了大殿内。 搞什么？李苏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五角阵法图。 “你，你，还有你，去站到那几个角上。” “你们俩站在这两个角上。” 按照玉成子的指派，李苏等人站好了位置。 “好，现在都盘膝坐下。” 玉成子站在阵心，看着时辰一到，就让大家闭眼，静心听他摇手里的铜铃。 “铃铃铃” 几道铃声之后，阵角上的五人都露出如梦似幻的表情，大殿上慈航真人手里的净瓶也开始发出光芒。 玉成子见状，收起铜铃，赶忙走出法阵，像往常一样往偏殿走去。 070 受惊观音殿（三） 而就在玉成子刚离开大殿没两分钟，从那发光的净瓶中，就忽的闪出一道光团飞到了五角法阵上方。之后，就见那光团从道童玄尘头顶开始顺时针缓缓转动。 “咦？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待转到李苏的头顶时，光团竟然发出一道略显惊奇的声音。接着，就见那光团围着李苏的身体，上下左右地快速旋转起来。 “嗯好香的温血好充沛的精气” “哈哈哈真是难得一见的食料啊” 光团那个兴奋啊！ 多少年了，终于遇到了这么个上材。 于是，光团决定要好好享用一番。可是等它飞到李苏面门前的时候，忽然对李苏此时脸上的表情又发生了兴趣。 “呃？她在想什么呢？怎么这副表情？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光团喃喃自语，“要不我也看看？看看她临死前都在想些什么？” 光团打定主意，就从自身集中射出一道光线刺入李苏眉心。 一刹那，也就那一两秒钟的时间，光团看到了一幅让它震惊的画面，之后不知从哪窜出另一道光线，把光团击伤并逼出李苏的脑海。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别说这世间没有，就是原来在上界，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呀。 念此，光团一退出李苏的脑海，就赶忙往后飘去。同时，李苏也清醒过来，看到了面前飘忽的光团。 “鬼啊－” “妖孽－” 两道异口同声的尖叫，引起了偏殿的玉成子和殿外众人的警觉，于是众人纷纷往大殿飞掠而去，不想刚接近殿门，就见大殿内一道强光闪出，众人都昏了过去。 果然是妖孽！光团施法把众人弄昏后，就看着在大殿内不断乱窜的李苏。 是的，李苏在乱窜。她一边施展着凌波微步，一边嘴里叫囔着：“妈妈呀！我见鬼了！我真的见鬼了！” 看来，这小丫头就算是妖孽，也是个笨妖孽。这在大殿里窜半天了，也没见她往殿门外跑。 原本有些惊魂未定的光团，看到李苏如此，它反倒先冷静下来。于是它射出一道光直击李苏，不想光束刚靠近李苏，就被其身上射出的另一道光击退。 呃光团沉吟了。这反射的力量，到底是这丫头自身的，还是外助的？ 慢慢的，李苏跑累了，然后她停了下来，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 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 李苏自我催眠，希望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等她悄悄地，手指漏缝的看向那边时，发现那像幽灵一样的发光体竟然还飘在那。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李苏颤抖地想昏过去。可事与愿违，她不但昏不过去，还感觉那幽灵体朝自己飘了过来。 “喂！你是何方妖孽？” 什么？李苏感觉自己听错了。这鬼竟然恶人先告状！于是忍不住冲口而出：“你才是妖孽！” “哼！” 听见鬼冷哼，李苏不甘示弱地哼了回去。 渐渐的，李苏发现那鬼也不是很可怕。你看它，既不变幻什么恐怖的样貌，也不飞过来咬自己，却只是静静地飘在那里。 “额你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圣品？”光团想了想问道。 圣品？什么东东？李苏不解。 “就是能护体的宝贝。” 宝贝？李苏瞬间攥紧了大拇指上的铜戒。 果然！ 光团证实了猜测，随即贪婪地看着李苏大拇指上的铜戒。 当然，光团贪婪地目光李苏是看不见，却能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 奶奶的，敢打我宝贝的主意。李苏愤怒了，狠狠地盯着面前的鬼，“收起你的痴心妄想！” 敢这么跟我说话！ 光团一道光线直击李苏，还未近身，就被铜戒发出的光线击退。 见此，李苏不禁面露微笑。忍不住举起铜戒查看。哎呀！还真是宝贝啊！ 而光团那个气啊~ “哼！我找了人来，夺了你的指环，看你还能不能得意？” 这李苏敛起面容。 怎么办？ 071 受惊观音殿（四） 怎么办？怎么办？ 李苏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无奈之下看了看四周，继而看到了昏倒的晓月几人，于是一个被忽视了很久的问题浮出了李苏的脑海，“你你是大仙？” “哼！” 真是？李苏睁大了双眼。 奶奶的！怎么这样？师父师伯他们，怎么会让我们侍奉这幽灵一般的家伙？这家伙怎么看，也没有一丝仙家的气质吧？无错不少字而且还有那所谓的侍奉，到底是什么意义上的呢 渐渐的，李苏感觉到通体冰冷。 “喂，你在发什么呆？”有些被忽视的光团很不满地叫道。 而李苏听到叫嚷，抬起头怔怔看了一眼光团后，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仙，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无意得罪了大仙，请大仙你饶命啊~” 呃？光团瞬间傻眼。这反差有些大啊！ 接着又见李苏把拇指上的指环摘下来放在了它面前，“大仙这枚指环若您看得上眼，就请笑纳嘿嘿只是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小女一马” 哦~孺子可教！ 光团高兴起来，立马射出一道光线向指环袭去。不料，跟先前一样，刚靠近指环，就被其射出的光线击回，气得光团嘴里一阵乱骂。 而原本有些紧张的李苏，立马低下眼睑，掩去了眼里的一丝笑意。 “我怎么收不了它？说，是不是你搞的鬼？”光团恶狠狠地道。 而李苏立马哭丧着脸，“大仙，冤枉啊！小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光团很怀疑，“那你先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得到它的？” 怎么得到的？李苏眨巴了下眼，“当初当初它就一直戴在我手上的。” 什么叫一直戴在手上的？光团刚想呵斥李苏，忽然想起来在李苏脑海中看到的画面，“你你根本不是这世上的人对不对？” 李苏点点头。 “哼！那我说你是妖孽，你还不承认。”光团叫道。 说我是妖孽，那你又是什么。李苏忍不住扯扯嘴角。 “那这个指环，是从你原来的地方带来的？”光团又问道。 李苏又点点头。 原来如此。光团看着指环有些可惜。既然是其他界面的东西，又是圣品，是不大好收服。可看着它在这小丫头的手里，光团心里又很不舒服。 算了，今晚不能一无所获。既然得不了宝物，吸了这小丫头满身的精气也是好的。光团想着，要不要弄醒外面的人，让他们夺了指环，控制住小丫头，然后自己就 没由来的，李苏心里一阵悸动。 “大仙”李苏涎笑起来，“若这指环，你觉得麻烦了点，那你看看这些东西，可能用得着？”说着，李苏用意念从指环里取出一堆自认为不重要的，或者原本数量很多的物品。 这这看着贫空出现的物品，光团惊呆了。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东西？”光团激动地围着物品打转，“天啊！竟然有毒龙草、灵蓬草、安魂木、众生石” 随着光团的念叨与不断动作，一件件物品在李苏面前消失。 “咦，这宠物卡是干什么用的？”光团拣出一卡片丢在李苏面前。 捡起卡片，李苏看了一眼，“兰螳螂宝宝宠物卡。” “兰螳螂宝宝？”光团不明白。 于是李苏用地上的一柄剑划破手指，然后挤出一滴血在卡片上，接着根据卡片上空显现的文字，召唤出一只红黑二色组合的弱弱小螳螂。 “就是这样的”李苏指着小螳螂话没说完，就听光团尖叫：“妖兽，好漂亮的妖兽。” 然后在李苏的目惊口呆中，光团忽的一下飘到小螳螂上空，之后就俯身贴了上去，接着就见小螳螂立马灵动起来。 “唔哈哈哈妖兽不错的资质啊” “嗯，虽然才是一级，却有什么自带技能伪装、连击和反震，若再加上我本有的迷幻术，只要多修炼几级，一定比那几个家伙差不了多少。而且只要修炼到八级，说不定就能脱离此界，返回到” 李苏深呼一口气。这家伙竟然附体到我的宠物宝宝身上，而且看起来还蛮高兴的样子。那它现在对我还有多大的威胁？ 想到这，李苏戴好指环，然后盘腿坐下，看着面前还在兴奋不已的小螳螂。 072 受惊观音殿（五） 而被附身的小螳螂没高兴多久，就发现了问题。 “为什么我有受制于你的感觉？” “是么？”李苏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可能是我用血契召唤出来的原因吧。” 小螳螂沉默了几分钟，“能跟我说说你跟这妖兽有关的情况吗？”无错不跳字。 “嗯”捏着空白的宠物卡，李苏开始慢慢地斟酌，“在我的那个世界，除了人类，还生活着很多其他种族的怪物，而宠物就是帮助我们跟其他种族战斗的好伙伴。” “就这样？”小螳螂追问。 “还有就是在战斗的紧急时刻，宠物它会舍弃自己生命，让召唤出它的主人死里逃生。” “什么？－”小螳螂尖叫。 李苏忙安抚，“别紧张，宠物是会复活的。” “复活？”小螳螂不大信，就是凤凰也只能重生。 “是真的，”李苏举着空白的宠物卡，“当宠物战死后，它就会回到这张卡片上，经过主人的再次召唤，它就能复活。只不过，就是复活的时候身体有些虚弱，但修炼的等级却是不变的。” 有这好事？小螳螂细细琢磨，“那它为什么要舍身救主？难道就不能自己逃走？” 李苏耸耸肩，“因为它死了，主人可以把它复活。但若是主人死了，它就算逃脱走，也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死亡。” 这光团从小螳螂身上飘出。它好纠结！ 放弃吧。可凭借自身的灵体，即便再修炼个上千年，估计也难成大器。可若是附身融合了这小妖兽，却要受制于眼前这小丫头，而且“你那边人均寿命大约是多少？” “大约百十来岁”李苏慢慢说道。 光团忍不住晃悠了一下。 “也有超过百岁，活到两百岁左右的”见机，李苏忙补充道。 “那有个屁用。妖兽若要修炼到八级，最快也要四五百年的时间。”光团尖叫不已。 啊？李苏傻眼了。 “算了，我看还是”光团幽幽地盯着李苏。 “不不是”李苏紧张地直结巴，“说不定说不定我也能活活到四五百百岁，你知知道吗，我姓姓李，我的老祖宗老祖宗是老老子，就是三清殿里的道德道德天尊。”天啊！我到底在说什么？李苏搽搽汗，接着胡诌，“道德天尊你你知道的，那那是神神仙” “是啊，你也说了那是神仙。”光团冷言。 “还有”李苏结巴间忽然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个传闻，“还有彭彭祖，那也是是李姓的祖宗，他是人，可是活了八八百岁。” “那又怎样？” “嗯”李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说话不再那么结巴，“据闻彭祖能活八百岁，是修炼了一种能健体的气功，而我也学了一种体法，也是可以强身健体的。”李苏边说，边展示学会的五禽操，“而且，我刚拿出的东西中，有不少也是能延年益寿的药材” 别说，此时的光团还真有被打动的感觉。嗯看来以后在这丫头身上多些功夫，说不定还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刚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还有吗？”无错不跳字。光团盯着李苏问。 李苏吞口唾液，“没了。” “没了？”光团把先前拿走的十几瓶小还丹又调了出来，“药材先不说，这种灵药也太少了。” 是少，我指环里也只剩三十多瓶了。李苏自动忽略了从未示人的大还丹。 “你会做这种灵药吗？”无错不跳字。光团问道。 “不会”李苏摇摇头，接着在光团略显气闷的叹气中，她从指环中调出一卷轴，“但我有药方。” 光团大喜，立马卷起卷轴，“那你还不早说。”继而怀疑地问道：“你应该还有其他东西没拿出来吧？无错不少字” “没了，真没了”李苏忙摆手，“就剩这药方，是想着给自己今后留条财路。其他的，是真没了。不信的话，我可以发毒誓。” “行了，行了”光团不再追究。倒不是信了李苏的话，只是怕这丫头发了毒誓，若真应验了，自己到时候不也跟着倒霉。至于她那的其他好东西，以后有的是机会弄。 073 次日 既然打定了主意，光团就开始了一系列动作。 它先是把李苏之前拿出来的东西全部收进自己的空间袋，接着又飘回净瓶，在里面待了大约有几分钟，然后又飘出来飞到李苏面前，指着法阵说道：“坐回你的位置。” “哦”李苏站起来，走过去，再坐下来。 “会装晕不？”光团问到。 装晕？李苏看了看阵法上侧躺在地的其他人，然后眼睛一闭，也倒了下去。 “真够假的。”看着李苏微闪的眼睫毛，以及长短不平的呼吸，光团忍不住说到：“算了，你坐起来，睁开眼盯着我看。” 李苏依言而行，只见光团开始慢慢旋转，接着越转越快，最后李苏晕了过去。 见李苏晕倒在地，光团飘出大殿往炼丹房飞去。 不久，在炼丹房的一处卧室里，一个灰白胡子的老道正在呼呼大睡。突然，他一阵心悸，立马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了飘在床前的光团。 “玉虚子” “大大大仙”玉虚子翻身跪倒。 “我来是要告诉你，本大仙自今日起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 喳喳喳－喳喳喳－ 李苏翻个身，把头塞进被子，“讨厌！什么鸟这么吵？”鸟？李苏一个激灵从被子里窜出，扭头看向窗外。 天已大亮。 李苏看看床，再看看身上的睡衣，然后笑了。果然，昨晚没做好梦。竟然梦见了幽灵，而且还受它威胁 “嘎吱”，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静悟师太，只见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不舒服？李苏看着师父，摇摇头。 见此，静悟师太心略安，然后把食盒放到桌子上，从中取出馒头、稀饭等东西，“那就快梳洗一下，把早饭给吃了。” 师父这么好！李苏顿时感动地一塌糊涂，于是动作利索地开始穿戴。 “还有就是，饭后两刻钟左右，把这粒丹药给吃了。”静悟师太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在桌上的小茶碗里。 嗯？李苏眨眨眼，“师父，那是什么药？” 静悟师太转身走到李苏身旁，“补药。吃了对你有好处。” “哦”李苏笑着点点头。 “呃”静悟师太沉吟了一下，“莫愁，昨晚在大殿，你有没有” 昨晚，大殿。正弯身勾鞋的李苏，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事情？” “昨晚？”李苏勾好鞋，直起身，双眼向屋顶看去，“是哦，昨晚昨晚跟着玉成子师伯进了大殿，然后然后看见地上绘着一个有角的图形，接着师伯让我们分别在那角上坐下来，之后就听师伯摇铃，再接着”李苏转眼看向静悟师太，咧嘴笑了笑，“再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哎呀！师父。别说，你不提，我还真不记得昨晚去了大殿呢。” “是么？”静悟师太盯着李苏的脸，“你就记得这些吗？”无错不跳字。 “是啊”李苏扭着头奇怪地看着静悟，“难道还应该有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没什么”静悟师太转身往屋外走去，“吃完饭，记得把食盒、碗筷等物送回斋堂。” “嗯，知道了” 静悟师太走出房门，回手把门关好。 “哦，对了，既然我在大殿睡过去了，那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呢？” “嗯大概是师父吧。” “哎呀！是不是因为我睡过去，耽误了大事，师父生气了，所以刚才才问我话的？” 静悟师太低下眉头，轻步往自己寝卧走去。唉！自己也不是多心的人，怎么从被玉虚子师兄救醒，且听他说起变故，第一个念头就怀疑跟这丫头有关呢？额，都是这丫头平日惹事太多了。 而李苏在静悟师太离开后，抿抿嘴角，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脸盆架，以及架杆上趴着的一只小螳螂。 074 变化 当莫问回到观里后，总感觉哪里不大对，直至今日莫愁跟她顶嘴。 “师姐别这样瞪着我，怪吓人的。” 莫问忍着气，“莫愁，我们方外之人应以慈悲为怀。” “哦，所以呢？”李苏想着东西应该熟了，就用手里的粗树枝开始拨弄灰堆。 “所以你就不应该用火烤鸟蛋吃。” “这样哦”李苏抿嘴笑笑，然后伸手去捏从灰堆拨出的一个泥团，“啊！好烫－” “莫愁－”莫问气极，“我在跟你说－话－。” 李苏把烫伤的手指放在嘴边哈哈，“师姐干嘛这么大声，我听着呢。” “你－”莫问咬了下嘴唇，“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有违观里的清规戒律？” “清规戒律？”李苏眨巴眨巴眼。 “你杀生了。” “哦”李苏点点头，然后无所谓地望向不远处的桃树。嗯，已谢，开始结小桃子了。 真想抽她。莫问按下心里的冲动，“你到底有没有” “师姐”李苏含笑转向莫问，“为什么你可以，而我不可以。” “呃？”莫问听不明白。 “你可以杀生，而我却不可以。” “我哪里杀生了？” 李苏走上前，从莫问身后的竹篮里拿起一根青菜，然后举着在莫问面前晃了晃。 莫问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是青菜，是素的。” “即便是素菜，难道就没有生命？就可以任人宰割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眯着眼笑，“在师姐心里，众生还真是不平等啊。” “不是”莫问想反驳，可一向不善言辞的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说。 “嗯，出来有一段时间，该回房了。”李苏伸伸懒腰，笑着对莫问摆摆手，“师姐，这鸟蛋就送与你吃了。”然后又对正在不远处浇菜的道士摆手道别，“广通师兄，我回去了。” “哎－你”眼见李苏拍拍屁股走人，莫问张口，却见李苏充耳不闻，走得那个利索。 怎么回事？莫问沉思。这丫头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记得先前，她可不是这般阴阳怪调的 而李苏这边，心情却好了许多，哼着小调回到了房间。 坐到桌边，李苏先给自己倒了一小碗温开水喝，然后又无聊地玩弄起那天静悟师太给她的药丸。 “唉！也不知这到底是补药？还是毒药？”李苏喃喃自语。 是的，怀疑。当李苏发现那一切都不是噩梦，而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后，她就变得多疑起来。因为她不确定，前一晚亲自送自己进大殿，而后又给自己吃不知名药丸的静悟师太，到底是善是恶。 “嗯还真是折磨人。” 李苏玩弄了一会儿后，习惯性地去洗手，也顺便看看，趴在架杆上，已经五六天都一动不动的小螳螂。 “咦－？”李苏捂住嘴，惊讶地看着架杆上的螳螂皮。 “嘻嘻嘻” 听见笑声，李苏扭头看向睡床。只见在她的枕头上，一只体型略大，有着白色和粉红色相间的兰体色小螳螂，正得意地挥舞着两个前肢。 “怎么样？惊奇吧？无错不少字” 李苏点点头，忍不住啧了两声。 兰螳螂，真是不负盛名的漂亮。 “嘻嘻嘻”小螳螂那个得意，“再告诉你，经过这次彻底融合，我已经是三级妖兽了。” 三级？李苏不大懂，但这一点也妨碍不到小螳螂。 075 相处 “啊！肚子好饿－”小螳螂跳下枕头，往床沿爬去，“我得弄点东西吃。” “你要吃什么？”李苏睁着大眼，想着指环里没有宠物食品，“馒头好不好？”或者是青菜？ 小螳螂鄙夷地看了一眼李苏，“我不吃素。” “你要吃肉？”李苏有点为难，“我从哪里弄来给你？道观离城里的集市远着呢。”而且，我还没有钱。 “你以为我会吃那些没营养的死肉吗？”无错不跳字。小螳螂舒张了下四肢，纵身一跃，就跳到了不远处的窗棂上。 啊？难不成要我捉几只蚱蜢或肉青虫？李苏觉得心里毛毛的。 看着李苏不断变幻的脸，小螳螂嗤笑一声，“指望你，想来我早晚得饿死。”说完就跳到窗外，消失无踪。 “切－你若有本事自己弄吃的，我倒省了麻烦。” 李苏嘴上虽这样说着，可脑子里却还在操心别的。比如，望着盆架架杆上的螳螂皮，她想着，要不要给小螳螂造个窝。 可是，该造个什么样的窝呢？李苏有点发愁。是糊个纸盒子呢？还是钉个小木笼子？或者李苏灵机一动。 干脆养盆兰好了。这样，小螳螂躲在上面，只要发挥它的特长，稍加伪装一下，应该没人会注意它。 李苏这样想着，就出了房门，往后山的桃林走去。就当她路过菜园子的时候，被还在那里摘菜的莫问喊住了。 “莫愁，你不是回房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咋管得这么宽。李苏抿抿嘴角，“我去桃林那边的圃去一下。” “你”莫问心下凛然，赶忙跑到李苏身边，小声道：“你忘了师父交代过，不准去那边的吗？”无错不跳字。 原来，就在上次李苏去了桃林，回来后路遇广通，接着被莫问拎着见了静悟师太后，被师太训斥的同时，李苏也被告诫，今后莫要再去桃林，并且见了桃林的人，更要敬而远之。 “哎呀！师父就是说说而已。”李苏很不以为然，“桃林那位无色大师，我看人挺好的，没什么不妥啊。”无色大师，即李苏在桃林遇到的那个灰袍帅哥。 这丫头现在怎么越来越拧。莫问沉着脸，刚要张口说话，就见李苏已转身继续往桃林走去。 “莫愁－”莫问微叹口气。算了，我尽责了。即便她以后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我头上。如此想着，莫问刚转过身，却见原本正在浇菜的广通，放下手里的长木瓢，悄悄地跟在了李苏的身后。 广通师兄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后，莫问也跟了上去。 事实证明，桃林一点也不可怕。 看到温和的无色大师，李苏只是说明了来意，无色就答应下来，并按李苏的请求，给她选了一盆最好养活的建兰。 果然，人言未必都是可信的。 李苏笑着道别无色，抱着建兰喜滋滋地回了房间。而跟着她身后的广通、莫问见此，也都松了一口气。 “咦－，它怎么还没回来？” 给建兰找了个好位置摆放好后，李苏趴在床上开始了无聊的想象。小螳螂到底去吃什么了？而且它那么小，到底能不能捉到小虫子吃？还有，作为主人，是不是该给宠物起个名字？ “发什么呆！” 小螳螂腆着肚子从窗户外爬了进来。 “回来了。”李苏从床上跳起来，“你吃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小螳螂先是冷哼一声，接着发现屋里多了一盆兰草，就爬了过去。告诉你，怕吓着你！ “怎么样？你也很喜欢这盆建兰吧。”见小螳螂不睬自己，李苏也不气馁，“我刚给你想了个名字，小兰，怎么样？” 嗤－，小螳螂翻翻白眼，假如它有的话。 “我有名字，如烟” 076 山神庙 如烟？ 李苏伸手摸摸下巴，这名字 小螳螂爬到建兰的叶片上，“从现在开始，别再打搅我，我要修炼。” “哦” 看着趴在叶片上，开始一动不动的小螳螂，李苏顿时没了任何兴趣，于是她盘好腿，也练起了打坐。 如此，两位就这么着相处了一段时间。 四月底，静悟师太外出访友，李苏越发无聊起来。 “莫愁，你不在房间练字，又跑出来乱晃什么。” 莫问刚走出观音殿，就见李苏在文昌殿附近晃悠。 好讨厌！李苏低下眼睑，装着没听见。 “你”莫问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觉得是越来越碍眼，“你别装没听见。师父临走前，交代你每天练三十张大字，是一张也不能少的” 啰嗦！为了耳根清净，李苏只好往殿后房间走去。 见此，莫问摇摇头，抬腿走向后院。 是去菜园子吗？李苏站住脚，回头看着莫问的背影。 “她还真喜欢帮广通摘菜。”李苏嗤笑一声，转身往道观大门走去。哼！即便不能到后山玩耍又怎样。我就不相信，出了道观，就找不到地方耍了？ “莫愁，你干嘛去？”今日守门的小道玄中笑问。 “哦”李苏指指观音殿，“莫问师姐要我出去办点事，过会儿就回来。” “是么”玄中挤挤眼，“若是得了好处，莫忘了我的。” 李苏笑着点点头。 走出山门，李苏四处望望，然后看到了那次被疯狗追入的小径。 嗯也不知再走一次，能不能走到我先前遇到连家班的地方。瞬间，李苏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目标。于是她步入小径，转过几个弯后，在无人的僻静处，施展起了凌波微步。 果然，在屋里练得再好，也没有在野外的这份自在与舒畅。 李苏眯着眼，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欢愉。只是 这是哪里？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李苏直觉自己跑错了。可是再往回走，遇到岔路口，李苏犹豫了。到底该走哪边？ “哎呀！刚才走过，我应该留标记的。” 李苏吐口气，开始四处张望，希望先找到点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那边好像有个房子。”李苏咧嘴走过去。太好了！有房子，那就有人。有人，那就一定能问到回去的路。 可是待李苏走近后，心里顿时失望起来。 原来是间残破的山神庙。 这哪里会有人。李苏吐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忽然听见庙内有轻微的声响，于是李苏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大哥，让我去卖吧。” “还有我，我也要去。” “行了，你俩别吵吵，还是我去。” “那怎么行？大哥，若是被太湖山庄的人知道了，他们一定会怀疑你的。” “没事。我只要小心些，不给那些人发现就是了。” “可是” “别可是了。你俩这么小，怎么出去卖东西。就怕东西给人抢了，还会被痛揍一顿。” “哦” “好了，你俩乖乖在这待着。等大哥卖了钱，回来就给你们买肉包子吃。” “真的？太好了！” “你怕他们被人揍，难道就不担心自己？” “谁？” 破庙里的三个小孩，最大的立马把另两个小的护在身后。 李苏显出身形，走进庙内。 发现来人竟然也是小孩，而且还是和妹妹看着一般大的小女孩，最大的男孩暗松一口气，“你是谁？怎么到这里来了？” “迷路了。”李苏耸耸肩，走到几人身侧，随便瞄了一眼他们的身后，“盐？这就是你们要卖的东西？这好像是犯法的吧。” 李苏话刚说完，就见几人把自己给围了起来。 077 交谈 “哎－别紧张嘛。”李苏看向最大的孩子，“我就问问，不会告密的。” 可对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只见最大的孩子紧抿嘴唇，伸手就向李苏抓去，同时动手的还有另外两个孩子。 见此，李苏只好一个闪身躲过。 扑空的三人一愣，相互望了一眼后，转身又向李苏欺来。 奶奶的！李苏一咬牙，在侧身躲避的同时，几道掌法向三人身上拍去。 “噗噗”几声，三人相继倒地。 “你”大孩子反应很快，立马翻身挡在弟弟妹妹面前，“你会武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苏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深灰袍子，以及头上的束巾发包，“我是附近西山道观的道童。” 西山道观？大孩子有些疑惑，“我去过道观，没见那些道童会武功啊？” “哼！你以为哪个都有机会习得武功吗？”无错不跳字。李苏仰高头颅，“我可是观音殿里，年纪最小，最得师太喜欢的弟子。” “哦？”大孩子看着李苏，“不知你道号是什么，又是哪位师太的座下弟子？” “莫愁”李苏接着报出师父的道号，“我师尊是静悟师太。” 闻言，大孩子终于有些信服。 “你们起来吧，我真不会告密的。”李苏边说，边转悠到盐包附近，“哇！这大概有一百多斤吧。” “没那么多，”大孩子站起来，然后俯身去拉弟妹二人，“也就八十多斤。” 那也挺多的。李苏望望四周，看着角落处的一堆破被絮和几个瓶瓶罐罐，“你们在这住多久了？” “三个多月。” 李苏转回几人身边，“那你们怎么不回家？”话音刚落，却见三人神色都一片黯然。 “咳咳”李苏清清喉咙，“我们也算认识了，现在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了吧？无错不少字” “我叫付峻，”大孩子指向另一个小男孩“我弟弟付峰”，最后指向小女孩“我妹妹付容。” “付容，芙蓉”李苏嬉笑着走向小女孩，“看我们年纪相仿，不知你今年几岁了？” “我八岁。”付容声音有些怯怯的。 “那我该叫你姐姐，我五岁。”李苏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包，“初次见面，这个送姐姐玩。” “这”付容犹豫地看向付峻，见大哥点头后，才欢喜地收下来，“谢谢莫愁妹妹。” 李苏也很高兴，立马拉着付容走到一旁相聊起来。 “你闻闻，这香包是不是很香？” “嗯，味道挺好闻的。” “那是，这可是莫忧师姐亲手给我做的。据送来的小丫头讲，这里面还放有清脑提神的草药” 看着相聊甚欢的两个小丫头，付峻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阿峰，找个小袋子来。”付峻走到盐包旁，“先分出几斤，我背着到附近的村寨转转。” “哎－” 付峰答应后，从一堆被絮中翻出一个小布袋递过去，接着却见哥哥拿着小布袋站在盐包前不动。 见此，李苏憋着笑声问付容：“对了，我听说盐现在三十文一斤~，不知你们准备卖多少钱一斤~？” 额？付容楞了一下，然后看向付峻，“大哥，我们没杆秤。” “是哦”付峰也反应过来，“大哥，没称怎么卖东西给别人？”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干嘛站着不动。付峻想了想，让付峰拿一个碗过来。 “付大哥还真厉害！”李苏笑嘻嘻地看着付峻，“不知一碗你准备卖多少钱？” 付峻先拿空碗颠了颠，然后盛满一碗盐后又颠了颠。卖五文，十文，还是十五文 好有趣！李苏觉得今天真是出来的太对了。 “对了付大哥，不知道你今年多少岁？”李苏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付峻，“有十二岁吗？”无错不跳字。 付峻低下眼睑，没理李苏，倒是付容回道：“我大哥十三岁。”之后又指指付峰，“我二哥十岁。” 李苏哦了一声，“那你出去也蛮危险的。先不说卖私盐有可能会被人报官，就是没人报官，可碰到一些地痞无赖，像你这样的身板，估计也”话没说完，可语意已明。 “大哥”“大哥”付峰、付容都跑到付峻身边，“这么危险，别出去了” “都闭嘴！”付峻心情很不好。那小丫头说的，自己又何尝不知？可不出去卖掉，弟妹们该怎么办？而且，若是再被那些人发现了这包盐，那后果 078 相助 考虑再三，付峻最终还是背着一小布袋的盐出去了。 唉！愿老天保佑他。 李苏眨眨眼，转头又笑着跟付容聊起来：“姐姐，这个山神庙也太破了，你们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住？” “这已算不错了。”付容抬头望着漏风的屋顶，“怎么也是个落脚处” 近一个时辰后，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二哥，把火生起来吧。” 付容对着付峰说完后，走到角落，从一堆杂物中取出一个篮子走到李苏身边，接着不好意思地说道：“莫愁妹妹，我们这里只有野菜吃” “哦”李苏装作不在意地样子，“看着挺新鲜的，是今早新挖的吗？”无错不跳字。 “嗯”付容点点头，然后从一个残破的水缸里舀水洗菜，“是今天一大早，我跟二哥在附近挖的。唉！原本我们想往山上去的，因为那里的野菜不但长得好，而且听说还有什么珍稀的药材。可偏偏大哥不给去，说山里有野兽，别什么没挖到，还给它们叼了去。” 见付容有些悻悻地，李苏也劝道：“付大哥说得对。你跟付二哥年纪都不大，到山上出意外就不好了。” “哼！”付容嗤笑李苏，“你多大，竟敢说我。我问你，你这么小，怎么孤身跑出来，还迷路了？” “嘿嘿”李苏傻笑两声，“我这不是贪玩嘛。唉！你是不知道我师父平日管我有多紧。” “是么”听李苏这么说，付容的心不自然地又黯然下来。 待她俩洗好野菜，付峰不但生好了火，还在火上支好了一个三角木架，并吊了一个有水的小陶罐在火上。 不大会儿，小陶罐里的水开了。然后，李苏就见付容把洗好的野菜都倒进了小陶罐里，接着又放了点盐。 “马上就可以吃了。”付容对着李苏笑道。 就吃这些？李苏笑着眨巴眨巴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看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说着就把手伸进怀里，接着掏出两个饭团举在付峰、付容面前，“这是我早上剩下的。若是不嫌弃，我们把它们分了吧。” 米饭团！看着眼前的东西，付家姐弟瞬间都睁大了双眼。多久，到底有多久我们没见过这样的白米饭了 “唉！就是太少了，才两个。”李苏显得很遗憾，她把两个饭团都塞进有些发愣的付容手里，“姐姐，你说怎么分才好？” 触碰到饭团，付容这才回过神来，她忙把东西往回推，“莫愁，别这不” “嘻嘻”李苏抿着嘴笑，“姐姐干嘛呀？快说，怎么分才好？我都有点饿了。” 看着李苏的样子，再看看手里的饭团，付容低下头喃喃道：“要不我们把饭团掰开，跟野菜一道煮粥喝？” “好啊，好啊”李苏拍手叫好。 于是，付容走到烧开的小陶罐旁，把饭团一点一点掰开，然后投放进陶罐里，并一边放，一边用木勺慢慢搅拌。 很快，菜粥煮好了。 李苏捧着一个破口的小碗，一边吹着气，一边吸溜着喝粥，“真够烫的。” “嗯”付家姐弟也同样喝着粥，但动作却比李苏急切地多，“多吹吹，粥就凉得快些。” 李苏笑笑，“也不知道付大哥怎么样了？盐有没有卖出去？而且，他中午回来吃饭吗？”无错不跳字。 “不知道”付容看看庙口，“不过我留了菜粥在罐里，大哥回来稍微热一下就能吃。” 李苏哦了一声，然后边喝粥，边慢慢思索起来。相处了一上午，看付家兄妹好似都还不错，自己要不要伸手帮他们一把？ “额我是说如果，”李苏斟酌道：“如果付大哥卖不出去盐，我倒是可能有个路子。” 嗯？付峰付容都抬头看向李苏，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079 易物 “她真的这么说？” 付容点点头，看着犹不相信的付峻，“莫愁说，因她相熟的那位师兄，只是负责道观后厨米粮采购的小管事，所以我们这包盐大概只能换一石大米和三五斤油。” 那也是相当不错了！付峻无意识地添了下嘴唇。 “大哥，换不换？”付峰在一旁问道，“送她回去后，我跟妹妹仔细合计了一下，总觉得很吃亏。” “是呀！”付容附和道：“盐市价三十文一斤，我们这包盐最起码能卖两千多文。可一石大米市价九百文不到，而油即便贵点，五斤也不过四百多文，这两样加在一起，也只是我们盐价的一半。” 见弟妹们算得这么仔细，付峻忍不住笑了，“账不能这么算。”他微叹一口气，“你们知道我今日出去卖了多少钱吗？”无错不跳字。 付峰、付容看着大约空了一半的小布袋，心里估摸了一下，“有一百文吗？”无错不跳字。 一百文？付峻先是苦笑一声，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然后把钱袋里的钱都倒在两人面前。 “六文？”付峰、付容尖叫。 “是的，”付峻用手捏起一文钱，“原本，我想一碗盐最起码有四五两重，但因是卖私盐，所以算十文钱应该很便宜。哪知”说到这里，付峻脸上浮起一丝奇怪的笑容，“哪知最后只能卖一文钱一碗，却还只卖了六碗。”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长得瘦弱，还是因为我看着好欺，更或者是因为我本陷困境付峻眯起眼，表情越发奇怪可怕起来。 “大哥－” 听见喊声，付峻这才发现吓坏了弟妹，然后不自然地笑笑，“没事。”接着想起弟妹先前说过的话，“所以，要是这包盐能换一石大米和五斤油，算起来我们并不吃亏。” “哦”听大哥这么说，付峰、付容也都安下心神，不再纠结先前所认为的差价。 “这样吧。今日已经晚了，明日一早，阿容你就去道观找莫愁，告诉她我们愿意交换” 次日清晨。 李苏刚从斋堂吃完早饭出来，就见三清殿的玄风跑来告诉自己，说山门外有人找。 “小容姐姐”走到山门处，李苏对来人笑着摆摆手。 “莫愁”付容笑着上前，然后把李苏拉到僻静处，“昨天大哥回来后，我把事情跟他说了，大哥同意交换。” “哦”李苏点头表示知道，“我昨天回来后也跟那位师兄说了，他开始有些犹豫，担心事发受到牵连，但经我缠磨一番后，他最后虽是同意了，可为了妥善起见，他说这件事全由我来经手，他不便露面。” “啊，那怎么做？”付容问到。 李苏笑笑，“师兄交代好了。让我们先找一个隐蔽处，你们悄悄把盐背到那里，然后就离开。接着我通知师兄，让他把米油也悄悄搬到那里，之后把盐带走。最后你们过来，再把米油搬走。” “这”付容脸色不好起来。你们要是骗我们怎么办？ 对此，李苏早有考量，“当然，让你们先把盐放在那里，你们肯定有顾虑。所以，这里有一件玉饰，就先抵押在你们那里。”说着，李苏从怀里掏出一块玉递给付容，“虽不是很金贵，但几两银子总是值的。” 玉？付容摸着手里的东西，笑着点点头，“你师兄的东西吧？无错不少字看着挺漂亮的。” 闻言，李苏只是再次笑笑。 如此商定后，事情就按着李苏的计划进行，直至付家姐弟把米油搬回山神庙，李苏也随行而来。 “这装米的袋子和盛油的罐子，师兄交代我得带回去。”接过付容交回的玉饰，李苏又指着地上的东西说到。 “不是吧？无错不少字”这也太小气了。 “嘿嘿”看到付家兄妹奇怪的眼神，李苏挠挠头，“师兄为人比较谨慎。” 是够谨慎的！但没法，既然人家师兄这么说了，付家兄妹只有照做。最后，李苏抱着空的油罐和米袋往回走。 “唉！终于把这件事做完了。” 行至无人处，李苏把空油罐和米袋子收进指环里，然后又看着里面的一大包盐发呆。我怎么净干些莫名其妙的事？ 李苏吧唧吧唧嘴，背着手施施然继续往回走。 希望这次易物事件，今后不会有什么隐患。 网 080 再见 那么李苏所担心的隐患到底是什么呢？ 从路旁揪下一根狗尾巴草，李苏拿在手里晃悠，“话说，付家兄妹今后不会弄到什么东西都来找我交换吧？无错不少字”而且，自己这次轻率还助长了歪风邪气，毕竟那一大包盐似乎就来路不正 说到来路不正，李苏又想起那些米油，因为那些东西同样来路不正。“唉！还说别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李苏小声嘟囔着，“可谁让他们太过分，我若不出口恶气，还不得憋出内伤来” 原来这次的易物事件，就是李苏自导自演的一场剧目，根本就没有什么相熟的师兄。那么，她的米油到底是从哪来的呢？这就要说回几天前。 那日午时，李苏到斋堂吃饭，发现分给自己的饭菜，不说比以前差了许多，竟然还少了不少，所以李苏就对斋堂里的道人提了一下。不想，李苏刚说完，就被对方几人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之后还被其中一人打翻手里的饭菜在地上，接着被按住头强迫她趴着去吃。这下可把李苏气坏了，她正想不管不顾地拍对方几掌，却被走进斋堂的广通打断。虽然最后，广通狠狠地教训了那几人，但李苏还是气难消。 非得出口恶气不可！ 抱着这样的信念，李苏从那天午后开始，什么事也不做，就紧紧盯着斋堂的那几人。那时她才发现，他们之所以针对自己，原来是晓风、晓华二人背后搞的鬼。这两个狠毒的女人！不就是平日里懒得理睬她们，而且还跟她们呛过几次嘴，她们就这么撺掇别人来为难自己，真是恶毒女人典范！唉－，可怜的晓雪、晓月，怪不得她俩的话是越来越少，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劲 别说，经过半天的盯梢，李苏很快就发现了机会。她瞄准一个空档，趁所有人不备之时，偷偷溜进斋堂后间的储物室，接着一个意念，指环里瞬间就多了五笼刚正好的馒头，多半袋白面，一整袋大米和一罐油。 “哼！让你们得罪我。”李苏咬着狗尾巴草，恨恨道：“今后若还敢欺负我，就不是你们现在自己掏补点就能解决的。一定让你们倾家荡产，还被道观给扫地出门。” 走回道观，李苏刚准备往自己房间去，猛见迎面走来几人。咦－，中间那小胖子看着有些眼熟啊！小胖子？李苏一惊，立马转身想跑，就听那小胖子喊：“快！拦住她。”话落，只听飕飕几声，李苏面前就多了两个劲装大汉。 奶奶的，欺负我现在不能使用轻功啊！李苏回头瞪向小胖子，同时也发现了小胖子身边的阿文和叶青。“嗬！怎么着？要群殴我？” “阿苏，少爷不是”阿文急急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笑嘻嘻的叶青拦了下来，接着就见那小胖子独自向前走了几步。 “你你怎么这个样子？”小胖子皱着眉头，“上次见你，你不是这样子啊” 什么这样那样的？李苏不耐烦地道：“我是道童，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别磨叽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非要敲了我满嘴的牙？”说到这，李苏抬抬眉头，“做人别这么狠毒行不行？就算我再不对，大不了还你两颗牙就是” “我不是来敲你的牙的。”小胖子打断李苏的话。 嗯，不是？李苏眨眨眼，不解地看着小胖子。 “我”小胖子抿抿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谢谢的话，可这丫头那出其不意地一掰，自己当时真痛得差点昏过去。可要说埋怨的话，却若非她那一掰，自己因那颗牙不知还要难受多久，所以这其中的纠结“我想以前的事，也许都是误会。” 误会？李苏瞬间喜欢上了这个词。 081 相对 “是啊，一切都是误会。”李苏眉开眼笑地走近小胖子，发现那颗被掰掉的牙已重新长了出来。“不过我当时也鲁莽一些，若事先知会你一声，有了准备，一定不会那么痛的。” 看李苏言辞切切，小胖子更是不好意思，“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当时反应过激了些” “就是”李苏抢言，“你那时凶狠的样子，差点吓死我了。” “哪有？”小胖子不服，“我看你一点也不怕，而且还跑得飞快。”当时差点累死我。 “哼！我跑得那么快，还不是被你吓的。”李苏反唇。 “你”小胖子气得睁大了双眼，却见李苏也瞪眼相向。 “好了，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叶青忙笑着走上前，并向小胖子递了个眼神。见此，小胖子抿抿嘴，转头看向一旁的大树。 玩什么招？李苏挑挑眉，眼见叶青微笑着看向自己，就故作发困地打了个哈欠，“哎呀！没睡午觉，现在真是困死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见状，叶青忍不住伸手拉住李苏，“哎－你别走” “干嘛拉着我？”李苏回头狠狠盯向叶青，“你想非礼我？”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直惊得叶青忙丢开李苏，脸色也瞬间通红起来，“不是我” 正当叶青尴尬地不知所云，就听有人远远喊着：“叶公子，上官小公子”。 李苏看去，原来是三清殿的广明。 广明走近几人，“咦，两位公子不是要在观里四处转转么？”说完，发现李苏站在一边，“莫愁，你在这干什么？领路的玄空呢？” 玄空？“没见到。”李苏淡然回答。 广明皱眉，刚想再说什么，就见一小道气喘吁吁地从观音殿方向跑过来。 “玄空，你不好好伺候着两位公子，乱跑什么？”广明指着小道训斥。 玄空飞快地瞄了叶青、小胖子和李苏一眼，然后缩着脑袋不说话。 “哦”叶青笑着打哈哈，“我们听闻观音殿内绘着不少的精美壁画，所以就想去瞻仰瞻仰，但又怕贸然唐突了里面的女香客，所以就让玄空小师父先去打探一下。” “无上天尊”广明随唱一句后，就转头问玄空：“观音殿内如何？” 玄空低声回答：“今日来了两拨女施主，静心师尊正忙得很。” “这”广明略感为难地低吟。 “不妨”叶青笑道，“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即可，只是”叶青随手指向李苏，“能不能让她也陪着我们转转？我看她口吃伶俐，说话也很讨喜。” 这家伙真是睁眼说瞎话！李苏不可思议地看向叶青。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广明立马答应，并仔细嘱咐了李苏一番。 “不知公子们想去哪转转？” 在广明离开后，李苏端着一张脸，恭声问到。 真是个麻烦的丫头。看着李苏的样子，叶青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想问出她身上的药香味，估计有些难度。 而原本沉默的小胖子，也实在忍不住了，“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说话不行吗？”无错不跳字。 好好说话？李苏眨眨眼，“那上官公子想说什么？” 一声上官公子叫得小胖子更郁闷，“什么上官公子，叫我阿九好了。” “不敢。”李苏肃颜，“我怎能对公子不敬。” 小胖子吞吞唾液，也无语了。 “阿苏”阿文上前刚想说话，就见李苏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口吐“莫愁”二字，于是阿文只好改口：“莫愁，少爷和叶公子并无恶意。” 是么？李苏低下眼睑毫无表示。 如此，沉闷的气氛让玄空很不自在，但他也看出问题的核心人物，于是他悄悄挨近李苏低语：“莫愁，精神点。这两位公子刚在三清殿的时候，出手可是很大方的。你想，我们若是伺候好了，一定能得不少赏钱。”他平日也常跟李苏哈哈，所以知道李苏的某些喜好。 真的？李苏看向玄空，得到肯定的眼神，就立马振奋起来。怎么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上官公子”李苏微微咧开嘴，一双无邪的大眼看向小胖子，“阿九我不敢叫，不若只称你上官如何？” “上官？”对上李苏的大眼，小胖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李苏努力让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一些，“上官，我对你的特别称呼，怎么样？” 特别？小胖子有些傻了。 李苏又含笑看向叶青，“叶公子，我一向不会说话，刚才真是无意冒犯。”说着，就俯身施礼道歉。 见此，叶青还能说什么，只能表示没什么。 082 动手 老实说，自李苏进道观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伺候香客们游玩，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在还有一个玄空。 “两位公子，先去文昌殿转转如何？我们这里的文昌帝君最是灵验” “这大碑亭可了不得，里面石碑上刻的可是世宗皇帝赐下的御诗” “此处是大钟楼，看那口悬挂着的古钟，钟高近三尺呢” 虽然玄空不竭余力地解说，却发现两位公子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这位 “你俩一直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小胖子上官佑实在忍无可忍地转身喊到。 嗯？李苏这才抬头发现，她跟阿文两人已落后前面一行人好几米远。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李苏二人对看一眼后，赶忙笑着跑上前。 “哼！说啊，继续说啊。”上官佑煞着脸，“说出来也让我听听，看是什么有趣的事，竟让你们在后面说了那么久。” 闻言，李苏跟阿文都不自然地笑笑，尤其是叶青在一旁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没什么，就瞎聊。”李苏眨眨眼，“我这不是对观里不熟，凑不上什么趣儿，又怕胡乱说话坏了你们的兴致，所以就拉着阿文随便聊聊。” 阿文趁机赶忙点点头。 “哦？”叶青笑问，“那不知你们都聊些什么？” 李苏抬抬眉，“我们能聊什么，只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话。” 小孩子的话？叶青闻言只好再次笑了笑，而上官佑却还是不依不饶，“那就应该也跟我说说。”都是小孩子，你们不能单单撇开我。 “额”李苏张张嘴，“就是些无聊的话。比如吃过什么好吃的，玩过什么好玩的，或者平日里喜欢干什么之类的。” 听李苏这么说，上官佑看看阿文，果见他又在点头，就转头问李苏：“那你告诉我，你都吃过些什么好的，都玩过哪些有趣的。” 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李苏深吸一口气，然后耐着性子回答：“在道观哪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就上次跟着苏家姑娘去趟五味斋，倒是吃过几样不错的糕点。” 啊听李苏说起上次的事，上官佑顿时内疚起来。“那你平日都做些什么？” 还问个没完了。李苏刚想呛小胖子几句，后转眼一想，就起了小心思，“也就跟着师父认几个字，学几把强身健体的功夫。” “真的？”上官佑喜道，“那你学的什么功夫？练了多久？” “一套简易的掌法，也就才练了一个月不到。”李苏回答。 “我学的是一套拳法，也练了没两个月。”上官佑兴致勃勃，“我俩比划比划怎样？” “这”李苏一丝犹豫，就见阿文立马哭着脸对小胖子说：“少爷，别” “去”上官佑一把推开阿文，“平日跟我对练，你一点用也没有，现在倒还有脸拦着我。” “叶公子”阿文转向叶青求救，却见叶青根本就不理睬，还鼓动那二人快开始。至于一直如影随形的两个劲装大汉，更是在一旁装聋作哑当隐形人。只有玄空也一旁劝着，却收效甚微。 唉！拳脚无眼，伤了谁可怎么好。 阿文的担忧，也是李苏的顾虑，“算了吧，我要是无意伤了你可怎么办？”总不能再被你追得到处跑吧，更何况这次还跟着两个貌似很厉害的人。 闻言，上官佑有些脸红，于是他大声说道：“谁伤谁还不知道呢？”说着就在一处空地上摆开架势，“即便无意被你伤了，也是我技不如人，不会找你的干系。” 李苏微微一笑，上前就推出一掌。 半斤八两。 两人交手十几招后，李苏就试出了小胖子的深浅，而一旁观战的人也暗暗心惊。 ‘啪’，趁其不备，李苏把小胖子推了个四脚朝天。是的，四脚朝天。两人实力虽相当，但对抗在一起时，李苏似乎气力要比小胖子大些。 怎么可能？倒在地上的小胖子傻眼了。 083 事后 我竟然输给了一个丫头片子。 “嘭”－ 一脚踹开房门，上官佑直冲入房内，然后对着一屋子发愣的丫鬟婆子喝道：“都在这干吗？滚出去－” 见小少爷一进门就发火，其余人等都急忙出了屋子，只有两个贴身丫鬟白芒、兰彩凑上前，一个倒茶，一个拿鸡毛掸子轻弹上官佑身上的灰尘，“我说少爷，你这一身灰是从哪弄的？” “要你管。” 上官佑一把推开拿掸子的兰彩，却伸手接过白芒递上的茶碗，仰头开始咕咚咕咚地喝。 “哎呀！别急着这么喝，对身子可不好”白芒话没说完，却见上官佑已大口喝完，并把茶碗摔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到底是被谁招惹了！白芒和兰彩对看一眼，刚想笑着探问，不料上官佑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就往屋外走，转眼间就到了外院。 “我大哥在哪？”上官佑揪住一个小厮问。 “大公子？”小厮想了一下，“好像是在书房。” 于是上官佑很快就来到书房，果见大哥的贴身随从木易在门外守着。 “阿九” “木大哥，我想见哥哥。” 木易笑着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就听见屋内传出一声“进来”。 上官佑推门而入。 “真是稀奇！你怎么想起来主动到我这来？” 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子，正斜靠在案椅上，手持一册书卷，含笑看着进门的小胖子。他就是上官佑的大哥上官伋。 “大哥” 上官佑走上前，显得有些期期艾艾，“嗯大哥我我想泡丹棱汤。” 闻言，上官伋挑挑眉，“我没听错吧？无错不少字” “嘿嘿嘿嘿”上官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上官伋饶有兴趣地笑起来，“在家里，父亲安排你泡丹棱汤，你哭着闹着不肯，不惜跟在我身后偷跑到姑苏来，害得祖父母等一大家人为你担心。这会子，怎么又主动要来泡汤药？” “我”上官佑嘟囔着，“我这不是想明白了么” “哦－那你不嫌丹棱汤气味难闻了？” “不嫌弃，不嫌弃”上官佑忙表态，“只要能助我练功，什么难闻的气味我都受得了。” “既然你这么说，”上官伋顿了顿，“那我就让通叔尽早给你安排。” “能不能今晚就开始？”上官佑很急切。 “哼！你以为丹棱汤是你平日泡的百草汤？”上官伋嗤笑，“里面有几味药材可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但见小胖子面露失望，就又道：“不过到了明晚，说不定就可以了。毕竟在姑苏，通叔还是有不少路子的。” 那就太好了！ 上官佑开心地又跟上官伋说了会话，然后才告辞回了后院。 而上官伋在弟弟出门后，抬起细长且净白的右手轻捏下巴。 “木易” “大公子” “告诉云、雷二人，西山道观那小丫头就不要理会了。” “为什么？大公子不是觉得那小丫头有古怪吗？”无错不跳字。 “不错，原本听了云、雷的报告，我是觉得那小丫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依仗，所以才能打败阿佑。要知道，阿佑从一出生就开始泡百草汤，体质自比一般人要强。再加上他练的南拳，虽不是什么高明拳法，却比那小丫头什么拂风掌法要厉害得多。” “那现在怎么又” “我是突然觉得，对阿佑来说，有这么一个人说不定是好事。” “好事？” “是啊，你也知道家里人有多宠阿佑” 此时，西山道观。 李苏巴巴地望着小螳螂，“如烟，告诉我呗。” 小螳螂趴在建兰叶片上，一动也不动。 “求求你了，快告诉我怎么用小还丹练功？”李苏面露企色，“好歹我们相处了这么久。” “哼！”小螳螂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不动。 太可恶了！李苏恨恨地盯了小螳螂一眼，转身爬上自己的床。该死的。既然你不打算告诉我，干嘛要在我为打败小胖子而兴高采烈的时候打击我，说我暴殄天物，不懂得运用灵药，不然武功会更厉害。 切－吊什么吊，不信你没求我的时候。 084 冲突 次日，上官佑指派阿文给李苏送来了不少的美味糕点。 “少爷还说，五月初五那天，我们镖局在金鸡湖有场龙舟赛，问你可想去看看？” “不想去。” “为什么？”阿文不明白，“那天很热闹的。” 李苏眨眨眼，“我跟你家少爷不熟。” 不熟？阿文差点吐血。 李苏捏了一块松子糕放进嘴里，“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不是。” 这借口也太烂了！阿文瞪着李苏，“你别拿乔。这面子，少爷可不是谁都给的。” “嘻嘻”李苏指着阿文笑起来，“不错嘛，你这长随当得可真有模有样。”眼见阿文恼羞起来，李苏忙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别气，跟你开玩笑。唉！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家少爷相处。” “你也看到了，”李苏肃肃颜，“每次跟你家少爷说话，好像都有点话不投机的感觉。” “当然，主要是我不好，是我不懂得说话。”李苏叹口气，“可我也没办法。若像你我这样，因为是旧相识，倒是能说上几句话。或者你家少爷是个女孩子，我也能跟他姐姐妹妹称着，寻几个女孩们都感兴趣的话题。可偏偏两样都不是，你说我可为难。”当然，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李苏没钱。要知道上次跟苏家姐妹出去，她可是受够了只能眼馋的痛苦。 “既然这样，那此次不是更应该”阿文出言相劝，却见李苏摆手说道：“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这次就算了吧。” 看李苏如此坚持，阿文也不好再说什么。接着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阿文就离开了，而李苏也提着半盒子的糕点往宿处走去。 “哟！这手里提的什么东西啊？”途中，李苏遇到了晓风、晓华二人。 管得着吗？李苏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行，不想却被堵住了去路。 “死丫头，问你话呢？” 晓风伸出手指就想戳李苏的额头，却被李苏轻巧躲过。 “晓风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哼！”晓风冷笑一声，“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干吗要告诉你？” “你”晓风刚想发火，肩头就被人轻按一下，晓风转过头去，却见晓华递来一个眼神，接着就听她笑颜说道：“那是因为师父屋里也丢了一个这样的盒子，所以我们看见了当然要问问。” “对对对”晓风眼睛一亮，“就是这样的盒子，一模一样的。快打开，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说不得就是师父丢的那盒。” 这时李苏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以为静心师太真丢了什么东西，于是当真打开了盒子，接着就听晓风大叫一声：“好啊，真是师父丢的那半盒糕点。” 什么？李苏睁大了双眼，“你胡说，这是上官少爷送我的”但她话没说完，就见晓华伸手要夺她的糕点盒子，又见晓风撸起袖子要抓她的头发。 顿时，李苏大怒，她先是侧身躲过，继而伸出右脚，对着两人的小腿狠狠踢了两脚。 “哎呦！”“疼死了！” 看着弯腰揉腿的两人，李苏又是‘呸’了一声后才离开。 “该死的丫头！” 对着李苏的背影，晓风恨骂不止，晓华虽未出声，可眼里的恨意却一点也不少。 “不行，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但想起先前斋堂的事情，晓风一阵气馁，“也不知那广通怎么回事，干嘛要护着她。” “广通算个屁！不就会几招三脚猫功夫。斋堂那几个怕他，可观里有的是人不怕她。”晓华冷笑。 “你是说”晓风拿眼询问，却见晓华笑而不语，只是示意她看向右侧。 但见从文昌殿后殿方向，正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人，仔细一瞧，原来是脸色煞白的晓月。 原来如此 晓风回头，与晓华相视而笑。 085 小烦 先不说这边晓风、晓华二人的算计，单说李苏回房后，气愤难平的她先是把那两人诅咒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感到尤不解气，就趴在建兰前，对着正在修炼的小螳螂唱歌。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害虫！” “如烟，怎么样，好听吧？无错不少字我再给你唱一遍。”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害虫！” 终于，小螳螂不胜其扰，脱口怒骂：“你抽什么风？脑袋被驴踢了？” 被驴踢了？李苏忍不住嘻嘻嘻地笑起来。 这丫的真有毛病！ 小螳螂摇摇头，纵身跃到窗户上，然后顺着窗沿爬了出去。 而李苏在小螳螂爬走后，虽略感无趣，但心情却好了不少，于是就上床开始打坐。 如此，过了几天无虑的日子后，李苏又有了新的烦恼。 她的鞋和袜子破了！ 幽幽叹口气后，李苏低头看着裸露在外的大脚拇指。嗯，袜子好补，可鞋怎么办？ 苦思半天，李苏决定去找莫问，谁让她是自己嫡亲的师姐。 后院，菜园子。 远远看见在菜地忙做的莫问，李苏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先跟水塘旁的广通打了个招呼。 “师兄好” “莫愁”广通憨憨地笑道：“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呐，”李苏掀起下摆，“我鞋破了，来找师姐想想办法。” 闻言，广通低头一看，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再接着细细打量了李苏全身，广通的脸更是难看之极。 “你怎么还穿着厚实的春袍，最近观里新做的夏袍呢？” 夏袍？李苏睁大了双眼，“观里有做夏袍吗？”无错不跳字。 广通按下一口气，扔掉手里的物件，就拉着李苏走到莫问的身前。 “莫问，你是怎么当人师姐的？” “嗯？”莫问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广通劈头盖脸地一通指责：“你看看莫愁的袍子，还有她的鞋袜” 眼看莫问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李苏的心里充满了内疚。师姐，对不起，其实我刚只是想打声招呼的，哪知广通师兄这么激动。 “行了，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现在就带莫愁回去，看她除了衣物鞋袜外，还有什么东西要添置的。我呢去找广缘，把莫愁的衣料份例领回来。”说完这话，广通又想了想，“若是东西交给你做，估计十几天也做不出来，你就只管给我莫愁的尺寸就行了。” 莫问低下赤红的脸，点点头。 广通离开后，李苏看着莫问，心虚地唤了声“师姐”。 “你”莫问咬咬嘴唇，“这下你满意了吧？无错不少字” “不是，我没那意思”李苏急辩，却见莫问理也不理她，只身往前院走去。 唉！无端又得罪了人。李苏起身跟上。 到了李苏的房间，莫问发现屋内有些凌乱。 “你这几件床单堆在这是怎么回事？” “准备要洗的。” “这铜水壶怎么不放在门后，却摆在桌子上？” “拿着方便。” “这面巾怎么也乱放，还有这两件衣服，怎么也不放进柜子里？” 一通问答，莫问心情越加烦闷，“合着你乱摆东西，除了你弄不了的，其余都是因为你懒手懒脚吧？无错不少字” “呵呵”李苏只能傻笑。我一个人住，弄那么麻烦干什么。 莫问摇摇头，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收拾完后又给李苏量了尺寸。 “今后有洗不了的，都送我那去吧。” 最后抱着一堆衣物，莫问走出了房门。 086 端午大烦 端午这天上午，李苏得了两个米粽和两个咸鸭蛋。米粽是斋堂发放的，而咸鸭蛋是广通私下给的。 “怎想起来的？”李苏边走边踢着小石子，“莫不是见我上次烤鸟蛋玩，他就以为我喜欢吃禽蛋吧？无错不少字”念此，李苏微微翘起了嘴角。 “莫愁” 李苏抬头，看见晓雪、晓月两人站在不远处。 嗯？她俩怎么会主动招呼我？李苏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有事吗？”无错不跳字。 闻言，晓雪神色有些慌张地往后缩了缩，而晓月虽看着也不安，可到底开口说到：“额玉阳子师尊制了几道镇魇符，师父让我们去取。” “那你们去啊，喊我做什么？”李苏不解。 “是因为”晓月咽口唾液，“镇魇符是先分给每位师尊的，所以静悟师叔这边得你去。” “不能代领吗？”无错不跳字。而且干嘛非来找我，你们怎么不去找莫问师姐。 “不不能”晓月莫名结巴起来，“必须各各领各的。” “哦”李苏心泛疑虑，可想着自己好歹身怀武功，即便低微，但对付她俩却容易得很。“现在就去吗？”无错不跳字。 “不是”见李苏答应下来，晓月神情一松，“晓华师姐说，让我们晚饭后带你一道过去。” 晓华师姐？晚饭后？ 李苏笑着点点头，转身继续往住处走去。 到底玩什么猫腻？ 回房后，李苏坐在桌案旁，右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要领镇魇符，就必须去文昌殿见玉阳子，而玉阳子李苏想起那个近五十岁的老男人，“既是文昌殿殿主，又肩负道观巡寮、经堂两大执事。”李苏喃喃自语，她们不会是想算计我得罪玉阳子，从而让他整治我吧？无错不少字 越想，李苏觉得越是如此，只是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要晚饭后去？是怕其他人知晓，碍了她们的打算？ “哼！”即便只我一个，看哪个能奈何了我？李苏自信满满。 回过头，李苏又想起了晓雪、晓月。自打那日疯狗事件发生后，这两人再看见李苏，态度虽非从前那般，可也没有亲近起来，还显得有些躲躲闪闪的，而今主动来搭理李苏，竟然还存了坏心。 “也不知她俩的心是什么做的？”李苏撇撇嘴，思绪又飘到了另一处。“镇魇符？嗬！就那么一张破纸，真能震慑住妖魔鬼怪？”李苏不大信。 原来近段时间，在后山，道士们经常会发现一些小动物的尸体，像什么鸟雀、地鼠、小兔子什么的。当然，后山发现动物尸体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些尸体的惨状。据闻，李苏没跑去看，只是听说，那些个尸体个个被掏空了内脏，吸空了脑汁，偏偏还无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故此，道观大概为了寛抚人心，就让玉阳子绘制符咒。 “啧！”李苏咬咬牙，“真不知是什么怪东西，这么残忍？希望我永远不要碰到的好。”却不知，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趴在建兰上的小螳螂无声地笑了笑。 半天很快过去，时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晓雪、晓月二人竟主动找来，说要跟李苏一道去吃晚饭，然后再一道去文昌殿。 087 端午夜（一） 晚饭后，在文昌殿的左偏殿，李苏三人见到了玉阳子。 “我这还有几张镇魇符没画好，你们坐那边稍等一会。”玉阳子笑眯眯地看着几人，“正巧可以尝尝我新制的明前茶。” “谢师尊” 三人施礼后，都很乖巧地坐到玉阳子指派的位置，继而捧起殿外小道士端上的茶碗。 “莫愁，你怎么不喝啊？”晓雪捧着茶碗小声问到。 “我怕烫。”李苏抬抬眉，“你怎么也没喝？” “我”晓雪僵硬地笑笑，“我也怕烫。” 闻言，李苏看了看另一侧也未喝茶的晓月，然后轻轻地笑了笑。 “咦？你们怎么都不喝呀？” 玉阳子绘好最后一道符，然后起身走到几人身前。 “我我们” 李苏不明白，怎么一句问话就让晓雪、晓月二人顿时显得惊慌起来。 “是这样的，师尊。我们晚饭的时候多吃了些，所以现在有些喝不下茶水。” 看着答话的李苏，玉阳子眯着眼笑了笑，“你是莫愁吧？无错不少字” “嗯”李苏点点头，接着就见玉阳子莫名地上下打量她。 这丫的想干嘛？李苏突地有些不安。 “咳咳除了刚绘制的几道符，其他的都风干好了。”打量完李苏的玉阳子，此时神情显得有些莫测，“这样，晓雪、晓月你俩先把风干好的带回去。剩下没风干好的，莫愁你就再等会儿。” 凭什么！李苏刚想争辨，却见晓雪、晓月二人已飞快地接过符纸，一溜烟地往殿门跑去。见此，李苏也想跟上去，不料却被玉阳子一把拉住了手臂。 “跑什么，不是说了让你等等么。” “师尊”李苏奋力挣扎，却用尽全力也挣脱不了玉阳子的掌控。这老家伙，一定是个会武的。“我我明日再过来拿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一样？”玉阳子嬉笑着把李苏往怀里拉，“明天可未必有现在的良辰美景。” 你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李苏咬着牙，抬起右脚，用尽全力朝玉阳子的小腿肚上踹去，不想被对方轻松躲开。于是李苏急了，侧头咬向紧抓自己手臂的腕颈。 “兹－”被咬痛的玉阳子一把甩开李苏，然后发现腕颈上有几颗带血的牙印，“好狠毒的丫头！” “哼！”被甩开撞到一个高柜前的李苏，抱着生疼的手臂冷笑。 “死丫头！”玉阳子火了，他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李苏。李苏无法，只得慢慢往后退，然后努力想着怎么逃脱。不料，当她退到一处挂着竖条幅的墙壁时，却见玉阳子停了下来，不再逼近。 “呵呵呵”玉阳子无端地笑了起来，“死丫头！你会永远记住今晚的。” 嗯？李苏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嗖’的一声，身后窜起一阵凉风，接着一个重心不稳，李苏就朝后跌去。 嘭－嘭－嘭－ 李苏被跌得是眼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劲来。 这是哪儿？坐在地上的李苏环顾四周。除了一套桌椅、一张床，以及外加两个大箱柜外，竟然再无其他东西。 哦，对了，那老东西呢？还有，我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李苏刚想仔细想个究竟，又听‘嗖’的一声，就见一侧墙壁露出一个黑洞，然后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我这密室不错吧？无错不少字”玉阳子手持一把酒壶，“除了我，你可是第四个进到我这里的人。” “哦，那其他三人呢？”李苏沉下心问到。 玉阳子笑着把酒壶放到桌子上，“都得到成仙了，你信吗？”无错不跳字。 我信你妹！ 李苏趁着玉阳子未走近，立马翻身滚远。 088 端午夜（二） 滚至墙边，李苏站了起来。 对此，玉阳子很不以为然，他冷笑着把酒壶放到桌子上，“别折腾了，到爷这来。” 李苏瞪着眼不说话，却在心里呸了一声。 “不识抬举，非要爷动手不可？”玉阳子很不喜李苏的表情，“到时候就算哭着求我，爷也不会心疼的。” 李苏依然瞪眼不说话。 玉阳子没了耐性，朝着李苏欺身走来。而李苏见此，也紧张起来，立马摆出掌势，却陡然发现，自己的身高不及对方一半。 怎么办？就凭自己现在的掌力，拍人家大腿有用吗？李苏慌了神，又见走近的玉阳子一爪抓向自己，只好施展凌波微步快速躲过。 “咦？这步法有意思。”一爪落空的玉阳子面露诧色，“静悟师从的崆峒派，没听说过有如此精妙的轻功啊。”说完，玉阳子眼中精光一闪，突地连续出手，却每每被李苏堪堪躲过。 “呵呵呵”玉阳子笑了，“小丫头，你这步法到底是跟什么人学的？” 李苏喘着气，还是不吭声。 玉阳子彻底恼了，双手带上内劲，全力朝李苏双肩抓去。 “啊－”好痛！ 李苏眼泪掉了下来。在玉阳子的强攻下，她虽再次有幸勉强躲过，但左臂却被抓伤了。 奶奶的，拼了！ 李苏一个意念，戴指环的右手上瞬间多了一柄寒月刃。 “嗯－？”看着李苏手中莫名出现的短刃，玉阳子再次惊奇。 形似新月，寒光逼人，真是世间少有的宝刀啊！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有这么多名堂。”玉阳子抽动着脸颊，慢慢转身走到桌子旁，“罢了，罢了。师尊刚跟你玩笑，别太紧张了。” 玩笑？你去骗鬼吧。李苏眼闪不屑。 见李苏依旧不言语，玉阳子真是恨得无与伦比，可却不再轻举妄动。倒不是他怕李苏的短刃伤了自己，而是怕李苏反被自己手里的刀刃所伤。毕竟，这小丫头，他还没好好玩玩呢。 “唉，你怎么这么拧呐？”玉阳子摇摇头，“师尊我也是好意，平日见你不大常来文昌殿，这才跟你开个玩笑的。你知道吗？像晓雪、晓月二人，因常来这走动，我可是送了不少好玩意给她俩玩呢。”说着，玉阳子转身打开一个箱柜，从中取出一些什么金玉戒指、镯子、项链等物件摆在桌子上。“赶快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真拿我当小孩哄骗？李苏面露讥讽。 这下，玉阳子实在是受不住了。算了，自己耽误这功夫干吗？“看来，是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了。”说完，几招带着六成功力的飞鹰爪向李苏袭去。而李苏立马施展凌波微步躲避，并运用内力胡乱挥舞着寒月刃。 双方效果都不错！ 玉阳子连续七招后制住了李苏，并夺下了她手里的短刃，但身上却也被李苏划出了好几处刀痕。 真是耻辱！若被江湖人知道此事，自己今后还怎么混。 双目赤红的玉阳子，先是一把把李苏扔在床上，继而伸出双手紧掐李苏的脖子。 李苏难受地手脚乱扑腾，但只换来玉阳子一阵阵疯狂的笑声。 要死了吗？真的要死了吗？ 急剧痛苦的李苏，意识渐渐陷入了混沌。 089 端午夜（三）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李苏得救了。 “莫愁，醒醒快醒醒啊，莫愁” 好半天，被不断拍脸的李苏，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紧接着却“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这张牙舞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 “闭嘴！”一声暴喝，让李苏停止了叫喊。 “你你是如烟？”李苏细细打量着怪物，“你怎么变得这么大？” 不错，此时李苏面前足球大的怪物，正是平日那个看着比火柴棍还细小的小螳螂如烟。 “哼！”见李苏恢复了神智，小螳螂抖抖身子，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娇弱模样，“这还不是为了赶过来救你。” 救我？李苏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玉阳子那老东西呢？” “吶，在这。” 看着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玉阳子，李苏气哼哼地跳下床，先是捡起掉落在一侧的寒月刃，接着就用脚狠狠踹了玉阳子一下，“他怎么了？” “晕了”小螳螂趴在床沿边，“我刚进来，见他死掐着你脖子，情急之下就朝他脑袋狠狠撞了一下。” “哦”李苏抬起脚尖，又在玉阳子周身上下踢了几脚。 “放心，一时半会他是醒不来的。” 如此，李苏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就想着怎么惩罚这老东西，好好出口恶气。 “无耻！龌龊！变态！”李苏嘴里嘀嘀咕咕骂着，“竟然敢打姐的主意，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来，非得给你点厉害尝尝。” “废话什么。”小螳螂很不屑地看着李苏，“你手里不有兵器吗？狠狠捅他几刀就是了。” 捅？李苏举起寒月刃，在玉阳子胸前比划了几下。是不是狠了点？ 没出息的家伙！小螳螂翻翻眼。 最后李苏考虑再三，只见她掀起床单，并把床单用刀刃割成缕缕布条，接着又用布条把玉阳子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光绑手脚有何用？你不怕他醒了到处乱滚？”小螳螂好心提醒。 有道理。李苏又用剩下的布条，把玉阳子捆绑在床脚。 一番折腾下来，李苏差点累死。果然，绑架犯也不是好当的。 该把他弄醒了。 李苏端起桌上的酒壶，在玉阳子头顶上浇了下去。 “咳咳咳”被酒水浇醒的玉阳子，很快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死丫头，你竟然敢绑我？”说着，就剧烈地扭动起来，并用嘴咬绑手的布条。 想反抗？李苏咬着牙，对着玉阳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至他停止了扭动。 “哼！动啊，你怎么不动啊。”李苏冷笑，“我还没打够呢，你倒是继续动啊。” 该死的丫头。玉阳子恨恨地看着李苏，“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 “否则怎样？”李苏沉下脸，“你都这样了，不说开口求我，竟然还敢威胁我，真当我是吃素的？” 闻言，玉阳子面含讥讽，他还真不信李苏能把他怎样。不然，这丫头手里拿着短刃，为什么不一下解决了自己，反而要这么拙劣地绑着他？哼！像她这样的，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李苏被玉阳子的表情激怒了。好吧，你自找的。我即便没兴趣杀人，但折磨折磨你，倒是完全可以的。 念此，李苏先是拿起一根未用的布条，揉成一团塞进玉阳子的嘴里，然后转目四周，她瞄上了四处墙角高放的灯盏。 “嘿嘿嘿”李苏奸笑着推动桌子到一墙角，然后站其上，取下一盏油灯。 这丫头想干嘛？玉阳子使劲扭动着身子，心里相当的不安。 “嗯，你今日之所以犯这等淫罪，皆是因六根不净。”李苏端着灯盏，很严肃地看着玉阳子，“为了防止以后再犯，我就帮你除了祸根。”说着，就倾斜灯盏，慢慢把灯油滴落在玉阳子的裤裆。 什么意思？玉阳子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更加剧烈地扭动身体，并且塞满布条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现在知道怕了？李苏嗤嗤嗤地笑个不停。漫漫长夜，这才刚开始而已。而此时，一直趴在床沿上的小螳螂也是恶寒不已。 090 次日 翌日一大早。 “哐－哐－哐－” “出来，都快出来” “玉虚子师尊有令，让观里所有人等都到三清殿前集合” “听到没有？动作都快点” 吵死了！ 李苏把头蒙进被子里，想继续接着睡，可房门被拍的啪啪响，吵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啪啪啪” “莫愁，你耳朵聋了？怎么还不起来？难不成想让别殿的师兄来请你？” 晓风这嘴贱的女人。 李苏‘呼’地一声把被子掀开，“起来了，起来了。大清早的，催命啊！” “呸！要不是师父去文昌殿前，特意嘱咐我聚拢观音殿的人，不然你以为我高兴来喊你起床？懒丫头！” 嗯，文昌殿事发了？李苏从床上爬起来，一番简单穿戴梳洗后出了门。 “知道为什么喊我们过去吗？”无错不跳字。路遇晓雪、晓月二人，李苏就打着哈欠随口问到，却见两人都茫然地摇摇头。 “那”李苏抿抿嘴角，“玉阳子师尊让你们今天上午去拿昨晚未绘制完的符咒，你俩没忘吧？无错不少字” 有吗？晓雪、晓月相互询问地看向对方。 “哈！看你们的样子，一定是忘了吧。”李苏眨动着双眼，“昨晚我们一道从文昌殿离开的时候，玉阳子师尊可是特地交代过你俩的。” 真的吗？两人回想昨晚，可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且脑袋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见此，李苏笑了。看来小螳螂真的消除了她俩昨晚的那段记忆，那么玉阳子以及文昌殿的那些人，自己也不必担心了。 三清殿前。 “昨晚，文昌殿遭了贼。”玉成子面含厉色地看着眼前众人，“那贼人不但偷盗了不少的财物，而且还打伤了玉阳子师弟，令他至今仍昏迷不醒。” 还没醒？李苏低下眼睑。 “偏偏发生这等大事，观内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得到消息。”玉成子沉着脸，“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是这贼人神通广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是说有内鬼吗？李苏嘴角微翘。 “故此，为了追查贼人，你们现在每个人都仔细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然后我会挨个来询问你们。”说完，玉成子转身走进偏殿。 不想，一番询问下来，玉成子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到。 看着玉成子面色不虞地走向文昌殿，李苏立马转身走回观音殿，准备回房好好补个眠，却被晓风、晓华等人拦在了殿门前。 “莫愁，”晓风看着李苏，“听广缘师兄说，你告诉玉成子师尊，昨日晚饭后，你跟晓雪她们一起去找玉阳子师尊拿符咒，然后又一道回来？” 李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胡说，明明是她俩先回来，而你却留在了玉阳子师尊那里。”晓风面露得意，“说不得昨晚发生在文昌殿的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说对了。李苏面露微笑，“晓风师姐，就算你平日里看不惯我，也不应该随便胡说吧。”说着，李苏就看向一旁的晓雪、晓月二人，“你们告诉师姐，我们是一道离开的，还是你们先离开的？” “这”晓雪二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干嘛不说话？”晓华不耐烦地呵斥两人，“昨晚才发生的事，现在就忘了？” “好像好像是一道走的。”晓雪喃喃道。 “什么？”晓风尖叫。这俩丫头昨晚回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是是的”晓月也小声道，“是一道走的，刚玉成子师尊问，我们都是这么说的” 这下，晓风、晓华两人都低头瞪着晓雪、晓月二人。 “嘻嘻嘻”李苏抬腿往殿内走去，“她们说的是实话，两位师姐就别勉强她们了。” 看着李苏扬长而去，晓风气得伸手直掐晓雪、晓月两人胳膊，“死丫头，昨晚回来，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啊？到底是怎么说的？” “呜呜师姐” “你还哭？你明明告诉我，那死丫头被玉阳子给留下了，怎么现在又反口了？” “呜呜”我们也记不清了呀！“是是一道走的，文昌殿的玄尘、玄灵等人都是这么说的” 这下，晓风、晓华除了拿晓雪、晓月二人撒气，再无其他话说。 091 分析 在美美补了一觉后，李苏钻在被窝里开始清点昨晚所得的财物。 “想不到，玉阳子这老东西的私房还挺多的。” 李苏先是整理一叠银票，大小面额总计竟有两千三百两。然后又把四个金锭、十一个银锭，以及穿编整齐的九贯铜钱摆放在一起。 “哇，这要买东西时拎着好重啊。”双手捧起一贯铜钱掂量，李苏估摸着大约有**斤重。不行，看来得找广通师兄要些麻绳过来，把它们一百个一百个分开穿绑起来。 接着，李苏又开始分类摆放金银玉器，却很快又发现了问题，“奇怪，这两枚金戒指怎么不一样重？” 翻转着手心里的两枚戒指，李苏细细进行比较，“大小、样式都差不多啊？那怎么会一个较轻，一个较重呢？难道”难道有一个是假的？ 念此，李苏把较轻的那枚金戒指放进嘴里咬，能咬动。接着，又把另一枚也放进嘴里咬，还能咬动。 啊－！这该怎么分辨？李苏转动大脑。用火烧？可油灯的温度能熔得了假金吗？ 李苏叹着气，再看看其他的金银首饰，顿时烦恼的一塌糊涂。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呢 同时，有烦恼的不止李苏一人。 “玉阳师弟，你仔细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人把你弄成这样的？”玉成子再次忍不住发问，但玉阳子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玉虚师兄，你看” 玉虚子微叹口气，“玉阳，真的什么也记不得了吗？”无错不跳字。 玉阳子微微发怔。脑袋空空，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不知为何，耳边似乎总有一个声音，不断说着，不断说着 见玉阳子神情又开始恍惚，其他人除了气闷还是气闷。 ‘嗖’－，密室暗门打开。 玉虚子等人迎上从暗门中走出的人，“无色大师，怎么样？” 无色眼色微闪，没吭声，而是先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玉阳子问道：“问出什么没有？” “你看他这样子，能问出什么。”玉成子没好气。 无色笑笑，转身在一把空椅子上坐下来，“到密室看过后，我觉得昨晚那个贼人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众人不解。 “首先，这人身高大约四尺左右，”无色开始说出自己的猜测，“即如六七岁孩童那般高。” “不会吧？无错不少字”玉成子直觉不信，“哪个六七岁孩童能伤得了玉阳师弟？” “那当然，哪个六七岁孩童都伤不了玉阳子大师。”无色微笑，“我也只是说那人身高譬如孩童，不然也不会借助方桌去取油灯，从而在桌面上留下脚印。” “这么说，那贼人是个侏儒？”一直沉默不语的静心师太突然发问。 “可能吧。”无色不置可否，“其次，就是那人心性无常。” 心性无常？这又怎么说？ 对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无色指指床脚下丢落的破烂衣物，以及躺在床上还在发怔的玉阳子，“你说那人心思歹毒吧，可玉阳子大师除了脑袋不清楚外，身上并无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伤。可若说那人心肠不坏吧，偏偏又弄得大师遍体伤痕，而且还被拔了一小撮的胡须，以及被剃了一半的头发。” “哼！光凭这些，昨晚那贼人就够无耻卑鄙的。”玉成子愤言。 无色再次笑笑，“也许吧，不然他也不会拿走了玉阳子大师这么多年的所有私藏。” 听无色这么说，其他人心里都开始发堵。玉阳子的私藏啊，即便没有自己的多，可也应该不少吧 092 蓄念 回转，再说此刻的李苏，她正聚精会神地听小螳螂讲述怎样分辩真假金银。 “辩真伪，首先从色泽开始看。”小螳螂指着先前一直让李苏纠结的两枚金戒指，“你先说说，它俩看着有何不同？” 李苏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戒指说：“这枚颜色看着是正黄色，而这枚颜色看着有些泛青。” “这就对了。”小螳螂说道，“那是因为正黄色的那枚是八成金，而泛青的那枚是七成金。” “啊－？”李苏张大了嘴。 “不懂吧。”小螳螂嘿嘿笑了两声，“教你句辩金的民间口诀：七青、八黄、九五赤、黄白带灰对半金。” “而辩银也有口诀，则是：七黑八红九带白，九五成时还原色。” “哦”李苏又睁大了双眼。 见此，小螳螂得意洋洋，“当然，辩金光看色泽是不成的。”小螳螂指着饰品堆里的另一枚金戒指说道：“你看它黄澄澄的，貌似成色不错，可”小螳螂一挥刀齿前臂，金戒指瞬间断开，“可你看看，它内里是铜质的，只是外面镀了一层金粉而已。” 这倒挺直观的。李苏拿着断开的金戒指祥看，“那些个首饰，我总不能每个都用刀把它切开吧？无错不少字” “那是自然，所以辩金除了看色泽外，还有掂重量、折硬度、听音韵、石上磨” 好复杂。半响下来，李苏听得是云里雾里的。可为了以后混江湖不至于被人骗，李苏还是耐着性子听完，并运用手里现有的金银首饰进行实验。 而小螳螂讲解完后，则又返回建兰叶上趴着，继而看着李苏发呆发愁。 唉！自作孽不可活。小螳螂叹着气。我真是挖了个坑，自己把自己给埋了。 回想上个月的月圆夜，小螳螂真是悔不当初。还以为那套宠物与主人的生死论是瞎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轻触胸口，小螳螂难忘昨晚的那阵悸动，当真是差点要了它的命。 小螳螂深吸一口气：看来，无论如何得先处理好这丫头的事。 “莫愁，别摆置那些东西了，我来教你如何正确服用灵药。” 现在想教我了？李苏抬眼笑笑，“我现在没心情，明天再学。” “你”小螳螂努力让自己冷静，“那说说你所中的毒，我想想有没有办法帮你解掉。” 嗯李苏想了想，“我也不知是什么毒，只是听说毒发的时候会穿肠烂肚的死掉。” 小螳螂咬咬牙，“那解药，你不是说每三个月得吃一次吗？那距你上次吃解药不是快三个月了吗？你没去问问，什么时候能拿到解药？” “那我更不知道了。”李苏眨巴眨巴眼，“那个分派我任务的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我了。”老实说，我也挺想念他的。 小螳螂快受不住了。我得是多脑残，才会成为这家伙的妖兽宠物。 见小螳螂不再言语，李苏觉得自己对金银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就把所有的财物又都收进指环里，然后开始想着怎样把这些东西明路化。可思来想去，李苏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算了，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急着钱。 李苏抖抖精神，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就嬉笑着跳下床。“如烟，帮我个忙。” “嗯？” “帮我报仇。”李苏咧着嘴，“玉阳子那老家伙，我现在想想还气呢。” “怎么，现在想杀他了？”小螳螂冷笑，“那昨晚让你动手，你怎么不动手？” 李苏摇摇头，“我怎会想杀他，只是想再给他点苦头尝尝。” 你昨晚还没给够他苦头？小螳螂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苏，“他身上还有哪个部位没被你弄出样？” 李苏面露羞赫，“别这么说嘛。人家这次，只是想让他做场梦而已。” 梦？小螳螂突然好可怜玉阳子。 093 折腾 老实说，小螳螂自来到这世间后，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像李苏这样的，它还真是头次碰到。 “说吧，你又想玩什么样？” “额”李苏沉吟片刻，“就是，等玉阳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潜进他的意识里，让他做这样一场梦” 三五天后。 一大早，李苏刚走出房间没多远，就见不少人急冲冲地往一处跑去。 “快，快到钟楼去” “去钟楼干吗？”无错不跳字。 “你不知道啊？玉阳子师尊闹着要跳楼呢” “不会吧？无错不少字为什么啊？” “我哪知道，反正观里的师尊、师兄们都过去了” “那我们也去看看” 咦？李苏眨眨眼，抬腿也跟了上去。 “师父－”“师尊－” “玉阳师弟，你坐在那干嘛，快下来” “是啊，玉阳师兄，有话好好说嘛” 站在人群里，李苏举目看着坐在钟楼角檐上的玉阳子。啧啧！几天不见，他怎么瞧着面容憔悴，神情恍惚，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别说李苏有这样的感受，就是其他人也都有这样的感受。 而玉阳子本人，则对所有的叫喊声充耳不闻，只是愣愣地看着远处的朝阳。 “天惶惶，地惶惶，眼流血，月无光”嘴里无意识地念过一段话后，玉阳子忍不住伸出青白的双手，然后颤抖着捂住了脸庞，他哭了。 “我好想睡，我真的好想睡一觉啊”玉阳子呜咽着，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闭眼，他怕再梦见那个诡异惊悚的画面。 受不住了，我真的受不住了 “快看，玉阳子师尊好像哭了” “真的？好像是哦” “哎呦！看着哭得挺伤心的” 眼看事态的发展越发不可收拾，玉虚子憋着气，先是让几名亲信弟子赶人，接着又让观里几个会武的道徒，悄悄登上钟楼，好强行把玉阳子给弄下来。 “有什么好看的？回去，都回去” 见热闹不能看了，李苏最后望了一眼玉阳子，然后抿着嘴往回走。算了，看他哭成那样，而且自己还得了一笔可观的补偿款，至此就饶了他吧 行至井台附近，李苏遇见了抬着一大盆衣物的晓雪、晓月二人。 “你俩还真勤快！”李苏围着二人打转，“不但浆洗自己的衣服，还帮晓风、晓华她们洗。” 闻言，晓雪、晓月两人都没吭声，只是闷头往井台走。 不理我？李苏挑挑眉，接着笑了笑，就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解决完玉阳子，下面该轮到谁了？ 李苏边走边想：晓雪、晓月两个罢了，这俩倒霉蛋，平日里好似就人被欺压得够惨。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晓风、晓华了。 “哼！这次非让你们吃够苦头。” 打定主意，李苏兴冲冲地回到房内，然后趴在建兰前，开始柔声细语地骚扰小螳螂，“如烟~，再帮我个忙呗。” 又来了。小螳螂咬着牙，“又想让我做什么？玉阳子被你整得还不够惨吗？”无错不跳字。 “哦”李苏眨眨眼，“这次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小螳螂不解，“你放过他了？” 李苏点点头，“你不是说过，杀人不过头点地吗？所以，我决定不折磨他了。” 那又想折磨谁？小螳螂无语。 “这次，我要对付的是晓风、晓华两人。” “让她们做梦，跟玉阳子一样？”小螳螂皱眉。天啊！这次竟然是两个，那我又得耗损多少精元？ “不！”李苏冷笑，“她俩还没那么可恶，我只想让她们吃点皮肉之苦而已。” 皮肉之苦？小螳螂又迷惑了。 094 相继 随后两天，莫名其妙的，晓风、晓华两人相继遭了难。一个被热茶烫伤了手臂，一个被瓷瓶砸伤了脚面。 “听这嗷嗷叫的声音，想来伤得不轻啊。” 途径受难的二人房间，李苏很是幸灾乐祸地偷瞄了几眼，不巧被人逮个正着。 “莫愁，你在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 斜靠在床上的晓风指着李苏，对正在屋里扫地以及擦洗桌椅的晓雪、晓月叫道：“去，把那小蹄子给我揪进来。” “呦呦！晓风师姐咋这么大火气？”李苏嬉笑着走进屋子，随即细细打量了下屋里的几人。 “哼！”晓风双眼冒着火，“死丫头，你过来。” 过去？我傻啊。李苏眨眨眼，然后走到右侧的隔间口，看着里面躺在床上的人说：“晓华师姐，脚真的不能走了？” 晓华冷冷地瞥了李苏一眼，继而闭目养神。 而晓风见李苏不理自己，却是气得要命，左手扶着烫伤的右臂，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晓雪、晓月，你俩聋了？还不把那丫头给我抓过来？”哪知那二人顿了一下后，还是继续闷头做事。 “反了，反了，一个个都不听话了。”晓风那个气啊，“是不是以为我受了伤，就收拾不得你们了” “啧！－啧！－啧！－” 李苏回头走到晓风附近，故意用脚一下一下轻踢身旁的矮凳，“我说晓风师姐，受了伤，就得像晓华师姐那样，好好在床上躺着养，如此才能好得快。还是说，师姐你想继续折腾折腾，好在屋里多休息两天？” “哎呦！那要是这样的话，晓风师姐，你这静心师伯身前第一得意人，不知还保不保得住？毕竟”说着，李苏眼飘四处，并嗤笑一阵后，才施施然转身离开。 然就在李苏走出屋子没不久，屋内就传出了晓风的打骂声，以及两道嘤嘤的啼哭声 终于心情舒畅了！ 回到房间，李苏一个大字趴在了床上。 “看你的样子，这下满意了？”小螳螂问道。 “额”李苏翻身坐起，“还好啦。” “嗤－”小螳螂爬上高叶，“既如此，那总该安心练功了喽？”再推三阻四，我就真不客气了。 “好！”李苏答应得爽快，且一鼓作气道：“你现在就教我如何用小还丹练功吧。” 小螳螂冷哼一声，就开始一步一步指导李苏，那个耐心样，胜过以往所有的态度。没办法，谁让它的小命现在全系在李苏身上。 藉此，一粒小还丹服下后，李苏的功力猛地增长了一大截。 看着因功力大增，而面含喜悦的李苏，小螳螂谏言：“你现在功力增强不少，皆因药力作用，终非练功正途，所以你功基不稳。若要稳固，还是要多多修炼才是。” “所以，今后一月只可食用一粒小还丹，决不可贪食。” 李苏不大明白，但虚心受教，“嗯，知道了。” 几天后，月中前一日，静悟师太回来了。 095 闻讯 “完蛋了！完蛋了！” 李苏在屋里手忙脚乱地铺纸研墨。 “十七天，五百一十张大字，而我才写了百张不到，这这这怎么跟师父交代啊？” “天呐！我一定会被师父骂死的！” 不想越急越乱，连折断了三根墨条，李苏都没能研好墨，还弄得胸前手上都黑乎乎的。 “嗤嗤嗤－”小螳螂不住冷笑，“临时抱佛脚，晚了吧？无错不少字” “晚了也要写啊。”李苏苦着脸，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然怎么办？” “切－你平日脸皮那么厚，难道还怕静悟责骂？”小螳螂讥讽。 我脸皮厚？李苏使劲瞪了小螳螂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若倒了霉，你能讨得什么好？” “那你倒了霉，我又能得什么不好？”小螳螂翻眼冷哼。 哎呦！李苏挑挑眉，“这可不好说。若师父一个不高兴，大怒之下把我给打死了，那你不也就跟着一道香消玉损了？嘿嘿嘿” 这年头还有自个咒自个死的？小螳螂无语。 李苏终于研好了墨，提笔开始书写，“唉~四百多张呢，我什么时候能写完啊？”心情真是太郁闷了！举目间无意又看到了沉默的小螳螂，“如烟，会写字不？帮帮我。” “啊呸！”实在忍不住啐了一口后，小螳螂跃窗跳走了。 真是太没义气了！ 李苏撅着嘴，伏案急笔，却当莫问来寻她时，最终只是多写了十来张大字。 无奈之下，李苏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见了静悟师太。 不想，此时的静悟师太心事重重，她还在想着刚才跟几位师兄们的谈话。不就外出了半个多月么，观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一件比一件离奇古怪。继而再想到这次外出所经历的事，心情更是愈加不好。 “嗯”看着端立在面前的两个徒弟，静悟师太沉吟片刻，“都回去收拾收拾，过了十六我们就搬到老君坛去住。” 老君坛？李苏想到了观外西南方一处破旧的院落。 “师父？”莫问凝眉看着师父。 静悟师太摆摆手，“没什么事，就是想挪个地方住住。” 只是这样？别说莫问不信，就是李苏也不信。但见师父面色不虞，她二人也就不敢多言。 “好了，没事就都回去吧。” “对了，莫问，还有记得通知苏府，莫忧不少东西也该拿回去了。” “是，师父” 退出静悟师太房间，莫问心里烦忧，微叹口气后却见李苏面含喜色，“我们都要搬到老君坛那几间破屋了，你有什么高兴的？” 啊，我哪高兴了？李苏眨眨眼，就见莫问已甩脸离开。好吧，我是有点高兴，这不是因为师父没问我作业的事么。只是，师父是以后再不问呢，还是过了这会，以后还是要问的 思虑半天，李苏回房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写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此后师父问起来，那多写一点，总比少写一点要好许多。而收拾屋子什么的，李苏环顾四周，自己除了一个放置衣物的床头箱外，其他好似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唉！说到莫忧师姐，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 096 获知 此后几天，李苏一直都很忙，忙着完成她的大字作业，可直至五月十八搬屋结束后，她还差**十张未写完。 “这就是你写的字？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在李苏屋子里，静悟师太慢慢翻看一大堆写好的纸张，“都在这？写完了吗？”无错不跳字。 “写”李苏好想说写完了，可－－－ “写没还差一点”唉！如果十五那天夜里，没在观音大殿耽误大半功夫；如果十六那日上午，阿文没来观里送东西，而自己没跟他说了小半天的话；如果昨日没有乱糟糟地搬屋子，那我我应该是能写得完的。 看着李苏唯唯诺诺的样子，静悟师太心里略感好笑。这丫头，平日也不见她多怕自己，可怎么每次一说到检查课作，她都显得很紧张，弄得自己像多严厉似的。 “嗯那就抓紧时间写完。”静悟师太转身，“再过两天，你该学念《千字文》了。” “知道了，师父” 恭送静悟师太离开屋子后，李苏高兴得想欢呼。太好了！太好了！作业这件事，终于可以落幕了。藉此，大家也不要说李苏怪异。没办法，这是她自小学就留下的毛病。每次作业都不完成，然后又害怕老师留堂罚写，继而整日惶恐不安唉！老实说，就这贼懒的个性，真不知她是怎么读到大学毕业的。 没了作业的烦忧，李苏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一本书上。而这本书，则是昨日苏府来人搬东西时，苏玥让人捎带过来的《大晋本纪》。 倒好热茶，摆好糕点，李苏侧躺在床上，打开书册，准备好好消遣消遣。哪知 “噗－”李苏差点被糕点呛死。 “大晋开国皇帝，太祖石敬瑭石敬瑭？这家伙好像是五代十国时期，那个割让燕云十六州，认契丹为父，而被世人唾弃的后晋儿皇帝吧？无错不少字” “高祖石重贵石重贵？他不是后晋的亡国之君吗？怎么在这里，他倒成了受尽臣民爱戴的绝世英主？” 李苏凌乱了。丫的，历史就是从他这开始转变的吧。 果不其然，待李苏看完了《大晋本纪》，更是确认了这种想法。 “会使独孤九剑的石重贵。” “说他不是穿的，估计连神仙都不信。” 平躺在床上，李苏真是感慨万分。 瞧瞧人家前辈，再看看自己，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而且还有那倒霉的赵匡胤、赵光义兄弟二人，按说现在本是他们赵家的大宋天下，而今却只传下了忠信侯、忠义侯俩爵位。 “不过，听闻当今太后就是出自忠信侯府，那当朝皇上还是延续了赵家的皇族血脉。” “当真是天意难测啊！” 李苏摇晃着脑袋，心里微叹。 “在发什么呆？”小螳螂从窗户口爬入。 “没什么”李苏仰视着屋顶，“就是在想，我什么时候能闯荡江湖，做一名潇洒自在的侠女。” “你？侠女？”小螳螂不客气地笑了。 097 解药 小螳螂的态度让李苏很受伤。 算了，俺何必跟只虫子计较。李苏这样安慰自己。 转眼间，临近五月底，李苏终于紧张起来。解药呐，那个夏老太婆怎么还不派人给送来？ “三月三，六月三”李苏在屋里踱着步子，“不会单把我给忘了吧？无错不少字” “可前两天看见阿文的时候，他也没拿到解药啊。” “还是说，出于什么原因，我们被舍弃了？” 李苏真是越想越不安。这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看来，无论如何我得做点什么了。 李苏坐到桌前，拿起笔墨，一笔一划开始书写。 坐船、郊外庄子、夏姑姑、三月三风和苑、百楼兰香仙子、刑房、毒糕点、解药回春丸 “你在写什么？” 李苏回过神，这才发现小螳螂趴在了自己肩头，于是就问道：“你去哪了？大半天都没看见你。” “没事随处转悠转悠。”小螳螂淡淡回答。 “哦”李苏没有深究，继续写字，回想前事。 “要按你的这些线索，可不好找到解药。” “是啊”李苏微微叹气，“可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哼！”小螳螂活动活动前肢，“所以说，指望你，什么事也做不成。” 李苏放下笔，伸手把小螳螂从肩头拿到了白纸上，“我无能，你倒是神通广大，现在不也一点法子也没有。” “你怎知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小螳螂挥舞着前肢冷笑，“不然，你以为我最近经常外出为了什么。” 闻言，李苏大喜，双眼热切地看着小螳螂。 “你不是说过，每次交代你任务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生活在道观里的人。” “所以” “所以我费些功夫，对道观里所有的人，挨个进行排查。” 排查？李苏立马想明白了，“你潜进每个人的脑海意识？” 小螳螂不置可否地哼了哼。 “那人你找到了？”李苏接着问。 “还没”小螳螂回道，“其他人都排查过了，现在就剩下炼丹房和藏经阁的几人了。” 这么说，那人是玉虚子的道徒？李苏眨眨眼。 “怎么样？是不是很庆幸有我在？”小螳螂得意洋洋，“过了今晚，说不定明早你就能吃到解药了。” “那是”李苏忙拍马屁，“如烟，你果然厉害！现在我对你，可是佩服的很，敬仰的很” 如此，次日上午，李苏果然拿到了一白玉瓶，内有十粒回春丸。 “十粒，两年半，足够你支撑到我修炼至五级，到时候就能帮你把毒彻底解了。”小螳螂爬上建兰叶，它需要好好休养一下。 拿着白玉瓶，李苏喜不自禁，“如烟，这次真的谢谢你。” “哼！” 见小螳螂懒得说话，李苏也不好再打扰它，可“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无错不跳字。李苏太好奇了。 “玄中” 原来是他。李苏想起了炼丹房那个瘦瘦的，一脸忠厚老实的年轻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不说此刻李苏如何感慨，夏姑姑这边，却是一片混乱。 整整一瓶回春丸啊！夏姑姑阴着脸，嘱咐面前的阿龙、阿虎：“查，给我狠狠地、仔仔细细地查。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潜进我的密室，偷走了解药。” “是，姑姑” 殊不知，这次偷盗案折腾了许久，牵连了几十条人命，最终成为了一件无头公案。 098 衣物 有了解药，李苏安心之余，开始着手准备另一件事，那就是跑路。不然你想，过了六月三日，李苏没有毒发身亡，夏姑姑那帮人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唉！我真是个苦命的人呐。”李苏一边感慨，一边细细琢磨该往哪里去。 而小螳螂听了李苏的话后，不由嗤鼻：你抱怨，我还想抱怨呢。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让我遇见你这个蠢货 但人生往往出人意料。 六月一日这天下午，李苏收到了解药。 “太好了，太好了。”确定窗外之人，也就是那个每次都藏头露尾，但已被李苏获知的神秘人玄中离开之后，李苏捏起窗沿外的药丸，继而开心地在床上打滚。“终于不用纠结，到底是亡命江湖还是进山当白毛女了。” “切－”小螳螂又忍不住一声嗤鼻：没出息的家伙！ 李苏疯了一会后，仰面躺着，然后无意识地玩转手指间的药丸，“话说回来，玄中最后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我多多的去亲近莫忧师姐、上官佑和桃园的无色大师？” 这都不明白？小螳螂觉得自己好气闷，“那是因为，你若不跟那几人搞好关系，你就真当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为什么？”李苏翻身坐起，“难道我以前的表现不好么？哪次分派下来的任务，我不都是仔细回复的？” “嗤嗤嗤－”小螳螂实在忍不住了，“仔细回复？你有吗？”无错不跳字。 “我”李苏眨眨眼，“我哪次不是仔细斟酌后，再书面回复的。” “可你的那些书面报告有用吗？”无错不跳字。小螳螂翻白眼，“你书写的那些东西，哪个不是观里流传，随便打听就能知道的事情？还值得你一笔一划地写在纸上呈报上去。” 额李苏沉默半天。“那不然怎样？要我一五一十告诉别人，大部分发生的事情，都跟你我有关吗？”无错不跳字。 “哼！”小螳螂闭口不言。 李苏展颜一笑，“罢了，不管怎么说，目前看来，我还是安全的。至于说让亲近莫忧师姐、上官佑他们，我照办就是了。” 如此，过得几日后，当阿文又来观里给李苏送吃食的时候，李苏表示，她听说最近哪里有好玩的庙会，故此非常的想去看看。果然，次日，李苏就接到了上官佑的邀请，约她两日后去关武庙玩。 “哎呀！我该穿哪件衣服去呢？”李苏纠结地看着铺放在床上的衣物。 道袍？不，白灰色的，又土又难看。 莫忧师姐给做的两套衣装？可这都是一两个月前做的，别说尺寸小了，就是勉强穿上，现在这天气，一定会憋闷死我的。 “啊~这次逛街，我一定要买套衣服。” 李苏虽发了狠，可眼前的问题却不知如何解决。 百般忧愁之下，李苏开始在道观里随处晃悠，不觉间就走到了菜园附近。 “莫愁”“广通师兄” 打过招呼，广通看着闷闷不乐的李苏，“怎么了？” 李苏张张嘴，想想自己的烦恼，最终什么也没说。这可引得广通更是好奇不已，于是又追问了几次，李苏才略显害羞地说出了实情，且言毕，就想转身离开。唉！跟一个道士说自己没合适的衣服逛街，真是太丢脸了！可若不说实话，又觉得对不住一直对自己很不错的师兄 “呵呵呵”广通拉住急着想离开的李苏，“这有何难？你等着，最迟后天一早，师兄定送你一套合适的衣物。” 真的？李苏张大了眼。 见此，广通伸手拍拍李苏的脑袋，然后笑着走开了。 当真，后日一大早，李苏刚起床没多久，就收到了由莫问师姐转交的一套黄绿色衣物。 099 庙会 老实说，黄绿色不是李苏的钟爱，但一套裁剪合体的新衣服，却让李苏雀跃不已。 “哟，这是穿新衣了呀。”说话的是王婆子，是借住在老君坛院落的孤寡老妇人之一。 “嗯”李苏笑着点点头，继而反手关房门。 “那你这头怎么还没梳？来来来”王婆子说着放下手里的活计，然后招呼李苏到自己房门前，“老婆子我没别的本事，就有一套梳头的好手艺。” 真的假的？李苏不确定地看了看手里的梳子和发带，原本她是想找莫问师姐来帮自己梳头的。 “愣着干嘛，信不过老婆子？”见李苏站着没动，王婆子微嗔。 “王婆婆”住到老君坛已有几日，李苏知道这王婆子是个热心人，故也不好违意，就抬步往前走，但话先说清楚：“我可不是要梳平日里的头，而是” “知道，知道，看你一身装扮，也知你不是要梳道童头。”说着话，王婆子就把走近的李苏按坐在了身侧的矮凳上。 大约一刻钟后。 当上官佑和阿文刚一走进院落的时候，就看见李苏正手持一面小镜子在照来照去。 “上官，阿文”李苏眉开眼笑地打声招呼。 “莫愁” “你们看，这是王婆婆给我梳的头，”李苏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王婆子，“是不是很好看？” “嗯”虽说发式只比他俩头上的总角多了好看的发带，但上官佑和阿文还是点头称赞。 “唉，这是莫愁丫头年纪太小，”王婆子却不尽兴，“发式不能梳的太复杂，不然老婆子我一定给你梳更好看的” 眼见王婆子要说个没完，李苏忙打岔，说他们三人要出去玩，午饭就不回来吃了，并让王婆子转告莫问师姐一声。而之所以是转告莫问，却不是转告静悟师太，是因为静悟师太昨日出门了，据说要好几天才回来。 坐上马车后，李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上官佑、阿文二人聊天。 “关帝庙在哪？” “城东” “远不远？” “不远，几刻钟就能到。” “哦，那此时快到辰时，现在过去会不会晚了？” “不会，现在关帝庙门口也就些摆早食的小摊，像祭神仪式和那些耍杂艺营生的，现在都还没开始呢。” “既然这样，那能不能” 由于李苏的顽固坚持，不长时间后，马车行进到城里的一家当铺前。 “呐，就是这块玉饰，你让后面骑马的大叔帮我当了。”李苏从怀里掏出那块金家公子送她的玉，然后对上官佑说到。 “你！”上官佑瞪着眼，“不跟你说了嘛，今天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由我来付” “上官~”李苏把玉塞到他手里，“要都由你付钱，我哪还能玩得痛快？你不知道，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别扭。” 得！都这么说了。上官佑无奈，只好把玉递给阿文，让他下车与跟车的云叔说。 很快，李苏就拿到了三两银子和一张当票。 不错，终于有了明面的钱财。李苏喜滋滋地收好东西，然后高高兴兴地开始了庙会之旅。 日近黄昏。 送走上官佑等人，莫问惊讶地看着李苏一屋子的杂七杂八东西。 “这都是你逛庙会买的？”莫问不确信。 “是啊”李苏看着满屋子的东西也发愁。 “你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各式各样的吃食不说，玲琅满目的玩意儿也不提，可这一叠子的碗盘，还有这一捆草绳，一个大木盆“你脑子没毛病吧？无错不少字” “啊？师姐也觉得我不应该买？”李苏这才懊恼，“怪不得上官他们一直拦我，可当时我怎么就觉得挺好的，就想把它们都买下来呢。”唉！现在看看，似乎没多少要买的必要啊。 “哬－”莫问摆摆手，忍着一口气出了屋子。 真是的，早晚得给这丫头气死。却不想日子久了，李苏再多的莫名其妙，莫问她也慢慢习惯了。 100 礼物 即便有些后悔，但真金白银买回的东西总不能说丢就丢，于是李苏仔细挑拣一番后，准备把一部分物件送出去。 像木做的小车、竹编的小公鸡、瓷烧的人偶等玩意儿，李苏打算送给苏府的莫忧师姐。而像碗碟、盆罐、草绳等日用品，李苏计划一部分送给借住在老君坛的王婆子等人，一部分送给付家姐弟。至于其他像精致小核雕、牛角小吊件等东西，李苏则觉得莫问、广通等相熟一定会喜欢的。 果然，收到东西的人除了莫问师姐有些别扭外，其他人都很高兴，藉此李苏收获了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快乐。但可惜快乐太短暂，因为静悟师太回来了，且随行的有三个女孩。 “莫伤、莫绝、莫离” 简单介绍完三个女孩的名字后，静悟师太就让李苏带着几人到一旁的房间安置，她则回房一边梳洗清尘，一边听身后的莫问回报这几日的事务。 “去，马上让那丫头给我过来－” 李苏正和新来的三人相互试探说话，就听一声暴喝传了进来。 不会在说我吧？无错不少字李苏一愣神，就见三女孩都张脸望向自己，于是李苏尴尬地笑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莫问真的跑来喊自己。 “师父叫你拿着当票去见她。” 真是太不仗义了，亏我还送了你东西。李苏哀怨地瞪了莫问好几眼，然后才磨磨蹭蹭地进了静悟师太房间。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成器！小小年纪，就学人到当铺去当东西，这今后要是大了，你还不翻出天去” 原本还有一丝不信，但亲眼看到当票后，静悟师太气得是火冒三丈，对着李苏除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外，更是抄起拂尘对着她的屁股狠狠抽打了好几下。 好疼！李苏眼泪汪汪地呜咽起来。 “哼！知道痛就好。若以后还这样，可不这么就轻易只打几下。”看着李苏哭泣的样子，静悟师太到底心软了，但为了让她长记性，却还是又训斥了几句，并罚抄《女戒》一百遍。 “记住，若抄不完一百遍，就别跨出房门一步。” 说完，静悟师太挥挥手，让李苏滚蛋。却见她期期艾艾地要走不走的，直到静悟师太又要冒火的时候，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物件快速地摆在一旁的方桌上，然后低头疾步离开。 静悟师太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精致的瓷质天鹅型砚滴。 “这丫头”静悟师太把玩着砚滴，“眼光倒不错！”可惜，这句难得的夸奖李苏没听到，不然她一定附和：那是，别看这东西小，却是买的所有东西里最贵的，了我好几百文呢 再说此刻的李苏，离开师父的房间后，一转头就看见院子里站着莫问及新来的几人。怎么，都来看我的热闹？李苏紧抿嘴角径直往自个屋子走去。 见此，莫问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化成了一声暗叹。“呐，这边几间房是我们住的，而那边几间则是几个外人借住的。这侧新搭两间是厨房，其后几间有些残破的屋子是放杂物用的” 回到房间后，李苏先是趴倒在了床上。 “屁股被打的滋味怎么样？”小螳螂问得有些幸灾乐祸。 “管你屁事！” 小螳螂“嗤－嗤－嗤－”地笑起来，“被打的是你的屁，当然不管我的屁－” 李苏闻言不由笑骂：“去死－” 如此，李苏郁闷的心情逐渐消除。 101 怨 要问李苏现在最讨厌谁，那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汉代的班昭。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神经病？”李苏一边写着字，一边发牢骚：“没事写什么《女诫》，而且还写这么多字。”通篇下来足有一千三四百字，而自己却要抄写一百遍。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去典当铺子？”小螳螂在建兰叶上活动全身肢节。 闻言，李苏叹口气，“可不去那里把玉饰当了，我哪来的钱逛街？再说，我只是典当，等有了钱就把它赎回来，又不是真卖了呀！”李苏想起什么，“我的当票还在师父房里，刚才光急着走了。”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去把它拿回来？可李苏不想这么快再被静悟师太骂一顿。算了，反正现在拿回当票也没什么用，就在师父那里放几天吧。 哪知，就在次日上午，莫问走进李苏的屋子，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这”打开盒子，李苏看着里面的玉饰，“怎么？” “师父给了我当票，让我把东西赎回来给你。”莫问淡淡说道，“并且让我转告你，若敢再随便典当东西，下次一定不会轻饶。” “哦，知道了” 见李苏老实应诺，莫问转身就要离开，但在移步的瞬间，莫问顿了一下，背对着李苏轻言说到：“师父若是从他人口中得知你的事，她会更生气的。” 呃？看着被关好的房门，李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说她告密的事吗？ 李苏眨眨眼，仔细想了想。对呀，就算莫问不告密，那也肯定有别人嚼舌头，毕竟自己又买东西又送人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而且还让师父对俩徒弟都心生不满与失望。 “唉！看来今后再干什么事情，还是要不为人知的最好。”李苏感慨。 听到李苏的话，小螳螂也感慨：得！我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对事情领悟的侧重点，果然跟这世间的普通人不一样。 抄抄写写，时间过去了七八天，这日又到了月圆夜。 “莫愁，今晚你还跟晓雪、晓月她们在正殿候着。” 李苏低下眼睑，恭声应道：“是，师父”之后，就跟莫问及新来的几人退出了静悟师太房间。 “莫愁，你们晚上在观音大殿干吗？”无错不跳字。问话的是莫离，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干吗？看着渐行渐远的莫问，李苏淡淡笑道：“等着伺候大仙。” “大仙？”大莫离三岁的亲姐姐莫绝，睁着大眼问：“什么大仙？”而另一个十一岁的女孩莫伤，虽未说话，却也好奇地看着李苏。 什么大仙？李苏故弄虚玄地沉吟半天，“这可是观里的秘事，只有师尊和伺候过大仙的人才能知道，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们。”说完扬长而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去问晓雪她们。”李苏的态度让莫绝很不爽。 莫离点点头，“真是，不就比我们早来观里几个月，有什么好傲气的。” 只有莫伤还是沉默不语，但也跟着她俩跑去找晓雪等人。 而这厢李苏回房后，面色不善地拿起一张抄写好的《女诫》，一下又一下地撕成了碎纸条。 “你又发什么疯？”小螳螂无奈地问到。 “太偏心了！”李苏扔掉碎纸条，气愤地跑到建兰旁，“师父她让我今晚去观音大殿。” “去就去呗”小螳螂不以为然，“不就跟上个月一样空坐一晚吗，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放心，我现在是妖兽，不会再去吸食你们这些道童的精气了。” “不是因为这个”李苏叫嚷。 那是因为什么？小螳螂好想捂住耳朵。 “以前就不说了，在师父心目中，我自知比不上莫问和莫忧两位师姐。可现在，明明又来了三个，可为什么还是让我去？难道在师父的心中，我就是这么微不足道吗？”无错不跳字。李苏委屈地想哭。 原来是吃醋了！小螳螂了然，可也不打算安慰她，“谁让你不受宠？你看新来的几个，莫伤勤快，什么事都抢着干。莫绝机灵，被人吩咐的事不用交代二遍。莫离聪善，说话做事处处让人贴心。而你，哼哼，好吃懒做，还性情乖张” 李苏的脸彻底黑了。 102 再次动手 “我有那么差劲吗？”无错不跳字。李苏问得咬牙切齿。 小螳螂哼哼直笑，“你没有多差劲，只是人家就是比你好，比你更讨大家欢心。” 闻言，李苏黯然神色。不错，貌似这新来的几人，众人都很喜欢。 “有什么了不起” 话虽如此，但随着日渐受人冷落，李苏的心愈发郁闷不已，直至六月月底的一天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静悟师太紧皱眉头，“莫伤，到底怎么回事？” “师师父”被问的莫伤一紧张，话就有些说不利索，“是刚刚才”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 莫绝按耐不住截过话头：“原本我们都好好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但莫愁不知怎的突然发疯，不但出口骂了上官少爷，还动手跟他打了起来，之后就成了这样。” “莫愁人呢？”静悟师太看向莫离。 莫离心情很差，“在姐姐去找您离开不久，他俩就住了手，上官少爷生气走了，莫愁往后山方向跑了。” 跑了？静悟师太深吸一口气，“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无错不跳字。 莫伤、莫绝几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上官佑也很想知道原因。 “你说我到底哪得罪她了？”上官佑挥动有些疼痛的胳膊，“怎么说动手就动手，还骂我是矮胖子。” 阿文赶忙上前帮忙按捏，“这小的也不大清楚。只是，好像”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好像是莫离说想到咱府里来，你说好，然后转头跟莫愁说你也来之后，她就突然生气了。”阿文记得很清楚。 嗯？上官佑睁大了眼，“不是吧？无错不少字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他太不理解了。 阿文谦卑地笑笑，“是啊，谁让她们女孩子就是小心眼。莫愁大概就是因为你没先主动邀请她，所以才生气的吧。” 老夫子果然没说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上官佑咧咧嘴，“不过话说回来，莫愁也变厉害了。今日动手，要不是因为我泡了一个多月的丹棱汤，估计很难打赢她。” “呵呵，不管怎么说，少爷你还是技高一筹。”阿文附和。 “嗯嗯”阿文的手法不错，上官佑舒服地享受着，“但她脾气却变差了。以前还不觉得，最近看见她，总觉得她阴阳怪气的，还总喜欢拿话挤兑人。还是莫离不错，模样比她长得好看，而且说话细声细语的很好听。” 咳！幸亏阿苏不在这，不然说不定两人还得打一架。阿文笑笑没有说话。 “唉！要是能把她俩都带回府里就好了。每天让她们，一个陪我练功，另一个陪我说话玩耍，那日子肯定不像现在过得这么无趣” 听着上官佑的自言自语，阿文真的彻底无语了。 此时的李苏是没听见上官佑的话，不然她一定不会故意示弱放上官佑离开的。但即便如此，她现在心里还是愤愤不平。 “呸！我又不是菜市场里的小棵葱蒜，你们随手想搭就搭” 施展凌波微步，李苏一口气跑到了后山深处，最后力竭在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 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李苏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 “啊~”李苏开始呻吟。都是他们的错，不但惹我动手，还跑去找师父告状，不然我怎么会想避开一会，而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真是太讨厌了！”李苏忍不住‘碰’地拍了一掌大树。 接着，就听‘嗖嗖’几声，李苏面前多了几只猴子。 103 山臊 “吱吱吱－”“吱－吱－” “一、二、三、四、五” 看着面前跳来跳去，并不断对自己龇牙咧嘴的五只猴子，李苏有些发懵。它们看起来不是很友善啊！ 默默吐出一口气，李苏不禁抬腿向右挪了一小步，不想－－－ “叱－！” 迎面的一只猴子突然尖叫着跳起来抓向李苏，其他猴子紧随其后。 “死猴子！你们干嘛攻击我？” 李苏一边咒骂，一边施展凌波微步躲避猴子的袭击，可惜对手太多，且还都动作异常敏捷。于是不大会儿，李苏身上的衣袍被抓烂了好几处，头发凌乱得犹如鸡窝。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苏怒气满值，终于使了狠招。 “噗－”“嘭－嘭－”“啪－” 除了最先攻击的那只猴子，其他的都被李苏撂倒在地，唧唧吱吱呻吟不止。 “哼！谁让你们招惹我。” 李苏眼色不善地看向那只唯一还站着的猴子，不想对方也机警得很，立马‘噌’地一声跳上树枝，转眼间逃走不见。而其他猴子见状，也都纷纷挣扎着爬起来四散而逃。 算你们跑得快！ 李苏摸摸糟乱的头发，然后坐到树下开始整理。 “嗤－” 听见声音，李苏转头，看见小螳螂如烟正趴在身旁的树干上。“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因为你！小螳螂舞动了下前肢，“碰巧，没事出来溜达溜达。” “哦”李苏点点头。 小螳螂在树干上爬动，“真不明白，你若一开始就使狠招，何至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额不是没经验嘛”李苏笑笑。 “嗬！”小螳螂忍不住冷笑一声，接着道：“既然如此，你都把那些猴子打跑了，干吗还不离开？你不觉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吗？”无错不跳字。 是非之地？李苏左右看看。有树木，有草，风景很优美啊。 “唉！不过现在，即便你想离开，估计也很难了” 李苏看着小螳螂，眨眨眼。啥意思？ 就在李苏愣神的功夫，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唰唰’声，接着眼前就多了一个这是什么玩意？ 李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全身上下像猴子一样长满了毛，但却长着一张美艳的人脸，而且还只有一条腿？ “呵呵呵还当来了什么厉害的角色？原来是个小女娃。” 妈呀！竟然还会说人话。李苏更惊奇了。 “嗯？”怪东西见李苏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就皱了皱眉头，“喂！怎么不说话？是你把那几个蠢货打伤的吗？”无错不跳字。 听见问话，李苏这才缓过神来，“你是”什么东西？ “我？”怪东西挑挑眉，“我是这座山的山神。” 山神？山神就长这模样？李苏觉得自己是真的太孤陋寡闻了。 “哦，山神，你是问那几只猴子吗？”无错不跳字。 “对呀！是你伤得它们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点点头，“是它们先来招惹我的，我没想伤它们。” “哼！那我不管。”怪东西冷言，“它们是我的喽罗，你既然敢伤它们，就是在挑衅我。”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李苏张张嘴，刚想跟这怪东西理论，却又听它说：“哎呀！也不知道你味道吃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新鲜的虾蟹好吃？” 咔吱！李苏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这家伙是说要吃我吗？“山山神大仙，我是人” “我知道啊，”怪东西擦拳磨掌，“说实话，长这么大，山上的东西我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人，尤其你看起来还这么嫩。”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李苏一个动作，就想施展凌波微步逃跑，哪知对方动作比自己更快，而且出手也更狠辣敏捷。于是不到两个回合，李苏就快被制住了。 “哼！还以为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谁？” 怪东西没想到附近还有人，一个愣神，李苏就趁此跳到树干旁。 “碰巧，我也从未吃过山臊，这次正好尝尝味道。” 话落间，怪东西就看见树干上闪过一道霞光，紧接着地上就多了一只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色螳螂。 104 冲突爆发 “饶命啊！求上仙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啊” 看着跪地求饶的怪东西，李苏不由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哼！”小螳螂不为所动，不断挥舞着身前的两只巨螯，“怎么说你也是我捕捉的第一只妖兽，说吧，是想让我先吸食你的脑汁，还是先吃你的五脏？” “噗通！” 不待怪东西作何反应，李苏听完小螳螂的话，就先惊得跌了一跤，“脑汁？五脏？如烟，山下那些动物，不会都是你”李苏实在不敢相信。 小螳螂只是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苏呆呆看着它，只觉得脑子一片凌乱－－－记得初遇这家伙时，它还是一个灵体。待它附身螳螂宠物后，身形只有火柴棍般大小。后来自己在文昌殿遇险，被它所救时，发现它竟能变得如足球那样大。而如今，看看眼前的体型，不想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 我造了孽吧？无错不少字李苏喃喃自语：“你今日吃了它，明日是不是就要去吃人？” “嗬－”小螳螂嗤笑。若不是因你在，心有顾忌，道观那些人哪能活到现在。不过，等自己修炼至四级，能跑得够远，说不得就可以尝尝人味了。想到此处，小螳螂低头看向软爬在地，却能让自己大补一顿的山臊。 见小螳螂不理睬自己，李苏不依不饶地站起来挡在它身前，“你说，你是不是想吃人？还是”李苏嘴唇微颤。 真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小螳螂一把推开李苏，“滚！－” 但不想，被推开的李苏顽固地又站在了它身前，“不行，你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想吃人？” “呼－”小螳螂狞笑，“是，怎－样－？”作为万灵之王的人类，哪个妖兽不喜欢吃？ 当真要吃人！ “你不能你不能吃人”你要是吃了人，我该怎么办？李苏快崩溃了。“你绝对不能吃人” “哈哈哈”小螳螂大笑，“真是受够你了，愚蠢怯弱的人类。” “本大仙想做什么事，哪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就是想吃人，怎样？你拦得住吗？”无错不跳字。 “若非我们之间那该死的关系，你，我早就想填进肚子了。” 随着小螳螂不间断的叫嚣，李苏慢慢低下了头。“我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如烟，你呢？” 我？小螳螂冷哼一声。 “难道你就不怕我死掉，让你跟着陪葬？”李苏又问到。 陪葬？小螳螂斜眼看着李苏，“你想自杀？别说我看不起你，你有那勇气吗？”无错不跳字。 闻言，李苏微叹口气，“那我可以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做，就吃喝拉撒地慢慢等死。反正，人生也不过匆匆数十年。”看谁耗得过谁。 小螳螂眨眨眼，继而怪笑不止：“不错，你的寿元一直是我头疼的问题。不过，早在遇见你的那天夜里，我就想了好几个办法，只是还没想好用哪个而已。但放心，绝对比你练什么武功吃什么药要靠谱得多。比如像南疆有种制不死人的秘法，北漠有种炼魂术” 李苏听得胆战心惊。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那砧板上摆好的肉。 而李苏身后的山臊，此时则神色微闪，然后悄无声息地对着李苏的后背吹了口气。 “听我说了这么多办法，你觉得哪个好？说出来，我绝对让你如愿以偿。哈哈哈” “哈哈哈”李苏也大笑着抬起头，然后双眼赤红地瞪着小螳螂，“办法果然不少，但不知哪个可以让我功法大增？” 呃？小螳螂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苏的眼睛，“没有，一个也没有。再说” “再说我也用不着，是不是？”李苏截过话，“但那怎么办？有件事，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跟你说过，还是说，我说过的话你忘记了。” “什么？”小螳螂心感不妙。 “那就是作为我的宠物，你所修炼的等级，最多只能比我高两级。所以，我的功法若永远是初入门径，那你就永远是三级妖兽啊！－” 暴怒的小螳螂只用了一招，李苏就被打飞数丈才落地。 “哼！死丫头，你竟敢欺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小螳螂挥舞着巨螯，气急败坏地冲到李苏身前，接着用前肢勾起李苏的后领把她拎了起来，但却发现李苏已经昏迷不醒，而且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怎么会这样？小螳螂微愣，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去，发现那山臊已逃离地快不见踪影 105 生病 对于打架生非，还畏罪潜逃的李苏，静悟师太原本气得是不想理会的。 跑是吧？无错不少字有本事，跑了就别再回来。 但在近两个时辰后，静悟师太看着浑身湿漉漉，且已昏迷不醒的李苏，静悟师太心感后悔。 “怎么会弄成这样？” 莫问翻找出干净的衣物，帮着静悟师太给李苏更换，“不知道。在我跟广通师兄去追赶莫愁的时候，就早不见她踪影了。” “后来没办法，我们就只好顺着山道，一点一点开始往山上寻找。” “直至遇到几只猴子，看到它们丢着莫愁的鞋子玩，待追赶上去后，才在一处水潭旁发现了她。” 那怎么会染上寒热病？静悟师太皱着眉头，见李苏一会呓语热，一会呓语冷，就只好嘱咐莫问多准备几个热帕子和凉帕子，而自己则去抓药煎药。 如此折腾到半夜，李苏病情才算稳定，不再胡乱呓语。 “师父，您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她。” 静悟师太再次摸摸李苏的额头，这才回房去了。而莫问又守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支撑不住，侧靠在床边睡着了。 ‘吱－’ 窗棂突然被轻轻推开，小螳螂慢慢爬了进来，这时的它已恢复火柴棍般大小。 “莫愁小主人好像没事了”山臊在窗外涎笑。 “哼！”小螳螂跃跳到李苏枕边，“她若有事，你就没命了。” 呃山臊看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子，缩缩脑袋不敢再言语。 “是你弄得鬼，真没办法让她立马好？”用前肢轻轻碰触了下李苏的小脸，小螳螂问到。 山臊赶忙回道：“是真没办法。不然我都签了魂契了，还能盼着她不好？”该死的！今后都要受制于人了。 “怎么？让你跟她签魂契，你不满意？”小螳螂冷言。 “没有，没有”山臊忙道，“这是小的罪有应得，不该偷偷暗算小主人，而且还要多谢大仙您的不杀之恩。” “哼！”不杀之恩？小螳螂看着李苏熟睡的脸庞。若非这丫头欺瞒，让我不得不重新思量，我会想着放过你这个大补？ “不过，小的虽解不了小主人的病痛，但经此之后，有了我们之间魂契的缘故，小主人是再不会被一般的瘟邪所侵身。” 小螳螂神色微缓，“这倒还不错。” 山臊见此，又忙笑道：“那之前您说过的灵药” 小螳螂前肢一划，窗棂上多了一个小瓷瓶，“里面有三颗灵药，够你修炼至幻化人形。” 山臊大喜，忙伸手抓起小瓷瓶。 “那之后” “你放心。”拔掉瓶塞，山臊闻着药香喜不自禁，“待小的成功幻形后，就立马把其中领会到的幻化术告诉您。” 小螳螂点点头，“那你去吧。” 随着山臊纵身远去，小螳螂嘴角微翘。这次运气还算不错，遇到这个天赋就会幻化术的山臊，不然等到自己化形成人，那就得等到六级以后了。 接着，小螳螂转头又看向睡着的李苏。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106 无题 熟悉李苏的人都突然发现，自打她病了一场后，性子竟然变了许多。 比如，像以前没事的时候，这丫头就喜欢到处晃悠，而现在却整日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再比如，她以前对很多新鲜事物都很好奇，经常瞪着大眼问为什么，而现在却对什么都爱理不理的。 再再比如，以前十分贪嘴的她，现在除了饭食外，其他任何送上门的零嘴都拒之门外。 再再再比如， “嗯，今天就到这，都散了吧” “是，师父” 看着几个徒弟陆续出了屋子，静悟师太刚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莫愁，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都把我鞋后跟踩掉了。” “抱歉” “哼！真是的。你知不知道，这是我才得的鞋，都没穿几天，就被你踩成这样。” “抱歉” “切！光说抱歉有什么用。把我姐的鞋踩坏了，你得赔，知道吗？”无错不跳字。 “对对对，你得赔我鞋，是吧莫伤？” “嗯哦” “看，莫伤也认同。快，赔我双鞋！” “就是，别低头不说话，装聋作哑，快赔我姐鞋。” “我抱歉” “呸－死丫头！告诉你，今个要是不赔我双鞋，我们就让你好看！” “不错！姐，你看她现在这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教训，你说我们是不是” 唉！~ 静悟师太拿起李苏交上的作业，看着上面熟悉的烂字。没错啊！怎么看，这丫头都不像是被掉过包的嘛 “你们几个推推搡搡的在干什么？” “莫问师姐” “都闲得没事做吗？”无错不跳字。 “不是是莫愁她” “莫愁怎么了？不就踩了你一脚吗？难不成你还要打她一顿？”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就是闹着玩” “哼！以为我是聋子没听到？好了，该干吗都干吗去，别没事找事。” “是” 静悟师太放下手里的纸张，就看见莫问敲门而入。 “师父” “嗯”静悟师太整理桌案。 “师父，你看那几个丫头”莫问欲言又止。 “我都听到了。”静悟师太淡言。 莫问按下心，“像这样的事都发生好几次了，您是不是”出面好好说说她们。 静悟师太抬抬眉，“不说那几个，单说莫愁。你认为真发生了什么，她会吃亏？” 按她以前的性子，肯定是不会，但现在莫问想了想：应该也不会。别说就她们三个，就是三十个她们这样的，动起手来，也不是那丫头的对手。 见莫问不语，静悟师太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真看不出来，你挺关心莫愁的。” 谁关心她了！莫问抿抿嘴，“我就是懒得听见她们吵闹。” 静悟师太哑笑，这丫头！“不过说起来，莫愁最近倒是看着不大对。” “嗯，变了好多”莫问心想：以前看着不讨喜，现在这样子更让人不喜欢。 “也不知小小年纪有了什么烦心事。”静悟师太看着莫问，“有时间，你好好问问她。” 嗯莫问点点头。 而这厢李苏回房后，就斜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半天都一动也不动。 趴在建兰叶上的小螳螂实在受不了了，“你到底要怎样？”是啊！你到底要怎样？我都发誓说不吃人了，你怎么还是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又碍着你了？”李苏看着窗外天空上的浮云，幽幽说道：“以前你嫌我聒噪，我现在就少说话。以前你讨厌我看着你，我现在就只看窗外。怎么？如今你还是不满意？” 啊－呸！小螳螂好想唾弃李苏。 我嫌你聒噪？你敢说你没事在那鬼哭狼嚎地叫唤，不是故意在折磨我的耳朵？ 还有什么我讨厌你看我？这说起来更让人生气。我想任谁总被人莫名地盯着看，也忍不住要发火吧。 “唉~你怎么就这么难相处呢。”李苏站起身，“是不是把我从屋子里赶出去，你才甘心？” “哼！其实是你想把我赶出去吧？无错不少字”小螳螂恨言。 李苏啧了一声，低头不语。 107 无可奈何 终于，小螳螂被气得跑出了屋子。 “死丫头、贱丫头、蠢丫头” 停在一颗草叶上，小螳螂一边骂，一边用前肢在叶面上狠戳，直戳得叶面千疮百孔。 天啊！我怎么变得跟那丫头一样无常了？看着惨不忍睹的叶面，小螳螂哀然：难不成我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郁闷的小螳螂跳下草叶，正准备往后山上去看看那只山臊，不想心头突然一悸。 该死的！小螳螂飞快地赶回屋子，正巧看见李苏皱着眉头在舔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小螳螂气急败坏地跳到李苏跟前。 “啊－”李苏张着嘴，舌头木得半天都不能活动，“五再” “你疯了是不是？”小螳螂指着李苏面前的小木碗吼叫：“知不知道这碗里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用舌头去舔？” 这东西是我弄的，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李苏白了小螳螂一眼，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水漱口。 “呼－”舌头终于能动了，李苏面色不解地拿起小木碗，“怎么会这样？那两棵草药我刚都尝了一点，都不木舌头啊，怎么放在一起捣成汁就能木舌头了？” 白痴吗？这丫头真的是白痴吧。 小螳螂不觉自己声音都变了，“你草药哪来的”忽然想起李苏曾经从她的指环里拿出过草药，“不是，你为什么要把草药捣成这样？而且还用舌头去舔？”最好给我个信服的理由！ “哦，你不是说你可以不吃人，都是因为有小还丹的原因吗？所以，我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听着李苏说她想学制药，而自己什么也不懂，就好奇地从辩药开始研究，不想却出师不利，出了点小错误。“唉！想不到这么难。不过没关系，我会秉着神农的精神，尝尽百草”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螳螂闭上眼，慢慢做深呼吸。 以后万不得已，我是再也不招惹这家伙了！我发誓！我对苍天发誓！ “莫愁”小螳螂轻言打断还在絮叨的李苏，“药的事，你不用操心。” “真的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眨眨眼，“你不是说你的药不够吃了吗？”无错不跳字。 我是说了，可我说的目的是想让你把你的药给我，而不是让你去制药。小螳螂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我只是说药不多了，但还足够我用到修炼至四级。而到四级后，我就有办法来制药，你不用太担心。我说了不吃人，就一定会做到的。” “哦”李苏应了声，但还是显得不放心，“到时候若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鬼才相信你！小螳螂笑眯眯道了声谢，然后接着说道：“莫愁，你看现在都这个时候了，是不是该练功了？” 又催我！李苏觉得好讨厌，“知道了。别总是催，说不定我那天说的话做不得准。毕竟到了这里后，好多规矩都改了。比如像在我们那边，主人下什么指令，宠物都不会有一点违背的。而现在，我说什么，你会听吗” 看看，为了偷懒，又想推三阻四了。小螳螂虽对李苏先前的话也有怀疑，但今时不同往日，不管事实到底如何，能督促这丫头上进一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错的。 于是小螳螂耐着性子，一番好言相劝之下，李苏终于到床上打坐去了。 好累！小螳螂跳上建兰叶，一边休息，一边盘算着是不是再给那只山臊几颗药，好让它尽快能达到幻化能力。 “这样它来的话，我应该就能轻松点了” 对于李苏，小螳螂目前为止，是真的真的无可奈何了。 108 七夕 过了一日是七夕节，静悟师太放了众人一天假。 莫伤、莫绝、莫离几人吃过早饭后，就聚在一起不知在商议什么，李苏则无所事事地回到房间。 干什么呢？李苏环顾屋子，发现小螳螂似乎不在。 唉！真是的。想消遣它的时候，就找不见踪影了。李苏颇感无趣。 “叩叩叩－” 李苏打开门，莫问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呐，这是莫忧让人送来的磨喝乐与乞巧果子，你先挑一份。”莫问把东西都摊放在桌面上。 磨喝乐？乞巧果子？李苏看看东西，不就是几对好看的小泥偶，和几包捏着样的油面蜜果子嘛。 “我先挑？”李苏拿起几对泥偶翻看，“别人没意见吗？”无错不跳字。 “有什么意见？”莫问没好气，“不都一样的东西。” 闻言，李苏笑笑，从中挑了一对嗔眉笑眼的小人儿，“我就要这两个。” “哦”莫问分出一包果子，然后把其他的又都包裹起来。“额莫愁” “嗯？”李苏从自己的那份里拿出一块果子，然后轻轻咬了一小口。 “你你最近”莫问慢慢开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苏眨眨眼，把手里的果子全部塞进嘴里后，继而又拿起一块果子然后笑嘻嘻地往莫问嘴里塞，“师姐吃一个，味道还不错。” “哎－你”躲避不过，莫问只好用嘴接下了，“跟你说话呢没个正行” 李苏又是嘻嘻笑了一会后，才说道：“师姐干嘛问我这话？再说，我能有什么心事。” “我这不随口问问嘛，”莫问咽下嘴里的东西，“谁让你天天躲在屋子里，性子也不像以前那般” “哎呀！我前几天不生了病吗？哪有什么心情跟人说话斗嘴。”李苏叹口气，“再者” “嗯？”莫问看着李苏。 “再者，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苏神情低落下来，“连续好几天晚上，我都梦见了我的父母。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在梦里就是不能看清楚他们的脸，而且醒了后，也回想不起他们的脸” 眼见李苏要哭了，莫问无措起来，最后只得把李苏搂进怀里，轻轻用手拍背安抚，“你别别难过，那是你年纪小，离家久了”莫问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慢慢就好了” “嗯”李苏闷声回应。 莫问接着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最后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别总闷在屋子里，多出去转悠转悠，找人说说话。”唉！师父知道我鼓动她出去玩，一定会怪罪我吧。 “对了，今早碰见广通师兄，他让我转告你，让你今天有空的时候，记得去菜园子找他。” 李苏点点头。 送走莫问，李苏收好桌上的东西，然后去了菜园子。 “广通师兄”李苏远远看见人影就打招呼。 “莫愁”广通憨憨笑道：“过来，我有东西给你。”说着，先转身走回一旁的房舍。 李苏走近，站在屋外等着。 不一会儿，广通拿着两包东西出来了，“这包是别人给我的乞巧果子，你带回去吃。而这包”广通低声说道：“别让人看见，回去后关着门吃。” 李苏心情顿时忐忑起来，偷偷打开纸包的一角。 果然，是两只香酥的鸡大腿。 师兄，我早晚会被你宠得叛离师门的。 李苏幸福地看着广通，哭笑不得。 109 斗嘴 从菜园子回来，李苏远远的就看见莫伤、莫绝、莫离几个在院落里站着说话。 李苏神思一动，就把包着鸡腿的纸包装进了套在拇指上的指环里。 “莫愁，你干嘛去了？” “是啊，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给我们看看” 李苏迎着几人，“没什么，就一包乞巧果子。” “一包？”莫离眨眨眼，“刚才瞧着，好像不是一包吧。” “怎么不是？”李苏把手里的纸包扬了扬。 难不成我看眼了？莫离自己也不确定，但这不是重点，“那你手里的这包是从哪得的？说出来，让我们也得点好处。” “刚广通师兄给的，你们若想要，就去菜园子找他吧。”李苏应道。 谁去找那粗人！想起前几天刚被广通训过，莫离几个就很不舒服。 “哼！广通对你真好” 李苏挑挑眉，谁让你们欺负我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抬腿，李苏想回屋，却见几人还是拦着自己。 “莫愁，莫忧带给大家的磨喝乐，你是不是先拿了？”莫绝问道。 李苏点点头。 “你怎么这样？东西是给大家的，你怎能先把好的挑走了？”莫绝斥问。 “就是，”莫离紧跟着说道，“你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自私自利，就知道想着自己，眼里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师姐妹。” 李苏忍不住笑了。事情发展的，还真如自己先前猜想过的一般。 “你笑什么？”几人恼怒了，“真是没脸没皮。” 李苏先是‘啧’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是笑没规矩的是你们，眼里没有师姐妹的也是你们。” “你胡说什么？”莫绝尖叫。 “哼！”李苏冷笑，真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竖着耳朵，仔细听好了。” “首先，什么叫我把好的挑走了？你们这么说，被莫忧师姐知道了，让她情何以堪？她这么费心费力挑选的东西，愣是被你们分成好的、次的，当真是吃力不讨好。” “我们没这意思”莫离急着分辩。 李苏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其次，那些东西是由莫问师姐来负责分发的，你们这些话，也是说她不公了？” “我们也没说莫问师姐” “最后，咱们再来说说规矩这个词。”李苏冷笑，“你们自己都全无规矩可言，竟然还好意思来说我。”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李苏嗤笑，“若真是懂规矩的，就不会在我生病的时候，你们鼓动阿文私闯我的房间。”气得自己当时差点跟他翻脸。 “这怎么能怪我们？”莫离不服气，“是他知道你生病了，想亲自去看你，我们才” “你们才骗走其他人，把他推进我房里。”李苏那个恨啊，“师父教你们的《女诫》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的，狗都被你们连累了。 “你你怎么能骂人”莫离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静悟师太的房间，哭腔着说道：“我们这么做，还不是见你们平日关系就挺好的，说话什么的也没什么忌讳。” “哦，这样啊”李苏冷笑，“看来真是我的错，是我没做好表率，跟人说话没忌讳，所以才让你有样学样，追着上官佑喊哥哥，而且还让人家带你去他家，一点女孩子的脸面都没有。” 翻起旧账，莫离终于爆发了：“本来就全都是你的错。我想去他家玩，怎么就不行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跟他关系好？你这个死丫头，为了不让我如愿，不但跟上官少爷打架，气走了上官少爷，前几天又发脾气轰走了阿文，你就是个人见人厌的讨厌鬼！” 啧啧啧－ 李苏摇摇头，强行推开几人，往自己屋子走去，“既然两看相厌，我走总行吧。” “只是你们最好也别再来找我的麻烦，否则，要是我一不小心伤了你们，师父会心疼的。” 莫绝、莫离狠狠地看着李苏的背影。 而不远处的屋子里，静悟师太放下手里的画笔，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对她们几个是疏于教导了。 110 道观来客 从那之后，静悟师太在一段日子里，天天给几人讲解《女诫》，并让她们抄写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对此，莫绝、莫离几人是叫苦连连，但李苏无所谓，因为这样的日子她早就习惯如常。 “烦死了！如烟，去把它们都干掉。” 这日午后，李苏躺在床上准备睡会儿觉，却被窗外的知了吵得无法入眠。 “”小螳螂装聋作哑。 “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李苏翻身坐起，瞪着建兰叶上的小螳螂。 小螳螂无奈，“夏天哪没有知了叫？用得着这么” 好哇！才压制你几天，又开始跟我顶嘴了。 李苏沉着脸，“哎呀！如烟大仙什么时候有了菩萨心肠，我竟不知道？您前段日子不还张口闭口要吃人么，怎么这么快就变了性子？” “还是说那些知了是你家亲戚，你舍不得吃它们？可也不对啊！我听人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类的话，却没听说过螳螂小蝉是一家呀” “嗖－” 小螳螂顺着窗沿跳到了屋外，挨个收拾附近树上的蝉。 早这样，何必浪费我的口舌。李苏心满意足地闭眼午睡。 捕完蝉，见李苏睡得正香，小螳螂赶到了后山深处，在一处洞窟里，它找到了正在修炼的山臊。 “如何？” 此时的山臊眼中精芒四射，“大仙，快了，再多不过三十来天” 还要这么久，我都快忍不下去了。小螳螂前肢一挥，山臊面前多了两颗药丸，“能不能再快点？” “当然！”山臊高兴地拿起药丸，“半个月，最多半个月” 小螳螂哼了一声，返身又赶了回去。 睡好了午觉，李苏的心情略好，所以当小螳螂催促她练功的时候，李苏也就没再推三阻四。 约半个多时辰后。 “莫绝、莫离” “晓云、晓雨，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来找莫愁。” “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啊。” “不是，是师父要我们过来找她。” “静心师伯？什么好事要找莫愁啊？给我们透个信。” “嘻嘻嘻这话说来可长了，你们若想知道，就一起过去呗。” “那好，我帮你喊她。” 接着，李苏就听到了敲门声。 “莫愁－，莫愁－” 李苏跳下床，打开门，看着门外的莫绝、莫离，以及静心师太近来新收的弟子晓云、晓雨。 “有事吗？”无错不跳字。 “我师父要你现在到三清殿去。”晓云含笑说道。 三清殿，不是观音殿？李苏也好奇起来，就与几人一道往三清殿走去。 一路上，李苏忽然发现，貌似今日没什么香客啊。且当她们走近三清殿的时候，发现附近站着不少神色穆然的劲装男子。 李苏的心不自然地‘砰砰’跳了几下。 “莫愁进去，你们几个自去。” 三清殿的广明带着李苏进入殿内正后堂，在一间玉成子待客的雅室外，李苏见到了晓雪、晓月、玄灵和玄尘。 “你们在这候着，等师尊吩咐。”说完，广明也走了。 李苏左右看看，神色茫然地问一旁的晓雪：“知道什么事吗？”无错不跳字。 晓雪摇摇头，李苏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摇摇头。 李苏低下头，静静心，准备竖起耳朵听听雅室内的动静，不想房门突然被打开，玉虚子、玉成子等人走了出来。 “你们进去吧，好好回里面贵人的话。” 贵人？李苏眨眨眼，继而跟着晓雪几人走进室内，然后她惊呆了。 美男美男无与伦比的美男 哦－哦－哦－我的最爱啊！ “子亮，瞧这丫头的口水，都要泛滥成灾了。” 一道调侃的声音，终于让李苏回过神来。 111 听秘辛 “丢死人了！真的是丢死人了。我怎么能当着人面儿流口水呢”唉！又不是在自家电脑前看美男，随便你怎样失态都可以。 “人家肯定在心里笑死我了，觉得我像个傻子，脑子有问题”即便当时美男的脸上并没讥讽之色，但他身边那个长得要丑许多的家伙却笑得极其惹人讨厌。 “怎么办？让我去死吧”李苏哀嚎着，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当真是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小螳螂对李苏的失常，已经能安然面对了。“收收心，那人不是你能宵想的。” “除非你想去给人家当洗脚丫头，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你这好吃懒做的性子，估计没两天就会被人赶出去的。 当洗脚丫头？李苏掀开被子，“呸！你才去当洗脚丫头。” “嗬！我这不是见你魂不守舍的，才帮你想办法嘛。”小螳螂活动活动腰肢，轻言说道。是的，轻言，再不是冷言嗤笑什么的。 “切－谁要你帮我操心了！”李苏坐起身，继而看着小螳螂问道：“如烟，你说那俩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询问我们几个，自四月份以来，观音殿每次月圆夜里发生的事？” 闻言，小螳螂半天没吭声，之后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喜欢的那个美男，是慎郡王府世子石烁，而另一人是忠义侯赵元昌。” 王世子？侯爷？李苏觉得这俩词离自己好遥远。 “他们问你们那些话，应该是为了逍遥丸。”小螳螂接着说道。 “逍遥丸？”好莫名其妙的名字，李苏想着。 “额”小螳螂继续说道，“是一种吃了后，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奇妙的药丸” 怎么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李苏问到：“逍遥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螳螂深吸一口气，“因为制作这种药丸其中必须的一味东西，只有我才能提供，而让我提供的先决条件则是每月月圆夜” 李苏眨眨眼，打断小螳螂的话：“好吧，我听明白了。那就是说，自从四月份之后，五月份、六月份以及现在的七月份，你再没有去观音殿吸食我们的灵气，故此也就没有提供什么逍遥丸必须的东西，所以逍遥丸做不出来了，吃上瘾的人也就找上门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找上门？”李苏不解，“五月份不就应该断药了吗？”无错不跳字。 “不，”小螳螂回道：“在四月份的那天夜里，我给过玉虚子不少那种东西，足够他支撑大概半年的时间。” “那现在怎么” “唉！想是太子用药加重了。”小螳螂叹道，“不然这两位贵人怎么会来。” 太子？李苏又开始混乱了。太子为什么要吃逍遥丸？难道没人告诉他，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 “而且肯定也有人告密，说我这几个月没有出现在观音殿，所以上京才会派人来调查情况。” 听完小螳螂的话，李苏忍不住问道：“太子吃逍遥丸，难道没人管吗？”无错不跳字。 看着李苏纠结的脸庞，小螳螂笑言：“别想太多了。太子从小就有隐疾，每年都会发病几次，且发病的时候极其痛苦，而逍遥丸恰能适当地减轻病痛。所以，给太子提供逍遥丸，是宫里允许的。” 原来如此。 112 有危 知道那俩贵人是为了什么而来，李苏觉得事情就简单很多，“既然如此，那你帮助玉虚子多制些逍遥丸就是了。” “哈－？”小螳螂不可思议地瞪着李苏，“事先又不是没提供半年的量，凭什么让我额外付出？” 貌似也对。李苏摇摇头，“算了，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操的哪门子心。” “那可未必！” 闻言，李苏眨眨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螳螂叹口气，“目前还不确定，可一旦有什么变故，你就真的要亡命江湖了。” 这么严重？李苏眼巴巴地看着小螳螂，“说明白点，为什么？” “额”小螳螂舒展舒展前肢，“你想，我从五月份就没出现在观音殿了，为什么上京现在才派人来？” 李苏想了想，“是没人上报吧”不对，若没人上报，那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是最近才有人上报吧？无错不少字” “嗯，那为什么现在才有人上报？”小螳螂问道，“别说是玉虚子故意封锁消息。你要知道，在这道观里，可隐藏着不少势力的人。” 对啊，不说别人，就是自己不也在五月份月圆夜的第二天上报夏姑姑，说大仙没出现，我们几个道童空坐一夜。 李苏沉声问道：“太子很坏吗？”无错不跳字。为什么一大票人都想他不好过。 “这谁知道，我又没见过他。”小螳螂笑言，“再说，皇位之争，哪关乎谁好谁坏。” “皇位之争一个从小患有隐疾的太子”李苏喃喃自语：“当今皇帝，是不是有不少健康聪明的皇子啊？” “那那个慎郡王府世子” “别担心你的美男，他又不是嫡系皇家血脉，只是皇室宗亲而已。”小螳螂应道。 “皇室宗亲？” “嗯，”小螳螂解释：“慎郡王府只是在高祖时期，被赐封的世袭罔替郡王爵。” “这样啊”李苏好奇问道：“那到底是哪几个皇子想把太子给除掉？”单是一方势力，不能把消息封锁这么严。 “没有什么皇子，当今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 “啊－？”李苏讶然，“**有那么多女人，这当今皇帝也太”能力不足吧！ 李苏的表情让小螳螂忍不住发笑，“这谁又能知道。我只听说，这当今皇帝年少时也是个体弱的，所以这么多年来，**虽妃嫔不少，可真正能生下并养大成人的只有太子一个男丁。” “哦”李苏了然，“那想除掉太子的，一定是皇帝的那些亲兄弟。” “他们要么是自己想当皇帝，要么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被过继当太子。”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认知。”小螳螂惊叹。 李苏得意地笑笑。那是，以前的历史剧和宫廷剧都不是白看的。 “不错，当最近几年太子身体越来越不好，而**也再无皇子出生，朝廷上就已经开始议论皇帝大行之后，该由谁来继承皇位。”小螳螂说道，“议论最多的分为三派。第一派建议，让太子大婚，由他所生子嗣继承大统。可随着太子妃、太子良娣等女子入住东宫一载之余，至今仍无一人传出喜孕，这一派的建议就渐渐没人再提了。第二派则建议，从皇帝当世亲兄弟们所生的儿子中选继嗣，可因第三派的建议，一直争论不定。” “第三派” “建议由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太后的小儿子庆亲王来继承皇位。” “太后的小儿子？”李苏笑了，“太后一定力挺这一派吧。” “不错，若非因为太后，朝廷怎会不先考虑皇帝后嗣问题。”小螳螂回道，“太后一直很疼爱她这最小的儿子。” “那庆亲王大婚了吗？有没有子嗣？不会跟他哥哥一样体弱吧”李苏接着好奇问道。 “都近三十岁了，不但有儿子，还好几个，最大的都有十一二岁了。” “既然这样，太后还如此力挺小儿子，看来自己生的果然比别人生的要重要。”即便这人是她亲孙子，但还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儿子。李苏忽然好感慨。 “所以你想，这次因我几个月不出现，而太子又用药加重，有可能会因断药受不住病痛一命呜呼。”小螳螂在建兰叶上爬动，“你觉得那些盼着他死的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无错不跳字。 “故此，只要此次事件没怎么牵扯上道观，你就该天天去烧高香了。不然，哼哼！你就做好逃命的准备吧。” 闻言，李苏忧愁了。 113 商议 自古城门失火，小鱼遭殃。李苏觉得自己应该跑出去避避祸，可“莫伤，师父和莫问师姐呢？” 李苏见两人都不在各自屋里，就问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莫伤。 “额，好像去观音殿那边还没回来。” 李苏看看天，“都快吃晚饭了，还待在那边干什么？”难不成观里的这些人也在商议对策？“莫绝、莫离她俩，是不是在那边也没回来？” “嗯”莫伤点点头。 李苏哼了一声。她们狗屁都不知道，也不知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几件衣服好像不是你的吧？无错不少字”李苏转身正想去厨房看看，却不经意间瞥了洗衣盆一眼。 “啊哦”莫伤不自然地说道：“那几件是莫绝、莫离的，她们有事，就让我帮着洗” “啧－”李苏转身离开，还听见莫伤在身后说，“你要是没空洗衣服，我也可以帮你洗的” 这话说得，好似我跟她俩一样似的。李苏承认自己有点懒，可绝不仗势欺人。再者，现在除了贴身的小衣，其他的基本都由莫问师姐定期清洗了。 与此同时，观音殿后堂。 “玉虚师兄，现在到底该怎么办？”看着玉虚子至今还是不慌不忙的，玉成子着急了。 “是啊，玉虚师兄，听那两位贵人的意思，皇后娘娘派来问罪的人明日就要到了。”静心也心急。 “都急什么，”玉虚子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就算皇后派人来问罪，那又怎样？是大仙让我们不要向外透露消息，又不是我们自己心怀叵测有意隐瞒。再说，每月向宫里提供的逍遥丸，哪次我们也没说不对数吧。” “话虽如此，可因现在太子病情”静悟刚一开口。 “那又如何？是太子他不争气。记得最初给宫里提供逍遥丸的时候，我就说过，此药虽有镇痛之效，可极其容易上瘾。所以，若非病痛之故，平日里最好还是不要吃。可事实呢？最近这几年，每年药量都不断增加，我就不信，那么多药都是他病发时吃的？”玉虚子冷言。 玉阳子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是的，自从在文昌殿密室出事后，玉阳子就突然间性情大变，丢下所有琐事，整日待在屋子里改念佛经了。 玉成子不耐地看了一眼玉阳子，接着问道：“就算事实如此，但皇后娘娘可不会认为是太子殿下的错，她若一定要治我们的罪，那该如何才好？” “非要治我们的罪？”玉虚子淡淡说道，“那就是要她儿子的命。” “今天跟世子爷、侯爷说了，我这几日可以豁出老命，把大仙留下的剩余玉液都制成逍遥丸，然后让他们全部带回宫里。之后再控制着太子不随便用药，说不定能撑几个月，等到大仙归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可逍遥丸若全部送进宫里，那其他的” 玉虚子摆摆手，“先把上京的人打发走再说吧。”只要朝廷不找麻烦，其他人随便拖拖就是了。 “那”静悟欲言又止，“大仙三个月以后会回来吧？无错不少字” 玉虚子也不肯定，但还是信誓凿凿地说：“当然，大仙说三至六个月会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 闻言，其余几人都放松地笑了。 114 听墙角 小螳螂此时在别处听墙角，不然，它一定会好奇玉虚子怎么对它这么有信心。 后山桃园，无色大师居所。 “麻烦两位了。” 吃过晚饭，忠义侯赵元昌对前来收拾碗筷的晓风、晓华笑言道谢。然后又下示意，让一旁的随侍上前打封。 “不麻烦，这是我们该做的。”接过沉甸甸的荷包，晓风、晓华两人脸色都红彤彤的，“不知侯爷与世子爷还有没有吩咐？” 郡王世子石烁还是容颜温和的没说话，而赵元昌则表示已无所需，接着晓华、晓风两人就被一旁的随侍请出了屋子。 唉！怎么就没事了呢？提着几个食盒，晓风、晓华二人一出房门就略感失落，继而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要是能再多待片刻也好啊！ “晓风师姐－晓华师姐－” 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几人，晓风没好气地说道：“还不过来拿东西。” 晓云、晓雨、莫绝、莫离四人忙跑了过来，并接下了晓风、晓华手中的食盒。 “师姐，我们做的饭菜，贵人们没说什么吧？无错不少字”晓云急切地问道。 “什么我们做的饭菜，你们动手炒菜了吗？”无错不跳字。晓风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可摘菜、洗菜、切菜都是我们几个干的呀！虽不敢顶嘴，但晓云四人的脸色也都难看起来。而且到现在，她们还都饿着肚子呢。 “啧－”晓华悄悄捅了一下晓风，然后对几人说道：“当然，贵人都说饭菜挺不错的，并且还打了赏。” “真的？”四人都兴奋起来。 “嗯，你们把食盒放回斋堂后，就到我们屋子来。”晓华调笑道：“放心，得了好处，我俩是断不会忘了你们的。” 闻言，四人都高兴地提着食盒往斋堂走去。 “你真要把贵人赏给我们的东西分给她们？”晓风手捏荷包，神色不满地问道。 “那怎么可能！”晓华笑颜拉着晓风往住处走去，“等会随便抓几把小钱给她们就是了。再者，你对她们态度也好点，毕竟以后几日还是用得着她们的。” “知道了” 回转房内。 赵元昌略显无聊地看着石烁摆弄茶具，“你还真是到哪都不忘。” 石烁笑笑，动作娴熟地用小炉上的沸水烫盏，“无色去拿新制的茉莉，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哼！”赵元昌鼻嗤，“我又不是上京的那些娘们，就喜欢喝你泡的茶。” 石烁再次笑笑，“那真是可惜，我以为我们终有机会对饮一杯的。” “切－”赵元昌也再次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你还真是不懂风雅。”无色手持一个盒子走了过来，“不知道，上品饮茶，极品饮之说吗？”无错不跳字。说完，就把盒子递给石烁，“我喜欢味淡一点的。” “好”石烁点点头。 “哎－你们俩”赵元昌气得用手里的折扇直敲桌面。 “呵呵呵” 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赵元昌决定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哼！像娘们一样矫情。 “你还有心情跟我们生闲气，明天高恒就到了。”见赵元昌神色不愉，石烁提醒道。 “到就到，谁还怕了他不成？”赵元昌挑眉，“一个小小的东宫长史。” “官位虽不高，可到底是周皇后和太子的亲信。”石烁把先泡好的一杯茉莉茶递给无色，然后接着对赵元昌说：“你设计他比我们晚到，只怕周皇后已有所不满。” “对我再多的不满又如何？”赵元昌无所谓，“周家都已经放弃太子，偷偷往庆王府送女人了，她即便再蹦跶，也没几天好蹦跶了。” “周家不是太子的外家吗？怎么”无色惊言。 石烁叹口气，赵元昌则嗤笑：“太子眼看不中用了，周家当然要另作打算。就在我们要离京的时候，据闻那周家女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那这样说来，庆亲王继承皇位是已经确定了？”无色疑问，“那皇上”他怎么会同意？ “皇上是孝子，一向都比较遵从太后。”赵元昌慢慢打开手中的折扇，面无表情地说到。 无色仍觉不可思议，“那他这一脉”好歹也是亲儿子，太后不会让皇上绝嗣吧？无错不少字 “当然会有延续。”赵元昌淡言，“太后承诺皇上，待庆亲王之后，他的继位皇子则肩挑两房，共同祭祀他们兄弟俩。” 好算计啊！不但无色感慨，在窗棂外偷听的小螳螂也同样感慨。 115 又一美男 翌日清早，李苏起**后发现，小螳螂如烟竟**未归。 “不就打听个消息，怎么去这么久？”心怀疑惑，李苏开始穿衣洗漱。 约一刻钟后，李苏出门倒洗脸水。 “莫愁－” 李苏转头，发现莫绝、莫离、莫伤，以及王婆婆和另一个借住在此的向婶子几人，正一起聚在不远处的厨房门口。 “有事？”李苏眨眨眼，走过去。 “你这丫头，”王婆婆恨铁不成钢般指点李苏，“也不知跟两位小师姐好好学学。” 小师姐？李苏刚想撇嘴，就见莫绝状似无意地抬起右手，继而一个明晃晃的细银镯在手腕处露了出来。而另一旁的莫离，也有意无意间露出了左腕上的细银镯。 “哟！”李苏很上道地惊叫，“莫绝、莫离，你们手腕上的银镯子从哪得的？以前，没见两位戴过呀。” 莫绝得意地笑起来，“别人给的。” “谁呀？”李苏面露好奇。 “自然是那两个贵人。”莫绝眉角飞扬，“昨日一下午，我与莫离还有那边的晓雪、晓月，一道跟着晓风、晓华二位师姐，为那两个贵人递茶倒水，身前身后伺候着” 原来如此！李苏听到这就没什么兴趣了，于是转头看了一眼静悟师太和莫问两人的房门，就问一旁立着的莫伤：“师父和莫问师姐呢？” “啊？哦”不知道李苏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再见莫绝因此面色憋红，眼看生气起来，莫伤缩缩脑袋，“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 李苏知晓了，然后就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刚起身，屋里还乱糟糟的，过后再来跟大家闲聊。”说完，就转身回房了。 “莫、愁”莫绝咬牙切齿地瞪着李苏的房门。 “姐姐”莫离上前挽起莫绝的胳膊，先是冷笑着对王婆婆和向婶子说道：“看看，不是我们姐妹有了好处不念着她，而是人家眼界高的很，不屑与我们为伍。”接着扭头对莫伤说：“走，我们带你去。” “哼！算什么东西？” “就是，以为谁稀罕带她去？少了她，我们还能多分点好处。” 看着几个小丫头越走越远，王婆婆转头看向李苏的屋子，微叹口气道：“这丫头内心不坏，就这性子” 向婶子也摇摇头，“说不得早晚会吃亏。” 近两个时辰后，李苏吃过了早饭。 “如烟怎么还不回来？” 李苏感觉不到小螳螂出什么事，可这么长时间不见，心里总感觉不得劲。要不，出去找找它？ 于是，李苏开始在道观内四处晃悠，继而也得知俩贵人自昨日傍晚至现在，都一直待在桃园那边没过来。 “桃园？”李苏想：途径菜园子，正巧去看看广通师兄在干嘛。 片刻后。 咦－广通师兄不在？李苏在菜园子以及附近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广通的身影。 “都干什么去了？”李苏心情更加郁闷。 这个不在，那个也不在，个个都在忙什么？ 李苏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低着头，无聊地踢着小石子往桃园走。 “小丫头－” 李苏听见有人在喊，可觉得未必是在喊自己，就未做理会。 “小丫头－” 怎么还在喊？李苏想想，可还是懒得抬头去看。也许，人家确实喊的不是我。 “小丫头－” 李苏停了下来，因为被踢的小石子旁多了一双脚。 好吧，人家是真的在喊我。李苏抬起头，然后 又一个极品美男！ 有了昨日让人发恼的失态，今日的李苏反应很快，总算在口水流出之前闭上了嘴巴，可脸还是红了，心也砰砰跳个不停。 “小丫头？”见李苏发愣，美男弯下腰，一脸好奇地靠近李苏的脸庞。 天啊！李苏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于是‘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呃？美男尴尬地用手挠挠头，不解地问道：“我很吓人吗？”无错不跳字。 却见李苏像未听见似的，还是愣愣地看着自己。 美男无奈，想想自己还有急事，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李苏手里，“看你的装扮，应该是那边道观里的人，那这个信函就麻烦你交给观里的道长，并告诉他们，这封信函是慎郡王世子要的东西。” 听见另一个美男的名字，李苏总算回过神来，捏捏手里的信函，“转交给慎郡王世子？” “嗯，真聪明”美男很高兴地摸摸李苏的头，“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这个就是谢礼。”说着，美男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塞进李苏手里。 竟然是一个精致的木簪子。 116 茶名 桃园，无色居所外。 “哎呀！”看着指尖上冒出的血泡，晓月赶忙把被刺破的食指放进嘴里吸允。 晓雪凑过头看了一眼，问道：“没事吧？无错不少字” 晓月摇摇头，“没事，只是被玫瑰刺扎破了点皮。” “那就好。”晓雪把手里被摘光瓣的枝茎扔在一旁，“动作轻柔一点，就不会被刺扎到，且瓣也不会被弄破。” “嗯，知道了” 晓雪抿着一笑，然后看向另一边的莫伤，“你怎么也跟我们一起摘玫瑰瓣？莫绝、莫离她们不是在摘百合吗？”无错不跳字。 莫伤低着头没吭声。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老实人，总是被欺负的。”晓雪边说，边看向不远处摘百合瓣的几人，却不知那几人也在抱怨着。 “让我们在这摘瓣，她俩倒是轻松得很。”晓雨嘟着嘴。 “谁说不是，可谁让她们是师姐，我们不是。”莫绝回应。 “嘘－”见晓风回头看几人，晓云忙使眼色，“小声点。” “哼！”莫离冷笑一声，但还是小声说道：“听见又怎样？每次都把不好做的活交给我们，她们倒是围在贵人身边打转，什么也不做。而且得了好处，还想赖我们的。”莫离说着凑近晓云，“幸亏你机灵，不然昨晚我们就被她们用十几个钱给打发了。”说完，抬起左腕，晃了晃腕上的细银镯。 晓云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她们话说得不实，贵人怎可能只赏那么一点碎银子。” “就是，怎么说那也是王世子和侯爷”莫离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十几步外的贵人，接着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远处一人，“咦－那边过来的是莫愁吧？无错不少字” 闻言，其他几人都抬头看去，果然是莫愁。 “她来干什么？”莫绝嗤笑，“不会是后悔了吧？无错不少字” 远远的，李苏也看见了无色居所前的这些人。于是条件反射之下，李苏把握在手里的木簪子收进了指环里。 可不能给她们看见，不然，她们一定会找我要的脑袋虽还有些迷瞪，还在时时刻刻想着刚才离去的美男，但直觉却让李苏立马做了决定。 “莫愁，你来这做什么？” 莫绝站起身，扬声问道，引得所有人都看向李苏。 李苏眨眨眼，晃晃脑袋，也不看莫绝就径直走向石烁等人。 “世子爷，有人让我转交封信函给你。” 信函？石烁摆摆手，让准备拦下李苏的随侍后退。 走到跟前，李苏从怀里掏出信函递了过去。 “也凉送来的。”打开信封，石烁嘴角微翘。 “也凉？”赵元昌侧卧在蒲席上晃着扇坠，“这小子即到，怎么也不过来？” “谁知道。”石烁边看信边说道：“这家伙的脾性，一直不都这么随心所欲。” “嗯~”赵元昌转眼看向李苏，“小丫头，说说看，你是怎么拿到这封信的？” 早知有此一问，李苏就把除了木簪子之外的事实，从头述说了一遍。而至于木簪子，今后会不会有什么牵连，李苏此时不做考虑。 “原来是这样。” 听完李苏的叙述，赵元昌吩咐身旁的随侍，“给小丫头打赏。” 随侍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了李苏。 李苏道谢，然后正准备离开，却见石烁坐着的蒲席上放着几个木盒子，而每个木盒子里又分了不少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装有不同种类的茶。 对于茶，李苏前世虽喝过但认识的却不多，可有几样还是认识的。 “大麦、薰衣草、甘菊、柠檬” “你认识？”石烁把看完的信函交给随侍收好，然后扭头看向李苏，“以前都喝过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低下眼睑，摇摇头说道：“不记得了，但不知怎么看见了，却又能说出来。” “哦？”石烁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要不要喝一杯？” “可以吗？”无错不跳字。李苏有了兴致，“那我想喝一杯柠檬茶” “莫愁！”晓风终于逮到了机会呵斥：“不知进退，还不赶快退下。” 但话音刚落，就见石烁脸色不虞，而随侍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吓得晓风立马噤声。 “柠檬茶”石烁低语，“加点桃怎么样？” 桃？李苏点点头，“茶名叫什么？” 石烁一愣，而一旁的赵元昌早已笑出声：“还茶名？你们这些人酸不酸？” 李苏不服气，“自古宝剑名驹皆有名，为什么这养颜的茶却没有？” “有道理。”石烁哈哈大笑，“小丫头的话深得我心。说说看，像这杯起什么名字好？说好了，重重有赏。”说着，就把用柠檬片和桃泡好的茶放到李苏面前。 李苏捧起茶杯，看着杯里上下悠转的桃瓣，却发现自己脑袋里词汇量真不多。 “人面桃，怎么样？” 117 受赏 “好，人面桃。”石烁抚掌大笑，随即从手上脱下一只白玉戒指丢给李苏，“赏你。” 羊脂白玉！ 识货的晓风、晓华瞬间红了眼，而晓云、莫离等人虽不识货，但也知世子爷手上戴的应该不是凡品，故看着李苏的眼里也是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嗯”李苏看着手里的戒指，很是为难，“这太贵重了，小女消受不起，烦请世子爷赏点别的好了。”说着，就把戒指慢慢放到石烁面前，“像是什么金的银的就行。” 呃？石烁看着李苏说到：“小丫头，这东西可比什么金的银的值钱。” 那怎样，又不能直接用来买东西。李苏很不屑，但还是涎笑着说道：“小女福薄，实在是受不起。” “那好吧。” 看李苏坚持，石烁收起白玉戒指，“既然如此，那就换个东西赏你。”说完，就吩咐随侍去屋内拿个小金锭给李苏。 捧着黄澄澄的小金锭，李苏顿时眉开眼笑，怎么也控制不住。 “这小丫头”李苏的样子引得赵元昌大笑，“当真是见钱眼开！” 石烁也好笑地摇摇头。 天啊！人生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吧。痴醉地看着美男的笑颜，再摸摸手里的小金锭，李苏从没感觉如此满足过。 就在此时，莫问和三清殿的广缘走到居所前，向石烁和赵元昌禀告什么高大人到了，玉虚等人派他俩过来请两位贵人示下。 石烁看了赵元昌一眼，没说话。而赵元昌先是挑挑眉，随即‘啪’地一声合起打开的折扇，“既然到了，我们去迎迎高长史吧。”话毕，就起身抖抖身上的衣袍。 见状，一旁的随侍一边忙上前伺候，一边吩咐晓风、晓华带着小道童们收拾东西。 李苏也回过神来，转身就想离开。可就在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了好几道嫉妒的目光。 麻烦！李苏又是狠狠摸了几把手里的小金锭，然后走到还未离开的莫问身前，“师姐，这是世子爷赏我的，麻烦你把它交给师父。”说着，就把小金锭塞进莫问手里。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小金锭，莫问吓了一跳，“世子爷怎么会赏你锭金子？” “哎呀！当然是我做了让世子爷高兴的事，”李苏让莫问把小金锭收好，又接着言辞切切地说道：“一定记得交给师父哦！要知道因为上次典当玉饰的事，我还欠师父好几两银子呢。” 师父帮你赎回玉饰是用了三四两银子，可不是这约有五两重的金子呀！莫问刚想说什么，却见李苏趁她一愣神的功夫早跑远了。 莫问无奈转头，忽觉身旁不少人都热切地看着自己。 “莫问，”晓风笑盈盈往前走，“大家都忙了一上午，世子爷给赏可不是只给一个人” 莫问先是在心里骂了李苏一句滑头，接着装作没听清楚的‘啊’了一声，继而好似想起什么说道：“哦！我记得师父让我做什么来着”边说边快步往外走，“让我做什么来着” “看看，看看”见贵人们已不在，此处只有她们这些人在，晓风再也不用顾忌地骂道：“莫愁本来就是个奸的，这莫问也不是好东西。平日里冷着脸，什么都不拿正眼看，原来也不过喜欢吃独食，是个只认钱的主” 不管留下什么摊子，李苏是很高兴地回了自己屋子。 关好门，趴在**上，李苏拿出了木簪子。“好漂亮！还有很好闻的香味。”李苏是越把玩越喜欢。 “那是上好的降香木做的。” 李苏转头，“如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螳螂好想吐血，“我跟你一道回来的。” 一道？李苏眨眨眼，还没想明白。 “跟你一道从桃园回来的。”小螳螂再次说道。 “哦！”李苏总算明白了，“从昨日傍晚出去后，你一直在桃园？那我刚才怎么”怎么没发现你？ “我看你除了美男和金子，其他什么都不上心。”小螳螂微酸。 李苏不好意思起来，“呵呵呵还真没注意啊”貌似自己就是为了找它才去桃园的，怎么后来就都忘了呢？ 小螳螂扶额，“从现在开始，别再随处乱走了好不好？” “哦－”李苏随口应了一声，“那你打听到什么没有？” “也没什么”除了一些事情，小螳螂把它探听到的都告诉给李苏，最后还是再三说到：“总之，目前为止，道观还是安全的。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每日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最好。” 李苏无所谓地点点头。 见此，小螳螂很不放心。 118 出事 事实证明，小螳螂的不放心是正确的。 这不，李苏把玩够木簪子后，就打开赵元昌打赏的荷包，倒出里面的银锞子。 “挺重的，有七八钱吧。”李苏掂量着银锞子，“成色还不错，估计能换**百文。” “真是太好了！上次逛街，有一家的酥特好吃，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有钱再去买点呢。” “哦，对了，前段日子不小心碰碎了广通师兄的一只碗，这次买个大的给他。” “还有，我早就想买张草席了” 看着自言自语，且兴奋不已的李苏，小螳螂心叹：果然，我刚才说的话全被她当成了耳旁风。既然劝说不顶用，那就 午饭过后大约半个多小时，李苏照例开始了午睡。 睡熟了吧？无错不少字小螳螂跳上木**，轻轻戳了戳李苏的脸蛋，发现没动静，就调运寒气对着李苏的头顶慢慢输入。可是，弄了好一会儿，发现李苏一点不适也没有。 “该死！忘了她跟那只山臊签了魂契。”小螳螂自言，“看来，这一般手段是不行了。”说完，小螳螂跳到李苏的脚部，对着李苏的脚心慢慢输入湿寒气。 于是，几刻钟后李苏睡醒，发现自己有点鼻塞头晕。 “啊~我好像生病了！”李苏手捧脑袋，开始叫苦连天，“怎么会这样？睡前我不还好好的嘛。” 小螳螂清清喉咙，“大概你睡觉的时候没盖好吧。” “是吗？”无错不跳字。李苏挑挑被子，自己也不确定，“就算是这样，那我也太脆弱了。记得以前，我不盖被子也没说怎样，现在怎么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只山臊的错。都是它上次使坏让我生病，所以弄得我现在体质很差” 小螳螂打定主意，下次看见山臊的时候，一定让它不要告诉李苏，有关她们之间魂契关系的详细情况。 但不管怎样，生病了，就得吃药，还得待在屋子里不能外出。好在病得不严重，李苏觉得自己一两天就能好，但不知怎么回事，她愣是拖了七八天后病才好。 就在这七八天里，道观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最让李苏不可置信的是：上京来的高大人酒后失德，**了晓风，致使晓风羞愤之下上吊自尽。 “骗人的吧？无错不少字”李苏睁着大眼，“晓风死了？” 小螳螂点点头，“已经被敛进棺材。” 李苏觉得脑袋嗡嗡响，“她跟晓华不是一直巴着王世子和侯爷吗？怎么会”不行，胸口闷得不行。 小螳螂舞舞前肢，没有说话。 “那那个什么高大人，对于晓风的死，他有没有什么说法？”其实李苏想问的是，那个人有没有被抓起来判刑。 “他”小螳螂想了想，“好像一直在辩解，说他昨晚虽醉了酒，但却没有**晓风，这一切定是有人陷害于他。” “呃？”李苏又睁大了眼，“阴谋？” “那谁知道。”小螳螂弓弓身子，“反正事发当时，有不少人作证，是他叫晓风送解酒汤，也是他转身亲自关了门，甚至还听到了晓风的哭求声。以致当闻讯而来的赵侯爷和玉成子等人，赶过来破门准备劝解的时候，却发现晓风已吊了脖子，而姓高的却手拿晓风的肚兜在呼呼大睡。” “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全了。” “不错，”小螳螂说道，“可他自己不承认啊” 是的，高恒当然不承认。他只是醉了酒，但却一定没有**女子，尤其还是一个小道姑。 “哎呦！”赵元昌端着茶杯，看着红面赤耳的高恒，“我说高大人，即便我想相信你，可到底出了人命，且当然的情景好多人都看到了，我总不能徇私吧？无错不少字” “这、这”高恒无奈地转向石烁，“世子爷” 石烁叹口气，“高大人的为人，我跟赵侯爷自然相信，深觉此中可能有所误会。” “对对对”高恒忙应道。 “所以明日回京后，就此事我们也会帮着高大人辩解一番。”见赵元昌直起身子，石烁隐晦地抬了抬手，赵元昌就没说话，继而石烁接着说到：“可有一事，高大人回京后还是想想该怎么说。” “您是说”高恒见石烁敲敲桌上的药盒，“逍遥丸？” “是啊”石烁说到，“本来制了九九八十一颗药丸，可在昨晚药成之时，药炉内突然窜出一股邪火，药丸被毁一半，现在只剩下这四十二颗。” “这跟我没关系啊！”高恒不解。 赵元昌明白过来，“怎么说没关系，据说药炉内窜出邪火之时，就是那小道姑吊死之际。” “这这”高恒张口结舌，“无稽之谈，这两者怎可混为一谈” “唉！”石烁拍拍高恒的肩膀，“在这玄虚之地，有些事说不清啊。” 高恒一下子傻了。 网 119 如花 次日，当李苏清晨起**后，就听小螳螂说石烁、赵元昌以及那姓高的一行人，天刚蒙亮之时就动身离开道观了。 “这就走了？”李苏好想再看一眼美男。 小螳螂点点头，“同行的还有玉成子、晓华、玄正等七八个人。” “呃？”李苏一愣，随即想到：“是因为晓风之死和逍遥丸被毁一半两件事？” “那玉虚子怎么不去，他不是主要制药人吗？”无错不跳字。 小螳螂晃晃脑袋，“听说是因为要亲自做几场法事，好尽快化解阴司，保道观平安，并祈求护观大仙早日回归。” “护观大仙？”李苏瞪着小螳螂，“你？” 小螳螂沉默。 李苏撇撇嘴，然后望向窗外，“晓风昨日被葬在哪？” “后山北部一处乱石滩，”小螳螂回道，“你想去看看？” 额李苏有些赫然，“就是问问，我现在身子还没好利索，哪能出去吹风。”说完，也深觉自己好假，就又说到：“我虽不能去，但过会儿，我会去找广通师兄，把那块银锞子给他，让他帮我多买些纸钱之类的东西祭给晓风。”凭我跟她平日的关系，这么做，也算对得起她了吧。 小螳螂很惊奇，“那块银锞子，你不是想逛街用吗？”无错不跳字。 “出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情逛街。”李苏幽幽答道。 几天后，在李苏情绪还是很低落的时候，小螳螂却突然高兴起来，并勾着李苏，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谁呀？”李苏没什么兴趣，“我认识吗？”无错不跳字。 “你见过”小螳螂精神亢奋，“但你绝想象不到她现在的样子。” 哪个这么神秘？李苏将信将疑地跟着小螳螂到了后山。 “出来吧” 随着小螳螂话落，李苏看见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人。 “你”看着有些印象的娇艳脸庞，李苏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你是那只山臊？”可这变化也太大了。 “咯咯咯”山臊一手捂嘴，一手抚腰地娇笑起来，“想不到小主子还记得奴家。” 李苏立马满头黑线，皱着眉头说到：“好好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山臊忙收住笑站好，“是，小主子。” 但李苏还是不满意，“也别叫我小主子。” “哦”那我该称呼你什么？山臊看向小螳螂，李苏也转头看向小螳螂，“带我过来就是为见她？” 小螳螂点点头，“我要闭关几天，以后让她陪着你。” “什么意思？”李苏指着山臊，“不会是让她跟我住在一起吧？无错不少字” “那不行！” 为什么？小螳螂不解，“有什么问题？” 李苏再次看看山臊娇艳的脸庞，以及那略显袅袅的身姿，“我不习惯跟陌生人同住。” 闻言，小螳螂好笑，“你们签过魂契，而且以前也见过，怎么能说是陌生人？” 但李苏不知怎的，就是决口不同意。 小螳螂劝解半天，最后失了耐性，留下一句“反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之后它就闪身不见了。 “你”讨厌！李苏恨恨盯着小螳螂消失的方向，却听到一旁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小”李苏回头，见山臊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是的，那种似被人嫌弃，却又小心翼翼祈求的眼神。 这个更讨厌！ 李苏深吸一口气，“就算要跟着我住，那我总不能就这么带你回去吧？无错不少字你能变成小点的动物，就像刚走的那家伙一样，或是狗啊猫呀的也行。”若只是再养个小**物，我倒是可以接受。 但山臊摇摇头，“我现在才会变幻，也只能变成最相似的人形。” “诶－”李苏好烦恼，“那怎么办？你要进道观，总要有理由、来历什么的，总不能凭空就这么冒出来啊？” 山臊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腆笑着。 李苏扶额。罢了，罢了，少不得我要多费些脑细胞了。 “你－有名字吗？”无错不跳字。见山臊摇头，李苏鬼使神差地脱口说到：“那就姓夏，叫夏如好了。” 山臊听了很高兴。貌美如，很贴实自己啊。 120 收留 傍晚时分，李苏带着容貌改变过的山臊如回到道观。 “王婆婆”走进厨房，李苏先是状若无意地问道：“这里有凉开水吗？”无错不跳字。 “有啊”王婆婆正在淘米，就随手指了一下橱柜上的铜水壶，“不过你够不到，等我马上腾开手给你倒一碗。” “没事，不是我要喝，我让小姐姐自己来倒。” 小姐姐？谁呀？王婆婆刚想问，就见李苏跑到门口，对着门外招手，“小姐姐，过来。”接着，王婆婆就见一个大约十岁左右，姿容平庸的女孩走到了厨房门口。 “王婆婆，就是这个小姐姐，我刚在外面的林子里遇到的。她说她口渴，想找我借碗水喝，我就带她过来了。”李苏先解释一下。 “哦”王婆婆一边淘米，一边又仔细打量了下女孩，“那边橱柜上有碗，你可以自己倒水喝。”说完，就见女孩一脸的感激，并不断地道谢不止。 “那没事我先走了。”李苏对如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转身走出厨房。 而如这边，在自己倒水并捧着碗喝了几口后，就低头沉默，不大会儿慢慢轻声抽泣起来。 “哎呦！”王婆婆刚好把米下锅，见此就忙走过来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哪知刚问完，就见对方大声痛哭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王婆婆一向心善，平日最见不得这个，“有什么难事尽管说出来，婆婆能帮，一定会伸把手的。” “真的？”如眼含期许，“婆婆真愿意帮我？” 王婆婆点头。 于是如就用衣袖一边轻拭眼泪，一边说道：“想不到上天仁厚，真让我遇到像婆婆这么心善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众人忽然发现院里多了一个人。 因静悟师太这日外出不在，王婆婆就把莫问拉到一旁，指着女孩说到：“她叫夏如，现年十一岁，祖籍常州。小时候爹死得早，家里只有寡母带着她和一个八岁的弟弟过活。” “这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哪知今年年初，她娘生了一场重病，没熬两个月就走了。她和弟弟只好去投奔娘舅家，谁知道她那个舅母嫌弃他们姐弟，趁她舅舅不在家的时候赶走了他俩，以致姐弟俩流落在外，最后还因故走散了。” “接着她为了找寻走失的弟弟，就四处问人打听，后来得知她弟弟被人拐卖到了姑苏，于是就一路找了过来。” 莫问皱皱眉头，“她一个人从常州过来？” “是啊”王婆婆唏嘘不已，“这丫头说，她这一路走来，边要饭边问路，可是吃了不少苦。而且有好几次，遇到些歹人，若非自个机灵，且长得不怎样，说不得早被人绑去卖了。” “哦”莫问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再问。 见此，王婆婆接着说道：“莫问姑娘，你看这丫头怪可怜的，就让她在我们这里借住一两天吧。她说，只要明日一进城找到了弟弟，就立马会离开的。” “这”莫问很犹豫。 于是王婆婆就不断说着好话，而如也走过来苦苦哀求。 “看她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身破旧的衣服，真的是很可怜。”莫伤探着头说道。 “哼！”莫绝撇撇嘴。 莫离本也只是笑了笑，后来看到李苏，就转了转眼问道：“听说是你把她带进观里的？” “怎么了？”李苏回问。 “人是你带回的，但莫问师姐未必会做主留下她，心里有没有点不舒服？”莫离眨眨眼。 李苏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我带她回来，只是因为她想借口水喝。而她能不能留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边说着，李苏边转身往房间走去，“再说，我还不希望她留下来呢。” “我可不想跟莫名其妙的人同住一屋。” 听见微不可闻的最后一句，莫离眼睛一亮。 “姐姐，我们帮着去求莫问师姐。”莫离拉起莫绝，同时也转头对莫伤说到：“你也去。” “为什么？”莫绝没好气，“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跟我们没关系，可跟莫愁那死丫头有关系。”莫离嘴角微翘，“你可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师父本安排我们三个其中一人跟她同住，可她死活就是不同意” 李苏关上门笑了。 果然，当晚如留了下来，并在李苏屋里支了个铺位。 121 夜话 夜深－ 李苏打完坐，准备睡觉，却听竹屏那边还在悉悉索索。 “睡不着？” “嗯”如在铺位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觉得不大舒服。” “习惯就好了。” 说得倒轻松。如用手支起头，“没事说说话呗。” 李苏唔了一声。 “莫愁”如问道：“我明天非要进城吗？不都让我住下来了嘛。”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李苏闭着眼睛说道，“别忘了，莫问师姐只答应你住一晚。” “唉！所以说，我当时就不该说只住一晚。”如有些埋怨，“直接就说想留下来就是了。” “那你现在一定被赶出去了。”李苏回道，“别说莫问师姐做不了主，就是师父在，也不会随便收留来历不明的人。” 来历不明？如眨眨眼，“你给我编的那些，不是把我的来历说的很清楚？”而且为了配合那些说辞，还非让我变得这么丑。 “编的，就是假的。”李苏哼了一声，“若有人去查，你立马露馅。而且，今日的那些说辞，应该也不是很圆满。不然，莫问师姐不会那么犹豫。” “有漏洞吗？”无错不跳字。如不解，“我看王婆婆以及那几个小丫头都相信的很。” “再说，你为了让我扮相像些，还专门让我找了破衣服和破包袱什么的。”当然，说是找，其实是手下几只猴子在附近农户家偷的。 是啊，李苏也认为自己计划周详，可看莫问当时的表情，李苏直觉她定是看出了什么。 “算了，不管如何，你现在也住下来了，明日只要按原计划进行就是。”李苏淡言。 可一大早就进城，然后晃一天，直到傍晚才给回来，这是不是如皱起眉头，小声嘀咕：“太无聊了。” 无聊？李苏睁开眼，“那我给你找点事做。” “记得进城后，把城里四面八方都转悠一遍。分清楚哪里是普通民宅，哪里是富家豪宅，哪里是官衙学府，又哪里是买卖商肆” “还有些什么手工作坊，当铺，镖局什么的，也都要弄明白当家人是谁，且店里声誉如何” 如听傻眼了。 “莫莫愁”如张着嘴，“打听这些做什么？” “不是怕你无聊，给你找点事做嘛。”李苏眼看屋顶，“还是说，你有更好的主意打发空闲？或者”李苏语气微冷，“或者从一开始，你就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没没没有”不知怎的，如结巴起来。 “没有吗？”无错不跳字。李苏接着道，“有的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千万别客气。告诉你，我别的本事没有，但稍微倾听一下别人的意见，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你若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也可以。” “明天一大早离开后，我的计划就算结束。然后，你再变幻种样子，按自己的意思进入道观也行。” “可有一点，我得把话说在前面。那就是，随便你怎样进入道观，可最好不要惹什么麻烦牵扯上我。” “否则，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说完，李苏打个哈欠，就翻身入睡去了。 如却睁着眼，一直发愣，直至天亮。 122 相谈 次日清晨，李苏在漱洗的时候，发现后颈处长了个小暗疮。 讨厌！讨厌！讨厌！ 黑着一张脸，李苏坐到了早饭桌前。 莫离见此很高兴，故意左盼右顾，“哎－莫愁，昨天那女孩呢？” “不知道。” “怎么会，你们可是同住一个屋的。”一旁的莫绝接口。 李苏抿抿嘴，懒得开口说话，可莫离等人却兴致盎然。 “是啊，莫愁”莫离凑近李苏，“马上要吃早饭了，去把那叫夏如的女孩喊来一起吃。” 李苏眼盯着桌面，一动不动。 肯定有事！莫离递给莫绝一个眼神，然后就听莫绝说道：“对啊，莫愁，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歹你们也同住了一晚，关系肯定比我们要近。” “就是，要不然我们就去喊了，可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道观小气，连顿早饭也舍不得给人吃。” 随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李苏还是眼盯桌面，神情漠然。 正在这时，王婆婆端着盛满热粥的小木桶走了过来。 “你们在说如啊。她今早天刚亮，就过来问我去城里的路，然后就出去了。” 莫绝、莫离对看一眼，然后一起看向李苏，但见李苏依旧神色不变。 真是让人火大啊！ 那此时的如呢？ 她正在后山深处，对霸了她老巢的小螳螂如烟倾诉昨日发生的事情。 “圣仙，你看，莫愁她说那样的话，我还怎么待下去？” 小螳螂漫不经心地挥舞前肢，“这你就受不了了？” “啊－？”如微愕。 “嗯”小螳螂继续道，“经过昨个一天的相处，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这相处时间不长”如觉得不好说。 “知道我昨天为什么直接走掉吗？”无错不跳字。 “那是因为我知道，之后她看到你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定会心软。” 如点点头。 “然后，虽说带你回道观觉得很麻烦，但还是绞尽脑汁，很有兴致地出谋划策吧？无错不少字” 如再次点头。 “而且还有一点，你现在莫愁莫愁地叫她，除了是她自己要求的之外，你的心里把跟她签了魂契这件事也淡忘了吧？无错不少字” 如立马冷汗淋淋。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小螳螂微叹口气，自己何尝不是经常忘记跟她的主宠关系。“她那双眼，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小螳螂对此也讲不明白，“反正让你不会产生太大的抵触，感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么形容可以吧？无错不少字 “可是就是这么个人，突然之间说出一些话，一些让你感觉好理解却又感觉很怪的话。”小螳螂回想李苏的说话方式，“并且那说话的口气，又是那么的淡漠，让人心冷，感觉被拒之千里之外” 对对对如狂点头。想想那丫头说的话，什么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我的安排有意见啊？什么按你自己的意思进道观啊？什么惹出麻烦别牵扯上我，以及最后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等，都超级让人不舒服。 小螳螂“嗤－嗤－嗤－”地笑起来，“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可以无所顾忌地给你惹一大堆麻烦，却绝不允许你给她带来一件麻烦事。” “所以，你若真的没有更好的主意，还真的要听她的。” 如皱起了眉头。 “即便你不愿意也没办法。”小螳螂对着如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然，我留下你的命，还浪费那些药在你身上干什么？” 如立马匍匐在地。 于是日近黄昏之时，众人又看到了如。 123 又到月中 即便不愿意，但看到如抹着眼泪，哭着说没有寻到弟弟，希望能再借住几天的时候，莫问无奈还是答应了。罢罢，最多自己盯紧点就是。 “莫莫愁” 走进屋子，如发现李苏右手摸着后颈，斜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如走过去，“你，怎么了？”怎么看着不高兴呀。 李苏颇显苦恼地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妈呀！能不能别这样，真的让人很揪心呐。如心情极为忐忑。 可就在这时，不想李苏突然跳下椅子，恨恨说了一句话，吓得如差点心脏骤停。 “不行，我一定要除了它。” 李苏转过头，“如，你今天在城里转了吗？”无错不跳字。 “转了，转了”如忙回答，“我今天先去了城东一带” 摆摆手，李苏打断如的话，“有没有看到卖酒的铺子？” “有，有一家据说卖了十几年酒的老铺子”如话又没说完，就见李苏跑到她的梳妆台前，从一个小抽屉里倒出一些铜钱。 “一、二、三、四”李苏数了数，然后递给如，“就这十三个了，你看能买多少酒。” “也不要太多，有一酒盅就行。” 如捧着钱，有些懵了，“你要酒干吗？”无错不跳字。 李苏低下头，露出她的后颈，“看见没，这长了个暗疮。” 如点点头，不就个小包嘛。 “今天可把我烦死了，做什么也不舒心。”李苏显得气鼓鼓的，“等会你帮我先用针把它挑破，然后再用手把里面的脓包挤出来。” 诶－？如觉得自己真的无法理解，“那要酒干吗？”无错不跳字。 “消毒啊”李苏不经意说道，“记得要酒精浓度高”发现这么说如可能不理解，就改口说：“反正是很辣口，很烈的酒。” “哦”如还是想不通，但却也不敢违抗，就拿着钱准备出去。如烟圣仙可说了，要想安安稳稳待下来，就最好顺着这丫头。 “对了”李苏在如快出门的时候却想起来，“要多久你才回来？” “很快的，一盏茶功夫吧。”如应道。 那就好。李苏笑笑，“快去快回，记得别惊动其他人。” 如明白，答声知道就走了。 果然，如的离去，以及她带着一小瓶酒回来，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且，两人经过针挑暗疮事件，关系也近了好多。 很快，时间过去了十多天，眼看又到月圆夜，也就是中秋节了。 “人生啊－人生－”李苏很是惆怅地看着窗外。 如抬头看了一眼，继续默默抹着桌子。她已经习惯李苏的间接性抽风。 “叩叩叩－”两人转头，发现进来的是莫问。 莫问先是看了一眼抹完桌子，又准备叠衣服的如，然后走到李苏身边，“我来跟你说两件事。” “嗯？”李苏眨眨眼。 “第一件事，莫忧刚派人捎话，说这个月月底她和几个闺友办场秋游会，让你和莫绝、莫离、莫伤她们三个一起去。” 秋游会？李苏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 “第二件事，”莫问接着说道：“师父让你明晚月圆夜不用进观音大殿。” 李苏睁大了眼，“为什么？”难不成中秋节放假？ 莫问看向正在叠衣服的如，“如，莫愁明晚师父有事叫她去做，你能代她在观音殿坐一晚吗？”无错不跳字。 “我？”如有些茫然。 “是啊”莫问说道，“只是坐一晚，并不需要做什么。” “哦”如点点头。 莫问又转头对李苏说：“记得明天晚饭后去找师父。”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李苏越加感兴趣起来。 124 中秋夜（一） 就在李苏胡思乱想，猜测着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时候，时间很快就到了中秋节傍晚。 听到王婆婆在外面喊大家去吃晚饭，李苏站起身与如一道往外走。 “晚上小心点。” “嗯”如点点头，“你也是。” －－－－－－ “在这屋里待着，不许玩闹，更不许跑出去，都听明白了吗？”无错不跳字。 “是－” 静悟师太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莫问和广通，然后就离开了屋子。 “莫愁，你坐到这来。”莫问正跟广通说话，忽见李苏不像其他几个女孩那样老老实实坐着，而是在屋里四处乱走，就忍不住开口。 “唔”李苏挪了过来，“师姐，透个信儿，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莫问皱皱眉头，“就你话多！” 李苏不服，指着莫绝、莫离、晓云等人，“她们也想知道，只是还没开口问。” 闻言，莫问见其他人果然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清咳两声，转头看向房门。 “哎－师姐”李苏就不明白了，刚想追问，就听一旁的广通说道：“好了，莫愁，别烦你师姐了。” 好，不烦她，我烦你。李苏看向广通，“师兄，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广通憨憨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观里今晚有坏人来，师尊们怕你们受到伤害，所以让你们在这里避避。” 坏人？不说别人听了什么感觉，李苏反正有种兴奋的冲动，“什么样的坏人？从哪来的？” “总共有几个人？” “他们为什么要来我们道观？是来寻仇的？还是来劫财的？” “还有，他们有多厉害？” 广通冷汗直冒，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她怎么这么多问题？ 莫问眼望房门，嘴角直翘。 “师兄，说话啊？”李苏扯上广通的衣袖，“你怎么不说话啊？” 广通忙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转身往屋外走，“我我到外面看看” 诶－怎么就走了？李苏刚想追上去，就被莫问揪着后领拎回来。 “闭嘴！老实待着。” 李苏顿时幽怨地看着莫问。你不说也罢了，还不许我问别人。 莫问对此视若无睹。 百般无聊的李苏，回身坐到一旁，眼看着其他人说着悄悄话，自己却慢慢打起了瞌睡。 突然，门外一道暴喝声惊醒了李苏。 是广通师兄的声音。 李苏仰头，见莫问先是贴门听了一会儿门外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屋里的众人。 “我出去一下，你们在这里待着，千万别出去。” 话说完，莫问就闪身出了屋子。而李苏慢慢靠近房门，附耳听着屋外的声音。 乒乒乓乓，好像是兵器相交的声音。 李苏心痒痒的，偷偷开门溜了出去。却不知，当她出门后，屋内其他几人对看一眼，神色各异。 哇！眼前的场景让李苏睁大了双眼。 只见广通师兄舞着他的锤子，呼呼地正与两个持剑的黑衣人对战。而莫问师姐，李苏第一次看见她的兵器，竟是一根九节鞭，正上下翻飞地与一持刀人对战。 江湖，这才叫江湖。 李苏一边看得热血沸腾，一边暗暗为师兄师姐加油。 可就当此时，一阵劲风扫过，李苏发现对战场中多了一个身材妖娆，手持长枪的红衣女子。 “嘻嘻嘻平二，你别不是怜香惜玉，手软了吧？无错不少字”红衣女子先是环扫了对战两方，然后嬉笑着对持刀人说道，“要不要我出手帮你？” “呸！我需要你出手？”持刀男子不领情，“老大那边怎么样了？” “还僵着呢，不然我哪有功夫来这。”红衣女子冷哼。 “既然这样，这丫头给你对付，我去那边看看。”说着，持刀男子跳出战局，往观音殿方向驰去。 但莫问，却没有因对手更换而轻松。 “看你的鞭法，学了有十来年吧？无错不少字” “要你管！” 一枪刺过，红衣女子咯咯直笑，“哎呦！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跟你那师父倒是一样。” “只是不知道，她的鞭法你到底学了几成？” 红衣女子接连几个枪，逼得莫问节节后退。 李苏看得好着急，情急之下忍不住啊了一声。 “哟！这还有个小老鼠。” 红衣女子宛然一笑，一枪挑向李苏。 妈呀！李苏一个驴打滚，躲过枪头，而莫问藉此也甩鞭缠上枪身。 “还不快回去－” 李苏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地跑回屋前，伸手去推房门。 却发现，房门怎么也推不开。 125 中秋夜（二） 房门推不开，李苏来不及细想，一个翻身向一侧跃过。 “这小老鼠看着蛮机灵的，再吃我一枪。” 红衣女子翻转枪杆甩开莫问的节鞭，紧跟着又向李苏刺去。 奶奶的！干嘛老跟我过不去？李苏一边躲避，一边在心里咒骂。 见此，别说莫问，就是另一边交战的广通看着也着急，无奈自己被俩剑客缠着脱不开身。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李苏堪堪躲避间，直接施展出凌波微步，瞅准一个空隙欺身靠近红衣女子身下。然后伸出小掌，向着女子大腿、小腹及股部拍去。 这时，红衣女子才知李苏的阴险。 “可恶！”原本占尽优势的长枪，现在别说用它去刺李苏，就是单单躲避李苏的攻击，手里的长枪也成了阻碍。 而一旁的莫问也惊顿了一下后，才接着甩鞭攻击红衣女子。她不明白，李苏什么时候，从哪里学了这样飘忽诡异的身法。 但不管怎样，两人一远一近的合攻，让红衣女子很快就吃不消。 却当此时，观音殿方向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 “红绡，走－” 眼见与广通交战的两人跃身而走，红衣女子恨恨瞪了莫问跟李苏一眼后，也跃身离开了。 李苏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莫忧、莫愁”广通提锤走过来，“你们有没有受伤？” 莫问摇摇头，李苏也摇摇头。 “那就好。”广通接着说道，“这边，莫问你处理一下，我去观音殿那边看看怎么样了。”毕竟刚才的哨声很怪异。 看着广通愈走愈远，莫问低头看向李苏，“莫愁，你刚才” 李苏眨眨眼，“嗯？” “你刚才的身法” “啊－师姐看到了。”李苏眯眯眼，“那师兄肯定也看到了。” “可是，师兄看着没师姐这么好奇哦~？” 是说我多嘴问吗？莫问挑挑眉头。 李苏继而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唉！真是为难呐。” “不说吧，师姐肯定觉得我有什么猫腻。” “说吧，却又关系到师妹我的一点小秘密。” 李苏叹口气，看着莫问，“师姐，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若是有的话，你应该会理解我现在的纠结吧？无错不少字” 莫问咬咬牙。 “当然，我的那点小秘密，也不是什么一定不能说的秘密。”李苏瞟到不远处的房门慢慢被打开，“可是，就算如此，师妹也只想把心底的事情，跟值得信任的人一道分享。” “但却不知师姐是不是这样的知心人？” 李苏转身往住处老君坛走去，“唉！被一处吃饭的师姐妹拒之门外，怎么想都有点让人心寒啊。” 闻言，莫问有点不是滋味地盯着李苏的背影。 “莫问师姐” 莫问转头，看向走到身边的几人。 “哎－莫愁怎么走了？”莫绝先开口，“她没事吧？无错不少字” “是啊！我们都挺担心她的。”莫离接着开口，“刚才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大家都挺害怕的，就把门顶死。可后来发现莫愁不见了，这才知道她偷跑出来。” “是吗？”无错不跳字。莫问淡淡问道。 “嗯”晓云一脸的惊魂未定，拉着身旁的晓雨说道：“我们几个坐在一起，一直在说话。而莫愁她总坐得很远，所以大家就没怎么注意到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对呀！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此时此刻，莫问觉得心里很难受。 126 倾诉 回到住处的李苏，心里也很不得劲，发了几分钟呆后，就洗洗睡了。因为对她来说，世间万事，什么事都没有吃饭睡觉重要。 很快，天亮了。 “莫愁”如摆好洗漱用具，却看见已经睁眼许久的李苏，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走上前说道：“快起来吧，马上要吃早饭了。” 李苏淡淡哦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开口：“就起来。但我不想出去吃，你帮我把饭端进来。” 啊－这又怎么了？如不解，昨晚回来，看她睡得挺香，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可再看李苏的神色，如却知道她现在一定因为什么正不高兴。 好吧，好吧，不管怎样，只要不引火烧到自己就行。如慢慢开门走出去，就当她翻手关门的时候，忽觉肩上一颤。 “圣仙？” 不错，落到如肩上的正是小螳螂如烟。 小螳螂伸伸前肢，“莫愁现在在干吗？”无错不跳字。 “在床上躺着。”如老实回答。 躺着？小螳螂很快反应过来，“谁又惹她了？” 如耸耸肩，“还不知道，看着很不高兴。而且也不出来吃早饭，让我给她端回去。” “哦”小螳螂跳到门上，挥挥前肢让如去忙。 如离开后，小螳螂很矛盾。按说了解到李苏现在正不爽，马上离开才是正道，可到底心有不甘，还是顺着门缝进到屋子。 “哟！这不是如烟大仙吗？”无错不跳字。 果然，两位一对面，小螳螂就见李苏挑眉，一副找麻烦的样子。 小螳螂讪讪笑了两声，“你怎么了？看着不大高兴。” “是吗？”无错不跳字。李苏眼飘屋顶，“这都能看出来？如烟大仙果然神通广大。只是不知道神通广大的您，有什么事需要光顾我这凡夫俗子的屋子？” 瞧瞧，这丫头一句话，就把你跟她的距离，拉得如天与地那样远。 小螳螂叹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相当诚恳，“莫愁，别这样。” “我知道，先前我不该就那样走掉” 别说，李苏还就吃这一套，所以她很快就原谅了小螳螂，并开始倾诉自己的气闷。 “如烟，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吗？”无错不跳字。 “被人关在门外，而且还是被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关在门外。” “是的，我知道，她们都不怎么喜欢我。” “可是，我也不愿这样啊。” “谁不想做人见人爱，见开的主。可是，我没办法啊。” “倒不是说我没办法说好听顺耳的话，没办法做讨人喜欢的事，而是我跟她们不一样。” “我不是那些小女生，需要成天腻在一起，来寻求安全感，以及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我是成年人，比较需要的是私有空间。” “再者，我每天还需要大量时间来练功，身边更是有你和如这样的存在。” “你说，我能费很多功夫去跟她们亲近吗？”无错不跳字。 老实说，有些词小螳螂听得不是很明白，可它还是耐着性子，认真听李苏说完。 而李苏絮叨一番后，心情真的好多了。 “对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回来？” 李苏心情好转，当然也会关心一下别人。 “额”小螳螂慢慢爬了几步，“你你的武功到底练得怎么样了？” 李苏眨眨眼，顿了片刻，“你什么时候三级级满了？” 小螳螂大惊，“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我就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切－”李苏嗤鼻，“好歹你也是我的宠物，我要想知道你的大概情况，稍微用心感受一下，还是可以了解的。” 你就跟我扯！小螳螂不相信，可现在又没什么证据证明。 “而且，”李苏嘿嘿直笑，“你肯定尝试过突破，却没有突破成功，这才想起我以前说过的话，所以现在过来找我吧。” 小螳螂瞪着眼不说话。 李苏又幸灾乐祸了一会儿后，这才正色说道：“其实，我的初入门径也快突破了。” “真的？”小螳螂大喜。 李苏点点头。原本还想拖个一年半载，可昨晚发生的所有事，到底对李苏的决定产生了影响。毕竟，光是遏制有可能未来对自己不测的小螳螂有什么用，如今惹得一堆麻烦事，却极有可能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现在，”小螳螂问询，“我们一起该怎么做？” 李苏闭眼沉思。 “啪啪啪－”老远就传来一阵跑步声。 “莫愁，静悟师太发火，让你立马穿好衣服去找她” 127 消失 李苏跑了。 静悟师太真是气得肝疼。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静悟师太拍着桌子对莫问说道，“就随口训了她两句，跟我顶嘴不说，还耍脾气跑出去。” “好，跑得好！” “去告诉所有人，谁都不准去找她。” “我倒要看看，她这一出去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 走出师父房门，莫问心里也埋怨李苏。 真是的，以前跟其他人不高兴，闹性子乱跑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跟师父都敢这样了。看你晚上回来，怎么收场！ 可谁也没想到，李苏当晚真的没有回来。而且，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师兄－” 广通回头，看见是莫问。 “师兄是要到后山去吗？”无错不跳字。莫问快步上前。 “嗯”广通点点头，“玄尘最后看见莫愁是往后山去了，我再过去找找。” 可后山我们都去了好几次，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啊。莫问不报什么希望，可也没打击广通，就轻轻哦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是要出去吧？无错不少字”广通问道。 莫问不自然起来，“嗯过几天，莫绝她们三个要到莫忧那里参加秋游会，师父让我进城找家铺子，给她们每人裁身衣裙。” “是么－”广通转头就走，“那你快去吧。” 紧抿嘴角，莫问眼泪差点掉下来。到底，他还是怨了我。可我也不愿这样啊！谁知道莫愁她，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这七八天来，大家的日子都不过好啊 后山深处。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如边咔吱咔吱咬着嘴里的蟹脚，边问在树藤上荡秋千的李苏，“你们昨天不都突破成功了。” 李苏仰面，轻轻荡来荡去，“我发现在这山里住着挺好的，又凉快，风景又好，干嘛要回去。” “再说，人家不定都巴不得我一辈子不出现呢。” “说的也是。”如点点头，“单就莫绝、莫离她俩，只要见我开着门，铁定跑进来翻东翻西的，恨不得把她们所有看得上眼的东西都拿走。” “呸！”李苏忍不住啐了一声。 见状，如笑笑，“可你让我做个懦弱好欺的人，那我就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们为所欲为。但好在有莫问，一次莫绝、莫离进屋翻东西的时候，不巧被她撞见，莫问就狠狠训了她俩一顿，还盯着她们把所有拿走的东西都还了回来。” 李苏不吭声了。 “静悟师太最近看着精神也差了不少，有时候经过她房门，里面常常传出唉声叹气的声音。” “还有王婆婆和向婶子，经常能听见她们在唠叨你。” “最最看着担忧你的，估计就是那个广通了。为了找你，他几乎每天都外出，不说道观附近，就是城里，他也四处托人打听。而今天，好像又往山里这边来了。” 李苏嘟嘟嘴，“你你刚才好像说过莫问今天去城里找裁衣铺子？” “嗯”如吃饱了虾蟹，正用帕子拭嘴。 “那你下午回去看看，若是有我的份”李苏顿了顿，“我明天就回去。” 如愣了愣，“你人又不在，怎么会有你的份？” 李苏抬抬眼，“我人是不在，可我衣服尺寸她们有啊。若真想着我，总不会连件衣服也舍不得吧？无错不少字” 如摇摇头，“你的想法，有时候真有点不可理喻。” 李苏撇撇嘴。人类的心思，你一个妖孽懂个屁！ 128 回来 但事实是，如花的认知是正确的。 “真的没有我的份？” 斜靠在青石上，李苏眼眸垂下，喃喃自语。 如花见状也很郁闷。唉~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晚风吹过，不远处传来潺潺的溪流声。 “嗤嗤嗤－” 如花转头，看见李苏低头笑个不停。 “明天就回去。” 嗯？如花愣住了。 “我又不能一辈子待在山里当白毛女。” 白毛女？如花皱眉，好像没听说过诶。 “而且，我们的如烟大仙临走时可说过，她会在九月初九进观。虽不知她到时会怎么做，但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这俩小啰啰就不能私下决定去离。” 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这么遵从如烟圣仙的话了？如花不大信，但见李苏已转身走到自制的蔓藤吊床上睡觉去了。 好吧，随便你怎样，只要不惹出让我扛不住的麻烦就好。如花跳到一块大高石上，随即也合了眼 莫愁回来了？ 听见消息，莫绝、莫离忙从观音殿赶回了老君坛。 果然，远远的，她们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静悟师太的房门前。 “小丫头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是啊。看身上那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还有那手脸，头发啧啧！” “唉－我估计她自那日出了道观，就没吃饱过一顿” 莫绝跟莫离对看了一眼，然后绕过王婆婆和向婶子，朝另一侧的莫伤走去。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怎么跪在这？” 莫伤咽口唾液，看着李苏灰扑扑的小脸，“就刚才回来，一进院子，什么话都没说就跪在那了。” “师父呢？知不知道”莫离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 莫伤点点头，指着紧闭的房门，“她刚进院子的时候，师父的房门还开着呢。后来，她在地上下跪的时候，师父的房门就关上了。” 这么说，师父并不想看见她。莫绝心喜，立马面含得色地走到李苏身边，“你还有脸回来，真是不知羞耻。” 莫离也走上前，“是啊。我看你别再惹师父生气了，还是立马滚蛋吧！我们观里可容不下你这种人。” 李苏低头慢慢抽泣。 “哎－你们两个小丫头。”王婆婆上前想把莫绝、莫离拉走，“别在这跟着添乱了。” “谁添乱了？”莫绝叫嚷，“本来就是她不知尊师重道，敢跟师父顶嘴。像这样的人，就该立刻被赶出来，一步也不准她踏进道观” “闭嘴！” 静悟师太房门被打开，莫问从里面黑着脸走出来。 “你们俩没事做了吗？没事就去把厨房里的大缸抬满水。” “哎－为什么呀？这不是我们的事” 莫问挑挑眉，“怎么，作为师姐我不能给你们派活了？” “不是”莫离讪笑，“我们其实还有其他的事，只是听说莫愁回来了，就过来” “她的事，师父自有道理。”莫问接口，却也不看李苏，只是看着莫绝、莫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哦”两人虽不甘，到底还是回了自己屋子。之后透过门缝，悄悄注意院子里的情况。 而莫问说完话后，转身关好门，然后也回了自身屋子。院子里的其他人，见此也不知该怎样，也都纷纷做起了自己的事。 于是，不大会儿，院子里就只剩李苏孤零零的一人跪着。 “唉！回来就回来，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如花很不理解，可还是透过门缝，紧紧盯着院子里的身影。 “而且还一句话也不说。真是的，你那么能编，随便想个说法，糊弄一下静悟不就行了。” 如花叹着气，“这到底要跪到什么时候啊？”难道就不累吗？ 这个问题，静悟师太也想问。并且，也想看看这丫头到底跪到什么时候会求饶。 可谁也没想到，直至当天夜深，这丫头累得倒地睡着了，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129 秋游会（一） 八月二十九，清晨。 “师父，刘三的骡车到了。”莫问向静悟师太请示，“现在是不是该送莫绝她们过去了？” 静悟师太抬眼，看了看院落里叽叽喳喳的几人，“嗯。你送她们到风和苑后，就去蜀绣坊找云娘子。待办完事，估计秋游会也差不多结束了，你正巧把她们接回来。” 莫问点点头，恭声答是。 “师姐－” 看见莫问出了师父屋子，莫绝跟莫离先迎了上去，“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莫问看看两人，再看看其他人，“都跟我走吧”，继而率先往观外走去。见此，莫绝、莫离忙紧随其后，几步外的莫伤也赶紧小跑跟上。 “莫愁，快去啊。” 不理催促的如花，李苏依旧晃晃悠悠地走着。 约一刻钟后，众人都坐上了骡车。 “莫问姑娘，是到风和苑吧？”刘三牵着骡子调头。 莫问淡淡嗯了一声。 李苏一愣，“秋游会在风和苑？” 莫问扭头看向李苏，“怎么了？” 李苏心情瞬间好差。奶奶的！早知道是在风和苑，我干嘛费这么多心思。 “嗯我”李苏好想说自己不去了。 莫问皱皱眉头，看着哼哼唧唧的李苏，“你又有什么事？” “没”李苏低头。也就对那地方有点不大好的回忆，其实也没什么 但人生就是这样，你越是避讳什么，就越是能遇见什么。 到达风和苑后，莫问先是找到苏府的管事娘子，然后让其领着李苏等人去见苏府的四姑娘。 “师姐－”“四姑娘－” 在一处长廊回间，李苏见到了时隔几个月未见的苏玥。 苏玥先是招呼几人坐下，然后吩咐随侍在旁的丫鬟上茶。 “莫忧师姐，今天秋游会要做什么啊？”莫离亲热地挽着苏玥的胳膊。 苏玥笑笑，看看几人有些忐忑的面容，“都别紧张，就是姐妹们没事找个由头聚在一起闹闹。” “而偏偏我们人少，老在一起玩没意思，这次陈家姐姐就提议，让大家各自带着几个相熟的姐妹一起过来玩。” 听苏玥这么说，几人都松一口气，莫离更是夸张地叫嚷：“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是诗会什么的，就怕过来丢了师姐的脸面。” 苏玥轻点莫离的鼻尖，然后又指了指坐得很远的李苏，笑着说道：“你跟莫愁还真是一样的德性。” 李苏一愣，跟莫离对看一眼，然后又都飞快地错开，跟着发出几道笑声。 “姑娘”这时，锦儿走进屋子，“王家表姑娘，陈家姑娘，吴家姑娘，还有杨家姑娘都派人传话过来，说可以去临水亭了。” “看来人都到齐了。”苏玥起身，“走，今日我带你们多结识几个朋友。” 于是一行人，回回转转穿过长廊，最终走到一处宽阔的临水凉亭。 “四丫头，这就是你的几个师姐们？” 一个长着圆脸，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先看到苏玥过来。 “吴姐姐”苏玥笑着上前，也是先打量了其身后的三个女孩，“她们就是你说过的几位表妹？” 两人说笑几句，就开始介绍各自带来的女孩。如此，其余陆续过来的人，也都相互介绍起来。 李苏有些郁闷，因为她看见了两张熟脸。一张熟脸的主人是阿秀，只不过她现在跟在一个张姓女孩的后面，好像是她的丫鬟。另一张熟脸的主人是阿彩，现在的身份却是杨家姑娘的远房文姓表妹。 低下眼眸，李苏安安静静。 “哎－我们去那边划船玩吧？”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一部分人赞成，有一部分人却说：“不好吧，听说有几家公子也在那边游玩，我们怎好过去” “切－这又怎样？青天白日的，他们玩得，我们怎么就玩不得？”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浩浩荡荡一众人出发了。 130 秋游会（二） “越哥哥－” “林公子~” “白大哥” “金二公子” 走至临水亭，李苏眼睁睁看着起先最吵吵要划船的几人，都纷纷跑向亭边的柳荫下。 李苏抬抬眉。搞了半天，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越哥哥”王欣一马当先，“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游玩啊。” 林越平有些傻眼，飞快地看了一眼陆续过来的娘子军，赶忙转头对一旁眯眼微笑的金安说道：“这儿就是你告诉我的清净地？” 金安摇摇折扇，“本来是，现在我发誓，绝不是我走漏的消息。” 但不管怎样，人都到跟前了，本来在树荫下静静下棋、品茶、作画等一干人，只好先放下手上的东西，跟前来打招呼的女子们寒暄。 “咦？这么漂亮的小男孩，是谁家的？”有人惊叫。 李苏转头看去，然后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竟然是阿玉！真够晦气的。 阿玉这时也分别看到了阿彩、阿秀和李苏，微微一愣，然后露齿一笑。 “是啊，你看他笑得真可爱。” 几个十几岁的少女，对着只有六七岁的阿玉，那下手一点顾忌都没有，不是这个捏他的脸，就是那个扯他的小胳膊。 “哎－你们别吓着了他。”一个姓白的少年看不过去，忙把阿玉解救到自己身后。 “真可爱！”一少女意犹未尽地看着阿玉，“他到底是谁家的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白姓少年回道：“是风先生几个月前新收的弟子，你当然没见过。” “风先生？是你们书院那个传闻年纪最轻，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风先生？” “嗯，就是他。” “不会吧，真有那么厉害？” 阿玉从白姓少年身后探出头，悄悄看向四周。第一个，他看到了阿秀，见阿秀只是低着头站在一少女身后。第二个，他看到了阿彩，原来阿彩也一直悄悄在看他，至此两人相视而笑。第三个阿玉把四周看了遍，都没发现李苏的身影。 哪去了？阿玉抿了抿嘴角。 却不知，李苏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转身沿着柳荫向远处走去了。 反正都是来玩的，随便在哪不都一样？李苏嘴里叼着一片柳叶，边走边想。 渐渐，越走越远，人群的嘈噪声都快听不到了。 李苏满意了，继而在四周转悠，想找合适的柳树，能让自己看得远，而且还能躺得舒服。 “笨蛋！你夹不起来，不能用手捉啊。” 李苏不料这里竟然还有人，于是她果断转身，不想对方已发现了她。 “喂，你别走，过来。” 李苏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敢不理我！你两个，去把她抓过来。” 今天是够倒霉的。听见身后的声音，李苏想了想，最终还是回了头。 “哦，还真是在喊我，我还以为听错了呢。” 李苏脸上堆满笑，走了过去。 “哼－”喊人的是个跟李苏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身上穿着精美的衣裙，一看就非富即贵。 小丫头先是不屑地打量了下李苏，然后指着正蹲在地上的丫鬟说道：“你跟她一样，去捉二十只蚂蚁装这袋里。” 好吧。李苏不想惹事，就认命地蹲在了地上。如此，若只是捉蚂蚁也就罢了，可那小丫头之后又让李苏去挖蚯蚓。 这下，李苏死活不愿意了。蚯蚓，对李苏来说，那是跟蛇一样的存在，即便它又小，又不会咬人。 “你敢不听我的话。”小丫头生气了，从她身旁随侍的四五个丫鬟手里随意扯过一个布袋往李苏身上扔去，“咬死你。” 妈呀！竟然是毛毛虫。 李苏快速躲过布袋，但还是看到了从布袋里掉出的东西，条件反射之下一脚踹出。于是袋子被踢破了，不少只毛毛虫四溅到周围人身上。 “啊！救命啊－” 131 秋游会（三） 几个丫鬟吓得直跳脚，纷纷乱作一团，直至一人突然惊叫：“姑娘呢－？” “是啊，姑娘呢？”丫鬟们都慌了神，四下寻找起来。 “还有，刚才那小丫头也不见了。” “哎呀！不会是她把姑娘带走了吧？” 几人中的大丫鬟当机立断，“冬儿，你赶快把姑娘不见的事去告诉大公子。” “落雪，你去通知赵嬷嬷。” “蓝冰、红梅，顺着这几个方向，我们分头去找” 不说这边如何火急火燎，李苏此时真是郁闷地想死。 “呜呜呜”“坏丫头，你欺负我－” 看着蹲在地上，摸着脚踝，在那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李苏深吸一口气，“谁欺负了你？” “你－”小女孩抬头瞪着李苏，“你让我脚受伤了，好疼！” 李苏没好气，“管我什么事？是你自己崴的。” “我还不是追你才崴的？”小女孩振振有词。 李苏却彻底无语了。你抓着两条毛毛虫追我，难道还不给我跑？ “恶人先告状”李苏决定，还是远离这丫头的好。 “哎－你别走。”见李苏转身要走，小女孩忙喊：“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真够烦人的。李苏看看四周，心里更是烦躁。原来慌乱间，她又不知跑哪了。 想想，李苏走到小女孩身边，然后蹲下看她的脚，“真的很疼？” 小女孩点点头，“站都站不起来。” 算了，看来今天注定要吃亏。 李苏背过身，“你爬我身上，我背你。” 小女孩眼神一闪，“你背我？” “嗯”李苏不知小女孩在磨蹭什么，就说道：“不愿意，我可就自己走了。”话音刚落，李苏只觉背上一沉。 背起小女孩，李苏看看前后几条小路，“知道我们刚从哪跑来的吗？” 小女孩也扭头看了看，“不记得了。” 不是吧？李苏心里哀嚎，“那我们怎么回去？” 小女孩撇撇嘴，“怪谁？” 好吧，怪我。李苏张望远处，好似看到了风和苑临水亭的亭尖，就顺着那个方向的路往前走。 “额”见李苏只管背着自己走路，也不说话，小女孩耐不住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姑苏城哪里？” 李苏懒得理她。 “为什么不说话？”小女孩问道，“我叫林依依，今年六岁，你呢？” 李苏顿了一下，“我叫莫愁，比你小一岁。” “啊，那你该叫我姐姐。”小女孩眉开眼笑。 李苏当然不愿，哼了一声。 “哼什么？”小女孩笑道，“我比你大，还不怕那些毛毛虫，都敢捉在手里，你只能吓得到处跑。” 是没见过你这么**的小女孩。李苏抬抬眉，“可我长得比你高一点，而且听过的故事肯定也比你多。” “我才不信！” 李苏想了想，“听过守株待兔、叶公好龙” “咯咯咯”小女孩笑起来，“不就是成语故事，我大哥早就不知给我讲过多少个了。” 小丫头不好唬啊！李苏说道：“那小红帽的故事，还有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呢？” “这倒没听过。”小女孩起了兴致，“莫愁，给我讲讲呗。”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苏清清喉咙，“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叫小红帽” 就这样，李苏一路讲着故事，很快就远远看到了临水亭，也看到了一群人往这边走。 “是姑娘－” 李苏停下脚，把林依依放下来。 “继续讲啊”林依依正听得兴浓，催促道：“阿里巴巴偷听到芝麻开门的暗号，然后呢？” 李苏看向跑近的人群，对着最前面的一人说道：“林公子” 林越平看都没看李苏一眼，立马抱住林依依：“小妹，有没有怎样？” “大哥”林依依嘻嘻笑起来，“没事”后觉李苏在身边，“不是脚” “脚怎么了？”林跃平立马弯下身，检查她的脚。 “贱丫头！”“啪－” 李苏这时的注意力也在林依依的脚上，不防脸上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 李苏懵了。 “奶娘，我脚没事。”林依依忙叫道，“你别打莫愁。” 没事？李苏双眼一花，也不管身边有谁，猛地推开人群快速跑远了。 自不知其中被她推开的一人，也就是阿玉，默默看着李苏身影：这脾气，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看见你。 132 偶遇 李苏真是气死了。 自己今天够老实了吧，但最后还是受了骗，挨了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苏边跑边抹眼泪，横冲直撞，最后竟然跑出了风和苑，继而不知又跑到了哪里。 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李苏此时心里却没有慌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决然。好！若是就这么走丢了也不错，从此姐就要开始闯荡江湖了 “小丫头，你怎么脸上挂着泪，是跟家里人走散了吗？” 几步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观察了一会，继而嬉笑着凑到李苏跟前。 李苏掏帕子擦了擦脸，然后不说话往前走。 “哎－”男子见状不禁伸手去抓李苏的胳膊，“别不说话就走啊。告诉叔，叔带你去找” “放手！”李苏语气虽冷，但稚嫩的童音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男子嬉笑不止，顺势还想把李苏抱起来，“乖乖听话，叔带你去找你家里人。” 李苏爆发了，她一脚踢出，只听‘噗通’一声，男子左腿跪在了地上。 “呸！姐受那些人的委屈也就罢了，你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也敢来欺负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男子痛得冷汗直流，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原本抓着李苏胳膊的那条右臂又猛地钻心一疼，竟然是臂膀被李苏一拉一扯弄脱臼了。 “死死丫头”男子吸着气，不想自己此处街头一霸，竟然载到这丫头片子手里，于是挣扎着冲不远处的两人大喊：“大头、筒子，给我抓住这死丫头” 还有同伙！ 李苏冷冷一笑，转身就跑，并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拐子抓人了” 李苏的叫喊声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奔跑的李苏以及她身后追赶的两人。 “看什么看？”其中一人凶狠地瞪向周围人。 大家一见是此人，纷纷低下头，却到底都留了心。 而风和苑这边，在李苏负气哭跑后，林依依也在闹着脾气，埋怨奶娘不该打跑李苏，因为她故事还没听完。 “哎呦！我的小祖宗”赵嬷嬷开口哄到，“什么故事让你惦记着？说出来，就是奶娘不会讲，大哥儿也会讲。”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什么？赵嬷嬷看向林跃平，却见林跃平也皱着眉头。 “看，你们也不会吧。”林依依又开始干嚎，“都不疼我，连故事也不给我听” 林越平用手捏捏眉心，“别闹了，我派人去把那丫头找回来。” “真的？太好了！” 看着立刻眉开眼笑的小妹，林跃平摇摇头，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找人，却得知李苏跑不见了，后来竟听说被拐子抓了。 林跃平一惊，看向早已慌乱失措的苏玥，“苏四姑娘从何得知，你师妹被拐子抓了？” 苏玥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当时莫愁跑开后，我就怕她迷失，所以让丫头鹭儿去追她。”说着，苏玥招手让一小丫头上前。 小丫头红着眼，抽抽泣泣，“可我跑得慢，还未到大门外，就把莫愁姑娘追丢了。没办法，在外面我也不敢独自乱跑，就先找了我们府里驾马车的季叔，让他跟我一道去找。可就寻到平河街的时候，就听那里的不少人说，一个跟莫愁姑娘相似的小丫头，被那里的街头恶霸追赶，并吵吵着要抓起来卖掉” 林跃平听明白了，立马看向身旁的金安，金安点头，“平河街有我家几间铺面，我带人跟你一道去。”说完，两人就相随离去。 却不知此时的李苏，身后不但没有恶人追赶，还心花怒放地坐在一家酒楼里。 “也凉大哥哥”李苏笑眯着眼，“谢谢你救了我。” 也凉端着酒碗，呵呵大笑，“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说着指向桌对面的人，“若非空介和尚耳尖，隔着一条街，我哪能得知有人作恶。” 于是李苏看向空介，发现俊俏的和尚竟显得很是腼腆，“没没什么，恰好就听到有人喊拐子而已” 是啊！人世间的事怎么就那么巧呢。 李苏好感慨~ 133 重九 在全福楼，林跃平等人找到了醉酒的李苏。是的，你没听错，就是醉酒的李苏。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静悟师太冷着脸，看着矮榻上醉得不省人事的李苏。 “师父，外面” 静悟师太转过身，指着李苏对莫问以及门边缩头缩脑的如花说道：“即日起，三个月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并且，除了一日三餐，也不准任何人送吃食给她。” “是”两人恭声应答。 －－－－－－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着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 如花真是听得快疯了，“莫愁－” 却见李苏依旧双手扒着窗户，眼巴巴望着窗外，色苦声苦地唱着让人心烦的小曲儿。 “莫愁，我的祖宗诶~”捂着耳朵，如花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受不下去了，“这十来天，天天哼这首小曲儿，你不烦也不累吗？” “烦？”李苏唉声叹气，“我正是因为心烦，才不断哼唱这首歌来抒发我的心情呐。” “这还不是你自找的。”如花翻翻白眼，“先是不顾场面，闹脾气跑掉。之后，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不三不四的人在酒楼学喝酒，还喝得烂醉如泥。” “也凉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李苏瞪眼，“而且，他也没教我喝酒，是我好奇，趁他跟空介和尚说话，偷偷拿了他的酒壶，倒了两杯尝尝。” “哈！这话你别跟我说。”如花撇嘴，“有本事你跟静悟师太说，看她信不信。” “师父现在根本就不理我” “那是，你这样劣根性的丫头，静悟师太估计早就后悔留下你了。” 李苏闻言有些难过，默默回到床上埋头趴着。 见此，如花也不知该说什么，屋内就这么静下来。 “莫伤，莫绝和莫离不在吗？” “嗯，向婶子，今日重九节，莫忧师妹接她俩去苏府了。” “是吗，你怎么没去呀？” “我我有事” “你小丫头家能有什么事” 想起什么，李苏立马翻身坐起，“今天重阳节？” “是呀”如花点头。 “如烟不是说她今日进观吗？”李苏问道，“她现在在哪？” 如花歪歪头，“不知道，应该还没到吧。不然，凭圣仙幻化后的姿容，观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对。李苏催促如花，“你现在到观门附近盯着，看她什么时候会进观。” “没必要吧？”如花回道，“就算圣仙进了道观，你跟她现在也不能立刻接触啊。” 李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废话！这道理还需要你告诉我？我是想让你悄悄捎个口信给她。” “告诉她，我都快闷死了，叫她先帮我放出去。” 可如花有些不情愿，因为李苏让她一开始扮懦弱，所以现在如花只要出了房门，观里有些闲人就喜欢欺负耍弄她，致使如花慢慢对出门有了抵触心理，即便她一根指头就能把那些人摁死。 “磨磨蹭蹭，还不快去！” “哦”如花还在慢慢挪动，就听外面有谁喊：“不得了！大家快到山门外去。”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还发什么愣，告诉你，山门外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长得冰肌玉骨、出尘脱俗” 李苏大喜，“如花－” “知道了，知道了” 如花忙跑了出去。 而此时山门外，人群不断聚集着，直至玉虚子、玉成子、静心、静悟等人都来到了这里。 “您”玉虚子不确定地看着少女，“您就是” 但见少女嫣然一笑，用微不可闻的语气说道：“自太宁四十年至今，整整有三十年了啊。” “玉虚子，小高宝都快当爷爷了吧。” 玉虚子心下一凛。 134 不平 “再耐心等些时日？” 李苏低着头，不断用左手指甲轻剔右手指甲，“不是在敷衍我吧？” “那当然不会。”如花心里叫苦，但面上还是笑着应答：“圣仙说了，她今日刚进观，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周全，所以委屈你再多等几日，之后，她会寻契机让你重获自在的。” 闻言，李苏淡淡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如花有些不安，因为李苏此时面无表情，而在自己刚刚进门时，她明明还是很好奇很兴奋的。 “真的，圣仙说” “好，知道了，知道了。”李苏不耐烦起来，放下手，抬头看向如花，“你若没事，帮我找家不错的银楼。” “额？” 李苏戴着指环的左手一挥，如花面前立马多了一堆金银首饰，正是李苏之前从玉阳子那里得的。“把这些送到银楼，让他们分类融掉，重新打几件成色好分量足的首饰。” “啊？”如花此时感觉脑袋很空挡。 “也不拘什么样式，只要是最新款就行。”李苏才不管如花的白痴样，只是继续交代：“记得去时，变个样貌，别让人跟你现在的身份联系起来。” “哦”如花愣愣地点头。 李苏白她一眼，自顾自想了片刻，然后又是把手一挥，如花面前又多了几张纸，“若还有时间，再找家银号，把这几张银票也全部换成现银带回来。” “为为什么？”如花总算想起了自己是不是该问一句。 李苏翻眼看着她，“怎么？你是不想去，还是想找我报酬？”说着又从指环里丢出一块银锭，“十两重，跑腿费够了吧？” “不不是”如花赶忙收起首饰和银票，然后慌慌张张地起身往外跑，“我现在立马就去” 哼！李苏才不信。 果然，如花先跑到了如烟那里。 把东西摊放在如烟面前，如花先说了李苏交代的事情，最后问道：“圣仙，你看这” “真没说她要干嘛？”如烟微微皱了一下眉。 如花苦着脸，“哪敢问？您是没看见那眼翻的”自己都形容不出来。 其实不用说，如烟也了然，因为自己以前也没少见。 “好吧，让你去，你就去。”如烟想想，这好像也没妨碍自己什么。“不然，她会不断找事烦死你。” “哦－” 见如花转身要走，如烟最后又嘱咐：“今后像这类小事，就不要过来告诉我了。” “但要谨记，一定让她这段日子，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千万别出来惹事。” “是” 此后几天，李苏的确很老实，除了让如花悄悄又帮她买了不少东西外。 九月十六，京都传来惊人消息。 当朝太子在两天前，薨了！ 透过窗户，李苏眼望天空，然后无声地笑了笑。短命的家伙！若如烟没回来，你大概还能再活几天吧？ “莫愁”如花咽了咽唾液。 李苏回过头，眨眨眼，“自如烟回来后，整天听你讲，她先是什么登台讲经，引起了何等的震撼啦；又是什么施药救人，让千百人下跪膜拜啦哦，对，她现在还有个什么称号，是” “九天玄女”如花不自然地接口。 “对，九天玄女。”李苏用手点了点脑袋，笑着说：“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听说，姑苏城好些人争着出钱，要给她盖座玄女殿是吧？” “嗯” “可是这像话吗？”李苏又把头转向窗户，“她才回来几天，就这么风光无限，却让我待在屋子里，连热闹都不能看，这真的像话吗？” “所以，麻烦你再去问问她，是想让我憋死，还是让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当然，若是我自己想办法，出点什么小变故，别怪我事先没通知她。” 没办法，如花只好叹着气往外走。 两个都是老大，自己真心一个都惹不起啊！ 135 贪念 别说，李苏的威胁还挺有效。次日上午，她就与道观其他人一起被叫到炼丹房前。 看着不远处垂吊的竹帘，以及周围神色穆然的众人，李苏突然觉得，她与竹帘后的如烟离得好远，好远 清点完人数，玉虚子躬身走到竹帘一侧，“真君，人都到齐了。” 话毕，随着一声轻唔，竹帘被慢慢卷起。 只见如烟头戴莲花冠，身穿青黄相间的淡色道袍，掐指端坐在蒲团之上。 “见过真君－”众人纷纷施礼。 如烟淡淡一笑，“今日召大家前来，除了认个熟脸外，也是想”一番言辞，原来是要重新安排观内人员事务。 李苏无所谓，低头开小差，直至被解散。 “哼！” 刚转身，李苏被莫绝狠狠撞了一下。 “想不到吧？”莫绝拉着同样得意洋洋的莫离，“我们能近身伺候真君，而你只能独自去守什么小书房。” 小书房？哦－－－李苏这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差事。 “你呢？”李苏看向莫伤。 莫伤抿抿嘴角，“我继续伺候师父。” “那莫问师姐呢？” “没有安排”莫绝不满李苏的态度，抢着说道：“你管别人干什么，还是好好操心自己吧。” 我自己有什么好操心的？李苏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哎－死丫头！我告诉你，现在可没什么小书房，得半年左右，新殿建成后才会布置” 这也算事？李苏不以为然。可到底有了差别，莫绝莫离当天就穿上了新衣，并且搬进了炼丹房。 同有此待遇的还有晓云、晓雨，她倆一个被分给了孙婆婆，一个被分给了魏婆婆。而这两人，是当日跟随如烟一起进观的两名老妇，据说现在负责炼丹房所有大小事务。 回到房间，李苏静坐了片刻，转头看向正在打坐的如花，“记得你说过，如烟身边应该还有两老头，我今天怎么没看到？” “哦”如花想了想，“好像进观后的第二天就不见了，应该是走了吧。” 李苏没接话，又发了半天呆，然后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如花好奇地看了一眼，却看不出所以然来。 直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李苏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指派如花，“有时间去找下如烟，告诉她，有些事，我想跟她商量商量。” 如花如实传达过去。 夜半，万物寂静，如烟来找李苏。 打发如花出去守门，如烟转头看向李苏，“找我什么事？”神情很是傲然。 李苏抬抬眉，“小还丹，你什么时候能炼制好？” 嗯？如烟微愣，“你”怎么不是来求我？“小还丹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你一来就住进炼丹房，难道不是为了方便炼制小还丹？”看着如烟的表情，李苏才叫不理解，“还是说，你想先给我炼制解药？” 哈！如烟吐出一口气。这丫头，平时看着不聪明，想不到此刻这么机灵。 “不错，我是有炼制小还丹的想法。”如烟大方承认，“你问这做什么？” “额”李苏不好意思起来，“那药方是我给你的，而且也给过你不少东西” “所以呢？”如烟眯起眼。 “我就想说，你炼制好药后，是不是该分我一些？而且”李苏眨眨眼，“若是会对外买卖的话，是不是也该分我一份利？” “你想要多少？”如烟一字一字吐出。 李苏拿出一张纸，“也不多，就大概每月分我十瓶药，外加三千两纹银就”话刚说到这，一阵劲风扫过，如烟没了踪影，李苏手上的纸张也粉碎成了纸屑。 吓死我了！李苏半天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圣仙看着很生气。” 如花闪进屋，却见李苏惨白着脸坐在地上。 136 较量 此后几天，如烟的心情都非常不好，尤其还得知李苏在那晚之后，竟每天都外出闲逛。 “死丫头－” 如烟真是恨得牙痒痒！ “真真君”门外，莫绝战战兢兢禀告：“静心师太求见。” 如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神态，“让她进来。” “是”莫绝转身准备退下，却又听如烟交代：“等会，把孙婆婆找来。” “是，真君” 日近黄昏，李苏跟如花回到了道观，然后远远看到有人在自己房门前站着。 “晓云？” 晓云微微颔首，“莫愁，孙婆婆让我来叫你过去。” 孙婆婆？李苏眨眨眼，于是就跟着晓云去了。 不想，晓云带着李苏并未到炼丹房，而是来到藏经阁前。 干嘛来这？李苏不明所以地眼望四周。 ‘嘎吱－’ 李苏回头，看到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孙婆婆从藏经阁里走出来，且身旁跟着一直看守藏经阁的小道玄知。 “莫愁” 孙婆婆走过来，先是仔细看了李苏几眼，继而开始训斥，指责李苏日常行为不当之处，最后罚李苏从明日卯时起，每天到藏经阁来打扫，并安排玄知监管。 “啧－” 眼看晓云扶着孙婆婆愈走愈远，玄知转身，似笑非笑地看向李苏，“小丫头，走吧，我先带你看看整个藏经阁。” 李苏点点头。 果然，整座藏经阁，除了玄知睡觉的屋子，以及他放置在门口常用的桌椅，其他地方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有些角落还结满了蜘蛛网。 “哎呀！新来的真君当真是九天玄女下凡哪。看看，我守了这破地方有一年多，以前观里都没人说派个人来帮帮我” 不理碎嘴叨叨的玄知，李苏转身往回走。 “小丫头，记得明日卯时就来哦－” 呸！想得美。 次日，天一亮，李苏就又带着如花出观闲逛去了。 好个小丫头！孙婆婆得知消息后，脸阴沉得让一旁服侍的晓云都心颤不已。 傍晚时分，孙婆婆让晓云搬把椅子，坐在了李苏房门前。 片刻之后，李苏跟如花回来了。 “很不错，你还知道回来。” 孙婆婆看着虽面含笑容，但给所有人的感觉，却是胆战心惊。 李苏瞬间白了脸，因为她感觉到孙婆婆向她施压的威势。 这老太婆肯定是个厉害的高手！ 李苏颤抖着嘴唇，“孙孙婆婆” 哪知孙婆婆接着一声冷哼，李苏被压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李苏哭了，嚎啕大哭。 “哇哇哇孙婆婆我错了” 李苏边大哭边道歉，让孙婆婆很是受用。再顽皮，也不过几岁小丫头而已。只要略施手段，哪有不乖乖听话的。 于是，孙婆婆收起外放的威势。 李苏缓过劲，抽泣着起身，接着说要倒茶给孙婆婆赔礼道歉。 孙婆婆很满意，靠在椅子上，抬手接过李苏奉上的茶碗，轻轻喝了两口，然后然后茶碗跌碎了，孙婆婆瘫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啊－”突然的变故，让晓云惊得捂住了嘴巴。 李苏掏出帕子擦擦脸，然后转目看向晓云，“事情你也都看见了，去告诉真君吧。” “你”晓云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李苏转身，看向同样惊呆的如花，“走吧，看来这儿是待不下去了。” 如花昏头转向，不明白眼前的人，真的是她平日所认识的莫愁吗？ “怎么，不想跟我走，想去找她？” 见如花还是没反应，李苏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那我就自己走了。”话毕，当真一个跃身就到了十来米之外。 如花来不及思索，急忙跟上去。 137 妥协 如烟委实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查看完孙婆婆，确定她只是中了某种迷药，如烟起身回到房间。 静思片刻，如烟让人召来晓云。 “把当时的情况再给我说一遍。” 于是晓云又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听完，如烟微微叹口气，接着问道：“当时，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在跟前？” 晓云怯怯地摇摇头。 “那就好。”如烟打发晓云回去，“记得晚上要好好照顾孙婆婆，多用凉帕子给她敷脸。” 晓云称是退下。 如烟手按桌案，然后无意识地开始指敲案面，直至夜半子时。 “你不会在等我吧？” 一道光影闪入，如花显出身影。 如烟抬眉，双手合拢，“她睡了？” 如花点点头，然后顺势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问我？”如烟冷笑，“我还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如花哈了一声，“我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您犯不着跟我置气。我只想知道，莫愁她，您到底想怎样？若是想把她抓到你跟前，我这就回去动手，您用不着让些不相干的人出手。” “还是说，您就是想让她吃些苦头，顺便让她屈服了某人，进而也是屈服于您？” “可您有没有想过，她会怎样？就今天而言，她也许会一时屈服于某人的武力，会跪地求饶。但然后呢，她会下药，会背后使坏，会想尽办法让她不痛快的人也不好过。这样的个性，您难道会比我不清楚？” 就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自己才头疼啊！如烟不自然地皱皱眉，“她下的是什么迷药？” 如花想了想，“好像是一夜香吧。” “一夜香？”如烟接着问道：“从哪弄来的？” “嗯在姑苏城里买的。”如花眼望屋顶。 如烟张张嘴，“你你这几天都带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如花跳起来，“这又不能怪我！本来只是逛街买东西，后来去几家小茶馆歇息，总会遇到些不三不四的人，而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听到什么都好奇，好奇了然后不就” 如烟用手扶额，“除了一夜香，还都买什么了？” “额那东西就多了。”老实说，如花也记不清了，“反正能药倒人的，能让人浑身发痒的，还有让人泪流不止什么的，反正买了不少。” “都是你变化成各种人，然后帮她买的吧？”如烟恨恨盯着如花。 如花嘿嘿笑了两声，“没办法，你也知道，不去，她”不好对付啊。 “哦，对了”如花猛然想起什么，“在逛街的时候，她自己还买了不少东西。像斧头、扁担什么的，我是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有一样，我好像知道她想干嘛。” “什么东西？” “两捆柴。”如花说道，“是前天从一个打柴的手里，花了十五文钱买的。今天”如花靠近如烟，“在她嘀嘀咕咕发牢骚的时候，我好像听她说什么破藏经阁，又说什么惹毛了她，她就一把火什么的” 如烟翻翻白眼，如花讪笑着住了嘴。 “没事，你就回去好好守着她吧。” “那”如花觉得今晚来的目的还没达到，“你” “我心里有数。”如烟不耐烦起来，“你先看好了她，回头我会去找你们的。” 如此，如花高兴地走了。 而如烟则先是去了一趟孙婆婆的房间，对屋内熟睡的两人动了一番手脚后，她才又回来，拿出纸笔，开始列项计算 两天后，李苏揣着一份跟如烟的协议，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138 拒绝 心情好了，李苏对其他事就好商量。 “呲－”如花用手捂住鼻子，“这也太多灰尘了吧” 李苏站在藏经阁门口，嘬了嘬嘴没说话。 “砰－” “太好了！”玄知抱着自己的包袱跑出来，“我还以为我要老死在这破地方了呢。”解下腰间的钥匙串，玄知把它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小丫头，经阁里的钥匙都在这了，你好好保管啊。”说完，就连蹦带跳地跑走了。 轻吐一口气，李苏走进了藏经阁。 “怎么办？”如花四处翻看，“就我们俩，什么时候能把这儿全部打扫干净？” 李苏眨眨眼，“慢慢来呗。一日不行就两日，两日不行就三日如烟说了，老君坛马上要拆，我们早晚要搬到这里来住。” “为什么？”如花不解，“非得要在这儿住？” “地方大啊。”李苏眼望四周，“等师父跟莫问师姐她们回来，也会搬到这里来住。” “是么”如花不好再说什么。 拿起桌上的钥匙串，李苏往藏经阁楼上走，“我上下房间先都看看，你去打半桶水来，然后我们再商量从哪开始收拾。” 如花哦了一声，转身往井台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看起来难，做起来更难。这不，李苏跟如花灰头土脸地忙活了好几天，才把藏经阁楼下的几个房间收拾好。 累死了！李苏叉腿坐在厅室，双眼无神地眼望头顶楼板。 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姐动阁楼上的那些东西。 “看你的样子！”如花递上一杯温水。 李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问如花：“楼下共八间房，除了放置经卷的三间，还有五间空房，你说我们住哪间好？” “我无所谓。”如花回道，“你呢？” “我也无所谓。”李苏想了想，“要不我们随便先住一间，等师父她们回来了，我们再听安排？” 如花点点头。 不过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 “莫愁－” 看着从远处跑来的人，李苏头都大了。 “我终于逮住你了。”林依依一把拽住李苏的胳膊，“我先前来找了你好几次，都没看到你人。说，你都干嘛去了？” 先前？李苏眨眨眼，“我一直在藏经阁啊。” “胡说！”林依依撅着嘴，“我刚问过了，她们说你是最近几天才在藏经阁的，先前都不知道去哪了，问谁也不知道。” “哦”李苏使劲抽自己的胳膊，却发现被林依依拽得紧紧的，“好难受，你快放开。” “不放－”林依依叫道，“放开，你要跑了怎么办？” “我跑什么跑？”李苏不耐烦起来。 “哼！上次在风和苑，你不就跑了？” 提起这茬，李苏更生气，“废话！我要不跑，难不成被你家的人打死？” “看看，看看”林依依显得好委屈，“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所以才一直躲着我是不是？” 到底是你被打，还是我被打？怎么显得比我还委屈？ 李苏张张嘴，只得重复说道：“放开，你放开我胳膊” “不放，不放，就不放” 最后没法，李苏败下阵，“好吧，好吧，我算是怕了你。” “嘻嘻嘻－”林依依眯着笑，“我哥哥他们在听九天玄女讲经，我们要不也过去听听？” “不去！”李苏强烈表示自己没兴趣。 “那”林依依转转眼，“我让人准备茶水糕点，你接着给我讲故事好么？” 李苏茫然，“什么故事？” “就上次没讲完的，”林依依急道，“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啊” 李苏恍然，“我上次讲到哪了？” “你怎么都不记得？”林依依很不满，自己可是一点都没忘记。 李苏讪笑，“我记性不大好。” “就是阿里巴巴偷听到芝麻开门的暗号。” “哦~我想起了” “那你快接着讲啊。” 如此，李苏讲完了这个故事，但被林依依缠着讲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直到林跃平来找她回家。 林依依不愿意，最后提出想让李苏跟她一起回林府。 而李苏，很坚定地拒绝了。 不想次日下午，李苏被四五个粗壮婆子强行押送上了马车，继而被带进了林府。 139 劝解 不说李苏有多恼火，当如烟得知消息后，忙对前来报信的如花耳语一番，接着就派人把如花也赶紧送去了林府。 但愿那丫头还没失控。 如烟挑挑眉，对门外候着的莫绝吩咐：“去找静心师太过来。” “是” 听着莫绝离开的脚步声，如烟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谁给了这老姑子这么大胆子，不经过我的示下，就敢随便做主让外人从观里带人走 林府后宅，桂香苑。 “姑娘，喝口水吧。” 落雪捧上杯子，却见林依依睬都不睬自己，依旧睁着杏眼，狠狠瞪着墙角处的背影。无法，落雪看向了大丫鬟零花。 零花也很头疼。这俩女孩，年纪都这么小，怎么脾气都这么倔呢？ 原来，当李苏被带进林府后，先是被迫洗了个澡，待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被领到了林依依住的院子里。林依依很高兴，拉着李苏说东说西，还让丫鬟们拿出自己收藏的好玩意儿。但李苏却冰着脸，仰着头，理都不理林依依。 热脸贴冷屁股，最终林依依受不住了，就发起脾气，摔东西，骂李苏不识抬举。李苏呢，虽没反唇相骂，但表情却极其丰富，充满了讥讽与不屑，刺激得林依依伸手把李苏推到了墙角，并想抬脚去踹。这下，旁边的丫鬟们不得不拦着劝着了。毕竟，李苏被踹几脚没什么，可自家姑娘的野蛮行为，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责怪的。 于是乎，一个背着身，一个瞪着眼，谁也不动地僵持到现在 冬儿从门外进来，悄悄靠近零花，继而耳语几句。 零花点点头，接着如花就被带进了屋子。 “林姑娘” 如花先上前对林依依施礼，但林依依一点反应也没有。 如花谄笑几声，然后看向零花，“这位姐姐，我看林姑娘不大高兴，定是莫愁招惹的吧？”零花笑笑，还没说什么，就听如花接着说道：“那让我去劝劝她吧。姐姐你是不知道，莫愁她有些认生，尤其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若没个相熟的人安抚几句，定是要跟人闹别扭的。” 零花看了林依依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如花走到了李苏身边，跟她并排面向墙角站着。 “莫愁”如花先是装模作样地劝说了几句，然后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这边后，就轻声叹了口气，“别生气了。” 李苏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如花抿抿嘴，“谁料到林府会出这么一手？圣仙说了，希望你忍耐几天，她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李苏说道。 如花点点头，“我们都知道。可林府毕竟不是一般人家，圣仙在姑苏城又根基尚浅” “别跟我说这些，”李苏不耐烦，“我就想知道，她到底让你来做什么？若只是讲些废话，你该干嘛干嘛去。” 如花张张嘴，半天才道：“我若不来，你想干吗？” “我？”李苏斜眼看向左边的窗户，“等月黑杀人夜。” 如花一噎，“你杀人？”开玩笑吧。 李苏吧唧了下嘴，“是想这么干，可好像没那个胆。” 如花松了口气。 “不过，等天黑跑路倒是真的。”李苏接着说道，“我计划等晚上林府的人都睡着后，先放火烧了他们的厨房出口恶气。然后再跑进后山躲几天，等过些日子再出来。” 如花瞪着眼，“你这会给观里惹下大祸的。” “那关我屁事！”李苏冷言，“我被人强行带走的时候都没人管。” 圣仙果然料事如神！ 如花想起如烟的嘱咐，就忙安抚李苏，让她不要冲动，继而说起如烟的补偿：“圣仙说了，只要你耐心在林府待一日，她就付你一两银子的辛苦费。” “一天一两？”李苏问道。 “嗯”见李苏有些意动，如花忙说道：“你想想看，在这里有吃有穿，还有银子赚，多好的事啊。”说着，如花眼扫屋里的其他人，“要知道，就是林依依这样的嫡女，每月月例也不过三两。” 这么说的话，貌似也不错。 李苏面容缓和下来，如花也彻底放下心。 140 变化 为了赚一天一两的银子，李苏按捺住自己的性子，虽没再跟林依依正面对着干，可她随心所欲的个性还是让两人的关系时好时坏。 比如，林依依想听故事。赶上李苏心情好，就给她讲《一千零一夜》、《格林童话》等儿童读物里的故事。但若她心情不好，就给林依依讲鬼故事，吓得她一到晚上就紧张兮兮的。 再比如，林依依想玩游戏。李苏高兴呢，就把前世年少时玩过的抓石子、丢沙包、跳牛皮绳等游戏，换着花样挨个跟林依依玩。但若不高兴呢，李苏就显得极其敷衍，破坏所有游戏的好玩气氛 ‘咚’－ 看着箭入铜壶，林依依先是耶了一声，然后得意洋洋地回头看向李苏，却见李苏手持一支箭，正一下一下戳着地面。 讨厌！ 林依依撅着嘴，走到李苏身边，不满地用脚踢了踢她手里的箭，“我投中了诶－” 李苏抬起头，扬起手一抛，手里的箭轻轻松松飞入铜壶。 林依依瞬间睁大了眼。 李苏又从一旁拿过一支箭，背过身，手往后一抛，箭又准确地飞入铜壶。 “你”林依依张着嘴。怎么这么厉害？ 李苏转过头，“投壶不好玩，还有其他好玩的吗？” “那我教你六博棋” “不玩”不待林依依说完，李苏就回绝，“动脑筋的游戏我都不喜欢玩。” 林依依无奈，“那我们到园子里斗草玩。” 李苏啧了一声，“玩过，比投壶还没意思。” 终于，林依依怒了，“你这也不玩，那也不玩，不就是想回道观吗？” 李苏惊奇地看着林依依，“你怎么知道？” “哼！” 林依依转身回到屋子，黑着脸，任谁问什么，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零花等人无奈，只好看向随后进屋的李苏，却见李苏脸上倒是平静得很。 坐到桌边，李苏先倒了一杯水，然后看向林依依，“你喝不喝？” 林依依不吭声。 李苏挑挑眉，端起水杯准备自己喝，却听见林依依尖叫：“我要喝－” 叹口气，李苏起身，走到林依依身边，把水杯递了过去，正要回身再给自己倒一杯，却听林依依小声问道：“你若回去了，还来不来？” 李苏笑了，看着有些恼怒的林依依，“我们现在关系这么好，我当然会经常来找你玩。”就算只是为了银子。 林依依放下心，“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李苏郑重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于是，带着林依依相送的礼物，李苏跟如花回到了道观。 “莫愁，看来道观真的要大兴土木了。” 从山门走到藏经阁，来来往往的匠人，以及几处被拆一半的残墙断壁，处处显示着道观的变化。 吐口气，李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这才离了六七日，怎么就有种面目全非的感觉。 “莫愁？” 李苏转头，看到莫问从藏经阁里出来，“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师父呢？” “回来有两三天了。”莫问回道，“师父在里面的屋子里。” “哦”李苏指指如花，“我们刚从林府回来。” “知道，听静心师伯说了。”莫问说着继续往外走，“我还有事，过后再找你说话。” 看着莫问走远，李苏转过身，回到藏经阁内的屋子，稍作休整后，就让如花去找如烟，去领自己应得的银子。而自己端着从林府带回的一盘糕点，去找师父静悟师太。 静悟师太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话也没说，就打发李苏回去。 唉！看来上次秋游会后醉酒的事，真把师父给气着了。 李苏虽不觉得自己行为有多错，可到底心难安。 141 感兆 回观第二日，李苏得了新差事。 “你俩谁跟我去送茶水？” 如花跟李苏对看一眼，然后如花走向说话的王婆婆。 “那莫愁你在这继续烧水，等水开了，就喊向婶子过来冲茶，莫要自己随便动手。” 李苏点点头，继续往炉灶里添柴禾。 相比较给匠人们送茶水，李苏更喜欢坐着烧火，尤其看看左右没人，李苏从指环里拿出一个芋头，偷偷埋进未烧完的灰烬里烘烤。 嗯，相信等会儿，就可以吃到烤熟的芋头了。 李苏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占尽了便宜 一走进烧水棚，莫离就看见李苏的贼样。 “莫愁，还有开水么？” 李苏忙收住脸，让自己看着正常一些，“现成的没有，这锅要稍微等会儿。” 莫离轻唔了一声，就提着手里的小铜壶静静站在一旁等着。 好奇怪呀！ 李苏偷偷瞄了莫离几眼，总觉得莫离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说别的，以前两人碰了面，莫离哪次不找自己的茬，怎么现在会这么安静？ 而莫离此时心里也闪过一丝异样，却来不及思考，满脑子就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真君要开水－真君要开水－真君要开水－ 很快，水烧开了。 莫离用水瓢舀了一小壶水，一言不发地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李苏摇摇头，实在想不明白，却不知，非但莫离变成了这样，就是如烟身边其他的人都变成了这样。 但不管怎样，李苏到底留了心。后来发现莫绝、晓云、晓雨她们也跟以前稍有不同，甚至玉虚子、玉成子、静心等人也有了一丝改变，李苏不安定了。 该死的如烟，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吧？ 李苏忍不住跑去质问，但如烟很气定神闲地告诉她，自己没使什么手段。李苏不是很相信，可又找不出什么证据，再看那些人好似也没什么不妥，就只好暂时作罢。 此后，李苏偶尔进林府陪林依依玩几日，然后再回道观继续烧火，就这样日子到了十一月中旬的某一日。 “莫愁，你不舒服吗？”如花轻声问李苏，“怎么看你从一大早到现在都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吗？”李苏微微转过头，眼却还看着原来的地方。 如花皱皱眉，“你先回藏经阁，我会跟王婆婆、向婶子说的。” 却见李苏好像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还在一下一下往炉灶里添柴禾。 天啊，像你这么塞下去，灶火怎么烧得起来。 如花拉起李苏，把她往烧水棚外推，“快回去躺会儿，回头吃午饭的时候我帮你查查。” 李苏愣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往藏经阁走去。 为什么，我的胸口为什么这么闷？直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李苏手捂胸口，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与此同时，在庐阳城外的小李庄。 李玉白红着眼，看着病榻上的方氏，以及哭倒在榻边的女儿李芮。 “娘娘” 方氏重咳几声，微微抬起右手，颤抖着抚上李芮的发顶，“大丫，我的儿” “娘－”李苏痛哭不止。 方氏闭上眼，留下一行眼泪，然后睁开眼看向李玉白，“十爷，让大丫出去，不能再让她待在这里”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李玉白闷哼一声，抱起胡闹不止的李芮，把她交给门外肚子微凸的叶儿，而自己却又回到屋里，守到方氏榻前。 “十爷，我我不行了”方氏留着泪，“我放心不下大丫，我我更放心不下” “我知道，我知道”李玉白终于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我会找回二丫的，我一定会找回二丫的” “十爷，一定啊一定啊” 片刻后，屋内传出了一阵压抑的痛哭声。 142 广通 连着几天，李苏都神情恍惚，且郁郁寡欢。 “莫愁”如花走进房间，看见李苏果然还在发呆，“广通在经阁外找你。” 广通师兄？李苏眨眨眼，然后走了出去。 “额莫愁啊”广通神情有些奇怪，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你你最近最近” 李苏看看左右，见没什么人在附近，就直接问道：“师兄，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广通深吐一口气，“你能帮师兄一个忙好么？” 李苏点点头，“什么事？” “嗯”广通沉吟片刻，看着李苏的大眼，到底没法立马说出口，“你先跟我出去一下。”说完，就转身往观外走。 李苏疑惑地跟了上去。 两人出了道观，广通把李苏带到附近的一户农家。 在这户人家，李苏看到一对十几岁的兄妹，和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董娘子”广通指着李苏对妇人说道，“就是这个丫头，你给看看。” 闻言，那董娘子笑着走上前。 李苏现在也不忧郁了，目光愣愣地看向广通，“师兄”你不会要把我给卖了吧？ “哟－小丫头蛮俊的。”董娘子先是拉起李苏的右手看了看，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下李苏的脸，“小丫头，别紧张。告诉婶子，你今年几岁了？” “五岁” “是么，五岁就长这么高了。”董娘子边说着话，边接过一旁女儿递上的一把木尺，“来，张开双臂，婶子给你量尺寸。” 李苏乖乖地依言而动。 “真是个乖孩子。”量完尺寸，董娘子的女儿从里屋拿出一个针线篮子，里面盛满了五颜六色的碎布头。“小妹妹，跟姐姐到这来，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 是要给我做衣服吗？李苏歪歪脑袋，跟着董娘子的女儿到一旁翻布头。 董娘子则是走到广通身边，说时下城里最时兴什么料子，什么料子最合适之类的话。而广通明显对这些都不懂，就说随董娘子做主，只要穿戴后，符合一般小富人家的身份就行。 师兄到底要干吗？李苏的好奇心彻底被激起来了。 之后，李苏选好了的颜色，广通自己也被量好了尺寸，两人又留下双脚尺码后，广通放下一个银锭，带着李苏回到了道观。 “师兄，这下你该明说了吧。” 指指不远处的菜园子，李苏看向广通。 广通清咳一声，不自然地眼望上方，“半个多月后，也就是下月腊八节后，你能跟我出门几天吗？” 李苏想了想，“可以倒是可以，但师兄你要带我去哪里？” “金陵” 啊？李苏吃惊，“那要好远？” “坐船大约要一天半，”广通回道，“一来一回，我们大概需要出门四五天。” “哦，好吧”想想一直以来广通对自己都不错，李苏愿意帮他这个忙，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还有，就是”广通憋了半天，“出门后，师兄希望你换个称谓喊我。” 不喊师兄喊什么？李苏不解。 “你”广通深吸一口气，“能喊我能喊我爹吗？” 李苏不但眼睁大了，嘴巴也张大了。 143 到金陵 十二月初九，清晨，城东渡口。 “好冷~” 下了盖有厚帘子的骡车，李苏跺跺脚，紧紧身上的棉斗篷。 “哼，活该！”一旁抱着包袱的如花回道，“大冷的天，不好好在屋里待着，非要跟着广通去什么金陵，自找苦吃。” 闻言，李苏耸耸肩，“广通师兄一直以来都对我不错，我总不能一点小忙也不帮。再说，”李苏指指如花身上的新棉衣，“你身上穿的，我身上穿的，可比观里发的好看暖和吧？” 是比观里发的要好，可如花不满地哼道：“但你的料面是绸缎，我的却是棉布。”而且，还矜贵的比我多了一件斗篷。 “知足吧你。”李苏翻翻白眼，“要不是你去找师兄，说什么也想见见世面，非要冒充我的丫鬟跟着，你连这身花俏的棉衣也没得穿。” “哈－”如花气急，“你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若不是怕你在**到危险，我会自贱冒充当你的丫鬟” “好了，好了”李苏打断如花的牢骚，“师兄在那边招手让我们过去呢，估计是找到他先前联系好的船只了。”说着，李苏边往前走，边调笑如花：“从现在开始，记得喊我姑娘或小姐，做好一个丫鬟的本分，别在外丢了我这小主子的脸面。” “啊－呸！” 乘风破浪，隔日午时，几人到达金陵。 广通先是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李苏跟如花后，他就出门去打听消息。 “还难受吗？”看着如花喝了一杯热茶后，脸色还是很难看，李苏就说：“要不找个大夫给看看？” 如花摆摆手，“我只是晕船，再歇歇就会好的。” “哦”李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也真没用，坐船都会晕。” “我是不如你。”如花没好气，“一上船就睡，除了吃喝拉撒，就没见你醒过。” 李苏嘿嘿直笑，“那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要坐到什么摇摇晃晃的东西上，不知怎的就想睡觉。” 如花用手支着头，翻了个白眼。 “唉，也不知道冯姑母到金陵了没？”坐着无聊，李苏开始想自己的角色扮演任务。 如花回道：“广通不是去吴家打听了吗？他回来，你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李苏又开始担心别的，“广通师兄说她姐姐在宫里当了近二十年的宫女，察言观色应该很厉害的，你说她会不会一眼就看穿我俩是假扮父女的？” “那谁知道？”如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热茶。 李苏叹口气，“我也不多想了。反正就算穿帮，估计谁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孩吧。”说着，李苏想起了别的，“你说这太子妃也挺可怜的。嫁给太子没两年，太子就死了，没儿没女的，又不能像平常人家的**可以改嫁，只能孤守青灯一辈子。” “不错了。”如花反驳，“太子妃的姑母吴太妃，跟太后关系比较好，所以她还能得到恩典，回娘家修庙守青灯，不知道比其他人好了多少倍。” 能好多少倍？李苏不以为然。 “冯姑母也可怜，十多岁被卖进宫，近二十年没离开宫门一步。现在好容易出趟宫，想趁机见见亲人，哪知广通师兄以前根本就在骗她，出家当了道士，没结婚没生孩子。”李苏心里酸酸的。 如花也叹气，“所以广通这才找了你假扮他女儿过来骗他姐姐。” 唉－我也不想骗人啊！李苏幽幽地想着。 正在这时，广通红光满面的回来啦。 “莫愁，我托好关系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见到你姑母了。” 144 意外 因为要到下午才去见冯姑母，所以上午的空闲时间，李苏缠着广通带她去逛街。 “你还真是”如花回头瞅了一眼几步后的广通，低声说道：“太缠人了。我看广通以后，肯定不会再带你到外面来。” 李苏无所谓，“我就是不缠他，他平日里也不会带我出来玩。再说，这次机会多难得。师父带着莫问师姐前两日出门了，估计得好几天才回来，观里又没有其他人管我，还不尽着我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玩一玩？” “你－”如花摇摇头，无奈地紧跟其后。 拐拐弯弯穿过几个街巷，广通等人终于走到了吴府西面的一处角门。 “累死人了。”李苏一路都在抱怨，“就算东正门不给进，竟然侧门偏门也不给走，非要我们跑这么远，都什么人哪。” “行了，上午逛了好几条街也不见你喊累。”如花眼望四周。 而广通在李苏跟如花说话的时候，却已走到角门处，跟门内一人说了几句话，后就见广通走了回来。 “走，我们进去。” 牵起李苏的小手，广通跟着刚才说过话的那人走进角门。 转过几节檐下走廊，又穿过两个园子，那人把广通几人带到一处院子门口。 “是冯爷、冯姑娘吧？” 门口一年轻女子笑着迎上前，领着广通三人往院子里走，“掌事姑姑都问了好几次了。” 掌事姑姑？看来冯姑母混得不算差啊。李苏如是想。 “阿福－”“大姊－” 进入院子的正堂，李苏还没看清楚屋里有些什么人，就见广通被一面容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拉着痛哭，而广通虽没哭，却也双目通红。 此时此景，李苏心里刚想感叹几句，不想就被人推上前，“掌事姑姑，快看看，这是你经常念叨的亲侄女呢。” 于是，冷不丁被推上前的李苏，立马被人相拥在怀。 “莫愁，快叫姑母”广通一旁提醒。 “姑母” “哎！乖孩子” 又是一番热情激动，就当李苏快受不住的时候，气氛终于冷静下来，但天也不早了。李苏想，是不是可以走了，不想冯姑母太喜欢她这个侄女了，非要留下李苏过一晚，让广通明日午后再过来接人。 李苏虽千般不愿，却也只得一人留下。唉！太讨人喜欢也是罪啊。 哪知，当晚上冯姑母跟李苏独处一室时，两人说话的内容就不同于下午了。冯姑母问了李苏很多家里的情况，李苏都吞吞吐吐说不清楚，让冯姑母很是怀疑。不过她倒是没怀疑李苏是假冒的，只以为弟弟先前跟她说家里过得不错是在安慰她，其实根本就是被族里的人给欺负了。 “这么多年，我让那些人给你爹捎带过不少东西，总以为你们会过得不错” 李苏缩缩头，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终于，夜尽天明。 李苏睡醒后，发现冯姑母不在，只有昨日见过的一小丫头在屋里。 小丫头见李苏醒了，就过来帮李苏穿戴梳洗，并告诉李苏，冯掌事一早到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玉真真人那里去了，要早饭后才回来。所以，之后她会带李苏到附近的小厨房去吃早饭。 李苏很听话，点点头，随着小丫头带她出门。 “过了这个巷子，就到小厨房了。”小丫头拉着李苏，快步往前走，“这个点，只怕那里还没什么人，我们走快点。” 一个趔趄，李苏差点摔倒。 “你没事吧？” 小丫头忙扶住李苏，刚想问有没有怎样，就听一个声音问道：“你你怎么在这？” 李苏一僵，抬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的，竟然是上官佑和阿文。 145 连连 “上官少爷” 李苏还在发愣，一旁的小丫头却已上前行礼。 “啊、啊”回过神来，李苏觉得自己应先掌握主动，“上官少爷，这么巧啊，想不到在这遇到你。” 我也没想到。上官佑双眼充满疑惑地看着李苏，“莫愁，你怎么”但话还没问完，就见李苏上前一步，避开小丫头直对自己挤眼睛。 “上官少爷”李苏充分调用自己的面部肌肉，“想不到我们昨日在街市上才认识，今日就有缘在吴府碰到。呵呵呵，当真是太奇妙了！” 呃？上官佑不明所以，身后的阿文也睁大了眼。 “嗯看上官少爷神色匆匆，是有什么急事吧？”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耽误你了。” “再见－” 到底什么情况？ 看着李苏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刚说完，就逃似的拽着小丫头离开，上官佑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是跟静悟师太来的吗？”上官佑问身后的阿文。 阿文想了想，“前天看到静悟师太的时候，只看到莫问姑娘，好像没看到莫愁，也许也许她当时是在别的地方吧。” 上官佑点点头，但还是想不明白，“那她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阿文摇摇头。 而李苏拽着小丫头跑开后，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你跑什么？”小丫头不解。 李苏摆摆手，“刚才那少爷脾气不好，我怕我们待久了得罪他。” 对上官佑，小丫头也只是面熟，所以听李苏这么说，就当了真，“那是要躲开他的好。”言毕，正巧见前面不远就是小厨房，就对李苏说：“我们到了诶！” 真的？李苏高兴起来，因为此时她着实饿了。 等两人走进小厨房，也许有人嘱咐过什么，李苏被单独带进了一间小屋子，然后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果然不愧是富贵人家！ 跟着小丫头往回走，李苏一边走，一边感慨。 “小梅－” 李苏跟小丫头回头，看到一个大丫鬟模样的女子向她们走来。 “秋兰姐姐” 女子走近，先是看了一眼李苏，然后对小丫头说：“小梅，能帮我去荷园给六姑娘递个话吗？” 小丫头有些为难地看向了李苏，那女子也看向了李苏，李苏眨眨眼，“我一个人不大记得回去的路，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以陪着走一遭。” 如此，那女子对小丫头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李苏就跟着小丫头往什么荷园走去。 路上无聊，李苏想起了上官佑，“对了，那上官少爷是府里的亲戚吗？” “嗯，他是我们府里三太太的娘家侄子。”小丫头回道。 “哦”李苏又问道：“那三太太一定很喜欢他吧？”不然都快过年了，他怎么还在亲戚家里逛。 “是的。三太太没有儿子，只有太子妃哦，就是玉真真人一个女儿，所以就很疼她娘家的这个小侄儿。” “啊－？”太子妃是上官佑的表姐？ 小丫头看向震惊的李苏，“怎么了？” “没没什么”李苏看看天，“只是没想到”太不可思议了。 李苏决定什么也不问了，省得再有什么消息惊着自己。 很快，两人走到了荷园。 小丫头问相识的丫头，得知六姑娘此时在清风阁，就让李苏站在此处等她。 于是，独自一人的李苏开始无聊地低头找蚂蚁。 “莫愁？” 额？李苏觉得自己幻听了，怎么又听到熟耳的声音在喊自己。然后，她抬起头，看到眼前人，心跳差点停止。 师父和莫问师姐怎么在这里？ 146 无常 睁着大眼，看着慢慢走近的静悟师太和莫问，李苏脑筋急转，先是想了一堆的说辞，但最终在静悟师太询问的时候，她还是老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始末和盘托出。 “你”静悟师太指着李苏的手直抖，“你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什么都敢做了” “师父”见静悟师太气得够呛，莫问忙上前扶住，又见李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偷瞄自己，莫问微叹一口气，“是不是先找广通师兄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 静悟师太点点头，问清楚广通在哪家客栈住，就一边寻人找他过来，一边带着莫问、李苏往下榻处走去。 不多久，当广通带着如花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李苏站在一处院子的门口。 “莫愁”广通刚想询问，就见李苏指指身后的院子，“师父在那间屋子等你，我嘛就站会儿。”就是不知道师父到底罚我站多久。 广通想了下，确实静悟师太那里是关键，所以也未多言，留下如花陪着李苏，独自走进了院子。 “你没事吧？”如花站到李苏身侧。 李苏抿抿嘴，“我能有什么事，最多不过挨顿骂，或回观后被关几天。” 闻言，如花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静悟师太就是心善，所以你才这么屡教不改。” 李苏不置可否地望向天空。 也不知静悟师太跟广通说了什么，之后，冯掌事被请了来。 同样，冯掌事对李苏站在院子门口很惊讶，开始还以为李苏被谁欺负了，刚想找人追究，就被闻讯从屋里出来的莫问请进屋子。 “看来，这宫里的姑姑对你真不错。”如花有些羡慕。 李苏低下头，没说话。 片刻后，静悟师太跟莫问从屋子里出来，只留下了广通和冯掌事。而当两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屋里传出一阵哭声。 “你怎么能骗我？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们早逝的爹娘？怎么对得起我？呜呜呜” 摇摇头，静悟师太带着莫问离开了。 没一会儿，如花就听得心烦意乱，她看向李苏，刚想发几句牢骚，却发现李苏的脚尖早已湿成一片。 “莫愁？”如花用手抬起李苏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至于哭成这样吗？” 李苏歪头，想避开如花的手，可如花却死死不放手。 “你们？” 如花还没转头看是谁说话，就被人一把推开，“你干嘛欺负莫愁？” “你谁啊？”如花瞪着眼前的小胖男孩。 上官佑把李苏拉在身后，继而一声冷哼：“敢欺负莫愁，阿文，教训她！” 教训我？如花气极反笑。因为心情正不爽，所以如花此时也没了平日所装的懦弱。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能耐，竟敢随便放屁” “如花！” 李苏拨开站在身前的上官佑，然后走到双方中间，指着如花对上官佑说：“她是观里跟我同住的好姐妹。”接着又看向如花说：“他俩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上官佑和阿文。”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现在也都认识了，别随便动手伤和气。” 别说，李苏还有点面子，双方脸色虽不好，但到底没打起来。 “那你刚才哭什么？”上官佑犹记得刚才看见李苏泪滴脸庞的样子，于是开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哭而已，若非要个理由”李苏眼飘四处，“只当我悲春伤秋，情绪无常罢了。” “呵呵，谁让我是双鱼座女孩呢。” 双鱼座，是地名？还是其他什么名称？ 上官佑、阿文、三人面面相觑。 147 处理 隔了一日，静悟师太带着几人回到姑苏。 果不其然，李苏又被禁足了。不过这对李苏来说，真不算什么事，因为她早就习惯了，权当是在闭关练功。 如此，直到除夕夜，李苏才被放了出来。 “过年了” 看着观里来来去去，大多都面含喜色的人们，李苏却忧郁起来。 “啊~你又怎么了？”如花就不明白了，“观里今天发赏，大家都很高兴，你怎么就跟人不一样呢？” 李苏扒拉了下眼前的一小堆铜钱，“才一百文，有什么好高兴的。” 哈－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如花摊开手里的钱，“我还才十文呢。” “你一个外人跟我这个道观弟子有什么好比的。”李苏翻翻眼。 “那听说莫伤、晓雪、晓月几个，每人才五十文。”如花说道。 李苏冷笑，“可莫绝、莫离、晓云、晓雨她们，个个都领到一百五十文。” “跟她们比？”如花嫌弃地看着李苏，“人家天天忙前忙后地在如烟圣仙跟前伺候，你呢？”除了烧过几天开水，你还干过什么？ “就是莫绝她们，好像也比你事做得多吧？”却偏偏得的钱比你少，真是太不公平了！ 眨眨眼，李苏想了想，“是啊！到底是哪个家伙列的赏单，怎么让人想不明白呢？”难不成是因为我人品好？ 看着李苏的神情，如花彻底无语了。 瞎扯一通后，李苏不大忧郁了，却想起来别的事。没办法，在被禁足的日子里，李苏除了练功，就只剩发呆和胡思乱想，所以有些被她已经忽略的事，在此期间又被想了起来。 “如烟这些天都很忙吧？”李苏问道。 如花点点头。 “那晚上守岁的话，她应该有点空闲喽？”李苏又问道。 如花忍不住问道：“你想找她？” “嗯，有些事想问问她。”李苏回道，“你抽空帮我递个话，说晚上我要见她。” “什么事？”如花有些好奇，“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转达。” 李苏淡淡扫了如花一眼，然后咧嘴笑笑，继而出房门走了。 “切－”如花心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干什么呢？李苏左看看，右看看。 看观里的人都忙为辞旧迎新做最后的准备，李苏忽然想起了戴在拇指上的指环。 运用一丝念力，李苏查看指环里的东西，果然在她费尽心思搜集的喜爱食品旁，看到一堆想丢却又不舍得的食物。这些食物，都是李苏自进观以来，每次吃完饭后，用吃剩的东西做的饭团和馍夹菜。 “唉！这么多，随便丢了估计会遭天谴，可老放在指环里，越堆越多，而自己现在根本就不缺吃的，还经常买很多好吃的回来存储，这可怎么处理？” 李苏找到一个干净的包袱，先把饭团和馍夹菜调出来放在包袱上，然后又把买回的食物里，自己现在觉得不好吃的也调出来放在包袱上。 要不送人吧，可送给谁呢？ 李苏想啊想，最后想起了道观附近的乞丐窝。于是她绑好包袱，先收进指环里，然后悄悄溜出道观，往乞丐窝走去。 于是当晚，一些外出乞丐乞讨回来后，惊奇地发现，留在窝棚里的几名老弱病残，竟都聚在火堆旁，个个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再一询问，才知今日下午，窝棚外莫名多了个大包袱，里面全是吃的东西。 “知道是谁送的吗？”乞丐头拿起一个饭团掰开，发现里面包着青菜扁豆。天啊！这大冬天的，哪来的夏季菜？ 几名老弱病残都摇摇头。 乞丐头有些不安，然后招呼众人点起捡来的断香烛头，开始聚在一起朝天祭拜。 148 除夕夜 从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就陆陆续续开始放爆竹，直至半夜，爆竹声都没有停过。 “哈哈哈想不到你怕爆竹声！”李苏嚼着糖果子，看着用被子蒙头，且脸色苍白的如花。 “闭嘴！滚－” 耸耸肩，李苏慢慢踱出房门，“哎呀~看你这样子，也不知如烟会怎样？正巧，现在也到约见的时候了。”若如烟也怕这声音，明天我就买一大堆爆竹回来，没事就放给她俩听。 可惜，如烟看起来一点异样也没有。 “找我什么事？”如烟用镊子往香炉里夹了一小块香。 李苏按按鼻子，不大喜欢这个香味，“过年嘛，没事找你聊聊天。” 如烟轻笑一声，转身坐到矮榻上，“有话就说。” “嗯就想问问你，”李苏坐到如烟身侧，“小还丹你怎么还没炼制出来？”说着，李苏从指环里调出当初签的协议，“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如烟没好气地冷笑，“不都跟你说过，灵药不是那么好炼制的。” “我知道啊”李苏回道，“所以当时我做了让步，每月只要三瓶而已。而且，你说现在观里开支大，没有多少银钱，我也同意在前两年，每月只要给我一千两就行。” “可现在都过年了，药我没见一粒，钱也没见一两。” 闻言，如烟一顿。好么，我还以为这丫头忘了，原来等着今日讨要来了。 “唉－灵药真是没炼制出来。”如烟皱起眉头，“不错，药材什么的是都准备好了，可炼丹炉不行啊。” 怎么又扯到炼丹炉上了？李苏不解，“那钱呢？别说药没炼制出来，所以也没卖出钱。我可是给过你一张极品金疮药方子的，凭你现在制出的那些药，不会没能力制出金疮药吧？”当然，不是自己方子制出的药，李苏也不好意思分一杯羹。 “哦，金疮药倒是制出来了。”如烟坦言，“可因为品级太好，所以我跟玉虚子等人商量，待过了年，要好好筹谋一番后再推出去。” 奶奶的！说了半天，合着我拿着张合约，却什么也得不到啊。 李苏觉得自己受骗了，可一向只有鱼脑子大小的她，一时又不知怎么维护自己的权益，最后撅撅嘴：“那你金疮药制出来了，把方子还我。” 如烟不愿，“你现在又不会制药，要方子干嘛，给我算了。” “想得美！”李苏抓起合约，在如烟面前抖，“别忘了，我们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只要小还丹和金疮药炼制成功，两个方子你都得还我。”即便你复制过，可旧物我一定得要回来。 见李苏这么激动，如烟也不好太过分，“好好，还你就是。”反正自己早把方子抄录过一份。 拿回金疮药方子，李苏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破损，就收进了指环里，然后又想起如烟刚才说过的话，“你说小还丹炼制不出，关炼丹炉什么事？” 如烟知道李苏不懂，但还是耐着性子简单解释：“灵药并非一般药物，炉鼎和火都很有讲究的。火呢，我可以弄个阵法解决，虽不十分好，可到底能用，但炉鼎却不好找。”为这，我最近都愁死了。 李苏眨眨眼，半天没说话。 “得什么样的炉才行？”李苏手指在指环上磨蹭半天，最后从中调出一个深褐色的铜炉出来，“这个，你看看” 李苏话没说完，如烟就一把抢过铜炉，“不错，不错，炼丹就应该用这样的”说着，如烟目光贪婪地扫向李苏手上的指环。该死的－那东西要归了我该多好！ 觉察到如烟的不善，李苏也无奈。若金疮药制不出还好，可小还丹要炼制不出，自己以后用药也麻烦。 “你别抱着炉不放，我可不白给你用。”李苏把带着指环的手收进衣袖里，“你每月得付我一百两银子租金。” 什么？如烟觉得李苏真是掉到钱眼里了，“这你也收钱？” “废话！”李苏瞪眼，“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白用？先付钱，后使用。说，你想月付、季付、还是年付？” 如烟不心疼钱，可却不愿看见李苏每次得钱后的高兴样，所以就开始讨价还价。 最后，两人以每月六十两银子谈妥，且半年一付。 149 八卦 刚过破五，李苏就听说庆亲王大年初一那天，被封为皇太弟。 真是新年新气象啊！ 李苏无所事事地坐在藏经阁门前，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唉~都是观里的老面孔，也没个新鲜的给看看。不过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要走亲戚，也确实没什么人到道观来转悠 “小童－” 李苏转头，看见有几人从另一旁的小径走到藏经阁。 “请问静悟师太住这里面吗？”当先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问道。 “嗯”李苏起身，好奇地看着来人，“我师父上午外出有事，下午才回来。你们是哪位？找我师父什么事？” 男子笑笑，指着身后的年轻女子说道：“我们是阿希的兄嫂，今日过来看看她，并拜会静悟师太。” 阿希，谁啊？李苏没听明白，还想再问问，就听身后传来声音：“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阿希是莫问师姐？李苏看看来人，继而回头看看莫问。 而年轻夫妇看到莫问后，就把李苏丢在身后，笑着走了过去，年轻女子更是亲热地拉起莫问的手，热络地说着话，一行人进了莫问的房间。 此时，李苏难得的勤快机灵起来，人前人后地搬椅子，倒茶水。可惜莫问不领情，在李苏得了年轻妇人让丫鬟给的几个赏钱后，就被瞪了出去。不过，就这功夫，李苏知道了莫问俗家姓范。 范希？李苏在门外吃吃直笑。为什么不干脆叫‘稀饭’得了？ 最近李苏闲得发慌，故此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李苏当然想多八卦一下，不想莫问防备得紧，最后只在她去斋堂安排午饭的空挡，李苏偷听了范家兄嫂几句不经意的对话后，这才大有收获。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兴奋？”见李苏一向该午休的时间，却还在进进出出不知在干吗，如花就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李苏终于安稳的躺在了床上。 是么？如花挑挑眉，“你该不会又做了什么‘好事’吧？” 这是什么话？李苏听得不顺耳，却事关莫问，她也不好跟他人多说什么，“别总揪着我不放。我问你，这几天上午，如烟都让你干什么去了？” 闻言，如花闭口不语，而李苏也只是随口问问，见如花不回答，她也就不管，趴着睡觉去了。 下午，静悟师太回来后，范家兄嫂前去拜会，接着没多久就离开了道观。 入夜，李苏潜进了莫问房间。 “师姐－” 莫问皱眉，看着偷偷摸摸溜进屋里的李苏，“你鬼鬼祟祟地想干吗？” 谁鬼鬼祟祟了，我这叫小心谨慎。 李苏涎笑着脸，“师姐，你考虑好了没？” “什么？”莫问不解。 李苏嗤笑一声，“跟我装什么，这一天，我可都听到了。” 莫问脸色一变，“你属耗子的？” “不，我属猪。”李苏嬉皮笑脸，“师姐，说说嘛，大户少爷、秀才、武举人，你觉得哪个”话还没说完，莫问就伸手去掐李苏的脸，“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李苏忙东躲西躲，“哎－师姐，我可是关心你才来问你的，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谁要你多管闲事！”莫问不依不饶，见怎么也掐不着李苏的脸，就抓住李苏的胳膊往门外推，“滚－” 唉！真是好心没好报，我还想帮你参详参详呢。 虽说有些气馁，但李苏还是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于是回房后，李苏拿出纸笔，用了近两个时辰，写了厚厚几张纸，然后偷偷塞进了莫问的门缝。 150 平平 可惜，李苏一腔热血付东流。 不说莫问看过那几张纸后有何感想，反正是一段时间没给李苏好脸色。于是渐渐地，李苏也没了热情。 出了正月，二月没过几天，皇帝驾崩了，新皇即位。于此，据闻皇帝驾崩一日后，皇后因悲伤过度，也跟着崩了。 “都死了”李苏趴在桌案上，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悠悠的白云，“挺好的。到阴间找到太子，一家子也就团聚了” 如花拉开房门的手一顿，转头看向李苏，“有时候发现，你的想法跟其他人真的不一样。” 李苏莫名地看向如花，却发现她说完话就走出了门。 你才跟人不一样，妖孽！李苏嘀咕一声，随即转头继续看窗外的白云。 淡淡地过完二月，日子进入了三月。 “如花姐，莫愁在吗？” “是阿容啊－”如花端着水盆，看着眼前的女孩，“莫愁她一早就出去了。” “是么，那她去哪了？”付容有些面色不愉，“近些日子，我经常都找不到她人。” 当然是故意躲着你。如花笑笑，“谁知道呢。你也知道，她性子不稳，好到处溜达乱跑，静悟师太现在都拿她没辙了。” 闻言，付容默然，说了一句“告诉莫愁，我来过了”之后，就转身走了。 进屋后，如花看见李苏正斜靠在床边。 “走了？” “嗯”如花应道，“看你们以前关系挺好的，最近怎么” 李苏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去年她帮付家兄妹用盐换了米油后，双方关系确实一直都还不错。尤其后来，李苏带着付容去了菜园子，认识了广通，继而经常能从菜园子得到一些菜蔬后，付容对李苏更是亲近的不得了。 可惜后来，随着付容对道观里的人越来越熟，她就常常试探李苏，想知道当初用米油换盐的到底是哪位道人，这就让李苏不痛快起来，于是慢慢地疏远了付容，付容虽已察觉，但处于某种心思，还是常常来找李苏。 “不说她了。”李苏问如花：“如烟今天要登坛讲经，观里是不是已经来了不少人？” 如花点点头，“外面都忙死了，就你最清闲。” “哼！”李苏翻白眼，“又不是我不想去帮忙，是她们不让我去” “你还好意思说。”如花截住李苏话语，“前天让你洗两只军持，你愣是打碎了一只。昨天让你整理蒲团，明明拿出来五十个，最后却只还回去四十八个，说说看，还有两个你弄哪去了？” 那谁知道！李苏眨眨眼，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看着李苏的迷糊样，如花摇摇头，“所以，你就老老实在这待着，别出去给人添乱了。” 说完，如花收拾停妥，出门做事去了。 幽幽叹口气，李苏神情极其忧郁。三月三，为什么了又到了这一天？ 环顾四周，李苏好烦躁：不行，再这样待下去，我会发疯的！ 打开后窗，李苏翻身跳出。 悄悄溜到观门口，躲在一道暗处，李苏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好热闹！除了来道观进香的人，竟然还有不少卖东西的小商小贩。 李苏高兴起来，这下有的玩了。 就当李苏举步往前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人影。 咦－那不是上次跟也凉在一起的空介和尚么，他怎么也来了？ 虽有些奇怪，但事不关己，李苏也未作深究，只是开心地闲晃开来。 151 发现 揣着小荷包，李苏很快就买了一大堆的零嘴，于是就想着找个幽静地儿慢慢享用。 “喂，站住－” “把你买的好吃的都交出来” “对，不然小心我们揍你！” 李苏往嘴里塞了一颗咸煮花生，眨眨眼，神色茫然地看着眼前四个不大不小的男孩。 “还吃”见此，其中一男孩伸手就抓向李苏手里捧着的纸袋，不想刚还看着傻傻的小女孩，竟忽的笑出声，并身形灵巧地躲过他的手爪。 “想抢我东西？” 李苏翘着嘴角，扬手晃了晃手里的几个纸袋，“好啊，若你们哪个抓得到我，我东西都给他。”说完，不经男孩们反应过来，就先往一旁林子里跑去，且边跑边回头向几人做鬼脸。 忒可恨的小丫头！ 四个男孩对看一眼，瞪着眼就朝李苏追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四人累得气喘吁吁，那可恨的小丫头还异常兴奋地在他们身旁跳来跳去，且不断喊着：“来抓我，抓我啊” “有有种，你别跑”最先伸手抢李苏东西的那个男孩，一手扶着树，一手指着李苏说道。 “切－” 李苏疯够了，心情也格外舒畅，“我又不是傻子，站着给你们抢。不过”李苏想了想，“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姐心情好，就给你们点奖励。”说着，就把手里每个纸袋里的吃食倒出一半在自己干净的帕子上。 “记得东西吃完，帕子还我哦－” 李苏帅气地拍拍屁股走了，却不知那几人心里有多气闷。死丫头，年纪明明比他们小好几岁，偏偏那么能跑。能跑也就罢了，还不断做鬼脸嘲笑戏弄他们，现在又被施舍，真是太有损兄弟几个平日的威名了。不过那帕子上的煮花生、炒瓜子、榨糖条等零嘴，真的看起来好好吃 偷偷溜回道观，因心情大好，李苏安心打坐，再不理外面的纷纷扰扰。 如此过了两个多月，新的殿宇终于建好了。 玉虚子等人都很高兴，按照如烟指示，给姑苏城各界人士广发喜帖，邀请众人于五月二十六，来道观观九天玄女殿落成大典。 于是乎，道观所有人都忙起来，李苏也不例外。虽然她别的事做不好，好歹在灶前烧火还是可以的。 “我还真成烧火丫头了。” 看着别人都忙这忙那的，自己却只能守在灶膛前添柴，李苏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花提着铜壶来要开水，发现还要等会儿，就靠在一旁的柴堆上休息，“不说别人，就我跟莫伤、晓雪、晓月几个只管女客这边倒茶水的，小腿都要跑断了。” “是么”李苏不以为然，“可你们好歹能看到热闹，我却只能蹲在这，哪也不能去。” “也是”如花神情有些特别，“尤其是如烟圣仙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全都俯首膜拜的场面，确实看着” 李苏笑了，“那是她长了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再略微使点手段，倒是蛮糊弄人的。”骨子里，不还是妖孽。 闻言，如花默不作声，却不由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李苏不由一愣，感觉自己貌似好像一直以来忽略些什么。 “如花，你是不是挺羡慕如烟的？” “呃？”如花回过神，看着李苏探究的眼神，不自然地笑笑，“如烟圣仙何等风采，我怎么能跟圣仙比”即便是我原来的容貌，也只能更显得媚俗不堪。 如花没了说话的兴致，见水烧开了，就赶忙装好一壶水，然后匆匆离开。 李苏却起了兴致，决定好好用下自己的脑子。 152 夜谈 入夜，忙了一天的如花累得只想睡觉，却被李苏强拉着要谈心。 “谈个屁！没看见我都快累死了。” 如花火气很大。 “我知道，我知道”李苏笑得很谄媚，“所以洗澡水和澡巾，我都给你备好了。”说着指了指木屏后的东西，“而且，等你舒舒服服洗完澡后，我会给你按按，帮你舒缓舒缓筋骨。” 不是吧，这么好？如花看着李苏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但事实却是，李苏真的说到做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花趴在薄被上，享受着李苏的揉肩按背，“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嗯”李苏抿抿嘴，“你的衣箱和匣盒子能打给我看看么？” 如花转头，“干吗？” “人家就是想看看嘛~”李苏撒娇，“放心，人家只是看看，不会要你东西的。” “不就些衣服和首饰，有什么好看的。”如花翻身，推开李苏，“可没你箱子里的多，也没你的好。” 这不是重点。李苏嘟着嘴，显得很不高兴，“小气鬼！枉我对你这么好，又是洗澡水，又是按摩” 哈！如花翻翻白眼，“好好好，给你看就是。”不然，肯定要被她念死。 打开摆放在床头的衣箱，以及梳妆桌上的匣盒子，如花显得很大方，尽数摊开给李苏看。而李苏只是随手翻了翻，然后就让如花收起来。 “这下满意了？”如花把东西往回收，“没什么能让你惦记的吧？” 李苏转身坐回自己的床榻上，面有所思，“如花，你那些色彩鲜艳的衣服和首饰，好像都没穿过用过呀。” “天天在道观里待着，哪有机会穿戴。”如花收好东西，也像李苏一样盘腿坐在床铺上，“而且你老让我低调，再加上现在这副样貌，穿戴那些衣服首饰，好像也不配吧。”若是我原来的容颜，一定添光加彩。 “可你却偷偷买了不少。”李苏笑言。 如花脸色微红，“人家喜欢，多买些怎么了？每次出去玩，你不也乱七八糟地买了不少东西。” 好吧，人生在世，谁能没个什么小癖好！ 李苏眨眨眼，“如花，若现在不让你住在道观里，你想去哪里？” 什么意思？如花狐疑地看着李苏。 “你别多想。”李苏笑笑，“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那你呢？”如花很谨慎。 “我”李苏很坦然，“可惜我现在年纪不大，若我有个十几岁，且武功再上一台阶，我就女扮男装，天南海北的到处走走，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看李苏说得兴奋，如花也受了感染，“我也不知自己会去哪，但若能恢复容貌，穿戴上那些好看的衣服首饰，且能像如烟圣仙那样，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被大家追捧，那样的话”如花想，就是让我死，我也愿意。 李苏笑了。姑苏城果然名不虚传，短短一年不到，就让一个深山里出来的精怪，被繁华的红尘表象迷住了双眼。对，还有那个如烟，不知哪跑来的老妖怪，也学会了追名逐利 “莫愁，你又在发什么呆？” 李苏回过神，斟酌了一下问道：“如花，想不想离开道观，实现你的愿望？” 如花一愣。这怎么可能？“如烟圣仙让我进道观，主要是来保护你，怎么可能让我离开。”而且，就算离了道观，之后又该怎么办？如花想不出。 李苏看出如花的踌躇，“只要你想，我就帮你。但话说在前头，有两个条件你得遵守。” “什么？” “其一，你出去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向任何人道出你、我、如烟三者之间的关系。”李苏伸出一根指头。 如花点点头。 “其二，跟如烟一样，之后得了任何好处，都得分我一份。我可不白帮忙。”李苏又伸出第二根指头。 如花翻翻白眼，“你怎么那么爱财？” 李苏眯着眼笑，“要知道我以后是要做游侠的，路上没钱花销怎么行。” 到底心有不甘，如花答应了李苏的条件。 153 茶楼 话说得容易，但实施起来却不简单。 首先，如烟这关就比较难过。果然，当李苏刚把事情说出口，如烟就一口回绝。但李苏是谁？愣是花了好几个时辰，缠磨着如烟，各种话说尽，也不知最后是被李苏缠得没了耐性，还是真的被某个理由说动，如烟答应了。 可由此，李苏也得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安排好如花前，她必须选好两个随身丫头。 “干嘛非得在我身边安排人？就我现在的身手，一般人哪奈何得了我。”李苏问道，“再说，我一个道童，身边跟着俩丫鬟，有没有奇怪了点？” 如烟轻瞥一眼李苏，淡淡回道：“你若是个安分的主，我哪需要这么操心？至于人在你身边怎么安排，那是我的事，你只要选好人就行，省得以后不如意，又来找我麻烦。” 李苏听得不爽，可话都说到这了，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争执，“从哪选人？道观里的这几个吗？” 如烟摇摇头，“过两日，跟我去趟城里。” 跟你去城里？李苏充满了兴趣。 几天后，李苏装扮成常见的小男童，而如烟则戴着一顶帷帽，两人走进了姑苏城里的一间茶楼。 坐到二楼一处临窗的位子上，如烟招呼店伙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再随便搭配两盘糕点。” “好嘞！客官” “不是选人吗，怎么到这来？”李苏先是好奇地看看四周，然后又趴在窗边，往茶楼下的街市上张望。 “急什么，时候还早。”坐到椅子上的如烟并未摘下帷帽，只是随意地整整衣袖，却也引得周围的一些座客窃窃私语。 只是吃喝，那也太无聊了。 李苏正巧看到茶楼下经过一个怀抱琵琶的少女，且随行的还有一个手持二胡的老者，就问如烟：“他们是唱曲的吧？” 如烟点点头。 于是李苏兴奋地对着楼下大喊：“喂－到这里来，我要听曲儿。” 如烟忍不住想扶额，但人已被李苏招上来，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抱琵琶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看起来很腼腆，而老者看着须发花白，但精神很好。“不知两位客官想听什么？” 如烟没开口，而李苏无所谓，“随便，唱什么都行，但要琵琶伴奏。” 于是老者向店家借来一个圆凳，让少女抱着琵琶坐在上面，开始弹唱。 老实说，叮叮当当的琵琶声，伴着少女清脆的嗓音，果然很好听。 看着李苏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糕点，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如烟不由好笑。 “不行，我叫如花一定要学会弹琵琶。”李苏突然开口。 如烟轻笑，“让她学会了，以后教你是吧？嗤－不知以前跟莫忧学的吹箫，你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呃李苏抿抿嘴，“不还在练嘛。”虽然只是想起的时候才吹几下，但也没荒废啊。 摇摇头，如烟忽然看向茶楼下某一处，然后示意李苏，“看那边。” 李苏望去，看到有五六个壮汉赶来两辆骡车。接着，就见骡车驾进一处宅院。因李苏二人坐在楼上，且位置适佳，就刚好能看到那几人在骡车停稳后，从上赶下十几个女孩。而让人注目的是，这些女孩都被反手帮着，且嘴里还塞着布。 “这”李苏目惊口呆。 “这是一处太湖山庄在姑苏城里的私宅。”如烟低语，“那几个都是太湖山庄的人，而那些少女都是跟太湖山庄作对，且被灭门的人家的女儿。” “那” “那些女孩被带到这里，是因为太湖山庄在姑苏城里有几家**。”如烟接口。 李苏突然很反胃，就挥手让弹唱的少女停下。 如烟付钱，让卖唱的两人离开。 “看有没有顺眼的挑两个，”如烟继续说道：“这批据说是武林人士的后代，都有点武功底子，弄回去好**。” 李苏张大眼使劲瞪着如烟，却因隔着帷帽，貌似一点用也没有。 “随便” 李苏起身走人。 154 事后 “昨晚做噩梦了？” 如花点点头，“猛地叫了一声，差点把我吓死，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昨天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是矫情。”如烟挑挑眉，“想来，真是个心思莫名的人。”明明跟她无关，到底害怕什么呢，竟然还做噩梦。 “听说莫愁当初就是被人拐卖到姑苏的，是不是那时候”如花斟酌道，“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如烟摆摆手，“就算有什么，我也帮不了她。”有那戒指，哪个能刺探到她的脑海。“只能等时间久了，慢慢她也就淡忘了。”这本事，谁也比不上她。“对了，她让你出去买什么？” “钟馗画像” “嗤－”如烟笑得文雅，“怎么想起来的？难道我们观里的神仙还少？” 如花也无奈，“但莫愁说，自身正气浩然，刚正不阿，且能斩妖除魔，还能求福求财的万应之神，除了钟馗，没一个能让她心安的。” “罢罢罢，随她去折腾。”如烟示意如花坐到身侧，“好妹妹，我们来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听到好妹妹一词，如花大惊，“圣仙” “别紧张。”如烟笑着安抚道：“虽说以前种种，姐姐可能手段有些狠辣，可那也没办法，你知道有莫愁在，有些事我不得不为之。但如今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有些情分，难道你还跟我这么见外？” 如花喃喃不知该说什么。 “现如今你快要出去了，老实说姐姐心里还真有些不舍。”如烟神情有些没落，“但也知你有自己的想法，姐姐不能因此阻碍了你” 不说这边如烟对如花态度的转变，李苏此时心里沉闷得很。 不行！若没看到也就罢了，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女孩都救出来。李苏暗暗自语。 仔细想了想，觉得不管是用钱把那些女孩买回来，还是直接动手把人给救回来，好像都绕不开如烟，这可怎么办？毕竟把人弄回来后，都得她来安排，李苏是没能力处理后事。但如烟会同意弄这么多人回来吗？ 李苏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不管了，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如烟在听到李苏的想法后，果然一口拒绝，但看到李苏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并威胁她要是不答应，就要独自去惹祸，如烟忍气妥协了。 但藉此李苏又有了一份差事做，她要给炼丹房挑拣药材。 “以前你不是说过想学炼丹吗？那就要先学会辨识药材，并了解药理。”如烟说的风轻云淡，“好好学吧。” 李苏答应了，因为自己是有这打算。可在看到满满的药库后，她差点哭出来。这也太多了吧！ 原来整理药库的还有几人，其中一个就是每次藏头露尾跟李苏交接任务的玄中，他一看到李苏被派到这里来，就立马状若无意的打探情况，然后就说让李苏跟着他学习辨识药材。而其他人也都同意，有人自告奋勇地带小孩，何乐而不为呢。 之后没过两天，观里就多了十三个女孩，先是被统一安排住在一处，由孙姑姑、魏姑姑两人集训了半个多月，然后作为道奴分派各处。其中，藏经阁静悟师太这里，被分派来两个女孩，一个十岁叫明意，一个九岁叫明思， 道奴？李苏看着两人在静悟师太，及莫问、莫伤以及自个几人面前，卑恭卑敬地跪着，心里老大提不起劲。 搞了半天，如烟原来是用这种方式给我添丫头。李苏转身回房。 155 如花离观 来了明意、明思，如花也就快要离开了。 果然，几天后，观里来了一对夫妻，说是如花的舅父舅母，要带如花回去。 “哎呀！师太，您是不知道啊。当初，我也就是嘴碎，说了她们姐弟几句，哪知他们就赌气离家出走了。后来我当家的回来，可是好好训了我一顿” 看着在静悟师太面前哭哭啼啼的妇人，李苏那个佩服啊。这都哪找来的，演得也太专业了吧。 “之后我们四处打听，才知我那外甥被拐卖到姑苏，也知外甥女到了这里。唉~真是神仙保佑，要不是道观收留，我们可能就再见不到这可怜的孩子了。还有我那外甥，我们也得了消息，听说在一大户人家为奴，我们带了银子过来，准备接了外甥女后，就立马进城把他赎回来，这样我们一家子也就团聚了” 老实说，静悟师太总觉得哪不对，可看到如花确实对着眼前这对夫妻叫舅父舅母，而且对方的话也滴水不漏，最后也就放了人。 “既如此，如花，收拾收拾东西，明日跟着你舅父舅母回去吧。” 终于，李苏有了一丝不舍。 “你那什么表情，搞得好像我们真不再见了似得。”如花坐在床铺上叠衣服，“过了明日，我恢复了原来的容貌，进入丽春楼安顿好后，有空就来看你，并给你带好吃的。” “可你现在的样子，我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李苏幽幽道。 闻言，如花轻呸了一声，“我看你就嫉妒我原本的样子，所以想着法给我添堵是吧？”说完，她自己倒先不知所谓地笑了，“别说我了。你看我走后，明意、明思哪个进来跟你同住？” 哪个？李苏眨眨眼，“这怎么好选” “也是”如花接口，“我看两个都是好的，是不大好抉择” 何止是好，简直都是极品。 首先两人都长得好容颜，在观内所有女孩当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其次，两人风格又都颇具独特。明意，看起来性子爽利，嘴皮子也厉害得很，做事更是风风火火。明思，给人的感觉却是柔弱，尤其一双眼睛，虽没李苏的眼睛大，却总有一种情愫在，让看见它的人，不知不觉间就深陷其中 “你发什么呆－”如花提高声音。 李苏回过神，“哦我想叫哪个跟我同住，另一个肯定多少心里有点不自在。可让两人一起住进来，我屋子又不够大。不若就我一人独住，省得没事找事。” 如花看看李苏，“那你一人住行吗？你晚上不是很怕” 李苏讪讪笑起来，指指墙上挂着的钟馗像，“没事，有了他，我现在可安心多了。而且，明意、明思不就住我隔壁嘛。”好吧，其实我还是有点怕，但总要克服不是？ “真的？”如花也看看钟馗像，难道真这么神奇？“你总不是怕自己的指环秘密给人知道，所以才不想跟她们同住？” 李苏顿了一下，“怎么会。如烟不是说了嘛，她给两人脑海中，早已亲自下了永不背叛我的禁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她下的禁制真的管用吗？李苏有点怀疑。 如花了然，“也是，如烟姐姐的手段是可以信赖的。” 如烟姐姐？李苏打了个冷战。真不知那家伙给如花灌了什么迷药，竟让她们的关系近了这么多。手段果然了得啊！ 如此，如花离开了，李苏在度过几个疑神疑鬼的夜晚后，竟真的也习惯独处了。 156 分派 日子进入七月，天气是一日比一日热。 “明意姐” 明思走进屋子，放下手里的物件，“凉茶灌好了？” “嗯”明意用抹布擦干桌上的水渍，“等会儿是你送去药库，还是我去？” “你去吧。”明思说道，“回来经过孙婆婆的无须院，正好把这个月分给我们藏经阁的消暑丹领回来。” 明意点点头，“正是，你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应该的，我们要相互扶持嘛。”明思嘻嘻笑道，“我呢，等会儿拿着昨晚选好的淡蓝丝罗去观外找董娘子，让她给莫愁裁件新衫，正巧过几日林府姑娘生辰庆宴上穿。” “这也是正事。”明意提起装满凉茶的铜壶，“那我先去了。” 看着明意出了门，明思用水净净手，然后走到隔壁李苏的房间，打开一个箱柜，从中拿出一块罗料，用一方包袱包好，然后往观外走去。避开头顶毒辣的日头，明思专拣有树荫的小道走。微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回想前两日夜里，莫愁跟她与明意的谈话，明思不由晃神。 “进观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听说的，还是你们自己观察到的，想必对我的性子，你们也有一番了解。” “我呢，经过这些日子，也知你俩都是聪明人，所以废话也不多说，就直话直说了。” “九天玄女真君让你们来我这，之前说过什么话我也不想知道，但我要说的是，既然你们跟了我，那就不能有二心。你可以逢迎我，也可以讨好她。但若真的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经我的许可就透漏出去，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别以为我这是无谓的恐吓，不妨告诉你们，就是九天玄女真君她若惹了我不高兴，也是没好日子过的。” “当然，你们对我尽了心，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说句粗话，那就是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你俩饿着” 看着李苏嘴巴一张一合，明意、明思虽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来藏经阁之前，九天玄女真君确实对她俩有过一番交待：除了要尽心看顾李苏外，还特地交待让她们多顺着李苏的意，不然一定会引发事端。所以，她们听李苏这么说，都忙表忠心。 见此，李苏果然很高兴，给了她俩不少小玩意，并拿了几把钥匙出来，然后交给明意、明思两人，说这是她的房门钥匙和屋里几个箱柜的钥匙。且言明，今后屋里所有的东西以及她的体己，都归明意明思她俩管了。 这可真的让明意明思两人受宠若惊，却不知李苏真正的私藏都在她手上的指环里。要知道，能光明正大放在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许久以来，李苏明面上受馈受赠的，都是有据可查，静悟师太等人知道的东西。 夹紧臂下的包袱，明思洒笑一声，快步往前走 而药库这边，李苏喝着明意送来的凉茶，正坐在矮凳上歇息。 “小丫头，不错嘛”玄中一手持着茶碗，“在这拣药，还有人专门送茶水来。” 李苏笑笑，“那是，谁让我在藏经阁年纪最小，姐姐们都照顾我。”老想套我话，哼！ “是么，这说明你人缘不错，连我们药库的人也能跟着沾光。”玄中转着手里的茶碗，“只是看那丫头年纪不大，手劲却不小，满满一铜壶茶水单手就拎过来了。” “嗯，是不小。”李苏点点头，“可我也能。”李苏炫耀地举着自己的手腕。 废话！我不知道你是练过的？我想问的是那叫明意的丫头。玄中真想敲敲李苏的脑袋。怪不得这一年多以来，每次交回的任务都毛毛碎碎的，害得我每次都事后帮你整理。 “你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知道她家原来在哪，是干什么的吗？”玄中诱导李苏。 “不知道，我又没问过。”李苏眨眨眼，“再说，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没得问了可能还引起人家的伤心事，我不能做一个喜欢故意伤害人的人。” 突然，玄中好想打人。 157 消息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玄中气呼呼地走了，李苏掩嘴闷笑。 七月初六，林依依芳诞。 吃过早饭，李苏穿戴整齐后，就带着明意到了林府。 “小寿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苏说了一句贺词后，就奉上自己的礼物。 荷包？林依依接过手，“你自己绣的？”看着蛮精致的。 “不是，买的”李苏话刚说完，就听一旁传来嗤笑：“林妹妹，这是谁呀？送个荷包，竟然还是买的。” 李苏来得不早，所以林依依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女客。这不，一听有人说这话，好多人都围了过来。 “莫愁？”李苏转头，看见是师姐苏玥，随即也看到了苏府其他的姑娘，以及还有见过的王欣。 摸了下鼻子，李苏看着神色有些不虞的林依依，“荷包是买的，可里面的护身符却是我师父静悟师太所绘，并由九天玄女真君亲自开过光的。” 别说，如烟现在的名头果然很大，李苏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被唬住了，林依依脸色看起来也好了许多。 “九天玄女诶－” “据闻她道法高深，解过不少人的厄运” 微微抿了下嘴，趁着林依依去招呼新来的客人，李苏悄悄溜到苏玥身边，“师姐”。 苏玥微笑着拉起李苏的手，“有段日子没见你，没再给师父惹事吧？” 知道苏玥是开玩笑，李苏还是娇嗔几句，然后看了看苏府的其他姐妹，“怎么不见苏大姑娘？” 苏玥眼色微闪，然后悄然捏了下李苏的手，“过会儿等人到园子里散开了，我再告诉你。” 有八卦？李苏起了兴致。 之后过了一个小时，大约人都到齐了，林依依招呼众人到西边的园子里。说是在那里摆了茶果，并有教坊的几个小清伶，给大家唱歌跳舞助兴。 于是到了园子后，李苏跟苏玥先是跟着众人吃了会茶果，然后等清伶们登台表演的时候，两人就悄悄手挽手走到一无人处，并安排明意和苏玥的丫鬟锦儿在不远处放哨。 “采选使？”李苏睁着大眼，“宫里来的？” 苏玥嗯了一声，“听说这个月底就会到姑苏，所以我父亲让我母亲请了好几个嬷嬷回来，正加紧时间训导苏珊。” “那到时候，苏大姑娘就会进宫喽？”李苏很好奇。 “哪有这么快。”苏玥说道，“要采选使先看上眼后，再统一上报宫廷，继而等文书下来，估计得好几个月。而且今年是没希望了，毕竟先皇才刚驾崩。” “哦”李苏了然。 “你不知道，杨姨娘最近有多得意！”苏玥冷笑，“觉得她女儿要进宫当娘娘了，所以她也要跟着大福大贵，连我母亲都不放在眼里。哼！真是痴人做梦。” “别以为苏珊有个什么姑苏第一美人的称号，就以为真是天下第一美人。要知道，因是首次充盈宫内，所以这次向外派了十二道采选使，到时候宫里会有多少美人，不定苏珊排老几呢。” “再者，进了宫就能受宠当娘娘吗？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 想来师姐最近受了不少气。李苏安慰道：“就是，即便她福气够，将来走了大运，最后得益的还是苏家。” “母亲也这样劝我，让我尽量顺着苏珊。”苏玥说道，“还说她进了宫，不管运道如何，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出宫门一步，所以就算她现在得意些也没什么。” 李苏见过苏夫人，知道那是个厉害人物。 “不说这个了”李苏转移话题，“师姐，上次你让人捎过来的花蜜是自家的还是买来的？” “我家庄子上的，”苏玥笑侃李苏，“是不是很好吃，还想再要些？馋鬼~” 听到馋鬼二字，李苏不依，两人笑闹起来。 158 惹事 好巧不巧，站在远处亭台上跟人说话的林依依，不经意间瞥见了李苏跟苏玥的玩闹。 太可恨了！平常怎么不见你跟我这么亲昵。林依依愤恨地转过头。给你面子，让你来参加我的生辰宴，你推三阻四，不是说自己没钱买不起礼物，就是说自己身份卑微，不适合参加我家这样的宴请。之后，还是本姑娘大度，说随便你送什么，哪怕是条帕子也行，这家伙才惺惺作态同意过来。好嘛，这过来就过来了，买来的荷包看在里面装有护身符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可竟然一来就攀上她的什么师姐，两人躲着说悄悄话，把我这寿星老置在何处？呸！亏平日对你那么好，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依依腹骂不止，李苏是不知道，不然她也有一肚子闹骚要发。要说李苏偏心，也确实是，比如说礼物。送林依依的生辰礼，李苏就从自己以前逛街时买来的荷包里，随便挑了个比较精致的。而护身符，则也是在如烟那里看到有，就顺便要了一个装进荷包里。但说到最近送莫问的礼物，那李苏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也就在前两天，李苏偷听到静悟师太跟莫问的兄嫂，已经商议好莫问的婚事，好像是在八月份就要定亲，大约明年四五月份成亲。所以，在这个月底，莫问就要回家了，至此也很难再来观里了。 李苏听后心里真的很不舍，就想着送个什么给莫问。但鉴于李苏现在才六岁，女工什么的太烂，虽然私房钱不少，可也不能拿出来买什么贵重的礼物，不然跟别人交代不清楚。思来想去，李苏拿出自己明面上积攒的五百多文钱，在一家妆面铺子里，那个挑啊，挑得铺子伙计差点发火，这才花了四百八十文，买了一把不错的黄杨木梳，上面刻有漂亮的并提莲花，用一块红布包了，之后送给了莫问。 大家看看，李苏是不是很不公？虽然她自己并不觉得。 花心思给莫问挑礼物，那是因为一直以来，李苏觉得莫问对自己真不错，心里记着她的好，所以愿意多花心思。可林依依呢？家里唯一的嫡女，大小姐脾气不要太严重。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李苏有一次无意间听到林母跟家里的管家娘子笑谈，说李苏只是个玩意儿，就跟小猫小狗一样，虽然带的她家依依不好好学女工，可只要让依依高兴，随便两人怎么玩闹也行。 至此，大家能明白李苏对林依依的感情吗？即便林依依送了李苏很多东西，也常常接她进林府玩。 很快，林依依生辰宴结束了，八卦了一天的李苏，心情愉快地回到了道观。 隔了两日，七月初九，西山道观近几个月以来，逐渐形成的药草交易日，李苏又闯祸了。 “师父，真不能怪我，都是那太湖山庄的人太过分。”李苏辩解道。 静悟师太背着光，神色不明地看着李苏，好半天也没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说了一句“回屋子里好好反省”后，就让李苏离开了。 李苏有些意外，可看再没别的处罚，就又高兴起来。 见李苏从静悟师太屋里出来，明意、明思两人紧随其后。 “没事，估计也就禁闭几天。” 回到自己屋子，李苏走到衣柜旁，准备换下身上被弄破的道袍。 “莫愁，九天玄女真君那里，和戒律堂会不会严惩你？”明意道。 “对对，还有太湖山庄的人” 李苏想了想。 道观的人不怕，因为除了静悟师太，好像其他师尊现在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不看，更何况是管自己。所以，还是要防备太湖山庄那边。 那到底李苏惹了什么祸事呢？ 159 后续 李苏记得第一次听见太湖山庄的名字，好像是去年初遇付家兄妹三人的时候。那时，老大付峻不知怎么的从太湖山庄弄来一大包盐想着拿出去卖，但买卖难做，后来还是李苏帮忙，用自己私下弄来的米油跟他们换交换，以致现在那大包盐还在李苏指环里。 之后在道观待得久了，李苏陆陆续续也听到不少关于太湖山庄的传闻，好像都不是什么好的传闻，所以李苏对太湖山庄的印象一直都很差。而一个多月前，如烟带着李苏去城里茶楼上挑人，据当时的所看所闻，更是让李苏对太湖山庄印象差到极点。 于是乎，今日上午，当李苏又溜出道观在观外的药草集会上瞎逛的时候，看到几个壮丁正在殴打前段日子意图抢夺自己零嘴的四个半大小孩时，李苏心里就不大舒服，尤其听旁边药贩嘀咕，说那些打人的家伙是太湖山庄的人时，李苏就立马出言阻止。 不知是太湖山庄的人嚣张已久，还是看李苏人小言轻，压根就没理李苏这茬。但在自己门前，李苏还是很有底气的，就不依不饶地让那些人住手，却被其中一猥琐的家伙，呸出一口唾沫溅在李苏脸上，这下惹了马蜂窝。 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猫！ 李苏从旁捡起几块石头就砸了过去，一番噼里啪啦后，李苏成功拉过仇恨值，被那些人追着喊打喊杀。 当然，若只是李苏一人，可能也引不起多大冲突，可谁让事情发生在道观门前。当明意明思听山门前当值的道童跑来告诉她们，李苏正被人追着打时，两人就赶紧往山门前赶。中途遇到其他相熟的人，也一并带了过去，继而引发了大的混战。 渐渐的，双方都打红了眼，以至于之后赶来想劝架的人都干着急没办法，最后还是如烟出马，一声沁人心扉的冷喝，才让众人住了手。 如烟面无表情，像极了观内殿堂上的神像。她先是淡淡吩咐身侧的玉虚子，让他安排人处理被祸殃的药贩众人。接着看向太湖山庄的人，让他们回去后禀告贵庄主，说就此事次日她会专门登门造访。最后对于己方道观众人，则是让各回各处，之后由几位道尊商议处理。 太湖山庄李苏龇龇牙，管他呢，反正事也出了，能把我咋地？ “明天九天玄女真君到太湖山庄去，”明思很担忧，“会不会有事？” 如烟？李苏笑笑，“放心，真君出马，万事皆休。” 不出所料，当次日如烟去了一趟太湖山庄后，两方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就好起来。 太湖山庄的庄主丁鑫不但亲自送如烟回来，还把他的独生女丁艳留在道观，让九天玄女真君亲自派人照看。之后，又掏钱拿物地要在道观外盖房子建商铺，一副要与道观共荣共昌的架势，生生惊动了姑苏城的各界人士。 不过，当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李苏的日子却不好过起来。因为自那日后，也不知静悟师太怎么想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让李苏在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 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李苏苦不堪言，一度怀疑是如烟使坏，可仔细观察后，静悟师太又貌似没被她动过手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苏想破了脑袋，也不知为什么。而且，她又不敢反抗静悟师太，只好收心养性，跟在师父后面写字、画画、打坐 160 偶遇 每天起床后就跟着师父练大约两小时的功，吃过早饭，跟着师父练字一个半小时，之后去药库拣药直至吃午饭时间。吃过午饭，休息约一个小时，然后跟着师父画画一个半小时，之后又去药库拣药直至吃晚饭。晚饭后，再跟着师父练功两小时 李苏的表情越来越哀怨，静悟师太却拘着她，一点也不放松。看你还有时间惹是生非！ 如此，到了月底，莫问要走了，李苏哭得稀里哗啦。 “你别哭了”莫问原本很清冷的性子，也被李苏引得酸楚一片。 “师姐”李苏抹着眼泪，“我我心里难受啊”日子实在是难熬~ “我舍不得你啊”你在还能帮我说句好话。 “舍不得你走哇”剩下这几个，莫伤、明意、明思她们比我还怕师父。 “我以后该怎么办”真的过不下去了！ 一旁的静悟师太早看不下去了，“还在磨蹭什么！莫问，你兄嫂他们在门外等着呢。” 莫问点点头，提起收拾好的包袱，对着静悟师太再次磕了一个响头后，转身而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练字。”呵斥完李苏，静悟师太拿起一卷书册，慢慢开始翻阅。 无奈拿出纸笔，李苏内心沮丧不已。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别说，上天对李苏还是不错的，这不八月初七这天，静悟师太告知李苏，她要出门几天。 李苏那个兴奋啊，恨不得跳起来，但为了让师父少唠叨几句，她还是装模作样地聆听师父嘱咐。 而静悟师太看李苏表现很乖，以为她性子有所收敛，就略感安心地离开了道观。 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 李苏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满铜钱，立马就想到观外的小食摊上海买一通。 “莫愁”莫伤遵师命拦住李苏，“师父不让你出去乱跑。” “我哪乱跑了。”李苏捏着荷包，“只是到观外随便走走，买点零嘴回来给大家吃。” “那也不行，”莫伤弱弱道，“反正你就是不能出藏经阁的门。” 李苏无语，然后对着不远处的明意、明思挤挤眼，继而两人过来拉着莫伤往里面的屋子去。 “莫伤师姐，就让莫愁出去吧，又不用多长时间。” “是啊，出去买零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算静悟师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这厢李苏出了藏经阁，犹如鸟儿离了笼子，真是欢快极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是花香” 哼唱着小曲，李苏蹦蹦跳跳到了道观门口，然后无意间看到今日守门的玄空，正跟一个十七八岁的蓝衣少年在争执什么。 李苏的好奇心发作了，走上前，“玄空，干嘛呢？” “哼！这人来捣乱的。”玄空看着气呼呼的。 “谁捣乱了？”蓝衣少年叫道，“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玄空冷笑，“那你再说说你找谁？” “找一个王道人。”蓝衣少年回道。 “王道人？”李苏接口问道，“哪个王道人？” “是啊，哪个王道人？”玄空也问了一遍。 “就是就是我师父的师弟的姑父的内侄。” 李苏傻眼了，而玄空嗤笑不止，“莫愁，听明白了吗？知道他找谁吗？” “怎么不明白？就是一个姓王的道人，是我师父的师弟的姑父的内侄。”蓝衣少年又说了一遍。 清清喉咙，李苏问道：“那具体道号你可知道？还有他多大？样貌大致如何？” “没有，我师父没说。”蓝衣少年回道。 这怎么好找？李苏觉得自己真心帮不上忙，就说自己还有事溜了。 而玄空不想惹麻烦，就把那少年拒之门外。哪知那人又固执得很，不让他进门，他就盘腿坐在观门外的大树下，说什么也不离开。 161 相助 而李苏则把门口发生的事当笑话一般，回去后就讲给明意、明思听。 “你们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明意咬开一颗炒松子，“能说那样的话，不是他师父没给他交待清楚，就是他自个是个糊涂人。” “也许另有隐情呢。”明思刚吃了一根蜜糖条，觉得口腻，就走到圆桌旁倒水喝。 另有什么隐情？ 李苏嚼着麦芽糖，歪着头，脑补半天无果后，偷偷溜到观门口，发现过去四五个小时了，那人还在那盘腿坐着。 好事的因子促使李苏蹭了过去。 “这位大哥哥，”李苏睁着大眼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让你来我们这找姓王的道人？” 蓝衣少年看了一眼李苏沉默不语。 李苏接着问道：“那你准备一直坐在这吗？现在都半下午了，眼看就要黄昏，而且”李苏指指天，“晚上可能会下雨，你不先找个地方安顿吗？” 这次，蓝衣少年虽没说话，却神色已动。 李苏再接再厉，“再说，道观除了我们一部分女冠外，其余四分之三都是男道人。并且，我们平日称呼只唤道号，不问姓氏，所以你想找到什么姓王的道人，岂不是更难？”当然，在观主玉虚子那里有一本名册，上面记录了道观所有人的信息资料，可玉虚子怎么可能把名册让这少年看到。再者，即便给他看到了，上面又没记录哪个姓王的道人，是他师父的师弟的姑父的内侄。 听完李苏的话，蓝衣少年面露虞色，右手不经意搭在身侧半米多高的藤制背箱上，“我也想过这些，可初到此地” 李苏觉得自己真是个好道徒，“那你可以捐点香火钱，先在我们道观安顿下来，以后再慢慢打听你要找的人。”接着，李苏就向少年推介，说道观最普通的单间只要两百文一个月，并且斋堂平常伙食也不贵，像中午一碗米饭两份素菜，只要六文钱而已。 哪知，蓝衣少年脸色越听越难看，最后下意识说道：“可我只有一百多文” 哈？李苏张张嘴。看你不宽裕，竟然比我想象的还穷！ “那只有住几人一间的通铺了，一个月五十文钱。”李苏叹口气，“没有比这更钱少的了。” 蓝衣少年却眼睛一亮，“这就够好了，我不讲究。” “那你吃饭怎么办？”李苏提醒。 蓝衣少年露齿一笑，“那更没什么。”说着看向道观后方的山脉，“我以前就住在山里，会点捕猎手段。” 李苏点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守门的玄空带你去找广平师兄，他负责香客的食宿安排。” 而玄空听了李苏的话后，嘴里吃着李苏先前出门买回的零嘴，故也没再刁难蓝衣少年，就带着他去找广平了。 “对了，我叫应寺。”临走，蓝衣少年道。 李苏笑笑，“我叫莫愁。” 自觉干了一件好事，李苏心情愉悦地回到藏经阁，并向明意、明思说了事情经过。 “看他行李简单，只有一个背箱，估计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不若明日去找广通师兄，看他那里有没有闲置不用的旧物” 明意、明思对看一眼，无语而笑。 不想次日，李苏清早还未出门，就被观里通知：今日有贵宾到此，观内一干人员不得四处游荡。 贵宾？李苏有些好奇，但摄于静悟师太出门前的严告，她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藏经阁内。 谁想半上午的时候，晓月跑来告知李苏：静心师太让李苏去上云居，贵宾要见她。 闻罢，李苏小心肝颤了。 162 张内侍 在去上云居的途中，李苏一直都在反省。想想自己所有认识的沾‘贵’字的人，再想想自己以前做过的事，貌似没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吧 “师尊，莫愁到了。” “让她进来吧。” 李苏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走进打开的房门。 “就是这丫头？抬头给咱家看看。” 李苏觉得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怪，抬头看去，果然面前之人面须干净的异常，并且还翘着兰花指。 什么情况？李苏还在发愣，一旁坐着的玉成子说道：“莫愁，还不快给张大人见礼。” 李苏脑袋虽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作出反应，躬身施礼，“见过张大人。” “当真长得伶俐可爱，不怪冯掌事想念的很。” 李苏这才恍然，再结合上次苏玥说过的话，她料想这张大人可能就是宫里派出的采选使。 张大人，其实就是张内侍，笑说一句后，就让一旁立着的小太监拿出一个不小的包袱，“冯掌事知我这次到姑苏，特托我带些东西过来，说是给她的弟弟广通和认的干侄女莫愁。偏巧听玉成子道长说广通有事外出，故东西就交由你带回去吧。” 李苏忙施礼道谢，并接口问了冯姑母身体可好。毕竟广通不在，于情于理，她也得多问一些，不然此后看见广通没法交代。唉！广通去哪了？我还想问他有没有废旧物品呢。 张内侍四十多岁，长着一张逢人必笑的圆脸，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故李苏大着胆子多问了几句后，也不知他怎想的，忽然笑着开口问道：“看你这样伶俐，不若随咱家进宫如何？” 啊？李苏瞬间睁大了双眼。 “有你干姑母在宫里做掌事姑姑，自会帮你寻个不错的差事。这样等你年岁够了，待放出去后，因在宫里当过差，说不定能觅个好的姻缘，不比你在道观混日子强？”张内侍笑言。 李苏惊得嘴巴也张大了。 “傻孩子，还不快谢张大人。”玉成子接口，“这多难得的机会。” 这叫难得的机会？李苏很想嗤笑，可到底不敢放肆，“那真是多谢张大人抬爱。只是莫愁有个小小的问题，不知能问问吗？” “什么？”张内侍好奇。 李苏故作害羞状，“我性子散漫，做事丢三落四，时常连累一同做事的师姐们，跟我一道被师父处罚。所以我想问问，在宫里犯了错，是不是” 这可不好。张内侍收敛了笑意，淡淡道：“若如此倒罢了，宫里规矩甚严。”自己是想给冯掌事卖个好，可不能如此就弄个不省事的回去，最后牵连上自己。 “哦”李苏低下头，显得很失望。 “师尊，丁大姑娘在院门外说要前来拜见张大人。”门外小道士禀报。 对上张内侍疑惑的眼神，玉成子笑言：“是太湖山庄庄主丁鑫的女儿，现年十四岁，姿容上乘。” 张内侍听明白了，“那让她进来吧。” 玉成子吩咐完门外的小道士，随即就让李苏抱着小太监递上的包袱离开。 好有分量！ 李苏抱着包袱刚出了屋子，迎面就对上一个灿烂如朝霞的明丽女子，那姿容竟比号称姑苏第一美人的苏珊还要强上一分。 不是吧，听说还是独生女儿，太湖山庄庄主真舍得送她进深宫？ 李苏一时想不明白，但也很快丢开不想，毕竟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163 又到重九 李苏不在意今天遇到的人、事，故也不知当那张内侍回京城后，在上报的十个美人名单中，并没有丁艳的名字，但丁艳却在张内侍离开姑苏后，她也离开了道观，之后不知所踪。 中秋节过后没几天，李苏跟林依依两人又吵架了。 原来，自前段日子林依依生辰宴会后，她不知从谁那听说，当今年二月份苏府四姑娘苏玥过生日的时候，李苏送的是一个玲珑小巧的瓷质笔架，而再想到送给自己的荷包，林依依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接着，因李苏被静悟师太拘得紧，有段日子没进林府去陪林依依玩，故林依依的怨恨越来越盛，终于这日有机会随林夫人到道观进香，找到李苏后，几句不和，两人争吵起来。 藏经阁外，榆树荫下。 “你是不是太无理取闹？”李苏瞪着大眼，“我怎么厚此薄彼了？” “你还狡辩！”林依依恨恨道，“苏玥生日你送的什么，我生日你又送的什么，别说你忘记了。” 原来是说这个，但就算有私心，李苏傻了才会承认。“我当然记得，可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林依依叫嚷，“看看礼物，就知道你对她比对我好。” 小女孩心思神马的最无聊了。 李苏眨眨眼，“是啊，我送她的笔架是比送你的荷包贵，但这就说明我对她比对你好？”虽然事实真的如此。 “我送她笔架，是多花了些钱，是多用了些心思，可我当时因关紧闭，可没去参加师姐的生辰宴。”现在想想都有点可惜。 “在你这呢，我虽然只是送了荷包，可我事先也说了，那段日子手紧，没多少钱给你送好的礼物（因为大部分钱都给莫问买梳子了），而且你自己也说没关系，哪怕送条帕子也行。现在怎么，说话不算话，要跟我翻旧账？” 看林依依想急辩，李苏紧接着说：“再者，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求到由九天玄女真君亲自开光的护身符？难道我这样的真心，比不得其他人送你的奇珍异宝？” 说完，李苏故作愤然地甩手走了，留下林依依脸色青白的站在那里。 进入九月，因如烟是去年重九进观的关系，所以这日也被定为道观的重大节日。 唉~又被安排来烧火煮水。 坐在灶膛前，李苏无聊地往里面添柴禾。 “莫愁－” 李苏转头，继而眉开眼笑地站起身，“上官佑、阿文，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走近，上官佑说道：“是跟着我大哥来的。他在那边大殿跟道长们说话，我带阿文来看看你。”好长时间不见，这丫头竟然长得还是比自己高。 李苏看看四周，貌似没什么能坐的地方，“不好意思，你们来了，我却不能离了这” “没事，我们站着说话就好。”上官佑笑言，“告诉你个好消息，从现在起，我就在姑苏城里的文治书院求学，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这算好消息吗？李苏心里不以为然，但脸上还是笑着，一边坐下往灶里添柴，一边附和：“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上官佑又兴致很高的说了许多话，接着不知怎么的说到莫绝、莫离，“真是奇怪，刚在玄女殿前看到莫离的时候，她明明也很高兴的样子。可一说上话，她又显得很疏离冷漠，没几句话，就匆匆走了，感觉挺怪的。” “是么”李苏低下头，“可能今天比较忙，她又是在九天玄女跟前伺候的。” “大概吧。”上官佑轻言。 “你是不是觉得她不错？”李苏看向上官佑，“要不让你大哥跟道观买了她。” “这样行吗？”上官佑不自然地咧嘴，“要不你也” 李苏立马黑了脸。 164 又到过年 “该死的！” 上官佑气急败坏地冲到道观外的马车旁，随行的阿文赶忙从上拿出一件外袍，“幸好出来的时候备了一套。” 换下身上被烧了好几个洞的袍子，上官佑当真气得要死：“你说那丫头是不是疯了？我又哪句话得罪了她，非要狠得用烧火棍轮我。” “真是不知好歹。”上官佑气得喋喋不休，“要不是看她可怜，头上身上都是灶灰，我才不会好心让她进我家呢” 而李苏这厢也气得要死。 “呸！还想享齐人之福，好大的胆子。” “要不是因为怕莫离在如烟身边呆久了，有什么不妥。再看你们一直念念不忘彼此，我会想着让你大哥买她回去成全你们？敢打我的主意，真是嫌命长了。” 记得刚跟林依依相交的时候，貌似也因为有过这样的对话，两人闹过一次矛盾。唉~李苏叹口气。怎么他们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孩，都喜欢说这样的调调呢。 好了，前段时间跟林依依吵架，今天又跟上官佑闹翻，看来自己最近真是诸事不顺，回去后记得要给钟馗老爷上柱香才行。李苏杵着烧火棍想着 日子就这么起起伏伏，转眼就到了十一月。 初二这日，苏府传来消息：苏珊中选，宫廷文书已下，酌定明年四月入宫。 这等好消息当然值得庆祝，所以几天后，李苏竟有幸跟着静悟师太去了苏府的宴请。 进入十二月，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开始忙起了过年，道观当然也不例外，就是李苏也开始盘点一年所得之物，并像去年一样把多余无用的东西拿出去偷偷送人。 终到除夕夜，李苏拿着赏钱，望着远处腾空的烟火，心里一阵感慨：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呐。 突然，李苏感觉如烟在呼唤自己。 避开左右，施展凌波微步，李苏悄悄溜到如烟的房内。 “你怎么受伤了？” 看着胸襟渗血的如烟，李苏大惊，赶忙从指环中拿出一瓶金疮药递过去。 涂抹好药，如烟换下带血的衣物，然后躺靠在床边，“不小心碰上个厉害角色。” “不是吧，”李苏不可思议，“你不是说就是一些武林名宿都比不得你么？” “可我碰到的不是一般人。他不但剑术高超，而且所用之剑锐利无比，竟能刺破我的防护，伤了我。”如烟说道。 看来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现在怎么办？他会追来吗？”李苏走到如烟身边，“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吧？” 如烟白了一眼，“放心，我怎么可能把人引进道观，早甩了。” “哦”李苏放下心，大过年的，她也不想亡命江湖，“你怎么回事？最近一两个月经常偷偷往外跑。” 如烟轻笑，“我还以为你一直憋着不问呢。但也没什么，就是处理一些事情，不过很复杂，你确定想听吗？” “不想。”李苏转身往外走，她最讨厌的就是复杂二字，“明意她们还等着我玩叶子牌，再耽搁，搞不好就不等我了。” 摇摇头，如烟在李苏快出房门的时候问道：“在药库待了这么长时间，识药辨药什么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虽不精通，但也不是一窍不通。”李苏站在门口回道。 如烟轻唔了一声，“那等我伤好后，没事就跟着我学炼丹药吧。至于还有什么不懂的，之后我会慢慢讲解给你听。” 这么好？李苏眨眨眼，对上如烟似笑非笑的眼神，旋即出了房门。 165 炼丹房 上元节刚过，伤势已好的如烟就调派李苏到炼丹房当看炉童子。 “莫愁，不错嘛。”好些人都调侃李苏，“火烧得好也能被真君看中，以后大有出息啊” 李苏皱起脸，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如烟现在所用的炼丹房是新建的，原来的那个还是由玉虚子自个在用。 “你就是真君所说的莫愁？”明春，跟明意明思一同进观的道奴，现与明夏、明秋、明冬三人看守如烟的炼丹房。 “是”李苏淡淡回应，“烦请通报真君，我到了。” 敢自称我？明春微微哼了一声，“你在这门口先等着。”说完，对着一旁的明夏递了个眼神后，慢慢往院内走去，却不是去了如烟所处，而是回了她们几人的房间，在里面磨蹭了好一会儿后，才到如烟那里去通报。 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 等得不耐烦的李苏掩下不快神色，跟着通报回来的明春来到如烟所处。 “怎么了？”如烟对李苏还是了解的，所以打发其他人出去后，就开口问道。 李苏不高兴地诉说了经过。 “这很正常。”如烟起身往炼丹房内室走，“别说你，就是其他人，若不给点好处，也是要被她们故意为难的，不然我这真君的架子从哪体现。” 李苏撇撇嘴，跟在如烟身后走到内室，继而看到一个大丹炉。 “诶－我给你的鼎炉呢？”李苏左右看看。 “不在这。”如烟围着大丹炉看了看，觉得一时半会无碍后，就转身走到一面墙前，在李苏惊奇的目光中，触动机关，打开一个暗门，露出一个通道。 “这里只是炼一部分寻常丹药。”如烟示意李苏跟着她走。 两人一入暗门，李苏就发现身后的门自动无声关好，而通道内高处的灯台，却莫名全部点亮。 “这通向哪里？”李苏紧随如烟身后问道。 “后山深处的一处暗穴。”如烟说道，“那里原来有微弱的地火，经我布阵加强后，用你给的鼎炉可炼制高品质的丹药。” 是么李苏充满了期待。 老实说，通道还挺长，两人走了大约近两刻钟后，才到达目的地。 进入通道尽头的石门，李苏真心觉得如烟很厉害。 “这两间是炼丹房，一间我在用，另一间给你用。”如烟带着李苏参观，“这边一间房是原药库，一间是成药库” 把地方都转了一圈后，最后如烟带着李苏进入她在用的炼丹房。 “太神奇了！这火眼根本就不需要人来看护。” 如烟得意地笑笑，“略微手段而已。”说着，右手一伸，李苏先前给的鼎炉呈现其上。 对着李苏崇拜的眼神，如烟先大概讲了些炼丹的原理，最后说道：“今日只是带你熟悉下环境，等明日开始，我会慢慢仔细教你的。” 李苏忙一通马屁拍去，深表自己感激不尽。 “可惜这鼎炉只有一个，平日我也要用，”如烟不经意说道，“所以你能拿着鼎炉练手的机会不多，不过我会尽力给你安排日程的。” “哦”李苏淡淡应了一声，“没什么，其实我自己也有。” 如烟双眼微眯，看着李苏从指环中调出一个小巧的鼎炉。 “呵呵这个就是好看些，但比给你的那个小”李苏脸皮再厚，在如烟的注视中，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当时还骗我说就一个鼎炉，就知道你丫的不老实。 如烟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166 消息 不管怎么说，李苏开始了苦逼的炼丹生活。 “你真够笨的！” 才一教上手，这句话如烟就没离过嘴，李苏也被骂得一天比一天没了脾气，最后只当如烟是在放屁。 正月过后，二月初六是苏家四姑娘苏玥的生辰，今年李苏费心淘了四块，分别刻有仕女正在琴棋书画的竹板画做礼。 二月十七，姑苏城五名中选女子入京。 之后，又到一年三月三。 一大早，明意、明思就发现李苏情绪很低落。 “莫愁，你是不是不舒服？” 李苏摇摇头，“我没事。”但见两人还是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就起身往屋外走，“屋子里好闷，我出去走走。” 但出了藏经阁，李苏站在门口，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 思来想去，李苏决定先去菜园子转转。不想走到菜园子后，她发现广通正带着应寺在给菜地施肥。 好臭！李苏捂着鼻子。 “莫愁” 应寺先看到李苏，裂开嘴笑着打声招呼。因为李苏，他才能认识广通，才能不用掏钱的在菜园子吃住，所以他对李苏一直心存感激。 “应大哥”“广通师兄” 李苏知道劳动很光荣，可实在受不了米田共的味道，匆匆跟两人打声招呼跑开了。 还是去观外转转，说不定能遇到卖什么新鲜玩意儿的。 李苏晃出道观，往不远处新建好的两排街铺走去。 可惜，逛来逛去，还是没什么好玩的。 “难不成我今日非要郁闷到底？”李苏喃喃自语，心情低落到极点。 “莫莫愁” 谁在叫我？李苏转头，发现是以前好抢自己零嘴，后被太湖山庄的人欺负，李苏伸手帮过的四人组。 “大铁”李苏对着领头人，“干嘛？” 大铁先看看左右，然后示意李苏跟他到偏僻处，“莫愁，告诉你，我这次得了个重大消息。” “重大消息？”李苏斜着眼，“你不会又糊弄我吧？” 原来，自李苏那次帮过他们后，四人再看见李苏，为了显示他们是堂堂男子汉，拍着胸脯说要听候李苏随便差遣。而李苏为了好玩，就说她长大后要做女侠，所以从现在起她要知道江湖的最新消息，让他们四人没事的时候多打听打听。但几个半大的孩子能打听到什么消息，所以李苏跟着被人涮了好几次。 “这次是真的。”大铁指着弟弟小铁，“昨天他跟我娘在茶棚帮忙，看见好几拨江湖打扮的人聚在一起，说要今日去李子坡找一个叫陈诚的人，让他交出什么藏宝图。” “真的假的？”李苏突然好想笑。 “当然是真的。”小铁跟着道，“我听他们说，还有好些人都要去找那陈诚，而且二毛昨天从舅舅家回来，也看见好多人往李子坡去了。” “嗯嗯”二毛跟着直点头。 李苏眨眨眼，“那么多人去找，那人早跑了吧？” “没”大铁说：“听说那人很厉害，并放出话，哪个敢找他，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这么张狂！李苏起了兴致，“李子坡在哪？” “在城南郊外十几里外。”大铁反应过来，“你不会想去吧？不行，听人说刀剑无眼，被误伤了怎么办？” “没事。”李苏说道，“我们就跟在后面偷偷地看一会儿，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立马撒腿就跑，想那些大侠们应该没空理我们。” 大铁还是不愿意，奈何李苏磨工一流，最后一行人往李子坡去了。 当然，为了能去看打群架，李苏走时没告诉道观任何人。 167 被抓 “哐当－” 明意推门进屋，先看看四周，然后着急地问屋内的明思：“莫愁还没回来么？” 明思摇摇头，“你不是出去找她了吗，没找到？” “嗯”明意回道：“我先去了炼丹房，明春等人说莫愁今日根本就没去那里。接着我又去了菜园子，应寺说他倒是看到过莫愁，可人只是晃了一下就走了。之后我把观里其他地方找了个遍，就再没人看见过她了。” “是不是去了观外街市上？”明思说道，“你有没有问今日守门的人？” “问过了。”明意接口，“可今日值守的玄义说，他清早时有些肚子不舒服，去了几趟茅厕，没注意莫愁有没有出门。” “既然观里没找到，那一定是去了观外。”明思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跟你一起到观外问问，总有人看见过她吧。” 于是两人到了观外，果然，有街铺上的人看到李苏跟着大铁四人组走了。 “她怎么不跟人交代一下，就随便跟人走了？”明意急得想哭，“怎么办？现在都快中午了，人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若是真君外出回来知道后，我们还有没有命了 两人到底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初次遇到这种事，六神无主，赶忙哭啼着回观禀告静悟师太。 真该弄根绳子把那丫头拴起来。 静悟师太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去找玉虚子，让他派几个人帮自己找人，也就在此时，四人组中的小铁和豆子气喘吁吁地跑回道观。 “师师太，莫愁被被人抓走了” 什么！“她又招惹了谁？” 可莫愁这次还真没主动招惹谁。 原来，当李苏几人走到离李子坡一里左右的时候，就被人挡着不给往前走了。但李苏也没在意，因为热闹处处可看。 这不，看那边被挡的几伙人，可能先前就有恩怨，在此没言语几句就混打起来，让躲在一旁的李苏几人看得是津津有味。 可惜人有旦夕祸福，李苏没高兴多久，就被一路过的红衣女子看到了。 “死丫头，让我在这遇到你了。” “你干什么？”李苏见红衣女不由分说地用她手里的长枪扎向自己，一边躲避一边叫道：“我又不认识你。” “哼！不认识我？”红衣女脸色含恨，“前年，你跟你师姐合伙一远一近攻击我的时候，没想到今日会遇到我吧？”该死的！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滑溜，红衣女长枪一挑，用上了绝招。 原来是她！李苏想起前年中秋节的晚上。 “我想起你是谁了。”仗着凌波微步，李苏还真不怕红衣女能伤着自己，“那夜的打斗，是你先找上我的，而且最后我们谁也没伤着谁，你用得着这么记仇？” 谁说没伤着？红衣女想起当时自己回去后，解开衣物，发现大腿上好几个乌青的小掌印，恨不得立马在这丫头身上多扎几个洞。 “少说废话，看枪！” 但李苏身法太诡异了，红衣女各种绝招使尽，就是奈何不得李苏。而大铁等四人，早已呆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 “红绡，半天不见你，在这跟小孩玩什么。”一青面男子跳入场中，“老大在等着我们呢。” “赵三哥”红绡眼色一闪，一边用枪困住李苏，一边说道：“这丫头是西山道观的人，擒住她，你今年的用药就有着落了。” 闻言，青面男子当即一个鹰爪抓向李苏。双拳难敌四手，李苏被两人合伙擒住了。 “那两人把莫愁抓走后，大铁哥因以前跟铁叔练过两年腿脚功夫，就先追了过去，二毛在后面跟着做记号，我俩回来报信。” 听完豆子的叙述，知道抓走莫愁的是谁，静悟师太心下有数了。 168 小岛 而这厢李苏被红绡和赵姓男子擒住后，先是被拎着跑到一个渡口，然后乘上一个小舟，辗转到了太湖上的一个小岛。 “先把她放到天水居，等我们办完事后，再带她去西山道观。” “好，就听三哥的。” 红绡笑盈盈的，却在赵三哥上岸喊人过来的时候，低头附在李苏耳边轻语：“死丫头，不妨告诉你，过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卖到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你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要不要这么狠？李苏被五花大绑，嘴里还被塞了一块破布，所以现在只能用瞪大的眼睛来表示自己的惊恐。 见此，红绡“嗤嗤嗤”地笑个不停。 不大一会儿，赵三哥找来一个黑瘦的老头，让老头把李苏拎走关起来，他们二人则继续乘舟前往目的地。 “噗－”李苏被扔进了一间竹屋。 好痛！ 看着老头关门出去，李苏挣扎着靠在了墙壁上。 怎么办？李苏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除了一套竹制桌椅，竟没有其他东西。 真是简约得让人讨厌。 再仔仔细细地打量，李苏终于发现一条桌腿上有根突出的竹刺。 太好了！李苏使劲扭动过去，然后把嘴上的破布挂上那根竹刺，用力往后一顿，破布从嘴里拽出来了。 “呼－” 吐出一口污气，李苏接着使用念力，把寒月刃从左手拇指上的指环里调出在地上，然后侧躺着用嘴咬住刀背，歪着头用刀锋割破胳膊上的麻绳。 解下身上的绳子，李苏真心感觉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接着该怎么办？ 李苏先试着拉门，发现门在外被锁起来。然后踏上竹椅爬上唯一的窗户，却发现窗外是一片水。 这也太衰了吧，我不会游泳啊。李苏趴在窗户上直叹气。继而又想到，就算自己从竹屋里逃了出去，可想逃离这孤零零的小岛，貌似难度更大。 难道天要绝我？ 就在李苏唉声叹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骂声。 “小兔崽子，活没见你干多少，就寻思着想吃，饿死鬼投胎啊！” “干爷爷，小子早上就没吃” “没吃怎么了，少吃一顿就饿死你了？还不快去把这几个粪桶冲洗干净，不然你晚饭也没得吃。” “” 不久，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拖着几个粪桶来到水边，李苏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小哥哥，小哥哥”李苏小声呼喊，却发现那少年只是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低头自顾自地用刷子涮洗粪桶。 那眼神好冷漠。 但机会难得，李苏不想放弃。“小哥哥，我这里有两个白面馒头，你要不要吃？” 少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之后还是接着涮他的粪桶。 看来**还是不够大。李苏再接再厉，“你要是帮我逃出去，我再给你一个大鸡腿不，十个大鸡腿，好不好？” “当然，你要是不想要鸡腿也行，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的钱” 李苏许了诸多愿望，也不知哪个打动了少年，只见他先是嘘了一声，示意李苏噤声，然后转到李苏看不到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悄悄来到李苏的门前。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但你说的那些，我怎么相信你？” 李苏大喜，“我可以立字据。” “我不认识字，你骗我怎么办？” “额”李苏傻眼，“我可以发誓。” “我不相信誓言。” “那怎么办？”李苏无语了。 片刻后，李苏听到少年离开了，心下气恼不已。哪知几分钟后，又听到他回来了，并悄然撬开了房门。 “呐，你在这上面按上手印，就当立了字据。” 李苏接过少年递上的一块白布，发现上面画了十只鸡腿，五个银锭子，和一匹长着四条腿的动物。 169 船 李苏左手拿着布块，右手翘起大拇指，“印泥给我。” 少年愣了一下，才想起没有那东西，但他也干脆，立马用撬锁的工具在左手心上扎出血，然后伸到李苏面前。 够狠！ 李苏盖上手印，把布块还回去，见少年贴身收好后就问道：“那老头呢？” “送你来的人给了他一小块银子，他正在屋子里关着门数棺材本呢。”少年撇嘴说道。 李苏眨眨眼，“那岛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少年回道，“这处地方只是其他大岛间小的中转点，我没来之前，只有他一个孤老头子驻守。” “哦，”李苏放心不少，“那我们怎么离开，会不会惊动那老头？” 少年抬手往身后指，“那边有一条平日用的小船，只是要经过那老头子的房门前。不过我们小心些，不惊动他就行。” 这也太不保险。李苏装作从挂在身上的荷包里取东西，其实是从指环里调出一个纸包，“这是一包迷药，无色无味，能让人昏睡一天，你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迷药？少年眼神诧异地看着李苏。 “咳咳”李苏不自然地清咳两声，“这是以前买来药老鼠的”好像这么解释过牵强，李苏干脆闭口了。随你怎么想！ 貌似少年也不是多事的人，一把接过纸包转身就走。 这下，李苏坐在竹屋里等了有一刻钟左右，才见少年手提一个包裹过来。 “走吧” 李苏跟在少年身后，看着他手上的包裹。体积不大，但显得很有份量，不会里面包着金银，是那老头的棺材本吧 走到停靠着小船的地方，少年先跳上船，然后伸手把李苏拽上去。 “你不是有两个白面馒头吗，先给我吃，不然我没力气划船。”见李苏坐好，少年开口说道。 李苏张张嘴，看着理直气壮的少年，然后背过身，把手伸进怀里，从指环里调出两个馒头和一个饭团。 回过身，把馒头递给少年，李苏啃着饭团，“幸亏出门时多带了个饭团，不然饿着肚子看你吃馒头，那我多可怜。”小子看看，我饭团里还包着豆芽菜呢。 摸着温热的馒头，看着李苏手上的饭团，少年转过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两人吃过东西，少年划动浆，小船徐徐离开小岛。 看着接连天际的水域，李苏神情恍惚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见船驶的方向多了几条大船。 “你俩干什么的？” 听见大船上传来的问话，少年默了片刻，李苏却是不敢开口，怕说错什么。 “大哥，我是附近岛上的渔民，今天带着城里的表妹来游湖的。” 这么说好么？李苏睁大了眼，我今年才七岁，虽然个子看起来很高。 大船上的人传来哄笑，接着一人大声喊道：“你俩牙子倒是好情致。可今天封湖，不给来往船只通过，你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李苏忍不住想大叫，却见少年目色深沉地看着自己。 “再跟他们说说呗”李苏低头小声嘀咕。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在岸上，我早不知跑哪了。 “大哥们行行好，我表妹平常没机会来渔村，我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嘿嘿嘿” 言未尽，可意思大家都明白，所以大船上的人笑得更厉害。 虽知道没什么，李苏还是脸红了，低着头，眼神在船舱里乱窜，忽的大惊，“船漏水了－” 170 进洞 说船漏水过夸张，只是因船有些年头，且以前修补过，但修补得不是很好，有略微渗水而已，不大影响使用，更不会现在就沉船，可李苏是个典型的旱鸭子，哪懂得这些，只当船马上要沉，自己快被淹死，吓得是哇哇大叫。 “闭嘴－” 少年被吵得头疼，冷言喝斥却不管用，还见李苏对着大船上的人直喊救命。 而大船上的人见李苏这么激动，还真以为小船出了问题，有人动了恻隐之心，往这边扔了绳索，让他俩把小船慢慢划过去，继而把他们带上了大船。 当上了大船后，那些人才发现这俩小孩年纪都还小，特别是小女孩，竟不过七八岁，就又纷纷取笑十几岁的少年想媳妇想早了。 李苏红着脸，躲在船桅侧装石头，心里直骂这些汉子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咔－”一声巨响惊动了所以人。 “是沙岛上的”一红脸汉子对着身旁的船头说道：“江哥，动静这么大，是不是宝藏被找到了？” 宝藏？李苏竖起了耳朵。不是藏宝图在什么坡被人抢么，怎么这里就要被找到了？ 船头不确定，“那谁知道。” “要不我们去看看？”红脸汉子怂恿道。 船头皱眉，“庄主吩咐我等在此拦截其他人，怎好擅离职守？” “可庄主也说了，若是宝藏被找到，跟其他帮派发生争斗，我们也要上前帮忙的。”红脸汉子指着附近其他的大船，“你看他们，都往沙岛去了，我们可不能落后，不然延误了庄主会生气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神情都很激动，甚至有人叫道：若是我们到了那里，能拣点什么，说不定也会发了什么的 船头到底被说动了，就发话让船往沙岛驶去。 很快，船到了一个小岛，那些人都急忙往岛上跑去，只要船头临走时对李苏跟少年说，让他俩待在船上别乱跑，否则会很危险。 李苏当然不会乱跑，没看见那边好多人聚在一起噼里啪啦地打斗，要是自己被误伤了可怎么办。 少年却不这么想，他见人都走了，只回头看了李苏一眼，也没言语，就溜下船，悄悄尾随那些人而去。 天不随人愿，李苏在船上待了没多久，就听岛上的动静越来越大，且还伴随有爆炸声。 都在搞什么啊？李苏心里不安，刚想趴在船沿边看上几眼，不想忽的飞来一物落在船上，不但砸坏了船板，还冒起了浓烟。 该死的！李苏立马往船下跑，却又见不远处几个血肉模糊的人拿着刀对砍，且边砍边往这边来。 太危险了。李苏撒腿就跑，想找个遮掩物躲起来，但岸边是没有的，她只能往岛内跑去。 一路不是这有打斗，就是那有死人，血更是哪里都有，李苏脸色煞白，脑袋空空，最后惊魂未定地跑进一个洞穴。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为什么要出来受这份罪李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立马呕吐不止。 待吐得舒服了，李苏才想起自己的处境。看看四周，这是哪儿？ 洞外有人打斗，洞内不远处有个拐弯，好似有火光反射。 要不要去看看？李苏的畏惧心和好奇心开始争斗。 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李苏觉得自己只要小心些，凭着凌波微步，遇到危险快速逃跑应该还是可以的。 蹑手蹑脚，李苏往洞内走去。 171 洞窟 深入洞穴后，李苏才发现在外面看到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刚入洞还没什么，只是有不少的拐弯，还有不少的岔洞。那些岔洞，大的三五人并排走都不挤，小的却要李苏这样的小孩爬着走才行。开始，李苏还从最大的岔洞走，认为那是主道。可没走多久，就发现了死人，李苏害怕，就从其他小点的洞走。可没走多久，接着又发现了死人。如此，李苏钻来钻去，最后想退出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来时路。 自己还真是没事喜欢作死！ 此时的李苏，因为爬那些没死人的小洞，灰头土脸的，早没了原来的模样。 “累死了。”李苏靠着洞壁坐起来，先从指环里调出一些清水，漱完口后，再稍微清洁了下手脸，就从指环里调出一个鸡腿和一碗红豆粥吃喝起来。 真是幸亏有指环，还有自己平常没事喜欢收藏食物，不然现在哪能这么悠闲。李苏边吃边用念力查看指环里的储藏，心想自己应该不会那么背，一两个月还找不到出去的路吧。 吃饱喝足，李苏继续往前爬，在这小洞的尽头处，视野猛地开阔，原来又到了一处岔洞交汇处。 什么味道这么腥臭？李苏把头探出小洞，发现面前竟好多死人，而且死得极其惨状，不但残肢断臂，还面色乌黑，像中了剧毒一般。 可怜李苏没多久前才吃过东西，现在又想吐了。 用清水浸湿一块帕子，李苏掩住口鼻，正想寻个好点的岔洞走，却听“啪啪啪”地从其中一大洞跑出个拿剑的人，脸上一片血渍，看起来好狰狞，李苏吓得随便找了个岔洞撒腿就跑。而那人，偏偏还真追着李苏也跑进了那个洞。 干什么追我，我只是个路过的。李苏深一脚浅一脚，踩着一路的尸体，最后跑进了一个洞窟，继而发现好多人在里面。 “怎么还有小孩在这里？” 李苏才一脚踏进洞窟，就感觉什么东西迎面而来，李苏脚下一滑，身子一转，堪堪往一旁躲去，就听一声惨叫，追在李苏身后的那人中了招。 “怪不得能到这里，小丫头身法不错。” 李苏稳住身子，这次发现暗算自己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子。同时略略环顾四周，看见了好些认识的人。 右上方站着六七个人，里面有红绡和赵三哥。 再往上过四五个人，独自站着一人是也凉。 跃过也凉，正对面就是那老婆子，之后是几伙人分开站着，其中一个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但李苏一眼就看出，那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的如烟。当然，如烟对李苏也不要太熟，可现在脸却微微翘起，眼神都没给李苏一个，所以李苏现在也没打算认她。 而临近李苏左侧的几人，则是几个和尚，其中一人李苏认识，所以当见老婆子又扬手想干什么的时候，李苏立马往和尚那边跑去，还边跑边喊：“空介和尚，救救我－” 其他和尚没什么反应，但空介不亏是李苏印象中的好和尚，立马把李苏护在身后，对着老婆子说道：“药婆婆，何必为难一个小女孩？” 药婆婆冷哼一声，还未说话，就听身侧的也凉笑言：“就是，你一个名动江湖的大人物，一再出手对付一个小孩，说出去也不大好听啊。”说完，还对空介身后探出头的李苏眨眨眼。 “哼－” “好了，好了”如烟身旁一高冠男子说道，“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破除这个石门，还有怎么抓住那只双头蛇吧。”说着就见他走到一侧，李苏这才发现那有一扇跟洞壁颜色相似的石门。 “要不用火药炸吧” “那要是炸坏里面的宝贝怎么办” “那怎么办？推又推不动，炸又炸不得，是不是要找什么机关？” “那大家都在周围找找，看看是不是有机关。还要小心那条双头蛇，虽说被我们砍伤，还炸坏了一个脑袋，可还凶猛狡猾得很，别被它偷袭了。” 蛇？李苏看看四周，发现除了自己来的那个大洞，周围好像就只剩几个能供自己爬的小洞，难道李苏打了个冷战。 172 宝 就在李苏感慨老天对自己不薄的时候，其他人都开始顺着石门周边查看起来。 对此，李苏不感兴趣地退到一角，省得妨碍了别人。 红绡正对着洞壁一凸起物查看，忽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转头看去，发现竟是那小丫头。 死丫头红绡正想出言叱骂，就被身旁的赵三哥碰了下臂膀，“刚才不告诉你现在别节外生枝吗？不然惹恼了老大，有你好受的。” 红绡瞄了眼不远处的疤脸汉子，咬咬牙，对着李苏狠狠瞪了一眼后不再理会。 没多久，“咔－”不知是谁触动了机关，石门竟被打开了，露出了一段向下的石阶。 众人都露出喜色，相互看向对方，最后袭击李苏的老婆子率先走下石阶，其他人尾随其后。 李苏走在最后，因前面众人挡着，她又个矮，所以听见阵阵吸气声后好半天，她才走完石阶，进而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长大了嘴巴。 先不说别的，就说眼前的这堆摆设。正中间是个圆形的水池，池中被一条反型的s线分成两半，一半清水一半黑水，且水中有反色的黑白圆形玉柱。 “这是太极图？”李苏自言自语。 再看水池外，围着池边有序地摆放了好多长长短短的玉石，大致分为白、红、青、黄、黑五色，貌似代表着五行。 而在玉石之外八个方位，则摆着用黄金铸成的马、鸡、猪、狗等八种动物，个个都有一米多高，看着就感觉价值连城。 “咳咳”高冠男子，李苏听别人喊他丁庄主，清咳两声说：“各位，进洞前，我们商量好的” “阴阳极点上的两块晶石我要了，其他的金银玉器不用算我在内。”如烟说完就往远处的石榻走去。 听她这么说，众人都往太极图状水池的两个阴阳极点上看去，只见上面摆着两块像玉又不像玉的石头，体积也不大，以致大家先前只关注到玉柱，没注意到这两块东西。 对于不起眼的东西，其他人当然乐得有人分走，而且还不要其他东西。只有李苏多盯了几眼，然后看其他人开始争执起来的时候，往如烟方向走去。 走近石榻，李苏发现如烟皱着眉头，静静看着石榻上的一具白骨架。 好丑好恐怖！李苏跟着看了一眼白骨架后，赶忙看向一旁的桌案和多宝架。 好漂亮的羊脂白玉瓶，好精美的血玉摆件，还有这个玛瑙双耳杯，看着好夺目哦 我能不能偷偷拿一个？李苏那个心痒啊。 “别看他们在那边吵，都留个心眼盯着这边呢，别随便乱动东西让人当靶子打。”如烟一旁低语。 好讨厌。对于不会属于自己的东西，李苏没了兴趣，然后看向石榻的另一侧，却又发现了一尊半米多高的红珊瑚摆件。 李苏哀怨地看了两眼后，目光转向一旁，接着又看到了一尊好高的青铜鼎。 “瞧那鼎身上的铭文及其铸造工艺材料，应该是商周时期的东西，还是王族祭祀用的。” 李苏闭上眼。 “怎么不看了？”如烟莞尔，“那边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我觉得还是看白骨的好。”李苏转到石榻前，盯着白骨，“奇怪，那手骨架处怎么有一块木头？”接着又发现：“那腰后骨处好像还有一个灰色的小袋子。” “嗯”如烟回道：“木头是养魂木，小袋子是储物袋。” 啊－？李苏再次长大了嘴。 173 乱 养魂木不懂也就算了，可那小小的灰色袋子“储物袋，不是传说才有的吗？”李苏想起了前世看的修真小说。 “是啊，所以我刚看到时还蛮惊奇的。”如烟接口，“原本我是为了双头蛇而来，现在能有这种收获，还真出人意料。” 李苏攥了攥左手拇指上的指环，心里开始琢磨那储物袋里都装着什么东西。 “今天心情不错。说吧，有什么看上眼的告诉我，过后我弄给你。”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如烟大方起来。 李苏眨眨眼，“什么都可以？” 如烟微微颔首。 “那我要储物袋。”李苏立马说道，却见如烟利眼一扫，“除了储物袋、养魂木以及那两块晶石，其他的随你挑。” “好大的口气，当那些人都是死的？”李苏眼神扫向那些还在争吵的人。 “嗤－”如烟嘴角微翘，“除非我没兴趣，不然没我弄不到手的东西。” 语气狂妄得让人讨厌！李苏耸耸肩，“我还就对储物袋感兴趣，其他的你送我我也不要。” 嗬－这小财迷什么时候转性了？如烟莞尔。 这时，那些人终于重新达成协议，然后分散开对所有东西开始了搜刮。 也凉，丁庄主及两个手下往石榻这边走来。 “柳真君，小丫头，你们在说什么，看你们都说好半天了。”也凉挑眉笑道。 李苏抿抿嘴，“我们在说这具白骨到底死了有多久。” “哦？”也凉站在李苏身侧，打量了白骨半天，“有几百年了吧。” “你也说几百年，我还以为有上千年呢。”李苏让开身子，看着丁庄主的手下开始搜集多宝阁。 “咦－那白骨手上怎么有块木头？”也凉眼尖，说着就想探身把东西取下，却被如烟抬手止住，“这东西你们碰不得。” “为什么？” 别说也凉不解，就是正在把玩血玉摆件的丁庄主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我若说这是死人专用的东西，活人拿了就会被恶鬼缠身，你们信不信？”如烟的声音很平淡，一点也听不出是在说笑。 也凉讪讪笑起来，“真的假的？”却也不再看那木头，而是看向另一侧的珊瑚盆景，“乖乖，这大红珊瑚着实少见。” 如烟轻笑两声，然后走到丁庄主身旁，开始低声说着什么。 李苏无聊地看向其他人。 “这瓷罐里竟有半斗东海珍珠！” “这是什么东西，闻着异香扑鼻。” “我看看。龙涎香！这可是价比黄金的东西。” “二哥，你看这串是什么珠子？好晶莹剔透。” “是玉髓，没想到成色这么好” 李苏正瞧得津津有味，忽听哗的一声，转头看去，竟然是丁庄主的一个手下在查看石榻时不小心碰倒了白骨架。 见众人都看向他，这人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见白骨堆里诡异地飘出一股青雾，狰狞着扑向了那人的脸庞。 “啊－” 事情发生的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人抱着脑袋，倒地不断翻滚惨叫。 也就在此时，又听一声惨叫，原来一直避而不见的双头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个脑袋流血耷拉着，另一个脑袋正张着嘴咬在一人的大腿上。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扔下手里的东西，拿起兵器往双头蛇身上招呼过去。 只有如烟一掌劈开散堆的白骨，从中取出养魂木和储物袋，然后把养魂木对着还在地上翻滚惨叫的那人，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干什么。 从事发最初的吓呆，李苏现在才回过神，想了想就转身往石阶方向跑去。 此地太危险，我还是寻路出去吧。 174 出洞 李苏贪生怕死的表现让如烟很是无语，可现在谁也顾不上她，随她爬上石阶跑了出去。 这次，李苏再也不钻小洞，而是顺着大洞往外跑，可谁知岔洞太多，她又是个容易犯迷糊的，最后迷失其中，怎么也跑不出洞外。 真是急死人了！ 再一次站在一处岔口，李苏左看看右看看，正当拿不定主意该进哪个洞的时候，突地“轰隆”一声，洞壁一阵摇晃，并塌方了不少。 不会那帮人又再用炸药炸蛇吧？李苏真想骂人。本来就出不去了，再被他们连累，要是被活埋在这里怎么办？ “轰－轰－”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李苏左闪右闪，一边飞快避开塌落的土石，一边往没有塌方的岔洞跑去。 好在轰炸声很快就停止了，洞壁也停止了摇晃，土石也不再掉落。 当真差点没命。李苏跌靠在地上喘了一会气，然后从指环调出一碗水慢慢喝起来。 “啪啪啪－” “那边，那边，往那边走” 嗯？不是洞里的那些人，好像是从外面进来的。李苏趴在一处因塌方被掩埋了一半的洞口往另一侧看，果然都是些没见过的人。 太好了。李苏看着那些人跑过并钻进一处岔洞后，顺着他们来的方向往外跑。 可惜没多久，李苏又迷失了。 看来单凭自己的力量是跑不出这乱七八糟的洞了。 李苏寻得一处大的岔口的阴暗处，吃了点东西，靠在洞壁开始假寐，哪知没一会儿她真睡着了，后来还是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钟山，你这卑鄙小人，刚才明明说好杀了那人后，我们平分他身上的财宝，你却趁我不备暗算我，想独吞这些东西。” “哼！我这是先下手为强，不然等你出手来害我，我哪还有活命的机会？财帛动人心，这道理谁不知道。” “呸！无耻之徒，下黑手还找借口先诬蔑我，当真是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 李苏躲在暗处，看着两人一边对打一边相骂，直至先被暗算的人因伤势过重而倒地。 “哧－哧－你”倒地的人用大刀使劲支着身子，“无情无义，早早晚会遭报应的” “哼！”站着的人提着剑一步一步逼近倒地的人，“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有话就去给阎王爷说吧。”说着就一剑刺过去，而倒地的人眼见躲避不过，干脆心一横，用胸部对上剑尖，手里的大刀随即抡上去砍中了站着的人的腰部。 李苏看得目惊口呆。干什么，我还想着你们打完后，能尾随一人离开呢，哪知道你们最后同归于尽！ 好一会，见俩人确实没了动静，李苏只好走过去查看。 中剑的人胸部被血染尽，中刀的人肠子都流了出来。再看看一旁露出珠玉的包袱，李苏不由感慨：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人也。 犹豫了会，李苏一边鄙视自己，一边把那包珠玉收进了指环里。 老天，看在我只是捡漏的份上，对我别太狠。 重新躲回暗处，李苏等着其他人经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苏终于等到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于是悄悄尾随其后。 不多久，眼见洞口在望，李苏还没来得急高兴，就见前面那人忽的扑倒在地，原来是被洞外飞进的一支箭射中了喉咙。 李苏立马闪身往回跑，并躲进一个小岔洞。 “所有人听令：凡从此处出洞者，格杀勿论！” “是，都尉” 都尉？李苏头好痛。 175 落水 在小岔洞躲了一两天，李苏只叹自己适应能力强。想当初，自己连死人都不敢看一眼，而今呢，看着断断续续出洞的人被洞外人射杀搜身，李苏竟能眼不带眨一下，只希望能有机会跟着哪个厉害的出去。 可惜，也不知是洞里的那些人互殴已死，还是得知洞外有人黄雀在后，渐渐再没人往洞口去，如此不但李苏急，洞外的人也开始急起来。 “怎么近一个时辰都没人再出来？” “可能是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在这才守到几个？是不是他们知道什么了，在里面躲着不出来。” “有可能，那怎么办，我们进去吗？” “笨蛋！那样的话，我们几百号人都不够那些高手一个人砍的。” “那都尉大人，不若我们往洞里烧火熏烟，您看怎么样？” “嘿嘿，你小子聪明，就这么办。” 哪个缺德鬼出这阴损的主意！ 李苏急得团团转，暗道不能再坐以待毙。可现在冲出去不行。但等到他们往洞里熏烟，那又什么都晚了不，还有点机会。 洞外的人找来燃物，嬉笑着堆放在洞口，接着用火折子引燃，然后就等着洞里的人都被熏出来。可他们却不知，就在这时，有一个小丫头悄悄溜到洞口附近，把一包药扔在了燃起的东西上，并一手用浸湿的帕子捂住口鼻，一手提着从身上脱下的破外套往外扇风。 “咦－烟怎么往外走？”“扑通！”“不好，烟有毒” 一脚踢开冒烟的柴板，李苏从里面冲了出来，也不看那些中了毒烟摇摇晃晃的人，施展凌波微步，一心只往岸边跑去。故也不知，就在她前脚刚冲出洞口，后面紧跟着也有好几个人冲了出来。 还没跑到岸边，李苏就发现原来的那些船都不见了，随之停靠着的，远远看着服饰，明明都跟洞口那些人一样。 怎么办？就在李苏煞住脚，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听背后有风声，立马侧身跳开，发现来到身后的人竟然是先前那少年。 “跟我走”少年一把拉起李苏的手，拽着她就往一处跑去。 李苏欣喜不已，“是你，太好了”说着，李苏问道：“现在情况很糟糕，你有办法离开这座岛吗？” “有” “真的？”李苏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李苏站在水边，看着跳下水的少年对自己招手，“下来，我带你游到附近的岛屿。” 什么，开玩笑的吧？李苏结结巴巴说到：“我我不会不会游泳” “没事，我游水很厉害的” 那又怎样？李苏眼望四周，觉得还是另想办法的好。 “你磨蹭什么？再不快点，可能就走不了了。” 李苏讪笑两声，挪着步子往后退，“你先走吧，我再想想办法。” 少年不耐烦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那也行。不过，我以后怎么找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东西。” “哦，我叫莫愁，住西山道观，你可以去那里找我。”李苏回道。 “那能不能给我个信物，我怕去了那里，你还没回去，你那道观的人说我是骗子。” “好吧”李苏从腰上解下一个荷包，走上前递过去，“这个啊－” “咕－咕－咕－” 李苏嘴里冒出一串一串的水泡。 176 履约 李苏很恼火，相当得恼火！ “你－”少年清咳两声，指着不远处的山门，“西山道观到了。” “哼！” 抬抬眉，少年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到了地方，你是不是该从我背上下来了？”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非要赖在你背上似的，明明是你主动要背我的。从少年的背上跳下来，李苏眉眼朝天，“既然回到道观，我自当履行约定，把那块布拿出来。” 闻言，少年从怀里掏出小心收好的布块递给李苏。 “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钱。” 抓着布块，李苏转身往道观跑去。 “莫愁！”今日值守的小道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苏惊奇地说道：“你到哪去了？怎么一人回来，找你的人呢” 李苏哪管他说什么，摆摆手很快地就跑走了，直至跑回藏经阁，遇到明意明思。 “莫愁，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是啊，大家都担心坏了” “哦”李苏随口应付了下，跑进房间打开妆匣子，并把里面的零碎银子和铜钱都倒了出来。 “莫愁你这是？”明意明思对看一眼，不禁出口问道。 李苏看了两人一眼，“我欠人钱，现在得马上还给他。” 欠人钱？到底怎么回事没等两人想问清楚，李苏已用一个大荷包装好碎银子和铜钱，并且提着荷包就往外走。 这怎么又往外走？明意明思赶忙紧随其后。 出了道观，李苏见两人跟着自己，就说道：“你们帮我找大铁小铁几人过来，我有事找他们。”说完，见两人直望着自己不动，就指着不远处的街铺说：“我不会再乱跑，就在那的于吉饭庄等你们。快去，不然你们就回去，别妨碍我做事。” 这话说得严重，明意明思立刻听话地去找大铁等人。 而李苏则跑到少年等着的地方，打开手提的大荷包，看着是从里面拿东西，其实是从手上的指环里调出五个银锭子递给少年。 “银子给了你，现在跟我去那的饭庄，我买十个鸡腿给你。”李苏说完也不理少年的反应，就转身往于吉饭庄走去。 当真是得罪她了。少年用手揉揉鼻子，跟着走过去。 到了于吉饭庄，李苏用一钱多银子买好十个鸡腿给少年，然后说：“最后只剩下代步的坐骑了，可马你也知道，那是稀罕物，就算我能弄一匹给你，但估计它的吃喝你也伺候不起。” 少年挑了下眉，接着又听李苏说：“骡子呢，倒还容易喂养侍弄，可想立刻找到合适的卖家有点困难，怎么着也得等一两天，这儿离太湖太近，你大概没时间等吧？” “所以呢？”少年忍不住问道。 李苏眨眨眼，“倒是我有个认识的伙伴，他家有头驴，听说体型不小，吃得也简单，很好喂养，我想你应该觉得很合适。” 驴？少年想想没反对。确实驴吃得简单，耐力还好。 想法都不错，谁知等大铁几人过来，并带着他们见了他家的驴后，少年傻眼了。 老实说，李苏也是第一次看见大铁家的驴，她没想到李苏悄悄问大铁：“你家驴多少岁了？” 大铁不太好意思：“不大清楚，听我爹说，是他娶我娘前好几年买的，至今有十七八年了吧。”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老！但李苏视而不见，从荷包里掏出约一两的碎银子塞进大铁手里，也不管大铁窘迫地直说给多了，就走到少年身边说：“看看，驴子不错吧，估计伴随你到天涯海角都可以。” 真没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 少年刚想张嘴说什么，就见李苏拿出盖有指印的布块，用不知从哪摸出的利刀几下划成了碎片丢在地上。 “我言而有信，完成了契约。现在没事，就走了，再见！” 这就完了？看着李苏随着两个女孩愈走愈远，少年动动嘴角，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头从地上捡起一个碎布片，看着上面半枚红指印。 “哥，有一两银子诶”小铁兴奋地对大铁说，“今晚我们买肥猪肉吃好不好？” “好” 大铁捏紧手里的碎银子，叫上一旁的二毛、豆子一同往家去，徒留下一头身上快掉光毛且颤巍巍的草驴，以及一个低头不语的少年。 177 事落 “哈哈哈” 回到屋子，李苏不加掩饰地狂笑起来。该死的家伙，让你拖我下水，差点没淹死姐！想想自己被灌的几口水，再想想那头快掉完毛的草驴，李苏觉得胸口的气总算顺畅了不少。 “莫愁”见李苏好半天才笑停下来，明意看着李苏的身上问道：“你的外袍呢？” 外袍？李苏想了下，也不记得当时在洞内脱下扇完风后扔哪了，就随口说：“破了扔了。” 看着李苏毫不在意的样子，明意动动嘴想说什么，明思用胳膊轻碰了下她，继而笑着说：“那我们弄盆热水回来，你好好洗洗，身上那些衣服被你穿了四五天，估计早都馊臭了。” 有道理。李苏接口道：“最好弄些艾草水，我还要去去晦气。”回想这次事端，自己真够倒霉的。 如此，明意明思忙碌起来。 洗完澡，李苏换好干净的衣物，听闻师父静悟师太、广通师兄及其他几位师兄还在外找寻自己没回来，李苏心里就打起了鼓。 他们不会也去那个岛了吧？李苏皱起眉头，转身就想往外走，却被明意明思拦住。 “你可别再出去了。”“是啊，刚听玄尘说观里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相信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李苏心不安，又拗不过两人，就只好心烦意乱地等着。 还好，约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回来了。 站在神情疲惫的静悟师太面前，李苏那个心慌啊，不等师父开口，就主动交待说，自己因为想看热闹就跟着大铁几人去了李子坡，后来无意遇到了红衣女子红绡，被她和一个姓赵的男子捉住，之后被带到了一个小岛上被关了几天。最后是小岛上的一个少年，看自己可怜，就偷偷放了自己，并把自己送了回来，而自己为了报答他，给了他些银两、吃的和一头用来跑路的驴子。 “就这些？” 李苏猛点头。师父，其实我又说谎了，可有关那宝藏的事，徒弟觉得还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好。 静悟师太叹口气，挥手让李苏退下。她现在也没别的要求，只要这丫头还活着，没惹什么**烦就行。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这几天因为找莫愁，发现太湖沿岸几个渡口被封锁的事。 真是奇怪！先是附近几个帮派把着渡口不给人出湖，之后又来了好些官兵，赶跑了那些帮派的人，接着说要剿太湖水匪，把着也不给人出湖。却偏偏这时有人传出太湖某岛有宝藏出土，弄得大家疑神疑鬼，猜测万分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天后，有传言说：官府剿匪失败，除了把守渡口的人，其他的人都死了。而那些悍匪也没得好，据说也死伤无数，逃出的没几个。至于传说的宝藏，那就不清楚了，因为据说有宝藏的那个小岛，被人炸毁后水淹了。 如此，太湖纷争因藏宝小岛的毁灭而消失，但江湖上却因一批财宝的出现而开始了新的争斗。 “看来，想把这些东西都换成白花花的银子，还得多等个几年才行。” 躲在被窝里，李苏正在清点在洞里捡到的那包珠玉。 十八颗直径约一厘米的白色珍珠，一块雕纹的羊脂玉牌，三块巴掌长的条形黄玉。啧啧！个个拿起来看都是好东西。 “这要拿出去卖，怎么也能卖几千两银子吧。”李苏心里那个美滋滋，把东西挨个又摸了一遍。 过足了财迷瘾，李苏把东西往指环里收好，然后钻出被窝，无所事事起来。 “师父也真是的，去参加莫问师姐的婚庆，竟然也不带我去。” 李苏小声抱怨，却也不想就她这惹祸的本事，静悟师太哪敢带她去。 “莫愁－” 李苏起身打开房门。 “九天玄女真君回来了”明意说道，“她派明春过来，让你现在过去。” 从在洞窟看见如烟，至今都有半个月了，她怎么现在才回来？李苏也有好些话想问她，就立刻往炼丹房走去。 178 喜事 见到如烟的时候，李苏发现这家伙正在悠闲地吃涮肉。 受不住**，李苏也坐到一旁，从指环里调出碗筷和酱醋碟，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薄肉片放进翻滚的清汤里。 “说说吧，我很好奇”李苏问如烟，“自那天我走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最后连岛都没了？” “还能怎么样，不就你争我夺” 也许是正在吃东西的缘故，如烟心情不错，就详细告诉了李苏后续的发展，让李苏听得是目惊口呆。 “不是吧”李苏讶然，“我以为那些官兵已经是黄雀在后了，原来还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些人是谁呀？” 如烟抬抬眼，“那不能告诉你，我可是发过誓的。” 屁－李苏不满，“那你这些天没回来，就是帮着那些人运送那批财物了？” “嗯”如烟点点头。 “那”李苏挤挤眼，“你不会白做工，应该得了不少好处吧。” 如烟翻了下白眼，“我得的都是玩命钱。”想要，门都没有。 这家伙越来越小气！ 李苏又想起一事，“那储物袋你就算不给我，总能告诉我里面装着什么吧？我很好奇。” “没什么东西。一个身份玉牌，好像是什么青云门外门弟子。两块玉简，一份基础功法，一份鉴草实录。最后是一把飞剑和几个空药瓶、空玉盒。” “都是修仙者用的，你没有灵根，给你也没用。” 真没劲。李苏本还想问如烟那两块晶石和什么养魂木，现在却什么兴趣也没了。储物袋都没用，那破石头破木头估计更没用。 不过这半天功夫，李苏也不是没有收获，那就是她吃饱了。 李苏站起身，收好碗筷碟，并随口问道：“这什么肉，蛮鲜嫩的。” “好吃吧。”如烟笑笑，“我这还有许多，你要不带些回去？要知道，遇到像这样快成精的大蛇，机会可不多。” “么？－”李苏惊恐得声调都变了。 见此，如烟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三月份过后，四月五月因有清明节、端午节，道观很是忙碌了许久，李苏也没得闲，跟着烧了好多天的开水。 慢慢日子进入六月，李苏没想到，这个月竟喜事连连。 先是李苏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炼制出了第一炉醒神丹。虽然还是遭到如烟挖苦打击，说这是最容易炼制的丹药，竟然还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浪费了那么多的药草才炼成，简直比笨蛋还笨。 其次，是静悟师太收到莫问的来信，说她半个月前被查出怀有身孕了。喜得静悟师太忙收拾了几大包东西，让人给捎了过去。 最后，是苏府要宴请，因为苏大姑娘苏珊进宫后，得了圣上的青眼，很是受宠，连带苏二老爷升了官，要被调往京都任职。 “莫愁，后天去苏府，你看穿这件橘红色上杉怎么样？” 看着明意拿出的衣物，李苏摇摇头，“拿件粉红的吧，这橘红色总感觉颜色怪怪的。” 明思也点头，“不错，总感觉那颜色不正。” “好吧”明意继续翻找衣柜，“那下裙穿什么样的？” “随便配吧，”李苏对穿的一向没什么讲究，只要看着不突兀就行。 “那身上的配饰？” “随便，随便，你俩看着配。” 李苏起身往外走。在屋里待烦了，她想出去随便溜达一下，不想刚出藏经阁就遇到一人。 “容姐姐？” 付容扬眉微笑，“莫愁妹妹，这次可总算见到你了。” 179 付容 竟被堵个正着！ 李苏眯起眼笑，“容姐姐，真巧啊，我正要出去就遇到了你。” “是么，你到哪儿去？”付容很自然地挽起李苏的胳膊，“我正巧有空，陪你去好了。” “好啊”李苏应可，然后问付容，“看容姐姐来的方向，是刚见过晓云晓雨她们吧。” 付容点点头，“这不是常见不到你人，就偶尔过去找她们说说话。” 李苏抿嘴笑笑，然后付容就开始问东问西，直至问到李苏后日要去苏府参加宴请。 “哎呀，苏大姑娘果然是个福泽深厚的。”付容羡慕地说道，“听说进宫没多久，就被封为正六品宝林了是么？” “嗯，听说是的。”李苏点点头。 付容眉头微蹙，可怜巴巴地看着李苏，“你真好，不但有幸认识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能去参加宴请，哪像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些人家的大门朝哪边开。” 李苏错开眼，微笑着没说话。 见此，付容暗恨李苏的不上道，脸上却还是娇嗔地说道：“莫愁，既然你后日去苏府，带我去呗，也让我长长见识。” “这”李苏有些为难，“我也是跟着师父才能去的” 付容马上说：“我知道。可你每次出去不都带明意明思她们其中一个吗，这次就让我跟着去好了。放心，我不会给你跟静悟师太惹麻烦的，只是想见识见识而已。” 李苏还是显得很犹豫。 “莫愁，你就答应我嘛”付容接着又说了n多好话，缠得李苏无奈地答应了，“好吧，那我一会儿看见师父就跟她说说。” “不过，你可一定得答应我。”李苏郑重其事地说道：“去了苏府，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 “知道，知道”哪用得着你给我说教。付容脸上堆满笑容，“看你这是要到菜园子去是吧？我就不去了。我得赶快回去告诉哥哥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而且，正巧前些日子，大哥给人帮佣的时候，得了一块鲜亮的好料子，我做了一件折裙，只差一点就做好，刚好这次去苏府穿。” 看着付容转身往观外走去，李苏叹口气，也转身往藏经阁走。 回到房间，李苏跟明意明思说了付容的事，两人都不大高兴。 “真是的，跟她有什么关系，上赶着往前凑”明意小声嘀咕。 明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李苏：“这样带她去好么？苏府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应该没什么”李苏回道，“只要说通了师父，苏府的人才不管我带什么人去，反正她又不是去冒充什么大奶奶娇姑娘。” “也是”明意抿嘴一笑，“就让她看看大户人家的规矩，不然整天想入非非。不过，莫愁，你怎么办？她去了心思肯定不在你那。” “我没事。”李苏无所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怕丢脸也不怕人笑话。只要能圆了她的意思，省得没事就来烦我。” “所以，我还是希望她能有什么奇遇，得遇什么贵人，进而攀上高枝。”李苏衷心希望。 明意明思两人对看一眼，相继都摇摇头。 很快，时间就到了苏府宴请的当日。 一大早，李苏在明意明思的帮助下，正在穿戴衣物，就听莫伤在门外说付容来了，李苏随口就让她进屋里来。 “呀，莫愁，你这粉红上杉配草绿长裙蛮漂亮的。”付容啧啧称赞，却又拉起自己的裙角，“你看我这一身，怎么样？” 上杉淡黄色，下裙桃红色，怎么看都比李苏的衣着夺目。 “不错” 付容笑眯了眼。 180 相激 一上午，苏府门前都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 从马车上下来，接着被迎进苏府后，跟在静悟师太、李苏身后的付容，渐渐就被苏府的繁华气派迷花了眼。 原来这就是大户人家啊！付容暗暗感叹。 见过苏府接客的大奶奶后，李苏、付容就被丫鬟引到了苏家姑娘们的待客处，而静悟师太则是去了当家太太那里。 “莫愁” 李苏一进西花厅，苏玥远远看见后，跟身旁的几个女孩笑说几句后，就快步走了过来，拉起李苏的手，“想你早该到的，怎么现在才来？” “没办法，今日从城西门进来的时候，也不知怎的人特别多，就耽误了不少功夫。”李苏笑着才说道，就听身后的付容插嘴：“是啊，是啊，足足被阻了有两刻钟呢。” 苏玥奇怪地瞟了一眼付容，见是个不认识的，再看看她的衣着，就没作理会，只是安排李苏坐到一处，让丫鬟摆上茶点。 见状，付容心里很是不舒服。 “上次端午节的时候，你让人送来的香包蛮别致的，是明意明思谁做的？”苏玥状若无意地问道。当然，其实她想问李苏的是，今日怎么跟她来的是个陌生人。 可李苏觉悟不高，“哦，是明思做的。”说完，瞥见身后的付容，想起应该介绍一下，就对苏玥说：“这是付家姐姐，住在道观附近。” “呵呵，苏四姑娘，我是”原本付容正在心里埋怨李苏，听到介绍自己，就忙笑着想说几句话，却见苏玥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又转头跟李苏说起话来。 付容心里的气闷又添一筹。 不久又来了新客，苏玥前去招待，李苏就安静地坐在角落吃茶点。 “莫愁”付容小声说道：“那边有不少人，你怎么也不过去跟人家说话？”一点也不懂应酬。 李苏看了一眼付容说的那群人，“那些都是官宦世家的姑娘，我不合适去。” 这叫什么话？正是像这样的人家，才应该结交不是吗？付容微微摇摇头，然后指向另一群人，“那些人呢，你也不过去吗？” “那些是富贾豪绅家的小姐，我也不合适去。”李苏说道。 这下付容真忍不住了，“莫愁，你这样可不行。不是跟她们攀扯，就是为了苏四姑娘，你也应该上前招呼她们啊。” 李苏眨眨眼，“苏府又不止师姐一个姑娘，我干嘛要喧宾夺主？”说完，示意付容看不远处的苏琪、苏琳等人。 榆木脑袋！付容暗恨：不愧是道观里养大的，小家子气，没见识。哼！若是我的话，有这么好的机缘，那还不得 就在付容联想翩翩，李苏悠闲地喝着茶的时候，林依依到了。 作为林刺史唯一的嫡女，林依依到哪当然都受到人追捧，可因她偶尔阴晴不定的性子，了解的人看见她此时面无表情地进屋，淡淡应付众人的招呼时，大家就都识相地没去招惹她，故林依依很轻松得走到李苏身边。 “依依”看见林依依坐到身旁的椅子上，李苏很自然地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好些天没见你，最近还好么？” 林依依只是淡淡哼了一声。 谁又招惹她了？李苏暗想。却不知林依依就是在生她的气。 李苏看看四周，见好些人都在偷偷往这边瞄，气氛也不如刚才活跃，知道大家都在顾忌林依依。 这可不大好。 李苏眨巴眨巴眼，脸上显出得色，“依依，知道吗，我最新跟人玩填字游戏玩得特别好，没几个人能赢得了我。” 说笑吧？林依依不信，“就你？” 李苏眉角飞扬，“当然，你可别不信。就那种棋盘形式，不限字数，只报出每道词解释语的，比你以前教我的那种更为复杂。” “这么说，这种新出的玩填字游戏，我可能玩得不如你了？”林依依眼含讥讽。 李苏虽没说是，可那挑眉微笑的表情更让人生气。 “那我俩比比如何？”林依依眯起了眼。 “好是好”李苏显得跃跃欲试，“可你输了拿什么做彩头？” 林依依张张嘴，气极反笑，“等你赢了随你开口。可你若是输了呢？” 李苏摸摸身上的荷包，“我没钱。” “哼！”林依依让身侧的丫鬟去找苏玥，请她准备填字游戏的器具，“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若你输了，我们到园子里去，你亲自推我荡秋千一百下。” “好”不让掏钱，李苏答应地很爽快。 而其他人见此，纷纷都围上前，大家哄闹起来。 181 相谈 “一、二、三” “嘻－嘻－嘻－” “高点，再推高一点” “十三、十四、十五” 隔着院墙，听着那边欢快的嬉笑声，南苑这边的少年们忍不住了。 “苏大少爷，墙那边是什么地方啊？” “是啊，听着蛮热闹的。” “也带我们过去看看呗。” 苏大少爷苏金泓无奈地笑笑，“各位，那边是个园子，连着西花厅。现在这么闹腾，估计是那些女娇客们在玩闹，我们要过去就不大合适吧。” 听他这么说，少年们虽不好说什么，但心里都痒痒的，有几个忍不住就寻了高处，踮着脚往墙那边看。可惜院墙很高，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一个身穿彩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飞荡着。 “身轻裙薄凌空舞，疑似嫦娥下九天。” “哈哈哈，邵兄，真这么羡慕，不若我让苏兄也给你支个秋千如何？” “死去吧，你这个促狭鬼！” “哈哈哈－” 再说回李苏这边，因填字游戏输给了林依依，她得推一百下秋千才行，这会儿功夫已经接近尾声。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待推完最后一下，李苏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歇息。 “瞧她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累呢。” 处处有人捧高踩低。先前林依依脸色不好，没人敢上前招惹，现在见她赢过李苏，且荡完秋千后一直都眉开眼笑，就有人忍不住出口想踩李苏，顺便给自己在林依依面前争面子。 可惜，从秋千上下来的林依依，拿着丫鬟递上的帕子拂面后，睬都没睬说话的人，就转身往李苏坐着的地方走去，其他人见此也都噤了声，继而各玩各的。 “怎么这么趴着，一点样也没有。” 林依依坐到李苏身侧，随即让贴身丫鬟落雪，带着一直往自己身前凑的付容，去找主家弄些茶点过来。 李苏坐直身子，然后傻笑两声。 见此，林依依没好气地瞪了李苏两眼，看向付容的背影，“还没问你，那人是谁呀，怎么那么没规矩？我俩玩填字，她一直在一旁插嘴，而且还对我说这说那的。” “还有她身上穿的，比你身上的艳多了。说到这，我就得再说说你了。以前给你的几块杭罗呢，怎么不见穿出来？”说着，林依依扯着李苏的衣袖，“看看你现在身上穿的，跟个叫花子似的。” 这话太夸张。李苏苦笑，“叫花子那都衣不遮体。再说我这衣服也不差，是含丝的细棉料。而且，你给的上好丝料，去你家玩穿穿无所谓，因为只有我俩，没人说闲话。不像现在这种场合，我若穿得不合身份，会被人挤兑死的。” 犹记得第一次被人挑刺，说一个道童不应该穿成李苏这样，幸亏有师姐苏玥挺身，说都是自己置办的，因为李苏是她最喜欢的师妹，你们旁人就不要没事找事了。 “你”林依依刚想反驳，李苏就笑着接着说道：“好了，别再纠结我的衣服了，说说你最近都在家干嘛。” “我也没干嘛。”林依依忽的想起一事，“对了莫愁，我再说这话你别生气。不要在道观待了，到我家来吧。” 怎么又提这茬！李苏抬抬眼，没吭声。 “我说真的。”林依依认真说道，“前几天无意听父亲母亲说话，好像我父亲明年初任期就满了，所以现在正在活动，有可能明年就回京都了。莫愁，到我家来嘛，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回京都，那里可热闹，可好玩了。” 闻言，李苏眨眨眼，想一口拒绝，可刚把她哄好，这要又闹翻了，师姐得多为难。 “明年啊”李苏笑笑，“现在才六月份，还早着呢，以后再说吧。” “哼！”林依依也不傻，知道李苏敷衍她，就接着说：“还有，你师姐的父亲这要调到了京都，等在那边站稳了脚，而且苏宝林获得更大的恩宠，搞不好你师姐也会到京都去的。” 是么李苏看向正在招呼众人的苏玥。 182 七月 但林依依万万没想到，李苏看了一眼苏玥后，最后只是低下头，幽幽叹了一口气。但也同时，林依依心里又有点窃喜：原来，相比较于她的师姐，对自己也只是少了一份惆怅而已。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谁能跟着谁一辈子。李苏这样安慰自己，调整好心情，抬头跟林依依说起别的话题来。 而跟着落雪去拿茶点的付容，回来后看见李苏跟林依依两人笑语连连，当真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和愤恨。 凭什么？我费尽心思讨好苏玥和林依依，偏偏两人正眼都不看自己一下。到底，我到底比莫愁差了什么，到底差了什么 别人的心思如何，没有必要，李苏根本就不会去猜的。所以，当从苏府回来后，付容明显地对李苏疏离起来，李苏反而心里轻松不少。 六月过后，七月初六林依依生日，这次李苏费心编了个漂亮的缨络送给她，总算投了她喜好。 之后过了六七天，上官佑兴冲冲地跑进道观，邀约李苏跟莫离中元节晚上去放河灯。 李苏不想去，因为中元节又称鬼节，而李苏最怕的就是鬼。 “我不去啊” “为什么？”上官佑问道，“听大哥说，那天晚上好多人都出来玩，很热闹的。” 那也有很多鬼出来玩，我干嘛没事跟他们挤。李苏坚定地摇头，“不去。” “哼！不去就不去。”跟过来的莫离拉着上官佑就要往外走，“到时候我陪你去，再叫上我姐姐和晓云、晓雨她们。” 可上官佑一门心思想把李苏也带去玩，好言对撒娇的莫离安抚几句后，就又跑到李苏面前，说中元节晚上真的很好玩，而且还有很多美味的小吃卖，想着法挑动李苏的兴趣。 不想，李苏还没动心，一旁的明意明思倒先动了心，也跟着一起开始鼓动李苏。 人多力量大，李苏妥协了，同时对上官佑提出要求：莫离那边带谁去不管，可她这边得带着明意、明思和莫伤。 上官佑满口答应，但一想去的人这么多，就急忙回去找大哥商量具体事宜。 而莫伤得知自己也能去后，略显不安，“莫愁，我也能去吗？” “当然”李苏无所谓，“莫离都能趁玄女真君和孙、魏两位婆婆不在，带着莫绝、晓云、晓雨去玩，我干嘛不能带你跟明意、明思去？没得有好处都让她占了。再说，师父不也不在么，机会难得。”话说，师父经常不在也就算了，如烟怎么现在也变得经常外出，弄得莫绝、莫离等人没了管束，又都恢复了让人讨厌的本性。 闻言，莫伤很高兴，可一想到另外两人，“若是晓雪、晓月也能去就好了。” “那我可办不到。”李苏耸耸肩，“静心师伯可不好说话。” 莫伤叹口气，回屋思索片刻后，然后偷偷去找那两人。不料这一切被明思看在眼里，继而告诉了李苏。 李苏笑笑，“这也没什么。现在，别看观里这么多女孩，可各有各的圈子，而莫伤平日就跟晓雪、晓月玩的比较好。” “现在她去找她们，可能也就是问问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候好捎带回来。”所以，李苏觉得莫伤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去，自己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很快，日子就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 183 中元节 黄昏时分，西山道观山门前停着两辆骡车和几匹马。 “阿佑，我去拜访下玉虚子道长，你那边人到齐了，派人过来通知一声我就过去。” “是，大哥” 看着上官佑带着阿文欢快地跑远，上官伋笑着摇摇头，对身后的木易说道：“这小子，就喜欢给我找事。开始明明说只带两个女孩，现在干脆加到八个，看他到时候怎么应付得过来。” 木易笑笑没说话。 为了早点把人聚齐，上官佑跟阿文兵分两路，他自己去了玄女殿后堂找莫离等人，阿文则去了藏经阁。 大概女孩子出行是比较麻烦，这不，等所有人都聚集在观门前时，已是两刻钟之后。 莫离，上官伋以前拜见九天玄女真君的时候见过。对于莫愁，他却是第一次见。 “你就是莫愁？”上官伋含笑看着李苏，“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有趣，你从哪看出来的？对上官伋的话，李苏不以为然，但对上官伋的样貌，李苏可是心旷神怡。趁着大家上车的上车，牵马的牵马，李苏偷偷问上官佑：“那是你亲大哥吗？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 本来挺兴奋的上官佑，听到李苏的问话，立马比挨了一顿打还难受。他鼓着胖嘟嘟的脸，气愤地瞪向李苏，哪知李苏毫无知觉，问过话后就跑向明意等人上的骡车。 “阿佑”已骑上马的上官伋喊道，“过来，大哥带你骑马。” 憋着气，上官佑走了过去。 作为水乡之地，姑苏城里多的是河道。为了玩得尽兴，上官伋带着他们到了临近八仙宫的一处街面。 “这附近的小吃可是很多很有名的。”上官伋安排道，“我们先从这儿开始玩，等天完全黑下来，我们再买灯去河道放。” 于是，愉快的小吃之旅开始了。 李苏有钱，所以出门前，她拿出妆匣子，给明意、明思、莫伤三人荷包里都装满了铜钱和碎银子，所以现在她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根本就不顾及任何人。反观莫离、莫绝、晓云、晓雨几人，就比较缩手缩脚，如此对李苏等人更多了不少怨气，尤其是对李苏。 “莫离，这丸子很好吃。”上官佑买了六串回来，本想分给莫离、莫愁各两串，可一拿回来就为难了，因为莫离身边的莫绝等人都看向自己，好像不给不大说得过去，就只好给了每人一串。最后看着手里剩下的两串，再看向不远处的莫愁四人，上官佑只好悲催地又跑回小贩处，让小贩又炸了几串丸子。可等小贩炸好丸子，上官佑拿到手上后，发现莫离等人的丸子早吃完了，而莫愁等人也跑了好远，正在那里吃烤串 上官伋看得那个开心啊，就连木易也嗤笑不止。 天越来越黑，慢慢地，除了天上的明月，就只剩下地上的灯火。 “现在我就带你们去买河灯，等祈福完毕后，再带你们去八仙宫门前看放焰火。” 李苏一直都玩得很开心，可到买好河灯，要写祝福语的时候，她的神情落寞下来。 “怎么了？”阿文正巧站在李苏身侧。 “没事，在想该写些什么。”在这一刻，李苏觉得自己想起了很多人，却又好似忘了好多人，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祝愿我挂念的人，和挂念我的人，都能够身体康健，心想事成。”最后的最后，李苏写下了这些话。 放完河灯，众人走到八仙宫门前，等着看放焰火，突然之间，正跟人说笑的李苏脸色大变。 如烟出事了。 184 救活 见李苏脸色突然不对，一侧的明意问道：“怎么了，莫愁？” 李苏微微低下点头，双臂抱在胸前，“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有点冷，头有点晕。” “那怎么办”虽说现在是夏季，可难保吹多了风感染上风寒。明意看看四周，“要不我们现在回去？” 我是想立马回去。李苏看向嬉笑的莫离等人，微微摇摇头。 “莫愁怎么了？”几步外的明思跟莫伤发现异样，两人围过来问道，于是明意就把李苏的不适告诉了两人。 同此，上官伋等人发现她们的异动，也派人过来相询。 最后，在一部分人败兴的抱怨中，众人返回道观。 回到藏经阁，李苏拒绝明意几人要给她熬姜水的好意，只说捂着被子睡一晚就好。待她们离屋后，李苏就关好门窗，躲进被子里。 从指环里调出宠物卡，李苏看着上面虚弱的小螳螂影像。 “如烟，你丫的最近在玩什么呢，竟然把自己给玩死了？”李苏喃喃说道，可惜如烟太虚弱，无力给她回复。 李苏双手夹住宠物卡，把自己的内力往卡里输入，直到小螳螂的影像不再虚弱得随时快要破碎后，才停止输入内力，然后随手一点，把小螳螂召唤在左手心上。接着，李苏调出一粒小还丹塞进小螳螂嘴里。 好一会儿，如烟才慢慢有了动静，缓缓睁开双眼。 “我我还活着？没没死？” 李苏翻翻白眼，“合着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都白费了？” 如烟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惊喜地不得了。虽说它现在重伤在身，修为也跌到了四级初期，但能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件逆天的事。 “想不到，想不到我真的能重生”如烟那个泪流满面啊！早知道能重生，我干嘛当时硬拖着不死，白受了那么多的痛楚。可回想起死的那一瞬间，那种憾人魂魄的心悸，如烟也不愿再经历一次。唉~真让人纠结 如烟的百感交集，李苏是不理解，她只是好奇地问道：“谁把你弄得半死不活的？告诉我，姐帮你报仇。” 可惜如烟不领情，“就你？算了吧。”它真心看不上李苏的战斗力。 “别瞧不上我”李苏嘻嘻直笑，“就算帮不了你什么大忙，可在你跟别人对砍的时候，我在旁边放放火吹吹风什么的，那还是可以的。” 如烟懒得理李苏。 耸耸肩，李苏把如烟放到被子外，“你真身这么小，完全可以避人耳目，悄悄溜回你的住处。不过在此之前，有些话我得给你说清楚。” “什么？”如烟活动活动身上肢节。 李苏立马西子捧心，并微微蹙起眉间，“刚才救你的时候，我损失了好些心头血，弄得现在精神不济。所以无论如何，你得有点表示。” 闻言，如烟差点鼻子都气歪了，“是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李苏又用手扶着额头，“哎呦~头好晕啊－” 如烟真的忍不下去了，“你个爱财鬼！守财奴！” “真不知道，你天天弄那么多钱干什么？” “穿，没见你穿什么好衣服。吃，没见你吃什么山珍海味。” “除了买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吃食，就是花几块碎银子，买些锅碗瓢盆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一买还买好几套。” “老实说，我早就怀疑你脑袋有问题” 李苏打开窗户，抓起螳螂腿，“啪”一声把如烟扔了出去。 185 自省 原本极度虚弱的如烟被李苏扔出窗外后，差点没跌死。 好歹缓过一口气，如烟又吞下一粒小还丹，休整片刻后，悄然返回炼丹房。 进入炼丹房内室，如烟念咒幻化人形，变成平日在众人面前的仙子模样。然后通过密道，进入后山的洞窟密室，翻找出平时珍藏的所有治伤良药。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哼！”如烟吃过几粒药丸后，气血又好了许多，阴森着眼看向桌案旁飘起的一团白雾，“那黑翅胡蜂王到底什么来历？”竟让我吃了这么大的亏。 “我也不知道。”白雾说道，“当年我发现那处宛若仙境的峰顶时，它在那里好似就待了不少年头，而且外界也没有关于它的任何传闻。不然，当年我也不会轻敌，为了得到圣品蜂王浆，最后落得身死道消。” “不过柳道友，按你的实力，对付那黑翅胡蜂王应该不难啊。” 如烟顿时气闷不已，“那黑翅胡蜂王倒不难对付，可谁知它还有四大黄背胡蜂王将，以及数不清的胡蜂小兵。”由此，如烟也才知道，那黑翅胡蜂王酿出的蜂王浆之所以是圣品，原来是那四大王将把它们酿出的蜂王浆献给黑翅后，又经过一番精酿后才得到的，是让修道者都眼馋的好东西。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如烟开始慢慢思索，想着怎么样才能除掉黑翅胡蜂王和它的王将们 而李苏这边，一夜都没有睡好。该死的如烟，小气鬼！舍不得给银子就算了，竟然还敢骂我！ 次日清早，李苏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门后，很是吓了明意等人一跳。 “莫愁，要不要去找医大夫看一下？” 李苏摇摇头，“没事，我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说完，若幽魂般飘了出去。 “爱财鬼？守财奴？” 李苏愤然：说我爱财，那告诉我哪个又不爱财？至于守财奴，我若是什么权贵人家的小姐，银子我就使劲花，什么绫罗绸缎的衣服都买，一个时辰换一套。至于吃的老实说，李苏还真没什么追求。山珍海味就算了，毕竟李苏不是嘴刁的人，没有吃货们的讲究。 再想起如烟说自己爱买锅碗瓢盆什么的，那又怎么了，谁能没个特别爱好？我就喜欢买厨房用具，尤其是那些漂亮的碗碟。回想前世，李苏逛百货超市的时候，最喜欢去的就是卖碗碟的专柜。 “哼！我今天就去买堆好东西回来，好给她看看，姐也是有追求的。” 打定主意，李苏搭乘牛车，没到上午就进了姑苏城。 可人都是有习性的，即便她下了很大决心。 李苏先进了首饰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漂亮的东西是不少，可太贵了！我脑子有病才会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接着，李苏进了文房古董店。这都什么啊？同样都是石头做的砚台，凭什么这个就比那个贵好几倍？还有那根毛笔，说是狼毫做的，有什么证据，我怎么看不出来最后，没什么鉴赏力的李苏差点被人扫地出门。 敢藐视我，知不知道姐有的是钱。 李苏最后愤愤不平地进了姑苏城最大的酒楼，可吃了两盘好菜填饱肚子外，她又不能像买其他东西一样，把酒楼里的好菜都让人做好兜回去。 真是苦恼啊，有钱还真不知怎么花。李苏看着指环里白花花的银子发愁。 要不买房、买地、买铺子？想了想，李苏很快就否决了。不说自己现在是小孩，能不能花钱买到那些东西。可即便是买到了，又要雇人打理，又要管理日常事务，李苏想想都麻烦透顶，偏偏她是最讨厌麻烦的人。 果然，我即便有再多的钱，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用。李苏耷拉着脑袋回观了。 186 帮忙 过得十多日，七月底的一天，如花到道观来了。 “今日怎么来了？” 吃着如花带来的新鲜葡萄，李苏没有形象地歪身靠坐在椅子上。 “别提了，”如花翘着芊芊玉指，捏着一颗葡萄一点一点剥皮，“我都快气出病了。” “怎么回事？” 李苏接口问道，却见如花微微叹口气后没说话。而另一旁跟着如花过来的丫头小桃，则愤愤不平地说道：“还不是双双、飞雪那几个小蹄子，平日排挤我家姑娘不说，这次竟使下作手段，抢了楼里早给我家姑娘编排好的，要在中秋晚宴上献唱的《花好月圆》词曲” 有了忠心的心腹丫头哦~ 李苏对如花挑挑眉，引得如花低头一笑。 原来，自去年六月份离观后，如花就恢复本来娇艳的面容，进了名声不错的丽春楼。在那里，如花跟着教习嬷嬷，苦练了近一年的吹拉弹唱，技艺虽不十分高超，可因她人长得不错，很快就得到丽春楼行首陈娘子的看重，被安排在中秋节晚宴上首次独立登台表演，由此也引得本就妒忌如花的其他人嫉恨不已。 “罢，罢，抢都抢了，再说又得生气一次。”如花面上倒看不出有多沮丧，“你去跟明意她们聊聊天，让我跟莫愁安安静静说会儿话。” 看着小桃出了房门，李苏看向如花，“既然受了委屈，找能帮你的人去，你来找我做什么？我可帮不了你。” “怎么帮不上。”对上李苏疑惑的眼神，如花低语道：“老实说，那《花好月圆》的词曲，我总觉得编排得有点稍欠人意。而以前，我俩同住的时候，常常听你哼唱的曲调，我却觉得听着不错。” “莫愁，帮帮我。看在这一年多以来，我每次借口到道观来进香，都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你就帮帮我嘛。” “而且，你放心，若我这次获得好评，让行首更看重于我，此后我一定给你带更多好吃好玩的” 不是吧？李苏有些傻眼，可架不住如花使劲撒娇，最后缴械投降。 “不过话我可说在前头。”李苏想了想，“我以前哼唱的那些，也都是无意听别人的，所以曲调什么的倒是记得不少，可词赋我不负责，你得自己或者请人填。”不然，现代那些露骨的情呀爱呀的歌词，还不吓死一票人。 如花思索片刻，“好！”虽麻烦，但有了好听的曲调，还怕引不来那些善弄文墨的词客？ 由于这次时间紧迫，李苏仔细斟酌，“我想，一般举行这种歌舞宴会的时候，都会在有水榭的地方，不若来一曲《在水一方》怎么样？” 作为诗经里的名篇，如花当然知道，而且还听人唱过。“不好吧？一点都不新颖。” 李苏翻翻白眼，“也就半个月就到中秋了，我若现在给你一个新的曲调，你再找人去填词，能弄得过来吗？” 如花想想也是。 “而且你放心，我这《在水一方》的曲调，绝对新颖，让人耳目一新。”说完，李苏哼唱起邓丽君的《在水一方》。 一遍听完之后，如花果然大喜，立马跟着哼唱。别说，如花天赋真不错，几遍之后，就记住了所有曲调。 “不行，我现在就回去。”如花兴奋地站起身，“回去后，我就用乐器弹唱练习。而且，像这样的曲目，要如何登台表演，也要找行首商量一下才行。” 喊来小桃，如花兴冲冲地走了，空留下李苏边吃葡萄边走神。 不知道，我若是哼唱出《死了都要爱》的曲调，让她填上《在水一方》的词，是不是听起来很有趣？ 还真别说，此后一段时间，李苏怀着看热闹的心态，教会如花好多现代歌曲的曲调。然后，如花拿着这些曲调，找了教坊不少有名的词客帮她填词，最后弄出的成品，让李苏听后开心不已。 187 突破 在这个时代，伎还不等同于妓，所以如花凭借《在水一方》首次登台亮相后，很快就声名鹊起。之后又因好几首独特的曲目，渐渐竟有了才女的名号。 当然，这一切李苏是不关注的，她现在因为练功的事有了很大的烦心事。 经过两年的修炼，李苏的内功与轻功，现在都达到了略有小成大圆满，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能突破瓶颈，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苏正在屋子里烦的狂揉枕头，就听屋外明思喊说，藏经阁外有人找。 哪个这么招人厌？李苏皱着眉头走出去。 “莫愁” 竟然是应寺，和和先前在太湖小岛上救过李苏的少年。 他们怎么会在一块？而且这小子不是应该骑着老驴子离开姑苏了么？李苏疑惑地看向应寺，喊了一声应大哥。 应寺笑着说道：“莫愁，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要离开道观了。” “你不找什么姓王的道人了？”李苏问道。 “不是，我有那人的消息了。”应寺显得很开心，“这一年以来，除了广通道长，也多亏有你的照拂。”应寺说着递上一个大纸包，然后指向少年，“这包东西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安恪，安兄弟送我的肉干。我看你平常很喜欢吃零嘴，就拿来转送给你，算一点心意。”说完，手捧纸包很殷切地看着李苏。 这等好意，李苏当然不好意思拒绝，于是接过纸包，并打开从中取出一块肉干塞进嘴里嚼。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看着李苏吃，应寺说道：“安兄弟说这是驴肉干，比猪肉牛肉都要补。” 同时，安恪对着李苏翘嘴微笑。 “呵呵呵”李苏像是很开心地笑起来，“是很不错，很好吃。”想看我惊愕出丑，门都没有！姐可是吃过蛇肉的。 而后，应寺又说了一些道别的话，还说他以后会住在姑苏城里北街的某个什么地方，说李苏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找他。 李苏点点头，只说了一句“万事保重”。 送走两人后，李苏回屋就把嘴里嚼了半天都没嚼烂的肉干吐出来，并把带回的整包驴肉干都甩给明意等人，随她们自己吃还是做人情送人。呸！又老又硬，姐才懒得费那牙口。 兜兜转转，李苏就是找不到突破瓶颈的方法，想去找如烟，偏偏那家伙最近忙着报仇，好些天都没看见人影了。 于是，烦闷不已的李苏那脾气是一天比一天见长，弄得身旁的人等闲都不敢招惹她。不想就在这时候，小胖子上官佑无意撞上了枪口。 藉此，两人打起来了。不同于往日的切磋，李苏这次下了狠手，揍得上官佑那个鼻青脸肿，肋骨差点都断了。 “住手－” 眼见先前跑去通风报信的莫离，找来了上官伋、玉成子等人，李苏见势不妙，撒腿就往观外后山跑去。而且期间怕被人追上，李苏踏上无人小径后，就全力施展凌波微步，一路狂飙，不想就在这当中，李苏突破了。 奶奶的！早知道要狂飙才能突破，我干嘛要去揍小胖子。李苏悔恨不已。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李苏跑了，上官伋查看完上官佑的伤后，气愤不已，定要西山道观给个交代。可玉虚子、玉成子等人也无法，人都跑了，哪个去把她抓回来？而且在很早以前，如烟就在他们这些人的潜意识里，种下了不得伤害李苏的念头。 最后，玉虚子等人在不断道歉中，答应了众多赔偿，才把这件事算给抹平了。 188 接连 几天后，李苏感觉到如烟回观了，她也就偷偷溜了回来。 “你还真能惹事。” 如烟看起来心情不错，就没多说李苏几句，而且还拿出两个不大不小的瓷罐递过来，“这里面是胡蜂蜜，尝尝，挺香甜的。” 是么李苏接过两个瓷罐，打开其中一个，果然一阵蜜香扑鼻。好东西！李苏赶忙把瓷罐封好并收进指环里。 而如烟看李苏收好东西后，就又说道：“不过莫愁，我记得你那里有不少铠甲，能不能借我几套？” 李苏立马瞪起眼，并把带着指环的左手往背后藏，“铠甲？什么铠甲，我哪里有什么铠甲？” “你以前不是拿出过嘛。”这小气鬼！如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语重心长地说道：“莫愁，这次是真有用。告诉你，我最近在找一种圣品蜂王浆，那可是顶级好东西。吃了它，不但能轻而易举解了你身上的毒，而且还能让你内力增加，百毒不侵。” 真有这种好东西？李苏很怀疑。再说，就算有，那肯定也是紧着你自己吃，能给我的还不定是什么剩渣。可即便事实真如此，李苏还是老实地调出指环里的几套铠甲。不管怎么说，为了身上的毒，李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用完，铠甲记得还我哦。”李苏最后交待，却只换来如烟迅速离开的背影。 叹口气，无所事事的李苏偷摸着回到藏经阁，先嘱咐明意等人莫声张自己回来了，然后就躲进房间，融会贯通境界已稳固的她，开始学练《天山六阳掌》整册、《天山折梅手》前三册，以及生死符制炼。 两天后，正当李苏因修炼新功手忙脚乱的时候，如烟归观。 一碰面，李苏就发现了不同。如烟不但先前跌失的修为回来了，而且还精进不少。 “呐，这是给你的。” 如烟丢过来一个拇指长的小瓷瓶，这让李苏很不满，“就这么点？” “你人这么小，能吃多少？”如烟神清气爽，“快服了吧，看看效果如何。” 虽气得咬牙切齿，李苏还是打开小瓷瓶，一仰头就把瓶里的东西都倒进嘴里，然后“哄－”，一股热量直冲头顶及四骸 当日子进入十一月的时候，李苏接到了林依依的最后通牒：本月初十，李苏要提前收拾好东西，因为林依依要带她跟着林夫人一起，先林大人、林公子一步回京都。 切－你以为你是谁？李苏不以为然，当面敷衍过林依依后，回到道观，待初八那天，她就悄悄溜出道观躲进后山，直至初十傍晚才回来。由此也才知道，她先前猜的果然不错，在初九那天，林依依派了四个粗婆子过来，一副要绑人的架势，只可惜李苏躲出去了，为难他人也没用。 幸亏我还小，惹不到官府，不然她还不找她爹派人来捉我？李苏有时候真无语林依依的蛮横。 接着到了十一月底，苏府又传来喜讯：十多天前，苏宝林诊出已怀有两个多月的龙嗣，太后皇上都很高兴，擢升苏宝林为正四品美人。 “这下可好了。”苏太太到道观来进香，李苏无意间听到她对静悟师太说：“现在只盼着老天能赐个皇子下来，这样我苏家就成真正的皇亲国戚了。” “而且老爷还从京都来信说，他自进鸿胪寺后，这几个月已上下打点好一切，并在南大街租了一个三进的院子，说过完年后派人接我们娘儿几个进京呢” 李苏突然有一丝落寞涌上心头。 189 激怒 确知师姐苏玥要进京后，李苏就很珍惜每次跟她相见的时光。可惜年底大家都很忙，紧接着过年期间则更忙，故而等二月初临别之时，两人也才碰过几次面而已。 因静悟师太跟苏太太关系匪浅，所以李苏这日有幸跟着到码头送别。 “师姐”李苏拿出一荷包，“这个月十二是你生日，我这儿淘了个感觉还蛮好看的铜印盒给你，算是提前送你的礼物。” 苏玥接过荷包，掏出里面的印盒看了看盒面，“錾刻的喜鹊登梅，我很喜欢。”说完，又很小心地收回荷包里，交给身后的锦儿。 “师姐”李苏胸口堵得难受，“保重！” 苏玥点点头，她也很不舍，心里更是有不少话想说，可一想到这些年对李苏的了解，苏玥最后也只是拉住李苏的手，道了一声“珍重”。可天知道，她有时候真想跟林依依一样强势该多好。但偏偏，莫愁最愿意跟她交好的原因，是苏玥总表现出的温柔大体。 挥挥手，两人从此多年未见。 送走苏玥，李苏好些日子都精神不佳，直到二月底的一天，李苏收到从驿站转送过来的一封信。 李苏打开信封一看，原来是林依依写来的。她先是花了整页纸，大骂李苏不识抬举，不跟她回京都。然后又费了两页纸，写她回京都林国公府后，家里的祖母对她如何如何好，家里的堂姊妹对她怎么怎么不错，但接着笔锋一转，又写她自己的庶出姐妹怎样阳奉阴违，在背后给她使绊子等等，看得李苏只叹自己果然没跟去是对的。 但不管怎么说，林依依能写来信，说明她宽宏大量，不跟李苏生气了，所以李苏也心情大好地写了回信，述说了自打两人分开后的一些趣闻趣事。 可能喜事跟倒霉事一样都爱扎堆来，这不刚到三月，李苏又得到一个好消息：莫问不久前生了个大胖小子。 一通翻箱倒柜，李苏找出自己这些年收到的所有东西，等全部平铺在床/上后，李苏让明意明思帮着出主意，看小孩满月的时候该送什么礼物合适。 “我看这套银项圈不错。” “这对绞丝银手镯也很好。” “还有这对银锁片，制工也蛮精致的” 挑挑拣拣，几人商定后，李苏决定送一套银项圈和一条长命富贵锁。 用小木匣盒子把东西装好后，李苏突发奇想，“你们说，我若是把东西拿到观里的百年大树下祈福一下，是不是会更有诚意？” 明意明思听后嗤笑不止，却也说好，于是李苏拿着小木匣盒子来到三清殿前的大树下。 看着上上下下吊着的祈福签，李苏摊开匣盒子，露出里面的项圈和银锁，然后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切－什么玩意？” 听见嘲讽，李苏转头看去，不由双眼一眯。 “看什么看，下贱东西！” 李苏盖好匣盒子，不理说话的人，正想着赶快离开，不料那人哪根筋不对，就是不放过李苏。 “怎么，说你下贱不对吗？竟然敢摆脸色给我看，真不知这道观怎么教养道童的。” 李苏真是忍不下去了，“何家大少奶奶，你张口闭口贱啊贱的，到底有没有口德？”不错，此人正是三年前伤过李苏脸的何家大少奶奶。 “好啊，你敢顶嘴！” 何家大少奶奶又想扬手扇巴掌，李苏早已轻轻跳开，看看左右，见四周除了道观的人再无其他香客，就想着新仇旧恨一起算，“还有，就算是说到贱，那也是你比较贱。” “你说什么－” 李苏继续嗤笑道：“若非如此，怎么这三年来，何家大少爷每每外出经商回来，都会带回一两个美妾。而且，那些美妾个个都生了一男半女，怎么到你这，肚子就没鼓起过呢” “贱丫头，我要撕了你的嘴！” 何家大少奶奶再也受不住了，尖叫着伸手抓向李苏，可又哪里抓得到李苏，这一追一赶，吓坏了周边不少人。 190 未料 其实自打当年何家大少奶奶伤了李苏的脸后，李苏就有很长一段时间专门打听有关何家的事情，所以她现在的话能刀刀扎在何家大少奶奶的心上。 而何家大少奶奶忍了多年的情绪，也因李苏的话终于大爆发。此时，她哭着叫着喊着，在李苏身后如疯婆子一般追赶。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莫愁干什么了？怎么惹得何家大少奶奶跟疯了似得。” “诶－红杏呢，何家大少奶奶的丫鬟红杏呢？怎么也不见过来给拦着，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就是，看这给闹得，成何体统！” 因这事闹在三清殿前，偏偏三清殿里的都是男道士，所以看的人多，却没人敢上来相劝，直到闻讯而来的其他人。 “大少奶奶” 红杏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上个茅厕，让大少奶奶先来系求子签，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闹成这样。她先急忙拦住大少奶奶，却见她胡乱地拨开自己，“给我抓住那死丫头，别让她给跑了。” “哪个？”红杏不明所以地看去，但见一个小身影已趁此钻入人群不见，“大少奶奶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丫头”何家大少奶奶一把推开红杏，看看确实已不见人影，就恨恨说道：“跑？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走，跟我去找静心那老姑子。”她准备要大闹一场。 可事情最后却是，何家大少奶奶在九天玄女殿偏殿，跟玄女真君喝了一杯茶后，就面含喜色地带着红杏回去了。 没人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见没有事闹出来，众人也就不再关注，只有静悟师太愈发沉闷。 怎么越来越感到疲惫？ 看着惹出事后，还在跟明意等人在藏经阁内嬉笑的莫愁，静悟师太真的很疲惫。人都说教不严师之惰，自己这个师父做的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却不知，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只是李苏两世的年纪加起来比她小不了几岁，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地改变本性。 就在这长吁短叹间，静悟师太突然有了个想法：若是，若是交回她亲生父母教养，是不是会不同？ 就这样，有了执念的静悟师太，动用她所有的关系，开始请人潜入七彩堂，秘密调查李苏的身世资料。 不多久，静悟师太就拿到了李苏在七彩堂的备案资料，知道了李苏出身庐州李家，于是接着她就又请人去了庐州。 如此一来二去，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后，日子已经到了五月份。 “扣扣”“进来” 李苏进入静悟师太房间，发现师父今日似乎情绪不错。 “莫愁”静悟师太看着李苏，忽然发现当年的小人竟长到这么高了，“今日为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李苏想着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是不是师父心情好，过节给发钱？于是眼睛立马亮晶晶的。 “前些日子，为师托人打听你的身世，知道你当年是被人从庐州拐卖到姑苏的，所以就又托人去了庐州找寻你的父母” 李苏惊呆了！她脑袋嗡嗡的，看着师父一张一合的嘴唇，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191 李家现状 怎么会这样？ 李苏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房间，神情还在恍惚之中。 “莫愁？”明意明思见李苏面色不对，就都围了上来，“你怎么了？” “我”李苏看向两人，嘴角抽搐道：“我可能要回家了。” “哦”“啊？－” 庐阳城外，小李庄 自从李玉白得知，在姑苏城外西山道观里，有一个跟自家走失的二丫长得极其相似的小女孩后，他按捺不住立马想去那里看看，于是他就到亲哥哥李玉青家商量。 李玉青听了沉闷了一会儿，“老十，你确定那人说得实切吗？” “是啊，十叔”一边的陈氏也问道，“不会又是来哄骗钱财的吧？” “不会”李玉白很肯定，而且指着身旁的赵氏说道：“是我们带着大丫阿芮去她娘家参加喜宴时，无意间碰到的一位商客。他当时看到阿芮，一时嘴快，脱口就说这丫头怎么看着面善，好似在哪见过一样？然后我就留心多问了他几句，才慢慢问出二丫的下落。”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赵氏敷衍地笑笑。该死的！早知道会遇到那人，就不该装什么好继母，带阿芮那死丫头去参加喜宴，这下说不定又要多一个吃白饭的了。 既如此，李玉青跟陈氏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快临近端午节，现在出远门不大好，还是等端午节过了，到时候让李玉白再从族里带一个成年的侄子一起去，这样路上大家都放心。 商定后，李玉白跟赵氏回了家。 “叶儿，烧壶热茶过来。”赵氏一进院子，对正坐在井台边洗衣服的妇人说道。 “是，奶奶” 刘叶儿起身把手擦干后，转身往灶棚走去，正巧看到西侧连着的两间厢房中各走出一个小女孩。 “爹”“娘” 高个的女孩跑到李玉白身侧，稍矮的那个则跑到赵氏身侧。 “爹，阿苏的事，九伯怎么说？”跟着走进东堂屋，李芮就急忙开口问道。 李玉白笑笑，“过了端午节，爹就去姑苏看看。” “太好了”李芮欣喜不已，而跟随在赵氏身侧的女孩则暗自撇了下嘴角，用莫名地口气说道：“若真是阿苏妹妹就好了。”若不是就更好。 “你” “呵呵，悦儿也是想着早日见到比她小一岁的妹妹。”赵氏使眼色暗示了下女儿郑悦，然后面含忧色继续说道：“就是我也心急得很。唉，不知那可怜的丫头，这些年在道观那种清苦之地受了多少罪。” 假惺惺！ 自这赵氏带着拖油瓶郑悦一年前嫁进李家以来，李芮早已知晓这人，惯会在李玉白及外人面前做表面功夫，背后却对李芮等人使欺压手段。 听了赵氏的话，李玉白情绪低落下来，站起身往外走，“我去五哥玉成家，问问他家老大最近忙不忙。” “那你早点回来吃午饭” 看着李玉白走出院子，赵氏脸上的表情就立马冰冷起来。 她先是站在堂屋门前骂刘叶儿，怎么这半天都没把茶水送上来。 接着转头见李芮跟郑悦不知为何在拌嘴，就帮着女儿一起骂李芮，气得李芮边掉眼泪边跑回自己屋子。 最后听见靠近灶棚的北屋里传来小孩哭声，就张口闭口地骂小赔钱货怎么不哭死，听得刘叶儿把冲好的茶水送到堂屋后，就立马跑回北屋，抱着被吵醒的两周岁多的女儿李苗一起痛哭。 也就在此时，她们谁也没想到，不久后李苏的回归，彻底让她们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192 相见 日子很快就到了端午节后第三天。 一大早，明意明思两人正在藏经阁厅堂清扫，就看见刚漱洗完毕的李苏，捧着她屋里的剑兰盆草往外走。 “莫愁，你干嘛去？”李苏看了两人一眼，“我去下桃林花圃，等会儿就回来。” “哦” 看着李苏走出藏经阁，明意拄着扫把忍不住说道：“明思，你有没有觉得莫愁自那日后变了很多？” “嗯，变得沉默了许多。”明思低头正用抹布擦拭长桌。 “为什么呢？”明意轻轻啧了一声，“能回家不好么？” “可亲娘不在了，而且还有了后娘。”明思淡淡道。 也对，明意微微叹口气 而李苏出了藏经阁后，捧着剑兰，一路往后山桃林走去。 没有人知道，自那日至今，李苏经历了怎样的心里路程。 刚开始对师父所说的‘回家’二字，李苏是嗤之以鼻的。拜托，我现在的日子多逍遥自在，干嘛回那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家’。所以，李苏打定主意，等次日见到如烟的时候，让她想个法子，看怎么阻止李家的人到姑苏来。 可是，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当天夜里，李苏就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李苏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以及那人忧心忡忡的眼神，然后李苏哭醒了。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李苏不经意摸了下自己的脸。用着人家女儿的身体，却让人家因思女成疾而死，自己怎么可能还活得这么心安理得？怎么可能！ 于是，李苏纠结了，且纠结得要死。 一直到端午那天，早等着李苏来找自己的如烟，都忍不住先跑过来问李苏到底怎么打算的时候，李苏还是在两难之间徘徊着。 “你还是回李家去吧。” 对李苏有时优柔寡断的模样，如烟是受够了。丫的滚蛋吧！没你在道观里，说不定我还能做更多的事，得更多的好处。而且，如烟回去后又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因她跟李苏之间特殊的关系，李苏果然还是离自己远一些好打定主意，如烟就开始调派人手布置起来。 如此，到了今日，李苏多日的纠结也已解开：该还的，早晚都得还。故而当她一早看到床边的剑兰时，就想着先把这盆东西送回无色大师这里。 “要回老家了？” 经过几年的相识，无色对李苏已很熟悉，“可惜桃林里的桃子还没熟，不然可以带一些回去吃。” 李苏笑笑没说话。没关系，往年的熟桃我指环里还有好几大筐呢。 思索片刻，无色回屋拿出一个木盒。把木盒打开，李苏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木雕的，有山、有树、有桥、有亭的镂空庭院。 “好精致！”这东西真扎中了李苏喜欢漂亮东西的死穴，“大师，这是谁做的？太厉害了！” 无色呵呵笑起来，“喜欢就好。这是我闲暇时，用枯死的桃树根雕的。”无色说得轻巧，可实际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李苏太宝贝了，赶忙把木盒盖好，并小心地抱在怀里。 “莫愁－莫愁－” 李苏转过头，看向跑得气喘吁吁地的明意。 “走，静悟师太让你赶快回去。”明意喘口气说道。 李苏眼色一闪，跟无色道别后，与明意一起往回走。 两人还没走到藏经阁，就见一条从玄女殿岔过来的石径上走来几个人。 “莫愁” 领路的玄尘看见李苏，刚想说我们正要到你们藏经阁去，就见迎面的李苏脸色大变，而他身侧的那人也神情不对起来。 “二、二丫？”李玉白看着那张八分酷似先妻方氏的脸，不禁双眼开始模糊，“真的是你吗，二丫” 李苏也感觉很奇怪。明明对眼前的人自己没什么印象，可在对看的那一瞬间，一种无法言语的委屈及熟悉感在心间陡然升起，以致让李苏立马红了眼睛。 也许，这就是至亲血脉的感应。 193 回家 莫愁要回家了！ 不到一个时辰，西山道观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悄悄溜出道观，玄中正想传递消息给姑苏城内的夏姑姑，不想还没动作，就被人从背后敲晕并带到一间暗房里。当他好不容易恢复知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听到暗房外有人说道： “别想着再传递什么消息回七彩堂，因为七彩堂已全部覆灭了。” “什么？”玄中觉得不可置信。 “哼！信不信由你。反正据我所知，七彩堂原址一日前已改换门庭，成了玉楼门的分堂口。” 玄中抖动着嘴唇，“怎么会这样”三个月期限马上快到了，到时候拿不到解药，我们这些人都会毒发身亡的。 “呵呵呵”房外人像是早已知晓玄中的顾虑，“别担心，你们这些原七彩堂派出的人，玉楼门大部分已接手，只有一小部分像你这样派进道观的人，则由道观这边直接接手，所以解药的事你不用担心。” 玄中暗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由问道：“那我今后？” “你，道观当然自有安排” 同此，得到消息的上官佑带着阿文逃课来到道观。 “莫愁”上官佑风风火火跑进藏经阁，“不是吧，你真的要回家了？” 正在整理东西的李苏淡淡嗯了一声。 “这这”上官佑急得团团转，想着莫愁能回家是好事，可想到以后再难见到她，心里着实又难受，“真的要离开姑苏吗？” 李苏又嗯了一声。 她怎么反应这么冷淡？真是狠心的丫头。上官佑看着李苏的样子，胸口的闷气真是愈发积重，“走就走，最好走得越快越好。”说完，就气冲冲地跑出藏经阁，正巧看到阿文正跟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说话。 “阿文” 阿文带着那人走过来，先对上官佑说道：“少爷，他是莫愁的族兄。”继而又对那人说道：“大江哥，这是我家少爷，是莫愁刚来道观时就认识的朋友。” 李江看着上官佑就憨憨地笑了笑。 族兄？上官佑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李江。“听说，莫愁的父亲也来了，怎么不见？” “哦，听大江哥说，莫愁她爹正跟静悟师太在说话。” 上官佑了然，转头望回藏经阁内，看到明意等人都在帮莫愁整理东西，“看样子，她东西挺多的。”想想也是，那丫头哪会诳街不买一大堆东西。 “看着要装好几箱，你们两人能带回去吗？” 老实说李江也犯愁，“等十叔出来了，看怎么处理。”乖乖，真没想到，族妹在道观这待遇，都快赶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了。 “少爷”阿文靠近上官佑，“不若跟莫愁说，让她把东西交给我们。我们宏远镖局和昌盛钱庄在庐阳城都有分号，两城之间常有事务往来，到时候，我们让人帮她把东西捎带过去，至多晚一两天，比他们自己带东西回去方便多了。” 有道理。上官佑眼睛一亮，又兴冲冲跑进藏经阁。 约两日后。 日近午时，小李庄东面村口，徐徐驶进一辆骡车。 “十叔，大江哥，你们这是到哪去回来了？咦－这车上的小丫头是谁？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阿演，你什么眼神，这就是十叔家的小十一妹啊。” “什么？小十一不是” “呵呵，阿演，你十一妹找回来了。” 哄－，在场的人一听，全都望向坐在车上低眉顺眼的李苏。看什么看，我又没长着三头六臂！ 可乡村就这样，一点点新鲜事，都能引得人关注好多天。 194 到家 赵氏郁闷地想吐血。刚送走几个好事的邻家妇人，这又紧跟着来了几个老太太。 一拨一拨的，没个消停。 “在哪呢，二丫在哪呢，快给四祖奶奶看看。” “看这孩子的眉眼，真是我李家人。丫头，还记得我不，我是你七姑太太。” 李苏腼腆地笑着，嘴角都快僵掉了，终于在天黑之时送走了最后一拨人。 “叶儿，晚饭烧好了没？”看着外人都走光了，赵氏按按发闷的胸口，边往堂屋走，边扬声问道。 “奶奶，饭好了，现在摆桌吗？”刘叶儿站在灶棚外回道。 “嗯，记得先告知姑娘们一声。” 不一会儿，李家所有人都到了堂屋。 “二丫，这是你你娘。”看到坐在饭桌上的人，李玉白这才想起回家至今，一直光顾着应付族人，家里的人还没介绍。 李苏看向李玉白指着的妇人，淡淡喊了一声娘。 “哎呀，真是好孩子。”赵氏堆着脸笑，看着很高兴。 见李苏这么配合，李玉白不由一阵松快，然后指向郑悦，“这是大你一岁的悦姐姐。” “悦姐姐” 郑悦正想撇嘴，忽见亲娘赵氏挤了下眼，也就淡淡回了声苏妹妹。 “这大丫，你姐姐，我就不说了。”越过李芮，李玉白最后指向饭桌旁，守着一张小木几的两人，“那是刘氏，她怀里抱着的，是你两岁多的妹妹小丫，李苗。” 不是吧，两岁多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对上小人看着自己怯怯的眼神，李苏心下一软，不由面带微笑，“小丫。” 见此，刘叶儿赶忙对怀里的李苗说：“小丫，快叫二姐姐。” “二、二姐姐”声音小得跟猫叫一样。 “哎呀，快吃饭吧，再不吃菜就凉了。” 赵氏笑着拿起筷子，“二真是的，都大姑娘了，就叫阿苏吧。阿苏，这是韭菜炒蛋，这是豆腐烧肉。” 李苏低头看着赵氏往自己碗里夹的菜。 “别愣着，快吃啊。”赵氏面含怜惜，“这些在道观都没见过吧。没事，这回家了，娘会常买回家给你吃的。” “是啊，听说在道观常年都是吃青菜的，而且还不放油。”郑悦挑眼说道，“哎呀~我娘就是心好，今日为了你可是多割了二两肉的。” “哼！不就多了几块鸡蛋几根肉丝。”李芮悄悄捏了李苏一把，别两筷子菜就被收买了。 低着眉眼，李苏差点笑出声。 “咳咳”李玉白吃过西山道观的饭菜，而且还是静悟师太特地交待斋堂给做的，所以知道李苏待的道观没人们想得那么清苦。 “别说话了，都快吃吧。” 一家之主发话，众人都开始吃饭，不再说话。 晚饭后，李芮带着李苏回房间。 看看摆在床/上的薄包袱，再看看李苏身上暗灰色的衣服，李芮打开床头柜，从中取出一套淡蓝色衣物。 “看你的身条，长得倒是不错，比郑悦还高些，正好能穿我去年的衣服。”李芮拿着衣物在李苏身上比划。 “不用了，姐”李苏打开自己的包袱，露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鞋袜，“我有带换洗的衣物。” 真好看。李芮忍不住伸手摸向上等细棉做的衣物，再看看李苏身上的粗布衣物，“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我自己的啊。”李苏跳坐在床/上，“路上又是坐船，又是坐骡车的，怕弄脏，就穿了身上这套。”这样就是弄脏弄破也不可惜。 不想，李苏话刚说完，就见李芮又准备把包袱重新包起来。“姐，你干嘛又包起来，我明天要穿啊。” “穿我那套。”李芮边包边说，“这么好的衣裙，等有事外出或走亲戚什么的时候再穿。” “不用收起来。”李苏哭笑不得，忙从李芮手里把包袱抢过来，“明天我的几口箱子都会送过来，里面衣服多得是，姐姐不用把衣服让给我穿。” “什么几口箱子的衣服？”李芮有点听不懂妹妹在说什么。 “没多少，也就四口吧。”跟师姐苏玥、林依依她们比，当真少得可怜。“其他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哦，对了”李苏想起了，“里面还有几块不错的料子，是什么纱还是什么罗，听说做夏衣不错，姐姐随便给自己做几件上衫或长裙都好。” 李芮傻傻地看着李苏。妹妹没发烧吧？ 195 行李 毕竟赶了一两天的路，李苏很快就漱洗后睡了，只留李芮空想到半夜才睡。 翌日清早。 郑悦穿戴完毕，刚走出房门要喊叶儿给自己准备用水的时候，忽见隔壁房间走出一个身穿陌生衣裙的女孩。 这谁呀？郑悦正迷糊着，就见那女孩转过脸对自己笑了笑。 “悦姐姐早” 郑悦大惊，“是你！” 是我有什么好惊奇的，昨天又不是没见过。李苏莫名其妙地准备转身离开。 “你站住”郑悦拦住李苏，“你你身上的衣服哪来的？”竟然比我身上穿的看着还要好些。 “我自己的啊”李苏回道。 “不可能”郑悦叫道，“昨天你穿的穿的不是这样的。” “那套衣服都穿了两天了，今天当然要换洗。”李苏回道，“你今天穿的不也跟昨天不一样。” 重点不是这个。郑悦鼓着脸，“我是说你哪来的这样的衣服。” “不都说了是我自己的。”李苏挑挑眉，一把推开郑悦，“你老问是什么意思？以为我这是偷的？切－再说一遍，是我包在包袱里带回来的，不信你问我爹去。”果然，不是亲姐妹就是难相处。 看实在拦不住李苏，郑悦就气呼呼跑到正房，见李玉白正好不在，就赶忙对赵氏说了刚才的事。 “娘，你说，她哪来那么好的衣服，还是上好的细棉做的。” 赵氏沉下脸想了想，“是你爹给买的吧。” “啊－”郑悦跳起来，“他怎么光给她一个人买，真是偏心。” 自己五根手指还不一样长呢，更何况是别人的。赵氏爱抚地拉住女儿的胳膊，柔声说道：“没事，回头我问问，若真是那样，我绝不会让他厚此薄彼的。”同时心里暗暗琢磨：先前看他钱袋没装多少钱啊，还是说偷偷把私房钱藏到了哪里 早饭过后，李玉白拿出香烛纸钱，准备带李苏到先妻方氏坟前去一下。 “爹，我也去。” 看着李芮微红的双眼，李玉白点点头。 “那早点回来啊。”赵氏不自然地笑笑，“昨天九嫂还说，今天午饭让我们去她家吃呢。” 李玉白道声知道了，刚要提着东西，带着李芮李苏两人出门，就见李江从院门口走进来。 “十叔”李江问道：“你这是要出去啊？” “嗯”李玉白回道，“有事吗？” “哦，我就是想说”李江挠挠头，“十一妹的东西，小文哥儿说今天镖局的人大概会送过来，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我们小李庄，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去城里的镖局先打声招呼。” “应该不用吧。”李玉白想了想道，“我们小李庄离庐阳城不远，也是附近的大族，经常走镖的人应该会知道的。” 李江憨憨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就是今天没什么事，过来随便问问。”说着话就往外走，“那十叔我走了。”心里却想着：要不在村口守着？小文哥儿可是说过，他会让他家少爷招呼这边镖局的人，给自己安排个差事做的，所以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别说，李江虽不大善言辞，可脑袋却不笨。 而这边赵氏听到李玉白跟李江的对话却不解，“十爷，刚才在说什么啊？什么阿苏的东西，什么镖局之类的。” “哦”李玉白急着出门，“没多大事，等我们回来再说。”说完，就领着在偷偷说着悄悄话的李芮李苏出了门。 “呸－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赵氏恨恨想道。 约一个半时辰后，李玉白带着痛哭过的两姊妹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家门前停了一辆骡车，上面堆着*口箱子，而且周边还围了不少人。 “哎－他们回来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退开，李玉白几人瞬间就成焦点。 196 想法 “张镖师，这就是我十叔。” “李十爷”“张镖师” 短暂打过招呼后，李玉白请张镖师及其随行人员，牵着骡车进院门，不想周边围观的人也都跟着一起进。 “老十，快打开给我们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多口箱子啊？” “是啊，老十，你是不是在哪发财了，还请镖局把东西给运回来。” 李玉白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对着各处抱歉地笑笑，继而把张镖师迎进正堂。 这时的赵氏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一边让叶儿上茶一边说道：“张镖师，看看，早让您进来非不干，这不还是进来了。”弄得现在外面围了那么多人。 张镖师和煦地笑笑，然后看向李玉白说道：“李十爷，不知现在可否拿出镖单？这样对验好图印并清点完镖物后，我等就可以回去了。” “哦，好的，好的”李玉白转头找人，“诶－阿苏呢？” “找阿苏干嘛？”赵氏故作嗔状，“你还是赶快把镖单拿出来，别耽误了时间，误了人家张镖师其他的事。”不管东西是从哪来的，我得先知道里面是什么，也好早点想办法都弄到手。 “唉！那些都是阿苏的东西，镖单也在她那，当然得叫她过来。” 李玉白说完就往外张望，看刚还跟着自己回来的两女儿在哪，却没注意到赵氏的脸瞬间僵掉。什么，都是那小丫头的东西？开什么玩笑。 而李苏呢，则早在看到张镖师的时候，就被激动的李芮拉着偷偷回了房间。 “阿苏，那些箱子，真的都是你的东西吗？” “是啊，”李苏掀起昨晚睡觉枕着的枕头，拿出一个荷包，打开后，从中取出一张单子。 “这是什么？” 李苏笑笑拉着李芮往外走，“镖单。等会儿你帮我对着清点一下，看有没有少箱子，以及箱子上封印的火漆有没有被弄坏。” “好啊，好啊” 姐妹俩刚走出房门，听见李玉白在喊后，就快步走进正堂，把镖单递给张镖师，接着就见张镖师也从身上拿出一张镖单，并把两张纸放在一起折来折去后，发现果然对得上暗记。 于是，张镖师就让跟随来的人把箱子都搬下车，并根据先前的观察，让人把箱子都搬到了李芮李苏两人的房间。 最后，张镖师临走前，拍了拍从进村时就跟着跑前跑后的李江，“明日到镖局来，先给你安排个杂活干。若干得好，会有正经差事等着你，就是可别吃不了苦啊。” “不会，不会” 这下周边的人都沸腾了，箱子里有什么，人家不打开，自己也看不到。可这明堂堂的话，大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张镖师，给我也安排个活呗，我也能吃苦。” “是啊，张镖师，我们都能吃苦，还能干，把我们也安排进你们镖局啊” 张镖师咧嘴笑了笑，对着四周抱了抱拳后，就让人牵着骡车走了。 这下可苦了李江，有机灵的人早从镖师进村至今看出点门道，就堵着李江刨根问底儿。 这厢李苏也犯愁，箱子太多了，她跟李芮的房间又小，挤得她看哪都不顺眼。 但李芮却很高兴，用手摸摸这个箱子，再摸摸那个箱子，真恨不得马上都打开看看。 这时，一直躲在自己屋内，嫌人多嘈杂的郑悦见村人都不在了，就悄悄走出来，走到李芮姐妹的门前，跟赵氏站在一起。 “娘，她不是在道观当道童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东西，骗人的吧？” 赵氏也觉得是，可又想不出其他理由，就暗暗纳闷。 李芮看了站在门口的母女一眼，偷偷拉了一下李苏，悄声说：“阿苏，警醒些，我看她们肯定想打你这些东西的主意。” 是么？李苏想了想，“不若送她们一些好了。”正好腾出点地儿走路。 你疯了！李芮瞪着李苏。 “放心，就送些我本来就不想要的。而好东西，我都会留给姐姐的。”李苏跟李芮咬耳朵，“再者今天动静这么大，肯定好些人都好奇，我早些把箱子打开把东西分出去，省得惹麻烦。” “分出去？” “当然，妹妹是很公平的人。连她们这样的继室母女都能分到东西，自己最近的血亲怎么可能没有。” 李苏笑得很坦然。 197 分物 赵氏真心觉得自己不大好了。这小丫头是专门来气我的吧？ 昨天刚回来，就引得村里的三姑六婆纷纷到家里来串门，比自己当初嫁进李家的时候还热闹。 今天呢，上午是什么镖局的人来送东西，又弄得一票人来围观。之后，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让那丫头把箱子都打开，好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她就在她九伯家吃午饭的时候，对着满桌子的人说，她带回的那些东西有送给家里亲近长辈及兄弟姐妹的礼物，并邀请她堂姐李蔓下午帮她跟她姐姐李芮一起整理那些箱子。 呼－－*口箱子哎，想想都让人心痛。赵氏脸色愈发不好起来，但当着李玉白及其兄嫂的面，她又不能说出反对的话。 “哇，真的好多箱子诶－” 跟着走进李芮姐妹的房间，李蔓惊讶极了，“先前听人说我还不信，原来真有这么多箱子。” 李苏给李芮悄悄使了个眼色，看我之前说的没错吧。 “哪有多少箱子，是我们房间小，所以才显得多。”李芮心里还是很不舍，微微叹口气后看向李苏，“阿苏，我们从哪个箱子还是整理？” 从哪个开始？李苏左看看右看看，不经意瞥见赵氏与郑悦两人在门外晃，就无所谓地随意指了个箱子，然后对着门外的郑悦笑说：“悦姐姐若没事，也帮我来整理东西好了。” 郑悦立马跳进屋子，却引得李芮李蔓两人很不满。“我们三个就够了，何必烦劳阿悦妹妹。”她俩同岁，都比郑悦大两岁。 郑悦不甘示弱，“我又没什么事，正好来帮你们的忙。”反正我是不会走的。 李苏轻笑两声，看着她们起开那个箱子的火漆，露出里面的衣物。 “原来是我前两年穿过的。”李苏拿起一件长衫看了看，“都小了好多。唉－给小丫吧，让叶儿给她改改，或者再长两年就能穿了。” 李芮几人看得直瞪眼，天啊，竟然是丝绵料。 “给我吧，我大概能穿。”郑悦笑着就想伸手抓，这时她真万幸自己个子比李苏矮。同时，李芮跟李蔓都好可惜自己年长，比李苏高。 “那怎么行！”李苏快速闪过，“你可是姐姐，哪能穿妹妹穿过的东西，这让别人知道，妹妹情何以堪。还是给小丫的好，反正她小，捡姐姐们不用的东西正好。”说完，就扬声喊叶儿，让她把李苗抱过来。 郑悦气死了，偏偏李芮李蔓两人平常跟她不对付，这时自然合着伙说不错，怎么着也不想便宜她这个外人。 而抱着李苗进屋的刘叶儿却高兴地不知所措，“这这真是给小丫的？这料子摸着真好。” “嗯”李苏翻了翻整个箱子，“都是以前穿小的旧衣服，全拿走吧。”终于可以少一个箱子了。 这话刚说完，屋里的几人还没大喘气，门外的赵氏就忍不住跑进屋。 “怎么能全给她，她算什么” 不等赵氏说完，李苏笑着说道：“娘来了，怎么没在上房歇着？” “我不用歇”不是，我说这个干吗？赵氏指着刘叶儿说：“你那箱子里的东西，怎么能” 李苏再次打断赵氏的话，“娘是想说我们分东西的事吧？放心，我会很公平的，不会厚此薄彼，让姐妹们闹矛盾的。若您还是不放心，就让九伯娘也过来，您二位一起看着我们分东西。” 让陈氏过来？赵氏讪讪往外走，“不用，我就路过进来一下。” 如此，郑悦抿抿嘴也不吭声了。总不能非吵着要跟才两岁多的小丫争东西，而让另外几个人笑话吧。可之后，她能分到东西的同时，也愈加的郁闷。 因为李苏真的是在分东西。除了贴身私用之物，其他任何东西，她都能说出一二三来。这个是给父母的，那个是给伯父伯娘的，还有这个是给舅舅舅母的，然后那个又是给堂兄、表兄、表姐、表妹 最后分完东西，其他所有人看李苏的眼神都变了。 这丫的分得是很公平，可脑子是傻的吧！ 198 无事 真是个败家子！ 透过窗缝，看着李蔓指挥着她家里的丫头阿秋，一件一件地往外搬东西，赵氏的胸口真是隐隐痛得厉害。 “慢点，这个双耳罐可不能这么提着，要小心抱着才行。” “这叠青瓷碗怎么能这么放着，去找块厚布垫着。” “哎呀！这灯盏看着多精致，你怎么能随手摆在这，碰坏了怎么办？” 呼－呼－呼－ 赵氏返身靠坐回床边，用手一下一下轻抚胸口。 “娘－”郑悦怀捧着一大堆东西跑进来，一呼啦全倒在床/上，“你看，这都是我的了。” 绢帕、胭脂盒、小面镜、木香扇赵氏抽出三块衣料，“细棉、丝绵、苏绸？” “嗯，可惜每个女孩子只能分到三块，还不能重样。”郑悦撅撅嘴，“就是小丫也有，明明都给过她一箱子衣服了。” 提到这个赵氏气更不顺，“还给她什么了？” “都有，我们有的，她一样都没少。”郑悦显得很不高兴，“而且我还不能说什么，不然一张口她们几个合着伙挤兑我。” 赵氏又随手翻了翻其他东西，别说，有些玩意儿就是她看了也动心。 “对了，娘”郑悦翻出一个鼓鼓的大荷包，从中又倒出一小堆东西，“看，这两挂缨络，还有这一对银镯、耳环，是不是很配套？还有这几根发带，红蓝紫黄各一条，以后配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用愁了” 看着女儿兴致勃勃说个不停，赵氏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我看阿蔓好像在外头搬什么。” “哦，阿苏说是以前道观每年发的，但她都没用过，就分成三份，咱家、九伯家、还有她舅舅家各一份。”郑悦回道。 每年还发东西，有这样的道观吗？赵氏才不信，直觉有什么问题，就想着有机会一定细问李玉白这趟去姑苏的经过。 “娘，等李蔓她那边的东西搬完了，我就把分给咱家的东西都搬到正堂来，你都收好，可别让她们借口屋里缺又给要回去了。”郑悦想起来说道。 “嗯”赵氏点点头，然后又问道：“箱子都是现打开的？难道那丫头真没给自己多留点东西？” “有啊”郑悦说道，“一个红漆妆匣子，锁着的，说是她的私房。” “那” 郑悦知道娘要说什么，“她说想分也行，让我们每家人都把自己的私房拿出来分，不然她就翻脸，说先前送出的东西都给她退回去。”而且她力气真的很大，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脚还踢散了一个空木箱。 张张嘴，赵氏半天没说话。是啊，哪个愿意拿出自己的私房跟别人分。但，红漆妆匣子是吧，赵氏心里记下了。 此时，别说赵氏，就是李蔓回去后，陈氏看到那些东西，再听到还有一个妆匣子，心里也不由惦记上了。 但李苏却一点也无所谓。 除了存放着要送给舅家的东西，其他空木箱甩出去后，李苏心里终于舒畅了。 “你还笑，多少东西都没了。”李芮边整理着两人的东西，边想着分出的东西，心里那个难受啊。 “这有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李苏终于又有了逛街的强烈愿望，可一想今时不同往日，还是低调点好了。 “你倒是心宽。” 李苏嬉笑起来，看到放在床上的妆匣子，就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一把钥匙，当着李芮的面打开妆匣子。 “这这”李芮看着里面半盒子的碎银子和铜钱串子，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苏把钥匙交给李芮，“姐，这妆匣子你收着。” 李芮大惊，“这怎么行？”看着好多钱，合算起来应该有十几两吧。再想想自己，箱子里也就藏了几十文钱。 “怎么不行！”在道观的时候，就放在镜台上，明意明思她们想花用的时候随便拿。李苏盖好妆匣子，一把塞进李芮怀里，“我是个不精心的，不耐烦收东西。你是我亲姐，不让你帮我收着，总不能给那赵氏吧？” 李芮立马把妆匣子锁好，开始翻箱倒柜准备把东西给藏起来。 李苏摇摇头。这点钱算什么。我指环里有近三万两银子呢，而且还不包括一些珍贵的金银珠宝首饰。 仰躺在床/上，李苏忽然想起，回家一两天了，是不是该给师姐苏玥及林依依她们写信告知一声？ 199 看见 没两天，信是写好了，李苏却不好往出寄。 “还是在道观好啊，跟驿站里的人不要太熟。” 赵氏刚一脚踏出房门，看见李苏嘀嘀咕咕，在井台旁不知转来转去在干嘛，就忍不住说道：“阿苏，家里的酱没了，去村口杂货铺买点回来。” 前天买盐，昨天买醋，今天又买酱，这节奏是要不断抠我的钱啊。李苏点点头，道了一声好，正要回房间拿钱，就见一个小身影从北屋跑出来，“二姐姐，我跟你一道去。” 抬眉笑笑，李苏捏捏李苗的小脸，“好啊”。 “干嘛带她去，她连酱罐都抱不动。”这些天得了不少好处，赵氏在李苏面前至今还没骂过谁，“让你悦姐姐陪你去。”省得买来的零嘴大多都进了这小东西的肚子里。 “悦姐姐可是精贵人儿，让给递双筷子她都皱眉，这若让她陪我走一遭，还不得要骂死我。”说完，李苏走回房间。 哎－这丫头还真记仇！赵氏啧了一声，刚要转身回房，忽见女儿房间的窗户有人影晃动，心里不由一酸。 不行，今天一定要这丫头带着悦儿一道去杂货铺。 想到这，赵氏正巧瞥见不远处站着的李苗，就狠狠瞪过去，小声斥骂：“小崽子，不在屋子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真是贱人生贱货” 李苗咧开嘴，哇哇地哭起来。 “竟敢哭！”赵氏气得走过去，正想跟以前一样伸手去掐两把，就听一道大惊小怪的喊声传来：“娘，你这是做什么，不会是想掐小丫吧？” 赵氏忙收回手，看向疾步走过来的李苏，“没不是” “娘，女儿说句犯上的话，您可别介意。”李苏轻轻抱起李苗，“作为后娘，本来就容易惹人非议。您若是再不行事谨慎些，被村里的人戳着脊梁骨议论，可让我们姐妹几人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说完，李苏抱着李苗一溜烟就跑出了院门。 这可把赵氏差点给气死！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听到赵氏在身后追来，李苏抱着李苗啪啪啪往前跑，重重的脚步声引起了附近左右几家对门的注意，于是就有人探头探脑往外看。 见此，赵氏忙转身跑回了院子。 死丫头，等你回来再说 而李苏见赵氏不再追来，把李苗放在地上，牵着她的小手往村口走去。哼！姓赵的，反正我把话是先说给你听了，你若不放在心上，还想着法算计我，等哪天姐发毛了，就别怪我捅出个大娄子给你收拾。 “二姑娘？”刘叶儿提着一满篮子的菜刚转过一道弯，正巧迎面碰到李苏，就问道：“你带着小丫这是” “哦，娘让我去买酱。”李苏话刚说完，忽想起没拿酱罐。唉，都怪那赵氏。 看李苏两手空空，刘叶儿了然，“要不二小姐在这等着，我马上回去拿酱罐送过来？” “好吧”李苏随意回道，忽见不远处的一条村道上经过一个骑马的人。诶－那穿着好似是驿站的人啊。 “我们庄子还有这样的人来？” 刘叶儿看了一眼，“哦，那是驿站的人，应该是往村东族长家或几个太公家去吧。” “是么”李苏想了想，从身上的荷包里倒出八文钱给刘叶儿，“等会儿你去买酱好了，我带着小丫去村东转转。” “正巧回来路过九伯家，看看我姐鞋样子描的如何了。”说完，不待刘叶儿反应，李苏牵着小丫的手就往村东走去。 200 寄信 赵氏一直在家等着，等着李苏回家后好好教训教训她。 死丫头，头毛还是黄的呢，就敢这么对我说话，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对了，还有她手里的妆匣子，我也不想着法一点一点抠了，今天就让她把东西全交出来，不然就赵氏看了看厚实的双掌，忍不住冷笑起来。 “这就是我家院子，往这边走” 回来了！ 听见声音，赵氏立马冲出屋子，却又猛地刹住了脚步。 “娘，这是三太公家的若兰姐姐和芷兰姐姐。”李苏笑着介绍身侧的几人，“这位是驿站的薛大哥。” 三太公家的两个女孩，赵氏见过，可这个什么驿站的人赵氏脸上堆满笑容，边招呼着众人往堂屋走，边大声喊叶儿上茶水。同时，还不忘喊女儿郑悦过来见人。 而李苏则在这空挡回房，拿了封好的信函出来。 “这就是阿苏妹妹要寄往京都的信函？”李芷兰面含好奇地先接过来，看了看两封信函上的地址，像什么坊什么街的她没看懂，但上面的‘卫国公林府’与‘鸿胪寺少卿苏府’等字样，李芷兰却是看得惊讶不已，“想不到阿苏妹妹真认识京都贵女。” 李若兰也接过信函看了看，然后看向李苏的目光愈发柔和，“我们还没有远方的友人可以互通信函，当真是羡慕阿苏妹妹啊。” “也没什么，这不是回家了，报个平安而已” “这信函是怎么回事？”见女儿在一旁几次想插嘴都没人理，赵氏干脆就直接抢过信函，并状若无意地问李苏：“你才回来，要给什么人写信？而且，信是随便能乱写乱寄的吗？”说着，就一把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 真真是李苏气得低下了头。不然，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立马出手伤人。 这十叔家的婶子怎么这样！李若兰、李芷兰姐妹俩同时皱眉，眼含不屑。听说是商户人家的女儿，果真没规矩！ 切－还以为写什么了，当真只是写了些废话。赵氏看完信，笑着把信叠好，然后和着撕坏的信封一起扔给李苏，“我看了也是为你好，没听说什么私相授受是不好的行为。” 那说的是男女之间好不好？李苏很想发飙，可有外人在，暗暗吞下一口气。 “那你们稍坐会儿，我去把信封换了。” 李苏出了堂屋，走到灶棚外，让刘叶儿弄点浆糊给自己。 “二姑娘，谢谢你。”刘叶儿倒水弄浆糊的时候，看着坐在一旁吃蜜枣糕的小丫，悄声说道：“带着小丫出去玩，还给她弄了这么多的零嘴儿。” “哦，那是三太公家的四伯娘给的。”本来李苏也被塞了几块，只不过李苏嘴挑，觉得没指环里的糕点好吃，就全偷偷塞给了小丫。 “叶儿娘，你也吃。”小丫见两人说蜜枣糕，就拿出一块让刘叶儿吃。 “我不吃，小丫吃。” 叶儿娘，这是什么称呼？李苏看了看互动的母女俩。 刘叶儿了然，转过脸用筷子搅拌面糊，“奶奶说我在李家什么也不是，没资格让小丫叫我娘”而小丫总要喊人吧，就学着大人喊叶儿，然后在后面缀个娘。 “那让小丫喊你妈妈好了。”李苏平常也是叶儿叶儿的叫，现在想想不大合适，“在姑苏那边，跟娘一个意思。我呢，以后就喊你刘妈好了。”说完，李苏就有点别扭地看着刘叶儿，她才二十啊。 “妈妈？刘妈？”刘叶儿对新名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小丫糯糯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刘叶儿哎了一声，瞬间双眼模糊。 李苏挑挑眉，接过弄好的浆糊往房间走去。 201 正巧 重新写好信封并封好，李苏回到堂屋后就直接交给了驿站的人。 “薛大哥，麻烦你了。” 薛才接过信函，装好后点点头，就告辞离开了。 而李若兰、李芷兰姐妹俩，又坐着跟李苏闲聊几句后，见赵氏一直插嘴不停，且言辞间略显粗鄙，两人最后也都心怀不满地离开了。真不知哪个做媒把这商户女嫁到我小李庄，真是惹人讨厌！ “阿苏啊－” 终于见外人都不在了，赵氏靠坐在椅子上，喊住将要回房的李苏，“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苏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慢慢踱步走到赵氏身前不远处。而原本一直无人关注的郑悦，此时直觉嗅到什么，就也没有回房，静静站到赵氏身侧。 “咳咳”见李苏站着半天不说话，赵氏忍不住先开口，“听说你那有一个红漆木匣子，里面装着你的体己？” 李苏嗯了一声。 “额是这样”赵氏本来想等李苏回来的时候先发一通火的，可在一番闲聊之后，这火是发不起来了，那她就直奔主题，“那就把木匣子交给我吧。当然，我也不是贪图你的东西，只是你年纪小，哪里守得住” “噗－” 李苏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惹得赵氏老脸一红，随即大怒：“你笑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再者说，父母在，做儿女的哪里就能私藏财物，你这是不孝！忤逆！” 李苏笑着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哼！”这就服软了？赵氏扬眉一笑，“那还不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你话是不错，可我没有私藏财物啊。”李苏眨眨眼，“我那木匣子里的东西，都是在姑苏时，观里的师长们所赐，光明正大得的，怎么能算是私藏？” 赵氏一堵，不由站起身，撸着袖子步步逼近李苏，“我管你什么所赐，什么光明正大，反正你手里不能” “啊－”“赵氏，你在干什么？” 李玉白疾步跨进堂屋，先伸手把倒地的李苏拉进怀里，然后冷眼看向赵氏，“赵氏，阿苏年纪还小，有什么做不好的，你慢慢教她就是，干嘛要动手？” “我没有”赵氏张张嘴，见李玉白盯着自己撸起的袖子，赶忙把袖子放下，“我没有打她，是她自己倒地的。” “是啊，我娘没打她，是她自己突然倒地的。”郑悦在一旁帮腔，“不信你问她自己。” 李玉白看向李苏，却见李苏小脸涨红，死死咬着嘴唇，一副怯懦可怜的模样。 “你说话啊，干嘛这副样子。”郑悦指控，“明明你刚才还笑着跟我娘说话呢。” 李苏低下头，转到李玉白耳边，“爹，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可刚说完这句话，李苏又接着带着哭腔说道：“爹，我想娘，我真的好想娘，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看看娘” 赵氏要气炸了！到现在她总算是看明白了。 “死丫头，你算计我。”赵氏指着李苏对李玉白说，“这丫头太黑心了。我根本就没碰她，是她故意倒地给你看，诬赖我，你可千万别相信她。” “是么，她诬赖你什么了？” 李芮从屋外走进来，伸手把李苏从李玉白怀里拉出来，“我刚走进院子，就听见你大呼小叫的。好啊，既然这样，那就说明白，阿苏到底诬赖你什么了？” “她她”赵氏想了想，这丫头确实也没说什么，可那神情语气等等，又无时无刻不在指控自己。 “她没说什么，可她做给人看。”郑悦回道。 “对，就是这样。” “哼！”李芮冷笑，“做给人看？看什么？”说着，就转向李玉白，“爹，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阿苏倒地，看见赵氏撸袖子。人都是护犊子的，李玉白也不例外。至于真相是什么，没看见，当然也不排除赵氏动过手。 “好了，今天的事就算了。”李玉白说道，“阿芮，带着你妹妹回房去。” “悦儿没事也回房去。” “我有话要跟你们娘说。” 打发几个丫头走后，李玉白把赵氏叫进了内室。 202 下药 至于李玉白跟赵氏私下会说什么，李苏是不会关心的，反正自己没听到也不愿费那个心去想。 “阿苏”回到姐妹俩自己的房间后，李芮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李苏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她想要我们的木匣子，我不给，她就撸袖子，我看着害怕后退不慎跌倒，然后爹跟你就回来了。” “什么！”李芮本来想问李苏是自己倒地还是被人打倒在地，现在一听这话，立马注意力转移，“她还要脸不要脸，作为母亲竟然想着抢女儿的体己，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看着李芮气得边骂边团团转，李苏在一旁嘻嘻嘻笑个不停，惹得李芮对她一阵追打。 “你个没心肝的！恶妇对你那样，你也不在爹面前告她一状，现在我为你抱不平，你反倒耻笑我。” 李苏忙讨饶，说自己错了。 “哼，先饶了你。”见李苏认错态度良好，李芮放过她，却又担心地说道：“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爹，不然她以后再找我们要怎么办？” 以后李苏想起赵氏骂自己黑心的话，就挑挑眉，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做件黑心的事，不然就白被人骂了。 故而，当次日赵氏起床后，忽然发现喉咙有些不舒服，吞咽有些困难，她以为自己上火了，就弄了些清热下火的药草泡茶喝，不想越喝越严重，最后竟然肿痛得稀饭都喝不下，话说不出，呼吸也有点不顺畅了。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当天傍晚，李玉白回家后，忽见早上还好好的赵氏，现在竟无力地躺在床/上，顿时吓了一跳。 而赵氏此时也难受地掉眼泪，守在一旁的郑悦更是哭个不停。 “唉！”李苏站在李玉白身后，左手牵着李苗，“吃午饭的时候，就见娘很不舒服了，我们姐妹几个都说让娘去找个郎中看看。可娘说没事，用不着，哪想到现在就这样了。” “不过爹你也别太担心，现在姐姐已经带着刘妈去请郎中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 闻言，李玉白稍感安慰，赵氏却忍不住眼冒火花。该死的丫头！你们若真心为我，怎么可能现在才去请郎中，分明是做给你们爹看的。 迎着赵氏的目光，李苏眼光一闪，“爹，还有就是” 李玉白转过身，“怎么了？” 李苏拿出一张纸递过去，“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跟爹说一声。” 李玉白疑惑地接过纸，只见上面记着买盐二十文，买醋五文，买酱八文，以及请郎中出诊一百文。 瞬间，李玉白脸色发红。 李苏左顾右盼，装着没看见，“看娘难受，我去给她倒点温水喝吧。”说完，就牵着李苗走了出去。 不大会儿，站在灶棚外的李苏，就听见李玉白在屋里大声说着什么。 嘴角一翘，李苏无声笑了笑。敢惹我，我是那么好惹的吗？就让你难受一段时间，这下看你还有心思再想着法算计我的东西。 果然，此后一段时间，赵氏全部精力都用在忍痛吃药上了，对李苏等人的关注少了许多。而郑悦，没了赵氏的撑腰，更是不敢对上李苏等人。 又过了些时日，一天，李苏正一人在屋里打坐，忽听外面的院子进来好多人。 “阿苏－” 李苏皱皱眉，跳下床打开房门，看到门外不但有李芮、李蔓，竟然还有李若兰、李芷兰等村东的几个女孩。 “阿苏，你的信到了。” 203 受邀 收到苏玥跟林依依的回信，李苏在小李庄的身价倍增，连带家里的其他人也被庄子里的人重视了不少，其中尤其是李芮。 “阿芮，带着阿苏到我家来玩吧。我大舅昨天送了好些樱桃来，可好吃了。” “到我家来玩吧。我娘今天在家炸丸子，有菜的有肉的，好多花样呢。” “还是到我家来玩好了，我最近得了不少精致香包，正想跟几个相好的姐妹玩赏。” 李芮经过一番周旋，最后终于从闺学里回来了。 看到房门关着，李芮知道妹妹在练习什么打坐，轻轻敲过三下后，就坐在灶棚外看刘叶儿洗菜。 “大姑娘怎么现在才回来？”刘叶儿示意了下西厢另一间房，“我见悦姐儿比你早回来好一会儿了。” “还不是被族里的那些姐妹拦了会。”李芮叹口气，“都想叫阿苏去家里做客，听她讲在姑苏时跟京都贵女相交的事。” “不是吧”刘叶儿笑起来，“前些天送信过来的时候，二小姐不是当着好些姑娘的面，讲过她跟京都贵女相交的事吗？” “可那些没听过的，这不就找上我了。”李芮颇感烦恼，“要是阿苏也去上族里的闺学就好了，偏偏她又不愿意去。”弄得自己现在左右为难。 “姐姐回来了” 李苏走出房门，伸伸懒腰，神情一片愉悦。 “阿苏”李芮站起身，刚想跟李苏说在闺学里的事，就见从院门外走进几个人，其中当先的是堂妹李蔓，看起来兴高采烈地。 “七姐，十一妹”因族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好些小辈都不按排行叫，但李玉青家却对此还很讲究，所以李蔓叫李芮李苏二人还跟以前一样。 “八妹”“八姐姐” 打过招呼后，李蔓就指着身后一个打扮得体的妇人说道：“这是城里二房的伯祖母派来的张婶子。” “张婶子” “不敢姑娘们这么称呼”妇人笑着说道，“叫我张来家的就是。” 话虽如此，但哪个真敢把这妇人的话当真。 李芮就笑着请来人到堂屋坐，可这妇人明显没有稍坐的打算，推脱道她只是来传几句话就走。 “是这样的。因府里有个园子里栽了几株石榴树，现在花开得正艳，老太太看了心喜，就让府里的三姑娘办个赏花会，让我来接族里的几位适龄姑娘一起去。” “其中，老太太还特地交代，说六房九爷与十爷家的几位姑娘她还没怎么见过，这次一定都带过去给她瞧瞧。” 听完，李芮也是欣喜万分，“什么时候去？” “明天一早”李蔓抢着笑道。 “是的，明天一早。”妇人交代完就要告辞，“因为有好几家姑娘，到时候我可能不会一家一家来接，需要姑娘们在村口集合，希望都莫迟到了。” 送走妇人后，李蔓就立马兴奋地拉住李芮李苏二人，“哎呀，还是第一次参加城里举办的赏花会，到底该穿什么才好啊？” “我也不知道”李芮看向李苏，“阿苏，你不是在姑苏参加过淑女们的聚会吗，都是穿什么去的？” “这这不大好说，毕竟两个地方习俗不同。”见两人都看着自己，李苏才懒得响应这个话题，“不若去问若兰芷兰两个姐姐，她们以前不是进城参加过这样的聚会吗？而且，这次她们肯定也会去，去问问她们不正好？” 有道理。 李芮李蔓相约往村东走去。 而李苏则回到院子，看见李苗在刘叶儿腿边转，就问道：“刘妈，小丫有新衣服吧？” “嗯”刘叶儿点点头。 “那明天给她梳洗干净点，换上新衣服，到时候带她一起去。” “真的？”刘叶儿惊喜地不知所措，“二二姑娘，这真的” 李苏淡淡嗯了一声，往房间走去，又看到郑悦站在门口，一脸的纠结愤恨。 咧嘴笑笑，李苏眨眨眼，“悦姐姐明天穿什么衣服去？” 听到李苏问话，郑悦一下子愣住了，“我？” “不然我问谁？不说就算了。”李苏施施然走进自己房间。 真的是在问我？郑悦反应过来，赶忙跑进正堂内室去找赵氏。 204 清早 “干嘛也让她们去？” 当李芮得知李苗跟郑悦也要去参加赏花会后，气得满脸通红，“不准让她们去。” “别生气，去也没什么嘛。”李苏劝解。 “怎么没什么？”李芮说道，“小丫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到时候不懂规矩，连累我们被人笑话怎么办？还有那郑悦，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前在家她跟她娘一起总欺负我，我都要恨死了，才不要她参加这次的赏花会。” 李苏忍不住笑起来，“可在闺学里，你不也让她受到排挤，吃了不少亏。” “我可没那本事。是她自己刚进闺学的时候，仗着是从城里来的，无意惹了六族老家的李萱，才会被人排挤的。”李芮撅撅嘴。当然，其中也有自己推波助澜的缘故。 “好了，好了”李苏挽着李芮的胳膊，“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无端惹她愤恨，我们天天看着不也闹心？而且，你不让她去，那赵氏肯定会去找爹闹，到时候怎么办，你还直着脖子说不让她去？” 听完李苏的话，李芮沉默半响，最后没再说什么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李苏就听见院子里有声音，好像是有人已经起来了。 这么早李苏歪歪头，打过几个哈欠后，然后发现李芮猛地也醒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 “还早” “那就好” 李芮就怕迟了，现在发现天才亮，就跟着李苏不紧不慢穿戴起来。 两人很快换好昨晚睡觉前就备好的衣物，然后互相给对方梳头，扎上配色的彩带。 接着，李芮就拿出装配饰的盒子，开始挑拣起来。 “若兰姐姐说，我们还小，身上的挂饰不能太繁琐” 李芮还在翻捡，李苏就按以前的习惯，简单戴上缨络、荷包等物，再装上两方帕子，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二姑娘”刘叶儿正给李苗在门口洗脸，看见李苏出来，就忙说道：“我马上给小丫弄好，就给你备水洗漱。” “不急” 李苏看看李苗身上的穿戴，就问道：“不是有个云纹项圈吗，怎么不给她戴上？她现在戴缨络太早。”人小个矮，缨络都快拖到膝盖了。 “哦，好的，好的”刘叶儿也觉得怪怪的，可昨天听李芮回来说戴缨络什么的，她今天也就给小丫戴上了。 “嘎吱－” 李苏转头，看到郑悦从房间里走出来。 而郑悦看到李苏后，挺挺胸，拽拽衣裙，再整整身上的挂饰，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 别说，这丫头打扮得还不错。李苏挑挑眉。 就在这时，李芮也从房间走出来。 这下，两人一对上眼，虽未说话，李苏却觉得中间火花四射。 真受不了！ 李苏摇摇头，干脆不用等刘叶儿，就自己去打水洗漱。 不久，等所有人都收拾停妥后，离集合的时间也快到了。 姐妹几人一起走到村口，果然见那里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有族长家的李芸，三太公家的李若兰李芷兰姐妹，六族老家的李萱，十二叔家的李茵，以及九伯家的李蔓。 “你来干什么？”一看到郑悦，别人都还没说什么，李萱就先跳出来，“我们李家人办的赏花会，有你外姓人什么事？”讨厌的家伙！ 郑悦立马看向李苏，“是是阿苏” 李苏看向李萱，“阿萱姐姐，是张婶子说城里的伯祖母想见我们六房的所有女孩。” “怎么可能？”李萱不信，斜眼看着郑悦，“就她个跟李氏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外人，伯祖母会想见她才怪。”说完，就对李苏说：“阿苏妹妹，你是我们李家人，可不能帮着外人说话。” 李苏好无语。 再看看其他人，都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李苏只好指着远处过来的马车，“看，接我们的人来了。” 如此，李萱才转移了注意力，众人也都神情欢快起来。 205 做客 庐州城，李府。 “见过伯祖母，给伯祖母磕头” “快起来，快起来，都到祖母跟前来。” 秦老太太笑眯眯的，把眼前十来个女孩挨个拉过来看，并粗略问过几句话后，让身旁的大丫鬟送出赏赐。 “你就是十一丫头？”轮到李苏的时候，秦老太太仔细看了两眼。 “是，伯祖母” 秦老太太和蔼地问道：“听说你在姑苏的时候，跟着修行的师父学过不少东西？” “没有”李苏在外人眼中通常都显得很腼腆，“只是师父在教学生的时候，我跟着认识些字，学点数算，再懂点绘画音律而已。”当然，那个学生就是师姐苏玥。 “哦？”秦老太太笑起来，“你的师父还教学生，那定是学识渊博的得道高人。” “侄孙女也不懂，只知平时确有不少富家淑女来拜见师父。”李苏回道。 秦老太太心里有了计较，又笑着问了些事后，就放开了李苏。 拿着赏赐的荷包，李苏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之后，当秦老太太跟所有女孩说完话，就让孙女李蓉带着众人去园子。 “这石榴花果然开得艳丽。” 李萱最为活泼，跟李蓉关系也最近，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真漂亮！回去后，我让爹也弄一株石榴树栽在院子里。” 坐到几株石榴树间的木长椅上，仰头看着满目的繁华，李苏也觉得很惬意。 原本，李苏以为只是她们这些人在园子吃吃喝喝，随便玩玩就算了，哪知不久后，就有丫鬟婆子来报，说什么请的几个女客们也到了。 李蓉带着李萱去迎客。 “二姐姐，我还想入厕。” 李苏看着小肚浑圆的李苗，“好，二姐找丫鬟带我们去。不过，你是不是喝太多梅子水了？”连这次，都跑三趟了。 “可那碟软软的白云糕真的很好吃。”李苗微红了脸。就是吃多了渴，偏偏备的梅子水又真的很好喝。 李苏轻笑一声，牵起李苗的手，让随侍的一个小丫头带她们去入厕。 “屎尿真多” 坐在一旁的郑悦，自跟着众人坐上马车，进到李府，不管是谁都没人愿意搭理她，所以她就一直跟着李苏，偶尔说几句话。现在，又见两人要离开一会儿，有些不自在的她，就忍不住出声抱怨。 咦－那不是赵霞表姐吗？ 无意间转头看到李蓉领过来的几人，郑悦一眼就看到了母舅家赵氏大房的表姐。 这下有人说话了。郑悦兴奋地站起来，立马迎上去打招呼。 藉此，场内气氛发生了变化。 不久，李苏带着李苗回来了。 看着场内多出来的几人，李苏也没甚在意，照样坐回原来的位置。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吧？”一高个女孩问道。 “是啊，二表姐”郑悦回道，而一旁的李萱也对赵霞身边的另一圆脸女孩说道：“黄大姑娘，你从京都来，应该跟那些公侯伯府的贵女都很熟吧？” 黄萍笑笑没说话，显得温和谦逊。 “阿苏妹妹”族长家的李芸挑眼看向李苏，扬声问道：“记得跟你互通书信的贵女是什么公府什么少卿来着？” 见好些人都看向自己，李苏眨眨眼，“卫国公林府，鸿胪寺少卿苏府。” “哦，不知妹妹认识的是卫国公林府的哪位姑娘？”黄萍笑吟吟问道，“我跟林府大房的三姑娘玉姐儿比较熟。” 那就是林依玉，长房嫡女。李苏笑着回答：“我相交的是二房六姑娘，依依姐。” “原来是她。”黄萍笑着走过来，神色亲昵地跟李苏聊起来，“原来听玉姐儿说过这个妹妹，只是一直没见过” 这下，其他人看向李苏的眼神都变了。 206 相谈 其实说起来，原本李苏认识什么京都贵女的事，李氏族人没觉得怎么样，也就听着新奇，继而多问几句罢了。 按他们的想法，就算你认识公主又怎么样，山高皇帝远，哪个还能管得到我们。 但现在不同了，没说几句话，黄大姑娘竟跟李苏愈聊愈欢，这可不得了。因为，黄大姑娘是今年庐州新上任的黄刺史家的千金。 而这边，黄萍也在慢慢套李苏的话。毕竟，在这地方上，她的地位高高在上，但相较于京都，她父亲正四品的官还真不算什么。 “林二老爷现在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黄萍笑言，“那今年夏季新开办的女太学，林六姑娘作为嫡女肯定是能进学了。” 李苏笑笑，“也许吧。” 见李苏还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黄萍心下暗恼，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真羡慕啊。听说新开办的女太学，是朝廷专为几位适龄公主创办的。而且规定，除了公侯伯府的嫡女，其他能进学的，也就是朝廷正三品以上大员的嫡女才可以。” 想起苏玥写给自己的信，李苏回道：“也不一定。” 黄萍立马兴致盎然，“怎么说？” “我认识的苏姐姐，她的父亲只是从四品的鸿胪寺少卿，却也是进了女太学。”李苏坦言。 “怎么会？”黄萍不信，若是这样，那自己回了京都，不也能进女太学了。 “大概”李苏想起来，“可能是她姐姐刚生了位小公主，被授予正三品的婕妤娘娘，所以才有这样的恩典吧。”说完，李苏抱歉地笑笑。 亏得自己修养好，不然真想甩脸给这丫头。黄萍被李苏说话的方式气着了，但同时又惊讶于李苏竟有这层关系。 “是么，我离京好几个月了，还真不知又新晋了位婕妤娘娘。” “我也是最近苏姐姐写信过来才知道的。”刚说完话，李苏感觉有人拉衣袖，转头见是李苗。 “二姐姐，我” 不用说，李苏点点头表示晓得了，然后就对黄萍说声抱歉，召来一个小丫头带着她们去入厕。这下，其他人终于能插上话了，纷纷跟黄萍说些庐州城最新发生的趣事。 日近黄昏，李氏众女被三辆马车送回了小李庄。 回到家，李芮几人都到了堂屋。 “爹爹”李芮觉得今天特高兴，“黄大姑娘还邀请我们有空去刺史府玩呢。” 李玉白看着兴奋地大女儿，还没说什么，就听一旁的郑悦哼了一声，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于是，李玉白只好淡淡哦了一声。不想在内室里闻声出来的赵氏，见几人脸色不同，就忍着喉痛问女儿：“怎么了？” 看到亲娘，郑悦忍不住红了眼，“那黄萍只邀请了她俩。” 闻言，赵氏冷冷看向李芮李苏，小小的李苗当然被她忽略了。为什么不邀请我女儿，肯定是这俩贱丫头使得坏。 李芮现在胆子大了，也不相让地瞪回去。李苏呢，自进门至今，注意力就没在任何人身上，只是坐在那闭目养神。 “好了，好了，你们也累一天了，等会儿吃过晚饭，都早点歇息吧。”李玉白见形势不对，忙打圆场。以前没觉得，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体会到了继室与几个女儿间的紧张关系。 之后，虽然赵氏还想说什么，但因喉咙的缘故，只能恨恨作罢。同时，她也下定决心，明日就进城找好郎中看病，再不吃先前那庸医给抓的药，吃了十天半个月还没什么好转。当然，明天进城看病的钱得她自己出，想那俩丫头肯定不会掏钱给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次日进城找好郎中看过后，没几天功夫，赵氏的喉痛果真快速好起来。 207 闻言 喉咙不肿不痛了，赵氏决定要好好重整一下自己在李家的主母地位。 只可惜，今非昔比。 刘叶儿跟李苗当然除外，对赵氏，她们虽不如以前那样害怕，但还不敢明着反抗她。而李芮，现在愈加敢跟赵氏顶嘴，偶尔还把她气得够呛。但最让赵氏受不了的，则还是李苏。 这小贱人，坏心眼子不要太多。要么装着无视你，要么就是每次都赶那么巧，让李玉白或外人亲眼看到她发飙的状况，害得赵氏如今在村里的风评越来越差。 但若是这样就让赵氏低头，那也是不可能的。几次交手之后，赵氏与时俱进，慢慢调整对付李苏的手段。 六月底的一天，赵氏娘家派人过来，叫赵氏有空带着几个孩子回赵家认认亲。 这话一听，赵氏就知道，娘家有人想见见李苏。 切－，不就认识什么贵女吗，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怎么不让那些贵女也把你带到京都去享受荣华富贵？故弄玄虚的小贱人。 可即便赵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想法，但看到来人是赵家大房有脸面的管事娘子时，赵氏瞬间觉得自己贵重了不少，虽然她的出身是不起眼的赵氏旁支。 “阿苏，我们明天去赵家吗？” 临睡前，李芮躺在被子里，问准备打坐的李苏。 “去吧，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李苏盘好腿，无所谓地说道。 “可”李芮想起以前去赵家的经历，“郑悦一定会鼓动她的表亲欺负我们。” “没事，有我呢。”李苏挑挑眉，“明天哪个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整只手都弄残。”说完，还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 李芮被逗笑了，随后又唉声叹气起来。 “怎么了？” “我们若是能去小坪村一趟就好了。” 说到这，李苏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的舅舅舅妈到底怎么回事？爹不是说过早就让人带话去小坪村了吗，怎么到现在也不见那边有人过来？”弄得要送出去的东西，现在都还在墙角处堆着占地方。 李芮低下眼睑，“其实自娘去世至今，舅舅家就没有人再来过我们家。” “为什么？”李苏不解，“闹什么矛盾了吗？” 李芮好半天都没有吭声，直到李苏以为她不再说话，就那样睡着的时候，李芮喃喃道：“其实娘在病重的时候，有一次单独见过舅舅。” 嗯？李苏竖起了耳朵。 “那次，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只是在之后处理娘的后事，舅舅舅妈都在我们家的时候，舅舅看起来倒没什么，就是舅妈有时候看我的眼神不大对。” “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能暗暗偷听及揣测大人们之间的谈话。” “然后，然后就有一次听到舅妈对舅舅说，她也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大表哥是家里的长子，以后要顶门户，怎么能娶一个丧妇长女” 说到这，李苏算是听明白了。 “那娘跟舅舅说的事，之后有跟爹说过吗？” “不清楚” 李苏挠挠头，“那就是说，如果爹不知道这件事，而舅舅家也没人提这件事的话，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了？” “又或者说，就算爹知道这件事，而舅舅家还是没人提这件事的话，且跟我们家再没什么来往，之后慢慢这件事也当不存在了？” 自言自语完，李苏笑起来，“那就真是太好了。” “原本听你说，舅舅家是做木匠活的，我还想着以后有机会帮一把呢。既然现在人家这么嫌弃我们，那以后来不来往的还真没什么。”奶奶的，丧妇长女都不能娶，那我这个幼女岂不只能当姑子了？虽然，其实我是很愿意当姑子的。 “好了，好了，姐姐你也别多想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如此，李芮是慢慢睡去了，李苏却半天都静不下来心。 208 赵家 李苏虽然不是聪明人，但想得多了，有些事就不得不放在心上。 就像丧妇长女不娶这句话，李苏虽然不大认同，但也不能否认它有它的道理。毕竟在古代，女孩的教育通常都由自己的母亲负责，不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从哪里来？ “唉，自己不管怎样是无所谓，但李芮” 指望赵氏？李苏不由翻翻白眼，于此就添了一桩心事。 次日一大早，李苏等人穿得整齐后跟着赵氏去了赵家。 这时李苏才知道，赵氏的爹娘老子都还在世，且还有两个亲哥哥，各自经营着一间杂粮铺子。之后，在赵氏爹娘这边没待多久，赵氏就带着几人去了赵氏大房。 赵氏大房果然富贵，一点也不逊于同在庐州城的李家二房。 “祖母，这就是我说过的李家阿苏妹妹。” 在大房老太太住的福锦居，李苏见到了先前遇到过的赵霞。 “这身条果然不错。”问过李芮两句话后，赵老太太看向李苏的眼神就充满了精神，“到跟前来，让老太太我再仔细看看。” 李苏真受不了这些老人家，磨磨蹭蹭走了上去。 “这眉眼清秀得” 一番摸捏，再加上一些有目的的问话，好半天后，赵老太太才终于放开了李苏。 “祖母”赵霞趁机说道，“小六姑姑和郑表妹刚被母亲请去了明春堂，我现在带李家两个妹妹去那边可好？” “好，好” 这半天，赵老太太也累了，就应允众人离开。 跟着赵霞，李芮李苏出了福锦堂没多远，才转过一段走廊，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站着四五个少男少女，其中就有郑悦。 “三哥，就是她。” 先是见郑悦指向自己，然后见那几人中走出一个神情张扬的男孩子，李苏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是你经常欺负悦妹妹？”男孩挑眼看着李苏，装作不经意地挥了挥手里的绳索，“别说我欺负你。只要你现在给悦妹妹磕头认错，我就不绑你，也不把你扔到亭子后面的小湖里。” 什么？李苏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子。 李芮则早吓白了脸，忙求助地看向身旁的赵霞，赵霞眼色闪了闪，“金哥儿，你无事吓唬人做什么？看把李家两位妹妹吓得。” “谁说我吓唬她们了，我说的是真的。”赵金昂着头，“二堂姐，今天的事你别管。”说完，还对身后的几人使眼色，“你们刚才不是找二堂姐有事么？” “是啊，是啊”亭子里的几人嬉笑走过来，把赵霞半推半就地往远处拉。 “嘿嘿，磕不磕头啊？”赵金狞笑地开始甩手里的绳索，“小爷我耐性可不好哦。” “我不磕头，你当真要绑我，不开玩笑？”李苏认真地问。 “当然” 赵金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女孩不知怎的一动，手里的绳索就被抽空，然后身上一紧，自己竟然被绑了个结实。 此时，别说赵金呆了，周围其他人都跟着呆了。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苏牵着绳索的一端，把赵金往福锦堂拽，“走，我们去问问老太太。到你们赵家做客，是不是都这待遇？” “要被绑起来扔进湖里？” “天啊！你们赵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死丫头，你竟敢绑我？快放开我，不然小爷让你好看。”被拽着走了几步，赵金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大叫。 众人也跟着回过神来，顿时一片嘈杂。 209 事后 福锦堂内，赵老太太刚斜靠在美人榻上闭眼养神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 “谁在外面嚷嚷？” 听见老太太问话，有知情丫鬟就禀告，说是刚走没多久的李家二姑娘和三少爷金哥儿。 赵老太太诧异地睁开眼，由丫鬟伺候起身后，让这两人进来。 不想，进来的并非只是这两人，而是一大堆人。 “老太太救命啊－” 一进屋，李苏就立马跪在赵老太太跟前，用手里的帕子捂着脸喊救命。 这下，别说赵金气得差点冒烟，就是随后跟着进屋的赵霞郑悦等人，看着李苏的做派都堵得胸口发闷。 “祖母，您可得给孙儿做主，让人把这丫头乱棍打死。”赵金委屈地扑进赵老太太怀里。 赵老太太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把话说清楚，你们都怎么回事？” “她用绳子绑我”赵金晃动着手里的绳索先控诉。 嗯？赵老太太看着孙儿手里的绳索，更是不明白了，“绳子不是在你手里吗，哪里绑你了？” “现在是没绑不是，是先前绑的”赵金急得说不好话。 “老太太救命啊－” 此时的李苏插断赵金的话，又开始喊救命。 赵老太太看孙儿半天说不明白，见李苏还跪在地上，就让丫鬟把她扶起来，“那先说说，你这丫头又是怎么回事？” “三少爷要用绳子绑我，还要把我扔进那边亭子后面的小湖里。”李苏口齿很清楚地说道。 闻言，赵老太太笑了，安抚道：“还当什么事呢。别怕，金哥儿跟你闹着玩的。”说完，就用食指点了赵金一下额头，“你这猴子，平常在家里吓唬姐妹们就算了，怎么能吓唬第一次到我们家做客的妹妹。” “祖母－”赵金急死了，“她绑我，你要为我做主。” “净胡说”赵老太太现在只以为孙子在胡闹，“她虽看着长的高，可年纪比你小两三岁，还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绑得住你？” “是真的” “好了，好了”屋里人多，赵老太太有些头昏，就想着把小事化了，“霞姐儿，你先带着李家姐妹和其他姐妹去明春堂。” “金哥儿和全哥儿两个在我这多待一会儿再走。” “是” 再次走出福锦堂，李苏跟李芮走在最前面。 “阿苏，真是吓死我了。”李芮小声说道，“还好你机灵，知道见赵老太太前先把那三少爷松绑，不然” 李苏笑笑。那当然，我再笨也不会当着人家祖母的面还绑着他。 而随后几步的郑悦则小声抱怨赵霞，“二表姐，刚才你怎么不让我告诉老太太，说李苏用绳子绑三哥哥是真的。” 赵霞挑挑眉，微微侧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三房两个堂姐妹，“别人都不说，就你知道说？再者，你是不是嫌李苏没告诉老太太，是你撺掇金哥儿用绳子绑她，用点脑子好不好？” 这一听，郑悦彻底闭嘴了。 李苏绑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除了赵金此后一直恨得要命。 死丫头，我一定要报仇！ 可报仇哪有那么容易，首先两人家就离得不是很近，还有就是赵金一直想不明白，当时绳索明明在自己手里，怎么就被那丫头夺去，最后还绑了自己？ 想来想去，赵金决定求教高人。 210 老妇人 从赵家回来的当天晚上，李苏真心没想到有人会夜半来找自己，而且这个人李苏还不陌生，竟然是玄中。 “你怎么来了！”半掩着门，李苏探头看看四周。 老实说玄中也很尴尬，身子侧靠在门边，“没事，我刚敲你门前，给其他住人的屋子都用了点不伤身的梦引香，所以现在没有大的动静，是不会有人醒的。” 听玄中这么说，李苏稍微放下点心。 “额”对着李苏疑惑的眼神，玄中斟酌了下说辞，“其实在你从姑苏回来的时候，我就被玄女真君指派到庐州了。只是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安顿下来颇费了些功夫，所以现在才得空来联系你。” “哦”李苏了然地点点头。 “目前我在城里的武庙挂单，你以后若是有事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玄中接着说道。 闻言，李苏想了想，“什么事都可以吗？” 不是吧，这就有事了？玄中淡淡嗯了一声。 “能不能帮我请个可靠的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 “嗯，是想给我姐姐请的。”李苏回道，“但依目前我家的状况，请个教养嬷嬷回来可能有点奇怪。所以这件事，需要你好好谋划一番。” 玄中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头。 “是不是很为难？”李苏见此问道，“若是为难的话就算了。”唉！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不是”玄中想了想，“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周全的。” 李苏高兴地忙道谢，接着两人又闲说几句话后，玄中告辞了。 几天后，一个老妇人带着两个十多岁的女孩寻到了李苏家。 这玄中办事效率不错啊。 跟李芮一同站在李玉白身侧，李苏默默打量端坐在对面的老妇人。嗯，仪容得体，气质温雅，看着就比村里的那些老太太让人心生肃然。 赵氏的脸色却很不好看，“你说你是阿芮的外祖母的姨表妹？呵！我说老太太，你这门亲可真远呐。” “是有点远”老妇人淡淡回过一句后，就径直看着李玉白真切说道：“老实说，若不是我夫家和娘家真没什么人了，原来居住的地方最近又有些骚乱，我也不会想着带着俩孩子投靠远亲。” “李家十爷，我们虽从未见过面，但你先妻方氏确实是我亲表侄女，希望你看在这层关系上，帮我给小李庄的族长及族老们说句好话，让我们在小李庄暂住一段时间，等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跟着船队从海外回来了，有了依靠，我们就立马搬走。” “哎－，我们家现在可没多余的房子。”赵氏才不想收容李玉白前妻家的亲戚给自己添堵。 老妇人闻言回道：“我们娘们几个想寄住在小李庄，是因为在这一带小李庄风评最好，没什么让人糟心的，所以不拘住在哪里，只要有两间空屋子住就行。而且，我们也不白住，愿意给点花费。” 话说到这份上，李玉白当即答应下来。 别说，玄中的谋划相当缜密，那老妇人不但随身备着相关户籍文书，而且去过族长家后，竟也没有任何人对她们祖孙三人的身份提出异议。 李苏不由感叹：玄中才是造假高手啊！我若不是知**，一定也会被骗的。 但不管怎么说，老妇人，也就是李苏现在喊的张家表姨婆，带着她的两个孙女，其实是两个丫鬟的女孩，在小李庄暂时落户了，且租住的房子离李苏家只隔了几户。 211 匣盒子 “阿苏，你说张家阿婆是我们的表姨婆吗？” 自老妇人出现至最后在小李庄安顿下来，李芮都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连咱们的外祖母都不记得。”李苏回道，“不过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应该是真的吧。”反正哪天若是穿帮了，又不是我让那几个人留下来的。李苏很不负责任地想。 “也是”李芮点点头，“可惜外祖母四五年前就去世了，也不晓得舅舅知不知道这个表姨婆。” 李苏挑挑眉，“说的是，可舅舅现在跟我们家都不怎么来往。” 闻言，李芮沉默下来。 见此，李苏叹口气：“姐，张家表姨婆和两个表姐虽说血缘跟我们远了些，但好歹也是我们姐妹的一门亲戚。” “所以，以后我们经常去她们家玩好不好？” 想了想，李芮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日子进入八月，天也慢慢转凉。 某天，李苏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秋衣穿。再仔细查看过其他物品，鞋袜小衣什么的，竟然也都要更换新的才行。 李苏顿时郁闷得不行。 “阿苏，你怎么了？” 李芮走进屋，见李苏对着她的床头箱发呆，就出口问道。 “姐，我没衣服穿了。”李苏抿抿嘴，“村里有专门给人做衣服的裁缝吗？” “我们这又不是城里，哪有什么专门的裁缝。”李芮回道，“再说，请裁缝做衣服好贵，谁没事去花那个钱。”说着，李芮走到李苏身边，看了看李苏的衣箱，“不过你确实是该添置些衣服。” “这样，你先前不是给过我几块布料么。等会你跟我去表姨婆家，找月桂表姐给你量好尺寸，再请她帮忙裁剪好，然后拿回来交给刘妈缝制，应该很快就能做好。” 听李芮这么说，李苏立马回绝：“姐，我这儿还有几块布料，不用把你的给我。”说完，李苏又想起来说道：“对了，马上过了中秋后，天是一天比一天凉，之后要穿的夹衣、棉衣什么的，现在是不是也该计划着做了？”要是还在道观多好，有明意明思她们，自己哪用得着操心这些。 李芮眨巴眨巴眼，到底才十一岁，也无措起来。 好在李苏这人虽然怕麻烦，可一旦关系到吃穿等问题上，她还是愿意用点心思的。再说，对于物质方面来说，她有的是钱。 当即，李苏拿出纸笔，把自己凡是能想到的，需要添置的，统统都列项出来，甚至包括年底过春节时，她能想象到的所需的所有东西。 “阿苏，你写的这都是什么啊？” 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李芮惊呆了。自己只是去洗个头，怎么回来她就写这么多了。 “姐，你看看。”李苏停下笔，“看看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李芮看得头昏眼花。而且，“你写这么多东西，那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也就十六七两银子吧。” 李芮差点晕倒，“这么多钱－” “不多吧，是我们两人份的呢。”李苏伸了个懒腰。 “自从你回来，家里平常油盐酱醋的花费，赵氏就再没掏过钱。而且还有隔三差五的肉菜，也都是你拿钱让刘妈去买。这三个月下来，都用了五六两银子了，现在匣盒子里剩下总共不到十两的碎银子，哪有钱买你列的这些东西？”李芮真心不理解。 李苏笑起来，拿出匣盒子，把里面的碎银子都倒出来后，在盒底不知怎的一按，盒底弹出一截小空格，李苏从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李芮。 李芮打开一看，竟然是张通兑的百两银票。 212 张姨婆 手持银票，李芮话都说不利索，“这你哪来的？”一百两诶！ 李苏抿嘴笑笑，“以前在姑苏那边的时候，因为领我的师太修行比较高，所以拜见她的富贵人家很多，我嘛，嘿嘿，宰相门前七品官，多少沾点光。” 李芮听后了然，接着说道：“这买东西的钱是有了，可只给我俩买好么？其他人” 这倒是个事，但李苏现在可没当散财童子的兴趣。 “就只给我俩买怎么了，我又不欠谁的！”话虽这么说，但李苏还是仔细思量了一下，“这样好了，我们去找表姨婆，让她代我们把所需的东西都买回来。而且，像衣服鞋袜之类的东西，不妨也一起麻烦月桂月梅两位表姐做好。之后，就让表姨婆把所有东西当做长辈所赐交给我们，这样的话，其他人就算眼热，总不好说我们什么吧。” “可表姨婆那会愿意吗？”李芮犹豫地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李苏挑挑眉，“钱不用她掏，疼惜晚辈的好名声却由她来得。再者，像做衣服鞋袜之类的东西，我们也不白让两位表姐来做，多给点工费出来，这样两利的事，我想表姨婆应该不会拒绝吧。” 李芮还是显得很犹豫。 但李苏即打定了主意，就立马带着银票和先前列出的单子，拽着李芮一起往张家表姨婆租住的地方走去。 之后发生的事，李芮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家表姨婆不但爽利地答应了妹妹的请求，而且还主动帮她们姐妹二人揽过所有的女工细活。 “谢谢表姨婆、两位表姐” 看着李芮李苏二人含笑而去，张姨婆脸色却落了下来。 “山姥”月桂刚开口，就见眼前的老妇人一记眼刀过来，就忙改口道：“祖母，刚才的事有什么不妥吗？” 张姨婆叹口气，接过另一旁月梅递上的茶杯，“当日玄中道长虽未言明，只是让我用心教导李家大丫头。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看得明白，这李家二丫头才是真正跟玄中道长有瓜葛的人，而且性子还不好对付。” “还好吧”月桂笑着应道，“我看她有时候是话说得不多，但我若问她，她也是面含微笑，有问必答。” “可她说的话，却经常不尽不详。”月梅接口。 “还是月梅看得明白。”张姨婆用手轻转茶杯，“那大丫头，小女孩脾性，我随便几句话，就能让她对我推心置腹，甚至对我言听计从。” “可那二丫头，自打我们住进小李庄以来，满打满算，今日才是她第三次到我们这来，而且还是有求而来。”说着，张姨婆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在桌子上，竟然跟先前李苏放在桌子上的银票一样，也是一张百两银票。“这是她临走时偷偷塞给我的，还说了一句辛苦婆婆了。” “呵呵，年纪不大，情理却分得这么清楚。”张姨婆摇摇头，“本还想着以后玄中道长那边，甚至是姑苏西山道观那边，能通过这丫头谋划一二，但依目前来看，这丫头不好糊弄啊。” “祖母”月梅转转眼，走上前低声厉言：“一个小丫头而已，我们” “别轻举妄动。”张姨婆忙呵斥，“我们好不容易从西北逃到这里，几经周折，才得到玄中道长这等势力的庇护。若是因为一个小丫头，得罪了他们，我们还怎么脱身？” 月桂月梅立马称是。 213 报喜 这时的李苏还不知道，玄中给她姐姐找来的这个教养嬷嬷，是个背景多复杂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玄中就真的放心把她安排在李苏身边吗？答案当然不是，玄中也是留了后手的，不然李苏出了任何一点差错，他的小命跟着一起完蛋。 可不管怎样，对李苏来说，有张姨婆这个人存在，还是给她省了不少事的，所以现在她的日子是越过越惬意。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后，即九月下旬的一天，李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舅舅舅母？”李苏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李芮。 李芮显得很高兴，“是啊，还有小菊表妹。他们才刚到没一会儿，现在正在上房跟爹爹他们说话呢。” “是么”李苏淡淡应了一声后，就跟着李芮往上房走去。 “这就是二丫？都长这么大了。” 刚进上房，李苏还没动作，就被一长脸妇人搂进怀里。 “看看，长得跟我那可怜的小姑真像，尤其是这对眉眼” 本来，李苏是抱着准备呛人的心思过来的，可她万万没想到方舅母这么‘热情’。 她先是搂着李苏说了半天的感慨，说得那眼泪看着都差点掉下来。接着，又述说起最近几年日子的不易，自责这么长时间没过来看望外甥女的无奈等等。总之说到最后，不管别人怎样，李苏是完全歇了想说抱怨的话。 没办法，人家都这么卖力了，自己总不能还那么小气吧。李苏微低着头装乖女孩。 “对了，我们这次过来，是有喜事要说的。” “下个月，也就是十月初八，是我家大朗定亲的日子” 什么？李苏抬头先看向李芮，发现她面色一僵。接着，李苏又看向其他人，别人先不说，但方舅舅却侧着头眼神不知在看哪里，而她爹李玉白则看着没什么异样。 原来如此，李苏明白了。 叭叭啦啦一番话，方舅母总算是把今天过来要说的话说完了，之后端起茶杯喝水，不想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李苏微微笑起来，先是拉着李芮一起道喜，接着就说难得方菊表妹过来，她们三个正好亲近亲近，藉此几人就离开了上房。 看着离开上房后的李芮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苏没办法现在就安慰她，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方菊，于是只好东拉西扯，然后就扯到张姨婆那里，引起了方菊的兴趣，她也不知有这么一门亲戚。 “表姨婆，祖母的表妹？” “嗯，据说是姨表亲这样的关系。” “太好了，等会儿我就告诉爹和娘。”方菊看着李苏身上的新夹衣，心想自己马上也能有了。 糟糕，不会穿帮吧？李苏真想咬舌头。 可谁知，当方舅舅和方舅母听说事情后，真的带着方菊上门去拜访后，双方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最后竟亲亲热热地道别。 这就真成亲戚了？李苏仰头看天。 但不管怎么说，方李两家又开始了来往，其中还多了个张家。 之后，日子平淡无奇地度过，眼看就到了年底，李苏迎来了回家后的第一个春节。 214 过年 在家过年不同于在道观，规矩讲究得不要太多。 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先是供奉糖瓜，送灶王爷上天，接着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直到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才都闲下来，吃过年夜饭后，聚在堂屋里，一起围着火炉子守岁。 “咳咳” 李玉白坐在上首，看到妻女们都默默坐在那不说话，有心想说几句吧，可又不知开口该说什么。唉！真是日子过得越久，越是难过。 “十爷，要喝水不？”见李玉白突然咳嗽两声，坐在最下首的刘叶儿忙开口问道，不想立马换来赵氏的两记眼刀。 “都听见咳嗽声了，还问什么！”赵氏横眉冷眼，“上杆子想找骂啊？” 这下把刘叶儿吓得够呛，忙到一旁去倒热茶。 而李苗更是胆小，眼见亲娘被骂，就偷偷依偎到李苏身侧，低低喊了声“二姐”。 却不知李苏此时正闭着眼，用念力盘点手上指环里新增加的一个锦盒，里面装满了如烟让玄中转交过来的银票和丹药。 呵呵！虽说不缺钱花，可多了七八千两银子进账，怎么样都让人心情愉快啊李苏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二姐” 李苏睁开眼，见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于是只好也清咳两声：“咳咳，我们来玩点什么吧，不然太无聊了。”唉！好怀念前世的春节晚会。 “玩什么？”李芮一直在用两条帕子绑结花样，此时听到妹妹提议，就转头问道。 李苏随口道：“掷骰子怎么样？” 李玉白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赵氏无所谓，郑悦却高兴起来，丢开耍了半天的腰坠，“好啊，但输的人要给钱。” “行”李苏才无所谓输赢，反正她钱多得不知怎么花。 郑悦立马张罗着去准备东西，李玉白一看其他人都不反对，而且现在又是过年，只好也没说什么，最后还被拉着一起玩。 但气氛到底是热起来了，尤其是当李苏回房捧着一大串铜钱出来的时候，赵氏难得笑眯了眼，说话语气也不再冲人，还拿出一个装满糖角果铺的攒盒让众人们吃。要知道，先前当大家刚坐在一起的时候，李玉白让赵氏去拿攒盒出来，赵氏一直推三阻四不愿意，只用一个不大的盘子装了些炒瓜子给大家嗑。 如此一番玩乐，除了李苏最后一清算输了三四百钱，其他人个个赢得眉开眼笑，以至于这种快乐延续到大年初二。 大年初二，一般都是出嫁女儿回娘家拜年，但这日李芮想去自己亲舅舅家方家拜年，对此赵氏很不高兴。 “阿苏，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小坪村？” 李苏其实真心哪都不想去，但李芮这么问，她就哦了一声。 “好啊，要去你们尽管自己去，但爹必须得跟我们去庐州城里。”郑悦回道。因为她知道，若李玉白不跟着她们母女回外祖母家，一定会被那边的人笑话的。 “你这叫什么话，爹不跟我们去小坪村，我跟阿苏俩小女孩怎么去？”李芮看向李玉白，“爹－” 李玉白顿时头大如斗。 见此，李苏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俺懂事理啊。 “姐”李苏恍然地想起什么来对李芮说：“今天舅舅舅妈应该也会走亲戚不在家吧？” 李芮一愣。 “哈哈哈”郑悦笑起来，“是啊，你的亲外祖父母都不在世了，你舅舅一家怎么可能大年初二还在家待着不出门？”尤其你们亲娘也死了。 李芮神色黯然，不再言语。 之后，除了刘叶儿惯如以往在家看门外，其他人都去了赵家。 215 不快 可到赵家没多久，李苏又后悔了。她后悔先前为了照顾她爹李玉白的情绪，愣是说服在闹别扭的李芮，二人一起跟着到赵家来。 “喂！死丫头” “告诉你，小爷我知道你上次玩的把戏了” 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赵金，李苏顿感无力地打断他的话，“你没外祖父母，没舅舅吗？” 赵金一噎，“有啊。” “那你今天不去给他们拜年，在这堵我干什么？”李苏故作不解状。 “我－”赵金张张嘴。 “啧啧！真是没心没肺的后辈，你那些长辈真是都白疼你了。”李苏绕过赵金，示意身后的李芮跟李苗往前走。 不是，我为什么要被你说教？赵金猛地回过神，伸手想去拽李苏，“死丫头！你算老几，竟敢啊－” 一声惨叫后，赵金被李苏反扭着手腕跌坐在地上。 “喂－，你放开我家三少爷。” 赵金的小厮见状忙都跑过来，却见李苏抬头冷笑着看向他们，手下又一使劲，赵金立马惨叫不止。 “别－别－”投鼠忌器，赶过来想解救赵金的人都站着不敢动。 “哼！好张狂的丫头” 李苏转头看到一个精壮的男子走过来，而赵金也立马大叫：“马师傅，快救我－” 什么人？李苏松开赵金，一脚把他蹬远，然后就对看着那人不说话。 “马师傅，快帮我教训那丫头。” 听见从地上爬起的赵金叫嚷，姓马的这人看着李苏冷笑两声后，慢慢攥紧双拳，并把拳头攥的吱吱作响。 “你真想打我？”李苏感到荒谬得想笑，“我一个小女孩，个子才到你腰部，你竟然真的想打我？”说完，李苏脸彻底冷下来，“你就不怕惹上**烦？” **烦，就凭你这小丫头？姓马的嗤鼻冷笑。 真的好想出手。李苏低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捂住脸，大声呜呜呜地哭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紧跟着一旁的李芮跟李苗也都哭起来。 “你们赵家欺负人！呜呜呜－” “让丫头把我们骗出来，再找人过来围堵我们，呜呜呜－”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 这、这还怎么打？姓马的看了一眼赵金后，发现他也无措起来，又见远处有丫鬟婆子过来，赶忙闪人。于是姓马的是跑了，赵金却又倒霉了，他被得知消息后的长辈们狠狠批了一顿。 凭什么都骂我，我才被那死丫头打了啊。赵金气愤不已，但又争辩不过李苏的伶牙俐齿，只好又加深了心底的怨恨，想着哪天把场子给找回来。 回头再说姓马的那人，他跑出赵家附近后，低着头嘟囔着：本想吓唬吓唬人弄点钱花，这下全泡了汤。正当他暗道晦气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风声，还没转过头，就后颈一痛昏了过去。 “老三，先把他绑好装进麻袋里” “大哥，好嘞” “老二，你在赵家附近再继续盯着，我跟老三把这厮弄回去交给玄中道长，看他怎么处置这家伙。” “嗯，就他个卖杂耍的江湖骗子，也敢在李家二姑娘面前攥拳头，我看玄中道长一定饶不了他。” 216 绝念 当姓马的清醒后，竟发现自己被堵着嘴，并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辆晃动的车厢内。 “呜呜－呜呜－” 听见动静，车帘掀开，有人往里看了一眼。 “玄中道长，那小子醒了” “知道了，马上就到地方了。” 姓马的心下凛然，不知自己到底落在了什么人手上。 没多久，车停了。 “你们在这候着，我等会儿就过来。” “是，玄中道长” 玄中施展轻功，跃向不远处的村庄，偷偷潜进了李家。 “什么事？” 李苏打开房门，看向门外的玄中。 玄中先看了看李苏脸色，然后就问起白天在赵家发生的事。 李苏眨眨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赵家发生的事？谁告诉你的？” “嗯，也没谁，就花点小钱，有几个帮忙打听消息的人。”玄中回道，“不就是怕你受委屈嘛。” “就像那个要对你伸拳头的人，我现在就绑了他过来在村外，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人李苏笑了笑，“我看他作甚？一脸横肉的家伙。”又不是花美男。 “难道你不想给他点教训？”玄中试探着问，“不想揍他几下出口恶气？” 李苏紧紧身上的衣服，“这么冷，我才没那兴趣，不过”李苏想了想，“你帮我吓唬吓唬他，说今后若再被我看见，就看见一次揍一次，一定揍得他娘看见他都认不出来。” “” 玄中好一会儿才点点头，然后道别离开。 唉！真是难做。像赵氏那些跟莫愁有直接冲突的人，玄女真君说除非莫愁亲自要求，不然自己绝对不能出手动他们。但像姓马的这类小货色，莫愁看起来又不放在心上。真是的，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完全取得她的信任玄中好烦恼。 于是，当玄中回到原处后，亲自出手狠狠揍了姓马的一顿，然后胁迫他背井离乡，永远也不要再回到庐州。 正月过后，二月某天，李苏收到林依依的来信，说不久会有惊喜给李苏。 惊喜？李苏撇撇嘴，别是惊吓就好。但既然林依依这么说了，李苏还是安静地等待，她想看看到底会是什么，但一直等到三月中旬，也没收到林依依寄来任何东西。 切－莫名其妙！李苏歇了好奇的心思，而且这时又有一件事吸引了李苏的注意。 方舅舅家的大表哥方毅三月二十二日结婚。 李苏很高兴，尤其是看到李芮那略带黯然的神色。死心吧，彻底的死心吧。 “姐，过两天大表哥娶大表嫂，作为表亲，你说我们家备什么礼好？”李苏故意问李芮，“我记得上次村南潘二哥娶亲的时候，表祖母好像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吧。” 李芮没精打采地点点头。 “啊，那就太好了。”李苏说道，“这样我们就能盯着赵氏，省的她故意弄鬼，到时候备的礼不对，惹舅舅舅妈生气，也让我俩在亲戚面前丢脸。” 这倒是大事，到时候一定不能丢脸。李芮立马打起精神。 之后的事，如李苏所料，李芮慢慢接受了现实，不再纠结从前，可在方家看到新娘嫁妆的那瞬间，李苏发现李芮的情绪又有点崩溃。 真是的，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李苏看看那些嫁妆，不就二十四抬，而且上面的东西也很平常啊。 李苏真心觉得李芮有时候想得太多，但又不得不安慰。 “姐，你放心好了，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备四十八抬，比大表嫂的多一倍。” 看着李苏信誓旦旦的样子，李芮莫名地笑了。 217 说亲 从方家回来后，李苏就开始打听有关嫁妆的各方面事宜，可没打听两天，她就觉得头痛不已。 这讲究也太多了吧。 李苏真心觉得自己操办不了，就偷偷把事托付给了表姨婆，让她按一般富户的标准，先给自己详细列一份嫁妆单子出来。表姨婆答应下来，并且说是该准备了，毕竟李芮今年已经十二岁了。 十二岁李苏猛地一惊。 赶忙回到家，李苏找到正坐在屋里绣鞋面的李芮，“姐，我记得过年在赵家的时候，赵氏的大嫂郭氏，好像拉着你说过几句话是吧。” “嗯”李芮点点头。 李苏急问：“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随便几句家常话。”李芮不明白地回道，“你问这做什么？” 李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豁出口道：“我怕她打你主意。那赵全、赵合跟你年纪不都相当么。” 李芮一愣，然后笑了，“净胡说，我听说他们都定过亲了。” “那就好”李苏松一口气，“她以前都对我们不冷不热的，忽然热络起来，我还怕有什么事呢。” 这话一出，李芮手上一顿。 “姐，怎么了？” “阿、阿苏”李芮忽然脸色刷白，“在赵家的时候，我听赵家的几个女孩说过，那郭氏、那郭氏娘家好像有个亲侄子是个瘫子，近三十岁至今都没说上媳妇。你说，你说会不会” 瘫子？李苏眨眨眼，“应该不会吧，就算赵氏会答应，爹也不会答应的。” 是啊，我可是爹的亲生女儿，所以爹一定不会答应的。李芮想想笑了，笑自己杞人忧天。 可李苏却把这事放在了心上。 不想就在三月底的时候，有人给李玉白递了话，说城南的富绅郭家想跟他结亲。 当时李玉白就懵了，立马回绝，说我女儿还小呢。但那人说，不小了，今年都十二了，现在开始说，然后再三书六礼什么的，很快就到十四五六，就能出嫁了。 李玉白一想也是，可又疑惑，说像郭家那样的富绅，怎么会想跟自己这样的人家结亲。那人又说，你李氏也是当地的望族啊，虽然你自己家并不富裕。而且，两家之间也有渊源，你妻子赵氏娘家的大嫂，就是那郭家的姑奶奶，你说这亲上加亲的美事哪里找去 总之一番说辞后，李玉白还真动了心，于是他回家跟赵氏商量，熟知内情的赵氏当然双手赞成。 哼！小贱人，让你平常跟我作对，那郭家的龌蹉事多着呢，看你今后的日子怎么个水深火热赵氏暗地里冷笑，并期待着李苏也快快长大。 半响后，当刘叶儿把她在李玉白跟赵氏商量时，在门外偷听到的只字片语告诉李芮李苏时，李芮彻底傻了。 “说的是郭家三少爷吗？”李苏又问了一遍。 “嗯，是郭家三少爷”刘叶儿回道，“这个我听得真真的，爷跟奶奶提到好几遍呢。” “爹他知不知道那人是个瘫子啊！”李芮崩溃了，扑在床被上大哭。 “什么，那人是瘫子？”刘叶儿睁大了眼，“我听爷问奶奶那人是不是身体不大好，奶奶只说她听娘家大嫂说，那三少爷是以前太用功读书，常常熬夜才伤了身子，但无大碍，天天好药吃着，现在已经好多了。” 这叫什么话！ 看着痛哭的李芮，李苏一马冲到了正房。 李玉白正在喝茶，见李苏气势汹汹的模样，还没开口，就听李苏大声质问：“爹，你知不知道那郭家三少爷是个瘫子？” 李玉白皱眉，“什么瘫子，你从哪听来的胡话？” 一旁的赵氏见此，也赶忙说：“是啊，你这丫头，没头没脑地胡说什么。” “是么，我胡说？”李苏也不理睬赵氏，只看着李玉白说：“爹，我们姐妹俩都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应该也不会害我们。可是，我就是听别人说，那郭家三少爷是个瘫子。” “这样，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若我们都见见那三少爷，看看他” 赵氏急忙打断：“哎呀，什么见不见的，哪有这样的规矩” “啊－”李苏真想呸赵氏一脸，可当着李玉白的面到底不能太放肆，只得大喊一声止住她的话，“爹，我话已经说了，你看着办。若是不给我们看到那人到底怎样，我就跟我姐去我娘坟墓边盖个草屋住，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说完，就转身跑走了。 这、这李玉白从没见过这样的二女儿，一时目惊口呆。 218 回娘家 冲动是魔鬼啊！ 李苏刚跑出上房就有些后悔。完了，完了，这下在爹心目中一直营造的乖巧、听话、懂事的形象全毁了。 回到姐妹俩的屋子，又发现李芮已不在屋内，于是李苏就到刘叶儿房问，竟得知姐姐去了表姨婆家。 去找表姨婆商量，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李苏后知后觉，但此时她被自己刚才在上房的表现懊恼着，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为刚才的态度去道歉啊？李苏纠结起来 这时的李玉白正气得要命。什么孩子啊这是，竟敢对着自己亲爹大喊大叫，尤其还是当着赵氏的面。 李玉白深感丢脸，偏偏赵氏还在一旁火上浇油，说李苏这个那个的，趁机还诉说自己平日的委屈。 “十爷，你是看到了吧，这苏丫头是真的太不像话。” “这还是对着你，她就这么没大没小的，那背后对着我，哎呀，那更是没法说啊” 就当赵氏说得起劲的时候，只见一阵风后，李苏又跑了进来。 这次，李苏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跑到李玉白身旁，低着头开始呜呜地哭，且越哭越伤心。 这、这到底是闹哪出啊？ “呜呜呜呜呜呜” 赵氏瞪眼，李玉白瞠目。 有道是谁的孩子谁心疼。 最后，李玉白也不说生气了，伸手把李苏拉进怀里，低声问怎么了，而李苏还是直哭不说话。 没办法，李玉白开始哄，开始说好话，只希望这小祖宗别哭了。 而李苏也见好就收，在李玉白哄着说要给她买糖吃后，李苏不哭了，笑了。 一旁的赵氏看得那个气啊，但却不知让她更生气的事还在后面。 搞定亲爹李玉白后，李苏回房发现李芮也回来了，而且还发现她神色轻松了不少。 “表姨婆说让我们别担心，她会把事处理好的。” 是么？李苏挑挑眉，拭目以待。 此后没两日，李玉白赵氏俩人被叫到了李玉青家。 李苏当然不知道在九伯家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李玉白跟赵氏回来后，俩人脸色都很不好，尤其是赵氏，一回来竟然立马就闹着要回娘家。 “别闹了好不好？”见赵氏收拾好包袱要拉着郑悦往院外走，李玉白上前一把拉住，“哥嫂他们不了解情况，随便说你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赵氏委屈地想哭，“哦，他们不知道就能随便乱说啊？那你呢，你最清楚，明明是你回来跟我说芮丫头跟郭家的事，为什么你哥嫂他们反倒来指责我，说我在中间使坏？而且，他们指责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也不帮我申辩？” 李玉白一噎，“不是，其实我是想说来着，可我哥他不听我说啊”而且，他板着脸的样子特别吓人，从小到大我就怕他那样。 “啊－，真是气死了，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来欺负我，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赵氏猛地推开李玉白，拽着郑悦就出了院门，而李玉白想追出门去，可见外面好似有人影晃，就刹住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看看，这就是男人好面子，眼看着媳妇生气回娘家，也不敢追出院门把她拉回来。透过窗户缝，李苏看着院内发生的事直摇头。 不过李苏转头看向北屋，见刘叶儿搂着李苗站在房门口，神情怯怯地望着李玉白，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219 细说 傍晚，当李芮拿着几双做好的绣鞋从表姨婆家回来后，发现院子里出奇的安静。 怎么回事？李芮先把东西放回自己屋内，见妹妹李苏不在，就又出了房门，继而看到隔壁郑悦的房门竟上了锁。 李芮疑惑不已，走到正房檐下，也没听到赵氏的声音，偷偷往里瞄了一眼，竟然只有爹一人在里面走来走去不知在干什么。 太奇怪了吧。 突然，李芮听到轻微声响，转身看去，看到李苏从刘叶儿房内走出来。 “姐，你回来了” 李苏一边微笑着往姐俩的房间走，一边又转头对刘叶儿说：“现在也不早了，你也该收拾收拾，而且晚饭也该烧了。” “哦，对了，记得多炒几个菜。” 刘叶儿略显扭捏地嗯了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李芮跟着李苏回了房，关上房门后，她立马就抓着妹妹问，而且还有赵氏、郑悦两人到哪去了，怎么没在家。 “赵氏带着郑悦回娘家了。” 李苏得知后不解，“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李苏显得很漫不经心，“她跟爹从九伯家回来后就吵架，好像是因为你的事被训了吧。之后就闹着回娘家，爹没拦住，就走了。” 就这样？李芮又想起妹妹刚才从刘叶儿房内出来，“那你去刘妈屋子干什么？” “鼓动她呗”李苏笑着眨眨眼，“机会难得，让她机不可失啊。” “什么机会？”李芮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李苏挑挑眉，“你不觉得我们就少个小弟弟吗？” 李芮立马张大了嘴，“可可赵氏”她要知道这事，还不闹翻了天？ “她？”李苏冷哼，“她到我们家快两年了吧，至今肚子一点起伏都没有。而且”李苏顿了一下，“据我所知，她跟她前夫近五年时间，就生了郑悦一个孩子，我都怀疑她这辈子还能不能生了。” 李芮傻傻地看着妹妹，想不到妹妹竟能考虑这么多。 “再说回我们家。”李苏接着道，“咱们亲娘在世的时候，因生我时伤了身子，之后怀的孩子都没保住，因此之后才有刘妈到我们家，为的就是想给家里添个男丁。” “可谁知不走运，刘妈第一胎生了小丫。”李苏叹道，“接着赵氏进了门，天天霸着爹，刘妈多跟爹说一句话，赵氏都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斥骂，就更别说两人亲近了。尤其，赵氏还把刘妈娘俩从原来的房间赶到现在的北屋，那屋里的霉味啧啧，我真佩服她们娘俩能住这么长时间。” 李芮默然。 “当然，她们之间的事跟我俩关系不大。”李苏伸伸懒腰，“但家里没个男孩，爹在村里说话就不硬气，在九伯那也总低一头。再说的深远点，不说我们姐妹今后出嫁了有没有兄弟撑腰，就是单说爹以后老了怎么办？” “过继？爹的亲兄弟只有九伯，而且他家也只有阿涛哥哥一个男孩。” “再远点的就是五伯家，他家孩子是多，现在就有五个男孩两个女孩，且五伯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不知男女的，要说过继给我们家一个男孩他们肯定乐意。” “但说到底不是亲生的，你知道那孩子长大后真能善待爹，而不是想着法掏空我们家底，去填补他们家？你也知道，他家人多地少，每年收的粮食都不够吃” 听到这，李芮完全信服了，深觉妹妹说的有道理。 “那我去跟表姨婆说说，看她有什么法子让赵氏知道事情能不闹得厉害。”说完，李芮就跑了出去。 李苏一愣，你怎么什么事都跟那老婆子讲啊。但转眼又一想，也行，反正如烟总说我这人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正好乐得清闲。 220 晚饭 此时的李玉白很糟心郁闷。 都是那王七的错，你说你闲得没事做，非要跟我说什么郭家要跟我结亲的话，还把那人夸得地上没有天上难找，让我动了心，以为给大女儿找了个多好的婆家，哪知其实是要送去给人家冲喜的，当真是坏透了，以后再也不跟这小子来往了。 李玉白在内室踱来踱去，心里把那个认识了十几年的王七骂了一遍又一遍，但最后又开始反省自己。 唉，说到底自己也有不是，当时一听王七说对方是那郭家，自己就有些昏头，想着那样的人家，家里的良田房舍无数，自己女儿嫁过去就是少奶奶，吃穿不愁，还有丫鬟婆子伺候，多好！就是没想过，要真是这么好的人家，没有什么大毛病，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家，尤其李玉白还想起王七当时跟自己说的时候，还隐晦地提了下那三少爷身体不好，具体他也不清楚，让我回家打听打听，毕竟自己妻子娘家的大嫂是那郭家的姑奶奶。 想到这，李玉白又深深叹了口气。 就因为自己回家找妻子赵氏商量询问，哪知怎么给阿苏那丫头知道了，先跟自己闹了一场。不想今日被哥嫂叫去，又被训了一顿，因为现在村里有传闻，说是郭家之所以会找自家丫头给那病瘫子冲喜，全是因为赵氏为了巴结她娘家大嫂的缘故，就此对赵氏狠狠责备了一番，以至于自己想插嘴解释也不能。 “好吧，好吧，回娘家几天也行，等她气消些了，我再去把她接回来。”李玉白如是想。 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李玉白像往常一样坐到饭桌前，忽然发现今日的炒菜竟比平日多了一道。 “爹，我好烦呐”赵氏不在，李苏坐到李玉白身侧，把一个瓷壶放在桌子上。 你烦，你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烦的，你爹老子我才烦呢。心里虽这么想，但李玉白还是接口问道：“怎么了？” 李苏略显忧郁地叹口气，也不说话，翻手掏出一个小瓷杯，拿起瓷壶往里倒了一杯液体，李玉白一闻，竟然是酒。 眼看李苏要端着酒杯往嘴里送，李玉白一把夺了过来，“你这丫头，才多大，就敢喝酒！” 李苏眨巴眨巴眼，“爹，就是村口卖的米酒，甜甜的，不醉人。” “那也不行”李玉白板着脸装威严，“我说你小孩子不能喝就是不能喝，不准顶嘴。” 李苏撅着嘴，跟李玉白对看了一会儿，甩手生气走了。 真是越大越不像话。李玉白看了看手里的酒杯，想着倒了浪费，就一口喝了下去。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比以前买的米酒要好喝些。再夹吃一口菜，嗯~好滋味！ 而屋外偷看的李苏，见李玉白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笑笑转过身，正巧看到换过一身干净衣服，并略微打扮过的刘叶儿端着一盘菜走过来。 “好好把握哦” 李苏轻轻丢下一句话，抬腿走回了自己屋子。 “哎－怎么样？”屋子里，李苗正趴在桌子上吃饭，李芮则一看到李苏就跑过来，“会成事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等吧。”李苏说完就走到桌旁，拉拉李苗的小头包，“小丫，晚上有可能跟我和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好” 李苗人小鬼大，虽很多事情不明白，可感觉很灵敏，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很乖巧地听话。 221 写信 此后几天，李玉白都过得很舒心惬意，除了因赵氏回娘家又被哥嫂叫去训了一顿。 “唉，日子好长时间没这么平静了。” 李玉白有时候不自禁想，好像就是去年二女儿从外面回来后，家里是一天一拌嘴，三天一大吵，貌似一直都没歇过。 “若一直都这么过下去就好了。” 心里如此期望，但李玉白却知道他得去把赵氏接回来了，因为再过些日子，也就是五月初二，是城里二房老太太的六十大寿，有很多事都需要商量着办。 思虑片刻，想好到赵家该怎么说话后，李玉白出门了。 而在西厢房，此时的李芮正跟李苏说有关二房老太太六十大寿的事。 “阿苏，你是没去族长家看，只是请来专门做寿帐的就有五六个人，更别提过几天该做寿面的时候，听阿芸说，估计到时候能有一二十人呢。” “还有听若兰姐姐说，二房在京都当大官的四伯家，这次为了给伯祖母祝寿，四伯娘会带着几个儿女一起回来，大概也就近几天功夫就到” 李芮叭叭叭说了半天，却见李苏手里捏着一封信，侧歪在床、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李芮生气了。 “有啊”李苏淡淡应了一声，“你刚不是说芷兰姐姐提议，让闺学里的几个姐妹一起凑份子，共同准备一份寿礼献给伯祖母么。” “那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李苏无所谓，“你跟她们一起商量就是。” “你跟我一起去嘛”李芮伸手去拉李苏，“别整天躲在家里，也不跟族里的姐妹相处，这多不好。”李芮心道：外面已经有人就此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了。 但李苏就是对家长里短的事不感兴趣，“我去不去有什么打紧的，反正我也给不了什么好建议。”躲开李芮的手，李苏继续道：“姐姐你自己去吧，只要回来后告诉我结果就行。” 看着李苏慵懒的样子，李芮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甩头走了。 藉此，屋子里陡然静了下来。 再次看了一遍手里苏玥写来的书信，李苏心里浮起一丝担忧：也不知道林依依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伤有没有好些。 原来，自二月份李苏收到林依依写来的那份说有惊喜的书信后，李苏就再没收到过林依依的信件，于是李苏等啊等，刚开始还装作无所谓，但最后到底还是在给苏玥写信的时候，让苏玥帮忙打听一下，是不是林依依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在苏玥这次的回信中提到，林依依在三月初跟人外出踏青的时候，不小心落水受伤。 “怎么就落水受伤了？”李苏仰面自言自语，“真让人操心，也不知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都干什么了。” 李苏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翻身坐起，拿出纸笔，给林依依写了一份信。当然，既然林依依没写信过来说她受伤的事，李苏在写信的时候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是写了一些村里发生的趣事。 十多天后，京都林国公府。 在一处不小的院落里，林依依坐在一架秋千上，拿着李苏写来的书信，细细地从头看到尾。 “咯咯咯，想不到就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也慢有意思的。” 看着林依依神情终于愉悦起来，伺候在侧的冬儿、落雪几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纷纷打趣相问。而奶娘赵嬷嬷更是开心不已，忙打发小丫头去夫人那里禀告。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222 烦事 李苏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阿苏，你怎么了？” 今天是城里二房伯祖母寿诞的正日子，故一起床后，李芮就兴致勃勃地梳洗打扮，却见妹妹李苏从茅厕回来后，神情有些不对。 “姐”李苏深呼一口气，“刚在外面，刘妈告诉我，她的月事过了好几天没来了。” 啊？李芮不明白地眨了眨眼。 李苏这才想起，李芮刚十二岁对这方面可能不大懂，就明白地说道：“刘妈可能怀孕了。” 闻言，李芮一愣，随即大喜，“太好了，我们现在要不要就去告诉爹知道。” 可李苏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 “你是怕说了后，赵氏会闹事是吧？”李芮笑道，“别担心，表姨婆说了，就算赵氏闹得再厉害，她也会帮我们让刘妈把孩子生下来的。”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 李苏走到李芮身侧坐下，“是刘妈怀孕了，我们还能跟着四伯家的阿芙姐姐去京都吗？” “为什么不能？”李芮一听就炸锅了，“她怀孕是她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话虽这么说，可李芮一想她们要是真去京都了，刘妈没有她俩帮衬，估计是难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表姨婆是外人，有些事顾不上。 可，李芮真的想跟着四伯家的李芙去京都进女太学，即便是以李芙伴读的身份。 “再说，赵氏这人平日是有些不好，可要说容不下刘妈肚子里的孩子”李芮说不下去了，“都怪你，当初干嘛要弄这些事出来。” 李苏此时也很后悔，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就为了气赵氏，她鼓动刘叶儿去接近李玉白，而且还口口声声保证，若刘叶儿真有了孩子，她定全力去保。 哪知后来，二房在京都的四伯娘带着几个子女回到庐州后，李苏等人去见礼，却被四伯家的嫡女李芙热情相待，说她在京都的时候，跟林国公府的六姑娘林依依关系很好，所以这次回京都的时候，她会带李芮李苏姐妹一起回去。 因为从今年七月份开始，女太学又增加了一条新规定，凡朝廷正三品以上嫡女进学的时候，可选两名三品以下官员的女儿做伴读，而这三品以下官员女儿也可选两名族里姐妹做伴读，唯一条件就是必须是嫡女。 而此事一经传出，李芮李苏二人立马获得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赵氏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些天没少在李玉白面前磨，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若这时被她知道刘叶儿怀孕了，那还得了。 唉－以后再也不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李苏现在是左右为难，到底该顾哪头？思来想去，李苏最后决定先顾刘叶儿这头，毕竟有关一条人命。 “哎，你干嘛去？”李芮正心烦着，忽见妹妹起身往外走，就忙问道。 “把刘妈怀孕的事告诉爹呗” “啊？你等等－” 有什么好等的，反正早晚都要说。李苏一鼓作气跑到正房，看见李玉白在洗脸，赵氏在擦香，就清咳两声后，对着李玉白说：“爹，刘妈看着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怀孕了，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 “哐当－”“啪－” 片刻不到，李家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没多久，赵氏就带着郑悦又回娘家了，但一个时辰不到，她的两个兄长带着几个下人，气势汹汹拿着棍棒杀到了李家。 223 解决 可惜当赵家兄弟到的时候，李家大门上锁，一个人也没有。因为就在赵氏领着郑悦赶回娘家的时候，她前脚刚出门，李苏后脚就说服李玉白让他带着姐妹三人去城里给伯祖母贺寿，同时也把刘叶儿送到表姨婆家，以防她独自一人在家不测。 “大哥，现在怎么办？”赵二哥问身旁的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那寿宴上” 赵大哥白弟弟一眼，“搅了秦老太太的寿宴，我们家还要不要在庐州待了？” 这倒也是，可赵二哥还是不甘心：“难不成今日就这么算了？” “明天再来就是，秦老太太又不是天天过寿诞。” 再次冷冷地瞥了一眼李家大门后，赵氏兄弟带着人回去了。 而庐州城里，李芮三人跟着九伯娘给秦老太太磕过头后，就与李氏的其他女孩一起到花厅里去看杂艺表演。 “哇，你看台上那人会喷火诶－” “天啊，这小姑娘看着这么小，竟能顶起这么大一口缸。” 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除了李芮。 “你还有闲情看杂耍。”李芮悄悄捅了捅李苏，“躲过今天，明天赵家人到我们家大闹怎么办？” 李苏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俩，就小声说道：“闹就闹呗，我们家就那些瓶瓶罐罐，随便给他们砸几个，回头再买新的就是。”老实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逛过街了。 “但总要收场吧。”李芮接口，“表姨婆说，原本村里好些长辈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可因为我俩有了去京都的机会，现在有不少人都翻了口，只怕事情不好处理了。” 人心不古啊。李苏微叹口气，“没事，只要我们把去京都的名额让一个出来给族里，我想总有人会帮我们的。” 李芮立马睁大了眼，李苏忙说道：“就让我的名额好了。姐，你可不要跟我争，不然我不在家，你们哪个能辖制住那赵氏母女，还不得跟以前一样给欺负死了。” 听李苏这么说，李芮低下头，讪讪说道：“我走了，只留你在家怎么行，不若我们都不要去了” “唉，那怎么行”李苏看向不远处正跟人说笑的李芙，“我们若都拂了四伯家芙姐姐的好意，只怕又生事端。” 李芮不说话了。 之后的事，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赵氏又不想跟李玉白和离，而李家这边又有族长出面调解（因为李苏的伴读名额让给了族长家的李芸），故经过几番商讨，最后达成协议：若这胎刘叶儿生了儿子，李家必须去母留子。 “二姑娘，怎么办？”听到消息后，刘叶儿哭哭啼啼跑来找李苏。 李苏翻翻白眼，“急什么？你这胎生不生儿子还不知道呢。” “可是” “行了，行了”李苏皱起眉头，“就算你生了儿子，想要赶你走，也是*个月以后的事了，那时再作打算也不迟。放心，你要真给我们家添了男丁，劳苦功高，我李家人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就等着享福吧。” 李苏发现自己现在空口说白话的本事越来越高，但又不得不如此安抚刘叶儿，一通口沫悬河之后，刘叶儿情绪终于安定下来，相信等自己生了儿子后，这二姑娘一定会保全自己。 我整天都干些什么事啊？李苏仰头望向天，看着云聚云散。 224 前夜 对于族长家的李芸替代李苏去当伴读的事，六族老家的李萱很不高兴，就在家里闹脾气，想让她爷爷通过秦老太太，让四伯家的李芙也带她一起去京都，进女太学，不料却被她爷爷狠狠训了一顿。 “什么女太学，不就是供那些皇女贵女们嬉耍的地方，你以为真能学到什么真材实料。” “至于那伴读，说不好听点，其实就是陪人玩耍的丫头。” “还有那芙姐儿，你看她把女太学说得那么好，那是因为她父亲在京都任正四品的工部侍郎，她若想以后嫁入世家名门，势必要先入女太学打进贵女圈子才行，于是老十家的两个丫头，当然是她如今要笼络的对象，但之后，哼，还不定成垫脚石什么的”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惜李苏家就没有这么真心对待后辈的老者。 眼看再有两三天就到五月二十六，那天李芮就要跟着四伯娘、李芙等人去京都，李苏除了督促表姨婆，让她抓紧时间教导姐姐跟那些贵女打交道的注意事项，余下就是李苏自己准备一些东西给李芮。 终于，到了临行前一夜。 李芮正在整理明日要带的物品，李苏搬出匣盒子放到她面前。 “这些碎银子，我都装在这个荷包里，姐你随身带着。” “这叠银票，十两一张，是上次百两银票打开后用剩的，还有六七十两，姐你贴身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还有这几件纯银首饰，姐你也收好，若哪天没钱用的时候，绞碎了也能当银子用” 不是，李芮看了半天，伸手止住妹妹，“阿苏，你干嘛给我这些，好像我很缺钱用。四伯娘说了，到京都后，我、阿芸的吃穿用度都跟芙姐儿一样，还会发月钱，不会亏了我的。”说着，李芮拿起手边的几件四伯娘白天刚差人送来的新衣裙给李苏看。 李苏摇摇头，“姐，有些事我现在跟你说不明白，但在深宅大院生活绝没那么简单。不是上面老爷夫人们说什么，下面那些丫鬟仆妇们就会做什么。不说别的，就说这晚上用热水，不像在我们家，你喊一嗓子，刘妈就会给你烧好，那些人，你不给点好处，他们会推三阻四，搞不好还会给你脸色看的，你明白吗？” 李芮不笨，一听就明白了，“富贵人家都这样吗？” “谁知道呢，也许四伯家未必是这样。”李苏回道，“但这些钱财你带着，有备无患，总比急用时没有的强。” 接着，李苏又拿出两封信函，“这两封就是写给苏四姑娘跟林六姑娘的信，你收好了，到京都后记得亲自交给她们，别经他人之手转交。” 李芮点点头，把信函收好。 然后，李苏又拿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装着一粒药丸，有解百毒的功效，是我从姑苏回来的时候，观里的制药师傅送我的，你收好了。” 解**丸？李芮惊呆了，“这”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哎呀姐，给你，你收着就是。”李苏觉得自己真操心，“虽说这东西未必用得着，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天知道你进京都后会不会挡了谁的道，那人看不顺眼就下毒害你。” 好吧，好吧，总归是妹妹的好意，李芮就把药瓶也收好。 最后，李苏道出长久以来的想法：“姐，老实说，我是不放心你一人去京都的，可刘妈这边我既然答应过她，怎么着也得在家保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但你放心，也就一年时间，等刘妈孩子生下来后，我就去京都找你，然后我们一起再在京都待一年，这样到时候你就十四岁了，然后我俩就回来，有你在京都女太学进学的经历，我想回来说亲的话，应该能说个不错的人家” 不得不说，李苏想得太美好了。 225 想见 李芮走了。 李苏的心情很是低落了几天，越发地躲在自己屋里不爱出房门。 “都日上三竿了，还躲在屋里睡觉，真当自己是娘娘了，怀金蛋了” 院子里，赵氏一嗓子接一嗓子骂，直骂得刘叶儿从北屋里跑出来。 “奶奶” “呸！下作的贱蹄子”赵氏唾弃一口唾沫，“还不赶快烧锅热水给大家洗漱用，难不成还等着别人伺候你？” 刘叶儿懦懦应过，但赵氏还是在其身后喋喋骂个不停。 李玉白从正房里走出来，有些看不过眼地说道：“行了，行了，大清早的” “怎么了，怎么了”这下赵氏犹如被点了炮仗，转过身就对着李玉白大叫：“我只说她两句，你就心疼了？” “既然这么有情义，那赶快掏钱买个大宅子给她住啊，然后再请一二十个丫鬟婆子伺候，金屋藏娇似得养着，让我等黄脸妇眼馋眼馋。” “你” “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你既然这么舍不得心头肉受委屈，就赶快让她搬出去住啊。怎么，做不到？既然做不到，住在这院里，就得看我这正室的脸色过日子，谁家不是这样？还是说，你李十爷有本事，想宠妾灭妻，让她爬到我头上？” “不是，你怎么越扯越远” “谁扯远了，李玉白你站住！今天不把话跟我说清楚，姑奶奶跟你没完” “哐当－” 李苏受不了地猛开房门走出来，然后看着李玉白说道：“爹，前几天听说村头杂货铺有新鲜的杨梅卖，我想吃。” “哦，好好”李玉白忙不失迭地答应，并趁机转身回房。 “哟，我们家二姑娘就是嘴刁，什么瓜果都赶时令吃。”李玉白跑了，赵氏对向了李苏。 “还好吧”李苏伸伸懒腰，“幸亏这事还是悦姐姐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村头有杨梅卖呢。”说着，李苏走到隔壁郑悦的房间，用手敲了敲房门，“悦姐姐，等会儿有杨梅吃，你得快出来，晚了可就没了。” 死丫头！虽说李苏牵扯上郑悦，但赵氏还是不想放过她，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忽见院门外有人往里走。 赵氏忙住了嘴，脸上堆笑地看向来人：“是大江啊，你今天没去城里镖局吗，怎么过来了？” 李江憨笑着喊了声十婶，然后问道：“十叔在吗？”话刚落，正巧李玉白从正房里出来。 “大江？” 李江应过一声后，就拉着李玉白往外走，“十叔，我最近有件事想烦请你，今天正好休假就过来了” “神神秘秘地搞什么？” 赵氏嘟囔两句后，转身见李苏早已回屋不在院里，也就无趣地回了正房。 而李玉白被李江拉出院门后，李江就低声说道：“十叔，其实是有关十一妹的事。” “阿苏什么事？” “是这样，昨天我们总镖局那边有人过来，其中一人是我们总镖局的二少爷，他说他想见见十一妹，因为在姑苏的时候，他们两人就是朋友了。” “朋友？”李玉白皱着眉头，“那什么二少爷多大？” “额听我们张镖头说过，今年好像十一岁。”李江回道。 十一岁，李玉白笑起来，“小孩子家的还交什么朋友。” “十叔，”李江询问地看着李玉白，“他是我们总镖局那边的二少爷，你看” 李玉白大手一挥，“好吧，你让那小子过来就是。” 226 来人 得到首肯，李江忙往城里镖局报信，而李玉白则记得闺女要吃杨梅，就往村口杂货铺走去，且边走边寻思着刘叶儿最近吐得厉害，要不要也给她买点什么开胃的吃食，毕竟她肚子有可能怀的是自己祈望已久的儿子 早饭后。 “娘”郑悦悄悄跑到赵氏屋内，“刚才刘妈在灶棚洗锅碗的时候，我看见爹偷偷塞给她一包东西。” “什么东西？”一听，赵氏就立马问道。 “不知道”郑悦摇摇头，“用纸包着，看不清楚。” 赵氏恨得牙痒痒，“呸！黑心脏肺的东西，就知道他现在心偏得没边了。” “不行，”赵氏越想越不对，站起身就往外走，“现在就想把好处都给那贱人，以后这李家，哪还有我们娘俩的立足之地。”所以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一定全都要夺过来。 赵氏气势汹汹地踏出房门，迎面看到李玉白往这边走，赵氏正想揪住他到刘叶儿那当面搜东西，就听见院门外有人喊十叔。 这大江怎么又来了？赵氏只好先忍下气。 “十婶”李江也没想到两次进院门都能看见赵氏，但还是先唤过一声后，就对李玉白说：“十叔，人在门外到了。” 李玉白点点头，“那请人进来吧。”之后又对赵氏说：“有远客来，你把今年新买的茶叶拿出来。” “谁啊？” 赵氏不明所以，就站着没动，继而就见李江从院门外迎进四五个人，且当先一人竟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李玉白一见，就想起在姑苏西山道观的时候见过这小男孩，好像是叫上官什么的。 “哦，原来大江能进镖局当差，就是你这边给走的路子。” 李玉白很热情地把人都让进正堂。 “李家叔父，叔母” 一年不见，现在的上官佑愈发显得沉稳，对着李氏夫妇见过礼后，就隐晦地提出想见李苏。 于是，正在房里打坐的李苏被叫到了正堂。 李苏很惊讶，倒不是因为上官佑及他身边的阿文，而是其身后站着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 “莫愁”上官佑很高兴地看着李苏，却发现李苏只是对他敷衍地笑了笑。怎么这样，难道你看到我不高兴吗？ 但李苏的注意力确实不在上官佑这，她藉着赵氏还没上茶的功夫，就说自己那有好茶，但又不谙泡茶之道，就让那丫鬟跟着自己一道去备茶。 “如花，你怎么来了？” “不是吧，我随便变个模样，你都能认出我来？” 进到李苏自己的屋子，如花的脸变回原来的面容，“告诉我，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李苏白她一眼，开玩笑说道：“跟你相处那么长时间，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如花气得想捶打李苏，但时间紧迫，就没好气地说：“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说着，如花空手一挥，李苏面前瞬间多了一堆东西。 “这些都是如烟姐这一年来，费尽心力搜集的一些天材地宝，让别人转交她不放心，就托我带过来。” “什么东西啊？” 李苏很好奇，但如花却让她赶快都收起来，“先都收好，等会儿我挨个跟你说。” 于是，李苏用念力把东西都收进手上的指环里。 “那如烟让你带东西给我，她干吗去了？” “哦，如烟姐最近去云南大理了。” 云南？还真是越跑越远了。李苏又问如花：“那你从姑苏跑来，不会只是帮她带东西吧？” 如花笑笑，右手一摊，露出一个不小的荷包，“给你，我的一点小心意。” 李苏疑惑地接过荷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原来是五根黄澄澄的金条。“这” “阿苏，这次来，我就是想让你再给我几首好听的曲调。”见李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如花忙说道。 “哎呀，那你也太客气了。”李苏嘴里虽这么说，装金条的荷包却被她立刻收进了指环里。 “这样吧，我们先把茶冲好送过去，然后我就说留上官少爷在这吃午饭，然后你就跟着我去菜地摘菜什么的” 她俩叽叽咕咕商量好了，上官佑却差点气炸了。 227 又吵 臭丫头人呢，到底死哪去了？ 坐在正堂里的上官佑，脸色是越来越僵硬，尤其旁边还坐着一个，喜欢问东问西的烦人精。 “上官少爷，你家在金陵，为什么到姑苏去进学啊？” “额” “上官少爷，金陵离我们庐州远吗？有没有上千里路？” “哦” “上官少爷，金陵好玩的地方多吗？有什么东西比较好吃” 眼见上官佑连应付的语气词都没有了，郑悦无奈地看向赵氏，却见母亲还是使眼色让她跟上官佑说话。 抿抿嘴，郑悦绞尽脑汁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见上官佑猛地站了起来。 “二少爷？”李江跟李玉白两人，正听随着上官佑一起过来的张镖师说走镖见闻，忽见上官佑站起来，都讶然地看向他。 上官佑暗吐一口气，“我坐乏了，到院子里走走。”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一旁的阿文紧随其后。 “悦姐儿” 听到赵氏声音，郑悦也起身走了出去。 再说上官佑一走出屋子，就看到李苏跟他带来的叫小香的丫鬟，俩人在灶棚那边不知在做什么。 “莫愁” 李苏转过头，看到是上官佑跟阿文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郑悦。 “你们怎么出来了？”李苏笑笑，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然后提醒如花水烧开了，让她把端着的肉块放进锅里。 “上官，今天我露一手，给你做碗红烧肉吃，到时候给点意见哦！” 就你还做红烧肉？上官佑看着李苏有模有样地拿着长勺在锅里搅和，深感怀疑：“你什么学会烧菜了？以前你不是说只要会吃就行么。” 李苏闻言立马翻白眼，“你管我！我什么时候学会烧菜，还用得着向你汇报？” 上官佑一噎，想起在屋里坐了半天的不爽，就回呛道：“我只是怀疑，像你这四体不勤的家伙，搞不好烧出的东西能吃死人。” 吃死人？李苏看肉煮的差不多了，就把肉往空碗里盛，“那你可以不吃啊，没人强迫你，爱吃不吃。”说完，就让如花把一旁的炒锅拿过来。 不想上官佑一把拉住如花，“你是我带来的丫鬟，又不是她家的，凭什么帮她做事，一边待着去。” 如花如今冒充丫鬟，碍于身份只好站在一旁不动。 李苏上火了。奶奶的，我好心烧菜给你吃，你什么态度！ 上官佑也上火。该死的，小爷好不容易过来看你，你跑来跑去不睬我就算了，现在竟还摆脸色给我看，以为小爷没脾气啊！ 瞬间，两人吵了起来。 阿文一看，头痛地赶忙上前相劝。郑悦呢，原本当热闹看，但见李玉白等人从屋子里出来，也装模作样地开始劝说。 “怎么了这是？”赵氏嘴快，抢先出声问道。 郑悦不逊其母，“爹，娘，上官少爷见阿苏在烧菜，随口询问两句，阿苏她就跟人乱发脾气吵架。” 去你奶奶的！李苏现在也没了烧菜的热情，冷冷哼了一声后，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并‘砰’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这孩子”第二次看到女儿如此无礼的表现，当着外人面，李玉白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讪讪地笑笑，“呵呵，这孩子” “刘妈人呢，不是她在烧菜吗？”赵氏却逮到了机会，高声叫喊。 刘叶儿忙从自己屋里出来，“奶奶” “贱婢！你不好好烧菜，把事扔给二姑娘做，现在惹出这些事，到底什么居心” “不是，奶奶，是二姑娘说她要自己烧菜的” 赵氏才不听刘叶儿说什么，只管斥骂不止，一点脸面也不留。 这情形，上官佑等人哪还待得下去，虽然上官佑自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他知道依莫愁的脾气，你现在跟她说什么，她也不会理你的。 228 后续 “讨厌！讨厌！讨厌” 关着门，李苏在屋里发了一会儿脾气后，心情渐渐安静下来，回过头想想，又深感自己貌似不该对上官佑那样。 “哎呀~怎么说，人家也是特地来看我的嘛。” 李苏有点后悔，可事儿做都做了，又不能现在就赶到他那里去赔礼道歉，那本姑娘面子何在？算了，大不了以后看到他，再说几句软话就是。 “咕咕咕” 摸摸肚子，李苏这才感到饿了，但听到外面赵氏不知因为什么正吵得厉害，李苏就没心情出去，好在她指环里的吃食多得很。 先从指环里调出储备的开水泡一杯红枣茶，然后再拿出一包热气四溢的葱香饼，李苏悠闲地坐在床、上。 “先前如花给我的那些东西，我都还没好好看过，现在正好挨个拿出来瞧瞧” 李苏是自我调节地没事了，可屋外却是一片狼藉。 上官佑等外人走后，赵氏彻底没了顾忌，她先因为李苏跟上官佑吵架的事，把刘叶儿狠狠训斥了一顿。后来又想起之前女儿郑悦跟她说的话，就冲进刘叶儿的屋子，一通翻腾，找出一包纸包的核桃酥，那就更是不得了，闹得李家院里哭天叫地的，直到左右邻舍都跑过来看是怎么了。 继而，我们再说上官佑等人回到城里的镖局后，上官佑那个心里烦闷啊。 “小香呢？”看到阿文从门外进来，上官佑劈头问道：“刚让她上茶，她弄杯凉茶过来，骂她几句，让她重新沏杯热茶过来，怎么半天都不见人？” “是么，我去看看” 阿文转身去了茶水间，却没看到小香，只是听那里烧水的丫鬟说，先前看到小香端着一杯茶哭着跑过来，说上官少爷凶狠地骂她，然后好像就抹着眼泪跑回她自己房里去了。 于是阿文去小香屋里去找，却不见人，再问镖局里的其他人，有的说看到她到后院去了，有的说看到她到前院去了，但不管怎么问，人就是不见了，偏偏不管前门还是后门的守卫，都说没有看到小香出门。 真是怪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没了呢？ 镖局上层的人，当然想的最多的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立马着手派人详查这件事，而下面的仆妇们，则觉得是上官少爷这孩子太跋扈，好好的把一个小姑娘欺负跑了，生死不知。 故而当上官佑得知这一切事情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整整关了一夜，谁也不理，直到第二天，镖局里的人急得不行，听阿文的建议，把李苏找了过来。 “小香不见了？” 一听到消息，李苏就不由心里开始暗骂如花：你跑就跑，竟然还摆上官佑一道，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但看到上官佑，李苏又不能把事实告诉他，说如花有可能已经变回原来的样子，搞不好现在已经跑回姑苏了。 没办法，李苏只好对着上官佑净扯些有的没的，说些漫无边际的话。 “莫愁，别人都劝我，你为什么不劝我？”上官佑最后问道。 “额”李苏额了半天，最后回道：“那是因为我想有些事情你都懂，而且别人该说的都说过了，我呢若再说的话，你肯定会烦。” 你就是这点比别人好。 上官佑嗤笑起来。 229 开心 看到上官佑笑了，李苏也轻松起来，虽说她不大明白上官佑到底在笑什么。 “对了”李苏又接着不好意思说道：“昨天我犯浑，跟你耍脾气，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次？” 上官佑一愣，“哦昨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我们就谁也别怪谁了。” 这才对嘛。 李苏立马眉开眼笑，“太好了，既然没事了，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告诉你，庐州城里有好多好玩好吃的地方，你难得来一趟，怎么着都不能错过啊。” 上官佑见李苏如此兴致勃勃，想着确实难得见她一次，就答应出去逛街，可不久后他肠子差点都悔青了。 一车啊，这丫的整整买了一车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东西都有。 “哎呀！这要都带回去，给别人看见，会不会觉得我有毛病？”下午，临回家的时候，李苏看着上午买回的一大车东西发愁。 你就是有毛病。上官佑现在都懒得说话了，只是站在一侧冷观。 “要不”李苏涎笑着看向上官佑，“上官，不若这些东西都送你好了。” “我才不要” “别呀~”李苏看着冷然的上官佑，“反正你回姑苏后，肯定要给你的同窗和莫离她们带礼物，我这些东西正好用得上啊。” 上官佑气乐了，“就这些东西？什么一二十斤重的草鱼？什么腌咸菜的坛子？还有那什么，整整一筐叫什么菜的东西等等” “李莫愁，你自己发疯就算了，难不成让别人怀疑我也有毛病？” 听到上官佑连着姓一起喊自己，李苏打了个冷战的同时，心里也深感自己今天买东西是莫名其妙了些，可偏偏又不能跟以前一样都带回去，然后再偷偷收进指环里。 唉－冲动是魔鬼啊！李苏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我错了。上官，我知道你最够朋友，最讲义气。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都带回去，不然给村里的人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以后若因此亏了名声，嫁不出，谁负责啊” 上官佑一口气没吐出，差点没给堵死。 身后的阿文见此情形，知道不说话是不行了，不然这两人一会不定又会怎样。“少爷，莫愁，不就是不想把东西带回去嘛，这还不简单。” “少爷，我把镖局里的几个镖师找来，你告诉他们，说这些都是你给大伙买的，让他们把东西分了就是。” “好主意”李苏立马赞成。 上官佑白她一眼，“这些东西”有人要吗？ 跟的时间久了，阿文自然明白，“不是吃的，就是平常人家能用的，大伙都要过日子，不会嫌弃的。”说不定还觉得很实用。 上官佑点点头。 阿文去喊人了，四周瞬间静了下来。 李苏用手挠挠头，“额，谢谢你，我今天很高兴，真的，自打回家以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虽然花了好些银子，但心情顺畅啊。 “哦、哦”上官佑也不自然起来，“其实最近一段日子我也挺烦闷的，但现在不知怎的，心情竟也平静了。”貌似跟莫愁吵吵架，闹闹别扭什么的，也能调节情绪？ 李苏闻言，噗嗤一笑。 人生也许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230 杂事 之后，当阿文带着几个镖师过来的时候，李苏跟上官佑道别，然后就跟着族兄李江回小李庄了。 只是当那车东西被人分完后，上官佑有些奇怪，因为他记得李苏先前买过一只烤鸭和一些不错的糕点，现在车里竟然没有，而且偏偏李苏走时也没带。 怎么回事，东西哪去了？上官佑不确定地想：大家又没吃，难不成是因为东西买的太多，在哪不小心丢失了 而李苏这边被李江送到家门口后，李江手提着一条大草鱼跟李苏道谢。 “十一妹，等晚上鱼烧好后，我一定给你盛一碗过来。” “不用了大江哥，我不太爱吃鱼。”李苏笑言，“怎么着我们是自家人，他们分了东西，我当然也不能让你太吃亏，正好五伯娘正怀着身子，给她好好补补。” 李江不大好意思，因为这尾鱼真的很大，有一二十斤重，够全家人饱饱吃一顿，毕竟他们家有十来口人。 “行了，大江哥快回去吧，天不早了。”李苏摆手回了自家院子。 “哟－我们二姑娘回来了，这出去了一天，都干什么了呀？” 赵氏正在院子里盯刘叶儿洗衣服，看到李苏回来，就阴阳怪气地发话。 李苏看院子里就她们两人，也没搭理赵氏，径直回了房，气得赵氏连声呸骂。 切－有力气你就只管骂。 李苏关好门，先在床、上平躺了一会儿，然后起来洗净手脸，接着从指环里调出温热香脆的烤鸭，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味道真不错，若是外面再没那扰人的声音，那就更完美了 接着又过了十多天，李苏先后收到了林依依跟姐姐李芮的书信。 李芮的书信很简单，基本就是报平安，说她已经到了京城，也顺便写了一些路途中的有趣见闻。而林依依的信则把李苏骂了个狗血淋头，质问李苏为什么不去京城，枉费她一片心思。 唉－这家伙有没有看我让李芮带给她的信？李苏砸吧砸吧嘴，虽被骂得心头不快，可毕竟拂了她的好意，于是只好又写了一封诚恳之极的道歉信寄了过去。 当然，按林依依的脾气，就算李苏写再多的道歉信，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可路途遥远，她一时又不能把李苏怎么样，只好以后每次写信，都要把李苏骂一骂，然后再督促她早日到京城去。 就这样，日子进入了*月份，刘叶儿肚子慢慢鼓起来，李苏见赵氏每天还是让刘叶儿干不少活，虽说都不繁重，可到底看着心里不舒服，尤其这时还发生了一件事。 出事的是快要临产的五伯娘，原本她的预产期在九月初，可因家里孩子多，五伯又好喝酒，虽然每次喝醉后不怎么发酒疯，可都要吐得一塌糊涂，五伯娘随后都要收拾一番，这次不知怎的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近十来天。 李苏跟着人去看了，小男婴虽然早产了几天，看着还好，可五伯娘却很不好，人奄奄一息的。 对此，村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说五伯李玉成的不是，说都是因为他喝醉酒，才造成如今五伯娘这副模样。哪知没过多久，又听人说是这新生的孩子命硬，克母。 于是，五伯家就上演了一出爹要摔死孩子的戏码，引得众人茶饭之余谈论了很久。 231 请人 唉，家里孩子多就是硬气，随便想摔死一个男婴都跟玩儿似得。 李苏感叹的同时，不由揣测刘叶儿肚子里怀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毕竟自个家里现在最缺的就是男丁。 这日，李苏上午打完坐刚收功，就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听声音好像是小丫李苗和五伯家的李茆。 “小丫，阿苏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啊？” “马上就出来了，阿茆姐你再等等。” “还要等多久啊，不能敲门喊喊她吗？” “不能，我二姐在门上挂着‘勿扰’这个木牌的时候，是最烦别人打扰她了，不管哪个都不成，她可是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不是吧，这能有多生气。” “呃阿茆姐你是不知道，是真的很生气很吓人的，连我爹我娘他们都” 这丫头，有这么跟别人说自己二姐的吗。 李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阿茆姐过来了。” 李茆不料说话间李苏就从屋里出来了，就讪笑两声道：“阿苏，出来了啊。” “阿茆姐是找我有事吧？”李苏问道。 见李苏这么直白地问，李茆也就不含糊地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个空碗，“前几天在我家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这里有红糖” “哦－”李苏想起来了，“对，我是说过的。你等下，我这就拿给你。” 李苏回房，拿出一个装满红糖的小瓷罐，出来递给李茆。 “咋把罐子给我了，给我装一碗就行。”李茆忙说道。 “不用，阿茆姐你把这整罐子都拿去吧。”李苏说道，“五伯娘现在身体那样差，没奶水，小孩天天只喝白米糊粥哪成，这点红糖我还只怕不够你用多久。” “可”李茆红了眼，借这么多红糖，就自己家那样，什么时候能还得起。 李苏微叹口气，“阿茆姐你也别多想，现在就是五伯娘跟小孩最重要，他们若好了，我们大家也能宽心不是？” 待劝走了李茆，李苏问李苗：“你妈妈呢？” “在屋里睡觉” “那我们家太太呢，还没从她娘家回来？”李苏又问道。 “嗯”李苗回答，“从吃过早饭跟悦姐姐一起出去，现在都没有回来，爹现在也不在家。” 那就是说有可能，午饭只有她们三个人在家吃。李苏眨眨眼。 李苗也是个机灵鬼，立马涎笑着问：“二姐，中午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李苏想想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问李苗想吃什么，李苗说她想吃糖醋排骨。 “好你个小刁嘴”李苏笑骂她两句，又从屋里拿出几钱银子，让她交给她妈刘叶儿，说今天中午吃糖醋排骨。 哪知，等刘叶儿被女儿叫起来买好排骨回来，并煮好饭烧好菜的时候，赵氏跟郑悦两人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看起来身子骨相当壮实的女人。 “哬！吃糖醋排骨啊，我们还真是回得早不如回得巧，正赶上。”赵氏一边招呼女儿拿碗筷吃饭，一边暗喜自己算得准：这几个家伙，果然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开小灶。 李苏无语了半天，然后看向跟着她俩回来的女人，“她谁啊？” “哦”赵氏先是瞪了刘叶儿一眼，然后对着李苏得意洋洋地说道：“你最近不是一直跟你爹吵着说请个人过来帮佣？喏，这人不错吧，一看就一把子力气，而且听说什么活也会做，佣钱还不贵，一个月也就三百文，包吃住。”重要的是长得还不咋的。 “翠娘，这是我们家二姑娘，你可看准了，以后可千万别怠慢了，不然二姑娘可没好果子给你吃。” “见过二姑娘” 李苏木着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232 生产 说起来，赵氏根本不想请人回来，她就是要磋磨刘叶儿，让她明白，别以为有了身孕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李苏却很坚持，并在背后不断鼓动李玉白，让他去说服赵氏，并发话：若是赵氏舍不得钱，她可以自己掏钱请人。 一听这话，赵氏虽不高兴，但那贱丫头有钱，主意大，自己拦又拦不住，随便她折腾去。可不想回娘家跟自个老娘说后，赵老娘却摇头说她笨：你现在在李家已经势弱，若再让那丫头找个自己人回来，你以后的日子好好想想。 于是，赵氏心不甘情不愿地通过娘家人介绍，找了这个五大三粗的翠娘回来。 到底翠娘是赵氏找来的，自进到李家之后，说话做事基本都向着赵氏母女，而且她还有个毛病，就是忙完活没事的时候喜欢到周边四邻家去串门子，继而，李苏的闲话在村子里慢慢多了起来。 对此，即便有人后来把事儿告诉了李苏，但李苏不以为然，不过是说些自己的坏话，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又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最多名声有些不好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很快就到了来年的正月，李苏终于盼到了刘叶儿生产的这天。 “啊－啊－”“用力，用力” 听着屋里撕心裂肺的叫声，李苏的小心肝也一颤一颤的。 天呐！这也太恐怖了吧？ 虽说李苏前世是结过婚的人，可没生过孩子呀，于是此刻凄惨的叫声，直接让李苏萌生了一个念头：若此生没有遇到能让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俺绝对不生孩子。 就在李苏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婴孩的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十爷十奶奶多了个贴心丫头。” 产婆的声音，让等候在院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 丫头？不是儿子？李玉白的脸瞬间灰了不少，接着默不作声地往院子外走去。 赵氏则冷笑着哼了一声后，转身回了房，郑悦紧随其后。 “唉－” 李苏叹口气，掏出一小吊钱递给等候好半天的产婆，然后示意她走人。 “二姐”李苗怯怯地走到李苏身边，“我想看看娘” “等会儿”李苏安抚李苗一句，接着看向闲坐在一旁的翠娘，“你先去把那屋里收拾干净。” 翠娘不大情愿，可到底刚来的时候在李苏手下吃过亏，知道这姑娘不好惹，就嘟囔着进了刘叶儿的屋子。 不多久，待屋子收拾得差不多后，李苏带着李苗走了进去。 刘叶儿是顺产，且还是第二胎，所以此刻精神还好，就是情绪不好。 “妈妈，妈妈”李苗一进屋子就扑了过去。 “小苗”刘叶儿先是看了女儿一眼，然后看到李苏，继而再看向身侧躺着的小人儿，“二姑娘，我辜负了你，辜负了十爷，呜呜呜” 李苏暴汗。 “额”李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这么哭对身体可不好，对小孩也不好，再说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刘叶儿就是伤心难过，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李苏不赖烦地回了自己屋子。 唉－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这样的闲事我是再也不做了。 233 惊闻 花了一番心思和精力，最后刘叶儿还是生了个女儿，李苏很是沮丧，尤其还看到她爹李玉白好些天都沉着脸，闷声不吭的。 又能怎么办，也许爹你命里就是没有儿子。李苏很想对李玉白说这句话，可又担心亲爹被这句话气死。算了，我还是等刘叶儿出了月子后，想想怎么去京都看顾李芮吧。 想起远在京都的李芮，李苏又是一阵发愁。 原来自打李芮去了京都后，开始跟李苏通信还挺频繁的，且信里的字里行间还能让李苏感觉到她在家时的纯朴，可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些味道就慢慢变了，于是李苏就写了几封规劝的信函，哪知此后李芮的回信就渐渐的少了，并越来越敷衍。 也许当初就不该让她去京都。李苏后悔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编什么理由去京都呢？” 就在李苏费尽心思想办法的时候，二月上旬的一天，五伯娘忽然去世了，瞬间，李苏的计划全打乱了 京都 “呲－呲－呲－” 看着林依依把信纸一下一下撕成碎片，冬儿、落雪几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该死的家伙，我看她就是不想到京都来。”林依依用脚使劲踩扔在地上的碎纸片，“先是说她家的通房还是老妈子要生孩子，让我等了近一年。后来孩子生出来了，又说她家五伯娘死了，因为要办丧事，又拖了一两个月。” “如今倒好，哈－－－她家要过继嗣子，又因那嗣子身子太弱，所以她要照顾他一段时间。” 林依依真是越说越气，“一段时间，哼！她是不是想等那嗣子成年了再过来呀。” “姑娘你别生气”落雪忍不住劝道，“李姑娘的姐姐不还在京都嘛，那是她嫡亲的姐姐，李姑娘肯定会过来的。” “对呀。”林依依双手一拍，转眼间想到个好主意。 于是，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后，李苏突然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李芮在京都要议婚了，对方是个大她十多岁的鳏夫。 怎么会这样？李苏使劲瞪着告知她消息的李玉白。 李玉白也很心塞，但小女儿这什么眼神。 “听三嫂说，那人是七品的太常博士。”赵氏倒是显得很高兴，“哎呀，我们家就要出个官太太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这人前妻留下一个三四岁的女儿。” “不过这也没什么，凭我们家大姑娘这年少貌美的，只要一过门生下儿子，以后什么还不都是她的。” 过门？生子？李苏要晕倒了，李芮今年才十三岁好不好。而且，这跟自己原先的打算一点也不符。 “爹，我要去京都。”李苏现在什么也不顾了，“我马上、立刻要去京都。”我要去看看，这到底是谁搞得鬼，竟敢打李芮的主意，让她嫁给一个鳏夫。 赵氏嗤笑，“我说二姑娘，这事可不能急，得慢慢来，三书六礼什么的，我们得先好好打算。” 打算个屁！ 李苏双眼冒火，狠狠扫向赵氏，吓得她一惊。 234 说服 “我要去京都。” 这句话犹如紧箍咒一般，被李苏一遍又一遍地在李玉白耳边说道。 李玉白真是烦透了，“你小孩子家别跟着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李苏叫嚷，“姐姐莫名其妙的要被人嫁出去了，难道爹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谁又说了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李玉白没打过孩子，但他此刻就想揍胡搅蛮缠的李苏，“我不跟你说了嘛，今天我被叫到你城里二伯家的时候，你伯祖母亲口告诉我，说你京都里的四伯娘来信写得清楚，那人是清白的读书人家出身，学识人品各方面都很不错。” “可他是个鳏夫，年纪大我姐十几岁，而且还有个好几岁的女儿，我姐一过门就要当后娘。”李苏回嘴。 “所以啊，不然这样的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姐”当了半天隐形人的赵氏忍不住说道，但见李苏又一记眼刀过来，赶忙住了嘴，但心里却冷笑：哼！你们天天说我这个后娘怎么怎么的，到时候我看你姐姐这个后娘是怎么当的。 “反正我不管”李苏耍横，“他们一个个说得好听，可我们离得这么远，哪知道不是别人在糊弄我们，其实是想卖了我姐给自家谋好处。” 这话说得出格，李玉白呵斥一声后道：“你四伯娘他们若真是有什么私心，怎么可能来信提到说，当你姐跟对方议定亲事等出嫁的时候，你四伯四伯娘他们会做主，把男方送来的聘礼全部作为你姐的嫁妆给带过去，而且他们还会贴补一二百两银子给你姐做压箱底。” 亲爹诶，这些当官的卖你女儿可不是为了那几两银子。李苏无语至极。 一旁的赵氏听了可急的不行，怎么三嫂没告诉我这些事。“不是，我说十爷，这聘礼、嫁妆什么的，不是应我们为人父母该做的决定嘛，他们这样可不对啊。”一想对方是当官的，聘礼肯定不少，而且她四伯家还贴补一二百两，赵氏就心里痒得不得了。要知道，当年她初嫁给女儿郑悦她爹的时候，所有嫁妆也就值二百两银子。 闻言，李玉白难得没给赵氏好脸色，“是么，那你明天跟我到她伯祖母那，你跟她老人家好好说道说道？” 赵氏一噎，冷哼一声后往内室走去。切－ “爹，反正我就是不放心，我就是想到京都去。”李苏丢下一句话也回了房，“我现在就收拾包袱。” 真是给惯坏了。 李玉白不以为然，但却在次日一大早，他刚起床从屋里出来后，就见女儿李苏背着个包袱站在房门口。 “你干什么？” “爹，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吃过早饭再走？” 真的很想揍她有木有？李玉白刚想发火，就见李苏猛地一跪。 “爹，我昨晚想了一夜，真的不放心。”李苏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若真是好事，为什么被议亲的是我姐而不是族长家的阿芸姐？难道大房跟他们二房的关系不更近？” “再说，纵使别人说得千好万好，可到底不是爹您亲自做的主，难道您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亲娘若还在世，一定不会这样的” 一番哭诉的结果不言而喻，李玉白妥协了，虽然他原本是想听从京都那边的安排，等女儿李芮正式出嫁的时候再过去。 “但就算要过去，哪能就你这样背着个包袱就走。”李玉白没好气地打发李苏先回屋，“这是出远门，比上次到姑苏去找你还远，怎么着我也得先跟你九伯商量商量。” 李苏也知道不急在这一时，就乖乖回房了。 235 出发 几天后的一天早上，李家门前停着一辆骡车。 “老十，记得路上仔细些。”李玉青先是叮嘱了弟弟李玉白一句，然后看向一旁的一个壮汉，“许镖师，我兄弟和侄女二人，就麻烦你们镖局路上照顾了” “二姐” 李苏转身，看到李苗正怯怯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双眼充满了不舍。 唉－李苏心里微叹口气，小声道：“小苗，二姐要去京都找大姐，我们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李苗脸上露出笑，“真的很快就会回来吗？” “也也许吧”李苏自己也不确定，因为经过这几天的认真思索，她忽然感觉很多事现在都脱离了原本的打算。 小孩子是敏感的，李苗从李苏的语气中大概感觉到了什么，神情立马暗了下来，“二姐，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不然我跟我妈妈，还有妹妹小艾，我们”说着，李苗先是看了一眼依门抱着孩子，却眼巴巴望着李玉白的刘叶儿，然后又偷偷看向也抱着一个孩子，正跟李玉白等人站在一起的赵氏。 李苏明白李苗的意思，可我现在顾不了你们了呀。 “没事，以后只要多忍让点，她是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李苏劝慰，“再说，她现在最紧张刚到我们家的小弟弟洪哥儿，而洪哥儿身子弱，需要你妈妈奶他，所以你以后只要多用点心，仔细照顾小艾就行。” “嗯”李苗认真地点点头。 李苏用手摸摸她的头，刚想再说什么，就见郑悦慢慢走过来。 “最多不就出去一段日子，你们有那么多话要说吗。”郑悦眼飘四处，“哼！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苏笑笑没吭声。 郑悦暗恼，但一想起昨晚，就对李苏说道：“对了，昨晚你给我的新衣裙，不会以后再找我要回去吧？我可告诉你，我穿过用过的东西，可不会再给别人的。” “不会，给你就是给你了。”李苏答道，“我给出去的东西，一般也不会再要回去。再说，昨晚我话也说得明白，我之所以给你那套衣裙，就是希望你以后骂小苗她们的时候，能够少骂两句。” “哼！”郑悦一转身走了。 李苏忍不住轻笑起来，却见李苗歉疚地说：“二姐，都是因为我们，张家表姨婆给你做的新衣裙才” “没事，一套衣服而已。”李苏话刚说完，就见不远处过来几人，就忙转头说道：“爹，表姨婆跟两个表姐过来了。” 众人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老太太跟两个大姑娘，各挽着一个包袱走了过来。 “既然人都到了，我们就出发吧，城里那边还等着呢。” 姓许的镖师一声招呼，李苏几个女眷坐进了车里，李玉白跟着镖师坐到了驾车处。 “路上小心啊－” 透过车帘，看着骡车渐渐远离了小李庄，原本没什么情绪的李苏，突然心里难受起来。 “阿苏，你没事吧。” 见车内其他三人都看向自己，李苏摇摇头。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晕车呢。”在小李庄人称张老太太，即一直以来冒充李苏表姨婆的老妇人，这时靠近李苏耳边，低声说道：“玄中道长昨晚传来信儿，说他那边也已安排妥当。” 李苏眨眨眼，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 真是的，我不就去趟京都，看你们一个二个都要想方设法地跟随，有那必要么？ 236 途遇 有些人，平日里你看不出他有多不妥，但一经某个事情，你才明白原来他是这样的脾性，就如现在李玉白对女儿李苏的感受。 “阿苏，这肉饼不挺好吃的么，你干嘛不吃？” “爹，这肉饼里肥肉好多，腻人。” “那这几个菜包子呢？” “淡了，没什么味。” 若非顾忌着一旁宏远镖局的人，李玉白真的想发火，“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李苏看看身侧吃着烧饼的张老太太和张氏姐妹三人，再看看不远处啃着白面馒头的宏远镖局等人，“什么也不想吃。” “那在先前经过的市集上，你吵吵着买这些肉饼和菜包子干什么？”李玉白终于忍不下去了，“从我们离开庐州至今，这三四天里，你看看你都干什么了？一路上不是嫌弃这个不好吃，就是嫌弃那个不干净。好了，现在顺着你的意给你买，你又犯什么毛病？” 李苏开始低眼，瘪嘴。 一看，李玉白更是气得不得了，这时一旁其他人赶忙过来打圆场，把这父女俩隔开。 “李十爷，小孩子嘛，不就都这样。”领队的张镖师把李玉白拉到不远处的树荫下，“这大中午，天又热，来来，先喝点水。” 而这边张老太太则让张月梅拿出她们吃的烧饼，问李苏吃不吃，李苏摇摇头，一副恹恹的样子，还冒出一句：“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 几人目目相对，当真是无可奈何。 是的，自打上路到现在，李苏就是这么的肘手。 “呵呵，贫道这里有一个在市集上买来的香瓜，不知小施主可想吃？” 香瓜？李苏立马双眼一亮。 “道长”李玉白赶忙走了过来，张镖师则给镖车旁的许镖师和其他几个趟子手使了个眼色后，接着也走了过来。 “这不行”李玉白挡在眼前的年轻道士面前，“玄中道长，这一路上，你可给过这丫头不少吃的了，可不能再给她了。” 玄中笑笑，“没事，没事，我这也是多买的，吃不完坏了最后还不是得扔了。”说着，玄中把手里的香瓜抛给李苏，“再怎么说，我等几人跟各位有缘，大家都是要到京都去，路上相互照应不是应该的嘛。” 李苏接过香瓜一看是洗净的，就大大咬了一口，并还向看了自己一眼的李玉白做了个鬼脸。 你们没事都这么宠着她，我以后还怎么管？李玉白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郁闷。 洒笑一声，玄中又对着张镖师等人拱拱手，转身就走回自己这边随行的三人中。 “得得得” 忽然，从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没多久，众人就看到那边来了三匹马和一辆马车。 也不知是不是张镖师选的这处打脚休息的地方比较好，刚过来的这些人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先是骑马的三个劲装男子从马上跳下来，然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男性老者，以及两个看起来跟李苏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和小男孩。 啧－李苏吧唧了下嘴。这小男孩，脸长得漂亮啊！ “看什么看” 小女孩立马挡在小男孩身前，凶巴巴地瞪着李苏，故没有人注意到小男孩此时眼中闪过的一丝疑惑。 “长脸不就是给人看的。”李苏切了一声，接着低头啃她的香瓜，“有本事，你把他的脸蒙起来。” “你－”“雅儿，不得无礼。” 老者发话，小女孩鼓着脸，重重哼了一声后，转过身看向小男孩，“小连哥哥，你渴不渴，我倒碗水给你喝？” 小男孩点点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李苏这时却又偷偷看了一眼，哎呀，长得真是漂亮啊，若是再笑一笑什么的，那 李玉白用手把女儿的头扭到一边，“赶快吃，我们马上要继续赶路了。” 237 开解 好不容易有个花样少年可以看，李苏当然磨磨蹭蹭地不想这么快离开，可到底是要赶路，李苏只好又偷偷看了对方几眼后，万分不舍地坐上骡车走了。 “讨厌的丫头！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给扣下来。” 对着李苏一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刚一直瞪眼的女孩尤不解恨地嘟囔着。 “好了，雅儿”老者没好气地说道，“小姑娘家家的，哪有那么多废话。” “爷爷~” “哈哈哈” 一旁的少年正端着碗喝水，忽然转头问大笑的老者：“白长老，看刚才那些人的车上都插着镖旗，不知他们是哪家镖局的？” “哦”白长老撸撸胡子，“看旗子上的纹饰，好像是宏远镖局的。” “宏远镖局？” “嗯，是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一家镖局。” 女孩白雅一听，转动双目道：“那不知他们的镖车上装着什么好东西，会不会有好多金银财宝？” “不懂就别乱说”白长老有时对自己的孙女真无奈，“看刚才那些人，镖师连着趟子手总共才七八个人，哪里会运送什么贵重东西？估计也就是运送些平常货物，外加护送几个人。” “爷爷不说，我哪里知道？”白雅回嘴，继而又狠言道：“看来刚才那丫头一定就是被护送着的其中一个，哼！真够讨厌的，一直偷看小连哥哥，真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可别无事生非。”白长老呵斥道，“我们要护送连少主尽快赶到扬州去，若因你耽误了时间，看我怎么教训你。” “白长老，雅儿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少年虽然只是淡淡一句话，却让白雅立马笑颜如花，“还是小连哥哥对我最好了。” 白长老摇摇头，眼里却隐含满意之色。 再说李苏这边，自她一坐进骡车没多久，又伏在一堆包袱上昏昏沉沉睡去了。 要是吃饭、住店的时候也这么乖就好了。李玉白透过车帘看了李苏一眼后，微微叹了口气。 张镖师拍拍李玉白的肩膀，“二姑娘已经很不错了。像以前我护送过的几家女眷，那娇气的，别说吃的、住的挑剔个不停，就是在这行进的路上，也是这儿颠了，那儿硌了的，弄得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可你看二姑娘，我们这一路不管走什么路，她在车上都照睡不误，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当真也算奇人也。” 听张镖师这么说，李玉白一想也是，自家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时还是很可爱的。 李玉白心情好些了，却见张镖师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那四人应该真的凑巧跟我们同行吧。”李玉白也回头看了一眼坠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玄中几人，“我看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歹意。” 有些事哪是光看就能看出来的？张镖师行走江湖多年，自不相信某些巧合，可若这几人真有什么图谋，自离开庐州至今，要真想动手也早就动手了。 也许自己是多想了。 张镖师定定神，然后对李玉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再者，我看那个道士总是接近二姑娘，不定抱着什么心思，我们千万不能大意了。” “对对对”原本李玉白还不在意，现听张镖师这么说，他立马警觉起来，毕竟李苏小时候就给拐子弄走过。 于是此后的路程，玄中再没机会接近过李苏一步。 238 见闻 当然一路走来，李苏也不总是躲在骡车里睡觉。 “啧啧！貌似闹得很厉害啊。” 李苏爬在车窗上，透过围观的人群，看着不远处一堆人拿着家伙什打架。 “瞧瞧，就为了三分地，这陈家大郎跟二郎连今天已经动了五次手了。” “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以前这两兄弟感情多好，可现如今” “还不是那二郎媳妇爱挑事，而大郎媳妇也不是能让人的。” 听着周边人的窃窃私语，李苏不一会就没了看热闹的兴致，还是前几天在一个小镇上看有人跳大神有意思。 毕竟，兄弟不和的戏码让人着实看得很糟心，可没想到的是，之后没两天，李苏又看到了一出更让人糟心的事。 “太太，太太，太太饶命啊－” “贱人，给我打，给我扒了她的裤子，狠狠得打！” “不要，不－” 李苏那个目惊口呆啊，可再看身旁看热闹的人，虽有不少人面含不忍，可也有不少人兴奋不已。 “呸！活该，狐狸精” “就是，看那屁股白嫩的，一看就是个婊、子。” “嗤嗤－阿才啊，你没听读书人说什么非礼勿视，你往哪看啊？” “看看怎么了，像这样的贱货，刘家母夜叉能把她扔在这大门外，扒了裤子打，不就是给人看的，不看白不看。” 李苏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斜靠在车璧上，对张老太太说：“表姨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张老太太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前面看热闹的人太多，堵得厉害。” 李苏沉默了一会，“没人管么？” “唉，大妇惩戒家里的小妾，虽说手段不入流，可看她自己不怕人言的样子，其他人说了又怎样？”张老太太回道。 大妇，小妾李苏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心里怎么想都不得劲。 “当街被人这么打，几辈子的颜面都没了。”一旁的张月梅忍不住对张月桂说，“这大妇也太跋扈了。” “颜面？”张老太太冷哼，“她要是今天不被打死，明天就会被这小城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哪还有活路。” “不是吧？” 张家姐妹一起傻眼，可再一想，都不吭声了。 李苏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甭说这事自己管不了，就是能伸上手，自己会管吗？李苏扪心自问，却不过自己也是个独善其身的自私鬼。 当然，也不是遇到的所有事都是让人不愉快的。比如一次，他们在路上遇到大雨，却碰到一个好心的猎户，把他们带回他家，还把他猎到的兔子野鸡煮给他们吃。 就这样，六月底，一行人终于到了京都－－－洛阳。 “洛阳”看着城门上的大字，李苏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大晋的京都会是洛阳。 众人进城后，张镖师就让许镖师带着几个趟子手把随行的镖车送到目的地，而他则领着一个趟子手先把张老太太和张家姐妹送到一个声誉不错的客店，然后又驾着骡车把李玉白和李苏送到工部侍郎府，李宅。 “什么，你们是我家老爷的族亲？” 李宅守门的小子斜眼看着李玉白和李苏，“有什么证据？” 李玉白一愣，“小哥，只要你给里面通传一下，说庐州小李庄六房的老十就行。” “那你们等着” 小子又看了两人几眼，然后丢下一句话，把门一关走了。 这一等，他们父女二人等了近一个时辰。 239 初到 李苏也不是没被人怠慢过，可从没有像这次让她这么恼火。 算计我姐要嫁给一个鳏夫不算，还这么对我跟我爹，当真是都不想好了。李苏发狠：现在先忍着，只要等见过李芮，知道事情始末后，看我怎么折腾 可是，等李苏真见到李芮后，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姐，你真愿意嫁给一个鳏夫？” 李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你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李芮微微皱了下眉头，接着转头看向李玉白，“爹，四伯娘不是写信回去说，我的亲事自有这府里来操办，你们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李玉白张张嘴，“阿苏说担心你，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 “我在这儿挺好的，有什么好担心的。”李芮整整身上新做的夏裙，“你看你们这么不言语一声就跑过来，四伯跟四伯娘心里还不知怎么想，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在这府里待了。” 这不是现在要说的重点吧。李苏长吐一口气，“姐，你这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委屈？若是有的话，你现在就说出来，咱爹、我，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看着李苏急赤白脸的样子，李芮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阿苏你说的这什么话。” “那人比你大十几岁，前头还留下一个几岁的女儿。”李苏说道，“你这一过门可就给人当后娘了。” “这有什么”李芮捏着帕子，侧着脸说：“只要我对她好，以后再给她添几个弟弟妹妹，最后还不就是一家人。” 听罢，李苏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哪个来告诉我，她这想法是谁给灌输的？ 李苏不死心地又提出好些顾虑，可李芮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管李苏说什么都有话回。 最后李苏无可奈何，“好吧，姐，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 李苏说完站起身往外走，“我去隔壁客房休息了，爹，你们若还有话慢慢聊。” 进到隔壁的房间，李苏很是生了一会闷气，坐在一张椅子上半天都没动。 算了，我就是那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费那么多心干什么。 李苏感觉没意思，起身走到床边。 天呐，这床帏、被子、枕头 李苏转身就又跑回李玉白的房间，看着李芮问：“姐，这府里有新铺盖吗？” “怎么了？”李芮不解。 李苏挑挑眉，“我那屋里要换一床新的。” 李芮还没听明白，李玉白则已明白，“什么旧的新的，你怎么在哪儿都挑？”路上的客栈你挑，怎么到亲戚家也这样。 “我就要换床新的，不然我晚上睡不着。”李苏回嘴。 李芮这时也明白了，却有些为难，“阿苏，这要换东西，要先给管事的讲，然后还要报到四伯娘那里，这” 李玉白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你将就将就，过两天我们不就回去了。” 李苏怎么可能委屈自己，“那我们自己出去买新的，或者我们找其他地方住，反正我不要睡那床。” 这孩子咋就不听劝呢？李玉白忍不住又想发火，可李芮眼尖看到院子里有人往这里看，就忙劝住李玉白，然后又对李苏讲：“好了，好了，多大点事。” “这样，等会儿回去我拿自己干净的铺盖过来给你换上，行不行？” 李苏想想，确实不能太过分，就妥协了。 240 晚饭 等李芮带人把客房收拾得如李苏意后，李苏就把人都赶出去，并关好房门。 不行，头好痛，我要睡会儿。 李苏倒在床上，片刻后就进入了梦乡。 而隔壁李玉白这边，也是先在屋子里歇了会儿，之后等李玉仁回来后，他就被叫去说话，直至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这时，李苏正好睡醒，听见隔壁有动静，就走过去，问李玉白什么时候吃晚饭。 这是住在别人家，李玉白哪知道，就让李苏耐着性子等等。 “爹，我们找个机会见见那人怎么样？” 虽然先前李苏心烦，一副再不想管事的样子，可睡过一觉后，她觉得还是不能真甩手不管。 “你就别瞎起哄了。”李玉白靠坐在椅子上，“下午你四伯找我过去，把那人的大致情况都告诉我了，我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 哈？李苏睁大了双眼，“爹，不会人家随便跟你说几句好话，你就都信了吧？” “什么叫随便？”李玉白忍不住拍椅子把手，“你四伯当的可是大官，他亲口跟我说的话怎会有假？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苏好无语，又想跟李玉白分辨几句，恰好此时，一个婆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十爷，阿苏姑娘”婆子笑着把食盒放到桌上，“这里面是晚饭，你们二位慢用。”说完，婆子就退了出去。 原来吃饭有人给送过来。 李苏走过去，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两碗米饭，一盘炒青菜，一盘茄子烧肉。 见此，李苏微皱了下眉头，后来又一想，也许京都这边人家当官的就是这么待客，也就不言语的跟着李玉白一起用了饭。 饭后，那婆子过来把东西一收，就去了厨房。 “看看，那父女俩把东西都吃完了。” “真的？” “可不是，我在门外看他们吃得还蛮香的。” “我就说嘛，像他们这样的乡巴佬，跟我们下人吃一样的就行，哪用大鱼大肉的伺候。” “就是，听门房的人讲，他们中午刚来的时候，东张西望，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被人随意编排，李玉白父女当然不会知道，可府里其他稍有门路的人却都知道了。 先不说其他人知道后有何感想，反正李芮听身旁的丫头玲儿说后，坐在屋子里默默咬嘴唇。真不知道他们到京都来干什么，真是的！ “姑娘”玲儿看看李芮的脸色，“你也别往心里去，府里那些人，你还不知道啊，都是些捧高踩低的东西。” “你犯不着同他们生气。” 李芮还是沉着脸，一声不吭。 玲儿转转眼，“要说十老爷和阿苏姑娘也是，待在庐州不挺好的，干吗要到京都来，平白受这些委屈。” “就是”李芮吐出一口气。 玲儿嘴角一撇，心里有些看不上李芮，可想到那人让自己办的事，就接着说道：“不过来也来了，到底是因为把姑娘放在心上，至亲骨肉，再没旁人这样对姑娘了。” 李芮脸色彻底缓和下来，想想爹跟妹妹这一路过来的辛苦，对府里的下人不由怨恨更胜从前。 “所以姑娘，你跟彭爷的婚事一定要成。”玲儿低声说，“要知道，只要你成了官老爷的太太，府里的这些人才不会看轻你，也不会看轻十老爷和阿苏姑娘。” 李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241 鸡汤 次日清早李苏起床后，先是在屋里练了会儿拳脚，然后等隔壁李玉白也起来后，她就跑过去，爷俩一起等着人送早饭来。 “十老爷，阿苏姑娘” “咦－怎么是你，玲儿？” 玲儿把提着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刚我到厨房给阿芮姑娘拿饭，顺便也把你们的也拿了，省得那些送饭的婆子偷懒把你们给耽搁了。”说着话，玲儿从食盒里端出两碟小菜，一大一小两碗鸡汤馄饨，一盘四只叠放在一起的油酥饼。 这早饭可比昨晚的晚饭有讲究。李苏伸手把小碗的鸡汤馄饨拿到自己跟前，“那我姐可吃过了？” 玲儿笑道：“我刚过来的时候阿芮姑娘才吃，但这会儿了估计也吃完了。” “哦”李苏伸手又拿了一只油酥饼。 李玉白自是寝不言食不语，但李苏却一直散漫得很，她边吃边跟玲儿聊天，而玲儿看起来也很愿意跟她聊。 “阿芮姑娘早饭后，要跟着大姑娘她们一道去女太学上半天课，本来吃午饭的时候就回来，但今个是少府监黄大人家三姑娘的芳诞，中午安排了宴请，所以要到半下午的时候她们才能回来” 李苏边吃边示意地点头。 不大会儿功夫，李苏把馄饨和饼吃完后，就拿出帕子擦嘴。 这时，玲儿挨到李苏身边，“对了，阿苏姑娘。往常跟着阿芮姑娘去女太学的时候，时常听林国公府的六姑娘提起你，说你们在姑苏的时候就很要好。” “那现在你到京都来了，我等会儿跟着阿芮姑娘去女太学，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或口信让我带给林六姑娘？” 李苏眨巴眨巴眼，“那你去的时候帮我给她带句话，说我过两天就去拜访她。对了，记得看到鸿胪寺苏大人家的四姑娘的时候，也帮我把这句话带给她。” “好” 玲儿看李十爷也已吃好了，就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先去过厨房，然后就回到李芮处。 “他俩都吃过了？” 李芮正坐在妆台前挑拣钗环，她总觉得头上戴哪只都不好看。唉，要是有新首饰就好了。 “嗯，十老爷跟阿苏姑娘都吃过了。”玲儿走到跟前，“看样子，阿苏姑娘挺喜欢喝鸡汤的。” 闻言，李芮一笑，“她是挺喜欢喝鸡汤的，不然我干嘛舍给厨房那几十个钱。” “说起来，那鸡汤味闻着真不错，当时若给姑娘你也弄一碗就好了。”玲儿接道。顺便，搞不好我也能跟着喝半碗。 “厨房那边还不得再刮我十来个钱。”李芮叹口气，“那些家伙，平日里你想吃个什么，他们都要你加钱。这次，我若不使些钱，不定早饭会给爹跟妹妹他们吃什么。现在万事未明，阿苏又是那性子，若让她觉得被怠慢了，在这府里闹起来，不管是爹不高兴，还是四伯娘那边生气，我的亲事都有可能立马黄了。” “可从现在起，这一顿一顿的，那得多少钱啊？”玲儿想想，都为李芮发愁。 李芮皱皱眉，“我爹是个恋家的，昨个跟他说话，就有想早点回家的意思。所以应该没几日，我的事他们就会商定，下决断。” “所以现在麻烦的是阿苏，我就怕她突然冒出来搅和。” 李芮忍不住叹起气来。 242 呛水 不得不说，李芮真相了，李苏就是来搅和的。 “嗯，玄中他们现在应该去调查那个什么太常博士了吧。” 李苏侧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哼！只要他们找出这人有什么不堪，我就立马把事实告诉爹，让他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到时候带着李芮，我们三人一道回庐州去。” 至于说这府里的人到时候会怎样，李苏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因为在昨晚夜半，玄中偷偷潜进李宅来见李苏的时候，就告诉她说，早在几年前，西山玄女观即原来的西山道观，就在京都设了落脚处，跟这城里好多世家权贵都有联系，故此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工部侍郎，他们还真没放在眼里过。 “别说，现在如烟的手还真是伸得越来越长了。” 李苏暗暗吐口气。不过，这似乎倒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比如像现在，自己不就用上这层关系了。 在床上左翻翻右翻翻，李苏无聊地坐了起来。姐姐李芮去上学了，爹李玉白吃过早饭也被人叫走了，那自己干吗？总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发呆吧。 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响，李苏跳下床打开房门，继而看到一个婆子模样的人正在院子里穿行，李苏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杨二家的，麻烦开开门，家里有事我要回去一下。” “是常婶子，你稍等下啊” 李苏眼看着那婆子让人打开一处角门往外走，就立马快步走上前，也想跟着一同出去。 “哎－你谁啊，怎么不声不吭地就往外跑。” 看角门的一把拦住李苏，刚跨出门的婆子也停住脚，转头看过来。 “呵呵”李苏讪笑两声，“我住在客院，是昨个刚到的，这府里老爷的族亲。” “哦，我听说了。”杨二家的年纪不大，约莫也就三十多岁，可因长相不咋的，且身子五大三粗，这才安排了看角门的差事，却好四处打听消息，故此也知道李苏。“但即使是客，也没有不经允许就偷偷出去的，姑娘还是回去吧。” “不是，婶子”李苏舔了下嘴唇，“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噗嗤－”杨二家的跟婆子两人都笑起来。 “姑娘诶，我们这京都的府里，家家都有规矩，可不是那乡野之地，平日里想怎么出门都成。” 李苏脸立马拉下来，转身就走，而身后嗤笑声不断。不跟你们这些小人计较，我找当家太太去，到时候光明正大的出门。 可当家太太哪是那么好见的。 李苏寻到正院，先是被人拦下，说四伯娘王氏在处理事务，让她等会儿。可李苏等了好半天，只见人进进出出，就是不见有人传话让她进去。 姐不耐烦了好不好？李苏清清喉咙，扯着嗓子对屋里喊：“四伯娘，侄女过来就是想请示您，我想出门玩会儿，很快就回来。” “而且您放心，我自己兜里有钱，不会让府里破费。所以，您就可怜可怜我，让您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侄女出去逛会儿吧。” 屋里的王氏正在喝茶，听见李苏的喊声，一口水呛得差点死掉。 “咳咳咳”“太太，太太” 身侧的丫鬟婆子忙都上前，不是给王氏拍背，就是拿帕子给她擦嘴。 “这什么没教养的丫头，我去骂她。” 大丫鬟银杏气冲冲地要去教训李苏，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王氏摆摆手，“你去把她叫进来。” 于是，顶着一屋子不善的眼色，李苏站到了王氏面前。 243 出门 怎么了，干嘛都用这种眼神看我？李苏感觉莫名其妙。 见此，王氏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苏丫头，刚才你在外面嚷嚷什么。” 啊，合着我说了半天，你没听清楚？李苏清清喉咙，老老实实，一字一句把刚才在外面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氏突然好心塞。这真是个不懂世情的乡野丫头！若是家里的哪个丫头被自己这么问了，早吓得跪地请罪了。 “不是问你这个。”王氏把话说明白，“我是问你懂不懂规矩。” 规矩？李苏无辜地眨眨眼，“伯娘是说我刚才在院子里不该大声说话么？但也不能怪我啊，侄女在外面等好半天了，可您一直都很忙，我没办法才那样的” 李苏唧唧咕咕解释半天，总之就一个意思：我若不懂规矩，那也是你的错。 王氏后悔了，后悔自己干嘛让这丫头进来，若是让丫鬟或婆子直接去骂她一顿多好。 摆摆手，王氏没得再让自己看见这丫头让自个生气，就打发她离开，“想出去逛是吧，那就去吧。”说着，让银杏拿一个荷包过来给李苏，并让房里的管事妈妈安排个人随李苏出去。 “大枝？” 还在那处角门，杨二家的看到本在太太院里当粗使丫头的女儿，此时竟跟在李苏身后。 “喏，我现在可以出去了，不信你问她。”李苏得意地笑笑。 杨大枝看着亲娘，点点头。 杨二家的还想问什么，李苏却一脚跨出门外，一步也不停留，见状杨大枝赶忙追上。 如此，李苏是愉快地出去玩耍了，却给烂摊子留给了李玉白和李芮。果然，在下午这两人分别从外面回来后，就有人把李苏上午惹的事告诉了他们。 李玉白听说后，倒是没多大感触，毕竟这一路走来，李苏惹事都给他惹习惯了。而李芮知道后，那可吓得够呛，赶紧跑到王氏那里，屈膝赔礼道歉。 当然，之后发生的事此时与李苏无关，她现在出了李宅后，先把王氏让丫鬟给她的荷包拿出来，倒出里面的东西。 “切－只是几块碎银子，还不到一两。” 李苏挑挑眉尖，继而看向身侧那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胖丫头，“大枝，你们这京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转转。” 杨大枝因容貌跟身形的关系，虽然只是在太太院里做粗使丫头，可她人却不傻，知道李苏今日得罪了太太，哪里会真心奉承李苏，只想带她随便在附近转转，然后就带人回去交差。 “阿苏姑娘，转过前面的巷子口，那边有一条街市，有不少商家铺子。” “是么” 李苏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发现铺子是有不少，可不是自己喜欢逛的地方。 “怎么都是卖金银首饰、绸缎成衣什么的，”李苏很不满，“卖吃的，还有什么零碎玩意儿的怎么没有？” “有、有啊”杨大枝转转头，然后指着远处一个挑着货担的人，“那货郎担子里就有卖不少零碎玩意儿的。” 你丫的这么敷衍我！ 李苏总算是看出来了，淡淡哼了一声后，决定还是自己找乐子去。 而杨大枝见李苏自顾往前走去，一把伸手拉住李苏的胳膊，“阿苏姑娘，京都你不熟，可不能乱跑。” “没事，不有你跟着嘛。”李苏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胳膊上的手，“想不到你手劲不小，抓着怪疼的，松开。” 杨大枝当然不愿，她能被管事妈妈找来，看上的就是有把子力气，关键时刻可以辖制住李苏。 李苏叹口气，被抓着的胳膊猛地往后一顿，顺势把杨大枝跌了个狗吃屎。 244 遇不平 这一跌，杨大枝磕破了上嘴唇，疼得她站起身立马就想找李苏算账。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姑奶奶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哪知，就在这空挡，李苏已扬长走出好远，杨大枝一看，气冲冲地就追上去。 但结果不言而喻，最后杨大枝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就是东市啊，果然热闹许多。” 李苏看着前方一溜溜的摊铺，眼睛不禁笑眯起来。 此时的杨大枝灰头土脸的，诺诺道：“嗯，阿苏姑娘你想找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这东市上都有的卖。” 太好了！ 李苏提足精神，先跑到临近的一处瓜摊，掏出几文钱买了几牙西瓜吃。接着她又看到瓜摊隔壁在卖什么凉糕，于是李苏好奇之下又掏钱买了几块凉糕，吃了一块后发现也不怎么好吃，就随手把剩下的都给了身后还在啃西瓜的杨大枝，李苏则转过头，继而又被另一侧卖扇子的小摊吸引了过去 就这样，临到要吃午饭的时候，杨大枝早被杂七杂八的零嘴塞饱了肚子，而且身后还背着一个买来的大竹筐，里面装满了零碎玩意儿。 “阿苏姑娘，我们回去吧。”杨大枝的声音几近哀求。 李苏则还在东张西望，“急什么，我们先找个饭铺吃过午饭再说。” 不是吧！杨大枝活动活动走酸的脚踝，“我们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李苏回道，“你们府里的饭菜不咋的，不是炒青菜，就是茄子烧肉，而且那肉烧得还不烂。” “不不”杨大枝动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恰在此时，李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快快，我们到那家去。” 李苏疾步走进一家饭铺，被门口迎客的小二哥带到临窗的一处空桌位。 “姑娘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饭铺里有上好的牛羊肉，您想下面或炒菜都行。” 李苏进门前自然已想好，“我想来碗羊肉泡馍，有么？” “当然有，”小二哥笑言，“听口音姑娘像是南方人，想不到也吃得惯这道西北羊羹。” 抿嘴笑笑，李苏看向坐在对面的杨大枝，“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杨大枝哪还吃得下，就摇摇头，说自己不饿。 于是，小二哥到后厨报饭，李苏二人则坐在这等候。 人生有时候不经意间就会遇到很多意外和巧合，正如李苏此时透过窗户，发现不远处几个类似地痞无赖的家伙，正围堵着一个身穿大红纱的女孩，并出言调戏。 “小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外面走，让哥哥们护着你好不好？” “是啊，哥几个正无聊得很，看小娘子也很闲，不若陪我们去喝一杯。” “对对对，小娘子别害羞嘛，跟我们喝一杯，大家熟了，你就知道我们的好，就不会这么害羞了。” 哎呀，这些家伙要不要脸，没看到那女孩气得紧咬嘴唇，脸色都煞白煞白的。 李苏摇摇头，看向杨大枝，“那女孩看着怪可怜的。” 杨大枝沉默。 “看着年纪好像跟你差不多大，也就十二三岁，长得柔柔弱弱的。” 杨大枝还是不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你人是看着壮实，却中看不中用，我随手几下就把你撂倒了。” 杨大枝终于忍不住了，“既然这么说，那你怎么不出手帮帮那女孩。” “有道理，这可是你让我去的，事后可别说我惹事生非。”话落，李苏翻窗跳了出去。 不是，这关我什么事？杨大枝傻眼了。 245 等待 李苏没想到吃个饭的功夫，她竟然也能英雄救美一把，而更没想到的是，等她把那几个无赖打跑后，转过头却发现，先前那身穿红纱的女子竟不见了踪影。 不是吧，连声谢谢也不说就偷偷跑了，真是的。 回到饭铺，看到已端上桌的羊肉泡馍，李苏丢掉刚才的郁闷，大快朵颐起来。 饭后，掏给小二哥二三十文钱，李苏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饭铺。 这时，杨大枝又催促李苏回去。 “午饭才吃过，干嘛急着回去，我们到那边再随便走走。” 这时，李苏正巧看到前面有个貌似是茶楼的地方，于是她摇摇晃晃就走了过去。 “不是吧，竟然有说书和唱曲的。” 李苏深觉来对了地方，赶忙找了一处空桌位。 怎么能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杨大枝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挨坐到李苏身侧。而李苏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根本无视任何人，扬声让跑堂的小二哥给自己上几盘果品瓜子过来。 “阿苏姑娘，出去吧，这不是我们孤身女孩该来的地方。” 李苏看看四周，楼上雅座隔着帘子看不清，但楼下这大厅里果然是男的多女的少，像她俩这样的少女更是没有，可那又怎么样。 “没事，我们就待一会儿。” 嘴里说是一会儿，可李苏硬是在此地消磨了近一个小时，直至先前被她打跑的几个无赖找了过来。 “大哥，就是那个毛丫头。” 一个黑脸的彪形大汉，在那几个无赖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朝着李苏走了过来，中途踢翻了好几张桌椅，吓跑了半屋子的茶客。 什么情况，来找回场子的？ 杨大枝见势不对，立马站起身跑到角落躲起来，李苏则一动也不动还端坐在那里，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毛丫头？”怎么听着这么让人火大。 李苏转头看向几人，“怎么着，单挑还是群殴？” 彪形大汉没想到李苏如此嚣张，但还没等他作何反应，众人突然听到从二楼的雅间茶座里传出“噗嗤－”一声。 哪个家伙不想好了？ 正当大家这么想的时候，就见一处雅座挂着的竹帘被拉了起来，显露出里面坐着的几个人。 “呲－” 楼下众人倒吸一口气，因为那其中一人实在、实在是太俊美了。 李苏当然也被那人的颜值惊到了，尤其那张脸看着还有些眼熟。 咦，难不成我以前见过他？李苏刚要思索，就见那人旁边的另一人看着李苏说道：“莫愁，你不是在庐州么，怎么到京都来了？” “安恪！”李苏这才注意到那人，没办法，谁让他站在那么闪亮的人旁边。 “你不在姑苏么，怎么也到京都来了。”李苏嘴里跟安恪说着话，眼神却一直瞟他身旁的那人。 见状，安恪笑了笑，而那人也笑了，笑得让人感觉茶楼里都亮堂了许多。 “阿苏，你不认得我了，我是阿玉。” 你是阿玉？李苏回想记忆中的那张脸，果然跟现在的这张脸慢慢重合在了一起。 “你果然是他。” 李苏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心慢慢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李府。 李芙、李芸、李芮几人都坐在正院里，看着王氏问前门的婆子。 “苏丫头还没回来吗？” “回太太，阿苏姑娘还没回来。” 王氏摆摆手，打发那婆子出去。 李芮很尴尬，“四伯娘，阿苏她可能才来京都，新鲜事物又太多” “那也不能没有分寸啊。”李芸，与李芮一道给李芙当伴读的族长家孙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李芮低下头。 246 李苏到底是回来了，并立马被带到了正院。 面对众人的责问，李苏显得奄奄的，没什么精神。 王氏忍着气，到底是亲戚家小孩，也只在这里待几天，不好说话太重，就淡淡对李苏说：“刚你几个姐姐跟我说，林六姑娘让你明早跟着她们几个一道去女太学，所以现在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衣服首饰在明天穿戴。” 李苏看看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这样不行吗？” 此言一出，众人了然。 李芮站起身，“那就让阿苏穿我的衣服吧。她虽然比我小三岁，可也不知怎长得，身量竟然只比我矮半头，我把衣服稍微改短一下就行。” “呵呵，那用得着那么麻烦。”李芙笑着走到李苏身侧，“我看她倒是跟我一样高，穿我的衣服正好，而且我那几件都是没上过身的。” 李芸顿了顿，没说话。 “至于首饰，”李芙转头看向李苏，“你等会儿跟我一道去我房里，我拿妆匣子出来，看着喜欢哪个，随你挑。” 真不愧是这府里的嫡长女。 李苏挑眉笑笑，明言道：“我这人不大会穿衣打扮，又刚从庐州过来，不知道京都这边人有些什么讲究。” “这样，明日的衣服我就占芙姐姐便宜了，毕竟没上身的衣服被我穿了，我也不好再还给你。而首饰，芙姐姐你就帮我看着搭配几样，只要明日别让人笑话，连累几位姐姐在学里没脸就行。但千万不要太贵重，我怕不小心弄坏了或在哪丢了，我可没多少银子赔你。” 占你什么便宜，不占你什么便宜，李苏话说得明明白白。 王氏等人不由对李苏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她竟是这样的人，不会只是嘴上随便说说吧。 李苏却不管他人的想法，她自打在茶楼见了阿玉，不知为什么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让人不安，所以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房间，独自待着好好想想。 “那若没其他什么事了，我现在是不是就跟芙姐姐去拿衣服首饰？” 王氏点点头。 几人出了正院，一同去李芙住的院子。 先让丫鬟端上香茶糕点，然后李芙领着几人进到内室，让大丫鬟含笑拿出她存放首饰的妆匣子，又让管衣服的含香取几套没穿过的夏衣出来。 等东西都摆放在床上，李芙看到三人都露出惊叹的眼神。 虽然李芮跟李芸都知道，王氏当初嘴上虽然说的好听，说带她们到京都后，吃穿用度都跟李芙一样，可事实哪能真的一样。看看这衣服的料子、做工，明显就比她俩身上的要好不少，而珠翠钗环等首饰，更是差了好几等 李苏则单纯觉得东西都很美，至于价值几何，又不是自己的，管它值多少钱。 “阿苏妹妹，看看喜欢哪样？”李芙翘着嘴角，脸色露出淡淡的笑。 “都挺好的”李苏左看看右看看，真没什么偏爱，“芙姐姐你帮我挑吧，我真不大会搭配衣饰。” 是故作矜持呢，还是乡巴佬真的什么也不懂。 李芙眨眨眼，让含香分别拿起一套淡绿色和橘红色衣服在李苏身上比划，“你肌肤白，好像穿哪套都行。” 李苏真心想早点回屋子独处，就随便她们说什么都好。 最后终于选好了衣服首饰，李苏别过几人，抱着东西回到客院，走进屋子，关好房门，仰躺在床上。 吁-，吐出一口气，李苏慢慢闭上了双眼。(未完待续m)(未完待续) 247 听说李苏回了客院，杨大枝赶忙背着竹筐跑了过去，身后跟着她娘杨二家的。 “我说你跑什么跑？去晚了，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杨二家的边跟着，边心疼地追问杨大枝，“哎-，我刚一直问你，你嘴唇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干嘛不告诉我啊。” “真是的，本来长得就不惹人疼，现在又破了相，以后还想不想嫁出去了” 就这样，一个喋喋不休，一个闷声不吭，两人很快来到李苏房门前。 “阿苏姑娘，你买的东西我带过来了。” 李苏正躺着床上想事情，忽然听到门外杨大枝的声音，脑子就慢了半拍，没立刻回话，这时隔壁的李玉白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阿苏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老爷” 杨大枝跟杨二家的都给李玉白施了个礼。 “也就刚回来没多久。先去在前门外被太太派去的人叫到了正院，后来又听说她回了客院，我这才把阿苏姑娘逛街买的东西拿过来。” 李玉白看看地上的竹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嘎吱”一声。 李苏开门走了出来，她先弯身从竹筐里拣出一把团扇，一柄小手镜，一小纸包果馅饼，然后又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一钱碎银子。 “今天你跟我出去辛苦了，这些东西你别嫌弃，拿着吧。” 杨大枝看着一愣，杨二家的忙在身后暗暗捅了她一把，于是杨大枝伸手把东西接过来。 打发这杨大枝母女离开后，李苏转头看向李玉白，“爹，我今天逛街，给家里的弟妹们买了不少玩意儿，你要不要看看？” 李玉白本想等人走了，就今天的事他要好好说女儿一顿，可现在听李苏这么一说，再见她面色疲惫，心一软就说道:“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屋歇歇，有些事以后再说。” 李苏微微一笑，俯身从竹筐里拣出几个油纸包，“爹，这里面有果馅饼，还有些蒸糕、酱肉，你晚上佐饭吃。” 李玉白伸手接过东西，心里那个暖啊。 “对了，爹，我今天是挺累的，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就不出来了，到时候，你别让人过来打搅我。”说着，李苏把竹筐往她屋里挪。 “那怎么行，不吃饭，晚上肚子饿了怎么办，”李玉白不赞同，“这可不是咱家。”随你想吃就吃。 李苏指指竹筐，“爹，我吃的买了不少，哪会饿肚子。” 也对。李玉白点点头，“随你吧。” 李苏关门前又对李玉白交代，“就是我姐来了，你也别让她打搅我，有什么事明一早再说。” 亏得李苏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没多久李芮真的过来，却被李玉白拦下。 而李苏这次回房后，稍微洗洗后就上床睡觉，因为半夜玄中要过来。 夜过子时，李苏恰巧睡好了觉，且肚子也真的饿得不行，她就爬了起来。 “扣、扣扣” 听见暗号声，李苏嘴里塞了一个炸果子，然后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莫愁” “玄中师兄，坐”李苏拿出一包蒸糕，边招呼玄中吃边问道：“那人查的怎么样了？” “嗯，我今日找了这城里有名的包打听询问，且又走访了他家附近的相邻，知道他家祖籍河南” 玄中一五一十把他今日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李苏。(未完待续) 248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芮就带着丫鬟玲儿跑到客院。 “你起来了？” 看到李苏除了头发没梳，其他身上衣服什么的都已穿好，李芮倍感惊讶。 淡淡应了一声后，李苏坐到梳妆台前，“我本来想把头发也梳好的，可对着镜子不管怎么弄，总感觉不大如意，更别说还要插戴芙姐姐借我的几样头饰。” 李芮走到李苏身侧，拿起妆台上的木梳，“那我帮你弄吧。”说着，转过头看向玲儿，“你去厨房盯着早饭，等做好了，把我的那份也一同带过来。” “知道了，姑娘” 看着玲儿出了房门，李芮开始帮李苏梳头。 说起来，李芮这么早过来找李苏，其实是有话想说的，可当两人真正面对面的时候，李芮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想说的实在是太多了。 “姐，你有话想对我说吧？” 李苏从镜子里看到李芮欲言又止的样子，就不禁开口问道。 “额”李芮手顿了一下，然后又装着若无其事样子，“也没有啊，就是就是昨天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听府里的下人说，你上午在正院那边” “哦，你是说那事啊”李苏不以为然，“本来我想出去逛逛，可看门的说要经四伯娘同意才行，所以我就去了正院，哪知道四伯娘她忙得很，我就站在院子里大声说了几句话，想着她听见后知道了就行，不想四伯娘听是听见我说话，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就把我叫进去又问了一遍，之后就同意放我出去，还给了个荷包派了丫头。” “本来我是不想接荷包的，可常听人说长者赐不敢辞，所以我就接了过去，姐，我没失礼吧？” 李芮当真有想吐血的冲动。 看着李芮一脸的便秘样，李苏心里暗暗一笑，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 很快，李芮给李苏梳了个双丫髻出来，并把借来的几样翠钿珠花插戴在发髻间。 “看看，怎么样？” 李苏用手镜左右照了照，“姐，你真厉害，我感觉自己今天漂亮了不少呢。” “贫嘴” 两人嘻嘻哈哈，这时玲儿回来了，并提着两个食盒。 “走，我看爹刚才也起来了，我们一道过去吃早饭吧。” 于是在李玉白房里，父女三人围坐在一起，玲儿站在旁边摆饭上桌。 水煎包、鸡蛋羹、瘦肉粥、葱油饼 李苏舔舔嘴唇，正想伸手拿碗鸡蛋羹过来，忽听李玉白说道：“昨天中午，我见过那、那人了。” 哪人？李苏猛地反应过来，转头看过去，李芮微红了脸，低下头。 李玉白见李苏盯看着自己，暗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口，可又一想，反正此时不说，她早晚也要跟自己吵吵，不若现在就把话说白了。 “是你四伯安排的，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饭，感觉是个正派的人。回来我跟你四伯就商量好，赶在我们回庐州前，把亲事给定下来。”所以，你这丫头就别起什么幺蛾子了。 好么，原来你们都商量好了。 李苏低下眼睑，伸手把鸡蛋羹端到自己跟前，“行啊。但有一条爹你可不能马虎，姐姐今年才十三岁，就算要过门，也要及笄后才行。” 此话一出，其他所有的人，包括正从食盒里端出一叠发糕的玲儿，都一脸惊讶地看着李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什么看？李苏不经意地啧了下嘴。我还能详细地告诉你们，我找人查过那什么太常博士了。那人除了年纪大一些，先头留下一个女儿外，确实也没什么不良嗜好，也没什么不堪的过往。而偏偏年纪大，有女儿什么的，在你们那又不算什么问题。(未完待续) 249 详说 早饭后，李苏把一挂穿有珍珠的璎珞戴在项间，又在腕上套上李芮递上的一对花团锦簇足银镯。 “嗯，这还像个样子，只是”李芮把李苏上下打量了遍，“你把左手中指上的铜指环拿下来，等会儿我给你找个相衬的换上。” “不要” 李苏立马条件反射地捏紧指环，并把左手背到了身后。 见状，李芮有些无语，“没人要你的破烂货，只是今天出去带着不合适，还是另换一个戒指戴着。”不然给别人看到，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虽然话说得有理，可李苏怎么可能让这指环离了自己，哪怕一瞬间也不行。 “那”李苏想了想，蹲下脱掉右脚鞋袜，然后把指环从手下褪下戴在右脚食指上，继而再穿上鞋袜。 李芮： 因李芮过来前自己就穿戴好了，所以现在姐妹俩都收拾停当，李芮就打发玲儿去李芙那里，看看大家准备什么时候一起出发。 此刻，两人无所事事地等待，又没有其他人在跟前，李苏思索片刻，就开口说道：“姐，有些话本不想现在说，可我憋着难受，而且难得我俩有这独处的时间，所以我就一吐为快了。” “其实，按我原来的想法，是不想姐你嫁在京都的，毕竟离家太远。可大家都觉得这是门好亲，而我也看得出你是愿意的，所以我若给搅和了，你不定会在心里怨我。” 李芮动动嘴唇，不知该如何接口。 “但亲事既然决定就这么定下，那姐你就要做好准备。据我所知，那人叫彭伟容，现年二十五岁，前妻张氏去年年初因病去世，留下一个四岁大的女儿。他父母双亲俱在，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哥哥，两个分别小他三岁、七岁的弟弟妹妹” 如此这样叨叨叨叨，李苏很快就把对方的基本家庭情况给李芮说了个遍，听得李芮那个目惊口呆，同时不由心疑：她从哪知道这些的？ “其他人你倒不用太在意，唯一注意的是你那未来的婆婆，听说她为人很厉害，也很势利眼，所以我觉得你会在她手里吃点亏。”说到这，正是李苏最不放心的地方，可现在即便再担心，她也不能说什么泄气的话，“但老话说得好，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只要你在彭家日子久了，再生几个孩子傍身，她慢慢年纪大了，总没多少精力对付你。” 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李芮听李苏说了这一大堆，尤其是有关婆婆、妯娌、小姑什么的，她心里忽的想打退堂鼓，可现如今哪还能反悔。 “而且，姐，等你出嫁的时候，不管四伯娘给你准备什么样的嫁妆，我也会按京都这边的婚俗，给你准备一份体面的妆奁，不会让你在婆家失了体面。但有一条你得牢记，按大晋有关律法，陪嫁的嫁妆是女子的私有财产，不管女子以后是跟丈夫和离还是被休弃，嫁妆都能自己带走，夫家不得占有或分割。” “所以，你嫁过去后，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嫁妆，可不能耳根子软，被人随便鼓动几句，就把嫁妆拿出来补贴给他们家用，到最后却落得自己什么也没留下。”李苏就差没说人财两空了，又想这词太严重，就含蓄点把意思表露出来。 李芮听明白了，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继而问道：“你从哪知道彭家的这许多事情？”李芮很怀疑，有些事恐怕就是连爹跟四伯父他们也不知道吧。 “额”李苏站起身，虚晃了晃手臂，“这不昨天出去了嘛，找人打听的。” 是吗？李芮还想细问，就见玲儿从外面进来，“姑娘，大姑娘那边让我请你二位过去呢，说是马上就可以上马车出发了。” 藉此，李苏微微一笑，当先跨出了房门。(未完待续) 250 相见 “踏踏、踏踏” 马车里，李芙微微侧头看向端坐在斜对面的李苏，心里暗笑她竟然显得这么正经，一点也不像昨日母亲说的那样粗鄙不堪。 “阿苏妹妹，紧张么？” 李苏眨眨眼，嘴角微翘，“还好。” 李芙点点头，身侧的李芸笑道：“听林六姑娘说，阿苏妹妹在姑苏的时候就常在她家出入，应该也见识过点世面，不会太怯于人前才对。” 李芮也怕妹妹等会儿在人前显得太小家子气，但又不忿李芸这么说，就跟着回了一嘴，而李芸一向跟李芮不大对付，两人顿时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抬起了杠。 见此，李苏看向李芙，却见李芙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头，然后自顾闭目养神起来。 不是吧李苏想了想，也跟着闭起了眼。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含笑，怎么回事？” 听见李芙问，马车外跟着的含笑回道：“姑娘，是在我们前面的几辆马车不知怎么停了，所以我们这只得也跟着停了。” “知道走在我们前面的是谁家的马车吗？”李芙又问道。 “好像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冯大人家的，还有大理寺卿宫大人家的。” 好么，都是达官显贵。 李芙吁出一口气，“那就等等吧。不过，你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姑娘” 没一会儿，就听见含笑过来回话，“姑娘，问清楚了。是因为在太学门前，冯大姑娘、宫二姑娘她们巧遇西门公子，所以就都停了下来，现在正站在太学门前说话。” “西门公子？” 李芙双眼一亮，李芸跟李芮两人也精神一震。 “阿芙，我们是不是也过去打个招呼？”李芸提议。 李芙沉默了一下，“算了，估计一会儿三公主就会跟来，我们若在那，没得沾惹些是非。” 是啊，三公主多霸道啊，哪个多看西门玉一眼，她就恨不得挖了那人的双眼，我们李家可不比那冯家跟宫家。 顿时，李芙三人都无趣起来，李苏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啊，不会那么巧吧。昨天才遇到那家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话都没敢说两句，就立马落荒而逃，这要是现在又遇到他李苏不禁按了按胸口，有些发慌。 “阿苏，你怎么了？” 李苏抬头见三人都看向自己，就咧嘴笑笑，“没什么，就是听你们说公主什么的” 三人闻言都笑起来，李芙说道：“没事，你是以前没见过公主，等你今天见过几位殿下了，就不会这么紧张。” 李苏哦了一声，抿嘴羞笑。 这时，马车又动了起来，含笑在外面说是前面的马车往前走了。 因女太学设在太学府的西南角，所以马车从太学前门进入后，又往西南方向行进了一刻钟左右，众人才都下了马车。 “莫愁-” 李苏刚下马车就听见有人喊，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蓝衣少女正对自己招手。 “依依”李苏展颜快步走过去。 两人终于相见，林依依端看李苏半天，却是先狠狠哼了一声，然后撅嘴道：“你这丫头，到底吃了什么东西，两年多不见，竟然疯长成这样。” 李苏看着足足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林依依，故作叹息道：“你倒来怨我，怎么不怨你自个是个萝卜种，就是长不高呢？”话刚落，就见林依依气急败坏地扑过来要抓她。 “莫愁” 李苏一个侧身躲过林依依，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温婉少女。 “师姐” 李苏立马笑眯了眼。(未完待续) 251 公主 想不到，阿苏跟林依依与苏玥的关系，真的不错。 看着李苏站在那边，跟那两人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李芙几人各怀了不少的心思。 “那人是谁呀？”平日跟李芙走的很近，周家三姑娘周萍走了过来，“看着有些面生。” “哦，那是阿芮的妹妹”李芙笑迎此人，“萍萍，前两天没见你，听说去你舅舅家了？” 周萍点点头，“我舅母生辰，我们家人都去拜寿了。不过说起来，阿芮，你的老家不在庐州么，你妹妹怎么打那么远跑到京城来？” “周三姑娘”李芮笑笑，“是我父亲到京都来办些事，我俩姐妹许久没见，她实在想我就跟着来了。” 刚才周萍只是随口一问，其后这话才是她想问的，“那她怎么跟林依依和苏玥说上话的，并且看起来还很熟络的样子。” “这”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李芮想不好该怎么说，就看向李芙，李芙也沉吟起来，毕竟李苏以前走失的事，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诶-，那女孩是谁呀？” “是呀，谁带来的，以前都没见过。” 这时，女学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相询的人也越来越多，且有跟林依依、苏玥关系不错的，就直接上前问起来。 如是，李苏的来历，以及如何跟林依依、苏玥相识的经历，逐渐慢慢被众人所知。 “几位公主来了” 忽然，不知哪个喊了一嗓子，大家转过头，果然看到几顶黄轿子行至女学门口。 “参见大公主”“参见二公主” 跟着众人，李苏连着拜迎了六位公主。 “都免礼吧” 大公主石婧，现年十七岁，长得虽不十分美貌，可因是当今圣上的第一孩子，又是皇后所出，当然备受宠爱，自来万事当先。 “都站在门口干嘛，我们进去吧。”大公主石婧边说着话，边往学门里走，这时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看向左侧走着的三公主石妍，“三妹，刚听说西门玉在太学前门处，你怎么没让他跟你一道过来？” 三公主石妍，刚满十三岁，其母赵贵妃即当今太后娘家侄女，故她最得太后疼爱。 “大姐说的什么话”三公主石妍挑挑眉，“阿玉他是太学生，有的功课要做，我干嘛要把他带到女学这边。” “嘻嘻，大姐当然是为了三姐你着想啊。”二公主石娇，十五岁，跟十岁的五公主石婷，同为当今圣上宠妃王贤妃所出。“她怕你等会儿上课走心，一直想着某人。” 闻言，三公主石妍嗤鼻，“我走不走心的不打紧，我就怕把阿玉找来，你们看到都乱了心，谁也无心上课，那才叫糟糕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见阿玉，我偏不让他来，谁让他是我昌大舅荐进太学的，所以他就得听我的。 “哼！” 二公主冷哼一声，别过头，看向冯德妃所出的四公主石娉，跟她悄悄咬起了耳朵。 公主们的谈话，其他离得远的人听不清楚，可李苏能啊，此时她心里乍舌不已。 都说红颜祸水，我看长得出色的蓝颜也同样是祸水。 阿玉，看来我以后定要离他远远的才行。李苏暗想。(未完待续) 252 撞见 跟着众人一同进入女太学内，别人都要去上课了，李苏却得独自留下。 “我让冬儿留下陪你，”林依依对李苏说，“等放了学，我就带你去附近的百味楼吃好菜，到时候包管你恨不得连舌头也吃下去。” 苏玥也跟着交代一番，李芙与李芮、李芸三人亦如此。 看着她们都往学堂里走去，李苏转过身，一目扫向身后的景致。 “莫愁姑娘”虽知道李苏实际姓李，可冬儿等人还是习惯跟她家姑娘一样喊莫愁，“我带你去那边的水阁凉亭转转怎么样？那边风景设计雅致，常是公主贵女们书画游玩的地方，可漂亮了。” “好啊”李苏点点头，反正无聊地很。 于是，冬儿领着李苏先往前面的一处水榭走去，然后又走过一段长廊，接着到了一处凉亭 两人走走停停，当真游得很尽兴。 “青山不改千年画，绿水长流万年诗。” 近一个多小时后，跟着冬儿来到一处停靠在湖边的画舫上，李苏在舫内看到这么一副挂着的对子，细品之下感觉很有意味。 “不知这对子是谁写的，字还真不错。” 李苏自家字写得很糟，可见到别人写的好字，她一向都仰慕得很。 “嗯，写得龙飞凤舞的，可惜我都认不得。”冬儿附和。 李苏笑笑，走出画舫，然后看到不远处有座错落有致的假山。 “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可这时，冬儿因逛了这许久，有些尿急，就对李苏说：“莫愁姑娘，不若你在那边假山等我，我去附近入个厕，马上就回来，你可不要乱跑，让我等会儿找不见你。” “那你快去快回。” 看着冬儿快步往来路跑去，李苏径自往假山走去。 咦-，山洞！李苏在假山上左右转悠一圈，竟然被她发现了一处洞口。 不得不说，李苏有时候真的很坏心眼。比如说现在她发现了这个洞口，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躲进洞内，准备等冬儿一会过来的时候吓她一下。 藉着这种想法，李苏弯身往洞口钻去，却也就在她进人山洞的那一瞬间，李苏一个激灵，先是侧身躲过迎面劈来的一道掌风，接着又是一个凌波微步，这才堪堪躲过另一杀招。 “嗯~？”一道沙哑的疑惑声响起，“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功。” 而李苏这时也总算借着洞口的光线，看到偷袭自己的竟然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 砸了下嘴，李苏无奈地看着老妇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 老妇人冷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进这个假山洞。” 李苏眨眨眼，“那我现在出去行不行？你就当我从没进来过就是了。” 听李苏这么说，老妇人一沉吟，还未言语，李苏却又听到从洞内深处传出一道声音，“邢嬷嬷，你在外面跟谁说话？” 话落，李苏就见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竟然是大公主石婧与西门玉两人。 不是吧--- 李苏大感不妙，自己难道撞见了传说中的那什么奸什么情？ “大公主殿下”被称作刑嬷嬷的老妇人先对着石婧施了个礼，“这丫头无意闯了进来，我正要拿住她。” “那还不快动手！”石婧俏目一挑。(未完待续) 253 借助 “慢着”李苏忍不住叫道，“公主殿下，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我发誓：若我出去后，不管跟谁提起今日之事一句，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可惜，大公主石婧明显不是个相信什么誓言的人，她只是看了邢嬷嬷一眼，那老妇人就一个晃身，欺身到李苏跟前，慌得李苏赶紧一个凌波微步躲开。 眼见李苏身法诡异，邢嬷嬷虽功力深厚，却一时拿李苏不住，大公主就看向身旁的西门玉，“阿玉，你去协助邢嬷嬷。” 而原本一直旁观的西门玉，这时却莫名的笑了，“殿下，你让邢嬷嬷住手吧，这丫头我们不大好招惹。” “什么？”大公主愕然，继而抬手指了指李苏，“只是个小丫头而已，就算是那边学堂里谁家带来的伴读，只要等会儿弄死往湖里一丢，事后也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西门玉笑着摇摇头，“她是谁家带来的不打紧，打紧的是她是姑苏西山玄女观的人。” 闻言，大公主一愣，李苏却立马叫了起来：“不错，我是姑苏西山玄女观的人。我师父是静悟师太，还有师伯玉虚子、玉成子等人，他们武功都很厉害的。对了，还有我们观主柳如烟，那更是厉害人物”瞬时，李苏恨不得把她能借助的后台，通通给数说一遍。 “邢嬷嬷，住手吧。” 听见大公主吩咐，邢嬷嬷一个纵身退到她身侧。 李苏站定，微喘着气。 “你竟是西山玄女观的人。”大公主看着李苏，“哼！我听说那观里多的是女童，你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我就不信，你若有事，怎会有人给你出头？” 李苏挑挑眉，“大公主这话问的，我哪好意思说自个如何如何。不如您问问身旁的西门公子，问他，一个从小就被人细心栽培，然后大了就指派重要事情去给他做，那这个人算不算是重要的。” 西门玉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殿下，算了吧。我们在这待得已经很久了，而她的身法您也看到了，就算我跟邢嬷嬷一起出手，未必短时间内就能拿下她，再若是被她不小心跑出去乱嚷嚷，之后只怕很难收场。” “可”大公主恨恨地瞪着李苏，“可现在要是放了她，她同样可以出去嚷给别人知道。” “我说了，我可以发誓嘛。”李苏嘀咕道。 西门玉沉吟了片刻，看着几人说道：“殿下，您先带邢嬷嬷回去，省的另外几位公主时间长了疑心你。而她，就交给我，包管事情处理妥善。” 看起来大公主很信服西门玉，点点头，就带着邢嬷嬷出了洞口。 见那两人离开，李苏总算松了一口气。至于说对面的西门玉，切-，那厉害的老妇人都走了，李苏怎会把他放在眼里。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我。”西门玉笑言。 “我为什么要怕你？”李苏下巴微抬，“以前年纪小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你，现在我也练了武功，且未必比你弱，更没理由怕你。” “也是”西门玉伸出右手食指，轻点自己额间，那神态十足的狭促，“我倒差点忘了，你这丫头被逼急了，可是会张嘴咬人的。” “你” 李苏脸色微红。奶奶的，猴年马月的事你竟然还记得。(未完待续) 254 脱身 看到李苏满脸的不自在，西门玉也懂得见好就收。 “嗯，现在没事了，你走吧。” 李苏立马睁大了双眼，“你就这么放我走？” “不然呢？”西门玉耸耸肩，“难不成你想留下来跟我再叙叙旧？” 鬼才想留下来！李苏眨眨眼，“那大公主那边” 西门玉摊摊双手，慢慢走到李苏身边，“还能怎的？只能说我使了手段，让你怕了我，不敢对外乱说。所以，阿苏，从这出去后，你可要把今日之事全部忘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人。” “晓得”李苏点点头，“本来你们有什么事就跟我无关，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这时，西门玉立在李苏身侧，“那就好。对了，昨天碰到你，你话没说两句，就带着丫头跑了，那找你麻烦的几个闲汉还是我帮你打发的。再加上今天这事，怎么也该算欠我个人情？” “啧-”李苏撇撇嘴，“好啊，那哪天有空请你吃顿饭。”说着，李苏转身往洞口外面走，却不知就在她转身的那瞬间，身后的西门玉右手轻轻抬起，却不知怎么的顿了一下，之后又把手垂下。 两人相继出了假山洞，李苏告辞要去找冬儿，但在临走前却实在忍不住说道：“西门玉，我觉得你最好有所顾忌。大公主她有十七岁了，无所谓，你好像今年才十二岁吧，虽说个子不像小时候那么矮，可还是悠着点吧。” “不是不是你想的” 西门玉张嘴结舌，眼睁睁看着李苏边惋惜边摇头晃脑地离开。 “嗤-嗤-嗤-” 李苏走得远了，从假山后闪出一个少年郎，年纪约莫跟西门玉差不多大，样貌很秀美。 “哎呀，怪不得你舍不得动手，原来有趣得很。” 西门玉白了来人两眼，没说话。 “跟二哥我说说，她是不是你心上人？” “不是”西门玉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往假山旁的一条小径走去。 “真的？”少年郎黏着跟在西门玉身后，“不会是骗我的吧？我可告诉你，若真不是的话，那丫头就让给我，等过几年大家年纪都大了，说不得我就指望她给我解闷了。” “你胡说什么？她虽出身平常，可” “行了，行了，不就是那姑苏西山玄女观么。哼！那有什么，一群江湖草莽而已。” 再说李苏，她一路往回走，不久就在一处水榭找到急得在那哭的冬儿。 “莫愁姑娘，你去哪了？”见到李苏，冬儿红着眼问道：“你说在假山那等我，怎么我去了却不见你？而且在其他地方也找不见你。” “啊-抱歉，抱歉” 李苏想到先前之所以有那出事，起因就是自己想躲起来吓冬儿，哪知最后自己却被吓得够呛。 “真的很抱歉，冬儿姐。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好了，却又跑去其他地方” 李苏小心陪着不是，直哄得冬儿不再计较，而这时时间也到了林依依等人快要放学的时候。于是，她二人回到学堂门前。(未完待续) 255 百味楼 百味楼。 在三楼的一雅间内，林越平正跟几个人在推杯换盏，玩得热闹，就见他的亲随顺子悄悄溜进屋子，对他耳语：“少爷，六姑娘刚带几个人进了二楼的一间包厢。” 林越平不动声色，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顺子又慢慢退出雅间。 “林公子”坐在林越平斜对面的那人，一向很懂得察言观色，这时他略一思量就笑言：“今日我们也玩得久了，不若散了，以后有机会再聚。” 林越平一听忙站起身，“哎呀，王内监，这话怎么说的？我刚还嘱咐小厮们去请几个女乐过来，让你跟蔡内监再好好乐乐，哪能现在就散了。”边说着话，边示意身旁的表弟金安，让他起身一道拦着。 但这王内监似乎已打定主意要走，而另一个蔡内监却又以这人马首是瞻，林越平、金安表兄弟俩怎么也拦不住，最后只得放这二人离开，并暗暗送上事先备好的银票。 “唉，这些阉人心真黑。求他们随便帮衬几句话，张口就先要三千两银子。我估计等事有了眉目，我们还得送一万两过去。” 送走王、蔡两位内监，金安打开手里的折扇，躺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林越平看着金安没形象的样子，白白眼，“这怪得了谁？还不是你想谋算着尚大公主，上杆子给人家送钱。” 说到这，金安就感觉很悲催，“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若是像你这么会读书，十九岁就考中进士，入翰林院当差，我母亲，也就是你姑母，也就不用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说家里的那两个庶子，怎么怎么得我父亲欢心，将来又是如何如何威胁我，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在家待了。” “所以你就整出个歪点子，想着尚公主，弄个驸马爷当当。”林越平冷笑。 “对啊”金安啪的把折扇一合，“你不也觉得我这主意妙，所以才帮我谋划么。” 林越平叹口气摇摇头，“我真是败给你了。不过事情到了今日这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尚了大公主，固然可以让你在家的地位不受那俩庶弟的威胁，但大公主她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你今后在她手里受了气，可没人给你撑腰。”这话说的，好似金安才是嫁给人家的小媳妇。 闻言，金安神秘一笑，凑到林越平耳边：“这你不用担心。有关大公主的一些秘辛，你可能没听说过，但我因交往的人多，有些事可比你清楚，所以表哥你不用担心我。” 林越平眉头一皱，想斥问金安又从哪听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见金安往回坐直了身子问道：“诶，表哥，刚顺子进来跟你说什么了？” “哦”金安不提，林越平差点把那茬事给忘了，“还不是依依，她领了人在二楼包厢吃饭。” “是么”金安好奇地站起身，“表妹怎么来了？上次我说笑她几句，她还发誓说再不来我家的百味楼，今日怎么就过来了？” 林越平心里一哼！这也是个不省心的。为了把那女孩弄进京都，硬是逼着他找人给那女孩的姐姐弄出一门亲事。 唉！我这都是什么命啊。(未完待续) 256 打招呼 再说放学后，林依依请李苏、苏玥及李芙等人，一起到百味楼来吃午饭。而到了地方，刚进二楼包厢坐下，李苏说她想净手，就被人领着去了趟厕院。 这百味楼真不错，简直堪比前世的星级饭店。 就在去净手的这一来一去途径，李苏见识了百味楼的奢华讲究，心里很是感慨了一番。 “李家姑娘，我们从这边的楼梯上去，也一样能到那边厢房的。”领路的是林依依的随车婆子，李苏好像听人叫她徐婆子。 “是么？”李苏无所谓，“好啊，从这边楼梯上去也行。” 跟在徐婆子身后，李苏提起裙子准备迈脚，却见这时从楼上下来两个穿着锦罗的年轻人，见状徐婆子忙退下楼梯，李苏自然也退回让在一旁。 而赶巧下来的两个人，正是林越平跟金安今日宴请的王内监和蔡内监。 一个照面，双方就这么交叉而过，不想王内监走过没多少步，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已登上楼梯，且快要转弯不见身影的李苏。 “怎么，那女孩，卫哥你认识？”蔡内监凑上前问道。 王内监眼色一闪，“没，就是看着有些面熟，好像以前见过。” “哦？”蔡内监闻言一笑，殷勤道：“那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查查，看看是谁家的女孩？” 王内监略一沉吟，“查查也行，不过千万别多事，给我惹出些麻烦来。” “这能有什么麻烦？卫哥你就是太小心了。”蔡内监涎笑道，“过几天，你就要拜胡公公做干爹，他可是圣上跟前的老人，又掌管着六局中的奚官局。你以后在宫里不说横着走，但像那杨胖子一样，在宫外弄几个小丫头伺候，那还不是简单的事。” 不想听了这话，王内监却眉头一皱，“别胡言乱语。只是让你去查查那女孩的底细，不是让你去打人家的主意。你可听好了，若是敢自作主张，我就把你弄到掖庭宫去跟那些罪女们一道浆洗衣物。”说完，就迈步往前走去。 “哎---卫哥，你别恼啊，我刚就随便说说” 转过头再说李苏，她回到二楼包厢后，就见林依依等人围坐在大圆桌旁，且桌上已上了几盘糕点果品。 “莫愁，过来坐我旁边。”林依依招呼道。 李苏走过去，见林依依几人每人各手持一份菜单。 “你看自己想吃什么，随便点。” 坐下，伸手接过落雪奉林依依吩咐送上的菜单，李苏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冷鲜热荤，什么山珍海味，貌似什么菜品都有。 恰在此时，有人轻叩厢门，冬儿过去开门，喊了一声：“大少爷、表少爷”。 “咦，大哥你也在这里？” 看到是林越平、金安两人，林依依俏目直看着哥哥说话，却对表哥睬都没睬一眼。而苏玥、李芙、李芮、李芸四人，大概是没想到会碰见这两人，都纷纷站起身，微侧着身子，显得很拘谨。 林跃平面对几女，却看着很平常。他先是对着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微笑着说他跟表弟亦在此地吃饭，得知妹妹跟几位淑女在此，就过来打个招呼，接着就告辞。 而金安，虽至始至终都摇着他的扇子想说话，但林越平知他本性，怕他一时不慎出口唐突了几位，就故意挡着他不让他开口，直至两人离开。(未完待续) 257 烧物 “哎-，我说表哥你也真是的，刚你干嘛一直挡着我不让我说话？” 表兄弟二人才出了林依依等人的包厢，金安就不满地看向林越平。 林越平没理他直往前走。 好吧，好吧，你们都是大爷。金安现求着林家表哥，也不敢太造次，就转言问道：“那我们现在到哪去？不如去春风楼听几段说书怎么样。” 站住脚，林越平无奈地看着金安，“现在我们去博古楼，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奇的物件出卖。” “干嘛到那去？”金安不解。 叹口气，林跃平慢慢解释道：“你想尚大公主的事，不是我们现在花钱想法设法搭上胡公公就算完事。虽然他在圣上及皇后那里能说得上几句话，可公主下嫁是大事，皇家宗室那边，我们也得打点几个重要宗亲才可保万无一失。” “对对对”金安当真是茅塞顿开，“真是幸亏有表哥你，不然我哪能想这么周全”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出了百味楼。 而李苏这边，众人也慢慢点好了菜，一番好吃好喝之后，大家准备离开。 “姐，我想去看看表姨婆跟表姐她们。”趁众人纷纷往外走的间隔，李苏挨到李芮身侧。 李芮一听，为难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芙、李芸二人，“这怎么好跟芙姐、芸姐说。不如等我们一起坐车回去了，待禀过四伯娘，你再出来？” 那也太麻烦了，而且四伯娘还未必肯放我出来。李苏脸色顿时不大好看起来。 看看，看看，就这脾气，别人还怎么跟她相处。以前在庐州还好，可现在在京都，李芮真见不得李苏这样，偏偏李苏又一向强势惯了，最亲近的家人没一个拿得住她。 “我告诉你，今日我们一道出来，又当着林六姑娘和苏四姑娘的面，你可不能丢了我们李家的脸面。”李芮赶紧警告道。 李苏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走出百味楼，几府的马车都被自家车夫赶了过来，大家相互道别。 “莫愁”林依依临去前悄悄拉过李苏，“跟你说，这次到了京都，你就莫要再回什么庐州了。我先前已经求过人，她答应允我带一个人进女学，等会儿我再去找她，看这两日可能安排好，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诶-，不是” 李苏闻言一惊，刚要说自己不要进什么女学，但林依依也是个唯我独尊惯了的人，哪会理睬李苏到底想说什么，不由分说地登上自家马车走了。 忒讨厌了，她怎么总这么自以为是？李苏真快要气死了，可现在她又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 几姐妹回到李宅，在去陈氏那里回了话后，就各回各房。 而李苏回到客院，进入屋内，按以往她肯定是先除下戴在头上的珠翠首饰，因为她虽喜欢漂亮东西，却又最不耐烦戴那些压在头上，故一直以来都只绑头绳发带，或最多插两朵珠花。但现在，李苏进得屋内的头等事，竟然是关门关窗。 把门窗都关好插上销后，李苏从指环里调出三样物件：一个小香炉、一张黄符、一个壳状物。而这壳状物，就是螳螂如烟以前晋级时蜕下的外壳。 先把黄符燃着放进香炉里，然后李苏又把如烟的蜕壳也扔进香炉里，接着就在心里祈祷：如烟，可是你说的，若我把你给我的黄符及蜕壳一同燃尽，不管离得再远，你都会感应到我要找你，所以你一定要赶快来找我啊。(未完待续) 258 问道宫 就当李苏在小香炉里燃烧黄符与蜕壳的时候，远在甘肃崆峒山的问道宫里，一身青黄道衣穿着的如烟，正跟一白胡子老道，以及一个样貌俊美却神情高傲的青年男子说话，突然她脸色微微一变。 “柳道友？”见状，白胡子老道即崆峒派掌派悟真子问道。 如烟没说话，只是伸出右手，掐指推算一番后，才回道：“悟真子、孔明王两位道友，我恐怕不能跟你们去广成丹穴了。” 此言一出，另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尤其是神情高傲的孔明王，“柳道友，何出此言？我们为了这次广成丹穴之行，已经准备良久，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对呀，柳道友”悟真子跟着问道：“难道你不想得那九转造化丹了？” 九转造化丹我要这丹药还不是为了那家伙，但若她出了什么事，我还要那东西干什么。如烟露出苦笑，“两位道友，抱歉，我真有要紧的事需要处理。” 见如烟态度如此坚定，悟真子跟孔明王两人对看一眼。怎么办，又不能出手硬把她留下，毕竟登上广成丹穴容易，但想破除里面的五音八卦阵，他们可是需要柳如烟出大力的。 “你们也知道，”如烟亦不想得罪这两个背景深厚的人，“广成丹穴里的五音八卦阵，我要破除它原来也只有六七分的把握。不若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多准备一番，应该会再增加点把握，这样我也可以有点时间处理些私事，你们看如何？” 悟真子、孔明王两人各沉吟片刻，继而都点头同意。 “只是不知柳道友要处理什么事？”孔明王接着道，“悟真子道友是掌派，烦事缠身，而我则一向都很清闲，不如跟着你同去，帮着出分力如何？” 如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再说李苏燃完东西后，把小香炉又收进指环里，然后打开门窗，让屋内通风后，这才一屁股坐在床上，深深吐出一口气。 总算心里安定点了，不至于太心神不宁。 李苏虽说不顺意的时候经常要死要活，可其实她通常都怕死的要命，所以当发生今日在假山洞里的事后，李苏直觉虽然西门玉当时放过了自己，可大公主那谁知以后她会不会派人来干掉自己，而玄中他们又未必能保护周全，比如那可是公主诶。 “现在只能指靠如烟了。” 李苏抬手开始一件件除下头上的珠翠，准备等会儿把李芙借给自己的首饰还给她。 就在这时，李苏听到两道脚步声，当看到人后原来是李芮跟丫鬟玲儿。 “姐，玲儿”李苏打声招呼。 这两人走到李苏跟前，李芮帮着收拾放在床上的首饰，玲儿则给李苏从衣箱里取马上要换的衣物。 “我们都回来好一会儿，你怎么才弄这些？” 李苏眨眨眼，“有点累，刚在床上躺了会。” 李芮不疑有他，“那你先前说想去看看表姨婆和表姐她们，现在还想不想去了？若还要去的话，我跟你一道去正院禀过四伯娘。” 干嘛陪我去？李苏忽然反应过来，“姐，你是怕我跟昨天一样在正院随意大声嚷嚷吧？” “你说呢”李芮对上李苏的眼睛。 李苏好无趣，转身用一方新帕子把李芙借给自己的首饰包起来，然后放到李芮手上：“姐，我不想去看表姨婆她们了，现在只想在屋里好好睡一觉。这个，你回了后院帮我交给芙姐姐，并替我给她道声谢。” 李芮手一顿，继而带着玲儿离开。(未完待续) 259 装病 李苏心里不大舒服，可李芮总归是自家这具身子的亲姐姐，最后想想也就算了。 换上一身舒服的细苎丝做的衣裤，李苏坐在妆台前把头发散开，然后用梳子梳平整，接着就这样披头散发的爬上、床。 “如烟那边，只要她不是存心忽悠我，那就只能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找来。”李苏侧躺着，用手指缠绕着一缕头发玩，“可林依依那边怎么办？她若真有法子把我弄进女太学里，那我该怎么拒绝她才好？” 李苏很烦恼，因为她真心不想进什么女太学。先不说她如今正忌讳着大公主，可即便没有大公主，让她整天跟一帮女人们吟诗作对什么的，那不把李苏给为难死。 不如我装病吧，李苏灵机一动。可李苏伸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小手镜拿过来。 面色红润，眼神清澈，怎么看都一副很精神的样子。 李苏眨巴着眼睛想了会儿，貌似自己这几年也没怎么病过，唉，身体太好了也是烦恼。 “到底装什么病才能蒙混过关，让大夫诊不出来？”李苏大智慧没有，心眼子倒有不少，“不若就只嚷头疼，想那大夫总不能把我脑袋撬开诊断吧。” 打定主意，李苏扯过薄被开始睡觉，以便白天养足精神，晚上等玄中过来的时候好有精力跟他说些事情。 就这样睡到傍晚，到要吃晚饭的时候，李苏为了装病像些，就躺在床上没起来，惹得隔壁的李玉白过来询问，李苏自然说是头疼。 这时哪里好去麻烦从兄从嫂，让帮着请个大夫来给瞧瞧。李玉白看看女儿的脸色，感觉尚好，就说让李苏先在床上躺着睡一晚，到了明天若还是不好，再去请大夫过来。 李苏听了，直点头称是。之后等玲儿过来送晚饭的时候，知道了李苏的不舒服，回去就告诉给李芮，李芮忙从后院过来问了问，也说了跟李玉白同样的话。 再说过了夜里子时，玄中跟前两晚一样准时过来找李苏。两人先说了别的话，之后李苏就告诉玄中，说白天的时候自己无意得罪了大公主，恐她事后找自己麻烦，所以希望玄中暗中派人保护一下。 玄中听了一愣，忙问李苏怎么得罪的大公主。但李苏不欲多说，毕竟自己答应过人家不说的。玄中无法，只好想着自己出去后再打听，但也答应，从今天晚上开始，他就派人守在李宅四周，并给了李苏一个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哨子。 “若有疏忽给人钻了空子到你这里，你只管吹响这特制的哨子，我们的人听到后就会立马赶过来救你。” 李苏大喜，伸手接过哨子，直至最后玄中走了，她还一直拿在手里把玩。 次日一早，当李玉白过来看李苏的时候，还见她穿着中衣，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喊头疼，只好赶紧去找从兄李玉仁，求他派人找个大夫过来。 可那请来的大夫，不管怎么望闻问切，都看出李苏为什么头疼。 “啊-，就是疼，一阵一阵的疼，跟针扎似得。” 李苏那个嚎啊。(未完待续) 260 大夫 被请来的大夫姓杜，是京都百年字号回春堂的坐堂大夫，在医药行有不小的名气。 奇怪 杜大夫捏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又仔细地给李苏把了把脉，最后肯定这丫头根本没病，身体好得很。 可有些事就是这样，明明你心里明白，但话却不好说明白。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胡搅蛮缠，你若揭穿了他，不定会反咬你一口，败坏你的名声。杜大夫行医多年，像李苏这样装病的不是没见过，所以也自有他对付的办法。 于是乎，当着李玉白及李宅其他人的面，杜大夫先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然后才白话说问题不大，吃几副药就行，只是药很苦很苦，希望李苏能坚持喝完，否则药吃不完，病好不了，那他这做大夫的就不好再过来了。 李苏躺在床上一听，也不管那大夫说什么，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药苦不苦。只要你开了药，那就说明我有病，有病我就在床上老实躺着，谁也别想再打我的主意。 待送走了杜大夫，李宅边让人去回春堂按杜大夫开的药方抓药，边指派了个粗使丫头搬了只小泥炉过来，专门负责给李苏煎药，而这个粗使丫头竟然又是杨大枝。 “阿苏姑娘” 杨大枝进得屋内，先跟李苏报备一声，然后到外面的屋檐下燃炉子。别人不知道李苏的底细，以为这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伺候她辛苦一场不说，还没什么好处捞，故都没人想过来，但杨大枝前天刚跟李苏出去过一次，略知李苏的某些做派。 “哎-，真的好无聊。”李苏眼望着屋顶的房梁，喃喃自语。 要不随便做点什么事吧。 李苏先闭着眼，把念力探进拿在手上的指环里，把里面的所有东西分门别类地统计了一遍。接着又从里面调出几个心爱的小物件，李苏躲在薄被里挨个把玩一番 阿苏姑娘在干什么呢？杨大枝进出屋里几次，每次都能看到李苏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她就渐渐好奇起来，但她又不敢贸然地去问。终于，第一副药煎好了，杨大枝端着药碗往李苏床边走。 “阿苏姑娘，药煎好了，你起来喝吧。” 不是吧，这么快！李苏这时正背着身子，脸面对着墙掷筛子赌大小，忽听见杨大枝的声音，就忙把筛子收进指环里，然后翻过身，先用手按了下头，故作难受地喊了声好痛，接着就接过杨大枝递过来的药碗。 天呐，这什么味道，也太难闻了。而且颜色还黑呼呼的，看着就恐怖得要命。 “额”李苏抬头看向杨大枝，“大夫说这药很苦，我想含着蜜饯喝，你看从哪能弄点过来？” 蜜饯？杨大枝想了想，“按说我们这府里就有，可想要的话，得先报给管事娘子，然后再上报给太太，等太太知道同意了，才会让人送过来。”这话说完，杨大枝又接着说：“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自个掏钱，让小幺儿或能外出的婆子代买，这样快点。” 闻言，李苏二话不说就拿出一大把钱，让杨大枝找人去买蜜饯。而等蜜饯买回来了，李苏吃是吃了不少，可药却一口没喝，只是在唇上沾了沾，然后趁杨大枝一个转身，她就把药倒进指环里的一个大缸里。 对此，杨大枝很怀疑，因为李苏没喝药的时候，那是拖来拖去的。而当她要喝的时候，眨眼功夫那碗里的药就不见了。 真够邪门的。(未完待续) 261 探视 当知道可以托人到外面买东西的时候，李苏就把指环里的筛子忘在了脑后，开始一次次拿钱指使杨大枝。 “大枝，我想吃凉糕了，你看找谁去买点回来。” “大枝，屋里好闷，我的花鸟纨扇有点小，扇着没劲，你觉得买个大点的蒲扇回来怎么样？嗯，最好上面绘有好看的图案。” “大枝，口好渴，我想喝凉的酸梅水。” 杨大枝被指使得团团转，但却没有什么怨言。 再次走到角门处，杨二家的远远看到女儿过来，就忙笑着问：“那败家的丫头，这次又想要什么东西？” 杨大枝忍不住翻白眼，“娘，你赚了她的钱，还背后叫人家败家丫头，好意思么你？” “切-，难不成我还叫错了”杨二家的不以为然，“像她这样的，一会要这一会要那，半天功夫不到，就撒出去六七钱银子，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也是。杨大枝心里叹口气，“好了，好了，不跟你瞎说了。这次阿苏姑娘想要个竹枕，最好是细竹条编的。”说完，就递给她娘几十文钱。 “哎呀，怎么才六十文。”杨二家的接过钱，细细数了一遍，不满道：“外面货郎货担上最好的竹枕起码也要近四十文，我这才能赚多少。” “知足吧，娘”杨大枝转身往回走，“这一趟趟的，你到现在也快有二百文到手了，还想占人家多少便宜。” “死丫头，竟然还嫌弃你娘老子，我这还不都是给你攒的” 不理亲娘在背后怎么叨叨，杨大枝返身往客院走去，不想就在途中，她碰到这时放学回来的李芙等人，簇拥着一个穿着打扮明显很富贵的女孩往客院走。 糟糕！杨大枝想起她出来的时候，李苏正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嗑瓜子，这下不会被众人撞破吧。看顾李苏半天，杨大枝虽没弄明白李苏把煎好的药弄到了哪里，但也心照不宣地多少知道李苏是在装病，不然哪个病人像她这样的。 “咦-，大枝，你不是在阿苏妹妹那里伺候么，怎么跑到这外面来了，是不是偷懒想挨板子？”李芸先发现了杨大枝，不禁扬声问道。 “不是”杨大枝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我我出来是阿苏姑娘她” “行了，行了”被李家姐妹簇拥着的是林依依，她早上在学里一听李芮说她妹妹病了，就顾不得其他早就想过来看看了，现在哪耐烦在这耽搁，“我们还是快去看莫愁吧。” “你这丫头，还不前头带路。” 杨大枝一听，赶忙提着裙子快步往客院走，且边走还边高声说这边走那边走，意图李苏能听见她的声音在床上躺好。 而李苏此时因杨大枝不在，正关着门在屋里的空地上，穿着中衣活动腰身，忽听到院门外有动静，就忙跑回床上躺好，慌乱间还不忘把屋里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收进指环里。 故此，当杨大枝领着众人进到屋里后，又惊奇地发现，原来杂乱摆放在桌上吃剩的糕点瓜果什么的，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奇怪，藏哪了？ 不同于其他人都围向李苏床边，杨大枝则站在最后，伸头缩颈地四下查找。(未完待续) 262 药洒 为了让李苏到京都来并把她留下，林依依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哪知眼看就要成功了，李苏偏偏病了。 “你怎么会得头痛病？以前在姑苏的时候，没见你有这方面的毛病啊。” “真的很痛吗？真的只能在床上躺着？那找的是哪个医堂的大夫过来给你瞧的？开的什么药方？有没有再找其他大夫给看看” 林依依噼里啪啦一串问词，别说一旁的李芙、李芸插不上嘴，就是从早上一直吊着心的李芮，想问什么也一点也插不上嘴。 而对此，李苏也很无语，只是面上显得很痛苦，并一只手按着头直呻吟。 “真是的” 林依依真的很不甘心，“莫愁，你知不知道，我昨天下午去找了大公主，并送了一套上好的蓝田白玉玉头簪给她。她已经答应我，你可以作为我的伴当，跟我一道进女太学，你看看，这多好的机会啊” 什么，你找的是大公主？李苏一听，头立马真的痛起来。 “哎呦-哎呦-哎呦-” “莫愁，你怎么了？”忽见李苏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起来，林依依等人都吓了一跳。 “头好痛~好痛~” 李苏现在只管闭着眼睛喊痛，且声音一声渐比一声高。 这下可吓坏了李芙几人，赶忙七嘴八舌的，这个说请大夫过来，那个问煎的药在哪，让赶紧端过来给李苏喝。 于是，正在偷偷翻看房门后垃圾桶的杨大枝，被眼尖的丫鬟给推到众人面前，紧接着又被推搡着到屋外把先前煎好的药倒了一碗端到李苏跟前。 可是，那闻着都让人快要呕吐的药，李苏怎么可能会喝。眼见那药快要被递到自己嘴边，李苏装作不经意一个挥手，把药碗给打翻，药汁立马溅湿了大片床单，并顺着床沿慢慢往下滴。 这场景，再加上到处弥漫的难闻的药味，李芙、林依依等人哪受得了，顿时个个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此时，屋里除了床上的李苏，就只剩下因药碗被打翻而发傻的杨大枝。 “你还愣着干什么？” 李苏看着床上的狼藉，也郁闷地要死，“你现在出去跟她们说，我这里现在弄成这样，怕是不能再招呼她们了，请她们都回去吧。然后，你就打盆清水进来，帮我把床上清干净，并把铺盖都赶紧换了。” 杨大枝一听，急急忙忙跑出去传了李苏的话，而林依依等人这时自然也不好再进李苏的屋子，只好都站在房门口，捂着鼻子对着李苏匆匆交代几句保重的话后都走了。 暗嘘一口气，李苏总算感觉清净了。 不大会儿，杨大枝端着一盆清水进了屋子，看到李苏正蹲坐在一张椅子上。于是，杨大枝赶紧把床上的铺盖都卷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抹布把床板上浸有药渍的地方狠狠擦洗一番。 恰就在此时，李芮让玲儿从后院送了一副新铺盖过来，并有一包温热的栗子糕。 见此，李苏心里微霁。 不管怎样，李苏一天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她原以为还要这么着过几天，不想就在当日半夜，如烟突然就出现在了李苏面前。(未完待续) 263 提议 如烟的突然出现很是吓了李苏一跳。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挑挑眉，如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李苏床边，“怎么，是嫌我来早了还是嫌我来晚了？” 李苏一噎，“我就随便问问。”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如烟问道，“需要用我教你的那种方法招我过来。” 见如烟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李苏先是叹口气，然后如此这般地把她自进京以来发生的事给如烟详细说了个遍。至于说当初答应西门玉不把那天的事告诉任何人，李苏的自我解释是：反正如烟她是妖，不是人。 “啧-”听罢，如烟一阵无语。为了这么一点狗屁大的事，竟然就这么把我给招过来，知不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如烟抬手理理发髻，“让我把那天在假山山洞里的几个人全部干掉吗？” “啊？”李苏张大了嘴，“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如烟打断李苏的话，“不会让我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吧？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吗？” 李苏闭上嘴，低下眼睑。 看看，看看，又是这副样子，真想伸手一把掐死她。如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如烟很是无奈地说道，“刚才的话我也是随便说说。放心，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杀人才能解决。” “真的？”李苏一脸惊喜地抬起头。 唉！真是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家伙。如烟看着李苏的样子，“我们道观在京都的落脚点，到现在也经营了不少年。不说手眼通天能处理任何麻烦事，但像你这么点小事，只算小菜一碟。” 闻言，李苏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又紧接着说：“但林依依那边怎么办？我真不想进什么女太学，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我可消受不了。” 我看你这一辈子也就乡野村妇的命。 “不进就不进”如烟嗤笑一声后，忽然灵犀一动，“不若跟着我到处走走怎么样？”这样，既能随时保护她的安全，还能防止她为了屁大点事就把自己呼之即来。 “哈-？”李苏再次张大了嘴。 如烟眯着眼睛，微笑着蛊惑道：“怎么样，不错吧？你老早以前不就想当女侠了么，看你现在武功虽然还是不咋的，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要不是碰到那些武林泰斗或江湖翘楚，对付一般的二三流角色，你绝对还是可以的” 说真的，听如烟这么说，李苏真的有点心动了。 “可我家” “怕你家里人不同意？”如烟笑道，“别担心，有我呢，我会想办法说服你爹让你跟我走的。” “不是，我姐” “你姐？哦，我知道了，你是担心她的亲事吧？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你爹跟你那几伯父把你姐的亲事定了，那之后的事不就剩下嫁妆的事。嫁妆么，你不有的是银子，随便套个几百上千两的出来，轻轻松松不就解决了。” “不是吧，你说得也太简单了。” “就这么简单，是你这人平常想太多，想复杂了” 如此，两人嘀嘀咕咕了一夜。(未完待续) 264 来人 到了第二日，当杨大枝一早过来的时候，发现李苏在床上睡得正香。 要不要叫醒她？杨大枝想了片刻，决定还是先煎药，等药煎好了，并且快要吃早饭的时候再来叫醒这阿苏姑娘，不然她睡不好觉，发脾气，到时候自己还不得白受气。 不得不说，杨大枝考虑地还是比较周详的，但她没料到的是，李苏现在不是在睡懒觉，而是昨晚从大半夜起来，一直到今天快天亮的时候，她压根就没睡过。所以，当杨大枝按计划叫醒李苏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惹恼了她。 好在李苏有分寸，知道怪不得杨大枝，可到底脸色很难看。 “这个银锞子有几钱重，给你拿着。” 看着明显很不高兴，却又甩给自己一个银锞子的李苏，端着药碗的杨大枝心里真的很忐忑。 “当然，这东西不白给你。”李苏闭着眼说道，“我昨晚没睡好，就想着上午多睡会儿。你帮我好好在屋门口守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搅我。还有喝药吃饭什么的，你也不用过来喊我，我现在头不怎么痛了，只要多静养就行。” “哦，哦” 见李苏话说完，就一个翻身面朝里墙睡去，杨大枝赶忙端着药碗退出了房间。 把碗里的药重新倒回小泥炉上的药罐里，杨大枝从檐下搬了个小木墩尽责地坐到李苏的房门口。 “嗯”正巧此时，李玉白从隔壁的房间出来，看到杨大枝坐在门口就问道：“丫头，你怎么坐在这？” 杨大枝赶紧站起身，想了想回说李苏刚吃了药，身子发虚又睡了过去，自己无事就坐在这守着。 李玉白一听，点点头，继而随意嘱咐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暗嘘一口气，杨大枝俯身坐下。 之后一上午，偶尔有相干的或不相干的人过来询问，杨大枝都以诸如此类的理由把来人打发掉，直到李家姐妹几人放学回来。这次跟着她们过来的，除了昨天的林依依，还有苏玥。 再次被人叫醒，许是睡了一上午的关系，李苏睁眼后没有闹气。 众人自先是一番询问，虽心思不尽相同，但面上看着都很关切，李苏也能耐着性子与之周旋。 不久，等众人都离开后，李苏也再没了睡意，就又开始拿钱出来让杨大枝找人给她买东西消遣。 唉-如烟说她先要处理些事，过一两天后才来接自己出去，看来日子还有的磨诶李苏仰望着屋顶，开始了盼星星盼月亮般等待。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李苏正在屋里跟杨大枝一道啃托人买来的几牙西瓜，忽听到院门外有动静传来。 “快，把嘴抹抹，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杨大枝一听，赶紧抹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而李苏则一边抹嘴，一边把瓜皮等不该出现的杂物收进指环里。 “上师，此处是我家的客院。” “嗯，不错，不错，只是” “上师，有话请讲。” “这贫道” 贫道？李苏立马竖直了耳朵。(未完待续) 265 妙善 搞什么东西啊？ 如烟现在是不在李苏面前，不然她铁定被李苏唾弃一口。 “阿苏姑娘，你快收拾东西吧，老爷太太他们都还在那边等着呢。”传话的婆子再次催促道。 李苏忍着气问道：“那我爹呢？我爹也愿意让我跟着那道姑去什么皇姑观？” “瞧姑娘这话说的，此等好事，你爹十老爷他怎么会不愿意。”这婆子可能是个话唠，又见李苏满脸的不愿意，就苦口婆心地劝道：“太太请来的这妙善上师，可是皇姑观里的得道法师。皇姑观你知道吗，那可是皇家道观，是宫里的娘娘或公主们出家修身的地方” 是啊，是啊，就是从这地方来的道姑，随便到各处院子转转，然后信口说的几句话，你们听了就奉若圣旨，以至人家要舍我去道观几年你们也都同意，真是有没有搞错啊？李苏很是气愤，虽然她猜想这一切可能都是如烟安排的。 “啧啧！不是我说，这妙善上师当真厉害。她只是在这府里四处走走，就能把老爷太太最近的气运说得分毫不差。而她看过你爹的面相后，更是一口说出你爹的子女缘，还明言作为二女儿的你，因这两日不小心冲撞了天命之人，故害了头疾，你说她算得多准呐” 李苏翻翻白眼，截口嗤笑道：“说我头痛是冲撞了天命之人，那舍我进皇姑观几年我就能好了？” “那是自然”婆子瞪眼，“妙善上师说了，只要你在皇姑观待几年，那观里的皇家贵气自然庇护于你，让你以后无病无灾，且福寿双增。” 就鬼扯吧！ 但即便怎么心里犯毛病，李苏最后还是被强迫着卷了个包袱，跟着婆子到了李玉仁夫妇及李玉白等人跟前。 “嗯”看到别扭的李苏，那头戴金色鱼尾冠，身着绛色道袍的道姑，含笑对着李苏点点头，“福生无量天尊。观这小女子样貌，合该与我皇观有缘，随我去吧。” 李苏眨眨眼，看向李玉白，“爹” 老实说，李玉白从听这女冠说要带李苏去什么皇姑观，他本就十分纠结不舍。可从兄从嫂都帮着相劝，说这都是为了女儿好，他到底只得妥协。 “阿苏”李玉白起身走到李苏跟前，用手摸摸她的发髻，“听话。妙善上师说了，只要三年即可，等三年期到，爹会亲自接你回家。” 唉，好吧，既然亲爹都答应了。 李苏抿抿嘴角，顺从了。 跟父亲、四伯父、四伯娘几人叩头道别后，李苏抱着她的小包袱坐进妙善的随行马车。 “我听如烟真人说，你的别号是莫愁吧？” 听见妙善问话，李苏点点头。 “呵呵，看你挺拘谨的。”妙善含笑说道，“没事，等进了道观，会有相熟的人过去陪你，别太紧张了。” 相熟的人，谁呀？李苏有些好奇，却又听到妙善问道：“莫愁，听如烟真人说，你在姑苏玄女观的时候，做过她的近侍，不知可曾习得真人的岐黄之术？” 啥术？李苏茫然地摇摇头。 怎么看起来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柳如烟让我费心把她弄进皇姑观干什么？妙善微皱了下眉头，闭口不再言语。(未完待续) 266 故人 李苏再没想到，妙善说的熟人竟然是晓华，而晓华看到李苏也是一愣。 “看你们的样子，果然是旧识。” 妙善笑着先对晓华说：“人就交给你了，要好好安置，需要什么只管找管库的玉真，她那我早就打过招呼了。”继而转头又对李苏说：“你跟着晓华住进清逸院，那里比较清静，环境也好，又有故人相陪，你一定很快就能适应观里生活的。”说完，又对两人略略交代一番后就走了。 待妙善走远，晓华再次打量了下李苏，“传话说有姑苏的故人来，想不到会是你，而且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李苏挑挑眉，“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当年晓风死后，你跟着几位贵人来到京都，之后就再没回去，我还以为一辈子我们也不会再见面呢。” 一听这话，晓华明显脸色一变，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道了一声跟我来，就转身率先往前走了。李苏则耸耸肩，抱着她的小包袱紧随其后。 走过一道道长廊，穿过一个个亭台楼阁，就在李苏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晓华终于带着李苏进入一个三合院，说到了。 晓华先指着迎面的屋子说：“这两间正房是我的屋子。”然后又指着左侧的屋子说：“这两间西厢，一间是伺候我的两个小童居住，另一间是厨房。”接着又指向右侧的屋子说：“这两间东厢，则是安排给你住的，都让小童打扫擦洗干净了，你进去看看吧。” 话说完，晓华再不理睬李苏，径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眨眨眼，李苏心里暗笑一声，也转身往东厢走去。 推开房门，李苏走进屋内，发现内外两间房摆设虽简单，但确实打扫得很干净，且里屋床上的铺盖也看着都是新的。 “还不错！” 李苏对生活质量一向要求也不是很高，所以只要干净能住人，她就觉得很好。 把带来的包袱放进床头柜里，李苏坐在床上，先伸了把懒腰，然后顺势倒在床上，忽看到迎面墙上的两扇窗户，于是就好奇的起身走过去。 起开插销，双手推开窗户，李苏先是看到一条石径小路，然后越过路径，对面亦是一排房门的后背，而对着李苏窗户的，也是两扇紧闭的窗户。 嗯？李苏眉头一皱，接着心里一动，就见对面的窗户瞬间被打开，然后露出一张笑脸。 “如烟，你搞什么鬼？” 不错，这人正是如烟。 此时的如烟头戴莲花冠，身着夹黄色褶纱的青衣道袍，显得很是仙骨不凡。 “怎么样，我让人给你安排的房间不错吧？只要有事找我，不用走那七拐八拐的路，只要翻两扇窗户就行。” 李苏头伸出窗户，左右看看，“那这条小路是从哪到哪的？平常走过的人多吗？” “不多，一般都没什么人走。”如烟回道，“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安排在那屋子住的。” 原来如此，李苏了然。之后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不久李苏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跟如烟示意后就关上窗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267 夜出 “你就是莫愁吧。” 打开房门后，李苏看到有两个跟自己年纪相若的女道童，正各自抱着一堆东西从院门外走进来。 李苏点点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我叫了凡，她叫了尘。”其中一人介绍道，“我们都是住这院里，伺候晓华师父的小童。” 李苏恍然。 “这是我俩刚去管库那里给你领来的东西。” 把抱着的东西放进李苏房间的桌子上，了凡、了尘两人挨个翻开给李苏展示。 “这是两件夏袍，不错的天青布做的，又吸汗又透气，穿着可舒服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木盆，给你做脸盆、脚盆用。” “这些个则是洗漱用具，还有这几条面帕” 零零总总，李苏看了看，准备得倒还蛮齐全的。 帮着把东西归置好，了凡、了尘两人坐在椅子上跟李苏聊天，“莫愁，听说你跟晓华师父都是从姑苏西山玄女观出来的，那你们都是那边的人吗？” 李苏摇摇头，“我是庐州人，晓华晓华师父，我却不知是哪里人。” “是么”了凡眨眨眼，“那你是庐州人，怎么到京都来了，又怎么进得我们这皇姑观？” 额李苏还没想好怎么说，又听了尘接着问：“是啊，听说你还是妙善上师带进观里的，她可是我们道观的经主，且等闲不肯露面。快跟我俩说说，你是怎么跟她搭上关系的？” 李苏啊哦半天，正想着怎么打发这二人，忽听见晓华在院子喊：“了凡、了尘，你俩死哪去了？都半天功夫了，在外还没野够？” 了凡、了尘一听，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但还是勉强对着李苏笑了笑。 “呵呵，晓华师父有事找我们，我们就先去忙了啊。” 丢下这么一句话，李苏看着二人出了屋子，暗道总算走人了。 重新关好房门，李苏洗了把脸，然后躺在床上，准备睡会儿觉。因为先前跟如烟对着窗户聊天的时候，如烟说晚上会带李苏去个好玩的地方，所以李苏现在要养精蓄锐 戌时未过，估计也就夜里八点半左右，李苏刚睡醒，正坐在床上，啃着从指环里拿出的一只酱猪蹄，忽见一旁的窗户被从外面拉开。 “不是吧，你晚饭没吃？”如烟从窗户外跳进来。 李苏嗯了一声，“吃晚饭的时候，她们在外面喊我了，但那时我睡得正香，就说不饿，反正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总不会也弄猪蹄给我啃吧。 如烟见李苏因啃猪蹄，弄得脸上手上脏兮兮的样子，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切-，矫情。李苏翻翻白眼。 不久，李苏啃完猪蹄，用香胰子把手脸洗干净，然后就跟着如烟跳窗跑了出去。 “你到底带我去哪啊？” 趁着夜色，两人翻过几道高墙，如烟带着李苏先是进入一处院子，然后在这处院子坐上一辆早已等候着的马车。 “好地方，”如烟斜靠在车壁上，淡淡说道：“你没去过的好地方。” 这跟没说有什么差别。 李苏挑起车帘，把头伸到车窗外。 哎，这要是白天该多好。(未完待续) 268 动手 终于，马车在一处小巷口停下。 李苏见状刚要下车，就被如烟一把拉住，并被丢了一个包袱在身上。 “这里面有一套男童的衣物，你换上。” 啊？李苏先是一愣，然后莫名地高兴起来，“我是要乔装打扮吗？那你呢？” 如烟撇撇嘴，伸手往身上一划，立马身上衣服不但变了，而且面容也变得平淡无奇。 李苏张张嘴，然后低头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衣物换上。唉！其实我一向都不嫉妒别人的，可这家伙怎么就那么招人恨呢 “那我脸怎么办？我又不能变。”李苏换好衣服问道。 如烟原本想说你不用的，但转眼一想，为了万保无失，就摊掌拿出一个透明的胶状物，“这是百巧门出的面具，贴到脸上后，易容效果不错，给你吧。” 好吧，李苏瞬间又觉得如烟真是个不错的家伙，于是很欢快地接过东西，并把它小心地贴到脸上。 “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下了马车，如烟带着李苏往一处不起眼的门房走去。 不想外面看着不起眼的门房，里面却别有洞天，竟然是一处地下坊市。 “你不喜欢买东西吗？四处去看看吧，记得别惹事。” 如烟交代一句后，人就不知闪哪去了。 而李苏刚见到那一溜溜的摊位，早兴奋地找不见北了，哪还去管如烟。 “这么大的水晶球！”走到最近的一处卖玉器的摊位，李苏一眼就看上了那个直径绝对超过十厘米的白色水晶球摆件，且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把。 “去，去，去” 见李苏伸手，摊主立马呵斥道：“哪来的小子？这可是水玉，是让佛门大师开过光的镇宅之宝，价值连城，是你能摸的吗？” 狗眼看人低。 “切-”李苏嗤笑一声，转身往隔壁摊位走去。什么破镇宅之宝，还价值连城，唬谁呢。 到了隔壁摊位，李苏发现摊主面前就摆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锦盒里放着一把剑。 李苏看看剑，再看看闭眼不语的摊主，眨眨眼往另一边走去 兜兜转转，李苏晃了半天，还真欢喜地买了几件心爱之物，虽然花了不少银子。 却不知，她的这一行径早已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眼见转得差不多了，而如烟人不知在哪还没过来，李苏就抱着买来的东西走到一处角落坐下。 也就片刻不到，有三五人摇摇晃晃走过来围站在李苏四周。 “小子，把手里的东西，还有你怀里的钱袋都交出来。” 李苏站起身，冷言看向几人，“凭什么？” “哼！”当先一人冷笑，“就是看你小子不顺眼。” 好理由。 李苏眨眨眼，“可我看你们也不顺眼，不想给怎么办？”话落，李苏就一脚踢了过去。 谁也不曾想李苏会先动手，那几人反应过来，怒吼着都扑上前 一处高阁上。 “这人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孔明王看着如烟说道，“这就是你找来搅事的人？” 如烟笑笑，“她在我姑苏道观的时候，就是个惹事精。” “所以我们拭目以待，看她能不能把鬼将军钟离给搅和出来。”(未完待续) 269 惹事 此时的李苏当然不知道正被人寄予“厚望”，她只觉得很生气。 真够讨厌的，在哪都被人欺负，难不成我是泥捏的？反正现在不是我的本来面目，等事后把面具一摘，衣服一换，看谁再能找得到我？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苏噼噼啪啪，把这几个貌似练过，会点拳脚功夫的家伙狠揍了一顿。 “怎么回事？” 恰在这时，另有几个穿着短打的男子走了过来。 “冯把头，这小子不守规矩，挑事。” 李苏还没开口，那几人却先叫了起来，而后来的几人也不问青红皂白，就上前要捉拿李苏。 “哎-不是”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李苏此时怀里还抱着东西，就打算不跟这些人消磨了，李苏脚下一划就想溜。可后来那几人，尤其是那个冯把头，他一见李苏想溜就口吹一个响哨，招了更多的人从四处跑过来抓李苏。 真想逼死我啊！ 李苏脑袋一发热，顺手就从指环里调出几个铁丸球，向着四周甩了出去，瞬间爆炸声响起，且不断生出滚滚的浓烟雾。 顿时，整个坊市慌乱嘈杂起来。 “咋有爆炸声，发生什么事了？” “冒烟了，着火了” 自古水火无情。人们可以对常见的打架斗殴无动于衷，但对走水却敏感得很。 “该死的兔崽子” 冯把头一直追着李苏，自然看到李苏甩出什么东西，且也认得那东西叫爆烟丸，实质没什么危险，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大家别乱，没事的，没事的” 而李苏则施展凌波微步，趁着慌乱已到了入口处。回头看看刚才要抓自己的那几人，李苏冷笑一声，趁没人注意，先背过身子把买来的东西收进指环里，然后在入口处又扔了几个爆烟丸，这才跑了出去。 这下可惹出了大乱子。 入口处的爆炸声，再加上滚滚的浓烟，立时引起了周围房户的注意，大家都以为哪着火了，纷纷惊嚷起来，且不久巡城兵也被招了过来。 “这下乐子大了。” 高阁上，孔明王翘着嘴角说道，“你安排的这人不错嘛，心眼又小又坏。” 如烟白他一眼，“还不错。弄出这乱子，估计鬼将军怎么着也要出来给各方一个交代，到时候我们想从他身上得到火棘石就容易多了。” 孔明王认同地点点头，“不怕他出来，就怕他不出来。”接着又问道：“火棘石我们算是有着落了，那风眼石呢？” “再说吧”如烟回道，“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 “真够麻烦的。”孔明王吹口气，“你要的这些东西，真对破除五音八卦阵有帮助？” “你怀疑我？”如烟挑眉。 “不是，就随便问问”孔明王耸耸肩，“对了，你火急火燎地从崆峒山赶回来，要处理的事办妥了吗？真不需要我出手帮你？” 如烟笑笑，转头看向正躲在一条小巷里看热闹的李苏。 “没事，早处理妥当了。”(未完待续) 270 次日 蹲在黑暗的小巷里，李苏先是看了一会乱糟糟的热闹，但没多久她就没了兴致，因为被蚊子咬得厉害。 “该死的，我的血到底有多好喝啊！” 李苏手持一把从指环里拿出的团扇，不断上下左右挥舞着。 “还有该死的如烟，人也不知去哪了，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你不过来，我怎么回去？真是气死人了，一点责任心也没有，就这么把我丢在这，我又不认得回去的路” 李苏嘀嘀咕咕，把如烟诅咒了一遍又一遍。 “找你半天，你怎么在这？” 如烟的声音在李苏背后突然响起，猛地吓了她一跳。 “天呐，你鬼啊-”李苏赶忙用手拍拍胸口。 如烟走到李苏身侧，嗤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还是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我能干什么亏心事！”李苏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只是偶尔偶尔使点无伤大雅的小坏而已。”至多算小奸小恶。 再次嗤笑一声，如烟也懒得跟李苏扯了，“走吧，我们回去。”说着，如烟一把抓住李苏的后领口，提着她纵身一跃。 片刻不到，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皇姑观。 把李苏送到房间的后窗下，如烟悄声说道：“你先回屋吧，我还有事要出去办。” “那马车里我的衣服”李苏急问。 “我会拿回来给你的。” 眼见如烟身影一晃不见了踪影，李苏慢慢打开后窗，然后利索地跳了进去。 回到屋内，李苏把灯点亮后，先换下身上的衣服，然后坐到妆台前对着镜子揭下脸上的面具。 真是好东西。 李苏小心地把面具收进指环里，然后又拿出今晚在地下坊市买来的几样东西，细细开始挨个把玩起来 次日清晨，清逸院的其他人都起床做完早课后，发现李苏的屋内竟然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么能睡。” 了凡跟了尘两人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用水淘米、洗菜蔬，一边看着对面李苏的房间说悄悄话。 “别说，我看她的样子，就像又馋又懒的，唉！我俩真命苦，说不得以后又多一个人伺候。” “可不是，真是同人不同命。人家是经主妙善上师带进观里的，肯定有依仗，我们算什么。” “你俩又在嚼什么舌根子？” 晓华从正房里走出来，先是斥责了了凡、了尘一番，然后看了看李苏的房间，问道：“还没起来？” “嗯”了凡回道，“要不要我去叫醒她？” “不用，爱睡就让她睡吧。”晓华抬抬眉。 “那等会儿早饭烧好了，我们要不要去叫她？”了尘看着晓华的脸色问，“她昨个晚饭就没吃。” 晓华嘴角一撇，冷笑道：“那也不用。你们只管记住，这莫愁住进我们院里，随她想什么吃、什么时候睡，你们谁也别多管闲事。当然，若因此她自家错过了饭点什么的，饿了肚子，也不干你们的事。” 了凡、了尘两人对看一眼，都默不作声起来。 但李苏没睡多久，最后还是被叫了起来，因为李家姐妹跟林依依等人过来了。(未完待续) 271 生气 因没睡好，李苏对众人态度就很敷衍，这下可彻底惹毛了林依依。 “知道你被带进皇姑观，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来看你，可你现在什么样子，不高兴我来啊？” “哼！死丫头，你就老死在这道观吧，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眼见林依依气哄哄地冲了出去，李芙等人一看也顾不上跟李苏再说什么，赶忙都追了出去。只有李芮临走前，偷偷塞了一个荷包给李苏。 “爹说说我的事已经，总之我可能不能再随便出来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吞吞吐吐留下这么一句话，李芮微红着脸出去了好半天，李苏才反应过来。 哦-，看来她的亲事要定了。 李苏晃晃脑袋，伸手摸到枕头，身子一倒又睡去了。 而林依依这边却气得要死。 气冲冲地从皇姑观回家后，林依依回到自己的院子，关好房门，就开始把屋子里的摆设一件一件用力摔在地上。 “死丫头，什么东西！” “我费心费力地给你筹划，想让你跟着我过好日子，你为什么总是不隧我愿？” “为什么？” “为什么？” 老远，林越平就听见妹妹院子里不断传出‘砰’‘啪’的声响，他皱着眉头走过去。 “怎么回事？” 站在院子里的落雪、冬儿等人，一看到林越平过来，个个神情更加惶恐。 见此，再听到屋里的摔打声，林越平知道妹妹林依依又在发脾气了。 林越平微叹口气，踱步走过去，抬手敲了敲房门。 “依依，是我” 屋里一静，然后没多久，林依依打开了房门。 林越平走进去，随身又把门关上，然后跟在林依依身后走到多宝阁旁。 “谁又惹你生气了？”林越平问道，“告诉我，哥帮你收拾他。” 林依依撅着嘴，“李莫愁。” 她？林越平抬抬眉，“你们关系不挺好的么？” “可她总是不听我的话，而且还老敷衍我。”林依依恨恨道，“讨厌的家伙，我讨厌她。” 讨厌她，你还老去找她？ 林越平有时候真不理解这些小女孩都怎么想的，“那我让人揍她一顿。” 揍她？林依依想了想，“那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理我了。”她虽然生气，但还不想跟李苏彻底翻脸。 林越平无奈地笑了，“那你想怎么办？” 林依依沉默半天，“我想让她到我们家来，跟我一起玩，一起去上学。” “可她偏偏现在去了皇姑观。” “哥，你有办法把她从那里弄出来吗？” 接着，林依依就把她打听来的，李苏怎么进得皇姑观告诉给了林越平。 林越平无语半天，这都什么事啊。但他也直觉，李苏能进皇姑观绝不是表面显得这么简单，尤其还是妙善上师把人带进去的。 “依依，这事只怕不大容易办。”林越平回道，“不过，我会想办法试试的。” 一听，林依依眉开眼笑起来，“还是哥你对我最好了。” “但事成不成，我可不敢打包票。” 林跃平接着说道：“再说，你非得跟她整天黏在一块玩才好么？说不定，她就不喜欢你这样呢？” “那我不管！”林依依挑眉。(未完待续) 272 打算 一直睡到下午，李苏才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漱洗一番后，李苏从指环里拿出一些食物一边填肚子，一边回想上午林依依等人过来时发生的事。 哦，林依依生气跑了。唉，生气就生气呗，反正以前在姑苏的时候，我们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就是李苏看向床头柜上的荷包，嗯，是李芮给的，她最后说什么来着 对，好像是再不能随便出来，要定了。 想到这，李苏忽想起自见到如烟后，玄中就再没来找过自己，而且还有张老太太那边，自己还让玄中拜托她，帮着打听京都这边的婚嫁讲究。 看来要去一趟张老太太她们住的日升客栈才行。 吃完东西，李苏坐着床上，先把指环里这些年攒的财物清点了一遍。嗯，大小金额银票合计一万三千两，十两的金锭三百二十五个，二十两的银锭五百八十九个，铜钱三十七贯，零碎银子大约十几两重，至于其他的金银珠宝首饰大概能折算个一二千两银子吧。 李苏眨眨眼，不知不觉间，貌似我都成小富婆了。 那该给李芮陪嫁多少呢？ 因李苏最喜真金白银，所以她先点出一万两银票，可拿在手上后她忽然醒悟：我这钱该怎么给李芮呢？光明正大的给，那怎么跟李玉白及其他人说这钱是从哪来的？私下偷偷给，先不说李芮有没有胆子接，就是接了，以后她带到彭家去，若不小心给人知道了，她又该如何解释？ 真够头疼的。 可若给少点，根据李苏能想到的妥帖说辞，那也只能拿出二百两，可二百两，那跟自己几万两的小金库比，那跟没给有什么区别。 李苏发起愁来。到底怎么做，才能又周全又能尽自己的心意。 思来想去，李苏最后还真想出了个法子。 傍晚。 如烟刚从外面回来，就见李苏坐在开着的窗户旁眼巴巴望着自己这边。 “有事？” 李苏点点头，“晚上带我去趟日升客栈。” “今晚没空，过两天再说。”如烟回道。 那怎么行？李苏瞪眼，“那你想办法找玄中过来，让他带我去。” 如烟嗤笑一声问道：“什么要紧的事？说给我听听。” 李苏想了想，就把她的打算说了出来。 “看不出来嘛”如烟一直觉得李苏是个脑残，“你竟还有这谋算。” “只是，你觉得那张老太太可靠么？” “财帛动人心，你不怕她卷了你的钱跑路？” 李苏： “别告诉我，这隐患你没想？”如烟追问一句。果然，这丫头还是个脑残。 谁说我没想。李苏低下眼睑。 “还没问她愿不愿意，搞不好人家不想待在京都呢。”李苏说道，“再说，也许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呢。” “若不是呢？”如烟冷笑。 不是？李苏抬起眼睑看着如烟笑，“再说吧。” 诶，这丫头的笑很奇怪哦。 如烟挑挑眉，转转眼道：“那这样的话，晚上带你去就是。反正我时间也不是很紧，先带你过去，之后再接你回来，应该空的出手。” 李苏笑着道了声谢。(未完待续) 273 单子 夜近亥时，日升客栈的店伙计正要上板关门，不想此时却有人上门。 “我找一位带着两个孙女入住的张姓老太太，我们是她亲戚。” 店伙计打着哈欠，不耐烦地看着一高一矮两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店现在要打烊了，你们明早再过来找人吧。” 不想话刚落，就听高个女子冷哼一声，接着就甩出一物扔进店伙计怀里，店伙计一看竟然是个沉手的银锭子。 “呵呵，当然，当然若是有急事，我们也是好商量的。”店伙计眉开眼笑地把两人往店里让，“说来也巧，你们要找的那老太太，前两天刚好换了屋子，且还是我帮着搬的东西，你们若是问了其他人，他们还未必知道呢” 兜兜转转，两人很快就跟着店伙计走进客栈后面的一处小院子。 “张老太太，你有亲戚过来找你了。” 听见声音，张老太太让秀梅出去看看，不久就见她领着店伙计和两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进了屋子。 这是张老太太刚疑惑地想问话，就见矮个的女子把头上的帷帽摘下。 “阿苏？” “表姨婆” 一看果然是亲戚，店伙计就笑着说道：“人，我是给你们带到了。只是现在真的晚了，不知二位什么时候啊” “我们晚上就跟长辈住一晚，明早再走。”高个女子回道。 店伙计一想也行，就笑着跟几人招呼一声后走了。 “阿苏，这位是？” 让月梅关好房门，张老太太看向高个女子问李苏。 “哦，她是”李苏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见如烟把头上的帷帽摘下说道：“我是姑苏西山玄女观的观主，姓柳。” “啊-，原来是柳真人。” 张老太太跟身旁的秀梅、月梅一听都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见礼，“不知柳真人驾到，真是真是让吾等惶然” “张前辈不必多礼”如烟有事在身，就不想跟人絮叨客气，随即指着李苏说：“她有事找你，我正好顺便就带她过来。但现在我得走了，估计两个时辰后才能过来接她。” “哦，哦” 就这样张老太太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如烟转身打开房门纵身一跃走了。 回过头，几人都看向李苏。 李苏摸摸鼻子，笑着自己找了把椅子坐，“表姨婆，前些天我让玄中托你办的事” “原来是为这事。”张老太太一听，就笑着从里屋拿出几张单子给李苏，“你看看这个，都是我这些天收集整理出来的。” 李苏接过一看，竟然是三份不同家世的嫁妆单子。 一份市井小户的，一份普通低职官宦的，一份富贵大户人家的。 市井小户的那份，李苏略一看就丢在一旁。才二十抬左右的嫁妆，几十两银子不等，没意思。 普通低职官宦的那份，李苏倒是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看富贵大户人家的那份。 眼见李苏把几份单子看来看去，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张老太太等人都不知李苏到底在琢磨什么。 “表姨婆”终于李苏说话了，“看来我四伯家即便给我姐拿出二百两做嫁妆，估计也就是比普通人家的多几抬妆奁，面子上好看些是吧？” “那是”张老太太附和，“二百两说起来也不少，可这是在京都，像样点的东西比其他地方都贵点。所以嫁妆想置办的齐全点，且能拿得出手给人看，二百两还真勉强。” 李苏听后又沉默了。(未完待续) 274 说出 二百两，二百两，仅仅只是置办了些家具、衣料、被料等常备嫁妆，而且材质还不算是上等货。 李苏在心里叹了一遍又一遍。咱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四伯家能出这二百两银子，虽说有顾着他侍郎府颜面的嫌疑，可也算是仁至义尽，毕竟两家只是隔房的族亲。 终于，李苏放下手里的单子，面含虑色地看着张老太太，“表姨婆，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很心忧啊。” 张老太太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怎么说？” 略一沉吟，李苏就把她的担忧一条条述说出来。 “四伯家是帮我姐置办了份嫁妆，可我估摸着，压箱钱肯定是不会再备的。但凭我家这边，唉，我想就算是百十两银子，大概我爹拿出来都费劲，更别提家里还有好几口人要过活。” “再者，就算我姐能得百两银子的压箱钱，可她嫁到彭家后，上有公婆，下有继女，一旁还有妯娌小姑要应酬。就凭她的这点嫁妆和压箱钱，哦，不用细想，我都可以想象她以后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看着李苏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张老太太再没想到她竟能想得这么全面。 “娘家势弱不能依靠，手里再没活络钱可用，表姨婆，你说我姐她今后得多难啊。” 李苏话说到这，感觉有些口燥，就看向一旁的秀梅，“表姐，能倒杯水喝不？” 秀梅一笑，转身给李苏倒了杯温茶。 见李苏喝着茶水，张老太太说道：“但这有什么法子。门不当户不对，高嫁有时候也很无可奈何。” 李苏眨眨眼，继而忽然问道：“表姨婆，不知你跟两位表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老太太跟身旁的秀梅、月梅两人对看一眼，然后笑着道：“阿苏，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额”李苏想了想，觉得还是直说好，“是这样。我想出一笔钱，让你在京都城里买个铺子，再在城郊买个庄子。” 略感惊讶地笑笑，张老太太回道：“你是想托我帮你买两处产业给你姐做陪嫁？”算得上大手笔嘛。 “不全是，我话还没说完。”李苏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想让你跟两位表姐定居京都，这两处产业归你管，只要每年铺子赚的利钱和庄子的出息，到时候能分我姐一半就行。” 这话听着更奇怪，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为什么不直接把铺子跟庄子给你姐？”张老太太转眼一想明白了，“也是，这需要一大笔钱，而这笔钱你是不好跟人说明白。” “可你，就这么相信我？”张老太太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不相信，可我再找不到合适的人，又跟我们姐妹表面上沾亲带故，关系也不近不远。 李苏叹口气，状若无奈地回道：“表姨婆在小李庄也住了近两年的时间，我们平常相处得还不错，我觉得你是值得相信的。再说，你们也是玄中介绍到我身边的，我想他应该不会看错人吧。” 张老太太闻言，先是眼色一闪，继而莫名地笑了。(未完待续) 275 结果 张老太太一笑，李苏直觉到她貌似有些不快。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苏一时没想明白，就听张老太太问道：“阿苏，其他的先不说。我问你，你是想留在京都，不想回庐州是吗？” “我？也不是啊。”李苏忽想起来，自己好像有些事还没说，“哦，对了，我现在住在皇姑观，不住在我四伯家了。还有，等过段日子，也就是我姐的亲事定下，我爹回庐州后，我可能会跟着柳真人离开京都到其它地方去。” “什么？”张老太太三人闻言大惊。这事玄中怎么也没过来说过？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李苏眨眨眼，“你们不知道吗？” 张老太太心里的不快更盛，可脸上却是一点不显，“到京都后，都是玄中道长每次过来传递你的消息，他没说我们哪里知道。” “这样啊，我也有些天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柳真人说过。”李苏讪笑两声。 这官司现在弄不明白，张老太太就先放下，“那你跟柳真人到哪里去？什么时候回来？” “要三年”李苏回道，“至于到哪，我也不知道，反正柳真人到哪我就跟到哪。” 看来两人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张老太太温和地笑笑，“那现在我们说说你刚才提的事。” “我明白你对阿芮亲事的担忧，所以就想着通过我们这层你母亲家的表亲关系，明面上帮衬你姐一二。” “对，对，对”李苏附和。 “当然，虽说外人不知道，可我们的亲戚关系毕竟是假的。”张老太太接着道，“要在京都置办一个不错的铺子和一个像样的庄子，可是需要一大笔钱，我估摸着最起码也要三五千两。” 只要三五千两吗？我还准备了一万两呢。李苏暗道。 “而你能想着把这事交给我来办，产业并由我来掌管，且每年收益许诺分我一半。”张老太太叹道，“我真想不通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 那是因为我真的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啊。李苏苦笑，“我倒想直接把铺子和庄子给我姐，可我怎么拿出手啊？” 张老太太低头想了片刻，然后爽快地对李苏说：“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老身这些年也攒有积蓄，置办铺子和庄子的钱我们对半出，然后得的收益自然也是各得一半。” “那怎么”李苏有些傻眼。 摆摆手，张老太太接着道：“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 “我想跟柳真人搭上话，希望你能让她给我个机会。” “好” 答应这么爽快？两人对看一眼，都眯眼笑起来。 “对了，那每年的收益我怎么交到你姐手上吗？总要有个说辞吧。”张老太太最后问道。 李苏想想，“铺子和庄子先置办好。收益的话，等我姐嫁进彭家后，我会先私下给她点银子，然后你去找她，说你开了间铺子，很赚钱，但现在手头紧有些周转不开” 听着李苏如何如何，这般这般说了一通后，张老太太看李苏的眼光又有些变化。 真看不出来啊，这丫头。(未完待续) 276 进展 当如烟过来接李苏的时候，竟发现她跟那张老太太及秀梅、月梅两丫头，正兴致勃勃地商量开什么铺子。 对此，如烟当然不感兴趣，她只是淡淡跟几人打过招呼后，就示意李苏可以回去了。 李苏站起身，暗暗给张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记得她的事情，继而跟在如烟身后纵身跃出了日升客栈。 “刚才你们在打什么哑语？” 在回去的路上，如烟问李苏。 李苏也知道如烟注意到她临走前给张老太太使的眼色，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告诉给如烟。 听了李苏的话，如烟挑挑眉，“能告诉我，什么时候我的事你能做主随便答应人了？” 李苏讪笑，“别说得这样严重。再说，这也不算什么事啊。你抽个空，随便跟她聊个天，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如烟，这天下还有你解决不了事？在我心里，可是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呸！如烟真想唾弃李苏，可这却也不算什么事，就冷哼一声不再搭理李苏。 见状，李苏吐吐舌头笑了。 之后的事，李苏自不知晓，她只是开始又无聊起来，因为好像没什么烦心事了。 于是，李苏又开始琢磨着到哪去溜溜逛逛 张老太太这边却因李苏托付的事忙碌起来。她先让店伙计帮着找了个信誉不错的经纪，说想典个不大不小的宅子住。然后，张老太太备好当下京都比较时兴的四样礼，雇了三顶小轿，抬着她们名义上的祖孙三人，到李侍郎府拜见当家太太。 而王氏一听是这几人上门，也很诧异，可到底因李芮、李苏两丫头的关系，让人进了门，并让人喊了李芮过去。 当下一见面，王氏就见张老太太仪容得体，且行事说话很有分寸，心下就略有好感。之后又说的许多话，双方就当是一门亲，说好以后常来往 话再说到李玉白，经过族兄李玉仁这些天的帮忙，他通过请来的媒人跟彭家从谈婚、提亲到纳采、纳吉，大女儿的婚事就算是文定下来，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二女儿李苏，尤其是今天外出碰到一个庐州老乡，听他说了一番有些寺观的龌龊事后。 怎么办？要不把阿苏接回来，反正我们就要回庐州了。李玉白想了想，独自一人到了皇姑观。 “什么，要接他女儿回家？”妙善正在经堂打坐，听做知客的玉音派人过来说有个叫李玉白的，要接她前些天带进观里的女孩回家，妙善气就不打一处来，“哼！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随他把人想送进来就送进来，想带回去就带回去？” “告诉玉音，让她把人打发走，若这事也办不好，知客就不用做了。” 这句话一传过去，李玉白当即被人赶了出去。 同时，这事立马被人报给林越平知道。 我就说这事不好办嘛。 林越平刚叹完气，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夜里就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 “林公子，你是大家公子，别像妇人一样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误了自己。” 看着脖子上那把无法无天的刀，林越平妥协了。(未完待续) 277 搬出 在皇姑观被人赶了出去，李玉白越发心里不安，回到李府后，他就去见了四嫂王氏，把事情说了一遍，提出想让四嫂出面把李苏给接回来。 不想结果反被王氏说了一通。 李玉白从庐州乡下来不懂京都的有些事，王氏夫妇在京都待了五六年，岂会不知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你听谁给你嚼舌根，说这些混账话。” “皇姑观是什么地方？不提从前，当朝就有两位太妃、一位有封号的公主在观里静修。若有你说的那些事，皇家会放心让她们待在那里” 李玉白本就有些耳根子软，听王氏一番言辞后，就没那么坚持了。 之后又听说张老太太今日有过来，想起过几天可能就要回庐州去，就又跑到她们还暂住的日升客栈。然后，张老太太就告诉李玉白，她跟两孙女不回庐州了，并托他回去后把在小李庄租的房子给退了，至于里面的家什由李玉白或送人或卖，随便处理。 李玉白听后心里一阵郁闷。来的时候一堆人，回去的时候竟然只有自己一人。 但不管怎么说，三日后，李玉白整理好行装，跟事先约好的镖局一同准备回庐州。 而李苏提前得知消息后，当天一大早就跑到城南门口送行。 看着面前大大的两个箱奁，李玉白目瞪口呆，“阿苏，你这都是要捎回去的？” “是啊”李苏把两个箱子各开一半给李玉白看，“爹，这可是我最近花了不少银子买的。呐，这有张清单，上面写的请清清楚楚，给谁的礼物都有，我细想过了，没落下的。” 李玉白有些无语。 “哦，对了”李苏又偷偷把李玉白拉到一边，然后悄悄塞给他一个不显眼的荷包，“爹，这里面我放了一张百两的银票，你收好了。以后想喝点小酒吃点好菜，别省着。” 李玉白实在忍不住，“你到底有多少钱？”难不成以前在姑苏的时候，那道观的师傅对她真的这么好？ “也没多少，马马虎虎够花。”李苏含糊回了一声，然后就嘱咐李玉白一路小心，并祝愿他早日到家。 无奈，李玉白请随行的镖师把两个大箱子抬上车，然后挥挥手走了。 看着愈行愈远的背影，李苏有些伤感。 “阿苏，我们回去吧。”今日，张老太太跟秀梅、月梅也有过来送李玉白，见人走远了，就招呼李苏一道回城。 李苏忽想起来问道：“表姨婆，我记得先前你说过在城西典了个二进的宅子住是吧？还雇买了几个婆子丫头是吗？” “嗯” “那给我间屋子住呗。” 张老太太好奇，“上次我去皇姑观看你，你不住得挺好么？” 好什么？李苏想起晓华跟了凡、了尘三人，当着人面对自己一套，背着人对自己又是一套，心里不知多腻味。 “好不好也就那样。”李苏回道，“我就不想住那里了，出去逛个街还要走好长路，过好几道门，麻烦死了。” “哦，那随你，想住过来也行。”(未完待续) 278 碰巧 张老太太愿意李苏来新置的宅子住，不想如烟知道后却不同意。 “为什么？” 当天夜里，坐在相对的窗户旁，李苏看着如烟问。 如烟飞过来一记白眼，“晓华跟俩侍童给你气受，你早告诉我，我会找人给你做主，没必要出去住。” 闻言，李苏轻哼一声，“你找人给我做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再说，干嘛非要我住在这道观里啊，出去玩一点也不方便。” “哈”如烟挑眉冷笑，“你还没玩够啊？知不知道这几天，就因为你已经引起很多麻烦了。” “什么麻烦？”李苏不解。 如烟没好气地啧了一声，“我问你，有天下午，道观东南角的仙客居后庭被传有蟊贼闯入，那人是不是你？” “哦~”李苏眨眨眼，“好像是是吧，但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然怎么会起仙客居这个名字，可绝对没偷东西，谁没事诬陷我啊” “还有”如烟不客气地打断李苏的话，“有天傍晚，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少年，从观里火工们居住的院子后墙跳入，被人发现后追着喊打了好半天，那人还是你吧？” 李苏张张嘴，“对。但那也是因为从那个院子后墙跳入，比从角门进来要快些，所以” 如烟忍不住翻白眼，“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住着。”在眼皮子底下都这么不受控制，若是放出去决对不行。 那还有没有自由了？李苏不高兴起来。 见状，如烟摇摇头，又好言劝了几句，说再有几天，等京都这边的事都办妥了，就带她去云游天下，李苏听后这才答应安分下来。 之后过得两日，中元节到了。 这天上午，李苏按捺不住又想溜出道观去外面玩，却在去角门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我记得你好像是清逸院里的人吧？” 李苏茫然地点点头。 “那就好，你跟我到凤仪殿去。” “哎，不是，你干嘛拉我去啊？” “真不识相。我告诉你，今日吴太妃来观里看毓秀公主，到时候肯定有不少赏钱下来，这等好事，若不是那边缺少人支派，而我又碰巧遇到你，你哪遇这等好事” 一番生拉硬拽，李苏就这样到了凤仪殿前。 “你去偏殿，专门守着炉子烧水。” 玉音正站在大殿前支派各处过来的小道姑做事，一看到李苏，她微皱了下眉头，可现在着实忙，就让李苏专事烧水。 于是李苏守着炉子，只管烧开一壶一壶的开水，却也不算累，只是热了些。 唉，真够倒霉的。李苏拿着一个大蒲扇，使劲扇啊扇。若刚没被那多事的家伙拦住，现在我搞不好正在哪个敞亮的茶楼里，边喝着凉茶边听人说书呢 “喂！” 李苏忙回过神，就见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过来，“你这有清凉的井水吗？” 井水？李苏看向身旁的水桶，“这只有一点了，送水的人要等会儿才到。” 宫女一听神情急起来，“等会儿到底要多久？” “这”李苏还没回话，就见又有人进入偏殿，“夏风，要到井水了吗？” 话落，来人不经意看向李苏，却一愣，“莫愁？” “冯姑母？” 李苏也是一愣。(未完待续) 279 相谈 李苏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冯姑母，即广通师兄在宫里做女官的姐姐。 “莫愁，你不是回庐州了么，怎么” “冯姑母”因那年在金陵冒充过广通师兄的女儿，所以之后李苏就一直这么称呼着，“这事，说来话长” 偶然乍见，却也不是两人相叙的好时机。 “司言大人”宫女夏风一改刚见李苏时的倨傲，笑吟吟道：“我说这小道长眉清目秀的，竟想不到会是您的侄女。” 冯姑母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吩咐夏风在这等送水的过来，然后微微对李苏点点头后走出偏殿。 而等冯姑母一出去，夏风就立马笑着凑到李苏跟前，问东问西，不断打听两人的关系。 对此，李苏不胜其烦，但以前有关宫廷类的小说看了不少，不想耍脾气给冯姑母惹无谓的麻烦，就耐着性子跟夏风打太极，直到送水的人过来。 好歹打发走夏风，之后没多久，玉音带着一个小道姑过来替换李苏烧水，接着就把李苏带出了偏殿。 殿外，冯姑母站在阶下，看到玉音把李苏带出来，就笑言：“玉音道长，真是麻烦你了。” “冯司言太客气了”玉音笑着让李苏过去，“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只是没想都这丫头跟您有如此渊源。” “莫愁，你带冯司言到你住处去，等会儿我会让人送些茶点过去，你们好好叙叙旧。” 冯姑母再次略略道了谢，然后就跟着李苏往清逸院走去。 路上，李苏先把她为何到京都叙说了一遍，接着又把她住进皇姑观的经过也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冯姑母叹道，“我说明明记得阿福提过，说你被亲爹找到带回家了，怎么忽然在这看见你，当真吓我一跳。” 李苏不好意思笑笑。 两人再说了几句话就到了清逸院，李苏刚想把冯姑母让进自己住的屋子，忽然想起一事，脸不自然地红了，可当下都走到门口了，只好先推开了房门。 “冯姑母”李苏不好意思起来，“屋子有点有点乱，您别介意啊。” 说着话，李苏忙把乱扔在床脚的换洗衣物卷卷收进床头柜，然后又把桌子上的杂物赶紧用抹布清理干净。 见状，冯姑母又是没好气，又有些心酸。 “你这丫头，也这么大了，还这么不会料理自己。”冯姑母看看四下，“不过，你不是说这院里的晓华道姑是你在姑苏道观时的师姐，她既有两个侍童，怎么也不让人帮你料理一下屋子？” 晓华？李苏讪笑两声，“我们以前关系一般。”唉，其实是很不好，她以前跟晓风没少找我麻烦，我也没少给她们气受，所以她现在怎么会关照我。 当然，上次李苏也跟如烟抱怨过，可之后想想也不算多大的事，而且自己马上就要云游天下了，心胸应该宽阔，就让如烟放她一马，哪知今日会遇到冯姑母，并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地方。 冯姑母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但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帮着李苏收拾屋子。(未完待续) 280 搬房 傍晚，当晓华带着了凡、了尘两人从外面回来后，还没走回清逸院，就被人请到都管妙常那里，说清逸院另作它用，让她们几人搬到念慈堂去。 晓华等人一听大惊，念慈堂那什么偏僻破烂的地方，怎么能让她们住到那里去？可没等晓华询问，就被妙常一点情面不讲地打发出去。 “真是岂有此理！” 晓华恨得不行，但又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妙常，就一脸虞色地往清逸院走去。 “晓华师傅，我们真要住到念慈堂去？”随行在左侧的了凡嘟囔道，“那里院子又破，屋子听说常年没修缮过还漏水，怎么住人啊？” 一旁的了尘也说道：“就是，好好的，怎么就让我们住到那里去，那东厢的丫头也住过去吗？” 此话一出，晓华这才觉出不对。是啊，刚妙常说让她们三个住到念慈堂去，可没提到莫愁那死丫头。难不成，是她搞的鬼？ 晓华脸色立马阴晴不定起来。可却不知，这次还真冤枉李苏了，是冯姑母跟李苏说完话回去后亲自找的妙常，而妙常又怎敢不给冯司言几分薄面。 “先不说那丫头住不住过去，我们现在怎么办？”了凡看向晓华，“晓华师傅，要不我们再找找其他人，让帮着到妙常上师那里说说情？” 可找谁呢？晓华心里一叹，“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清逸院，进院门一看到李苏的房门开着，晓华就忍不住冲了过去。 “李莫愁，你这脏心烂肺的丫头。” 李苏感觉闷热，正打了一盆凉水在洗脸，忽见晓华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闯进来骂自己，很是一头雾水。 “你犯什么神经，我哪惹你了？” 晓华伸手指着李苏，“还装蒜！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得鬼。我告诉你，想整我，没门！”说完，狠狠踢了李苏房门一脚，然后又跑了出去。 李苏把脸擦干净，然后追了出去，见晓华已进了她自己的屋子，又见了凡、了尘二人站在院子里对自己翻白眼，更是摸不着头脑。 都神经了。李苏得此结论，耸耸肩回房了。 次日，妙常就派人过来督促晓华等人搬房，却不想几人早早就出去了。而后到了半上午，三人终于回来了，开始收拾东西。 “真想不到，赵侯爷都出面了，妙常上师还是让我们搬房。”了尘坐在床上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小声抱怨。 了凡也叹着气道：“谁说不是。但赵侯爷也不算白出面，我们总算不用住到念慈堂去了。” “可明一院哪有这清逸院好。”了尘手一顿，“想不到那叫莫愁的丫头，竟然跟宫里的女官大人搭上关系。唉，若是妙常上师不说，谁又能想得到。” “可不是”了凡爬在窗户上偷偷看了看上房，“你说晓华师傅也真是的。妙常上师说，只要她回来在莫愁那说的几句软话，哄莫愁高兴，这事就算是个了结。可她就是不愿意，硬愿搬走。” 话落，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叹口气。 我俩命苦啊。(未完待续) 281 莫名 就当晓华几人收拾东西准备搬离清逸院的时候，李苏却被接到了冯姑母在宫外置办的私宅里。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冯姑母打开箱柜，先是拿出一盒一盒的首饰匣子，然后又搬出一件一件的绫罗绸布尺头。 李苏不自然地笑笑，“冯姑母，我年岁还小，用不着这些” “什么用不着？”冯姑母边嗔道，边拿起一个梅花头金钗在李苏头上比划，“你年岁是不大，可身条跟十二三岁的差不多高，正是打扮的时候。” “可” “嗯，这钗子不好看，戴这根簪子试试。” “不是，冯姑母” “别说话。额这跟簪子戴着看起来跟你不相配，换这个翠珠看看。” 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冯姑母觉得拿出来的东西没一样跟李苏相衬，偏偏李苏还被折腾得要死。 “不行，我这里的东西用料虽都不错，可样式都老旧了。”冯姑母喊在外屋候着的丫头婆子准备，说要带李苏去城里最好的铺子挑衣料打首饰。 李苏一听差点晕倒，忙拦着说道：“冯姑母，我真的什么东西都不缺，您这些年好不容易攒的这些体己，就都留着吧” “留着干什么？”冯姑母叹道，“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而我那弟弟也就是你师兄，我原来还想着他本本分分在家娶妻生子，哪知他竟然给我当了道士，唉，我这心呐” 对，就是广通师兄的错，若他老婆孩子在这，哪挨到我现在受苦。李苏恨恨想着，然后说道：“广通师兄人很好，就是脾气有时候比较拗，但若是好好跟他讲，师兄还是蛮通情达理的。” “我也知道他那臭脾气。”冯姑母无奈道，“但除了那年在金陵我们见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机会相见，只是偶尔通通书信，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到底过得好不好？” 李苏眨眨眼，“不如我写封信给师兄，让他到京都来好了。” “他能来么？”冯姑母不大相信，“这些年我也写过不少信函让他过来，他都说有事来不了。” 这样啊李苏想了想，然后要来纸笔，爬在桌子上给广通写了一封信，接着让冯姑母找人把信寄到姑苏去。 而冯姑母找人把信寄出去后，最后还是要拉着李苏去逛街，说她难得请一天假从宫里出来，李苏不管怎样都要陪她。 没办法，李苏只好答应了，结果就是傍晚回皇姑观的时候，带了鼓鼓两大包东西，而且身后还跟着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她是冯姑母私宅里的丫头，被派来照顾李苏几天。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李苏倒还能忍受，哪知此后几天，总有莫名其妙的人过来给李苏送东西。而最让李苏惊奇的是，有一次来人竟然是西门玉。 “你还真让人惊奇！”西门玉用目光审视了李苏半天，“来京都没几天，竟然跟御膳房的许总管都能扯上关系。” 啥？李苏瞪着大眼，小翠在身旁小声提醒：“就是前天让小太监送你几匹宫缎和几件时兴首饰的大监，他是冯奶奶在宫里的那个啥。” 李苏想起来了，面上恍然，心里却不得劲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282 碰巧 我原来多么单纯简单的生活，怎么现在越过越复杂？ 李苏心里不得劲，应付西门玉那就更是敷衍，以至于两人说了半天话，直到西门玉走后，李苏也不记得跟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好像说他家是皇商什么的。 “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回到里间，李苏打开后窗，然后搬张椅子坐在那里，眼巴巴望着如烟房间的后窗户。 怎么还不回来啊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如烟回来了。 “你傻坐在那干嘛？”如烟背靠在窗户口，随手拿起一面手镜照两侧云鬓。 李苏面露苦色，“如烟，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急什么！”如烟慢条斯理地回道，“你现在日子多好，天天有人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还不断有各种礼物收，别人都快羡慕死了。” 羡慕个屁。李苏翻翻白眼，“我就是个穷命，过不惯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是么”如烟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苏，“难道你不是嫌有人管着你、盯着你，让你不能随心所欲地到处乱跑，所以才想着赶快跑路吗？” 李苏一顿，不置可否。 但毕竟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如烟也知李苏的耐性只怕已到了极点，就接着说道：“行了，别吊着脸了。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赶快安排一下，我们三天后就离京。” “真的？”李苏睁大了双眼，“怎么现在才说，我需要特别准备什么吗？” 如烟回道：“没什么好准备的。反正你银子也有不少，缺什么在哪不能买。” 有道理。李苏又接着问：“那我们离开京都后，先到哪去？” “泽州” “哈？” 看着李苏吃惊的眼神，如烟抿嘴一笑，“别哈了，现在该跟谁道别什么的，赶快去吧，要知道我们这一走，要二三年后才回来呢。” “对对对” 李苏立马慌乱起来 三天后，西城门外。 李苏傻眼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堆人，硬是愣了好半天。 “哦，我忘了跟你说”如烟坐在身后的茶棚里说道，“这次到泽州，有不少人会跟我们同行，你最好老实点，别惹事。” 暗暗压下心里的不快，李苏转过身也坐进了茶棚里，并让伙计给自己倒一碗凉茶。 但有些事就是很莫名其妙。 就当李苏端着茶碗喝茶的时候，不远处的那堆人竟慢慢往茶棚这边走来。 “阿玉，你别去泽州好不好？” “不行，这是赵侯爷委于我的重任，我哪能随意推脱。” “什么重任，不就是去给什么人贺寿，多大点事？元昌舅舅也真是的。” “呵呵，三公主莫生气了，我会很快回京的。” “咦，这不是李芙家的那个乡下族妹吗？”跟在三公主身后的一个女孩不经意间转头看到李苏，“我记得她去过一次学里。” 李苏无辜地眨眨眼。 “李苏？”西门玉看过来，“你怎么在这？” 三公主挑眉，看看两人，“阿玉，你认识她？” 西门玉笑笑没接话，三公主就看向李苏，“乡下丫头，你怎么会认识阿玉？” “我我不认识他。” 李苏立马很光棍得否认。(未完待续) 283 启程 哼！阿玉连你名字叫什么都知道，你还敢说不认识他？ 三公主石妍明显不相信李苏的话，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吓得李苏赶紧丢下手里的茶碗跑到如烟身侧。 “真人” 瞧你没出息的样！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如烟抬头淡淡扫过众人一眼。 “你是什么人” 西门玉忽然想起什么，赶忙拉住三公主到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上前执礼问道：“请问，您是姑苏西山玄女观的柳真人？” 如烟没回答，只是回问：“风乐先生怎么还没到？” 一听这话，西门玉哪还不知眼前这清风明月般的女子是谁，态度愈发恭敬，“我师父在安排装运寿礼事宜，应该马上就要过来了。” 如烟轻唔了一声，之后就眯上了眼。 见状，西门玉静静施了个礼，接着退到三公主身旁，然后又见他不知对三公主耳语了什么，骄横的三公主先是微红了脸，之后竟带着她的随从人员坐车回城去了。 李苏暗吁一口气，神情立马轻松起来。 “真够丢人的，一个公主就让你怂成那样。”如烟轻声哼道，“站一边去，别碍我的眼。” 不是你让我别惹事的李苏对着如烟后背撇撇嘴，然后转身走到一旁的一颗杨树下。 但就当李苏站到树下没两分钟，就见西门玉不知从哪提着两个小板凳走了过来。 “呐，给你一个。” 看着递过来的小板凳，李苏一把接过坐下，嘴里却说道：“你坐得离我远点。” 西门玉一顿，然后笑笑，当真倒退几步才放下手里的小板凳坐下。 “想不到会在这遇见你。”西门玉看着李苏问道，“那天见你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你说起？” 李苏眨眨眼，“我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哦”西门玉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你当真很得柳真人的意，她竟会亲自把你带着身边。” “是啊，我家真人是很喜欢我。她还说，若我以后服侍周到，她就收我当关门弟子。”李苏露牙咧嘴地笑。 西门玉一挑眉，接着低声笑道：“那就太好了。看来从现在起，我要多巴结巴结你才是。” 李苏冷笑一声，只当西门玉在说笑。 哪知，当所有人到齐启程后，一路上，西门玉对李苏不要太好了。 不管李苏饿了想吃什么，闷了想玩什么，西门玉都跟在一旁，最大限度地满足李苏。哪怕李苏有时候犯神经，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西门玉也尽量满足她，而且还从不气恼。 对此，开始的几日，李苏还能不断提醒自己：西门玉是个奸诈之辈，惯会使这些迷惑人的手段。可慢慢十来日之后，李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也许西门玉从来就是个不错的人，长得又正太，脾气很好，对人还细致周到 “你真不管？”孔明王有时候真看不下去了，“真不怕你带的那小丫头哪天栽倒那小子手里？” 如烟抬抬眼，没说话。 “得！”孔明王冷哼，“算我多事。” 如烟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只要不是栽命，随她在谁手里栽几个跟头。毕竟，有时候只有痛得狠了，她以后才真正知道好歹。(未完待续) 284 到达 因随行去泽州的人比较多，且行到济源的时候不知因何还耽搁了三天，所以等到泽州的时候，已是七天之后。 “好热”李苏爬在车窗上，望着前面长长的进城队伍，“都接近半个时辰了，怎么这么慢啊？” 车内，西门玉正手持折扇给李苏扇风，“坐下吧。后天八月初十，是汪将军六十六岁寿辰，这时来泽州的人肯定多，你急也没有用。” 李苏悻悻地回身坐下。 “不过车内是比较闷热，”西门玉探头喊贴身小厮德宝，“你看看附近可有遮阴的大树？” 德宝不一会儿回话：“公子，那边百米外有几棵柳树。” 西门玉看看李苏，“要不要下去透透气？” 李苏欣然同意。 有一个做事细心周到的人陪伴就是好，这不李苏下车刚走到柳荫处，西门玉已跟德宝两人搬着两个小板凳过来，并且还在干净的地方铺了一块蓝布，上面摆了几盘洗净的瓜果。 如此贴心的事，虽说一路以来李苏经历太多，但此刻还是感觉很窝心。 之后两人说了会子话，而李苏渐渐无聊地有些犯困，西门玉就让德宝从车上拿了一卷草席过来，铺好给李苏眯个觉。 也就在李苏眯觉的空挡，西门玉悄悄上了师父风乐的马车。 “今天有没有套出新的东西？” “没有”西门玉回道，“有关她跟柳如烟的真实关系，还有她在西山玄女观时的某些事情，不管我怎么套话，说到关键处她都故意绕开。” “那还是你做得不够。”风乐冷言道，“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而已，就算柳如烟事先嘱咐过，怎么可能一直都守得住。” 西门玉低头苦笑。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做得再多对她再好，可也许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李苏对他的戒心始终都未消除。 “不过也许是时日太短”风乐也不能总打击徒弟，“你先前从她那里也套出了不少信息，让我们对柳如烟多了不少了解，相信掌派知道后，一定会赞许你的。” 西门玉赫然说都是师父的功劳。 “对了”风乐突然皱眉，“刚有消息传递过来，说我们崆峒派的叛徒，就是那煞门花无艳，这次好像也派了人到泽州过来，所以从现在起警醒些。” “是，师父” 李苏睡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可偏偏想不起来梦里到底梦到了什么。 伸着懒腰坐起来，李苏转头看到德宝坐在不远处正用一把蒲扇扇风。 “德宝，你家公子呢？” “哦，刚风乐先生找公子有事，公子就过去了。” 这样啊李苏站起来，看向进城的队伍，发现自己乘坐的马车离城门不远了。 于是李苏让德宝把东西都收起来，然后回到了马车上。 坐进车内，李苏习惯性从车窗往外望，忽然看到前面的城门边站着一个和尚好眼熟。 “空介？” 李苏立马睁大了双眼，然后身子探出车窗，边招手边大喊：“空介和尚，空介和尚” 和尚转头看过来，眼里也充满了惊奇。 “莫愁？”(未完待续) 285 进城 李苏高兴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跑向城门，“空介和尚，你怎么在这里？” 空介露出微笑，腼腆道：“过来有点事。你呢，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嘻嘻，我跟我们道观的柳真人过来的。”李苏跑到跟前笑道：“呐，她在那边的马车里。我们同行的有好多人，都是从京都过来的” “阿苏-” 李苏转过头，看到西门玉笑吟吟走过来，“这位大师是” “哦”李苏忙介绍，“这是姑苏寒山寺的空介和尚。”然后又对空介说：“他叫西门玉，是”李苏一顿，这才想到她对西门玉的身份没什么了解，只想起一条“是太学生。” “小僧见过西门施主”空介双手合十。 西门亦行礼，“小生见过空介师傅。” 待二人相互见过礼，西门玉就问道：“空介师傅，你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城呢？” “是啊，你怎么不进城啊？”李苏也一脸好奇。 空介苦笑一声，这才道出随他一同到泽州来的小沙弥无心，先前排队入城的时候突然肚子疼，就跑到远处大蹲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于是空介只好在城门口等着。 “而且我的路引文书放在包袱里，也被他带走了。没有路引，这城卫兵也不让我进城。” 原来是这样。 李苏看看身后，见说话这功夫，已挨到他们这一行人进城，就说道：“空介和尚，若是你一个，我就跟我家真人说一声，让她带你进城，可你还有一个随行的小沙弥” “没事，我再等会儿就是，你们先进城去吧。”空介笑笑，“就是不知进城后，你们在哪落脚？这次汪将军寿辰，也凉跟汪二公子是故交，所以也会过来，到时候我跟他一同去看你。” “什么，也凉？”李苏立马惊喜万分，“他也会来？那真是太好了。”一想到那个心目中的头号花美男，李苏就兴奋地不行。 “那他什么时候到？” “你们约好在哪见面？” “你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吗？我听其他人说，我们可能会住在官家驿站，你们呢？是不是也住那里？” 西门玉再没想到，李苏竟然会这么关注一个人。 而空介也被李苏一通噼里啪啦的急问，弄得昏头转向。 幸亏这时，如烟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莫愁，别人都进城了，你还在那磨蹭什么？” 回头见如烟面色不善，李苏吐吐舌头，赶忙对空介嘱咐一句，让他见着也凉后一定要来看自己，然后就跟着西门玉跑了回去。 空介则遥对着如烟，双手合十施了个礼。 待得李苏一行从京都来的人进城后，立马就被将军府派来的人迎进了驿站里，并被安排了最好的几个院落。 之后，李苏就很无聊了，因为好似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有事做忙碌起来，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待在被安排的房间里，跟一个叫巧儿的丫头大眼对小眼。 “李姑娘，这一路过来舟车劳顿，你真不在床上躺会儿？”跟李苏对了半天眼，巧儿不得不找话说，“若是你觉得天热睡不好，我站在床边专给你打扇也可以。” 李苏不为所动。(未完待续) 286 争吵 见李苏不声不吭的，巧儿无法，只好又问李苏要不要喝水，或者想吃点什么东西，但不管她说什么，李苏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巧儿真的快要崩溃了，“李姑娘” 这时，李苏才眨眨眼道：“我没什么想做的。这样，初来你们泽州，你能带我到外面的街市上去转转吗？” “那、那不行”巧儿一顿，“我只是驿馆里的小丫头，平日里若没有管事大人们的允许，我连大门那边都不给去的。” 不是吧。李苏退而求其次，“那你带我在你们驿馆里随便转转怎么样？这屋子里好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巧儿略一犹豫，然后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出了房间，巧儿带着李苏先是转了一处小花园，然后又带着李苏往一高阁走去。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若不然，路这么宽，你干嘛非站在这。” “哈-，拜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走这边是顺拐，你呢，明明从那边跑过来，刹不住直接撞上我，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竟然恶人先告状，倒是先赖上我了。” “呸！死丫头，你既然看见我刹不住撞过来，不立马闪开不说，还故意伸脚绊我” 怎么回事，高阁那边有热闹可以看？ 李苏精神一震，抬脚就想跑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衣袖。 “李姑娘，不要去那边了，我们回去吧。”巧儿不知为何脸色很不好看。 “干嘛回去，你刚才不还说那处阁楼很好玩？”李苏翻手抓住巧儿的手腕，且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前跑。 很快，二人跑到高阁前，不想 “莫愁-？”“上官佑？阿文？还有莫离？” “你（你们）怎么在这？” 双方异口同声说完，李苏还有毫混乱，上官佑却已惊喜地跑到李苏跟前。 “莫愁，不是听说你去京都了吗？”上官佑咧着嘴笑，“我还说等汪老将军寿辰过后去京都看你呢，你怎么就到这来了？” 李苏没回答，只是挑眼看了看上官佑身后早已撅嘴的莫离，“她，怎么回事？” “哦”上官佑刚张嘴，莫离就娇哼一声截道：“我现在不是道童了，上官哥哥找人把我从道观里赎出来了。” “是吗”李苏听后也没什么感触，只是扭头看向刚跟上官佑等人面对面对立着的几人，“那刚才我在远处听见争吵声，是莫离你” 一提这话茬，莫离就气愤地回头瞪了那几人中的一个女孩。 “瞪什么瞪？小心我扣你眼珠子。” “上官哥哥~”莫离气急，转头就拉住上官佑胳膊摇晃，“我要给人欺负死了~” 见状，那女孩嗤笑一声后，又扭头看向李苏，“哼！在这也能遇见你，真够晦气的。” 我们认识？李苏皱眉，心说是看这女孩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好了，小雅。”这时，女孩身后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的人开口说道，“我们走吧。” 叫小雅的女孩对着李苏跟莫离各哼了一声后，转身跟着那几人走了。 咦，听声音，那穿斗篷的人也是个少年吧？ 李苏眨眨眼。(未完待续) 287 忆起 李苏、上官佑等人相遇，当真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说话间几人就往李苏住的院子走去。 在路上，李苏先简洁说了自己最近的一段经历，之后上官佑也准备说他的一些近况，但中途却无数次都被身旁的莫离搅合打断，以至于听到最后，李苏渐渐心不在焉起来。 奇怪，那个叫小雅的女孩我到底在哪见过呢？李苏低着头，细细追思起来 “莫愁，你住的这房间不错啊。” 招呼众人进了屋子后，莫离立马怪模怪样叫起来。 “是么，还好吧。”李苏淡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看向巧儿，“你去沏壶茶来。” “是，李姑娘” 李苏接着招呼上官佑、莫离、阿文三人坐下，不想莫离就是不配合。 “莫愁”莫离在李苏屋子里到处转悠，“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间屋子，多浪费啊。” 李苏翻翻白眼，转头看向上官佑，“你家里就派你过来给汪老将军贺寿啊？” 闻言，上官佑先是一愣，然后不高兴地回道：“合着我刚一路上的话都白说了？我是跟着我大哥一同过来的。” “哦，是吗？”李苏讪笑。 “是啊，上官哥哥是这么说了，我可以作证。”莫离一见两人说话，赶忙跑了过来挨着上官佑坐下，“上官哥哥，你看她都不用心听你说话，一点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个搅屎棍子。 忍着不快，李苏见巧儿正好托着茶盘走了过来，就借此不再说什么。 挨个给众人上完茶后，巧儿又退了出去。 而莫离一端上茶碗后，就先跟上官佑抱怨，说这茶闻着不香，肯定不好喝，接着又说她想喝桂花露，撒娇让上官佑明天给她买 眼见少爷被莫离纠缠无暇顾及左右，阿文偷偷看向李苏，但见她低着头，一手不断轻划茶碗沿口。 怎么又走神了，她到底在想什么？阿文默默观察着李苏，先是她的轮廓，然后是她的身高，接着从发顶开始，一寸一寸 “啊-，我想起在哪见过那女孩了。” 李苏突然惊叫起来，吓了所以人一跳。 “什么啊，喊那么大声。”莫离用手轻抚胸口。 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李苏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在哪见过那个叫小雅的女孩了。”接着，李苏就把她在从庐州到京都途中路遇小雅的事述说了一遍。 “唉，你们是没见到那个少年，当真长得很漂亮。”李苏回味无穷地叹道。话说，就是跟西门玉相比，也是一点也毫不逊色。 听完，上官佑冷哼一声，莫离却饶有兴致地一直追问个不停。 恰在此时，巧儿领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走进屋子，李苏却见莫离猛地站起身，悄悄走到上官佑身后低头垂手。 女孩先是屈膝施了个礼，然后俏生生对上官佑说道：“二公子，大公子回来了，让婢子出来寻二公子回去。” 听了这话，上官佑忙跟李苏告辞，然后几人就匆匆离开了。 “嗤-，之前还上官哥哥长上官哥哥短的，怎么见了那个丫鬟后，就跟老鼠见了猫般老实？” 耸耸肩，李苏觉得以后对莫离可以再宽容些。(未完待续) 288 无心 次日。 李苏刚起床在院子里漱洗，就见上官佑三人跑了过来。 “莫愁，你怎么才起来？我都吃过早饭了。”上官佑大叫。 翻翻白眼，李苏漱完口，伸手接过巧儿递上的面巾。 “李姑娘，我现在去取早饭？”巧儿轻问。 李苏点点头，把用完的面巾递回给巧儿，然后也不理上官佑几人，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见此，莫离冷哼一声，正要转头跟上官佑抱怨，却见上官佑已跟着李苏往屋子走去。 “什么啊-”莫离撅撅嘴，忙紧跟其后。 跟李苏相识这么多年，上官佑自然知道李苏脾性，不以为然接着道：“等会儿我们几个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出去？李苏看向上官佑，脸上挤出点笑容，“好啊，等我吃过早饭。” “没问题。” 上官佑一口答应，身后的莫离却不高兴得很了，“干嘛要等她？有这功夫，我们都能逛两条街了。上官哥哥，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昨天你可答应我，要先给我买几根钗簪，还要买” 上官佑只是边听边轻哦，身子坐在椅子上却动都没动，直到李苏吃完巧儿取来的早饭。 莫离恼怒不已，但对着上官佑她也不敢太过分，只好在众人纷纷出门的空档，她悄悄挨到李苏身侧，丢下一句：“李莫愁，你别得意，你是抢不了我的上官哥哥的。” 闻言，李苏略一诧异，然后抿嘴一笑。 之后，几人出了驿馆，往泽州有名的几条街市走去。 “上官哥哥，那边有个银楼，我们进去看看吧？” 莫离兴奋地指向前方，上官佑刚要答应，却见李苏踱步往另一条街走去。 这上官佑刚一犹豫，莫离就立马跺脚娇嗔，而李苏的身影也快要走得不见。 “莫离不是，莫愁--” “二公子”阿文在身后道，“您先跟莫离姑娘去银楼，我去追莫愁、莫愁姑娘。” 上官佑无法，只好嘱咐了阿文几句，约好等会儿在哪碰面，然后就带着满脸不高兴的莫离往银楼走去。 阿文则快步追上李苏，“二公子刚在后面喊你。” “听见了”李苏不以为然地走向一小摊，“他人呢，跟莫离去银楼了？” “嗯”阿文点点头，“二公子对莫离姑娘一向都有求必应的。” 李苏耸耸肩，自顾自地拿起小摊上的彩绘陶人看起来 逛了有段时间后，两人往阿文之前跟上官佑约好的茶楼走去。不想到了地方后，发现上官佑跟莫离二人还未到。 找了个临街的桌位，阿文叫跑堂的上了一壶茶，两盘点心。 李苏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不经意间发现附近的一个桌位上有人在看他们二人。 哪个不想好了？李苏温怒，放下茶杯看过去，却见那人是个年纪跟他们仿若的小和尚。 “怎么了？” 阿文见李苏动作，也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小和尚起身走了过来。 小和尚走到二人跟前，先是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道：“贫僧无心，见过两位施主。” 无心？想起昨日碰到的空介和尚，李苏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恕贫僧冒昧，看二位十分眼熟” “你是大宝吧。”阿文忽道，“我是阿文，她是阿苏。” 什么，大宝？李苏满目错愕地看向小和尚。(未完待续) 289 茶楼 真是怪事年年有，貌似今年特别多。 “你真是大宝？” “你怎么当和尚了？” 李苏明明记得那年，大宝是被夏姑姑安排卖进什么富贵人家当小厮的。 大宝，即现在的小和尚无心抬手抓抓头，笑得很不好意思，“这这说来话长了” 但不管怎么话长，在李苏饶有兴致地催促下，无心在他们这桌坐下，然后慢慢述说了这些年的一些经历 “哟，上官哥哥，你看他俩在跟一个和尚坐在一起说话。” 李苏三人转头，看到莫离跟上官佑两人提着大大小小几个锦盒，正从茶楼门口走进来。 阿文赶忙起身迎上前，无心也站了起来，只有李苏坐着一动不动。 “他叫无心，是姑苏寒山寺的和尚。”看着上官佑、莫离都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阿文后，两人迈步走了过来，李苏就先简单介绍了下无心，然后又对无心说：“这位是上官家的二公子，阿文的主家。” 无心忙道：“贫道无心，见过上官二公子。” 但上官佑只是皱着眉头打量了下无心，然后走到李苏桌前坐下。 “奇怪，莫愁，你怎么跟寒山寺的和尚也认识？”莫离故意挨到李苏身边，“你说你怎么净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 这话一出，无心站在那很是尴尬，偷偷跟李苏、阿文递了个眼色后，就诺诺告退往他原来坐的桌子走去。 当下李苏脸色自然也不好，上官佑忙瞪了下莫离，“胡说什么呢？你刚不还叫渴？阿文，让跑堂的上壶好茶过来。” “是，二公子” 阿文转身去找跑堂的，莫离撅撅嘴哼了一声，然后紧靠上官佑坐下。 李苏垂着眼睑，暗暗吐气。口无遮拦的家伙，姐懒得跟你计较。 这时，从茶楼大门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又有好些人走了进来。 “阿玉，这间茶楼供的茶可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而且里面的糕点也很好吃。” “是啊，汪姐姐说得一点也不错，我们每次逛街都会到这儿来歇歇脚的。” “嗯，尤其是那西湖龙井茶特别甘醇。阿玉，听说你以前在姑苏待过，那杭州你去过吗？去过西湖吗？” 好啊西门玉，我说这一两天怎么没看见你人呢。李苏干脆闭上了眼睑。 走进茶楼的西门玉，开始也没注意到李苏，等到他无意瞥见的时候，自然是一愣。她怎么在这？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人是谁？ 虽有疑惑，可这时身边人太多，西门玉还没想好是否现在过去打个招呼，毕竟李苏闭着眼，貌似还没看到自己的样子。 “莫愁，你怎么了？”上官佑见李苏闭了好一会儿眼，以为她还在生莫离的气，“别生气了，我让莫离给你道歉。” 一旁的莫离听了就炸毛，“凭什么？上官哥哥，你怎么总向着她？”气死了。 李苏感觉好无趣，睁开眼站起身，“我想回去了。” “现在吗？你不想再逛了？” 上官佑跟着起身，却见李苏不知怎的突然愣住了，然后脸上紧接着绽放出笑容，犹如一朵突然盛开的花朵。(未完待续) 290 遇到 看到李苏忽然笑了，而且笑得那么灿烂，上官佑直觉：见鬼了！ 接着上官佑又顺着李苏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两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其中一个只是相貌秀气的和尚自然没什么看头，另一个却是长相极其俊俏的美男子。 竟然是他？上官佑刚一蹙眉头，身旁的李苏已向那两人快步走了过去，“空介和尚，也凉大哥哥~” 呕-上官佑差点被李苏的声音惊得吐出来。 而被喊的两人正从茶楼的二楼上顺着楼梯往下走，听到声音一看，继而两人都笑了。 “是莫愁丫头” “刚还听你说起这丫头，不想这么快就遇上了。” 这时李苏已走到楼梯口，“也凉大哥哥，我有好几年都没看到你了。” 也凉爽朗一笑，正巧走到李苏跟前，不禁抬手往李苏头上摸去，“是有好几年了，想不到小丫头都长这么高了” 李苏侧身避过也凉伸过来的手，娇嗔道：“不准摸我头。” “哈哈哈果然是长大了” 也凉跟空介都笑起来，李苏也跟着抿嘴笑，眼角却瞥见一旁过来一众人，转头一看，竟然是西门玉相随的那群人。 “也凉叔叔，你怎么在这啊？” “哟，原来是你们啊，一起来逛街的吧？” “是呀，我们刚去过延福街” 三下两下，李苏被人挤出好远。 李苏不快起来，却又被走到身边的上官佑质询，“你怎么连这个人也认识？” “他是谁啊？莫愁你看起来跟他蛮熟的。”从相识以来，莫离第一次对李苏挤眉弄眼，“你喜欢他啊？” 李苏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莫离一听立马双眼放光，上官佑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就敢喜欢他？”上官佑伸手抓住李苏手腕就往外扯，“你刚才不说要回去吗？我们现在就回去。” “干嘛拉我-” 李苏正奋力挣脱上官佑，这时西门玉走了过来。 “阿苏，怎么回事？” 西门玉状似一个不经意的抬手，上官佑直觉一股内力打在手臂上，不由手一松。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动手不可？” 面含微笑，西门玉站到李苏身侧。 真粗鲁！李苏先是瞪了上官佑一眼，然后看向西门玉，“没什么。你呢？”李苏示意地看了一眼围着也凉的一群女孩，“一两天功夫不见，就结识这么多？” 抬手，西门玉用手揉了揉鼻头，“昨天到汪将军府送寿礼的时候认识的” 李苏嗤笑一声，继而把他跟上官佑两人介绍了一番。 不说西门玉跟上官佑两人得知对方身份后，各有什么思量，李苏又转头看了看被围着的也凉，略一思索就看向莫离，“绸缎铺子你还没去过吧？” “嗯”莫离莫名。 “那我们找几间绸缎铺子逛逛吧。”李苏鼓动莫离，“出门在外，没几身好点的衣服傍身怎么行？” 莫离真是越看李苏越顺眼，“好啊，好啊，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在阿文惊奇的目光中，李苏跟莫离两人手拉着手往茶楼外走去。(未完待续) 291 说破 对于李苏不打招呼就拽着莫离去逛什么绸缎铺子，上官佑跟西门玉对此都没放在心上。 “西门公子，再会” “慢走，上官二公子” 出了茶楼，不大会儿上官佑跟阿文两人就追上了李苏二人。 “上杉我想做天蓝色的，你觉得怎么样？” “那裙子配什么颜色好？” “嗯，淡黄色？” “好看吗，我还是觉得做套粉色的衣裙比较好。” “粉色唉，等到了铺子我们再选颜色吧。也不知那铺子里有没有裁缝师傅，要是今天能做出来就好了。” “莫愁，你真够心急的。哪有刚选了衣料，衣服马上就能做出来的。” “现在我们穿的还是夏衣，轻薄得很，哪能费多少工夫，了不起多给点工钱。” 上官佑在后面直听得皱眉头，她怎么这么心急？ “莫愁，你这么急干什么？” 李苏回头看了一眼上官佑，“明天不就是汪老将军寿诞的正日子，到时候我肯定跟着柳真人去吃席面。而原来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我忽然想起来觉得不好看，就想赶着现做一套出来。” 不是吧？上官佑感觉真心越来越不理解这家伙，“怎么你就觉得原来准备的衣服不好看了？” “你管得着吗？”李苏冷哼一声。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莫离转转眼，故意用手碰了碰李苏的胳膊，“女为悦己者容。你是觉得明天会在汪家遇到刚才那人，所以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吧？” 李苏一听笑了，上官佑却气白了脸。 “可那人看着有二十五六岁，跟你年纪相差也太远了，合适吗？”莫离挑眉。 “什么合适不合适？”李苏仰起头，“我就是喜欢他，想明天看见他的时候给他留个好印象。” “只是这样？”莫离怀疑。 “不然呢？”李苏反问，“我倒想嫁给他，搞不好人家早结过婚了。”唉，生不逢时啊。 莫离抿嘴，“只要你真喜欢，就算有妻室不也” 李苏转头看向莫离，“别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一样。” 莫离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苏耸耸肩，“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所谓的感情，甘愿做人妾室的。” 此话一出，别说莫离了，就是上官佑原本已好转的脸色，现在又变得难看的不得了。 “莫愁” 李苏看看两人，“怎么，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们能通过三书六礼，堂堂正正地结婚？” 莫离呜得一声，捂着脸跑了。 上官佑隐晦地看了李苏一眼，然后追了过去。 唉，看来我跟莫离是永远也成不了好朋友的。李苏很是感慨。 “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干嘛要说出来？”阿文忍不住问道。 “大概是我这人劣根性太强了，其实我昨天就想这么说了。”李苏看向阿文，“你站在这干嘛，不用去追吗？” 阿文微微一笑，“我还是跟着你吧，不然你脑子迷糊不知怎么回驿馆，到时候我岂不还要出来找你？” “有道理，那你陪我逛街吧。”(未完待续) 292 装扮 八月初十，汪老将军寿诞。 李苏天一亮刚起床，就穿上昨天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套衣裙。 “巧儿，看看怎么样？”李苏站在床上左转转右转转，“天青色上杉配桃红色罗裙，还不错吧？” 巧儿点点头，眼带慕色，“嗯，很衬李姑娘你的肤色。” 李苏笑眯了眼，然后又指派巧儿拿昨天新买的绣鞋过来穿上。 “对了，巧儿”李苏跳下床想起来问道：“你会梳分髫髻吗？就是那种先把头发向后拢结，用丝线结扎，然后再分成几股” 李苏比划半天，巧儿最后还是懵的，“李姑娘，我去找金妈妈吧，她就住在驿馆附近，常给一些婚嫁人家帮佣，有些梳头的手艺。” “好吧，快去快回。” 看着巧儿出了屋子，李苏开始小心地洗漱，之后没多久巧儿就拉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回来了。 “李姑娘，这就是金妈妈。” 于是李苏就问妇人可会梳分髫髻，妇人说见别人梳过，她可以试试。李苏就赶紧坐在镜台前，让妇人梳头。 别说，这金妈妈手还是比较巧的，几次反复之后就帮李苏梳好了发髻。接着李苏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根木簪，让金妈妈给插在发髻上。 “哎呀，这什么木簪啊，看着别致，闻着还有香味呢。”金妈妈不觉叫道。 李苏照着镜子，微微一笑。 拿出一钱银子打发走金妈妈，李苏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巧儿从厨房端来的一碗小米红枣粥。 “李姑娘，你不用胭脂水粉吗？”巧儿有些好奇，毕竟李苏都如此打扮了。 李苏挑挑眉，“我天然面粉肤白，用得着擦那些么？” 也对。巧儿看着李苏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心里不由又是一番羡慕。 当李苏喝完粥，正拿帕子擦嘴的时候，上官佑跟阿文过来了。 “你” 两人看着李苏的装扮，有那么瞬间惊呆住了。这还是印象中的那个人吗？ 不同于平常的大咧咧，李苏此时嫣然一笑，“怎么只有你俩，莫离呢？她该不会还在生我气吧？” 上官佑这时还没缓过劲来，“莫愁，你打扮起来也蛮蛮好看的” 李苏听了话后，故意挑眉瞪眼，“怎么，难道我不打扮的时候很难看吗？” “不是，不是”上官佑的脸微微红了，“只是只是没有现在” “噗嗤-”李苏笑着站起身，“好了，好了。今天日子特殊，我就不跟你俩一起了，我得在柳真人后面跟着。” “到将军府后，若我们坐席不远，到时候我们再聊好了。” 把两人推搡出屋子，李苏迈着小碎步，往如烟屋子走去。 “阿文，莫愁是不一样了吧？” 上官佑有些魂不附体地往回走，“以前我从没觉得她是女的，怎么突然间她就变了呢？” 阿文苦笑，“二公子，这大概就是俗语：人靠衣裳马靠鞍吧。” 是吗？上官佑又细细想了一遍李苏刚才的样子。好像、大概、也许是吧。 “而且，她脾气也还是那样。”阿文接着道。 脾气？上官佑猛然觉醒。 “不错，就那时不时的驴脾气，谁以后娶她谁倒霉！”(未完待续) 293 失望 待如烟看到李苏的装扮后，也不禁挑了挑眉，见此李苏更加得瑟不已。 哎，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将军府。 不同于一般平常人，如烟及李苏二人见过汪老将军道声恭贺后，就专门被人引到一高台处坐席。在那高台四周，因草木布局巧妙，其他各处坐席的人是看不清高台内的，而坐在高台内的人却能看清其他各处。 真有意思。 李苏看着高台内的其他几张空桌，暗自猜测等会儿上官佑跟他大哥过来，是不是也坐到这里。 “啧-，真够晦气的。” 李苏没等到上官佑，却看到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及随行几人，被将军府的下人引了过来。 而白雅一看到李苏，就是狠狠睁大了双眼，面色不善地坐到一个戴着帷帽的人旁边。 瞪什么瞪！李苏眼飘向那个戴帷帽的人，见他在椅子上坐定后摘下帷帽，果然是那个长得很是漂亮的男孩子。 “你有没有羞耻心？干嘛一直盯着我家连哥哥看？”白雅猛地站起身，伸手指向李苏。 李苏眨巴眨巴眼，“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你”白雅语塞，不由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见少年一向僵硬清冷的面庞，此时竟然有一丝松动。怎么可能！白雅心里一沉，豁得又看向李苏，发现这两人正在对看。 白雅感觉血气直冲头顶，立马抓起身前的一个空酒杯向李苏脑袋砸了过去。 看着飞过来的酒杯，李苏抬起右手轻轻一转就把酒杯接在了手上。 “干什么？我这里不是没有，你干嘛又送我一个酒杯？”李苏今天打扮的漂亮，气性不由也大了点，“但既然你非要送给我，我不收又不好，可被别人看到我这儿多一个，还以为是我自己不知从哪拿的，不如就毁了它好了。”说着手上一使劲，酒杯立马碎成几半，就这样还不算完，李苏又把这几半碎片握在掌心里，攥着拳头磨啊磨，片刻后手一松，一堆粉末从掌心滑落在地。 一票人都看呆了，只有如烟微闭着眼，至始至终神情都未动过。 “想不到小小年纪，竟有这么不错的内功。” 坐在白雅另一边的一个老者忽然哈哈一笑，先是伸手把呆住的白雅拉坐在椅子上，接着又看向如烟：“不知阁下可是西山玄女观的柳真人？” 如烟张开眼，淡淡回道：“不错，正是贫道。” 老者起身拱手道：“老朽姓白，常在江湖上行走，对柳真人敬仰已久，不想今日能在此巧遇，真是荣幸之至。” “客气”如烟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如此，老者也不再说什么，微笑着弯身坐到了椅子上。 没有起冲突，李苏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却总能感受到有目光在注意自己。 此时的李苏不以为然，她现在只想看看也凉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终于，也凉出现了，也到了高台这里，李苏却失望了。 因为也凉看着李苏笑问：“小丫头，今天打扮得不错嘛。嗯，头上那根木簪最特别，是在哪买的？” 在哪买的？你不记得这是你送给我的吗？ 李苏心拔凉拔凉的。 偶像，你真的伤了我的心。(未完待续) 294 听曲 被也凉这么不经意地一打击，李苏之后的心情就一直郁闷得不行。 “你怎么了？一大早的时候不还好得很嘛？” 上官佑跟着大哥上官伋刚到，就见李苏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发呆。 瞥了一眼上官佑，李苏问道：“你跟你大哥怎么才过来？马上都要开席了。” “在外面遇到不少熟人，”上官佑回道，然后又追问李苏怎么了。 李苏叹口气，“没什么，只是我以后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也凉哥哥了。” 哈？上官佑不禁腹诽：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这家伙变得也太快了吧。 “这以后该多寂寞啊。”李苏眼看四周，“诶，我发现你大哥蛮不错的。人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虽说不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天涯浪子形象。” “上官，以后我决定，就喜欢你大哥了好不好？” 好个屁！上官佑脸都绿了，“我大哥早结婚了，我大侄女都有四五岁了。”说完，上官佑总算感觉哪不对，“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净喜欢大你十多岁的？若论长相，像昨天那个西门玉，还有”上官佑指了指白雅身旁坐着的那个少年，“那个，不都是世间少见的绝色？” “哦，是很不错啊。”李苏不否认，“可年纪都太小了。我最喜欢的是十五六岁至三十岁之间的男子，其他的太嫩或太老，不是我的菜。” 菜？上官佑决定坐回自己的位子，不再理李苏。这丫的，脑袋是真有问题。 好在这时开席了，李苏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到菜品上。 一通海吃之后，李苏饱了，心情也跟着好了。接着将军府的人过来撤席，又有人把如烟等人请走，只留下了李苏这些半大的孩子，说是一会安排歌舞给他们看。 “听说请来的歌舞伎，都是从苏杭那边过来的名伶。” 上官佑无聊地又跑了过来。 “哦”李苏眯着眼，有点想昏昏欲睡。 见此，上官佑捅捅李苏的胳膊，“你又不是猪，别吃饱了就想睡。” 李苏立马睁开眼，怒目以对。 上官佑嗤笑一声，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露台，“看，十几个吹拉弹唱的都上去了，你猜会是什么曲目？”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经常听这些。”李苏打了个哈欠。 好在露台上有人报幕，说是唱什么《良辰美景》。 听着名字就觉得好无聊，李苏招呼一旁候着的小丫头给自己上杯茶。 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戏剧。这不李苏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没等咽下去，猛地一口全呛在鼻子里。因为管弦奏出的是李苏以前给如花的曲调《美丽的神话》，女伶唱出的是什么春来无痕彩蝶飞飞 “怎么了？”见李苏狼狈不堪，又神情扭曲，上官佑忙帮着拍背，“喝个水怎么也这么不小心？” 李苏掏出帕子捂着嘴，起身往远处的一处假山走去，“我我没事，到那边转转消消食。” “真没事？”上官佑想陪李苏去，可听露台上的女伶唱得动听，心里犹豫不决。 李苏摆摆手，示意上官佑不用跟过来。(未完待续) 295 连香 “什么春来无痕彩蝶飞飞”李苏边往假山走，边嘀嘀咕咕，“原来这就是如烟请的什么填词高手填的词？也太搞笑了吧” 狠狠吐槽半天，李苏走到假山处，捡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因着距露台那边还不是很远，虽然女伶唱词李苏已听不清，可乐器演奏的曲调还是能听得见的，于是李苏情不自禁下，慢慢跟着哼唱起《美丽的神话》。 “你是我心中唯一美丽的神话” 李苏刚自我陶醉地哼唱完，猛地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想不到你这么乱哼哼，跟曲调还蛮相契的。” “你、你什么时候从那边过来的？”李苏起身看看四周，吃惊于眼前之人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到了自己身后。而更让李苏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是跟白雅同席的那个美少年。 美少年眉角微不可查地一挑，缓缓走到李苏身侧，“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李苏想了想自己刚才的所为，貌似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也就不追究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怎么会过来？那个很凶的叫白雅的女孩呢？”李苏问道。 美少年回道：“在那边看歌舞呢。” 李苏感觉有些稀奇，“不是吧，你出来她怎么会不跟着？” 可能美少年懒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苏看了半天，直看得李苏快炸毛的时候，忽然道：“看你的样子，跟小时候还真没多大变化，只是比原来大了几号而已。” “哈？”李苏睁大了双眼，“我们以前认识？” 美少年微微一哼，“看你样子，就知道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不管谁对你有恩，时间久了，你都会忘记吧。” 李苏真的傻眼了，“你以前还帮过我？” “哼！”美少年转头看向远处。 李苏则绞尽脑汁开始回想过往，一幕一幕闪过“啊-”李苏终于想出点眉目，吃惊地看向美少年，“连家班，你是连家班的那个小男孩。” “对了，我记得你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她叫连柔。” “那年我在外面迷路，是你们把我送回道观的。” 李苏笑着看着美少年，“我想想哦，你好像是叫连连香是吧？” 美少年，即连香，对着李苏又是一声冷哼后道：“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的。” “这话说得”李苏讪笑，“时间那么久了，且当时就那么一面之缘，哪能记得那么牢实。”话落，李苏就问连香，“你们连家班”不对不对，李苏感觉脑袋有些懵，“你们能进将军府坐席，应该不是以杂耍班子身份吧？” “还有，先前我听有人叫你少主。这少主，跟连家班是不是” “没有什么连家班了。”连香突然截口道，“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个词了。” “啊？” “还有，我现在的身份对外是某商行的小主子，其实是煞门的少主。” “不是”李苏张口结舌，“煞、煞门？” “对，就是崆峒派的老对头煞门。”连香面向李苏，嘴角微微一翘，“我告诉你这么隐秘的事，记得别告诉别人。” 谁想听你这么隐秘的事了？李苏睁大双眼问：“干嘛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狭恩图报啊。”连香转身往先前过来的高台走去，“不把实情跟你说明白了，以后要找你的时候，不是容易把话说不清楚。” 狭恩图报？李苏感觉有些不大妙。(未完待续) 296 生气 “今天什么日子啊？真应该出门的时候看看黄历。” 望着连香越走越远的背影，李苏心里的郁闷到了极点。 难得打扮的漂漂亮亮，想跟偶像也凉有个愉快地互动，哪知人家至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回事。再接着，好不容易有个美少年过来告诉你，说是小时候对你有恩的旧识，却话里话外透着那么一丝不善……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李苏狠狠用脚踢了一下身旁的假山石头，却又把脚踢得生疼。 一瘸一拐，李苏阴着脸慢慢回到高台。 “你脚怎么了？”上官佑正跟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在说话，忽见李苏瘸着脚回来，就忙跑过来问道。 “没事”李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阿佑，她是谁啊？”原跟上官佑说话的少女这时走到两人身边。 “哦，她是莫愁，西山玄女观柳真人的弟子。”上官佑先介绍李苏，然后又对李苏介绍那少女，“这是金针叶家的三小姐叶慈，即你以前认识的叶二哥的妹妹。” 叶青的妹妹？李苏忽想起那个鼻子很灵的叶青，了然地对叶慈道了声“你好”。 可叶慈却不那么友善，“嗤-，原来是个道姑的弟子，小道姑啊。” “不过看你的穿戴一点也不符合身份，真不知你师傅到底怎么教导你的？”叶慈挑衅地上下打量李苏。 李苏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上官佑见机不妙，忙上前打圆场：“叶慈，莫愁只是柳真人的俗家弟子” “俗家弟子怎么了？俗家弟子就能穿戴得这么花枝招展？”叶慈对着上官佑嗔道：“阿佑，你不会被她眯了眼吧？别忘了你爹可来我家说过，等明年你中了武秀才，我们两家会立马议亲的。” 怎么又扯到这了？上官佑赶忙又看向李苏，“莫愁，你别放在心上，叶慈她说话有时候就这样莫名其妙，容易得罪人” “谁说话莫名其妙了？”叶慈伸手扯上官佑胳膊。 李苏站起身，先用眼扫了扫两人，然后对上官佑说：“今天看你面子，我也就不计较什么了。以后，别有事没事惹我不痛快，否则我会翻脸的。”说完，李苏感觉脚不那么痛了，就转身往外走去。 “她说那话什么意思啊？”叶慈哼了一声，“她以为她是谁？不就是柳如烟的弟子。切-，跟我们金针叶家比，她柳如烟不就是近些年刚混出名的小辈，算什么东西唔” 上官佑伸手捂住叶慈的嘴往外拉，“闭嘴！你想惹祸也别拉上我上官家，现在我就送你去找你二哥去。” “还有，以后也别到处嚷嚷说我们两家要议亲。那是我爹在你家喝醉酒乱说的，我娘我祖父祖母他们都不知道，不算数。” 李苏冷着脸找到一个将军府的下人，让其把自己带到将军府外。 是回驿馆呢，还是去逛街散散心？ 李苏左右看看，最后决定去逛会儿街。没办法，现在的心情真的不是很好。 “莫愁-” 听见喊声，李苏转头看去，发现是小和尚无心。 无心好像也是刚从将军府出来，身上的僧袍看着很直挺，应该是新做的。 “你一个人？”李苏问道。 无心笑笑，“我本来跟着空介师傅的，只是后来他被请走，我无聊就一个人跑了出来。” “我也是”李苏眨眨眼，“若无事，我请你喝茶吧。” 无心点点头。(未完待续) 297 喝茶 寻得一处茶寮，李苏带着无心进去，让店伙计上了一壶不错的红茶，及一盘茶点。 “昨天相遇，因有外人在，我们没能好好说说话。”李苏没什么坐像地斜靠在椅子上，“今日，你跟我好好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无心看看李苏，“该说的昨天都说过了。日子，无非不都那么过。” 好敷衍。李苏眨眨眼，用单手支着脑袋趴在茶桌上，“那你当了快两年的和尚，都会念些什么经书？” “佛家的一些主要经典都会，你问这些干什么？”无心问道。 李苏笑了，“那能给我念遍《心经》么？要像在寺院里吟唱的那种。”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无心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会想要听这个？” “哪那么多话问，你到底会不会念？”李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好”无心赶紧妥协，“我现在就念给你听。”话落，无心就拿出袖子里的念珠，根据以往习惯，端坐着，闭目开始诵经。 《心经》不长，无心没多久功夫就吟诵完了。 “莫愁，你”看着趴在对面熟睡的李苏，无心真的好心塞。搞什么啊，让我念经。 微微叹口气，无心收好念珠，把桌上的茶壶跟茶点都拿到自己跟前，慢慢享用起来。 上官佑把叶慈送到叶家人那里后，就赶忙出来找李苏，却怎么也找不到。 跑哪去了？上官佑无法，只好在驿馆里李苏居住的院子里等着，不想等到快傍晚的时候，才见李苏一摇一摆地从外面回来。 “你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苏白了一眼上官佑，“你管我！” “谁管你了，我不就问问。”跟着李苏进了屋子，上官佑说道：“你这人动不动迷路还爱乱跑，我怕你丢了，不好跟你家真人交代。” 李苏又翻了个白眼。 上官佑无视，“说啊，你一下午到底去哪了？” 好讨厌！但为了不一直被烦着，李苏回道：“当时出将军府的时候遇到无心和尚，之后就跟他找了个茶寮去喝茶了。” “喝了一下午茶？”上官佑追问：“只是这样，没干别的？” “不然呢。”李苏把上官佑往外轰，“我累了，你回去吧。” 上官佑被李苏推出房外，气得直嚷嚷：“下午将军府后巷出了事，有几个人被杀了，我这不是怕你牵扯在内，才多问你几句么” 将军府后巷有人死了，管我屁事！ 李苏切了一声，转身坐到镜台前，开始卸头上的发饰。 晚上，当如烟回来后，突然跑到李苏房间告诉李苏，说她明日要跟一些人到高平去，因不方便带李苏去，所以让李苏老老实实在泽州城里待几天。 “几天？”李苏睁着大眼问。 “五六天吧。” 李苏哦了一声。 “对了，今天看到如花了吗？” “如花？”李苏摇摇头，“没看到啊，她现在也在泽州？” 如烟好无语，“她跟着那些苏杭名伶一起过来的，今天还唱了一首词，你看歌舞的时候没注意到吗？” 李苏这才恍然。(未完待续) 298 得知 就那么随意交代了几句话，次日如烟就不见了。 李苏突然感觉轻松不少，但紧接着又无聊起来。 干什么好呢？ 李苏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直到巧儿把早饭端进屋子里，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李姑娘”巧儿无措地走到床前，“起来吧，早饭搁久了会凉的。” 但李苏还是无动于衷，双眼直盯着屋顶看。 唉，我怎么这么命苦，要伺候这么个主。巧儿苦着脸，又把话说了一遍，但李苏还是不理她，恰在此时屋外有人敲门。 巧儿看了一眼李苏，然后走过去开门，发现是上官佑跟莫离及阿文三人。 “不是吧，莫愁，你怎么还躺在床上？” 李苏转头瞥了上官佑一眼，“叫什么叫，我爱躺在床上怎么了？” 上官佑一噎，旁边莫离吃吃的笑，“莫愁，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使小性子，以后嫁人到了婆家可怎么办。” “咸吃萝卜淡操心”李苏对着莫离翻个白眼，“你有管我闲事的心思，倒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昨天在将军府，我可见到了上官二公子未来的少奶奶，厉害着呢，莫离你小心些。” “什么、什么少奶奶？” 莫离立马瞪大了眼，却见李苏说完话又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莫离就转头去揪上官佑，“上官哥哥，你什么时候有少奶奶了？” 上官佑那个头大啊，看着莫离急赤白脸的样子，忙解释说没有，可架不住李苏远远飘来一句：“是什么金针叶家的小姐，长得不丑，看着年纪跟我们二公子一样大。” 好么，连是哪家的小姐都这么明确了，莫离自然深信不疑。 “上官哥哥，你怎么这样？当初接我从道观出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这才多久，你就有少奶奶了。” “不是，你别听莫愁瞎说，我跟叶慈还没定亲” “叶慈，原来少奶奶叫叶慈。” 看着两人纠缠不清的样子，李苏心情大好，示意巧儿把其他人都请出去，李苏终于起床了。 待梳洗完吃过早饭后，李苏走到院子里，见这功夫上官佑已哄好了莫离，两人现正商量一会到哪去玩，而阿文一如既往地站在不远处静候。 “莫愁，听说在南城有个如意楼，里面卖什么的都有，我们等会儿一起去逛逛吧？” “好啊”李苏跟着几人往外走，无意随口问道：“上官，昨天给汪老将军贺完了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金陵？” “哦，还要过几天。”上官佑回道：“今早我大哥有事去高平了，要等几天才回来。” 上官伋也去高平了？ 李苏有些纳闷，不想中午在南城遇到无心的时候，他告诉李苏，说空介和尚跟也凉好像也去高平了。 怎么都去高平了？李苏让上官佑找人去打听，竟得知有不少有名号的人都去高平了。 “怎么回事啊？”上官佑得知消息后有些忧心，“不会出什么事吧？” 哪谁知道？ 想想如烟的手段，李苏是不怎么担心的。再说，就算那家伙出什么事了，有自己在，她分分钟不就复活了。 如此这么想，李苏注意力就彻底转到了怎么好好玩乐上了。(未完待续) 299 明月楼（一） 八月十一，如烟走的第一天，李苏跟着上官佑等人逛了如意楼及其附近的两条街。 八月十二，李苏跟无心相约去了泽州城东郊的菩提寺。 八月十三，李苏带着巧儿在城里闲逛，偶然经过一酒肆，发现里面有个说书先生说得热闹，且听众很多，李苏就进入酒肆待了半天。 八月十四，这天李苏原本想去昨天的那家酒肆接着听说书，不料在驿馆门口遇到西门玉，这时西门玉难得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围着什么莺莺燕燕。 “阿苏”西门玉看到李苏显得很高兴，“你怎么从馆里出来了？是要到哪去吗？” “嗯”李苏点点头，“没事出来逛逛，你呢？” “我也没什么事，我陪你吧。”西门回道。 “别-”李苏可不想麻烦上身，“我还是自个玩吧，可不敢劳你大驾。” 西门玉神色一暗，“就几天功夫，你怎么就对我这么生疏了？是生气我这些天没陪你玩么？” 李苏莫名地打个冷颤，“说什么呢” 脸上浮出一丝歉意，西门玉看着李苏说道：“阿苏，我这些天忙着陪泽州城里的那些名媛，是身不由己，没办法。其实，我一直都想去找你的，但都脱不开身。” “我也没怪你”李苏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是你有什么要忙的，赶快去做吧，我一个人好得很” “阿玉~” 两人转头，看到汪家大小姐汪雪带着几个女孩往驿馆门口走来。 “我先走了啊”李苏赶紧跟西门玉打个招呼，“以后有空再聊。” 见李苏话落就想转身离开，西门玉想起一事急忙拉住李苏，“明天是八月十五，明晚在临河的明月楼会举办一场赏月大会，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也会邀请很多人去，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过来，我会弄张请柬给你送过去的。” “哦，知道了”李苏摆摆手走了。 汪雪等人走到西门玉跟前，汪雪看着李苏的背影对西门嗔道：“上次在茶楼，你还跟我说你跟那丫头没什么，那刚才你们拉拉扯扯地在说些什么？” “你看你又多想了。”西门玉先是苦笑一声，然后一脸温柔地看着汪雪，“她师父跟我师父是故交，平常我师父就让我多照拂她，更何况现在我师父他们都跟着你二叔去高平了。” “再者，你别看她个子长得跟你们一样高，其实年纪比你们小二三岁，今年才十岁，还是小孩子呢。” “真的，她才十岁？”汪雪一脸的不可置信，“看她那个子，一点都看着不像。” “呵呵，她就光长个子了，脑子里每天除了吃就是想着玩，幼稚得很。”西门玉接着道，“不信你给我张请柬，我让她明晚过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果然到了傍晚，当李苏回到驿馆的时候，巧儿递上一张请柬。 “这是西门少爷身边的小厮送过来的。” 真有什么赏月大会啊。李苏看过请柬，然后问巧儿：“明月楼离驿馆远么？” “不太远，在南区背临护城河的地方。” 李苏点点头。 好吧，反正也无事，明晚去那里白吃白喝一番也好。(未完待续) 300 明月楼（二)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苏正在屋里吃早饭，还没想好晚上去明月楼之前的时间怎么打发，就见上官佑带着莫离跟阿文过来了。 “莫愁，晚上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李苏眨巴眨巴眼，“我晚上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上官佑抓过一把椅子坐到李苏对面，莫离则紧挨着站在其身后。 起身从床头把请柬拿给上官佑看，不料上官佑一见请柬就大叫：“原来你也有请柬，我也收到一张，过来就是想晚上带你一道去的。” “哦，既然这样，那到时候你记得过来喊我。”李苏喝下最后一口粥，示意一旁的巧儿收东西。 “那你现在到晚上这段时间没事吧？”上官佑看着李苏漱口，“我昨天跟常二哥、平四还有宋鹏几个约好了，今天去城南的山河镇游玩，你跟我们一道吧。” 我才不去呢，我跟那些人又不熟。 李苏摇摇头，“我懒得到处跑，你们自己去吧，只要记得晚上去明月楼之前过来喊我一声就行。”省得到时候自己还要去找明月楼在哪。 见每天自己过来喊她出去玩都拒绝，上官佑也不强求，然后就带着莫离跟阿文离开了。而李苏则又去了那家酒肆，接着听那说书的讲昨日未讲完的故事。 傍晚凉风习习，李苏坐在房门口等上官佑几人过来。 “李姑娘”巧儿提着一个礼盒从院门外走进来，“今天中秋节，管事的让我送盒月饼过来，说是驿掌大人让人从徐记订回来的。” “是么？”李苏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看，里面装着做工精巧的九块月饼，“什么馅的？” “听说有果仁的、枣泥的、红豆沙的”巧儿边说边悄悄咽了口唾液。 因空着肚子要留到去明月楼大吃大喝，所以晚饭没吃的李苏还真有点小饿，不自主地就想伸手拿一块月饼尝尝，却不经意间看到巧儿的神情。 合上礼盒，李苏抬手递给巧儿，“我晚上要去明月楼吃月饼，这盒月饼就送你了。” “啊？”巧儿拿着礼盒不知所措，“这这是驿掌大人专门给驿馆里的贵客们订做的” “我家真人又不在，我晚上也要到明月楼去，这些哪还吃得了？”李苏摆摆手，“给你就赶快拿回家吧，别给其他人看到就是了。” 巧儿诺诺地还想说什么，不想这时上官佑几人到了。 “莫愁，你站住院子里干什么？” “院子里通风，随便等等你们。” “嘻嘻，莫愁，看来去明月楼你很心急嘛。” “莫离，不是我心急，是我太无聊了。哪像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想是对赏月大会很期待啊。” “哼，谁期待了，我只是不想失礼。倒是你，那天将军府寿宴你打扮得不错，今天穿得就太随便了吧。” “我高兴！” “你” 见李苏跟莫离两人又斗上了嘴，上官佑颇无奈，“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于是几人出了驿馆，一路往城南走去，很快就到了明月楼。(未完待续) 301 明月楼（三） 递上各自请柬，李苏、上官佑等人被门口的侍者带到了明月楼的最高层——第三层楼。 “好大一块月饼。” 几人刚走上楼，就被摆放在宴厅中央的一块大月饼惊呆了。 “怕是有一个笼屉那么大。”莫离围着大月饼转了一圈，然后肯定地说道。 切-李苏嘴角微微一撇。真是没见过世面，要是被你见了跟大圆桌一样大的，你眼珠子还不得掉下来。 李苏转了下头，立马被一条大长桌吸引了过去。因为那里不但摆了好多盘月饼，而且还有很多各式糕点和瓜果。 先拿起一块小月饼尝了尝，虽是五仁的，李苏却觉得有些甜了，于是就从一旁的果盘里拿了一个梨子，放进嘴里啃起来 “嘻嘻，她还真是个馋嘴的。” 不远处，汪雪看着李苏对身旁的西门玉笑言。 西门玉闻言微微一笑，抬手间捻下汪雪衣袖上的一根落发，“这样一个丫头，你该放心了吧。” 汪雪脸腾地一下红了。 李苏先在长桌旁吃了个半饱，接着见其他人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李苏这才放眼四处张望，除了看到上官佑带着莫离、阿文两人跟几个半大小子在聊天，还看到西门玉、汪雪在一起，以及连香、白雅等人。 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一个年龄大的也没有。李苏眨眨眼，想了片刻，然后就找来一个空盘子，盛了些葡萄和石榴，继而往临空的露台走去。 今晚好天气，真能看到明月啊。 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李苏先对着明月发了一番感叹，然后走到露台边缘，依靠在木栏上，往下探头一看，下面竟然是缓缓流淌的护城河。 原来是活水李苏又目测了下宽度，估计有二十米左右。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沙淘尽英雄” 虽然一点关系也没有，李苏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哼唱起了《三国演义》主题曲。 “你哼的什么啊，一点也不悦耳。” 李苏正在自我陶醉，忽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转头看看来人，发现是个身材微胖的女孩，李苏也从没见过，“随便哼哼，解闷。” “是够闷的。”女孩仰面看向明月，“说是来赏月，其实还不是找借口聚在一起聊天吃喝，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你还来。李苏笑了一下。 女孩很聪慧，明白李苏的笑意，“没办法，给了帖子，不来就不合群，只好忍忍。”说完，又展颜一笑，“不过据说也请了苏杭那边的女伶过来唱曲，我蛮喜欢听的，可惜人还没到。” 今晚如花也会过来？李苏心下一喜，别说好长时间没见如花，还蛮想的。 “你喜不喜欢听那些女伶唱曲？”女孩转头问李苏。 李苏顿了一下，“额不说唱词，只是奏乐的话，还行。” “你这人真奇怪。”女孩白了李苏一眼，“哪有只听弹奏，不听唱词的？莫非你觉得那些唱词不好？” “这个、这个” 正当李苏为难的时候，有人报说女伶们到了。(未完待续) 302 明月楼（四） 听到说女伶们到了，李苏就跟那个身材微胖的女孩走回楼里。 咦-，怎么不见如花？ 在已上楼的众多女伶中，李苏怎么也找不见如花的身影，心里开始纳闷起来，也就恰在此时，忽见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冲上了三楼。 是如花！李苏一见，正想抬腿走过去偷偷跟她打个招呼，却见如花一个眼神飞过来，制止了李苏的动作，接着李苏耳中突然就听到声音。 “莫愁，别看我。” 李苏赶紧低头转身，默默往一角落走去。 “我有麻烦了，有人正追杀我。本来我不想过来的，可之前得到消息，说今晚在明月楼会有一场打斗，莫愁，你赶紧回去，不要待在这里了。” 什么打斗？李苏有些懵。 “记得，赶快回去。” “我走了，万事小心。” 李苏转头，已不见了如花身影。 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这里怎么会有打斗？李苏看看周围的少男少女们。 还有，如花被人追杀，被谁？ 李苏眨眨眼，想了想那就回去吧，可肚子还没吃饱。于是，李苏端着手里的盘子往大长桌走去，决定偷偷拿些糕点和瓜果放进手上的指环里，不然来这一趟就太不值得了。 核桃酥、枣泥糕、红豆饼 李苏正两块、三块的往指环里偷拿地快活，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声，接着就见楼上的人全乱了。 “天呐，死人了，死人了” “快来人啊，有人死了” 匆忙把一碟子肉松卷收进指环里，李苏赶忙往楼梯口跑去。至于说死了什么人，又是怎么死的，李苏虽有点好奇但绝不去凑前看，反正大家跑她也跟着跑。 可是，李苏有时候挺衰的，她还没跑到楼梯口，就被一绊倒的人阻了道，李苏想赶紧避开那人，哪知那人却伸手紧紧抱住李苏的脚，“快，快扶把我。” 谁这么讨厌！ 李苏无法，只好先扶起那人，不想那人竟是汪雪。 “谢谢你” 汪雪先道了声谢，然后就拉着李苏往露台跑，“有人在围攻阿玉。” 不是，有人围攻西门玉你拉我干嘛？ 李苏想甩开汪雪的手，但汪雪抓得死紧，李苏不好硬甩伤了她，于是就被她拉到了露台。在露台，李苏先是看到一女子倒在地上，然后又看到连香和白雅以及一个陌生的女孩在围攻西门玉。 “你们这些叛逆，楼下我汪家的侍卫马上就上来了，你们还不赶快住手！”汪雪对着几人大叫，但结果却换来几人更猛烈地攻击西门玉。 汪雪急死了，猛地把正看热闹的李苏往前一推，“听说你会点武功，还不赶快去帮阿玉。” 李苏被推得一愣，却见打斗中的西门玉投来一记喜色，而连香却投来一记凛然。 要不要这么为难我，大家都是熟人。 李苏顿足不前，这时从楼梯口上来十几个汪家侍卫。 连香当机立断让白雅和那女孩先走，他自己断后。可他低估了西门玉，刚和他们打得不温不火的西门玉招式突然猛烈起来。 “哼！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303 明月楼（五） “哼！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当西门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苏第一次从其脸上看到跟以前不一样的神情，而连香则冷笑一声，忽的从身上摸出一物甩在地上，顿时地上腾起一股黑烟，且快速弥漫开。 李苏被黑烟呛得退到护栏旁，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却发现阿雅跟那女孩已不见人，而连香用手掐着汪雪的脖子，被西门玉及汪家护卫围在中央。 哈，这变化也太快了吧？李苏眨眨眼。 此时的西门玉脸色很不好，他没想到连香竟随身带着呛人的烟弹，就此走脱了那两个女孩。而汪雪却又这么蠢，黑烟冒起时慌乱间竟往那连香怀里钻。 “阿玉，救我-” 看着汪雪欲哭欲泣的眼神，西门玉暗暗咬了咬牙，心有不甘可到底说道：“连少主，我让你走，你放了阿雪。” “哼”连香嘴角微翘，边掐着汪雪脖子边往护栏方向退，不经意间眼神飘到李苏身上，“我有个提议，不知西门公子同意不同意？” 西门玉挑眉，“你说。” 连香转头看着李苏对西门玉说道：“我要毫发无伤的从这露台离开，势必要带着汪大姑娘一起跳下身后的护城河。可汪大姑娘这么柔弱，又不会武功，若是因此受点伤痛什么的，想必西门公子心疼得很，不若让这位姑娘代替汪大姑娘如何？” 什么意思，换我当人质？我只是路人甲好不好？李苏立马瞪大双眼，却见西门玉竟然犹豫了，而连香手里的汪雪面色浮上喜色。 “怎么样，我这提议不错吧？”连香转转眼。 “我不愿意，凭什么？”李苏一边说，一边慢慢往楼里退。 汪雪一见就急了，“李姑娘，你别走”说着又看向西门玉，“阿玉---” 西门玉看向李苏，“阿苏，你会点武功，就帮帮汪大姑娘吧。”说着，就堵到李苏身前。 李苏有点莫名的想笑，“我会武功怎么了，我会点武功就要当人质啊？西门玉，你让开。” 但西门玉站着不动，还用一种求求你帮忙的眼神一直看着李苏。 这时连香忽然笑了，看着被自己辖制住的汪雪说道：“怎么办，看来只有汪大姑娘陪我跳次护城河了，也不知护城河里有没有什么烂木头杂石头，要是不小心划破脸就不好了。” 汪雪立马叫起来，“阿玉-阿玉-” 西门玉眼色一闪，也没看汪雪，只是望着李苏微微一叹，“好吧，你走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李苏心里一松，对着西门玉点点，就抬脚从西门玉身旁擦身而过，但就在刹那，西门玉突然出手，一掌把李苏打向连香。 而连香见状，也把手里的汪雪推向西门玉，并顺手接住李苏，接着就顺势抓着李苏跃下身后的护城河。 这一接连动作说来话长，其实发生也就那么几息间，等李苏反应过来，身子已坠在半空中。 怎么会这样？ 西门玉，你怎么会这么对我？ 怎么会？ (未完待续) 304 失踪 其实，在西门玉把李苏一掌推向连香的时候就后悔了，尤其是最后李苏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 她一定恨死我了！ 西门玉心里闷着一口气，却又不得不先安抚汪雪，让人把汪雪送回将军府后，西门玉就赶紧带人出城顺着护城河开始找人。 但想不到怎么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也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西门玉开始心慌，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因为找不到李苏所以心慌，还是怕柳真人回来后无法交代而心慌。 都是那该死的煞门叛孽，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西门玉正要招呼下属扩大范围找人，却见不远处疾奔过来几人，定睛一看，当先一人竟然是上官家二公子上官佑。 “西门玉，莫愁在哪里？” 上官佑带着阿文及大哥留给他的两个护卫奔到西门玉跟前，左右不见李苏，就气得大喝：“我听说你把莫愁害得落进护城河，难不成是真的？” “你说，你干嘛要害她？” “她跟你何仇何怨？” “你知不知道她不会游水？”说到这，上官佑一阵心悸，想着李苏可能已有不测，眼睛一红立马就拔出手里的刀向西门玉砍去，“我要杀了你给莫愁报仇。” “二公子，先别冲动。”西门玉还没作何反应，阿文先在身后抱住上官佑，毕竟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跟西门玉打起来，若是因此耽搁救李苏，事后岂不更是悔恨。 原来，当明月楼乱起来的时候，因莫离吓得厉害，还一直哭，上官佑跟阿文两人一时又没找见李苏，就决定先带着莫离下楼把她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去找李苏，哪知就是这一念之差，就听说李苏在三楼露台被人挟持跳进护城河，而罪魁祸首就是西门玉。 因此，上官佑那个说不出的悔啊。 “阿文，你放手，别拦我，我要给莫愁报仇” 西门玉倒也不怕上官佑，可现在确实不是起冲突的时候，就冷言道：“我刚顺着护城河把四周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阿苏。现在，我正要派人扩大范围，往四郊方向找寻看看。” “正好人手不太够，你们跟着一同找吧。” “等找着阿苏了，你想如何，我定奉陪。” 此时的上官佑也冷静下来，心知先找李苏要紧，对着西门玉冷哼一声后，就带着人往一方向寻去。 可是一夜过去后，到了次日午时，当如烟先人一步赶回泽州城的时候，西门玉跟上官佑等人还是没找到李苏。 “所以现在人不见了，生死未知？” 如烟冷着脸，看着眼前低头的两个少年，神情莫名。 “是”西门玉冒着冷汗，感觉身上有千万斤东西压着，动也不能动一下，于是心里更是忐忑不已，“但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找找到李姑娘。” 一旁的上官佑倒是没有那么多压力，可也感觉不太好受，身上渐渐黏湿起来。 如烟不置可否，好长时间后才淡淡说道：“你们回去吧。” 呃？西门玉跟上官佑两人都愕然地抬起头。 “生死有命，莫愁到底如何就看她个人造化了。” “倒是你俩现在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风乐先生跟上官大公子在高平受伤了，情况不大好，可能要到半下午才能回到泽州城。” 什么？西门玉跟上官佑两人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305 安排 看着西门玉跟上官佑两人惊慌失措的离开，如烟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因为特殊关系，如烟自然知道李苏无事，不然自己现在也不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可是，那丫头不在泽州城，到哪去了？ 闭上眼，如烟感应了下，方圆百里没有。掐指推算，最后发现那丫头竟然往西边去了。 真是没一刻不让人操心。 如烟正想着李苏怎么会往西边去，忽然屋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看着如花神情惶恐地慢慢推门进来，如烟忍不住抄起放在一侧的茶杯往如花身上砸去。 “你还有脸让我再看到你？” 顾不上身上的狼狈，如花‘噗通’一声跪下，“如烟姐姐，我知道我说什么都难辞其咎。可当时我正被人追杀，也尽力赶过去告诉莫愁，让她赶紧离开明月楼回驿馆去，哪知她不听我的” “哼”如烟冷笑一声，然后默默盯了如花半天才道：“这些年，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呃？”如花不解地睁大眼。 “被人追杀？你真当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如烟挑了下眉角，“你昨晚之所以那么急，其实是赶着去救心上人文秀才吧？” 如花瞬间惊呆了，“你你” 现如今如烟也懒得说什么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做个了结，然后到莫愁那里安心做个影子护卫。” “不”如花尖叫起来。 “你不什么不？”如烟弹起右脚把如花踢翻，“这些年，不断被各名门富家公子追捧，还有情投意合的穷秀才谈情说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花，你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该满足了。” “若是你非要忤逆我，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如花心有不甘，“你想怎样？杀了我？别忘记莫愁” “因为莫愁，我当然不会杀了你。”如烟起身走到如花身旁蹲下，“我会把你打得显出原形，然后把你扔到你爱慕的文秀才跟前” “不要，不要”如花崩溃了，翻起身抱住如烟的腿，“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如烟翻翻白眼，心下又开始想李苏怎么往西去了。 而此时的李苏，正捧着她的那颗玻璃心在哀伤。 西门玉啊西门玉，枉我先前还对你改变了印象，哪知到落水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的阴险、狠毒、卑鄙 “死丫头，你够了吧。”连香真有些受不了了，“那小子能把你推给我，说明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有必要因为他一直伤心么？” 李苏一个厉眼甩过去，“他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起昨晚，李苏就窝火得要命。因为不会游水，李苏在落水的那刻难免惊慌，正在水里扑腾的时候，竟然被连香这小子敲晕，然后等李苏有意识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早上，浑身湿漉漉的躺在一个木排上。 “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我救你，你早淹死了。”连香用一个木板划着水。 李苏气急，“听你这话，好像我还要感激你？奶奶的，若不是你，我现在会这么惨？”说完抖抖身上还有些潮湿的衣服。 “真娇气。”连香冷哼一声。 “对了”李苏看着身旁的水流，“从早上你已经划到现在了，怎么还没找到地方靠岸？” 连香耸耸肩，“我连这河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哪有靠岸的？” “什么？”我还真是上了贼船了。李苏无语望向天。(未完待续) 306 误入 “喂，我累了，该你划了。” 连香忽然把划水的木板扔到李苏跟前。 李苏装作没看到，眼望两岸，发现峰峦叠翠，高耸云表。 “这到底什么地方？”李苏喃喃自语。 “喂喂喂，你聋了是不是？”连香继续叫嚷。 李苏习惯性地翻翻白眼，“叫什么叫？我又没划过桨，你把东西扔给我干什么？” 这话说的，合着我生来就会划桨？连香瞪眼，却见李苏不但把木板重新扔回来，还指手画脚地指着右岸的一处道：“那边看起来容易靠岸，你把木排划过去。” 死丫头，你竟敢指使我？连香刚想发火，却又听李苏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多久没吃东西了，你不饿吗？不想早点上岸找点什么能吃的充饥？” 连香一想也是，就先忍着气把木排划过去。 不久后，两人上了岸。 “我们往林子里走吧，”李苏提议，“说不定能找到结果子的野果树。” 连香没有异议。 可野果树哪有那么好找，两人在无路的林子里穿行了好长时间，一棵结果子的树也没看到，身上的衣服还被刮破了好几处。 好在路上偶尔有遇到野兔子什么的小动物，于是连香提议抓兔子，李苏同意，可野兔子都机灵得很，且周围高低杂草太多，影响行动，而且两人都没什么经验，故此忙活一阵后，就弄到几根兔毛。 怎么就这么难啊，看来我真的不适合野外生存。李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因为连香一直跟在身边，又不好从指环里拿东西吃，心里越来越烦躁。 “咦-，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丛竹子？” 竹子？李苏顺着连香指着的方向看去，隐约间好像是绿茵茵的竹子。 “过去看看。”李苏来了精神，“一般有竹子的地方会有清水，我们先解解渴。” 听李苏这么说，连香也来了精神，两人加快步伐往那处走去。 直到走到跟前，两人不但看到了一丛竹林，竟然还看到了两间竹屋。 太惊喜了有没有！ 对看一眼，李苏跟连香走上前，试探性地高声问道：“请问，有没有人在？” 没人应声。 两人又接着高喊了几句，还是没有人应声。 “是不是人家外出不在？”李苏看了看四周的树林，然后问连香：“怎么办？” “你说呢？”连香反问。 “我听你的。”李苏回道。 连香使劲瞪了李苏一眼，转身走到竹屋跟前，然后推门而入，李苏紧随其后。 屋里有桌有椅，有各式家具摆件，却都蒙上了很厚的灰尘，好像几十年没人住一样。 见此情景，李苏立马泄了气。这样的屋子，哪会有吃的东西。 连香心里也不得劲起来，无意间脚碰到一个椅子，“嘎吱”一声，椅子竟然散架了，掀起一阵漫天灰尘。 李苏忙捂着鼻子退出屋子，但见连香还在屋里没出来，只是听见咳嗽声。 这样都不出来，你厉害。李苏转转眼，忽然高兴起来，高声道：“连香，我到四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啊。” 不待连香应声，李苏就赶紧走进竹林里，寻得一块隐蔽处，从指环里拿出一个温热的煎饼大口地啃起来。真是饿死姐了。 却不知就在此时，连香在竹屋的里屋发现了一封书简，书简封面上写着：发现书简者启。(未完待续) 307 相离 一番简单地吃饱喝足之后，李苏有些心虚起来。 自己是饱了，可连香怎么办？又不能把指环里的食物拿出来给他，不然怎么解释东西从哪来的。 用帕子把嘴角擦干净，李苏开始围着竹丛周边转悠，还真被她找到一渠小浅溪，还有几棵野栗子树。 “这家伙运气真好。” 从树下捡了一大捧掉落的毛壳栗子，李苏兴冲冲地跑回竹屋。 “连香，看我找到了什么” 李苏前脚刚踏进竹屋，后脚还未落地，就见一刀影迎面向自己劈来，吓得李苏忙把手里捧着的栗子砸过去，且身形一侧，接着运用凌波微步，李苏闪身到了持刀者的身后，然后一掌拍出，打在了对方后背上。 “为什么偷袭我？”看着被自己一掌拍得差点踉跄倒地的连香，李苏冷言问道。 连香手持一把发着乌光的短刀横在身前，抿着嘴不说话。 哈！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好不好？不对李苏看向连香手里的短刀，这刀从哪来的？再细细观察连香，忽然发现他胸前的衣襟里鼓鼓的，貌似藏着什么东西。 李苏心里开始了多方猜测，面上却不显，只是显得很气愤很委屈，“我好心找了些栗子回来，正想怎么弄给你吃，你到底为什么要偷袭我？” “说啊-，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毛壳栗子，连香嘴抿得更紧了，手上握着的刀却垂了下去。 这时的李苏却突然没了追究事情的兴趣，但也不想再跟连香这样脑子不正常的家伙待在一起，就说道：“算了，你既然什么也想说，我也不想问了。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李苏转身走出了竹屋。 到哪去好呢？李苏眼望四周。算了，反正自己也分不出东南西北，随便走哪好了。 于是，李苏开始了长达十多天的山林之旅。 “啊-，我真的是要疯了！” “这到底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总是走不出去？” “如烟，都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我都要死了。” “真是的，哪个过路神仙发发好心来给我指条明路，帮帮我啊-” 就当李苏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竟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山路。于是顺着这条山路，李苏终于走出了山林。 “果然上天还是保佑我的。” 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李苏在山脚处遇到了一个捡柴的小姑娘。 小姑娘告诉李苏，她叫三丫，家住在不远处的清水村，地处阳城县与垣曲县交界处。 阳城？垣曲？ 李苏的心莫名地激动起来。若我再往西走，是不是就能寻到前世的老家？ 又问明最近的市集方向，李苏与小姑娘告别离开。 “先前在山林里就算了，现在在外行走，是不是换身男装比较好？” 李苏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然后寻到一个无人处，从指环里拿出一套男装换上。接着，李苏又从指环里拿出一个包袱皮儿，包了几件衣服在里面且背在身后，之后才感觉万无一失地朝着市集走去。(未完待续) 308 无故 当李苏赶到市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先找了个小饭铺吃了一碗面后，李苏问店老板这里哪有客栈可以住宿，不想店老板说此处只是小镇，没有客栈。 “我说小哥，你这是要到哪去？你一个半大的伢子，怎么一个人在外行走？” 听见店老板问，李苏低下眼睑回道：“大叔，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要到河东去投奔我大姑。”说完，脸上浮出几分凄苦。 如此，店老板不好再问什么，又见李苏长得斯文，且看着腼腆老实，就动了恻隐之心说可以收留李苏一晚，只是要住在饭铺里，并两张桌子当床用。 闻言李苏哪有不答应的，赶忙对店老板道谢不已。 几天后，李苏行到了一个叫张店镇的地方。 按照习惯，李苏先找了个饭铺走进去，在一张空桌旁坐下后，点了一碗鸡丝面。 就在等面的空挡，李苏看到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娃走进饭铺内。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滚-”店伙计一见就赶紧过来赶人。 妇人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求求你，给口吃的吧，我跟我家丫儿有一天多都没吃过东西了” “滚-”店伙计不耐烦地拽着妇人胳膊往外拖，“我们这是饭铺，不是济堂，别给我们找晦气。” 妇人苦苦哀求，小女娃也吓得大哭，但店伙计还是拉着妇人往外拖。 李苏看看四周，见坐在其他座位的人没一个人理会，像是都没看见似的。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李苏开口道：“伙计，给她们下碗鸡丝面，算我的。” 店伙计一愣，妇人却已反应过来，拉着小女娃就奔到李苏跟前磕头，“谢谢小哥儿，谢谢小哥儿” 李苏有些尴尬，俯身拉妇人起来，让她们二人在自己这张桌坐下。 正巧这时李苏先叫的面到了，李苏让妇人跟小女娃先吃。 妇人又是一番千道万谢，之后才拿起筷子先挑鸡丝跟面给小女娃吃，待小女娃吃饱后，她才开始吃剩下的面汤。 “哟，我说柳娘你怎么进饭铺了，原来是有钱吃鸡丝面了啊。” 忽然，一个长相流气的男子进入饭铺，并对着妇人大呼小叫。 “说，你钱是从哪来的？是不是偷的？” 妇人立马慌张起来，站起身就辩解：“不是，不是，我没钱，是这位小哥好心舍给我的” “哈，他舍给你的？” 男子斜眼瞅了李苏两眼，“就这个小鸡仔？柳娘，这是不是你姘夫？” 妇人大惊失色，“王二，你别胡说，别污我清白” “我污你清白？不是你姘夫，他会无故给你买鸡丝面吃？”男子吵吵嚷嚷，弄得饭铺门口不大会儿就站满了人。 李苏张大了嘴，半天都没合上。姘夫？是说我吗？什么时候我有这气质了？ “大伙儿都来说说理啊，”男子见人越来越多，话说得也越来越起劲，“无缘无故的，哪个愿意掏钱给别人买东西吃，对吧？所以我说这柳娘，平日看着挺正经，其实是个娼妇，搞不好早跟这小子有首尾了” “王二，你再胡说，我我跟你拼了” 妇人羞愤难当，伸着头就朝男子撞去。(未完待续) 309 偶遇 男子见妇人朝自己撞过来，一边轻巧躲过，一边继续污言污语，引的有些围观者跟着起哄，弄得店家过来赶人都赶不走。 但李苏还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尽力吃完了后来上给自己的鸡丝面。 “伙计，结账” 店伙计赶紧过来，“小哥，两碗面共计三十六文钱。” 李苏掏钱付帐，然后背起包袱准备离开。 “哎~你别走”也不知那男子犯了什么心思，伸手把李苏拦下，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跟这娼妇勾搭，怎么能说走就走！” 一听这话，李苏挑眉，“你想怎样？” “呵呵”男子一脚踏在条凳上，“看你小子年纪不大，估计也就十二三岁，即便与这娼妇勾搭，想着也是受她所诱，哥哥我心善，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包袱里的钱袋给我就行。” 李苏暗暗咬了咬牙，转头看了一眼找男子拼命不过正抱着小女孩痛哭的妇人，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我只是个过路的，而各位我想都是明白人，难不成就真眼看着这人如此？你们这儿的民风，不会这么差劲吧？” 听李苏这么问，到底围观的人有些看不下去。 “王二，别欺负人家外乡人。” “就是，别胡闹了。” 眼见店家也过来让自己出去，男子脸上显出厉色，先是一脚踢翻踏着的条凳，接着又掀翻了身旁的桌子，然后凶狠地对店家及门口围观的人说：“我王二平日是什么人，你们都清楚的很，谁若敢管我的闲事，小心我烧了谁家房子！” 立刻，无人再敢出声。 男子回过头看向李苏，“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就伸手朝李苏抓过来。 好吧，其实我是不想动手的。李苏先闪身躲过，接着快速把男子伸过来的手掌一把抓住，同时并一脚踢向男子膝盖。 “啊-” 一声惨叫声后，男子倒地昏迷。 周围人全傻若木鸡，直到李苏推开人群离开后，才有人慢慢走到倒地的男子跟前查看。 “不是吧！” “怎么了？” “王二，他他手腕被折断了，而且而且膝盖还被踢了个稀烂。” “啊-？这么厉害！” “啧啧！好狠呐” 出了小镇，李苏一边走一边猛吐腹中污气。奶奶的！姐多善良的一个人，非要逼得姐发飙。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讹人！” 把刚才那男子又咒骂了几句后，李苏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李苏心里一惊的同时，深吸一口气，悄悄从指环里调出寒月刃 “前头的小小子” 呃-这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李苏回头转身，不由一愣，“广通师兄？” “莫愁，还真是你！” 广通手上提着个包袱，大跨步走到李苏跟前，“丫头，两年多不见，个子长这么高了，还穿成这样，真跟个小子似的，刚我都不敢认。” 李苏背过手，把袖子里的短刃先赶紧收进指环里，“广通师兄，你怎么在这？” “我有事要到蒲州去。对了，莫愁，你怎么在这？”广通看到李苏惊喜过后，这才想起问道：“你先前捎信说你在京都有事找我，我正准备办完事后到京都去找你，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而且，怎么只是你一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苏讪笑两声，“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未完待续) 310 广通 见李苏讪笑着说一言难尽，广通知道这丫头肯定最近经历过不少事，就立马决定：“我是刚进这小镇，才在路边的馒头铺准备买几个馒头充饥，就赶巧无意间瞥见你的身影，这不为了追你，我这肚子还空着呢。走，我们回小镇，师兄买好吃的给你吃。”再顺便弄清楚，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流落至此的。 “师兄，我不饿，我才吃过鸡丝面。”李苏一边回道，一边还是跟着广通往回走，“而且，就刚才在这小镇里吃面，我被个流氓无赖盯上，差点被他打” “什么？是哪个家伙？告诉师兄，师兄帮你报仇。” “也也不用报仇啦，我哪是好惹的，早出手教训了他一顿。” 再次回到吃面的饭铺，这时饭铺里除了店家和伙计，已没有其他什么人在。 不是吧，这凶狠的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店伙计看看李苏，再看看高壮的广通，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小哥，还有这位道长，你们这是” 在条凳上坐下，广通扭头问李苏：“真不再吃点？” “我真吃过了，就在这家店，不信你问伙计。”李苏看向店伙计。 店伙计不明所以，还是老实道：“是，这位小哥刚在我们这儿吃过一碗鸡丝面。” 如此，广通也不再强求，就对店伙计说：“那给我来个大碗的素面。” “好嘞，大碗素面一碗” 看着店伙计离开，广通转向李苏，“现在就跟我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李苏如此这般这般，把她自离开京都开始直至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挑挑拣拣对广通说了个大概。 听完李苏的话，广通沉默良久，弄得李苏心里忐忑不已。不会是听出什么了吧？ “莫愁，我送你回你庐州老家吧。” “啊？” “你年纪虽小，到底是女孩子，老老实实在家学学针线活，以后大些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途，而不是跟着柳真人四处乱跑。”广通认真地看着李苏，“听师兄的话，好么？” 李苏眨眨眼，“师兄，你怎么说这些” “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妥，可师兄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说话。”广通说道，“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真的希望你以后好好的，跟其他平常女子一样。” 可师兄，我早跟其他平常女子不同了 “这样，蒲州的事情比较急。这里离陕州比较近，那里有我认识的一个人，我送你去他那里待段日子，等我把蒲州的事了，我就去陕州接你，然后送你回庐州。” 陕州，我干嘛到陕州去，我要回我前世的老家。李苏急了，“师兄，你怎么想到哪说哪” “就这么定了”广通下了决心，“柳真人那里，我会托人捎信去泽州告诉她。” “师兄，你这么做，柳真人会不高兴的。”李苏有些头痛，“她会惩处你的。” “没事，等送你回到庐州，我随柳真人处罚。” 怎么这么轴？ 李苏心里哀嚎。(未完待续) 311 杨家 即便李苏再不愿意，还是硬被广通扛着送到了陕州，安置在一个以相面算卦为生的杨姓旧识家中。 “莫愁，乖乖的，少则十天多则十五天，师兄定过来接你，并送你回庐州老家。” 最后交代一句，广通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 “丫头”杨集，即广通相托的那个旧识，眼见广通身影转过街头就招呼李苏回院子，并边走边道：“晚饭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你婶子烧给你吃。” 李苏心情不佳不想说话，“我吃什么都行。” 这么不挑？杨集低头看了看李苏，笑着道：“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真什么都行，杨叔你太客气了。” 杨集也不大会跟小丫头打交道，带着李苏回到自家院子后，就赶紧把人交给自个老娘和媳妇。 杨大娘五十岁左右，身体看着还行，就是有些不大精神，对着李苏没说几句话，就说头痛回屋休息去了。 杨家婶子则二十三四岁，怀里抱着两岁左右的女娃娃，先是把李苏带到刚拾掇好的一间屋子，让李苏稍事休息，之后就抱着孩子去烧晚饭了。 坐在用木板搭成的床铺上，李苏看着身侧放着的包袱，心道：广通师兄走了，我若偷偷溜走应该没什么吧？ 可一想再想，真的没什么吗？李苏拿不定主意。 约一个小时后，杨家婶子抱着孩子过来喊李苏去吃晚饭。 “小门小户，没什么好饭菜。”把李苏带到方桌旁，杨家婶子客气道。 而李苏一看，桌上除了几碗素面，就只有一盘韭菜炒蛋和一碗炖豆腐，当真算不得好菜。但李苏哪里知道，就这韭菜炒蛋和炖豆腐，若非今日因她的关系，杨家也断不会烧的，平日就是一叠酱菜而已。 跟着杨家人吃过晚饭后，李苏正准备回房，却被杨集叫住。 搬来两个板凳，杨集招呼李苏在院子里的葡萄架旁坐下。 “丫头，我看你一脸的心事，能不能跟杨叔说说？”杨集开口问道，虽然他并不想问。 李苏一愣，我脸上表现这么明显？ 微微一笑，杨集继续道：“我常年给人相面算卦，自有一套察言观色之法，你瞒不过我。” 李苏无意识地笑了，“看来杨叔还挺厉害的。”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糊口罢了。”杨集扬眉，“若是方便的话，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杨叔帮你开解一二。” 心事唉，我的心事不要太多了。李苏默然。 见状杨集无奈，人家小姑娘不想说，自己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追问，就道：“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希望你安然在我家待着，别让我负了广通道长就好。” 李苏张张嘴，最后虽然还是什么也没说，但心却安定下来。看来偷偷溜走是不能了，总不能害杨集对广通师兄言而无信吧。 可料不到的是，十日后，十五日后，李苏在杨家都没有等到广通到来。(未完待续) 312 迷药 广通师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比预定的十五天又过了几天后，李苏实在按捺不住想去找广通。 “什么，你想去蒲州找广通道长？不行，绝对不行。”杨集头摇个不停，“你一个小女孩，独自出门太危险了。” “没事的，杨叔，我可是会武功的。”李苏拍着胸脯，“就算跟十几个人对打，我也能轻松应付。” 你就吹吧。杨集不信李苏，但还是好言劝道：“你就别整天胡思乱想了。广通师兄何等身手，一定不会有事的，定是被其他什么事耽误了，应该过些天就会回来的，你就耐心等着吧。” 问题是我已经没耐性了。 李苏哀求道：“杨叔，你就同意我去蒲州吧。我最清楚广通师兄是什么人，他若真被什么事耽搁了，一定会让人捎信告知我们一声。可现在音信全无，我真的很担心，你就让我去吧。” 这杨集犹豫半天，最后一咬牙，“好吧，我跟你一起去蒲州。” 啊？李苏睁大了眼。 “广通道长既然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就要平安把你交回他的手中。这样，我把家里交代一二，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蒲州。” 杨集一锤定音，李苏只好同意。 可人世间的事总是那么无常。 原本杨集陪同李苏一起去蒲州，就是为了安全考虑，不想才过了半日，两人行至张店镇的时候，也就是先前李苏跟广通相遇的那个小镇，他们二人就出了事。 起因又是因为吃饭。 还是那家饭铺，李苏张着嘴，看着倒桌的杨集，伸手推了推，“杨叔，你怎么了？” 杨集一动不动。 不是吧，就吃了两口面，怎么就倒了呢？李苏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面碗，面露不解。 其实，别说李苏不解，就是偷偷在后堂一直关注李苏二人的王二，也同样不解。 “李狗子，你确定两碗都放迷药了？” “真都放了。二哥，你看那年纪大的不都倒了，至于那小子”李狗子用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两碗放的是同样分量的迷药，那年纪大的只吃两口就倒了，那小子比他先吃，还比他多吃几口，怎么就没事人似的” 王二暗哼一声，低头看了看虽说接好但至今还疼痛的左手，有心想出去报仇，可眼见那小子吃了迷药什么事也没有，真是肺气得都快要炸了。 “店家，伙计”李苏拍桌子喊道：“人都哪去了？我杨叔吃你家面昏倒了，你们怎么都没人过来看看？” 李狗子转头看了一眼被他二人恐吓蜷缩在角落的店家和伙计，然后问王二：“二哥，那小子在喊，怎么办？” 王二颠了颠拿在手里的菜刀，“管他为什么没迷倒，我们好歹两个人，怕他做什么？走，出去剁了他。” 李狗子兴奋地应了一声，抄起一把剔骨尖刀跟着王二走到了前堂。 李苏一看，好么，店家跟伙计没喊过来，倒喊出了俩持刀的恶徒，并且其中一人还认识。 “小子，上次竟敢折了我的手，这次我要把你剁成肉酱。”(未完待续) 313 被掠 剁成肉酱？你们手里有刀就了不起了？ 李苏拍案而起，三两下功夫就把王二、李狗子俩人撂倒在地。 “说，怎么把我杨叔弄醒？”李苏一脚踩在王二受伤的左手腕上。 王二疼得直咧咧，但嘴还硬着一声不吭。 李苏转头看向李狗子，李狗子以凶狠的眼神回瞪。 我这暴脾气，真想给这俩家伙一人一刀。李苏咬咬牙，拾起掉在地上的菜刀，然后架在王二脖子上威胁：“说不说？不说，我割了你脖子。” 王二看着李苏的眼神，面露嗤笑，“好啊，有胆子你就下手啊。” “你”李苏紧了紧手里的刀柄，“你别激我，我可是真的会动手的” 但见李苏光说不动，王二跟李狗子都大声嗤笑起来。 我是不想见血，但真以为治不了你们了？李苏站起身，丢下手里的菜刀，正要从指环里找几包毒药出来，不想 “呵呵，我说小子，你也太心慈手软了。” 李苏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饭铺门口依靠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道。这人怎么出现得无声无息？ 老道慢慢踱步走进店堂内，“对付泼皮，你这样可不行。” 就在这说话间，老道轻轻一抬手，李苏就听到两道惨叫声，转头一看，发现王二、李狗子二人竟已吐血身亡。 不是吧 李苏心下凛然，不自觉地退步到倒桌的杨集身旁。 “别担心，你那杨叔只是中了迷药，不打紧。”老道看着李苏说道：“只要用凉水敷面片刻，他就能苏醒。” “原来如此，多谢道长提点。”李苏忙道谢，之后就赶紧到后厨去找凉水，却也发现了店家和伙计二人。 “啊-，小哥，不管我们的事，真的不管我们的事” 李苏懒得理睬不断求饶的两人，只是用木瓢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瓢凉水，然后赶紧端到杨集跟前。 很快，杨集被救醒了。 于是李苏把事情对杨集简单叙述一二，杨集听后也赶紧跟老道道谢，“真是出门遇贵人，多谢道长” “不必客气”老道这时正坐在李苏原来吃面的位置上，但见他伸手指着李苏吃剩的面碗问道：“小子，我看你这碗面里明明也放了迷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吃了会没事呢？” “啊-？”李苏睁着大眼，显得很无辜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老道眼神微闪，突然出手抓住李苏的右手腕。 李苏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从脉象看，你竟是个丫头，真看不出来。”老道看着李苏哈哈大笑，“而且内力不错，但摸你根骨，却只有十岁上下，能有如此内力，定是吃了不少增强内力的药吧。” 李苏大惊失色，愈发挣扎得厉害，杨集也在一旁求情：“道长，你放了这丫头吧，有话好说啊” 不想老道已打定主意，反手抓住李苏后衣领，大笑一声后，提着李苏跃出店堂不见了踪迹。 杨集当真是欲哭无泪。 出门明明是看了黄历的，怎么会这么倒霉啊？(未完待续) 314 华山 华山，李苏再没想到，她会被人掠上华山。 “小丫头，这儿是华山最高峰，景色不错吧。” 李苏面色苍白，看着老道一声不吭。这丫的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别趴着不动了，跟我走吧。呐，前面那个岩洞就是我住的地方。” 看着老道背着手一摇一摆地朝他指着的岩洞走去，李苏深呼吸几口气，然后慢慢跟了过去。 “老、老前辈”李苏脸上堆出几分笑容，“您、您是神仙吧？” “神仙？” “是啊，您看您都能在天山飞，嗖的一下，就把我从那个小镇带到这华山最高处，这神通简直就是神仙才有的啊” 老道闻言大笑几声，弄得李苏不知所措。 “老夫元山子只是个修道者而已，离成神仙还远着呢。” 呃，修道者，是我所认知的那样的修道者吗？李苏眨眨眼。 走进岩洞内，李苏豁然发现里面空间很大，且洞中央竟然有一个貌似温泉的池子。 元山子走到一处石质桌椅旁坐下，然后招呼李苏到跟前，“现在我问你话，你会老实回答么？” 李苏讪笑，“当然，老前辈您尽管问。” “那俩泼皮给你下的迷药，你为什么没有中招？” 于是李苏很诚恳地告诉云山子，因为她是姑苏西山玄女观柳真人座下最看重、最喜爱的侍徒，所以柳真人就给她吃过不少说是对她好的东西。 “说实在的，除了丹药外，小女也不知道其他那些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像什么长得很恶心，但我家真人说是肉芝的东西，还有什么百年蛇胆、包着虫子的草等等，总之都是很奇怪的东西。” “所以，老前辈你问我为什么吃了迷药没有昏倒，我想是不是因为跟我以前吃过什么东西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小女说不好” 元山子看着李苏的眼神，感觉这丫头貌似没有说谎。 “柳真人？” “是”李苏回道，“姑苏城西郊，西山玄女观观主，柳真人。” 元山子手往石桌上拂过，变魔术般变出一套茶具。李苏见到目瞪口呆，心里却暗道：这丫的果然不简单，也不知道如烟对不对付得了？ 倒出两杯茶，元山子把一杯推到李苏跟前，“别拘束，坐下说话。” 这么客气？李苏从元山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只好依言而行。 “那既然你是柳真人的侍徒，不在姑苏那边，怎么到了这边的北方小镇？” 李苏双手捧着茶杯，回说：“哦，那自然是我家真人也到了北方，只不过她在泽州，因有事就派我”李苏正绞尽脑汁编话，使之听起来让人可信，却见元山子脸色忽变。 “洞外有人来，随老夫去看看。” 不待李苏反应过来，就被元山子拎到了洞外。 “莫愁-”“如花？” 李苏再没想到来人竟是如花。 “你个杂毛老道，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华山之巅？”如花对着元山子喝问。 元山子眯起双眼问李苏：“不是柳真人？” “不是” 闻言，元山子笑了。(未完待续) 315 背叛 许是‘杂毛老道’四个字惹恼了元山子，他抬手挽出一把宝剑就朝如花刺了过去，而如花也立马祭出她的腰间套索。 见此，李苏赶紧转身施展凌波微步朝山下跃去 整整跑了近五六个小时，李苏累得气喘吁吁，且身上的衣服也被刮得破烂不堪。 “呼-呼-，我到底跑哪了？” 李苏回望，发现那座华山最高峰已离自己有些距离，但也仅仅是隔了两个山头。 还很危险，但再跑下去李苏真心感觉自己跑不动了，要不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休息休息？ 打定主意，李苏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有树丛掩饰的山体豁口。 钻进豁口内，李苏先换下身上的破衣裳，接着又简单吃了些东西，然后从指环里拿出一张草席、一床薄被，铺好裹好后就闭起了双眼。 唉！也不知如花怎么样了？若她能对付得了元山子，那自然最好，若不然听天由命吧。 “看铺在地上的席子，还有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前辈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嗯，是有古怪。” 额谁在说话？李苏被人吵醒，有些迷迷糊糊地。 “若前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看这丫头也要醒了，前辈可以亲自问问她。” 话落，李苏就感觉被人踢了一脚。 睁开眼一看，李苏发现眼前竟然站着元山子和如花二人，而原来的树丛却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李苏惊得站起身，猛地头撞到了顶上的山石，好痛！ 李苏用手按着头，龇牙咧嘴地从豁口处钻出来。 “丫头，你身后的席子和被子从哪里来的？”元山子笑问，“她说你有个能用来储物的戒指，是不是？” 你个叛徒！李苏瞪眼看向如花，如花垂下眼睑。 “丫头，贫道问你话呢。” 不自然地攥紧戴在左手上的指环，李苏深吸一口气，“老前辈，不错，小女是有这么一枚戒指。” 闻言，元山子双眼一亮，“那能给贫道看看么？” “若只是看看戒指，那自然无妨。”李苏褪下指环放在手心上，“只是若想看放在里面的东西，老前辈就要失望了。”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女，没有人可以使用这枚储物戒指。” 元山子脸色沉了下来，轻轻一招手就把李苏手心上的指环弄到了自己手上。可是，等他想探测指环的时候，却发现指环上有很厉害的禁制。 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禁制，凭自己的能力根本就解不了。元山子脸上变幻莫测。不知杀了这丫头，上面的禁制会不会消失？可若杀了她，她说过的那个什么柳真人 “这上面的禁制，你自己能不能解了？”元山子问李苏，毕竟指环是这丫头的。 李苏摇摇头，“不能。” 元山子有些不甘心，但到底顾忌李苏身后的柳真人，就眼色不善地看向如花。 如花一惊，“前辈，你别听她胡说，戒指是她自己的，她怎么可能不能消除上面的禁制。” “她就是嘴硬罢了，前辈只要给她点苦头吃吃，她一定会顺从的。” 这主意倒是不错。(未完待续) 316 原因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李苏早就把如花千刀万剐了。 “你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跟柳如烟。” 如花拎起李苏，跟在元山子身后又回到了华山之巅。 进入岩洞，元山子让如花把李苏绑起来吊在一处小副洞内。 “丫头，若不想受苦，就把戒指上的禁制消除，否则，没吃没喝的吊你几天，那滋味可是不好受的。” 李苏面露哀求，“老前辈，我真不知道怎么消除戒指上的禁制。我若是知道，早就会告诉你的，何必要受这份苦” 但不管李苏如何赌咒发誓说她不知道，元山子也不为所动，只是带着如花离开了。 两天不到，李苏就快要奄奄一息了。 “莫愁，你还是不愿意消除戒指上的禁制么？” 李苏睁开眼，面露苦笑：“如花，你每天都过来问我七八次，不烦啊？” “我也不愿意”如花脸凑到李苏眼前，“但那老道非要我过来，没办法。” “既然这样，那我再说一次，我没办法消除戒指上的禁制，就算是把我给吊死了。”李苏接着道：“但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当年你跟我签的血契是假的？否则，你怎么看起来没什么顾忌？” “血契自然是真的，不然我早鼓动元山子把你杀了。”如花冷笑一声，“但很快我就不用顾忌了，因为前几天元山子制住我的时候，当时就看出我跟人签了血契，他说他有办法解除，不然我干嘛背叛你投靠他。” 原来如此。李苏总算明白一二。 “那还有一事我想问你。”李苏看着如花，“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怎么这次看见你，总感觉你对我有股怨恨？” 话说到这，如花眼直直对着李苏，“我当然怨恨你，还有柳如烟。” “不是你们，我原来在山里的日子多自在。” “不是你们，我现在正跟我的文生花前月下，不知道多幸福。” “可是，就是因为你俩，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明明我给你们做过那么多事，为什么就不能拥有我所想要的东西？” “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花伸手捏住李苏下巴，“所以落到如此田地，都是你自找的。” “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李苏看着如花莫名地笑了。 “我喜欢男人怎么了？”如花目露凶狠，“我怎么就不能喜欢男人了？” 李苏啧了一声，“不是，你当然可以喜欢男人。看来是如烟知道这件事后，她一定阻止你了对不对？所以，你才这么怨恨，并且牵连上了我。” 如花放开李苏，冷哼一声没说话。 “看来都是如烟的错。”李苏继续道，“你喜欢那个文生干她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算是人妖殊途，但只要你们真心相爱，那又有什么关系？” “如花，我支持你！” 看着莫名兴奋的李苏，如花瞪了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想想怎么消除戒指上的禁制吧，不然等元山子没了耐性，也不再顾忌柳如烟，他会给你更厉害的苦头吃。” 李苏翻翻白眼，心道：幸亏以前没跟你说过我跟如烟的关系，不然你告诉了元山子，他才不会顾忌如烟呢。(未完待续) 317 指环 终于到了第三天，李苏陷入了昏迷。 解下绳子，如花把李苏带到元山子跟前。 元山子伸手摸了摸李苏的脉搏，“没什么大碍。”然后看向如花，“这几天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回前辈，还差一点”如花恭敬道。 “那就尽快吧。”元山子说道，“我布阵要花费一些时间，再加上用阵法帮你解除血契的时间，怎么着也要一个月左右。” “而你告诉我说，那柳如烟跟你说过她会在一个月后来找这丫头，这时间算起来很紧迫啊。” “是，前辈”如花低下了头。 忽然，元山子翻手露出掌心的指环，“说实话，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这枚戒指。” “虽说对消除上面的禁制没什么进展，但却越研究越有兴趣。”元山子用手指翻转指环，“总感觉是一件了不起的宝物。” 微微叹口气，元山子转头看向昏迷的李苏对如花说：“你在旁边护法，我用引魂术探探她的脑袋。” 如花一惊，引魂术？ “放心不会要她的命，而且把她饿晕也是怕她精力充沛跟我抵抗。”元山子道，“只是事后精神会恍惚些时日，不会失常变成傻子。” 如花略微放下点心，但看着李苏又滋味不明。 指派如花站好位置，元山子伸手按上李苏的头，不想刚施展出引魂术还未探进李苏脑内，就被突然出现的一道光击退。 “什么东西？” 元山子再次施展引魂术，果然又被一道光击退，定睛一看，不料发出光束的竟然是放在一侧的指环。 这太惊奇了！ 元山子兴趣大增，他把指环捡起放进自己的储物空间，然后又对着李苏施展引魂术，结果竟然是指环莫名从储物空间里出来，并发出光束击退引魂术。 它还能破空！ 不说已经看得目惊口呆的如花，饶是活了一把年纪、见多识广的元山子，此刻的心情都激动地无以加复。 果然是宝物，果然是宝物啊元山子转头看向李苏，眼露疯狂。 如花见机不对，赶紧甩出套索卷向李苏，但终究慢了元山子一步。 看着李苏的脖颈被割断，鲜血瞬间染红了前襟，如花立刻晕眩倒地。 而元山子割断李苏脖颈后，则激动地伸手抓向指环，不料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又发生了。 指环竟然忽明忽暗起来，眼看就要消失。 怎么会这样？就算你是认主的宝物，我都杀了你主人了，你怎么还会这样？ 元山子又惊又怒，在这千钧一刻，他不经意间看到李苏，心里微微一动，赶紧手忙脚乱地对着李苏脖颈施展治愈术。 不能死，不能死，你现在还不能死 血终于被止住，李苏的气息虽微乎其微，但指环总算不忽明忽暗起来。 元山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又给李苏喂了些补气补血的药后，瘫坐在地。 看来，还是要另想办法才行。 而此时在泽州城的驿馆里，如烟一脸冰冷，且杀气腾腾。 刚才突然心悸得要死掉，李苏那家伙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 318 寻来 如花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死。 一个翻身站起来，如花一眼就看到躺在石床上的李苏，以及站在一旁的元山子。 “前辈” 元山子转头看了看如花，“你过来看看，她怎么一直都昏迷不醒？” “明明我都治好了她脖颈上的伤，而且还给她喂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一直都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快步走到石床边，如花看着面如土色的李苏，伸手测了测她的鼻息，感觉很是微弱。 怎么变成这样了？ 如花心里沉重，胸口就像堵着一口大石，但有件事却得先问明白：“前辈怎么不要她的命了，反而还要救她？” 闻言，元山子目光阴沉地看了如花一眼，“你是在抱怨？抱怨我不顾你的死活就要这小丫头的命？” “可事情我做都做了，你奈我何？” 如花嘴角紧紧抿起。 见状，元山子冷哼一声，“不过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暂时我是不会要她的小命了，而且还要尽力把她救醒、养好，直到”话没说完，元山子微微叹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洞府。 如花不明所以，低头又看了看李苏，不经意间看到那枚神奇的指环竟然被套在李苏手指上。咦-，元山子怎么可能舍得？ 轻轻把指环从李苏手指上褪下，如花刚把它攥在手心里，转身没走两步路，突地手心一阵刺痛，如花赶紧展开手心，却发现指环已消失不见。 哪去了？如花瞬间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回头看向李苏，果然发现指环正静静落在李苏身上。 原来如此。 如花走回李苏身边，重新把指环套在李苏手指上 紧赶慢赶，如烟半天功夫不到就寻到了华山。 “柳道友，你到这华山干什么？”孔明王在如烟身后问道。 如烟还是一言不发，腾起身子就直冲向华山最高峰---南峰。 天呐，到底是怎么了？孔明王立刻紧随其后，随之到了华山之巅。 “阁下是什么人，怎么到我华山来了？” 元山子刚在练功台吐纳完回来，就看到了如烟和孔明王。 如烟冷冷看向元山子，“把莫愁给我交出来。” 莫愁，那个小丫头？元山子眉头微皱，“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多少耐性，她人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如花话落就噌一声亮出一把宝剑。 “不是，柳道友，先把话说明白好不好。”孔明王在泽州的时候发现如烟神情不对，之后又一头雾水地跟着到了华山，现在看见这老道，话还没说两句就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就赶紧出言相劝：“切莫先动手啊。”毕竟这老道看起来也高深莫测。 如烟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元山子。 而元山子心情也正不好，见如烟亮出兵器，不由大怒，刚要发作，却见如花从洞府里出来。 “如烟姐姐”“如花” 如烟一见如花心里的怒气更胜，“莫愁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照看她的？” 如花神情闪烁，默默躲到元山子身后。(未完待续) 319 合作 “阁下是姑苏西山玄女观的柳真人？”元山子忽然出声问道。 如烟颔首，“不错。” 元山子神色缓和下来，“既然是柳真人，那贫道这厢有礼了。”说着，元山子拱手施礼。 如烟面露疑惑。 “贫道元山子，久居这华山之巅。”元山子先简单介绍了下自己，“有关你要找的那个小丫头，柳真人，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见元山子态度如此转变，如烟收起宝剑，“我要先见见那个丫头。” “那是自然”元山子作请如烟进洞府，“只是柳真人心理有个准备，那丫头不大好” 饶是心理有了准备，在如烟见到李苏的那瞬间，还是狠狠吃了一惊。她的脸色，她的气息如烟眼色是沉了又沉。 “不是吧，这小丫头怎么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孔明王站在如烟身侧忍不住说到。 “是出了点意外。”元山子正想措词解释一番，不料如烟突然出手袭向元山子身后的如花，如花躲避不及被如烟一把抓在手里。 “柳真人” 元山子脸色跟着大变，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如烟把如花抓在手里后，一边对孔明王使了个眼色，一边就抬手对如花使用霸道的搜魂术。 搜魂术？元山子刚想阻止，却被孔明王出手拦住。 该死的，这女人也太狠辣了，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眼见救不下如花，元山子只得站在原处神情戒备，暗暗做着准备。 但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哪知如烟对如花使用过搜魂术后，并没有立刻发难于元山子。 “道长能帮人解除血契？” 丢下因被搜魂而瘫软昏迷的如花，如烟转头问向元山子。 “这说是解除，其实不若说是借助阵法转移血契被动者。”看着如烟，元山子斟酌着回答，自不能搬出以前对如花的那番说辞。 闻言，如烟若有所思片刻，然后面露一丝微笑说道：“这丫头的事我已经清楚了，那有些事我能跟道长进一步谈谈吗？” 元山子点点头，当下两人就出了岩洞，余下孔明王看着昏迷的李苏跟如花。 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找了一张木椅坐下，孔明王暗暗思索起来。 约两个小时后，元山子跟如烟回来，两人都面含微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对了，一直忘了介绍，这位是云南的孔明王道友。” 如烟把孔明王简单跟元山子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对孔明王说：“孔道友，有件好事告诉你，元山子道友这里有我们要找的风眼石。” “真的？”孔明王大喜。 元山子笑着拿出一块褐色石头，“这是我前些年无意间得到的，不想有日能派上大用场。” 孔明王看向如烟，“广成丹穴的事你跟他说了？” 如烟点点头，“元山子道长对阵法很有研究，我想悟真子掌派知道后，也肯定会十分欢迎的。” 孔明王笑笑不置可否。反正自己的那份好处只要少不了就行。 “原本有了风眼石，我们就应该立刻赶往崆峒山的。”如烟慢慢走到躺在石床上的李苏跟前，“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按对如花搜魂以及元山子所说，这丫头不应该一直这样昏迷不醒啊！(未完待续) 320 无解 但李苏就是不醒，不管如烟、元山子等人使尽了任何办法。 此时两三个月过去了，华山上下早已白雪皑皑。 “天啊，到底要在这儿耗多久？” 孔明王站在岩洞外的一块大青石上，眼眺远方，喃喃自语。 忽然，华山下传来一阵啸声，接着孔明王就见一人由远及近快速从山下跳跃而上。 “悟真子掌派？” “孔明王道友” 来人正是崆峒派掌派悟真子，他先跟孔明王相互见礼后，就一道去见如烟与元山子二人。 把元山子介绍给悟真子，几人又简单寒暄一番后，悟真子就被带到石床跟前。 “就是这丫头？”悟真子先给李苏把了把脉，然后又翻了翻眼皮，测了测鼻息，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看似不像是身体有疾或重伤啊。” 如烟跟元山子对看一眼，然后说道：“不错。所以我们又商讨了数日，觉得是另外一种可能，却又束手无策。” “什么可能？”元山子看向两人。 “若人发生移魂，魂不附体，是不是也会昏迷不醒？”如烟斟酌道。 这元山子捏着胡须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有此可能。但，这丫头怎么会魂不附体呢？那她的魂魄又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李苏手指上的指环。 元山子一愣，也转头看过去，“你们不会是说不会吧？” “人的魂魄怎么会附在一枚戒指上？” 话好问，却不好答。 如烟跟元山子最清楚，但涉密指环，有些事就不能全说明白。其次是如花，她那日被如烟强制搜魂后，虽然最后是清醒过来，但到底神智受损，现在只跟个听话的傀儡差不多。最后的孔明王，则完全凭借近两三个月的观察，暗知躺在石床上的丫头跟戴在她手上的戒指有什么秘密。 “说起来我等也是百思不解。”元山子回道：“悟真子掌派不知道，其实这丫头原来是受过重伤的，只是后来被我施药救回，命虽保住，但不知是不是重伤之时神魂受了什么影响，就一直昏迷不醒。” “而现在我们之所以猜测她的魂魄跟其手上的戒指有关，则是因为这丫头重伤事发之时，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一直说这是她亡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所以” 这什么理由？悟真子心里虽疑惑，但久经世事，知道有些话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再追问，就只移魂这件事跟几人商讨起来。 可是半个多月之后，李苏还是老样子。 悟真子也没了办法，“老朽汗颜，几位请我过来却没帮上什么忙。” “也不怪掌派，是这丫头的情况实在特殊了些。”如烟无奈地笑笑。 “那”悟真子出言道：“其实这次老朽过来，除了赴几位相请，再者就是想问问广成丹穴那里，我们也耽搁太多时日了” 于是几日后，如烟、元山子等人都离开华山，跟着悟真子往崆峒山而去，只留下如花照看李苏。(未完待续) 321 醒来 冬去春来，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 自那年如烟跟元山子到崆峒山回来后，又想尽了各种办法救治李苏，却一直都没什么进展。后来他们就离开华山，带着昏迷的李苏在江湖上四处行走，找寻办法。 却根本没有人知道，李苏此时已经很烦了。 “我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 李苏在指环里飘来飘去，不，准确的说是李苏的灵体在指环里飘来飘去。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李苏的灵体在指环里飘来飘去，而且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飘了有多长时间。 更糊涂的是，李苏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体会出现在指环里。 “不是吧，我就算是饿死了，那也应该去喝孟婆汤转世投胎啊，干嘛会出现在指环里？”李苏喃喃自语。 也无怪她想不明白，李苏当时被吊着，不给吃不给喝，三天工夫不到就饿晕了。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李苏当然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一同莫名跟她穿到这世界的指环，在李苏生命危急的状况下，竟然会把她的魂体纳入其中保护起来，以致造成她现在不死不活的现象。 好无聊、好孤单、好烦呐 这没日没夜的寂空，李苏的忍耐已达到了极限。 于是第n次，李苏又把放在指环里的所有物品，挨个细细观摩了一遍 “归来兮，归来兮” “魂兮归来~” 突然，莫名其妙的，李苏听到哪里有人在自己耳边高声吟唱。 诶？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李苏扭头私下寻找。 “归来兮，归来兮” “魂兮归来~” 看着那个老巫师身着彩色衣服，一边嘴里叫着，一边围着李苏翩翩起舞，如烟忍不住问身旁的元山子：“这样有用么？” “或许吧”元山子也不确定，“介绍我们过来的人说，这老巫师先祖可是先秦时期的宫廷巫师，尤其擅长请神、祛灾、招魂等祭祀仪式。” “反正试试总没错吧，也许有用呢。” 听了元山子的话，如烟苦笑一声，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另一旁的如花猛地啊了一声。 干嘛一惊一乍的。 如烟跟元山子都很不高兴地看向如花，却见如花哆嗦着手指向李苏那边。 两人转头看去，也都猛地心里一跳。 原来一直无识无觉的李苏，此时竟睁开了双眼。 又能看到花花世界了，李苏高兴之余但又难受得要命。 身体极度的不适，让李苏想哭又哭不出来。 “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近三年了。” “在这近三年里，你不能吃东西，我们只能喂你喝一些药维持生命，你的五脏六腑功能减退，现在也只能从一些流食开始慢慢给你调理。” “还有这些年你躺着不能动，怕你身上的肌肉和经络僵硬，虽然每天都给你推拿一番，但到底时日太长了，你感觉浑身难受是正常的，只能慢慢康复了。” 我是变成植物人了吗？李苏想张口询问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顿时，李苏只能在心里泪流满面。(未完待续) 322 丹药 好在李苏底子不错，慢慢调养了两三个月后，身体就恢复如初。 “你看我都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京都？” 这日，李苏跑来找如烟问道。 如烟正在房里看一册手卷，闻言扫了李苏一眼：“最近，我看你常带着如花去潭州城里吃喝玩耍，不挺好的，怎么忽然想起京都了？” “什么忽然想起，我早就想着了。”李苏坐到如烟身侧，“仔细算算，自那年从京都出来至今都有三年零两个月了。” 三年零两个月啊，李苏想想就泪奔。说好要闯荡江湖的，结果呢？ “我姐姐应该出嫁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而且当时也说好我们出来三年就回去的。” 如烟收起手卷，抬手给李苏号了号脉，“是恢复得不错。” “那”李苏坐直身子，却听如烟接着道：“只要再做一件事，我就带你去京都。” “什么事？” 翻手拿出一个玉瓶，如烟递到李苏跟前，“这里面有一颗九转造化丹，你得把它吃了。” 这么简单，就吃一颗药？李苏看着玉瓶，“不是毒药吧？” “废话！”如烟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是我好不容易跟人从崆峒山的广成丹穴得来的，能改变凡人的资质获得灵根，拥有修仙的可能。” 闻言，李苏睁大双眼，“骗人的吧？” “是不是骗人的，吃过自然知道真假。”如烟把玉瓶放到李苏手上，“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吃，得先准备一番才行。” 李苏手拿玉瓶，怎么都感觉很玄，“我不吃行不行？” “当然不行。”如烟冷眼看着李苏，“你不吃就没有灵根，就不能修长生之道，是想拖累死我吗？” 李苏立马投降，“好吧好吧，吃就吃。只是你确定，这药吃了真的有用？别给我吃出毛病来了。” “放心吧，我怎么着也不会害你。” 见李苏妥协，如烟态度温和下来，“等你有了灵根，我就把那年在太湖小岛上得的那个储物袋给你。” 李苏一听就追问：“是那个，你说里面装着什么门弟子的身份玉牌，还有什么基础功法、玉符、飞剑的储物袋？” 如烟点点头，“我会教你怎么修炼那本功法的。” “那太好了。也就是说，我以后可以驾驭飞剑，五湖四海到处翱翔了”李苏真是越想越美滋滋。 偏偏现实没有那么美好，几日后，李苏又一次躺在了床上，且浑身酸软。 “嗯，水木土三灵根，倒也不算太差。”如烟看着李苏道，“只是没想到后遗症这么严重。” 李苏恨恨地瞪着如烟，“早知、早知如此，我我一定” 如烟不禁抬手摸了摸鼻子，“没什么东西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这也许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你也别气恼，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就再好好休养一番。” 再好好休养个屁！ 李苏真的很不高兴，就使劲乱发脾气，最后竟逼得如烟答应李苏立马启程去京都。(未完待续) 323 启程 如烟答应了去京都，李苏却又想起一事，要求先回一趟姑苏城郊的西山玄女观。 “你怎么这么多事。” 李苏眨眨眼，“我先前问你广通的情况，你说你不清楚，那就只好先回一趟道观了，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好吧，好吧”如烟无所谓，心道也正好回观里处理些事情。 于是雇了三辆马车，一行人在十月初六这日离开了潭州。 虽然铺了厚厚的被子，李苏却在马车里躺得很不舒服。 “如花，帮我在腰背后再放个垫子。”李苏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告诉那驾车的，让他速度放慢点，我都快被颠死了。” 如花正盘坐在车厢角落打盹，忽听到李苏吩咐，就立马拿过一个垫子放到李苏腰背后，然后掀起车窗窗帘，告诉驾车的车夫速度慢点。 “什么，还要再慢点？”车夫忍不住撇撇嘴。那干脆坐轿子得了，坐什么马车？可既然这么吩咐了，车夫也只得照做。反正我们是按天结账，只要到时候不少给钱就行。 见前方的马车越行越慢，后面的马车自然也跟着慢了下来。 “小丫头真够娇气的。”元山子嗤笑一声。 如烟跟着一笑，“她就那脾气，吃不得一点苦，尤其现在身子还不舒服。” “人还小气。”元山子接着道，“自打她被那老巫师救醒至今，话都不跟我说一句，偶尔还听她在背后小声骂我。” 如烟呵呵呵笑起来，“道友别放在心上，小丫头嘛。” “贫道自然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元山子看向如烟，“只是我们当初协商之事，柳真人莫忘了就行。” 如烟点点头，两人不再言语，各自闭眼打坐。 十一月二十二日，一行人终于到了姑苏。 “诶-，怎么回事？”李苏趴在车窗上手指窗外，“那片原来不是住了好多家农户么，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庄院了？” “还有那边，原来是一块田地，现在怎么成一个水塘了？” 李苏心里惊诧不已，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如花，“等会到了道观，你去找人打听一下，看是怎么回事。” 如花依旧低头不语。 这家伙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如花。李苏微微叹口气。而且问如烟，如烟含糊其辞，只说如花头被伤过。唉，真当我是小孩好糊弄啊！ 回到道观，李苏被安置在一处幽静的客院内。 虽然已经能坐起身，但李苏身子还是酸软得不能下地走动。 “我叫了心，是玄女殿的孙婆婆派我来服侍李姑娘的。” 看着眼前十来岁的小道姑，李苏不自觉地咧嘴笑了，“你进道观有几年了？” “一年多。” 李苏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广通道长吗？” 小道姑了心摇摇头，说不知道这个人。 “那玉虚子道长的几个徒孙，你有相熟的吗？” 了心想了想，“我跟玄一师兄说过几次话。” 李苏大喜，“那你去找他过来。”说着，李苏从身上解下一个荷包递了过去，“这个送你玩。” 了心接过荷包，捏着里面像是装了钱，立马眉开眼笑地应了是。(未完待续) 324 到达 “哦~，原来是莫愁你啊。” 玄一看到李苏很高兴，李苏却有些傻眼。 “你咋长这么高了？” “拜托你离开道观都有五年多了，”玄一抓过一张木椅坐到李苏榻边，“你这丫头不也长这么大了。” “可是，你怎么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生病了？” 生病？李苏讪笑两声没回答，只是让如花准备一些茶点过来，之后就问玄一有关广通的事。 “广通师叔啊”玄一沉吟半天，然后才慢慢道来。 据玄一所述，三年多前广通有一次奉玉虚子之令去往蒲州，可时隔半年后才回到观里。之后没过几天，广通又离开道观，但这次却是私离，听说玉虚子知道后很不高兴，还让玉成子派人出去找他，之后就没听说过广通的消息了。 李苏用手挠挠头。还以为当时广通师兄出了什么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但现在，广通师兄去哪了？ “对了，莫愁”玄一喝过一口茶问道：“你怎么又回道观来了？” “不是，只是路过，过几天就走。”李苏随口答过，然后又问玄一：“哦，刚在山门外，我见原来好多地方都变了，是怎么回事？” “你问这个啊。”玄一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这不我们道观香火兴旺，城里好些富贵人家就在附近购置田地建了宅院，方便往来嘛。” “那原来那片住着的人家呢？” “都搬走了呗。被那些富贵人家逼着卖了田，卖了房，不走还怎么着。” 李苏顿时心里不得劲起来。 接着，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玄一就带着李苏送他的一盒上品毛尖离开了。 七八天后，再次雇了几辆马车，李苏、如烟等一行人往京都而去。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三了。” “是啊，**奶，明个就是祭灶节了。”春兰把大肚子的彭家**奶扶坐到软榻上，“听说老太太早上就吩咐过大爷，叫大爷晚上带五斤麻糖回来。” 才买五斤！除了祭灶，剩下的还够分给谁吃？李芮愤愤地想。不错，彭家**奶正是李苏的姐姐李芮，她嫁进彭家已一年多，现正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 李芮斜靠在榻边，“二爷呢？” “二爷被三爷叫出去了，说是三奶奶娘家有事帮忙。”春兰回道。 什么？李芮心里立马起了气，却又接着听春兰道：“对了，**奶。刚三小姐派雀儿过来，说你前几天给她选的过年要穿的衣料子不好看，要另选一种。” 闻言，李芮被气得差点昏倒。现在讲不好看，那当时怎么不说？这继女也太可恶了。 春兰一看李芮脸色不好，赶紧倒杯热茶过来，“**奶，你可要放宽心啊，别伤了身子，您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呢。” 听见春兰提起肚子里的孩子，李芮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这时，前院忽然有人过来。 “回**奶” “怎么了？” “二乔巷张家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奶您的亲妹妹今个到京都了，明个过来看您。” 阿苏回来了？李芮闻言大喜。(未完待续) 325 闲话 得知李苏回到京都，李芮很是高兴，只盼着能快点看到她。 二乔巷，一处小二进宅院。 下人回来禀告后，张姨婆笑着对李苏道：“明天让秀梅陪你过去，顺便把今年该分给你姐姐的绸缎铺子的红利也给她带过去。” “哦？”李苏正手伸在火盆上暖手，“表姨婆，原来那年我离开后，你开的是绸缎铺子？” “是啊。原本是想开米粮铺子的，后来玄中，哦，就是现在入赘跟秀梅成亲的张玄，说还是开绸缎铺子吧，因为姑苏那边他有门路进货，且那边产出的绸缎在京都销路一直都很好。”张姨婆回到。 诶-，真想不到玄中不但还俗，竟然还入赘了张家。李苏心里不由感叹这世间变化太快。 “月梅出嫁也有两年了吧？”李苏接着问道。 “对”张姨婆笑着道：“她婆家是城郊罗村的富户，家里有不少地和房子。” “在去年四月，月梅生了个大胖小子，只比秀梅生的大姐儿小一个多月。” 说到孩子，李苏想起李芮，“我姐姐身孕快九个月了，应该正月里就会生吧？” “嗯，预产期在正月底。”张姨婆笑着安慰李苏，“别担心，你姐姐本来身子骨就不错。虽然偶尔她婆婆、妯娌、继女会给她点气受，但因为我这边常让秀梅去看她，彭家人也不敢太过分。” “现在只有你姐姐平安把儿子生下来，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儿子？李苏嗤笑，“还没生下来，怎么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当然是找有经验的婆子给看过了。”张姨婆看着李苏稚嫩的小脸，“你人小不懂，有些事凭经验是能看得出来的。” 好吧，好吧，就当是术业有专攻，反正我也不懂。之后李苏又听张姨婆说了四伯父家的一些事，以及其他一些近年来京都发生的事。 “什么，林国公府的六姑娘嫁给了二皇子？” 猛地一个消息炸得李苏外酥里嫩。 “是啊，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朝廷下令采选，后来就听说林国公府的六姑娘被选中，赐给二皇子为正妃娘娘，在今年九月份的时候已成礼完婚。” 不是吧，林依依做了皇子妃？李苏感觉太不可思议了，“那鸿胪寺少卿苏老爷的嫡女苏四姑娘，你可知她” “哦，你说苏四姑娘啊”张姨婆想了想，“她好像去年年底嫁给了尚书左丞沈大人家的嫡子，听闻在上个月的时候刚生了个哥儿。” 李苏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师姐苏玥的消息总算不惊人。 “不过听说苏五姑娘今年采选时被赐入三皇子府，做了良侍。” 苏琳？李苏都有点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毕竟当时跟着苏玥去苏府玩的时候，也没怎么跟苏琳说过几次话。 这时屋外传来说话声，接着就见秀梅抱着大姐儿进来，笑道：“当家的把明天要去彭家的礼品都买回来了，娘跟阿苏妹妹要不要看看？” 张姨婆点点头，李苏也很有兴致的坐直了身子。(未完待续) 326 彭家之行 次日上午，李苏跟着张秀梅来到彭家。 “阿苏-” 李芮先是拉着李苏左看看右看看，继而淌着眼泪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有近三年半的时间了。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每次跟庐州老家通信，爹都问你哪去了” “哎呀，我说阿芮妹妹，你还大着肚子呢，可别哭了。”张秀梅忙在一旁打岔，“阿苏妹妹现在回来了，多让人高兴的事啊。” 李苏也安抚道：“是啊，姐，你别哭了，我这不回来了嘛。” 于是李芮这才止住眼泪，随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双眼，然后又拉着李苏仔细看了看，“这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些，只是怎么看着面色发虚？” 这已经不错了，要知道两三个月前，我还躺着不能动呢。李苏笑笑，“没事，就是前些日子生了场病，虽说已经好了，但身子还有些发虚，再过些时日就好利索了。” “那还吃着药吗？”李芮不经意地左手抚上肚子。 “不吃药了，只要好好养养就行。”李苏回道。 李芮了然地点点头，“那就好。正好我这里有些补品，等会儿让丫鬟给你炖一碗吃。” 说到补品，坐在一旁的张秀梅总算有了用武之地，她让自己的随身丫头小四把带来的礼物一一摆到李芮面前，“阿芮妹妹，这都是阿苏妹妹掏钱托你们姐夫给买的，你快看看。” 什么人参、燕窝、桂圆、阿胶随着小四把一个个礼盒打开，李芮脸微微有些发红。她刚还说自己这儿有补品，其实也就是大枣、莲子之类的常物，而且还都不是什么上品，根本就没法跟眼前的这些补品比啊。 “姐，我也不知孕妇吃东西有哪些禁忌，就让表姐夫都买了点。”李苏不好意思地笑笑，“若有不合适的，你就先留着，或送人也行。” 李芮不自然地笑笑，“你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这得要花多少钱” 李苏笑着没接话，让小四把其他几个礼盒打开。 “这是几块衣料子，姐你看看。” “还有这几件首饰，也不贵重，只是妹妹看着样式不错，姐你觉得呢？” 李芮正看得眼花缭乱，忽然屋外有人道：“听说我继母的亲妹妹到了，在哪儿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女童带着一个大约十岁的丫头进入屋子。 李芮的脸顿时变得不好了，但还是强笑着跟李苏介绍那个七八岁的女童，“这是宝书，我们二爷的掌上明珠。”接着又对那女孩说：“这是你二姨母。” “哼！”彭宝书撅着小嘴，自找了个椅子坐，目光却又不断扫继母身侧的那一堆礼盒。都什么东西啊，怎么大盒小盒这么多？ 眼见继女在妹妹面前这么不给自己颜面，李芮心里实在快气死了，偏偏又发作不得，于是脸色是越来越不好。 李苏见状无奈，一边示意张秀梅安抚李芮几句，一边拿起一个礼盒走到彭宝书身前，无视对方一脸的紧张与敌意道：“这是我带来的几只珠花，你看喜不喜欢？” 不料李苏话落刚打开礼盒，就被彭宝书猛地一把打落在地。(未完待续) 327 撩拨 礼盒被跌裂，里面的珠花散落一地。 “宝书，你-” 眼见李芮气得身子往后倾倒，李苏顾不得许多，赶紧过去跟张秀梅二人把她扶住，并立刻宽慰一番，直到李芮情绪稳定下来。 天呐！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保佑，竟能让这大肚婆挺到现在。李苏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继而转头看向姐姐的继女彭宝书，见她已站起身，神情戚戚地望向这边。 原来把你继母气成这样，你也害怕！ “呵呵”李苏从礼盒堆里又拿出一个礼盒出来，先是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挂穿有金玉的璎珞，笑着走过去道：“宝书，既然你不喜欢珠花，那这两挂璎珞你看喜不喜欢？” “若还是不喜欢，退给姨母就是，可别不小心再碰落到地上，突然弄出动静会吓到你母亲的。” 好漂亮！彭宝书咬着嘴唇，默默看着摆在眼前的礼盒。她真的好喜欢，甚至想立刻伸手去拿来戴戴看，可心里真的很煎熬。 看着小姑娘一脸的挣扎，李苏暗暗发笑，接着俯身把先前跌落在地的礼盒和珠花捡起，“唉，可惜了这些珠花。我看着做工还蛮精致漂亮的，原以为小姑娘们都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五对，给你及彭家的其他几个姐妹戴着玩，却不知你一点也不喜欢。”说完，李苏分出两朵出来递给站在彭宝书身后的丫头，“来，给你一对。既然你家小姐不喜欢，就便宜你们这些丫头了。”继而又转身给小四、李芮的丫头春兰各一对。 “谢谢二姑娘” 除了彭宝书的丫头雀儿拿着珠花神情尴尬，小四跟春兰两个都嬉笑着道谢。 彭宝书的双眼泛红。我也很喜欢那些珠花好不好？若早知那些珠花那么漂亮，我怎么会故意把礼盒打跌在地 小姑娘的心思浅，李苏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李苏就是故意撩拨她。 又拿出两个礼盒，李苏打开盒盖，指着里面的两块衣料子道：“这两块衣料，宝书你看好不好看？我觉得颜色鲜艳，裁一套衣裙出来，正适合过年的时候穿。” “当然，姨母选的可能不合你心意。无妨，你不喜欢姨母拿回去就是。” “所以宝书，这璎珞和衣料，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眼见李苏逼问，彭宝书哇的一声哭了，继而捂着脸跑出了屋子，丫头雀儿也赶紧跟着跑出去。 不是吧，这么脆弱？ “你呀你-”见继女哭着跑了出去，李芮心里不禁有些高兴，但面上还是对着李苏嗔道：“都多大人了，非得这么招惹她。唉，现在指不定去我婆婆那告我状了。” 闻言，李苏跟着讪笑两声。没办法，自己有时候就是挺幼稚的。 “春兰，把给我们三小姐的璎珞、衣料子用礼盒重新装好，然后给她送过去。”李芮接着有些为难地看向装珠花的礼盒，这只剩下四朵 李苏见状当看不见，之后李芮也撇过头，只是又挑出几个补品礼盒，让春兰一道送到彭家老太太及两个叔伯妯娌那里。(未完待续) 328 分红 “姐，我要不要跟着去拜见一下老太太？”李苏见机问道。 李芮摆摆手，“不用。” 待春兰捧着东西离开后，李芮才慢慢说起了彭家老太太。 彭家在京都既非大户人家，但也不是支不起门厅的小户人家，故此彭家的规矩倒也不算严苛。在李芮嫁进彭家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刚开始彭家老太太想着立威，对李芮是百般挑剔，事事看不顺眼，李芮很是吃了一番苦头，直到她有了身孕。 “你们是不知我婆婆这个人。”李芮歪身靠在软榻上，对着李芮、张秀梅二人说道：“她若想见你，早在你们进门的时候，就让身旁的丫鬟婆子过来了。” “但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说明她根本没有见你们的意思，而你若是非经她同意过去了，不定还招了她的嫌弃，当面给你难堪。” 李苏眨眨眼。好有性格的老太太。 这时张秀梅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封，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张通兑银票放到李芮跟前，“你收好，这是今年绸缎铺子你该得的分红，一百二十五两。” “一百多两？”李芮惊喜地坐起身，伸手拿起银票仔细看了看。 “今年绸缎铺子生意还不错。”张秀梅笑着应了一句，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李苏，却见李苏只是面含微笑，神情不动。 仔细看完银票，李芮笑着收进袖筒里，之后才跟张秀梅客气一番，说了些感谢的话。 “阿芮妹妹，瞧你说的，若非去年绸缎铺子开张的时候你也出了一百两的本钱，不然那铺子哪还开得起来？”张秀梅笑道。 闻言，李芮笑了笑，然后看向李苏：“说来还得谢你。不是你那年走之前偷偷给了我一张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我也没有本钱在绸缎铺子投钱。” “说这些干什么。”李苏故意耸耸肩，“我就你这一个嫡亲的姐姐，总不能让你出嫁的时候连压箱底的钱也没有，只可惜妹妹也只能拿出这么多。” 说到当年的事，李芮感慨万分，“去年八月份从四伯家出嫁的时候，四伯娘是给备了二百两银子的嫁妆，可那都是抬在人前的物件。而且嫁进彭家后，我才知彭家不像四伯家那样，每月有月例银子使，不管想要什么东西，都得去找老太太，这谁吃得消？所以大多数时候，像一些针头线脑的小物件，我们妯娌几个都是花用自己的嫁妆。” “大嫂跟三弟妹娘家都是京都本地官宦人家，都有田产给她们做陪嫁，每年所得出息就够花用。而我，若不是阿苏你给我那二百两银子的银票，我哪有机会在秀梅表姐家的绸缎铺子里入伙，哪有松快银子使。” 李苏笑笑，没有接话。 “阿苏”李芮深切地看着李苏，“有些事，直到嫁人了才深有体会。你放心，这些红利银子我都攒着，等你出嫁的时候，都给你做压箱底。” 李苏忙笑着说不用，说自己有钱。 不想李芮非说到时候一定给，而且说李苏过了年就十四岁了，她这些日子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想着托人给李苏在京都也找门亲事。 “这样，我们姐妹俩在京都相互照应，相互扶持。” 李苏听后，立马傻眼。(未完待续) 329 拜访 “姐，我还小吧，怎么现在就说这事”李苏傻着眼说道。 “不小了，过了年你就十四了。”李芮盘算着道，“而且说一门好亲哪有那么容易？先说托谁找，就得先找对人”李芮叭叭叭，是越说越起劲。 李苏却是越听越发晕。 一旁的张秀梅也跟着起哄，“是啊，阿苏妹妹，想寻一门如意的亲事，当然得早早筹谋的好。” “对了，还有”李芮想起一事，“你如今回来了，我得写信告诉咱爹，他年前没时间过来接你回去，年后肯定会到京都来的。到时候你回了庐州老家，照样得说亲，但那赵氏她当年想把我嫁给那样的人家，现在对你呢？” 我怎么可能随她拿捏？李苏心里嗤鼻。但不管怎么说，说亲二字到底给李苏添了忧愁，觉得好麻烦。各位，我能说我想出家，不想嫁人吗？ 李苏一心烦，情绪就低落，直到要离开彭家的时候，她都没缓过劲来。 “阿苏，你就别回表姨婆家了，留下跟我住，一道过年。” 听见李芮这么说，李苏赶紧推辞，“那怎么行？姐你现在大着肚子，我的性子又一向毛躁，没得给你惹事让你操心，要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两人到底在一个屋里住过两年，李芮也深知李苏的习性，想了想就没再坚持了。 而李苏回到二乔巷后，第三日又跟着张姨婆去了躺四伯家，到了第四日就独自带着小丫头小四，去了广通师兄的姐姐冯姑母家。 唉！也不知道冯姑母知不知道广通师兄的消息？李苏暗暗寻思。 “表姑娘，怎么不走了？”小四跟在李苏身后，见李苏停在两个巷口间犹犹豫豫的。 李苏前看看后看看，努力回想片刻后，才决定走进前一个巷口，然后敲响了巷内的第二户人家的大门。 “谁呀？”不多久门内传来声音。 李苏一听，也不确定就试探地问：“是钱婆吗？我是来找冯姑母的。” 大门被打开半扇，一个老妪伸出头看向李苏，“哎呀，是你这小丫头啊，什么时候回的京都？”说着就走出门把李苏迎进去，“还有你来怎么不先找人过来招呼一声，今日冯司言在宫里当差，可不在这私宅里。” 谁让我也是临时起意才决定过来的。李苏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翠，小翠”跟着钱婆走进院内，钱婆就高声冲着主屋喊道：“莫愁姑娘来了，你还不赶快出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顿时走出屋子，看着李苏惊道：“原来真是莫愁姑娘，我还以为听错了。”说着立马把李苏让进屋子后，就张罗着给李苏沏茶拿点心。 “今日冯司言不在，要不现在我就差人去给宫里递个信？可这一时半会”小翠为难道。 “不用急，我也就最近才到京都，先过来说一声。”李苏让身后的小四把带来的两个礼盒交给小翠，“这是两盒龙井茶，听我家柳真人说不错，我就带了两盒过来给冯姑母尝尝。” “龙井茶？”小翠笑着接过去，“这下好了，冯司言是不大喜欢喝，可冯爷喜欢喝，偶尔还听他念叨呢。” 冯爷？李苏眨眨眼。(未完待续) 330 见到 虽然心里已有了某个猜测，但当听到小翠说冯爷就是冯司言的弟弟冯福，即广通师兄的俗名时，李苏那个高兴啊。 “广不是，就是冯爷，他在哪？你快带我去见他。”李苏扯着小翠衣袖催促。 小翠被催得一愣一愣的，“莫愁姑娘，你别急。冯爷他租住在西市附近的石门街街口，通常一般上午这个时候也不在家，我们现在过去是见不着人的。” 不是吧！李苏心里哀嚎，但急也没有用，只能先坐着用些茶点 约一个小时后，小翠才带着李苏、小四往西市走去。 西市，西门街。 “哟！这才过了几天，小姑娘怎么又来了？而且这次还带了俩更小的丫头。” 几人才走到街口，就见个蓝衣女子依靠在临街的一个小饭铺门口，对着小翠挑眉。 谁呀？李苏看向小翠，却见小翠低声道：“冯爷就住在她家饭铺隔壁，我们赶紧走过去，别理她。” 不想那女子见几人不理她，冷笑一声后道：“哎呀！想不到那臭道士真是好艳福，什么样漂亮的小姑娘都自动送上门。” 这话谁听了都不高兴，尤其还是小翠带李苏过来的，就愤目看向那女子，“易娘子，你休得胡言乱语。我身后的姑娘可不是你能说嘴的，你冲撞了她，冯爷知道了定不饶你。” “哼！什么金贵的人”女子眉目一转，忽看着李苏笑言：“看你小小年纪，应该不是那臭道士的女人，该不会是他的女儿吧？” 你还真能想！李苏眨眨眼，故意道：“是啊，回头我就告诉我爹，说你欺负我。” 一旁的小翠、小四闻言瞬间石化，不是真的吧！？ 那女子却当了真，有些尴尬地笑笑，“还真是他女儿啊，你们看着可不像” 李苏立马哈哈笑起来，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道：“莫愁？真的是你！” 回头一看，竟然是广通从后面走过来，李苏高兴极了，“广通师兄，总算见到你了。” “你这丫头”广通快步走到几人跟前，仔细看了看李苏，“那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怎么又到了京都？” 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李苏笑笑，“师兄总不能让我站在这说吧？” “对对对” 广通忙引着李苏往自己租住的地方走去，只留那蓝衣女子恨恨看着众人背影。 “呸！还骗我说是那臭道士的女儿，死丫头！” 而李苏跟着广通到了他的住处后，就胡诌告诉广通说，说她那年被一个恶道士掠走后，就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后来还是被柳真人得知消息找到后，才被她救醒治好伤，之后就到京都来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伤真的都好了吗？”广通关切地看着李苏。 李苏点点头，“你看我现在不都好好的么。” “那个掠你的恶道士呢？”广通接着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掠走你？他现在人呢？是不是被柳真人杀了？” 李苏不想广通跟那元山子对上，就摇摇头说她不知道。(未完待续) 331 闻讯 许是信了李苏的话，广通接着就没再问什么。但当李苏问他，那年在蒲州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让自己在陕州等了那么多天，以及后来又是为何离开了西山道观，又怎么到的京都，广通却什么也不说，只道李苏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 切-李苏不禁撅起了嘴。 “对了，丫头，你现在住在哪里？”广通随口问道，“柳真人带着你在哪安置？” “我没跟柳真人住在一起。”李苏回道：“我们到京都后，柳真人去了皇姑观，我则在表姨婆家住。呐，她就是我表姨婆家的小丫鬟。”李苏指了指小四。 广通看向小四，小四忙福了下身。 “既然如此”广通看向李苏，“先住在你亲戚家也好。等过了年，我就亲自送你回你庐州老家。你也这么大了，眼看就要说亲，老在外面总不是个事。” 听广通这么说，李苏顿时感觉就不好了。 “哦、额”李苏敷衍地笑笑，然后眼神飘向他处，“广通师兄怎么租住在这？冯姑母那儿不有的是空屋子，环境还比这边清净。” 李苏岔开话题，又跟广通闲聊几句后，就告辞说要回去。 广通把李苏几人送出门外，不想那蓝衣女子竟还站在饭铺门前。 “不是吧，这就要走了？”蓝衣女子娇笑道，“我说广通道长，人家小姑娘来看你，怎么连午饭也不留啊？” “要不来我店里吧？我今个一大早可买了不少新鲜菜呢。” 广通本不想搭理那易娘子，但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愣之后就看向李苏，“是快到吃午饭了。她家豆腐炖肉烧得不错，要不在这儿吃过你们再回去？” 李苏微微瞟了一眼那女子，心里暗暗哼了一声，就对广通说：“我才不喜欢吃豆腐炖肉。而且早上出门前，表姨婆说午饭会等我回去一起吃。” 一听李苏这么说，广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那易娘子却偷偷瞪了李苏一眼。 辞别广通，又在西市口跟小翠分开，李苏带着小四回到二乔巷。 “阿苏，你明日还去谁家拜访吗？”傍晚无事的时候，张秀梅来找李苏。 李苏想了想：自己在京都也没什么相熟的人，现在也就剩下苏玥及林依依两个没见了。苏玥，虽在道观的时候感情不错，可她毕竟现在嫁了人，婆家门第也高，自己不能霍然上门，明日就先送张拜帖过去，至于她之后会不会回帖让自己过去，随缘了。而林依依，记得那时在皇姑观的时候，她好像耍脾气，说再也不跟自己来往了，并且现在还做了皇子妃 “秀梅姐，有什么事吗？”李苏笑问，“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闲得很。” “那我们明日去逛街吧。”张秀梅道，“快过年了，我们家老太太说得给你添几件新衣裳，买些新首饰。你看你穿戴的，一点也不讲究。” 逛街？李苏来了兴致，就问张秀梅明日去哪条街玩，却不知此时，有人知道她已回到京都，正高兴得大手一挥，给屋里所有伺候的丫鬟婆子发了赏钱。 “娘娘，既然莫愁姑娘已回了京都” 林依依摆摆手，“先莫轻举妄动，等我仔细再筹谋一番。” 莫愁，这次一定会让你好好听我的话的。(未完待续) 332 请帖 待李苏跟着张秀梅逛了一天街后，没过几天就过年了。 “不是吧，你现在要教我怎么引气入体？”除夕夜，听着外面爆竹声声，李苏无法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如烟，“现在是过年诶！” “过年怎么了，你没过年过吗？” 如烟神情淡然，催促李苏在床上盘坐好，“若不是今个过年，我也没时间过来教你。” 这话说的，好像你很忙似得！李苏慢腾腾地盘坐好。 之后如烟就教李苏怎么感知天地灵气，不想随她怎么引导解说，李苏折腾大半夜都没感觉到所谓的天地灵气。 如烟气得骂李苏是个朽木，“没见过有你这么蠢笨的。” 李苏也气得要死，“你若真有本事，我是块石头也开窍了，说不定根本是你教的不对。” 如烟懒得再跟李苏废话，就丢下一句：我还有事，你自己好好感悟吧。说完，就甩袖子走人了。 “哼！”什么态度。 李苏坐在床上气哼哼的，却见张秀梅敲门进来，递上一个锦盒，“这是柳真人刚出门的时候，丢下让我给你的。” 什么东西？ 李苏接过锦盒，在张秀梅出门后，慢慢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瓷瓶，一叠银票。 先数了数银票，足有三千两。再拿起瓷瓶拿掉瓶盖一看，里面有十来颗香气四溢的药丸。 嗯，闻着就感觉是好东西。 李苏顿时眉开眼笑，把东西重新放回锦盒收进手上的指环后，李苏按下烦躁的心思，盘腿打坐开始感悟天地灵气 也许是真的笨，李苏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感觉到什么天地灵气，才成功引气入体。 而成功引气入体后，李苏也真正感觉到与往常练功的不同，心里也对修炼充满了期待。 “表姨婆，我想去皇姑观找柳真人。” 总算看到李苏舍得从屋子里出来，张老太太想不到李苏第一句话竟是这句。 “去，当然可以去。”表姨婆让李苏先坐下说话，“只是你这几日一直不出来，还不许我们去打搅，有几件事得先告诉你。”然后，表姨婆就拿出两张帖子给李苏看，“一张是尚书左丞沈府三奶奶差人送过来的，还有一张是二皇子府皇子妃派人送过来的。” “都是请你十五上元节那日，进府去玩的。” 这么巧，都赶一天？而且，林依依怎么知道我回京都了？ “还有吉祥胡同冯司言那里，一个叫小翠的丫鬟过来，说十五那天，冯司言被恩准可以出宫跟家人团聚过节，也让你过去呢。” 李苏立马头大，我真的分身乏术啊。 “阿苏，你看” 我看？李苏一时想不好，“今天才初六，离上元节还有九天，再说吧。” 但当李苏初七下午从皇姑观回来后，表姨婆告诉她，上午李苏的四伯娘派了婆子过来，说听闻李苏上元节要去二皇子府，怕李苏到时候人前失礼，就叫李苏回来后去一趟李宅。 李苏听后默了默，之后下午就去了李宅。在李宅待了几天后，回来就给沈府苏玥及冯司言那里回信说上元节那天去不了了。(未完待续) 333 上元节（一） 正月十五。 刚吃过早饭没多久，就有一个婆子一个丫头随着顶小轿来到二乔巷。 “阿苏姑娘，婢子叫榴火，这位是刘妈妈。” 李苏抬头看了看四伯娘派来的两人，淡淡嗯了一声。 榴火见李苏神情漠然，讪笑两声后就打开带来的一个包袱，“这里面的一套衣裳，和一套头面首饰，都是夫人让我们带来给姑娘今日穿戴的，是不是现在就让婢子伺候姑娘换衣？” 李苏点点头。 于是榴火示意刘妈妈两人一起上前，不大工夫后就帮李苏穿戴一新，并在其脸上淡淡涂了一层胭脂。 “阿苏姑娘，你这么一装扮，当真好看得很。”榴火一向喜欢说笑，这时不由脱口而出。 李苏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啊，想不到我打扮打扮，倒也有几分颜色。 念此，李苏眉头一挑，嘴角微微一翘。 见李苏总算不再冷着一张脸，榴火暗暗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又说笑几句后，伺候李苏出了屋子坐上小轿，往二皇子府行去。 约三刻钟后，小轿被抬到二皇子府左侧门。 榴火让刘妈妈到门前通报，自己则走到轿边小声请李苏下来，不想小声喊了两遍后，轿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榴火赶紧掀起轿门，却发现李苏竟坐在轿子里睡觉。 被人轻轻晃醒，李苏这才发现到了。心里感慨：果然还是坐在摇摇晃晃的地方好睡啊。 从小轿上下来，李苏跟榴火、刘妈妈三人被人带进侧门，不想进门后，李苏又被请上一顶二皇子府本府的一顶小轿，接着就穿过一道一道的门，最后被抬进一个大的跨院前才停下。 而这一路，榴火怕李苏在轿子里又睡着，就一直紧贴着小轿跟李苏说话，引得其他人纷纷侧目，当真是苦不堪言。 “快去禀报娘娘，李家姑娘到了。” 留下刘妈妈在此门前候着，李苏带着榴火以为很快就能见到成了皇子妃的林依依，不想又跟着人穿过两道门后才到了所谓的正院。 “莫愁，你总算来了。” 李苏刚随着领路的丫头走进屋子，就看到了林依依。 林依依一身盛装，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却让李苏看着她感觉熟悉又陌生。 “哈哈，想不到你这些年也没怎么长。”林依依笑着走过来上下打量李苏，“看着跟我一样高了，这下你不会再耻笑我了吧。” 李苏这才回过神来，嘴角扯了扯算是回应，不想这时林依依身后有人说道：“见到皇子妃娘娘，还不快行叩礼？”话落，李苏就见一旁有小丫头拿着蒲团走了过来。 叩礼？李苏一愣，抬眼看向林依依，只见林依依眉头一皱，对着身后人说道：“苏姑姑，莫愁是我从小结交的好姐妹，哪里需要行此大礼，你是想我们姐妹生分吗？” “奴婢不敢，只是礼不可废” “行了行了，自家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林依依回过头，拉起李苏的手，“我们不睬她们。过来跟我好好说说话，这些年你都到哪些地方去了？” “还有，怎么看你也不笑，难道你见到我不高兴吗？我可是听说你回了京都，一直都盼着跟你相见呢。” 对着林依依娇嗔的脸庞，李苏只好压下心里原有的怨气，脸上露出微笑。(未完待续) 334 上元节（二） 丫鬟们摆上茶点后，林依依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 “莫愁，先跟我说说，这些年你跟着那什么柳真人都去哪了？” “就到处随便走走。”李苏先简单应付一句，接着就问道：“对了，依依你是怎么知道我回京都了？” “嘻嘻”林依依娇笑两声，“那还不简单。我知道你只要回了京都，定会去见你姐姐及李侍郎家的人，所以这几年一直派人在那两家门前盯着，这不就守着你了。” 原来我就是守株待兔的那只兔子。 李苏无奈地看着林依依，“你还真不嫌麻烦。那你找我干什么？” “什么我找你干什么！”林依依白了李苏一眼，“我还不是念着你是姐妹，所以一直想着你。你呢，肯定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你这话问得”李苏讪笑起来，半天后才没话找话道：“对了，在我最初听说你嫁给皇子做了皇子妃后，还挺惊讶的。” “是么”林依依低下眼睑，“有什么好惊讶的？是觉得我做不了皇子妃吗？” “怎么会-”李苏赶紧否定，“只是没想到而已。” 闻言，林依依微微一笑，看着李苏道：“也是，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嫁进皇家。莫愁，你有想过自己以后的出路吗？” 我？李苏眨眨眼笑道：“我能有什么好想的？自然由家里的父母长辈做主。” “莫愁，那按你的出身，你真愿意嫁给乡野村夫，一世操劳？”林依依追问，“你就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李苏被问得发愣，“好日子当然谁都想过，但” “那莫愁，我给你寻一个好去处如何？”林依依打断李苏的话，双眼发亮道：“嫁进这皇子府，你觉得怎么样？” “二皇子虽说与那宝座无缘，可到底是圣上的亲儿子，一个亲王封号定是跑不了的。” “那到时候，二皇子被封了亲王，我就是亲王妃，你进了这府里，由我照应着，没人敢欺负你，还有数不尽的绫罗绸缎玉簪金钗穿戴，再生个一儿半女，享得一世富贵，岂不羡煞旁人？” 还羡煞旁人？李苏早已听得冷汗直冒，“依依，我就一乡下丫头，福薄得很” “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林依依急道，“我们从小的情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我现在就跟你说，我会先给你个良侍的名分，风风光光地抬你进府。之后等你生了儿子，不，只要有了身孕，哪怕是生了女儿，我都会在之前除去现在的一个侧妃，推你上位。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看着越说越兴奋的林依依，李苏真的好想拔腿就跑，“依依，你听我说，我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人，我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不想给人做妾室，哪怕日子过得很苦” “你还是不相信我。”林依依瞪眼看着李苏，“莫愁，我再掏心掏肺告诉你件事。” “还记得我多年前跟你写信，说我落过一次水吗？其实自那以后，我就被诊断说再也不能有孕在身，我就想着既然如此，与其便宜了那几个贱人，不如让你进府生了儿子继承这府里的富贵。莫愁，我可以跟你发誓，我以后定会把你的儿子视若己出，当亲子对待的。” 岂不知，李苏早已惊傻了眼。(未完待续) 335 上元节（三） “依依，你以前怎么也没跟我说过你”李苏喃喃道，“你只告诉我你落了水” “又不是什么好事。”林依依拉着李苏的手，“这事除了极少数的人知道，我也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只告诉了你，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李苏摇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可、可你为什么非得找我？你们林家应该有的是庶出姐妹，随便哪个也比我跟你的关系近。” “再说，我这到四月份过了生辰才十四岁，一时也帮不上你” “没事，我不也到今年七月份才及笄，至今还没跟二殿下圆房呢。”林依依笑道，“你只要进了府，子嗣的事也不差这两年功夫。” “至于你说我们林家的那些妾生女，”林依依不屑道，“自小我就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过，也不跟哪个亲近，还是你最得我的心。” 李苏无语半天，最后狠狠心说道：“依依，其实其实我也不能生育。” 林依依先是一愣，最后失笑：“你想编瞎话，能不能换套说辞？” “是真的”李苏目露哀伤，语气低沉，“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只有当年在道观里做我师父的静悟师太知晓。” “我不信。”林依依摇摇头。 李苏深吸一口气，“我没骗你，依依。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我跟你说过很多我自己的事，可我从没有跟你说过我在被卖进道观之前，在人牙子手里的事吧？” “难不成”林依依一惊。 “是”李苏低下头，感觉自己都快得奥斯卡小金人奖了，“当时我被人喂过药要给送进那些不好的地方的，只是后来阴差阳错进了道观，但唉！这事只有我师父静悟师太知道，我都不敢跟我家里人知道，就怕他们担心难过。” 林依依一脸痛惜地看着李苏，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李苏心里暗喜，只当总算过了关，哪知--- “莫愁，你不要太难过。”林依依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不就是以后没有自己的子嗣么，我俩一样日子过得下去。放心，等你进府后，我就安排身边亲近的丫鬟做通房，等她生了儿子，我把孩子抱过来我们一起抚养，不会让你老无所依。” 神呐，救救我吧！ 李苏赶紧继续编词想要说服林依依，但林依依固执得很，也一直试图想要李苏答应她进府，直到最后门外有下人禀报说有事请示林依依，两人还都谁也没说服谁。 “莫愁，我先有事去处理，你自个空下来再仔细想想。” 林依依安排丫鬟带李苏去偏厅，顺便派了府里的一个良侍过去相陪。 “那人说跟你是旧相识，你跟她说话正好解解闷。”林依依最后笑言。 谁呀？李苏实在想不出。不可能是认识的苏琳吧，她不是进了三皇子府做良侍？ 带着榴火随皇子府的丫鬟进了偏厅，坐下没都久，就见个青衣丫鬟扶着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进了偏厅。 “妾身见过李姑娘”女子先福身施礼，之后才笑吟吟对李苏道：“想你也不记得我了，我是原来的阿彩。” 阿彩“是你？”李苏站起身。 “是我”女子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我现在姓文，单名一个锦字。”(未完待续。) 336 上元节（四） 看着文锦的脸庞，李苏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小时候的阿彩模样。 “看来除了名字，你对我还真一点印象也没有。”文锦笑笑，然后看向站在身侧的丫鬟道：“双儿，你带着李姑娘的丫鬟去隔壁的茶水间坐坐，等有人过来了你们再回来。” 双儿道了声是，榴火却看向李苏，李苏点点头，然后她二人才一道走出了偏厅。 此时屋里再没旁人，文锦说话更是没了顾忌，“世事无常，没想到*年后我们竟会在这皇子府相见。” “是啊”李苏附和一声，“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会跟二皇子妃说我们是旧相识，并安排我们相见。” 文锦笑起来，“谁让你跟二皇子妃关系不错，我想左右逢源跟她搞好关系有话聊，当然要把你拉出来。再者，我现在在这儿跟你说话，也是替某人跟你传一句话。” “某人？”李苏眨眨眼。 文锦故意打住，笑着看了李苏好一会儿，但李苏也不急，笑着回望。 大概是觉得李苏的表情实在没意思，文锦才道：“是西门玉。你今晚不是跟二皇子妃去朱雀大街的富贵楼看游灯吗？西门玉想让我转告你，月上枝头之时他在富贵楼后院等你。” 哈？李苏露出莫名的神情，“西门玉？” “是啊”文锦端起手边的茶碗，眼光却一直偷看着李苏，“你到京都的消息，是西门玉先让人告知我的。后来不知怎的，他知道了你要来这皇子府，就又让人捎来那句话托我转告你。” “挺意外的，想不到你跟他的关系这么特别，想是以前你们常见面吧？这次闹了什么别扭，竟然要通过我来传话见面？” 听着文锦满是试探的问话，李苏笑了一声没回话，心里却暗想：西门玉那家伙干嘛想见我？不会是上次还没害惨我，这次想直接动手把我给弄死？我才不去呢。 见李苏不回答，文锦有些失望，“罢罢，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是今晚你们相见的时候最好隐秘点，可别给他人发现了。要知道，西门玉现在跟一个叫连香的少年，合称‘怜香惜玉’双公子，不知是京都中多少女子的梦中人，你可小心犯了众怒。” ‘怜香惜玉’双公子？李苏无语问苍天：我昏迷的那些年，到底错过了什么？怎么突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看着李苏还是不接话，文锦心里不痛快极了，但面上却是一点也不显，“对了，当年的巧姐你还记得吗？” 李苏想了想点点头，“她怎么了？” “她那时留在了百花楼，后来七彩堂被其他势力覆灭，她就被人带到京都，你一定想不到她”文锦放下手里的茶碗，“她现在是万春楼的台柱，人称小飞燕，那舞技据说堪比当年的赵飞燕。” 李苏淡淡哦了一声，接着又听文锦说了其他一些人的消息。 “想不到你消息这么灵通，什么人的事你好像都知道些。”最后李苏笑言。 文锦抬抬手，像是叹气般道：“我也就好打听些事情，不然还有什么用。” 话刚落，就见双儿跟榴火两人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丫鬟。 “皇子妃娘娘吩咐说，文良侍也带着李姑娘在花园子里走走，别老坐着说话，那也太无趣了。”(未完待续。) 337 上元节（五） 既然皇子妃发了话，文锦就领着李苏往花园子走去。 一路上，文锦又跟李苏说着今晚的游灯会，听说到时候会很热闹，有上万盏花灯会从朱雀大街上经过，其中据闻还有一条十米长的龙灯。 “唉，可惜我们这些做妾室的是没机会出去看了，还是你好啊” 穿过一道花墙，李苏正听文锦感慨，忽见右边长廊那里迎面走来两人。 文锦一看，立马拉着李苏侧身站在路边，而身后跟着的榴火早已被双儿拉着跪在了地上。 “卑妾见过殿下” 对着当先一人，文锦低头半蹲施礼，李苏见状也赶紧跟着照做。 不想那人只是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脚步连停都未停就越身而过，只其身后跟着的随侍转头看了文锦跟李苏二人一眼。 “殿下这是要去皇子妃正院吧。” 看着二皇子人走远了，文锦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转头看向李苏，鬼使神差地问道：“李姑娘，你有缘遇到我们殿下，觉得他人怎么样？” “啊？”李苏根本就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只觉得身材消瘦个子不高，于是摇头笑笑：“我刚没注意。” 文锦轻声笑起来，继续带着李苏往前走去。 这边二皇子石晏则与侍从许平来到正院。 林依依见到二皇子石晏后，把安排晚上去朱雀大街看游灯的事体又跟他详说了一遍。 “这事夫人自己做主就是，莫为此再来询问孤了。”还以为找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呢。石晏面露不耐，“反正吾是不会去的，夫人最好也早去早回。” “是，殿下” 眼见石晏起身要走，林依依忽笑言：“对了，殿下。妾身有一好姐妹，今晚也会跟着妾身一起去看游灯，她刚跟文良侍一起去花园子玩赏去了，不知殿下过来时可曾遇到？” 石晏一愣，想起刚才是遇到文氏跟一女子站在一块，就哦了一声。 “不知殿下觉得妾身那姐妹如何？” 闻言，石晏似笑非笑起来。还以为林氏是个不争宠的，原来跟其他女子一样，自个眼下不能侍寝，就想把她娘家庶出姐妹塞进府里，偏偏刚才还真没看清楚那女子面容，但林氏第一次开口，又不好不给面子。 “嗯还不错吧。” 石晏随意丢下一句话离开后，林依依立马眉开眼笑，并立刻回内室准备出一套衣服首饰。 于是等李苏跟文锦在花园子逛了没多久，很快又被丫鬟请回正院，被林依依逼着换装。 李苏无法理解，“我身上的穿戴很好啊，干嘛要换？”尤其还是四伯娘给准备的。 “好是还好，可哪有我的东西好。”林依依拿着她准备的衣物，给李苏说：“你看我这衣服面料，还有这做工，都是上好的。”接着又把摆出的首饰也挨个夸了一遍。 “再说了，我们多久没见，我想让你打扮漂亮点跟我一起去看游灯，你就这般不情愿？”最后，林依依使出杀手锏。 果然，李苏妥协了，只得按林依依的意思换装。(未完待续。) 338 上元节（六） 因为今年的游灯会比较往年要盛大得多，为了出行时不被人冲撞，半下午的时候林依依就拉着李苏，登上马车带着一众仆从往朱雀大街而去。 “你看，你看，这沿街的花灯早在三天前就都挂上了，看着是不是特别喜庆。” 马车内，林依依半掀着车窗布帘，跟李苏嬉笑着说道。 李苏点点头，其实兴趣一点也不大。 但林依依却高兴得很，指着外面一会说那儿有灯谜展，一会说这边有百灯塔，叽叽喳喳，直到朱雀大街的富贵楼前，她的嘴就没停过。 “莫愁，我跟你说，这富贵楼每年做的元宵都特别好吃。”两人下了马车后，在侍从的前呼后拥下，林依依带着李苏往富贵楼三楼包厢走，“像你我都爱吃的芝麻馅，它里面加了点桂花，好吃的不得了。” 听到这李苏才被勾起一点兴趣，“不会吧，芝麻馅里加桂花好吃吗？” “当然好吃，不信等会儿就先让店家给你上一碗。”林依依挑眉笑言，“不过可不能多吃。不好消化不说，晚上我还订了这富贵楼里好些特色菜，都是你没吃过的好菜。” 好菜？李苏有些期待起来。 进入三楼包厢坐定后，林依依就命丫鬟传话给店家，让先煮两碗芝麻元宵上来。 但因元宵一时片刻不好煮熟，林依依就与李苏玩来了会儿双陆棋，之后等元宵煮好端上来后，李苏只吃了两颗，剩下的就都被林依依赏了人。接着，店家又让人送上来几盘子糕点，可惜每样李苏也都只尝了一块。 “尝个鲜就成，好吃的还在后头呢。” 林依依又拉着李苏开始玩双陆棋，痛痛快快赢了李苏好几盘后，夜幕降临。 “娘娘，楼下游灯会开始了。” “真的？” 林依依、李苏俩人丢下棋盘，快步走到临街的窗户边，探头往下看去。 果然，楼下街面两旁已站满了人，路中央则有一队队手持各式各样花灯的人经过。 “我喜欢那个兔子灯。”林依依拽着李苏的手往下指，“还有那个孔雀灯，好漂亮！” 李苏却被远处街头的烟花所吸引，只觉灿目得很。 “哇-，那个荷花灯好大！” “快看，快看，那是扎的娃娃灯吗？” 林依依兴奋非常，“唉，我们要是能在下面看就好了，你看那边还有卖糖人的。” “是哦”李苏也早就按捺不住了，“要是下去看灯就好了。” 但两人话刚落，身后站着的苏姑姑就木着脸说道：“娘娘，您身份尊贵，奴婢誓死也不会让您到下边被人冲撞的。”说完，还狠狠瞪了李苏一眼。 于是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李苏又扭头看向楼下。 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个小丫头，她先是对苏姑姑耳语一番，接着苏姑姑就走到林依依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 林依依听后沉默片刻，之后就跟李苏说她要出去一小会儿。李苏点点头，不大工夫，屋里就只剩下李苏跟榴火两人。 想不到圣上也微服出来游玩了。 李苏轻笑一声，正想叫榴火让店家换壶热茶过来，却见一人倒挂金钟般出现在了临街的窗户上。 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西门玉。(未完待续。) 339 上元节（七） 西门玉出现得突然，李苏倒还好，榴火却忍不住要尖叫起来，于是李苏忙出手点了她的哑穴。 “别怕，这个人未必打得过我。”李苏轻声安慰道。 榴火听后还是不知所措，翻身进入屋子的西门玉则闻言笑了起来，只让李苏觉得四壁瞬间亮堂了许多。妖孽！李苏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转向他处。 “唉！看来因为在泽州的事，你一直在记恨我。”西门玉在一张圈椅上坐下，边叹息边看着李苏，“可我当时真的无奈，身不由己才那么做。” 李苏忙在心里呸了好几下。你就骗鬼吧，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见此，西门玉敛起脸上的笑容，双眼直直地看着李苏，半天眨都不眨一下。 李苏很快就受不住了，真想立刻夺门而出，但那样又觉得自己好弱。于是就伸手解开榴火的穴道，让她到屋外守着。 榴火应了一声是，悄悄瞥了一眼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然后就低头出了屋子。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李苏暗暗吐出一口气，然后故作镇定地问道。 西门玉这才收回目光，笑着道：“我们很久没见了，想你。” 我真的很想打人，有木有？李苏瞪着双眼，“你不说，那就从哪来到哪去好么？我没空听你瞎扯。” 看着李苏咬牙切齿的说话，西门玉心里真的很愉悦，“好吧，好吧。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随便柳真人把你许给何人都行？” 闻言，李苏一脸的莫名，“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西门玉看着李苏，“这事虽然暂时还未在江湖上传开，但柳真人既然已经放了话，相信很快就人尽皆知了吧。” 李苏的心砰砰直跳，“你把话说明白，什么这事那事的？” 看李苏好像真不知情，西门玉就道：“也就两三天前，我听我崆峒派掌教悟真子祖师随口提说，因为某些事，柳真人欲与江湖上的几大势力合作，其诚意之一就是许出她的得意弟子。而据我所知，她的得意弟子就只有你吧。” 什么？李苏只觉荒诞，“不可能！” “是么？”西门玉吐出一口长气，对着李苏眨眨眼，“若真不是就太好了。你不知道，当我听了这个消息后，这几天是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得不得了。” 但李苏虽一口否决，心里却惊疑不定。若是以前，李苏当然自信如烟不敢背着自己做这样的决定，但自从那个元山子出现后李苏想起如花，记得那时被吊着挨饿的时候，如花说过，那个元山子会帮她解除血契，那他也一定有能力解除如烟跟自己的魂契，否则那两人现在的关系不会这么近 “你在想什么？” 李苏猛地被吓了一跳，看着凑到眼前的俊脸，身子差点倾倒，却被西门玉一把拦腰托住。 “啧啧，你看你也太不小心了，幸亏我接住了你。” 李苏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嗤笑不止的西门玉，“好了，你没事就快走吧，别在这儿惹人讨厌。” “讨厌？”西门玉看了李苏一会儿，转身走到窗户旁，“你既然讨厌我，我走就是了。” “我真走了？” “滚！”(未完待续。) 340 吐血 西门玉跳窗走了，李苏却因他的话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真想立马去找如烟把事问明白。 “姑娘” 榴火听屋内好半天没人再说话，就推门走了进来，果见那人已不在。 李苏转头看了一眼榴火，“有关刚才的事” “婢子省得，不会跟任何人提的。”榴火忙回道。 “哦”李苏是无所谓，但听榴火这么说，倒也觉得少些是非，就点点头并解下身上的一个荷包，“我没怎么赏过人，多少你别嫌弃。” 榴火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就伸手接过荷包，“谢姑娘赏。” 李苏微微一笑，正想再说什么，忽听外面一片嘈杂声，接着房门就被推开。 “哼！”林依依在一群丫鬟婆子簇拥下走进屋子，脸上带着恼怒。 “怎么了？”李苏不由问道。 林依依先是不肯说，后来可能心里实在憋得慌，就把屋内伺候的人全赶了出去，拉着李苏诉道：“我跟你说，我们府里的两个侧妃，一个安氏一个杨氏。安氏不提，她是我们殿下亲娘舅昌平候安家的庶女，性子柔弱，是个好相处的。而那个杨氏，我最讨厌的就是她。” “她算什么？只是出身一个没落伯府，仗着与忠义候赵家有亲，没出嫁前就常常跟我作对。后来又是因为她，我我才嫁给了二皇子，而她也没得好，给二皇子做了侧妃。哼！如今我们嫡庶有别，她还不安分，今晚偷偷跟大皇子妃，也就是她表姐赵氏一道出来玩闹不说，刚还在圣上及贤妃面前诋毁我” 絮絮叨叨一大堆，李苏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原来是跟家里的侧妃生气。 “莫愁”林依依最后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李苏，“答应我，嫁进府里陪我吧，帮我一起对付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李苏自然还是不答应，于是两人拉锯般扯了许久，直到夜深散场，两人还是谁也没说服谁。 好不容易被林依依安排的侍卫送回二乔巷，李苏感觉身心都很累，就想着好好睡一觉后，明日下午再去找如烟，哪知到了第二天上午，李苏还在屋内盘算着下午怎么去见如烟，就听屋外院子里陡然来了许多人。 “阿苏妹妹在哪个屋？快带我去见她，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而且听声音怎么像是四伯家大嫂子章氏的声音？ 李苏正疑惑，就见丫头小四领着一个年轻妇人进了屋子。 “可见着妹妹了。”来人当真是章氏，只见她满面笑容，一改从前见到李苏时的淡漠，“快把随身的东西收拾收拾，嫂子我过来可是专门接妹妹你回咱们府里住的。” “大嫂子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李苏嘴角扯了扯。 章氏用帕子捂着嘴嗤嗤嗤笑了几声，“妹妹还跟我弄鬼，不肯说实话。二皇子妃可已经派官媒刚去过咱们府里了，还送来好几抬彩礼，说是昨日你去皇子府，二皇子对你一见倾心，要纳你进皇子府做良侍，于是这就先遣了官媒上门，待礼部文书办妥，选好良辰吉日，就摆酒设宴抬你进府。” 不想章氏说完，却不见李苏脸上有任何喜悦或羞涩的神情，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 “妹妹怎么了？” 李苏张张嘴，一字还未说出，就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未完待续。) 341 偶遇 看到李苏吐血，章氏吓了一跳，立马大声嚷嚷起来，却猛地被推开，眼见李苏奔了出去。 “哎-，你这是去哪啊？” 章氏赶紧跟着跑出去，但院子里已看不见人影，只余几个跟着自己过来的丫鬟婆子相互傻眼望着。 “大奶奶，阿苏姑娘跑出去了。” 废话！章氏捏着帕子急道：“那怎么也不拦着？真是一群废物，赶紧去把人找回来呀。” 而李苏此时已跑出二乔巷。 林依依，看我不把你扒皮拆骨！李苏双目冒着火，一路横冲直撞，不知跑出几条街后，才猛觉自己根本就不知二皇子府在哪，谁让她昨个是坐着小轿一路睡过去的。 真是气死我了！ 李苏眼望四周，看着陌生的楼牌门面，顿时觉得自己又蠢又可笑，也不知天天还这么活着干什么？ “呜呜呜”当街，李苏就这么捂着脸蹲在地上哭起来。 周围行人一见，都纷纷议论起来。 “哟，这小丫头是怎么了？” “谁知道，大概是迷路了吧。” “我看不像，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才是。” “什么委屈？不会是被后娘或后爹打了吧。” 这时就有人上前来拉李苏，“丫头诶，你别光顾着哭，有什么委屈跟婶子说，看婶子能不能帮你。” “关你屁事！”李苏站起身甩开那人，随即掏出帕子擦脸。 “这丫头怎么这样？”那人被李苏冲得脸色难看，“真是好心没好报。” 李苏才懒得理人，抬腿就往前走。 “诶-，就这么走了？”那人犹不死心，还想纠缠李苏，却被李苏冷冷看了一眼，直看得那人心里发慌，赶紧闪人。 由此，李苏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随处走着，也不管到哪，直到最后有些累了，正巧看见一家小酒肆就走了进去。 店伙计一看来了个单身少女，就想劝李苏离开，“小姑娘，快回家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怎么不该来了？”李苏找了张空位子坐下，“怕我给不起钱吗？”说着就解下身上的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散碎银子，“大概有三四两吧，够不够买一壶酒？” “够当然够，可”店伙计再想劝，李苏却早已不耐烦，拍着桌子道：“那就给我拿酒来，能拿几壶拿几壶。” 真是的，这谁家女儿啊？店伙计虽气，但当真是好心人，就还想劝几句，这时从后堂走出一人，“阿才，你去忙吧，这位姑娘我来招呼。” “是，主家” 店伙计走开，李苏转头看向那个店主，却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男子。 “姑娘，我这前厅都是些烈酒，不适合小姑娘喝，而后院则藏了些果酒，你跟我去后院如何？”男子笑吟吟道。 李苏不由笑起来，“你当我白痴？我认识你是谁啊。” “也是”男子看着李苏，仔细端详了会，之后才道：“虽事隔*年，但你看着倒跟那时长得差不多，只是身量高了，脸盘子大了。” 额？李苏一愣，“我们以前认识？” 男子挑挑眉，“那年在小黑屋里，你给我药，我教你打坐，有印象吗？” “你是”李苏眨眨眼，“王卫？” 男子点点头。(未完待续。) 342 开导 “你真的是那个大哥哥，王卫？” 李苏看着男子的脸，犹不可信，男子只好摸鼻子苦笑，“我就这么不可信？当年你送我的金疮药，药用完后空瓶子我还留着呢。”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李苏讪笑，“怎么突然我们就遇到了，而且你一眼就认出了我。” 王卫笑起来，“今日遇到确实凑巧。但说一眼就认出你，我当然没那么厉害，其实在几年前我们就巧遇过一次，只是当时我不确定，后来还找人仔细打听过你。” “不是吧！”李苏很是诧异，“我们几年前就遇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细说起来话就长了。”王卫笑着示意李苏跟他到后院去，“这大堂可不是叙话的好地方。” 李苏想了想，就跟着王卫到了后院。 “这间屋子是我平日用来招待好友的，你随便坐。” 打量四壁，李苏叹道：“屋子不大，布置却挺雅致的。” 王卫笑笑，亲自动手给李苏沏茶，“不知你爱喝什么，我这里只有毛尖了。” “我对茶没什么偏好，什么都行。”李苏笑道。 沏好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后，王卫就坐到李苏对面，说起几年前在百味楼遇见李苏的事。 “当时只是看你面熟，后来就托人打听，确知你从庐州来，是工部侍郎李大人的族亲，闺名一个苏字。于是我就想着见你一面，哪知你之后去了皇姑观，接着没多久又离开了京都。” 李苏恍然，“原来那次在百味楼，我们就已经遇见过了。” “是啊”王卫也很感慨，“前一段日子，我又听人说你跟着柳真人回到京都，就打算怎么见见你，不想今日就哈哈哈-” 李苏也跟着笑，当真世事无常啊。 “对了，你今日怎么跑到这东市附近来了？”王卫想起来问道，“独自一人不说，刚进我这小店时还一脸的戾气。” 听见王卫问，李苏脸立马就拉了下来，显得闷闷不乐。 “碰到麻烦事了？”王卫接着问了一句，见李苏还是不欲回答，就道：“若是跟我这大男人不好启齿的事，你不是还有柳真人吗？她在这京都虽不为平常人所知，但在很多高层权贵人士那里，却有名的很，一定有法子帮你。” 你说她？李苏心里更是气恼，“她不定还怎么算计我呢。” 王卫一愕，又听李苏道：“说起来我的事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就是就是今天二皇子妃派了一个官媒到我四伯家，也就是工部侍郎府，说要纳我进皇子府做小妾。” “你不愿意？”王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难道柳真人也属意你嫁给二皇子？”应该不会吧。 李苏冷笑一声，“她大概还不知道。只是跟她说又有什么用？她不知还想把我嫁给谁呢。哼！还有我姐姐、我老家的父母，个个都想给我做主。” 王卫看着李苏，试探地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闻言，李苏先是一愣，接着嗤笑：“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既然没有心上人，那嫁谁不是嫁，没必要生气伤了自己。” 有道理。李苏沉思起来(未完待续。) 343 二皇子 王卫没想到一句随意说出的话，竟让李苏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后，李苏忽然笑了，“好，就这么着。既然她给我找不痛快在先，就别怪我让她不快活在后。”而且还老口口声声说为我好，我倒要看看，林依依你究竟对我有多好。 看着李苏一脸的想要冤冤相报的神情，王卫不由劝道：“阿苏，万事要三思啊” 三思？李苏眨眨眼。我一个双鱼女，就算有两个鱼脑袋，可鱼脑袋才多大点，再三思又能想的了多少？ 李苏摆摆手，“不用，没什么好想的。”许是有了决断，李苏的心情好起来，接着问道：“王大哥，你是这家店的店主，是不是就住在这后院？” “不是，我不住在这。”王卫不自然地笑笑，“我在其他地方有住处，也不常到这店里来。” “哦，那今日能遇到王大哥，当真凑巧得很。” 李苏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王大哥，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可没机会找人问过。” “什么？”王卫放下手里的茶杯。 “我听闻当今圣上有好几个儿子，可一直没听说过太子是哪个？”李苏问道。 王卫低下头哦了一声，“那是因为当今还未立太子。” “未立太子？”李苏很是不解，“为什么？” “因为不好选啊。”王卫叹道，“皇上喜爱宠妃王贤妃所出的三皇子，但太后却疼爱侄女赵贵妃生养的大皇子，还有皇后娘娘的嗣子四皇子，你说哪个该做太子？” 李苏闻言若有所思，“怪不得二皇子妃说二皇子与那宝座无缘。” “那是二皇子自个不争气。”王卫笑得莫名，“若非他自个的原因，不然凭借安淑妃娘家昌平侯府的权势，也不是不能与其他皇子争一争的。” 听王卫这么说，李苏好奇起来，“二皇子有什么不妥？” 王卫一顿，不知该如何跟李苏详说。 而此时，在二皇子府的一处院落里。 “殿下，刚有人跟下奴说，娘娘那里有官媒走动，好像往府里抬人的事已经定了。” “不是吧，昨个才跟孤提过，今个就让官媒上门了？”石晏正站在一个穿衣镜前试衣，“还真够急的。许平，你看这件衣服的领子是不是窄了？” 近侍许平上前看了看，“殿下，下奴看着好像是有些窄了。” “就说怎么穿怎么感觉不对。”石晏把手里的衣服丢到地上，让许平把摆在一旁的另一件新衣拿过来，“既然府里要抬人，总算是喜事一件。告诉大管家，让他不拘男女，多买些个善舞的伶人回来。” 许平一听就苦了脸，“殿下，这要是给安侯爷知道，他过来训您不说，还会打下奴们板子的。” “瞧你没出息的样。”石晏翻个白眼，把正试的新衣又丢在地上，“这件比在身上衬得孤肤色好黑。” “唉，试了好几件，没一件称心的。”石晏转身往外室走，“你就不能说是皇子妃让买的人，蠢货！难不成我舅舅还能为几个伶人去为难外甥媳妇？” 许平忙哈腰称是，跟着石晏走出房室后，就对伺候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一见，就赶紧进到内室，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而那些衣物赫然都是女子衣裳。(未完待续。) 344 李宅 李苏到底没从王卫嘴里听到什么隐秘，只是知道二皇子虽胸无大志，但脾性还算温和。 之后两人又闲聊几句后，王卫就让店伙计雇了一顶小轿送李苏回二乔巷。 而此时的二乔巷为了找李苏早已人仰马翻，就连大肚子的李芮都被惊动了。 “阿苏到底去哪了？” 看着李芮心急如焚，张老太太劝慰道：“大奶奶已经派不少人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找到的。”说完就看向坐在一旁的章氏，“是吧，大奶奶？芮娘不多时日就要生了，这时若出了岔子，谁能给彭家交待？” 章氏本来心里就窝着火，现在听这老太婆往自己身上推责任，就更不高兴道：“这都要怪阿苏妹妹。本来是件大喜事，也不知她怎么了，像是得了失心疯似得跑出去，我当然先要派人去芮娘那里看看。哎呀，是不是阿苏妹妹有什么隐疾？芮娘，你是她亲姐姐，可要据实已告，别等她出嫁后被人揭发出来，害了大家。” “我妹妹哪里都好好的。” 李芮一听就激动起来，张老太太赶紧安抚，只怕她动了胎气，之后不好跟李苏交待。 恰在此时，院外有小丫头叫喊：“阿苏姑娘回来了，回来了。” 几人一听就都站起身，果见李苏从院外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都快急死我了。”李芮拉着李苏就哭。 李苏看到李芮就心头一跳，再看她无碍，才略略放下点心，继而对上章氏及其他人的目光，就解释说因那亲事来的突然，不知怎的迷了心窍跑了出去。后来被风狠狠吹了一阵后人才清醒，于是就回来了。 不管此番话众人信了多少，但人无事，章氏是不想再节外生枝的，毕竟婆婆那里还等着回话。 “那就快把随身东西收拾收拾，已经耽搁许久了。” 章氏立马催促李苏，而李苏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最后只是整理出个包袱。 一边派人送李芮回彭家，一边章氏就带着李苏回到了李宅。 先是到正院见了王氏，王氏得知怎么这么久才把人接来后，本就不悦的她，再见李苏怀抱一个包袱，站在那里一脸的无所谓，心里更是气恼，心道：就这丫头，二皇子到底是怎么一见倾心的？ 可不管怎么说，再如何看这人不顺眼，却已是要正经被抬进皇子府做良侍的人，王氏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让丫鬟领李苏去已安排好的院子。 “母亲，儿媳实在想不明白，只是给一个不成器的皇子做妾室，我们何必对她这么费心？”章氏看着李苏跟着丫鬟离开后，实在忍不住就问王氏，因为她觉得亲自去接人，实在是跌份。 王氏轻轻看了一眼章氏，“你是大朗的媳妇，以后这个家都要交给你们，万事就要想得周全。知道你芙妹妹是怎么嫁进大理寺少卿陈家的么？当年就是那丫头的姐姐芮娘的亲事先探的路。” “那母亲的意思，是这丫头的亲事，我们也能借助一二？”章氏试探地问。(未完待续。) 345 之后 “她这亲事来得突然，当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还未可知。”王氏回道，“但不管怎么说，二皇子毕竟是圣上亲子，以后一个亲王的封号是跑不了的。而这丫头只要争气，入府后能生得一男半女，我们也算是跟皇室宗亲有了关系，将来总能借助一二。” 章氏一听就豁然开朗，“还是母亲想得周全。” “那是你年轻。”王氏笑着道，“正好借着机会，她的嫁妆就交给你来筹办，只当历练。” 章氏顿时喜不自禁，“这儿媳虽有心给母亲分忧，可” “无事”王氏道，“说到底她也还是给人做妾室，能当嫁妆带进皇子府的，也无非是些衣服首饰，就是不知带不带陪嫁丫头，这要到别家打听打听，总归从我们府里出嫁，不能让人背后有太多闲话说。” 婆媳两人先大概商量一番后，王氏就叫贴身丫鬟拿出二百两银票给章氏，之后又交代她派几个有力的婆子看管李苏。 “找人看紧她，别又弄出什么事。” “是，母亲” 不几日功夫，李苏要被抬进二皇子府的消息，好些人都有了耳闻。 最先深更半夜来找李苏的是如烟，但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吵翻了，原因是如烟当真有意把李苏嫁进某个江湖势力，其原由李苏虽事后仔细想想是有些道理，但当时在气头上就只管叫嚣，让如烟以后莫管自己的闲事。对此如烟气得够呛，甩袖离开前还放狠话让李苏以后别后悔。 第二个半夜来找李苏的是广通，他劝李苏不要迷恋富贵，说做人小妾是很辛苦的。李苏听了很感动，但自家这好吃懒做不服管教的性子，估计不管谁家娶了都倒霉，就对广通说她心意已决，广通听后沉默良久，最后留下一包银两离开了。 第三个过来的是西门玉，他看着李苏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以为李苏是那天听了他的话后，为了对抗柳真人才想着先一步嫁给有好友做正妃的二皇子，因此就跟李苏说不用这么委屈自己，他愿意想办法帮李苏摆脱困境。李苏听后只是道了谢，说不用帮忙，因为她不敢欠西门玉的人情，谁知以后会不会拿命去还。 接着来见李苏的人就都是在白天了。比如张秀梅，她奉张老太太之意带来了一副鎏金头面和四匹不错的绸缎，说是来给李苏添妆。而像这么派人来给李苏添妆的，还有苏玥及冯姑母。 由此，面对着几人送来的添妆，李苏隐隐开始后悔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折磨得李苏好想跟谁发泄一通。 而这时，李苏被抬进皇子府的良辰吉日已定，定在了二月二十八日那天。 “知道为什么定在一个多月后？”章氏笑着告诉李苏，“那是因为二皇子妃给你体面，让我们府里接你老家的父母过来，好好送你出嫁。” 李苏一愣。 章氏只当李苏高兴傻了，接着拿出一张纸，“这是给你置办嫁妆的单子，你看看。”待把纸张递给李苏后，又道：“按例你还可带一个陪嫁丫头进皇子府，母亲就说把她院里的榴火挑给你，你看可好？” “随四伯母跟大嫂子做主。”李苏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单子后，就立马退给了章氏。(未完待续。) 346 到京 见李苏这么快就把单子递了回来，章氏以为是害羞，“你呀，还是仔细看看。” “嫂子我可是比照过其他人家的，不会让你进皇子府后丢脸。” 李苏无法，只好耐着性子重新接过单子看了一遍。但见上面先是写了各式四季衣裳，李苏大约数了数，共有八十多套，接着是鞋袜，有一二十双，还有被面、床单、枕套，以及金银头面首饰 “大嫂子当真费心了。”李苏把单子又还了回去，“妹妹感激不尽。” 闻言，章氏笑了，“谢什么谢，只要妹妹记得这份情就好。” 之后，章氏又跟李苏说了单子上的哪些东西已经准备妥当，又有哪些还在让人赶制中，最后道：“回头等都备齐了，我就让人把东西都送过来，到时候你再仔细看看，需要增减什么别跟嫂子客气。” 李苏立马起身再谢。 接下来的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的过，在元月二十九的时候，李苏终于盼到李芮生了，而且当真生了个小子。 这时李苏心里总算放下了一件事，想着李芮至此在彭家扎下根，以后只要再媳妇熬成婆，还有什么好让人不放心的。 就这么一瞬间，李苏突然心就平静下来，不再烦躁。 如此又过了二十多天，就在李苏要被抬进二皇子府的前两天，李玉白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京都。 看着一别几年未见的女儿，李玉白很是激动，但反应最快的却是赵氏。 “哎呀，我的女儿诶，娘可想死你了。”赵氏看到李苏就先扑过来干嚎几声，接着又把身后的郑悦拉上前，“快看，你悦姐姐也来了，她可一直都记挂着你。” 李苏跟郑悦对看一眼，然后又都转目看向他处。 如此不大工夫，带着几人过来的章氏就看出了门道，继而笑着道：“十叔十婶，你们跟阿苏妹妹几年未见肯定有好些话要说，侄媳就有事先去忙了。” 待送走章氏，屋里陡然安静下来。 “爹，喝茶”这时榴火端着茶盘进了屋子，李苏就起身先给李玉白奉上一盏茶，接着又给赵氏奉茶，“母亲，喝茶。”最后走到郑悦跟前，“悦姐姐，喝茶。” 李玉白端着茶盏，看着李苏，心里有话嘴上却说不出来。倒是赵氏笑着喝了一口茶后，双眼打量着四壁，“哎呀，看看这屋里的摆设，怪不得我们家两个姑娘出来了就不想再回去呢。” 李苏自然不会接话，赵氏觉得没意思，就又笑着夸李苏，说李苏从小看着就是有福气的，这一大了更是了不得，竟然能嫁给二皇子，真是光宗耀祖。还说庄子里的人得知消息后，都一哄得到家来贺喜，要不是因为赶着进京，族长还说要大摆几天酒席呢。 说着，赵氏就起身走到院子里，让守院子的几个婆子把带来的大包小包都搬进屋子里。 “看看，看看”赵氏挨个解开大包小包，说这一对簪子是谁家送的，又说那几块衣料是谁家送的，林林总总，最后说下来竟然有二三十家。 李苏心里微暖，一旁的榴火却低着头，掩下嘴角的讥讽。(未完待续。) 347 说话 “对了，阿苏”介绍完从庐州带来的东西，赵氏有心问李苏：“来之前就听说，你四伯娘也会给你置办份嫁妆，不知道东西都备好了没？也让娘跟你爹看看，都是什么稀罕物。” 李苏抬抬眼，“东西都已装箱，在隔壁屋垒着，不大方便翻动。” “哎呦！我们也就随便打开一个妆奁看一眼，又不拿你的。”赵氏撇嘴，“再说，我跟你爹大老远带来的这些东西，虽然比不上这京都里的好货，可都是亲戚们的一片心意，按说也要装进妆奁里吧。” 如此，李苏还能说什么，只能带着赵氏等人进到隔壁屋子。 看着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两排红漆箱子，赵氏数了数，也就八个箱子。 眉角不禁上扬，赵氏随手掀开一个箱子的箱盖，正想说笑几句，忽然眼光就滞住了，其身后跟着的郑悦也不由上前一步。 这、这是什么缎子做的衣服，看着也太华丽漂亮了赵氏母女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 “哎呀，这衣服上面怎么起了一根丝？”一侧的榴火突然大呼小叫起来，“是哪个碰的啊？胆子也太大了。” 赵氏跟郑悦俩人吓了一跳，却也都缩回了手。 “叫什么叫，还这么大声。真是的，我们可没碰啊。” 榴火装模作样地凑近仔细看了看，“还好还好，不是很明显。”说着就拿起箱盖盖上。 “唉-，我们还没看呢。”赵氏见状不由急道。 “太太，里面就是些衣服，没什么好看的。”榴火笑道，“再者，马上也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估计一会儿夫人那里会让人来请，您几位也该准备准备了。” 赵氏思量一番，最后决定先出去，毕竟这屋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又不会跑。 不过回到原处后，赵氏开始打量起榴火，“你这丫头看着漂亮还伶俐，是你们夫人跟前的？” 榴火对着李玉白及赵氏福身，“回老爷、太太，婢子叫榴火，原是我们夫人屋里的二等丫鬟，前不久被指派过来，以后就伺候姑娘。” 李玉白大男人家一时没明白，赵氏跟郑悦却都明白了，于是赵氏笑着问：“那你几岁了？” “婢子今年十六。” “几月生日？” “十月” “哦”赵氏若有所思，“我们家阿苏今年才十四，要到明年四月份才及笄。”她四伯娘这是事先把通房丫头都备好了呀。 赵氏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应该给那死丫头身旁安置个丫头？可再看看榴火，像这样的丫头这一时半会能买得到吗？要知道，后日李苏就要被抬进那皇子府了。 李苏一直端坐在那里，听身旁的李玉白说家里其他人的情况。 “你妹妹阿苗今年八岁了，比家里的锅台高一个头。” “小艾跟洪哥儿也都四岁了，小艾毕竟文静，就是洪哥儿有时候比较闹腾。” “你九伯年前生了场病，到现在还没好利索，你九伯母这几年身子也不大好。” “你堂哥阿涛前两年也娶了媳妇，已经有个一岁大的女娃。” “你阿蔓姐去年也嫁了人，男方是你九伯母娘家那边的人”(未完待续。) 348 进府 赵氏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 “还不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避讳的。”赵氏忍不住嘀咕。 守门的婆子发笑，“太太从庐州过来，不知道我们京都官宦人家的规矩。这前院和后院，平日里是不给人随便乱串的。” 赵氏挑眉，“知道你们京都规矩大，可阿苏是我们家女儿，难不成我这做娘的还不能去看看她了？” “若是白天，太太想去自然可以，但晚饭后，各方各院都落了锁，太太在这客院里就不能再出去，这是规矩。” 呸！什么臭规矩。赵氏悻悻地带着郑悦走回屋子。 “你看，我说不给出去吧，你还非要去。” 赵氏一屁股坐到一张椅子上，“哼！什么规矩？我看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 李玉白眯眯眼，继续嗑他手里的瓜子。 “娘”郑悦坐到赵氏身旁，“那我们明个一早再去看阿苏的妆奁好了。” 对，不好好看看，心里总痒得慌。赵氏点点头。 这时郑悦低下眼眸，“想想真是羡慕阿苏。她能嫁进皇家，也算是我们小李庄出嫁姑娘的第一人了。” “可不是，真是天大的好运道。”赵氏瞥了一眼李玉白，“我说十爷，我们家有这样的姑奶奶，就该合家搬到这京都来，而且我们大姑奶奶不也嫁在这京都。” 李玉白眯着眼嗑瓜子不接话。故土难离，他才不想瞎折腾呢。不过说到大女儿李芮，李玉白倒是想起来道：“阿苏说阿芮生了个哥儿，正好马上就满月了，你记得备份厚礼，等阿苏出嫁后，我们就去彭家看看。” “不知道这京都规矩大，我得备什么样的礼才算是厚礼？”提到钱赵氏就肉痛，偏偏嫁的这两个丫头没一个捞到好处，现在还要往外贴。 但已到了京都，彭家是一定要去的，李玉白也不想丢了脸面，就想着该找谁问问 到了第二天，眼睁睁看着那些妆奁被人抬走，赵氏母女俩恼火得要命，因为之前每当她们提出想看看妆奁的时候，那个讨厌的丫鬟榴火总会找借口推脱，而且李苏那丫头也跟着帮腔。 呸，谁稀罕！赵氏暗自翻翻白眼。 再到了第三日，黄昏时分，李苏早早被人装扮好，被榴火扶着先是跪别李玉白、赵氏，以及四伯父、四伯娘后，就上了一顶粉红轿子。 就算平日再大条，如今四下触目的都是粉红色，李苏的心情自然差得要命。 还以为自己无所谓呢，原来心底还是在乎的。李苏自嘲。罢了，罢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好好跟人过日子，现在这样正好，反正已是这样了。 强逼着自己放宽心态，李苏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慢慢眯起了眼 约一个时辰后，花轿被抬进了二皇子府。 而榴火再没想到，就这样的节骨眼，李苏竟然又在轿子里睡着了。 “姑娘，该下轿了” “额？”李苏听见声音还有些迷瞪，隐约觉得轿外面嘈杂得很。 “该下轿了” 下轿？李苏瞬间清醒了。(未完待续。) 349 找事 林依依觉得李苏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即便没跟她商量，就做主派遣官媒上门是我不对，可我也尽力弥补了呀。先是动用关系给她求了个良侍的名分，又把她的住处安排在离自己正熙院最近的菊溪院，里面更是费劲心思布置了一番，可她现在竟然不领情要换院子。 “你倒是说说，菊溪院怎么不好了？”林依依瞪着眼问李苏。 当然是因为离你的院子太近了。 原来当昨日傍晚李苏从花轿里下来后，就看到林依依领着一众女子在二门处迎自己，之后就被一哄得带进了菊溪院的喜房。因知道李苏不喜吵闹，林依依把李苏送进喜房后，就又带着一众人离开了，只是临走前让良侍文锦留了下来，让她陪李苏一夜，因为李苏还没及笄，当下不能圆房，可喜房第一夜又不能让新人独守。 如此过了一夜，李苏今日一早起来后，跟着文锦往正熙院走，这才知道原来她的院子跟林依依的院子竟然只有百十米的距离。 原本心里就不痛快的李苏，这下更是不痛快了。但李苏也懂点分寸，知道当下首要是给这府里的大小妻妾见礼。 于是进入正熙院厅堂后，当着一屋子女人，依据惯例要先给正妃林依依跪拜敬茶，可林依依为了让李苏及众人觉得自己待她不同，就在李苏装模作样要跪拜的时候，立马笑着起身拉着李苏，说我们姐妹不必如此，只是喝了一口敬茶，然后就给了李苏一支造型新颖且颇有分量的金华簪。 接着经过引见，李苏认识了安氏及杨氏两位侧妃，也认识了其他几个良侍，以及五个二皇子的儿女。别说，当李苏知道那五个小孩竟然是二皇子的子女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么见过众人后，林依依就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了李苏，不想李苏一开口，就说想换个院子住。 “菊溪院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不管看哪总觉得别扭。”李苏随口道。 林依依抬眼嗤笑，“那是你才住进去，等住久了，就都看顺眼了。” “等住久了？”李苏才不干，哼笑一声后拿眼瞟林依依，“你就这么委屈我？” “什么？”林依依没想到李苏会这么说。 “还总说我们是好姐妹。”李苏仰面故作叹气，“只是想换个院子而已，妹妹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好姐姐，你老说对我好，别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好么？” 林依依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苏，半天没说话。 而李苏也不在意，哼！我之所以同意嫁进来，就是要给你点气受受。 如此俩人都不说话，屋里静的吓人。 最后林依依先开了口，“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算了，随你，这皇子府你想住哪就住哪，我不拦着你。”话落，就对外喊了一声“木香”。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屋外走了进来。 “不管你怎么生我的气，我都按我的心对你。”林依依对李苏说道：“这是我的陪嫁丫鬟，叫木香。我现在把她给你，以后你在这府里也方便些。” 李苏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但说出去的话如何又收得回，只好讪笑几声后先带着木香回了菊溪院。(未完待续。) 350 解惑 回到菊溪院，李苏先介绍了榴火与木香认识，然后见屋外还有几个丫头婆子站着，就让榴火喊她们都进来。 “见过李良侍” 几人行礼后，李苏问了问，原来都是先前在这菊溪院里打扫卫生及看守院子的。 于是李苏随意说了几句话，让她们以后有事找自己身边的榴火与木香，接着就又让人都出去了。 之后走进内室，看着跟在身后的俩人，李苏想了想道：“榴火，以后我的银钱首饰由你保管，仔细记好账册。” 榴火不禁喜上眉头，道了声是。 “木香，我的衣裳和其他的一些物件，就由你来看管，也要记得登记入册。” 木香跟着应是，面色沉稳。 在内室重新换了一套衣饰后，李苏顿时无聊起来。 “良侍，我们是不是把带进府里的妆奁理一理，然后都摆进这屋里的衣橱或箱柜里？”榴火上前问道。 李苏摇摇头，“不用。过不了多久我们会换个院子住，到时候又要收拾好麻烦。” “换个院子？”闻言，不光榴火一愣，就是一旁的木香也愣住了，“为什么？”我们才刚住进来好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我住不惯这院子。”李苏笑笑，“而且我刚私下也跟正妃说过，她也同意了。” 看李苏说得这么轻松，榴火却忧郁起来。天呐，这什么主子，我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木香也暗暗皱了皱眉头。 李苏才不管两个丫鬟怎么想，她忽然想起先前在正熙院里的事，就看向木香：“对了，我记得去年我们殿下才跟正妃成亲的吧，怎么庶子庶女就有五个了？而且我看最大的都有三四岁了吧。” “主子的事”木香低下头，“婢子不敢非议。” 李苏笑着切了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有什么秘辛，我想现在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吧。”毕竟连我第一次见礼，那几个孩子不都推到了人前。 木香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 说起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这二皇子殿下太荒唐。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二皇子刚出生的时候，就不得宫里的太后及如今的圣上喜欢，还连带安淑妃那时就失了宠。后来待到二皇子慢慢长大，兴趣爱好更是异于常人，不爱读书不喜骑射，就爱整日里偷拿丫鬟们的衣裙穿，以至于越发不被太后及圣上待见，因此常受其他皇室子弟辱骂欺负，说他是个娘们不是男人，所以后来就有了这些庶子庶女。 李苏听了差点笑喷，“原来男人是这么证明的。那都没人管管吗？这没娶正妃，就先生了这么多的庶子庶女，也不怕以后没法跟正妃交代？” 木香咽了咽唾液，看了一眼李苏道：“良侍，你现在是只看到了五个。据说当年被殿下先后弄大肚子的有十几个，后来大多都流产夭折了，有太医说，是因为殿下先天不足，不大利于子嗣，怕是能保住生下且平安长大的不多，所以宫里才容忍下来。” 是么？李苏仔细回想了下，那几个孩子看着是都有些体弱。(未完待续。) 351 闲话 仔细想想，李苏觉得林依依的日子可能未必有自己想得那么舒心。 唉！算了吧。只要这次她让我换个喜欢的院子住，我就不为难她了。李苏暗暗想着。 而林依依这边，正私下跟苏姑姑抱怨，说李苏头一天就给自己添堵。 “娘娘，我看这丫头就是不识抬举。”苏姑姑自来就看不惯李苏，这时自然也不会说好话，“她既然要换院子，那就给她换个最偏远、最破旧的，看她回头怎么来求您？” 这林依依一时哪对李苏狠得下这个心，就有些犹豫，“算了，我都答应随她挑院子了，没得事后又来说我说话不算数，到时候当众给我难看。” “再者，这人是我做主抬进来的，到时候她跟我闹，杨氏那些人私底下还不笑话死我。” 也对。苏姑姑本就不同意林依依把李苏抬进府，可现在人已然进了府，总不能一开始就给人看笑话。忽然，苏姑姑想起一事，“娘娘，这李氏怎么跟宫里的嬷嬷扯上关系了？” “嗯？”林依依不解。 苏姑姑于是就告诉林依依，说就在前两天，二皇子身边的严嬷嬷忽然带着两盒果品来找自己，说是宫里尚宫局的冯司言托人带来的，意思是想让她俩以后稍微关照一下这个李氏。 “冯司言？”林依依想了想，“我记得以前莫愁好像说过这个人，说是道观里的某个师兄的姐姐，好像还认过干亲。” 原来真有关系啊。苏姑姑讪笑两声，不再说什么了。 “对了，苏姑姑，你派人去一下梨园，看殿下起来了没有。”林依依忽然想起来道，“过不久就要摆午宴了，他总不能到时还不出现吧。”想想就恼火，昨晚喝那么多干嘛。 苏姑姑应了一声是，到屋外派小丫头小慧去梨园。 梨园里，二皇子石晏刚宿醉醒来没多久，正被侍从许平伺候着洗漱穿衣。 “殿下，正熙院那边派了个小丫头过来。”一个小内侍在屋外禀报。 石晏冷笑一声，“这就让人来催了？哼！让那小丫头回去，就说孤一会儿就过去。” “昨个进的新人，殿下还没见过呢。”许平一边伺候石晏，一边道：“听说容貌长得不错，就是年纪小了些，还有一年多才及笄。” “切-，不管女人长得怎样，灭灯后都一样。”除了初尝人事那段日子，现在石晏对女人已经没多大兴趣了。随即，石晏转头看了一眼许平，“奇怪，从没听你说过哪个女子长得漂亮，今个怎么了？” 许平涎笑道：“当真什么也逃不过殿下的眼。” “那女子刚进门就巴结上你了？”石晏问道。 许平凑上前，“也不是。是有人请小的吃酒，让小的对这新进的李良侍照顾一二。” “谁？” “在甘露殿当差的王少监” 甘露殿，那不就是我父皇的寝宫？石晏一愣，“他们怎么会有关系？” “据王少监说，他们以前是旧相识。” 旧相识？有意思。(未完待续。) 352 午宴 挨到午宴的时候，李苏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夫主---二皇子石晏。 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皮肤较白，容貌一般，整体气质让人感觉有些阴柔。李苏偷瞄了几眼后，心下对二皇子有了印象。 而石晏则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番李苏，觉得长得还算清秀，就是不知怎的看着有些面善。难不成以前在哪见过？ “殿下”林依依见石晏打量李苏，就笑着问道：“看着可满意？” 石晏收回目光，淡笑一声后，举起手里的酒杯，“敬夫人一杯，夫人辛苦了。” 林依依笑着回敬，两人才要对饮，却听下侧的安侧妃突然呕了一声。 真是没有比这更大煞风景了！ “妾身惶恐”安侧妃赶忙扶着丫鬟起座，不想话未说完，又忍不住拿起帕子捂着嘴呕了一声。 林依依皱着眉，刚要张嘴说话，另一侧的杨侧妃却抢先开了口：“哎呀，安姐姐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殿下，要赶紧找人过来给安姐姐看看呐。” 于是不待林依依发话，石晏就指派自己的侍从许平找府里的医女过来。 林依依看着那个气啊，但当众又不能发脾气，还得好言问安侧妃：“早上的时候看你还好好的，是后来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安侧妃面容苍白地摇摇头。 “那可能是这午宴上的菜做得不干净，”杨侧妃转头看向李苏，“李良侍第一次来就遇到这样的事，真是不走运。”说完，又瞟了一眼林依依。 林依依真是恨得牙痒痒，李苏却睁着大眼，显得很迷茫，“什么不走运？我没有不舒服啊，还觉得菜都很好吃。” 也不知是不是李苏的表情太逼真，当下众人心里都给了李苏一个吃货的称号，更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恰在此时，府里的医女被找了过来。 “看看安侧妃怎么回事，要不要请太医过来诊治？”石晏吩咐医女。 于是医女上前给安侧妃先查看一番，接着号了号脉。 “回禀殿下，据奴婢所查，安侧妃许是有了身孕，须请太医过来确诊。” “真的？”石晏闻言大喜，立马让许平安排人去请太医。 其余众人都开始纷纷上前道喜，看着一片欢喜，李苏却注意到了个别人转过脸后那一瞬的变色。 之后等太医过来，确诊安侧妃真的有了身孕，但因胎像不稳开了安胎药，并嘱咐了些注意事项。 接下来的事情，李苏就不再关注了，她现在烦恼的是：三月初六，是彭家摆满月酒的日子，自己要不要过去？因为李苏觉得自己的身份很尴尬，而且也不愿意去那些热闹的场所，就想着礼送到就行，又怕这样别人说闲话唉！真是太烦恼了。 最后李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找林依依派个府里有脸面的管事娘子，带着自己的丫鬟榴火去彭家送礼，这样既不失姐姐李芮脸面，自己也可以偷懒。 李苏想得挺好，林依依也确实照她说的做了，但事后不知怎的，忽然跟李苏说要请李苏的父母来皇子府做客。(未完待续。) 353 邀请 到底是做人小妾，李苏自那日进了皇子府，没有回门一说，的确是再没见过娘家人一面，这厢林依依提及，李苏拒绝的话说不出，还得表示感激。 “我俩什么关系！”林依依拉着李苏的手，“昨个常山家的回禀我说，她在彭家遇到了你爹娘。于是我就想，你父母难得来一次京都，要是不来我们府里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肯定一直都放心不下，所以我就让人送帖子邀请他们明日过来。” 李苏无可奈何地笑笑，再次道谢后起身，“若是没有其它事，那我这就” “你怎么又急着走？”林依依拉着李苏不放，“你到底在怕什么？难不成谁私底下为难你了？” “告诉我，甭管是谁，我一准为你做主。” 李苏讪笑：“没谁为难我。只是马上她们都来给你请安，到时候人多嘈杂，我不习惯。” “你呀你，真是什么毛病。”林依依嗔道，“怪不得每天早早就到我这儿，然后又早早离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躲什么洪水猛兽呢。” 李苏笑笑，然后就告辞离开。 别说，现在李苏发现菊溪院与正熙院离得近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她每天到林依依那去得早，回来得早，且还能避开其他人。 回到菊溪院，李苏换了一套便服后，就关上门开始打坐。 院内，木香跟榴火两个在檐下绣鞋垫，院内其他没事的婆子丫头也跟着一起做针线活。 “小路，你说李良侍除了吃饭睡觉跟到皇子妃那里请安，就是一直关着门待在屋里打坐，难道一点都不烦吗？”喜儿偷偷跟小路咬耳朵。 小路瞟了檐下一眼，见木香、榴火两人没注意这边，就道：“谁知道呢。我看这整个府里，就我们这院里的李良侍最怪，其他院里的人都拿她说嘴呢。” 闻言，喜儿立马兴奋起来，“我还以为只我听说了，难不成你也听人说了？” 小路悄声道：“私下人人都在传，总能听得那么一耳朵。” “也是，在这府里，哪个没有几个相熟的人。”喜儿眨眨眼，“我看李良侍这样也好，起码她一天到晚的打坐，我们不但松快许多，而且每天用不完的份例我们还能沾点光，其他院里的人都羡慕我们羡慕得要死。” 小路撇撇嘴，“那都是些吃食，不好放过夜才赏给我们的。再说，李良侍要是总这样，还跟府里的其他人不合群，我们跟着她有什么前程？” 对哦。喜儿转转眼，“不过我听说，李良侍也就在这菊溪院里住一个月，等到下个月就要搬到风吟小筑里去，到时候说不得我们就有新主子了。” “真的？”小路睁大了双眼。 喜儿得意地笑笑，“我是偷偷听正熙院里的人说的，估计其他院子里的人还不知道。” “那为什么呀？这菊溪院多好，风吟小筑好偏远，难道皇子妃厌恶李良侍了？”小路疑惑。 “这我哪知道。”喜儿耸耸肩，“我们只是粗使丫头，谁来就伺候谁，管那么多干嘛。” 小路听后不再言语，喜儿也安静下来。(未完待续。) 354 请安 到了第二日，李苏早饭后带着榴火来到正熙院。 而这时林依依早饭才吃到一半，看到李苏过来，摇摇头道：“怎么说你也不听，不知道吃饭速度太快对肠胃不好？” 李苏无所谓笑笑，顾自找了把椅子坐。 林依依让红蔷给李苏上了一杯果仁茶，“一大早刚煮好的，加了点蜂蜜，你尝尝。” 李苏接过茶盏尝了一口，“不错，挺好喝的。” “那就好。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那儿送一壶，放在小泥炉上热着，什么时候想喝都方便。”林依依说道。 李苏随口道了一声谢。 不一会儿，林依依吃完早饭后，就招呼李苏坐到了花厅。 两人说着闲话，正聊得兴起，其他过来请安的妾室纷纷到了正熙院。 “真是稀奇！我们今日竟然能遇到李良侍。”竹溪院的冯良侍一看到李苏，就捂着嘴故作大惊小怪。 紧接着第二个说话的是兰溪院的江良侍，“是啊，李良侍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确实稀奇得很。” 李苏也不接话，只是对着二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之后其他人进入花厅，也都先好奇地看了李苏一眼。 在这皇子府里，除了林依依这个正妃以及安氏、杨氏两个侧妃，接下来就是包括李苏在内的六名良侍，然后就是*个有脸面的普通姨娘，余下姬妾通房不算，这些人每天都过来给林依依请安，你说李苏能不腿脚快点吗？她到现在人还都没认全呢。 趁着其他人跟林依依请安说话，文锦坐到李苏身侧，小声道：“你今日有什么事吗？” “我父母上午过来。”李苏淡淡回道。 文锦哦了一声，笑道：“怪不得你还在这儿坐着，原来如此。看来我们皇子妃对你是真不错，我进府快半年了，还没见过我家里人一面。” 李苏笑笑没说话，这时一人走到她二人身侧，“李良侍跟文良侍在说什么呢？看你们说得热乎，也说给我们大伙听听。” 一听说话是张姨娘，李苏就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对方，转头示意一旁伺候的丫鬟给自己续茶。 见状，张姨娘恨得咬紧了牙龈。这该死的丫头，抢了我良侍的名分不说，还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太可恨了。不过你等着，我可是二少爷的生母，早晚有一天我会给你好看！ 对着李苏狠狠哼了一声后，张姨娘坐回自己的位子。 真不知道你老针对我干嘛。李苏对这个张姨娘无语得很。她自己没本事，弄不到良侍的名分，不知怎的就是恨上了李苏。也不仔细想想，现在的六个良侍里，文锦、江氏、冯氏三个是去年选秀的时候一起赐进府里的，其他两个良侍，刘氏自是因为生了府里的大少爷和四少爷，但夏氏却只是生了个女孩，她怎么就先你一步做了良侍？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记恨的，等我们殿下封了亲王，到时候有十个良侍的名额，总不会少了她一份。”文锦嗤笑，“这个张姨娘，肯定是被谁挑拨了。” 李苏挑眉笑笑。(未完待续。) 355 相遇 当得知消息赶到二门外的时候，李苏见到了李玉白、赵氏及郑悦三人。 “爹、娘”“悦姐姐” 看着一身锦衣且头戴珠翠的李苏，李玉白微笑着点点头，赵氏跟郑悦神情却有些意味不明。 因李玉白不方便进内宅，李苏就在二门处与李玉白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交给府里的典仪招待，她则带着赵氏与郑悦去往正熙院。 在正熙院，林依依热情地招呼二人，不但赐下许多东西，在听赵氏说想留居京都，不待李苏反应，就大包大揽说自己在东市有一个铺子，上下两层四间房，后面还带着两个小院子，可以免费租给你们，随你们经营什么都行。 赵氏一听那个高兴激动，忙下跪道谢，弄得李苏想拒绝都没法张口。 之后，林依依又让李苏带着赵氏与郑悦去菊溪院坐坐。 “这就是你住的院子啊，真漂亮！” 赵氏从一进菊溪院，嘴巴就啧个不停，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四处打量。 李苏都快受不了了，好在这时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李苏早上就让榴火拿钱打点过厨房，所以很快就摆上了饭，待三人用过后，又歇了一段时间，李苏就准备送她们离开。 顺着来时路往外走，赵氏两手大包小包拎着，脸上堆满笑意，且还不忘嘱咐李苏：“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要记得提醒皇子妃，让她早点派人带我们去那铺子。我们如今住在你四伯家真的不方便，而且我还想尽快把你的弟弟妹妹也都接到京都来，这落脚的地儿，怎么生计，现在可就指望那铺子了” 李苏正听得头痛，忽见前面的岔口过来一群人，当先几人竟然是杨侧妃、文锦和张姨娘。 杨侧妃，她不是说不舒服，早上都没去给林依依请安，怎么现在倒是出来了？李苏微微皱了下眉头，停下脚步，准备带赵氏与郑悦往另一条路走，却转头看到另一条路上也有几人过来，却是怀有身孕的安侧妃，以及大少爷、四少爷的生母刘良侍。 李苏有点想立马退回菊溪院，因为她总感觉有些不妙。 “哎，怎么不走了？”赵氏莫名地看看李苏，又见不远处过来的两群人，“那都是谁啊？看着前呼后拥的，不会是比你品级高的贵人吧？”因从林依依那得了好处，赵氏以为哪里都有便宜占，就道：“既然遇到了，我跟悦姐儿也上前请个安吧。”说完，就快步迎了上去。 当下李苏不好拦着，只好跟了过去，想着小心些就是。 却不知杨侧妃早就想找李苏的茬了，只是因为李苏一向除了给林依依请安，其他时间都龟缩在菊溪院里不出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人了，正好借机发作一番，也下下林依依的面子。 于是乎，送上门的赵氏跟郑悦给人行完礼后，不但没得赏，还被指责行为不当，李苏更是被当众训斥。 “杨妹妹，算了吧。”安侧妃与刘良侍走了过来，“李良侍就算有什么不对，以后再说就是。”说完，就使眼色看了一眼此时颇为尴尬的赵氏与郑悦俩人。 哼！我就是当着她家人面给她难看。杨侧妃眉角轻挑。(未完待续。) 356 出事 李苏本以为只要闷不吭声，听杨侧妃几句训斥也就罢了，谁知对方竟然没玩没了。 “哟，这是怎么了？”这时听到消息的冯良侍、江良侍赶过来凑热闹。 真的是忍不下去了，李苏抬起头，环顾一周后看向杨侧妃，“杨妃娘娘，今时今日，就算您要好好教导小妾规矩，小妾莫敢不从，但能否先让小妾的家人离去？她们只是应正妃之请来府里做客的。” 哎呦，这是要跟我对上啊。杨侧妃嘴角含着冷笑，“这么说，你的家人离去后，李良侍是认罪认罚了？” 哼！李苏直视对方，“不错。” 众人一听，瞬间眼睛全亮了。 李苏随即看了一眼赵氏和郑悦，然后对身后的榴火交代一番，让她把人先送出去。 而赵氏早后悔了，见此时让她们走，赶紧就拽着郑悦跟着榴火离开了。 “好了，现在”杨侧妃刚张口，却见李苏睬都没睬谁，竟自顾转身拨开人群往回走。 “大胆！你给我站住-” 李苏回过头，嘴角微微一挑，“哎呀，小妾刚想起来，杨侧妃虽是上位，可府里还有二皇子殿下，还有我们正妃娘娘。纵然小妾万事不对，也自有他们教导，杨侧妃就先省省心吧。”说完就提起裙角，快步往正熙院跑去。 这下杨侧妃真是气爆了，“目无尊卑的家伙！” “你们这些奴婢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揪回来！” 于是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李苏腿脚好快，一溜烟功夫就跑到正熙院，看到林依依就立马述说刚发生的事，哪知才说到一半，就有丫鬟婆子急着来报，说安侧妃摔倒见红了。 诶？李苏大惊，“不是吧！我刚离开的时候，她还站在那儿好好的。” 这时林依依已急急往外走，一边派人去告知二皇子殿下，一边派人去请太医进府。 我怎么办，要不要跟着去看看？李苏感觉头好大，最后一跺脚跟了过去。 安侧妃流产了。 在安侧妃的秋荣院，二皇子石晏听到太医禀报后，没有表情地看了看院内跪着的众位小妾，最后只是对林依依说：“安氏这边汝好生照顾。” “至于这次事件起末，孤就交由夫人全权调查，宫里和安家都要给交待的。” 于是乎，事有牵连的所有人都被拉到正熙院受审，不分大小妾室奴仆。 李苏自然也被审了一通，好在她当时跑得快，跟她牵连不大，可事情到底因她而起，故被狠狠训斥一番后，责令立即搬离菊溪院去风吟小筑居住，还被禁足三个月。 这就是对我的惩戒？李苏都不知该怎么说林依依了，其他人听说后也差点没郁闷死，因为谁都知道李苏压根就天天在屋里打坐，不喜欢出门好吧。 但现在没人敢说林依依不是，没看杨侧妃现在都被赶到永宁寺去祈福了，因为就是她身边的婆子奉命去追李苏才不小心撞了安侧妃，害得安侧妃流产的。 至于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责罚，算是给宫里及安侯府一个交待。(未完待续。) 357 新居 风吟小筑在皇子府西角处，前面是一个荷塘，后面隔着一条小巷是家奴们住的地方，右侧临靠莲香居，左侧隔着小巷就是外街了。 李苏真是太满意自己挑的地儿了，榴火跟木香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处太过偏远，首先吃饭、用热水什么的就很不方便。 对此李苏很不以为然，再见风吟小筑空屋子不少，就说我们自己设个小厨房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巧，可实施起来却麻烦，但经林依依同意后，还真很快就设置好了。 “李良侍，你尝尝奴婢的手艺。” 因第一天来风吟小筑，王厨娘颇为小心地做了十几道拿手菜给李苏试吃。 “嗯，不错”李苏一向不挑，而且这厨娘手艺确实也可以，“那以后我们这儿所有人的饭食就都交给你了。” 王厨娘顿时眉开眼笑，边应承着边保证把差事办好。 把没怎么动的菜赏下去，李苏正在小后院里踱步，准备过一会儿打坐，却听见前面有人叫嚷。 搞什么啊？李苏不高兴地走到前院，刚好看到一个婆子正揪着一个小孩儿的后领往院门外拖。 “怎么回事？” 听见李苏发问，那婆子回头讪笑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李苏目光看向被那婆子揪着的小孩，忽然一惊，“这不是三少爷吗？” 婆子见李苏认出了小孩，不自觉手一松，小孩啪的一声跌在地上。 见状，李苏以为小孩会哭，不想小孩根本没哭，还立刻爬起身往院内跑。 “你给我回来”婆子急忙伸手想去拽人，但被李苏盯着，一时不知所措。 再说那小孩跑进院内后，直直冲到李苏跟前伸脚就踢。 我去- 李苏侧身躲过，并随即一把按住小孩，“三少爷，你干嘛踢我？” 小孩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不准你住这儿，不准你住这儿” 嗯？李苏一愣，这时在小厨房吃过饭的榴火、木香等人听见动静都走了过来。 “这不是三少爷吗？” “刘婆子，是你把三少爷从莲香居带过来的？” 那婆子搓着手，“是他自个跑过来的，可不管我的事，我也是奉汤姨娘之命来找他回去的。” 汤姨娘？李苏想起听谁说过，这三少爷出生时生母难产而死，后来就一直被一个姓汤的姨娘照看。那这孩子现在踢打我是怎么回事？ 李苏仔细看了看这三少爷。三岁不到的年纪，人长得又黑又小，身上穿着的衣服既不合身也不干净，显得很邋遢。 拜托，这好歹是府里的少爷好不好？李苏轻轻啧了一声，但不关自己的事，李苏也懒得管，只是对着小孩道：“三少爷，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住进这风吟小筑了。” “以后呢，你若想来做客，我就拿好吃的出来招待你。但若你像现在这样闹事，我可就要赶你出去喽。”说完，也不管小孩听没听懂，就示意风吟小筑守院门的包婆子把三少爷抱起交给外面的刘婆子，让她把人带回莲香居。 莲香居内，汤姨娘看到三少爷被带回来，就让丫鬟把他锁进小稍间内，然后就听刘婆子述说刚在风吟小筑的事发经过。(未完待续。) 358 偷进 在李苏没来以前，是汤姨娘带着三少爷住在风吟小筑的。虽说地处偏僻，可也住的宽敞，哪像现在要跟其他几个姨娘一起挤在不大的莲香居里。 因此，汤姨娘很是气不顺，但人家是良侍，又有正妃娘娘撑腰，于是汤姨娘就想着先利用三少爷去探探李苏的脾性。 “你个笨蛋！教了那些话，竟然只记住了一句。”听完刘婆子的述说，汤姨娘进到稍间厌烦地看着三少爷，“就像你那生母，真是贱人生贱种。” 想起当年，汤姨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虽说出身不怎么样，总比那专给爷们洗脚的丫头强。可偏偏就是那贱人，只是无意被醉酒的二殿下宠幸一次，竟然就怀孕生下了这贱种。唉，当年我也侍寝了好几次，怎么运气就不如那贱人呢？ “哼！”汤姨娘见三少爷流着哈达子，愣愣地望着自己，真是越看越讨厌，“要知道你这么愚笨，我那时才不会争着养你呢。” 汤姨娘呸了一声后，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人揪住了裙摆。 “我、饿” “饿个屁！”汤姨娘一脚把人踢开，“像你这样的蠢货，饿死了才好呢。” 出了稍间，汤姨娘还是让丫鬟清屏拿一个凉馒头给三少爷。不然要真把人饿死了，以后可就少一份进项了。继而再想到李苏，汤姨娘仔细思索后，决定借着由头正好去风吟小筑走动走动，若是能攀上关系靠上正妃娘娘就好了。 只可惜李苏却不耐烦跟人应酬，所以汤姨娘去了风吟小筑几次后，见李苏都不怎么爱搭理人，之后渐渐就不再去了。 再说李苏在风吟小筑住了几天后，有一天忽然发现那个三少爷不知怎么溜进后院，偷偷趴在窗户外面往里偷看自己。 嘿！这小子。 李苏这时刚打坐完，心情不错，就一下闪出屋子抓住这小孩。 “你怎么进来的？”李苏问他。 三少爷看着像是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身子扭动个不停，想挣脱出去。 李苏笑笑，“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到我这儿是来做客的吗？” 见这孩子还是不说话，李苏就把他拎到屋子里，从桌上端下一盘云片糕接着道：“你说你是来做客的，我就把这盘子里的糕都给你吃。” 三少爷还像是没听懂，直接伸手就去抓盘子的糕点。 李苏怎会如他愿，立马把盘子举高，“你不说，我就不给你吃。” 这小孩急死了，试着蹦跳着去抓，可惜人小个矮，怎么也够不着，还引得李苏哈哈直笑。 这时听到动静的榴火与木香走了过来，见李苏这般孩子气，都装着没看见，只是好奇这三少爷从哪儿进到这后院的，她们在前面跟其他人可都没看见。 “你不说就算了，”李苏玩够了，就把手上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木香，你叫包婆子过来把三少爷送回莲香居。”不想话才落，就见那三少爷突然哼唧几声。 “你说什么？”李苏眨眨眼。 “做、做客” “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楚。” 三少爷憋红着脸，“做客。” “真是好孩子。” 李苏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己的无聊，但说话得算数，就让榴火拿帕子把刚盘子里的云片糕都包起来，放到三少爷的怀里后，才让包婆子过来把人送走。(未完待续。) 359 封王 自那日以后，这三少爷就经常偷偷跑到李苏这儿，好在他都安安静静的，而且每次来的时候也都是李苏差不多刚打完坐，对修炼没什么影响，于是倒也容忍下来，每次李苏还逗逗他，给他些吃食。 渐渐的，这三少爷跟李苏日渐相熟，话也说得多了，李苏就发现，这小孩也不怎么笨，有时候还挺机灵，就是长得偏黑，一点也不粉妆玉琢，不然李苏会更喜欢。 很快到了四月下旬，李苏每天平淡如水的日子骤然被打破。 “良侍，大喜啊” 李苏才走出后院，就见风吟小筑的其他人个个喜气洋洋。 “怎么了？” 李苏不解，还被榴火、木香二人急拥进寝室里说要给她装扮。 “良侍，我们家殿下受封为恪亲王了。” “正熙院一个时辰前就派了婆子过来，传话王妃娘娘有令，因大喜阖府上下各有赏赐外，良侍你也被解禁了。” “先前良侍你在后院打坐，我们不敢去打扰，现在再不快点，太晚过去只怕又要被怪罪了。” 于是李苏像个木偶似的，被榴火、木香快速净面梳头换衣，之后就急冲冲赶去了正熙院 “好烦呐” 李苏斜躺在床边，双眼无神地望着头顶的房梁。真是的，不就是被封了个亲王嘛，有什么好庆祝的？ “良侍”木香捧着几匹尺头走了过来，“你看这几件料子” “随便，你看着办吧。”李苏截口道。 木香一噎，无奈转过身，见榴火捧着几个首饰匣子走了过来，就使了使眼色，于是榴火也只好转身，却忽听李苏猛地哦了一声。 “真是的，差点把我几个弟弟妹妹忘了。” 李苏扭头看向榴火，“是前些日子被接到了京都吧？” 榴火笑着走上前，“对啊，那时良侍你还让婢子到东市那边送了东西过去呢。” 李苏点点头，“那到时候府里宴请的时候，你记得让人传话过去，让把他们几个也都带过来。”总要见个面，这也算是个机会。继而又问榴火：“你那次到东市去，看我爹经营的粮油铺子怎么样？” 榴火笑回：“婢子那时过去，见铺子里有不少人进出，想是生意还不错。” 不错就好。李苏又眨巴着眼睛开始想，“还有彭家，木香你记得跟正熙院那边的管事嬷嬷讲，别忘了给我姐姐也送个帖子过去。” “良侍，还有侍郎府那边。”榴火忙提醒。 我四伯家？李苏想了想：王府宴请六天，四伯四伯娘他们定会在前三天的受邀之列，这第六天作为我这王府妾室的娘家人再邀请一次李苏抬手挠了挠头，送不送帖子好像都得罪人。 “那就让再送一张请柬给我四伯家。”至于来不来，管他呢。李苏又接着道：“二乔巷张家那边，也记得让送一张过去。”说出去，那也是我表姨婆家。 最后，李苏想到了吉祥胡同的冯姑母和西市石门街的广通师兄。算了，到底不是亲戚关系。(未完待续。) 360 弟妹 李苏不喜欢闹哄哄的场面，好在她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妾，所以除了第六天的宴请，前几天基本没她什么事。而王府里另一个讨厌这种场面的人，却不得不每天都要在宴席上露面应酬，这人就是王府的男主人---恪亲王石晏。 石晏从小就讨厌参加任何宴请，偏偏这次宴请不办还不行，因为自家不要颜面可以，但昌平侯府和林国公府却不行。所以说，有一个强势的娘舅和一个有权势的岳丈，也不是什么好事。 忍耐，忍耐，再忍耐，终于到了宴请的第六天。 “殿下，时辰不早了。”许平近前禀告。 石晏暗自翻翻白眼，继续眯着眼装没听见。 “殿下”“你烦不烦？” 猛地坐起身，石晏狠狠瞪着许平，“今天来的那些人都算什么东西，需要孤出面应酬？你个蠢货！去跟王妃讲，就说本王有要事在身，去不了了。” 许平讪笑两声，躬身退出门外，细想了一会儿就亲自去了芙蓉园。 而林依依知道消息后，也不在意，只是让人交代前庭的各大府吏、管事好好待客。 “我们这边，就让人开始摆宴吧。” 风吟小筑里，李苏的头都快被吵炸了。 “你是坏姐姐，坏姐姐。” “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不给小艾，不给她” 眼见李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赵氏赶紧把李洪拉近怀里，“哎呀，我的好哥儿，你就给妹妹几颗蜜糖果子就是，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 李洪偏偏不听，还死瞪着眼看李苏，指着躲在李苗身后的李艾，“我就是不给她，好吃的都是我的。” 要不是这小子只有四五岁，李苏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但耐性确是一点也没有了。 “不给就不给吧。”李苏对木香使了个眼色，然后发话让她带着李苗与李艾去院子里转转，接着就皮笑肉不笑地与赵氏对看。 赵氏被看得坐立不安，一旁的郑悦见状就伸手点点李洪的额头，“这小孬子，在家可听话懂事了，可能是第一次来这儿，也是头次见你这二姐，不习惯才这般胡闹吧。” “是么？”李苏不置可否地笑笑。 “那是当然，他在家可乖巧听话了。”赵氏低头哄道：“洪哥儿，这是你二姐姐，你还没跟你二姐姐好好亲近亲近呢。” 李洪还记挂着刚才李苏让他把怀里的蜜糖果子分给小艾，于是就死愣着不动。 “你这孩子” 赵氏抬手朝李洪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李洪一向娇惯任性，立马咧着嘴大哭起来。 李苏低下眼眸，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状，赵氏只好又无奈地哄李洪不要哭，恰在这时李芮与张秀梅等人到了，才解了眼前的尴尬。 而院子里，在一角的凉亭处，木香在亭内的石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点果子。 “三姑娘，四姑娘”木香笑着跟李苗、李艾道，“你们慢慢吃，这都是良侍让我给你们准备的。” 李苗先笑着跟木香道了谢，然后认真地跟李艾说：“你看，我就说二姐对我们最好了。” 李艾已伸手抓过一个果子塞进嘴里吃，听了姐姐的话，就点头直嗯嗯。(未完待续。) 361 中毒 李艾今年四岁，比过继来的哥哥李洪小五个月左右，却天天受他欺负，于是每当这时，三姐李苗就会背地里偷偷宽慰李艾：没关系，等将来我们见了二姐，她会帮我们教训洪哥儿的，在这个家里，就二姐对我们最好了。 现在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李艾终于相信三姐说的话都是真的。 对此，李苏自然一无所知，不然知道了一定会汗颜，因为在李苏的亲情排行榜上，不说前世的父母家人，就是在这世，首先是亲爹李玉白与姐姐李芮，之后才是这俩同父异母的小姐妹。 话说回来，李苏现在对过继来的小弟李洪当真失望得很，霸道、任性、不讲理、爱哭等等，忽的让李苏觉得，那个黑瘦的三少爷此刻想起来竟然堪比小天使。 但今天日子特殊，李苏心里不喜也不好当下发作，只是跟后来的李芮、张秀梅等人说说家常，直到去芙蓉园坐席，李苏都没再理赵氏母女及洪哥儿三人。 而赵氏见李苏这种态度，背后不知咒骂了李苏多少坏话，许是心意太诚，六月的一天，李苏当真倒霉了。 “什么！是我毒害三少爷？” “就是你” 刚被传到正熙院，李苏见到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三少爷正发慒，就被披头散发的汤姨娘一把扑在了身上。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给三少爷吃有毒的凉糕，所以他才成这样的。” “三少爷，我含辛茹苦养了这么多年的三少爷，你还我，还我” 林依依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喝了一声“住嘴！” 之后见王爷石晏看过来，就让身旁的丫鬟红蔷再去催问太医到了没，接着就绷着脸问李苏：“你给三少爷吃过凉糕？” 李苏道了声是，因为大约半个时辰前，三少爷又偷偷去她那里时，李苏确实随手把桌上吃剩的几块凉糕给了三少爷。 “王爷，你看她招认了，就是她害的三少爷。”汤姨娘立马扑到石晏那里哭诉。 “我招认什么了？”李苏扬眉，“我是给过三少爷几块凉糕，可凉糕没毒。” “哼！没毒，三少爷怎么会这样？” 早早闻讯在此的杨侧妃，冷笑着看着李苏，“听汤氏讲，你刚搬去风吟小筑的时候，三少爷年少不懂事，骂过你几句，踢过你几脚。你定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毒害了三少爷。” 自上次安侧妃流产，李苏跟杨侧妃算是结了仇，所以听她这么说，李苏连看都没看杨侧妃一眼，只是对石晏：“王爷，小妾确实没有毒害三少爷，太医来后，还请王爷明查。” 石晏心烦的要命，怎么每次自己的子嗣出事，都跟这女子有关，偏偏王妃林氏还老袒护她，这不林依依就在一边说上了：“王爷，妾身最清楚李良侍的为人，她断不会做这种歹毒之事，请王爷明查。” 但当太医到后，先诊断一番，给三少爷催吐，接着喂解毒剂给三少爷吃，说人已无大碍，之后再查看催吐物，却因其消化腐蚀过甚，已无法辨清含毒物。(未完待续。) 362 感知 当然，虽在呕吐物里没有查出含毒物，但三少爷所中的毒自然能被查出来，所幸只是平常的毒药且分量不大，所以三少爷无性命之忧。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歹毒，要投毒给才两岁多的小孩子？ 汤姨娘与杨侧妃死咬着李苏不放，李苏没做过当然不认，且林依依一旁帮腔，说既然没查出三少爷到底是吃什么才中了毒，那就不能只认定是李苏给的凉糕有问题，说不得是有人故意要嫁祸栽赃李苏，一定要在整个王府里彻查才行。 恪亲王石晏真是头疼得厉害，此时已到深夜，早已疲惫不堪的他下令所有人先各回各院。 府里人多了就是麻烦，没娶亲前，孤的日子多轻松自在啊！ 回到栖居的梨园，石晏在许平的伺候下简单漱洗后就上床睡觉，但不知睡了多久，石晏猛地被惊醒，看到床头站了一个女子。 石晏一惊，想叫却发现喉头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且身子也动不了。 “你别害怕，是我。” 女子开口说话，石晏才听出这人竟是那个李氏。她想干嘛，是想谋害孤吗？ “我并无恶意，只是很心烦。” 心烦你找吾何意？石晏暗暗开始猜测。 “王爷你知道吗，我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麻烦它总是找上我。”李苏在石晏床前踱来踱去，“像上次安侧妃流产和这次三少爷中毒，真的跟我一点干系也没有，可偏偏事情就是牵扯上我。” “上次倒也罢了，我受的牵连不大，也就没有细究。” “可这次，竟然就明晃晃诬陷我毒害三少爷，那我还怎么忍气吞声？” 李苏这次是真气着了，所以当先前石晏让人各回各院后，李苏回到风吟小筑就紧闭房门，独自静心片刻后，用她已突破到练气二层的修为放出感知，目的直指莲香居。 莲香居内，汤姨娘此时已卸完妆，丫鬟清屏在一旁铺床。 “哼！只要挨到事过，那李氏以后就休想再肖想我的三少爷。” 不错，惹出这次事端的起因，就是汤姨娘发现三少爷近几个月来，隔三差五地往风吟小筑跑，还越来越不听她的话，且偶尔还敢顶嘴，于是汤姨娘感到了危机。要知道，三少爷一直以来都是汤姨娘手里的筹码，是她手头稍微宽裕的保障，更是以后养老的资本，虽然她对他并不太好。 “可要是王爷查出”清屏面露忧虑。 “能查出什么？”汤姨娘走到床边，“我可不笨。那边给的药，我只在三少爷喝的水里用了一点，剩下的全扔进了前面的池塘里。没凭没据的，任谁能查到我们身上？” “可李良侍有王妃娘娘撑腰，只怕最后会不了了之。” 听清屏这么说，汤姨娘叹口气：“我也不指望能把李氏怎么着，只希望王爷能责令她以后不得亲近三少爷，这样我就如愿以偿了。” 感知到这，李氏算是明白了原来真是这汤姨娘在陷害自己，而且背后还有人参与。 李苏很生气，想着怎么出这口恶气才好，最后还真让她想出个主意来，于是就悄悄跑来找恪亲王石晏。(未完待续。) 363 夺人 第二天天刚亮，昨日事牵人员就被恪亲王石晏都传唤到了正熙院。 汤姨娘牟足了劲，准备今天好好发挥一番，不料王爷一开口就先要治她的罪，说她看顾不周，所以才害得三少爷中了毒。 “王爷，这明明是李良侍她” “住嘴，你还想狡辩！”石晏猛地站起身，“来人，把这妇人关进清心堂里，禁闭三天，且三少爷以后交由李氏教养。” 什么？所有人大惊，但石晏已甩了袖子往外走去。 “王爷，我冤枉啊”汤姨娘脑子已经混乱了，情急之下就哭喊着往石晏扑去，却被跟随王爷的几个小内侍拦住。 “王爷-王爷-” 任凭汤姨娘怎么哭喊，恪亲王石晏还是走得没了身影，且她还被两个小内侍架着要往清心堂去。 “放开我，放开我”汤姨娘挣扎着，忽然扭过头恶狠狠看向闲立在一旁的李苏，“是你，一定是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害我至此？” 厅堂内，其他人也都惊疑不定地看向李苏。 “我害你？”李苏轻笑，“我只是让你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汤姨娘张牙舞爪地想向李苏扑来。 李苏却看向拉着汤姨娘的两个小内侍，“王爷的命令，两位是不是没听清楚？” 两个小内侍一听，赶紧架起汤姨娘往外走。王爷看起来很偏袒这个李良侍，我们可不能得罪她。 “贱人，我跟你没完” 对着远去的汤姨娘李苏耸耸肩，继而转身走到林依依身边，“娘娘，不知三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人已经无碍了，刚茶香还给他喂了点粥吃。” 林依依跟李苏说完，就笑着看向一旁不断用深究的眼神打量李苏的杨侧妃，“王爷发了话，现在尘埃落定，杨氏你是不是该回你的春禧院了？” 杨侧妃撇撇嘴，敷衍地对着林依依福了个身后，带着随身丫鬟离开了。 赶紧拉着李苏进了内室，林依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两人关系虽然不错，却不是所有秘密都能分享的，所以李苏只是笑笑，说确实使了点小手段，但不可明说。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林依依很不满。 李苏闭紧了嘴巴，不管林依依如何软硬兼施，就是不松口，最后林依依无奈只好放她回风吟小筑。 回到风吟小筑，李苏就让榴火带着俩小丫头收拾出一间空屋子，然后又让木香带着人去莲香居把三少爷的东西都搬过来。 如此一番忙碌，到了下午一切收拾妥当后，李苏就去正熙院把三少爷接了过来。 “以后，你就跟着我住了。” 三少爷愣愣地看着李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汤姨娘？” “她犯了错，王爷让她去清心堂住几天，还发话让你以后跟着我。”李苏说道，“这间就是你的屋子，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 三少爷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又看向李苏，乖巧地点点头。(未完待续。) 364 操心 三少爷中毒，又改由李良侍教养的事在王府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也有人暗暗打听，但如何都查不出这李良侍怎么就得了王爷的青眼，把三少爷交给了她。 作为王爷的近侍，许平自然更好奇，可旁敲侧击之下，也从王爷嘴里探不出原由，还莫名其妙地被痛骂了一顿。之后王爷还叫来了张长史、钱侍卫长等人，说要增加府里的侍卫，并责令加强宿卫夜间的巡查。 于是有心人又开始猜测，最近王府里是不是进了盗贼 一连几天，恪亲王石晏都提不起任何精神，并且夜间还睡得很不安稳。 那个李氏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能夜间偷偷潜进自己的卧寝，还威逼利诱本殿下，让答应她的条件。我可是皇子啊，是堂堂的一名亲王，怎么能受一个女子的胁迫？ 石晏有些不甘心，可一想到那李氏能来无影去无踪，还能让自己躺在床上动惮不得，且连声音都发不出，心里就有些发怵，尤其她还说了，她师承哪里哪里，天呐！据闻那些江湖门派，什么师父、师伯、师叔、师哥、师弟多得加起来有时候超过几百上千人，孤怎么惹得起？ 算了，算了，只是个长得寒碜的儿子罢了，李氏想养给她就是，再说还能换她一个承诺，答应以后孤有事可以找她帮忙一次，也不算太吃亏。 慢慢想明白的石晏，虽放下了这次的事，但李苏也彻底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李苏，为了报复汤姨娘把三少爷养到身边没几天，就隐隐有些后悔了。 前世，李苏虽结过婚却没有孩子，今世更是没想过生孩子，所以没想到养个孩子真是件又麻烦又耽误时间的事。 先从衣食住行开始。 住处，风吟小筑里空屋子多，李苏第一天就给解决了。 吃食，李苏花了好几个时辰列出一张儿童套餐清单，第二天交给王厨娘，让她按照单子轮换着每天做给三少爷吃。 衣着，李苏发现三少爷原有的衣服没几件是能穿出去的，于是就先翻了翻自己的柜子，见没什么尺头是适合小孩子的，于是就特意去找了林依依，从府里的库房拿了几匹料子送到制衣房，现在已做出来穿到了三少爷身上。 最后，怕三少爷乱跑出现什么差池，李苏把风吟小筑里原有的两个粗使丫头小夏和小秋，安排在了他的身边。 “你们看顾三少爷看顾的好了，我自然有赏。但若让他磕着碰着出什么事，我生气时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小夏跟小秋赶紧连声答应。 打发两人先出去，李苏转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三少爷，然后招招手让他到跟前。 “我每天的作息，这几天过去你可都知道了？”李苏问道。 三少爷点点头，“知道了，李姨。”因李苏的某些别扭，只让三少爷称呼自己为李姨。 “那就好。” 李苏拍拍三少爷的头，让他到院子里去玩，心里却又想着这孩子看着太羸弱，得想个法子才是。(未完待续。) 365 一年 李苏跑去找林依依，说要带着三少爷去皇姑观。 “又为什么？”林依依瞪眼。 “三少爷看着体弱”李苏回道，“我想带他去皇姑观找柳真人，看能不能给调点什么药丸吃。” 闻言，林依依真的受不了了，“你真把那小子当儿子养？”不然也不见她为别人费这么多的心。 “什么当儿子养”我已经后悔了好么。李苏皱皱眉，“不然呢？看他细胳膊细腿的，面色也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他养成这样的呢。”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林依依觉得李苏的想法很多时候就是让人没办法理解，“那小子一不长得喜人，二也能记事了，你若真想养小孩玩，那就等我这边的几个漂亮通房怀孕生下小孩后，抱一个过去就是。或把你身边的丫鬟开脸也行，生下孩子落地就养在身边，比养这半路来的强多了，以后也靠得住。” 说得好像跟养猫狗似的。 李苏摆摆手，“你就说答不答应让我去皇姑观就是，说这么多干嘛。” 真是听不懂好赖话，不管你了。 林依依哼哼两声，然后发话让人给李苏准备马车。 待到了皇姑观，如烟看到李苏带着一个小孩过来，当下没忍住立马开始训斥李苏。 “你自己天天幼稚得跟个小孩儿似的，竟然还去养孩子” 李苏听了很不高兴。我怎么就幼稚了？要知道前世今生加起来，我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行了，行了”李苏不耐烦地道，“我过来又不是听你训的。你帮我看看这孩子，怎么调理调理才好。” 如烟一口气闷在胸口，“你这么能耐，干嘛过来找我。” “那是因为我最信任你。”李苏把三少爷推到如烟跟前，笑嘻嘻道：“找其他人，我不放心。” 如烟无奈，知道不如了她的愿，这家伙能赖在这儿不走，并扰得你不得安宁。 耐着性子给三少爷诊断一番后，如烟给了李苏一个药浴的方子，“孩子太小，每日只要药浴调理即可，还有就是吃食上注意营养。” 这还不算太麻烦。李苏刚要道谢，如烟又掏出两道纸符给李苏，说这叫同心符，分开佩戴能相互感应福祸。 李苏大喜，接过东西对着如烟谄媚一番后，才带着三少爷回王府去。 如此调理了一年后，三少爷不但长得结实了，连肤色看着都没原来那么黑了。 而在这一年，李苏除了开始几天对三少爷比较上心外，后来重心就又回到了修炼上，最近更是在准备冲击练气四层。可惜几天后七月十二是林依依十六岁芳诞，王府里到处嘈杂，李苏有些心神不宁。 好烦呐。 从后院出来，正在前面院子里玩耍的三少爷一见李苏，立马跑了过来。 “李姨” 李苏摸摸三少爷的头，见他黏着自己也不再去玩，就带着他一起去林依依那里，说要出府一趟，原由是李苏说要去拿给林依依订制的寿礼。 林依依一听哪有不答应的，立马让人备了轿子。(未完待续。) 366 闻讯 因要去的地方在东市，李苏就在路上让人买了些果品，先去了李家开的粮油铺子。 “呀，我们二姑奶奶怎么过来了？还有三少爷。” 赵氏猛地见李苏带着三少爷过来，虽心里不喜，但还是面含微笑地把人让进铺子的后宅，然后把郑悦、李苗、李洪、李艾几人叫了出来。 李洪一见是李苏这个‘坏姐姐’来了，脸色就不好，再见王府的三少爷也在，更是不高兴到了极点。但是没办法，人家是王府的少爷，就算每次过来带的好吃的大多分给了小艾，自己也不能动手抢，不然连母亲也训斥自己，真是委屈死了。 几个小的在一旁分东西吃，李苏则随意跟赵氏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说还有事要去附近办，把三少爷及随行的丫头婆子轿夫等人留了下来，只带了榴火出去。 “良侍，我们上个月是在瑞福楼定制的首饰。”见李苏一出铺子走的方向不对，榴火就赶紧出口道。 “我知道”李苏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但声音显得很清冷，“我想先去附近的茶楼里坐一会儿。” 一旦感觉李苏心情不好，身边所有人对她的话都是不敢违逆的，于是榴火禁了声，只是低着头如影随形的跟在李苏身后。 找了一处有人说书的茶楼，李苏进去要了一间雅室，又让店伙计上了一壶上等的好茶及几盘不错的茶点后，李苏就坐在窗边凝视外面的街市，许久都一动不动。 她行事怎么总是这么怪呢？榴火坐在一旁偷偷看着李苏。说起来，她伺候李苏也有一年半左右了，对李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李苏有很多的怪癖，脾气更是让人难以捉摸，好在大多数时候脾气还比较温和，但是一旦心里有火，那后果就是谁碰上谁就倒霉得要死。 “叩叩叩” 听见雅室外有人敲门，榴火看了一眼李苏，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应，就自作主张把门开了一条缝，本想看看是不是店伙计过来有什么事，不想才看了一眼，榴火就面如红霞，气息也急促起来。 “西门公子” 不错，来人竟是去年上元节，李苏跟林依依看灯会时，榴火那日见过的西门玉。 “姑娘，我想求见你的主子。” 榴火忙把门打开把人请了进来，之后才后知后觉未先经李良侍允许，于是赶紧看了过去。 好在李苏这时也疑惑于看到西门玉，就没注意榴火。 “刚我在茶楼外就看见了你，只是那时我正有事，于是就耽搁了会儿才过来跟你打招呼。” “是么，这么巧”李苏让榴火去找店家再冲壶好茶过来。 “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西门玉坐到李苏对面，“说出来，不定我能帮上忙。” 李苏的郁结怎么可能跟西门玉说，只是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偶感烦闷而已。你看着满面春风，是不是有什么好事临近？” 西门玉失笑，然后想起一事道：“说起来，有一个你相熟的人近来真的好事临近，江湖上因此热闹非凡，只是你深居内宅，可能没听说过。” “谁？” “是上官家二公子，他八月初八要与蜀郡金针叶家的大小姐成亲。” 李苏立马睁大了双眼，上官佑要成亲了？(未完待续。) 367 突来 上官佑那小子竟然要成亲了！ 本就心情不佳的李苏，这时忽然又有了一丝伤感，多年未流过泪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你、你不会喜欢他吧？”西门玉见状，口吃第一次结巴起来，“我以为你们，只是、只是从小交好的朋、朋友。” “我跟他什么关系管你屁事！” “你怎么那么喜欢管别人闲事？你若闲得发慌，怎么不去管那些街头讨饭的乞丐？怎么不去管那些含冤入狱的可怜人？偏要来管我？” “你以为你是谁？” “你管得着我吗你？” 噼里啪啦一通发泄后，李苏胸口郁气去了不少，这才发现西门玉正目惊口呆地看着自己。 糟糕！李苏立马眼飘四壁。真是的，怎么就原形毕露了呢。 看出李苏的不自在，西门玉觉得自己也需要静静脑子，“你那丫鬟去了许久还没回来，不知是在等开水还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去帮你看看。”说着就起了身。 怎搞的这几天脾气这么冲？李苏看着西门玉走出雅室，心道：这家伙一向小心眼得很，睚眦必报，我肯定被他记恨上了。真是的，早知道今日就不出来了。 李苏胡思乱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办完事早点回去算了，不想才一起身，就猛地感觉一阵热流直下，李苏脸色大变，高声‘啊-’的一嗓子就冲出了口 再说西门玉从雅室出来后，就看到那丫鬟正站在楼梯下的拐角处，托着一个茶盘对着自己讪笑。 “我家良侍她”榴火咬着嘴唇，神情尴尬，“她有时候脾气是不大好” 西门玉走下楼梯，“我知道，我跟她也不是这两天才认识的。”只是这次爆发得让人预料不及。 “两次有缘遇到姑娘，还不知姑娘芳名。” 看着西门玉离自己愈来愈近，榴火心跳加速起来，“婢子叫榴火，不敢担公子一声姑娘。” “姑娘秀外慧中，”西门玉嘴角扬起微笑，拿出一贯跟人打交道的态度，“若非限于出身，定也是一位大家闺秀。” 榴火感觉自己都没办法呼吸了，脸也红得厉害，才要再说什么，就听见楼上雅室里传出一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 榴火还没反应过来，西门玉已施展轻功到了雅室门口，不想才推开房门还没看清楚状况，就感觉一道厉劲迎面扫出，把西门玉又打出了门外。 “榴火，榴火” 听见李苏叫喊，榴火端着茶盘赶紧上楼，随即看了神情莫测的西门玉一眼，然后推门进入室内。 李苏看到榴火进来，先让她把房门关好，然后就把人招到跟前，小声道：“你赶紧回府拿那个过来，还有再拿一套干净的衣物。” “拿哪个？”榴火不明白。 “就那个”李苏急道：“就你每个月有几天要用的那个。” 榴火这才反应过来，睁大眼道：“良侍，你月事来了？” “是啊”李苏知道榴火为什么这么吃惊，因为李苏现已十五岁半，可月事一直没来，王府里好多人都私下传李苏是石女，所以才抢夺别人养的小孩。 “还有，你出去的时候把那西门公子打发走，就说我有事要忙，以后再请茶赔罪。也告诉茶楼里的掌柜和伙计，在你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上来打搅我。” 榴火应是。(未完待续。) 368 解闷 李苏有时候感觉自己是挺奇怪的。这不，自从大姨妈来了之后，李苏几天来的烦躁竟然莫名就消失了。 唉，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也没提哪个女修大姨妈来了不能修炼啊。 李苏侧靠在软榻上，感受着身下的不爽，极其无聊地眼望屋顶。 得找点事来做。 先把在院子里玩耍的三少爷叫进来，李苏给他讲了一会儿故事。接着，李苏又让木香去正熙院王妃那里借几本小说杂记，不想王妃那里没有，还说整个王府里也只可能王爷的外书房那里才有。 外书房？只是想解闷而已，没必要去麻烦王爷吧。 于是李苏就带着三少爷去花园里逛逛，偏偏此时还是夏季，天热得很。 “我们去那边凉亭里坐坐吧。” 牵着三少爷走进凉亭，才刚坐到亭内的石凳上，李苏就听到不远处的花墙后传来丝竹声。 “那边是什么地方？”李苏不由开口问道。 木香正拿着一把绢扇给三少爷扇风，“那边属于梨园。” “原来那边就是梨园。” 李苏忽然有了主意，然后看着三少爷道：“你觉得那边的丝竹声好听么？” 三少爷眨眨眼，“好听。” “那我找人教你学好不好？”李苏笑问。 三少爷不大想学，可见李姨看着自己，就乖巧地点点头，“好。” 真是个乖孩子！于是李苏就带着三少爷跑去正熙院。 “什么？”林依依觉得李苏尽出幺蛾子，“你怎么想起让他去学鼓琴？” “因为可以陶冶情操啊。”李苏回道。 林依依翻翻白眼，“随便你。但要让王府里的少爷学琴，肯定得先禀告王爷。而且，教琴的师父也得好好找找。” “教琴的师父有什么好找的，梨园里就有啊。”李苏接口笑道：“那里能拉能弹的多的是。” “胡闹！”林依依忍不住伸出食指去戳李苏脑门，“那些是什么出身低贱的人，怎么能教我们王府的少爷。” “怎么就不能教了？”李苏小声嘀咕，却见林依依愈加瞪视自己，“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 “不过也真是的。听说梨园里有近百个伶人，却只为王爷一人表演，也不嫌浪费。” 闻言，林依依长哦了一声，恍然道：“说了半天，其实你是想从梨园里找几个人过去解闷吧。” 李苏讪笑，“也不全是，主要还是想让三少爷从小培养个兴趣爱好。” 我还不知道你？林依依鄙视了一下李苏，“那回头等看见王爷的时候，我帮你问问。” “哎呀，我就知道依依姐对我最好了。”李苏眉开眼笑。 林依依笑呸了一声，“哦，现在我又成依依姐了？”笑骂了李苏几句，之后林依依才接着道：“也不知王爷最近在忙什么，天天往外跑，而且不到天黑不回来。” “是么？”李苏接口，“你没让人打听打听？” “据他身边的几个小内侍讲，王爷好像有意一位客卿，只是人家不大愿意受召。” “不是吧，客卿？” 李苏失笑。(未完待续。) 369 问询 在李苏的印象中，恪亲王石晏因不被当今圣上喜爱，所以除了亲王封号，在朝中并无实职。而且就连府中的一切事务，前庭基本交由张长史及宋大管家等人处理，后庭则全由正妃林依依主掌，他本人除了吃喝享乐根本就是万事不管。故此，现在说王爷亲自要召什么客卿进府，李苏感觉很荒谬。 但事不关己，李苏也懒得再问，只想着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 好在林依依很给力，一天时间不到，就派人过来叫李苏去正熙院。 “呐，那是王爷让许平送过来的十二个女伶，个个精通吹拉弹唱。”林依依背靠一个大枕，神情不虞地斜靠在软榻上。“你不是想找个解闷吗？挑吧。” 李苏疑惑地看着林依依，“看你那脸色，我没得罪你吧？” “啧！”林依依对着李苏翻了翻白眼，然后对着一旁的大丫鬟红蔷道：“我记得红香圃还没人住，你现在就找人把那儿收拾收拾。” 红蔷领命而去，李苏坐到林依依身侧，然后指着站在室外的十多个女子道：“看你这意思，她们以后不回梨园了？” “王爷说，她们以后就在这边专供我们消闲解闷。”林依依撇撇嘴，“所以你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闷了，随时可去红香圃挑人。” “王爷还真大方。”李苏听了不由感慨。 “大方？”林依依轻笑，“是大方。许平前脚刚把人送过来，后脚我就听说王爷让宋大管家去采买二十个优伶回来，还要求个个色艺俱全。” 李苏： “对了，还有你想叫三少爷学鼓琴的事。”林依依接着道，“王爷听后也应允了。” “哦”李苏应了一声，之后想起来道：“我好像听谁说过，府里的少爷姑娘至今还都未在宗人府上碟？” 林依依看向李苏，凝神问：“你听谁说的？” 李苏不好说是自己偶尔感知听到的，“这哪记得，好像是无意间听哪个丫头婆子说的吧。” 哪个丫头婆子？林依依低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声不错。 “为什么？”李苏不解，“不说这一年来新生的两个孩子，就是大少爷他们几个，最大的可都四岁半了。” 林依依挑挑眉，“那又怎样？谁让他们是我入府前出生的，是那时宫里发话要等王爷娶亲后，再与王妃生的孩子一道由宗人府上玉碟的。” “可”李苏欲言又止。 林依依冷笑，“从去年七月份我及笄后就安排圆房至今，一点动静都没有，很多人都开始有意见，也有一些人动了某些心思，所以这才连你都听说了。” 李苏忍不住扶额。 “哼！只要我不点头同意，这王府的世子之位，可不是谁都能肖想的。”林依依凑近李苏，“你不会想让我把三少爷” “我没那想法。”李苏赶紧表态，“三少爷长得既不聪明也不可爱，我知道你看不上他。” “切-” 林依依笑着推了李苏一把，李苏立马回推，两人玩闹起来。(未完待续。) 370 中期 李苏如今虽然有时候还跟林依依一起玩闹，但心里却清楚，她们俩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而之所以两人现在还能这么相处，一是林依依对李苏容忍惯了，二是李苏从来知道林依依的底线在哪里，明白哪些事能沾，而哪些事不能沾。 算了，我只要有吃的有喝的，不被人怎么管束就行，管那些闲事干嘛？李苏心道。于是挑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女伶，李苏把她带回了风吟小筑。 之后几天，李苏每天都到红香圃挑人到风吟小筑，不是让这个弹琴，就是让那个吹笛子，直到月事结束。而这时，林依依芳诞到了，于是又耽搁了几天后，李苏才清净下来，开始为冲击练气四层做准备。 “文良侍来了” 听到前院小丫头传话，李苏不禁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又来了？ 文锦才踏入后院，就见李苏面色不虞地看着自己。 “李妹妹，做什么呢，没打搅你吧？”文锦微笑着问。 李苏扯扯嘴角，“正准备打坐呢。” “打坐？”文锦走到李苏跟前，满脸好奇地问：“王府里传言李妹妹一直在修炼，难道是真的？” 暗暗咬咬牙，李苏答道：“是啊。若是文良侍没什么要紧的事，我从现在起要闭门谢客了。” “我是没什么事。”文锦转转眼，“可挺好奇李妹妹都修炼些什么，是在练什么厉害的武功吗？” 这都赶不走了。李苏没了耐性：“文锦，你这段日子总往我这儿跑，到底想干什么？” 文锦低下头，轻笑一声，“我知道你烦，其实我也烦。” “哦？”李苏挑挑眉。 “是西门玉”文锦抬头，眼中现出疲惫，“他说你内力深厚，不知练的什么武功，让我过来打探。可我又不会武功，从你身上看不出深浅，只好多跑几次想问出点什么。” 李苏忍不住笑了。 文锦也笑，“是啊，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也不会答，可我没办法。当年我们一伙人所中的毒，据闻就你跟西门玉的解了，你们没了顾忌，我们还受制于人呢。” 李苏不由问道：“西门玉的毒什么时候解的？” “那谁知道！”文锦摇摇头，“我们都效命于玉楼，可他在楼里身份比较高，我现在就受他调命。” 玉楼，李苏听过，知道是江湖上除了几大门派之外的第一大组织。 “好了，我也不想为难你。”李苏说道，“你去跟西门玉讲，这段日子我没时间，之后等我空闲了，我请他喝茶，到时候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是。”省得天天让你过来烦我。 文锦点点头，转身走了。 打发走了文锦，李苏赶紧闭门谢客，把自己独自关在后院关了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后，李苏出关了。 风吟小筑里的其他人都惊奇得不得了，因为李苏看着冰肌雪肤，并且气质脱俗了不少。 李苏也很得意，总算进入了练气中期，可以找如烟学法术了。 可惜等李苏偷偷跑去找如烟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竟然不在皇姑观，不知道跑哪去了。(未完待续。) 371 打架 跑哪去了，事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李苏在心里把如烟很是暗暗抱怨了一番。 因才闭关出来，李苏就想放松几天，正巧马上快到中秋节。 “咦，都这个时辰了，三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王婶子午饭都烧好了。” 听见屋外小丫头说话，李苏扬声把人喊进来。 “怎么，三少爷还没回来么？” 小夏跟小秋都点点头，还回道：“奴婢们都在院门外看两回了。” 李苏也疑惑起来，这时却听见院内有人说三少爷回来了，于是就起身走到屋外，不想正看到三少爷满身土兮兮的往他屋里钻。 “三少爷” 听见李苏声音，三少爷立马顿住了。 “过来” 磨磨蹭蹭，好半天人才走到李苏跟前。 “你这身上怎么回事？”李苏皱着眉头问。 三少爷低着头，半天一声不吭。 “说话”李苏瞪着眼，“你想挨罚是不是？” 三少爷抬头飞快地看了李苏一眼，懦懦道：“我我跟人打架了” 打架？李苏正要问跟谁，就见原来的张姨娘，也就是现在的张良侍，手里拽着一个同样浑身土兮兮的小男孩，气冲冲走进院内。 “李良侍，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三少爷，看他把二少爷打的。” 李苏闻言先仔细看了看三少爷，然后又看了看二少爷，“不都一身土么。” “一身土？”张良侍尖叫，“李良侍，你就看见一身土了？你看看我们二少爷这头发，还有这身上的衣服，被人揪成什么样？还有没有少爷的体面了？” 真是，多大点事！李苏还是显得不以为然，“打架嘛，弄成这样算什么，又没有弄伤哪里。” 张良侍气死了，立马吵闹不休，还要拉着李苏去正熙院见王妃。 “去就去”谁怕谁！李苏挑眉，“那去之前，我能先问问张良侍，他俩为什么打架？反正到正熙院王妃娘娘也会问，我还不知道呢。” 张良侍一听儿子被人打了，就立马跑过来闹，她也不清楚。 “什么为什么，就是三少爷仗着体壮欺负二少爷。”张姨娘回道。 原来你也不知道。李苏看向三少爷，“你说。” 三少爷还没说话，张姨娘抢道：“有什么好问的，反正就是三少爷打了二少爷。” 李苏不理睬张姨娘，只看着三少爷道：“就算去正熙院被正妃娘娘责罚，我也要先弄清楚原由，总不能糊里糊涂吧。” 听了李苏的话，三少爷这才道：“不是我先动手的。是他跟大少爷拦道不给我回来，还推我，我才动手的。” 竟然还有大少爷牵扯在内。 张姨娘冷笑。王府里谁不知道大少爷最得王爷与宫里淑妃娘娘的心，看李氏与三少爷这次怎么倒霉。 李苏却无所谓，她只想知道事情的来弄去脉。至于被责罚什么的，大家都是有脸面的人，太粗鲁的手段肯定不会使，最多又是罚月银或禁足什么的，李苏一点都不痛不痒。 于是带着三少爷，李苏与张良侍母子一同来到正熙院。(未完待续。) 372 结果 没想到正熙院里，不但恪亲王石晏在，连刘良侍、大少爷母子也在。 “见过王爷” 几人行过礼后，张良侍就先开口跟王爷、王妃告状，说三少爷把二少爷给打了。 林依依听后，只看向李苏，“到底怎么回事？” “小孩子玩闹过头了。”李苏淡淡回了一句。 “李良侍倒是说得轻巧。”张姨娘愤然，然后指着大少爷对王爷说：“三少爷还打了大少爷，我想刘姐姐已经跟王爷您说过了吧。” 却不知，刘良侍是先给大少爷换过衣服后才过来的，也只比李苏等人早到一步，还没机会开口。 石晏闻言看了看大儿子，见他身上干净，不像那俩小子浑身土兮兮的，心里就很喜欢，轻言问道：“你跟三郎打架了？” 大少爷先看了一眼生母刘良侍，然后才回到：“父王，我没跟三弟打架。是二弟跟三弟打架，我在旁边没劝住，才被误挨了几下。” 石晏听后对大儿子更加喜欢，招手把人叫到跟前，连问了不少话。 李苏低头小声跟三少爷说：“看看你大哥，多会说话讨你父王欢心，学着点。” 张良侍面色难看，没有再说什么，而林依依则嘴角含着一丝李苏才看得懂的冷笑，有一搭没一搭地端着茶碗轻啜。 “好了，既然是二郎跟三郎打架，又是三郎惹得事端。”问过大儿子后，石晏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就决断道：“那就罚站三郎三个时辰，二郎一个时辰。” 张良侍一听虽说有些心疼儿子，却又幸灾乐祸地看向李苏与三少爷。 李苏顿时就冒火了，“王爷，您这样处置不妥。” 听见李苏开口，石晏看了过来，“怎么说？” “我承认，不管起因如何，三少爷都不应该跟人动手。”李苏回道，“但王爷若要处罚，处罚小妾就是，没必要处罚三少爷。毕竟他只是个四岁不到的小孩，又一直受妾身管教。” 石晏沉默下来，面色木然。 “真是的，多大点事。”这时林依依发话，看着石晏道：“小孩子嘛，训斥训斥就行了，罚站就有些过了。” 刘良侍见机，忽然也笑着附和。 张姨娘看得有些不大明白，可若是不用处罚儿子，她也跟着附和。 好一会儿后，石晏才说话：“既然如此，那就都不用罚了，只是要引此为戒，以后不可再犯。”接着看了一眼李苏道：“李氏，孤有事找你，你跟孤到梨园来。”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什么意思？ 其他人都看向李苏，李苏也莫名其妙。 “王爷叫你去，你还愣着干什么？”林依依挑眉笑道，“回头我会派人把三哥儿送回风吟小筑的。” 李苏施礼道谢后，就跟着引路的小内侍来到梨园。 石晏正坐在梨园花厅内，见李苏过来后，就摆手让厅内所有服侍的人全出去。 “那晚你的承诺还算数吧？” 李苏先是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当然。不知王爷现在有何吩咐？小妾一定竭尽全力。”却狡猾地没说一定办到。(未完待续。) 373 相请 李苏没想到，王爷竟然让她帮忙请一个江湖人士入府为客卿。 不是吧，这事我能帮上什么忙？李苏眨眨眼。 老实说，石晏为此已经烦恼许久了，“那人武功很高，性格却有些乖张。之前孤亲自去请过他很多次，但他都”石晏顿了一下后，接着道：“孤想你师出江湖门派，定知那些江湖人士的脾性，所以才召你前来。” 听着好像没什么危险性，大概只用动动嘴皮子就行。李苏觉得事情不难，就爽快地答应可以帮忙，但最后能不能把人请进府，这可不能打包票。 “孤知道，有些事强求过头，会适得其反，结仇结怨的。” 翌日，早饭过后，李苏就跟着石晏坐车离开王府，约半个时辰左右来到西市附近的永清街。 因是微服出来，石晏穿得很简朴，除了李苏身边也只带了近侍许平与两个护卫。 “那人就住在这个宅门里。” 从马车上下来后，石晏先跟李苏说了一句，之后就让一个护卫去叩门。 “小人见过王爷。”一个老头把门打开，看见石晏赶紧先磕头行礼。 石晏摆摆手让老头起来，“你家公子在吗？” “在、在”老头连连道，“我家公子在后院，小人这就去禀告。” 看着老头快步往后院跑去，石晏与李苏等人进到院内。 片刻后，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少年从后院走出。 “连少侠” 石晏一看到那人，眼中就冒出一股热切，立马迎了上去。 “不知王爷驾到，请赎罪。”少年笑着寒暄一句后，转目间看到李苏，立马就顿住了。 “哦，她是我府里人。”石晏以为少年不意见到女子，赶紧解释，“李氏，过来见过连少侠。” 李苏有些尴尬地走上前，“想不到在此相见，呵呵。”真的太意外了。 少年还未说话，石晏却惊奇道：“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因为这人就是连香。 连香展开眉眼笑，“是啊，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要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李苏看向石晏，“嗯，以前在姑苏道观的时候，妾身就与连少侠认识，至今也有好些年了。” “原来如此”石晏看了看两人，笑着应了一句。 而连香听李苏自称妾身，又想到恪亲王之前说的府里人，面色微敛，却转瞬间又变了回来，李苏看见后，就感觉连香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要知道，以前李苏所认识的连香，总是冰着一张脸，说话不客气，情绪更是从不掩饰。 之后连香就把众人请进堂屋，先前开门的老头把在后院准备好的茶水奉了上来。 藉着机会，石晏再次向连香提出入府为卿的邀请，并且还向李苏递了递眼色。 李苏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想法，但先前已答应了王爷，就跟着开口相劝。 也不知连香怎么想的，最后竟然真的答应了，喜得石晏嘴都合不拢。 李苏却暗暗有些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连香变化太大，总之就是感觉太不对了。(未完待续。) 374 生气 跟着王爷回府后，李苏立马被林依依派人请到正熙院。 “王爷要你跟他去请什么人？”屏退左右后，林依依就开口问道。 李苏回话：“就是一个武功很厉害的江湖人士。” “有多厉害？”林依依不是很明白，“他到底有何依仗，能让王爷亲自上门去请了那么多次？” 谁知道呢，大概是因为长得帅吧。李苏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凑巧那人我以前认识，是江湖上什么帮派的少主，应该很厉害吧。” “原来有势力背景。”林依依微微蹙了下眉头，片刻后又看向李苏嗔道：“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认识的？” 李苏一噎，对着林依依翻了个白眼。 林依依嗤笑起来，突然转转眼凑近李苏，“说来你月事也来了有两个月了，我安排你给王爷侍寝怎么样？” 真是一个黑雷把李苏给炸懵了，“你你说什么” “我身边的几个通房，除了青芍和白樱，其他的王爷一个也看不上眼，偏偏她俩一个自五月份生了孩子后一直病怏怏的，一个恃宠生娇最近惹我不高兴被禁足了。”林依依看着李苏，“现在王爷到了后宅，基本都被那杨氏及其他人笼络去了。” 关我屁事！李苏黑着脸不为所动。 “莫愁，我们是好姐妹，在这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依依抓住李苏的胳膊，言辞切切道：“莫愁，你一定要帮我。” “别的事好说，侍寝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李苏挣脱林依依，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就甩手走人了，只余下林依依气白了脸，恨恨砸了好几个茶碗。真是不识抬举的家伙！ 而李苏回到风吟小筑后，也气得不行，决定再也不去见林依依了。 可是到了几天后的中秋节晚上。 “良侍，今晚府里聚宴，该带着三少爷去赏月轩了。” 见木香再一次过来催促，李苏只好不情不愿地牵着三少爷往赏月轩走去。 真是的，聚什么宴，赏什么月李苏正在心里不高兴地嘀咕，就听跟着的木香咦了一声，“良侍，那边站着的好像是汤姨娘？” 汤姨娘？李苏立马振奋精神，牵着三少爷走了过来，果然看到汤姨娘带着丫鬟站在那里，正一脸恨意地看着李苏。 “哟！真是巧啊”李苏娇笑起来，然后弯身道：“三少爷，那是汤姨娘，听说前些日子又病了没出来，快过去问候。” 汤姨娘闻言顿时气白了脸。原来自去年在清心堂被关了三天禁闭，那里又阴暗又潮湿，每天还只有一碗清粥喝，汤姨娘当时就生了一场病，又因请医不及时，之后身子就时好时坏，渐渐成了药罐子。 三少爷抬头看了看李苏，然后就听话地走上前。 “三少爷”看着三少爷端端正正给自己问好后，又很快退回到那贱人身边，汤姨娘心里那个难受啊，真是百感交集。 “唉，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李苏啧了一声，然后就在汤姨娘的满目恨意中，牵着三少爷走了。(未完待续。) 375 月下 不得不说，李苏是个比较小心眼的人，尤其是得罪她的人还总是记恨她，李苏于是逮到机会就在对方伤口上撒点盐。而且这样一番举动之后，李苏的心情居然变好了点。 唉，我果然不是个好人。 在心里暗暗吐槽了自己几句后，李苏带着三少爷终于来到了赏月轩。 这时的赏月轩里，府里有头有脸的妾室基本都到齐了，而李苏因来得晚了，她跟三少爷就被安排在不大好的位子，但李苏无所谓，只是有点嫌弃身前案桌上摆放的瓜果糕点少了些。 李苏从果盘里先拿了一串葡萄递给身侧的三少爷，“木香，去找人再上点吃的过来。” 木香领命而去。 即时邻座的文锦侧身靠向李苏，先是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据说今晚王爷会让梨园那边的伶人在那边的高台上表演歌舞，我们坐在这儿，被几棵矮桂挡着，可有些吃亏。” “是么”李苏瞥了文锦一眼，“那你怎么不早过来占个好位子？” 文锦啧道：“还不是为了等你。” “等我？” 见李苏一脸迷糊，文锦急道：“上次我去你那儿，你说有空的时候” “哦~”李苏反应过来，却有些为难，“我最近得罪了我们的王妃娘娘，只怕有段日子是出不了府了。” 文锦一听就沉下了脸，“那当时你让我传话，现在又食言，我怎么交待？” 李苏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心里把李苏骂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文锦最后想了想道：“那明晚你来我的梅溪苑坐坐怎么样？” “干嘛？”李苏眨眨眼。 这时正巧木香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文锦就微笑着跟李苏说：“我娘家最近送了几斛上好的珍珠给我，你过来我分一斛给你，不管内服还是外用都是极好的。” 李苏不大想去，但见文锦说完就一直盯着自己，就只好点点头答应了。算了，没得为了这点小事被纠缠不放。 而文锦则在李苏答应后，笑着起身说要去更衣，稍后回来。 “良侍，只剩石榴和雪梨了，我各拿了一盘回来。” 看木香把托盘上的东西摆在桌案上，李苏不置可否，只是问身侧的三少爷：“有什么我们桌上没有，却想吃的东西吗？” 三少爷一直很乖巧地坐在那里，此刻听李苏问，就道：“李姨，我不挑，都爱吃。” 真是好孩子。李苏轻轻摸了摸三少爷的头。 之后没多久，果然就见不少伶人抱着乐器走上了高台，先是又弹又唱，接着又有盛装女子上去跳舞 好吵！李苏仰望着半空中的明月，正无聊透了，忽听有人说什么王爷最喜欢的女伶要单独表演琴技了。 还最喜欢的女伶李苏正暗暗吐槽，却听高台上传来一道熟悉的旋律。 是《枉凝眉》！ 李苏立马站起身看去，就见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正坐在高台上抚琴。 真好听！李苏正听得入迷，忽然不知哪里传来一道箫音，瞬间就盖过了琴音的风华，李苏随音寻去，不想看到了连香，而这一眼，让李苏突然怦然心动。 因为一席月光之下，吹箫的连香竟然美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376 一样 李苏承认连香一直都长得很俊美，可从没有像这一刻看着让人心动。 一曲终了，李苏好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身旁的三少爷哼哼着说要尿尿。 让木香把三少爷带去入厕，李苏低头坐了下来。 真是，怎么又犯花痴病了。李苏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无可救药。他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不就是竹箫吹得好听点吗，不就是今晚的月亮圆了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半天后，李苏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你怎么坐在这儿？” 李苏陡然转过身，却见连香含笑站在身后，那笑容瞬间又晃花了李苏的双眼。 见李苏呆呆地看着自己，连香脸上的笑容加大，“怎么了，像个呆头鹅似得。” 啊---这人根本是个妖孽！ 李苏猛地站起身，用手按在砰砰乱跳的心口上，话也不说一句，蹭蹭蹭拔腿就跑了。 连香脸上表情微滞，眼见李苏跑没了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是，她跑什么！ “连先生，您怎么在这儿，王爷找你呢。” 听见小内侍找了过来，连香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 再说李苏离开赏月轩后，很快就跑回了风吟小筑。 “咦，良侍，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听见守门的包婆子问，李苏才想起三少爷和木香还在赏月轩，“哦，我不大舒服先回来了，他俩再等会儿就回来。”随口说了一句后，李苏就回了后院。 肯定是鬼迷了心窍，不然我一个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四十岁的老女人，怎么会对一个十七岁的花样少年动了色心？ 李苏仰躺在床上，蹙着眉头，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连香在月下吹箫的情景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控制不住老是想呢，是不是因为他今晚吹的曲目是《枉凝眉》的关系？对，肯定是。李苏懊悔地想：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为了点钱，把这首曲调卖给如花而流传开来 如此，李苏找了无数个借口，直至最后把前世喜欢的所有男明星想了一遍，李苏的心境才彻底平静下来。 翌日，因前一晚没睡好，李苏到了半上午才起床。 “良侍”榴火边服侍李苏洗漱，边道：“清早的时候，正熙院有小丫头过来传话，说王妃娘娘让你过去一趟。” 林依依找我？李苏挑挑眉。才翻脸没多久，她这么快就不生气妥协了？ “哦，知道了” 因李苏的生活习性林依依很清楚，所以每次派人过来传话，都不会命令让李苏什么时候过去，故此李苏洗漱完，又悠悠地吃了些东西后才去了正熙院。 “莫愁”林依依一看到李苏，就立马把她拉进了内室，并把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也都赶了出去。“怎么办？我心好乱。” “啊？”李苏觉得自己听错了，诧异地看着林依依，“你心乱？为谁？” 林依依有些娇羞地低下头，“就昨晚，那个、那个” 李苏一听昨晚二字，就感觉很不妙，不会是他吧？ “就那个人了”林依依面红耳赤起来，“他不但长得貌若潘安，箫也吹得很好听。” 李苏彻底傻了，竟然真的是他。(未完待续。) 377 拒绝 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李苏与林依依能从最初相识到现在，两人的兴趣爱好有很多都是相同的，但李苏从没想过，她俩会在同一时刻对同一人动心。 这也太狗血了吧。李苏不禁苦笑起来。 “你干嘛这么笑？”林依依现在极其敏感。 “你怎么会喜欢上他？”李苏眨眨眼问，“你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些比女人长得还漂亮的男人吗？” 林依依抿了抿嘴角，“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他跟那些人不同。不管是他说话的声音，还是他举手投足的样子，都是那么的自然顺畅，一点都感觉不出做作。” 好吧，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苏可以理解。 “可依依，就算他千好万好，你已是恪亲王王妃。”李苏叹道。 “我知道，”林依依很惆怅地看着李苏，“可昨日一整夜，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莫愁，怎么办？我肯定是喜欢上他了。” “可我又不敢表露出来，怕给别人知道，只能告诉你。莫愁，帮帮我。” 这我怎么帮？李苏想了想，“那想个法子，我们把他赶出王府吧。” 不想林依依立马睁大了眼，“干嘛把他赶出去？莫愁，我是让你帮我。” “我是在帮你啊。”李苏回道，“把他赶走了，以后再见不到人，你慢慢不就把他忘了。” “你疯了！他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看着激动的林依依，李苏深吸一口气，半天才道：“我是个笨蛋，你就把话说明白，让我怎么帮你？”这丫的，敢让我帮她去跟连香牵线，我就立马走人。 林依依红着脸侧头看向一边，“昨晚在赏月轩的时候，当时人多也没说上话，你跟他相熟，就帮我看怎么能跟他单独见上一面” 单独见上一面？ “你才真是疯了！”李苏腾地站起身，“别忘了，你是恪亲王王妃。”怎么一点都不顾及？ 李苏抬腿就要走人。 林依依一把拉住李苏，哀求道：“是，我是恪亲王王妃。可我不喜欢王爷，是采选的时候被人陷害我才嫁给他的。莫愁，你就帮帮我，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这种感觉我想了一晚上，根本就割舍不下。” “可你为人妇，又是这样的身份，被人发现了，你还想要不要命了？”李苏急道。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林依依拉着李苏，“没关系。现在这整个后宅，都由我主持掌控，只要我们行事隐秘，不被人发现就行。再说，就算事情哪天泄露，我出身林国公府，王爷却只是个被皇家厌弃的皇子，他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 李苏挣脱林依依的手，“无论如何，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帮你。好姐姐，你别为难我了。”说完，李苏就往室外走去。 该死的，亏我一直都照顾你，还每次都不计前嫌地原谅你。林依依随手就摔了一个茶杯。哼！就不信离了你，我还就没法子了？ 林依依倔强地咬着嘴唇。(未完待续。) 378 突袭 李苏离开正熙院后，正极其郁闷地往风吟小筑走，不想路上听见有小丫鬟聚在一起笑着说什么连先生在栖霞居画美人图。 什么？李苏开始以为听错了，就随手抓住一个小丫鬟问，却道连香真的在栖霞居，而且还是王爷亲自甄选的地方。 不是吧！这俩夫妻，一个正想办法怎么红杏出墙呢，一个却干脆引狼入室，都什么人啊。 本来回风吟小筑要经过栖霞居，现在李苏听了消息后，则拐了一个大弯从其它地方回去。 才走进院内，李苏就见木香在跟三少爷说着什么话，李苏也没在意，正准备往后院去，却被木香看到唤了一声。 “良侍” “嗯？” 木香跟三少爷一道走了过来，“刚不久前梅溪苑有小丫头过来传话，说文良侍让你别忘了晚上过去。” 李苏哦了一声。 “还有，三少爷他不想学琴了”木香欲言又止。 最受不了话说一半留一半，李苏直接看向三少爷，“你不想学琴？” 三少爷有些怯怯地看着李苏，“李姨，我、我想学吹箫。” “想学就学呗”李苏看向木香，“你去托人买根好竹箫回来，然后再去问问教琴的常师傅能不能教吹箫，不行的话找大总管请他另找个师傅回来。” 本来还怕李苏会不高兴，不想她根本就不在意。 “李姨，我一定很快就学会吹箫，然后回来吹好听的曲子给你听。” “嗯，好好学” 话落，李苏就独自回了后院。 傍晚李苏吃过晚饭，围着荷塘溜了几圈后就带着榴火去了梅溪苑。 梅溪苑内，文锦看到李苏过来，就让她的贴身丫鬟双儿把榴火拉走。 “跟我到后面的厢房坐坐吧，”文锦笑着挽住李苏的胳膊，“最近才买了些上好的玫瑰露，你正好也尝尝。” 李苏笑笑，任由文锦把她带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内。 “这间屋子是我的绣房，摆放的东西比较乱。” 听见文锦这么说，李苏随手拿起一方锦帕，却惊叹于上面的技艺，“这是你绣的？真漂亮。” “让你见笑了”文锦客气地回了一句，然后把冲好的玫瑰露拿了一杯递给李苏。 李苏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之后文锦就跟李苏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话，没过多久，就听见屋外有人很有规律地叩了五下门。 文锦笑着站起身，“他来了，我出去给你们把会儿风。” 这话怎么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呢？李苏跟着站起身，见文锦把门打开出去后，进来的人则真是西门玉。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李苏开门见山地问。 西门玉无奈地摸着鼻子笑，“见你一次不容易，别这样好不好？” “说得好像见我有多难似的。”李苏嗤笑。 西门玉走到李苏身侧，“是当真不容易。若事先不跟你说好，你现在会不会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难说” 李苏眨眨眼笑了，不想才刚裂开嘴，西门玉陡然出手打向李苏右肩。 这时两人离得很近，而且西门玉出手极快，李苏根本就来不及出手抵挡，只听‘嘭’的一声，却是西门玉被震退一步。 就此已是惹怒了李苏，但还没等她出招，但见西门玉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桃花眼凝视着李苏道：“不想你的内力如此深厚。”(未完待续。) 379 来意 被西门玉用桃花眼凝视着，李苏突然又有了心动的感觉，因为此刻西门玉的眼神，像极了前世李苏初恋时喜欢的那个男生的眼神，虽然那时的初恋只是一场暗恋。 于是李苏顿了一下，接着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见状，西门玉扯着嘴角笑了笑，“刚只是想试试你的内力，别介意。” 李苏低下眼眸不理他，暗暗深呼吸几下，平复心境。 “我动手又不是想真的伤你，”看李苏不说话，西门玉以为她心里不高兴在耍脾气，“我跟你道歉。” 终于心境平复下来，李苏抬眼冷笑一声：“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不说的话，我要回去了。” “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走？”西门玉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我想不通，我就这么招你不待见？那连香，真的就那么招你喜欢？”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苏蹙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怎么又扯上连香了？” “难道不是你帮恪亲王把连香请进这王府里的？”西门玉看着李苏，“你既然站到了他那边，是不是以后就一起合伙对付我？” “你没病吧？”李苏真是忍不住了，“你俩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管我屁事？还什么站他那边你这边的，我跟你们都没什么关系吧？真是莫名其妙。”说完，就翻了个白眼。 如此，西门玉又忍不住笑了，“好吧，是我弄错了，我们不提他了。”继而，西门玉郑重神色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李苏撇过脸，“我不喜欢帮人忙。” “别呀”西门玉啧了一声，“阿苏，怎么说我俩也有过一段共同的岁月，除了你，我再找不到能信任的人了。” 李苏翻翻眼不为所动。 是不是以前跟她说的花言巧语多了些？西门玉心里自责了一下，“如果你出手帮我一次，我愿付你丰厚的报酬。纹银一千两怎么样？” 一千两？李苏看了西门玉一眼，“你想让我做什么？” 西门玉起身走到李苏跟前，低声道：“帮我除掉大将军府的大公子皇甫俊。” 闻言，李苏立马瞪大了眼，“你想让我帮你杀人？” “也不是非要杀了”西门玉笑笑，“只要能废了他就行。” “那我也不干。”李苏一口回绝，“你就算给我一百万两，我也不干。”开什么玩笑，长这么大，我最多打死过蟑螂好不好。 “你不用亲自动手废他，”西门玉闻言道，“他师父是我们崆峒派玄空门的掌门，我武功不如他，你只要帮我擒住他就行。事后，我给你三千两。” 李苏摇摇头，且好奇地问了一句：“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他没得罪我，但我也有不得不对付他的理由。”西门玉淡淡回了一句，“你真不愿帮我？我可以给你五千两。” 李苏自然坚决不答应。 “那好吧”西门玉叹了一口气，“你不帮我，我也找不到可信的人了，罢了罢了。”说完又用桃花眼飞了李苏一眼。 李苏装着没看见，两人再说了几句话后，李苏道声夜深了，之后就率先走人。(未完待续。) 380 得罪 文锦把李苏送出梅溪院后，又单独回到后厢房。 “阿玉” 西门玉正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听见文锦的声音，就转过头笑了笑，“今晚让你在外把风，委屈了。” “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不委屈。”文锦走到西门玉身边，轻轻靠在他的身侧。 西门玉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把文锦搂进怀里，温柔道：“你放心，他日我定不负你。” “只是还有些事，需要你再助我一二。” 再说李苏自那晚从文锦那里回来后，就又把自己单独关在后院打坐练功，不让任何人过去打扰。 “木香，你有没有跟李良侍说，王妃娘娘请她到正熙院去？” “茶香姐，这几天我连我们良侍的人影都没看到，怎么说？” “不是吧？”茶香看着昔日的好姐妹，疑惑道：“怎么会几天都看不到，难道她不吃不喝？” 木香苦笑一声，“说出来我们自个也不相信，但良侍她闭关打坐的时候，还真不吃不喝。” 真的假的？茶香怎么也不相信，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能不能去后院禀告一声？王妃娘娘现在都生气了。” “这”木香有些为难。 “你若怕她责罚你，那我跟你一起去。我是正熙院的人，李良侍应该不会一点情面也不讲吧。”茶香接着道。 也是。木香就点点头，领着茶香往后院走去。 不想走进后院才靠近李苏所在的屋子，两人就突地全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木香跟茶香心里都惊慌起来，可惜除了对望，什么也不能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香还好，茶香却很快就撑不住了。因为她先前喝了不少水，尿急。偏偏现在不能动，还不能说话，茶香就只好憋着，可憋得了一刻、两刻、三刻最后茶香泪流满面。 先是闻到一股骚味，然后垂目看到茶香裙角下的水渍，木香感到了绝望，因为她也快憋不住了。而就在这时，僵硬的两人突然感觉能动了。 “下次若谁来打扰我，我就让他在这后院里当一辈子的摆件。” 屋内传出李苏的声音，虽说还一如既往的平和，却让人感觉到了寒冷。 茶香捂着脸跌跌撞撞往前院跑，木香也赶紧跟了上去，并一把拉住她，“先到我屋子换身衣裳再说。”不然这样出去，给人看到更丢脸。 两人快速离开后，后院又恢复了安静。 可是茶香吃了这个亏，怎肯罢休？她换了木香一身衣裳后，立马回到正熙院就跟王妃林依依哭诉，说了李苏诸多坏话，让原本就生李苏气的林依依更是火冒三丈。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然连我的贴身丫鬟也敢这么整。林依依冷着脸，又想起最近几天见那连香，总是状若无意的提起李苏，心里更是嫉恨不已。 “你先去把木香叫回来，让她以后不用再去服侍李氏了。” “接着你去找宋大总管，告诉他李氏不敬主母，从今日起所有份例减半。而且三少爷也不再由她教养，把他交还给汤姨娘。” 茶香立马领命而去。(未完待续。) 381 故意 汤姨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三少爷竟然还有回到自己手里的一天。 “田妈妈，王妃娘娘真的那么说？” “这事我还能胡说！”田妈妈指着身后的几个媳妇子说：“王妃娘娘后来又发话，说风吟小筑的小厨房也给撤了，我正要带着她们过去搬东西，你也赶快把三少爷接过来。”说完，田妈妈就匆匆带着人走了。 “姨娘，这下可好了。” 丫鬟清屏先是连声给汤姨娘道喜，然后就自告奋勇道：“姨娘，你身子不好在屋里歇着，奴婢带着刘婆子过去接三少爷。” “不，我跟你们一道去。”汤姨娘咬着牙冷笑。 而风吟小筑这边，木香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走吧，还有什么好留恋的。”茶香叉着腰，一边指派带过来的丫头婆子帮着搬东西，一边对木香笑道：“等回了正熙院，你还是二等，又不比在这儿差。” 木香笑笑，不经意看到站在廊檐下的榴火与三少爷等人。只见榴火一脸的淡漠，三少爷则是懵懂，小夏、小秋等人则有些惶然。 这时田妈妈带着一众人到了，立马引得风吟小筑里嘈杂不已。 “先把那些锅碗瓢盆收拾出来。” “还有没吃完的米面鸡蛋什么的，都手脚麻利的收拾收拾。” “我记得前些日子还送来不少木耳、银耳、莲子之类的干货，可别搞洒了。” 见此，茶香也不急着走了，走到田妈妈身边，边找话说边偷偷瞄向后院。哼！都这样了，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三少爷怯怯地抓住榴火的衣袖，“她们怎么搬我们的东西？那都是我们的。” “原来是我们的，现在不是了。”榴火看着三少爷道，“这王府里是王爷和王妃做主，所有东西都由他们决定该是谁的。”说着，看到汤姨娘等人远远过来，幽幽道：“你也一样。” 三少爷跟着看过去，一见是汤姨娘，突然感觉到了不安。 “我、我要去找李姨。”话落，三少爷就往后院跑去。 “诶-”榴火才抬起手想拦住三少爷，不知为何却又把手放了下来。 而三少爷刚跑进后院，就见李苏正从一间屋子出来。 “李姨，前面好些人”三少爷急道，“她们搬我们东西，我还看到汤姨娘。” “我知道” 李苏蹲下，伸手慢慢扶住三少爷，含笑道：“一会儿你乖乖跟着汤姨娘走，要听话。” “我为什么要跟汤姨娘走？你说过以后都跟你住的。”三少爷哭了。 “好孩子，别哭了”李苏感觉有些心堵，“李姨也不想说话不算数，可李姨只是你父王的一个小妾，做不了你的主，抱歉。” 三少爷一听，更是哭得厉害。 李苏正想安慰几句，突然心念一动，，就哽咽着问：“三少爷，这一年多以来，我对你好不好？” 三少爷哭着，却还是点点头。 “那你跟汤姨娘走后，可一定不能忘了李姨。你要记得李姨从不呵斥骂你，也要记得李姨从不亏待你的吃穿。而且，李姨还经常给你讲故事，让小丫头们陪你玩，更是找大管家请师傅回来教你吹箫。总之，等你跟汤姨娘去了荷香居，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因为她肯定没有我对你好。” “李氏，你这个卑鄙小人。” 汤姨娘怒气冲冲地疾步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382 巧遇 汤姨娘原本过来是想报复刺激李苏，不想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李苏在背后挑拨教唆三少爷，于是汤姨娘愤怒地指责李苏，却又被李苏三言两语的差点给气死，最后只得气冲冲地走人。 “小夏、小秋，你们先前被我指派给三少爷，那就是三少爷的人了。还不赶快帮着收拾三少爷的东西，跟着一同过去？” 眼见汤姨娘硬把哭着的三少爷拽走，李苏就说了愣在一旁的两个小丫头一句，然后又对正要进三少爷屋子的清屏与刘婆子说道：“三少爷的东西，你们收拾整理的时候最好仔细些，那都是入过册的，少了什么唯你们是问。” “切-，三少爷现在归我们姨娘，你管得着吗？”清屏对着李苏翻了个白眼，然后就进了三少爷的屋子。 清屏的无礼，李苏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又看向乱糟糟的厨房那边。 招了一下手把榴火叫到跟前，李苏吩咐道：“你先拿五两银子给木香，再拿二两银子给王厨娘，然后小夏、小秋各八百钱，帮我跟她们道声辛苦。还有就是，她们走后，这院里也就剩你和守门的包婆子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好了就告诉我，我虽不成器，但怎么也会想办法如了你的愿。至于包婆子，你也帮忙问一下。” “那良侍你” “我回后院了。哦，对了，你出府去一下东市，看看我娘家人现在有没有被赶去街头。” 对着李苏的背影，榴火抿了下嘴角，然后回房拿了钱出来，按照李苏说的分给众人。 小夏跟小秋年纪小，拿到钱立马眉开眼笑，王厨娘则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哼！真是无情无义。好歹伺候她一场，就拿五两银子打发你。”茶香挽着木香往外走。 木香默默无言，却在出院门前往后院看了一眼。 而榴火等一众人都离开后，先是问了包婆子，之后就找管事的，说要出府去东市李良侍娘家。 若是以前，管事的自然立马放榴火出去，现在却说要先去正熙院禀告。 待林依依听了禀告后，很是气恼地砸了手边的一个物件，“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但砸完东西后，却还是同意了让榴火出府，因为她要让李苏知道，什么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不到还真让我出来。 走出王府，榴火嗤笑地摇摇头，觉得李良侍跟林王妃两人，当真是一对莫名其妙的人。 “咦，这不是榴火姑娘么？” 榴火刚转过一条街，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西门公子”榴火回头一看，心里立马起了波澜。 西门玉含笑走到榴火身前，“想不到这么巧能遇到榴火姑娘。” 榴火含羞地低下了头。 “不知姑娘要去何处？若是不急的话，小生能不能有幸请姑娘喝杯茶？” “我、我要去东市。”榴火知道不该有任何幻想，可内心又充满了渴望，“也不是、也不是很急。” “那就好”西门玉伸手邀请，“那边拐角处有一间茶楼，很是幽静雅致，你一定会喜欢的。” 于是，榴火就鬼使神差地点头应允。(未完待续。) 383 心思 风吟小筑里的人走了七七八八，李苏却感觉轻松极了，只是对三少爷抱有一丝的愧疚。因为当初是为了报复汤姨娘，李苏才把他弄到身边，平常也不怎么关心人家，只是想找人解闷的时候才把人叫到跟前讲讲故事什么的，实在是薄情得很。 “汤姨娘这次应该会善待他吧。” 李苏盘坐在软榻上，喃喃自语。 “良侍，婢子回来了” “进来吧” 榴火走进屋内，轻轻看了一眼李苏道：“良侍，婢子去东市看过了，一切安好。” 李苏淡淡哦了一声。 “还有婢子抽空问过包婆子，她说她年纪大了，在哪儿当守门婆子都一样，所以待在风吟小筑挺好。” 想不到包婆子倒是个安分守己的。李苏点点头，“回头你给她一两银子，让她好好当差。” 榴火低头应是。 “对了，账上还剩多少钱？”李苏想起来问道。 榴火回到：“还有七八十两银子。” 李苏啧了一声，“如今小厨房没了，以后饭食都要到大厨房去拿，这些银子也够打点一段时间，没得让你跟包婆子被人欺凌饿肚子。其他该用该花的，你都看着办，若是银子不够用了，只管过来跟我说，我私下还有些积蓄。” “婢子跟包婆子是下人，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再为难我们也有限，只是良侍你” 我？李苏忍不住笑了，“吃穿什么的，你跟我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根本就不怎么讲究。”至于其他的，李苏的原则是：谁惹我不高兴了，我也绝对让他难受。 见李苏满脸的不在乎，榴火眼色闪了闪，最后道：“还有就是，婢子去东市的时候，途中遇到了西门公子，他跟婢子打了声招呼，还问良侍您好。” 李苏听了没放在心上，只是道声知道了就让榴火退下。 榴火走出后院，回到自己房内坐了片刻，然后就开始动手收拾，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离后院最近的一间屋子。 再说李苏到底对三少爷不放心，就怕汤姨娘又苛待他。于是，李苏每天打坐一段时间后，都会用神念感知一次荷香居，知道汤姨娘为了让三少爷尽快亲近她，对三少爷还算不错，就渐渐把心放下了。 只是十天半个月之后，李苏忽然觉得现在的日子无聊死了。 “良侍，几天后就是重阳节了，听说王爷买了上千株的菊花回来。” 难得看到李苏跑到前院，榴火就说起王府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李苏眨眨眼，“可都摆在花园里了？” “嗯”榴火回道，“好像是说要办赏菊宴，王爷还邀请连先生当场作画。而且，听说王妃也买了不少的名品菊花回来，全都送到连先生院里。” 李苏无语了。 “对了，良侍，这快到重阳节了，婢子按去年惯例备好了礼，明后天就给您的几家亲眷送去？”榴火接着道。 真是贴心好丫鬟啊！李苏笑道：“你一向做事周全，都交给你了。” 榴火笑笑，低下眼眸却想着明日又可以和西门公子见面了。(未完待续。) 384 花园 李苏是个没事的时候就容易惹事的人，这不，今日榴火出去送礼，李苏就无所事事地跑到花园里看新买的上千株菊花。 “快看，那好像是风吟小筑的李良侍。” “是哦，她怎么到花园来了？不是听说她一向不出风吟小筑，一直都在里面打坐修炼吗？” “不是吧，她什么人啊，还打坐修炼？” “你新来的不知道。这李良侍据说自小在道观待过，拜了有道行的道姑为师，学过真本事。” “真的假的？” “谁知道，反正平常没人敢惹她。” 真讨厌！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站在新买的菊花前，李苏又心叹：看起来也不咋的。 “你也喜欢菊花？” 听见声音，李苏转过身，“也不怎么喜欢，听闻连先生却很喜欢？” 连香笑笑，走到李苏身侧，“其实我是更喜欢送人菊花，尤其是白菊。” “那你可千万别送给我。”李苏挑挑眉尖。 连香灿颜一笑，李苏忙撇过头。 “你是不是讨厌见到我？”连香看着李苏问道。 李苏眨眨眼，“谁说的，没有啊。” “那我怎么总感觉你躲着我？”连香苦笑，“自打进了王府，我常在后宅行走，遇见你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并且我在栖霞居作画，也没见你去看过。” “哦，我忙着练功嘛，而且我也不喜欢看人作画什么的，感觉很无聊。”李苏眼望四周，“我就是个俗人。” 连香闻言又是一笑，“你是俗人，那谁又是雅人？在这王府，甚至是整个京都，我愿意来往的人不多，你可不能找借口拒我于千里之外。” 李苏轻叹一口气，片刻后才道：“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能说？根本不像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连香顿了顿，“我现在不好么？我记得你以前还跟我说过，让我多笑笑，待人多温和点。” 额，我好像是说过。李苏不自然地笑笑。 这时，从远处过来一群人，李苏当先就看到了林依依。 “我也该回去练功了。”李苏跟连香道别，“以后有机会再聊。” 连香其实还有话想说，“有时间的话，我能去风吟小筑找你吗？有些事我得告诉你。” “不行，你知道的”李苏认真地看了连香一眼，然后转身走人。 这丫头的怪癖什么时候能改？连香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不过这样也好，想那西门玉上次也是通过这府里的一个妾室才见她一面，此后不也没机会见面。 “连先生，真是好巧啊。”林依依满面含笑地走了过来。 连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面上却依然笑道：“王妃来逛园子？” “是啊，心里有些闷，就随意出来转转。”林依依摆摆手，让身边伺候的一众人退下，“前两天送给先生的几盆菊花，不知先生看着可喜欢？” 连香可没兴趣与林依依独处，“王妃送的菊花很好。在下这厢还有事要办，告辞。”说完，也不待林依依反应，就快速转身离开。 “诶-”明明刚才还见你跟莫愁有说有笑的。 林依依恨得差点撕烂了手里的锦帕。(未完待续。) 385 相谈 从花园回到风吟小筑后，李苏才坐下没多久，林依依竟带着几个贴身侍婢到了。 “你这儿，我还真没怎么来过，今日正好有空来坐坐。”林依依如是说。 李苏笑笑，把林依依请到正堂坐下。 这时，榴火正要下去烹茶，林依依却道她一向喝茶有讲究，让她的几个侍婢带着榴火去正熙院，取她自个的茶叶、水、茶具来烹茶。 于是片刻后，除了守在院门处的包婆子，风吟小筑里就只剩下李苏与林依依两人。 “一直都不见你出去，今日怎么有空去逛花园子？”林依依看了李苏一眼问道。 李苏很郁闷，“从来也不见你到我这儿来，今日又怎么有空过来？” 林依依暗哼一声。 “至于吗，我刚只是跟他说了两句话而已。”李苏叹口气，“这也值得你气不过？” 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林依依低下头嗤笑一声，“自中秋节之后，我寻了无数借口去接近他，他都没有跟我好好说过一句话。而你，只是随意与他碰见一次，就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为什么？我想不通，我到底哪里比你差？” 面对林依依的质问，李苏当真是哭笑不得，于是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怪异。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林依依愤然起身，伸手指着李苏。 “不是，我干嘛要嘲笑你？”李苏感觉好无力，“我只是觉得我跟你实在是无法沟通。” 林依依咬着牙，“你什么意思？” “唉，没什么意思。”李苏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非要喜欢上他。但既然你已经喜欢上了他，就只管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妨碍你，或者跟你去抢。” 林依依低下眼眸，“说得好听。” “信不信由你。”李苏看向屋外，“就算一个男人再好，但要跟相好的姐妹去抢，我李莫愁还做不出来。” 林依依沉默下来。 “要不”李苏忽然道，“我离开这王府，这样你会不会高兴点？” 闻言，林依依先是吃惊地看着李苏，之后想了想才道：“离开王府，你去哪里？还有，若是他也跟着你一起离开怎么办？” 李苏起身走到房门口，幽幽道：“我知道这京都里有不少戒律森严的道观或寺院，你可以把我送到那里去。” “我想，有那些清规纪律在，连先生想见我一面也很难吧。” 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林依依半响道：“你真愿意去那些地方？会很苦的。” 那也比面对你强。 李苏淡淡一笑，“你多奉上些香油钱，我想日子再苦也苦不到哪去。而且，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 “以后逢年过节送礼的时候，你记得别忘了我的几家亲戚。”李苏说得有些无奈。 林依依了然，笑着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姐姐在婆家没颜面的。” 李苏点点头。 于是隔了一日后，林依依就派人送李苏与榴火去城南的大佛寺，说是李苏想念她的亡母，要去寺庙里诚心斋戒一段时间。(未完待续。) 386 慈心堂 大佛寺，慈心堂。 “这屋子看着挺宽敞明亮的。”李苏从外间走进里间。 “施主，这可是慈心堂里最好的两间屋子了。”一个叫妙容的小尼姑，边帮榴火搬包裹，边清脆地说道：“我们师太通常都不给外人住的。” “哦”李苏又从里间走了出来，“对了，这里除了你跟慧一师太，还有哪些人？” “这慈心堂里，师太是主持，净平、净宁两位师傅管着厨房和库房，我跟妙通、妙常三人则干些粗活或偶尔跑跑腿。” “而在那边的几间厢房里，则住着跟你一样外来的几家女眷。” 李苏了然地点点头，“有这么多人住在这里，你们平常是不是挺辛苦的？” “说不上多辛苦。”妙容转转眼，“除了侍奉师太和两位师傅，我们一般也不干其他多余的事。” 李苏听出了弦外之音。 帮着把东西都搬进屋子，李苏示意榴火掏了一把铜钱给妙容。 妙容顿时笑弯了眉，“虽说我们这里只提供饭食，日常其他事情都由你们亲自做，但施主若是真有什么为难的，尽管让你的丫鬟来找我。” “对了还有，”出房门前，妙容最后悄声道：“在这里，你们最好不要惹净平、净宁两位师傅，她俩不但会武功，脾气还不好，惹了她们会很吃亏的。” 会武功？李苏笑笑，然后帮着榴火整理东西。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妙容还很好心地过来，带着榴火去厨房拿饭。 “就一盘青菜、一碗豆腐外加两份白饭？”看着榴火打开的食盒，李苏不由叫道。 榴火脸色也不好，“我们还有一碗豆腐，我看那几家好像就只有青菜。” 我真是脑抽了要到寺庙来。 跟诸多以前一样，李苏此时后悔死了。 “而且饭吃完后，我还得把用具都清洗干净，不然下顿就没得吃。”榴火把碗筷从食盒里拿出来。 李苏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榴火，因为以后不管是打扫房间还是清洗衣物，好像都要榴火来做，而偏偏榴火以前是不用干这些粗活的。 “上次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想好？”李苏不由问道。 榴火闻言顿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道：“良侍，我想拿回我的卖身契，还想有点积蓄。” “好”李苏一口答应，却想起放榴火卖身契的匣子没带，“等哪天回王府，我” 榴火笑笑，“良侍，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不急。” 李苏点点头。 待一切彻底安顿好后，已是到了半下午，李苏什么也不想做，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这日子要是过下去，该多无聊啊，我一定会被无聊死的。不行！我才不要在这里待下去，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 榴火进来看了一眼李苏，之后走到外间，从放在睡榻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木筒，从中抽出一条素帕，然后把它系在了窗户外的木楞上。 西门公子，你说这素帕上浸有特殊的药剂，凭这药剂的味道，你会很快就找来，我等你！(未完待续。) 387 计划 经过一天多的胡思乱想，李苏有了一个新计划：继续几年前未完成的寻乡之旅。 上次倒霉催得在路上遇到元山子那个老道，所以这次出门前一定要看好黄历。再说，就算还是不走运得遇到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李苏自信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好惹的。如今余下的问题，就是如何避人耳目地离开大佛寺。 不由地，李苏想到了如花。 如烟最近几个月不知跑哪去了，好像是跟元山子一起失踪的，但如花却还留在皇姑观。于是李苏就想，如花虽说依旧那么木讷反应迟钝，但若让她变成自己的模样，天天待在屋子里闭关打坐，应该能瞒过除了榴火之外的其他人，而至于榴火 李苏走到外间见没有人，然后就走到屋外。 招招手，把在院井边汲水的妙通喊了过来，李苏问道：“你看到我的丫鬟榴火了吗？” 妙通是个脸上有点小雀斑的小尼姑，她回李苏：“李施主，刚才榴火姐姐跟着净宁师傅出去了。” 净宁？李苏哦了一声，然后从屋里抓了一把瓜子给妙通，“等会儿你看到榴火，就说我找她。”说完，李苏就回屋继续思索自己的计划。 而当榴火回来后，一听妙通说李苏找她，心里猛地一惊。她，她不会知道我刚见了西门公子吧？不，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我也是被净宁带到大佛殿殿后的时候，才知道西门公子在那里等着，李良侍又怎么可能知道？ 但到底心虚，尤其她去见李苏的时候，李苏第一句话竟问：“榴火，你是我值得信任的人吧？” 榴火脸色一变，随即低下了头。 见此，李苏觉得自己可能问得太唐突了，而且自己也不是一个怎样的人，人家就算不忠于你也很正常。 李苏清清喉咙，“拐弯抹角的话我也说不好，那就直话直说了。” “是这样，我想出去办点事，可能要十几二十天，或是更长的时间才回来，所以需要你帮我打掩护。” 原来不是榴火心里一松，却又有种莫名的失望，“可良侍，我一个人” “我知道，你一个人遮掩不了，所以就找了一个会易容术的人来代替我。她跟我一样身高，一样胖瘦，就算是声音也能模仿得很像，可脾性”李苏耸耸肩。 榴火了然，“良侍说的，婢子明白了。” 李苏见榴火如此聪慧，很是高兴，立马从衣袖里掏出准备好的银票，“这一百两你先收着，等我回来了，会再给你一百两的。” 榴火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银票。 “还有我们从王府里带出的东西，不管什么你尽管用。”李苏心情好就很大方，“我不在的时候，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那良侍，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榴火低头问。 李苏叹口气，“看这几天，哪天是黄道吉日吧。”而且准备工作也要做好啊。 榴火又问了几句话后，就退到外间把银票收起来，然后再找了个借口去见净宁。(未完待续。) 388 不想 几天之后，李苏准备妥当，就偷偷跑到皇姑观去找如花。 没想到，如花竟然拒绝了李苏，还道：“你不能单独离开京都。” “我就出去几天。”李苏耐着性子道，“很快就回来。” “你不能单独离开京都。”不想如花还是坚决重复一句话。 李苏无奈道：“我不骗你，真的很快就回来，不会让如烟知道的。” “你不能单独离开京都。” 看着如花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李苏生气了，“如花，我以血契命令你，变成我的模样，在大佛寺慈心堂等我回来。”说完，结出一记手印打在如花身上。 如花面露一丝挣扎后，立马就变成了李苏模样，然后就跟着李苏悄悄离开了皇姑观。 大佛寺，慈心堂。 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榴火惊呆了。天呐！简直比双生子还像。 “榴火，这就是我找来的人。”李苏指着变成自己的如花，笑问榴火：“怎么样，能看出破绽吗？” 若非天天贴身服侍李苏，榴火还真分不出两人差别，“良侍，婢子第一次知道，原来易容术这么厉害。” 李苏只是笑了笑。 之后，李苏换衣裳换发型，乔装成一个普通的少年男子后，就提着榴火收拾好的包袱偷偷溜出大佛寺。 自由万岁！李苏现在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因李苏是个路痴，所以前两天，李苏就乔装出来找了一家镖局，说好今日跟着他们的镖车到陕州去。 “袁师傅” “李小哥” 看到李苏如约而来，应承镖局的袁镖师笑着打了声招呼，“李小哥，我原本单独给你安排了一辆镖车，但昨日又有一人要随镖车出行，所以要委屈小哥你跟他挤一挤。” 谁这么讨厌啊？李苏面上不显，笑着点点头，“这没什么，出门在外都不方便，路上还得袁师傅多照应。” “好说，好说”袁镖师随手招过来一个趟子手，让他把李苏带到要坐的镖车。 上了镖车后，因同车的那人还没来，李苏就从指环里拿出一件斗篷披上，接着找了个舒适的位子坐下，然后把包袱垫在身后。 那趟子手说车队一会儿就出发，也不知要等多久。李苏无所事事地闭眼假寐。 没多久，就听刚才领自己过来的那个趟子手，正带着一人走到镖车外。 “就是这辆镖车。跟你同车的那位小哥，已经在上面了。” 只听那人哦了一声，然后趟子手就打开车门，把那人扶上了车厢。 出于好奇，李苏睁开了双眼，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惊异的眼睛。 “你怎么在这？”李苏与对方一口同声地对问。 原来这人，竟然是西门玉。 李苏第一直觉：这不是巧合。但还没等她发难，西门玉竟伸手指着李苏，“你，你不会在跟踪我吧？” “跟踪你？”李苏没好气地冷笑，“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西门玉眯着眼看李苏，“我要到渑池去，为了掩人耳目，才找了这么一家不起眼的镖局随行。你呢，你又要到哪里去，不会跟我一样吧？” 李苏不善思考，一听西门玉跟自己目的地不一样，心里立马就松了一口气。 “我干嘛告诉你？”李苏哼了一声。(未完待续。) 389 穿帮 虽说有了西门玉这个变数，但到了此时此刻，李苏也懒得再找其他镖局随行。 最后，李苏横眼看着西门玉，“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别问，否则” “切-”西门玉坐在了车厢的另一侧。 什么态度！李苏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然后闭起了双眼。 见此，西门玉微微翘起了嘴角。 三天后。 一直以来，李苏都很少愤怒，可现在却愤怒得无与伦比。 “你们这帮混蛋！” 李苏站在镖车前，怒目对着眼前的袁镖师等人，“我要到陕州去，你们却把我带到了潼关，到底有何居心？” 袁镖师有些尴尬，没成想这人耳朵这么尖，都那么小声了，竟然还被他听到。但事已至此，袁镖师只好讪笑着装糊涂，“小哥你听错了，我们刚才没说什么潼关。” 还跟我狡辩。 李苏这两天总感觉哪不对，此时才彻底想明白，“从京都洛阳出发，我虽然一直在车厢里睡觉，可也感觉的到这镖队行进得并不慢。但已经走了三天了，陕州没到不说，就连那家伙”李苏指向一旁站着的西门玉，“要去的渑池竟然也没到，你们真的以为我是白痴啊？” 不是白痴怎么会现在才发现不对？有人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这是在嘲笑我吗？ 李苏闭眼深呼吸了几下，心道：我是不大聪明，活该被这帮家伙骗。但李苏忽的抬眼看向西门玉，接着伸手指向袁镖师等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西门玉眨眨眼，淡淡笑了一下。 真是岂有此理！ “是不是从你登上镖车的时候就在算计我？”李苏简直气疯了，但头脑却异常得清楚起来，“不，也许是更早，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跟你相遇？” 李苏怀疑地看着西门玉，“是谁把我的消息告诉你的？” “这个”西门玉抬手摸了摸鼻子。 其实不用西门玉说，李苏也想到了榴火，因为只有她对李苏要离京的事最清楚。 “怪不得她说想要要回卖身契，还说想有点积蓄，原来是已经找好了下家啊。”李苏吐出一口气。 西门玉听出李苏话中的隐喻，“你别误会，我也是花钱买通她的。” 我管你跟她有什么勾当？李苏嗤笑一声后，然后冷下脸看着西门玉，“说吧，你的目的。” “我想让你跟我到一个地方去，只是怕你不答应。”西门玉略带歉意道，“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李苏挑了下眉尖，“我的癖好你最清楚，只要给足了价钱，不是杀人的买卖，我都愿意接一接的。” 西门玉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李苏犯浑什么话都不听就发飙。 “但在我们商议买卖之前，我有两个条件。”李苏又接着道。 “什么？” “一是，这次你们毕竟骗我在先，不能一句抱歉就算完，得给点补偿。”李苏说得理直气壮。 西门玉笑着点点头，“好说。还有呢？” 李苏低下眼眸，“我本来要到一个地方去的。” “没问题，我们可以先拐去陕州”西门玉话没说完，就听李苏幽幽道：“我要去的不是陕州，只是陕州离那里比较近。但现在到了潼关，其实潼关离那里也不远，都要过黄河。” 西门玉一想，就知道李苏要去哪里了。(未完待续。) 390 兰州 不管西门玉如何猜测，也想不通李苏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而且到了那个地方后，她竟然寻觅到一处看起来像是荒地的田地，犯傻似得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 “我要是在这儿买一小块地，然后等哪天死了就葬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西门玉轻笑了一声。这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吧。 李苏也觉得自己问得傻，笑笑就转身离开了。 一个半月后，兰州城。 跟应承镖局的众人道别后，西门玉转过身发现李苏不见了。 肯定又跑去买东西了。 西门玉就想不明白，李苏怎么就那么热衷买东西，尤其是吃食之类的。 微微摇了下头，西门玉进了附近的一家酒楼。 约半个时辰后，李苏大包小包提着一大堆东西找了过来。 “到哪去逛了？”西门玉顺手先给李苏倒了一杯茶。 李苏把东西摆满了大半桌，然后接过西门玉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也就附近几条街面。” 西门玉笑了笑，随后道：“应承镖局的人回去了，我们也准备准备，三天后往敦煌去。” 敦煌？李苏斜眼看着西门玉，“真是上你当了。才给了五百两，竟然让我跟你跑那么远。” “总共给了你一千两，而且这一路上的吃喝住行哪样不是我掏的钱。”西门玉扫了一眼桌上的大包小包。 “另五百两是先前你们骗我的赔礼好不好。”李苏感觉有些吃亏，“说好了，我只跟你到敦煌，再远我就不去了，并且我只跟你跑路，要是到了那里你想让我帮你干什么事，我可不干。” 西门玉笑笑，之后正要问李苏要不要叫点东西吃，却无意间瞟到从二楼的一间包厢里出来几个人。 双眼一眯，西门玉微微转了一下身，然后看向李苏，低声道：“阿苏，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什么？”李苏眨眨眼。 “柳真人有个叫莫惆的徒弟，年纪跟你差不多一般大。” “跟我一样叫莫愁？”李苏立马瞪大了眼。 “是莫惆，惆怅的惆。”西门玉回道，“自小也在姑苏西山玄女观长大，先是做柳真人的近侍，后来就被收为徒弟。” 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我的经历？李苏一时有些愣住。 看着李苏的傻样，西门玉好笑地摇摇头，接着道：“现在就这么巧，她与罗刹门的东泰、千机阁的田旭，三人也在这酒楼里。” 李苏立刻就想转头张看，去被西门玉一把伸手按住了肩头。 “你一直深在内宅，那莫惆却是一直在江湖上行走的。”西门玉看着李苏道，“现在他们三人出现在这里，其中定有原由，一会儿你听我行事。” 李苏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刚才在楼上看着像是西门公子，想不到果然就是西门公子。” 听见声音，西门玉面露惊讶地转过头，“莫惆姑娘？东少主？田堂主？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苏跟着看去，发现叫莫惆的女子，竟然长相极美，就是个子比自己矮了不少。 “小女子也很好奇，西门公子怎么也在这儿？”说着话，莫惆看向李苏，“还有这位少侠是？” 闻言，李苏却看向西门玉。(未完待续。) 391 渊泉镇 “哦，她是我玉楼的人，叫阿苏。”西门玉如此介绍李苏。 莫惆立马眼色微变，然后看着李苏笑道：“原来是位妹妹，怎么身着男装啊？” 李苏挑挑眉正要回答，西门玉却已抢先道：“她一向随性，穿什么只要高兴就成。”话落，又接着问道：“今日在此偶遇莫惆姑娘，不知柳真人是否也在此地？” “我师父她不在兰州。”莫惆笑着回了一句，注意力却还在李苏身上，总觉得这人看着不顺眼。 接着，西门玉又跟东泰、田旭二人说了几句话，得知他们三人也要到敦煌去，于是几人就相邀一起同行。 李苏才不管跟谁同行，更不耐烦听他们虚虚实实地对话，于是此后两天，李苏都一个人到处疯玩，很是惬意。 “听说你今天跑去城外的五泉山了？” 李苏正在吃羊肉面，听见西门玉问，就嗯了一声，“兰州城里都玩遍了，就出去到附近好玩的地方转了转。” “你还真是个万事不操心的人。”西门玉叹道。 闻言，李苏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吃她的羊肉面。 “跟他们三人一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西门玉接着道，“同行的还有两个本地人。” 李苏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之后，西门玉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李苏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就把话又都咽回了肚子里。 因是到敦煌去，此行代步的工具就都是骆驼，李苏坐在上面很不开心，因为既不能睡觉，还颠得厉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自找罪受。 如此走了近四十天，一行人总算先到了瓜州。 “这是渊泉镇，离敦煌也就只剩二三天路程了，各位今晚可以在此好好歇歇。”说话的叫沙鹰，三十多岁，是在兰州找的本地人之一。 “这镇上有客栈吗？”东泰随即问道。 沙鹰笑回：“因时常有客商经过，镇子上就有人开了一家客栈。” 莫惆一听就松了一口气，有客栈就能好好洗个澡了。 一行人进入沙鹰所说的客栈，虽说看着不大，但楼上楼下却也有几间客房，除了沙鹰和他的侄子外，他们几人每人要了一间。 先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李苏从客房里才出来，就看到西门玉已在楼下的厅堂里坐着。 “你收拾得挺快嘛。”李苏说着走下楼。 西门玉笑笑，然后道：“我问过掌柜的，他们这儿有种叫酿皮子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只要是吃的，李苏都很有兴趣。 于是，西门玉就喊来掌柜的去准备吃食，然后接着与坐下来的李苏说话。 这时，莫惆也从楼上的客房里出来，见此情景，心里不快至极。她从第一眼起，就很不喜欢李苏，尤其西门玉不但对那丫头百般纵容，就连莫惆有时候想刻薄几句，西门玉还赶紧护着，让莫惆真是愤恨到了极点。 却不知，李苏对莫惆也同样怀有敌意。 看到莫惆从楼上下来，李苏故作娇嗔地西门玉说道：“你看，我现在皮肤都变黑了。” “哪有，你看着还跟原来一样白。”对别人，西门玉能用各种手段掌控，对李苏却只能哄着捧着，“只是这西域干燥，我明天再给多你带点水。” 李苏一听笑弯了眼，莫惆却竖起了眉。(未完待续。) 392 失散 一路上，李苏经常当着莫惆的面跟西门玉撒娇，每每都弄得莫惆横眉竖眼的，李苏却乐此不疲。 “西门公子，你还真是疼爱阿苏姑娘啊。”莫惆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阴阳怪气地说到。 西门玉道了一声莫惆姑娘，却没有接话，李苏则对着她扬扬眉。 可恶！莫惆恨恨咬了咬牙。 而这时楼下相邻两间客房里出来的东泰与田旭二人，见此却心照不宣地对看一眼。 “你说这阿苏到底是什么人？”田旭走到东泰身侧，“我可不觉得诚如西门玉所说，只是玉楼里的普通帮众。” “不错”东泰笑笑，忽然道：“你说这女子会不会跟玉楼楼主有关？” 田旭怀疑地望了李苏一眼，“不会吧。虽说玉楼楼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应该不是这样的小丫头，若说是他女儿倒有可能。” “田兄言之有理”东泰眯了眯眼，“不然凭西门玉那性子，不可能对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子献殷勤。” 两人再次对视一笑。 第二日清早，一行人整理好行装，接着往敦煌而去。不料，走到正午的时候，沙漠里忽然刮起了大风。 沙鹰赶紧让众人下骆驼，并让把骆驼都牵围在一起，大家好在其中躲避一会儿风沙。 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李苏一向反应不快，而且行事还好磨磨蹭蹭的，于是当其他人都从骆驼上下来了，她却还在骆驼上，也就在这时，李苏骑着的骆驼突然发疯了似的，嘶叫一声后撒着蹄子就跑了。 “阿苏”“阿苏姑娘” 事出突然，其他人一时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苏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沙中。 李苏真是郁闷地想吐血，因为前后左右，不管哪个方位看去，都是满眼的沙漠。 奶奶的！老天你不会是想让我玩什么生存挑战吧？ 从指环里拿出一个雪梨，李苏一边啃一边驱使着骆驼往前走，“老兄，是你让我跟其他人走散的，那你就得负责再把我带回去，不然我就不给你水喝，渴死你。” 可惜，骆驼一点也不怕李苏的威胁，它带着李苏在沙漠里穿行了约一个时辰后，竟然自己找了一个有水源的地方。 看着骆驼悠闲地跑去喝水，李苏四处打量这块小绿洲，除了树丛和杂草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不管怎么说，李苏身心已很累了，就把骆驼身上搭放的东西都卸了下来，然后在树丛底下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铺了个小窝，躺了下来。 反正我不认识路，那骆驼看着也不是个聪明的，干脆就在这儿住一天再说，搞不好西门玉他们就找来了。 眯起双眼，不大会儿，李苏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李苏惊醒了。 悄悄爬起身，李苏惊奇地看到一个身量不高且又黑又瘦的小子，胆大包天地在偷牵自己的骆驼。 “喂！你是不是想挨揍啊？”李苏站起身大喝。 那贼小子这才看到树丛里原来有人，他原本还以为这骆驼是走失无主的。可就算是有主的，在这片地界上，他们鸣沙帮的人怕过谁？(未完待续。) 393 小蚊子 “我看你才欠揍。” 李苏一愣，就见偷骆驼的小子用很嚣张的眼神看着自己，“知道小爷是谁吗？竟敢对我大呼小叫。” 谁管你是哪个鬼！李苏挑挑眉走过去。 “告诉你，我可是鸣沙帮的人。”那小子见李苏走过来，边说着边从后腰抽出一把弯刀，“识相点，把你的骆驼还有行李什么的都给我，小爷高兴了就饶你一命。” 李苏忍不住弯眼一笑，那小子立刻晃了神：这人怎么笑得跟女人似的？可就在这瞬间，忽然身子一麻，手上的弯刀掉在了地上。 “看你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吧。”李苏俯身把地上的弯刀捡了起来，然后拿着手里用刀尖拍了拍那小子的脸，“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不想那小子紧闭着嘴，只是恨恨地看着李苏。 “不说是吧？”李苏轻笑一声，“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说完，李苏转身往先前铺的小窝走去。 眼见李苏钻到树丛底下，偷骆驼的小子就暗暗运气，可折腾了好半天后，身子依旧麻痹不能动弹。怎么会这样？ 此时日近黄昏，荒漠上不知从哪传来一道狼叫声。 “真是的，怎么每天都能听到狼叫声？”李苏从树丛底下钻了出来，皱着眉头眺望四周，寻思着晚上怎么度过。 “你、你这个娘们，赶快放了我。”偷骆驼的小子对着李苏喊。 娘们？李苏看向那小子。 “你刚才跑到那边去尿尿，听声音，我就知道你是个娘们了。”那小子话没说完却先红了脸。 李苏听了有些无语，好一会儿才道：“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叫小蚊子。” 小蚊子？李苏噗嗤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小蚊子哼了一声，“我是要回我们鸣沙帮，正巧路过这里来补充点水。” 听小蚊子一再提到鸣沙帮，李苏这才想起来问道：“你们鸣沙帮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 “不远，也就六七里地。”小蚊子回到，“你放了我，我带你回帮里落脚，总比晚上在这儿待着强。” 李苏想了想，就决定先跟着这小子去什么鸣沙帮。 对着小蚊子扫过一记指风，小蚊子立马感觉能动了，就是身上僵硬得难受。稍微活动一番后，小蚊子就被李苏指派着收拾树丛底下的东西，然后又把东西重新搭到骆驼身上。嘿，真想不到这娘们非但东西不少，而且样样看着都值些钱。 最后把李苏扶到骆驼背上坐好，小蚊子默默牵着骆驼往前走。 今天真是倒霉遇到这个娘们，想不到挺厉害的，估计只有大当家的能制住她。正好，这娘们傻乎乎的，看着像是没有听过我们鸣沙帮，不然怎么会跟着我回马匪窝里，真是个傻蛋！小蚊子暗暗捂着嘴偷笑，之后又开始盘算着该找大当家的要点什么赏好 却不知，李苏凭着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在意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要有屋子给自己睡一晚就成。(未完待续。) 394 惊愕 （实为394章） 原本在沙漠里行走就不大容易，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小蚊子带着李苏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差不多快走到地方。 “不对！”忽然，小蚊子立住脚步。 “怎么了？”李苏坐在骆驼上不明所以，指着前面道：“你不是说前面就到了么？” 小蚊子没有回答，只是丢下手里牵着骆驼的缰绳，然后往左边的一个小沙包走去。 眼见小蚊子身影消失在沙包后，李苏轻轻从骆驼上跳下来，还没等她拽起骆驼的缰绳，突见小蚊子猛地从沙包后跳起，然后疯了似的往前跑去。 干什么啊？李苏疑惑地拽起缰绳，牵着骆驼往小蚊子刚去的沙包走去，不想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了两具尸体。 出事了！李苏赶紧牵着骆驼去追小蚊子。 “你们竟然屠杀了我们鸣沙帮一百二十多口人，我跟你们拼了！” 听见声音，李苏赶紧丢下骆驼跑上前，先是被满目的横尸吓了一跳，接着发现跟小蚊子动手的人竟然是东泰，西门玉、莫惆、田旭三人则站在一旁。 “阿苏-”看到李苏出现，西门玉立马纵身跃了过来，惊喜道：“你没事就好，我们这一天都在到处找你。” 李苏却顾不上跟西门玉说话，眼见东泰一掌就要劈在小蚊子颈上，不由喝到“住手”，并随之袖中甩出一个长索把小蚊子卷到自己身前。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报仇！”小蚊子满眼赤红地挣扎。 “先把话问清楚了”李苏拽着长索不放，继而转向西门玉，看了看四下的横尸，“这些人真都是你们杀的？” 西门玉才要张口，莫惆已娇笑着走上前，“阿苏姑娘，我们这一整天都忙着找你，哪有功夫杀这些马匪。” “是啊，我们也是天晚了想找落脚的地方，片刻前才来到这里。”田旭接着道，“哪知一来就看到这里的人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 “我不信！就是你们杀的，就是你们杀的”小蚊子扯着嗓子嘶吼。 李苏叹口气，伸手点住小蚊子浑身穴道，然后把长索收回袖中。 “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李苏问西门玉。 西门玉回道：“我们刚大概查看了一下，基本上都是被一剑封喉。” 一剑封喉？李苏皱皱眉头，“我记得听你说过，能做到一剑封喉，江湖上好像没有几个剑客？” “不错，所以想要追查的话应该不是很难。”西门玉点点头。 李苏瞟向小蚊子，见他此刻已然冷静下来，正用眼瞪自己，于是李苏上前解了他的穴道。 小蚊子被解开穴道后，没再找西门玉等人拼命，只是低着头开始收尸。 “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李苏话落就知道自己说得没什么诚意，果然小蚊子连理都没理她。 毕竟夜里要在这里落脚，于是西门玉、东泰、田旭三人也帮着收尸。 “这人看着不像是马匪。”东泰从一个土屋里拖出一具死尸说到。 “是么” 李苏正巧站得不远，就转头看了过去，就一眼让她魂飞九天。 “广通师兄---”(未完待续。) 395 一千两 第一次，西门玉看到李苏竟然那么难受。 整整一夜，李苏一直对着那具尸体哭，直到把她自己哭昏过去。 “那人是这丫头什么人？哭得也太伤心了吧。” 看到西门玉把李苏在一间土屋里安置好出来，东泰不由开口问道。 西门玉以前见过广通，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这时听见东泰问，却把目光转向莫惆，“莫惆姑娘知道那具死尸是谁吧？” “我当然知道，他叫广通，是我西山玄女观玉虚子道长座下的弟子。”莫惆答完后回看西门玉，“只是不知阿苏姑娘是这广通的什么人？” 西门玉轻笑一声，“老实说，她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两人许是有旧吧。” 滑头！莫惆哼了一声。 “对了，那个小子呢？”西门玉发现有一会儿没看到叫小蚊子的小子了。 “哦，那小子跑到那边刨坑去了。”田旭往一边指了指，“说是要把他的大当家和帮里的兄弟都安葬了。”提到这，田旭就看向放在院中央广通的尸体，“这个不能老这么放着吧？” 西门玉没说话，东泰看向莫惆，“你看？” “跟着那些马匪一起埋了就是，”莫惆轻笑，“入土为安嘛。” 却不想，当李苏醒来后，立马大闹，她要给广通师兄买棺材制寿衣，要好好安葬。 西门玉几人顿感头疼，小蚊子也不愿意。 “我本来就不愿意把那人跟我鸣沙帮的兄弟埋在一起，是他们几个非逼着我做。现在你又想让我扒坟，除非杀了我。” 李苏瞪着硬着脖子的小蚊子好一会儿，然后从袖口里抽出一叠纸，“这是一千两银票，不但能给你帮里的兄弟每人买副棺材置身寿衣，还能给他们每人烧多多的香烛纸钱，你要不要？” 小蚊子从小在鸣沙帮里长大，只当帮里的兄弟是亲人，他当然想好好安葬他们，只是“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当然要，可你给我一叠纸，又不能当钱用。” 哈？李苏把手里的银票凑到小蚊子眼前，“你看清楚了，这是通兑银票，就是能买东西的钱。” 小蚊子不信。 李苏一跺脚跑回土屋，片刻后就拖着一个布包出来。 “呐，给你。” 小蚊子不明所以地打开布包，里面竟然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见此，别说小蚊子看呆了，就是西门玉等人都看呆了。 这丫头变戏法似的，从哪弄来这么多钱？毕竟这么一堆钱，这一路走来，其他几人不可能不知道。 小蚊子没那么多想头，他回过神来就立刻把一堆银子重新包起来搂在怀里，“我、我现在就去把那人弄出来。”说完抱着银子就跑出去了。 “阿苏姑娘，你那银子从哪来的？”东泰忍不住先开口相问。 李苏看看东泰，再看看西门玉、莫惆、田旭三人，果然都一副很想知道的表情，“我也不是不能说，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李苏裂开嘴，露出满嘴的白牙，“只要你们能制得住我，我定倾言相告。” 顿时，所有人都为之一滞。(未完待续。) 396 说穿 忽的，李苏又噗嗤一笑，“玩笑，刚才跟大家说个玩笑话。” “只是，我从哪弄来那么多银子，这却是秘密。”李苏俏皮地对所有人眨眨眼，“谁没有一两个秘密，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被人强迫吧。” 莫惆抬起下巴冷哼一声，“阿苏姑娘，不管那些银子你从哪得来的，只是以后说话最好小心点。” 闻言，李苏看着莫惆笑眯眯地啧了啧，“我俩果然是天定的缘分。” “你说什么？”莫惆挑挑眉。 “我是说其实我” “阿苏”西门玉忍不住开口。 李苏看向西门玉，“现在不说，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话说得暧昧，东泰跟田旭二人对看一眼，莫惆更是出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西门玉不由的想叹气。 李苏却一脸笑意地回道：“莫惆，你知道吗，我们是师姐妹呐。” “什么”莫惆先是感觉很荒谬地想笑，“江湖上谁不知道，柳如烟真人只有一个徒弟，那就是我---莫惆。” “莫惆”李苏跟着语调学了一遍，然后眨眨眼问：“是莫惆，不是莫愁？” 此话一出，东泰、田旭二人是听糊涂了，莫惆却脸色一变，颤声道：“你莫愁？” 李苏立刻欢快地点点头，却见莫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拔剑袭来。 结果，李苏自然是不会被她刺中的，一边用凌波微步闪避，一边还故作伤心地发问：“师妹，你我好不容易相认，怎可如此对我？” “你住嘴！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莫惆恨不得立刻杀了李苏，不想对方如此滑溜，就扬声喊道：“东少主，田堂主，你们快帮我拿下这个贱人。” 东泰与田旭一听，刚想上前帮忙，却见西门玉闪身挡在身前，“我要是二位，就不会趟这浑水。” “西门兄这话何意？” 西门玉笑着回到：“她们可都是柳真人的徒弟，自家人动手，就算再伤和气也有柳真人做主。但若你二位插了手，事后不大好交待吧。” “哼！我可没听说过柳真人有两个徒弟。”东泰看着西门玉质问：“而且，先前西门兄可是说那阿苏是你玉楼里的人。” 不自然地用手摸了下鼻子，西门玉回道：“先前没有据实相告，是在下的不是，但阿苏姑娘确实是柳真人的徒弟，她的道号叫莫愁。只是那个愁是忧愁的愁，而不是惆怅的惆。” 什么莫愁、莫惆的？柳真人怎么可能给两个徒弟起同音的名字？但见西门玉说的真切，东泰、田旭二人犹豫起来。 “再说，我们马上就到敦煌了。”西门玉接着说了一句。 是啊，柳真人就在敦煌。 东泰、田旭神情轻松下来，莫惆一听却神情一顿，刺向李苏的剑垂了下来。 真没意思！见莫惆不追着自己了，李苏走到西门玉身侧，“你去看看，小蚊子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他是不是抱着银子跑了？” 那你给他那么多钱干什么？西门玉刚想说李苏，却见她的神色一下子哀伤起来，眼中渐渐泛起泪光。 天呐！ 西门玉立马转身去找小蚊子。(未完待续。) 397 到达 几天之后，西门玉一行人终于到达敦煌。 “阿苏，你看那边有一个拿剑的人。”才从城门外进来，小蚊子就指着前面叫道。 李苏立马看去，接着就对那人喊道：“你站住！”说完，就与小蚊子一道奔那人而去。 对此，除了神情漠然的莫惆，西门玉面含苦笑，东泰与田旭则神情有些尴尬。这俩疯子，就算急着找人报仇，也不用看到个拿剑的就冲上去吧。原来，从离开马匪窝开始，这两人已经沿路盘问七八个拿剑的人了。而大家要知道，但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有几个是好惹的？于是乎--- “你俩小子敢拦大爷的路，找死！” 可惜没两三下，那人就被李苏制服倒地。 功夫不咋地嘛。李苏看向小蚊子，果然见小蚊子摇摇头，“他这样的，我们大当家的能打三个。”虽说夸张了点，但绝不是能一剑封喉的高手。 好吧，找错了再找就是。李苏转身走回到西门玉身侧。 “我说阿苏姑娘，你这样下去，那得得罪多少人。”东泰忍不住开口。 李苏显得很无所谓，“那又怎样？不服气，尽管来找我就是。” 太任性！太嚣张了！ 东泰跟田旭两个不自觉地与李苏远离几步，这根本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阿苏，我刚看到一个拿剑的进那家客栈了。” 听见小蚊子声音，李苏嗖得窜了过去。 跟不跟去？ 东、田二人看向西门玉，见他依旧跟了过去，接着又看向莫惆，却见她低着头身形不动。 “反正已经到了敦煌，不如我们散去，先各自办各自的事？”田旭提议。 “不错”东泰立马赞成，“等我事情处理好了，就去找田兄喝酒。” “好说，好说，等我有空了也会去找东少主小酌的。” 再说李苏随着小蚊子指引进入一家客栈后，却发现厅堂里坐着好几个佩剑的。 “你刚才说的是哪个？”李苏看着身前的小蚊子问。 “好像、好像”因离得远，老实说小蚊子也没看仔细。 这时跑堂的笑脸迎上来，“二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别挡着我，我们要找人。”小蚊子伸手就想推开跑堂的。 找人？跑堂的立马冷了脸，又见小蚊子伸手推来，就立马横眉竖眼地道：“出去，出去，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竟敢来撒野？” “我们住店。”这时西门玉跟了过来，把手里的一个银锭扔到跑堂的怀里，“不过先给我们上几个好菜，来一壶好酒。” “好好好，几位客官这边请” 在一个空桌位坐下后，跑堂的去了后堂下菜单，小蚊子则小声跟李苏讲：“我刚看了下，不记得先前看到的是哪个了。” “没事，你只要告诉我，这里所有佩剑的人，我们先前有遇到的吗？”老实说，李苏有些路痴，还有些脸盲。 小蚊子又挨个看了一遍，“没有，先前都没遇到过。” “那就行。” 眼见李苏就要站起身，西门玉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能不能先好好吃几口饭？” “好啊”毕竟西门玉一路都很迁就自己，李苏还是很给他颜面的。 转头间看到莫惆站在客栈门口，李苏扬扬手，“我们在这儿。咦？那个东少主和田堂主呢？” 莫惆却只是默然地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398 无事生非 莫惆不吭声，李苏倒显得很热情。 “来来来”李苏把身旁的凳子拉开，示意莫惆过来坐。 可是莫惆坐到了方桌的对面，且还斜着身子，根本不看李苏一眼。 “干什么呀！我们是师姐妹，你老这么别扭，以后我们怎么相处？”李苏唉声叹气地说到，“这要是给师父知道了，她肯定以为是我欺负你，那我多冤呢。” 听到这，莫惆实在忍不住瞪向李苏。 “天呐，你这是在瞪我吗？”李苏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我是你师姐，随便说你几句，你竟然就瞪我？” “还有没有规矩了？” “嗯，到底还有没有规矩了？难道师父没教过你，对待像师姐这样的前辈，一定要毕恭毕敬的，那才是作为晚辈的本分” 莫惆的表情是越来越羞愤，但西门玉跟小蚊子两个却没一人开口相帮。不是说他们多冷血，而是此刻谁若开了口，那这个人绝对是被喷的下一个对象。 死道友不死贫道，人性使然。 但是，这厅堂里还坐着许多人，又不了解情况，有些人就起了仗义之心。 “俺说你这个人过分了吧？”邻桌一大汉拍案而起，“这姑娘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就听你****叨叨了，能不能住嘴！” “是啊”另一桌的白面公子模样的人也开口道，“如此沉静温婉的佳人，竟有你这样粗鄙的师姐，真是让人心疼。” 余下，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奶奶个熊，你们是嫌弃我没她长得漂亮吧。” 李苏腾地一下站起身，并一脚把身下的凳子踢翻。 “切！我就挤兑欺负她怎么了？”李苏扬眉对着众人，“不服气就来单挑，姐怕你们谁！” 见此情形，西门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小蚊子倒是兴奋起来，跟着叫喊：“就是，有本事，你们过来跟阿苏单挑。” 嘿，还真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女人！ 邻桌大汉先忍不住站起身，这时客栈楼上一间房的房门砰地一声打开，接着从里面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莫愁，你上来。” 顿时，楼下众人都禁了声，他们可都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李苏自然也听了出来，那是如烟的声音，于是她用很高兴的声音对莫惆说：“师父在这里诶。真是太好了！” “赶快上去吧，师父喊你呢。” 莫惆白着脸，轻声道：“是在叫你吧。” “我？不可能，师父喊的明明是莫惆。”李苏肯定道。 莫惆张张嘴，不知所措地往楼上看去。 “李-莫-愁-” 听到楼上再次传出喊声，李苏看着莫惆眨眨眼，“你肯定也姓李，对不对？” “我”莫惆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滴下来，“我姓贾。” 贾莫惆？李苏第一次对莫惆起了恻隐之心，“看来真是在叫我。” “那你别哭了，坐下吧，等师姐见过师父，一会儿带你在这城里好好逛逛。”说完，李苏抬腿往楼上走去。 却没看到，背后莫惆抬头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么的怨毒。(未完待续。) 399 得知 李苏走进客栈楼上的房间后，看到如烟正坐在一张圆桌后手持一册书卷。 “把门关上”如烟接着示意了下一旁的木椅，“坐下说话。” 李苏照做。 “说吧”如烟开口问：“你这么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会不知道？”只见李苏露出奇怪的眼神，“别告诉我，广通师兄被人杀了，你不知情。” 如烟面无表情地看了李苏一会儿，“不错，我知道。” “被谁？”李苏立刻追问，“我要知道凶手是谁。” “有些事，你不该知道。”如烟淡淡回了一句。 什么？李苏瞪着如烟，见她半天神情都没有变化，于是低下眼眸慢慢说道：“自那日见到广通师兄的尸体，至此我没有一刻睡得安稳。” “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起第一次见到师兄时的情景。” “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起师兄请人给我做的漂亮衣裳。” “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起师兄偷偷塞给我的酱猪蹄。” 李苏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最后竟然嚎啕大哭。 “我难受啊，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啊呜呜呜” 因如烟跟李苏的特殊关系，此刻如烟真是烦躁异常，全是被李苏又哭又闹给影响的。 “你别哭了，我告诉你杀广通的人是谁。”如烟受不了了。 李苏立马止住哭声，梨花带雨般眼巴巴看着如烟。 这该死的丫头！如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那人叫李连城。” 李连城？李苏回想了下西门玉跟自己说过的几个用剑高手，好像里面没有这个人的名号，“他是什么人？” “他是西夏人，是西夏王朝的皇族子弟。”如烟回道，“你要想找他报仇，那可是困难重重。” 困不困难的另说，李苏想知道：“那他为什么要杀广通师兄？他们之间有什么怨仇？” 要杀人的理由何其多，又不是非要结了怨仇。 如烟再次说道：“有些事不该你知道，也不该你管，你还是好吃好玩的在敦煌城里待着。” 不说拉倒，我还不会自己查啊。李苏又问：“那这个李连城现在人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如烟一看李苏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由后悔气闷起来。 李苏心里切了一声，然后从木椅上站起来，“对了，楼下那个莫惆是怎么回事？” “竟然跟我莫愁的名号同音，如烟，你这样真的让我感觉很受伤诶。” 屁！如烟冷笑着看着李苏，“那你想怎样？” “我也不是多小气的人”李苏讪笑一声，“给点补偿费，三五千两银子就行。” 这丫头的脸皮是城墙吧，真够厚的。 如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挥手在身前的圆桌上现出一大叠银票，“这有五千两，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李苏看着银票眉开眼笑。 “四十天，四十天以内不准找李连城报仇。”如烟道，“四十天以后，随你把他怎样都行。” 李苏眨眨眼。(未完待续。) 400 住下 李苏一向贪财好色，又觉得让那个李连城再多活四十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就接了如烟的银票。 得意洋洋地从如烟房间出来，李苏下到楼下，见他们几人竟然已经吃喝上了。 “诶，我家柳真人叫你上去问话。”李苏对着西门玉道。 西门玉放下手里的筷子，疑惑地看着李苏。 李苏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来，坏笑道：“许是问你怎么把我拐带到这里来吧。” 拐带？西门玉看着李苏，无可奈何般摇摇头，然后就起身往楼上走去。 喊跑堂的送一副新碗筷上来，小蚊子立刻凑到李苏身侧，“阿苏，刚有几个佩剑的人走了，不过我已记下他们的样貌。” “不用了”李苏拿起新送上的筷子从桌上的碗碟里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我已经知道杀我师兄的凶手是谁了。” “真的？”小蚊子急切地追问：“是谁？” 李苏嘴里咀嚼着牛肉，嗯了好半天。 “你快说啊，到底是谁？” 别说小蚊子急死了，就是一直默默无闻坐在一旁的莫惆也偷偷盯着李苏看。 “你个小屁孩，这么急躁干什么？”李苏瞪了小蚊子一眼，“那人不但有权有势，还武功很高，告诉你，你有能力报仇吗？” 小蚊子再没觉得此刻还有比李苏更可恶的人，“你只管告诉我，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找他报仇。” “拼命？别动不动就找人拼命好不好。” 李苏看着小蚊子教训道：“冲动是魔鬼。你找别人拼命，到最后你命拼没了，人家还活得好好的，有什么意义？”说着，李苏又夹了一块牛肉吃。 小蚊子真的快气疯了，但他又拿李苏没办法，只好赤红着眼瞪李苏。 瞪就瞪吧，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李苏吃了几块牛肉，接着喝了一小碗热汤，然后把跑堂的又叫了过来。 “给我一间上好的客房，要很干净，还很透亮。”李苏说道。 跑堂的弯着身子笑，“有有，只是不知姑娘你要住多久，而且这价钱” 李苏从袖口抽出一份纸张，“这是一百两通兑银票，我想你们客栈不会不收吧？” “我们店里接待来来往往的客商，通兑银票自然收的。”跑堂的接过李苏的银票，“小的现在就去上报掌柜的，给姑娘你备一间又干净又透亮的屋子出来。” 看着跑堂的拿着银票屁颠屁颠的走了，李苏转向小蚊子，见他还在用愤然的表情瞪自己。 “真受不了你”李苏找了一根牙签剔牙，“这样吧，你帮我我查几件事，我就告诉你那人是谁。” 小蚊子立马复活，“你说。” “这么着急干什么。”李苏站起身指派道：“你先把我骆驼上的东西都卸下了，然后再搬进客栈里。” 就会让我干活。小蚊子恨恨地跑出客栈。 这时，西门玉从楼上如烟的房间里出来。 “吃好了？”西门玉看了看桌面，“你每次都只吃一点，要不找柳真人问问？” “没事，我家柳真人知道我的情况。” 李苏笑笑，心里却想起一事忘了找如烟问。(未完待续。) 401 决心 人呢？ 李苏一想起还有事未问如烟，就赶紧跑上楼，却发现如烟已不在屋内。 哎呀，真是的。李苏又立刻跑下楼抓着西门玉问。 “我刚出来的时候，柳真人还在屋内啊。”西门玉说到。 李苏直瞪眼，“那她现在人呢？”这消失得也太快了吧。 西门玉摊摊手。 李苏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郁闷，然后对着跑堂的喊：“我就住我师父柳真人的房间了，你跟你们掌柜的说一下。” 跑堂的一愣，“这柳真人她我们不好做主” “我是她徒弟，徒弟”李苏连叫两遍，然后见小蚊子正抱着自己的一堆东西进来，就指派道：“呐，都放进楼上那间屋子。” 小蚊子一看李苏指着的方向，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就按照李苏说的往楼上走去。 “这样不好吧？” 西门玉不认同地看着李苏，一旁坐着的莫惆面含冷笑。 “好不好的，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李苏看向西门玉，“对了，当初说好陪你到敦煌，现在已经到了，大家也该散了吧。” 实在没想到李苏忽然提到这个，西门玉笑笑，“你我相伴至此，而且你对这里也不熟悉，我怎么也得多照应着你。” “不用”李苏一口回绝。 “可是我刚才已经答应柳真人了。”西门玉看着李苏，“我得言而有信，更不希望你出什么事。”说完就喊来跑堂的，让他准备一间客房。 随你的便。李苏转头看了一眼莫惆，没说话，接着径直上楼去了。 莫惆咬咬牙，喊来跑堂的也要了一间客房。 小蚊子动作很利索，跑了两三回就把李苏的东西都搬到了客房里。 “你要不要在这客栈里也要一间房？”李苏问小蚊子。 小蚊子哼了一声，“我在城里能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又不是败家子，干嘛住这么贵的地方。 闻言，李苏点点头，“今日就算了，你先去找地方落脚，记得明天一早过来找我。” 小蚊子应过后就离开了。 李苏则把行李稍微整理收拾了一下，然后关好房门，盘腿坐在床榻上闭眼开始感知。 竟然真的感知不到如烟在这敦煌城里，那她去哪了？而且更让李苏注意的是，这敦煌城里竟然还有好些个气息不弱的存在，而那些人因为李苏的贸然刺探，也隐隐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我不会被搅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吧？李苏顿感头疼，她最讨厌麻烦事了。管他呢，我不去主动招惹谁，谁也别来招惹我。 再想到如烟提到的李连城，李苏决定从明天开始好好查查这个人。虽然要四十天后才要他的命，可事先也得先摸清他的底，并且了解师兄被害的前因后果。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要杀人。”李苏喃喃自语。不管前世今生，李苏连鸡鸭鱼都没杀过，现在要杀人 李苏想了想，然后从床榻上下来，打开房门走到楼下，拦住跑堂的让他找只鸡过来。 “活鸡，我要活的。” 跑堂的不明所以，但这姑娘说只要给她一只活鸡，多少银子都从那一百两银票里扣，于是就立马跑到客栈的后院，从鸡笼里抓了一只小母鸡送到李苏房间。(未完待续。) 402 打听 李苏从指环里拿出寒月刃，然后把刀刃架在小母鸡的脖子上比划。 是直接利索的一刀剁下去呢，还是一点一点慢慢划？李苏很纠结。 “咕咕咕” 这时小母鸡突然叫了几声，李苏听着它好像在说：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对呀，我干嘛要跟一只鸡过不去？李苏陡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次日，当小蚊子过来找李苏的时候，发现李苏正在房里喝鸡汤。 “还没吃早饭吧？”李苏热情地招呼小蚊子，“我这儿有熬了一晚的鸡汤，还有几个烙饼，要不要吃点？” 小蚊子立马毫不客气地坐到李苏对面。 把桌上的吃食都推给小蚊子后，李苏就开始给他指派需要打听的…… 403 出现 “我不相信”小蚊子看着李苏突然道：“就算那李连城再有权势，武功再高，你会因此害怕而不为你师兄报仇？” “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李苏眨眨眼，“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报仇。总觉得一刀结果了他，有些太便宜这家伙。” “那就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小蚊子目露狰狞。 李苏忍不住咳了几声，“好吧，这事有机会的话就交给你干。” “那既然现在知道李连城前几日去了静州，那我们是不是”小蚊子看着李苏。 李苏却微微蹙眉，“静州是大辽的属地。” 小蚊子不以为然，“大辽人没什么好怕的。” “不是什么怕不怕的”李苏想了想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也就在我师兄及你们鸣沙帮的人被杀的那几天，大辽的耶律成恰好在敦煌城附近也出现过。” “嗯”小蚊子点点头。 李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耶律成先来了敦煌，现在李连城又跑去了静州。而且，在耶律成逗留敦煌期间，李连城杀了我师兄与你鸣沙帮的人”以及还有如烟说的四十天 “你想说什么？”小蚊子问道。 总感觉哪不对。李苏不由又想起了西门玉，他到底为什么来敦煌？而且，现在他人又消失去了哪里？还有如烟、元山子等人李苏绕绕头，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没必要跑去静州，”李苏决定守株待兔，而且离如烟限定的四十天还有二十三天，“我们去西夏王都的必经之路埋伏着。” “到时候等他从静州回来了，我们一举把他拿下，然后偷偷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先狠狠地折磨折磨他，等把他折磨死了，你就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小蚊子双眼一亮，“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看着小蚊子疾步离开房间，李苏默坐一会儿后，就把跑堂的叫了过来，说明早要结账走人，让跑堂的今晚多准备些烙饼、肉干等吃食。 跑堂的点头应是，但在出了李苏房间后，却先跑到客栈后堂找到一个打杂的老汉，对他耳语一番 次日，当李苏跟客栈结完账款，正坐在大堂里等着小蚊子装备行李的时候，西门玉这时竟然风尘仆仆的出现了。 “咦，你们这是准备到哪去？”西门玉先很惊讶地问。 “哦，在这城里待腻了，想换个地方逛逛。”李苏随口敷衍一句，然后无意瞥过去一眼，却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你、你竟然引气入体，快达到练气一层了？” 西门玉神情很愉悦，拱着手对李苏施礼，“以后还请李道友多指点一二。” 指点个屁！李苏揪着西门玉衣领，“说，是谁教你练气的？而且，你什么时候有灵根的？” “我本来就有灵根。”西门玉示意李苏放开自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李苏哼了一声，然后放开西门玉，接着看他喊来跑堂的让开了一间楼上的客房。 404 听闻 关上门后，西门玉就告诉李苏，说他这些天去了崆峒派掌派悟真子那里，且也是悟真子教了他引气入体的法门。⊙，&# 悟真子李苏随即问道：“既然你本就身有灵根，怎么现在才教你如何引气入体？” 西门玉黯然一笑，“不同于江湖上的其他门派，我们崆峒派是由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等八个门派组成，且每个派别之下弟子无数，我能入掌派真人眼内，已属万幸了。” 细说起来，几年前李苏被元山子所伤昏迷的时候，悟真子还给李苏瞧过病的。之后李苏也是吃了如烟从崆峒山广成丹穴得来的九转造化丹，才身具灵根开始修炼，所以李苏一直对崆峒派都感觉很神秘很有兴趣。 “听起来，你们崆峒派应该很大人很多，那是不是能修炼的人也很多？”李苏睁着大眼，“他们都是什么修为？我现在才练气四层，比我厉害的有多少个？” 李苏话落，西门玉忍不住呼吸一滞，随即含糊道：“我才被掌派收入门下，很多事还不清楚。再者能像你我这样修炼的人，据说还是属于凤毛麟角的。” 是吗？李苏眨眨眼，忽然又想起来问道：“那你是什么灵根？十一、二天不见，竟然快达到练气一层了？”自己可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达到练气一层的。 “说是单一的金灵根。”西门玉嘴角不由一翘。 李苏顿时有些嫉妒，因为她是水木土三灵根。 “只差一点就达到练气一层了，你怎么不好好修炼，现在跑回敦煌城干什么？”李苏挑了挑眉，尤其还是自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西门玉闻言沉默下来，然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李苏。 “有话快讲，小蚊子还在楼下等我呢。”李苏受不了道。 “其实学会引气入体的法门后，我就离开了掌派真人，然后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开始修炼。”西门玉慢慢靠近李苏，“不想就在那处隐秘的地方，我偶然发现了一个暗门，那个暗门后面是一条很长的暗道，不知通向哪里。” 李苏一直以来都有很强的好奇心，“你没走去看看吗？” “没有”西门玉轻声道：“我只想着快点达到练气一层，好回来找你。却不料也就在这当口，我发觉有不少江湖人士在那附近走动，还无意间听他们说找什么宝藏。” 宝藏？李苏卟哧一笑，“真的假的？” “唉，谁知道呢。”西门玉叹道，“也就两天功夫，那里来了十几二十个人，天天嘈杂不已，我只好悄悄离开了那个地方。但在回来的途中，一路见不少江湖人士都往那个地方奔去，据闻连你家柳真人和我家掌派真人也去了。” 李苏有些心动，因为能让如烟去的地方，肯定有好东西，但 “我不感兴趣”李苏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忙得很。” 西门玉看着李苏，目露关切：“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你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炼吧。” 李苏不欲让西门玉插手她跟小蚊子的报仇大计，哪知西门玉就是冥顽不灵，非要跟着甩都甩不掉。 李苏那个气啊，却又没什么办法，除非她自己单独行动，偏偏本人是个路痴。 fff5601211 405 明白 “前面就是嘉峪关了”西门玉侧脸看向李苏，“速度快点，我们傍晚就能进关。” 不想李苏停住身下的骆驼，左右随意望了望，然后问前面的小蚊子：“知道这官道附近有能落脚的地方吗？” “附近有个叫金昌镇的小镇。”小蚊子想想回道。 于是李苏立马决定：“那就去金昌镇吧。” 西门玉微叹口气，只好认命地紧随其后。 约两刻钟后，金昌镇。 因镇子不大，且又临近嘉峪关，所以这里也就没有客栈之类的地方。好在小蚊子机灵，李苏又有银子，所以很快就找了一户愿意让他们借住一段日子的人家。 见小蚊子被李苏指派去卸行李，西门玉靠了过来，“能问个问题吗？” “不能”李苏很干脆。 但西门玉还是接着道：“虽说不大好意思，但我偶然间看过你的行装，里面并没有夹裹大量银两，那你整日大钱小钱掏了这许多现银，都是从哪来的？”说完示意地看向不远处正欢天喜地的一家人，因为李苏刚给了他们家两个大银锭子，五十两。 李苏不吭声，装作没听见。 西门玉不由抬手摸摸鼻子，“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我跟着你真的没有恶意。” 李苏瞥向西门玉，露出我就是不信任你的表情。 “好吧，我承认，是柳真人让我跟着你的。”西门玉苦笑，“我能被悟真子掌教看重，并于教授修炼之法，柳真人是为我说过好话出过力的，所以我愿报答一二，为她看顾你。” 李苏忍不住嗤笑。 “不错，你武功比我高，修行比我深。”西门玉看着李苏，“但你一向思虑不周，且性情还易冲动。” “柳真人就说了，她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却也不希望你坏她什么事。” 这话说得李苏不大高兴，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也有点道理。 “故此你放心，我不会阻挠你杀李连城，并且必要的时候我还会帮你一起动手。”西门玉最后道，“但得保证不能提前动手。” 李苏冷笑：“你拦得住我？” “拦不拦得住，我也得拦。”西门玉用一种很柔和的目光看着李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便被你所伤，我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李苏赶紧撇过脸，暗嘘一口气，“我想很多事你一定比我知道得清楚。那现在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保证提前不向李连城动手。” “什么？” “李连城为什么要杀我师兄？”李苏问道，“或者说，我师兄到底知道了什么要被灭口？” 西门玉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柳真人说，有些事你不用知道。” 李苏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是不是大辽跟西夏结盟，要攻打我们大晋了？” “你怎么”西门玉猛然看向李苏。 想不到我竟然蒙对了。李苏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脑子也混乱起来，“真是一群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家伙，干什么不好非要打仗？打就打吧，又为什么非得杀了我师兄？”怕走漏消息，把他关起来也好啊。 李苏怨恨不已。(未完待续。) 406 说服 当小蚊子把东西都收拾利索后，却发现李苏脸色很难看。≥頂≥点≥小≥说， 你得罪她了？小蚊子看向西门玉。 西门玉有些讪然地看向他处。 “小蚊子”李苏突然出声。 “嗯？”小蚊子走上前。 李苏看着他，“帮我办件事，回来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又是一千两？两人好歹相处了一段日子，小蚊子知道这钱可能不大好挣，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我要你去晋辽边境或” “阿苏-” 西门玉疾步插到两人中间，先是厉声让小蚊子到远处待着，接着把李苏拉到空旷处。 “你师兄为此已丧了命，你就别参合了好不好？” 李苏瞪着西门玉，“你说的什么话，还是不是大晋子民吗？” “我当然是”西门玉抿了抿嘴，“可这次战事，它总之，你就什么也不要管，只当不知道好么？”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当不知道？”李苏尖叫。 西门玉头疼起来，“你先冷静听我说。” 李苏才没这耐性，转身又要去叫小蚊子。 “你让小蚊子去，只会害了他性命。”西门玉拉住李苏。 李苏一顿，晃晃有些发昏的脑袋，“那就让李连城多活一段日子，我也去。”说完一把甩开西门玉。 西门玉被甩得差点跌倒，心气也不由冒了上来，“呵！晚了。” 什么晚不晚的？李苏才要喊小蚊子过来，忽然想起如烟先前说的四十天，难道不，现在还差十八天。 “从这里，不管是到晋辽边境，还是夏晋边境，至少都要二十多天才能赶到。”西门玉幽幽接了一句。 李苏僵住身子，半天才转过头，“你是哪国奸细？” 西门玉张了张嘴，“说什么呢。” 李苏又接着问：“那你派悟真子掌教和我家柳真人，哪个是奸细？” “你不要胡乱猜测好不好？”西门玉无力道。 “肯定有人不对”李苏仰起头自言自语，“可都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要引起战乱？” 看着李苏如入了魔般喃喃自语，西门玉心叹：诚如那人所说，这丫头根本就不好掌控，谁知道她下一刻会有什么主意让你措手不及，是不是该走另一步 “我不能什么也不做。”李苏突然出声，并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道：“不知道若是自家后院起火了，哪个还有心思去打别人家的主意。” 好吧，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 西门玉走到李苏身侧，柔声道：“你想怎样，说出来我帮你。” 李苏看都没看西门玉一眼。 “你不信任我没关系。”西门玉继续道，“但我刚细想过了，到底自己是大晋人，袖手旁观只顾自己利益确实是太自私了。” 李苏哼笑一声。 “可要阻止战争，光凭你我二人的力量那就太薄弱了。”西门玉叹口气，“若是你能说动柳真人，而我再去劝服掌教真人，我想由他们出面会好很多。” 若非必要，李苏也不是能随便豁出的性子，而且对付如烟又容易很多，“他们在哪？” 西门玉露出微笑，“我带你去。”(未完待续。) 407 暗门 “要走？”小蚊子眼巴巴看着李苏，“我们不在这儿截李连城了？” “额有更重要的事得先处理。”李苏回道。 小蚊子闻言很生气，“有什么事比给你师兄报仇更重要？” “这个”李苏想了想，然后对小蚊子道：“你留下来在这儿盯着，我过几天回来找你。” 过几天？小蚊子咬咬牙，“那若是你不在的几天里，那李连城正巧经过怎么办？” “哪有那么巧”但想到世事难料，李苏就交代道：“就算那时他正巧打这儿经过，你切莫冲动，只需偷偷跟着他，然后沿路留下信号，之后我会找你会合。” 虽万般不愿，但小蚊子自知没本事说服李苏，只好点头同意。 而李苏为了让小蚊子心里舒服点，临走前给他留下一大袋银两，并一再嘱咐他看到李连城的时候切莫冲动。 几天后，李苏与西门玉两人回到了敦煌城。 “你怎么又把我带回来了？”李苏不解。 “因为前段日子见我派掌教真人和你家柳真人的地方，就在城外西南*里处的解脱庵。”西门玉回过李苏，然后接着道：“我们先在城里歇歇脚吃点东西，之后过去黄昏前就能到。” 李苏听后觉得没什么，就依西门玉安排。 解脱庵。 “二位来见悟真子掌派和柳真人，可惜晚了一步。” 庵主净虚对着李苏与西门玉道：“约一个多时辰前，两位真人已离开本庵往三危山的老君堂去了。” 什么？李苏有些发愣。 “唉，都怪我。”西门玉略带歉意地看向李苏，“若不是在城里歇脚，我们定能在他们离开前赶到。” 李苏没说话，因为她这才想起，凭如烟的本事，自己在刚抵达敦煌城的时候，她肯定已感知到，所以就立马离开了。该死的！她为什么回避我，难不成知道我在找她？ “咳咳”西门玉眼见李苏有些变色，又赶紧道：“可惜现在天色晚了，不若我们在这里借住一晚，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三危山。” 李苏还是闷不吭声，却也没反驳。 入夜，李苏简单漱洗后就上床准备睡觉，却不想隐隐约约间听见有女子在娇笑。 这里好歹是佛门净地，谁这么造次？李苏放开神识，然后就感知在离自己厢房大约十几米远的一间屋子里，有两个人正在说笑。 而这两人，一个是西门玉，另一个竟然是有好些天未见的莫惆。 “真是的，我都等你好些天了，怎么今日才过来？”莫惆对着西门玉娇嗔，“你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 西门玉眼色一闪，然后笑道：“说什么呢，她跟你师出同门，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 “哼！谁要你一样了。”莫惆说着依靠到西门玉身侧，“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知道么？” 西门玉立刻状若无意间离身，“好了，夜晚了，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嗯~那你送我回去。”莫惆撒娇道。 “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说完西门玉走到床榻旁的壁灯前，然后伸手在灯座处一按，之后那处墙壁竟然开始翻转，显出一道暗门。 “走吧” 西门玉先把莫惆让进门内，之后在跟着跨进的那瞬间，嘴角莫名浮出一丝笑意。(未完待续。) 408 嘉奖 有道是好奇心害死猫，李苏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只猫。≧， 我为什么要脑残得进这暗道？李苏走过一个岔道，再穿过另一个岔道直到筋疲力尽，早已分不清哪是哪的李苏这才确定：因着强烈得好奇心，她被西门玉与莫惆两人引进了一个迷宫之类的地方。 天杀的两个家伙！ 李苏暴躁得想砍人，可此刻找不到出路，她只能恨恨地从指环里拿出寒月刃，然后一下一下在身侧的墙壁上戳出一个深洞 三危山。 对莫惆奖赏一番后，如烟就把她打发出去，只留下了西门玉。 “你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 西门玉躬身微笑，“只是不负真人所托。” 如烟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翻手拿出一个玉瓶，“这些丹药你拿去增进修为吧。” “谢柳真人”西门玉颇为恭敬地接过玉瓶。 “等你突破到练气一层后，我就教你金刃术和金甲术。” 西门玉大喜，饶是他城府再深此刻也不由面露激动之色，“定不负真人所望，小子会好好努力的。” 如烟颔首微笑，“你是单一金灵根，若非在这灵气稀少的世间，十多天的时间，少说也该达到练气二层。” 西门玉眼色微闪。 “像你派悟真子掌派，原本也是不错的水木双灵根，就因为在此世间，都七老八十了还未达到练气大圆满，要想筑基更是犹如登天之难。”如烟接着叹道。 “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求得长生大道，有些事虽无奈却不得不为之。莫愁她无道心，你却是个有恒心的，等我们事成之后，我定助你前程无忧。” 西门玉再次躬身拜谢，随后问道：“那阿苏在那迷宫之中” “先困她一段时日。”如烟面含微笑，“只是放她出来后，估计会闹一闹，所以等战火纷起后，你想办法暗擒李连城，也算给她一个交代。” 西门玉俯首应是。 接着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后，如烟摆手让西门玉离开。 片刻后，一人陡然在如烟面前出现，赫然是孔明王。 “我刚看到从你房间出去的小子偷偷往元山子那里去了。” “是么”如烟抬手捏捏眉间。 “这小子年纪不大，却贯会两面三刀。”孔明王自顾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你用他就一点也不顾忌？” 如烟淡笑，“有什么法子，莫愁那丫头还就这小子能拿得住。” 孔明王闻言嗤嗤笑，“也是，那小子不但长得不错，嘴巴还能说。” 如烟不由叹口气。 “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对那丫头也太好了，事事妥协宽容，到底为什么啊？”孔明王闪眸笑问。 “谁知道呢” 孔明王一顿，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觉得元山子最近行事有些诡秘，你有没有注意到？” “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收集亡魂，他那里你先盯着点。” 元山子也就比悟真子厉害点，如烟料他翻不出什么大浪，也就没放在心上，哪知就这一疏忽，不久之后差点追悔莫及。(未完待续。) 409 震惊 也就两天的功夫，西门玉的修为就突破到练气一层，接着就从柳如烟那里学了金刃术和金甲术，待到不断练习术法可以灵活运用，已是近半个月之后。 这时，辽军与西夏军分别同时成功突袭雁门关、延州的消息，也传到了大晋京都，顿时整个朝野惊怒不已。 大臣们纷纷上奏，各抒己见请求晋帝出兵增援两地，但因晋帝石灿性情优柔寡断，一时难以抉择，不想就因此耽误了几日，最后竟等来了辽军兵临城下 兜兜转转，李苏也不知自己在这迷宫里待了多久，以至于她现在也不去找什么出口了，只安静地待在某处。 再次从指环里拿出如烟的一点蜕壳，李苏放在一个小香炉里点燃。 “如烟啊如烟，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现，就让我困死在这迷宫里。”李苏狰狞着脸，恶狠狠自言自语。 正当这时，李苏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好像有什么人在接近自己。 李苏站起身，把小香炉收进指环里，然后整整衣袖。 “原来你在这儿，总算找到了。” 看着拐角处出现的那人，李苏忍不住冷笑：“西门公子，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难道不是你故意我把引入这里的？” 西门玉近到李苏身前，“我若说我是不得以而为之，你肯定不信。” 废话！李苏立刻向西门玉拍出一掌。 西门玉赶紧闪避，但两人实力有差，西门玉很快就被打中一掌，好在他先用灵力在身上附了一层金甲，倒也没被李苏打伤。 可李苏见此却大受打击，“你才练气二层，竟然会术法？” 西门玉有些不明所以。 李苏如失心疯般大笑，“好你个柳如烟。说什么要到练气四层才能学术法，合着都是诳我的。”接着一连串的脏话骂出口，立时让西门玉惊呆了双眼。 差不多两刻钟后，李苏终于停下了漫骂，神情沮丧地蹲靠在墙壁上。 “你走吧”李苏喃喃道，“出去后帮我跟柳如烟说一声，就说我觉得这迷宫挺好的，永远都不想出去了。” 可西门玉就是奉命来带李苏出去的，这时听了她的话，不由上前道：“别耍性子了，跟我出去吧。” 出去？李苏低下眼眸，一动不动。 西门玉一阵好言相劝，却什么效果也没有，最后想了想道：“你难道不想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样了？” 李苏还是不为所动。 “你在这迷宫里已经待了五十六天了。”西门玉俯身蹲在李苏身侧，“四十多天前，大辽与西夏同时突袭大晋边境，且辽军长驱直入，在一个多月前兵临京都洛阳，洛阳城破了。” 李苏震惊地抬头看向西门玉。 “是真的，我没骗你。” “据闻城破之时，辽人先到皇城内烧杀抢掠一番，当今圣上被迫在清凉殿自尽，几位皇子或被杀或失踪，现还不明确。” “之后西夏军也杀到，两军因利益纠葛，在皇城内大打出手，之后汝阳、荥阳等地守军赶到，几方一番战乱，听说皇城被烧毁，城内百姓未殃及池鱼的也都跑光了，现已成了一座废城。” 李苏脑袋嗡嗡直响，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未完待续。) 410 原由 “你怎么了？”西门玉关切地看着李苏，继而想到说：“不会是在担心你的父母家人吧？” “他们没事。柳真人说了，早在辽军兵临城下之前，她就安排人把你家人送回庐州，你不用担心。” 李苏愣愣地哦了一声，接着盯着西门玉问：“听你说了这么多事，能告诉我，柳如烟他们在这场战乱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这” “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苏逼问。 西门玉想了想，然后慢慢道：“阿苏，柳真人跟你说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李苏摇摇头。 “在敦煌城西北方向有一个叫魔鬼城的地方，据说那里有一个遗留已久的法阵，可以通往异世。”西门玉说着双眼开始明亮起来，“在那异世，不说多么丰富的修炼资源，就是最平常的空气中灵气的含量都是现在的几十倍之多，胜如仙境。” “但那处法阵因年久破损得严重，柳真人、掌派悟真子以及其他几位前辈高人，在近几个月以来都聚集在此修补法阵。” 李苏听了还是不大明白，“那跟战事有什么关系？” 西门玉眼神微闪，“据前辈们说，那处法阵虽难修复，但凭借他们众人之力还是可以完成的，唯一麻烦的是启动法阵的能量” “什么？” “数十万亡魂之力” 李苏眨眨眼，感觉真是太荒谬了，“数十万亡魂之力？哪个混蛋说的？” 西门玉看看李苏没回话。 柳如烟！李苏张张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 李苏想起初见如烟时，她就是一团不明物寄居在观音像里，李苏后来也没问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在唉-，就算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又怎样，反正自己也杀不了她。 按着胸口，李苏觉得喘不过气来。数十万亡魂啊！别的穿越人士，哪个后来不混得幸福美满，且还干点为国为民的好事，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 顿时，李苏深觉自己呼吸都是一种罪。 “你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西门玉扶住李苏，“我带你出去找大夫吧。” 李苏摆摆手，慢慢推开西门玉，“你走吧，出去告诉柳如烟，就说我这辈子真待在这里不出去了。”李苏决定把自己监禁到死。 西门玉看李苏不像是拿乔的作态，微蹙眉头，“为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到底在闹什么？” “闹什么？数十万亡魂呐！”李苏瞪眼大叫。 “那又怎样？想要求得长生之道，有些事不得不为之。”西门玉目光冷清。 “不得不？”李苏奇怪地看着西门玉，“你们的观念，我真的理解不了。” “就为了一己私欲，还是长生这个遥不可及的东西，竟然要害数十万人的生命，这真的是一句不得不为之就可以吗？”李苏手指西门玉，“到底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西门玉顿住，无言以对，片刻后才神情踌躇道：“可事已至此，你就算待着这里一辈子不出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说得不错，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李苏双手抱着头。(未完待续。) 411 异常 情绪糟糕透顶的李苏，不由分说地就把西门玉赶走了 “她说她想静静？”如烟嗤笑一声，“那你明日再去见她好了。” 西门玉躬身应是。 如烟接着道：“她这人最大毛病，除了懒得要死，就是情绪化很严重。每次遇事时都感性多于理性，先自我烦恼一番，但最后因为惰性又不了了之，所以没什么好担心。” 若是以前，依着西门玉对李苏的了解，定会同意柳真人的这番论断，但这次西门玉有些不确定。 事实证明，西门玉的预感是对的。 李苏长久以来虽攒了许多财物，但穿戴在身上的却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一是因为她懒得拾掇自己，二是因为她舍不得。 但现在，西门玉却看到李苏穿戴一身华丽，且面上还施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水粉，显得人娇美无比。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西门玉忍不住想跑出迷宫外看看。 “怎么样，我好看吗？”李苏面带微笑地看着西门玉。 西门玉心头涌出一丝怪异，却也不由地点点头。 李苏粲然一笑，然后慢慢靠近西门玉，“那就好，我还怕自己这样打扮是孤芳自赏呢。” 但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西门玉不由问道：“你怎么突然变这样？”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有人说过，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李苏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接着对西门玉眨眨眼，“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 西门玉有点傻眼。她是在挑逗我吗？可看着确实也蛮可爱的等等，我到底在想什么。 李苏见西门玉不接话，自感没趣地耸耸肩，继而把右手伸到他面前，“拿来吧。” “啊？” 看西门玉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李苏冷哼一声，“想让我出去，柳如烟难道没让你带挪身费过来吗？” 原来那叠银票叫挪身费。西门玉忙从衣袖里把银票拿出来，然后递给李苏。 “柳真人说这五万两已不少了” 不想李苏连查看都未查看，接过银票的手轻轻那么一转，银票竟然凭空消失了。 饶是西门玉对李苏身怀储物宝贝早有猜测，可如此直白得发生在眼前，还是让他惊呆了双眼。 “怎么，难道你没有储物袋？”李苏明知故问。 西门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储物袋？” “是啊”李苏挑挑眉尖，“我修炼达到练气一层的时候，柳如烟就给了我一个储物袋，用来装一些随身物品。既安全方便，也不累赘。” 西门玉脸色僵硬，“柳真人对你真好。” 好？李苏低下眼眸轻笑一声，继而抬眼翘着嘴角问西门玉：“你想不想要一个？” 闻言，西门玉呼吸一滞。 李苏从左腰处掏出一个灰色的小袋子，正是以前如烟给她的那个。 “你真的给我？”见李苏拿出东西，西门玉还是不敢相信，“那你自己呢？” 李苏笑笑，伸手拍拍右侧腰间，“我还有一个，几年前偶然得到的。” 西门玉极其温柔地笑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苏。 “当然，东西不能白给。” “你想要什么？”西门玉问道。 李苏眨着眼笑，“我要你对我好，掏心掏肺得对我好。” 西门玉闻言微愣。(未完待续。) 412 顶包 为了能得到储物袋，西门玉心下虽有所惑，但还是按着李苏说的，郑重其事地说会对她千依百顺、掏心掏肺得好。 李苏听了哈哈直笑，却也把储物袋给了西门玉，并教会他使用方法。 之后，西门玉就带着李苏走出迷宫，回到先前的那个房间。 呼-，总算是出来了。 “这庵里有好茶么？”李苏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问西门玉。 见李苏不急着出去，西门玉也没多想，尤其他现在还处在得了宝贝的兴奋中，“自然有，我去找人给你冲一壶过来。”说完就殷勤地走出房门。 哪知，西门玉才走出房间没多远，就听身后几声巨响，脚下的地面也紧跟着摇了摇。 僵硬着转过头，西门玉看见李苏正灰头土脸地站在一片废墟前。 “哎呀，差点把自己埋在里面。” 李苏抽出一方帕子捂着口鼻，快步走到西门玉身旁，娇嗔道：“你看我身上都脏了，我要清洗一下，换套衣裳。” 西门玉凝视着李苏，喉咙嘶哑，“你怎么”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在前殿做早课的净虚等人听见动静都跑了过来，见到场景后个个目瞪口呆。 “阿玉”李苏伸手抱住西门玉的胳膊，用一种怯怯地神情小声道：“怎么办？我惹麻烦了。好害怕！” “你帮我顶包好不好~” 此刻西门玉才知道，原来那储物袋真不是好拿的。但吃下的东西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西门玉暗吸一口气，脸上带满歉意地往净虚等人走去 三危山。 看着独自前来的西门玉，如烟不由问道：“那丫头呢？” “阿苏在敦煌城里，她说她不想过来。”西门玉面色平静地回道，“还说若您非要见她，让真人自个去找她。” 什么？如烟顿时失笑，“就知道她还在闹脾气。说吧，她还想要多少钱？”根据以往的经验，如烟其实还准备了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但讨价还价一番还是必须的，不能任由那丫头狮子大开口。 不想西门玉恭敬地回道：“她只说了那两句话，没提钱的事。” “怎么可能？”那丫头多爱财啊，如烟才不信她会放过这次敲诈自己的机会。 “是真的，柳真人” 难不成那丫头又要玩什么花招，以退为进？如烟心里猜测，又想着不能助长她的这种恶习，就道：“你去跟她讲。若是立刻来见我，我就再多给她一万两银票。若是耽搁一日，分文没有。” 于是西门玉把话传给了李苏，李苏只是道声知道了，接着就让西门玉把小蚊子找来。 “我之前答应让他亲自手刃仇人，既然你已把李连城擒住并关押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那等把小蚊子找来，我们一起去。” “那小子我不知道在哪啊，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人。”西门玉略显为难，“而关押李连城的地方虽隐秘，到底因他是西夏王族，时间久了恐怕夜长梦多。” 李苏垂着眼眸，“没事，你只管先把小蚊子找来就是。”(未完待续。) 413 找回 七八天后，小蚊子被西门玉找了回来……し0。 李苏看到小蚊子很高兴，因手头有事，就示意他二人先在一旁安坐。 “赵掌柜的，我要百只牛皮囊，你这才给我送来几只？” “李姑娘，你要的牛皮囊每个都必须要整只牛皮来做，就这几天功夫，我能送来四十只已属不易了。” “别给我找什么借口。再给你五天时间，你必须凑足百只牛皮囊给我，到时侯定有重赏酬你，否则就让你尝尝生死符的味道。” “这…李姑娘…” “老桥头，你那边呢？” “回李姑娘话，按您吩咐的，那几个池子已生出不少沼气了。” “真的？那回头我跟你去看看……” 一旁，小蚊子悄声问西门玉：“她在搞什么？” “不清楚”西门玉眼色一闪，“我最近一直忙着找你，也没听她说过什么。” 小蚊子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没多久，把其他人打发走后，李苏笑着走了过来。 “小蚊子，两个多月没见，还蛮精神的嘛。” 屁！言而无信的家伙。小蚊子没好气地道：“西门公子说已擒住了李连城，那我们现在…” “不急，不急”李苏摆摆手，“我这儿还有点事没办完，等我几天。” 小蚊子一听噌的站起身，手指着李苏恨道：“又让我等！一次二次的，你是不是不想报仇了？” 见小蚊子竟然伸手指自己，李苏脸瞬间阴沉下来，“不报仇，我让西门玉找你过来干吗？” “那为什么…” “那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李苏截口，“你若觉得无聊，我给你些银子，随你在这敦煌城里怎么玩乐。” 话说到这份上，再看李苏的脸色，小蚊子莫名心头有些打颤，就嘟囔着知道了。 这时，西门玉笑着开口：“阿苏，小蚊子只是报仇心切而已。不若你把要办的事跟我讲，我帮你出出力。” 看向西门玉，李苏竟然温柔地笑了，“不用。你已助我良多，这些许小事我自己应付的来。” “我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只要你需要我。” “阿玉，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需要你……” 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神情都极其温柔，小蚊子有些傻眼，心里更是猜测：他俩不会看对眼了吧？ 不怪小蚊子这么认为，就是西门玉有时候跟李苏说话久了，也会错觉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但错觉就是错觉，西门玉是绝不会让自己对任何女人动真感情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李苏。 入夜，西门玉悄然来到城外一个隐秘处。 “…万事以备，只等你这边了。” “小子明白，只是她近来性情莫辨，也不大好容易说动，还请前辈多允几日。” “你要知道有些事拖久了容易生变故，为了大道，要果断行事。” “是，前辈。” “对了，知道那丫头弄牛皮囊和沼气做什么？还有前两天，你说她还用什么生死符逼迫商人给她弄火药？” “是的。小子怕她怀疑，只旁敲侧击问了几句，却没问出什么。” “罢了，都是些小手段而已，不足为惧…”(。) 414 月牙泉 十来天后，小蚊子终于等到李苏说可以去解决李连城了。√∟， “不过因为最近忙事情，感觉心情有点不太好。”李苏随即道，“明天我们先去月牙泉玩一天，放松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虽是询问的口气，但小蚊子根据这些天与李苏的接触，知道你根本就不能说不，否则她肯定立马翻脸，于是点头说好。 见小蚊子应允，李苏就兴致勃勃地去找西门玉，邀他同去。 自然而然，第二日一早，三人吃过早饭，就一同来到敦煌城十里外的月牙泉。 “都说月牙泉有三宝：铁背鱼、五色沙、七星草，更有传说铁背鱼和七星草一起吃可以长生不老。” 才遥见远处的一弯清泉，李苏就对小蚊子说：“等会儿找宝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可别让我失望哦。” 都说了那是传说，竟然还让我去找。小蚊子立马一脸便秘样，由此引得李苏连连大笑。 “开个玩笑，你看你那样！咯咯咯” 笑得跟只小母鸡似得，哼！小蚊子暗暗翻白眼。 但李苏大笑之后，神情愉悦了很多，不想就在这时，月牙泉边，几人凑巧遇到了莫惆与东泰、田旭三人。 莫惆一见李苏，就忍不住跑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到李苏身旁的西门玉偷偷给她使眼色。 “你不是被困在迷宫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李苏似笑非笑地看着莫惆，“自然是柳如烟让人带我出来的。” “你、你竟然直呼师父名讳。”莫惆扬起双眉，“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尊师重道。”说完才看向西门玉，“今日之事你莫插手，可是她不对在先。” 西门玉默默看了一眼李苏，然后跟小蚊子一起退后几步。 东泰与田旭二人早已袖手站在一旁，反正他人同门相残与他俩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还频频向莫惆含笑示意。 莫惆得意洋洋，因为最近柳如烟新教了她一套剑招，威力非比寻常，莫惆自信能胜过李苏，已报素日之辱。 可惜，还没等莫惆拔剑出鞘，握剑的手腕就微微一凉。 “你竟用暗器伤我？” 感觉手腕处阵阵麻痒，莫惆先还没当回事，哪知麻痒渐渐深入，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犹如万蚁咬啮。 啪的一声，莫惆手中宝剑落地，接着倒地惨叫不止。 “啊---” 怎么了这是？东泰、田旭二人见状赶紧上前查看，但见莫惆痛苦不已，于是纷纷看向李苏，“阿苏姑娘，怎么说你们是同门，到底用何歹毒暗器伤她？” 李苏眨眨眼，“想知道是什么暗器？好！”话落随手一扬，东泰、田旭立道不好，但已闪避不及，肩、臂处各中一击，伸手一按却摸不着任何东西，紧接着就感觉奇痒无比，渐渐延至全身。 于是乎，地上又多了两个惨叫打滚的人。 小蚊子缩着脑袋，把自己装成个隐形人。西门玉皱皱眉头，慢慢走到李苏身侧，“我们不还要游玩吗？别因为他们耽误时间。” “是哦”李苏点点头，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三颗药丸丢给莫惆三人。 “吃吧，这是解药。” 三人赶紧把药丸服下，奇痒果然慢慢消失，但还未等他们站起身，又听李苏道：“只是这解药只有一年的药效，无法根除。” ‘噗通’ 看着再次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的三人，李苏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415 黄昏 威逼一番后，莫惆、东泰、田旭三人乖乖地在月牙泉边支帐子、烧开水、备茶点 “这泉水还真清冽。” 顺着月牙泉转了半圈，李苏发现泉水里竟然真的有鱼，就拽着小蚊子跟她一道拿着网兜下水。 “你从那边把鱼往这边赶，我来兜。” “哎呀！鱼往那边跑了，你快点啊，慢死了。” 西门玉在一块干净的毡布上刚坐下，莫惆悄悄走了过来，“阿玉，快把真正的解药给我。”东泰、田旭二人也趁机围靠上前。 “没有解药”西门玉摇摇头。 “怎么可能？”莫惆忍不住差点尖叫。 “是真的”西门玉回道：“你们所中的暗器叫生死符，是把水之类的液体置于掌中，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寒内劲注入其中，使其凝结成薄冰。而要化解它，听阿苏说，只有她独门绝学天山六阳掌才可以。” 什么？莫惆三人面面相觑。 “世上还有这种以内力化暗器的武功？” 若非见过李苏当面制练过生死符，西门玉也不会相信。 “听你这么说，这生死符是没有解药，只能是用内力化内力。”东泰斟酌道，“我自认内力不及她，我想找我爹试试。” “对，我也去找我们阁主。”田旭面露喜色。他才不信只有什么独门绝学才能化解生死符，因此受制于那歹毒的丫头。 莫惆更不担心了。那死丫头什么武功不是从柳真人那里学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三人就立刻纵身跃走。 “哎-” 西门玉总觉得生死符还有什么乾坤，但见几人急急离开，拦也拦不住。 “咦！他们人呢？” 正巧，李苏这时拿着网兜回来，网兜里还装着一条不大不小的鱼。 “他们、”西门玉笑笑，“走了。” 李苏哦了一声，看着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把网兜里的鱼倒在西门玉面前，“那你把鱼杀了，然后架火烤了。” 让我烤鱼？西门玉一愣。 “快动手啊”李苏蹭蹭又跑远了，“我去看看还能不能再捉一条上来。” 西门玉苦笑，看着在地上蹦跶不停的鱼 日落黄昏，折腾了许久的三人，非但鱼烤好吃了，带来的酒菜也已只剩下了一点残羹冷炙。 小蚊子抱着个酒坛子，默默坐在月牙泉边，看着水里的人影傻笑。 李苏则坐在毡布上，仰望着远方，扯着嗓子又笑又唱。 西门玉在一旁被吵得头疼，“你喝醉了，别这么吵好不好？” “我才没醉，我怎么可能醉。”李苏摇晃着脑袋，“我两辈子加在一块超过四十岁了，从来喝酒就没醉过。” 两辈子四十岁？西门玉吃吃笑，“都说胡话了，还说没醉。” “我就是没醉。” 李苏尖叫，然后看到西门玉皱眉，“你不就是嫌我刚才唱的歌很吵吗？真不懂欣赏，《月亮之上》就要这么扯着嗓子唱。” “但既然你不喜欢听，那我唱一首柔点的歌，我最喜欢的《原点》给你听。” “听着啊：真的以为我能闭目不言早已远离世俗尘缘/真的相信我已超然物外可将一切烦恼化青烟” 许是因为真的是一首不太吵的歌，西门玉闭眼渐渐听入了神，直到背后被人突靠上，并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未完待续。) 416 醉醒 头好痛，胃也难受得想呕吐，李苏闭着眼忍不住哼哼了几声，接着就忽然感觉有人靠近。 “阿苏，我调了些蜂蜜水，你起来喝点会好受些。” 是西门玉的声音。 李苏微微睁开眼，就见西门玉站在身侧，一手端着一个茶碗，一手伸过来轻轻扶住李苏的头部。 虽然还有点懵，但李苏确实想喝点水，就顺从地支起头部。 温润又甜丝丝的蜂蜜水，让李苏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昨天真是喝多了。”李苏先望了望窗外，然后问西门玉：“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到午时了。”西门玉转身把喝净的茶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李苏从床铺上坐起来，这时才想起来瞪向西门玉，“你怎么在我屋子里？”说完，就赶紧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好，虽有些松动，但还是昨天穿戴的衣物。 见状，西门玉微微翘起嘴角。 “放心吧，我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西门玉啧了一声，“再说，你身无二两肉，也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 李苏立马瞪眼。 西门玉莞尔一笑，“好了，跟你开个玩笑。楼下还有人一直等着你，若身子无碍，我们下去吧。” “谁等我？”李苏疑惑地眨眨眼。 “你忘了莫惆、东泰、田旭他们三个了？” 李苏恍然地哦了一声，“他们昨个不是跑了，现在过来干什么？” 西门玉敛起脸上的笑意，看着李苏道：“还不是因为你的生死符。现在不但他们三个在，柳真人、罗刹门门主、千机阁阁主也都在下面。” 哈？ “本来今早天未亮的时候，他们就找来了，只是你一直睡得熟，叫也叫不醒，所以就让我守着这儿，等你醒了就带你去见他们。” 李苏顿时感觉不好起来，“一直都在等？” “嗯”西门玉点点头，“还有就是，先前众人过来找你的时候，因你睡得正熟，不喜被人打扰，就就胡乱发了几枚生死符，柳真人与罗刹门门主不慎各中了一枚。” 闻言，李苏不由干咳了一声。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在你身上的荷包里有暂时止痒的药丸，我就给他们各服了一粒。”西门玉最后说道。 不说什么罗刹门门主，但就柳如烟，李苏知道她现在肯定恼火得很，不知道等会儿见了面，会不会立刻对我发难？李苏咬咬牙。管她呢，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过什么好日子了。 于是乎，李苏先让西门玉在门外候着，她很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又简单梳洗一番，之后就跟着西门玉去见柳如烟等人。 果然，李苏见到那几个人后，个个神情阴郁面色不善，尤其是那个什么罗刹门的门主。 “小丫头年纪不大，手段倒是不容小觑啊。” 李苏心知得罪了人，但让她卑微地给人道歉，她又拉不下那个脸，只好木着一张脸，话也不说一句，先给柳如烟解了生死符，然后再挨个给其他人解生死符。(未完待续。) 417 送符 生死符好下不好解，待把众人的生死符全部破解完毕，李苏因耗损内力显得神情有些萎靡。△↗， 见状，柳如烟给西门玉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李苏带回去照顾，她则留下与其他人周旋。 到底，罗刹门门主等人顾忌柳如烟的手段，再加上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得了不少好处，最终离开时答应此事不再追究。 暗含盛怒，柳如烟推开了李苏的房门。 李苏正盘坐在床铺上打坐调息，现已看着面色恢复过来。 “柳真人，我去给您泡壶茶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西门玉，赶忙垂首走到柳如烟身旁。 柳如烟淡淡嗯了一声，于是西门玉走出房间，并随手把房门关好。 “一段日子不见，你还真长本事了，都会给人施暗器了。” 李苏睁开眼，慢慢看了一眼柳如烟，“对呀，怎么着？” 这死丫头什么态度？柳如烟真想给李苏一巴掌，“你知不知道，罗刹门和千机阁都不是好惹的！不是我为你舍了不少好处，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在这儿待着？” “是么”李苏闻言笑了一下，“那谢谢你了。” 真是没有最气人，只要更气人。 柳如烟觉得自己面部肯定都快扭曲了，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李苏一巴掌拍死。 “好吧，这件事情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柳如烟深呼一口气，“但以后最好安分点。这里不是姑苏，我未必时时都能护你周全。” 不想李苏只是笑笑，显得漫不经心，“你老这么给我善后，不烦不累么？” “你也知道？”柳如烟嗤笑。 李苏垂下眼眸，没有说话，接着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 怎么感觉这丫头变得怪怪的？柳如烟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因为李苏时不时的脑抽筋，她早就习惯了。 “对了，你这两天是不是要去杀李连城？” 李苏点点头。 “那这道符你戴在身上，我在里面加了护体罡气，开启后可承受一刻钟的任何致命伤害。”说着，柳如烟把符递给李苏。 李苏挑了下眉尖，抬手接过东西，“为什么给我这个？” “最近跟元山子等人起了点小摩擦，我怕他转而对你出手来牵制我，所以费力制了这道符给你防身。”柳如烟回道。 闻言，李苏有点意外，“因为什么事？”这帮家伙不是正在修补什么法阵吗，难道还有什么利益冲突？ 柳如烟没有回答李苏，“跟你没关系，就别管闲事了。反正谨记，在这里万事不可尽信他人，留点心眼，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不说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李苏看了看手里的符，“真能承受任何致命伤害？可一刻钟也太短了，时间不能再长点，比如一个时辰？” “你当那护体罡气是什么，路边的石头，要多少有多少？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心力” 看着如烟气急败坏地数落自己，李苏心情瞬间好起来。 这时，西门玉端着一个茶盘回来了，身后跟着小蚊子。(。) 418 劝 藉此，柳如烟说还有事就离开了。∑。∑ “你怎么样？” 小蚊子走到李苏跟前，西门玉则把茶盘放到桌子上，摆好茶具开始倒茶。 李苏捏捏眉间，“感觉不是很舒服，李连城那里，我们明天再去吧。” 小蚊子不由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真是的，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净耽误事” “你昨天也喝傻了好不好？”李苏翻个白眼，继而抬手接过西门玉递上的茶杯。 “哪有”小蚊子嘴硬，“就算我也喝多了，但我今天清醒得早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李苏轻笑两声，端着茶杯喝了两口热茶后，忽然对小蚊子说道：“不若李连城那里你不要去了，到时候我把他脑袋带回来给你。” “不行！”小蚊子立马跳起来，“为什么？” 一旁坐着的西门玉也抬眼看向李苏。 李苏微叹口气，“虽然柳如烟刚在这儿跟我说的话不尽不实，但肯定危险性是有的。你小小年纪，十四岁还不到，我不想你丢了性命。” 闻言，小蚊子嗤之以鼻。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几岁好么？ “只要能给我鸣沙帮的人报仇，就算立马去死我也不怕。”小蚊子瞪着李苏，“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让我亲自动手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你可要想好了。”李苏认真道，“我不是个爱操心的人，此刻问了你以后就不会再问你，别后悔。” 小蚊子挺直腰身，“我不会后悔的，只要能杀了李连城。” 李苏看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好吧。也许你福大命大，能长命百岁。这样好了，如果这次你什么事也没有，我家里还有两个妹妹，我把大的那个许给你当媳妇，怎么样？” “哼！谁稀罕你妹妹。”小蚊子回嘴，脸却不由红了。 见状，李苏更是乐不可支，“我妹妹比你只小四岁，长得可好看了。” 那就是现在才十岁？小蚊子感觉被李苏戏弄了，气得直哼哼。 李苏开够了玩笑，把茶杯放到一旁后，翻手从身后拿出十锭黄灿灿的大元宝，“这是五百两金子，你拿去买点防身的东西吧。” 五百两金子！小蚊子有些发愣，“买什么？” “随便你”李苏摊摊手，“想买什么买什么，尽你花。” 小蚊子还是没缓过神来，“真给我？”五百两金子啊。 “对啊，我这辈子可能就大方这一次了。”李苏看着十锭黄金大元宝，不由抬手，“你要不想要，我也不是非给你不成” 小蚊子立马扑上去，把金锭子都搂进怀里，“要，当然要，我现在就去买东西。”说完，还怕李苏反悔，赶紧把所有金锭都揣进衣服里掩好，并快步跑了出去。 “这小子”李苏失笑。 西门玉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此刻才开口：“柳真人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可能有人最近会对我不利。”李苏看向西门玉，“你知道会是谁吗？” 西门玉沉默片刻，“我只知道元山子最近跟柳真人闹得有些不愉快。若是他的话，不如我们先在敦煌城里待着，过段日子再说。” 李苏眨眨眼，“元山子犯不着为难我一个小人物吧？我也就吓吓小蚊子，也许根本就没事。” 西门玉看着李苏，“大概吧。”(。) 419 魔鬼城 李苏伸了一把懒腰，继而对西门道：“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有备无患总是不会错的。≧，” 西门玉站起身，点点头，“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帮你备好。” 李苏笑笑摇摇头。 但就在西门玉拉开房门正要出去的时候，忽听李苏在身后传来一句话：“这段日子麻烦你了，谢谢！” 西门玉不禁回过头。 “从现在起，你也不用为我做任何事了。”李苏闪着眼眸，“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怎么”西门玉蹙眉。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那天因为储物袋我逼你发的誓言，纯属玩笑。”李苏耸耸肩，嬉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有时候是挺无聊的，偶尔也喜欢恶作剧，你可不能因此记恨我，好歹也得了我一件宝贝不是？” 只是玩笑？西门玉转头看向门外，身形慢慢走出去，却在随手关门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却许久也没听到李苏的回答。 次日，当西门玉一早过来找李苏的时候，却发现她正坐在客店大堂里吃甜豆花。 “你要不要也来一碗？我让伙计在前面那条街买的。” 西门玉笑笑，“我刚吃过东西了。” 李苏哦了一声，这时就见小蚊子竟也过来了，且手里抓着一卷肉饼子。 “你就吃这一碗豆花，顶饿吗？”小蚊子坐到李苏对面，边吃边问。 李苏嗤嗤笑，几下吃完豆花后，就好奇地看着小蚊子身上鼓鼓的地方，“身上都藏什么了？拿出来看看。” “才不给你看，都是我买的好东西。”小蚊子神情自得。 “切-” 两刻钟后，三人骑着骆驼往敦煌城外西北方向行去。 此时因是二月早春，天气也不大好，风沙一阵比一阵大。 李苏真是太郁闷了，感觉即便蒙着纱巾，嘴巴里也被灌了不少沙子。 “西门玉，离你说的魔鬼城还有多远？我们都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快了，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西门玉在前面回头应道。 “真是的，干嘛把李连城囚在那？”李苏郁闷地抱怨。 “他是西夏皇族子弟，我们又在西夏的地界上，要想不让人寻得他的踪迹，我只能想到把他藏在魔鬼城一带，毕竟那里因为法阵的缘故，大片区域是由我们掌控的。”西门玉回言。 好吧，好吧，反正总是有道理的。 这时小蚊子在身后问：“西门公子，那李连城有人看着吧？” “嗯，是我的一个心腹日夜盯着，在你们到来之前不会让他饿死渴死的。”西门玉说完看向李苏，“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停下来找个背风的地方歇歇？” 李苏摆摆手，“还是先赶路吧。” 之后，又辛苦行进一段时间，李苏终于看到远处貌似有一座城堡蓦然出现。 看着还真奇妙！李苏心里感慨，出口却道：“马上就到了哦，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停一下？” 停一下？ 西门玉不置可否，小蚊子眼看马上就能手刃仇人，自然不同意，可李苏已自顾自的跳下了骆驼。(未完待续。) 420 突变 “女人就是麻烦。”见李苏在远处的小沙丘后磨蹭半天都还没过来，小蚊子不由抱怨：“就是拉屎也够久了吧。” 西门玉倒是显得不急，只微微含着笑。 好在之后也没等多久，李苏回来，三人很快到达魔鬼城。 这时李苏跟小蚊子才看到，在外围一些高大的沙石背阴处，支了很多顶帐篷，有不少人在其中进出。 “小蚊子，你把骆驼都牵到那边去，那里有专人照看牲口。”西门玉说道。 于是小蚊子就去安置几匹骆驼。 西门玉则把李苏带到一个小茶棚里歇息，他人却进了不远处的一顶大帐篷，说是跟什么人打个招呼，很快就回来。 守小茶棚的是个小老头，他很殷勤地给李苏冲了一杯热茶，还端上一盘看着不太新鲜的炸果子。 “西门公子那可是悟真子掌派的高足，姑娘你也是崆峒派人吧？” 李苏微微一笑。 小老头接着又说得许多话，但李苏都不予回答，只是状若腼腆地笑着。 没多久，西门玉回来，小蚊子也找了过来。 几人离开小茶棚，西门玉带着李苏二人往魔鬼城深处走去。 李苏是天生的路痴，这不没走多久，就迷失在四周错落有致的奇特砂岩景观中。 “欸，记得进来的路吗？”李苏歪头问小蚊子。 小蚊子挠挠头，“我没怎么注意。” 李苏立马怒了，狠狠踹了小蚊子一脚。 “干嘛踢我？”小蚊子委屈，“就算我不记得，西门公子对这里这么熟，他肯定知道。” 西门玉适时说道：“对啊，别为难小蚊子了。” 李苏不接话，眼直直盯着小蚊子。 迫于压力，小蚊子只好转身走了一遍回头路。 期间，西门玉问李苏：“阿苏，你不信我？” 李苏垂着眼眸笑，“什么信不信的，我只是见不得那小子没心没肺的样。” 西门玉深深叹了一口气。 之后，几人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一个塔状的砂岩前。 “这座砂岩后有一个隐秘的石洞，李连城就被囚禁在里面。” 西门玉说完，就领头走了过去。 小蚊子兴奋地紧随其后，李苏则先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慢慢跟上去。 跟着西门玉钻进石洞后，李苏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外面那么小的洞口，里面竟然是连环洞。”小蚊子左右看看，“西门公子，李连城在哪？” 恰在这时，从相连的一个洞里跑出一人，“公子，您来了。” 西门玉对来人点点头，然后几人跟着来人穿过一个狭长的深洞后，来到一个稍微宽敞的洞窟。在里面，李苏看到一人被捆绑着扔在一个角落。 吩咐下属把那人从角落里拖了出来，掀起脸庞后，小蚊子大叫：“真是李连城这贼人。” 想来小蚊子不会认错，李苏看向西门玉，西门玉就摆手让下属离开，接着就见小蚊子从背后抽出一柄弯刀。 “嘿嘿！我要先把这家伙身上的肉松一松。”小蚊子赤红着眼，抓着刀就要往李连城身上招呼。 不料原本状似昏迷的李连城，突然睁开双眼，且闪电般从背后伸出右手直袭小蚊子咽喉。 李苏大惊之下立刻出手阻拦，哪知在此刹那，耳后传来一道风声，取舍之间，李苏伤了李连城的右手，后颈却被人狠劈了一记。 “相信我” 昏迷前，李苏隐约听到这三个字，但只想回五个字：去你奶奶的！ 421 困（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苏慢慢清醒过来，却发现身上多处要穴被点，而且手脚四只还被加上了锁链。 一时，李苏有些懵圈：什么情况？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李苏缓缓转过头，看到莫惆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上带着十分明艳的笑。 抬起脚尖在李苏身上狠狠踢了两脚，莫惆娇笑不止，“你不是挺厉害得嘛，怎么现在跟个死狗似的，一动不动。” 李苏被踢得生疼。 “你个贱人！” 终于逮到个能出气的机会，莫惆自然不会放过，对着李苏接连施予拳脚，且辱骂连连。 “贱货！婊、子！你嚣张啊！你起来给我种什么生死符啊！” “你怎么不起来？你不是武功很厉害吗？不是柳如烟最疼你么？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犹如砧板上的鱼肉，我想怎么着都行，哈哈哈” 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李苏默默发狠：等内力慢慢冲开了穴道，看我怎么回报你。 “莫惆，住手！” 听到声音，莫惆撇撇嘴角，继而看到西门玉、东泰、田旭、李连城四人从洞口处走了过来。 “怎么，西门公子心疼了？”莫惆娇嗔道。 西门玉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元山子前辈吩咐，只要我们看好她即好，别肆意弄伤了。” 莫惆不信，转目看向东泰，“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那边还没开始动手？” “早动手了”东泰回到，“只是元山子前辈不放心这边，怕柳如烟会派人过来，就又让我们几个回来，但也确实说过先别对这丫头动什么手脚。” “呸！”往李苏脸上啐了一口后，莫惆不高兴地走到一边。 东泰与田旭吃过李苏的亏，自然对此视若无睹，自顾走到莫惆身边说笑。而西门玉则走到李苏身边，蹲下来，掏出一方帕子给李苏擦脸。 李苏自听到西门玉的声音起，就闭起了双眼，这时感觉这家伙竟然在给自己擦脸，心里顿时起了波澜。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渴不渴，我倒点水给你喝？” 深呼吸一口后，李苏睁开双眼，见西门玉还像以前一样一脸温柔地看着自己。 动动喉咙，李苏涩然地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西门玉眼中快速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什么为什么？” “我都落到如此地步，还换不来你一句实话？”李苏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眼泪忽的流了下来，“就算我此刻死了，能不能别让我做个糊涂鬼。” 西门玉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李苏的眼泪，目光变得幽然。 恰时莫惆娇笑着过来挽住西门玉的胳膊，然后看着李苏道：“你还真是愚不可及。西门公子当然是为了大义，才故意接触你这笨蛋，引你入彀。你还真以为西门公子天天跟着你，是喜欢你，做梦吧。” “原来如此” 因为泪水，李苏双眼朦胧地看着西门玉，“真让人伤心。我总以为你哪怕是喜欢过我一点点，却原来你对我从来无心。” “可笑，我却竟然喜欢上了你。即使我现在发誓不再喜欢你，不再对你动心。” “可我还是喜欢过你。” “真是不公平啊。” 李苏再次闭上双眼，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422 困（二） 看到李苏闭着双眼，一脸泪痕，莫惆感到大大的愉悦。 “咯咯咯看起来真的很伤心呐！可这又怨的了谁？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不然就是自取其辱，上赶着拿脸给人打” 句句戳心窝子的话，莫惆是越说越顺溜，却没注意李苏泪痕渐渐已干，且压在身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西门玉依旧蹲在一旁，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东泰与田旭则还站在不远处说笑，像是根本不在意这边。 李连城却一直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莫惆姑娘，这丫头真是你师妹？”李连城突然开口问。 莫惆哼了一声。 “看着没你漂亮，还天真傻气轻信于人，真不知道柳如烟什么眼光。”李连城边嗤嗤笑，边伸出左臂搂上莫惆的细腰。 莫惆翘着嘴角笑，“谁知道她是不是眼瞎了。” “说得有理”李连城说着抬手摸了摸下巴，“也不知元山子前辈到底对这丫头如何打算，竟然只是囚在这里，不让我们伤害她。” “真是太无趣了。” “你看你骂她半天，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如这样，反正元山子前辈只是让我们不要伤她，我们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玩，直到她身无寸缕，怎么样？” 莫惆立马双眼发亮，就是不远处的东泰、田旭二人，也拍手笑道妙极。 西门玉却变了脸色，站起身，“各位不要胡闹。” “这算什么，只是增添点乐子罢了。”李连城看着西门玉，目露冷色，“她跟那小子竟想要杀我，我没找几个男人过来把她轮几番，难道还算是胡闹？” 西门玉没接话，脸上虽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眼神却寒若冰霜，让李连城心下一凛，但想到一旁的莫惆、东泰、田旭三人，顿时安定不少。 “小蚊子他怎么了？”李苏忽然闭着眼开口问。 “你说那小子啊”李连城目光扫向李苏，“被我用分筋错骨手好好招待了一番，然后丢出去喂秃鹰了。” “所以说，你只是被我们剥几件衣服玩，已经很幸运了，是不是？” 李苏再次沉默。 见状，李连城先对东泰、田旭二人招招手，然后搂着莫惆看向西门玉，“让让吧，你不玩待一边去就是，别扰了我们的兴致。” 西门玉突然咧嘴大笑，“好啊，要玩一起玩。只是这丫头心仪我许久，怎好让你们动手，我来吧。” “哟！西门公子开窍了”李连城跟着大笑，“好啊，由你动手最好，我想这丫头肯定愿意你为她宽衣解带，我们只跟着开开眼就好。” 看着四人围站在自己身后，西门玉眼眸一闪，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几个石凳道：“你们能否坐到那边去，这么站着既累，也让我不自在。” 李苏被四条锁链锁住手脚，还被点了几大要穴动惮不得，且石凳离得也不远，李连城等人自信西门玉玩不了什么花样，就笑允。 西门玉转向李苏，伸手一把把李苏提了起来。 李苏这时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西门玉。 “别不高兴，我也不愿意。”西门玉把李苏靠在怀里。 李苏冷笑。 “我说西门公子，别磨磨蹭蹭的啊。”李连城起哄。 西门玉笑笑，忽然抬手往几人身上指了指。(。) 423 困（三） 李连城等人一愣，又见西门玉搂着李苏往后退，并叫道：“小心！背后有人-” 有人？ 一刹那，李连城立刻翻身跃起，刚巧避过身后刺过来的一柄利剑。 东泰、田旭二人反应也很迅速，都避过背后偷袭，只有莫惆反应不及挂了彩，臂肩被人砍了一刀。 “该死！什么人？” 这时，就见几步远的洞口处走出四人。 “原来是你们。”李连城等人都是老江湖，对走出的四人也都很熟悉，“空介和尚、也凉、应寺、安恪，你们不在中原好好待着，竟敢过来淌这趟浑水？” 空介还如以前一般看着腼腆，合十双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凉依旧一副浪子样，笑嘻嘻道：“我是个爱凑热闹的，哪里热闹我自然到哪里去。” 应寺跟安恪都没说话，但应寺较他人先看了一眼李苏，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恪却一脸漠然的笑，眼望洞顶。 “哼！你们是柳如烟派来救这丫头的吧。”李连城指着李苏冷笑，“有我们几人在此，你们只怕讨不了好。” “西门公子，那丫头在你手里看好了。” 语落，李连城就招呼东泰、田旭、莫惆三人，与空介、也凉等四人交上了手。 不知为什么，李苏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众人，莫名地笑了。 “有人来救固然好，但能不能被立时救走，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听见西门玉在耳后说话，李苏感觉不大自在，头微微一偏。 “我说的是事实。”西门玉以为李苏不高兴听他这么说，“他们都算是当代高手，孰高孰低一时片刻是分不出高下的。” “当然，若我加入其中，情况会立马改变。” 李苏听了不由冷笑，“那若是我也加入呢？” “你？”西门玉在李苏背后闷声笑，“怎么，穴道才自行冲开，这就忍不住想冲出去了？” “你知道我已自行冲开了穴道？”李苏挑眉。 “你气息上的变化，李连城他们不了解，我跟你相处多久了，自然心里有数一点。”西门玉语透得意。 李苏暗暗咬牙，随即叹声道：“只可惜我即便冲开了穴道，但对这手上、脚上的锁链却无可奈何，你能帮我解开吗？” “你让我帮你解开锁链？”西门玉感到好笑。 “对呀”李苏微微转了下头，目光看向西门玉，“好歹我也爱慕过你一场，帮帮我。” 爱慕？西门玉嗤笑，“你刚为了做戏，故作伤心，哭得我好似负心汉。怎么，到了现在，你还做戏做上瘾了？” 李苏垂下眼眸，好一会儿才接话：“我刚是在做戏，却也不全是做戏，至少我对你心动过，是真的。” 西门玉微愣。 “你相信不相信，其实我无所谓。”李苏接着道，“只是心里有点不平衡。” “所以，我就想问你句话。” “西门玉，你一直被人称作‘惜玉公子’，但你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吗？一个能让你魂牵梦绕、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吗？” 西门玉张了几下嘴，之后才反问李苏：“你呢？不会说，我就是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男人？” “当然不是”李苏眨眨眼笑，“我说了，只是对你心动过而已，而且你也不是我唯一心动过的人。” 死丫头！ 西门玉刚要还嘴，就听见一声惨叫。(。) 424 困（四） 原来是莫惆又被伤了右腕，且手中长剑‘嘭’的掉落在地。 “我说安恪，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正跟李连城交手的也凉见状，不由调笑道。 安恪闻言显出无奈表情，“哪怪我。是这女人一边跟我打斗，一边还分心看那二人说话。”说着，随手指了指李苏跟西门玉。 李苏一愣，然后看向莫惆，见她正愤恨地看着自己。 我哪招你惹你了？李苏不明所以。 其他人还在继续交手，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安恪也没有加入其他人的打斗，只抱着手臂闲站在一旁。 李苏因一直被受伤跌坐在地的莫惆盯着，就没有与西门玉继续说话，低下眼眸暗自思量一些事。 不想这时，洞口处突然又闯进几人。 “莫愁，原来你在这里。” 连香！李苏愣愣看向当先一人。 “想不到你们煞门也来趟浑水。”西门玉开口。 李连城也冷笑说道：“你们这群崆峒派叛逆，竟然跟柳如烟有勾结。” 连香哼笑一声，摆手让两个下属去帮着对付李连城等人，他则往李苏、西门玉身前走来。 “你要救她？”西门玉看着连香不断走近，然后慢慢抬起右手掐住李苏脖子。 连香立马顿住，“是男人就放开她，我们对决。” 西门玉嗤笑，“想用话激我，你认为我会就范吗？” 连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我这些年交手数次，每次都因状况没有分出胜负，难道你就不觉得遗憾吗？” “有道理” 西门玉哈哈一笑，随即丢开李苏，然后跟连香动起手来。 我真跟个破布似的，说被丢就被丢。李苏微微转了转头，再看了看四周，刚想偷偷活动活动筋骨，就见莫惆狞笑着爬起来快步跑到自己身边。 “贱人！没几分姿色，还勾引了这些个男人来救你，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说着，莫惆就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向李苏脸上甩去。 该死的-，先前踢我几脚不说了，现在竟还想甩我巴掌，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啊！ 顿时，李苏忘了原先心里想着的小九九，也不再顾及穴道被暗自解开的暴露，先是快速翻身躲过莫惆的巴掌，接着利用拴着自己右手的锁链，一下子绕住莫惆的脖子，并瞬间勒紧。 “啊-啊” 莫惆被勒得满脸通红，喉咙无意识发出声音，看着痛苦至极。 立时，正在交手的众人，全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眼见莫惆就要被勒断气，李苏猛地松开了锁链。 “咳咳咳” “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教训，以后”李苏冷着一张脸，“可能就没有以后了。” “咯咯咯-” 谁在笑？李苏不满地看过去，难道我现在的冷酷样不够威慑？ 但李苏放眼寻去，看到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在笑，那这笑声是从哪来的？ 这时其他人也发现了莫名处，跟着四下找去，却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壁角处，放着一个灰布包，而笑声正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虽说有些诡异，但在场的人个个艺高人胆大，也不知是谁立马发出一记暗器，割开了布包，又发现布包里包裹着的是一个不大的陶罐，且陶罐上贴着一道黄符，那记梅花状暗器正钉在黄符上。 于此笑声是没了，但众人紧接着听到一个诡异的声音，“好小子！多谢你的暗器，本座终于可以出来了。” “嘭-” 陶罐瞬间炸开后，众人眼前多了一个乌青的头骨。(。) 425 困（五） 一个乌青的头骨漂浮在半空，这是什么鬼？ 一票人全傻眼了，但紧接着的一幕，犹如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慌乱起来。 原来，就在众人傻眼的那刻，离头骨最近的一人，忽的被头骨吐了一脸黑烟，然后就见那人惨叫一声，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立刻倒地身亡。 “鬼啊-” 刚从李苏手里死里逃生的莫惆，见状一声尖叫，疯了似的往洞口跑去。其余之人，有的感觉不妙赶紧开溜，有的却不信邪用兵器攻击头骨，不想由此被头骨喷了一脸黑烟，倒地身亡，而被兵器打中的头骨却看着一点痕迹都没留。 如此诡异，剩下的人哪敢再战，立刻施展轻功逃命，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咯咯咯-” 见人都逃走，头骨也没急着追，先是飘到几个死人的头颅上空，深吸一口气，不知吸食了什么后，这才飘然追去 费尽手段人力，元山子、悟真子等人终于擒住了柳如烟几人，待匆匆赶过来后，却看到一群人从岩洞里跑出来，四处逃散。 “都给我站住！” 悟真子一声爆喝，四下逃散的人立马都顿住脚步，接着反应不一。 西门玉几人面露喜色地往这边跑来，空介、也凉等人却立刻戒备后退。 “让你们看守那丫头，怎么都跑出来了？”元山子皱着眉头，“难不成被人救走了？”说完，看向空介等人。 西门玉脸色一敛，垂首道：“没被人救走，是是出了意外。” “嗯？” 西门玉动动嘴唇，像是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只道：“晚辈办事不力，请前辈责罚。” 话都没说清楚，怎么责罚？元山子不满，悟真子更不满，刚要斥责西门玉，就听一旁的罗刹门门主开口：“阿泰，怎么回事？” 东泰：“爹，几位前辈”东泰把先前发生的事清清楚楚说了出来。 “那旭儿”千机阁阁主一脸悲色。 “是，田堂主他被喷了一脸黑烟后，当场毙命。” 不提千机阁阁主闻言如何悲伤，悟真子看向元山子，疑惑道：“那头骨是何邪物？怎么会被放置在那里？” “这我也不太清楚。”其实，没有人再比元山子心里更清楚，但不可为人所知，元山子就含糊回了一句，之后看向西门玉，“也就是说，趁那混乱之时，那丫头挣脱了锁链，跟着莫惆先跑了出去，之后就没了踪影？” “是” 元山子看向莫惆，“莫惆，你师妹呢？” 莫惆神情一直处于恍惚之中，听见问话，忙摆手慌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元山子一手掐住莫惆脖子，吓得她大叫：“我真不知道。她先是跟着我的，后来在一个环洞的岔口，她跑岔了路，就没再跟着我了。”说完，呜呜地哭，她当时真的很怕被李苏追上啊。 就那几个连环洞，至于还没跑出来吗？“还有李连城人呢？” “不清楚，我们刚都才出来，没看见他人。” 都是废物！元山子看向空介等人，刚想发话让下属把他们擒过来问话，不想这时突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的洞口传了出来。 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426 困（六） 当机立断，元山子先是吩咐一个下属传话给叶庄主，让把柳如烟等人押送过来，接着就对悟真子几人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刚才的巨响是怎么回事？” 众人点头称是。 看着那一行人依序进入岩洞，空介看向也凉：“我们” “我们等会儿也跟着进去看看”说着也凉看向身旁两人，“应寺受了伤，安恪你就带着他找个地方避避吧。” “不行，莫愁那丫头”应寺急道。 “有机会我们会救她的。”也凉截口，“你先顾好自己吧。” 应寺叹口气，然后就被安恪架着离开。 “你什么打算？”也凉转头看向站在远处的连香。 连香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元山子他们无事，我义父他肯定跟柳真人都被擒了，我得想办法去救我义父。” “那我们先跟着进去了” 也凉招呼过空介，两人慢慢往岩洞内走去 看着前面疾驰的身影，李苏狞笑着大喊：“李连城，我看你还能跑多远！”说着随手甩出一物。 轰的一声，李连城身侧的岩石被炸裂，劈头盖脸地差点被砸死。 “你这个疯女人，你再这么炸下去，岩洞早晚会被炸塌的，你也得跟着死。”李连城边施展轻功逃命，边不由大叫。 “哈哈哈，只要能弄死你，我不在乎！”李苏在身后叫嚣。 真是倒血霉了！李连城只好咬着牙逃命，却无奈感觉李苏越追越近。 在江湖上，我的轻功算顶级了，怎么这丫头年纪不大，轻功竟然一点也不比我弱，貌似还略高一筹。李连城心急如焚，但在穿进一个环洞后，立刻大喜，“元山子前辈” 元山子？ 李苏正追李连城追得高兴，忽然听到他大叫，立时顿住，果然看到前方环洞里走出一堆人，首当一人就是元山子。 他奶奶的！李苏赶紧转身逃命。 “都去把她给我擒住” 又想抓我？李苏摸出两颗霹雳弹即刻往后一甩。 两声巨响之后，感觉身后顿时清净了不少，但李苏也知道只能阻得了一时，还是得赶紧逃命。 也许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 “咯咯咯” 李苏刚窜进一个环洞，迎面就见一个乌青的头颅飘了过来。 怎么又遇到这鬼东西了？李苏急刹住脚步，左顾右盼之下，发现竟然被堵住了。 真是天要亡我！ 那到底是被身后的一群人擒住，还是被这鬼东西给喷一口黑烟弄死？想想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李苏脑子短路之下，拿出仅剩的几颗霹雳弹前后乱扔。 轰轰轰 不想一番乱炸之后，竟然一侧岩壁被炸开了一道裂口，而那道裂口之后貌似别有洞天。 见状，李苏立刻钻了进去。 而元山子等一群人先是因李苏的霹雳弹，有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现在又跟那诡异的头颅相遇，立时死了好几个人，最后还是元山子使出了一道厉害的符箓，那头颅才被逼退，接着也闪进了裂口内。 427 困（七） 站在裂口往里看了看，元山子与悟真子对视一眼，然后吩咐下去，让一部分人从裂口进去，继续追李苏，余下的人则修补裂口或干脆把裂口处的岩洞弄塌，彻底堵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会又是迷宫吧？” 李苏摸摸身侧的墙壁，再展眼望去，全是一模一样的岩石砌成，心里顿时郁闷得不得了。 转了好几个弯，跑到哪看着都一样，这让我怎么办？李苏晃晃脑袋，想了想从指环里拿出一把椅子放在原地，然后又拿出一些吃的东西，坐在椅子上慢慢吃起来。 能在刚才那么危及的情况下脱身，说明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所以遇到问题不能心浮气躁，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自我安慰一番后，李苏开始边吃边想办法，可惜最后她也只是吃饱喝足而已。 好吧，好吧，现在想不出以后总会想出办法的，还是再走走看看吧。李苏打起精神继续前行…… 相较于李苏，在其后追击的西门玉等人则惨了些。 原来，在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被安排进入裂口后，很快就知道这地方大概是个迷宫，那想在迷宫里找一个轻功不错，还闷头乱窜的人，本不容易，更不巧的是他们还被先进入的那个乌青头颅伏击了。 最终在死伤了几个人后，大部分人虽逃生了，却也都三三两两的分散 命人把裂口处的岩洞炸塌后，元山子等人退到了洞外，正巧看到柳如烟、花无艳几人被金针叶家的人押送过来。 “叶庄主” “接到消息，我就把人带过来了。”叶庄主捋须笑问：“不知为了何事？” 元山子就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最后道：“那小丫头有些刁钻，要想生擒她，只得劳烦叶庄主走这一趟。” “说劳烦就客气了”叶庄主有些不解：“既然那小丫头只是柳如烟的小徒，真人何须动此干戈？”话落，其他几人都看向元山子，只因他先前说的话不尽不实，悟真子等人已有怀疑。 “各位有所不知”元山子暗暗瞥了一眼被束缚着且狼狈不堪的柳如烟，然后对着几人道：“那小丫头身上有一物，必须用秘法才能拿到，而此物对开启那个大阵很有用处。”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只有柳如烟闭着眼心里冷笑：元山子，搞了这么多事，原来你的目的还是想得到那丫头的指环，真是用心良苦啊！ 明确了目的，悟真子说道：“那小丫头刚无意间闯入了那个大阵外的迷宫，我们先是派了人追去，那处裂口也已炸塌堵死，我们现在只管从密口进入，两下夹击，应该很快就能把她擒住。” “掌派所言不错” 于是简单布置一番后，众人就来到魔鬼城的某处。 遥见元山子等人只余下几人守在外面，而其他人则进入一个更为隐秘的岩洞，也凉与空介对看相视。 “怎么办，还跟着进去吗？” “现又进去二十多个人，这”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有元山子、悟真子等几个武林至尊，两人想想都发愁。 却不知在另一侧潜伏着的一人，双目正渐渐闪出一丝丝疯狂(未完待续。) 428 困（八） “我看不若我们还是走吧。”也凉考虑再三道：“只凭我俩的身手，是救不了她们师徒二人的，且慎郡王那里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也罢”空介微叹了口气，“本来我们应柳如烟所请，是为了得到江南姑苏一带势力的支持，但如今她自身难保唉~” 如此，也凉与空介两人转身往魔鬼城外行去，但才离开不足一刻，就忽听好几声巨响，貌似是从刚才的地方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后赶紧跑回去。 “连香，你你竟然把这里的洞口炸毁了！” 不错，此时原来的岩洞洞口已不复存在，且旁边还横列着几具尸体。 “是又怎么样！”连香疯狂大笑，“哈哈哈多亏了元山子那老杂毛，不然我哪想得到这等好主意，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你义父花无艳可也在里面啊” “我义父说过，成大事者必有所牺牲。”连香截口，“为了煞门，义父是不会怪我的。” “再说，还有那么多人为他陪葬呢。” 说完，连香就把四下散落的岩石块，一块一块往塌陷的洞口上堆砌 李苏自然也听到了响声，更感受到了剧烈的震动。 谁呀？这么火爆！李苏没想到是有人把进出口给炸了，还以为哪个跟自己一样为了逃命才乱扔霹雳弹之类的东西。 可这人是谁呢？李苏无聊地想着，再次转过一个拐道后，忽然发现了一个果核，看着很是眼熟。 不会吧，我又转回来了？李苏好想撞墙。这谁建的迷宫啊，千万别告诉我，不然我非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到底这么乱转不是办法，李苏无奈只好拿出纸笔墨，开始标记画图。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笨办法了。”李苏边画边发狠，“我就不信你这迷宫有天大。从现在起，我走到哪标记到哪，遇到死路拐道另走，不信最后寻不到出路。” “反正姐储存多的是食物和水，三五年我都耗得起。” 把新近走过的路线画在纸上后，李苏接着走到一个茬口，“先前是走的右手边，现在走左手边好了。” 于是李苏继续前行，却不想没多久竟遇到了两个人。 “原来你躲在这儿，我们终于可以逮住你交差了。” 这两人是先前被安排追击李苏的人，后来因乌青头颅跟众人失散，现能无意遇到李苏自然高兴极了。 李苏也很高兴，立刻话都不多说一句就给两人各种了一枚生死符。 眼见二人痛苦不堪，李苏拿出解药丢过去，“这可以暂缓你们身上的痒痛，但想彻底解除，就必须听我的话，把我安全带出这迷宫。” 是谁说的这小丫头好对付的很，其实怎么这么阴险无耻，一照面就用暗器伤人。两人无奈地吃下解药。 有了带路人，李苏也不用再画图，之后凑巧又遇到两拨人，李苏的队伍就不断壮大，却也最终遇到元山子一众人。 “小丫头，你师父柳如烟在吾等手上，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429 困（九） 束手就擒？我傻啊！ 李苏立刻转身就要开溜，却见元山子腾身袭来，于是一把抓住身侧两人丢了过去，但元山子一掌劈开，完全不顾那两人是他的下属，眼看就快要抓住李苏。 无奈之下，李苏瞬间从指环里甩出十来个胀鼓鼓的牛皮囊，立时堵在元山子面前。 哼！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阻止我？元山子又是一掌劈出，十来个牛皮囊被破开后，空气中陡然充斥着一股臭味。 难道是毒气？ 众人一惊，都忙着用衣袖捂住口鼻，元山子也赶紧闭气，却见不远处的李苏莫名对着他笑了笑，接着就见她甩过来一个燃着的火折子。 瞬间“哧-呼-”，空气竟然燃烧起来。 “竟然着火了” “天呐！怎么回事” 一番慌乱之后，火虽然被扑灭，但所有人个个都狼狈不堪。 该死的丫头！元山子黑着脸，甩了甩被烧了半截的衣袖，恨恨走到柳如烟跟前，“看看你的好徒弟，使的什么歹毒手段，竟想把我们都烧死，连你也不放过。” 柳如烟因被制住不能动，衣服不说，头发都被烧焦了不少，但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说过，你想用我牵制她是没用的，还不如快快结果了我。” “想死？早晚会成全你的。”元山子回道。 这时悟真子等人走过来，“唉，若是刚才我们一起动手就好了，只可惜在这通道中，人多反而不好施展。” “道友所言不错”元山子颔首，“一时不查被那丫头跑了，我想我们这么多人，还得分批去寻找她，如此要好好布置一番才好。” 悟真子几人点点头，正要开始商讨却见先前跟着李苏一道过来的几个人，懦懦走上前道：“几位前辈，我等中了那丫头的暗器——生死符，不知可否先帮晚辈们解除？” 生死符？元山子与悟真子等人对看一眼。之前东泰几人中了生死符后，李苏给他们解除，故他们也都知道要想彻底化解生死符，耗费多少内力不说，还得先弄明白其中的阴阳二气各占多少比例，麻烦得很，现在哪有空去研究这个？故此，元山子只是安抚了几人几句 再说李苏脱身后，闷头苍蝇般跑了好久，待力竭时才停了下来。 这帮该死的家伙，就知道人多欺负人少。 李苏恨恨暗骂了一句，接着又嘿嘿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他们被烧成什么样，只可惜牛皮囊里的沼气密度不够，不然燃烧带爆炸，效果肯定会更好。 “唉，搞了半天，还得从头再来。” 掏出纸笔，先前画的图放在一边，李苏以此为起点，重新开始标记绘制，且因为元山子等人都进入了迷宫，李苏行进时更加小心谨慎。 不想两日后，李苏虽小心避开了追捕的人，却倒血霉误中机关，跌进了一个深坑里。 “什么玩意啊，竟然还有机关！”看着头顶快速合起来的石板，李苏气得大叫。 怎么办？这坑也太深了，坑壁又很光滑，不好上去啊。 李苏咬咬牙。(。) 430 困（十） 以李苏的脑回路，要从深坑里出来，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她大约花了七八天的时间，拿着一把小铁锹，硬是从坑底斜着往上挖了好长好长一条通道。 眼看只要撬开头顶的石板就能出去，李苏兴奋地搓了搓双手。 “奶奶的！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一鼓作气，李苏用小铁锹使劲把石板往上顶起移开，却听见石板外有呵斥声与打斗声。 咦-，怎么回事？ 李苏慢慢把头伸出去准备偷偷看一眼，哪知什么还没看到，就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迎面向自己砸了过来，还不待李苏反应，就与那东西顺着通道‘咕噜咕噜’往坑底滚去。 也就十来息功夫，李苏就滚到了坑底，这才看清楚 “西门玉，原来是你这个衰鬼害我！”李苏捂着鼻子哇哇大叫。 “咳咳咳”西门玉此时看着狼狈不堪，轻轻瞥了李苏一眼后，扬手向李苏挖的通道甩出一物。 ‘轰-’ “啊-，你干嘛炸了我挖的通道。”李苏顿时气得不得了，立马扑过来用手掐住西门玉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才挖好的，你个混蛋！” “咳咳咳”西门玉立时吐出几口鲜血，瞬间沾红了李苏的双手。 “我的妈诶-”李苏赶紧松开西门玉的脖子，“你咋吐血呢？吓死人了。” 问完却不见西门玉回话，仔细一看，这家伙竟然已经昏了过去。 这这真是 没办法，李苏摸了摸西门玉的脉搏，感觉这家伙内伤是挺严重的，就先喂他吃了一颗小还丹，接着拿出金疮药，却发现西门玉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口，大多数还很严重。 天呐，也就*天没见，这家伙到底经历什么了。 李苏只好多拿出几瓶药，用帕子包着手，也不管西门玉身上哪有伤了，只管把药往他身上涂抹，除了某个关键部位外。 “我真是个好人。”李苏叹口气，“换别人，估计就这么让他死了算了。” 把包着手的帕子扔掉，李苏再次摸了摸西门玉的脉搏，然后又给他喂了一颗小还丹。 “尽人事，听天命。你自个加油吧！” 往西门玉身上扔了一个毯子后，李苏走到被炸毁的通道旁，无语半天。 难不成我还得重新挖个向上的通道？李苏气闷地抬起头，却猛然发现离原来掉下来的石板距离，竟然缩短了不少，现在凭借自己的轻功，完全可以逃离出去。 嘿，挖通道堆积了这么多的土，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李苏心情瞬间明朗起来，要不是因为西门玉还昏迷着，李苏恨不得立马走人。 好歹救了这家伙，怎么也得问问他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还有怎么会弄得这么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有诸多疑问，但只有等西门玉醒了才能问，李苏无所事事下，正好有点饿了，决定先好好吃一顿。 故此，当西门玉逐渐恢复意识后，竟然先闻到了一股牛肉汤锅的味道，睁开眼睛后，真的发现有人在身前的不远处吃牛肉汤锅。(。) 合作（一） 431 好香的味道～ 西门玉不由‘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液。 “咦，你醒了？” 李苏正在舀汤汁喝，听见声音抬起头，见到西门玉睁着眼盯着自己手里的汤匙看，不由道：“你也来一碗？” 西门玉眨眨眼，之后像是反应过来，微笑道：“你还真是好享受，竟然有热气腾腾的汤锅吃，引人垂涎。”说完就想起身坐起，却忽的脸色一僵。 “怎么了？”见状，李苏随口问了一句。 “我…我…”西门玉说话结巴起来，“…我身上…怎么…” “你身上？”李苏先是不以为意道：“是我帮你擦的药，用了好几瓶呢。”但见西门玉神色越来越别扭，忽得明白过来，心莫名一跳，继而大声叫起来：“怎么着，你不会以为我趁机非礼你吧？切～就你身上那肉，不是青紫交加，就是皮开肉绽，有的地方还化脓流水……” 不想越是这么说，西门玉的脸色越是别扭。 我明明是做好事来着！李苏虽理直气壮，但此刻也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就最后道：“…总之是我用药救了你，也不要你以后如何报答，给个万八千的银子，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看着李苏说话时的神情，西门玉却笑了，“真的只给银子就行？” “你想给金子也行。”李苏回嘴。 西门玉哧哧笑，“你应该攒了不少钱吧？怎么还这么财迷？” “人世间的荣华富贵，我也就稀罕个富字。”李苏慢条斯理道，“所以多攒点钱怎么了。” “呵呵，你高兴就好。”西门玉从怀里拿出储物袋，接着从中取出一堆银锭和几叠银票，数了数后道：“不好意思，总共也就五千多两。要不剩下的我先写张欠条，等以后我们回到中原，我还有不少房契和田产，到时候全拿给你抵账。” “算了”李苏把银锭和银票全收了过来，“我不要你打什么欠条，也不要你的那些房契、田产，只要以后有钱了记得还我就行。” “不是吧，你应该不会这么相信我啊？”西门玉挑挑眉。 “当然，我只是懒得操心而已。”李苏笑笑，“至于你会不会赖账，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但凡我想起你还欠我钱，我是不会再跟你打半分交道的，一辈子都不会。” 闻言，西门玉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以后会一文都不少的还你的，省得让你记恨我一辈子。” “哼！你知道就好。” 只用了点药就赚了五千多两，李苏心情大好，很大方地又给了西门玉三颗小还丹和五瓶金创药。 “对了，你饿不饿？”李苏指着一旁的牛肉汤锅，“给你盛一碗？若不想吃这个，我还有鸡汤、鱼汤、猪脚汤，或者其他的什么吃食，你说出来，我应该大多数都有。” 西门玉失笑：“如此，就给我来份鸡汤吧，有软点的馒头也给我几个。” “没问题”李苏转过身，很快就端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拿出四个温软的白面馒头。(。) 432 合作（二） 到底受了重伤，西门玉勉强喝了半碗鸡汤吃了一个馒头后，就把剩下的东西都收进自己的储物袋里，并且还对李苏说：“能再多给我些温补的吃食吗？” “你自己出去找就是了，干嘛找我要？”李苏不解。 西门玉微叹口气，“你还不知道么？也不知是谁炸了出口，暂时谁也出不去了。” “天呐！”李苏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们进到这个迷宫的那天。”西门玉裹了裹身上的毯子。 李苏算算，“有十来天了。那元山子、悟真子他们还总追着我干嘛？都出不去了，他们也不想办法解决？一个二个都不怕渴死饿死？” “这里有个地方存储了些干粮和水，但消耗了这些天，也不多了。”西门玉回道，“至于怎么出去，我看元山子的意思，好像还有别的出口，却又总是含糊不明说。” “对了，这个坑是怎么回事？还有刚跌下来的那个洞” 听见西门玉问，李苏没好气道：“还说，我费了好些天功夫，才挖了一条斜上的通道要出去，刚冒个头，就被你砸了下来，现在通道还被你毁了。” “是么”西门玉转头上下左右看看，“你是从上面中了机关掉下来的吧，看着不是很高啊。” 李苏： 暗暗呼出一口气，李苏眯着眼问西门玉：“还没说说你怎么弄这么惨，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西门玉淡然道：“前不久，我寻机解救柳真人三人，却不料被元山子等人发现，所以就成了这样。” “哈？”李苏半天嘴都没合上，“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又去救柳如烟？” “为什么啊？” “为什么”西门玉垂着眼睑笑，“为了活命，为了不束手就擒，不被人任意宰割呗。” “啊？” 抬眼对上李苏疑惑的眼神，西门玉问道：“你听说过夺舍吗？” 夺舍？李苏脸色一变。 “看来你知道这种事。”西门玉目露深意。 李苏皱着眉头问：“听你这么说，是有人打你的主意，谁？” “悟真子”西门玉回答，“我也是不久前才无意间偷听到，原来悟真子答应元山子对付柳真人，条件就是让元山子帮他夺舍我的身躯。” 李苏啧啧两声，“所以说人不能长得太帅，太容易让人惦记了。” “什么啊”西门玉忍不住一笑，“是因为悟真子六七十岁了，自觉通过法阵到了异世后也修行无望，而我既年经又是单灵根，所以就打上了我的主意。” 原来如此！李苏点点头，“所以你就想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才去救柳如烟几个，不想却被发现，没有成功。” “也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来得急救孔明王前辈，他当时逃脱了，不算一无所成。”西门玉笑笑。 孔明王，那个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美男子？李苏眨眨眼，忽然又想起一物，“对了，还有那个会飘的头骨，元山子他们有没有把它干掉？” “没，那东西也狡诈得很，总躲在暗处偷袭人，之后就迅速飘走，有**个人因此丧了命。” 不是吧！李苏不由哀嚎。(。) 433合作（三） 我最怕那些阿飘了好不好！ 李苏深呼吸几次，然后从指环里拿出不少汤汤水水及面点给西门玉，“这些够你支撑一段日子了，再多我也没有了。》。》”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李苏摆摆手，继而仰望头顶的石板，准备离开此处。 见状，收好吃食的西门玉忙道：“你要走？” “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走了。”李苏撇撇嘴。 西门玉笑，“既然这样，你带我一起走吧。” 我才不干！李苏瞪眼，“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在这儿静养两天再说。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照顾人，还是离开别拖累你了。” 其实你是嫌弃我拖累你吧。西门玉不以为意笑笑，“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得修养两天。但此处…”西门玉说着咳嗽了两声，“…你能先告诉我此处在迷宫的哪里吗？” 李苏对认路一向是糊里糊涂的，但好在也不是笨得一无是处，“呐，这是我误中机关前绘的路线图，你看看。”说完就递了几张纸过去。 西门玉接过纸张看了一眼，先是暗暗一笑：这丫头绘图技巧还真是十年如一日，跟在西山道观时一样。 “原来你是从这儿过来的…但你怎么又跑到那儿了…” “…你这一段路是在绕弯子吧，好在从这又拐回来了…” 就当李苏听得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西门玉还在说：“…你能从这儿挖一条暗道通到那儿，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费了不少功夫，而我现在把它毁了，真要跟你说声抱歉。” 屁！谁稀罕你的道歉。李苏噌一声把西门玉手里的图纸拽了回来，“好了，你也知道自己在哪儿了，没事我先走了。” “我是知道我在哪了，但你知道你在哪儿吗？”西门玉接口笑问。 你嘲笑我！李苏立马咬牙切齿地瞪大双眼。 西门玉见状真的很想大笑，但知道那一定会激怒眼前的丫头，就努力控制着情绪，还显得语重心长道：“你别以为我故意戳你的短处。我是担心你，像你这样出去，还是一样的乱跑，又有元山子那些人，还有那诡异的骷髅头……” 总之一番说辞之后，李苏答应西门玉，先带他离开此处，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两日，待西门玉恢复一些后，两人再商量如何合作。 于是，李苏先跃上石板后，放下一根绳子把西门玉带出，接着在他的指引下，竟然在七拐八拐后，进入一个隐秘的机关密室。 “你真确定这地方安全？”李苏偷偷摸摸地左右看看。 西门玉在一个角落靠卧好，“放心吧，此处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其他人不会很容易发现这里的。” 真的假的？李苏心里嘀咕，无所事事下，不由在四下到处摸索。 “别乱动好不好，这屋里有机关的。”西门玉制止李苏，“没事你过来打坐修炼。” 有机关？李苏有些好奇，“什么机关，厉害么？” “厉害不厉害，反正我是不愿意碰触的，你别不信。”说完，西门玉暗暗瞟了一面墙。。 434 合作（四） 听西门玉那么说，李苏心里虽犯嘀咕，但却也暂时压制了她的好奇心，继而安静下来打坐。 可是之后没两天，李苏又忍不住东敲敲西摸摸，四处走动，因由到不是李苏静不下来，而是因为西门玉，也不知这家伙怎么了，除了运功疗伤之外，其他时候他都用一种让李苏感觉很莫名奇妙的态度与语气说话，让她越来越感觉不自在，只好如此转移注意力。 见状，西门玉暗暗苦笑，知道李苏不自在，可有些事就是这么难以自控，他也很想知道怎么就被撩动了心弦，明明以前看她与其他女人没什么分别啊，难不成因为这次受伤过重，心也跟着有了裂痕所以才…… “喀吱-” 西门玉立刻转过头，正好看到李苏伸着一根僵硬的手指，一脸无辜地样子。 “我…我就不小心碰了下这里，哪知道就能按动呢…” 李苏讪笑，接着见被按动的那面墙响过一声后，现又开始慢慢转动，立马赶紧躲到一边，怕有什么暗器射出来，可等了一会，直到墙停止转动，显出一人宽的门后，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只有阵阵恶臭从那门后传过来。 那边是什么地方啊？李苏用帕子捂着鼻子，先是看向西门玉，却见他面上显出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复杂神色，心下一抖，立马又看回那个门，想了想，管那边是什么呢，这么臭，还是赶紧关起来吧。 于是李苏走上前，伸手去扒拉门，但一直以来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李苏还是趁机探头望门那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李苏差点魂飞魄散。 竟然一屋子死人！ 恰在这时，一物猛地飞起从门那边窜了过来，迎面就扑向李苏的面庞。 “噗-” 李苏瞬时被喷了一脸黑烟，身子立刻向后仰倒。 该死！这转瞬间发生的事，西门玉只来得急发出一记金刃术，接着滚向李苏把她接在怀里。 “嘎嘎嘎-今天运气不错，一下逮住俩小家伙。”原来，从门那边过来袭击李苏的竟然是那个乌青的骷髅头。 西门玉心下一凛，赶紧看了一眼李苏，见她脸上虽被喷了黑烟，闭着眼有些迷糊，可气息不乱，看着应该暂时无碍。 “咦？”骷髅头也发现了李苏的异状，按说被自己毒烟喷到的人，应该立时毙命才对，怎么看着还没死？ 西门玉却赶紧给两人身上施了一道金甲术，然后手捏一张柳如烟以前给他的保命符。 是五行镇魂符。 骷髅头倒也不怕，只是不想浪费魂力，就与西门玉对持起来，且暗暗封住他们的退路。 李苏这时却清醒过来。 一屋子死人，真是吓死我了。对了，还有什么东西喷我一脸？ 定睛一看，原来是骷髅头，李苏先又是胆颤，可接着回过神来，自己被喷了黑烟竟然没死？ 暗暗又检查了一边，发现自己真的没事，李苏这才示意抱着自己的西门玉。 “你醒了，没事吧？”西门玉一直绷着神经，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李苏笑笑，“没事”，然后从西门玉怀里站了起来。(。) 435 合作（五） 见李苏被自己的毒烟喷到不但没死，现在还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骷髅头感觉不对，也顾不得节省魂力，立刻喷出一股较以往更粗壮的黑烟朝李苏、西门玉二人而去—— 躲避不及，被喷到后，李苏这次感觉只是被呛了下，咳嗽一声后就什么不适也没有了。西门玉则是因为反应快，脸上虽没被直接喷到，但呼吸间因吸入一丝黑烟，顿时头昏目眩。 李苏赶紧把西门玉挡在身后，“你有什么解毒的药先吃点，我来对付它。” 不说西门玉，当前的骷髅头对着李苏，感觉前所未有的棘手，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李苏刚从指环里调出一把长剑，拿在手上还没开始挥舞，就见骷髅头‘呼’一声飞到离面门三寸处顿住。 李苏吓一跳，该死的，这么近拿剑怎么砍？只好手里立马丢下长剑，握拳朝骷髅头挥去。但这时骷髅头已对着李苏的面庞，深深一吸…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李苏有瞬间没了自我意识，直到一道白光射来弹飞骷髅头。 “怎么回事？”骷髅头到先大叫起来，“你手上戴着的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李苏抬手看了看戴在食指上的指环，然后迅速跃身徒手抓住骷髅头，接着就抓着骷髅头一下一下狠狠朝地面砸去。 “你奶奶的！” “不就是一个破头骨，连牙都没有，你嚣张什么！” “你再拿烟喷我啊，再用邪术吸我魂魄啊！” “哈，不好意思，这些手段，对姐统统都没用！小样，你就是个纸老虎…” 在地上砸了半天，不说骷髅头什么感觉，李苏倒是惊奇这头骨挺结实的，到现在连个渣都没掉下来。 李苏想了想，先用脚把骷髅头踩着，然后背过身从指环里拿东西。 锤子、斧头、钻子、铁板、锯齿……不一会，地上被扔了一堆这样的东西，而且看着李苏好像还在翻找。 骷髅头真的要哭了，它看向西门玉，暗暗发出一记精神力… 莫名的，李苏感觉脚下的骷髅头没了。 李苏转过身，先四下看了看，然后问坐在地上的西门玉：“你看到骷髅头哪去了，怎么突然没了？” 西门玉凝视着李苏，好一会儿，忽地一笑，“在这儿。”话落，挥袖间滚出骷髅头。 “怎么…” “它刚才认我为主了，成了我的一件魂器。” 认主…李苏指着骷髅头，“它可不像是什么好玩意，你别被它骗了，还是让我把它拆了吧。” 骷髅头急的在地上跳，很想骂李苏才不是什么好玩意，但想了想还是对着西门玉喊：“主人…” 西门玉哂笑：“阿苏，它以后会对我们有用，现又认我为主，放过它吧。” 李苏还是不甘心，到底已成了西门玉的东西，也不能太过分，“好吧。” 之后李苏把拿出的东西都收了回去，却见西门玉盯着自己手上的指环看。 “你注意到了？”李苏看向西门玉，“不错，是件不错的器物。但它也认主了，只能我用，别人想拿去，即便杀了我也没用。” “我信！”西门玉笑笑，“放心，即便是至宝，我也不会抢夺，只要它是你的！”(。) 436 合作（六） “…我也不会抢夺，只要它是你的。￥℉。￥℉” 再对上西门玉看似真诚的眼神，李苏却面露不自然地笑笑，继而面向他处转悠。 “刚才真够吓人的！” “怎么也没想到那骷髅头会突然从那边窜过来，我小心肝差点没吓跳出来。” “对了，说到这儿，那边全是死人，你是知道的吧？那你怎么不早说？早告诉我，我就不乱摸，也就不会触动机关打开这个石门……” 看着李苏左顾右盼地四下乱转，还絮絮叨叨个不停，西门玉惊奇地发现：他竟然丝毫不反感，还感觉面前的丫头越看越可爱。于是不由地，西门玉微微一笑。 不想这一笑巧不巧被李苏无意看到了。 他为什么要笑，是因为我说的话很可笑？李苏顿时感觉糟透了，闭上嘴，暗暗深呼吸。 “怎么了？”西门玉立马关切地问。 李苏深呼吸几次后，神情淡然下来，“没什么。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 “那就好。”李苏转向西门玉，“既然你伤好得差不多了，骷髅头又成了你的魂器，我们是不是该商量商量了。” 西门玉闻言先是一愣，怎么突然又扯到这儿？好在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接口道：“好。你有什么想法要求，可以先说。” 李苏点点头，“想法没有，要求只有一个，你得先帮我杀了李连城。” “没问题”西门玉道：“那之后，你得助我对付元山子、悟真子等人。” 李苏颔首表示同意。 “但要对方元山子他们，我俩到底势弱，得先想办法把柳真人跟花无艳救脱…”西门玉正在思忖，却无意间瞥见李苏一个表情，“你不愿意？” 李苏眨眨眼，摇头晃脑半天才道：“也不是。” 西门玉失笑，这丫头真是越处越有意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阿苏，我知道你最近对柳真人有些心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就大度一点嘛。”西门玉忍不住调侃。 心结，你知道到底是什么心结吗？李苏笑笑不说话。 西门玉挑眉，却也明白李苏的性格，有些事她不主动说，你是追问不出来的，就拿眼巴巴地看着李苏。 好讨厌这人！李苏背过身嘀咕，他现在怎么让人时不时就感觉别扭。 这时，西门玉也忘了原来想说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苏的样子笑。 不是吧，这小子喜欢上这丫头了？一直默默无语被忽视的骷髅头，顿时忍不住想跳起来。 这丫头既不长的花容月貌，性格也别扭得很，这小子到底喜欢她什么？ “我说”骷髅头飘到西门玉耳后，悄声道：“这丫头我看着一点也不讨喜，你可别喜欢上她。等到了那边，多的是漂亮女子供你…” “聒噪”西门玉厉言。 骷髅头顿住，好么，连话都不能说了。 恰时，李苏转过身，像是自个想好了什么，“行，你接着说吧。只要先杀了李连城，后面的事都听你安排。” 西门玉不由又笑了，真喜欢这小性格。 437 合作（七） 西门玉的心思，李苏除了别扭就没别的感觉了，对此西门玉很无奈，谁让他一直以来为了各种目的，跟很多女人都玩暧昧，当然对李苏也不除外，因此李苏早就有免疫力了。 “你笑什么，继续说啊。”李苏皱眉。 西门玉只好苦笑着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表述完毕。 李苏听后什么反对意见也没提，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智商说好听点是不高，其实…只要让我杀了李连城，之后不管会怎样，我都接受，哪怕又被这小子算计一次。 是的，李苏始终抱有戒心，尽管西门玉一直表现得很真诚，但李苏一直不断暗暗提醒自己：别犯花痴！想当年与这家伙初次相识的时候，你就被他狠狠整了一顿。时隔多年后相遇，不断被他忽悠不说，那次在泽州明月楼上，更是被他一把推了下去……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李苏笑笑，然后慢慢离西门玉站远了一点，“就按你说的，我们一个时辰后就做伏击准备，现在你抓紧时间再修养一会，我没事在这边也打会儿坐。” 见李苏这样，西门玉心里真是…好吧，再调息修养一会儿。 李苏见西门玉盘腿坐下后，自己也盘腿坐下，刚要闭眼静心，却听西门玉幽幽问了一句：“若说，我喜欢你，你呢？” 哈？李苏立马瞪向西门玉，但见西门玉垂着眼睑，而长长的眼睫毛却抖个不停，“你说啥？” 西门玉从没感觉这么紧张，“我喜欢你，你呢？” “你…”你吃错药了吧？李苏话刚想冲口而出，但转眼一想：不行，就算这家伙又用话撩我，但这么回他，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毕竟两人现在还是合作关系，于是就“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闭目不言。 “呵呵” 西门玉默然，他人生的第一次真情告白，竟然只收到呵呵二字，要不要这么伤人…… 不管怎样，一个时辰后，西门玉带着李苏出了密室，接着七拐八拐后，两人在一个叉道口停了下来。 “每到这个时辰，李连城作为小队队首，都会带两三个人从这里经过，往返个个巡查点，我们就在这儿伏击他。”西门玉告诉李苏。 李苏心情渐渐激动起来，“那跟着他的人厉不厉害？” 虽然先前被呵呵伤到，但西门玉看着李苏的样子，还是感觉入心得很，不禁伸手，“没事，凭我们俩能对付。” 说话就说话，干嘛拉我的手？李苏刚要甩开西门玉，却感觉好像有人要过来了，就趁势拉着西门玉隐蔽起来。 真是凑巧，过来的四人中，竟然真的有李连城。 李苏一看见李连城，就热血冲到了脑门，根本就没注意西门玉在身后说了几句什么话。 待李连城几人走近，正从叉道经过，李苏猛出一掌朝李连城劈去，眼见李连城不备就要中招，不想其身侧的一个老头反应迅速，立马推开李连城，迎上李苏。 嘿，这死老头，你敢挡我！ 李苏气极，瞬间爆发。 438 （八） “那是金针叶家庄主，叶古风…” 西门玉话说半截，李苏就突地冲了出去，西门玉惊得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这女人，我先前的话都白交待了？ 西门玉无法，李苏与叶古风对上，他只能立刻对李连城及其他两人出手，尽快拿下几人，此前，但愿李苏能在叶古风手下多走几招。 却不料，李苏的战斗力惊呆了所有人。 叶古风身为金针叶家的庄主，武功自然不弱，属于江湖上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之一，自然对李苏这种小丫头从没放在眼里，即便元山子之前说过这丫头有些棘手，于是乎…… 李苏才不管眼前的老头是哪个，胆敢拦着自己对李连城出手，管你是谁，跟你拼了！ 脚下施展凌波微步，手上《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各种凛冽招式交叠使出，让叶古风很快就招架不住。 这丫头武功怎会如此厉害？叶古风暗暗心惊，但犹不相信，她小小年纪，就算招式古怪厉害，内力肯定差劲，待我使出五成功力震晕她。 哪知，叶古风含有五成功力的一掌，只是让李苏退了一小步。 先不说叶古风接连不断的惊异，倒是李苏反应过来，跟我比内力？李苏立马运足九成内力，对着叶古风拍出一掌，叶古风匆忙对上一掌，却立时被震退五六步，且‘噗-’吐出一口鲜血。 当下情景，正在交手的西门玉等人全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苏把叶古风震退后，也看到他口吐鲜血，赶紧从指环里拿出一颗小还丹吞下，接着又对叶古风拍出两掌。 趁你病，要你命。李苏不记得以前在哪听过这句话，但戾气正盛的李苏，此时只想扫除任何挡在眼前的障碍。 ‘噗-’‘噗-’ 金针叶家的一代庄主，就这么被李苏拍死了。 这丫头，这么生猛？ 见机不对，李连城想脱身逃走，可被西门玉缠着，虽然西门玉注意力一直被李苏影响。而另两人眼看脱身不成，对看一眼后，干脆一起停手，退到一边。 “我们、我们听候发落。” 这时李苏正走了过来，看了二人一眼后，就眼直直看向李连城。 李连城一个激灵，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无法善了了，就发狠持着剑，也不管西门玉只向李苏刺了过去，但就在瞬间，被西门玉刺了个透心凉倒在了地上。 “我帮你杀了李连城。” 看了看滴血的剑尖，再对上西门玉淡淡的笑脸，李苏有些无语。你杀人的时机把握得还真巧啊！ 深深呼出一口气，“那你把他脑袋砍下来，再帮我收着，出去后再给我。”李苏身上戾气减退，此刻看着地上的死人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就转头看另两个人。 “听候姑娘发落”两人赶紧拱手俯身。 “呃…”李苏眨眨眼，然后默默走开。 见状，西门玉就把割李连城脑袋的事交给这二人，他则慢慢走到李苏身后，看李苏情绪不高，就想了想道：“知道那老头，叶古风是谁吗？” 李苏白他一眼。我管他是谁！ “他是上官佑妻子的娘家亲祖父。” 这下，李苏立马惊呆了双眼。 439 交手（一） 我打死了上官佑老婆的爷爷？ 李苏顿时感觉头大了两圈，“不…不会、这么巧吧…” “我记得以前有次跟你说过的，上官佑的妻子是蜀郡金针叶家的大小姐。”西门玉微微笑着，“叶古风恰正是那位大小姐的亲祖父。” 完蛋了，上官佑若是知道我打死了他老婆的爷爷，一定会找我报仇的吧？哎哟！这可怎么办？李苏急得真想蹦。本来是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现在却要变成生死仇敌，要不要这么狗血？ 看着李苏的表情，西门玉含笑伸手按了按李苏的肩膀，“不过上官家虽与叶家结了亲，却因某些利益纠葛，两家关系很是微妙，且有传闻说，上官佑与那位叶家大小姐婚后，两人一直相处得不是很融洽，所以你也别太担心。” “哦”李苏扯着嘴角笑笑，神情虽放松了不少，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就走到一边闷头转圈。 对此，西门玉笑笑后就走向另两人…… 等李苏纠结来纠结去，直到最后也没纠结出什么想法，却无意发现倒地的死尸已不见，且另两人也没了踪影，只余西门玉看似悠闲地站在不远处。 “这人呢？” “我谴他们做点别的事，你要的头我也收起来了。”西门玉慢慢走过来。 “哦”李苏眨眨眼，“那接下来该做什么，你说。” 这痛快劲真招人喜欢！西门玉微微一笑，“嗯，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再好好跟你说” 几个时辰后，西门玉带着李苏竟先找到了孔明王。 孔明王自那日逃脱至今，一直在想办法救柳如烟，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很是郁闷，不想今日李苏二人找了过来。 “你这丫头这段日子躲哪去了？”孔明王即便看起来有些落魄，但神情还是那么高傲，“而且还跟这小子纠缠在一起。” 李苏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西门玉却依旧咪咪地笑。 “前辈”西门玉开口，“不知道柳真人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见西门玉问，孔明王想了想就告诉二人，说元山子等人自他逃脱后，不但加强了对柳如烟的看管，还用秘法把她折磨得惨不忍睹。 “哎，你们是没看见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孔明王顿了顿，“我都想直接了结了她，省的受苦。” 西门玉悄悄瞄了李苏一眼，“那集我们三人之力，前辈看有几分把握能救出柳真人，如果我们好好谋算一番的话。” 孔明王沉吟半天才道：“三四分吧，不说其他人，元山子这老家伙很不好对付的。” 西门玉心中也有一本账，自然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可若不是硬对硬，只想救人的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可接下来呢？柳真人现身中秘法，只怕是不好解，之后恐成累赘 李苏听了二人的话，心里也有一番思量，她纠结的点是：到底要不要救柳如烟？说实在的，李苏不耐烦柳如烟真的好久了，早想怎么收拾她一顿了 440 交手（二） 不管几人心思如何，既然聚在一起，还是好好商量了一番，至少李苏表现得很听话，让干嘛就干嘛，绝对服从安排。 但西门玉私下还是跟孔明王另做了一番交流，不是说不相信李苏，而是这丫头情绪化太严重，很不可控。 事实证明，李苏当真又一次失控了，在她看到遍体鳞伤且奄奄一息的柳如烟的时候。 她怎么浑身是血？怎么看着一动不动的？怎么两条胳膊还扭曲成那样？ 虽然一直以来，李苏对柳如烟有诸多不满，也有心里准备她会被元山子折磨，但怎么会这么惨？ 李苏脑袋嗡嗡直响，看不见自他们三人一出现，悟真子就指派罗刹门门主、千机阁阁主等几十人围了过来，也忘记了先前西门玉再三交代让她该对付的人以及该做的事。 “啊！”一声大喊后，西门玉就见李苏急冲了过去。 无奈与孔明王对看一眼，两人施手第二套方案。 李苏急冲过来，元山子暗暗笑了，依着以前的商量，悟真子等人也没怎么拦她，就让李苏很快就要冲到元山子跟前。 “你这丫头遇事还是这么冲动。”元山子一手捏着柳如烟脖子且把她提了起来，然后看着快到跟前的李苏笑：“别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你不管不顾，柳真人的命，你总要顾忌点吧！”话落，果然见李苏在几步外猛停了下来。 “你想怎样？”李苏瞪着眼，咬着牙问。 元山子莞尔，“丫头，只要你乖乖束手就擒就好。” 李苏还未答话，正在远处交手的西门玉急喊：“阿苏，莫上他的当” 元山子冷笑着紧了紧手，就听柳如烟的脖子咯咯直响。 李苏顿时就像吓傻了眼，嘴角哆嗦个不停，“你不要” 元山子呵呵笑起来，“我知道柳真人一直以来都最疼爱你这个徒弟，你呢，肯定也心疼她不愿看她这么受苦，还是乖乖从了吧。” 李苏看着柳如烟的惨样，眨巴眨巴眼，默默流下眼泪，缓缓垂下双手。 “这就对了嘛。” 元山子满意地笑笑，继而把柳如烟甩在身下，然后往李苏身前走。 不成想，元山子才走两步，就见李苏猛的抬头一笑，接着就见一大堆牛皮囊被她随手甩到眼前。 可恶的丫头！ 先前被牛皮囊里的臭气烧过，元山子一见李苏又甩出这些东西，忙一掌把这些东西劈远，却见李苏这瞬间身形移到他处，且丢出不少的牛皮囊，丢得一堆一堆的。 “死丫头！你想干什么？柳如烟的命，你不顾了吗？” 却见李苏咧嘴一笑，随手一个燃着的火折子被她立时扔到柳如烟身旁的几个牛皮囊上。 “轰轰” 从李苏丢出大量的牛皮囊，再到她扔出火折子，众人反应有快有慢，但都被李苏弄了个措手不及。 真是疯了！ 人人慌乱躲避，尤其李苏趁机竟然还在往外丢牛皮囊。 好在牛皮囊里的沼气纯度不够，伤害力有限，但元山子还是很生气，因为李苏不但此后人跑没了，还趁机在柳如烟身上扎了四五把刀剑。 柳如烟死了！ 441 交手（三） 谁都没有想到李苏竟然敢弑师，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好狠毒的丫头！” 元山子感觉失策了，原本是想利用柳如烟让李苏束手就擒，免得动手伤了她影响秘术施展，但现在看来，这丫头不用强是不行了。 思忖间，元山子刚要催促悟真子等人赶紧拿下西门玉、孔明王二人，不想这时西门玉一个眼神使出，围攻他们的几十人竟然有近三分之二的人突然反水，片刻间除了元山子、悟真子、罗刹门门主、千机阁阁主四人外，其他人都被身边突然反水的人偷袭杀死。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敢背叛” 看着悟真子气急败坏的样子，西门玉当先跨出一步，“你也别指责哪个，现在这情况，几位前辈是不是该考虑考虑。” “哼！你们这些叛逆，以为人多就能要挟我们，妄想！”罗刹门门主冷言。 西门玉微笑，“前辈何须此言！我们都只想活命而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原来储备的食物和水日渐减少，元山子前辈又总不说出另外出口，谁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狡辩！”元山子此刻因种种不顺，已没了任何耐性，本来因此间灵气稀薄不想再浪费灵力，可实在是太让人气恼了！ 缓缓抬起右手，令很多人惊恐的一幕突然出现，因为元山子右手上竟然慢慢形成一个火球，并且渐渐变大。 “你们这些世俗蝼蚁，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这、这是仙术么 感觉身后的众人开始慌乱，西门玉也心颤不已，立刻给身上施了一道金甲术，然后身影闪到几步外的孔明王身侧。 孔明王神色也很凝重，手上一个法诀使出，面前出现一个灵盾向前慢慢推进变大，众人一见欣喜不已，原来我们这边也有高人，只有孔明王心里清楚，他抵挡不了多久，但带着西门玉跑路还是可以的，只是可惜没有救出柳如烟，还眼看着那死丫头亲生杀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刻，这间石窟外，忽然传来很大的咚咚声，像是什么很大的东西在挪动。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元山子也心下诧异，原本要发出的火球也在手掌上停滞。 很快，随着石窟门被大力撞破散落，一个惊人的怪物显现出来。 这挥着两只大鳌的是什么怪物？螃蟹？？不像。螳螂？有点像，可有螳螂能长这么大？比头大水牛都大，这是螳螂精怪吧？ 所有人都惊慌起来，因为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怪物，只有孔明王若有所思，因为他见过这样的虚影，是在柳如烟 还不待孔明王想出什么，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那怪物身后传出，“如烟，就元山子那老头最可恶，你看我这头发，都是他劈掌把火弄到我头上烧的。” 李苏！ 在所有人目惊口呆中，李苏哼笑着从螳螂怪物后闪出，且用手拍了拍螳螂的一个大肢。 “知道了，我先拿下他给你出气。”螳螂口出人言，赫然就是柳如烟的声音，“你站远点，别妨碍我。” 李苏哦了一声，笑着往后退。 442 事后 但没待李苏后退几步，感觉不妙的元山子就先发制人打出手上凝结的火球，只可惜火球打在柳如烟的真身上连个印痕都没留下就熄灭了，却也因此激怒了柳如烟。●⌒， “卑劣的家伙，若非先前被你用计暗算，凭你这两下子手段能奈我何。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真正实力。” 话落，柳如烟移动几个大肢，然后抬起腹部猛然向地面压下，使出绝技：三连震。 一时间犹如地震般摇晃起来，所有人都站立不稳，或跌倒或碰撞，纷乱不堪。 李苏感觉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因她离柳如烟最近，最先被震倒，这还不算糟，糟糕的是一旁破门时散落的石板有几块也被震起，好巧不巧有一块砸向了李苏，把不备的李苏砸了个头破血流。 柳如烟，你个坑爹的猪队友 李苏被砸昏，之后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先是闻到一股浓浓的鸡汤味。 好香哦～李苏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 “醒了” 西门玉从小凳上站起身，走到李苏床边，“鸡汤我煮了有一个多时辰，正好你也醒了，先吃一碗？” 李苏眨眨眼，“你煮鸡汤？”是不是我在做梦？ “对呀，这么吃惊干嘛。”西门玉不以为意地笑笑，“虽说是第一次，但我尝了尝，感觉味道还是不错的。” 眼看着西门玉真的用碗盛了过来，且放到自己手上，李苏这才感觉真实起来，“还真是” 轻嘬几口后，李苏轻叹：“确实挺好喝的，你天分不错啊。” 西门玉坐在床边，“我还让人卤了牛肉，买了些鲜蔬，就等你醒了吃。” 这是吃货的待遇吧？李苏眨眨眼，看向西门玉：“我昏了多久？还有，看这屋子，我们是什么时候从那里面出来的？” 西门玉闻言含笑回到：“我们也就半天前才出来，你也没昏多久。” 没多久到底是多久？好在这对李苏来说也不是重要问题，“那柳如烟现在在干嘛？还有先前都发生过什么事？元山子、悟真子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西门玉闪动眼眸，“悟真子跟千机阁阁主、罗刹门门主都被柳真人诛杀了。” “元山子他还活着。” 元山子还活着？柳如烟没干掉他？“为什么？”李苏瞪大双眼。 看着李苏的样子，西门玉失笑，“我哪知道。当时你昏了过去，柳真人就让我抱着你退避出去，之后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哪些人死了，哪些人还活着。” 搞了半天，你也不知道多少啊。 鸡汤凉了不少，李苏捧着碗大口地喝。 “阿苏，柳真人她” 抬头看着西门玉欲言又止的，李苏哼哼两声，“就是你看见的，她是个非人类。” 非人类西门玉笑笑，“那你跟她” “我跟她什么关系，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李苏把喝剩的汤碗放到西门玉手上，“还有他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我想你也明白，不是所有事知道得越多越好。” 西门玉眯起眼笑，“我明白。”。 443 私心 李苏原本也没什么损伤，喝了一碗鸡汤后精神更是大好，顿时在屋子里就待不下去了。 “不行，我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西门玉看着李苏下床穿鞋，转身把汤锅从小炉子上端下，“好啊，我陪你一起。” 你很闲吗？李苏腹诽，脸上却随意笑笑。 拉开木门走到外面，李苏发现附近有七八间土屋，还有不少人在四处走动。 “柳真人在那间屋子里。”西门玉站到李苏身侧，抬手示意了一下。 李苏轻哦了一声，然后正想着要不要去那里转一下，就看见有人骑着马飞奔了过来。 “诶，你醒了” 听声音，李苏发现竟然是小蚊子，立马转头看向西门玉，“他没有被李连城怎么回事？” 见李苏瞪着大眼，惊喜且诧异不已的样子，西门玉微笑：“一直忘了跟你说，他当时虽被李连城弄个半死丢到荒漠上喂狼，但我暗下悄悄派人救了他。后来我们被困在迷宫一段日子，他倒是在外面把伤都养好了。” “先前你昏迷的时候，我把李连城的头交给他，他提着说去祭奠，现在回来了。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本来李连城的头就是用来祭奠广通师兄和鸣沙帮的人，现在交给小蚊子做一样的。 李苏没接话，只是看向奔到跟前且跳下马的小蚊子，“你怎么背着包袱，是准备到哪去吗？” 听李苏问，小蚊子哼哼道：“什么到哪去，不就跟你、你们一起” “跟我们一起？”李苏吃吃笑，“你跟着我们干嘛？我们过不久可是要回中原的。” 小蚊子扭捏起来，“我知道你们会走，但你不是说把你妹妹媳妇” “啊？”李苏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以前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想娶我妹妹？哈哈” 小蚊子立马恼羞成怒，“开玩笑？合着你以前说了那么几次，都是耍我的？你你” “你怎么能胡说八道，说话不算数，真是个骗子，大骗子” 看着小蚊子的样子，李苏这才深觉自己的一时戏言，小蚊子可能当了真，这可真是 “好吧，好吧，我不是在开玩笑。”李苏正正脸，“但我妹妹比你小好几岁，你也不嫌弃了？” “我、我也不多大。”小蚊子哼唧。 好吧，好吧，反正这小子光棍一个，人也算机灵，以后就继续使唤着用。 李苏想得美，安抚了小蚊子几句，然后打发他去休息。 “你还真打算把你妹妹嫁给他？”西门玉挑眼，“这么草率，你父母知道吗？” 咦，这话听着好现代啊。李苏忍不住笑起来，“这有什么，回去后给他安排个合适的身份，到时候寻个媒人，备好聘礼，不就成了？” “你说得还真简单。”西门玉多深的城府，但有时候跟李苏说话，他总是能破功，“不提别的，合适的身份，你怎么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李苏眨眨眼，是挺麻烦的，“那那就交给你了，大家相识一场，你也不希望小蚊子娶不到媳妇吧？” 管我屁事！西门玉真想爆粗口。 444 冲突 无视西门玉略显便秘的脸，李苏笑嘻嘻抬腿跑去找柳如烟。 正巧，跟刚从柳如烟房里出来的元山子照了个面。 元山子看着身上没什么伤，精神却显得有些萎靡。 “莫愁丫头，你醒了” “哼！” 李苏头一撇，眼一翻，抬脚就走进房去，只留下元山子一脸阴郁地转身离开。小贱人，此一时彼一时，总有收拾你的时候 而李苏进屋看到柳如烟后，自顾自的先找了把椅子坐下。 “真不知道，元山子那老家伙你为什么还留着他？”李苏翘腿，“那老家伙可阴险得很。” 柳如烟轻轻瞥一眼李苏，“目前还用得着他，先留着，却也施了些手段，不会让他再有机会伤到我们。” “是么”李苏抬抬眉，“反正这次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被很多人猜测，你上点心，可别让我连累了你。” 死丫头！对着李苏笑吟吟的脸，柳如烟没好气道：“这么害怕，就好好修炼提高修为。” 李苏笑笑轻哦一声。 “对了”柳如烟突然目光紧紧锁住李苏，“那时你把我从卡里放出来，然后给了我一粒药丸，吃后瞬间就恢复了我所有的伤势，还让我状态达到最佳状态，那到底是什么药？你还有多少？” 李苏闻言一愣，然后回到：“那叫圣血丹，就一粒，没了。” 柳如烟怎么可能信，尤其李苏从来都不老实，“就说你想要多少好处吧，只要你把手里所有的圣血丹给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可惜李苏手里真就那么一粒圣血丹，是瞬间恢复宠物各种状态的疗伤药，还是在玩游戏时系统活动赠送，只此一粒，若非这次性命攸关，李苏才舍不得拿出来给柳如烟吃。 “真没了，我就那一粒” 但不管李苏怎么解释，柳如烟就是不信，最后还恼怒道：“你不给我，是想着以后我伤重的时候怎么拿捏我吧？还说元山子阴险，我看你比他阴险百倍。莫愁，我是奈何不了你，可别忘了你不是孤家寡人，别逼我。” 什么意思，威胁我？ 李苏一下子就炸了，噌从椅子上蹦起来，“你威胁我？你竟然敢威胁我！” “好啊，你说得没错，我不是孤家寡人，我有家人，还六七口呢。” “怎么着，是准备把他们全绑了，还是全杀了？” 李苏冷笑着凑到柳如烟眼前，“可是那又怎样？他们只是我这付身子的亲人，你不是没猜测过我真实的来历，不会以为我会为了他们受制于你吧？” 说完，李苏又冷笑几声后甩手冲出了房间。 柳如烟深吸几口气。就知道这招没用，这死丫头一向自私自利，看来还得想其他法子才好。 李苏冲到外面后，被风一吹，慢慢冷静下来。 虽然自己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若真连累了李家那几个人，李苏还真心里惶恐不安。 该死的！怎么办才好？我绝不能受制于人，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445 拉拢 比较无奈的是，作为双鱼座的李苏，即便有两颗鱼脑袋，她与‘善谋’这个词还是很有距离的。 “哎～到底该怎么做啊” 李苏闷着头沿着原地转了无数个圈，地上的土都被她碾松了好几层，李苏也没想出个什么头绪。 “你在这儿干嘛？”小蚊子出来嘘嘘，看到李苏随口问了一句。 不想李苏看到小蚊子后，眼睛一眨，立马上前拉住小蚊子，“对呀，你要当我妹夫，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小蚊子莫名其妙地甩胳膊，“就算是一家人，你拉我干嘛，我要尿尿。” “尿尿先憋会儿”李苏拽着小蚊子不放，“我现在有正事跟你说，柳如烟她”李苏猛的一顿，不行！这小子现在还不是我妹夫呢，我要实话实说，他不定立马跑了。 “柳真人怎么了？”见李苏话说一半顿住，小蚊子尿急实在不耐烦了。 “哦，跟柳如烟她没什么关系。”李苏转眼道，“我是想问你，你也十三四岁了，以后有什么打算？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建功立业，荣妻荫子，才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呃，为什么突然讨论这么高大上的问题？小蚊子有些懵，“建功立业？得了吧，我字都不认识几个，武功也平平，以后能多挣点钱养活老婆孩子，我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都是妄想。” “瞧你这出息”李苏眼露鄙夷，“你是不是男子汉，有没有点男子汉的胸怀？” “切”小蚊子回嘴：“谁不想出人头地，问题是我要有那能力不是？你还鄙视我，你要不是成了柳真人的徒弟，学了厉害的武功，哼！你以为你能比我强多少。” “你”李苏抿抿嘴，有些话现在真不好说明，但“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个机会。” “只有你发个誓，说以后不管怎样，都要照顾好我的”李苏顿了顿，“照顾好我要你照顾的人，我就教你高深的武功，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你功成名就，怎么样？” 真的假的？小蚊子很怀疑，但尿急的他实在想赶快摆脱李苏，很光棍地赌咒发誓，反正都下定决心先跟着她混了。 果然，小蚊子赌咒发誓后，李苏就松开了他，“好好，我也是个爽快人，既然你表了态，我” “我能先尿个尿吗？都快憋死人了！”小蚊子忍不住想吼人了。 “哦，尿尿是吧，你快去快去。” 看着小蚊子提着裤子向茅房跑去，李苏还不由自主地跟在后面，“小蚊子，小蚊子，对了，你姓什么啊？你正式的大名叫什么？你家真没什么人了” 这时西门玉正跟一人从某处走出来，就远远看到李苏在茅厕外，絮絮叨叨不知在说什么，于是打发身边人离开后，慢慢踱步往李苏走来。 “阿苏，你在干嘛？” 李苏转头见是西门玉，不由眼前一亮，这也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嘛。 “阿玉～” 西门玉瞬间打了个颤，感觉一会儿功夫不见，这丫头吃错药了吧。 446 说辞 “阿玉，我正好想找你聊聊，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李苏努力让自己笑得很温和，说话也显得很真诚。 西门玉却感觉愈发怪异，但也想看看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好啊”西门玉接口，“那边附近有几处砂岩，样子挺奇特的，我带你去转转。” “嗯”李苏点头，然后对刚从茅厕里出来的小蚊子交待：“我晚会儿再去找你，别乱跑。” 看着李苏与西门玉慢慢走远，小蚊子打声哈欠，“莫名其妙。” 同样莫名其妙的西门玉，却很能沉得住气，带着李苏走了好几里路，话也不多说几句，只听李苏东拉西扯。 而李苏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句废话，终于到了有砂岩的地方，但见距离也够远了，就微微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 李苏看向西门玉，且对视着他的眼睛，郁郁道：“我好烦恼。” “我看出来了”西门玉微笑，“只要你跟我说，我帮你。” “真的？”李苏立马眯起眼笑，随即又苦着脸，“可我是个以己度人的小人，没办法完全相信任何人，虽然你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 才怪！西门玉暗暗扯了下嘴角，“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好吧，我好像也不适合兜弯子。李苏眨眨眼，“呃我猛然想了想，觉得人这一辈子吧，就算拥有了世间所有的财富，享尽了所有的荣华，但到最后还是跟所有凡夫俗子一样，逃不开生老病死。” “虽事实如此，可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并不怎么在乎啊。”西门玉笑笑，“你还说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常态，没什么可惧的，反正你不是这世上第一个死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额李苏顿了几秒，“是，我以前是那么想的，但现在经历了很多事后，我想明白了，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才是人生的最高追求。” “好吧，诚如你所说，然后呢？”西门玉接口问。 发现跟这家伙说话好累。李苏深吸一口气，“我郑重决定，跟你一起，通过那迷宫里的法阵去异界。” 西门玉笑起来，“这不算你的烦恼吧？我不大明白，有柳真人在，你还怕去不了” “有些话我跟你说不明白。”李苏靠到西门玉身侧，悄声道：“你是聪明人，肯定发现我跟她之间有某种关系，虽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何种关系，但在这种关系下，我虽经常受她庇护照顾，可有时候我是被她胁迫控制的，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李苏说话的气息碰到脸颊有些让人心痒痒，但李苏说的话却让西门玉严肃起来，“你一直被她胁迫？” 李苏点点头，“所以我才跟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你，她不是我依靠信赖的存在。而且，你也知道她是个非人类，像我们这些人，比如元山子，都只是她为达目的的工具，等到没用的时候，谁也不会有好下场。” 西门玉听明白了，“你是想联合我一起对抗她？说老实话，就凭我们俩”鸡蛋碰石头吗？ 447 忽悠 “当然凭我们俩，怎么也不会是柳如烟的对手的。”李苏叹口气，“但总不能就坐以待毙吧？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 只是让我心里有个数吗？西门玉眼眸一闪，“你找我来，应该不止想说这些吧。” “就这些啊”李苏回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要跟你说什么？” 西门玉眼眸微闪，沉默片刻后，又见李苏开始左顾右盼不再言语，就点点头，“好吧，你说的我记下了，会好好思量思量，你若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随时来找我。” 李苏一听高兴了，笑道：“嗯。怎么说我们自幼相交至今，各自是什么品行，大家心里都有个数。而柳如烟那些家伙，当真不好相与，我们要早做打算，多多提防。” 接着，两人随便聊了两句后就走回去了。 回去后，西门玉自有事做，李苏立马又去纠缠小蚊子。 弄得小蚊子一看见李苏就头疼，没别的，因为李苏现在逼迫他识文断字，并且还因此先给他取了姓名，叫文有信，说是让他记得自己发过的誓言，做个言而有信的人。 屁！真的！若非看到李苏拿出一本书，说是什么高深的武功秘籍，必须学会认字才能学练，小蚊子才懒得去学什么认字，偏偏李苏还没什么耐性，一天不到就打发小蚊子自己去找个认字师傅，她只负责审核，看小蚊子什么时候达到标准，什么时候给他武功秘籍学。 小蚊子真是满腹怨气，但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真的对那本什么武功秘籍很感兴趣，好想快快练成，成为一代高手。 没办法，小蚊子只好拿着李苏给他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三本书，跑到离此最近的敦煌城，花费了不少银子才找到一个读过书的老城吏学认字。 别说小蚊子还挺聪慧的，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那三本启蒙书上的字，还真给他学会了七七八八，虽书写得惨不忍睹，但已认得且也明白其含义，李苏大致考核后，就把逍遥派基础心法给了小蚊子，并且告诉他基础心法学好后，就教他学《天山六阳掌》，炼制生死符。 小蚊子那个激动啊，“生死符，就是你每次射发的那个暗器？” 李苏嗯了一声。 小蚊子浑身颤抖，“我现在不能学吗？”那么阴险毒辣的暗器，俺早眼馋死了。 “文有信，你以为生死符是好炼制的吗？没有深厚的内力，你是炼制不出来的，且我们逍遥派的功法，达不到一定实力，强行学习高深武功，是会走火入魔的。”李苏冷着脸道。 小蚊子听了略感失望，但也知有些事是急也没用的，“李姐，你说的逍遥派是哪个派？我怎么没听江湖人说过。” 李苏眨眨眼，“我们祖师是南边的，虽创立了逍遥派，但为人低调不张扬，且每代都是单传，故不为人所知。” “真的？”小蚊子不可思议，“每代都单传？”怪不得没人知道。 李苏笑笑。 448 闲谈 小蚊子一想又不对，“你说每代都单传，那你传我武功这”要拜师吗？当她徒弟？看着李苏只比自己大几岁的脸，乐文移动网 “哦”李苏一顿，然后若无其事道：“我师父逍、逍遥子，他仙逝有几年了，为了逍遥派今后能发扬光大，我就做主，招收你做我师弟，并认命你为掌门。”说着，李苏拍了拍小蚊子的肩膀，“师姐毕竟是女人，也嫁了人，要花费精力的事很多，逍遥派的事以后就靠你这掌门了。” “小伙子，好好干啊！” 言毕，李苏施施然转身就走远了。 我成掌门了？小蚊子愣了好一会儿。她是在忽悠我吧？真有门派才两个人的吗？可若是真的呢？我若真成了一代掌门，一定广收门徒，就像崆峒派那样，成为江湖上第一大门派 不提小蚊子富有激情的yy，李苏随处转悠了一圈后，无意间又碰到了应寺和安恪。 “你俩还没离开大漠啊？”李苏站住脚，“柳如烟不是拒绝了好几次，不愿意帮你们派人去救二皇子了吗？” 不想应寺憨厚一笑，安恪神情也很轻松，慢慢凑到李苏身侧，悄声道：“柳真人已经答应帮我们了。” “不会吧？” 李苏不信。因这近两个月来，李苏虽闹情绪，总是自顾自玩乐什么事也不干，对此柳如烟也无所谓，其他人更管不到她，但李苏私下经常跟西门玉见面，所以有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前些天我还看到空戒和也凉了，听说柳如烟早答应他们，会帮慎郡王石烁。”李苏说到。 安恪冷笑一声，“那个卖国贼，若非他勾结西夏，我大晋现在何以至此” “安恪！”应寺皱眉，“未有实证，慎言”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恪截口，“早晚有一天，事情会大白于天下的。” “不过你也顾虑的是，我们是江湖人，这次受昌平侯安侯爷重金所托，跑到这大漠寻找柳真人，烦请她出手派人救出被困在西夏腹地的二皇子，好在柳真人终于松口答应了。”安恪唏嘘道。 李苏听了半天，深觉这个世界是够复杂的。 “现在中原真的很乱吗？”李苏不由问到。 “你说呢”安恪没好气道，“自大半年前京都洛阳被西夏和辽军所破，皇帝自尽，除了二皇子当时在府内易装玩乐被西夏一将军还有未满周岁的六皇子，被奶娘藏在马桶里幸免于难，其他皇子都被杀死。现如今群龙无首，几大将军都统各自为政，处处纷争不断，石烁那厮近来竟还妄自称帝，说他虽不是先帝近亲，但却是太祖石敬塘亲子石重睿的嫡亲血脉，比养子高祖石重贵的血脉更有帝统权。” 李苏以前看过《大晋本纪》，知道那段历史有猫腻，但如今近百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石烁竟还拿此说事，看来他对皇位执念之深，不定卖国的传闻是真的。 不过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李苏没心没肺地想，继而跟两人摆手道别。 449 回 却不曾想，次日西门玉就过来找李苏，说柳如烟让她参与去西夏王城救二皇子石晏，并且之后跟着护送他去金陵。 “哈？”李苏眨眨眼，“怎么想起来让我回中原，那法阵” “法阵据说要有阵子修复，而且还要找些特殊材料，估计要个一二年时间。柳真人说你整日无所事事，不如回去见见亲戚朋友，下次再过来估计就是永别了。”西门玉笑言。 哼！莫名其妙把我弄过来，现在又打发我回去，真不知道搞什么鬼？不过，现在每天待在这荒漠里，也无聊得很，皮肤也被吹皱了不少，嗯李苏耸耸肩，无所谓地样子道：“好啊，你们说怎样就怎样，我一个小女子听命就是了。” 听了李苏的酸话，西门玉只是笑笑，“那你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李苏点点头，继而随口道：“还有文有信，就是小蚊子，他跟我一道也得跟着去。” 那小子西门玉眉头微皱，李苏就道：“若不带着他，我就不跟你们去什么西夏王城了，你另请高明吧。” 话都这么说了，西门玉还能怎样，只好同意。没办法，虽说这丫头每天在此看似无所事事，可据闻经常私下购买一些火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出是非，所以柳真人才同意他的建议，把她弄回中原待段时间。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早，李苏带着文有信跟着西门玉安排的一队人，轻装快马往西夏王城而去。 两个半月后。 眼见潼关在望，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缓停下来。 “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明天我们再进关。” 接到消息，文有信快速钻进一辆马车，“殿下，等会儿休息您要用点什么？小的马上去准备。” 二皇子石晏慢慢挪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子，温和道：“有信，莫要太张罗，吾简单用些干粮与水即可。” “那可不行，李姐说了，我这一路得照顾好您，您都吃好几顿干粮了，今天歇得早，我得弄点好的给您吃。”文有信回道。 闻言，石晏神情莫名复杂起来，道了声也好，文有信就跳下马车往一旁跑去。 而石晏在文有信离开后，慢慢把车帘挑起一条缝，悄悄看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那里面坐着的女子，即便看不见身影，石晏也感到一份心安，却又带着几分心塞与抑郁。 李氏，自己王府后院的一名良侍，以前只知有不错的武功，不想武功竟然高深如此，入西夏王城德威将军府如无人之地，愣是在月黑风高夜携着自己几起几落离开那里，犹如鬼魅一般。 真想不到，竟是她救自己脱离了那永不想回首的难堪之地。但那初见时的不堪装扮，石晏想起心里又很是羞愤，即便李氏之后很体贴得给他找了合适的衣物，没再给任何人看到那不堪的装扮，但只给李氏看到，石晏就有种想 可她又救了自己，武功还奇高，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侍妾，还有她派来伺候自己的文有信，年纪虽小，人却机灵，看着武功也不错，好好笼络笼络不定能成心腹 450 石晏在这边暗中思忖不止，李苏却在心底早已做好了打算。 次日一行人过了潼关后，与前来接洽的安恪、应寺等人相遇，李苏就跟众人说，她不直接跟着护送石晏去金陵了，她要先去洛阳办点事。 石晏顿时沉下了脸色，但未张口说话。 刚接手差事的安恪却忍不住道：“洛阳皇城自被抢掠焚烧后，现在就剩废墟了，外城百姓因战乱也早已逃离搬迁，洛阳附近现在乱民兵匪成灾，你还去干什么？” “再着西门公子早就传信过来，说我等接到殿下后，先前人马会返回西域，你却是要留下继续护送殿下去金陵的，怎么现在又” 叽叽歪歪哪这么多废话，李苏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现在都过潼关了，又有你跟应寺带了这一批高手接应，殿下安危我看是无虑的。” 接着李苏看向石晏，面含微笑道：“殿下，小妾真是有事要去洛阳一趟，请您多多体谅。有信还算机灵，就留在您身边以供差遣，待小妾事毕后，再去金陵给殿下请罪。” 话落，李苏不待众人反应，就施展轻功，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面色深沉者又多了几人。 对此，李苏才不在乎。还是一个人爽啊，呼吸空气都是顺畅的。 这一段时间里，为了营救石晏，且要尽快安全地把他往金陵护送，李苏可是憋屈了很久，现在终于解放了！ 可惜半天不到，李苏什么好心情也没有了。 途径一些村庄，竟然满目荒凉，且处处都能遇到三五成群背井离乡的乞讨者，问过，言之因战乱，兵匪四处祸害，活不下去想去别处看看。 怎么就乱成这样？ 李苏极其郁闷地走进一个小镇，在一家如今只有汤面卖的饭铺内，李苏又遭遇了第n次骚扰调戏。 把几个痞子模样的家伙教训一顿后，李苏恶狠狠道：“知道姐是干嘛的？你们也敢招惹我！姐第一次手起刀落砍人头的时候，你们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 真的假的？看着这么年轻貌美，不过这么厉害，估计真是个女煞星。 几个痞子忙跪在地上，姑奶奶叫着求李苏高抬贵手放过他们，饭铺外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被李苏厉眼扫过一次后，都赶忙四散开去。 “滚！” 李苏此时彻底没了四处晃悠的心情，也不再耽搁，两天不到就赶到了洛阳城南的大佛寺。 不想在大佛寺的慈心堂里，李苏不但见到如花、榴火两人，还见到了林依依等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李苏瞪大双眼。 林依依面色复杂地看着李苏。是啊，自己怎么在这儿？若非那时突然找不见连公子，以为他追着李苏过来，自己就偷偷带着几个心腹赶了过来，正巧躲过了灾祸 轻抚了一下衣袖，林依依抬眼看着李苏：“还说我，你又是怎么回事？若非对你熟悉，这个替身还真差点骗过我。这七八个月来，你去哪里了？” 额李苏眨眨眼，“也就随便在外转转。”接着又道：“本来还想着回王府，探寻你们的情况来着。对了，府里其他人也都在这儿吗？” 451 听李苏问起其他人，林依依蹙上眉头，身侧的苏姑姑见状接口道：“我们几个跟着王妃娘娘刚到这大佛寺第二天，外面就兵荒马乱起来，到处烧杀掠抢，幸亏这寺里有武僧，能护一时平安，哪个还敢出去走动？” “是啊”丫鬟茶香也跟着插嘴，“之后虽听说贼兵被打跑了，可京城里也不复从前。ㄨ菠≦萝≦小ㄨ说王妃娘娘曾请托寺里的一个武僧回王府与林国公府报信，可那僧人回来后说，王府跟国公府已到处是残垣断壁，里面的人更是不知都去了哪里，估计估计都死了吧”说着竟然唏嘘哭泣起来。 看着满屋子的愁容，再注意到林依依等人身上的着装，哪还有一丝皇室王妃的气派，比一般的商户妇孺都不如。 李苏暗暗叹口气，“天不早了，我们先吃晚饭，之后再商量以后的事。” “晚饭？”苏姑姑苦笑一声，茶香等几个丫鬟也神色窘迫，还是榴火回到：“良侍，净平师父说，我们许久都没给寺里奉香火钱了，若非因为”说着看了下已变回原身的如花，“这位姑娘亮过几招厉害的武功，她们早把我们赶出去了。现在也就早上有碗稀粥，中午一顿简单的粗茶淡饭，之后就什么吃食也没有了。” 额？李苏再仔细看了看所有人的脸色，果然愁容憔悴之外也都很菜色，当然除了如花。 又暗暗叹口气，李苏让众人都出去，只留下林依依，继而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里面有几张银票，共五百两，你先拿着应付一下。” 林依依低着眼睑，“不用你给我钱。我已打定主意要遁入空门，只是她们几个硬拦着不让，但那又怎样，我什么也没有了，她们还能指望我到几时，总会各有各的打算。” 李苏叹口气，感觉几辈子的气都快要叹完了，“事情哪有如此不堪。实话跟你说，王爷他还活着。” “什么？”林依依惊愕地看着李苏，“你说谁还活着？” “王爷，恪亲王石晏。” “真的？”林依依不由抬高声音，引得苏姑姑等人不明所以闯进屋子。 “怎么了娘娘” 推开众人，林依依扑到李苏身前，“王爷真的还活着？不是说所有皇子在皇上自尽后，都被西夏兵杀了吗？” “什么，王爷还活着？” “不会是真的吧？那王爷人呢，在哪了？”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李苏高声止住所有人，“但王爷确实还活着，只是被困在西夏，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消息，然后跟一些义士把王爷救了出来。” “那、那王爷现在在哪儿？” 对着众人的目光，“王爷被送去了金陵，据说昌平侯安继毅在那里。” 这下所有人都兴奋起来，围着林依依，纷纷嚷嚷着说去金陵找恪亲王石晏。 林依依倒是冷静下来。石晏还活着，那自己这个王妃就还是货真价实的王妃，而且如此说来，林国公府里自己的爹娘还有大哥，说不定都还活着，只是被迫去了哪里，而自己又一直被困在大佛寺，消息也很蔽塞。 林依依打发一干人等屋外侯着，然后端坐好看向李苏。 452 重新拾回希望的林依依，跟李苏单独商谈了近一个时辰后，才面容微笑地召回在外等候的众人，继而吩咐各项事宜 “唉，我怎么到哪都能沾一身事？” 李苏真心是个怕麻烦的主，但遇到这些人这些事又不能不管，只能暗暗叹息命苦。Ψ菠w萝w小Ψ说 “李良侍” 走到屋外，慢慢来回踱步的李苏转头，看到妙常从不远处走来。 “上午木香跟我说，夜里用的灯油不多了，让我找净宁师父问问看，可净宁师父说慈心堂的灯油也是从寺里的庶务处领的，都是有定数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苏朝屋里喊到：“木香，妙常过来了，说灯油的事。”话落，几息后就见木香含笑从屋里走了出来。 “木香，净宁师父说” 木香拉住妙常的手，“知道，肯定是净宁师父那里也没多的。不过没事，我们王妃娘娘说了，灯油外面也有的卖，我们拿钱就是了，只是还要麻烦师父们给跑个腿，但绝对不会白辛苦你们的。” 听这意思是有钱了？ 妙常看着精气神明显不同往日的木香，不由挖空心思想打探些什么，但木香作为林依依近身服侍的人，知道哪些话能透露出去哪些话不能说 而李苏则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晃晃悠悠往外走去。给林依依留了五百两银票，足够她近期用度花费。而我还是要进城去，打听打听一些人和事。 待李苏进入洛阳城后，先是去了吉祥胡同广通师兄以前住的房子，果然那里空置了很久，灰尘蛛网密布。既然冯姑母不在这里，该去被烧毁的皇城里打听消息么？ 存下念头，李苏接着又去了李府，大门破败不堪，里面一样没什么人。 之后，李苏回到恪王府，里面的破乱比李府更甚，只因着是一座王府，里面园子屋子众多，竟然有不少乞丐寄居在内。 “咦～小姑娘，一个人咋跑这儿来了？” “是啊，长得好皮相，别走了，留下来陪我们玩玩。” “是啊，别看我们是要饭的，可这片地界都归我们管。” “嘻嘻~” 怎么哪儿都有这种人？ 李苏连个眼角都没瞥，抬腿就把身前的几人踢开，“滚！不然废了你们。” 不好，是个练家子。几个人一看不好惹，赶忙四散跑开，其他人也赶紧躲得远远的。 哪知，李苏转身刚走没几步，就见一个小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李姨——”“啪叽” 看着跌倒的小人儿，李苏一个纵身越过去，拉起来一看，竟然是以前跟过自己一段时日的王府三少爷，只是现在面黄肌瘦的，身上的衣服也破脏得不行，就是个小叫花子。 “李姨——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想不到这小家伙还活着。 李苏掏出巾帕，不断擦拭抽泣不止的人儿。 “你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人跟你在一起？” 听李苏问，三少爷边抽泣边回道：“我就一个人在这儿附近守着，哪也不敢去。” “哦”李苏摸摸他的花猫脸，“好了不怕了，李姨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453 领着三少爷找了一家看着干净些的小饭店，李苏点过两菜一汤，趁烧菜的功夫，轻声细语地对三少爷开始问话。 原来这孩子在变故那日，正巧一个人又跑到园子荷塘附近玩，后来听到有人尖叫，接着又看到府里的人到处乱跑乱喊，后面还有拿着兵器的人追赶，三少爷一害怕就跑到荷塘边的假山上，躲进一个小石洞里，直到天很黑很黑，外面也没什么响动了才爬出来。 这时三少爷已经很饿了，就朝着负责照顾他的汤姨娘住处跑去，不想没跑多远就被绊倒，仔细一看竟然是个被砍了脑袋的丫鬟，血流了一地，三少爷被吓得不轻，爬起来就赶紧跑，却见到越来越多的死人 “李姨，我当时真的好害怕呜呜——” 李苏叹口气，摸摸三少爷的头，“汤姨娘呢，找到她了吗？” “呜呜——她死了，就在屋子里” 之后的问话，三少爷就有些说不清了，毕竟才五岁多，能侥幸活下来且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 店家把饭菜端上来后，三少爷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李苏怕他噎着，只能不停说慢点吃，但这孩子还是吃得很迅速，好像有谁跟他抢似的，直到吃撑了，才不好意思地看向李苏。 “李姨，你、你都没怎么吃，我我” “没事，我不怎么饿。吃饱了，我们走吧。” 李苏喊店家结账，三少爷却盯着桌上的一点剩菜，“李姨，这都没吃完，我找个碗来，我们带回去” 李苏忍不住想扶额，“不用了，也就剩几筷子菜，还是留给店家收拾吧。” 付完账，带着又勉强扒了两口菜的三少爷，两人往皇城方向走去。 皇城内已是一片废墟，很难想象其中到底遭遇了怎样的磨难破坏。 “唉～” 见附近也没什么人走动，李苏默立片刻后，就带着三少爷准备回大佛寺慈心堂。 不过途中，李苏想起了王卫，就顺道路过以前的小酒肆，但门板上着，应该也不会有人在。 却不知，就在李苏二人转身离开后，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的巷口偷偷注视。 回到慈心堂后，众人都惊奇三少爷竟然还活着，林依依更是表现得高兴。不管是哪个，只要带着一个孩子去找王爷，自己底气就足得多。 于是，从来没被嫡母正眼瞧过的三少爷，受宠若惊地被林依依嘘寒问暖，说要给他置新衣新鞋袜，还让木香做他的贴身丫鬟，服侍他的饮食起居等等。 天啊！三少爷无措地四处看去，却发现李苏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李苏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榴火、如花就跟了进来。 “良侍”榴火把手里的茶盘放下，“奴婢泡了杯青茶，要不要再上份糕点？” “不用了” 李苏拿起茶杯，慢慢嘬了一口，“没什么事你去歇歇，有事再叫你。” “是” 榴火出去后，如花就上前道：“我去了皇姑观，还是原来的样子。” “哦”李苏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你明天去找找看，城里有没有镖局能护送我们这群妇孺去金陵。”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 454 不想当天晚上，有人夜探李苏。 “什么人？” “是我” 看着从黑暗处走出的人，李苏心底涌出一丝惊喜，“王卫大哥。” 不错，来人竟然是王卫，只是身形消瘦，神色看着也有些疲惫。 “今天有人看到了你，我还不大信，不想真是你。”王卫走到李苏身前，“原以为你早已离开了京都，怎么会在这大佛寺？” “哎，说来话长” 李苏思索片刻，然后挑挑拣拣，把能说的跟王卫大致说了一遍。 “你是说二皇子还活着，现在人去了金陵”王卫神色一震，急促道：“此话当真？” 李苏点点头，“这不我们恪亲王府的王妃和三少爷也在这里，我正准备找镖局带他们去金陵。” “这真是”王卫眸色一闪，“既然如此，我也实不相瞒。” “当日皇宫巨变，宫里的内侍宫女除了没死的，大多趁乱逃了出来。” “可逃出来后，一些还记着事的都回了家乡，可也有一些无处安顿，就还徘徊在皇城附近。” “你看能不能捎带着” “毕竟，二皇子殿下和王妃娘娘也还需要人伺候不是。” 哈？李苏真想拒绝，可看着王卫恳切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我明日就带人过来。” 果然，次日上午，有十几个人跑来求见恪亲王妃，说是以前的宫人。 林依依感觉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人不会无缘无故找来，想了想把李苏叫了过去。 于是李苏很大方地承认，人是她让来的。 “虽说我有武功，可你们都是弱质妇孺，这一路到金陵，若没几个跑腿服侍的男人，想想都不方便，你看呢？” 也确实是，而且还是宫人林依依同意了。 把人都叫进来后，含王卫在内一共十三个人，六个青年男子，三个老男人，还有两个粗手大脚的丫头，以及两个老嬷嬷 “冯姑母？”李苏真是太激动了，赶忙上前把跪拜的一个老嬷嬷扶起。 “你、你是莫愁”老嬷嬷也激动起来，“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啊” 想不到一念之间，竟然找到了冯姑母，李苏太高兴了，直要拉着人去自己房间叙旧，冯姑母却谨慎地转向林依依，“还未请王妃娘娘示下” “呵呵！”林依依满面笑容，“老嬷嬷不必多礼。你跟我们李良侍是故旧，今日相逢是大喜事，不必拘礼。”言毕，还很体贴得让木香备上新买的茶点。 而等李苏二人离开后，林依依则对着剩下的宫人，挨个问询训话 因为李苏认了冯姑母，所以冯氏也就被安排在李苏身边，人称冯嬷嬷，剩下的宫人则都统一听从林依依安排。 “只是其中一个叫王辉的老内侍，看着身体实在是差，没说两句话就气喘不已。”林依依蹙着眉头，看着李苏道：“这样的人，别说让他干什么，这一路能跟着去金陵吗？”别走不了两天就死在了路上。 于是李苏去问了王卫，王卫只道：“王师傅以前照顾我良多，这次怎么也想跟着去金陵，希望你跟王妃好好说说。” “只要有辆车能容他坐下，我会一路照顾他，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的。” 如此，李苏也不好说什么了。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455 有了王卫这些人，准备去金陵的事宜就简单了许多，唯一麻烦的是找不到镖局。 “以前的大镖局都撤走了，只有个别小镖局，镖师加趟子手还没我们这些人多，武艺更是稀疏平常得很。” 闻言，林依依神色不虞，看向李苏，“你看” 真麻烦！李苏问王卫：“除了镖局，路上要用的东西都采买好了吗？” “是”王卫回道，“马车买了五辆，细面两袋，粗面三袋，白米两袋，围布三丈” “王妃娘娘在哪里？”“我要见王妃娘娘” “何人在外喧哗？”林依依刚要发怒，房门就被人从外猛然推开。 “王妃娘娘”一人扑到林依依脚下，一手竟然还拉着一个孩子。 “娘娘，卑妾是张氏啊，卑妾跟二少爷找的您好苦啊！” 仔细一看，想不到竟然真的是张姨娘和二少爷。 “原来你们也都活着。” 林依依神情缓和，又见一女子从外屹然走进，施礼道：“卑妾文氏拜见王妃娘娘。” 竟然是同为良侍的文锦，被林依依免礼后，又转向李苏笑道：“李良侍“。 “文良侍” 摆手让王卫先退下后，林依依就问起了几人的境况，也得知除了他们几人，王府其他人当真都死于那场祸乱，而张姨娘跟二少爷还能活着，还幸亏是因为当时跟文锦在一起。 “卑妾未入王府前，曾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文锦赫然，“不想那日竟派上了用场，打死了闯入的几个西夏兵后，我就带着张姨娘跟二少爷悄悄躲了起来，之后又趁着夜色逃了出去。” “可逃出来后又无处安身，因皇姑观未遭兵祸，我们就在其附近暂居，前个无意瞧见了榴火姑娘，我们就过来打探，真个就见到了王妃娘娘。” 听后，众人都唏嘘不已，林依依也跟他们说了要去金陵找王爷的事，三人更是喜不自禁，只道菩萨保佑，才让他们给赶上了。 不提林依依对几人如何安排，李苏则去找王卫，让他矮子里面选将军，看着找一家镖局，然后再备些行李。 于是两日后，两个镖师加六个趟子手，护送着乘着马车的李苏、林依依等人往金陵行去。 从洛阳到京都，当真是一路坎坷。 算算路程，过了今晚，估计明日下午就会到达金陵，赵镖师心里轻松了许多，对着身旁的钱镖师道：“老钱，出这趟镖真不容易啊。” “哼！现在说这话。”钱镖师没好气接道，“不是你见钱眼开，我们有必要走这一遭吗？” 这一路的兵匪和山贼，若非有那位高人坐镇，哪能平安走到现在。 “哎，我不也是为了我们镖局。三百两啊，我们干几年能赚到这三百两？而且，英子的病没有上好的参片入药，终究不能根治，你也闹心不是。” “还有”赵镖师凑到钱镖师身边，悄声道：“你说怪不怪，那个年轻的一个女子，出手竟然那么狠厉” “还有那些个女人孩子，竟然是什么王府的” “你闭嘴吧！”钱镖师截口，“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们只管把人送到目的地，拿了钱走人，其他的你少说少打听。” “好好好，知道了” ：。： 4456 恪亲王石晏再没想到，竟然还会见到自己的王妃林氏以及几个妾侍孩子。狂沙文学网 “王爷” “王爷，王爷，卑妾是张氏啊，这是二少爷” “王爷，您消瘦了” “父王” “王爷，妾好想你啊” 石晏虽唏嘘不已，但被一众人吵嚷半天后，也有些头痛。 “是李氏找到你们的吧。”石晏看向李苏，“你辛苦了，孤王会赏赐你的。” 呵呵！李苏微微施礼道谢。终于把这帮家伙甩给你了，我谢谢你才对。 从洛阳到金陵，李苏这一路，真真是受够了，还是孤家寡人最好。 “妾卢氏”“妾吴氏”“拜见王妃娘娘” 这时两名女子从旁走出，林依依看向石晏，石晏淡然道：“她们二人是卢家跟吴家的女儿，这段时服侍孤的饮食起居。” 林依依了然，笑着面对二人，“你们辛苦了。待本宫收拾安顿好后，一定重重赏赐。” 二人连连道谢，可脸上的表却有些不以为然。她二人出本地大族，都是家里受宠的女儿，虽然家族为了拉拢恪亲王把她们送了过来，但也打着某些心思，衣食住行丫鬟仆妇样样都是最好的，哪里看得上你这个逃难来的王妃。 林依依自是通透之人，到底经历过一番变故，先是不动声色，请示过石晏后，把带来的人都安插分配下去，然后来找李苏，让李苏帮忙打听寻找她的父兄。 林依依等人初来乍到，李苏幼时跟着广通却是来过一次，也知道吴家有个太妃还有个先太子妃，而卢家也不弱，家财土地无数，卢、吴两家原都是安侯安继毅的臂膀，现在更是石晏的支持者。 好在作为半个江湖人士，李苏还是有门道帮忙打听消息，只是有些犹豫。可被林依依哀求纠缠几后，李苏无奈之下，偷偷去见了上官佑。 “莫愁”上官佑惊喜万分，“之前你去哪了，我怎么都打听不到你的消息？” 又是说来话长啊！李苏苦笑两声，“以后有空我们长聊。你怎么样，还好吧？” “你也知道，我大哥那年出了事，现在我帮着家里在做事。”上官佑神色黯然，“我成亲了。” “哦，听说了，是金针叶家的大小姐。”李苏接口。 “你怎么知道的？”上官佑问道，“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西门玉，而且我还打死了你妻子的爷爷。李苏张张嘴，“就就是不知听谁说的，你、你跟叶大小姐” 怎么说呢，“不是，叶大小姐家里”哎呦喂，我还是不说话了吧。 看着李苏吞吞吐吐不知所言，上官佑摇摇头笑道：“说她干什么，骄纵任不容人的女人。” “还是说说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 好吧，其他的事就不纠结了。李苏回道：“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对了，你知道恪亲王吧？” “当然知道。一个多月前才来到金陵，现居宅院还是卢家的，行宫据说卢吴两家也快建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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