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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仙侠传》


楔子

仙剑一说,自古传闻,由来已久。有关人的灵魂可以离壳,修得真神,终结成道的鲜文更是不胜枚举。而人的魂魄归壳,也速在昙花一现间,一但错过,弱魂在外,便有劫难之灾。

六十几,一个将不惑之年的男人,这时正游离在此种劫难的边缘。这完全没有依附的剥离,使他惶惶而万分恐惧,痛苦中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

加之整整一天,魂魄在凄寒交迫中游荡,孤注无援,苦不堪言。他感到自己虚无若魅,缥缈如烟。

他依稀还记得架车横穿山洞的那一刹,幽暗的洞口,如伺机待食的巨兽,向他扑来,随即一声轰鸣,掩绝了他一生的凡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妈的,魂不归壳,这就叫穿越吗?”他的孤魂在游荡中冥想,努力捕捉着短路的思绪,并在自己脱离肉身还能存活这一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时,那声撕心裂肺的爆响,仍不绝于耳地震荡着他悠呼不定的灵脉,使他惊魂不定,在一片混沌的苍茫间,如迷沙中的走兽,懵恫乱撞,不知所从。

正这时,他感到空气中有异样的东西在浮动:“呃,难道还有同我六十几一样倒霉的灵魂?”

转瞬间,那东西已慢慢向他靠近过来,一团血棉,裹着炽烈的浊气,向前翻滚的速度越来越快,象要将一切呑并。但六十几并未觉察到一丝的危异,反使他感到冰冷的魂魄因那团血棉的靠近,有了些许温暖的惬意。

他以为自己的不幸,连上苍也倍受感动,怜惜地赐予他火炉取暖,可他哪里知dào

,一场灭顶之灾正向他贯之而来。

就在六十几一念浮想之际,还没容他坐想其成之时,那团血棉已如狼似虎般的向他罩将上来,一股骇人的血煞腥气扑面将他尤如打入千层地狱,猝然啐醒他的梦幻。

他这才感到不对,惊惧地凝魂皆冒,再想要逃已是不及,他感到一种强dà

无匹的力量要将他吸食殆尽。正此时,一道白光闪过,混沌世界一片明丽,又一记贯响,卟,六十几顿感灵魂入壳,魄有所定,乾坤扭转。

当六十几惊魂乍定,复苏过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一片碧草丛中,背靠身后一块危岩,神恍失措间,忽瞥见一只小白蚁正由他的手臂爬向他的头颈,那东西的触角,不住地在他眼前晃动、摇颤。

他呼得一下坐直身子,两眼死死盯住那个移动的白影,但却没有向它动手,原来他看到自己的手臂所经白蚁爬过的地方,拖出一条长长的白线,那白色晶莹入玉,好似琼浆般正被皮肤一点点地迅速吸收进去。同时,他感到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心中渐明渐亮,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飘欲仙之感。

这时,那只白蚁已慢慢爬到他的眼前,扒在他的肩膀上,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此刻,六十几才看清面前这个小东西,左右肋下尽长有白色肉翼,于其说它是只蚂蚁,还不如说它更象一只玉面蝴蝶,那触角却是它不停攀爬时奋力挥动的两只白嫩的小手。再看它的全身,洁白如雪,莹光透粉,只是太过于精小,才让人误识为蚁类。

他,六十几,一个曾经是名扬四海的大厨,被誉为国宴级大师的人物,怎能连灵芝这种东西都不认得了呢?尤其是白芝,称为“玉芝”,更是少见。他大为惊讶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将那小东西抓在了手里,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起来。

说来也奇,那如安琪儿一般,长着可爱双翅的小人,也将两只胖胖小手,紧紧地抓住六十几的手指,一对乌亮的黑眼,水灵灵地闪动着,好象在和这个死里逃生的男人打着招呼,并伸出柔软湿润的小舌头,灵活地舔舐着六十几的眼晴,似乎在向他表以慰藉。

“它是山中的灵芝,不要伤害它。”一个稚嫩的声音游丝般飘来,六十几这才惊异地抬头,寻声望去。

在不远处的一座岩岗上,站着一个红衣道童,面如傅粉,笑口盈盈,头上挽着双抓髻,手里握着一粒似青稞样的东西,穗尖在阳光下烁烁生辉。而他身后,丰身俏立着另一人,白袍云履,秀眉下眼运精光,风摇处拂袖展动,更显出那风姿卓绝的仪态。只见他双手背后,也正微笑着朝向六十几,一缕俏髯牵于唇边,更添几份怡然。

六十几急忙站了起来,将手拿小人的两臂,朝来抬了一下,示意自己并没伤害它的意思。就在他站起身抬手的一刹那,才觉自己似乎已不再是自己,身量比原先高出一陪,而且自感体轻眼明,精力充沛。

“这是怎么回事?我好象脱胎换骨了一样,而且这是什么地方,对面站着的这两个人是谁?”他寻思间诧异地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景物,最后仍将目光锁定在了前面说话人的身上。

“你已不再是你,我已将你的魂魄还入了另一个过世的人身上,你有什么异样吗?”此刻那道童已侧立一旁,他身后着白衣素袍之人,依旧笑望着六十几,开口问道。

“借尸还魂?”六十几差点疯掉,失声地脱口大叫。这在书中才有的事啊!他愕然失措。

“没错,又叫借躯还形,你的肉身已在破空时毁去,但你魂魄虽离却固而不散,忍辱强耐,实属罕见。不过也由此看出你根基不凡。我欲将你拍入一个刚离世的人身体时,却哪想那个孽障又出来肆为,摄取魂魄,被我一掌灭迹,否则你当真要成为他的食下之客,生不如死了。”那声音由清亮变得黯然。

于是,六十几这才从那人的口中,知dào

刚才自己所遇的是怎样一种险情,那团血棉是个什么东西。它恰原来是魔头祭炼的一个元神,替主人出来觅寻猎物。如遇到象他刚才这种情形的无壳弱魂,轻捏拿回去,炼做法宝害人,其苦自不堪言;更有甚,将其吞嗜,以获取真元。

“那孽障是离此二百五十里外,傀山魔头的第二元神,狡猾之极,更是阴毒凶残。这几年频频出来伤人,可见它的主人修魔几百年,也即将出世,这世间又要多一条害人精,到时免不了有一场血雨腥风降临,恐天下难再太平。如今这个第二元神被灭去,怨仇已结,他必指使另一元神前来报仇,平静了百世的太华难免又要血光剑影,你不得留在此地,尽快投奔别处去吧。”那人语气更加肃静。

“多谢恩人,请问怎么称呼您,这是什么地方?你说的太华,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华山么?”六十几这才知dào

,自己是被眼前这位恩公所救,刚才他的话,虽不能完全弄懂其中的蕴意,听来却也不觉心惊肉跳,肝寒胆裂。但看到他坦然自若的神态,心绪立kè

平稳了许多,十分恭敬地询问救命恩人。

“此地正是华山,你生就仙根,虽有惊却无险。我虽救你一场,也算不得什么,只你本身的造化罢了,不足为谢。况你又得灵仙相助,自圆不灭之灵魂,倒是不错的仙缘。不过你此去,凶险万分,若空乏其身,难免遭遇不幸,你若愿意,可拜我为师,或许能帮你脱免一二。我在太华南山松桧峰下朝元洞府居住,法名匡轩。”恩公手捻俏髯,面携善意。

六十几所遇这人,正是华山炼气大师,俏髯真人,人诵美髯公--云中闲。他身旁的道童,乃是他门下第九位得yì

乖徒--红孩儿,细眼小雨。

十几一听,心中大喜,好不庆幸,同时也为真人周到所想感动不已。自己身为名厨,自是对修心养性极为讲究,且崇尚修行,因此研读过不少佛家经典撰文及道法方面的专著。虽然其中的奥妙不能尽悉领悟,无法参透玄中的机密,更无从敬受,但里面阐明的道理,却通透、彻明,达人内心。

看着面前,岗上的恩人,好一派仙风道骨,知是自己大难不死,又遇高人,先不管此为何地,是华山于否,今又是几何,能拜大师为尊,让他六十几再魂穿一次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他不禁心潮澎湃,感念劫后余生。慨叹人生能有几会幸?蓦地拜倒在地,口称师尊,连叩下去。

“好,好,起来。”匡轩微笑着飘然近前,抬手向上拂了拂,示意六十几起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第十个徒儿,我还不知你的名子,哪有师傅先向徒儿通名报姓之理的,还不快快报上名来。”说完他一甩长袖,抬头朗声大笑,衣袂飘飘。

六十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说了自己的姓名。

其实六十几有个很钢性的名子--柳石基,而且也不老,才三十几岁,正当壮年。但这名儿叫顺了口,听起来久而久之便成了“六十几”。在家乡时,大家也就这么称呼他,时间一长他也习以为常,哈哈一笑:“不就是听起来老点嘛,但看起来年轻。”即便是前面再加个老字,他也无所谓:“少年老成,快厨一把刀,切菜如走镖,嘿嘿!”

正回答中,柳石基尽无意间现,手中的灵芝已不知了去向。便张着两手,四处地寻找起来。逗得那小童儿哈哈直乐,细眼弯成了月牙儿。匡轩见他这副认真、焦急,甚至还带点傻气的模样,不禁点了点头,在他的背上轻轻一拍,告sù

他,那灵芝已经走了,它是山中一枝难得的肉芝仙草,贵为太华之宝,常人是很难遇见的。若凡人吃了它,便可脱胎换骨,多活好几百年,若是有根行的人吃了,便可少费几百年修liàn

的苦功。

听如此一说,柳石基适才明白,真人刚才说及自圆不灭之魂的意思。可真是仙缘所定啊!有道是“华山一枝宝,神仙也说好”,这指的就是灵芝仙草了。这种传说,柳石基以前在书中看到过,但没想到今天却真被自己幸运的碰上了。

他兴奋之余,却不免又低下头:“师尊,我可舍不得吃它,它用自己的芝液,帮我恢复体力,我怎能辜负于它,到贪恋起它的仙芝贵体来了。”此刻,那灵芝的一双乌黑、晶亮的圆眼,又似乎重新闪现在柳石基的眼前,那是一个多么通达人性的小人精啊!

“好啊好啊,灵芝宝宝遇上大好人了。”一旁的小雨轻拍小手,手里的青稞穗尖,闪出不定的晶光。就连匡轩听了,也是点头赞许,便知此人仙缘有定,来日必然有一番作为,心下对这个新收的徒弟已是十二分的满yì

,愈加的欣赏和喜爱。

“你的根行深厚,又与它有缘,仙芝的琼浆玉液更使你的身体有了仙灵之气,一般的浊物已很难侵噬,接近你,它与你另有一段源缘,日后可知。”

说着,真人从衣袖内取了一物递于柳石基,石基接过一看,原来是一枚玉筒简,形如心样,碧绿湛青,只寸把许长。让他佩带在胸前,紧贴心口处,可作防身之用,亦可在性命危急的时刻捏碎,避祸驱邪。除此之外,还另有一种用途,可拿来点化迷津,助长功力。真人将要诀传了,让他用心念默记,日后定有作用。

随后又封了一张黑白柬贴于他,说是等离了此地,待明晨日照交错时,便可将其拆阅,上面所说,自有分晓,无须太过在意,如天缘有合,又应在你身,那命该如此,助你成就大事,诸事也必能化险为夷。

“这就是传说中的佛家道门偈语吗?听着象天书哩。”看到师尊如此一派慎重其事,石基暗自好笑,却也不禁有些好奇,刚才师尊所言的“成就大事”,指的是什么大事?难道我柳石基还能在这兮天冥地,不知菲薄的苍暮中,有一番作为不成。他忽然想起来要问现在是什么时空?

而匡轩的回答却令他大为震惊:什么?现在是大业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零五年。

“那,那不正是大隋的天下吗?”这对于不仅具有高超的厨艺,而且由于工作的关系,对历史也不无通晓的柳石基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自己劫难当前,居然魂穿到大隋。老天!我的婚礼尽成了末世乐章,我的新娘,居然变成永恒,再也无法相见默哀!

“正是,石基。”真人凝眸看定他:“你此去可说是凶多吉少,虽有绝好的机缘,但凡事并不顺心,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失之交臂,此为大忌。贪念也有阻前程,其中祸福就看你自身的造化啦,为师的话,要谨记在心!”

石基听罢,点头应允,将师尊的叮嘱铭刻。再要想问真人居住华山洞府的具体位置,即便此刻不跟了去,日后也好作拜山墙。可却见恩师向他摆手,似已明渡。

“师弟,师傅的洞府离此不远,日后你自会知dào

,我亦会遵照师命,时常关注于你的,莫念。”一旁的小雨笑嘻嘻地看着满脸惆怅、难分难舍的石基,宽慰中带着一脸地老成:“你业已承汲了灵芝的琼浆仙液,不再是普通的凡胎,又拜师傅为尊,天赐良缘,重塑你之骄子。不过就象师尊所说,重在修行,得道之日便是你成就之时。切记切记!”摇头晃脑状,穗在手里也不住地点动,作势表明小主人说得有理。

“师弟?”石基差点要喷:“我儿子都要比你大哩。对了,婚没结成。”这一想不禁暗然神伤了一下,师门不再年龄大小,只凭修为的岁月深浅,算了,师弟就师弟吧。

师兄弟俩这一番的明争暗挑,匡轩是尽收眼底,笑而不答,知他俩日后更有一番趣斗妙耍,这暂且不论。末了想是要试探一下这个新收的爱徒,便问:“徒儿,你虽不能跟从为师的身边亲授道艺,但所学之课业已命里有定,只不知你个人想学些什么?”

听了真人起初的一习话,石基对师尊的教诲已是心存不尽地感激,但一想到转瞬就要拜别,师徒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心下难免恋恋不舍,脸上自然带出,恰被喜闹的小雨乘机“教导”了一番。这时,又听师尊这样问他,便心念一动,想起自己本是厨师出身,现在来到大隋,前途未卜,暂重操旧业也不失为良策。

于是,眼珠一转,不觉也童心未泯起来,尽想难为一下尊师,看他怎么回答自己,顺便借此挑zhàn

一下眼前这个小师兄,对于我这个新入门的大师弟,可不要太小瞧喽。便当即掩住笑口,一本正经地请求:“师尊,我想要成为一名厨仙。”

果然,匡轩听了这话,哈哈一乐:“修厨仙?仙人是不吃饭的。”大有一副多余的神气。小雨也是两眼弯弯,月牙再现,满挂笑面。

“那,徒儿前世的英明厨艺,不是要付诸东流了嘛!”佯装不见,泣血!做悲状,一脸的痛惜。

“呃!你,真的想要修厨仙?”

见师尊一脸疑犹未定的神气,小雨更是面筋般瞬间拉直双眼:哈哈,上套!石基真想开怀大笑,捉弄人的感觉可真爽啊,尤其是象师尊这样超凡入化的绝尘仙道,那种愉悦妙不可言,就更胜一筹。但他表面却依旧装作诚恳:“嗯!”重重点头,却偷眼看小雨。

“好吧,如你所愿,为师破例让你速成。”咄!“送你先去一个地方观风!”

第一章 炀帝惊梦 恶兽出山

隋炀帝大业元年,实赶正值酷夏,大地骄阳似火,烈焰当头,炙烤得万物披红挂彩,倾刻似要灼燃起来。

而京城的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榭宇楼台掩映于浩淼的渭水间,假山轩阁中,翠鸟声声,莺歌燕舞;九曲回廊处,欢声笑语,裙带飘飞,若隐若现。真好似火盆中的冰盐,爆而有致,燃而不尽,外燥内沁,更添一番情趣所在。

这一日,隋炀帝杨广在仁寿宫正睡午觉,梦见花园中现出一朵花来,高有一丈,顶上盛开着一朵五色鲜花,所奇的是上有十八片大叶,下有六十四片小叶相托,异香扑鼻。

欣喜间,便要凑近细观时,那花却突然隐去不见,正在措愕中,忽然醒转来,甚感遗憾,觉得此梦很是奇异。恰逢这时,萧妃走来,便对她说了梦中的情景,好生惋惜。

萧妃翠黛轻挑,莞尔一笑:“皇上梦见异花,可为神奇,其中必有缘故,不可不查。”

这话正中杨广的心尖,自即位以来,不时由宫外传进一些流言绯闻,今日梦中又遇异花,见而忽失,让人不解其意,听萧妃如此一说,更是觉得事情蹊跷,便问:“此花来得奇怪,生得异相,且是梦幻,何处查寻?”

萧妃道:“依妾身看,这有何难,可召画工依梦中所见,将那花样画将出来,张贴于朝门之上,有识得,加官进爵,封为太守。如若此梦真有定数,不消多日,定能查得水落石出。”

炀帝点头准奏,当下命人召来画工,将梦中所见的花样,细细地描画出来,命黄门官张挂于午门之上,让百官庶民观看。可一连数日过去,竟没有一个认得,更不消说此花的来历。

再说那柳石基,虽是想和师尊开个小小的玩笑,心中却很明白,自己前身虽是名厨,尔今来到大隋,重操旧业,做回厨师,当然是目前谋生的最好选择,但要成为一名厨仙,可就是过份之想了,别说自己才入师门,啥都不会,而且连仙门的山墙还没摸着呢,就提这要求,不会太痴心梦想哦。

却没料,师尊并没拒绝,且要让自己速成。“不是吧,成仙得道也有速成的,那神仙不是太容易做了吗,唔!一定是师尊看出什么来了”

石基正在那胡思乱猜时,随着一声“咄”,只觉身体被一团白云裹住,掘地而起,风声直贯耳际,两眼却是无法张开。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一切又还为原样,自己仍站立山地上。

他迷糊地四望,这哪里是华山,荒凉得跟城郊一样,虽然也是在山上,但这山跟太华比,全然就是土包嘛,看不见一丝的秀树灵草,更别说象华山那般的雄魂气势了。

“这是哪里啊,师尊把我送到这个地方来成仙?不会是弄错了吧。”再抬头看看天色,已近黄昏,四周被斜阳照得灰红一片,暴露在地面的山石高低不平,参差不齐,似龇牙咧嘴地嘲笑着一切,周边的杂草丛生,更显出此地是荒岭野寂。

他打算乘天还没黑之前,先离开这里再说,不然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可没多大情趣,再要遇上什么野兽,自己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柳石基便向山下走去。

刚走到半山腰,忽听不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再寻声望去,果见一个身影向他这边奔跑过来,还没等他看清楚来人的面孔,那人已到了眼前,原来是个打柴的牧童,看去大约十一、二岁的光景。

柳石基正想打探下山的路径,看到此童,便赶紧迎上前,拦住要问。那牧童却连连摇头,摆手,并不停下脚步,仍喘息着没命地继xù

向前狂奔,弄得石基好奇地转身看着他的背景,可没跑多远,又见他回头冲着自己用手直指刚才跑过来的方向,旋即便跑没了踪影。

望着牧童消失在暮霭中,石基虽不明其由,也觉山风过处,树枝乱颤,即尔一阵奇腥的怪味直钻进鼻孔,暗道,不好!不会又是遇到什么魔煞之类的血棉吧。一想起自己魂魄无归时,差点被那东西吞噬了去,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又一想,师尊说那魔头的元神,是专食人的魂魄,我现在已还壳重生,有了躯体,还怕它怎甚。也就他这一念之差,险些枉送了自家的性命。

这暂且不说,转眼风摇树动,天色更是渗淡无光,阴风凄凄。顺着牧童来时的方向望去,灰色中,跳出一头吊晴巨额似虎非虎的斑斓猛兽。长着虎一般的身躯,却是狮子样的足脚和箭尾,脑袋尤其巨大,差不多有两、三个虎头的大小,额上一个王字如镶嵌雕刻般醒目,两只眼晴铜铃般咄咄放出瘆人的光。

那只巨兽也看到了对面站着的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柳石基在一时的定夺游移间转瞬即逝,还没容他朝身后的树丛里闪躲,一个避之不及,兽已到了跟前。看着到嘴的美味想要溜脱,哪里肯舍,后腿猛一蹬地,前爪呼地立了起来,一声吼啸,利爪拍到,风卷残云般扑向柳石基。

柳石基顿觉两耳撕裂般的震痛,本能地向后疾闪,可哪里脱得了身,只一下,便被恶兽抓将起来。他急中生智猛得将两臂张开,一伸手,擒住了这厮两翼的长毛,死命往外揪扯,这下可惹怒了这头怪兽,狂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喉咙便咬将下来。

石基一见,血贯瞳仁,不知从哪来的一股狠劲,堪堪那兽离自己咽喉只有寸把的距离,丢开手中所薅之毛,也怒吼一声,举双拳照那兽眼猛捶过去。但几乎他拳到巨兽的血口也同时咬到,就在这紧要关口,忽然从被恶兽撕裂的胸口衣衫处,出一道青光,直向那兽口里射去。旋即只听一声震天介的惨嚎,那庞然大物立时仰身猝然倒地,死于非命。

这瞬间的巨变来的太突然,也同时瘫倒在地的柳石基尽一时间懵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明明已是俎上之肉,那厮怎会将嘴边的肉丢弃而死去。他甚至怀疑又一次仙遇,急转头四下张望,搜寻那救命之人。

但除四野一片荒无、焦灰外,什么东西也没现。回转脸再看脚下已经死去的恶兽,血口仍然大张着,却死得干净,滴血全无,甚是怪异。再由血口处往上看,一道深深的槽洞直通额顶,巨大的脑袋也被刚才那道青光穿透,两只兽眼仍如铜铃般大睁着,只是瞳仁翻白,成了卫生球。

这一场虚惊真叫是惊心动魄,一阵山风吹过,柳石基只觉身软如泥,头也跟着耷拉下来,目光刚一低落,便被胸前的一样东西又惊跳起来。

第二章 玉简救人 夜进长安

柳石基看着地上猛兽的尸体,不但没有在华山遇救时的那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反倒满心的沮丧。

自己原先是怎样的人物,号称国宴级大师啊!操刀如走飞镖,玩勺似游蛟龙。生猛海鲜,无一不精不粹,高朋满坐,无不称奇叫绝。走到哪儿也都是目不斜视,腰杆挺得溜直,跟班前呼后拥,那个叫八面威风,不可一世。

可现在,他才真zhèng

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软弱无能,以往的狂傲之气,被眼前残酷的现实扫荡一空。他两手无力地向后撑着地,垂头丧气地低下昏涨的脑袋,就在眼光与裸露着的胸口一接触的刹那,心蓦得狂跳起来。

“师尊相赠的玉筒简。”他一把将那简撰在了手里,这可是师尊留给自己的救命草啊,怎么就忘了呢。

他暗骂自己该死,没用,遇事临头尽这样的慌乱,一点不配做恩师的徒弟。再将手里的简举到眼前仔细地观查,真是强dà

啊!他回想着刚才那道突如闪电般的青光,直飞猛兽的血口,只一下,就要了这厮的狗命。

可他哪里知dào

,这简的真zhèng

妙用,它每护体光一次,便可使戴它的人增进一次内力,再加上柳石基的身体吮吸了仙液琼浆,更是如虎添翼。

这时,黑幕已完全地挂将下来,山风呼呼地吹过,更显得周围死一般的沉寂。

柳石基望着手上的这片玉简,被一轮青光围裹着,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莹莹烁烁,点点如星。“老兄,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是你及时显灵,我柳石基现在已是爪下之鬼,又要魂不归体了,不,应该是完全死翘翘了。”

可又一转念,想起小雨说他授了芝仙的琼浆玉液,己不再是凡胎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而且巨兽抠抓到自己胸前来的时候,只觉钻心的疼痛,皮肉却没有受到一丝的损伤,除有这神简的护体,多半也是因为吮吸了灵芝琼浆的缘故。“果然是仙灵妙液啊,奇异绝伦。”

柳石基这回又低估了灵芝仙草的价值,何止是保护了他的皮肤,完全就使他根骨蜕变,换了一副身架,否则仅凭他常人的力量,如何能抵敌得住那巨兽的强dà

威力?

他不禁把嘴紧贴了玉简一下,感到一丝冰沁直透骨隋,使那昏沉的脑袋蓦然开明。他无比珍爱地把它重新收藏进已破碎了的衣服里,贴紧胸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动了一下身躯,觉得又精神百倍。

当他拍打身体,手触到胸口的衣兜,忽然想起临将分手时,师尊曾给了一封柬贴,他急速地摸了下,还好,那柬仍好端端地躺在兜里哩,紧遵师命,待到明晨日照交错时,启柬拆阅。

整理好衣装,借着稀疏的月光,仍顺着下行的道路走去,心里却想,如果再遇到刚才的那种怪兽,我就如法炮制,将那玉简请出,瞬间便要了尔等的性命,嘿嘿!

就这样,柳石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银色的月光,向前摸索着,居然走出了好几十里地。道路也变得越来越平直顺畅,渐渐可以看到前面有点点的灯火闪动。

他想,前面一定是有人家的地方,阿弥陀佛,真主保佑我柳石基今晚不会孤魂野鬼似地露宿荒郊了。

心一宽,倦意与疲劳一扫而空,脚步不禁加快了许多,可奇怪的是,那前面的灯火似乎永无止尽地延伸去,怎么也走不到跟前。

怪道,明明看它就在前面,如何总也走不到呢?柳石基心中疑惑,再细瞧间,现那灯火忽明忽暗,飘呼不定,颜色也时白时蓝。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来,脚步立时定在了原地。

“鬼火”,他心头一紧。

常听人说,人死去后,尸骨会产生出一种磷的物质,在空中游来荡去,出幽明幽暗的光。他柳石基是相信科学的,知dào

是物质的挥现象,但不知为何,内心仍不由自主地受着一种东西的牵制,压抑的他神色犹乱,举步无措。尤其在这另一时空的荒郊野外,难免精神受某种邪气的侵浊。越是走不到,恐惧感越是强烈。

思虑间,山风呼呼,一阵紧似一阵,四周的低矮灌木,投影幻像,更是艨艟形似鬼魅。柳石基只觉背后丝丝直冒凉气,猛一回头,看到身后居然立起一人多高的坟包,黑窘窘地朝着自己。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撞墙吧。他倒抽一口凉气,虽还是强自镇定,心里骂着自己:胆心鬼,没得给师尊丢脸。但脚步不禁更加零乱起来,直至头顶上忽然出一声霹雳闪电,紧跟着大雨倾盆,击打下来。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撒开两腿,没命地向前狂奔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才见眼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墙,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时雨已停住,又是满天星辰,而柳石基浑身浇透,业已成了落汤鸡。

“干什么的。”城门楼里出一声厉问。

柳石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看清不远的城墙上,站着一个守门的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手里端着一杆长枪,一副要擒拿捉奸的架势。

切!狐假虎威,神气个啥。但脸上却装出一种很无辜的样子,向城门里指了指,意思想要进城,请守门官行个方便。

那守卫一转身下了城墙,不一会,只听吱拗一声响,高大坚固的城门被打开一条缝,一个圆葫芦样的脑瓜从门缝里伸将出来:“你是哪来的?这么晚要进城。不会是奸细吧。”嘴里说着,贼眉鼠眼地上下打量着夜幕下的这个不速之客。

这一问,到真把柳石基给问住了。说自己隔空穿越大隋,还魂附体?夜半三更的,还不把人给吓死,他也不能信啊,还是先打听一下这是哪里,如能进去更好,不能进再想别的良策。

正待要上前询问,那个守卫见对方盯着城门,眼珠转动着总不开口,于是疑心顿起,敲定柳石基心怀不轨,愈加把牢城门不开,只将上半截身子更探出门来,用手里的枪朝前一指,大声叱问:“快说,如若不然,押你去牢监,打得你皮开肉绽,不怕你不招认。”

“大爷。”柳石基赶忙应声:“我是柳石基,从华山来,想赶问一下这是哪里?”

“你六十几?”那个守卫伸直细线般的脖颈,整个人如一只虾米般几乎扒在城门上,重又将说话的主打量了一通,一脸地讪笑:“你他妈在骂我,小屁孩养的,嘴巴上还没长毛呢,就敢跟大爷我充老?来人呐,把这小子给我拿下。”嗓音尖利地刺破黑夜。

柳石基一听坏了,误会了不是,唉!以前就一直被人屈喊,这来到大隋,怎得也是个更换门厅的好机会啊,要不把名儿颠倒一下?改叫柳基石也行啊。不能,那误区就更大了,成“鸡屎”了,太难听了。

正想着呢,随着守卫刚才的一声断喝,从城门里又跑出来一个守卫,边跑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咕哝着:“又是揭榜的人来了,深静半夜的,也不让人好睡。”

“睡你个头,有揭榜的人来算你福运到了,再没人来,不定连睡的功夫也没有,连你也要一起开了呢。还不快上来把这厮给我拿下。”喊话间,已是不耐,就要先上来朝柳石基动手。那跑来的小门官,被这守卫一连声的训斥,才如梦初醒,但仍不解其意:“头,这揭榜的人是救星啊,来了我们就可以下岗,回家抱老婆,不用熬这么晚了,为何还要绑他?”一脸迷糊。

“混帐东西,谁告sù

你他是来揭榜的,啊!还傻愣着干啥,也要我连你一起绑上送监吗?”那守卫更是恶声恶语地骂。

小门官这回才算真zhèng

清醒过来,立时换出一副恶相,提着手里的红缨枪,冲到柳石基的面前,就要对他下手。

正这时,猛听得一声大吼,就连站立一旁,拿枪乱指乱点,下令拿人的守卫,也神色巨变,转怒为喜,慌忙住了口。

第三章 巧识琼花 步入皇城

只听柳石基急中生智大吼一声:“我就是来揭榜的!”

“”

再看俩个守门官,如胶上的蚊蝇,立马不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时朝向喊话的人,天上掉馅饼了,有这么好的事?

自从大隋皇帝惊梦遇奇花,贴画样,传谕旨,揭榜识得立即高官得坐,就连当班的侍门官也加俸进爵,连升三级;但事过数日,毫无一点生悉,宫中传出消息,杨广很是不快,如若再没有人来揭榜,就拿黄门官是问。

一时间,这桩公案闹得纷纷扬扬,满城风雨。每日城门口都人流川息,挤在那张挂着奇花的画榜前看热闹,可没有一个认得的,反而使交通堵塞,想进城的进不来,想出去的出不去。搞得怨声载道,骂声不绝。而最苦的当数这些看门的侍卫,白天脚不沾地,夜晚无法合眼,上要奉旨行公,不得有误;下要安民服忿,期盼揭榜,真是个个内心熬油般好不挣命。

尔今忽听有揭榜,哪能不喜,真叫似群花拜放,百鸟齐鸣;黑夜闻鸡,夜半歌声。

还是那小门官思妻心切,反应也快,立kè

满脸堆笑,走上前来,一把拉住柳石基的衣袖:“哈哈,我说是来揭榜的不是,刚一梦见老婆,就来了福星。”说着,便要把人往城门里带。

“去你娘的臊,扯你妈的蛋,他说来揭榜的你就信,我也是来揭榜的,你信不信?这些日子,来这看榜的人不计其数,啥店哪沟的都有,也没见一个识得的。这黑灯瞎火,不知从哪旮旯里蹦出来的这么一个主,他会知dào

那是什么玩意?鬼才上他的当,准是想借此混进城去,还不赶快把他给我拿下,想欺君罔上,找死吗!”先前那个守卫果然奸诈,不是那么好哄骗的,将手中的枪往城门口一拦,厉声对面前的两个人喝道。

被这一声斥骂,小门官忽又觉醒,还算机灵,立时将柳石基狠狠一推:“我们老大说的对,你这厮怎么可能认得皇上的异花,解得皇上的奇梦,快快俯招认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可这小门官只是嘴里说的凶,却是不动,想必还心存一念,希望有了揭榜的人,自己就可以下岗回家了。而那细眉鼠眼的守卫,一看此情景,便知就里,也不再向小门官说什么,一脚将他搡开,直接冲向柳石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

柳石基刚开始听他们说揭什么榜的,也不明其由,吼那么一声,只是借此托故,拖延时间想脱身的办法。直到后来,听他们一番抢白,才些许弄清是怎么回事,似乎是皇上梦见了什么花,画了张告示贴出来让人前来辨认。

柳石基一想,我这名厨最识得花样了,古今中外,奇花异草,哪样都逃不脱我的火眼金晴,单那花酿就数我的一绝,堪称“柳氏佳酿”。嗯,我到还真要去揭这个榜,探这个花,看看它到底长得啥样,让皇帝惊梦,令众生颠倒。说不定啊,我柳石基还真能因花得福,平步青云哩。

打定注意,他并不着忙,而是稳稳地站立不动,静静地看向朝他冲过来的守卫,胸有成竹地说道:“这榜我揭定了,带我去看。”

那冲过来的守卫先是一愣,随后嘿嘿冷笑了两声:“好,就依你言,我带你去,如不认得,可别怪我老瓜反脸无情。”话带讥讽,语露轻视。

柳石基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言,跟在两个守卫的身后,待开得门来,大大方方地进了城,向前没走几步,便一眼看见城门墙内,挂着一张大画,上面画着一株大树,高而硕健,顶上盛开着一朵五色鲜花,上有十八片大叶,下有六十四片小叶相托,娇而不艳,媚而不俗,百态撩姿,其香尽染纸上。

“这不是久已绝迹的琼花吗。”这一惊叹,不仅城门官被吓住,就连柳石基本人也目瞪口呆。

要说起琼花,现今爱花知dào

的不乏其人,何况象柳石基这样花、菜并识的厨艺高手。而且这种花是他故乡扬州的市花,其白如雪,冰清玉洁,每年三月琼花开放时节,他都要去扬州河堤上,对着两岸壮观的“雪景”,看之不够,观之不厌,流连忘返。他对琼花的喜爱不仅仅在于它独有的美,而是经过他潜心细致的研究,和孜孜不倦地偿试,“琼花酿”制造已初见成效,只差最后一步,东风便告奏成。

这所欠的东风,便是他搜遍所有关于此花信息的网页,跑遍市区各大小图书馆和书店,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才在一家历史文献馆中,查到城门墙上张挂的这棵绝了种的古琼花。那五色加之纯白的花瓣,正是他柳氏“琼花酿”的绝密配方。但五色琼花已成历史,哪里去寻?他的琼花酿从此成为。”人堆里有人凑趣地喊着,顿时人群出一阵的爆笑。

“还不快去通报,揭错了榜,你我全都得死。”老瓜这时再也按捺不住,一蹦三高地举枪要打手下的侍卫。

正闹间,忽听一阵铜锣开道,众人哗地一下闪在两旁。

第四章 揭榜见驾 巧舌如簧

柳石基转头往身后看去,只见铜锣响处,有二、三个身着黄色宫服的人慢慢走将过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胖圆身材,阔嘴扁鼻的家伙,只见他一摇三晃地朝着那些守门的侍卫细声尖气地问道:“是谁在这里大声的喧哗呐,黄门重地,这还了得。”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老瓜赶紧迎上前去,哈腰俯向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家伙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站在城门内的柳石基,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画,微微点了一下头,胖圆的身躯向前挪动了几步才道:“你知dào

揭了这榜的后果吗?”

柳石基看来人的阵势,已觉查出不一般,再看他的穿戴、说话时的神气、音调,差点没乐出来,这不是太监的打扮吗?自己有生以来还真是头一回真zhèng

见到,那此地应该离皇宫不远了。

他忽然好奇心大,想愚弄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太监到底是啥德行,于是便装作没听明白,冲着那太监一点头,接着又连连晃起脑袋,傻呵呵地看着他,一声不响。

这太监先是见他点头,还道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正要话,忽然又见他摇头笑,有些晕!

今早被宫中一阵鹦鹉催醒,对着自己又是摇尾又是振翅,昂翠语,口里直叫:揭榜、揭榜。

于是,他才赶紧跑来黄门前观风,果然有人揭榜,真是喜不自禁。可现如今看此人傻里八叽的,不会是个假牙吧?如果把他带回去,他要不知这画上的东西是什么,那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呢?要是皇上再一动怒,怪罪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为了谨慎其间,他清了一下嗓门:“老瓜,你不会是为了交差,糊弄本宫吧,你要知dào

,这可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言语中已带出几分不满。

老瓜本就对揭榜一事生疑,一听这话,更是拿捏不定,赶紧跪下,把昨晚在城门楼上看到柳石基,然后又出门相机行事,准bèi

将其当奸细论处,可未了他又定要揭那榜,知dào

这画中花的来历,说它叫什么,什么穷花:“我看他穿得这样,才叫是穷花子哩。”

“大胆!还不住口,皇上梦中神花,乃圣明之物,岂容尔等随意玷污,胡说的。还不速速带他跟我一同进宫去见皇上,识得便罢,识不得可就不好说了。”胖太盐立时放下脸子,对老瓜一顿好剋,说完又深看了柳石基一眼,不再理睬众人,回身一招手,便自打道回宫。

柳石基从七嘴八舌的人群口中,早已弄清这是长安城,大隋的皇宫所在,自己正身处黄城的午门口。

这时,他见那太监被自己一顿装傻充楞,愚得没了一丝自信,正拿黄门官开蒜,作垫背,心里那个笑啊。原来书上,戏中的太监,果然是一肚子坏水,不仅坏而且笨,我若能进皇宫,定要效仿那李太白,让***太监替我提靴端袍。嘿嘿!

“想什么呢,放老实点,跟我走。见了皇上再说不认得可就迟了,凌迟活剐,叫你永世不得超生。”那老瓜上前,恶狠狠地瞪了石基一眼,连抓带拽,将他推搡着跟在三个太监的后面,直奔皇宫而去。

很快,他们便到达了皇宫,被领到朝门前候旨。柳石基正站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观赏着金厅玉柱,雄伟壮观的气势,一扭头,瞥见身旁侍立着的黄门官老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神色极不自然,全然没有揭榜交旨后的喜悦。

他噗地一声,差点乐出声来,正要想对他说话,好心安慰他两句,但见刚才领他们前来的太监走了过来,说是皇上有令,宣揭榜人进殿呐。

柳石基心中不禁一动,这金瓦金銮殿上的大隋皇帝,该是长得啥样哩?据史书上记载,这隋炀帝可是个风彩卓越的人物。唔,这回我得开开眼,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好大喜功的无道混君。

正想间,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殿上,远远望去,一个身着皇袍,眉色十分俊秀的男人正端坐在宝座的龙椅上。

“这应该就是隋炀帝杨广吧,嗯,长得还算不错,就是下巴太尖了点,象个女人。”石基正思量着怎样开口礼仪,两边的侍卫一见柳石基立而不跪,居然还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皇上,与皇上对视,这还了得,厉声喝命:跪下!

不料,杨广却一摆袍袖,示意不怪,然后慢条斯理地对下面说道:“这位爱卿既然揭得榜文,一定是知dào

画中之花的来历喽,它唤作何名啊?长在何处?速速禀来。”

柳石基不加思索,随口就答:“它叫琼花,生在扬州。”

“琼花?琼瑶之花吗?好名,但孤家不曾听说江都扬州有此花啊?孤想亲眼观之,以解梦中所虑。”隋炀帝听后不禁喜出望外,就连立于一旁的胖太监也为之侧耳,不过他想的多半是邀功请赏罢了。

柳石基见那隋炀帝喜极忘形,居然有探身离座之势,对他的成见不禁削减了几分。他也这样爱琼花吗?到是与我柳石基有着共同的爱好,唔,看来我这“琼花酿”有望成功。见杨广问他,便笑道:“哦,就在扬州大堤上,皇上想看,可以去那里观赏。”

一语出口,忽想起这是大隋,便觉出了差。琼花是扬州的市花,大堤两岸皆有种植,当然可以看到。但在这隔空的大隋,哪里去找?这皇帝前去如若看不到,那不是引火烧身了吗。

果然,隋炀帝问他,扬州的堤上有吗?柳石基看到他一脸的问号,忽然想起史书上有说,在杨广称帝之前,曾在扬州任过十年总管。坏了!要麻烦。

他这一急非同小可,尽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如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谁信啊,非把我当疯子论处喽;说不知吧,自己的身家性命立时难保;若按史书上的记载,不知是真是假,自己又没亲临去看过,尚或不实,结果一样是欺君,还是要被砍头。

唔师尊,快快帮帮我,你是仙人,能先知先觉,可以占卜一切的。

“快说,皇上问你呢。”一旁的太监已是不耐。

“禀皇上。”呃!自己还真成了大隋一员了,石基自嘲,只好硬着头皮道:“草民或许记得不准,但在江都羊离观内,的确遇见过,农历八月十五夜,此花开放。”他按照书上所说,编派了一通,管它是真是假,先糊过去再说。

第五章 假戏真演 英招下界

隋炀帝杨广一听,龙颜大悦,一算时辰,离农历八月十五还将三个月的光景,正好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bèi

,以待到日前去观赏。便立kè

加封柳石基为琼花太守,逐命先领兵一千到江都,次日一早出,由山西太原下扬州,并把羊离观更名为琼花观,以备圣驾观玩琼花。

殿下的胖太监见揭榜果然是真,不由得为自己先时开罪石基而奥悔,此时不弥补,更待何时,他眼珠一转,赶紧上前凑道:“禀皇上,臣以为应该给琼花太守亲赐一套皇家官服皂靴换上,岂不更是锦上添花,给皇上争光,也顺乎民意。”

柳石基领旨正要出朝,没料胖太监会来这么一着,一看便是裸地巴结,不禁心里暗笑,这送上门来的好戏,不正迎合了自己的心愿?你胖太监这样无偿奉献,那我柳石基也就不客气了。

正此时,便听得那炀帝喜道:“余总管想得极是,这事就交给你去打理好了,即刻让柳爱卿换上新装,也让孤家鉴赏一下琼花太守的真zhèng

模样。”

胖太监原本只是想让炀帝赐封一套衣服给这琼花太守,不仅解了与人之结,也顺带拉拢了人际关系。但一听皇上所言,大有令自己替其穿袍蹬靴之意。“这,这想我不管怎样,也好歹是个正五品的副总管吧。唔”

“多谢皇上恩赐,那就有劳余总管亲自为下官服wù

了。”柳石基趁机赶忙拜谢,好实现自己效仿太白遗风,一边偷拿眼神瞄着胖太监,嘻嘻,出汗了嗨!

事已至此,不管你是正几品,也得奉旨行事。见一奉御官,已将一套簇新的官服与靴子由盘中托上殿来,余总管也只好抹了一把胖脸上的汗,磨磨叽叽地走上前去,先拿起盘中的官服,将其抖开,满脸堆笑地给琼花太守披上,还装模作样地大加赞扬了一番。

接着又拎起官靴,抱在怀里,好象背上生了疔疮,无论如何也不肯弯下腰去。

“余爱卿,快给他将靴子穿上,孤好观其全貌。”隋炀帝要看整体效果。

这一句好似一剂强心针,打得胖太监热汗沸腾,他也顾不得去擦,连忙弯下圆硕的身体,极其吃力的给琼花太守将官靴套上。还算石基体恤他的不易,把一双臭脚丫高高抬起,就差没将他薰晕,事后他听说,那余总管中暑了。

少时,一切穿戴完毕,再看那金殿上上下下,无一不惊叹好一个风华艳冠的俊美少年。

“好!真不愧人中翘楚也!”在炀帝和文武百官的一片赞扬声中,石基走出了金壁辉煌的圣殿。

走至朝门口,他仍看到那黄门官老瓜木雕泥塑般站在那儿,见到石基走来时容光焕的神情和穿戴,早猜中了八、九不离十,那颗心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立马笑面虎似地迎上去,一躬到地,恭喜他揭榜成功。石基只一笑,也不理他,随同兵部尚书,同向兵部驿馆走去。

这时,早朝将散,朝门大开,一轮红日夺门而入,与那殿宇金瓦璧砖竞相争辉。柳石基从怀里掏出师尊的那封柬贴,展开一看,嘴角不禁漾起一丝笑意,师尊可真神人也,送我去那琼花观学厨。嗯,我一定不辜负他的好意,将那琼花酒酿制成功,界时带去华山,让他挥豪、品尝。

原来那柬贴上只有两句话:要识琼花何处在,只去羊离把酒管。

早知日交时就拿出来看,到省去了朝上那场虚惊,不过那回没顾得上,差点措失了良机。也罢,凡事都有因果定数,虽先知后觉,也可断定,这琼花现一定是在江都的羊离观里没错了。这样一来,他的一颗悬疑不定的心总算轻松地放了下来。

到了驿馆,任凭跟来的兵部尚书自去调兵派遣,自己沐浴更衣,先就馆内休息了片刻,便想出门去长安城里逛一逛,顺便弄套便服,他不贯穿这身太守的官服,总觉得怪怪的。

于是,仍换上进城时的那套破旧衣服,在大铜镜里照了照,自己还是第一次与镜子里的人照面,以前的那个柳石基荡然无存,现在的这个自我比那时要高出一个头去,足有一米九零。

面皮白里透红,似玉带霞,剑眉朗星,鼻若悬胆,是神彩飞扬。朝气的脸上挂着两点稚嫩的笑颜,看上去顶多只有十六年华,这哪里还有半点柳石基的旧日雏影,整一个儿童时代。难怪小雨要叫我师弟哩,这也不知是谁的身体,给我赶上了。

他冲镜子里的那个小叫花子做了个鬼脸,顺手将桌上的太守令牌取了往怀里一揣,悄然出门,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出了驿馆,上了长安城大街。

他并不急于去成衣店,而是顺着长安街溜溜达达地慢慢向前,走到一家二层小酒楼门前,他不禁停下了脚步,眼瞧着一面蓝绸镶边的小旗在空中随风抖动--菱花酒家。

因为离中午尚早,还有两个时辰的光景,因此酒家内,除却二楼临窗的一桌坐着两个人外,并无其它的客人,于是柳石基便径直走了上去,在靠近他们的一个酒桌前坐了下来。

小二见来了新客,便上前招呼,问客人要点什么?起初柳石基进门到不是为了吃喝,只是想领略一下这古代酒家的民俗风情。一见小二问他,便随便点了些酒菜,不过特意要了他店的一壶好酒,并不是为了谗酒,虽然他对酿酒很感兴趣,但并不多喝,只为了小酌其味,看这古人酿制的美酒究竟如何。好以后博众家之彩,取百家之长,将琼花酒倾其酿之。

他这边等着酒菜,便听桌子那边其中的一个矮子对另一个黑瘦的高个说到:“你听说没有,皇上八月十五要去游江都,看那个什么琼花。我听说啊,又要大肆征集民工了,要修运河,想从水路直达。”

“哼!这一定又是那个奸臣老贼宇文化及出的主意。皇上为迎牵新都,大肆修建皇宫别墅,营造西苑十六院还不够折腾的,劳命伤财,这回又要下江都去看什么琼花,我看是穷花,这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哩。”黑高个将手中的酒往口里一贯,又重重把杯子朝桌上一搁,气愤地说道。

那矮子急忙嘘了一口,示意他小点声,又偷偷向石基这边瞟了一眼,正好这时小二将酒菜上齐,石基便低头吃菜,装作全没在意的样子。

但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这段历史早在史书上看到过,今天因自己偶然的揭榜,重yào

将那历史再演,这琼花酿不造也罢。却要害得百姓遭罪,生灵涂炭,真不知我柳石基是因祸得福还是招福引灾。

这一想,心里难受,这酒哪还能品出个味来,只觉一直苦到心里。

一时,又听那矮子继xù

说道:“你想,如果是这样,少不得又要招那许多的能工巧匠,修造大型的龙舟,由人力在两岸拉动,水陆并进,这又要多少纤夫去争命了。”

这回黑高个没有动气,反头也不抬,只顾喝闷酒,又过了好一阵,才抬起两只血丝满布的眼晴,有些微醉的神情看着那矮子,夹起一根青菜,在嘴里慢慢嚼吃,一边道:“你有所不知,我有个挚交的兄弟在皇宫当差,今早换岗路过我家,本要请我一起去吃酒,后有事没能成。他告sù

我,今天揭黄榜的那个穷小子来历不浅,本是给天帝看苗圃的神--英招,这回被上仙派做琼花侍,隐去真身,换形故扮穷酸相,下到凡界。所以皇上对他恭敬有加,说是立而不跪不但不予怪罪,反而封了他为琼花太守,让他去江都琼花观护花。你说这奇也不奇。”

“这我也知dào

,整个皇城都在这样传扬,他原是天帝苗圃里的神,当然识得此花,这有甚奇怪。到是我听说这次皇上名为看琼花,实为南巡,要去探查一件宝贝,说是梦中琼花原有所示,而护花神英招的降临,更是一种预兆,此物定在江都显身”矮子更是压低了嗓音。

柳石基还要再听下去,却只见那边桌上的两个人,头挨着头,快要碰到了一处,说话声音也是低的如蚊子哼哼,完全没了内容。

原来杨广不计自己金銮殿的失礼所为,是把他柳石基当成了传说中的护花神英招啦。“哈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把我当作神,好!我就当一回真zhèng

的神让他看看,千里观花,要负出怎样的代价。”

他这样想着,酒菜不禁吃去了一半,那酒也渐渐品出了味道。好酒!

石基是越吃越高兴,这时,已将临近晌午,酒家里的客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小伙计看那靠窗坐的一高一矮仍在边讲边喝也就罢了,唯独看到一边单坐着的柳石基,也还在一人自斟自饮,皱了下眉头,走过来道:“这位小兄弟,我家酒楼小本生意,地方又小,不够坐,现在已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客人们来的多,你看你是不是挪个地,你这桌还等着上人呢。”

柳石基正酣饮浓畅之际,忽听得小二要赶他走,好生不快,这分明是见他衣不遮体,一股穷酸相,瞧他不起。正待要评理,坐在窗前的那个高个先开了腔:“你是怕这位小兄弟吃了不给钱咋的,说出话来这样的不中听,你店小不够坐就撵人走,也太不讲理了吧。”

“就是,小看人嘛。”

“别理他,看他能怎样。”

正当众食客们七嘴八舌,义愤不平之时,却见楼梯口上来一人,蓝绸的蟒缎,紧裹着腰肢,虽长得眉清目秀,却带着一脸的淫荡,手里慢条斯理地摇着一把美人扇,后面还跟着七、八个打手模样的跟班。

只见他一摇三晃地走到柳石基的跟前,唰地合住扇页,连连敲打着手心,斜楞着一对勾魂目,对正抓耳挠腮的小伙计点名要这张桌子。

第六章 公子卖俏 太守扬威

柳石基放下手里的筷子,也不答理那人,只对店小二说声:再来一壶酒,今天要喝它个痛快。

见柳石基不但不走,而且连正眼也没瞧他一瞧,那人不禁嘿嘿地冷笑了两声:“嗯!”鼻子里似拱猪般哼出一声,甩头对着侍立身后的人一呶嘴。一个打手立kè

走过来对着柳石基厉声道:“好大胆的花子,见了我们大爷不赶快闪开,却还在这里拿捏作态,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

那个小伙计已是吓得站立不住,靠在桌边直哆嗦,手里抱着的一壶酒业已洒了一半。正闹腾着,酒楼掌柜的早已闻讯赶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上楼梯,口里直喊着该死,不知宇文公子驾到,还请多多海涵

原来此人正是宇文述的小儿子,宇文惠及,他乃是京城一霸,草菅人命,欺压豪夺,无恶不做。今天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跑到这小酒家来撒野,凑这份没趣。也算他活该,正撞到了柳石基的枪口上。

石基一听掌柜如此一说,心里便已打好主意,转脸盯着宇文惠及那张邪荡的俏脸,不屑地一笑:“哦?是宇文公子啊,失敬!来,请坐,陪下官喝上一盅如何?”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宇文惠及的鼻子气歪喽,正待要作,他身后的另一个打手凶狠地冲了过来,上前一把揪住柳石基的前襟,就要拖暴。可还没等他动手,一道寒光过处,只听他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众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还以为是在做梦,吓得全都扒在了地上。只有那宇文惠及连连退后数步,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死死盯住了石基的胸口。在那破衣敞开之处,透出一颗似玉非金的饰坠,正闪着夺人的青光。

见死了人,店掌柜的立时晕了过去,酒客们也早就逃得精光,众家奴见主人不动,一脸的狐疑,也都不敢妄自上前。再看柳石基,如入无人之境,仍旧吃菜饮酒,全然不把这伙贼子放在眼里。

“请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道归哪方,我宇文公子改日必登门拜访。”宇文惠及甚是狡诈,近来京城的异事连连不断,纷纷传扬不休,大哥宇文化及也有所交代,令他明查暗访。他看出来人虽然穿着邋遢,衣履破旧,却挡不住那神彩飞扬,器宇轩昂的不凡气度,定不是等闲之辈。

为了不吃眼前亏,也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于是他强自镇定,拱手一礼探查问话,如果能借此拉拢,岂不又给自己羽翼添新。

柳石基也不隐瞒,大方地说了自己的身份,名号,并将怀内的太守令牌取出,拿在手中向他眼前一晃。宇文惠及看得真切,不禁窃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皇上亲赐的琼花太守,据传是上仙指派来的护花使,今天尽然被我宇文公子给撞见,真是造化不浅。如若能为我宇文家所用,那成仙得道之日也就不远了。

他正暗自盘算得yì

间,身后不明底细的家奴却不知轻重,眼里只有主子再没有旁人,除了皇上,凭你再大的官,也大不过宇文家去。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来厉声喝叱:“你这厮好不识抬举,我家少爷对你这样客气,你却如此傲慢。想找死吗?”

“大胆,不知死活的蠢才,还不退下。”宇文惠及一声喝骂,又连忙换出一副笑脸,对柳石基再躬身一礼,敬请琼花太守去府中一游,顺便略表一点寸心。

柳石基早已看出这个宇文公子的狼子野心,但初入大隋,不想过早地树敌,尤其是象宇文家族这样有权有势的朝厅奸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朝一日,定斩不饶,为民除害。

于是,推说有要务在身,不便到府中闲游,如若给皇上知dào

了,定吃罪不起。宇文惠及听了心中暗恨,表面却一丝不敢带出分毫,只得领了众家奴打手,灰不溜秋地告退作罢。

这时,酒家掌柜的已醒来多时,业已知dào

那不肯退让酒桌的花子不是凡人,那边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刚把那宇文小佛爷给送出了门,这边又赶紧上楼,跪于当地,向琼花太守请罪。

柳石基见状赶紧站起身,上前扶起,连声说不可。因喝酒后来又起这一番的争端,耽搁的时间已太久,便想离开。于是他向店老板询问成衣店在何处,自己想买身寻常家的衣服穿。

那掌柜的见柳石基不似宇文等人一般行径,对人十分和气谦让,又丝豪没有做官人的拿捏作派,很是欢喜,便要亲自给他引路。这时,柳石基才忽然想起自己虽身为琼花太守,但却身无分文,在驿馆时,也忘了询问领取俸禄一事。这可怎么办?衣服不买也罢,这吃喝的钱总不能赖了不给吧。

见石基坐在那儿忽面带窘色,久经人世的老掌柜当即便看出了名堂,哈哈一笑:“这顿酒饭算是我对太守您的见面礼,来日方长,如你不嫌弃,我想把我儿子引见给你,让他跟着你也学点本事。”

石基一听,这老掌柜的还真会来事。不过也好,自己才穿越过来,对大隋的一切俱不熟悉,如有一个向导,那可是要省去不少的烦心呢。于是对店掌柜地说道:“我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本领,只是能与令郎结交,是我的福气。”

老掌柜的一听,心花怒放,哪里肯授他的谦让,忙从后堂唤出儿子喜豹,一定要拜石基为师。

石基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大耳有轮,虎头豹眼,有点冒傻气的魁梧青年。但要向自己拜师学艺,可真的有点犯难了。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如何还教人?而且没有师命,怎可随便收徒。

情急之下,只好推说等去了江都,待皇上观花之后,自己赴完使命再说。老掌柜的见柳石基委实不肯收儿子为徒,虽然无奈,也是没折。甚喜儿子能够随同一起前往,多少也能长点见识。便转忧为喜,拉了儿子喜豹,悄悄塞给他二百两文银,让他陪太守老爷去成衣店购衣。于是这一对新识的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走出门。

其实这个成衣店也是喜豹家开的,店老板是喜豹的舅子,姓钟名离字浩宣,为人忠厚,是个不错的练家。他一见外甥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小子进门,见怪不怪,知dào

又是他从哪里新结识的朋友,带来他这里打点行头。他这个外甥总是以他为榜样,成天家打着劫富济贫的嘘头,助人为乐。

他无奈地摇了下头,笑盈盈地从柜台后走将出来,可走近仔细观查来,便吃惊不小。此人高大秀挺,神采奕奕中透出一股超强的内力,不是仙体也非凡胎,但似乎又不会任何的功夫,难道他居有一种天然的神力?

第七章 慧眼识英 衣衫送情

柳石基虽没有学过任何的功夫,但对迎面走来的这个中年男子也是不由的肃然起敬。

只见他粗壮强悍,腰大十围,走起路来咚咚山响,器宇轩昂。这一路上,石基没少听喜豹说他这个舅子,虽并无太多的赞美之词,但从他的眼里,足已看出对其崇拜得无体投地,只是当着眼前这个未来的师尊,没好意思太彰显出来罢了。

“喜子,这位是”成衣店老板钟离,向石基一拱手,声音洪亮。

石基正要上前同他行礼客气,却见他主动上前答话,心里顿生好感,便不等喜豹开口,赶紧对他也一还礼,答道:“柳石基,喜豹的朋友。您是钟师傅吧,喜豹一路上都在夸您武功了得呢。”

“快别听他瞎说,来来来,请进内院去说话吧。”钟离略向铺子里的小伙计交代了两句,便揭起后门的布帘,热情地将客人让向里面。

这内院与前面的店铺隔着不远,绕过一个走廊便到了。院落不大,四周被厢房围住,中间设有石桌石凳,上面摆着青瓷茶盅,看去很是洁静整齐。

钟离唤外甥让客人石登上就坐,一边亲自给客人上茶。柳石基边端起茶盅慢慢喝着,一边打量起这坐厅院。

只见不远处有个小小的池塘,塘中开着一朵待放的青莲,旁边的一处假山石上,站立着一只画眉鸟,正朝着他们啾啾地鸣叫。

这古风小院,还真是名不虚传,别有一番情趣。他正观赏着,只听钟离说道:“石基兄弟看着不象本地人啊,家住哪里啊。”

柳石基见问,不便说出根底,只说先时在江都谋生,后去华山拜师学艺,这次下山路过京城,想来看看。喜豹在一旁便趁机把柳石基进城揭榜,识琼花封太守,又在他们酒家大灭宇文惠及之气的经过有声有色地描绘了一通。

钟离闻言,赶紧离座,又重新见礼:“草民不知太守驾到,有失远迎,敬请恕罪。”说完又把外甥很是责备了几句,怪他不早说明,害得自己这番地失礼。

柳石基忙站起身来,把钟离按在石凳上,哈哈笑道:“什么琼花太守啊,那是皇上高兴封的,我可没把它当回事。所以才来你店里另寻一套家常便服穿戴了,方觉随意。”

“哦,有,有,我店里各种尺寸大小的衣服都应有尽有,只不知太守爷喜欢什么样的款式,等我去取来一看。”钟离说着就要起身去前面的店铺里拿衣。

柳石基赶忙一伸手,将他的肩头摁住,说是不急,待走时再打点也不迟。

见石基如此地谦和,一点没有官人的架子,钟离不禁释然,虽然自己比这年轻人年长了许多,但打心眼里对其更加地敬重。适才两次被柳石基按坐于石登上,果觉先时眼力不差,此人真是膂力过人。又听说是在华山学艺,那定是身怀绝技了,这个机会真是千载难逢,自己一定要好好向人家讨教一二。

这位钟离老板确实是位练家好手,眼力非凡,但他的揣测只对了一半。经过玉简护体两次御敌,石基的内力大长,但后一半却是空有虚名了。原也是他询问人家的身世,石基才隐语做一时搪塞之词,他却见骨就接,一不留神,难免错了位。

当下,自然是话锋一转,说到武家练功上来。他们三人,一个是初出茅庐,求师心切,想借舅子现身说法,再次说服石基收徒的;一个是舞枪弄棒,练家出身,见石基人材出众,内力不凡,决意要过招讨教的;这三人中,石基是最有苦说不出的,他无意间的流露,自己根本就觉查不到,而这舅子外甥二人,却心知明渡,任石基再三推委,几番谦让表白,说自己本无什么功夫,他们哪里肯信,定是要他显露两手才肯罢休,这,这

这便如何是好?就在石基拿起茶盅另想对策,怎样才能说服二人之时,不料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钟离一个倒劈华山,飞掌迎面削来。他哪里知dào

厉害所在,只要危险迫近石基的胸前,那玉简便要难。

石基才说一声:不好!将手猛得向胸口按去,哪还来得及,青光已旋即飞出,倾刻就要横尸当地。就在这生命悠关的一线,忽然另一道青光飞来,挡住了石基玉简的护体青光,反使它向内将主人围裹起来,当场化解了它的威力。到是令那飞掌偏移了方向,朝石桌上劈去,立时稀里哗啦,桌分两半,壶倒水散。

这一声浪,虽不似山崩海裂,但也惊得众人目瞪口呆,一连串从厢房里蹦出来好几个家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前面铺子里的帐房先生也急奔进来,问老爷什么事那么大的脾气。

钟离原是要请教石基的功夫,见他再三不肯,只说不会,以为他谦虚不愿赐教,就想了这突然一着,只打算虚晃试探一下,逼其出着,接了便罢,不接也可回手收着,并没有使出十分的力道。

却哪成想,飞掌才到他心门口,便忽得闪出一道青光,顿觉寒气逼人,透不过气来。正要收手,紧跟着又来了一道青光,逼着原先那道青光返身回照,寒气顿消,而自己的飞掌也无明的改了方向,结果,结果

再说石基,原以为大祸终将酿成,悔之不迭。正顿足间,见自己的玉简被另一青光逼住,使之回身,而那道光倾刻不知了去向,正在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只这一瞬,已桌裂茶倒,闹得四外人仰马翻。

幸好未出人命,只一场虚惊。石基赶紧上前查问钟师傅是否受伤,钟离一脸地愧疚,要不是自己执拗起见,怎会闹出这等难堪场面。

当下叫人打扫厅院不提,说是没事,叫家人各回各房,他要领客人看衣。这才知石基确实了得,不敢再试,由此对石基的误点更深,“崇拜”更甚。

这暂且不说,他们一行三人,出了内院,重又回到铺子里,钟离拿出几套尺寸合一的成衣来与石基试穿,并说送给他全当交个朋友。石基已没了来时的兴致,心里仍再想那飞来的第二道青光,见钟离一脸的挚城,也就不再推让,便全数照收,此情待来日再报。

第八章 玉简传功 又见小雨

告别了成衣店的老板钟离,柳石基因想着那道突如其来的神mì

青光,心里有事,便先回了兵部驿馆。喜豹送至驿馆门前,也自去家中与老爹话别,准bèi

明日一早同石基一起动身去江都琼花观。

刚一进门,馆内的兵差便跑来告sù

石基,说是半小时前,有个小孩童来找他。

“小孩童?”石基有些诧异,自己才穿越来大隋,在这长安城里,除刚认识的喜豹还算是年小外,并没有任何相识的人,况喜豹也不是小孩童啊。

于是,他便问那小孩长得什么样儿?那馆役向他一说,石基便朝门外跑去。红衣道童,难道是细眼小雨?他怎会来到长安,又怎知dào

自己在这里?

可驿馆的大门外,除了偶尔经过的车马客商外,没有丝毫可以捕捉到小雨的线索。不过可以断定,那小孩一定是本门的师兄弟。他有些失望地走回馆里,进了房门闷闷向床上一躺,两手向上环抱起,枕在脑后,紧闭双眼,想睡上一觉,把这两天来的一切惊恐和烦恼统统都抛去。

可事于愿违,越是想睡它还就越是睡不着,一会儿脑中现出在郊处的荒山中与怪兽格斗的情景;一会儿上了金銮殿与隋炀帝直目相对;一会儿眼前又闪现出那道来历不明的青光;随后又见一个头挽双抓髻,手握青稞麦穗的红衣小孩站在自己的面前。

“小雨。”他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瞪视着前方,但门口空无一人。

他猛得甩了下头,忽然灵机一动,那道青光是否与小雨有关呢?他将胸前的玉简轻轻握在了手里,回忆着初见那道青光时,很清楚地看见它拖着一条细若蚕丝的黄色尾翼,就象成熟后的青稞麦穗一样。

没错,一定是小雨,他来京城找自己了,还暗中救了钟离。石基一阵地激动,但很快又沮丧起来,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小师兄即来了,因何不等等自己又走了呢?他想起师尊的恩典,不禁把手里握着的玉筒简举到眼前,呆呆地看着。

看着看着,他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在玉简中心,正有二股极细的青流互相交错盘旋着,忽而倒转,忽而逆行,象两条阴阳鱼在水中游动,如果不对其中心紧盯良久,便无法在脑中汇聚成这种图案。“这里面暗藏着八卦的图形啊!”他想:“那一定有某种内在的玄机。”

柳石基为这一偶然的现,激动不已,心一阵阵地狂跳。他稍微稳定了下情绪,依旧坐回到床上,将双腿盘起,两手捧住那简,两眼紧盯住中心,待那图又重现时,心里默念师尊教于它的口诀。刚一念完,那简中的阴阳鱼便破筒而出,环成一圈青亮的光环,将石基整个围在了当中。那光环在他周围不停地慢慢旋转着,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萦绕,仿佛是在给他充电。

石基惊讶中,却不由得闭目入定,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睁开眼晴,那圈青光已不见,玉筒简仍好端端地挂在自己的胸前,周围是灰暗一片,业已是到了晚上掌灯时分。

他感到自己好象由梦幻生,脱胎而至,神清气爽,精力倍增。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得顿悟,更加感念师尊的恩典。

这就是恩师说的另有一种用途,可拿来点化迷津。它不仅能护体保身,而且念动口诀时,可以让人自行入定,炼精化气,不觉中助长功力,今日一试,的确不同凡响。而这个迷津,便是这简里的图形,只有看出它来,一切才能幻真。

柳石基原为名家厨师,是懂得食道医著的,前面就说过,他还读了不少佛学经典,知dào

如何修心养性。不过对于怎样运气炼功还是乡下人进城--头一回,基本借助玉简的帮zhù

。即便这样,他也从中获益匪浅。

越是这样,他越希望能早日见到师尊,从师学艺,聆听他的教诲。

“要是能见到小雨师兄,先领我入道也好啊,真是太想他们了。”他这样念叨着,身由心沉,不觉混然睡去。可他却不知,自己的修道生涯,早在华山遇救时,已经遁入了空门,循循开始了,而且比一般的修行运气要好上千百倍。

一宿无话,当黎明的一线曙光跃然窗纸上,柳石基已早早起身,准bèi

停当,以待随军动身。

这时候,喜豹推门而入,身后还跟进一人,石基扭脸一看,不禁大喜过望,来人正是夜思梦想的同门师兄--细眼小雨。

“小雨师兄,你怎么来了。”柳石基一见到细眼小雨,高兴得跑过来,也不管喜豹会不会笑他,一把将小雨抱了起来:“雨师兄,你可想死我啦,师尊他来了没有。”

小雨先时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拿出个师兄的款来摆摆谱,一看石基真情流露,这么情深义重,便也不觉为之动容。再加上他的年纪原比石基小些,于是一任被抱住,就地转了几个圈,然后才用手指着石基哈哈笑着说:“我早告sù

过你的啊,为兄我会时时关注于你。怎么样,琼花太守,厨仙的滋味还不错吧。”

“哪里是不错,是很不错。”石基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把站在一旁的喜豹也逗乐了。然后他拉着小雨的手,又叫过喜豹,一起在床沿上坐下,急于想知dào

他怎么会到京城里来,而且还是同喜豹一起。小雨呢,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这位小师弟说。

原来自从送走柳石基之后,小雨奉师命,也一路跟下山来。并非只为了关注这个新入门的师弟,而是身负另一项重yào

的使命。它与大隋江山的兴衰戚戚相关,也和华山再次论剑密密相连。

这事听去甚为至关,而它的起因原本是由古镜引起。这古镜为洪荒时代女娲娘娘所留,相传是女娲当年平定天下的宝物,后遗失人间。据说如果谁能得到此镜,便能得天下。然而,人们盼它出现,又惧它显身。

此镜乃乾、坤二面,即乾镜与坤镜。是取自鼓钟山五彩婴石,凝聚五金之精,吸日月精华,以天火淬炼,化纯阳之气成乾镜;汲地窍中万年冰雪精英,化纯阴之气成坤镜,至钢至柔,阴阳兼俱,再经女娲娘娘的参修透悟,更番洗炼,集天华地粹为一体,愈加神通广大。又历数千年的岁月,已是通灵。

“这坤镜现落入突厥人之手,而那面乾镜却不知去向。多少人为了这二面镜子,以求能得到天下,成为名动山河的霸主,而不惜鱼肉相残,争得你死我活,乃至战火纷飞,兵戈不断,民不聊生。更可恶的是修真界也因此卷入,正邪各派里都不乏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人。为师这次派你下山,一是受本门掌教尤楚焱道长之命,弄清此乾镜的下落,以便收取送它回去,以平天下,免遭生灵涂炭;二来也是让你们小辈,为扫清趁虚做乱、倒行逆施的贼寇而多积善功,以待日后飞升做准bèi

。”云中闲--匡轩,举目摇祭长空,对徒儿小雨说道。

“师尊,徒儿该怎么做。”小雨俏立山头,看着真人。

“为师今早盘坐天池,和风算了一卦,这乾镜的下落正应在一遇救身上,此人将去江都羊离观任太守。之后果不其然,遇到了你师弟柳石基,你可前去协助他便是。”说罢,一道白光过处,已没了踪迹。

而小雨这一去,同了柳石基及诸下人等,引出多少荡气回肠、惊心动魄的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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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雨进京 路报不平

小雨见师尊已走,不敢怠慢,他知dào

师弟柳石基业已被师尊送去了京都长安城的一个郊外,便驾起剑光,尾随其后而至。

那柳师弟在山野中所遇一切险情,全照入他的眼底,因有玉筒简护体,他也无须上前帮忙,乐得在一旁看戏。美其名曰:让他滋长功力。

后又随其一同进了长安城,在石基入皇宫出驿馆后,他也闲来无聊,跟着也去了那家酒馆,隐住身形,又看了一场热闹。不过这回,却是对这位新师弟开始由衷地欣赏起来,觉得师尊果然眼力不差,同时也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师弟而高兴。

因此就便又一路随他去了成衣店,并替他解了围,才撤回身,收了剑光,干脆离了那里,自由师弟去挑衣服,自己还是先回那驿馆等他好了。

可是回到原先那馆,等了半天也不见师弟回转,更是坐不住,他本就是极好动的人。于是想着出门去长安街独自消遣,玩上一玩,再回来找石基不迟,便随即大摇大摆地走出驿馆,在皇城的大街小巷晃悠起来。

久居深山的他,再如何道诚志坚,也还是年幼的孩童,甚觉凡人世界的新鲜有趣。看看东,瞧瞧西,尽逛了半个长安城。当他正走到一处巷口时,却听见深巷的里面,传出喧笑怒骂的嘈杂声。小雨年小喜事,便转身轻步走上前去,想瞧个明白,听个仔细。

只见巷中的一户门庭前,有一伙人正围住一个身着莲花秀裙,长相极为俏丽的姑娘在那以言调戏。其中为的一个身裹蓝绸莽缎,手摇美人扇的家伙,一看便知,是个穷凶极恶的富家公子哥。

他象一只闻到腥的苍蝇,围着姑娘的身旁,来回地转悠,两只贼眼直勾勾地盯住姑娘的俏脸,恬不知耻地说道:“小姑娘,卖花呢,你的花本公子全要了,连你的人我也一起要了,啊!哈哈。”说着便要挨身上前。

那姑娘吓得直朝后退,怎奈被身后的那群恶人挡住,只得站下低声哀求:“小女子没有这个福气,请公子行行好,放我走吧。”

“放你走,不难,但要依了本公子,跟我先回去。别怕,本公子会好好待你的,嗯?”说着,便上前用手里的扇子来托姑娘的下巴。

姑娘把脸一扭,羞怒满面:“请公子放尊重些,光天化日之下,不怕人耻笑吗?”

“大胆的贱婢,宇文公子看上你是你天大的造化,尽然不识抬举,还不赶快应喽。”身后的一伙贼子大声地喝道。

“住口,别吓着我的美人儿,否则拿你们的皮点灯,都给我退下。”一摇手中的扇把,又猥琐上前。

此人正是上文说到的,宇文公子宇文惠及。他从菱花酒家讨了个没趣出来,正一肚子窝火没处撒,就这么回府去又不甘心。便继xù

在长安城内瞎转悠,想捡个乐子平愤。

恰好走至这个深巷口,与正卖花出来的姑娘碰个对脸,一见这女子衣袂飘飘,手捧花蓝,长得如花似玉,貌如天仙。他立时脚软如泥,哪里还能挪动半分。

于是朝手下家奴一使眼色,众打手立kè

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一拥而上,将姑娘赶至深巷,好伺机下手。

闪身一旁的小雨,看到这伙贼人尽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气愤填膺。早听说京城里有个欺男霸女的宇文公子,叫宇文惠及,他的哥哥宇文化及更不是个东西,这次下山也正为这个狗奸臣而来。不过他想起师尊临行前叮嘱,少惹事生非,不可无端树敌,延误大事。

“且再容忍一会儿,看这厮到底想要怎样。”他决计静观其变,再做道理。

这时,又听得那宇文惠及恬着脸说道:“美人,跟了我有你的好处。仔细想一想,嗯!任你吃香的喝辣的,漂亮衣服随你挑,佣人奴仆任你使,出门有人抬,进门有人搀,是享不尽的荣花富贵,吃不尽的山珍海味。如果你喜欢花,我再给你修一座大大的花园,里面栽上各种奇花异卉,让你天天闻花香,时时有花戴,你看公子我对你还不够爱?”

但见这宇文公子,说的是天花乱坠,满口飞泡,唾沫星直炸。说着说着就将脸凑了上去想与之贴面,本以为姑娘听了他这一习话,不乐得花枝乱颤,也喜得眉开眼笑,立马就会投怀送抱跟了他去。

哪曾想,卖花女反把脸一沉,一本正经地回道:“小女子是个卖花为生的,身微命薄,怎敢与公子高攀,倒扫了公子的兴。还是放了小女子,便是对公子感恩戴德了。”

这宇文惠及是欺强凌弱惯了的,哪里听得下这种话去,不禁恼羞成怒,再也没了耐心,于是把眼一瞪,变了面孔,骂了一声:“贱人!”把手里的扇子朝众奴一挥:“都愣着干啥,还不给我把人拖走。”

“收到!”众奴齐声喊。

守在一旁的小雨,起先听到姑娘的话,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子有骨气,好人品,够胆量!转尔见宇文惠及看软的不行,便要来硬。如不干预,天理难容,此刻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还没容那些打手蜂拥而上,他大喝一声,飞身上前:“住手!”

那些贼子恶人还真是听话,立kè

站住不动。那宇文惠及见半道里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先也是一愣,待看清来人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玉也似的白,一袭红衣衬着小不点大的身材,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反嘿嘿两声讪笑:“哪来的这么个小顽童,敢管本公子的闲事,想找死吗?把他也给我拿下,一起压回府去。”

“收到!”那一伙强人齐声大叫着又要冲上前来。

这下他们可算是老鼠撞到了铁夹上,倒了血霉。小雨也知dào

这些家伙根本不禁一打,便想和他们玩玩,于是双手插腰,只挺身站着,任凭他们横冲直撞,使出吃奶的劲,死拉活拽,尽似生了根一样,撼他不动。

等他们闹腾够了,小雨这才不慌不忙,略略一晃肩头,脑袋瓜却似拨浪鼓般直摇:“唉!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再看众家丁,一个个累得气喘如牛,热汗直流,哪再经得起小雨的晃动,只微微一下,便瘫倒一片。一旁的宇文惠及顿时傻了眼,但仍强作镇定,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一个宇文式跳槽,直蹦过来,还没等站稳,只觉脑后生风,禁不住一回头,脸上早挨了一大嘴巴,打得他跳着脚直骂:“谁他妈打我,找死”

死字还没出口,屁股上又挨了一下,只听扑通,“哎哟!”一声,朝前跪倒,一嘴啃到地,落了个满口牙花。

第十章 兄弟相见 花女同行

“哈哈”小雨刚说到这,屋里便爆出一阵愉快地大笑。

柳石基尽不知他这个师兄是这么的可爱:“痛快!”他想到在酒店时,就要教xùn

那个宇文惠及,但这小子还算识时务,没跟他动手,自己又不想妄动生事,也就暂且饶过他一次,小雨这回也算是为众人出了口气。而且自己果然没猜错,救钟离的那道青光,是小雨所。

“那后来呢,那个姑娘去了哪里?她以后在京城卖花,再碰到宇文那小子岂不是要遭殃了吗。”石基关切地问到。

“不会。”小雨胸有成竹地说道,坐在一旁的喜豹也憨笑着点了下头。

啥情况?柳石基看看小雨又瞧瞧喜豹,见他俩都笑而不答,大惑不解。又看他俩只管瞄着门外,便心中一动,说道:“莫非她”他手指向外面。

“哎,这可不是我让她来的啊,是她自己要跟来的,不管我的事。”喜豹赶紧地解释。

还真是的啊,石基起身,走到门前,伸头朝外面看去。果然,在驿馆门口外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少女,眉眼如画,秀结着根长辫,挽在胸前,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八。

她也正向里张望,似乎感到有人在看她,不禁低下头去。柳石基急忙缩头,回身冲他俩做了个鬼脸,重又走到床前,指着喜豹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她,跟你又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个不是师尊的师尊,却到摆出一副师尊的架势来,以审问地口气问道。

原来小雨英雄救美的那条深巷,叫做菱花巷,正好在菱花酒家的后街。喜豹送石基回到驿馆后,转回家中,路过此巷,正好遇着宇文惠及带着一伙家奴,狼狈地冲出巷子,仓惶逃窜。

他见了很是奇怪,怎么在这里又碰到了这小子,看他那情景,似乎是吃了谁人的亏,一脸的王八相,刚才他在酒店也是惹了一身骚,这回子又从哪儿蹩了脚?

心里正在嘀咕着,听得身后忽然有人叫自己,一扭身,见是经常到酒家里来卖花的薛青,手拿花蓝朝他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红衣小道童。于是上前一问,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的呢,这个宇文公子,定又是吃了老鼠屎,才溜得那么急,今天他可真是撞上南墙了,只这不知回头的主,这会子去了,还不定哪个倒霉蛋会挨他的丧门脚呢。”喜豹听了薛青的讲述,一脸快意地说。

“喜子哥,听你话中之意,难道也有啥稀奇的故事?”薛青笑盈盈地问。

“当然有啦青儿。”于是,喜豹也把晌午时分,在酒家里生的情景向他们述说了一番。

“好啊,好啊!没料到我这师弟还真是有胆有识,到强在我前头出着了。”站在旁边一直听热闹的小雨,这时尽拍着手大声称快起来。其实这一切,他早就如电影般地看过,喜豹也过了目,只是在他人面前长自家兄弟威风罢了。

谁想他这里快慰了,到是弄得喜豹和薛青那边一脸地茫然:“师弟?谁是你师弟啊?”异口同声。

“哦!”小雨一看他俩的表情,不禁又乐了:“就是你们才说的那个琼花太守柳石基啊。”

“真的吗?那你也是从华山来的吧,但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师兄呢,你嘿嘿!”喜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雨,又朝薛青看了一眼,薛青会意,于是他俩同时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笑,看我长得没他高是吧,我从道的年龄说出来吓死你们。”小雨板起脸,两只细眼倒挂着,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见小雨这样的滑稽,青儿不禁好奇地问道:“那我要称你救命恩公喽,嘻嘻!恩公大老爷,能不能告sù

我们你的道龄究竟是几何呀。”小姑娘对这见义勇为的小道童,可是心存一百个感念之情呢。见她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神奇的功夫,真个佩服得紧。

“唉!算了,还是不说了吧,吓死你们不在我修道之例,道家讲仁义二字,罢了罢了。”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子,我还没谢你呢?”薛青一见小雨要走,急忙喊道。

“是啊,你救了青儿,别就急着走啊,去我的菱花酒家一坐吧,我请你吃酒如何?而且你不是说柳太守是你的师弟吗,他明早就要去江都了,我也跟他一起去,你要不要同往?”喜豹也帮着青儿留客。

小雨一听,正中下怀,自己正要去找柳石基呢,就先去他酒家看看吧,自己虽不吃酒,同他们聊聊,从中也许能打听到一些有关古镜的事情。

于是,自报了家门,喜豹和青儿也互通了姓名,便一起高高兴兴地往菱花酒家走去。

“你们难不成在酒家里聊了一宿?”柳石基这时忍不住插言道。

“是啊,我们聊的可多了。”喜豹开心地朝小雨望了一眼,又向门外观望:“临来之时,她一定要跟着,说是怎么的也得看看小雨师兄的同门师弟是个啥模样,她还说还说”

见喜豹说到后来吞吞吐吐地望着自己,柳石基不禁催促道:“她还说什么?你到是快说呀。”他最怕人家把话说了一半留一半的。

“她说也想跟着你一起去江都。”喜豹低下头不敢看石基:“因为她特喜欢花,听说你是去做琼花太守,她也想去开开眼,看看琼花是啥模样。”声音如蚊子般哼哼。

嘿嘿!这小姑娘啊,好奇心还真强,谁都想看。石基听了低头想了一下,这青儿昨天刚开罪了宇文惠及,若留在长安又要受欺凌,那坏家伙一定不肯善罢干休,绝不会放过她。要是跟了自己去江都,也许会好些。反正身边还有师兄和喜豹陪着,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这里正寻思着,那边喜豹已经跑出去把人给喊了进来。小姑娘一见柳石基,到是落落大方地微微屈身拜过,柳石基赶忙站起身来回礼。喜豹站在门口,趁机在后面推了推青儿,意思要她说话。

“哦,我想好了,青儿如果想去看琼花的话,到是可以跟去一游,只不知你家里人可同意呢?”柳石基笑问。

他不问到好,他这一问,却把小姑娘的眼泪给问下来了。大家正诧异间,她身后的喜豹替她开了腔。于是石基和小雨这才知dào

,青儿是个孤儿,她的父母早年就去世了,她是跟着邻家爷爷长大的,不久前,老人家也离她而去了,她现在只有靠卖花为生。

听了青儿不幸的身世,石基决定将她带走。

第十一章 奸臣施计 唐公锁眉

话说石基一行四人,奉旨带兵先去了江都扬州不提。

不日,朝厅派往江都去的差官星夜兼程,也带回了江都地方官报gào

异花的表章,原扬州羊离观确有琼花开放,与柳石基说得一字不差。隋炀帝愈加喜不胜收,恨不能一下就过到八月十五这日,飞到江都琼花观,一赏这梦中的绝世奇花。

于是便升殿,招集群臣们商议去江都赏花之事。奸臣宇文化及早就谋算好了计策,想趁机大捞一笔之余,更想显能逞威。便上前奏本道:“启奏圣上,长安到江都是旱路,行程起来不但劳乏而且缓慢,若因此而错过了花期,岂不是可惜。不如走水路,即省去了鞍马劳顿,又欣赏了两岸沿途的风光,此乃一举两得,不知圣上以为如何。”

杨广一听,频频点头:“爱卿说得有理,孤也是想早日到得江都,一观琼花之奇妙俊美。”又道:“爱卿可有什么高见否?不妨说来一听。”

宇文化及心中得yì

,连忙一躬身,愈加奏道:“圣上可传一道玉旨,开凿运河,已便龙舟行走。”

隋炀帝听了大嘉赏识,即刻命人拟旨传召,下令开渠造舟,并令魏国公李密作督工官,将军麻叔谋做开河总管,征集民工百万余人,自龙池起工,修凿那举世闻名,贯通南北的大运河--通济渠,并沿途增建离宫,以候圣驾。

再说柳石基等带着一千兵,晓行夜宿,马不停蹄,这日正走至山西地界,探子飞马来报,前面已地处太原府,留守李源派人前来迎接琼花太守。

行不多时,果见一座高大的城池矗于山川之间,城门洞开,几匹雄健的战马立于当头,后面站着数十名军兵,个个手持红樱长矛,挺俏立,好不气派。再看马前为的一匹战马之上,正傲然坐立着一位少年将军,顶盔贯甲,手握一对金锤,甚是威风。

柳石基并未骑马,他不会。只身坐于一顶四平八稳的蓝盖大轿中,而后面却跟着一乘斜纹细缎小轿,内坐卖花女青儿。

这次南下扬州,喜豹到是一马当了先,率众前驱,到象他是太守一样,鞍前马后的喝呼着,出尽了风头。而细眼小雨即不骑马也不乘轿,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凡夫俗子用的可笑之物,他又性急好玩,想早去江都一游,顺便打探古镜的下落,便和柳石基商议定,在扬州琼花观碰面。

此刻,随着一声:落轿。有人上前打起轿帘,柳石基一低头,不紧不慢地从大轿里走将出来。他抬眼向前望去,正迎上那手持金锤的小将,只见他年方十二,生得尖嘴缩腮,却给人以力贯穹顶之气。

石基脑中忽得闪现出隋唐的一个英雄人物,不知此人是不是他。正当他鼎目相照之时,那员小将在马上先抬手一抱拳:“在下太原守官李渊之子李元霸,请问前面可是圣上玉奉的琼花太守么。”

果然不出石基所料,与他猜想中的一样。来人正是隋唐第一条好汉,李渊的三公子--李元霸。他父早已接到皇上的圣谕,琼花太守柳石基领兵一千于扬州琼花观,途经各府各县郡,逐命接迎款待。

面对这个小时候就崇拜的英雄偶像,石基不觉肃然起敬,今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于是也上前一步,照样拱手一礼:“柳石基,拜见小将军。”短短两句答言,但所含敬意由表。

李元霸闻言飞身下马,上前又一施礼,说是奉父之命,在此恭迎琼花太守进城,前往太原府安马将歇。

柳石基听了,随即传令军兵人等入城,还未及府门,就见一干府尹、县尉簇拥着一位全身花团锦簇,腰束骥带的将军,早已远远恭候于府门之外,见琼花太守到来,大步上前,彼此通名见礼。柳石基这才知dào

,他就是名垂史册的大唐开国皇帝唐高祖李渊,果然名不虚传,气度非凡。当然,这时候他乃是大隋的唐公,镇守太原的大将。

进得府里自不必说,因是皇上特谕迎接的使臣,所以柳石基等自是受到了贵宾般的接待。席间他看李渊虽热情周到,但面带忧容,心里十分不解,难道他有什么烦心之事么?

柳石基见席上众多人等,也不便问他。待到酒散人去,李渊陪同着去府后西跨院休息时,石基这才提及。

李渊深叹一口气,才要说话,只见一个形容极为俊秀,身材殷长,英气盖人的青年走来,对李渊说建造宫殿的所有材料及用度都已采备齐全了,就等父亲一句话,好定下方案,早日动工:“工匠师傅说,这要在三个月之内竣工,非鲁班在世不能。”

“知dào

了。”李渊更是愁眉不展,对他一招手,让他过来与柳石基见礼,原来他就是名操后世的唐王李世民。

柳石基内心又是一阵激荡,自己前生哪辈子修来的福啊,得遇此种穿越,亲见历代古皇的风颜帝貌,这事隔在从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呀,唔,根本就是做梦。

李渊哪里知dào

石基心里的活动,随即便唤世民一旁随同陪伴。这才转脸对柳石基说道:“柳太守有所不知,圣上前两日传下旨谕,说要在太原建造一所离宫,名为晋阳宫。可时限太紧,要在八月十五前竣工。你想,这不到三个月的时辰,如何能完成。就打地基来说,最快也得化上大半个月的时间,唉!真zhèng

愁煞本公了。”说完紧锁双眉。

石基听了李渊所说,猛然想起杨广传旨时,令他由山西太原下扬州。当时他心里就犯嘀咕,为何让他舍近求远,近路不走反绕远道,敢情问题出在这啊。

莫不是隋炀帝不放心,故yì

行此令,想让他这个琼花太守顺带监督一下李渊的行径,好待日后查问?他知dào

,历史上说杨广和李渊可是结怨很深的啊。说不定这背后,隐藏了一个不可告人的密秘。

“哼!修什么离宫,候什么圣驾,这个狗皇帝若来,我一锤就把他打烂,父亲你做皇帝就是了。”这时,走在一旁的李元霸紧握手中一对擂鼓瓮金锤,怒睁环眼,狠狠地说道。

“糊说,放肆!”李渊忙喝令他住口:“你还嫌不够乱,还在那添枝加叶的搅腾。”说时,拿眼角略扫了一下身旁正走着的柳石基,石基也察觉到了,不禁暗笑,怕我去皇上那儿告密?呵呵!还不至于,他有这个心,我可没那个意,但我到要亲眼看看这个大隋江山是如何被这父子一干人拿下的。

第十二章 石基献计 茅山斗宝

柳石基见李渊训斥儿子,便不好参与进去,似觉李渊查于他的神色,他更是转头假装欣赏园中的景致,却一面想着如何才能为这个未来的唐高祖解围。

正沉思默想间,只听李世民开了口:“父亲,三弟说的虽是过激之话,但也不全无道理。我看这事定又是那个宇文化及从中作祟,报当年诛杀陈后主的两个亡妃之仇,若是这样,造得成造不成都是死罪,不如不造,落个痛快,说不得反了,自立为王,那又怎样?况”

“大胆的孽障,当着琼花太守的面,是越说越不成体统了,都给我滚了出去,还在这里,难道想气死我吗?”李渊这回可真着了急,一甩袍袖,径自蹩转脸面向一边生气。

柳石基知dào

李世民所说何事,史书中原有记载,说的是当年陈后主兵败建康,带了张、孔二妃,为避隋军羞辱,躲进一口枯井里。后被隋军用绳子吊上来,仍不免陈朝灭亡的下场。而当时还是晋王的杨广,听说其中的张妃美貌,便差人来取张妃,当监的李渊不允,说二妃是亡国的祸根,便下令双双斩。来人回报了晋王,杨广大怒,从此两下里结了深仇。

再加上后来杨广想夺权谋反,刻意派人去行贿于李渊,想拉他下水,遭到了李渊的拒绝后,报仇之心更甚,决意要杀其血恨。

此中根源不去追究,石基因见他们父子口角争辩,转眼去观看花木,眼光不禁落在一处极为别致的亭阁上,不觉心中一动。那亭虽小,却修造得玲珑小巧,珠翠玉莹,看去十分雅致美观,落落大方。

于是他心生一计,便转头要同他们父子言说,却看见李渊侧立一旁,满脸的怒容,而适才冒犯他的两个儿子,则垂手站在一旁,羞愧中面面相觑,在父亲的盛怒之下,想走又不敢动,要劝更是无言以对。

正两下里不可开交,柳石基转身,对他俩笑了笑,为缓和气氛又眨了眨眼,接着走到李渊的跟前对他说道:“唐公不必生气,下官到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话一出口,不仅李渊转怒为喜,立时转身求教当面,就连他两个闯祸的儿子也凑近前来,想听一听柳石基有什么高招。

石基先是咳了一声,转身用手指向刚才见到的那处亭阁,问他们:“你们看那小小的亭子间,有什么想法没有?”

见他们脸上困惑不解,便转脸对着李世民,想看看这位英明盖世的后主可有什么高见。

李世民见石基看着他,便出言:“此亭子间平中有致,小而不陋。”然后又补充道:“这与建造晋阳宫有什么关系呢?”

“说得好!”石基赞道,果然聪明伶俐,与众不同,于是接着道:“晋阳宫跟这亭子间本没有什么瓜葛,但在筑造方面到可以效仿一二。”

“哦?”李渊看了一眼石基,见他虽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成持重,这样讲,想来必有他的缘由,不禁手捻胡须,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继xù

往下说。

于是石基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圣上下旨造殿,可并未说宫殿的大小,即然时间有限,何不酌情造起一座来,只要多多铺就金玉秀石,以显华贵、俊美之气便可。不知下官所说意当如何?”

李渊听罢,不住地点头,暗自称赞这到是个好主意。但再有限的宫殿,这地基虽无须雕梁画栋,终究要费些功夫打得老固才好,算算仍是要耗去不少的时间,心里还是没有着落。

见李渊焦虑,柳石基心里明白,他早想到了一个人,可以帮李渊解难,但此刻这人不在这里,一时又想不出如何去将他找回,便没提及,只安慰李渊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缩短工时。

李渊听了不自禁地拍了拍石基的肩膀,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从心底升起一种感激之情。望了一眼远处山头渐渐西沉的斜阳,抬手说了一个请字,继xù

引领客人向西跨院安歇不提。

再说细眼小雨,自别了石基等人,先一路飞步,待完全离了众人的视线,才将青稞剑放出,遁入剑光,身剑合一,驭剑凌空,直往江南飞去。

剑光迅速,不到半天的功夫,已行至茅山上空,低头望去,九座峰头呈弓字形直戏而上,绕云盘环,真叫是天堂有路只一条,茅山九曲十八弯。

正看间,便觉一座峰头上飘起一卷云轴,如蝉丝牵绕、薄绸敷面。起初小雨并没在意,夏季的茅山,行云多变,幻化无定,尤其是晚间的彩云,与夕阳齐飞,妙不可言,真zhèng

好kàn



可当他刚要飞身而过时,便见那细长的云轴突得胀大,如一张展开的画卷,带着风忽得向上兜来,猎猎山响,离他不过丈把的间距,速度之快,令人避之不及。小雨一看也不躲闪,只将剑光护住身体,仍继xù

向前飞行。堪堪那“画卷”即将到了脚底,他才把剑光抖地祭起,光影化作无数的碎麦落下,正好纷纷洒入卷内,恰似烟头烛画,瞬间将其燃尽,化为乌有。

正当小雨得yì

之际,头顶上空又来一片浮云,形似一床薄大的棉被,忽得当头罩将下来。小雨两眼更是弯成了月牙,仍将剑光护住全身,却从怀里取出一样红色云豆,持于手中,就在云被要落不落的当界,口念一声:去!忽地把手向上一扬,万稞火苗串入“被”中,直把那“被”烧得是千苍百孔。

“哈哈,好厉害,好厉害!想要生擒师兄还真是不易,难怪我师尊总是夸你,真是服也不服,不服也得服。”随着话音,一个青衣云履的小童显露山头,冲小雨直拍小手。

“小明,你不在洞里好好炼功,却跑出来胡闹玩笑,当心给你师尊知dào

,罚你面壁十年不算,收了你那云罗烟罩。”小雨也飞身收剑,站在了他的对面。

这来的道童,原与小雨熟识,他的师尊便是茅山老君洞毛子棋毛道士,这个毛道士与小雨的师尊云中闲是挚交,幼年他俩同是一个村的耍伴,毛子棋比云中闲匡轩大两岁,彼此便以兄弟相称。后皆被道中异人看中,一个随了华山清灵大师,一个跟了茅山道士吴子孝。

要说这清灵大师和吴子孝虽入门不同,道法各异,修为却不相上下。一个业已功德圆满,飞升紫府,化羽而去,将道统摒数传于了尤楚焱道长承继了华山一宗;一个也即将破茧自出,待劫飞升。

而这毛道士与云中闲,比之自己的师尊,更叫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仅功高道深,常互搓技艺,比演法宝,而且还暗地里叫劲,让各自的高徒彼此较量过着,各显神通,以决胜负。因此两下里的小字辈间,都互相认识,且受了师尊们的影响,一见便斗,总想分个高低上下,才各得其乐。

尤其是刚才的这两个小家伙,秉性相投,一样好胜,一见就开仗,但这并不影响两人间的友谊,感情却是极好的。

这里小明听了小雨的话,便收住笑脸,正色说道:“师尊昨日去了山西五老峰,要我在家看护丹炉,他去三日必回。”

山西五老峰与西岳华山遥遥相对,素有东华山之美誉。小雨一听,心里不禁暗乐,毛前辈此行少不了要去看师尊,他老哥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又要有好戏演了。这样想着,眉眼弯了弯似露笑意,可嘴里却称怪道:“那你更是不能随意跑出来啦,要是丹炉出了问题,还了得。”

“没事,我与二师兄轮班守炉呢,现在正到他,于是我便出来转转,看有什么新奇,不想却碰到你了,嘿嘿!你这是从哪来?要去哪里?”小明问。

小雨见问,便对他把前事说了,两人正高兴地谈着话,忽见一道金光飞来,小明闪身便逃。

第十三章 飞剑传书 再见故人

小明正与小雨说着话,忽见空中有金光一闪,心里咯噔一下,也不及与小雨打声招呼,转身就要闪人。

“小明,你不在洞里守炉,在此则甚?”话到人到,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了一棵秀松下,神态丰盈,身高过丈。虽苍眉白须,脸上却无一丝的皱纹,且透出红晕,眼里着奕奕的光,好一派鹤童颜。

小雨赶忙上前施礼,来人正是上文中提到的茅山道士毛子棋。

小明听到师尊喊话,只好回站定,低着头刚要回答,便又听毛子棋对小雨道:“我在五老峰办完事,正要去看望你师尊,却不料在路上碰到了他。”见小雨忽然笑眼弯弯,不禁停住,皱了一下眉头:“这回有要事,我可没跟他打仗。”

不说到罢了,这一解释,就连站在一旁的小明也禁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只听毛道士“咳”了一下,便又赶紧把头低下。就听他师尊又道:“你师傅料你在此,要我赶紧回来送信,让你速回太原,暂且不要去江都了。”

小雨听了便知有事,朝毛子棋一躬身道:“师伯,那就此告辞了。”说完,驾起剑光,回身离去。

望着小雨已走,毛道士这才转脸来看小明,才要训话,哪里还有小家伙的身影,不禁鹤倒立:“真zhèng

大胆,溜得到快,连我老人家的话也敢违命不从,先回去看了再做道理。”一遁身,竞自往老君洞而去。

且说云中闲,日内得知,石基果被封为琼花太守,前往江都,此刻正在太原。而且获悉,隋炀帝令太原留守李渊三月之内修造晋阳宫,不禁微微摇头,李太守将有一场劫难。

于是他占了一卦,不禁点头微笑,暗赞石基机灵聪慧。又料小雨现必不在太原,而是先往江都游历勘查,此时应在茅山途中。他俏立山头,遥向东,那云层间,似有金光浮现,不禁心中一动,老哥此刻来的正好。

随即起身驾入云端,瞬间与毛子棋迎上,两人同时落在五老峰顶。

毛道士见是兄弟,连说:想死我了。一把拖住,就要比试。云中闲急忙闪身笑道:“子棋兄怎得在此,我到正要去你那儿,谁料你却先来了。”

毛子棋见云中闲不似往日的好战神情,知是有事,无奈不好再玩笑,便也转为正经,问道:“看贤弟好象有事的样子。”

于是,云中闲便把收柳石基一事告sù

了他,又将近日来的一些事态及派小雨下山等语也与他详尽说了一遍。毛子棋听了不禁点头道:“前些日子,听说李渊的府里忽然失了窃,据江湖上传言,是为了寻找一面古镜,不知跟这乾镜是否有瓜葛。石基徒儿此刻正在那里,不妨让他留心注意一下。至于这个离宫嘛说不得由我老人家前去暗助小雨一臂之力了。”

有道是,毛子棋只比云中闲大那么两岁,如何总是会老人家,老人家的自称,而且也实为一副老人家的模样哩?看观有所不知,修真在元婴期时,便可改变自己的面容,仅此一次。旦凡化颜,大多会将原来的形貌变美,变小,但也因人而异,各有所喜,因此道面各异了。

云中闲深知茅山道术的幻化多变,强dà

神奇,毛子棋这一去,定能开基筑宫,不费吹灰之力。于是便向他一拱手:“那小弟先谢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请子棋兄就去吧。”

毛子棋听了也一回礼,一片金光飞起,顿时人去无踪。

再说小雨,正飞身赶回太原,忽见眼前一道白光闪处,一支带羽的柬贴落了下来。他赶紧接住展开,原来是师尊的飞剑传书。云中闲在信上大至将事情说明,让他此去帮李渊开基筑宫,并说界时毛前辈也会前去暗助。又嘱咐他同石基一起,留意李府的动静,打探出乾镜的下落。

看毕,小雨更是归心似箭,剑光加速,没多时,便见太原府近在眼前。于是他降下剑光,落地朝城门口走去。

自从小雨走后,柳石基甚是挂念,也想早日到得江都,看看琼花观象个啥样,离琼花开放日虽还有段时间,但那琼树一定是古色古香的。

直至到了太原府,见了李渊,听了他的难处,便给他出了以上的点子。但这开凿地基,确实耗费时间,他不禁一下就想到了小雨。如若小雨在此,用华山剑诀帮zhù

开挖宫基,那将会给修造宫殿大大提速。

但他远远高估了小雨,小雨虽随师从道百年,历劫转世至今,但仅凭仙家剑诀和华山心法,就算再加上精妙的法宝,要想立时开凿建基,也是力小甚微,无济于事的,更何况是那样规模的宫殿。

这时,天色已暮。石基与李渊坐谈了一会儿,李渊便告辞退出。留石基一人,端坐于西院的一间静室内,这是李渊特意为他按排的,他知dào

石基晚上要炼功。

在出长安城,与小雨临分手的途中,小雨便按师尊的吩咐,已将华山心法和剑诀逐一教会了石基,先让他研习心法,炼精化气,结丹筑基。并将自己才出道时的一把青罡剑相赠,说是此剑虽不比他的那把青稞剑,但也非同寻常,各有长处,乃是当年师尊所赐,谨作暂时防身之用,等有了好剑,还要还他。

“嘿!这小师兄,还舍不得呢,等日后见到师尊,也让他赐于我一柄。或许仙缘有定,让我冥冥之中,得到一柄神剑也没准呢。”这样想着,石基便将那把青罡剑拿起。

鞘身平滑入手,摸去光亮质感。将手握于剑柄,轻轻一拔,只听铮的一声,随即一道青光从鞘中流出,似水银走动,寒光森森,冷气逼人。“嗯,这剑看上去还真是不错,如果再能勤加祭炼,那功效一定会大进。”

他看了一阵,又把那剑在手中挥动了几番,手生技疏,不能灵活地运转,便微叹了一口气,将剑仍还回鞘中,在腰间挂好。便屈地于一蒲团上盘膝而坐,合目默念心诀,纳精吐气,不一会儿便似睡去。

现在,他已经不需yào

胸前的那枚玉简帮他入定助功了。用它来防身虽是不错的选择,但有了钟离的先例,后又差点误伤了小白马,为防万一,不让悲剧再生,只好忍痛割爱,收了起来。却因一时不慎丢失,被芝仙宝宝捡到,差点又酿横祸,此后话待叙。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石基悠自醒转来。才一睁眼,便见对面也坐于一人,一见之下,真是又惊又喜。

第十四章 意外惊喜 兄弟置换

柳石基一睁眼,便赫然看见小雨坐于对面,不觉惊喜交加:“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每次小雨的出现,都是让他喜出望外。

小雨却看他不言,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师弟,莫要大惊小怪,为兄我在路上算了一卦,知你要我回来助那李渊开基筑宫,好早日完成圣命,所以就返回来了。”

一听此言,石基惊喜中又添意wài

:“小雨,不,师兄,你真是神仙也,我道师尊才有这样的本领哩。”一脸的崇拜。

“哈哈”小雨再也憋不住了,拍着腿儿,大声地笑将起来,又用手指点着这个有些冒傻气的可爱师弟:“你可真逗,我要是有这本事,干脆你叫我师尊好了。哈哈”说完,见石基仍木呆呆地瞧着他,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石基先是心理毫无准bèi

,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小雨会跟他开这种玩笑,他盼小雨都快盼疯了,小雨要是自己不来,哪里去找他这个萍迹江湖的家伙,那李渊可就真的要遭殃了,况且小雨还是一本正经地那样说。

可后来看到小雨笑成那样,他的念头转得也快,哼!这个小师兄,真zhèng

会捉弄人,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看我怎么对付他。

于是,他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二目紧闭。对面的小雨,果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妈呀,这小师弟怎得如此不经一哄,没笑几下就倒了:“哎,哎!我跟你开玩笑的啦,你别这样好不好。”他上来就拉石基的衣袖,连连晃动。

见石基仍是毫无反应,脸色也变得煞白,其实那是给月光照的,慌乱间他也没顾得仔细分辨。于是真得着了慌,要是师弟真被我吓个好歹,师尊非把我逐出山门不可,他可是应天而降的人物,要成就大事的。

大急之下,抓住石基的肩膀,拼命地摇晃起来:“喂喂!你快醒醒,算我不对,我叫你师兄该好了吧。”说完,停下手,从怀里摸出一粒丹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往石基嘴里塞。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出口驷马难追,以天为凭,以地为证,从今往后,你要改叫我师兄。”石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地上坐起,一把将小雨摁住,目不转晴地与他对视着,心里那个乐啊,挑zhàn

成功,耶!

看到石基得yì

的眼神,小雨那个气啊,大呼上当。他堂堂云真人的九徒,百年修行没遇上一个刁蛮过他去的人,尔今却因自己的一时疏忽,阴沟里翻船,英明毁于一旦,尽要轮为第十位,唔不要,这个师弟太狡猾了,我一定要雪耻。

故事的开头,就已经言明,小雨是云中闲第九个乖徒,后又收了柳石基,共计十个弟子。他们分别为:金星、木羽、水生、火焱、土齐、风离、雷坎、冰啸、雪寒、雨沬,最后一个便是石基。后文这十童大闹京师长安,摆下十面埋伏阵,助李灭隋建唐,辅保明君,此为后话,暂且不说。

而自此,由于小雨匆忙间的一句戏言,便不得不与石基调了个位,道家无妄语,心里那个懊悔啊,决心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以至后来小雨对石基总是嘻斗无常,闹出许多的笑料来,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不放,想要再坐回师兄,但直到石基成了一代宗仙,也未能如愿。笑!这也是后话,不提。

当下,小雨打定主意,凭就自个的道行,再把尊位给斗回来料也无妨。于是到也大方,嘻嘻一笑,收回丹药,十分爽快地答yīng

,可这师兄一喊便再也没能改过口。

石基斗败了小雨,虽一时很兴奋,但心里惦记着明日晋阳宫的开基一事,总是提不起来精神,脸上更是显露出怏怏的神气。小雨见他先时还挺高兴的样子,如何转瞬又变得一愁莫展,低着头,坐在那儿一语不?

他不愧为转世真童,眼珠一转,立kè

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一笑,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嗯,待我斗他回来。

于是便道:“师弟,哦不,我聪明伶俐的九师兄。”他故yì

叫错又改:“这晋阳宫的地基么,啧!不比一般的宫殿,是当今圣上点名要的离宫,不打牢固了,出点纰漏,别说头顶上的乌纱帽没了,这李守将的脑袋恐怕都要搬家啊。”

一语命中石基的心坎,他连忙抬起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来着,这唐公李”他本来要说李渊是未来大唐的真命天子,一想,不对,得亏他收得快,没漏了嘴,赶紧改道:“李渊人不错,据说跟当今圣上有一段过节,奸臣宇文化及便利用这点,想趁机加害他,我们是修道之人,以侠义为重,一定要设法救救他才是。”眼光不措地望着小雨。

“那是肯定的,不过怎么救他呢,我可是道浅法薄,那么大一座宫殿的地基,仅凭我一人,只怕是人单势孤,不足为济啊。”小雨虽拿腔作调,想就此摆谱设下圈套,要石基求他,好把弟兄的头衔再给夺回来。但他说得也没错,只师尊柬贴上有毛道士相助一词不提,自是胸有成竹,故施此计,赌定准赢。

石基一听急了:“那,那便如何是好啊。”近来,他的话语,口气已颇带点古意,时不时来那么一句半语,估计是来到大隋,物乡随俗吧。

见石基着急,小雨毫无表情地望天:“那只好听天由命,我尽lì

而为喽,不行我也没有办法。”语气冷淡,心里在笑,嘿嘿!上套了。

听了小雨这话,又见他一副淡淡的表情,石基知dào

急也没用。小雨说得也不无道理,他不是师尊,道法有限,若大一座宫殿,即便他再修行百年,也不知是否能当此任,开基成功呢。只恨自己是一点没用,即使给李渊出了那个点子,也是无济于事,最后他仍不免要大祸临头。这样一想,心中难过,眼里充满了无奈与歉疚。

小雨是何等的聪明,他虽好斗调皮,但本性善良,感觉自己这回的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不就是个名头虚号吗,再好也好不过道义二字去,不值这么较劲,还不一样是师尊的徒儿。仅凭这一点,眼前这个石师弟的人品就要高过他去,由此对石基更是另眼相看,愈加对他亲近了许多。

于是,他暂且把这事撂到了脑后,从怀里将师尊的那封柬贴掏将出来,默默地递过去。

第十五章 西院炼剑 冤家路窄

柳石基接过小雨手上的柬贴,一看之下,按奈住欣喜的神情,反将嘴一撇:“师弟!”

小雨正凝神观查石基看信后的表情,心想,这家伙一定会高兴的狂。却不料对方平静如水,毛道士来助一臂之力,难道他不以为然?正在不解之际,忽闻石基喊他,他一愣神,师弟?咋这么不习惯哩。

“师弟!”柳石基又喊了他一下,这回小雨不禁嗯了一声,眼中一大问号。

“师弟,师弟啊!”接着石基又连连喊了他两声,嘴角明显漾起一丝狡谐地微笑。

小雨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个臭小子真是太可恶了。他一个恶虎扑食,准bèi

将石基压在身下,却不料石基早有防备,身子往上一纵,来了个飞燕展翅,串起一仗多高;小雨一见扑了个空,身子疾翻,又跟着来了个蛤蟆晾月,肚皮朝上,要将那下落的石基拦腰抱住,好生擒活拿。

石基还没等他大张两手抱将上来,又一提气,右脚在左脚上一点,借力打力又纵了上去,随后两腿一收一并,借助贯性顺势一偏身,来了个燕子穿云,斜飞出去,远离了小雨的怀抱,旋即轻巧巧地落在了当地。

这时,小雨也收住了前抱的身体,双脚往下一蹬,挺身站起,环抱起两臂,冲石基微微一笑:“好身手,师兄进步的可真快呀,何不到院子里将那青罡剑使将出来,操炼纯熟。”

石基也正有此意,想借此多向小雨请教。论起道力,小雨自是他的师兄,只是小雨看起来个头小巧,面容稚嫩,状如孩童,石基才总把他当做娃娃。其实照理说,小雨不仅是修为,即使在年龄上,也要比石基大得多。

当下他俩来到院中。这李府的西院,原比别处的院落要宽大,也清雅许多。因这个处所是李家专为接待亲朋好友,或宫中派下来的特殊官吏而修建的。所谓特殊,比如象柳石基这样,即不为某个地方官员,也不是皇上的钦差,而是有着特别殊荣的护花使。

石基站在院中一个较为开阔的场地,将青罡剑握于手中,按照小雨教给的本门心法,先运气调元,动玄功,使真气自然贯之于身,运之以臂,再由剑诀催动剑体,开始上下翻转演炼起来。

只见那月光下,剑影含窗,闪动旋舞,飞蝶扑簌,变化无定,又好似一条青色的小龙,在手中跳动腾跃,欲待脱手而去却又驾御不住。

石基刚入法门,虽然聪慧刻苦,但终究气不纯熟,剑不能动,只沾皮毛,所炼内力远未达到如火之境,更是无法将手中之剑化为精纯之气,因此想要身剑合一,驭剑飞行,尚有段时日。

而一旁的小雨,一眼便看出石基剑中的破绽,如一味这样炼下去,不但进展缓慢,而且耗功费气,不利真气的开,反误了自身的根基。

于是,他突然将身子窜入剑花之中,左忽右闪,飘荡如风,那剑越是向他身上斩来,他越是不闪不躲,只把身子摇来晃去。说也奇怪,那剑堪堪要飞到他的身上,却似知性的活物遇到强敌不可侵入一般,旋即掉转头,又试图朝另一方向攻去。

就这样一来二往,那剑光象似有人刻意地操纵一般,越快疾如雨,密不透风。

“好剑法!”

石基在小雨的正确引导之下,正炼得起劲,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赞叹,他俩不约而同地停住,只见半圆形的弓门处,站着李渊和他的三子李元霸。

石基上前行礼,口道惊扰。而小雨却是仍站在原地,细眼微弯,并未上前,好似来人与他无关。

石基笑着与李家父子作介shào

,李渊早已看出此童是道中异人,性高不羁,非寻常人视之,倒也不见怪,略一拱手作揖,算是见过。唯有着恼了一位,这人便是李元霸。

其实,小雨不上前见礼,并非如李渊所认为的那种仙家怪客,主要的原因却是在他的儿子李元霸身上。这事听来蹊跷,然其中自有它的根缘。

原来这李元霸八岁上时,曾拜茅山紫阳观内紫阳真人静虚为师,缘于真人当时飞升在际,并没有传授他多少道家技艺。但这李元霸天赋异秉,虽生得骨瘦如柴,一头似没育成熟的稀疏黄毛,面如病鬼,却是力大无穷,两臂有四象不过之勇,捻铁如泥。

而静虚与毛道士同在茅山,素有来往,交情甚密。一次小雨奉师命去茅山与毛道士送信,可巧毛子棋正于紫阳观内与静虚下棋,小雨便同了小明一起往观内而来。

途中路过观外的一片竹林,见有一黄毛小子,干柴也似的身量,形如那瘦直的竹子,正手握一对金锤,对着那竹中的鸟鹊,飞奔追打不放,其势很是狂暴肆意。

小雨自幼从道,慈根善念,平生最看不惯以强凌弱之举。他见此人这般的行径,深感不快,又见他手中所持之锤,恰认得乃是紫阳真人之物,怎得会到他的手里?小雨本是转世之童,年轻喜事,见他形迹拙劣,甚觉可疑,便同了小明一起,上前盘问。

再说那黄毛小子,便是当年于紫阳观同静虚真人学道从艺的少年李元霸,虽长相不济,但生就异秉,又聪慧过人,因此不到半年时间,便深得静虚的真传。紫阳真人由于爱惜他是个人才,自己在劫之际,无法分神,又因他凡尘未冥,俗根未尽,便将自己早年所得的一对擂鼓瓮金锤赐于了他,命他下山勤习,好将来助父成就大业。

而李元霸虽年幼,但开窍极早,非常懂事,通达人意。他上山一心只想求仙得道,师尊却半途让他下山,虽知师尊将要羽化而去,但仍难予罢却一心向道的心愿,可师命怎可违?于是才有了以上小雨看到的那出情景。

可小雨和小明俩不明其因啊,所以上前这一盘问,便如点着了导火线一般,一引即爆。那李元霸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只当是俩无知的小道童存心与他作梗,尽敢同他堂堂紫阳真人的弟子问罪,真是岂有此理。

当下双方作势就要动手,幸得紫阳真人与毛道士终局后送客人出门,才喝命开来。但当时李元霸在气头上,又是拜别山门未走之际,遇见师尊出来其状甚是难堪,闻听紫阳真人一声:“怎得还在此?”便连忙跪倒重又拜别,旋即起身,从此下山去了。

这其中的误会小雨后来虽由紫阳真人解开,但那李元霸并不知情,因此今日再次见到小雨,不禁勾动旧事,一怒从心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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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力鼎元霸 巧破千斤

小雨见李元霸怒目圆睁地盯着自己,却嘻眉笑眼地只装没看见,将头扭向一边,去欣赏院中池塘里的月亮。

李渊似乎觉着有异,但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查问,只好笑对柳石基说是因月色姣美,因此出来看看,走到院门外,听见里面有人舞剑,便走将进来,观到精彩处,不想一时忘情,叫出声来,惊动了两位,实乃过意不去。其实他是因开基一事所虑睡不着,又道石基来了朋友,故带着儿子想来看看。

石基先时见小雨和李公子两人的情景,心中也大为不解,一听李渊如此一说,便道:“没关系,我也正想天亮后去找唐公,要告sù

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晋阳宫有希望了。”

石基的这一句,可真如死里还生的灵丹妙药,不仅李渊听了大喜过望,就连站在他身旁的李元霸,也从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中被惊动而醒,上前一把抓住石基的手:“是真的吗?那希望在哪里呀。”

石基微笑着向小雨那边一指:“呶!在那儿。”

“那儿?”异口同声。

看着他们父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他说得是什么意思。便走到小雨的身边,用手轻轻一拍小雨的肩膀:“就是他呀,他就是来帮你们开基筑宫的人。”

没料,石基这句话刚一说完,李元霸就昂头哈哈大笑起来,而小雨这时也已正视着他,细眼弯弯,嘴角上却挂着一丝的嘲弄。

李元霸笑完,两臂一抱“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这无知的小辈,他能抵得过爷爷我的一根指头,才来给他报名开基,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放肆!不得对雨前辈这样无礼,还不快快上前赔罪。”李渊一声断喝,果然将李元霸的笑声止住。

原来小雨回太原后,本想直接入内,但这样会让李府感到忽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很是突兀,自己也觉着如此做很冒昧,不妥。因此便选择从大门进城,大大方方的来到李府,让看门的进去向李渊通报。

李渊得知来了琼花太守的朋友,因自己有事脱不开身,便派管家迎了出来,彼此见过,并十分客气地把他让进了后面的西跨院,与石基会面。

而小雨见石基在房中静室内打坐,不便惊扰他,于是也对面而坐,这就是石基醒来后,第一眼便见到了夜思梦想的小雨。

闲话少叙,这李元霸被父亲一声的喝斥,更是旧恨又添新仇,大声地说道:“想要我李元霸给他赔罪,除非他能胜过我手中的这对金锤,不然做梦也别想,我要让他知dào

爷爷我的厉害。”

没等李渊再次难,那边的小雨轻轻地一拍小手:“好啊!我这几天没人过着,正体酸手痒呢,那就烦你给小道我治治疾喽。”说着,小雨飘身离了石基,立于身后的藕花池边:“我也不想沾你便宜,就请你先过着吧。”

石基早已看出他俩认识,但却不知其中的因果就里。早先未穿越之前,在书中看到,李元霸勇贯三军,是一条十分了得的好汉,可那也只是纸上的故事,再精彩也无法亲见。

可眼下,真的要一睹这隋唐第一条好汉的风采,怎不叫人心跳如过电。他正那里思量间,李元霸早已紧扣金锤,快步如飞,腾身到了池塘边。哪管老父在那呼天喝地,与小雨一照面,并不答言,就是一个双风贯耳,轮起八百斤的双锤,直向小雨的顶门砸将下来。

要知dào

,这李元霸可是威摄四明山,后又锤震潼关紫金山,夺玉玺,力逼十八路反王投降书递顺表的盖世英豪。石基一想到这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师弟,你可要顶住啊。

再看那小雨,并不着忙,心想,他也就力qì

大点,武艺嘛,虽得过紫阳真人静虚的真传,也是有限,

不过这对擂鼓瓮金锤到不可小窥它。据说是汉朝时马超的先祖,汉伏波将军马援使的,天缘巧合被紫阳真人无意间得到,仙家是看不上这种兵器的,出于它的名气,收来赏玩,也是无用,正好给了李元霸到也很是般配。

小雨也是有些轻敌,自觉修行百年,道艺精湛,哪把一个凡间武夫放在心上。眼看金锤已压到头顶,他身形微沉,运动玄功,只见在他的顶门之上,丝丝地冒出道道白气,密密将头包住,如田里长出的棵棵白葱,根根捍地而生,力鼎千钧。

而那锤已瞬间落下,离着头顶只半寸的距离,却硬是再也无法砸下分毫。但见他俩一个是气贯宇宙,大有盘古开天之势;一个是玄门正宗,力顶泰山不折不扣。

彼此就这样相持了约莫两分多钟,小雨开始还自信满满,心道,想要跟我斗力,也不看看自己是哪门哪路。可到后来,随着真气如水一般慢慢流失,他渐渐有些抵敌不住,心中焦急起来,这厮还真有一股子蛮力,如果再这样耗下去的话,自己非吃亏不可,虽不至头顶开花,但也绝落不着半分的便宜。

这时,那锤业已又降下三分之一的距离,且势头更盛,压力更猛,大有倾刻间要将其砸成肉泥烂浆之举。

小雨知自己轻敌,后悔不迭,此时想要不用仙法,动其身形,那除非不想要肉身,兵解也罢。但一想自己已转劫过一次,其中修行之苦比食那黄连还胜百倍,如何再要去尝试。但要强自硬撑,未了肉身仍不免毁于一旦。

他这里思来想去,猛觉头顶一紧,那金锤又落下了三分之一,而体内的真气也堪堪将要耗尽。立时间,他顿感一股强dà

的力量,自上而下,势如破竹般要把他倾刻钝为肉饼。

在这种危急之下,再不用道法仙遁,还顾及什么公平竞争已毫无意义。小雨不再犹豫,把肩头微微一摇,放起剑光,将全身护住,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颗黄豆大的蛋丸,飞指向上一弹,只听霹雳一声炸响,头上大放光华,那两柄金锤顿时被震飞,随着李元霸的一声惨叫,只见他虎口撕裂,两手是血。

完了!小雨心里顿时一片洼凉,这仇是再也无法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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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消解误会 成人之美

随着那道炸裂的光华,照亮夜空,李元霸一声大叫,手里的两柄金锤好似被人硬生生地夺了去,虎口立时撕裂,血水喷涌,金锤也象离旋的箭一般双双飞入了莲花池塘。

元霸蹬、蹬、蹬连着倒退数步,他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闹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道童会有如此的能耐。他甚至不知dào

小雨的来历,当年在茅山紫阳观从师学艺时,也不曾听师尊有任何的提及过。

而小雨此刻,也是心中无限懊悔,如果当时一见面,自己便把当年的事情说明,可能就不会生这场大战了,说不定还能化敌为友。可现在好了,怨未解开,反倒仇上加仇了。他见元霸张着满是鲜血的两手,正孽呆呆地看着自己,更没法再作解释,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边,李渊先时还责怪儿子莽撞,竟然不顾道义动起手来。可转尔见元霸被打成这样,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的,想要上去评理,但此事先由元霸无理挑起,不能怪人家动了仙法,虽十二分的不公平,也只好打碎的牙往肚里呑。况此刻正是用人之际,这小雨还将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帮忙开基筑宫,又如何能够得罪得起。

想到这,他忍疼割爱,正要上前道不是,替元霸赔罪。一直站立一旁,静观其变的柳石基到先开了口:“二位兄弟,我想你们认识,但何故一见面就开仗,其中必有缘由,不妨大家说出来,如果是彼此误会,讲清了也好拉手言合,你们看呢?”

这一说,到提醒了李渊,是啊,早就觉得他俩的神色不对,就没想到这一层,还是柳太守明察秋毫,于是也赶紧对儿子喝道:“不醒事的孽障,有甚误会,还不快快解来。”

元霸虽仍是呆立不动,然已不似先前那样因意wài

而不持,但他自幼好强,秉性过人,从师学艺至今,打遍天下无dí

手,没一个胜过他去。现如今却败在一个红衣小孩的手里,这要传扬出去,叫他如何为人。

他越想心里越难过恼恨,听石基一说,又见父亲问他,心想,有什么误会,即使有误会也成败局,挽回不了脸面,到是不说也罢。因此,李渊后又连问了他几次,他都紧咬牙冠,抱定打死也不开口。

这边,小雨见李元霸不说,看出分明是当年所为因心境而起,此种感触不愿再回的缘故,自己更不便再去揭人家的疮疤,反正这回也是胜之不武,道个欠了事。于是身子未动,只向元霸执起单掌:“常言,冤家易解不宜结,当初之事实乃一场误会,紫阳真人也向我等言明。刚才见面时,就该说明,是我误了,多有得罪,请见谅!”

一旁的柳石基和李渊一听,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啊,心中不免一松,也都上前劝解,想让两人就此言合。

但元霸自持心高,难免孤傲,又刚刚败在人家的手里,更是羞愧难当,如何能扭过这个情面来。于是也不答言,飞身纵到池边,脚尖一点莲梗,借势跃向池中的双锤,就在将要落水的一刹,一个海底捞月,已把金锤从池里拾起,随即双锤猛向池中砸去,骤然间击起千层水花,借着水流向上飞溅之势,他又一个鱼子翻身,便轻松落在了岸上。

“好!”石基不禁喊了一嗓子。

可他这一声喝彩也是白喝,并没唤来回音,只见李元霸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西院,令众人好不气馁,李渊更是连连叫着:“孽子,孽子。”

经过这一阵的闹腾,天光已经大亮,石基为李渊着想,也是替元霸解围,便请李渊进屋,商谈这日开基一事。李渊忙道:“正是,为了那孽子,差点误了我大事。”于是仨人随后走入房中。

石基因昨日听李世民告知,所有修造宫殿的材料已筹办齐全,只等开挖地基。又因师尊在信中言明,小雨是开基的主角,毛道士只是暗中协助,知不便提及,于是侧脸征求小雨的意见,问他何时可以动工。

小雨也深知dào

门的清规戒律,皇家政事,玄外人不便太过参与,见石基问他,便说今日就可开工。他暗自估算了下,毛道长已该行程至太原了。

李渊一听今日便可动工,心中大喜,即刻告辞,说先下去按派众人等去工地待命,以便小雨前去开基。

“不用。”小雨连忙制止:“只小道便可,不过”他嘴对着李渊,两眼却看着石基,似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你但说无妨,下官只要能办到的,一定竭尽全力。”李渊连忙说道。

小雨刚才在池边向元霸说的一习话,石基就早已明白了他的心意,这会子又见他冲自己暗送“秋波”,便会意道:“我师弟的意思,是想请令郎三公子一起前去助基,不知唐公意下如何?”口里替小雨圆场,心下暗道:这小子还真会来事。

这就是小雨的聪明所在,他原是以仙家对武夫之举胜了李元霸,自知不公平。况元霸的武力超群他今算见识了,名不虚传,也甚佩服,是条好汉。而这事的起因原本确是场误会,如果一味的纠结下去,不予化解,当不是修道人之所为了。

李渊闻言,当即点头,说原该如此,不必客套,只是小儿武力平平,能耐有限,全当他跑马赘镫好了。

“唐公,令郎的膂力过人,英武盖世,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啊,您就不要过谦了。”石基说的可是自肺腑之言,李元霸的勇猛威武,今天算是令他窥见一斑、耳目一新了。

当然,如此往李渊脸上贴金,还有一层重yào

的因素,那就是石基想借此拉拢李渊,打探出师尊信中所交待的宝镜下落,而且李渊就此也好顺势下台,遮去儿子失臂之羞。

这样一来,果真成就了小雨的一番美意,才得三勇开基,子棋借力。

第十八章 三鼎协力 共筑大基

李渊自去安排不提,这里石基同了小雨也随即出门。刚走到院子里,空中一道乌金光华闪过,小雨知是有飞剑传书而至,便身剑合一,穿云去接,转眼又落在了石基的身旁,手中果然捏着一封柬贴。

小雨将贴打开与石基同看,原来是毛道士所留,内容只四字:按部就班。柬中还夹有三道符箓,上面另标有用法名称,他俩看了大喜,尤其是小雨,知毛前辈功高道深,承继茅山先祖之衣钵,更是善于易山换岳之能。虽然不能前来,甚为遗憾,但借有这三道灵符,也全当他亲身驾临,助力在侧吧。

“哈哈,大功即将告成。”小雨一蹦多高,拉着石基的衣袖,朝宫殿开基的指定地点奔去。

晋阳宫的选址之地,在城西的一座庞大的潜丘之上,看去似向上垄起的绝大一块山地平岩。这块平岩说来也奇,方圆近百亩的面积,无一丝的乱石杂碎,一树不生,寸草不长,且岩面纹理基本光滑,好似一座高耸起的大型天然露台。

选其址造离宫,原为炀帝所定,并非他的眼光独道,而是他想效仿北齐遗风,好大喜功罢了。

当石基和小雨到时,李渊和两个儿子李世民及李元霸业已守候在此。见他们到来,李渊上前拱手道:“有劳两位,此事成败全交于两位开脱了,下官这里先行拜谢。”说完回头唤来三子李元霸,叮嘱他以全力配合协助。

小雨向他微一点头,将手中毛道士所留的三道符箓,自持一道,将其余的两道交于元霸和石基二人各持一道,前后次序交待清楚。即分东、西、南三面环山的位置,各自远远离中站好。

小雨位东,力分山;元霸震西,掌劈地;石基在南,化符助力。

一切俱备停当,看看时辰差不多,小雨飞剑凌空,口里出一连串的哨音,以示开始。

而他这里,已按下剑光,运气调元,动玄功,同时口诵真言,掐动剑诀。不消片刻,体内膨胀、积聚的真元,沸腾如勃的火海,旋转似登天的宇宙,猝然间带动一股无匹的力量至体内爆,贯之于两臂剑光中。

刹那间,随着天空雷鸣闪电博骤,大地激荡震颤,山脉怒吼摇撼,光芒四射,耀及长空。跟着又一道青光飞起,如电闪流星般,拖着金黄尾翼,裹住四射的光芒,直向平岩中心焊去,光削处,山崩地裂,似刀劈釜砍。紧跟着,他将手中的符箓掷向山开处,顿时华光大放,其中幻化出一双大手,将中间分裂的平岩整座搬脱,转瞬平移而去,没了踪迹。

旋即,位于西边的李元霸,依照灵符上所示,将符箓贴于两柄金锤之上,随之向夷为平地的山岩奋力砸去。只见两道金光闪过,随着空中连声的霹雳爆响,金光转眼分尸成碎金,疾雨旋风般如倒立的斗状,转动不停,螺旋而下,插地入石。

与此同时,位南的石基随即将手中的符箓也化去,又一条虬如金龙的电闪追尾打下,出庞大的轰鸣。

这两股迅疾地骁力,好似巨大的钻头,凝结绞措在一起,深扎地肺,如乌龙搅尾般狂嗜不已,并天带起满目的飞沙黄尘,好似下了一场暴天石雨,其势真可谓撼天动地,惊澜壮阔,令人叹为观之。

这一场“激战”,约莫持续了两个时辰,广大的平岩中心,深陷百层楼高的巨大洞窟。这边,石基高举两臂,大声地宣告:开基完毕!

当下,不仅立于邻座山顶处的李渊和世民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就连那些个工匠们,也不知何时而至,前来围观助阵,一见大功告成,立时间一片欢声雷动,响彻云天,不约而同的一起向新开挖的深基处蜂拥奔来。

而他们仨人,也瞬间靠近,石基向小雨眨了眨眼,挑起大母指,并朝已走向近前的元霸连连恭贺。李元霸笑着还礼,并出人意料地向小雨一抱拳,深表谢意,救了他们李家之急。就此,俩人间的干戈化为玉帛。

但谁也不会想到,在那崇云之中,却隐于一人,滋眉善目,捋髯带笑,随着一片白云过处,朝茅山飘去。

此后,李渊分工派匠,自去赶宫造殿不提。柳石基在李府又住了数日,也未打探出有关古乾镜的下落,遗憾之余,只好将此事暂且隔起,有待日后再说。于是,不再耽搁,次日一早,同府上的李家众人等一一作别,动身上路。

在临别之前,他曾打探了下路径,由此上五台,下太行,出山西,到河北转河南再下扬州。按隋炀帝所指路线,要多绕这许多冤枉路,就为他这一己之私,报一箭之仇,却把火同时烧到了别人身上。

“这不把人往水坑里撂吗,死昏君,真是悔人不倦啊!”石基忿忿,但转念又想到因此而结交了李家父子,也不枉此行了。这杨广弄巧成拙,恐怕是他不会想到的吧,便又转怒为喜。

这次小雨也随同一处进,沿途之中,与喜豹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的并驾齐驱,两人逐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开基时的壮举,小雨不时地还要停下来等着落后的同伴。

而这次的盛况,青儿可就没那个福气一观喽。到不是她害pà

胆怯那个阵势,只是当时唐公有令,不许任何女流之辈于开基处擅入,因此,青儿只能闷坐屋内,急得跟什么似的也奈何不得。

如今在轿中听前面的两人高谈阔论,讲得头头是道,演义当时的情景。讲到精彩处她暗中拍手喜欢,说到时她屏住气息撰拳真zhèng

是羡慕煞他俩了。尤其是当事人小雨,简直就成了她青儿崇拜的偶像,只恨自己没福,未能亲眼所见,把良机错失。

于是她在轿里,把那两只秀耳紧贴于轿前的门帘之上,听到动情之时,恨不能一字不落地把它全都记录下来。以之于专心太过,差点坠轿而出。她到没啥,反把外面抬轿之人吓得够呛,小雨闻讯急忙过来查看,掀开轿帘,马上又放下摇头走开。你道如何?恰原来里面之人在那早羞红了脸,正捂着嘴偷乐。

再说坐在轿中的柳石基柳太守,这回上路,本不愿再坐轿,也想骑上马儿沿途一路风光游去,反正还有二个多月的时间,皇上才到江都,他并不着急,到是包揽大隋的江山美景要紧。

这回他在太原府,除帮李渊出谋划策,开基筑宫立下大功外,还有一件事是他最为得yì

的收获,那就是他跟李府的一班马骑将领混了个里外透熟,教会了他骑术。他现在不仅能骑马扬鞭一番,而且还小有竞赛之势哩。

“好想露一手,过过赢哦。”他真想撇了这台大轿,不顾皇家礼仪,骑上马儿畅游那湖光山色,加入到轿前那两个正谈天说地,尽享其乐的人当中去。

于是,他在轿内,是一会儿侧着身,一会儿靠着背,总觉得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舒服。还不时的掀动轿帘,往外面张望。不是嫌抬轿的人走得太快,就是嫌走得太慢,弄得那八个轿夫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如何才能使这位太守爷高兴、满yì



外面正哼哼叽叽,几个轿夫彼此间,正斗胆小声寻问怎样才能使太守爷合意,里面闻听顿时着恼:“不合意,放下杠子,我要下轿。”

第十九章 袖珍小马 囊获至宝

柳石基这里说要下轿,在里面把轿子连连敲得山响,外面抬轿之人走起来便是更加的吃力,是想放又不敢放,不放太守爷又不答yīng

,正左右为难之际,督兵的领军闻讯跑了过来。

等问明了两下里的情况,便打起轿帘,对已是一脸不满的柳石基先躬身一礼道:“禀太守爷,临行时,兵部尚书大人特别交待过,一路上一定要好生伺候,不能让您累着。因此,鞍马劳顿之苦就更不能让您受了。现在正途经五台山,山道高低崎岖,不好走,官道上风又大,要是太守爷再着了风寒,那给尚书大人知dào

了,怪罪下来,小的更是吃罪不起了。太守爷如果真想要骑马,就听小的一句话,等到了江都再骑,那里山青水秀,路又好走,比起这里要受看的多了。”

领军说了这么一大通,到把柳石基给说乐了,这大暑天的,热都要热死了,还着风寒?晕啊,我要再不出去,怕是要疯汗哩。不行,我不能憋在轿里,我一定得出去。

这领军刚才不提什么风寒到也罢了,这一提,石基反而觉得在轿子里无比地闷热起来。于是他道:“老爷我有这么娇气嘛,我恕你无罪,要是尚书大人怪你,我替你开脱了就是。”说着,也不管那轿放不放下,他将那帘一掀,一个腾身,跳出了轿外。

这里正闹间,走在头里的喜豹和小雨得到口信也赶将过来,刚走近轿前,就看石基已从轿中跃身而出,正好脸对脸,碰了个照面。

“咦?师兄,你有轿不坐,到愿意走路啊,真是有福不会享哦。”走过来的小雨冲石基调侃道,他现在对师兄这个称呼已经不那么抵触了。

喜豹听小雨这样一说,也从马上跳下来,上前一礼道:“是啊,外面暑天热地的,还是待在轿子里凉快啊。”

他们这一说一侃不要紧,一旁正犯愁没能说服太守爷,仍被他出了轿的小领军立kè

又来了精神头,正又要上前将石基劝回,石基一摆手:“我坐不惯这东西,让人抬着总觉得象是骑在别人的头上,不舒服,而且在里面很闷,不如出来骑在马上逍遥自在。”说完,吩咐那个领军给他牵匹马来。

柳石基说的到是真话,在现代,其实他是个谦和又低调的人,那些堂而皇之的名气与头衔,都是别人由于敬佩他的厨艺和学识加给他的,与他本身的为人毫无关联。

听他这样一说,小雨不禁点头,心道:师尊果真没有看走眼,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尤其是对我们这些重道修行的人来讲,极苦也就是极乐。

“好,那我就跟师尊在马上并驾齐驱喽。”喜豹这话刚一出口,便见小雨用异样的神情看了石基一眼,他便马上加以注释:“哦,是未来的师尊,嘿嘿!”他冲小雨调皮地一笑。

虽然那次在长安,喜豹巧遇小雨,并为薛青挽留住他,请他去自家的酒店喝酒,聊天,谈了石基是如何智斗宇文惠及和去成衣店购衣的经过等,但有关这个拜师的情节,他却只字未提。本来就是个未知数么,说了也白说。他喜豹是个实在人,喊归喊,但捕风捉影的事他不干。

现如今听说石基也想信马由缰,这几天一直都没跟他好好说话哩,可巧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跟他零距离地交流,这一高兴,便话无遮拦,说漏了嘴。

石基也感觉到了小雨的神情,便也一笑:“你要是希罕,就给你收去得了,跟着你比跟我要有出息。”

小雨到没什么,喜豹一听可就急了。小雨的修为及厉害,他早已见识过了,但真就要说到拜师,在他看来,不仅仅是武艺道法高强就可以的,还要有缘分,他觉着跟石基在一起更有种亲近感。正当他开口要驳回,却见那领军已将一匹马儿牵到了跟前,一见之下,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两眼不措地瞪着那马。

而这时众人也都看见了它,全体傻了眼,这也忒矮了吧。随即,呼得又一下,全体看向柳太守,这个头,起码有这小马三个那么高,办娃娃家还可以,要是真骑上,那脚非挂到地上不可,开什么玩笑啊,有几个憋不住,禁捂住口,偷偷窃笑起来。随后,众人又唰得一回眼,盯住正牵着马僵绳的领军,脸上一律是同仇敌忾的表情。

“唔,不错,好马,呵呵!”这一声不大紧,象收鱼的网,把所有人的目光又全都聚焦了回来,如看外星人般的注视在说话人的脸上。而石基象没看到似的,转口对那领军道了谢:“留下吧。”还夸他好眼力。

饿滴个神呐!:“”全体无语。

而那领军,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没一丝的胆怯、色变,仍旧保持着大将的风度,器宇轩昂地挺身站立着,但这回却被石基的一句“好眼力”给说红了脸,低下头去。

恰原来,他以为柳石基并不识得此马,又因石基不肯坐轿定要骑马,有意想难为他一下,便领了一头比石基矮去三分之一,只有六十厘米的小马来,只说军中再找不出多余的马了,好让他知难而退,仍然回去坐轿。

哪成想,遇上了伯乐,自己到给自己出了个难题,没了台阶下。他羞愧难当地说道:“太守老爷说得没错,它的确是匹好马,要说好眼力,我当真愧不如太守爷呢。”

说到这马,时光又得拉回到现代。柳石基从小对马就十分感兴趣,尤其喜欢徐悲鸿笔下的千里马,那雄浑、跌宕的气势,使他百看不厌,对于马的喜爱,就象他对厨艺一样的热衷、偏执。再加上这次穿越大隋,在太原府不仅学习了骑术,而且也更加丰富了他对马的见识。这也可说是他收获骑术之外,另一个附加的所得吧。

所以当他一见到这马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附有掌枕遗迹的附蝉(俗称夜眼)很特别。小白马裹足前行时,马脚间有银光闪动,这使他心里不勉惊异,一般马的附蝉,也就是一块如眼状的浅淡而干枯、褪化了的角质物,如何会有光晕?而这匹小马四条腿上的附蝉,却似真眼般出莹莹的光泽,象有水波在其间流动,实为罕见。

“这匹马太与众不同了,不,简直就是马中的另类英杰啊!”他立kè

断定,此马来历不凡,珍贵而稀有。

更为不易的是,它全身的毛如雪花儿无一根杂色,这更是少有。按相马书上说,这就是“龙”啊,而且它还长着一对蓝宝石一样的眼晴。柳石基一见之下,便立kè

喜欢上了它。不过有一点很遗憾,就是,它的确矮了点。

第二十章 喜极生悲 亡命天涯

说来也奇,那小白马一见到石基,便把两只蓝洼洼的眼晴一瞪,逗得所有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石基见他如此的可爱,便上前俯下身子去,伸手想摸摸它,谁料,手还没触及到它,这小家伙就如触电般向后一跳,就此躲开,不许他碰,反应之快,令石基对它更是刮目相看。

“还挺有个性的嘛。呵呵!”这更加逗引的他上前,想要驯服它。

于是,石基迈动两条长腿,又向小白马跨了一步,身子往前一探,就势要把它抓住。可它蹬开四蹄,调头就撒丫子。

“想跑?”这石基哪里肯放,脚下微一提气,一下窜了上去,正好跨坐在它的身上。

可一上去,便觉不对劲,这马原不是给人拿来骑的,没有马鞍,更无脚镫。而是宫里准bèi

带到江都用做守护琼花观的马侍,作为一种祭神供品。共有两匹,还有一匹是乌溜色的,也是一根杂毛没有,这一白一黑,原是沙陀国进贡给大隋皇帝的珍宝。

因此石基一骑上去,便觉小白马的身子如油缎般滑得令他坐不住。而那马向前又猛冲,幸亏石基高它矮,石基将两条长腿死死扣住地面,好似沾在地上一样,两只长胳膊又环绕住小马的脖颈,令这小东西一点也讨不了巧,更是无法挣脱紧紧抱住它的两只“魔掌”。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喽,只见那儿马全身的白毛倒竖,后蹄蹬地,前蹄凌空,整一个旱地拔葱,试图想把骑在它身上的人扔下地去。

而这时,众人再看,马背上的人哩?被摔哪去了?仔细一瞧,啊哦!

不知何时,石基在小马立起来的同时,两脚向上悠起,身子向下一荡,两臂一滑,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顺势溜到了马头前站着,但两手并未放开,依旧紧搂住小马的脖子,远远看去,象在跟它亲热一样,晕倒!

不过这马也不是好惹的,而且看来还不是一般的反应快。它见石基站到了它的头前,扬起的前蹄跟着便直踢过去,这要是被踢上,不飞也得趴下。

得亏他叫石基呀,那可真是“实jì

”啊,要“爱”就要爱个够,不到位不能算好汉。就在小白马前蹄飞踢过来的当界,我们的琼花太守两条长腿就着双臂环抱马脖子的劲,如荡秋千般也随之从容地腾空跨起,并把两腿向内一勾,如手臂一般也将小马的脖子围了起来,还舒舒服服地把两条小腿环摆在小白马的背上,让这儿马蛋子硬是没够着,踢了个空。

嘿!这小白马那个气啊,蓝洼洼的一对亮眼似要喷出火来。它想这人太可恶了,看我小白马好欺负是吧。沾了便宜不算,还四拖一啊(俩胳膊俩腿绑着一马脖子)。

按常理说,这袖珍马负重顶多一百来斤,但象这种上品袖珍马就不好说了。若有能人对它加以训liàn

,使其积修通灵,更可与千里追风相媲美,一争高低,挤身于宝马良驹之例,不仅会拥有神力,能战善武,而且还善达人意,成为勇士坐下之骑。

而当时,柳石基只是觉得这小马虽小,但很神俊、机伶,尤其喜它那双闪着湖水般蓝光的眼晴,很深情,才与它嘻斗玩闹,并没想到其它。但天作人合,这小白马与他有缘,终将禅经化羽,修得正果,成为他坐下的神驹,伴他飞升九重天,这是后话,暂且搁起不提。

那小马见摔不脱石基,越的兴起,前蹄刚一着地,便两腿向前直伸下压,后蹄弯曲,整个身子向后平倒,看那架式是想来个后滚翻,把马脖子上的人彻底撂倒。

果然,石基的身子在空中掠起,脸对着马后丘一个俯冲便扑了过去,那个动作叫真惊险。由于飞起时,人在上马在下,他又两手死抱住马头不放,相形之下,如马猴扒在了卧牛上,“巨人”也似的身子压得那马透不过气来,小马一狠,疯狂地嘶鸣一声,张嘴便咬向他的胸口。

当时石基玩兴正浓,这又是在的结骨眼上,一时忘了胸前的那块护身玉简,而在侧旁观的小雨却神清肚明,一见妙头不对,那马成了攻击之势,这要被那简反击一下,如何了得,立kè

便会马尸两段。

他来不及喊,肩头一晃,刚将飞剑放出,一道青光已从石基的胸口飞起,两道剑光正好相碰,尤如两条青龙衔咬尾,绞缠一处,华光四溢,好似青空明月,将那人仰马翻的场景象电影一样的投放出来,如梦似幻,海市蜃楼般令人难以置信。

就在这一刹那间,再看这匹小马,受到强光的刺激突惊,出嘶嘶长鸣,改后滚翻为前跃式,将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这在平常之马是绝难做到的。即而未等四蹄落稳,前蹄已经扬起,带着身上之人,落荒逃去,转眼杳无踪迹。

一场原本舒心斗乐的喜剧,转眼之间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演义,在场的人无不堂目结舌,喜豹冲着马去的方向:“哎,哎”语不成调。

小雨收回剑光,业已顾不得在人前显痕露迹,一声:“我去看看。”便身剑合一,尾随而去,音飘处,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众人,象大梦初醒,随着领军一起痴痴望空一番,又继xù

向前赶路。

那小雨向着小白马奔逃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这剑光是何等的迅速,惊马跑得再快,也不能及。可飞了一段路后,并不见人马的踪迹,他先以为是自己飞得太急,措了过去,便掉头又往回飞,并更加压低了剑光,查看得愈加仔细。但这一来二往,仍是找不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难道那小马偏离了方向,走得不是这逃去的路?小雨不禁疑惑起来。

这五台山,灵脉众多,方圆达二千八百多平方公里,若从外围飞绕它一圈,最快也要二个多时辰,何况是每条路径逐一去找,这反反复复启不是要难煞人了?万一这惊马再有个坠崖跌谷的闪失,那更是不堪设想。

小雨这边左思右虑,拿不定注意,却不成想,那小马果真如他的“不堪设想”,惊吓过度,直顾向前夺命狂奔,慌不择路,尽疾驰到一断崖处。

此时的石基,被那马一惊一乍,伏起颠倒,又摔回原处,仍死命抱定马头,双腿上架,身子蜷缩在它的脖梗下,面朝里,任凭狂风怒啸擦在耳际,并不曾转头观看前路,哪能识得途径。而且在小马的奔颠之下,他只有更紧的抓住马脖子不撒手,焉有回望之闲。

因此错失了逃生的机会,在那小白马扬蹄跨出悬崖的一刹,只觉身子凌空飘起,如坠云端。

第二十一章 人马坠崖 两僧相救

当柳石基悠悠醒来之时,眼前一片青灰色,模糊地辨别不出为何物。

他把眼闭了一下,又睁开,这回那片青灰色在眼前变得更加真切,隐约似人的身影。见他睁眼,那片青灰色的身影朝两边分开,另一簇青灰影子向他走近,仿佛是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

渐渐的,他已能感受到来人的面部轮廓,只是眉目仍看大不清。随即他又不自觉地合上眼皮,重似千斤,正想要朦胧地睡去,只听耳边有人说话。

“方丈,他已醒来多时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清脆悦耳。

“嗯,我看他身子伤得并不很重,但奇怪他总是欲沉欲睡,而且眼眸似乎不明,想必伤到了头脑,须是要请南台佛母洞的智云禅师来一趟,为他不能。”其声低沉而遒劲。

“那我现在就去吧。”随着一阵脚步声走出门去,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当柳石基再次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刺醒时,他睁开双眼,见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禅床上,身边一前一后站着两个僧人。前身材高大,着青灰色袈裟,看去虽浆洗得有些白,却十分的洁净,略微清癯的面孔,祥和、亲切;而他身后一位,明显要低去半个头,黄色僧衣外,披着猩红的袈裟,较前,颜色鲜亮夺目,更衬显出白里透红的肤色,两颊饱满,眼运神光,风彩有度。

“呵呵,这下真的醒了,眼晴也清亮了许多。”着青色袈裟的高僧道:“你的医道是越来越神妙了,听说你这慧眉醒脑针修liàn

得也是愈加的精纯,手到病除。”

这个声音好熟啊,似乎在梦中听到过,石基看着面前说话之人,一时间记忆不起。这时,又见他身后站定的黄衣僧微笑道:“这还要多多感谢你这个老家伙啊,要不是你老来烦我运针,我哪得有这机会长进啊。”说完单手执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那青衣僧闻听,眼含笑意,并不答言,伸手抚住石基的命门。石基只觉他手微微在那里颤动不止,渐觉一股热气由命门贯入,通行十二玄关,直达涌泉,再由七十二脉周行全身,遍体奇热难耐。

石基知他在帮自己舒筋化淤,打通命脉,便只管凝神静志,一意强忍。先时觉五内如焚,似比火烤。半个时辰过去,方才浑身通泰,舒适无比。大脑愈加明晰,双眸更转清灵。

“好了,你此时百脉通畅,百病皆除。日后运气调元,可以毫无阻滞了。”那僧见石基所状,便止住手法道。

“多谢长老,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到了此地?”石基想要强撑起身子,怎奈身似无骨之躯,执不起一点的气力。

身披青灰色袈裟的僧人将手掌向下轻摆,意思要他不必多礼,然后所答非所问的另提一问:“你叫什么名子?”

石基告sù

了他,他听罢便转头与身后的黄衣僧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象在问那僧:没听说云中闲有这么一个徒儿的。随即扭过脸又问道:“云中闲是你什么人?”眼光轻轻掠过石基胸前佩戴的那块玉简。

石基虽然对他的提问感到有些出人意料,但听见问起云中闲,猜想这两个僧人一定是认得师尊的,并由他问话时的语气,推测他们还不是一般的熟悉。便道:“他是我的师尊。”

他这一回答,使一直站在青衣僧后面的黄衣和尚也走上前来:“你是他新收的徒弟吧?”石基听了点点头。

“这就是了。”他侧转脸笑对青衣僧:“你这老家伙总是这样直接问话,又不着边际,人家云中闲就不能海阔天空地随时网罗人才啦,依我看啊,他比老云其它的九个徒儿,以后都要道高一筹呢。”

石基一听,差点要乐,这位大师傅好有趣,说话怎么跟我似的,也有现代人的风范。他哪里知dào

,这黄衣僧是历劫九世的老童。

那青衣僧正要回言,这时从禅房门外走进一个光头小弥撒,也是一身的青灰色布僧衣,圆圆的脑壳上,烫有点点的修痕。

他走到二位僧人的跟前,单手执掌,说那小白马也已经醒转,问大师和方丈是否要前去看下。

没等两位僧人答言,石基一下从床上欠起身,紧跟着又瘫倒下去,嘴里却十分焦急的喊了一句:“我的小白马。它,怎么样了?”

见石基一副紧张而激动的神情,俩僧人本已转身,却又折回脸来。还是那黄衣僧先道:“你知那小白马的来历么?”

石基看到,不仅是这黄衣和尚,就连那青衣僧人,脸上也似有无限感慨的样子。随即,他从这两个僧人的口中,知dào

了他与小白马双双遇险的前后经过,并且知dào

了一桩令他颇为震撼的事情。

原来,当那小马受惊后,狂奔坠下云端,起初石基只觉身体飘呼不定地往下慢慢降去,而他的两手依然是抱紧马的脖颈,但他心中一念即闪:完了!他柳石基柳太守真的要穿越了,这回是直接穿去阴曹地府,到阎罗殿报道。

“马儿啊,我俩不知可是前世注定,虽不同生,却要同死。”他看了小马那蓝洼洼的亮眸最后一眼,便紧闭上眼晴,将头深深地埋于马脖之下,凭那风声猎猎,行云变幻。

而此刻那小马,似乎也感觉到身处危境。常言道:患难之交见真情。虽然它是牲畜,却象懂得石基的心思,一反常态,变得温顺起来,尽然也低眼含,将那雪白的脖子同时勾住石基的肩头。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抱着,好似一对人马作合的侣伴,一任那狂飚的飞云载着他们往下飞去,飞去不知过了多久,石基觉得头和胸口被一样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便什么也不知dào

了。

而就在他坠入危崖的当即,却不知远处有一道红光疾速向这边飞来。刚到近前,便见这坠崖之人和他怀里的小马一起,被一块突出半山腰许长的岩石重重撞击之下,人马冲散。见他与那马虽立时晕死过去,但从他的前胸旋即飞出一道炫耀的青光,将那拦路石瞬间劈断,同时返身,将人与马紧紧护住,不至使其再往下坠落。

那飞来的红光,见此情景,甚感意wài

,便先自不忙上前营救,侍旁查看。

起初,见那道青光裹住人与马,如一层透亮的蛋清,晶莹中于云端折射出五色异彩,光怪陆离,非常的好kàn

。但时间一长,那色彩慢慢暗淡下去,渐落渐稀,似有不景之气。

那红光见再不上前搭救,人、马便要破壁而出,再次陨坠,难免不成地下之鬼,亡中之灵。于是更不怠慢,将红光倾刻照将上去,把人与马和堪堪要破的“蛋清”连同自身一起裹住,又驾剑光,向来路飞去,至五台山中心的一座高大寺庙前落下。收起剑光,唤出人来,把这遇难的一人一马抬进庙中,此间,那护体青光早已消散殆尽。

而救起石基与小白马的人,便是刚从外面云游回山的青衣僧--法号万方。而他着人请来的黄衣僧,是为五台山南台,现已不理寺中事,在佛母洞潜修待劫的智云禅师。

石基听说这里就是五台山的大孚灵鹫寺,崇敬之心不禁油然而生。这寺它知dào

,在现代也游历过,它是五台山佛教兴起的源地,后改称显通寺。是山中规模最大,最为古老的一座寺院,它始建于汉明帝永平年间,距大隋约有五百多年的时光。

石基在床,向两位高僧重又致谢不提,之后,智云禅师向他讲述了小白马的不凡来历,石基听后,更是肃然起敬。

第二十二章 白马听经 主人炼功

经智云禅师的一番解说,柳石基对小白马不由得心生敬意,觉得能与它共患此难,还真是三生有幸,值!

原来,因柳石基一时的兴起玩闹,至受惊坠下危崖的小白马,是传说中的一匹驮经载像的千里神驹。

相传,在东汉永平十年的某个晚上,汉明帝刘庄做了一个奇异的梦。他梦见一位神仙,金色的身体被光华环绕,轻盈飘荡地从远方飞来,降落在御殿前。

汉明帝很是高兴,第二天一早上朝,便把自己做梦的情景告sù

了群臣,并询问各位爱卿,这位仙人是何方神圣?

太史傅毅博学多才,他告sù

汉明帝:听说西方印度有位得道的神,号称佛,能够飞身于虚幻中,全身放射着光芒,君王您梦见的大概是佛吧!

明帝闻言心下喜欢,若能请到这位神人,来我之东方传教度经,定能使国富民强。于是明帝派使羽林,郎中秦景,博士弟子王遵等十三人去西域,访求佛道。

三年后,他们果同两位印度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回到洛阳,带回一批经书和佛像,并开始翻译了一部分佛经,相传《四十二章经》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皇帝还令,在都洛阳建造了中国第一座佛教寺院,以安置德高望重的印度名僧,储藏他们带来的宝贵经像等物品,并以那匹驮载经书佛像的白马为寺院命名,叫白马寺。

原来这中国佛教的“祖庭”和源地还有着这么一段动人的传说呢,石基不禁翘神回望,那五百年华丽丽的岁月,在心间涌动。

“昨日所救的小白马,先时情况危急,没注意,以为它系平常之物。但救回时才现,它附有的禅眼似水银般,于腿间光晕流动,一如当年那匹驮经载像的白马,才知它是一神物。”稍顿了下,万方又接着道:“在它昏迷之际,贫僧我翻看检查它的双目,见它眼似垂铃色泽浸,晴如澈豆净分明,白缕贯睛行五百,瞳生五彩寿多龄。除此之外,它的鼻纹有字须“长寿”二字,寿旋顶门高过眼,鼻如金盏食槽横,耳似杨叶根一握,鬃毛茸细万丝不乱,面如剥兔精瘦无肉。尤其是它颈长如凤鸾,口叉须深牙齿远,舌如垂剑色莲形。这些都是当年负经白马的模样。”

万方方丈的话,将柳石基拉回现实。他想,这位方丈观查得可真仔细,描述起来,跟背古诗一样,佩服!

即而又听智云禅师补充道:“我看它生有天然龙颅,目突且有重曈,两侧顶毛下,骨角生有龙犄,实为真龙降胎,白马重生啊。”

石基听了,不禁联想到了西游记中的白龙马,但它的神俊非此袖珍小马之气可比啊。那小马雪花也似的通体透白,按相马术所言,确为“龙”驹。于是便问:“方丈,你确定这匹小白马,就是当年的那匹驮经载像的白马吗?”

柳石基问这话,并不是不相信万方和智云禅师的话,而是觉得此事搁在一个常人眼里,简直就是如云登空,太不可思议了。

“嗯,它是不是那千里负经的白马?信则有不信则无,只看它这来生的造化了。”智云禅师单手执掌,口念弥佛,表情中肯。

时间如流水,转眼柳石基在寺里已呆了十数天,身体基本恢复,在静养的这段时间里,为增进体内的真元,使玄气更加的至纯,他抓紧对华山心法的修liàn

。所喜,五台秀山,灵气充溢,是绝好的吐纳运功之境。

让他最为欢心的是,按照小雨指点的方法,他已能将青罡剑运用自如,化剑为雨,脱手而去,旋手即回,丈剑飞起,提住真气,至空中停留可达十来分钟之久。但毕尽入门尚浅,功力还相差甚远,体内真气不足,仍非纯阳之体,无法将剑与身合一,驭剑飞行。即便这样,他业已十分的欣喜了,能飞起,离飞行还远吗?

他心里明白,本体的三关(尾闾、夹脊、玉枕)尚未完全冲开,内丹正处于待结未结之时,体质未彻底改变,无法将气炼至纯阳,从而便谈不上将剑祭炼成光了。因此,更为勤奋用功,除尚不能辟谷,有时仍要吃点东西外,基本都静坐于寺后山崖处的一个石洞内打功炼气,或在院中习剑。

这其间,他已将胸口那块玉筒简彻底收起,归入锦囊。

至于那匹袖珍小白马,在他身体康复期间,去寺院后的一间念经禅堂看试过两次。见它完好无损,且更加神彩昂扬,四蹄蜷在身下,卧于一宽大的佛垫之上,高仰着殷秀的长颈,马鬃披拂,似“白魔女”般,二目流波,正专心致致,在听位于上盘坐的智云禅师讲经。

禅师讲道聚精,小白马听得汇神,以至石基走进,它也无丝毫地反应。石基不便惊扰,也在侧下坐定,盘于佛垫之上,耳际聆听佛语,眼晴凝望小马,它那专注的眼神,在蓝洼洼的眸子里顾盼生辉,很自然的将周围人等带入一种空灵。

“他真是一个灵物。”石基心想。

至到现在,他也没能完全接收,此马就是五百年前那匹驮经载佛的白马这一实事。但最起码他希望是,他知dào

这一理念上看法的差异,来自于自己本身的修为。自身入道太浅,不能将此信以为真,实属正常,也许有一天,他柳石基真的得道修成了真果,那么,他自然不信也信。

此后,他一直每天勤习功课,希望在炼功之时,尽快使自己身体完全恢复,好早些回去,便没再去佛堂听经。但他知dào

,那小白马天天都在听智云禅师讲经法,而禅师也是专为它特意腾出有限的时光,可见他是多么的看重这匹前世的神驹。因此,石基也就安心于自己的修liàn

,不再去打扰他们了。

再说小雨,那日为找寻小马和一起失踪的师兄,把五台山各峰各顶各条山道沟涧,乃至各洞包括密林草丛等都搜索了个遍,就差没把五台山的五座台峰给翻个个。可未了,这一人一马毫无一丝的音讯,就象突然在人间蒸掉了,但他唯一就是没有去寺庙里找。

不是没有想到,主要是他觉得受惊的小马若往高大恢宏的寺里冲,如果是,那么他在天空的上方,一定能窥其一二,看到寺庙遭受惊扰而佛僧大动的情景,但所有的寺院庙门都一点无此征兆。因此顾此失彼,反误了最有可能的地方。

事已至此,他也别无办法,眼看天色将晚,恐那边的军兵和喜豹他们再有闪失,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便只好暂停搜索,打道回府,准bèi

明日再一路探查。

却不想,在他飞走,去寻找柳石基和小马,军中群龙无之际,被一群山中的野兽所袭,才引出梅彩逸出世救千军,薛青拜师修道上青城。

第二十三章 凶神劫道 浴血奋战

喜豹见小雨飞身去追惊走的小白马,便和领军商量了一下,由于一千多人在山间的官道上行走,虽不比那羊肠小道崎岖难走,但较单人独行还是要慢得多。

加之天气又很炎热,因此走上一段路,就要停下来找个荫凉处歇息整顿,好在五台山脉林木葱郁,到处皆是。所以速度再快,也不会措过小雨将石基和小白找回来的时间。

于是两人商议决定,军队照旧继xù

向前赶路。

这回没了小雨作伴,喜豹骑马独行甚觉无聊,未免感到孤单了许多。只好拿刚才那段惊心动魄的人马相博场面,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当做解闷的佐料。

“也不知那小白惊到哪里去了,师尊那吊在马脖子上的样子可真是滑稽可笑,啥时我喜豹也能来那么一回才叫刺激。”他一路走着心里在想,眼前还不时将脑中自己吊于马上的假想试演出来,料不多时,小雨定将这一人一马顺利地找回,自己也去圆圆此梦,过过戏马赢。

就在他东想西想正得趣间,身下的座骑突然嘶叫了一声,前蹄向上抬起,差点没将毫无准bèi

的他从马鞍上给掀下地去。接着,前面又是一阵的大乱,前行的百来十号士兵忽然站住不动,眼见着走在最前面的前锋,骑着战马往后面直奔过来,神色慌张。

“生什么事了?”这时,负责督队的领军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几乎与喜豹同时高声喊话。

只听那前锋报gào

,说是距前面五百米的山道口,有一股黑压压的烟尘向我们这里冲过来,看那狂暴、肆虐的气势,绝不是什么善物,十有是山中的野兽,听那动静,估计少说也有上千头。

说话间,喜豹等也隐约感到了地动山摇的轰轰之声,好似林倒山崩前的预兆。

喜豹虽没有带过兵,统过军,武艺也平平,但他经常上山入林打猎捕兽,对于一些基本防范措拖还是懂得一点的。他果duàn

地向两个带兵的领军说道:“二位督军,事情来得突然,情况紧急,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应对才好。”

见二人称是,他又道:“据我看,这里的官道仅此一条,别无它去,兽众我寡,来得又迅猛,我们只好暂且先避开官道,躲过它们的视线,才能免遭相遇之灾,二位意下如何?”

领军点头,并与前锋很快互递了一下眼色,迅速向一头一尾跑去,喜豹明白二人的意思,他居中。于是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下令这一千兵疾速掉头左转,改往官道另一边的山道而下。

而且这条蹊径正好被一大片林木围起,上空的阔叶密集如伞,恰好当头将这条山路至上而下地遮住,稍远点的地方跟本无法看见这里还有此道。

很快,这一千人以秒速撤离了官道,躲进了安全地带。正当众人为之庆幸之时,只听那百米外的声音,随即轰鸣呼啸而至,如滚动的千军万马,大浪涛沙,出骇人的惊天巨响,要将人的鼓瞙震穿,肉身粉碎。

军中那胆小的,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魂不附体,叽哩喳啦,浑身如筛慷似的直抖,扒在那儿不能挪动半步。那胆大点的,闻声掉头就往密林的深处逃窜,明哲保身,哪里还听得进领军做示,要镇定的指挥;前锋下令,要静默的低喝。

因此,林中出的这一连串悉嗦的响动,虽远远不及外面震耳欲聋、暴风急骤的阵势,但汇集起来,足以被那奔至颠来的群兽所觉。

隐身于一片低矮密叶中的喜豹,心里那个骂呀:“什么皇家正规军啊,都他妈一群酒囊饭袋,除了少数一些还能稳得住的,剩下的就没几个不怕死的,见了几头怪兽就吓成那熊包蛋,要是打起仗来还不定怎样呢。”

他心里正忿忿不平,林外的那股烟尘己清晰可见。跑在最前面的几头最大的野兽,形体同人像似,喜豹乍一看,还以为是那传说中,有着庞大身躯和巨灵掌的野人。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的看错,那些怪兽,的确有着上古的遗迹。身体不但高大如山,浑身长满了象野猪那样的黑色长鬣毛,根根粗挺,扎于肉中,如同刺猬一般。

他们的叫声好似砍伐树木的声音,林涛阵阵。前肢收起而后脚能立,如人般行走、坐卧;前肢着地,又可与后脚并驾齐驱,如兽样奔跑、飞跃。面像凶残、可怖,令人一见不寒而栗,是山中最为野蛮不羁的凶神,叫猾褢。传说它的出现,便会使天下大乱。

转眼,那群猾褢已快到眼前。数目虽没有千余也达八百,一路尘土飞卷,满天黑烟黄埃,以泰山压顶之势幕天席地,好似要把一切夷为平川,怎不让人心惊胆裂。而这怪兽不但凶猛巨大,而且极为狡诈,周围的一切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脱它的耳朵和两只闪动着绿光般如狼样的贼眼。

狂奔在最前面的几头猾褢,可能是这群怪兽的领,它们觉官道旁林木丛中有声影串动,便蓦地掉转巨头,挺身直起前支,如人一般冲向树林。其后的群兽也跟着转换了方向,鱼贯般疯也似的跟着涌入,一场血腥的博杀眼看就要开演。

喜豹见群兽冲了过来,知dào

自己的阵营已被现,再不奋起反抗却隐而待毙嘛?

于是大吼一声,当其冲,一个疾风飘雨般嗖嗖爬上一棵松顶,将身藏于密集的松针之中。先来不及去取背后的弓箭,一抽手,把腰中的两支飞刀撵于手中,透过针叶,旋即朝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野兽的头顶和咽喉两处飞掷过去。

哪曾想,这猾褢不愧有着上古野人的脑髓,狡黠又如猿般敏捷,巨大的身体略略一偏转,便十分轻松地将两把飞刀让了过去。却到是紧跟其后的一只猾褢,恰被前面这只挡住,不曾看见,两把飞刀正好不偏不依,端端正正地同时插在了它的左肩头上,得亏喜豹的武艺不精,力道有限,否则这两刀下去,非将此猾褢的半边肩膀削脱下不可。

就这样,也将这受了伤的猾褢激怒到疯。只见它举起右手,去抓肩上的飞刀,嘴里出沉闷的低吼,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另几个领头巨猾,见同伴受伤,更是恼羞成怒,一起冲到喜豹隐藏的松树下,要替那猾褢报仇。将那棵四人才可合抱的大树团团围住,抬头死死盯住上面的人,绿眼狂暴欲裂,伸出长臂巨掌,将树杆噼里啪啦一阵乱打,震得松针成了飞针,四下飚飞。随即又抱住树身,一起猛劲地狂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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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笛救兵 彩逸出世

喜豹见那松树被几头猾褢摇得落英缤纷,地下顿时象铺了一张厚厚的床垫,绿莹莹赴了一地针头。

而那树上的松果,也随着树身剧烈的晃动,嘀哩嗒啦猛砸下来,打得下面几个褢兽嗷嗷直叫,更是逗引得他们疯了似的狂摇。这松虽够粗够大,但怎经得起几个巨猾的通臂合力,不多时,便听到树杆开裂的声音。

喜豹此刻只能死死抱牢树杆,咬紧牙冠拼命挺住,他知dào

,只要自己稍一松劲,就会跌落树下,被那几头疯狂的猾褢不是踩踏成泥,就是撕碎成片。

再说那边的一千隋兵,即便逃奔的人,也难免一死。跑没多远,就被那群冲进树林里的猾褢抓去啃吃个精光,连骨头都没剩下。而留守原地的大部分士兵,被逼得又都退回到官道上,随着群兽的追出,又没命地逃回林中山路。就这样一来二往,又死伤了无数。

有些勇敢胆大的,在领军和前锋的指挥下,挺着长抢,拔出战刀、舞起长剑,在战马嘶嘶声中,披挂上阵,与扑上来的猾褢英勇奋战。

所幸,先时在逃进林中的短短寸秒间,领军已在后布下了一支箭阵,几百名弓箭手埋伏在林间的一座土堆后,土堆上的蒿草丛生,正好是道极佳的天然屏障,依着这道屏障,箭如雨。别看那兵溃不成军,然这铁头之箭却也十分了得,似雾似雨,嗖嗖射向冲过来的兽群,不说百百中,也掴倒了一大片。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林中那棵粗壮的大树轰然倒下,那几头巨猾,立时围着那树用脚一阵地狂暴,可惜若大一棵千年古松,转眼成了废墟木渣。幸亏树倒时没有拼打的兵将在此,否则又得死伤惨重。而那几个巨猾在泄愤之后,立即又掉转身,一起冲进正在与人惨烈扑杀的群兽之中,一个顶百的肆掠起来,成了最疯狂无比的“刽子手”。

顿时,铁箭在他们手中成了弯弓鱼勾,马在他们脚下被踏成肉泥烂浆,人在他们嘴里如吞整羊,倾刻没肚。一时间,人吆马嘶,方圆几百里的山道水涧,成了血海尸山,惨不忍赌。

那林中土堆后的弓箭手们,也眼看着箭囊中的一支支铁箭快速地少了下去,即将见底,而那几个领头的猾褢业已冲上土坡,后面紧随的群兽如蚁似蝼,前后左右地包抄过来,把个不大的土堆团团围住,此刻弓箭已成了一堆真zhèng

的废铁,无法再射出。

这几百名弓箭手真是骁勇,弃了弓箭,拔出战刀,紧握在手,一个个挺身而立,与对面的群兽怒目相持,时刻准bèi

冲上前去浴血博击,做最后的决死一战。

就在这堪堪就要全军覆没之际,林间忽然飘起一阵风笛。笛声悠扬旋荡,好似风摆弱柳,残阳绕溪。

随着那笛声游丝般在林间跌宕起伏,缠绵不休,奇怪的景象生了。只见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样的残暴猾褢,现在却一个个面露喜色,带着一丝醉态,擒着一份陶醉,手舞足蹈,摇头晃脑,尽缓缓掉转身去,扭捏作态地走下土堆,向山林的深处,低崖的沟谷,飘尸般慢慢退去,八百头的猾褢,片刻间不见了踪迹。

正在众人无比惊异之时,从另一棵大树上滑下来一个人,举目一看,却是喜豹。

领军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喜豹兄,你,你没被巨兽”他激动地语不成调,说不出话来。

紧跟着,前锋和一群死里逃生的兵将也一拥而上,将他们围在中间,彼此都流着泪,喔,喔地叫喊着,臂挽臂地相互对看着,用心交流着那份幸存才懂得的欣喜与庆幸。

这时,已停息的笛声又美妙地响起,传入众人的耳际,随着笛音阵阵在空中飘动,从树林背后的一片宽大密集的绿叶中,又姗姗走出一位妙龄少女,众人一见,却是青儿。

她手拿一片碧绿的扬叶,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勇士们。在她身的侧后,还站着一位少女,一袭紫衣,手持一支玉色竹笛,脱尘。

众人仿佛如入梦境,刚才还是血雨腥风,群兽肆掠;转瞬间却变了画面,一叶一竹笛,二女出尘埃,共把笑口挽,救得千军命。

当然,晚是晚来了点,人马只剩下了一半,但终究于事有补,也不算全扑。无奈地笑!

随后大家欢聚庆贺,互相介shào

认识,才知青儿身后的紫衣女子叫梅彩逸,是青城山圣母洞花旗圣母的孙女,她还有个姐姐,叫梅彩英,姊妹俩此次出山,是奉了圣母之命,出山采取药材。

“那你姐姐彩英呢?”喜豹见彩逸修身玉面,宛转可人,比起青儿又是另一种风格,不禁为青儿能找到这样一个女伴而高兴。又听说她是青城山花旗圣母的孙女,心里更是动了一下。

那彩逸是何等冰雪聪颖的人儿,她见喜豹问姐姐彩英,又见他的神色,心下明白,只没有回答他提的问题,而是说出另一句:“刚才青儿对我说了她的身世,我想她即一个人,又一心向道,不如给我带回洞中,于我家圣母做关门弟子如何?”她说起话来黄莺袅袅,稚嫩如童音,但那一脸的挚诚却令人感动,不加怀疑她是个懂事的“大人”。

不仅是青儿听了高兴万分,这话也正中喜豹的下怀。青儿这下可找到归宿了,但一想到这“归宿”二字,他又无限踌躇起来。

青儿孤苦一人,本令人怜惜,先时要同去琼花观,他喜豹是一百二十分的乐意,能与她常相厮守,这是他的心愿,至于青儿是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他喜豹也不好意思去问。

这回看她这样高兴,一意要上青城山于花旗圣母拜师学道,喜豹虽也替她感到欣慰,但同时又很是不舍,她这一去,不知几时再见。而且自己的将来,命运未卜,虽自认定了师尊,可人家并没准。这样一想,难免喜中生忧,多了一层伤怀。

可转念又想,这回自己能死里逃生,还多亏了这位梅彩逸梅姑娘呢,如不是她及时赶到救助自己,他喜豹现在恐怕已是那猾褢脚下之肉泥了,哪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说话,与青儿见面。所以青儿若是跟了她去,定不会错的,这样一想,心里又无比的敞亮起来。

原来,喜豹被那几个巨兽困在树上,眼见要树断根裂,自己又无本领飞移到邻近的树堤之上,即便能行,还是一个结果。因此,他知性命难保,抱定树杆,紧闭双眼,速求一死。

谁知就在树杆断裂倒下去的一刹,喜豹只觉自己被一团紫光包住,倾刻飞离了树身,等他睁眼看时,自己两腿已骑坐在另一棵高枝上,远离了那颗断松。

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还没容他多想,一低头,却被下面另一情景吓得差点掉下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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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怪兽暴亡 青儿脱险

你道喜豹在树上看到了什么?青儿坐的那乘小轿。

刚才由于情况紧急,两个督军顾着布兵遣将,喝斥逃走的士兵,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一大一小的两乘轿子,被逃走的轿夫远远地丢在了林间山道的草丛里。

而喜豹在没上树之前,虽看到了路边的大轿,却想着大轿原是石基坐的,他已随马出走,轿内已空,自是丢了就丢了,管它则甚。谁想这大轿后面还有一乘小轿,被前面的大轿挡得严严实实,哪里能够看得见。看不见可能就想不起,而且还是在这迫在眉睫的危急关头。

等喜豹上了树顶,被上面密集的松针和松果遮起,更是无从观望远处,而且正值全力对敌树下群兽之际,哪里还会分神想起。直到他被那团紫光包住,移往远处另一树杆之上,恰那棵树正处在两轿不远之间,他向下一望,自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青儿!他这才猛然记起,大骂自己该死,将这千余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忘得干干净净,丢至尘埃而不顾。他抱住粗大的枝杆,有心要滑下树去,却只觉身子象沾在了树的枝叉上一样,无法挪动分毫。他极为诧异,大急之下,这一耽搁,就看到之前那个挨了他飞刀的群兽之,手里撰着那两把拔出来的明晃晃的飞刀,已走到青儿坐的小轿跟前,正抬手要去掀垂下的轿帘。

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喜豹差点急得跳树。这还了得,那变态怪兽一见到轿里的美女,不定会怎样糟蹋呢,说不定一刀就捅过去了:“青儿!”

他急中生智,大吼一声,想将那猾褢吸引到自己这边来。却哪想,自己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失音。这在吼声震天,叫杀连片,回音震荡的山地战场,不要说人在高高的树上,就算是在地下,那厮也未必能听得见。

喜豹不明白自己的嗓音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又使出全身的力qì

呐喊,直到声撕力竭,满脸紫涨,他已是泪流满面。当他擦干眼泪再重新望下看去时,又怀疑自己的眼晴是否也出了问题。

这怎么可能啊!只见那巨兽业已倒在了一滩血泊之中,两把飞刀深深地插进它巨大的脑颅内。那乘小轿的绵缎花帘仍完好地挂在那儿,只是轿前站着俩美女,一个是青儿,还有一个不认识,紫裙长,衣袂飘飞,比青儿要高些,但看去却要更小点。

“青儿!”喜豹惊讶中不由得大叫,可他这一嗓子把自己都给唬了一大跳,不仅又能出声了,而且还大得出奇,大得震天,大得简直要把群鸟吓魔杖喽!

“我还要把群兽也魔走。”青儿身边的那个小仙女似的紫衣女孩,甜甜的童音飘上树梢,钻进喜豹的耳内。

他更为吃惊地大张着嘴,看到那女孩举起手里的一支晶莹玉笛,放到樱桃似的小口边,冲他微微一笑,随即一阵美妙的笛声从那笛管里飘出,如青丝卷帘,幼芽抽条,清亮亮嫩绿一片。

转而笛声一变,高亢激烈,好似排山倒海,又如涛声舔耳,使听为之动容,闻脑生异像,心存魔念。

“好厉害啊!”喜豹倒身于树杆之上,大叫一声,猛得抱住头颅,紧紧唔起双耳,不敢再听下去。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抬起头时,两个女孩已不再轿前。他的身体已能活动自如,便毫不犹豫地滑下大树,这才看到群兽已去,山道成了血地,尸横遍野,触目惊心。而幸存的人们,相互拥bào

在一起,为死去的也为活着的痛哭流涕。

再说那轿中的青儿,在轿内早已听到外面的险情,当轿夫弃轿而逃,将她丢至野草丛中时,她的心激烈地快要跳出喉嗓。可她不敢叫喊,更不敢下轿去,她知dào

遇到了强捍的野兽,从震天动地的声浪中,她听出即将有一场劫难来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凶勇的决杀,不仅没能使她胆寒,反而更加令她好奇心大起,她想出去看看孰胜孰败。

当她刚要起身去掀轿帘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沉重的声音向自己的轿前走来,越走越近,脚下的大地都仿佛随之颤抖。终于,她对面的帘上,显出一具无比庞大的身影,先是巨大的怪头,头两边伸出蒲扇似的巨耳,随着脚步跟进,头颅上升,整个轿子象被一个巨型黑洞吞嗜,又好似无边的黑幕当头罩将下来,把轿子完全隐没,使人无法呼吸,心脉倒流。

就在青儿感到万分压抑与恐惧之时,两把明晃晃的飞刀将轿帘突然挑起,那刀光把黑暗的轿子照得瞬间雪亮。而伴随刀光同时映入青儿眼帘的,是两只绿森森的幽光,从一颗硕大的头颅下射向轿内,看得青儿亡魂皆冒。

紧跟着一支长满豪猪般黑色长鬣毛的巨手伸进轿里,就要将青儿捉起。青儿这时反而平静下来,她勇敢地死死盯住那向她伸过来的魔爪,把瘦小的身子向旁迅速缩转,那毛手扑了个空,便听轿外一声怒吼,只觉轿子被那怪兽猛得一推,差点轿翻人倒。

那怪又立kè

将小轿一把抓住,使它仍平稳站好,随即将两把飞刀同时向轿内插了进去。

要知dào

,这小轿也只容一人乘坐,并无太多的空间。这两把飞刀要是同时插入,里面的人必死无疑。就在这万分紧要关头,奇迹出现了。只见那两把飞刀刚到青儿跟前,却蓦得抽身回去,青儿透过轻薄的轿帘,看到外面巨兽的影子,尽然举起手里的飞刀,向着自己的头颅直刺下去。

顿时,血光如柱,冲天而起,似血瀑飞溅,倒挂于兽的巨大脑袋之下。直惊得青儿目瞪口呆,同树上的喜豹一样,怀疑自己的眼晴出了问题。

那厮在轿外立挺了足有两分多钟,才轰然倒地,绝命而去。轿里的青儿这才魂归腔内,悠悠然醒转。当她惊魂还未乍定,轿帘外映出一个秀美的身影,袅袅婷婷地站在当地,手里似乎还握着一样长长的东西。

青儿也顾不得身软如泥,扑向轿门,急迫间没把握好分寸,帘子没掀起,人却倒将出去。

“姐姐,别怕,那怪兽已死,你已经安全了。”青儿被一只玉笛轻轻托起,一声甜美的童音伴随着一个妙龄少女映入青儿的眼帘。

“谢谢,我没事,没把你吓着吧。”青儿向她微微一礼,反来劝慰那少女。

少女只对她莞尔一笑,用清亮的眸子于她向树上一望,便看到了树上呈骑马状的喜豹。

第二十六章 彩逸寻草 佛母亮脐

就此,众人欢聚一堂,彼此互述了各自的险情,喜豹这才明白自己当时被沾在树上,身子不能动弹,嗓音也一时失真,都是出于彩逸为他的安全着想,故尔对他暂时施的法术,点了他的穴道,由于手法不重,后被他自行冲开。

而彩逸见群兽遁去,大患已解,便想着要别过众人,去采药后寻找姐姐彩英。

原来青城山圣母洞花旗圣母要用万年玉珠和千年薲草柔和炼制一种避水丹,不言而喻,服了这种灵丹后,便可下海潜江,不受任何的阻隔,所到之处水即避之,人在水里可如履平地,滴水不沾。

这是她从新得的一部《念丹经》里所获悉,因此遣两个孙女下山采集原料。万年玉珠为昆仑镇山之宝,相传乃当年西王母在瑶池边所栽种的仙树,上面的玉叶璧花炫满枝头,其中所结玉果更是晶莹剔透,被誉玉珠。

人若食之,可化石点金,立于玄冰飓风之中,不受任何危寒的侵袭。亦可拿来妆饰,佩戴,华美高雅,冰清玉洁。

另一薲草生于五台山南台佛母洞,长相如葵,却要低矮很多,千年根系深扎于山岩地缝,其味如葱,食后百毒不侵,精旺力盛,消虑化愁。

姊妹俩商量好,彩逸年龄小些,道行不如姐姐高深,便由彩英去昆仑摘那万年玉珠。而彩逸则到五台山,采取千年薲草。五天后若彩英不来找妹妹,定是那玉珠难以得手,需彩逸前往昆仑山助她一臂之力。

而今彩逸至五台山已有一日有余,先时来到此山,被五台风光宜人的雄浑秀丽景色所吸引,即知那薲草的下落,也不急于一时。出于孩子气,便到处游玩、赏历个够,及至来到南台官道,刚要经过这片林子,去对崖锦秀峰下佛母洞采集薲草,就听下面似山崩地裂,吼声震天。

于是,彩逸按住剑光向下鸟瞰,就看见尘烟浪埃中,大批的怪兽向林间冲击,又见无数的人群倒戈扑救,知此地生了灾情祸事。她原识得此兽为山中最凶野的劣货--猾褢,恰自又少年喜事,如何见得这些畜生无故残害生灵,便见义勇为,这才下去为众人解困除恶。

但早年听花旗圣母的传道深教,能不杀生不杀生,若能改邪归正最是极好。因此她便手下留情,只把那手中的玉笛吹响,以音催魔,幻灭兽心,驱散其障念,将它们群起谴之。

但她也有自己小小的主张和原则,凡是事不过三,如若遇到一二再,再而三的害人,定除不饶。

至此,就见她对众人拜别后,转对青儿道:“你现在此等我,也可随众人同行不妨,我去对面的山崖下,完事后定来找你同回青城山。”说完从药囊内取出一粒如水晶丹,捏于指间随即向林中一弹,顿时化为一片雾水,泼于地面。再看那林中山道,还原如初,尸血全无,又一地清凉。

但说众人见之无比惊讶不提,青儿知她是去采集草药,很想一起前往观看,但自己又无本领,怕成拖累,不便跟去,只好忍耐等待,于是点头称是。

这里彩逸刚走,小雨便显身返回。见一千兵如今少却了一半,不禁大吃一惊。

喜豹一见到他,便跑过来抱住,失声痛哭。刚才有梅彩逸在,当着女孩子的面,又是头一回认识,不好意思,那个委屈啊,在心里憋得难受,这回正好趁机释fàng

,哭个痛快。

“到底生什么事了?”一贯笑闹红尘的小雨,大声问道。

地上的尸血,虽被彩逸临走时用化尸晶丹灭迹,但这一环保措施仍逃不过小雨那灵敏嗅觉,他是谁呀。即便尸血怠尽,无一丝腥味,但那隐含于空气中的杀气,如何能逃得脱他的捕捉?当下心中已明白了分,他的心膊在剧烈地跳动。

见喜豹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着眼泪,吱吱唔唔地说它个不清,一旁的领军和先锋便上前,互为补充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这时,青儿在旁拉了一把喜豹,意思叫他也说几句,别一味地哭天抹泪的,忒不象男子汉了。

没等喜豹再张口,小雨向他一摆手:“好了,在山中碰到野兽,也不为怪。”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并不是冷血,而是想冲淡那血腥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然后又道:“我找遍了五台山的各个角落,都没有小白马和柳太守的踪迹,明天还要接着去找。现在天已将黑,我们得寻个大点的山洞过夜才好,不然再遇到猛兽,有我在,虽不大紧,但还是提防着比较好,万一负不能敌,可真就惨了。”一想到地上血流成河,士兵们被巨兽撕裂、嚼吃时惨不忍睹的情景,小雨的心都碎了。

他立即命令两个督军,把剩余的五百人全部带离官道,仍旧躲进树林中待命。自己和喜豹一起尽快地在附近寻找可以安身之所,度过这一晚,天明再做计较。

这边督军安顿隋兵,小雨和喜豹去搜索山洞不提。再说那梅彩逸,离了众人,出了这片树林,越过山崖,到了对面锦秀峰下的佛母洞。

花旗圣母在姊妹俩临行之前,曾按经书上的指点,除玉珠薲草的样子外,并详尽地告sù

给她俩要去的方位,以及大至地理形状。因此,梅彩逸一到佛母洞前,便立即认出了它。

这是一个从外面看,与其它岩洞没有多少区别的山洞,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据说在大洞里面还有一个小洞开附在洞壁之上,象人的肚脐眼,这是花旗圣母仅能告知的。

“只要方位没错,定能找到,先进去看看再说。”彩逸想着,顺手拨开洞顶垂挂下来的青藤野蔓,一闪身进得洞内。

由于将晚,洞里半明不暗,看去非常整洁。洞高约三米,很是宽广,如一圆大的葫芦肚腹。左边的洞壁间,另有石室二间,里面云案石凳,石床腊台等一应俱全,也是格外妥贴干净。适才进洞时,她就注意到,洞外还设有丹鼎香炉等修道之具,想是这里有人居洞潜修。

此时,一抹斜阳透射进洞里,照得洞壁暗苔生藓。借着昏暗的光线,彩逸向里一直走去,大约走至五丈深处,便已到底。她左右来回地看了二遍,哪里有圣母说的内洞啊。

她不禁抬头向上看去,鼓凸的洞壁之上,光光的没有一个洞眼。她很是纳闷,怀疑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

“这座山地应该是没有错的,但山洞可能不止这一处吧。”她随即转身想朝回走,就在她低下头,一侧身之际,却瞥见居左,离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个一尺多宽的小洞。她不禁大喜,暗骂自己只顾上不顾下,急忙近前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那小洞,略呈扁斜式直通入内。

“嘿嘿!从外相看,还真就象一个睡倒的仙葫芦哩,大洞连着小洞。”她记得花旗圣母说,那千年薲草就在这个小洞里。

为了谨慎起间,她先将飞剑祭起,护住身体,也是为了借着剑上出的紫光,好把头先探进洞去观瞧。谁料,这不看到心存遐想,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这也太逼真了吧。

第二十七章 南台斗剑 紫虹贯月

梅彩逸裹着剑光,将头伸进洞口,内洞顿时被剑光照得通体透明。

洞体形态酷似母腹,在这个圆圆的母腹中,自上垂挂而下的钟乳石块,如心,肝、肺等五脏,各就各位,长短大小摆放的措落有致。洞壁上缕空片片,鱼鳞斑驳,形成不规则的钟乳石流,象极了人体腹腔内的肌肉与粘膜组织。石流的周遭,出透明的微红,这微红将“肌肉薄膜”包裹、笼罩住,这种逼真的景象,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这里真象阿妈的红衣‘帐腹’。”彩逸由衷地赞叹,随即一提玄气,缩身平起,剑光载着她玲珑修美的身段,轻飘飘落在了洞里。

学道必先熟知人体的各个器脏,脉络这是早在行道之初,彩逸就在画上看到过的。她不能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锻造,自游历无数的仙山洞府以来,她还真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呢。

于是闭起灵目,合掌在胸,她感受着那份母爱温情。

其实彩逸早已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是谁,是花旗圣母将她们姊妹俩抚养长大。听说她俩被抱上青城山时,她们的母亲就已坐化归天了,在她的心里,圣母就是自己的娘。

她想,即便是平日里心肠铁硬的家伙到了这里,恐怕也会追想这份母爱,复归人性,将那铁石心肠融化,从而在心的湖畔泛起温情的涟漪,使那拳拳之心,诚为可贵。

一番神祭过后,她睁开眼,开始在洞里搜寻起来,可她转遍了每个角落,除了那些神似的“腹脏”以外,连根薲草的影子也没见着。

她站在洞的中央,又用剑光四处仔细环照了一遍,仍无结果。心想,圣母是不会记错的,那本经里也记载得的很清楚,仙家谒语是绝无虚谎之言的,难道这千年之草会藏生在这些“腹脏”、“经脉”里不成?

她手捏剑柄,对着眼前一株垂地而挂,如人体脉管状的钟乳石,禁出起神来。潜意识地将剑光对着它环绕了一下,不想心有所念,剑有所弑,那剑光触及上去,尽将它自上齐根削脱下来。

彩逸猛得清醒过来,正值嗔怪自己的鲁莽,把好好一块佛母的“经脉”给削断,真是罪过!自己如何会往那上面去想?

于是,她赶紧上前,想把歪倒一旁的钟乳石就地抚起。才一弯腰,猛得看见后面一块落地而生的巨大钟乳石下,俏立着一棵如葵样的茎状植物,顶端生着一玉盘样的小小花冠,颤微微在暗影中着清幽的光,看去好似豌豆公主颦于枝头花间,甚是可爱。

彩逸一见之下,狂喜,这可不就是她要找的千年薲草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株薲草原是深扎于这两块并合一处的钟乳石夹缝之下,被前面的这块似“经脉”样的乳石挡住,如果它不倒,哪里能看得见紧夹其中的小小的它。

彩逸也顾不得再去抚那倒在一边的乳石,忙将剑光收起,生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动念间剑伤了这仙草。而且进洞时间一长,业已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况这满洞的微红反照之下,如点烛炬,不明自亮。

她随即拔下挽髻的翠簪,小心插于那薲草之下,直至入土三分,才按圣母的示下,转身对着佛母洞口连拜了三拜,旋即又回身口念真言诀语,不多时,只见那千年薲草慢慢破土而出,直升到离地二尺许,使根须脱土褪尽,才行止住不动,悬浮于空。

彩逸欣喜地弯腰,俯视它良久。这千年生长的小草,想是年久日深,比之那人参灵芝又是一番的道脉修身,亦是度化的不凡之物。故当彩逸注视它时,它便自转一圈,顶端的花冠同时折射出一轮异彩,跟着打开,里面的花心上,尽坐着一个娇小的公主,看去婉约柔美,正朝着彩逸腼腆地微笑,好似在向她表达自己重见天日的喜悦。

彩逸呆了,这小小的植物,已自通灵,幻化出人样了么?她不禁伸出双手,轻轻将它捧起,挨近花冠垂目而视,想与之勾通神语,谁料,灵物自闭,花冠合拢,敛去异彩。

她赶紧收摄心神,转自为喜,小草出人意料的演择,使她大开眼界。

于是,她把那薲草,宝贝也似的放入一个小巧的锦匣内,收入囊中。又拾了翠簪,复将云髻挽好,亦没忘了抬手把倒在一边的钟乳石抚正,随即驾起剑光,由小洞中飞出,并不落地,直接出了佛母的大洞口。

到得洞外,她才降身落地,对着佛母洞,重又拜过,感谢佛母赐草,来日再行报答。因此,后文会有彩逸再访佛母洞,山前遇君话良缘的佳话,此为后事,暂且隔下不提。

彩逸拿到千年薲草,出洞业已是星斗满布,她没料事情尽如此顺利,时间充裕,便转头想去带了青儿,先把她连同薲草一起送回青城山,然后再去昆仑找姐姐彩英。

但转念又虑,万一姐姐也和她一样,已采得玉珠,来五台山与自己会合,岂不是接踵而措,不妥。即已事先讲定,还是再等三日吧,三日后彩英若果不来难道带着青儿一起去昆仑?更不行,她不会任何功夫,带去也是惘然,再出点岔子,不是枉送了人家卿卿性命?

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只管朝前闷走,也无心驭剑飞行。

正走之即,忽见不远处的崖壁处,有一道青光闪过,在漆黑的夜空尤为醒目。彩逸不自觉的将剑光放起,护住身体,侧目探看。

其实这时,彩逸只要将身形隐去,于草丛间,不把剑光放起,便不会有甚瓜葛,这原也是她正思虑间,那剑光本来的突然,因此没顾及太多。岂料这一动静,反而被对方查觉,那青光倏得又回转过来。

见那青光直奔自己而来,彩逸也旋即将紫光放出。她虽年幼却道高胆大,安心想试试那青光如何能敌得住自己手中的这口青城瑰宝--紫虹剑。

相传它是张道陵张天士专为降魔伏鬼苦心祭炼的一口飞剑,见善则收,遇邪则斩,柔韧有余,野性难驯。同世另有一口銮凤剑,与紫虹互为姊妹剑,可惜失于青城山中,待有缘人相遇。后被薛青偶得,此事暂且搁下。

那青光先是见一道紫光平地而起,后又见它似蛟龙穿月般腾空飞来,与自己的青光倾刻相遇,斗在了一起,便抖擞精神,加速运动。一时间华光大盛,星空中一青一紫,伴月起舞,旋飞如蝶,好美的景致。

斗了数十个来回,想是青光有些不耐,拖着金黄的尾翼,兀自抛开紫光不理,独于空中盘旋腾展,上下翻飞地玩耍,如青龙贯日,似怪莽翻身,引逗的紫光又缠将上来。这回青光却不与它相斗,只把个紫光牢牢围系在当中,使其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还手之能。

紫光先时并没把那道青光放在眼里,又看它撤走,以为不敢和自己争斗,便又一次的上去攻击挑衅,却没想对方忽然改变了战略战术,不似原先的行径,直教自投罗网,有苦难言。

这原也是一时的轻敌,才造成这种不利的局面,但并非不可扭转。此剑不愧为青城之宝,虽一时处身劣势败态,然一动了真念,反手为克,忽得假以剑光尽失,大有不招之势。

那青光见了,果以为得逞,当即收却了几份围攻之力,向紫光缠绕上来,故态复萌,想速战速决。岂料拔苗助长反误了正常的挥,火候未到,焉能到油下料?但看那紫光堪堪见对方已露出牙迹,想将自己的剑光残食绞碎,此时不奋起反手为攻更待何时?

随着彩逸一声娇叱,带动一股真气于指间,被缠于青光中的紫气顿时大放光华,如雷崩豆,把那青色剑光爆出足有百丈开外。

第二十八章 青城二梅 凤凰合璧

梅彩逸诈败,将那青光崩出百丈有余,才敛住剑光,护住心身,凌空朝来喝问是哪方道侠。

而那青光虽被紫光迫飞,也知是对方手下留情,才不至崩为顽铁坠入尘埃。但持剑更知岂非是自己的道力不足剑法不纯,明明是对方占了仙剑的便宜,以物力拾巧,又玩败中取胜的花招,哪里算得上真豪杰。

且紫光中乃一妙龄少女,更觉败之有愧,堂堂华山玄门一派,尽被这小女子耍了心眼,真zhèng

有负师门。你道来是谁,正是与喜豹出外寻洞的小雨。他俩说好,各自分头去找,然后返回林间聚齐。

于是,喜豹向林子左边的另一山谷而去,小雨则径直穿过这片树林,朝着彩逸行走的方向觅之而来,不想在锦秀锋下与刚出洞的彩逸碰上,当时也没想上前斗剑,却是那紫光尽破空奔自己而来,大有凌威决斗之势,才一时兴起,飞剑迎上,斗将起来。

哪料对方虽是年少女子,剑法却也不同凡响,刚才是一时急于求成,疏忽大意,剑光才被其崩出老远,自是心里不服,又闻那女子问自己道出何方,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把青光收住,却将剑尾的黄穗撵于手中,左右摆动,使得那穗尖在月影间金丝雀动,两眼却望着对方只不作声。

彩逸初时,见虽把对方的剑光逼退,却也知其不可小窥,才将紫光仍护于身的周遭,恐防不测。此刻见形之下,反到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太过谨慎,便也只收住剑光,凌空驻定。

又见对方不言不语,只把自己看定,不但不生气,尽好奇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红衣小孩来。见他小小年纪,身手不凡,看他修为知他道力应该还在自己之上,且一脸的正气,一看便知是名门正派,对他的敌意自然而然又消去了几份。

再瞧他,手里只管摆玩那剑光后的尾翼,一派孩子气,彩逸是何等冰雪聪慧,立kè

明白他不言而喻的缘由,微微一抬衣袖,朝他莞尔一笑,意思让他尽管先,败为先。

小雨见她性高居傲,也不理会,更不领情,心道:小丫头片子,道爷我那是一时妄动,孰胜孰败还不定呢。动念间,同时将穗尖在手中轻轻一搓,旋即两手向空一散,顿时满天金星,拖尾垂影,似夜空中盛开的烟花爆竹,朝向对面的彩逸怒放开去。这要一旦沾上,便被包裹住,不成“金丝鹊”,也得落个“黄莺在天”,束手就擒。

它有个好听的名子,叫皇帝的新装,别名:金穗点头。

堪堪那金穗点点将落于彩逸的头顶,只见她不慌不忙,玉尖水葱样的秀指朝云髻处微微一拨,一根翠簪撵于指间,顺带下一头光滑的青丝,如绸缎般迎风招展,随着她身形慢慢地旋转而舞动起来。

但见那每根丝直飘如电流,波动纷飞,环绕于身外,将围包上来的金星远远敌住。与此同时,把手中翠簪向头顶祭画,幻作一支美丽的花环盘于头上,莹光四溢,如碧水流动于簪环之中,下降的金星纷纷被吸入其内,似陨落天际的流星,倾刻消迹。

小雨见“金穗点头”不成,皇帝的新装没给她穿上,便一招手,将其全数收回。又一掸红衣袍袖,一片红光间飞出一只翠鸟,脆鸣间已降到彩逸的头顶,将她头上的花环衔在嘴里回转,红光瞬间消散,翠鸟不见,小雨的手中却多了一支秀美玉簪,色泽翠绿欲滴。

“这簪子不错啊,只可惜了。”小雨把玩着那簪,看着它莹光琉璃,此时才开口对彩逸似笑非笑地说道。

“可惜什么?”彩逸杏眼微怒,望着那簪被别人掠走,心中甚是不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运用幻化之术将桂冠摘去,心道:瞧他那小样,有啥了不起的,旁门左道,胜之不武。

这一点她可没说对。小雨是华山云中闲的嫡传弟子没错,但由于云中闲与茅山毛子棋的关系,他们门下的弟子彼此虽多有往来玩斗,其间却也互相学习渗透,无论剑法与道术都是正宗一流,绝无左道之理。也因她不知小雨的底细,误以为识,到也另当别论了。

小雨抬眼,见她生气,便不禁笑眼两弯:“只可惜没看见另外一根和另外一个梅姐。”

小雨先时放出翠鸟,彩逸就大出意料,想要将那翠簪收回已是不及,眼看着被鸟衔走,痛失爱簪。此刻闻听,又见小雨口唤梅姐,更是惊异,禁不住往前移动金莲问小雨何出此言?

小雨见彩逸总算心悦诚服,越掂着手中的翠簪,煞有介事道:“如果小道没说错的话,这簪子还有一根,为凰。这根是凤簪。此二簪合名为凤凰合璧,又叫璧翠簪。与那万年玉珠同属西王母当年在昆仑瑶池梳洗之饰。它们形虽微,却魔力非凡,无物可将其收复,唯遇翠鸟而不能敌。其二簪遗落人间已久,后传说重见青城为二梅所佩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据说那凰簪还要晶莹碧透,如与凤簪两合,真zhèng

双璧生辉,即便翠鸟也无二嘴玉衔。”

“没错。”彩逸此刻已完全放下戒备之心,化敌为友。心下这才明白,小雨无怪会幻化出翠鸟,原来他知底细。

要说彩逸是青城二梅之一,小雨早在斗剑完毕后就已知晓。他与彩逸空中对持时,才看到她系挂纤腰间的玉笛,青儿已跟他讲过,有个救他们之命的青城女子,名叫梅彩逸。

但直到他幻化出翠鸟衔取那支凤簪时,才分清她是二梅中的妹妹。由于当时要外出急于找寻安身之所,因此青儿还没来得及跟他提说彩英一节。而有关这对凤凰合璧的翠簪,也是从师尊云中闲那儿听来的。

相传这对璧翠簪,是西王母当年吹化的两块绿玉,在离开昆仑瑶池时,并不曾带走,而是又一口仙气,将其二度吹化成两个身着翠色云缕的士女,名为凤和凰,看守池边的那棵仙树。据说那树上所结万年之果--玉珠,非瑶池水而不能晶莹,无昆仑风而不能灵秀。

西王母爱珠之切,为日后能再来瑶池一观其风彩,佩戴之华美、光艳,便舍簪伴珠,使其“珠联璧合”,传为后世美谈。

而二簪合璧,为西王母的仙物佳饰,自是不凡。原质已被吹化,自能托物亦能随意幻化人形。却不知在哪年哪月,终因熬守不住昆仑之巅慢长的岁月,更是遥遥不见西王母再返。于是溜之人间,逐渐轮为俗物,但终于本性未冥,虽不再仙化成人形,亦非平常之物能比。

后被二梅之母萧氏所得,终因此物太过显赫扬名,才遭重劫。幸遇青城圣母洞花旗圣母采药路过,才免于形神俱灭之灾,坐化而去。其二女年幼,被圣母抱上青城,并携簪抚养承继道统。

也有人说,这二梅就是此璧翠簪所化,托胎为人。故,知二簪必晓青城二梅的故事,其因果,实为前缘有定。

第二十九章 仙剑情缘 终成追忆

两人既已化敌为友,小雨口称梅师妹,便仍将璧翠簪抛还于彩逸。

彩逸笑接,问起小雨因何在此?小雨便自报了家门,只没有提及师尊云中闲。并将找寻山洞,安置残兵一事告sù

了她,顺带向她谢了救助之恩。

彩逸一听,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门,不由得暗自好笑,又听他说是华山剑门,便道:“道友即在华山修行,定知dào

俏髯真人匡轩,人诵美髯公--云中闲的了。”

“那便是家师,梅师妹认识他?”小雨见她提及便不好再回避。

月亮之下,他见彩逸姣好的面庞泛起一层莫名的惆怅,心中不解,她与师尊会有什么瓜葛?直到彩逸向他一番解说,他才点头叹息,难怪师尊如此洞悉二梅之情,这其中原来另有一段前世插曲。说来可能有点玄妙复杂,全凭看官自行领悟了。

前文说过,云中闲与茅山道士毛子棋从小就是同一村上的玩伴,后遇高人弃尘向道。

其中,云中闲被华山剑宗清灵大师引渡,于华山黄甫峪瓦庙沟南涧东山峰灵芝洞参修,大师羽化飞升前,将本派道统全数承继于这个他最得yì

的弟子,这使云中闲的大师兄尤楚焱道长心中很是不快。

因他不仅比师弟云中闲早数十年入门,且道精根深,修为纯厚,只在云中闲之上而不在其下,且修真前身世凄惨,所以入道后较他人更为吃苦。

为了安抚尤楚焱,更为日后华山剑宗一脉相承,扬广大,清灵大师便把灵芝峰的镇洞之宝--三神香,传于楚焱道长掌管。此香能开天门、启地户、通神灵,亦能免除刀兵瘟疫等灾祸,其神通广大,威力可窥一斑。

此宝于一非金非玉的锦匣中陈放,由清灵大师的符箓亲封,如日后统教触犯本门清规戒律,符箓则对其自化,持香人可以三神香严惩不怠。此权威不比承继本门道统来得逊色,可以说是一权二施,平分秋色。

当然,即拥有镇洞之宝的生杀大权,便是掌门人,应尊为大。即便云中闲实为本门道统承继人之唯一,某些重yào

事宜仍要听从于尤楚焱道长的调遣。

好在楚焱只一时的负气,起初觉得委屈,随着尊师的升天,心胸渐渐净逸直至完全的平复,不失为一代剑宗的接力棒。而云中闲更是不负其名,不惯权位,一心向道,逍遥自在,云中悠闲。于是不顾楚焱等的再三劝慰,执意离了先师的灵芝洞,自去南松桧峰下朝元洞府潜修。

但谁也不会想到,这其中另有缘由。

上文曾提到,青城花旗圣母早年于二梅之母有相救之恩,而这花旗圣母原与清灵大师是一脉相承的同本师兄妹,她原名叫花旗妍梅。

她与清灵师兄两人感情笃深,道门清规自不必说,虽可合籍双修,但终将无法飞升,圆满向道的至高境界。为不至因私废元而坏了道行,最终花旗圣母挥剑斩情愫,离开华山上了青城,改妍梅于圣母,从此绝于圣母洞中,彻底断了凡念。

而清灵大师后来虽也由此成就了华山一代剑宗,即将圆满归天,但仙家也并非草木石灰,无情无意。他知花旗圣母不久也要御劫飞升,因此在自己化羽未离之际,将此事说于爱徒云中闲,托于他代为关照,界时定去相助花旗圣母一臂之力。

想要助圣母御那天劫,除人力而外,非那灵芝峰的镇洞之宝“三神香”鼎力相助不可。说到这三神香,又要折回原题。为了服众(主要是尤楚焱道长),云中闲力劝恩师将三神香交于大师兄,不肯一统全承恩师的衣钵,不是自己没有这个道行能为,而是他深知dào

门不易,亦不愿给尊师飞升在即添忧。

果不出他所料,师兄有怨,但因他与恩师事前有量,处理得当,终不至造成后患,这也是云中闲为何受清灵大师器重的缘由,并托于重任。他的一向深明大义,淡薄人生,闲云野鹤似的不拘一格,深得尊师的秉性。

而大师临行时的嘱托,亦不便告明旁人,且华山虽与青城素有交往,但云中闲同花旗圣母在众人面前并无公开的往来。

也就是说,华山上乘剑仙中,没有人知dào

他匡真人有花旗圣母这么个挚友,如何会突然前去助她御劫?这还在其次,想去似乎不能成立,未免有点牵强,行善助人难道还要什么理由不成?话虽如此,只是要尊重先人的嘱托,这里面牵扯到一段仙剑情缘,却恰恰又是当事人花旗圣母不愿再提及的。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那华山的镇洞之宝上。苦于不能将尊师的前情透露,又要明正言顺的于师兄相借三神香,还不至使他产生其它想法,云中闲这才离了尊师的灵芝洞,乐得把大权一并交于师兄管理,实为避嫌。

却不想这一来,尤楚焱道长反主动要求一起前往助劫。从这点上看,他亦是宽宏之人,到是匡轩多虑了。由此,花旗圣母日后得以成功飞升。云中闲就此完成了师尊的重托,保守了秘密,最终圆了清灵大师的宿愿,此为后话不提。

而那花旗圣母虽义绝前缘,改了道名,但偶然间救了二梅之母,又接引了其女,为纪念先时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便为二女起姓“梅”字,并待之如亲,其中深意,也只有那故人才能体会。可见,英雄绝非无情之物,修真并非修得孤草一根。

这里,小雨听完彩逸的这番陈述,已心领神会她的惆怅之意,花旗圣母不久羽化而去,她姐俩怎能不难过眷恋。

这时,天近交更,小雨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也不知那边喜豹找到山洞了没。这黑灯瞎火的,他要再出点差错可怎么了,况青儿他们还等在原地林中呢。

这样想着,看到彩逸不能化解心头烦绪,小雨急中生智,心头一动,转移她的念向:“梅师妹,帮我一起找山洞吧,时间已不早,那些士兵也劳顿一天了,得让他们安歇一下,明天好有精神赶路。”

彩逸闻听,神思猛然醒悟。对啊,自己尽如此自识自话,不顾他人的安危。于是便对小雨说了一句,小雨听了大喜过望。

第三十章 青儿求教 石基作别

彩逸听小雨说要找山洞于众人安歇,便不加思索地向背后锦秀峰山麓下一指佛母洞,说自己刚从那洞里采草出来,里面足可容千、八百人不成问题。

小雨听了自是喜欢,便约彩逸一起回林中与众人报gào

喜讯。

彩逸原是拿不定去留之意,本也打算先回去见了青儿再作道理。于是,便随了小雨一起往原路官道旁的树林飞去。

等到得林中,只见一多半的军兵等不及找到洞府安寝,业已横七竖八的,或倒地或背靠树杆沉沉地睡去。而喜豹早已回来,并没找到合适的山洞,不是太小就是潮湿阴霉,不能住人。

他见小雨同彩逸居然一同而归,便喜不自禁,忙上前接着,问是否找到安身之地。当听说众人可在林后对面山麓的佛母洞过夜时,高兴之余不禁回身望了一眼满地躺着的隋兵,苦笑了一下,犯起难来。

一旁的彩逸心领神会,顾及到这些众兵连日疾苦且带惊吓,便没等小雨开口就道:“我看今晚就暂且不动了吧,有我和小雨道友在此,料也无妨。”

喜豹原也因为刚才想着,要是现在就把那些已入梦乡的众兵人等喊将起来,睡眼惺忪的,即便赶到那佛母洞,天也快要亮了,还睡个什么劲啊,反而徒劳奔命,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不如这样就地安营扎寨,睡他个天明起来,方精神百倍地赶路才是正经。

于是点头称是,唤来青儿作陪彩逸说话,与小雨起身去安排还未歇息的兵将不提。这里青儿又见彩逸姑娘返回,自是兴高采烈,本以为天明便可随其一同去那向往以久的洞天福地,谁想彩逸的一番话,如当头的一盆冷水浇下,心里顿时洼凉,失意之色显而易见。

彩逸起先拿不定注意,自这会儿和青儿一说通,于是下了决定,暂不带青儿回青城,明天就是第三日,且再等一等,如姐姐彩英过一两天还不来五台山与她会面,便径自去昆仑助她取玉珠,待事成之后,再返身同姐姐一起来接薛青回山。她俩原属剑仙,本可飞来遁去,只要知dào

对方大概所在的方向位置,即可找到,自是不难。

见青儿先是一脸失望,后又低头用手摆弄着衣袂,默不作声,彩逸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劝慰她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她梅彩逸在,一定会回来找她薛青。并一把将她拉过,原是自己比薛青小一岁,先就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姐。这才使青儿破涕为笑,反到不好意思起来,两个女孩儿又高高兴兴就地而坐,天南海北,谈笑风生。

这青儿本也是冰雪聪慧的一类,她自知身贱命薄,好不容易碰到彩逸这等出类拔萃的人物,又答yīng

引荐到青城门下习道,自是格外的珍惜此仙缘。便趁与彩逸谈天之即,向她先讨教用功的初法。

彩逸见她如此好学向道,不禁心里喜欢,更是与她亲近投缘起来。便把那坐功,如何调理身体气机等紧要的告sù

她,让她每天勤加用功,先炼将起来,等到来日接她时,引自圣母门下,便可传她青城本门剑决了。凭她这样聪明努力,日后定会精进成效。

青儿自是认真聆听,细细用心念记下,一边不自禁地效妨起彩逸,也按法打起坐来。一时间,她二人一前一后,同时入定,不消半个时辰,青儿先就醒来,感觉浑身果然轻快舒畅不少,不似先前那般的疲劳了。

这里按步就班,各人各行其事不提,再说大孚灵鹫寺里,柳石基与小白马早已是身健体康,不仅还原如初,更是所得匪浅。

那小白马自不必说,连日来听智云禅师讲经说道,野性驯化了不少。观其表,它耳聪目明更是湛蓝神俊,足上禅眼更是精运灵光。带它至当年随行远度的高僧塑像前,它便昂蹬蹄,如见故人,欢腾嘶鸣。

旁人无说,就石基从旁所观,颇为感怀。五百年的一回,转身即逝。他想,如果此马真的超身通灵,托胎转世,与他柳石基相依相伴在这陌生的大隋再续后缘,也不妄此穿越,九死一生了。

这日,石基算算离八月十五,隋炀帝江南观花仨月已去了将一个月,心里着实惦念那一千兵和小雨等人,也不知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于是一早就来到后殿经堂,想告别二位高僧,带着小白马作别归返。

未及门厅佛坎,便自听见那梵音缭绕,清悦舔耳。他不禁信然止步,让心绪片寄在这圣洁的邃古灵气之中。

“阿弥陀佛,柳施主是前来辞行的么?老纳到是想多留住几日,不知可愿否?”身后传来万方方丈宏亮的嗓音。

石基闻声,转身对万方和尚施礼,谢过他的盛情好意,并将自己回归的迫切心愿对其说明。

万方手持念珠,点头会意。也向他传达了智云禅师临走时的留言,石基这才知晓,智云已不在佛堂之中,回了他的居所南台佛母洞。

“小白马也一起同去了么?”石基见万方没有提小马,便即问道。

见方丈点头,单手持珠,口中念佛,眼神低合,神情汇聚,石基心中不禁一动,难道这青衣大和尚所谓的留住几日应在此间,要我去那佛母洞走上一着?

再抬眼看向万方方丈,业已见他眼含笑意,似已知dào

自己所想,便于他再次道辞,大步走出灵鹫寺,朝南台而去。

这些时日,在寺中,柳石基除加紧功课外,已把本门心法演熟习透,冲开了三关。环光内视,在小腹丹田之上,已如绿豆芽般,生出一个小尖尖来,他暗自惊喜,这就是传说中的“元婴”?

第三十一章 至诚向道 路遇怪蟒

有此神速,这里面当归万方方丈之劳,要不是他当时帮石基通玄关,舒经脉,他哪里会这么快就筑基。当然,灵芝仙草的琼浆给他的帮zhù

也是功不可没的。

自打柳石基腹中丹田之上,有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后,他觉得自己跟脱胎换骨了一样,气正腔圆。特别是在运功时,只觉体内阳气溢溢,如潮般浪涌。而且外貌身形也随之变得更加俊美、挺秀,皮肤尤如婴儿般娇嫩,吹弹即破,秀眉如漆,斜插入鬓,英气盖人。

而真zhèng

令他欢喜的是,本门心法炼得颇有进益,那剑虽还没有炼成,但已是雨雾一片,剑qì

冲天,可以丈剑飞起更高,看得更远。他感到身体里正有一股极欲地冲动,使他无法节制,好似另一个冲刺即将到来,只苦于无从知晓借助何种力量,可以突pò

此关,化剑为光,最终身剑合一。

但同时,心里也有种怪怪的感觉。他一个大男人,腹里尽长出什么“婴胎”。当然,他知dào

,这跟妇女肚子里的小婴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他也明白,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地接受穿越入道这个现实。他更清楚,这种杂念对修行很是不利,所谓向道之心不诚,祸之即来。

“罪过啊罪过!”这几日同和尚在一起,他不免近朱赤了。

他自觉,正向着传说中的“修真”一步步走去,漫长的使他看不到边际。他不仅仅要领略修真时会带给自己的种种意wài

,包括惊喜。与此同时,还要承shòu一个凡人向仙家蜕变的艰难过程。

不过这点,石基已做了充分地心理准bèi

,即然走上了修行这条路,一切皆归于真,还本为初,一句话:反璞归真!

其实他早就听小雨说过,这就是道家修liàn

内丹的艰险之所在,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磨砺,才是真zhèng

的“修真”。心理要达到无畏,生理要达到不死。

如心念不专一,好比真气不纯净,就无法炼至纯阳,最后一样不能圆满得道。更有甚,走火入魔,神形俱灭。

他到不怕神形俱灭,如果说“灭”,他柳石基穿越时就该灭了。在他看来,自己的命是捡来的,更准确点说是师尊给的,没有尊师,就没有他柳石基,因此,要对得起自己,还尊师所赐。

为尽快学以致用,从中悟悉本门心诀,石基索性羁起青罡剑,箭步如飞中,不时的丈剑飞起,串纵跳跃般地疾行,朝向五台山的南面一路奔去,好在灵鹫寺离南台并不很远。

可刚转入一座山峰的崖道口,忽闻得一股刺鼻的腥气由左侧的某个地方飘飞而来。常听人说,在山中有大腥的地方必藏害物,今日即然遇见,焉有不管之理。

他急忙屏住气息,随着气味寻去,果见左边的一个山洞口,正丝丝地向外直冒黑气,在黑气之中,隐隐显出两只巨大的蛇头,口中吞吐着猩红的信子,形态实在是狰狞可怖。

石基正要在细看,那黑气瞬间消失不见,只光秃秃的一圆洞暴晒天日,啥也没有。他以为是幻觉,心道,难道会是自己夜以继日的炼功过勤,走火如魔了?尽产生出这种幻念。一个月来,在大隋的所做所为秒间于脑际闪现了一遍,结论:不至于。

于是他把青罡剑备于身侧,低身哈腰藏于一块巨大的岩石背后,两眼紧盯住那洞口,静观其变。可过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有心要上前去探查一番,又怕那毒气会突然冒将出来,如假灭的爆竹,不去不爆,一去,嘿!它就响了。若要被那黑气毒烟薰到了,岂不是害没除成反到阉了自己,那多冤枉。

正在为难之际,忽然天地间刮起一阵狂风,天立kè

暗沉下来。就这时,听那洞中扑腾腾一阵唏嗦乱响,紧跟着,从洞口又冒出一股浓密的黑气,随之前后相继窜出两只巨大的蛇头,这回更加清晰可辨,较刚才蛇头又露出洞外两米多长。

他原以为是幻见到两条蛇,恰原是一体二的双头怪蟒,蛇颈处盘亘着巨大的白色花纹,在黑色烟气的笼罩下,显得尤为刺目、瘆人。

但见那蛇身悬于洞外的空中,足有丈许长,蛇身粗大似瓮坛,上挺起的两只巨大蛇头各自左右分开,高高昴向洞顶,嘴里从嘘嘘的哨音。而那洞里噼噼啪啪的山响仍是不断,想是这蛇的尾巴不能出洞,故此在那飚兴浪。

石基见状,知这厮定是修liàn

成精,在洞窟里不久将要出世。此刻不将其除去,它日必祸害人间。

想到此,掐动剑诀,便要把剑放出,去暂那蛇头。还没等他出手,如幻影灯般,洞前又是一片虚空,那黑气与双头怪蟒刹那没了影子,再细听洞中,毫无一丝生息。

“又绝迹了?”!!

柳石基那个气啊,真它妈双头龟儿蛋,再出来看老子不把你砍成八半,剁成肉泥烂浆才叫为民除害。

他俯身岩下,咬牙切齿地又等。此时,随着黑气与蛇头的隐没,当头又是一片艳阳,比刚才更烈。

可左等无有那黑气飘出,右等不见那怪蛇露头,太阳已高出百尺杆头,把个琼花太守烤得快成了穷花太岁,热汗直流,差不多也要口吐“黑气”了,却仍不见那蛇再出现。

已是怒火万丈的柳石基,真想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杀进那山洞,搅它个天翻地覆,才解心头之恨。得亏他修道了,不似那凡夫俗子,妄加爆动,且又知那毒障黑烟的厉害,而那双头怪蟒炼化成精,更不是一般的容易对付,如负一时之气,自投罗网,定遭它涂炭,于事无补。

他只好直起腰杆,整了整已汗湿一片的衣衫,想找个荫凉地,略微清静一下,再去佛母洞找智云禅师说出此事,看他如何了断这条害人的精虫。

主意打定,离了那山洞前的岩石,顺着山边的一条小径,一路疾下,走了不到一里地,便看见前面一大片葱林间,有一座雄伟的寺庙矗立其中,看去甚是恢宏、壮观,较灵鹫寺另有一番气魄。

“何不去这寺里凉快凉快,顺便向小和尚讨口水喝。”见到如此荫凉所在,柳石基心中如履一片青叶,方觉清凉起来,才感口干舌燥:“都是那双头老怪害的。”他一心想着去寺里歇凉,忖想间,疾步如飞,转眼身已来到庙前影壁砖前,一棵高大的青松下。

收起青罡剑,抬眼向上望去,见那高大的寺门之上,镌有“大万圣佑国寺”六个雄健的木漆大字。他刚想要迈步上前去扣动寺门,却忽闻山门里一阵环响,似有人要出。

他本能地向树后一闪,避开门里的视线,再悄然探头向前望去。

只见从寺门里,走出一个身披猩红袈沙的胖大和尚,腰大十围,油肥的脸上,嘟起二层双下巴,厚大的白手,可以与熊掌媲美,哪里还有点出家人的清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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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偶获线索 巧破井诀

柳石基见那胖僧后面又跟出两个人来,并不是出家人的打份,一黑一白,束腰绑腿,看去到象是江湖上的剑客。

只听那僧单手微持,一串滚圆的佛珠挂于腕处,对其中的黑衣人道:“阿弥陀佛,你们回去代为老纳转告王爷,请他老人家放宽心,本寺一定效全马之劳,将那乾镜查访到,亲自送去登州王爷府。至于那丹妃娘娘”

胖僧忽然把话放低,不知又对黑衣人说了些什么,隔着庙前的影壁和松树,尽管石基把耳朵根都快贴在了树皮上,也无法再想得到一个字。

所幸,前面的内容,他听得真真切切,特别是听到“乾镜”两个字,不由得心中一跳,近几天来,自己也正在为此事毫无着落而烦心,不想却碰巧在此处遇上了接线之头。

“还真如师尊对小雨师弟说的那样,各门各派都在找那洪荒宝镜,而且从刚才胖僧的话中来看,现在就连官场府衙似乎也参与进来了。”石基心头想着,眼晴却片刻不离寺门前的那三个人。

黑衣人听完胖僧的话,对他拱手一礼,只说了一声再会,便携同白衣人一起驾入剑光,飞身而去。

而胖僧并没有立kè

转身回寺,却似乎觉查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不动,面向石基藏身的影壁后注视良久。这时,寺里走出一个小和尚,对他说了句:“笑圆法师,方丈在藏经阁等您。”

胖僧闻听,这才回转头,与小和尚一起走进寺里,高大的寺门重新关上,一切归于平静。

当那叫笑圆的胖和尚驻立门前,望向石基这边时,隐于树后的柳石基除把头略微缩回点来,身子仍保持原状,并无半点移动。虽然入道修liàn

对于他只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但他已知闻风则动,动生变的道理。

别看那胖和尚一脸一身的肥膘肉,一瞧就知是个内家高僧,如果自己挪动身形,哪怕是一点半分,也会被离着几步开外的胖僧觉察到。

就这样,柳石基虽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但还是强烈地感觉到了他闻风的气息。他不得不佩服修道之人都俱有穿刺般的眼晴和猎人样的嗅觉。如果遇见那厉害的邪门异派,还能闻出生人的味道,真zhèng

是“狗”一样的鼻子。

刚才他听小和尚喊胖僧为笑圆法师,嘿嘿!他不觉暗乐,他可真是够圆的,改成“圆宵”更好。

当寺门关起,石基这才从树后闪出身形,看着那巍峨紧闭的门楣,想着本来可以进去乘凉喝水的,这下可好,也只能望“楣”解渴喽。不过总算知dào

了点古镜的下落,只要从此处下手,对该寺时刻留意,尤其是那笑圆和尚,就一定能从中引出更多的线索来。

至于他们说的那个丹妃娘娘她是什么人?跟这件事有甚关联?石基低头,不觉又猛然记起红衣僧最初的那句话:你们回去代为老纳转告王爷这王爷又是谁?好象末尾提到此人是住在登州王爷府,莫非他是?

石基想尽快弄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更想早些找到小雨他们,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sù

给他,再通知师尊,赶在各剑各派和各路官家的前面,寻到那面洪荒宝镜,以绝那些想入非非、不择手段之人的后念。

因在如伞似蓬的苍松下呆了一阵,他也不觉得象先时那般的燥热,心里又惦记着那除蛇之事,便无心在顾及口渴,转身提速,急奔向南台的佛母洞而去。

上文说过,柳石基由于入门尚浅,真元不济,虽已成功筑基结丹,但并未炼就纯阳之体。虽然他在现代来过五台山游玩,大致的方向不会弄错,可这大隋时期山中的景物又是另样,所处山洞外景也有别于现代。

因此,为了探路,他需yào

耗费真元,不时的丈剑飞起,在空中俯查下面的地貌,搜寻自己要找的具体位置。如此一来,在中途被迫停下两次,打坐补充真元力。

而当他好不容易找到锦秀峰下的佛母洞,进去一瞧,却无有一个人影,更看不到小白马的踪迹。

这下他可有点懵,心想,这万方方丈和智云禅师在和他打啥哑谜,捉啥迷藏呢?他可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等着去解决呢。他闷闷不乐地走出洞来,抬头望一眼骄阳似火的天空,好象生气的少女面庞,红的双眼,直把岩壁峰峦燃烧;噌怒的娇口,吹化消融尽大地平川。

石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洞外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对着洞前的炼丹炉出神,想要去找他们,又怕与之擦肩错过,反误了见面的时机。但要不去,就这样呆等到何时?

就在他百无聊赖之际,却听得叮咚一声清响,先还以为是山旁的泉水之声,并未在意。隔了不到一分钟,又是叮咚一声,这回尤为清晰,似乎自他的身下。他忙站起身,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是不经意间,出得洞来,顺着洞外的一条小径,无心坐在了道旁的一块岩石上。

而这块岩石,正好暴露在太阳的光照之下,原本坐上去应该是炽热火烫,但他却感到如坐冰凳,清凉快意,因此先时并没有觉着被晒,而一味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是怎么回事?”石基侧耳倾听,看那叮咚之声是否确为石下传来。一听之下,声音果然是从这块石头下面间隙传出,如泉水轻轻敲击岩壁,又好似远动员跳水,清脆悦耳。

这不禁诱了他的好奇心,细瞧之下,这块状如床板的平石并不与地面相连,之间留有一条细缝,好似在它的下面,还有一个围度要比它小的“千金顶”,将整个石板抬起。他弯下腰,试着把手插进那缝里,刚好一个手指宽度。

于是,柳石基两手握住石板,将它抬了一下,居然可以移动,但分量确实不轻,可又不象是自来石板本身的重量,似乎在它的下面,有一股强dà

的力量把它给牢牢吸住。

“这世上只有吸铁石,难不成还有吸石铁?”他更加的好奇,微一提气,道一声:起!由于用力过猛,他本就膂力过人,一下就把那石板掀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洞壁上,出一声绝命的“呼叫”。与此同时,带起一根玉柱从下面直冲上来,将他猛得贯倒在地。

“好厉害!”柳石基大叫一声,呼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溅了他一头一脸的水一把抹去,睁眼再看,一口四四方方的水井豁然于他面前,周遭业已成小河一片。

他盯住那井,看了良久,井口高出地面只半寸,正好将上面的石板顶起。但口径却是很大,有平常水井两个那么宽。他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那石板能带起一丈多高的冲天水柱,可见下面这股吸力巨大,似乎是来自这水的引力,但平常的井水如何会有此等魔力?聪明的他一下就想到了这洞里的主人,一定是智云禅师施的法术,将这口井封禁,却不想被他这个冒失鬼给破了。

那么禅师因何要将此井禁锢呢?无疑,刚才那叮咚之声是由井下传来,但井水怎会声,而且其音如此美妙?

石基大惑不解,这谜底越来越深了。

这口井如此与众不同,观其外形,够大够宽,不用蹲下身去扒在井口上望下看,一眼便能见底。水面至井底约一丈来深,清洌如泉,井下浮有青苔和水草,并无其它杂物,更看不出有何异状。

而那叮咚之声仍是时断时续,不绝于耳的从井下传来,好似让人觉得水底的某处正有人弹琴拨弦,却又无法得见。

第三十三章 井下玄机 身剑合一

柳石基望着那口井水,心想着禁锢此井的秘密,耳听得水底“音乐”,一种想要跳下去探索的冲击着他的胸堂,愈来愈强烈。

他的水性极好,上中学时得过全区少年游泳大奖赛冠军。而此时,他站在炽热的太阳下,抛开那好奇心不说,更视这井水如甘泉舔唇,想喝上一口的心情抓肝挠肺。因此他不再犹豫,甩袖抬腿,脱掉外面长大的马卦,一个猛子便扎进小河也似的井里,屏住呼吸,直向水底潜去。

这口井虽宽,但却并不太深,眨眼的功夫,就游到了水底。石基左右环顾,一眼看见在井底左侧的下方有个石洞,可容一人进出。于是他一个泥鳅钻洞,滑溜溜偏身进入。

进到洞中,里面又似一口水井,水域清洌如镜,颜色略显青绿,但较外面的水温更加的荫凉,寒意沁人。四下展望,水面宽了将近一半,愈往下去色泽愈深,几近墨绿,深不见底,与其说它是口井,还不如说它象一口潭要来的更为贴切。

柳石基的水下功夫原是数一数二,在水底潜游两、三个小时不在话下,且经验丰富老道。他见水面变宽变深,便不再继xù

下潜,而是抬头向上,看上面有无出路。

果然,透过清澈的水面,在水的上方,有一束强光照下,而那叮咚的声响,便是由上面传来。有光就有出口,他微一换气,提住真元,轻快如鱼般向上游去,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身子已临近那束光线的正下方。

这时,已可看见那光束是从一个窗洞射下,洞口也刚好只容一人穿过,而水面及洞顶的距离仅一尺而已。也就在这里,叮咚的悬念被破解。

他看到离洞口以外的整个顶壁上,聚集着无数拳头般大小的水珠,个个晶莹剔透,能照见人的身影。且此水珠在壁顶间不停的游动,来回地穿梭,彼此相互碰撞,象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直至聚到顶壁无法再将其吸住,才倏自掉下,与水面相撞,溅起无数的珠花,迸出叮叮咚咚之声。随着上面越来越多凝聚的水珠下落,那叮咚之声便时断时续地响起。

石基仰面,如望月般兴叹。这种情景,是可常见而能达此境界孰不可多见。再朝那窗洞看去,心道,上面不会又是一口井吧,这井中套井还真是少见。

于是他两手向上屈伸,想扒住洞口的边缘。谁料,其滑如抹油泥,扒了几次都脱手掉下,根本无法沾边。

“晕倒!”石基在水里如泥鳅般串上串下,就是上不去,急得他围着那洞口来回游荡,直打漩漩,还被那大水珠连连砸到几下,虽不疼也灌了他个满鼻子满眼,正恨不能来个鲤鱼跳龙门,飞它个球娘的。

“对啊。”这一念头刚在他脑际闪过,便博得了他的欢心,这水中贯顶之式可是他柳式的又一绝啊。(绝乃他的看家活--厨酿)

此刻他脚下更不怠慢,噼里啪啦几下刨动,先给自己来了一阵“鼓掌”,然后一个鲤鱼溜油,在水里唰地立住身形,同时运动真元力,加上他新近炼就的一身轻功,对准那窗洞,提气往上一串。只觉出水的那刻,身似脱僵的野马,水由身上瞬间褪去,顿感身轻如燕,毫无束缚,凌空直串起一丈来高,又疾速下落。还未等身体又掉进洞口,紧跟着拿出看家的本领,左脚尖点向右脚背,借力打力又向上纵起,旋即来了一个风飘柳絮,身子一偏,轻巧落地,稳稳站在了洞口的上方。

一时间,石基感觉自己如同进入了一个“水晶宫”里,四周波光粼粼,于洞壁间摇烁不定。更确切地说,是外面的水光映透进洞窟,令它四壁生辉,光怪陆离。

他惊奇地感受着这一异象,眼光在洞中游动。此洞窟高有数丈,宽约十来米,洞壁碎岩鳞次栉比,孔眼比比皆是,尤如万针穿心,深嵌于内,纵横密布。也许正是因此,那水光才得以透进。

除此之外,洞的深处,有一块高高凸出地面的岩石挡住了人的视线,不知它后面所向何方?再就是脚下的这个窗洞,便无任何可看之景了。

于是,柳石基离了窗洞,向里走去,至那高出地面的岩石旁,才看清后面乃是另一座洞府,较前面更宽广,其景也同前洞,被水波照得通亮。但形状却是圆形,尤如一个“大剧场”,场子的尽头是一块高出地面的空地,恰似剧场的舞台,面积占去剧场的三分之一。

走上“舞台”,见正面洞壁略微凹进去一大块,刻有许多人物、飞鸟禽兽、虫豸蛇蝎之类。看去奇形怪状,神色各异,略微一估,足有上百余图,描画的精细生动,姿态万千,欲活即出,且无一重复。

石基甚觉新奇,不自禁地照图中所示,略摆出几样姿式摹仿,身影投与壁上,被光波幻动,如影随形;似飞燕展翅,象苍狼望月,恰灵鹫搏雕真是百态可化千姿,形象逼真,环环相连,丝丝入扣。

不知不觉,他被引逗得一招招如图所序,辗转腾挪地演示起来,待学到第一百式:神龙掉,扬爪攫珠之形时,石基一提真气,先将身子高高纵起,祭出青罡剑,去伐飞鹰右爪,作势下击。

才一落地,乎又纵起,去学那下面的一式。因前一式未悟出着力之点,他本就连贯式照葫芦化瓢,一路效仿,比着好玩。可这一兴起,只知横剑齐眉,去削下一式鹤的右翼,如要跟着提气飞身回旁击,按图中形势,非两手换剑不可。

当时略一慌乱,想变个形法,只顾照式演习下去,不料那些图形是一式跟着一式,其中更多变化无常的招式只在演习中虚过,并无一一描绘出来,只凭炼家自行体会。而石基原出无心,并未深加探究里面所藏之功。只觉着图中招式绝好,想一气喝成,动作不由得如疾风飘雨,哪想身在空中,刚照式一个翻腾,猛见眼前寒光一闪,自己的头正向手中飞剑擦去。

这时,石基的剑原是用虎口含着,大、二、中三指按握剑柄,平卧在手臂之上,再想换式将剑交与左手已是来不及。情知危险万分,心下一着急,就着回旋之势,右手一紧,向里一带,中指用力照着剑头一按,同时右臂平斜向上,往外猛劲一推,那口剑便离了手,直向洞顶上飞去。

而石基这时身子已盘转起来,见剑出了手,心里大惊,因此时身在剑下,剑若要下落头顶,可想而知。说时迟,那时快,他不知不觉中,尽演出前面比划过的龙蟠之势,身子一躬一伸,凌空斜穿出去。

他原是一时手忙脚乱,想借机避过,并未敢妄想将那脱手的剑收回,即便要收也来不及掐诀。却不料慌乱中的动作,竟合了下一式飞龙探珠之势,他本来就已将本门剑法学得精熟,这一来,事有凑巧,暗合气机,一股真气自然然到了五指间。

石基猛觉手中出的力量绝大,惊中生喜便想要收剑,刚一动念,那剑飞出去快要及顶,竟似活物又倒转回来,与他手间真气相贯,立时化作一道光影被他牢牢擒于手心之中。

这刹那的祭炼本是体内无名的爆,却不想成就了他第二次的突pò

,剑光炼成,终将与身相合。惊喜的一瞬,他忽把手放开,只见那剑光如他周遭闪耀的水纹,在臂间微颤不止,光华大放,萦绕波动。

石基欣然间想试它一试,便调元吐纳,随着他的呼吸,那剑光果然在之身前游动。他便提气凌空,纵入剑光之中,驭剑围着那“剧场”飞转一周,尽能随心所欲,驾驭自如。

“真象坐飞机嗨!”他兴奋已极,自顾其乐,一个收蹑不稳,玄气与剑光兼容不当,剑光立行收去,还形归鞘,把主人活生生丢在了半空,凭他去得yì

。得亏他轻功过人,真气未散,不然非摔个鼻青脸肿,挂彩回府。

这一得一失,一放一收,常人看去普通,却是不然。不仅使柳石基在转危为安间胆量剧增,克制了不少心理障碍,功力也不觉随之大进,将飞起升级成飞行,不用再靠剑诀收放,可说念到剑到,心收剑收,正真做到了身剑合一。

他深知,此番有这喜人的突pò

,全依仗自己平日的苦心专研,勤奋修liàn

,绝非这一日之功,一秋之毫。

第三十四章 潭底世界 神秘力量

柳石基下井底,进深潭,上窗洞,入石窟,巧遇图解,无心炼招,却不经意间,习得功上功,修成仙剑。

他还不知dào

,就在他一功的同时,随着体内真元的猝然爆,与身外气机暗合,使体内初成的先天一气,如细胞倾刻间分裂再生重组,变得更加精纯。

而他腹中初生的黄芽般丹尖,在此真元力的猛力催动下,迅速长成了一粒芝麻般大小,尽管还是那样的精微,羸弱。但更为重yào

的是,催生它的这股先天生的清阳之气,尤如一颗小小的黍米,却从根本上点化了他全身的阴质,对于最终修liàn

成纯阳之体,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就是道家常说的:黍米之丹,足可点铁成金。

可见,他们对于本体先天一气的修liàn

,是多么的重视,对已成内丹的道体可谓是一面审度的镜子,好坏完全取决于此。所以,对于先天一气的修liàn

与培养,应从至精至微至纯的根源入手,以小及大,以浅入深,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可以生化万物,可以超凡入化,脱羽而去,最终成就大道。

至此,柳石基才算以先天一气真zhèng

破开体内小宇宙的虚空,正式踏进修行的行列,对于他此番的功力升级,这里就不细表了。

再说他见飞剑自回,还剑入鞘,知是自己一时忘形,自嘲间,便也捻气提神,飘然落地。这才细细去探究壁上的图解,不禁大赞。

心想,也不知是哪位仙家在此刻下这等修功之作。这回他没往智云禅师身上想,因为哪有将自己作品密而不宣,封至井下的道理。其实他大错特错了,他是以现代人的见识去理解古人的思想,用在修真的身上,尤其行不通。仙家不打妄语,但喜玄术,一切都讲保密二字,哪能随意传功,更何况禅师即将飞升。

石基注意到,除那些飞鸟禽兽、虫豸蛇蝎姿态万千,招式变化多样外,镌刻其中的人物相对就显得单调静逸的多,大凡都是坐功,虽姿式有异,或坐,或卧,或于绳上,或单腿侧立冥思遐想但无一不似动却静,全然是炼气打功之形。

他低头凝神想去,似乎有形,又却无迹,那种捉而未捕,捕了却无的意境,使他着实有点欲罢不能,不禁点头会意,果然是佛门境界,其中精妙不可言喻,只有待自己日后在练习中与自身融会贯通,慢慢去体悟了。

因他筑基有成,已至元婴初未,又加功力精进,对于图中的招式无论静与动,都业已能有所觉悟。且用心力记忆甚强,早已将那壁上的百余图式印刷在了脑际。

除了这壁上的图解,左右再别无什物,柳石基便走下宽阔的石台,向外洞走去。在里面耽搁的时间亦已不短,他准bèi

按原路返回上面的佛母洞,但愿这时智云禅师和小白马已经回来了。

他重新回到上来时的窗洞前,向下看去,呵,可真是一口深不见底的碧潭啊,只不知这潭底是否还另有去处?人的好奇心真是害死人。

这一时的动念,使他在跳入潭里后,伴着那叮咚之声湍流直下,在经过回去的洞口时,并没有转弯,而是受那好奇心的驱使,一直向潭的深处游去,他本是想,即来了就顺便转一转也无妨,就便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心愿,以后可能再没有这机会了。

其实还有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就是上面太热,能在这水里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呵呵!可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下去,命中注定,他有此一劫桃花运。

柳石基一路顺游,还算畅通无阻,没有碰到什么传说中的水怪之类。可说来也奇,越往下,石基觉得越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是那种如临大敌的预兆,也绝非是喜事登门前的激动,而是有种神mì

的力量吸引着他前去揭开。

这神mì

的面纱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呢?就是此种感觉,如吸铁石般牢牢地把他一直向下吸去,而事实上,从一开始他站在窗洞处往下看时,这股来自潭底的神mì

力量就已经现了他,并向着他去了无声信号,招他前往,带着他不自觉得向下靠近。

石基觉,越往下游水域越宽,而且四周变得越加明亮,象似潭底有无数的绿灯光影,闪现得周遭愈光怪路离,神mì

莫测。慢慢地,他游离了水中,头和身子不知不觉中露出了水面。

他这才看清,自己已经搁浅在墨绿色的一片潭面上,不远处,似乎是有一块空地,上面长着青绿的碧草,悠然回望,身后是一片汪洋的潭水,莹莹的水面,碧波微荡。

这就是那种神mì

力量的所在?柳石基不觉暗自好笑,自己到很象是J.K.罗琳笔下的哈利226;波特,被一种魔法所施,去奇遇某种未知的领域。

但同时,他也不能不为佛母洞下有这样一个洞下洞,井下井而感到稀奇,这绝非是人力所为。大自然可真会锻造,故弄玄虚、弄巧攫舌,但愿这不是传说中的大佛幻境。

石基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半游半淌地向前边那片空地上走去。还没等他走近,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异彩,他急忙现炒现卖,放出飞剑刚想护住身体,那道异彩瞬间又消失无踪。

于是,他迅速地围着那片空地上的青草转悠开来。每个旮旯,草稞,尤其是刚才出异彩的地方,统统用剑尖挑拨开草丛、土颗,仔细搜查。可毫无一丝下落,象是有人拿着五色灯棒,在他眼前一晃即逝,跟他开了一个阿拉丁神灯的玩笑。

他气馁地停下手,看看脚下的这块草地,和来时一样,除水影照射下更显出一种迷幻色彩外,并无任何特别的地方。或许是看花了眼?错把潭水的荡漾,碧光的折射误认为是什么异彩了吧。

于是他决定放qì

寻找,收起飞剑,转身便向潭水中走去。

可就在他一转身的瞬间,眼前又是一亮,这回他看得真真切切,是来自不远处的一片极密的草丛之中,只一晃很快就消失,象包在叶里的星灯,花叶打开,星灯绽放;随着花叶收拢,美丽的灯光旋即消逝。只不过那片草丛临水而居,刚才他只注意空地的中心,没有走到那里才错过。

柳石基快步朝那草丛奔去,这下他可不会放过。待到近前,用手指拨开密集的草丛,果见里面有一棵与众不同如葵样的茎状植物,挺立在一片青草当中,被群草簇拥着,尤如鹤立鸡群般,周身骄傲地散出紫微微的光,但这光明显太弱,完全不似刚才的那种异彩。

正当他十分诧异之时,那葵样植物蓬起在顶尖的冠状花蕾忽然开放,跟着一道异彩绽放出来,石基一见之下,不禁呀地叫了一声。

第三十五章 奇遇王子 携身同行

随着那花冠的打开,一道异彩绽放出来,石基惊讶地看到,在凸起似玉盘的花心上,坐着一个小人,玉面皇冠,尊贵似王子。

那小人也正凝神注视着他这个“天外来客”,表情坦荡无邪,没有一丝胆怯。见石基对他似乎没有害意,肃静的神情立时开朗,抖动了一下身形,围绕花心,盘动异彩,如蜜蜂样飞转一圈,才又慢慢落归花心之上,仍张着一双清澈如泓的眸子,看着面前这个英气的“巨人”。

柳石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这是在童话里吗?怎么象见到了小人国里的泰斗。他忽然想起李时珍的《本草纲木》中曾记载有一种上古遗留下来的异草,名为薲草,其状如葵,其味似葱,食之可以解乏消疲,补益助气,顶尖有黄花,花心坐玉人。

当时他看了,觉得这种花草长得新奇,这“玉人”在他理解是,花心可能长得形同人样,似人参、何乌之类罢了,哪里会是什么坐着的玉人。而眼前这株植物,太象书上说的“薲草”了,难道天下真有此种异卉?

他却不曾细想,仙家所言,万物众生皆可修行,磨炼成道。

人能修真乃至飞升,下等生物,例如蝼蚁,鸟雀或有灵植物,皆可采天地之灵气,聚宇宙之光华,逐渐演变、上升,最终脱化,幻做人形,或凝结成丹,形成元婴,及此升入仙籍。就连那灵石若果有恒心,亦能生出仙乳来呢,喝了甭香,身体甭棒,嘿嘿!

就这样,花里花外,一草一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彼此打量着,凝视着。

“你叫什么名子?”石基忽然对花心上坐着的小人问道。

这一问不大紧,好象晴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得“小王子”浑身一颤,似受了惊吓,花冠倏自闭合,异彩蓦然消失。

石基对自己的唐突很是后悔,想要用手去扳开花冠,又怕更是伤了这灵性植物,愈加罪过。想要弃之而去却是不能,将此异草独留于清潭孤洞,如何让他忍心,而那小王子的形象,更是令他不舍。

忽然他有种想要把它挖走的冲动。何不把这异草移植到上面,或直接带它去江南,与琼花作伴,也好让众人一睹它夺人的风彩,岂不比在这阴暗潮湿的潭水里埋没一生要好上千倍。

想到便做,他本要用剑去抛挖那草,转念一想,那剑光是何等的利害,稍不留意,动念间便起弑意,如若伤了此物的根,如同折损了幼苗,怕是性命难保呢。

这样一想,就只蹲下身子,用手去扒薲草边上的泥土。还好,这植物原是生长在水系地带,土松泥软,两只大手略微一划拉,便去了拳头大的两小堆。于是,石基又接二连三几下的扒拉,土下约有一半的草根尽现出来。

可接着再深入下去,明显觉着吃力起来。越到下面越难挖动,手指触到泥土,似胶粘冻黏,稠糊的“牢不可破”,无法下手,比砸那坚石更难上青天,而且越拉它拽得越紧,就好比上了铆钉的铁门,兀自拉它不动,愈加卯紧。逼得石基万般无奈,直想大吼一声,骂它个巴子的,还真跟老子较上劲了。

刚一张口,还没出声,猛然响起适才就那么问了一声,便把那“小王子”给吓得关了门,这会子在外面要这样惊天动地的大声一吼,看他柔弱的小身子哪里能经受得住。那植物的花冠可娇弱着呢,怎能形同与木栅、石门,要是再把这可怜的小人儿吓出个好歹来,岂不是白费这番辛苦了嘛,而且也不是修道人的德行啊。

于是,柳太守赶紧闭口,提气调元,将那先天一气化于指尖,犹如十把带光的利刃,直钻向黏泥之中,形同掘土机般一阵的狂拱乱铲,直刨得坑下尘土飞扬,泥沙漫漫,好似要直捣黄龙俯般差点没将他自己也给活埋进去。

终于,他住了手,再次惊讶于这株神奇的植物。

在它的周遭,已被柳石基挖了足足有一米宽,一米深的洞坑,可这小小的草儿,却我自岿然不动,仍挺立于毫无依靠的洞内,而它下面的根须业已完全脱离了泥土,恰似浮游在洞中。

石基不觉为自己的傻冒行为起笑来,这才多大一点的小东西啊,至于挖这么大的坑吗?真是愣头青,只顾埋头苦干,不管经济效应。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也是向刚才的冒昧问话报之歉意,他双膝盘于坑旁,举手对着那薲草拜了一拜,然后轻声细语的说:“我是你洞上的主人智云禅师的朋友,来此拜望他,不曾想禅师不在,见洞外石下有口井,因天气炎热,小道我就跳了下去,故此来到这里。仙草兄弟,多有德罪,还望你能谅解。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上面,如果愿意,就点点头,如果不愿意,就摇摇身,我仍是把土于你埋好,让你安静的在此潭边度日。”说完这一番话,石基两眼巴巴地盯住那小草,希望它能答yīng



这时,潭面不知从哪刮过一阵轻风,将水边的小草带动的摇摆不定,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石基见了,以为小草不愿意跟他一起上去,心里不觉有些失望,但他仍不失君子所为,即说了就要做到。

于是,他又开动两手,准bèi

将扒成小山也似的两堆土,仍还原归坑,将那薲草重新埋好。就在他抓起一捧土,正要放向坑里时,忽得眼前一道异彩重现,那花冠绽放开来。

随即那薲草向上直升起一米来高,全然出了洞坑,高高悬身于石基的鼻尖。

石基猛得将背挺直,更加端正地盘坐好,紧紧盯住眼前的小草。他看到花心上的“小王子”正卧于那玉盘上,鼻尖上翘,秀眼微闭,青眉低垂,好似睡去了一般,样子俊美已极。石基从没想到,男孩儿也会有如此令人动心的可爱、恬静。

即然这样,那么就是说,他已默许可以带他出洞喽。石基高兴非常,伸出两只大手想要将那草抱入怀中,可那草却扭身飘过,似乎不愿石基接近它。

石基心下好不疑惑,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用手臂一撞自己的脑袋,混球!怎么这样愚拙起来,但凡有灵性的东西,都是洁身自好的,如何用这一双泥泞的脏手去沾污它。

他于是急忙侧身弯腰,就着一旁的潭水将手洗净,又在湿漉漉的衣服上擦了一遍,这才再次伸出手,对那薲草笑道:“来吧,宝贝,我已洗白白了,带你上去见天日吧。”

说完,轻轻地把小草捧在手里慢慢站起,又生怕自己的凡体浊气晦到这灵物,边向前走边自觉地跟它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此刻,那薲草的花冠业已合拢,收敛去异彩,乖巧地躺在他的手中,似一个弱小婴孩,由着主人带它去天涯海角。

第三十六章 初会彩逸 索要仙草

柳石基就这样,带着这棵奇异的薲草,过深潭,出水井,重新又回到了地面的佛母洞前。

他刚一上岸,便被一泓清亮如水的宝剑指住,接着便听到一声娇叱:“大胆的贼子,尽敢来此盗取仙草,还不快快把它交出来,且饶你不死。”童音未泯。

哪来的黄莺?石基顺剑上看,不觉眼前一亮,哟呵!好一个美少女,青如水葱,纤尘不染。再听她这一说,心头一愣:嘿!这小妞,咋知dào

我柳爷得到一棵仙草?神了。嗯,看此女非同寻常,莫乎也是仙剑一派?天机不可泄漏,看我与她先周旋一番再说。

于是,他两眼一翻,避过剑锋,挺身站起正色道:“来是何方道友,通上名报上姓来,把话说清楚,免得冤枉了好人。”

“青城圣母洞梅彩逸的便是,你还不把那千年薲草交出来嘛?”少女收剑握于身侧,音气也略微放缓了些,但仍是保持着无比戒备的状态。

来正是花旗圣母的孙女梅彩逸。她等了两日,并不见姐姐到来,便去昆仑山寻之,却并没找到姐姐彩英,正在思量彩英的下落,忽在空中接到从青城方向而来的飞剑传书,花旗圣母告sù

她,不必在昆仑停留,彩英已回归洞中,命她仍回五台山佛母洞,去寻另一棵薲草,因她新近在《念丹经》后本又获知,此草实为雌雄双体,母草生于岩缝,雄草附于泥潭,隔水相望。

彩逸想,彩英即回了青城,应该是玉珠业已到手,但如何不按前约,来五台与自己会合一处同回?因心里又想着那另一棵仙草,自己已找遍佛母洞内外,如何还会有另一棵在水边?因此也就没有深究彩英这当事。且还惦记着带青儿一起回青城山,也不知此刻她们走到了哪里?

最后决定,先去找那棵雄草,待找到之后,再去寻了青儿回山,反正自己是飞行,速度怎得也比凡人行走要快得太多,不愁找不到青儿的踪影。于是立即掉转剑光,复往五台山的方向返身。

剑光迅速,不久便又回到了五台山的佛母洞前。故地重游,令她又想起找那第一株母草的情景,禁不住拿出囊中的锦匣,捧在手里抽开匣盖观看。

只见那株如葵样的花草,仍安静地躺在里面,碧绿中透着些微微紫气,模样甚是乖巧。由此她想到了花冠里的那个娇美可人的小公主,嘴角不油得泛起一丝温馨的笑意。只可惜花冠不开,见她不到。

收好锦匣,她照原先来时一样,内外洞又重新搜索了个遍,毫无结果。她想一定是不在这洞里的,圣母不是说这雄的一株是临潭长在水边的吗。可这佛母洞里里外外尽是一滴水都没有,更不要说水边了。

在这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好打消了先草后人的方案,改道去寻青儿。不知那五百兵里可有熟悉这五台山的,也许从他们的口中能探知一二呢。她这也是智尽能索,没有办法的办法。

而当她再返回佛母洞的时候,业已又是两天后的中午,也就正好是石基来到此地期间。其中她如何未及找到青儿,中途生变,遇险得智云禅师相救一节下文自有表述,这里暂且放下不提。

等她来到洞前,便看到洞口一侧的道旁,果然如禅师说的那样,有一口宽井。只先前来的时候被上面的一块青石板盖住,根本想不到下面还会有去处。而那石板现如今却躺在洞壁下的草丛里,孤零零一派遭劫样。

还没等她走近,就听井下一阵的划水声,紧跟着浪花四溅,从井里居然冒上一个男人来。待他才刚一上岸,便一眼就看到他胸前的衣缝里插着一棵葵样的茎状植物,正是自己众里寻它千百度的--薲草。

她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也不想这草没名没姓,又不是她家种的,谁采不行?只一心顾念自己千辛万苦,最终却被别人抢了先,如何能忍得,便不由分说,娇喝一声,放出紫虹剑直指向对方的头顶。

再说石基,听彩逸姑娘报出山门,他哪里象小雨听说过什么青城二梅,到是青城这一名山早有耳闻,它与峨眉举世齐名,扬及海内大川,有道是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

于是,便很风度地抬手对彩逸一拱手:“原来是梅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仙草,我并没有看见啊,怎的说我盗取,这也太冤枉人了吧。”继xù

装蒜。

他这一句话不要紧,彩逸见他起先还一脸的正气,说得也有些在理,直至听他一再地说冤枉,性子一急,又一伸手,拿剑指住对方的胸前冷冷一笑:“你说冤枉,那请问这是什么?”

石基被他这一指,才忙低头一看,呀?怎么尽然忘了把那小草藏好。他出洞时,原是手里拿着仙草游水不便,也怕激流折损了它,才将它特意放入怀中保护,不想身子在水里上下来回的游转,尽将它的花冠露了出来,看去象是插在衣服的扣缝里,自己本是没留意,却被彩逸看个真切,逮个正着。

“这”石基一看露了馅,眼珠一转,还算反应快:“是小草啊,有什么稀奇。”说着抬头冲彩逸一撇嘴,一副连小草都不认识的表情。可心里那个一蹦啊,得亏自己机灵,否则非出纰漏不可。

彩逸是何等的聪明,看他想耍赖不认账,便雪脸铁青似的板起,沉声道:“你说是小草,好,那本姑娘就要这棵小草,你是给与不给?”

石基听了心想,这口气怎得如此霸道,这草是我采的,干吗要给你啊,而且有拿着家伙逼着人要东西的吗,这小姑娘嗨,简直不讲理。口里却仍是好言道:“姑娘想要草吗,那不是,满山遍野都长着呢,想要多少有多少。”其实他是好男不想跟女斗,打了她了事。

他到是想了事,可彩逸一听腾的来了火,什么?想赖帐也就罢了,尽拿本姑娘开起涮来,这种家伙看似长的一本正经,谁想却是个极可恶的无赖。

于是,便不再答言,暗运玄气,抖手那剑化为一道紫光直朝石基的脚下扫荡过来。因她也看出,对方不是寻常的练家,身佩的长剑更非普通之器,再加上又怕剑光伤了那插于胸前的灵物,所以只拿剑光触地,本想给石基点颜色看看,逼他乖乖交出仙草。

第三十七章 以诚馈赠 灵草相聚

石基见彩逸不但不讲道理,而且还放出剑光向他示威,不由得也有点生气。心道:看你是个女的,才不和你一般计较,尽越逞起强来。看来自己再这样示弱下去,定是让她小瞧了去。

见剑光向脚下扫来,离脚还有一米来远,知这女孩并没有成心想跟自己过不去,只是要这灵草而已。即然她不知进退,定要来索,那就只好奉陪到底了。

于是他也蓦地晃动身形,将青罡剑祭起,周身顿时大亮,一道青光入地,将那紫光敌住,不于它前进。

梅彩逸见对方果然放出飞剑,而且想将自己的剑光挡去,不觉秀眉一扬,说了声:来的好!便反手驭动剑光,哧地向前一扭,把那青光如拧麻花样的缠住,紧接着运动指尖的真气,象绞拌机一样携着那股青光螺旋似地狂转起来。这要时间一长,青罡剑再优秀,剑光也非被这紫虹剑给绞断不可。

石基哪容紫光这般的猖狂,脑际里忽地闪现出洞壁上图解的招式,身子倏地平地而起,来了个野鹤冲霄,振翼高弿,带动那青光,玉兔抽丝般向空中飞去,至使那紫光立时成了一节空心的弹簧,围着空气仍自顾自地疯狂旋转。

彩逸一见这个气啊,好小子,我叫你跑,跑上天宫我梅彩逸拼了去见天帝,也要追你回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道紫光转得更快,疾如旋风,如翻起的斗笠,拖着下面长而尖细的尾翼,张着顶上的巨口,呼啸着向逃去的青光劈头盖脑地罩将上去。

那飞起的青光见紫光忽得尾随而来,不躲不闪,却蓦得掉转头,如一道亮箭朝着紫光螺旋的大口,反身迎来。两下里都是快如闪电,再次相合,青光瞬间穿心,恰那紫光旋起的尖尾不曾完全地拢合,还留有一条极细的缝隙,正好给青光钻了空子,自尾部穿肠而过。

彩逸知自己大意轻敌,没料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她更不怠慢,把手对空中一抖,那旋如斗笠的紫光倏得收拢,成为实体,口中再道一声:变!只见那道紫光并不返转,而是直接头变尾,尾成头,以苍龙搅尾之势狠狠地向刚脱身的青光咬去。

正当“苍龙”快咬住青光的尾翼时,石基又演化出俊鹘盘空之式,剑光忽得自两头向一点合拢,成了一个空心大圆饼,似月亮一样挂于空中。使得那来势凶凶的“苍龙”不及减速,呼地一下钻进石基设下的圈套里,如头箍般把个紫光紧紧束住无法脱身。

“放开!”彩逸急得大叫。不管她如何运动真气,也休想从那青光圈里挣脱出来。

“不放!”石基凌空,看到身下的彩逸扭动曼妙的身躯,那副窘态是少有的娇媚,不禁心中一荡。坏了,心下刚叫一声不好,凝住的玄气一散,那圈紧紫光的真元哪还握得住,一下便被彩逸爆出的真元力挣脱,紫虹剑光冲天而起,照得空中紫霞一片,壮观无比。

“无赖,耍滑,你你”彩逸黄莺般的声音走了调,忿然两脚点地,也纵身跃入剑光。

石基一脸地委屈,这场争斗是你梅彩逸挑起来的好吧,非要抢别人手中之草,夺人之爱,这才真是无赖哩。要说耍滑,那也是被你逼出来的。

但见紫光中的彩逸,衣袂飘飘,双目灵动,两道秀眉似颦非颦,刚才因焦急,双颊的绯红仍未褪尽,似彩霞拂面,更让人不觉怜惜。

于是,石基便动了侧隐之心,不禁温言对她道:“梅姑娘,你要这灵草做什么?能否告sù

我。”言下之意,似有回旋的余地。

那梅彩逸也不是傻子,经过这一番的斗剑,虽然对方取胜多出于自己一时轻敌,但她见石基面目清俊,一身的浩然正气,并不似自己原先所想的那样猥琐。况此灵草为万物之灵草,是天下人都可拥有,如何只单单非专为一人独霸?

如此一想,已是气消一半,又见石基问她,态度诚恳,语气歉和,纯真的她便将花旗圣母命自己采药草一事告sù

了他。

“哦,原来是梅姑娘的姥姥要炼丹之用啊,这到不难,我要这草也无多大用处,可以给姑娘,只是”石基听说,原来是这样,到是自己错会了别人,当她是不讲道行的野蛮女呢。罪过!

彩逸起先听石基尽愿意把薲草送于自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脸上又重现孩子般天真的笑颜,可后来见石基又吞吞吐吐,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禁着急地问道:“只是什么?你道是快说呀。”

她这性急的毛病,石基虽与她打交道不长,只刚才斗剑这一会儿,却业已看得清楚,心知肚明,不禁笑道:“姑娘别急,只是这薲草原为千年修行的灵物,已幻化为人形,如何忍心拿去做药引,我想”他原来准bèi

说,这不是修道之人所为。但觉这话太过伤人,便随即住口,又只说了半截,把下面的这句给活活咽了回去。

不过,这下梅彩逸却听明白了,不由得想起那锦匣中的美丽“小公主”,禁自面生愧色,低下头去。真zhèng

弄不懂,自己一向尊敬、崇拜的圣母,德高望重,道行清正,怎的会想不到这点呢。

石基见彩逸低头不语,想是她也觉着自己刚才所言有理,更觉先前错怪了人家,她确是位好姑娘。便手入怀中,取出那株灵草,又对彩逸说道:“梅姑娘,花旗圣母没见到这草,并不知dào

它的情况,如果她了解了,我想,也一定会放qì

初衷的。”石基仍在为那草中的小人担心,其实他还不知dào

,另有一棵母草在彩逸那儿,彩逸更是一肚子的难受。

彩逸看着他手中那棵灵草,也不觉伸手去取自己囊中的锦匣,抽开匣盖,那棵母草兀自立于她的手中,与对面那棵雄草遥遥相契。

石基见了正在惊讶不已,忽然两人的手中同时放出异彩,绽开的花冠里,飞出一对伉俪。

第三十八章 禅师引渡 暗赠百

随着异彩在空中交汇成一道彩虹,雌雄双草同时绽放花冠,从里面飞出薲草公主和王子。

他们沿着那道弯弯如月的彩虹慢慢飞近,头挨着头,在空中上下盘旋,脸对着脸相互凝望,似鹊桥重逢的牛朗与织女,他们彼此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深情,仿佛在互述重逢的喜悦,令人看了为之动容。

“他们已经有一千年没有相见了,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这时响起彩逸温婉的童声。

这灵草里的小王子已经使石基够惊讶的了,而现在又来了一个宛如仙魅的小公主,真是太让他震惊了。听了彩逸的话,尘封于心间的往事被触动,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前世的新娘,她还好吗?她会为自己的忽然消失而伤心不寐吗?她如果知dào

那个人称六十几的家伙还活着,活在另一个时空,她会象这个美丽的小公主一样等待他一千年吗?

《白蛇专》里:千年等一回的歌曲,自然然萦绕在了他的耳畔。他--柳石基,不仅想念自己的未婚妻,更想念家人和朋友。一时间,往昔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他脑际里播放,排山倒海似的向他心间涌来,令他一时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这是他穿越大隋以来,第一次因怀念家乡而如此的激动,他赶紧闭上双眼,不想被旁人窥见自己的软弱,努力想使那翻动的心绪平定下来。他知dào

,这也是修道的一大忌,他柳石基虽有斐然的夙根,但也同时有着太多未了的凡人情愫,要克制,要淡定,他不停地这样告戒着自己。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耳边又传来彩逸关切的话语,把他从久远的回忆中唤醒。

“哦,没什么,这一对小人儿真是幸福,我也想闭上眼晴体会一下。”他急忙睁开双眼,有点难为情地为自己剖白,却猛然现眼前的彩虹、公主和王子都不见了:“咦?他们去了哪里?”他急切地环顾四周。

“他们飞走了,不过只要有这两株薲草在,不论他们走到哪里,都会回来的,这里是他们永远的家。”彩逸手拿着灵草,望着它已合拢的花冠,动情地说。

石基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孩不仅天真而且还很善良。于是他踏着剑光,来到她的面前,将自己手里的另一棵雄草递过去:“这个,给你,你可以带他们回去,将它移植到青城山的圣母洞里,这样,他们就不会无家可归了。”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道:“也许有一天,我还能有机会看到他们。”不知为何,石基说了这么一句,他见彩逸看了自己一眼,当时也没在意,以为她表示欢迎。

而后来石基真的因故上青城,在圣母洞重又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一对小人。当然,并不是花旗圣母格外的开恩,没有将他们拿来做药引子炼丹,其中另有缘故,此为后话,暂且隔起不提。

正当彩逸高高兴兴收下石基给她的灵草时,空中忽然亮起一片红光,接着便听到一声马的嘶鸣。

“小白马。”石基耳闻便知,蓦然回头,看到一朵祥云载着一红一白,瞬间到了他俩的面前。

“智云禅师,你让我好等啊。”石基一见,高声地喊了起来:“还有,小白马,你去了哪里,想死我了。”他又急忙过去,将祥云中的白马一把搂住,好似当初同它一起坠崖时的相抱一样。

那小白马乍见主人,也是眼晴一亮,绽放出神彩,前蹄上扬,如人一般扒住石基两肩,欢快地嘶鸣。

来正是石基等了半日的智云禅师,他见石基如此这样,不觉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扬宽大的袖袍,将自己连同他二人一马裹起,一起降落到了佛母洞前。

而彩逸见了大师,更是上前拜谢前辈救命大恩。石基与小白马一番亲热后,留下它在洞外的井边饮水,然后随同大师和彩逸一起走进洞里,于洞中的石室内坐下,聊起别后的情景,这才知dào

智云禅师因何姗姗来迟。

原来,智云禅师早在石基辞别灵鹫寺的前一天晚上就离去,动身回南台佛母洞。

当时他并没打算要带走小白马,到是受万方方丈一番慨叹之词的触动,说是此马前身为佛负经载像,五百年转世,方又遇见此主(指柳石基)。其人根行深厚,仙缘不凡,是不可多得的道中贵友,日后更是前途无量。只可惜他已被华山的匡真人收纳为门下弟子,否则此人若归本门,更是文殊再生,又为一世。

智云禅师被方丈这么一点,也有同感。自打他见到柳石基第一眼,对这年轻英俊的后生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好感,如同是见了前世的自己。正因有这种特殊的感觉,他给石基占卜过一卦,从卦象上看,石基是重劫在身,磨难重重,这一点与自己十分相像。虽如此,但终将化险为夷,日后成为大器,貌似比自己更胜一筹,全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他想,佛道本是一家,不分彼此,修liàn

的法门各异罢了。他入谁门这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如何能帮他点化迷津,引渡其身,为日后脱去重劫才是关键。说不得我老和尚,暗里助他,只当尽绵薄之力。

于是他决定带走小白马,以此好让它的主人寻至佛母洞,如果有缘,破去禁锢,他或许能参看到井底洞壁上的佛门图示,解得内中玄妙,这全凭天份,无须强求。

这百余幅的图解,可说是他终其一生所修的一部形象化的佛门结晶,看去虽只百来余招,变化不离其中,但若能参悟至上乘,却可演化出千招万式,奇妙无穷,得此图将受益非浅。特别是对大佛幻境的克制,可说是功不可没。之后,它救了石基一命,这来日自有分晓。

若说起这智云禅师也甚是了得,可说是佛门一大仙宗,曾遭九世轮回,修行千年之久,终于炼得金刚不坏之身,不久将羽化而去。

为此,他不再问津佛门之事,移居南台佛母洞,专心做最后的潜修,以待不日飞升做准bèi

。如不是万方方丈一再地请求,他见了石基又是那一番的投缘,加之重见当年的负经白马,他便不会再出山。

所以石基在拜别灵鹫寺时,会有万方方丈对他的那一番暗示。即便此次在佛母洞又遇智云禅师,禅师见井已开,心已明渡,把话更是不必说破,只谈了小白马救彩逸的经过。

不是彩逸谢了智云禅师的救命之恩吗,如何又归咎到小白马的身上?

恰原来,禅师那天傍晚离了灵鹫寺,携着小白马一同驾祥云正行至梵仙山附近,便看到云端下,梵仙山四周黑云如墨,烟霾蔽空,知这左近定有妖人行法,便按下云头,眼运精光,查看究竟。

第三十九章 彩逸找人 恶道行凶

智云禅师到底看到了什么?暂且不表,先来说一说彩逸。因奉花旗圣母之命,再次回五台山佛母洞,去寻那雄草的下落,但结果无一丝的踪迹,只好放qì

,回头去找青儿和喜豹他们想办法。

她想,自己离开五台也不过一天的光景,这一天的时间,他们不会走太远。于是便沿着初时林旁的那条官道,一路追了下去。

可一直追到五台山的中心地--台怀镇东,也不见他们的身影。彩逸不禁寻思起来,难不成他们已出了五台,向东入了太行山?不会,决不可能,他们没有这么快的行军速度,好说五台山也有二百多里的路程,即便驭剑飞行,也要化上大半天的功夫,更何况是凡人的脚力。

她便想着在镇上找个人来问问,打听一下是否看见有五百朝廷官兵经过此地。可她在镇子的上空绕了几个来回,也不曾看见有一个人出没,让她感到好生奇怪。

若大一个台怀镇,居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现在正值日头高照的清天白日哎。她干脆降下身形,收起剑光,径直走进镇里,想查看这一怪现象到底是出在哪里。

她就近朝一户人家的大院走去,刚至门前,便见两扇朱漆的大门洞开,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大树枯槁,似乎人为摧残。院里正对大门的厢房也是门厅窗扇大开,皆无一闭,窗户临风直摇,所糊之纸呼啦啦被吹的猎猎作响,象遭了劫一样。

彩逸见之,立觉不对,疾速闪身形,冲进院里,看到其余的地方也俱是这样,树木草石无一不灰蒙蒙毫无生气,左右厢房也都和正厅一样,凄凉之景不堪入目。她预感这里定有什么不幸的事生,便不停步,边看边走进屋去,由于一时性急,步子快了点,也没留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磕绊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门里有一老男人,歪斜着上身,头依靠在墙上,双眼紧闭,面目紫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死前的痛苦。他的一只腿垫在股下,而另一只腿伸在门口,刚才彩逸就是被它所绊。

再抬眼看向屋里四周,老天,那一排椅子后隐约还躺着仨,赶忙跑过去一看,一男一女,旁边还有个小孩,抱着那女的身体,翻转看去也不过四、五岁。

那一男一女明显是一对夫妻,看上去也是脸如黑炭紫茄,象被烟薰火烤的一样,亦死于非命。唯有那孩子,脸色不似黑焦般,只苍白毫无血色,似乎还有救。彩逸连忙弯腰抱起,是个女娃娃,急忙用手一探她的鼻气,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彩逸只觉一股热血直涌上顶门,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到此造孽,为祸于人。

她手里抱着女孩,跑出门奔向其它的屋子,又遇三男二女,下人打扮,俱都如此惨景。她业已看出其状似乎同出一人所为,以妖法陷害。便不及再四处搜寻,先将怀里的小孩放于当地,疾速取出怀中所带灵丹,把一粒塞于她紧闭的口齿间,随即用气吹化,使丹液顺牙缝慢慢沁入孩子的口内。

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女孩喉咙内出嗝的一声贯响,随即悠自醒来,见到彩逸,慌忙爬起来磕头如捣葱,口里连连喊着: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浑身随之颤栗不止,似又要晕倒在地。

彩逸连忙将她扶住,并同时急切地问道:“孩子,别怕,你快告sù

我,这里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彩逸的问话,女孩惊愕地抬起眼,刚才满脸的恐惧尽消减了一半。又见彩逸拉起她的手,温和柔软,便一把抱住彩逸的两腿大哭。

彩逸见状,估计是她起先醒来时,仍处迷糊的精神状态,并没看清来是何许人,还以为依旧是那害人的妖孽又回来,故尔连喊救命。直到自己开口问她,声音不同,这才仔细看清并非同出一人,于是才这般伤心痛哭了起来。

彩逸又一把将她拉起,用手替她把小脸上的泪水擦净,用温言抚慰。女孩这才止住哭声,将前后生的经过,大至说了一遍。看她小小年纪,说起事来却是条理清楚,一丝不乱,彩逸不禁为她叹息已逝去的双亲。

原来几天前,镇上来了一个着青布麻衣的老道。面上赤红的大麻子,如马蜂窝一般横扫满脸,样子吓人,不堪入目。他还带了两个小道童,别看他面相狰狞,其丑无比,那两个道童到是生得清骨脱俗,白净净一张面皮,只可惜拜错门厅,跟了这么一个恶人。

他们挨家挨户地走到门前化缘,但凡开门施舍的,不是神mì

失踪,就是再也没有关门闭户过。一连几天,几乎整个镇上的人家都遭如此。之后,就再没见到这三个道人。

然而更奇的是,如有那幸存之人,好奇地走进洞开的街坊邻家,也是有去无返,面目黑紫死去。

“孩子,你是怎么知dào

这些的呢?”彩逸听完小女孩的叙述,断定这长相可狰的老道,一定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个妖孽无疑。但她又好生的奇怪,这个小女孩怎会没事?于是才这样问她。

言下之意,那妖道一定是在人开门舍饭的当界,趁人毫无防备,将人的生魂拿摄了去。其妖气恶瘴累及院中的花草树木、假山秀石,及至屋内的其它人也一同遭了他的暗算,或污浊、侵袭。若有那百里挑一的幸存或那一刻碰巧不在家的,如不去邻舍看热闹算是逃得此劫,否则无一幸免。可见这个妖孽是何等的凶残、厉害,而这个小女孩又算是哪一种情形呢?

“姐姐。”只听那女孩回答道:“我是昨天才从姥姥家回来,她要我回家告sù

我老爷,说是她病了,让他回去。可刚走到镇口,就遇见我的一个邻家小伙伴从里面跑出来,她告sù

我里面生的事情,我原还不信,可从别人家的门前经过,所见跟她说的一点不差,就吓得往自家里跑,也忘了她的忠告了。等我回到家里一看,见老爷死在了门口,爹爹和我娘也躺在地上断了气,我刚扒到我娘的身上要抱着她哭,就一下什么也不知dào

了。”说着说着,小女孩又失声痛哭起来。

彩逸听了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心想:今天若不是自己为找人来到此,这孩子也无可幸存。只不知这妖道走后,屋里这些晕倒之人,怎的还能被他摄取魂魄,难道他还在这附近未走不成?那一定是藏于某处,继xù

行法害人。

这哪里能容得,彩逸决定,弃它事而不顾,先找到此妖,定诛灭之!

第四十章 妖道施法 仙山布台

彩逸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到院子里,边走边问她叫什么名子,那女孩子乖巧地说她姓冯,小名一个单字“囡”。

“哦,小囡,嗯,乖!”彩逸摸摸她的头,看着冯家所存的这唯一血脉,认真地对她道:“呐,姐姐告sù

你,那个害死你们全家的人没有走,还在继xù

施法行恶,姐姐带你去一个山洞里藏起来,等消灭了那个坏老道再来找你好不好?”

为安全其间,她决定把小女孩带出这镇子,见小囡先时听那害人的老道还没走,不觉啊地一叫,声音虽小眼里却充满了恐惧,但后来又听彩逸要去消灭他,便高兴地点点头,任其牵着,向院门外走去。

彩逸拉着小女孩,特意在镇上转了一圈,一看之下,果然象小女孩说的那样,家家户户大门二门统统畅开,和女孩家里完全一个情形,整个镇子象被笼罩在一片死气里,哪里还能照见一个人影,即便有一、两个侥幸存活的,也早跑没了。

于是彩逸让女孩把眼晴闭上,把她重又抱于怀里,放出剑光,飞身入内,身剑合一,向着附近的山崖去寻找一个可以安生的所在。不大一会儿,便栖身停在一座山洞跟前,山洞不大,却很隐密,藏一人足足有余。

她把小囡放进洞里,对她叮嘱,不要随便出来,然后低头想了一下又道:“如果姐姐天黑时还没有回来,你且在洞里歇一晚上,待天明时姐姐一定来接你。”说完,又从怀里取出一粒粉色的晶丹,交于女孩的手中,告sù

她,饿了把它吃下就饱了。随即转身走出,用本来遮掩洞口的树藤依旧把洞口掩好封住,仍驭剑飞上高空。

彩逸围着这个镇子临近的山脉四处查看,并没有现什么妖人的踪迹。便降下身形,站在一座山的峰头之上,一边朝向镇子静以观变,一边脑中疾速地盘动起自己所行的方位来。

她想,自己是顺着青儿他们所行的官道一路而来。也就是说,他们从陕西由山西进入五台山至南台,沿着官道上行往北至台中折向东,出五台,走太行转道河南下江都。那么按照这条线路,自己现在的位置是在台怀镇东,但搜寻的结果,这妖道似乎己不再东面,会不会

她又朝其它三个方向飞去查找,不把这个妖道搜出来灭迹,不仅让那些死去的冤魂不得冥目,还会祸及更多的生灵。

彩逸先由镇北开始,所到之处,无一不与镇东一个形式,令人悲天冥地,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她还是来晚了一步,让妖道超了先,因她是从台南一路向上,当时并没有现什么可疑的迹象,那会儿她也是在找人啊,不会疏漏某种细节,可见这妖人一定是由东北方而来,,一路下行拖法淫为,真是可恶之极。

她每搜遍一个地方,见到一处悲迹,都要把那妖道狠狠地痛骂一番,立誓不杀其枉为修道之人。

随即她又顺向镇西,所幸那里却不曾遭难,落身于树下,行至路口,拦住一个过路人,问询可见有一身穿青布麻衣,其相凶丑的道人来过,见那人连连摇头不知,便断定此妖人一定是直接由北向南去了镇南,她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恐怕又延误了时机令众生惨于非命。

于是平地而起,串入剑光,也顾不得那人受到惊吓,疾速向镇南飞去。

才飞到离南镇方向约五百米的梵仙山,便看到山下直冒起一股浓浓的黑烟,将盘居山腰的白云摧散,秀树围裹,如吸食鸦片般肆无忌惮地呑云吐毒,惨雾撩绕,把原本好好一座洁静仙山,弄得狼烟滚滚,浊浪排空,是乌烟瘴气,面目全非。

彩逸一见之下,真zhèng

咬碎银牙,杏眼欲裂,恨不能立kè

飞剑上去,将其斩杀、剁碎,为那故去的冤魂祭奠亡灵。

当她正想冲下去,却忽然又于空中止住,心道:台怀镇东、西、南、北四面尽已被这妖道肆虐了三处去,由此可见这妖人不仅心狠手辣,且法术厉害非常,自己若是就这样冒然下去与他一拼,胜了到罢,如果战他不过,岂不是自误,且那许多人也白白断送了性命,还是先看了再作道理。

为谨慎起间,她隐去身形,背向烟雾的风头,避开毒气,飘身降于山峰的一块岩石旁细细观瞧。

这时,又是一番浓烟黑雾蒸腾,随之刮过一阵腥风。彩逸趁着浓烟淡化的片刻望峰下看去,只见下面巨大的洞前,搭着一个没有篷的高台,台上设着香案,案前站着一个妖道,正对着镇南的方向拖法,装束与小囡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再看案的正当中,供着一个火红的大葫芦,旁边满台竖着大小长短各式各样的招魂幡,白森森一片如坟地一样。幡上画着的都是些人的骷髅头骨。更奇的是,在这些幡上,尽不断地冒出细细的黑丝,根根如麻线般接连不断地向那葫芦口中飘去。随之又从葫芦里冒出股股的黑气向上蒸出来,嘶嘶地叫着直贯向峰顶。

这边隐于石旁的彩逸见了,立kè

明白这就是邪教中最为厉害的千年煞丝嗜魂魔心,此法一旦被祭起,对准要捏魂的目标,皆无逃脱之理,个个生魂弱魄被那台上一面面的招魂幡勾来,藏于那葫芦之中。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便是,先要对目标拖以法术,将其蒙蔽了去。所以此妖人在设坛祭法前,要先去镇上布法,就便对各家门户下手,将其迷失本性,自由他恶贯满盈地抽魂摄魄。

此刻时辰已是黄昏,那血红的残阳投在香案前,与台上点着的一对粗如儿臂的绿蜡光影相照,一眼望去阴森森绿中带着血丝,着实骇人。

而就在这惨劣的烛光下,那妖人的面目越显得狰狞可怖。只见他披头散,赤着双足,腥风过处,右手持着一柄长剑,上面挑着一颗血淋淋正在滴血的人心,口中喃喃念咒,直至后来越念越急,忽然大喝一声,剑上那颗人心脱离飞去,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彩逸见之大惊,她看得正切,那滴血的人心其实是妖人的元神所化,它飞去的方向,正是南镇。

第四十一章 智斗妖道 彩逸中计

彩逸见妖道尽放出自己的元神亲去拿摄吞噬镇中的生魂,不禁心跳。正待要飞身去追赶,忽又一转念,这妖道的元神自去,留得空身在此洞前岂不孤立,自己何不趁机将他肉身毁去,让他元神无壳可归,再赶去斩杀也不为迟。

可她却有所不知,那妖道这连日里的行法作恶,皆是在台怀镇的东、北方向,离镇中偏远,故将其镇人心迷后,于山中做法以逸待劳。而这镇南却非同东、北两处可比,南镇上居有大孚灵鹫寺,大万圣佑国寺等,皆为五台山之荟萃圣地,寺中多有高人,他如何敢轻举妄动,在此随便撒野,若是被现一星半点,便要招来灭尸天堑之灾。

但到嘴边的胖肉,更是不舍吐出。于是妖道便想速战速决,除了在山洞前行法拖为,更是将自己的元神放出,加快捏取魂魄的速度。虽然他也知dào

此间冒着被灭迹的危险,但此刻他业已被无数的魂灵嗜喜得欲狂欲癫,鬼迷了心窍,哪里还分得出轻重,顾得那么许多。

也亏得妖道一心全系于摄取生魂,祭炼那台前的大葫芦之上,完全没有嗅觉出附近有生人的气味,就连站立他身两旁的小道童也是专心致志,一门心思地守住妖道的肉身,不让其它的邪魔侵入。

再说那妖道的元神走了之后,其肉身又二次于案前念诵咒语,把剑朝前一指,立kè

鬼声啾啾,一阵腥风过处,剑上又出一道绿焰,直照到离台前五十米处的一棵光木树上。彩逸那是何等的仙根慧目,焰光闪过,早看见在那树上绑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子,看去相貌与小囡一般的清秀稚嫩,业已吓得负背在树上不醒人事。

却不知这小女孩正是小囡在镇东的路口遇到的那个邻家小伙伴,虽暂时侥幸逃脱虎口,却还是因慌不择路,在道上被妖人现,捕到此处,捆在树上准bèi

取她童贞心血炼魂。

而此刻,眼看那道绿焰忽然起了一阵火花,火花中飞起一柄小剑,如活物般慢腾腾向那女孩飞去,只因那妖道似乎借那火光,再寻找女孩什么穴位,所以小剑只围着她身体上下左右寻视,并不往下刺。

这边的彩逸再也看不下去,直教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早将手里的剑光放起,一个脱手跟着一道紫霞映空,朝那妖道的肉身飞去。

剑光遇着那妖剑上的火花,只听轰的一声爆响,把祭台上的大葫芦震了个东倒西歪,巅了半天才又站住。而那妖道虽走了元神,肉胎却是不凡,只略一偏身,便躲过了向自己飞来的紫光,跟着顺势收去长剑,只把那台前的葫芦施法转动,口中迭迭念动咒语,使那大葫芦尽自离了高台,旋身于半空之中。

随着那妖道咒语的不断加快,葫芦在空中也是愈转愈疾,旋到后来只见红影,不见其身。那从满台招魂幡上冒出的黑煞丝,更是随着葫芦疯狂般地旋转而拧结成一把利锉,直向飞过来的紫光狠命地扭打过去,堪堪要将那紫色的剑光击碎。

只听彩逸一声娇叱,显出真身,凌空而起,口里道了一声:起!那剑光忽得来了个怪莽翻身,避开那利锉的锋芒,紧跟着掉转头来向那仍在空中急旋的葫芦缠绕上去。这紫虹剑原是张天师的降魔之物,甚是厉害,彩逸原以为向葫芦只那么一绕,便可将它断为两瓢,而那如锉的黑煞丝无了根基也自是不战而亡。

她到是想得很好,也这么做了,但她要是知dào

如此做的后果,一定会令她望而生畏。同时,她也是小看了那黑煞丝,它可是用活人摄取来的生魂由鬼幡再度祭炼而成,又受妖法的控zhì

,且那疾旋中的葫芦更是让它灵魄再生,施以无穷的鬼变。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似利锉的黑煞丝忽得一下胀大,张开,象一面盘根措结的鲛网,把个旋转中的葫芦紧丝密扣般一下罩在了里面。这时剑光业已飞到,猛得砍在那结丝的黑网上,如同碰到了弹簧,腾得一下被反弹了回去,而这当儿,彩逸正直面剑光中,忽见自己的紫虹剑不但没有伤到敌人分毫,反向自己引面劈来。

得亏她手疾眼快,那剑业已是炼到如火纯清的地步,她一提玄气,由指尖出,朝剑光一点一带,那剑自她面门处,擦鼻倏得一个野鹤盘顶向上疾飞而起,在主人的头上旋转一周,彩逸就势将它收住护身。同时,己将云髻上的碧翠簪拔下取在手中。

只见她眼神似电,凌空居傲,长飘飞,身周紫虹围体,抬手间,化为千万根碧翠的细簪,疾风飘雨般向那面黑煞网直刺过去。那要被刺中,非网破鱼漏不可。

那丝网似乎知dào

翠簪的厉害,倏得一下收起,还原成利锉,但这回可不是一根,却也是幻化成千万根,细如黑针,迎住那刺将过来的翠簪尖尖相碰,根根互顶。刹那间,只听得耳脉间一片悉悉嗦嗦破空的脆响,紧跟着又好似噼噼啪啪的爆竹连炸当空。

这一翠一黑,轮番在空中大战,看去似空中的天兵天将,于这混沌世界而武。那千万翠簪更是互结成链,把那利锉风雨不透地围在了当中,碧绿的光芒似大雨瓢泼般倾洒向“利锉”,那些原是受了操纵的阴魂,哪里经得起璧翠簪如此的洗炼,渐渐象是要失去抗衡的法力,由空自向下掉坠。

正这时,空中又是一声剧烈的爆响,原来是那正疾速旋转的红葫芦被妖道拦腰一劈两半,成为两个一大一小圆形的滚球。骤然间,从里面飞洒、喷涌出浓重的烟雾,倾刻毒气瘴天。

彩逸正值为翠簪加油鼓劲,万没想到下面那妖道挥剑去砍空中的葫芦,这不是刚才自己要做而没做成的么?他到来圆我之梦了,正真令人好不笑,恐是他计尽智穷混了头了。她哪里知dào

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极尽阴魂淫秽污恶邪岚妖瘴所炼成的毒气之无所不能,沾到就死,吸皆亡,因此先前她劈之未成算她运气。

彩逸这里正暗乐间,那毒气已到,猛觉一阵呛人的瘴气掩住鼻口,立时浑身僵直,不得动弹,从百米高的空中直坠下来。

那妖道一见此计得逞,望着即将坠空的女孩嘿嘿阴笑,欲狂欲喜,忙一运气,将葫芦重新合拢,跟着便把手中的长剑祭出,连连口诵咒语,剑尖上立时冒起绿色的火焰,擦得亮出火光,带动着火光中的小剑真向下坠中的彩逸心口刺去。

第四十二章 小马救人 恶煞被灭

话说妖道正要挥剑去刺彩逸,忽然空中大放红光,降下一朵五彩祥云。卷住正下落去的女孩身体,轻轻负于马背之上。

来恰是准bèi

回山的智云禅师。前文就已提到,他行到梵仙山附近,看到妖雾蓬天,便下至查看。真就应了那句,来的快不如来的巧。

不待智云禅师动手,那妖道亦是被那红光迫得睁不开双眼,情急中还想去收那空中旋转的大葫芦,却不想他元神出窍,肉身真元已耗损太多,无力收转,且见了佛门高人,已然先就吓了个魂飞魄散,更是怕被坏了肉身,元神回来无壳可归,再被灭迹,岂非惨状。

行功之人最讲静气,他这一心思不宁,空中的葫芦早被智云大师长袍一掸尽自收去。葫芦一没,那祭台上的千百面招魂幡如同失了主心骨,瞬间歪斜倒扒,全数折了士气,灭了妖法,上面的黑丝也象扯去了莲藕的断须,随即飘散,这一来不知放还了多少的冤魂。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穷极一身的邪道恶僧更是丧心病狂。那妖道见自己祭炼数十年的至宝葫芦被收,似剜眼挖心般哀号了一声,口嘴歪斜着念动咒语,手中长剑上的绿焰蒸腾,立时火光冲天,带起里面的小剑,箭一般地向智云禅师射去。

大师只微微一笑,又一展佛袍,那小剑倾刻无踪,连那绿焰火光一并灭去,妖道手上的长剑更是化为一块顽铁,噹的一声落于地面。

妖道见此更似疯了一样,仍要负隅顽抗,念动口诀,不顾一切,去招回元神要与其拼命,企图将那索命的葫芦夺回。他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梦想,如果这时他舍了肉身,不去招唤元神,也许来日还能还本复原,再操旧恶。可就他这一念之差,便生生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弄得形神惧灭,彻底结束他恶贯满盈的一生。

再说那妖道的元神,离了,如一团获释的血煞喷薄向镇南而去。所到之处,见人就吃,遇魂便摄,连生鸡活鸭也不放过,直搞得满镇牲畜不宁,叽呱乱叫,亡魂皆冒,是血洗遍地,乌烟瘴气。

不过它也甚是狡诈,知dào

此地高庙如芸,其间都不是好惹的主,因此行迹未免显得有点遮遮藏藏,不敢太过嚣张。而且来时那妖道更有示下,见好就收,全只为了避之不测,速战速决。可那元神原是阴魂祭血所炼,见了生血视其如命,战得正欢,哪肯速决。

也是它命里该绝,正欲抓起一个晕昏过去的女人,要嗜取她的魂魄,血口刚才张开,便觉灵脉一阵的乱跳,吃痛难忍,知是远处的妖道所为,唤它回去。便不敢怠慢,糊乱将那女身甩于一旁,也不及啃咬,忽地串去倏自回壳。

可还没等它飞近妖身,便见红光满天,正气凌空。那妖道所修之元神,业已是百炼成精,非同寻常神识可比,遇此情景知肉身正遭劫难中,虽想逃离,怎奈又抛舍不下那个臭皮囊,如籍此而去,日后哪里再去找合适的肉身,岂不费心又费事。

就在它舍取二难之即,已早被祥云中马背上的彩逸看见,她忽地将紫虹剑光飞出,直绕向如血的煞身,那元神哪里禁得起这降魔神剑的服法,顿时飞灰烟灭,同时那妖道肉身也吃了智云禅师的一计耳掌,拍得他脑浆迸裂,死于当地。

就此,这世间又少去了一个祸根,连同跟随那妖身边的两个小童也死于非命。

看也许要问,那梅彩逸不是被妖道的毒气所重伤,如何负于马背之上又活转过来?

这可要多亏小白马的暗中救助。它原是负经先马转世,极是通灵知性。它见彩逸面色铁青,虽然中毒,却因禅师救应及时,毒气并未深入,便转脸用颖长的灵嘴,触吸她的口唇,连连吮吸,硬是将那毒气如抽丝般酗将出来,吐于尘埃。

那彩逸慢慢醒转,蒙胧中见小白马用那蓝洼洼的眼晴注视着她,又见它灵嘴带湿,微有墨色,便知被它所救治,深为感动,一把将它扭转的长颈抱住,只可惜为毒气所伤,虽保得性命,却全身好似无骨,足软筋麻,使不上劲,只好轻轻搂着,仍负于马背之上,却暗自调元运气,以促身体真元尽快恢复。

不消片刻,她的筋脉已能灵活运动,就在她刚一昂起颈脖时,便一眼看到那妖道的元神急迫赶来,却在那里疑犹未定的踌躇。知它心怯,不敢上前入壳,助那妖道一臂之力。便即一时忘了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一运体内的玄气,使尽所有的真元,把飞剑放出,将那妖道的元神斩于虚空。

却不知一旁的智云禅师比她还先看见那厮,且知马上的彩逸已基本调元回转,只稍外因的一刺激,使身体内猛然爆真元,以此强行打通经脉,便可一举平复,这也是恢复内力的一种速成的办法,不过,施须修为达上乘才可,否则便是挺而走险。

自然,禅师将此功让于彩逸,自是看出她修为的不浅,才如此装作不视那元神的到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小白马还英雄救美了呢。”石基听到此,便不由得跑出去找他心爱的小马。

智云禅师听他这句戏词,不由得一笑,起身也向外面走去,他对那马更是钟爱有加。到是彩逸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低着头,跟在后面。

出了山洞,他们见那小白马仍在井边戏水,午后的阳光照在它洁白的长毛上,折射出晶莹如缎的光泽,更显其身如白雪,油滑锃亮。

石基走过去,爱抚地摸了摸它披于脑际的领鬃长毛,将脸轻轻地贴了它一下。那小马见了主人更是亲昵,用头去与他相抵,表示自己的喜爱。

“它是一匹神马,不要辜负了它才是。”站在一旁的智云禅师,看着这一人一马相亲相爱,不无感触地说道。

石基听了点头,他们仨人就势在井旁坐下,出于好奇,也是想尽快知dào

喜豹他们的下落,石基便对彩逸问起寻找他们的结果。

“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呢”彩逸此刻已收起羞容,又恢复了率真的模样,打开了另一个话匣子,继xù

演说如下的奇文。

第四十三章 出言不慎 井边对持

彩逸被石基这么一问,便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那妖道被灭迹之后,智云禅师降下祥云,彩逸赶紧下马,上前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对于小白马的恩点她更是铭记心怀,对它亲热非常,搂着它不舍得放。

其间,经过禅师地询问,才知dào

彩逸的身份与来历,知她是到五台来采草。对于她去自己的佛母洞二次,自是不知,因那时他不在洞里,但有关灵草一说到是略知一二。只是它原为草木地灵之气所结,禅师本不愿去破坏它,况对于临将飞升之人,已无多大的用处。

“到是便宜了那花旗道婆。但那雄性的一株确不在洞里,洞下的潭边应该是它的生长地,你不妨下去看看,洞外的青石板下有一口水井,从那里进入便是。”智云禅师这样对彩逸说,并把开井的口诀也告sù

了她。

禅师之所以肯向彩逸指点迷津,多出于他跟华山诸辈的长老素有交情,有关清灵大师与花旗圣母断情修道一事也有所耳闻,且对此二人的道行极为赞赏,今见彩逸受花旗圣母的差遣前来佛母洞采取薲草,不但无丝毫异议,也不加多问,就算是对故友的一点缅怀吧。

而彩逸,并不知其中的缘由,自是感恩不尽。待问及尊号时,才知是名动佛门的智云禅师,一代佛家仙宗,更是敬重非常,当下便要跟随大师一起去拯救受难的镇民。

禅师微笑答道:“不必,那妖道已除,祭台已毁,再没有可以操纵那些生魂的凶器,台怀各镇的居民百姓也就此得已安全了,各家自会了理后事,我这是回灵鹫寺一趟,转告寺里方丈一声,要他派人前去各镇救济。”

这本是佛门的好生之德,从善之心。因此事关系重大,那妖害死不下上千余人,所以智云禅师再不管不问寺中事,也不能放qì

众生之疾苦,佛门是以慈悲为怀,他自视身为佛家一弟子,更是责无旁贷。

他这一说,彩逸哎呀了一声,忽然想起在镇东附近的山洞里,被自己藏起的小囡还没有脱身。禅师见状一问缘由,便笑道:“无妨,你自去送她回家,然后再回佛母洞取草,我有可能要耽误一些时辰,不过最迟明天晌午左右可回洞中,如若那时你还没取到灵草,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也不待彩逸再行谢过,袍袖展动,随即红光消失,他与小马已不见了踪迹。

“哦,原来禅师来迟是去积修外功去了呀,我说的呢,让我等得好苦。”石基听罢彩逸的叙说,才刚说了这么一句,头上早挨了智云禅师的一呱叽,害得坐在他身旁的彩逸咯咯地直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什么呀,你不是也来迟了么,送小朋友回家要半天一夜啊。”石基故做一脸委屈状,但心里却得yì

的笑,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梅彩逸幸亏给那叫小囡的女孩子绊住,若是早来,这雄草还有我柳石基的份么,那舍其爱,只为成全美人的好事更是轮不着本太守啦。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这里正值想的得yì

,脚下冷不丁被谁一绊,原是端坐着的身体,毫无戒备,咵哒一下从井的边缘滑下,刚要开口抗议,就听边上的彩逸娇嗔道:“想什么呐,别以为我不知dào

,就算你小子白送给我灵草,我也只领大师的情。”

怪道,这妞可真厉害,还会查颜观色了。柳石基慢腾腾地从地上抓起,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后脑瓜对她道:“那是自然,不过你还是得谢我,我要不肯给你,你又待如何。”一脸地坏笑。

“那好啊,你就来试一试我手上的这口宝剑,看他饶你不饶。”说着,彩逸也似笑非笑着站起,果真要作势放出紫虹飞剑。

看她那副逞强好胜的样儿,石基便不失时机地假意叹道:“罢了罢了,你要是又来个苍龙套圈,我哪里再去弄个空心大饼给你吃啊。”

石基原是言出无意,他知斗败彩逸本就出于一时取巧,却不想这句实话实说对彩逸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但见她腾得一下满脸绯红,再不答言,抬手将飞剑祭起,就要上前与那“胡说八道”之人拼个高低上下,赢回先前的公道。

“阿弥陀佛,两位莫要动气,彩逸啊,过来,坐在这,跟老衲说说你是如何将那小女孩送回家的呀。”智云禅师少有的温言细语,微笑着唤彩逸到自己身边坐下,回头却看了柳石基一眼,他正站于一旁,难堪非常。

石基立kè

明白大师眼中的含意,无奈地笑了笑低下头,走去小马身边看它戏水,心里叹道:此女难惹,以后见到要绕着她走。虽是这样想,但耳朵却不听话地竖向一边,彩逸对智云禅师所说,他一句也没漏掉。

其实这送人一事到没啥复杂的,彩逸很顺利地找到了仍藏于洞中的小囡。

这孩子却也乖巧,很是听话,一步也不曾离洞。见夜幕堪堪降临,估计彩逸不会再来,便将小小的身子坐靠在洞内的岩壁上,张开小手,把手心里撰着的那颗粉色晶丹看了一眼,洞里虽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那粒丹药在如漆的黑幕下,却出诱人的晶光。知它不是平常之物,始终不舍得去吃它,仍是更紧的握住。尽管已是饥肠辘辘,苟延残喘地一步也无法挪动。

她正在神思恍惚中渐渐要睡过去,忽然听到一阵悉悉嗦嗦地声音,似乎是有人挪拿洞口的藤条蒿草。小女孩抖得打了一个激灵,从迷蒙中惊醒,以为是山中的野兽前来侵袭,吓得把瘦小的身躯直往后面的岩壁上贴。

待她听出来人是彩逸姐姐的时候,不禁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一下扑到彩逸的怀里,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彩逸连忙俯身安慰她,抚弄着她小小的头颅,低声告sù

她妖道被灭了,可以回家了,小囡听了这才破涕为笑。

原本彩逸打算直接送小女孩去她姥姥家,老人原是与死去的老伴住在东镇某处的山里,并不与女儿女婿同住,到是免了这场劫难。而小囡非要回镇上的家里再去看父母一眼才肯罢休,本已止住的泪水又似如泉般的涌出。

谁家没有亲人父母,她梅彩逸几日不见花旗圣母还想得慌呢。只是起初她没有说带小囡回镇上的家里,是怕她看了那个场面,弱小的心灵再受创痛。而今见了她这样,无不替她好生难过,二话没说,一把将她抱起,出洞驾起剑光,串入夜幕之中,直向镇里飞去。

“于是你就在那帮着收敛她的家人,忙里忙外了一夜是吧?”智云禅师温和地看着已怒气全消的彩逸,着实为花旗妍梅能收到这样一个乖徒而高兴。

“是的,大师,我在那儿一直忙到天亮,又顺便去别家看了看,他们的亲戚听到报信也都赶了来,边哭边骂那丧尽天良的妖道,好不可怜。直到天明才把小囡送回山里她姥姥家,看她老人家似乎也得到了凶信,一见到外甥女能平安的回来,便搂着痛哭不已,看了真是让人心酸。”彩逸说到这,似乎要掉下泪来,却又不好在大师面前显弱,便急急掉转脸去望向一边。

这一望不打紧,恰遇上石基正聆听的专注目光,便灵机一动,补上一句:“当然,某些硬心肠的人听了是不会为之所动的。”说完冲石基一扬秀眉,不仅收了悲戚,且还挑zhàn

似地向他一笑,旋即别转脸去。

第四十四章 言归于好 禅师赐石

呀?这话是啥意思,硬心肠!是说我呢么?

柳石基本来是专心致致地在听,不觉被女孩的故事深深打动,她的善良使他即惭愧又内疚,刚才不该再拿先前的斗剑来说事。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眼神凝注在了彩逸的侧影上。那面颊的线条柔和而娇美,微微上翘的鼻尖挺秀中带着淘气,特别是那默默神伤的一低头,更是显出她女孩子家的单纯、温良,让石基一时尽忘了神,看呆了过去。

谁料这时,彩逸忽然转过头,想逼回眼中的泪滴,不让智云禅师看见,笑她软弱。哪想正遇上石基在看她,两只眼晴这一对,彩逸黯然神伤的泪眸立马成了乌鸡眼,尽说出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把个不明真相的智云禅师弄得先是一愣,当他再看女孩转过脸的表情时,即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无须再去看身后的石基,心上只一笑,知此二人日后必有一段因果。

而石基听了彩逸这奚落的话,知dào

她分明是针对自己而来,对他柳石基的成见尚未消除,本想大大方方走过去于她道个歉,重归与好,毕竟人家是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理应宰相肚里能撑船才是。

可转念又打消了此举,即然人家并未指明道姓,自己又何苦去“负荆请罪”,那不是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么。唔,不可,只能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才为上策。

打定注意,他一边抚弄小马的白毛,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小白马,对不起哦,是我刚才错怪了你,行善积德原是行道之本,回来迟点算什么呢,别说给你一根草了,就是给你一条命也值得的呀”

他还没把话说完,那边业已是笑得咯咯的了。彩逸先时听他说的诚恳,知他是借马向自己表示欠意,本来气也消了一大半,他这一说更是完全平复,只是磨不开情面,打不开局面,不好意思走去跟石基答话,接受他的道歉。

可到后来,听他越说越离谱,居然把草啊命的也给扯了进去,这是哪跟哪啊,想是他太投入了吧,这马是要吃草不错,但管命什么事啊于是她再也矜持不住,当着智云大师的面,哈哈地大笑起来。

石基被她这一惊动,一下回过神来,立kè

住了口,顿觉面红耳赤。自己这哪里是在同小马说话啊,这分明是在向她梅彩逸服软么,不禁一股冲劲又上头,想来他妈一句为自己挡糗。还好,克制力较强,当即刹住,心道:好险!这要没把住门,狠话一放出,那不是前功尽气了。

服软就服个软吧,反正话也说了,草也献了,这好事做尽,不说有功,总也不能做个屈死鬼吧。

想到此,也跟着嘿嘿干笑了两声。他不笑还好,这一迎合,反到使彩逸笑得更厉害了,整一个风摆柳摇,花枝乱颤。

柳石基见了,不觉真zhèng

好笑起来,心想,这女孩可真是有意思啊,不就是道个歉嘛,至于笑成这样?而且刚才她那一回头,明明是梨花带雨的眼,却一下变成了蜂窝煤,跟玩魔术似的,不懂,真的弄不懂,太戏剧化了。

这女人永远是男人的一个谜,想了头痛,不想心痛,要不想心头都痛,只有一个办法,眼不见为净。

就此,柳石基决定,把以后见了她绕道走,升级成见一面少一面,实在不行,回去死缠小雨,定把那隐身术学会,这样就可大大方方地在她梅彩逸眼皮底下通过了。

呃!还是没想要全“禁”。却不知这无意间的遐想,却为日后播下了“情种”,成了他修道路上的拦心石,真zhèng

要将那岁月蹉跎,修liàn

白费?此一句有待日后开解。

见女孩业已原谅了自己,小白马也找了回来,一心寄挂于同伴的柳石基便向智云禅师拜别。而彩逸也是急着要找到青儿,一起同回青城山,向花旗圣母报喜邀功,问姐姐彩英去昆仑采珠后况诸如等等。

智云大师看着眼前这俩个年轻人,执起单掌,念了一句佛,点头。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块温润的石头,似母指一般的大小,递在石基的手里:“道友这次来佛母洞定是与它有缘,我想在此之前,你亦是受益非浅。你即与这灵石有缘,便送于你,它可帮你炼成天罡正气。”

石基将那小石头于掌心之中,它虽然不大,有点象鸡血石,乌黑溜光的石面,隐隐出丝丝的淡青色。且他明显能感到,有一种暗流正渗透进他的手心,并象电滋波共振一样,不断向身体内出轻微的震波,沿手臂至肩周直达心脉。随着心脏每收放一次,心房里的血液似乎变得更充盈蓬勃,身体里的能量似乎也跟着得到了强化。

大师看到石基面露惊喜的神色,便又笑道:“这你还得感谢万方方丈啊,要不是当初他帮你舒筋化淤,打通命脉,使你完全冲开三关,得以筑基,这灵石对你来说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它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当你失却真元的时候,此石足可以使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体内之力恢复到最大。不过借助它,一但将天罡正气炼成,那就非同小可喽。”

一旁的彩逸见石基能得大师的青睐,幸获此物,也为他感到高兴。又听石基问智云,炼就这天罡正气是否另有心诀,大师摇头,说一切由人力所定,功到自然成。

“那大师,我能炼吗?”彩逸听得心动,也想跃跃欲试,便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智云禅师把话只说了一半,不再往下说。

彩逸急到:“说么,不过什么?”

“不过你的外形可能要随之变化,此功属阳刚之气。”禅师看了一眼女孩,回答道。

“那不是要变成男人了么。”彩逸无忌,脱口而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云禅师不禁双手合十,冲他俩念了句佛,又看了小白马最后一眼,便转身回洞,不再出来。

石基见彩逸一脸的扫兴,望着智云禅师的背影完全没入了洞中,才扭头冲着彩逸一笑:“变成男人好啊,这样我们就可以结拜成兄弟了。”

彩逸本也是个嬉笑好斗之女,见他说出这话,便道:“你想和我成兄弟,你就不怕我先炼成那天罡正气,对你不利?”一脸地坏笑。

石基坦然将握于灵石的手一摊:“切,你要炼就拿去,我到要看看你炼成后会怎样对我不利。”

彩逸本也是拿石基开心,见他果然认真起来,到觉得没了意思,便一转身,不再理他,面对着佛母洞口,连拜了几拜,说是就此向大师告辞。

石基见状,收了灵石也过来再次拜别,然后去牵了小白马,两人几乎同时放出飞剑,石基将小马护于剑光之中,双双驾云而去。

绕来绕去,如大树分枝,串上跳下忙了一大圈,说了一大车,暂且抛开他俩去找人不说,那么他们要找之人又到底如何了呢?

第四十五章 日夜星辰 隋兵改道

石基和小马一去不返,彩逸更是不见踪影。

小雨一连几天在五台山转悠,可就是不见师兄的一丝踪影。心想,这个人难道在人间蒸了不成?除了前边提到过他放qì

去寺庙寻找的原因,也有想到,小马受惊会带着马上之人坠落深涧的可能,但凭他修道的直觉,这一人一马现在没事。

于是便和喜豹及两个军头商量,为抓紧时间,早日到得江都,干脆先不去管它,继xù

赶路要紧,或许在路上的某个地方能不期而遇也说不定,反正目标是指定的,都要去扬州琼花观。

由于小雨连日的找人,这五百军兵在官道上行走得甚是缓慢,几天下来也不过才走了几十余里的路程。如果按这种速度走下去的话,别说在八月十五前赶到江都,就是走上半年也无济于事。

小雨和喜豹他们到没觉着什么,可那带兵的领军可急了。这要是延误了皇上的旨意,杀头不算,连带还要遭满门钞斩的呀。

“那怎办?如果沿着这条官道走去,只能绕远向北至台怀镇折向东出五台下太行,择道下江南,别无选择。”一旁的喜豹对石基选道山西一直不解,这分明绕了远路,但他也始终没问其中的缘由,他虽比较憨直可也知dào

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

他曾今跟舅子,长安成衣铺的钟离来五台拜过山,那钟师傅一多半的武艺是跟五台山一个和尚学得,只那和尚要出远门,钟离只学到个皮毛,之后再也没见师尊回来,便只好带着小喜豹下山回到了长安。但事隔多年,他仍想着要回去找寻这个大和尚,然迫于家务诸事的缠身,无法走脱,才渐渐打消了此念。

喜豹对习武从道的痴心,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只那会儿年龄甚小,原本是跟着舅子出门见世面的,没想去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到是在五台山玩了将半年的时间,对此山的了解不说条条道路都认识,也略为知dào

些。

那领军一听喜豹的话,想起全家老小可都在长安呢,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差点要哭出来。还是小雨机灵豆豆嘎嘣脆,见喜豹即然这样说,那他一定有抄近路的渠道,忙安慰道:“先别慌,再听喜豹往下说,他肯定有办法带我们尽快走出五台山。”

果然,喜豹环视了一下他们当前所在的位置,正处于左旁万佛洞的三汇交界地,身后是他们来的佛母洞,往上去走约百十里的官道便可到得台怀镇。那么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从现在起提速往前紧赶,也得走上三天的时间,还得星夜兼程。

“我知dào

从这里上去不远有座梵仙山,临梵仙山后山向东有一条出山的捷径,可以缩短将近一半的进程。”喜豹刚把话说到这,领军就急不可奈地要下去通知队伍,马上往梵仙山方向挺进,却又被喜豹下面的话给打住:“不过,那条路很险峻,山道崎岖难走不说,不少地方荆棘丛生,看不见道路,要人开劈。且其中多有虫蛇毒蝎居于洞里,盘于路间林中,虽不会出现几天前那种大规模的野兽,但也要十分的小心谨慎才可侥幸通过。”

他这样一说,在场的诸下人等好不畏惧,当时就有人提议,不离开官道,仍顺着这条路往上走。但见那领军也是一脸踌躇不定,犹疑未决的模样。误了期限,要斩,超近路如不能两全,丢了自家的前程和一家老小到也罢了,全当鞠躬尽瘁效忠皇上,但岂不是再要白白搭上这些人的性命么?这如何使得。

他正这里愁眉不展,小雨却哈哈乐了起来,一连手的拍着喜豹的肩头大叫:“好啊好啊,就走这条险径,我已好久没开杀戒了,能够杀杀这些大虫,也是为民除害嘛。就这么定了,立kè

启程。”说着还将小手臂用力一挥,好似他是兵中的领军。

有了小雨这番话,众人才算转忧为喜,心神安定。行军赶路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知dào

小雨不是凡夫俗子,能上天入地,穿石走洞,看他似神仙一般,有了他在,还怕它几条蛇莽毒虫不成。刚才的人心惶惶多半是乍听喜豹那么一说,没转过味来,这回小雨大仙一开口,才顿然醒悟。

当下,领军高高兴兴地去传领,往梵仙山疾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此刻,在他的眼里,不是草莽荆棘的险山崎路,而是一条正铺满鲜花的阳光大道展现于他面前。

有道是军在于士气,五百兵一个个斗志昂仰,信心百倍,怎能不似肋下生翼,足蹬火轮,不到一天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梵仙山脚下。而哪时,智云禅师和彩逸也正好刚刚将妖道灭迹,分头离开那里。

因此,战场所留下的残亘碎片,祭台破炉,自是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令众人好不触目惊心。幸尔智云禅师在去前将那三俱血尸用化骨水消融去,不然,虫蝎闻腥而来,盘于当地,真zhèng

要令他们好一番的肉跳了。

小雨见此情景,顿时明白刚才定有妖孽在洞前做法,不过他也看出,斩妖非平常之辈,那频临于天际的一沬红影仍未褪尽,与幕色相契,只不知是哪位高人显圣。

月光如雪,仙山遭劫,所幸祸害已去,小雨与喜豹一阵咬耳,便随即唤来领军,带领几人将洞前打扫干净,除去障碍,当晚便于洞里过夜,由小雨在洞外值守望风,万无一失,待明早天一放亮急速赶路。

而喜豹呢,是个性急喜事的主,他先时睡它不着,便干脆爬起来去洞外找小雨唠嗑,于是俩人便一问一答,坐在洞前的高台上,说得好不开心。不知是由于白天喜豹把梵仙山后的那条险径说得太神乎奇神,还是小雨已按捺不住这长夜的煎熬,想先过去一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有多难走。

便向喜豹提出,让他带路,趁这月色皎洁,辉光吐珠的当空,去那险径查看查看。明早也好有所心理准bèi

。喜豹听了知他是在找借口,明为去探路,实则是想打这长长的夏夜。欲若不答yīng

,又怕小雨生气,明天真遇上危险他不卖力拼杀咋办?如要真带他去吧,无人看守这洞口,万一这里先来了险情更是了得。

他这一番思想斗争,哪里能逃出小雨的慧眼,一早被他看破,嘻嘻一笑:“放心,我有办法。”

说完,他起身将喜豹拉于一旁,对着洞口掐住指尖,一阵念念有词,似在诵诀,然后连着挥动手臂,转眼仙洞已不知了去向。

第四十六章 小雨探径 喜豹守夜

喜豹起初见小雨口舌并用,不知他要干吗,后却忽然不见了洞口,惊异之下猛地想起舅子钟离曾对他演讲过。说是但凡大仙修道,会用一种法术移山动海,锁洞封石,他今见此情景,如出一辙,想必应该就是舅子所说的那种吧。

小雨将洞封锁之后,推了一下旁边仍呆望着的喜豹,说了声:好了,走吧。

于是,喜豹好似木头人一样跟在他后面,向梵仙山后走去,也不知他俩到底是谁给谁带路。

不大一会儿,便绕到山的后根下,借着皓洁的月光,果然在向东的方向,有一条隐入树丛的小径,被两边茂盛的青草、夏花等几乎遮起,只留一条细而长的白色路径,象小蛇一样在月光下蜿蜒爬行,如果不注意的话,很难找到它。

“在这里了,我就记得的,过了十几年了,不想它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喜豹一见那小路,仿佛是看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一下变得兴奋起来,直从小雨的身后超了过去。

小雨连忙一把将他拉住,以食指竖于口间,对他轻轻嘘了一声,悄声道:“先别过去,里面好象有动静。”

被小雨这么一说,喜豹立kè

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对着树林里细听,可听了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也没听出啥特别的声音来,只有夜风吹动树叶出的飒飒声,如林海波涛般响着。

“没啥呀,那是风。”喜豹有点沉不住气了,又想往里去。

可小雨听得真切,那不是风,而是一种嘘嘘的声音,细若游丝,好似有人在轻微地叹息。那是只有功行道深的人才能够闻见的,喜豹这样平凡的耳目自是无法察觉。

小雨又一次将他拽了回来,他也知dào

,这不是喜豹力所能及的体察范围,便只向他打了个手示,意思让他原地待命,先由自己进去看看再说。

喜豹看到月色下小雨面色严肃,一张娃娃般的玉面透出一种杀气,原本总是弯弯的细眼,现在也变成凌厉的直线,想是他定听到林间有什么异动,不然一向随性的他怎会如此的兴师动重。

就在他沉思默想之即,小雨已脚不沾地,飘浮于地面,如魅般悄然进入了树林。他的这种轻功令喜豹见了真是叹服不已,不禁想起了柳石基,要是师尊在此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

小雨原本打算放出剑光,飞入林中查看,但一想到在黑夜之中,光影有可能会把自己暴露在敌人的面前,那不是克敌不成先打草惊蛇了么。于是他这才决定,以自己最擅长的轻功擦于草皮飞行而至,毫无声息地深入敌圈,探看究竟,如若是妖,便将其斩除,为明晨赶路正好扫去障碍。

也幸亏他这星夜探访,不然那五百兵江都琼花没观成,到是去了阎王府一游。

再说这小雨,飘身进入林中小径,越向前走,那嘘嘘之声变得愈加清晰,还带着一阵阵刺耳的哨音,虽然不大,似被某种东西掩隔住,但在这无比静逸的荒山野径,还是显得尤为惊悸。

这是什么东西呢?小雨越接近那目标,越是有一种压迫之感,当他再次转过一棵巨大如树的古藤时,便觉一股呛人的毒气迎面而来。他赶紧闭住气息,拢眼神望毒气飘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前面百米处的崖口旁,有一低矮的山洞,看去是个蛇洞无疑。一股浓烟正由洞口向外直冒,色如稠墨,形似圆柱,直冲云霄,把个洁白的月色也给污染了,使周围丈亩方圆的山林,变得惨雾漾檬,阴气森森。

小雨看罢不禁点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小径有恶蛇挡道,只不知这大蛇向外股股吐出毒气,怎不见它显身?却又能听得到嘘嘘声从洞里不断传出,难道此蛇尚未炼化成形?但看这情景也是差不多了,不在今夜便在明日,它定成精出洞,扰祸四邻。

想到此,他从怀里掏出一粒师尊在天池所炼的避邪丹含于口中,立觉神清气爽,百毒不侵。随即便把身子向那矮洞迅速地靠将过去,贴于洞旁,将那柄青稞剑祭在手中,藏于身后,把头略伸出洞壁,注视着洞口的变化,但等那大蛇一出洞,便要了它的性命。

他想的到是挺好,但洞里嘘嘘的声音直响了一夜,洞口的黑烟也冒了一夜,尽没见到大蛇的一根汗毛。小雨侧头东望,天边的幕色渐明渐亮,露出了淡淡的晨曦,在此其间,洞里突然停止了声响,洞口里也不再向外冒出黑烟般的毒气。

正这时,远处似乎有人影在晃动,渐渐有脚步声传来。小雨不看就知dào

是喜豹,心里好生的过意不去,因怕大蛇成精随时出洞,再要去寻哪那么容易,而且出洞的蛇更是比那潜伏洞中的要凶狠百倍,万一出来伤人可不是好玩的,所以他不敢擅离洞口,只好让远在树林外的喜豹苦等一夜了。

不过危急似乎暂停,看这日交时分,洞中不再会有什么动静,他便将飞剑收起,离了洞旁,快步如飞的向喜豹迎上去。

而喜豹呢,在树林外总不见小雨出来,时间一长,难免焦虑,便忍不住在径口伸头伸脑向里东张西望,月光如银,被枝叶横亘,弄得碎星满地。他看不出里面有啥不对,和先时一样,并无半点的声息,有到是风贯树梢,只将那花瓣散了一地。

他就这样,一会儿伸头向里看看,一会儿又转身跑回洞口寻视,虽看不见已被封锁的山洞,但他知dào

洞口还是在那里,只是障眼法罢了。也知dào

里面的众人没事,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惦念他们。

这下可好,他到是给自己找了份事情做。这来来回回地一折腾,就是大半夜,天色堪堪将要吐白,他终于受不了这种苦等的煎熬,主要是怕洞里众人醒来见出不了洞会起内轰,凡人可跟修道之人不同,脆弱的会自杀,而且小雨在林间呆了整整一夜未出,不会有事吧?

于是他做出了最后重大的决定,不管会生什么事,也要走进小径中把小雨找到。

第四十七章 等待时机 诛杀害虫

当喜豹走进那条捷径,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便看到前面一座山崖,中间象被巨釜劈开一样,呈缺齿状分在左右两边,他知,过了这崖口,便有一条直通向东去的幽长捷径。

他这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什么不祥之物,心里暗笑小雨忒有点大惊小怪,还说听到这小径里有异样的响声,唉!可能越是功高道深的人,越是谨小慎微吧。得!他反觉寓人于天下,到更真实了。

还没等他走到那豁嘴的山崖口,便觉眼前一个人影一闪,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高兴过了头,终究还是遇上了强敌,赶忙定晴一看,立kè

咧开大嘴笑了,原来正是自己要找的小雨大仙。

“雨师叔,你这一夜去了哪里啊,让我好等。”他急不可奈地问道,同时一把抓住小雨的红色衣衫,生怕他又要逃走似的。

“呵呵,放手啊喜豹,怪痒痒的。”小雨扭动了一下身体,趁机挣脱了对方拉住他的手:“没事没事,我只是在洞口旁守了一夜。”说着便将那蛇洞指给他看。

喜豹顺着小雨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离崖口旁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低矮的石洞,状如一口翻倒过来的井,从“井口”朝里看去,深不见底,里面漆黑无一丝光亮。

“那山洞怎么了?”因为这时洞里已毫无声息,不似夜里那阵烟霾蔽空,蛇信嘘嘘,因此他如何能看出有什么异样。

小雨告sù

他此洞中藏有大蛇,甚是厉害,随时都有成精欲出的可能。

喜豹听了不禁大惊,急忙寻问可有什么办法将其除去,因为此蛇不除,即便他们走过这山崖口,向东而去,走在路上也难免不被出洞的大蛇追上袭击,尚若此蛇再去别处为害,更是不妥。

小雨点头称是,说是要再等上一等,估计这蛇现在洞中褪皮换胎,不久便要出世:“我俩哪也别去,就先在这里守着,等那大蛇一出洞,便将它斩了。”

“那洞里的五百兵咋办,青儿也还在里面呢?”喜豹怛心地问,尤其是青儿,关心她犹胜于一切。

“没事,昨晚我封锁洞口的时候,同时将一封柬贴掷于其内,想必那领军业已看到,知我们不回去开洞自有缘由,他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请放心好了。”小雨在安慰同伴的当儿,又从怀里摸出一粒避邪丹,交待喜豹,一会儿看他手势,将此丹只含于舌根下,不得呑入,可防毒气的侵入。

听小雨如此一说,喜豹心里象落下了一块石头,放下心来,为昨晚自己那样的忙于奔命而感到多余。但同时又想,昨夜只见小雨口里念念有词,向山洞挥手不迭,并没看到他把什么东西投向里面啊。说这喜豹的确有点冒傻气,他要能看得到小雨行贴飞柬,才叫怪,那他的功力将在他舅子钟离之上了,只怕那钟离也未必有此等的眼力。

这时天已大亮,远望来时的林间,一片葱绿的景象,是野菊平地开放,碧竹如洗带珠,晨雾含黛烟笼,翠鸟声声切鸣。

在这样一个幽静辟谷的去处,若不是亲眼所见所闻,谁会相信有毒蛇虫莽害人。

小雨起先盘坐于一棵大槐树下,凝住心神,吸取灵气,贯注于身,片刻入定,不到半个时辰,那树上洁白馨香的槐花便落了他一头一身。

靠在大树上的喜豹,无聊地欣赏着他玉人儿似的冥相,见那被槐花点缀的红衫成了花衫,使小雨看上去活脱脱象个花道,不禁想笑,但见他入定去的遥远神气,便又忍住,怕由此一来,惊扰了这方神圣。

于是喜豹干脆也坐了下来,将两腿学小雨样盘起,两手平放大腿上,微闭双眼,不到十分来钟,但见他身子向旁一歪,也“入定”而去。也难为他连日的赶路行军,昨晚又不得安生,借此正好一觉,睡它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身子被人用脚踢了一下,然后耳边传来小雨的声音:“起来啦,蛇要出洞了。”

“啊!”喜豹骤然惊醒:“蛇在哪里?”他刚一睁眼,便被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得又立即紧闭起来,原来已正值中午,太阳升起在头顶,透过槐枝向下直射入地。

“一会儿蛇就要出洞,你先把那粒丹药含上,跟我去洞旁守着。”在小雨二次说话间,喜豹业已站了起来,也没顾得揉下仍有些睡眼惺忪的眼晴,立kè

依言,把避邪丹掏出含于口中。

随即跟在小雨的身后,按其吩咐躲于那蛇洞的岩壁左侧,并将一把事先准bèi

好的长腰刀持于手中,静等其变。而小雨则是飞身跳上蛇洞的顶端,在离洞口约一米多的地方停住,祭起飞剑,一双细眼紧盯洞下,也是严阵以待。

俩人商定,等那蛇一露出头来,先由小雨飞剑枭去它的头颅,然后俩人再一起上前,断去它洞外的身体,那蛇尾即便留在洞里也无用处,界时再进洞剁之,斩草除根。

他俩想得却好,但远远低估了那洞中之蛇,因此安排的过于武断,不仅差点夺去了喜豹的性命,就连小雨也堪堪把那百世的修行废于一旦。

时间在一种紧张又奈不可及的气氛中一点一滴地流逝去,太阳眼看着又渐渐偏西,黄昏的残阳抹在圆大的洞口四周,更是把洞口前的草地涂得斑驳、血红,使得整个视野忽然变得诡异,毛悚。

正在他二人等得心焦之时,忽闻洞中有了轻微地响动,先是嘘嘘吐信的声音,连几声突然截止,又过了约十分钟,这边喜豹刚一伸头,想看看怎的这时还没动静,却不想噗得一声,如公交汽车撒的尾气猝间爆响,紧跟着一股浓烈的黑烟从洞口里直冒出来,箭一般地冲向云宵。

立时间,阴风过处,毒岚升天,晴空如墨,瘴气咽人。喜豹赶紧将头一下缩回,即便他口含避邪灵丹,也还是被薰得脑子昏胀,眼泪直流,但也只好强忍,挺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欲在雨大仙面前争得一口志气。

第四十八章 两兄遇难 双剑毙蟒

喜豹强自镇定,紧握手里的腰刀,仗着口里的避邪丹,死死贴住洞旁的岩壁坚持着。而上面的小雨更是闭气含丹,眼晴朝下直盯住洞口,随时准bèi

将剑飞出,枭去毒蛇的级。

那黑烟直冒了足有十多分钟的光景,只听洞内噼啪一阵乱响,跟着轰得一声,从圆洞里串出一样东西,由于黑烟浓重,无法辨认清楚,只看到洞口之上约二、三丈的地方,有两团火球在燃烧,不停地来回滚动,好似炼铁炉里两块烧火的煤炭,看去甚是恐人。

随着这怪物的出现,从洞里冒出的黑烟毒岚也渐渐少去,随风吹淡,两人这才看清,一条粗似瓮坛,浑身乌黑的巨莽在空中不停地摇摆、晃动,从嘴里吐出的红信足有一米来长,如猩红的丝带,忽进忽出的里外抽动着,出刺耳的嘘嘘哨音,随之带出的口涎顺嘴流淌,恶心之极。

喜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心头乱颤。但见那黑蛇的身上,盘亘的暗纹凸起蛇身有一尺来高,象是大蛇身上又附着小蛇,纵横交错,麻古赖赖,其相不堪入目。尤其是它一对凸出目眶的眼球似火炭一般,与那血色残阳好有一比。

他虽见过山里的不少大蛇,象这样如此凶劣、庞大的还真是头一次碰到。手早已吓软,刀哐啷一声跌于地面。那蛇闻得“地震”,呼得一下甩过头去,就在这一刹间,洞上的小雨已放出飞剑,剑光闪出,将那蛇头剁于洞前。

“快拿刀去砍蛇身。”小雨一边冲着已是筋软骨舒,靠在壁上的喜豹大喊,一边翻转身子,飞跳下洞。

谁料他的身子刚离洞顶,还没着地,前庭全然暴露在洞口之处,并未加任何的防护,那洞里忽得又串出一颗巨大的蛇头,一下将小雨的身子狠狠地咬住。而那断了头的蛇颈,痛得将满口的毒血对着洞壁一路的狂喷,正好此时喜豹听了小雨的话,知是蛇头已斩,顿觉精神为之一振,将地下的刀迅速拾起,一纵身跳出洞外,刚好与那喷溅过来的污血迎个正着,立觉口鼻皆闭,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再看那咬住人的另一颗蛇头,口内如巨齿般的两排尖牙,几乎将小雨的身体洞穿,他这才知那蛇有两颗头颅,因圆洞还是显得狭窄了点,这蛇身本就奇长,蛇头巨大,俩头颈没法一起摆动,同时将双头钻出洞去,因此只好一个一个的出来。

可现在后悔已是太晚,因那尖利的蛇齿紧扣住他身体的命脉,使他即不能动,更无法运转体内的玄气,将真元贯出,在那利刀一般的牙齿还未伤害到筋脉时,他赶忙用有限的内力,以手点击将要穴锁闭。

而那先前放出的剑光适才未及收回,只好任由它在空中乱窜,象失了舵手的航标,无人操纵。眼看着那凶狠的毒蟒要为死去的同伴复仇,忽得一下抬起头颈,猛裂地摇晃着巨大的身形,咽喉处急剧地噏动着,似要随时把嘴里之人吞嗜。

就在这万分紧迫的关头,只见两道一青一紫的剑光,一上一下,突地朝怪蟒的头颈和身体飞来,只那么一绕,蛇头带着小雨的身体一同落地,那因吃痛,仍在狂命扭动的蛇身也随即被后到的青光斩为数段,洞前立时血满成河。

与此同时,轰得一声巨响。那低矮的圆洞洞顶被爆上了暮霭中的青天,一条长有十丈的后半截蛇身,如蚊香一样盘结在一起,在不断阵痛中上下狂旋,扭颠,至使产生出巨大的动力将洞盖掀翻,把自己彻底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那两道青紫剑光弑杀完蛇头与出洞的蛇身后,又立即转头,同时闪电般地飞向盘结的蛇尾,两下齐绕,如前一样,将蛇尾化作数小段,再也无还生之力。

这一青一紫的剑光,不用说,读可能已猜到是谁,来正是寻找小雨他们的石基和彩逸。

自从俩人离开佛母洞之后,便商量着仍由五百兵囤住过的树林,上官道往北再重新找过,顺带注意一下两边的岔路,四只眼晴总比两只要来的强些。

可他们一直寻到台怀镇快至北台,也还是没见这隋兵的下落。不禁又折回头来再找,几番折腾,天又将傍晚。他们哪里知dào

,这些人早已离了官道另辟蹊径了呢,象他们这样找下去,恐永远也是无厘头。

“他们不会离开官道,另寻他路吧。”石基莫名中有某种感觉,而且他算算,在这五台山耽搁的时间似乎太久了,若按原计划,现在早该出了此山,在往南去的路上了。

都是自己惹的祸,和小白马闹了这一出,一定是为了找寻自己,他们才误到现在。按时间推算去,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按时到达江都的了。他心里着急,想是他们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情,末了终将落个延误圣旨的罪名,不觉臆断小雨他们是否走了其它的捷径。

不想彩逸却说出了那段官兵遭劫一节,这也原是在佛母洞彩逸尽说自己的事了,没有机会提及青儿、喜豹他们。再,后来俩人出来一心一意地在找人上面,也是没有想到要交流一下以前的情况。

“他们只剩下五百兵了?”石基听了之后大吃一惊,自己走失了这几天,尽然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是他万没想到,所料不及的。

而这时,他忽然由此想起另一件更为重大的事情被忽略了,真zhèng

该死。急得返身又要奔佛母洞的方向去。

“你去哪?”彩逸见他如此,不解地停在空中问道。

“回佛母洞去找智云禅师。”石基答道。

由于彩逸说起那原一千兵遭遇猛兽突然袭击的事,使他猛然联想到自己在去佛母洞的途中,于一断崖旁的洞口处,现双头巨蟒的事来。

本是要赶去找智云禅师商议共除此怪的,竟被忽然出现的彩逸给洗刷的一干二净,全然忘了。他不由懊丧万分,见彩逸问她,为了节省时间,不能似她在洞前讲故事一般演说,也就只好舍两头,取中间地大概说了一下。

他那里刚陈述完,这边彩逸便莞尔一笑,对他说了一句话,令他差点一口真气没提住,连人带马从半空中掉下去。

第四十九章 力暴蛇头 迎救难友

彩逸听完柳石基的陈述,不觉莞尔一笑:“这样啊,我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就是一条双头怪吗,杀鸡焉用宰牛刀,有我这口紫虹飞剑在,还用得着大师亲自出马吗。”说完摆出一个弑杀的绝情动作。

哦呀!石基一听肃然起敬,“不就是一条双头怪吗”,好大的口气,言下之意,我柳太守的青罡剑不如你的紫虹剑是吧。

他刚要再次重申双头怪蟒不是一般的厉害,你一区区紫虹飞剑未必就能震慑得了它。但一看对方带笑不笑地正瞅着他,便非常理智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好,就按您的意下行事,如除不了那大蛇,到那时,可别怪我柳石基唇枪舌箭,哼哼!

于是,俩人决定,先除怪蟒后找人,反正已拖到了现在,迟这一会半时也无所谓了。况此凶不灭,成精出世,终究是害,保不准被那五百隋兵碰上,那就更遭了。

剑光迅速,石基凭着超强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出灵鹫寺时所遇的山峰,蛇洞就在这山的一处断崖口旁。他正要开口说清具体方位,彩逸先惊讶地咦了一声:“奇怪。”

石基见了忙问何故。彩逸告sù

他,这就是智云禅师和小白马救她的地方,原来他们所到之处正是梵仙山。只不过石基先时是由后山路过,现在他们是从前山上来。

“这里好象有人来过,我们离去的时候,那妖道设在洞前的祭台”她刚要说祭台和作法的残留物还在,不禁又咦了一声。

“我说梅姑娘,有事说事,你别这样拿腔作调,一惊一乍的好不。”石基不是不耐烦,他哪敢,这姑娘的厉害与刁蛮他是领教过了的,只是被她这一咦二咦,心一上一下地忽悠不定。

彩逸白了他一眼,才说这梵仙山本是一个绝好的洞府,尔今这洞似乎被人封锁住了,她断定,这里继妖道之后,一定又来了高人。

石基听了点头同意,然后又听她说道:“要破了这封洞的法术到也不难,只不知封洞之人是何用意,要封锁这洞,或许是一番好意也未可知,如不明情理地将其冒然破了去,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那依你之见呢?”石基为挽回刚才由于自己的毛糙,导致对她的“不敬”,便以征询的口气问道。

“我们仍按原计划进行,除了那双头怪,再回来看了究竟,你当如何?”彩逸也以商量的语气问道。

见石基再一次的点头同意,两人便不再迟延,由石基领路,刻不容缓地向山后的一条小径里飞去。

当他们越过一片树林,一眼便看到前面是黑烟蔽日,崖口旁的洞前污血横流,一颗巨大的蛇头躺于当地,两只火眼大睁,依然凶狠地瞪视着一切,几乎要夺眶而出,甚是骇人。

而洞口处正有一条断去一颗头的巨蟒,用另一颗头含住一个人的身躯,红衣处白骨显露。石基一看大吃一惊,脱口大喊一声:“小雨。”

与此同时,彩逸也看得分明,于是两人几乎同时放出飞剑,一青一紫疾如旋风般朝那颗妄想呑嗜人身的蛇头飞去。那蛇头未及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天外飞剑弑杀。紧跟着,随身后山洞的崩塌,它的后半身也就此了结,除断成数段的蛇尾外,身边还盘结着一条带着白色花纹的双头怪莽。

“这里还有一条呢。”石基一看大叫,这正是他先前遇见的那条,便就手又要以剑光去斩。

不料身旁的彩逸扑哧一乐:“那是双头怪褪下的蛇皮。”

她这一乐,把石基闹了个大红脸,他可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怪蟒,且那褪下的蛇皮宛如真的一样,哪里分出真假来。

于是为了遮丑,也不答话,连忙飞身降下,正好落在含着小雨身体的蛇头旁边,他看小雨紧闭双目,玉面更加雪白苍无人色,以为业已断气,急得不禁两眼泪花,尽一时忘了拿飞剑割去巨蛇的下颚,使其自然松齿。而是一把抓住它两边尖利巨齿,完全不顾及被刺伤的危险,将全身的真元贯注于两手之上,大叫一声:开!

尤如五马分尸般,嘶啦,哗!立时将那怪蟒的巨齿连同整个蛇头一起一分两半,此神力连飞身下落中的彩逸也为之惊叹,不禁从心里真zhèng

佩服了他一次。

再看滑落于地的小雨微微睁开双目,向石基苦笑了一下,立kè

又闭上了双眼。

石基张着满手的血污,看着已是重伤的小雨,那身上两排被蛇齿咬成的深深血洞,令他伤心至极。原本伸出一指,打算去师弟的鼻下试探他的气息,看还有无一线救治的希望,见他睁眼,不禁欢喜的掉下眼泪:“小雨,师弟,你还活着啊。”

没有回应,只看见小雨轻抬了一下胳膊,向前一指,忽地又颓然坠地,再无任何的举动。

他俩顺着小雨所指,这才注意到蛇洞旁边还倒卧着一人,由于山洞被崩裂倒塌,几乎将那人埋没,只头和一只手臂伸于岩灰之外。

“你去把那位道友挖出,也搬于这里一起。雨道友还不打紧,他已将自己的要穴封闭,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带有特治的百世金创膏,于他擦遍周身,不要四日,五天,新肌便会重生、长成,只怕他不仅仅于此外伤,那可就麻烦了。”彩逸一边蹲身,去查看小雨的伤势,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石基说道。

石基自是遵命,疾步如飞地跑到差点被活埋的人跟前,手上的血污和着岩石土块,疯创了几下,便将那人快速从里面扒出,翻转身一看,饿滴神啊,这不是喜豹吗。

“喜豹,喜豹。”石基连喊带晃地想把他这个记名徒弟喊醒,可一切都无济于事,这位兄弟楞死都不张开眼,一探他的鼻气,全无。

晕啊!石基一下懵了,他不会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揪住他的心,如果他真的因此而遭不测,我柳石基如何向他父亲作交代啊。

第五十章 疗伤洗衣 亲如兄弟

柳石基不再多想,赶紧一把把喜豹从乱石堆里抱起,飞跑到彩逸面前。

“快,快救救他,他好象已经咽气了。”石基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

彩逸正在给小雨除去上衣。她刚才见小雨的上衣已破败不堪,上面一个个被蛇齿咬成洞洞,就干脆将它小心地一片片撕下,好涂膏药。

可当她看到那些被蛇咬得深深齿洞,一个个正渗出鲜血,往外流污,知dào

中毒不浅。而且全身都已变得乌紫,血肉模糊,没一处好地方,不禁替这红衣少年难过,不忍再看,将脸扭过一旁。

这时正好石基抱喜豹跑来,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惊道:“快将他放下。”说着赶紧从怀里取出两粒粉色的晶丹,先就将一粒塞于他的嘴里。

还好,他不似先时彩逸救小囡那样,是被妖道的邪魔之气所薰受控,而致使牙冠紧咬,需人力将晶丹融化,顺齿缝流于口内。

喜豹虽中蛇毒之气血,由于事前口含避邪丹,因此牙齿并未闭合,那丹一入其口,便很顺畅地滑了进去。不一会儿,只闻得嗝的一声,气闭的十二重楼被流下的丹液先打通,一摸他的鼻气,有了游丝般的气息。

彩逸这才把手里另外一粒执于手心间,示意正一旁看着的石基将他的上衣解开,裤带放松,露出肚脐。然后一提玄气,同时把执着丹的手掌心翻转朝下,那丹被掌心出的真元力吸住,不往下落,并随手的移动,贴往喜豹的肚脐之上,正好于脐眼紧紧相合。

彩逸又将手不停地在贴丹的脐眼处慢慢地揉搓,不大一会功夫,又听一声叭,顿时见胸腹内一阵的乱响,彩逸赶快避开,同时向石基用手连指他的下身,并将停于一旁的小雨轻轻抱起,飞身于别处。

喜豹这里自由石基去料理,随着一声闷屁响亮地放出,恶臭之气带着一阵稀里哗啦声,屎尿齐下,伴随更加污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令人掩口不迭。

彩逸知dào

喜豹业已没事,不久便会醒转。于是专心致致替小雨疗伤,并唤石基近前,再仔细查看他的下体,幸好所伤基本都在上身,下身没遭牙咬,把根保住。

就及敷伤处的药膏,几乎将彩逸所带倾囊耗尽,如按现在的计量单位来算的话,足足用去了六千毫升的制剂,也就是大瓶花露水三十瓶。

再给小雨涂药膏的时候,石基在旁看到,那哪是在疗伤啊,那简直就是在往肉坑里填“土”,正好那药膏又是金黄色的。

“我来迟了。”他颤然扭头,不忍再看,内心对自己深深的谴责。狠狠撰紧拳头,两眼瞪视着地上的一颗巨大的蛇头,几乎冒出火来。更是身不由己地走去将喜豹丢在地上的腰刀捡起,对准那蛇头,猛得一下从左眼刺入,长长的刀尖随即又从右眼穿出,雪亮的刀尖上,挑着两粒血淋淋火红的眼珠。

紧跟着他将手猛得往上一扬,把那蛇头一下挑飞出去七、八丈远,同时带起一腔子污血,血贯长空,也溅了他满身,一地。

“师尊。”正当柳石基将心中的愤nù

泄于那颗蛇头时,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极微弱的喊声。

他扭身一看,见躺在地上的喜豹业已醒转,正试图将身子抬起。他赶忙走向他的身旁,不顾他身下来的阵阵恶臭之气,将他抚住,看他的脸色,由黑紫转为红润,知他已脱险,便想着如何将他浑身的污浊弄干净。

“我知dào

这崖口过去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眼泉水,只是”喜豹虽有些愚拙,却也不笨,看出师尊的心思,而且自己这样,也无法见人啊。但此刻身软如泥,如何能走去泉边呢。

石基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将高大的身躯一低,把喜豹整个抱于怀里,直向崖口外奔去,弄得喜豹很是过意不去,连连喊师尊你放下我,可石基哪里肯听。能有这样一个师尊,他喜豹觉得是自己今生修来的福。

其实也就是他身上的气味难闻,脏东西都在裤裆里,哪就弄脏了石基。待他们弯过崖口,向东转去百米远,便果见路旁的山脚下,流淌出一眼清泓的泉水,其质如玉,下面的鹅卵石碧透可见。

若用这泉水洗脏东西,正真叫污浊了它。好在,此泉为山涧的活水,流动不息,瞬间便将污垢带走,那泉本冰中含温,喜豹正好可以将身子浸于其中,,可舒服了。”喜豹高兴地望着坐于泉边岩石上的石基。

自打柳石基出走后,他喜豹没有一刻不在心里挂念着自己的这个师尊,可能石基比他还小上一岁,但在他心目中,除了他是师尊外(虽然还没最后认可),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哥哥看待。

石基随手将外面的麻布大氅脱下,走到泉边将上面的蛇血洗尽,一边扭头对喜豹笑道:“你要觉着舒服,就在里面多泡一会儿,我替你再把那衣裤洗干净。”说着话,已将手里的衣服洗净拧干,哗地抖开,撂在泉边的石台上凉晒,接着又去拿丢在泉边的脏衣裤。

“别,快别,一会儿我自己洗。”喜豹连声喊着,圆圆的黑脸涨得通红,一下扭捏的跟小姑娘似的。

“你是爷们不,是爷们就别这样好不,看了都想揍你一顿。”石基白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衣裤,径自走到那泉的下游,又开始哗啦哗啦洗涮起来,眨眼的功夫,污去衣净,与那大氅并排躺在了山石上。

喜豹眼巴巴地看着师尊为自己做的一切,不知再如何开口,到是石基重又坐下来,简短地问了下那五百隋兵的情况,当他听说被小雨安全地封锁在了前面的石洞里,不禁点头心慰。

想着彩逸不知给小雨调治好了没有,便让喜豹在泉水里多泡一会,自己回去看一下,马上就来。说完,站起身,朝回走去。

可等他再转来的时候,喜豹和石上的衣服全都没了踪影。

第五十一章 喜豹失踪 寻根追迹

柳石基从泉边回到断崖口的蛇洞前,看到小雨已经静静地坐靠在一棵大槐树下,身上满缠着紫色绸纱,一看便知是彩逸用自己的外衣撕成条绑缚的。

再看彩逸,只剩一件白色滚边小夹,紧裹住婀娜的上身,下摆正好卡在紫色长裙的边缘,两只袒臂,洁白如玉,欺霜霸雪,上盘的青丝,于一支璧翠簪高高挽起,如云赛凤,更显颈长身秀。

见石基走来,她连忙迎了上去,低声告sù

他小雨已服了夜精丹,正在静养,药力可助他活血化瘀,排除体内的恶毒。幸亏他机灵过人,在大蛇擒住他的一刹那,已将要穴封闭,再加上他功力深厚,道基坚实,不然就算他修百年之身,也难脱此劫。

石基听着彩逸的话,两眼却望向小雨,见他二目微合,又不似在打坐,到象是睡去,便问道:“他关闭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么?”

“胸、背处不曾,若强行解开,他必疼痛难忍,晕厥过去,需等二日后,方可开解。他此时正在静坐养息身体,并不敢打功入定。待得七日后,伤平肌愈,再稍加运气调元,将体毒彻底排尽,便无大碍了。”彩逸说完又问喜豹的情况,他们刚才去了哪里?

石基便把去泉边替喜豹洗浴的事说了一遍,彩逸听了不禁一笑:“他到是省事。”

“他到是省事。”石基也照样学说了一遍,尔后又道:“就是不省心。”

他本是指喜豹羞于自己药力作用下的龌龊,扭捏作态,一副儿女之气,不似个男人的气概。却不想被彩逸误会了,以为又生了什么变故,急忙又寻问。

“没什么,这边就全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小雨,我去泉边看看喜豹,顺便把它带到这来。”

然后,他又把小雨封洞一事说了,彩逸听了立即应声,往径口处飞去。石基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树下静坐的师弟,不由得从心里感激和佩服这个小女子。要不是她的紫虹剑和灵丹,别说斩蛇,恐怕小雨和喜豹早薄命黄泉了,看来自己除勤加炼功外,在道家的医术上还要多加研究呢。

其实他不知,若不是他二人及时赶到,喜豹尚且难免一死,但小雨顶多被废,兵解再渡,不过此番遭劫太重,所料未及,非折损去几十年的功力不能。

话说彩逸回头去寻小白马不提,柳石基返身去看泉中的喜豹,可哪知待他到得泉边,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先还以为他因贪图泉水的温凉爽快,游离别处去戏耍,便沿着下游找将而去,堪堪走了约百米多,还是无一丝的迹象,觉得不对,收足回转至原处,猛见石块上凉晒的衣服也全都消失不见。

他心中吃惊,自己只走了那么十来分钟,此间尽会生如此的变故。他这才想到在泉边寻找可疑之点,看有什么来过此处的物证、人迹。

这一看,不禁又更加的疑惑起来,只见青漉带湿的草地上,有十分清晰可辨的马蹄印。这蹄印他太熟悉了,是自己那匹小马的足迹啊。

“小白马来过这里?难道是它把喜豹带走了?”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判断,他急忙又回身向崖口内的蛇洞奔去。

刚出崖口,恰巧与一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忙向后到退一看,原来正是要去找的彩逸,看此情景,她那里似乎也出了状况。

“小马不见了是吧?”石基未及她开口,便先声夺人地问。

“是啊,我正要来找你,据我观测它的迹象,似乎是奔这崖口外而去。可如何我们对它不曾有丝毫的留意?”彩逸也是急忙答道。

石基听了低头回忆着小马可能于何种情况下溜于他们的身旁,应该就在自己从泉边回到洞口处的那一次啊,但那回绝没可能在他眼皮下通过,这一点他可以确定,难道

“我想它一定是在我们急救小雨和喜豹之时,从这里去了泉边。”彩逸的语气相当肯定。

她的话正与石基所想一致,于是俩人决定顺着泉边小马走去的足印,一路找下去,但小雨怎么办?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点。

当他们看向小雨时,却见他微闭的双目已开启,正抬眼看着他们。虽然他的伤势不轻,但他的眼神依然精运流转,盼若星辰,如不看他身上,只观其面,平常人丝毫察觉不出他是个受伤之人。而他的青稞飞剑更是已祭炼到清灵纯厚之境,在空中旋转无收,便自行回了鞘中。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这时石基才算与这位同门师兄弟正面对视,他知dào

小雨现在还不能说话,但从他眼里已经读懂,他没有事,让他们尽快去找小白马和喜豹的下落。

为了谨慎起见,彩逸还是用青城独门法咒将小雨整个身子隐匿起来,而且外面又用法宝加了一道防护。这也是她青城门下镇洞之宝,名为倪霞障,为花旗圣母亲手所祭炼。此物揉软如棉,薄如蚕翼,用手捏去空无一物,施法展开,可大可小,幻化之光五彩缤纷,看去象雾又象云,仿佛在林间绕物随飘。

这样的障眼法除道力极深之人所不能看破,即便被厉妖重邪之徒觑出,也拿它无一丝办法,除愿赔上自家几十年苦修的功力,但无怨无索,谁会化那许多心血换之?

待一切收拾停当,俩人才一起去到泉边,沿马蹄印寻去。可往前不到一里之遥,足印忽然消失。这时天色已完全黑沉下来,月影碎地,泉光澈明,地平草干,上面再找不出半点的痕迹。

他俩只好放出飞剑,借剑光照地,一个继xù

向东,一个则离开泉边,旁敲侧击,仔细搜索小马的去处,直走到山泉的尽头向另一坐山崖弯拐,也无任何的收效。

“他们会去了哪里呢?难道出五台了?”彩逸不由得驻足停下,望着山泉另路择道的光影,口中喃喃低语。

石基这时也停了下来,他比之想得更多更深。小马原已通灵,晓于人情事故,它不但驮载去喜豹,而且连同山石上的衣服也一并负去,一定是有其用意,看此情景似乎是向某处通风报信,因无法言语,才借以喜豹之口,又于衣服为凭,他越想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于是,他便将此推理告sù

彩逸,不知彩逸如何回答。

第五十二章 小马报信 裸男坠地

彩逸听了果然有理,但小白马驮着喜豹去哪里通风报信了呢?

“佛母洞!”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彩逸性子急,先串入剑光中,飞向泉的对崖,还没等石基也跃身飞起,便听到彩逸的惊呼,他赶紧身剑合一,飞身近前。

这才看见,在对崖的山涧旁,另一条僻静的小径向南台的方向伸展去,急忙降下身一看,干燥的山道上明显印着马的蹄印,如莲似梅,湿迹犹存。原来他们都只局限于泉边,沿着小马所留下的足印寻找,却忽略了山泉对崖。

这一现使得俩人兴奋不已,最起码能证明石基刚才的推想是正确的,于是俩人又一同驾起剑光,向着佛母洞的方向摩空穿云而去。

正如石基所料,那马儿承袭前世之缘,伶俐通达人性,能听懂人的语言,又在智云大师那儿听经闻禅多日,极尽点化,业已将那五百年前的事情忆起大半。它见主人与彩逸双双飞进小径,单单将自己留于山前的洞旁,凭借灵目慧眼,察觉里面定是生不祥事端。且马最是耳聪之畜,早闻得小径的深处,有大蛇荼毒之声。

于是它便悄悄跟于其后,相继进了小径,位于葱郁的林木之后,远处生的一切尽收它的眼底。不过幸好它没有随石基、彩逸一同前往蛇洞,否则恐会被那蛇毒恶瘴所侵。

小雨和喜豹它都是认识的,见他们被那大蛇所害,尤其是小雨,见他浑身是洞,血股股向外涌流,大有不祥之兆,又闻彩逸说怕是除外伤还遭了内创,便替他们着急,尽想去将智云禅师请来相助。可它必竟是畜类,无通语言的能力,恐禅师不能明辨,需一人同行才好。

正这时,恰见喜豹醒来,又闻崖口外有山泉,便灵心一动,想到此通风报信非喜豹不能。于是,趁石基抱喜豹去找泉水,就也悄悄跟了去,那时彩逸正背对着他们给小雨擦药,如何能看得见。

等来到泉边,小白马为不让主人看到后有阻它前去报信,便隐身于泉边的山崖之后,正在犯难如何劫得喜豹同往,恰此时,石基要出崖回洞前看视小雨。真是天赐良机,上天也成全,可怜它这么一个聪灵善良之心,却投生一个牲畜。

当主人刚一消失在崖口处,它便忽然显身,没等那喜豹醒悟过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已被小白马驱身入泉没于水中,至喜豹的两跨之下,猛然将他顶出水面,负于背上。然后疾身跳上岸,于岩石上所凉衣服处,一扬前蹄,连续将那三件衣服全数抛于颈项处,正好如搭毛巾一般挂在喜豹的脖子上。

旋即,如风一般向东疾驰,待奔到山泉口时,淌过泉水,转入另一条向南台去的小径,也就是被石基他们现的那条山路,直奔向佛母洞的方向。而负于马上的喜豹,也认出了这便是当初受惊逃去的小白马,真是又惊又喜,也不知这马儿怎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将把自己带往何处,迫于疾驰中的速度,他只好如当时师尊那样,听天由命。

而那小白马,又如何能知dào

山泉尽头另有一条通向南台的小径呢?原来这马果是神奇,识途非凡。这梵仙山本就在灵鹫寺的附近,且它与智云禅师驾祥云,入仙山灭妖道回佛母洞,尚只隔了一天的时间,如何会忘了在途中所见到的路径?那在云端下所照见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加之大道小径等无不跳入它的眼里,刻于它的脑中,成了一幅活地图。

因此,它随心所欲地择路向前疾驰,如回家一般。

不过小白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剑光飞行的速度,尽管石基他们由于替小雨防护,又去泉边寻找线索在梵仙山耽搁了不少时间,但还是在小白马到达佛母洞之前先赶到了那里,守在锦秀峰下,等着把小白马给截回。他们知dào

此刻不便再去打扰智云禅师,何况小雨和喜豹已经都脱离了危险。

果然,他俩没等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听有飞奔的马蹄声音由远及近,旋风般地向他们这里驰来。他们所居守的位置正是上山入洞的必经之路,因此,正当小马似箭一样要穿越而过之时,一眼便看到了挡在道路正中的主人,如急刹车般地一下驻定,但巨大的贯性致使它疯狂地扬起前蹄,后蹄绷直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这下可苦了马背上的喜豹,毫无疑问,他就跟那翻船之人难以幸免地被向后抛甩了出去。多亏石基和彩逸两人事前有所商议,防到这局。就在人将飞起空中之时,早被彩逸从斜刺里跃身接住,却只听得一声哎哟,砰!重重落地的声音。

石基听了不明状况,以为彩逸失手没有接住,也顾不了小马的趔趄、嘶鸣,赶紧绕过马头,奔将过去,一看地上的喜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到了什么,乐得这样如此开心?恰原来喜豹尽赤条条豪放地躺在草地上,正龇牙咧嘴地用手拼命捂住小弟弟。

而那“护驾”的彩逸,早已羞得如穿云的月亮,不知躲到哪儿去了。这可是他俩事先完全没有考lǜ

到的突事件。失策啊失策,吼!

“师尊,别笑了,快帮我把衣服找到。”喜豹恨不得这会真有个什么蛇洞钻进去才好,只见他难堪地护上却又遮不住下,还不敢起来,得亏是黑夜,不然这糗可真丢大了。

而那三件挂于其脖子上的衣服,早就跟他一起飞了,这黑灯瞎火的,到哪儿去找啊。

最后,石基废尽心力,在路旁的一条干沽的小沟里,终于捡到了喜豹那条黑裤子,在沟旁一根斜生的枝叉上,挂着他的麻布大氅,而无论如何也再找不到喜豹的那件两边开洞的青色马褂。

当他嘻嘻笑着,将那裤子提到喜豹跟前时,小马业已恢复了常态,静静地在草地上溜达着,悠闲地吃着地上鲜嫩的肥草。

第五十三章 无意点化 暗合契机

石基惦记着小雨,还有那五百隋兵,现在仍然被封锁在梵仙山的山洞里。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他柳石基奉旨从皇城带出来的,对他们的生家性命是要负责任的。而如今因意wài

己折损了一半,怎能不使他更加的小心谨慎。

因此,催促喜豹赶快把裤子穿好,上衣没有也只好先光着,好在正是夏季,除蚊虫叮咬外也没什么大碍,等回到梵仙山的兵中再说了。

喜豹这边迅速穿戴好,那边石基已将彩逸给叫了回来,原来她在背向这边的一个山崖上吹风呢。刚才的事情使她好不耳热心跳,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让她这么无地自容。虽然是在黑夜,但月光皎洁,各种事物影像却还是看得非常真切,何况是她这等修真人的眼力,即便在没有任何亮光的黑暗里,她也能明察秋毫。

她原是没有料想喜豹会赤身的负于马背之上,自己一个女孩家,却生生去抱一个光屁股男人,真是越想越让人脸红,不堪,她真不知以后如何再去面对这个喜豹。这也怪石基的粗心,他应该想到喜豹未及着衣而被小马劫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感觉有人上了山崖,无须回头便知是谁。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快带了他回去,赶路要紧。”彩逸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石基的气。

“别这样好不好,这不是事出意wài

么,大家都没有想到不是嘛。”石基走到她的身旁,也在一块石头上座了下来:“呐,这事呢,全怪我考lǜ

的不周全,都是我的错。”

“你哪里有错,错的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管你们这种闲事。”说着,彩逸呼地站起身来,气鼓鼓地就要作势将飞剑放起遁去。

“不要走。”石基也跟着站了起来,连忙将她拦住,心想,要将此女留下,也只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激她了:“梅道友。”他正色道:“若说最受伤最难堪的并不是你吧。”对于彩逸的个性他已非常了解了。

“那是谁?”聪明的彩逸此刻似乎也有点昏了头,只觉自己现在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

“那还用问,当然是喜豹啦。你想,如果是换了你什么也没穿。”说到这,他故yì

停顿了下,随即轻咳了一声,看到女孩满面涨红,急速低下头,心道,嗯,开始清醒了,接着道:“那不是更难堪吗?相比之下,他到是被你他很没面子的吔。”

石基后面本想说:他到是被你看了去。可忽然觉得不对,这话要出口,非把这位梅大小姐惹翻了不可,只好硬邦邦地修改成他很面子的吔。言下之意,吃亏的不是你梅彩逸。

其实不用他太解释,彩逸已从他的话里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按现代人的话就是:露点的才是最漏脸的,里子对外,面子全无。

一句话把这位梅姑娘说得无可反驳,石基一看,嘿!着道了,再来一下就彻底跨了。于是他赶紧趁着火候又砸上一锤,语气变得更为严肃:“你这一走便觉一切都了了吗?花旗圣母的镇洞之宝你可以不要,小雨师弟你可以不管,对青儿的承诺也可以丢弃,只要你能说服自己的良心,从道的本意。”

道家所云,无欲无想,无求无妄念则明渡,为圣洁,包括赤条条来去的肉身,视同自然界的本原。

石基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他个人本没多大的悟彻,只是以他从前一个现代人的观点去理解。在他看来,原理再简单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凡胎,见之而无邪念非分之想,全当是物质的一种本来面目就好了,便不会有灵魂被污浊的感觉。

按佛家所言,就一个“空”字,“色”即为空。

但在彩逸听了,不禁由道而悟,是了,见见了,本无妄念,如何去谈羞论浊。她这样一想,豁然开朗,心里顿时一片清明,对石基笑道:“多谢你的点化,由此看来,你到更象是菩萨转世呢。”

一语出口,石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心道:什么菩萨转世啊,我这是就事论事,对于你梅彩逸,就得这样反其道而行之。

一切再无虚言,仨人归整好后,准bèi

返回梵仙山。为了节省时间,彩逸由怀中取出一面宝蓝色的圆顶小旗,名为御风幡,让三人呈三角之势背对着背,小马于中间一起站好,然后将手中的小旗一晃,顿时三人一马平地而起,仿佛被包裹在了一只圆形的滚筒里,迅即地让人无法睁开眼晴。

眨眼的功夫,随着脚底落实,一道蓝色光环从三人的头顶瞬间化去,所有还原如初,好似没有生过任何起伏跌宕,只是周遭的景物换了一下而已,他们已到达了梵仙山的脚下。

这三人中,喜豹最为惊讶,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犹如第一次脱光被女人看到,从此知dào

了什么叫做真zhèng

的“晕眩”。

彩逸收了小旗之后,也顾不得和两人说话,径直朝山后的捷径飞去,石基知dào

她是去看小雨,便也随即追了上去。只把那喜豹急的在后面连声的大叫:“哎,等等我呀。”

还是那小马机灵,向他跟前一跨,喜豹立kè

明白了它的意思,抱住它细长的脖子,脚一抬顺势上了马背,紧随其后,也箭一般串进了小径。

因小雨那夜一时的好奇,想先探路为快,借此打燥热的夏夜,却没想这一番折腾便是一天两夜。这可苦了洞中的五百小兄弟们。

别人无常到也罢了,只单说青儿,可谓真成了这万绿丛中一点红。等她一觉醒来,抬身坐起,周遭还是静悄悄黑暗一片,并无人来唤她出去,她以为天还没亮,便躺下又睡,可心里只管乱想,再也睡它不着。

于是干脆坐起身,下了洞中的石台,想出洞看个究竟。

这梵仙山洞有里外两层,外洞很大,白天有日光射进,洞内显得极为光明、敞亮。且洞中有自然形成的高低石台、石墩,象极了桌椅床板,而悬吊其中的钟乳石鳞次节比,光幻中五彩缤纷,好似房中的各类美丽灯具,艳丽夺人。

向后左侧还有一个内洞,如蟠桃一般扁圆,较外洞少去了三分之二的空间。此内洞虽不大,却也是石台,石凳居间,看去齐整洁静。更有玲珑剔透的冰岩镶嵌于壁,使得壁间幻明幻暗,如梦似真,不断有莹光擦过,象流星一般瞬间即逝,令人玩味无穷,比之外洞另是一番情趣所在。

因为青儿是五百人中唯一的女性,所以顺理成章地被优待在内洞里,而那五百隋兵只能在外洞凑合一夜了。

第五十四章 洞中骚动 大汉发威

青儿走出内洞,拐过一截窄短的弯道口,走入宽大的外洞。

正这时,一件出人意料的事生了。当她刚一出现在洞口处时,几乎所有的人都朝她跪了下去,并异口同声地喊道:“求姑娘行行好,放我们出去吧。”

“你们这是”青儿见了甚是吃惊,看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满脸惶恐,眼里流露出万分害pà

的神气,不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由于只有从岩洞顶上的某处照射下来的精细光线,而石洞又大,所以到处是昏暗如灰。这更加深了四周一种无可名状的不安,也给那一张张流露着惶惶神情的脸,笼罩上了一层十分诡异的色彩。

他们这是怎么了?被弄得一头雾水的青儿,也顾不得再去探究天明于否,正要向扒在地上的人问明缘由,就见从一块大岩石后,走出领军和先锋。

“大家不要这样,我刚不是已经跟大家解释过了吗,洞口是暂时被封闭,很快大家就能出去了,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请各回各位,服从命令,耐心等待吧。”走在前面的领军大声对仍扑于地面的众人说道。

但那跪于地下的五百兵没一个站起身离开的,而是更加匍匐于地,依然不住口地乱喊乱叫,好象了疯一样。

青儿整个人都呆了,难道,难道真象领军说的,山洞被封锁了?

“是出不了山洞了吗?”她这才忽然大声问道,对着众人,也是对着那领军。

“是的。”领军身旁的先锋抢先答道:“不过这是暂时的,有雨道友的柬贴为证。”他又一次地强调,语气坚定。

“什么柬贴,你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你拿不出来,就是在骗我们。”一个隋兵大声抗议着。

“没错,即有那什么柬贴,就当众拿出来念给大家听,我们才相信。”又一个附和。

那个领军正要开口,匍匐着的五百兵里忽地站起一个魁伟之人,厉声道:“大家都不要相信他俩的鬼话,什么柬贴,全他妈骗咱们的,难道我们是瞎子吗?”随即,冲着站在那儿的薛青一下又跪倒在地:“青儿姑娘,我们都知dào

你跟那个彩逸仙子是好朋友,千万请你将她招来,再救救我们大家,她的本领我们都是见识过的。”

青儿这才真zhèng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这五百余人是真的被困在了洞里,而不是天色未明,洞中灰暗。但现在似乎有两种不同的说法摆在她的面前,一个是众家隋兵所言,洞被封死,非梅姑娘来解救不能出去;另一个就是那领军和先锋一再重申的,为小雨师傅暂时闭洞。

那么小雨因何要闭住洞口,他又去了哪里?似乎喜豹也不在洞里呢,对于喜豹哥的了解,不消她看就能感知dào

。而且他俩如何到现在还不来解开洞口,迎我们出去呢?那不是要耽误更多的时间了么?

她这里正在七思八想,耳边似乎听得领军又说,小雨在封锁山洞时,就手将一柬贴封进洞里确有此事,那时他正值洞口的大岩石处守班,因此接到。但不知为何,刚读了上面的一行小字,它便随即化去,连同一道青光没入地里不见了。

其实他不知,那是小雨所施茅山道士的一种符箓,将镌了字的柬贴附在上面,随念咒时一同封进洞内,当接贴人看过立时随符化去,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这道家的仙箓、谒语等,此些凡人如何能晓其中的玄机。

领军向众兵解释的同时,先锋也在一旁为他作证,因为他是亲眼所见,他们俩当时都于堵洞的岩石旁守卫。接了小雨的柬贴后,他们先时还不相信,依旧上去想把阻洞的大石搬开,可哪里还能挪动分毫,再怎么使出平生之力,也是无济于事,就差没把那吃奶的劲也给用上了。

这俩人毕尽带兵多年,行军无数,很有些阅历、见识,虽不通晓道家的什么仙箓,谒语,却也知dào

,这石业已被施了符咒,无论如何也启它不动,除非封它亲来开解而不能为它所动。正如小雨在柬贴上所言:此洞暂封,切莫妄动。

经他们这样一深加描述,便当即从匍匐在地的众兵之中,接二连三地跳起数十人,其中为的,就是刚才那个向青儿提议招请彩逸仙子的魁伟大汉。

只见他强着头,唰地从腰间抽出宽大带轮齿的佩刀,刀身长约一米有二,对着众下人等大声说道:“魔鬼符咒我也听说过,但要想挡住我手里这口宝刀的哼哼!”他冷笑了两声,用十二分蔑视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满地有跪无跪的众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说完,他把长满黑毛的大手冲那立起的数十人一挥,示意他们:跟我来!

众人一看这个阵势,知他要拿刀去砍堵在洞口的那块大石,便哗地自动闪向两边。那些扒在地上的隋兵,见有人开洞劈石,赶紧也一起爬将起来,簇拥在那几十人身后,伸长了脖梗,看起热闹。

仍立于最后面内洞外的青儿,起初也是为锁于洞中不能出去而干着急,要让她去招彩逸姑娘,她如何有这唤灵遁魄的神妙本事,也只好站在一旁,听那群男人叽里呱啦地乱吵,别无它法。

现一见适才对她说话的魁伟大汉,率众要去劈那堵洞之石,便也来个精神,远远地跟在那群蜂涌而至的隋兵身后。

而本就立于洞前大石旁的领军和先锋,见此汉听了他们之言,不但不顺从息命,而且还不识时务地想要来砍那被咒封了的大石,心里虽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却也奈他不得,就他闹得最凶,也活该让他吃个亏去,尝尝这符箓的厉害他才会觉悟。

于是俩人也就闪在一旁,不去阻止他,顺带也瞅个热闹,看他能得逞不?

再说那魁伟大汉,见两个军头似乎对他之举并不加以干涉、阻拦,于是乎更加的狂妄而不可一世,嗵嗵嗵一阵风的奔到洞口处,举起手中的佩刀,对准那块堵洞的大石,力劈华山般猛砍下去。

第五十五章 金刚化石 解放众生

五百余人,一千来只眼晴,全部凝神贯注在那下劈的佩刀上。

正当人们等待着那石破天惊一刻到来之即,那块巨大的岩石忽然出万道金光,照得满洞生辉,映的众人毛成金,尤如五百尊金像,立于洞中。

没有人再去注意那把凶猛的佩刀,而实jì

上是它在金光闪耀的一刹,顿即化为了齑粉。

正当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时,那道金光随同那块堵洞的大石一起消失。顿时,洞内大放光明,不是那高照的艳阳,却是那当空的皎月。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难道真是这把佩刀的神力,解放了“全人类”?

“呜哈哈哈”一阵近似于疯狂地笑声,忽然将洞中所有沉寂的人惊醒:“我成功啦,我劈掉了堵洞的大石,连神灵都暗中辅佐我。哈哈”又是一阵狂笑,震得灰飞石落。

此人焉有如此的神功?当然,这一千隋家兵,乃大隋皇宫里精挑细选出的最俱战斗力的骁果军,较之常人,的确是个个厉害非常,人人善战了得。不过,这里所指是他的笑功。至于劈石开洞么,哪里论得到他?他不要太自我崇拜哦。

这五百余人中,青儿自后,最是看得清楚,她决不相信那魁伟大汉有此等本领。凭她与小雨、彩逸等剑仙之流耳鬓厮磨了这么多日,又加之彩逸教给她的青城心法炼诀,每日功课毕后都有参悟,入道甚快,就刚才那一道金光驻洞,便知dào

一定是有道中之人前来。

果然,那癫笑中的大汉还未收起余音,仍在抽风不断时,洞口处人影展动,一点紫色裙袂先自飘入,紧跟着一个妙龄少女于洞前婷婷玉立,腰间所携之物频频映于洞壁之上,宛若翠簪欲飞顶,人从剑中来,由自身何在,奏得笛声脆。

“彩逸姑娘,你可来了。”随着青儿的一声欢叫,她径自朝洞口处跑去。

她的这一声亲昵呼唤,使得沉浸中的人们兀得清醒,一见洞口来的这女,便忽得转身又朝青儿复跪于地,语言万分虔诚:“多谢青儿姑娘把彩逸仙姑招来,我等实在感激涕淋,祝姑娘百年之后也升仙得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正与彩逸拉着衣袖,互道别情的青儿,听了不禁一愣,绝想不到这五百隋兵会来这么一出。到是洞外一人听了狂晕,竭力隐忍笑颜,紧随彩逸的身后走进洞来。

青儿本是只关注于彩逸一人,不想后面又走上两人,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正要同后来之人打招呼,那洞前所跪的五百军卒刚谢完起身,忽又赶忙倒身下拜,这回是连同两个军头一起,口中不住喊着:“给琼花太守见礼。”

来的三人正是彩逸、石基和喜豹。他们到得梵仙山洞前,当其冲便是去看小雨的安危。一切如常,和他们走时并无两样,只是槐花又落,与碎银满地的月色矫揉一处,于那天地水云好有一比。

“你们回来了。”虚空中,猝然响起小雨的声音。

彩逸近前挥袖收了倪霞障,消去外层对他的防护,跟着又解除了法咒,使他于隐身处还本归来,显出真身。这时喜豹也正好骑马赶到翻身而下,仨人一起向他看去,赫!又一粉团团靓人,真zhèng

一玉面小雨,百年之功哪就如此被轻易覆毁。

“师弟,感觉如何?看你情形,恢复神速,不要两日,便可打坐复功了。”石基看他已大好,不由得欣喜非常。

“呵呵,没事。”小雨两眼又弯成月牙儿,随即又对彩逸:“还得多亏梅师妹的神丹妙膏啊,果然名不虚传,让我起死回生。”说话间身子仍不敢乱动,只得口中真诚道谢。

忽又看到喜豹身后的小白马,不禁想起洞中还关闭着五百隋兵,估计里面已乱成了一锅粥,便又忙道:“我此刻有伤在身,不能前往梵仙山洞口功收匿法术,使洞还形,还要请梅师妹帮忙破去符咒,把封锁的山洞开放。”

彩逸一听,连忙安慰他不必担心,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完,便起身向小径外飞去。

石基因多日没见手下兵将,甚是挂念,只小雨重伤,又不忍就此离他前往,心有所惦,面上难免流露一毫半分,如何能逃过小雨那双慧眼,便也催促他去看看,不必儿女情长,为他坠心。

而喜豹呢,原是因他答yīng

小雨的一再恳求,才来此径探路,却惹出这等的横祸。如今见了小雨,看他已度过危关,心里更是替他高兴,那颗同于石基一样内疚的心,释怀了不少。

他本就笨嘴拙腮,起初见了小雨只是欢喜,却因有太多的话要说,反一时语塞,一句也未得出口。而后又听小雨说及洞中的五百兵,便才如梦方醒,心中记挂青儿,也要跟随石基一起去看视。

如此一来,只剩下小白马。那马本就通达人性,尽屈下前膝,坐跪于对面,用一双蓝洼洼的眼晴望着小雨,似在替主人与小雨作伴。

待他们两人到达前面梵仙山洞时,彩逸已用太乙金刚咒将封锁山洞的术法冲去。前面所提五百兵看到的化石金光,其实就是此金刚咒动时所爆的威光。

此法术说来还要缘于华山太乙神功体系,为太华开山老祖所创,其威力所在,主要是道家将佛道上乘之法融合贯通于一体。之后被门下弟子所承继,当时仍为华山门徒的花旗研梅,也就是后来斩情挥丝去了青城的花旗圣母,因对二梅的宠爱,遂将此术也传于了她二人,虽然只炼得皮毛,也足够厉害。

这太已金刚咒不要说破符化咒,便是上对高山下至火海,也照劈不误,立竿见影,点到即化。当然,要将此术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绝非凡凡之辈所能,即便是花旗圣母也无法将其宣泄到至精至纯的完美境界,除非那华山老祖在世。

第五十六章 出谋划策 趁机要挟

太乙金刚咒,将梵仙山洞的封洞术法轻易的破去,逐又吹化了封洞之石,使得众人又重见了天日。

那五百兵一见太守回来,自是喜出望外,除跪地拜叩外,对他与那小白马的经lì

更是关心倍致,有些胆大的便乘领军与先锋给琼花太守道惊,请他入洞安歇时,也一并围拢上来,好趁机寻问个究竟。

青儿跟彩逸见了面自不必说,虽只隔了几日未见,却象已是久别多年的老友,更是亲热非常。青儿拉着她走向里边的内洞,俩人细细地谈心,说悄悄话儿去了。

喜豹本就一直为青儿悬着心,恨不得替青儿被困洞中,但这回见了青儿,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了,见她与彩逸往内洞中走,有心也要跟去,但又怕青儿撵他出来,况人家两女孩子说话,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参合进去。

见一群隋兵正围在一石台前,听石基讲他与小马的传奇故事,便也想凑过去倾听一番,就在他刚要转身过去时,却在一扭脸的同时,看见在山洞悬吊的一块钟乳石后面,似乎蹲着一个人,一团暗黑的身影投在石头的一旁。

他想,这是谁啊,几乎所有的隋兵都去听师尊讲故事了,还有哪个会躲在那儿乘凉?于是,他也不及去石台那边听讲,先就朝那钟乳石的后面走去。

那蹲在钟乳石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拿佩刀去砍大石的那位魁伟大汉。他正自郁闷呢,明明是自己的大刀把封洞的石块削成了齑粉,连同自己一米多长的佩刀也牺牲了进去,而且此举更是让神灵显圣,照得满洞金碧辉煌,这功劳不归自己也就罢了,如何全都算在那小女子青儿的头上哩。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于是他哪有心思去听太守讲故事,一个人躲在这钟乳石后面,正伤心呢。

也难怪他闹思想情绪,如果他若是在洞外看到彩逸如何行法,他的心结便不解自开。要知dào

,用这太乙金刚咒去解开封洞之法,那真是太大才小用了,得亏彩逸所学不精,用之不纯,功力相差天涯,要不别说将一区区顽石点化,即便把梵仙山整座化去也不为怪。

这是年轻的女孩没有想到的,那花旗圣母因知dào

徒儿的力道,也是没有完全说明内在的厉害,否则彩逸也不敢妄用此金刚咒。

这也是天作地合吧,赶巧了。若是小雨不出事,亲来解除法术复还山洞本来面目,也只是让隐形的洞口重现,并不会将堵洞的石块化去,那么也就不存zài

喜豹听诉之后,苦苦来做这魁伟大汉的思想工作了。

经过喜豹的一阵好说歹劝,一再地解释,那大汉仍是半信半疑。

“真的吗喜豹兄弟,那我的大刀不是白白地搭进去了吗。”魁伟大汉一脸神伤。

“嗨!”喜豹一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人没搭上算是幸运的了。回头去你们领军那儿再领一把佩刀就是,什么好东西啊。走,别闷着了,去听太守讲故事吧。”说着,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大汉,向前边的众人走去。

这拨由琼花太守--柳石基率领的,从京师长安出的一千兵,不,现在已只剩五百兵的“浩荡”之军,经过十来天的变故,至此,才算又整合到了一处,回的群龙自然军心大振。

由于小雨的缘故,他们又在梵仙山洞逗留了三日,算算离八月十五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无论走官道还是抄近路业已是无法赶到的了。据探马来报,长安那边一切准bèi

就绪,不日隋炀帝便要登舟起程。

这可急坏了领军和先锋,这时再由那山后捷径抄路出五台,跨太行转道南下,又有何意义?

石基也是心焦,并不是为自己,而是因他之故,已将五百人的性命毁之一旦,若要再搭上那剩下的五百兵,他的良心如何能安?那这下辈子都将在谴责中度过。

他真的开始后悔去揭城门上的黄榜,还是小雨看在眼里,替他宽慰,事已至此,只能稍安毋躁。这已是驻扎梵仙洞的第四天。

“师弟,你说的到好,稍安毋躁,我没什么,大不了不当这个累赘的琼花太守,拍拍屁股走人,可这五百兵怎么办?他们再出点差错,我对得起谁去?”石基此刻避了洞里的众人,与小雨一起,溜达到山后小径断崖外的泉边席地而坐。

原本石基是陪同小雨至泉水旁打坐炼功,经过三天的外伤医治,在彩逸百世金创膏的神效下,小雨的肌肤业已长出嫩嫩的新肉,这日他要去泉边炼气调元,帮zhù

身体尽快的排毒恢复。

正好,石基也要借此行修内功。这段时日,他的功力精进很快,又再度于佛母洞巧遇机缘,更是得到智云禅师所赠的灵石,由于这一、两天忙于他事,还不及静下心来用功。

他们到得泉边,各自开始运功入定,因石基心中有事,心绪不宁,此为炼功之大忌,如何能收心凝神静气的调元?精不宁则气不顺,又如何与天地交汇,与自然沟通?

于是,他干脆睁开双目,对着泉底上下游动的鱼儿呆。

做完功课的小雨,启目看到此情景,知他正为赶路之事烦恼,便不似往日戏言调侃贯了,很是安慰地温言宽语。

没想这反而使石基更加深悔意,烦乱地由着性子,说了上面的那句话。

小雨听了知是一时说他不转,便低头想了下道:“要不,我回去请师尊帮忙,将这五百兵空中传运。”

“好注意!”小雨刚一说完,石基拍手赞道:“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兴奋中。

小雨见他这样,立显得yì

之态:“那是,怎么说,我当初”说到这,他突然停住,眼珠不禁一转,狡黠地一笑。

“当初怎么样?”石基看他说了一半就住了口,恐事情有变,大急。

小雨见了,更是不慌不忙:“嗯嗯,当初么,当初的事情就算了。还是谈现在的吧,这么说,你是要我帮这个忙喽?”

“那是当然,你是最了解我的师弟。”石基见问,不明其意,看着对面盘坐着的小雨,仍一味地诉求。

小雨听了,看他依然未醒悟,只好不住地点头,随即忽然又问:“你叫我什么?最后两个字我没有听清。”笑眼弯弯。

“师弟啊,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好不好,我都快急死了。”一脸苦瓜相。

“我没开玩笑啊,我是在说正经的哟,若要真的让我雨沬帮忙,是不是该改改口啊,哪有高强的师兄求赢弱的师弟帮忙的呀。”一脸理直气壮加循循善诱。

晕倒!此刻,石基才被绕醒过来,敢情这小雨还没忘了报那晚一“见”之仇啊,想趁机要挟,再夺回师兄的尊位是吧。

嘿嘿!难了,我要是上了他的圈套,就不叫琼花太守。你啊,雨沬,就等着做一辈子师弟不!

第五十七章 小雨回山 师徒促膝

小雨说完那句话,原以为石基会依言就范,改口喊回他师兄,哪料,却见他也一改刚才之一脸求救,向着自己一眼不眨地看着,不笑不言语。

呵呵!不会又是想玩什么昏倒的游戏吧,这会我雨沬可不会再上当了。小雨这样寻思着,也不眨一眼的看着对方。

“师弟。”山河依旧,木有反应。

“我已打听到乾镜的下落。”泉水照流,无动于衷。

见小雨大有一副凭他毁天灭地,我自岿然不动,你待将我如何的神情。石基仍耐心从容,他就不信,启不动他的钢牙,拧不出他的水来。

“呐,你即然不想知dào

,那我就不说好了,我自个去找师尊说去,他老人家听了一定开心,没准我一求他,他就答yīng

送我这五百兵飞渡呢。”石基说着,一边笑望着小雨,一副想要我改开,你行吗的表情。

“好办法,祝你成功。”小雨也笑答,更是一脸随你便的神气。

石基听了,说了一声好,一腾身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停下,回头又道:“其实这个办法实在是太渣,不如直接去找花旗圣母,我为她炼丹无私地做出了奉献,这点小忙她不会不帮,你说是吧,师弟。”特别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说完,扭头就走,再也不答理身后的小雨。

“你狠,我就不信我这辈子都叫你师兄。”后面传来小雨气急败坏的抗议。

他心里那个悔呀,不该先把“飞渡”这个天机泄漏出来的,“我,我怎么就那么性急呢我。”他望着石基的身影消失在了断崖的后面,双手一下抱住头,心里那个郁闷啊。他雨沬这么一个聪明机灵豆,怎么每每都犯在这家伙的手里哩,捶地!他痛定思痛,一定要坐回师尊的第九徒儿。

这次的斗智,小雨又是以失败而告终,但这有什么,人败志不败,这回没抓住机会下回再来,风度还是要讲的嘛。未了,他甘拜下风,兑现自己的承诺,毅然回了太华山,找师尊云中闲帮忙,解师兄之“围”。自然,更是带回了石基偶得的古镜下落,有关听说的丹妃娘娘一词,也顺便提了一下。

匡轩这日正于华山之巅的仰天池旁静坐,运气炼神,听得风向转动,便知徒儿回山,不禁俏髯犹动,凝神观注。

果然,不多时,小雨来至山巅,口道师尊,倒头下拜。真人佛袖让他起身,盘坐于自己对面,温和地看向这个最小的爱徒,不及小雨开口,便先道:“石基有麻烦了么?”

“真是,恩师。”小雨点头,将石基请求师尊帮忙飞渡五百隋兵的事先说了。然后才又把这段时日来的经lì

细细讲于云中闲听。

真人凝神静听,时而点头,时而微笑,又时而摇头无语,只等到听说丹妃两个字后,才缓缓道:“你前说的我基本已获悉,只不想你们奇遇频频,石基徒儿又逢机缘,到是对他有所促进。本来我还担心他初入师门,虽勤奋用功,天资聪颖,终究无我一日指导,难免把握不定,现在看来到是我多虑了。”

说到这,云中闲抬头望天,似在考lǜ

什么问题,小雨知dào

这是师尊将要长篇大论前的习惯性动作,此刻不便去打扰他,且耐心等着他酝酿成熟后道来。

约有半支烟的功夫,果听云中闲又继xù

说:“这个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我也有所耳闻,此人并非不恶之徒,也少有不良形迹,此番被你师兄撞破,到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显然,他插手了洪荒宝镜一事,而分明又与官道之人勾结,不能不严加防范。那山东登州王爷府,乃是当今皇帝老儿杨广的祖叔,人称靠山王杨林的府邸,此人现为登州净海大元帅,使一对水火囚龙棒,文武兼得,非等闲之辈,如果他跟这宝镜一事有瓜葛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几个武林门派及仙剑之流间的争夺赛了,定要引出一场惨烈的官道之战,其中不知要殃及多少人的性命。还有那个叫丹妃娘娘的,据说是杨广的一个宠妃,其它不知,她难道跟这件事有甚牵连?那岂不是后宫也要灌水,兴起一番你争我夺的局势?”

小雨听了,这才有所恍然,看来师尊的分析到是与石基的意见不谋而合,真不知dào

这个柳师兄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却不知,石基也能说出杨林此人,并非偶然,亦或是去探听,请别忘了,他是隋穿,本是现代人,又通历史,如何不知前世?而丹妃娘娘他虽只听得这一名子,也不难分析出后宫可能也有参与。

云中闲说完这一大篇长段,见小雨似在想些它事,问其究竟,小雨便如实把石基对他所讲重新演说了一遍,见师尊眼中略有诧异,于是道:“他说的与师尊原差无几,他才入师门不久,难道有甚奇异功能吗?”

小雨的意思是,他和师尊是亲眼所见石基肉胎重驻,虽有仙根,但并无修功,如何会在这短短的数日内,就尽悉道家之玄机妙算的呢?而前番中的一些事情,也是云中闲观天地卦相,根据阴阳算卜推演来的。有此等修为的绝非一时之功,数日之寒。

云中闲虽也有同感,却是早有所预,他本就看出石基不凡,经小雨这一番说叨,他反而从心里感谢上苍为他匡轩送来这么一个好徒儿。

对面的小雨,何等的伶俐,见师尊面有喜色,便知对师兄的那一番推断颇为欣赏,于是趁着真人高兴,又提刚才帮忙飞渡一事。其实小雨凭借百年的修为,也可以分批将那五百兵送达江都,只是这次受伤过于沉重,没有三、两个月时间的调元,内力不能完全恢复。

因此,对于这种长途转运,其力无以附加,也只好求助于师尊了。匡真人听后,哈哈一笑,不知他同意与否。

第五十八章 天池坐谈 备以天下

旦说云中闲匡轩听了小雨的请求,不禁哈哈一乐:“这都是那皇帝老儿作的孽啊,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即不放心李渊,要捏他的错,害你们穷山恶水的跑,到头来损兵折将的还不是他大隋。昏庸啊!”乘机一番奚落。

“师尊说的没错,不过由此一来,到是我们得了巧了。”小雨望着他师傅匡轩,两眼又弯弯。

匡轩一听,知他所指什么,由不得抬手刮了他一下小鼻头:“你这小机灵鬼,是啊,有失必有得,便宜你俩乖徒儿了,是受益非浅哦。”他心里却自嘲,我匡轩尽要为末途的官兵行之以道家法术,真是世上无载啊,史无前例。唉!不过看在生灵免遭涂炭的份上,到也罢了。

小雨见一贯严谨内敛的师尊,居然面露少有的宠爱之意,便乘热打铁,半撒娇道:“这么说,师尊是同意啦。不过这人数可不再少哩。”他那粉团也似的娃娃脸故作难色,看真人如何行事。

云中闲听了不禁道:“这有何难。”说着,把手一招,似乎是信手捻来,放眼看去,掌中多了一个四方不圆的宝盒,照得满眼霞彩。小雨一见,一下喊出声来:“规圆匣!”这可是师尊镇洞之宝物啊。

“没错,这个借你一用,小心保存。所用法诀我现传你,有了此物,不管多少人,一带即走,瞬间抵达,除非南北相差太远,要耗些时辰,但也不会持续太久。你身体真元虽尚无全复,但有石基助你一臂之力,料也无妨。”说完,念动口诀,将规圆匣收到鸡蛋般大小,递于小雨,传了所用之法。

小雨先时故作难色,原是想让师尊能馈赐一件厉害的法宝足已,却没成想尽能舍其所爱,将这绝顶之物所借,真是乐得眉开眼笑,连作梦都不敢想的。

他最了解,这可是师尊每每静坐于仰天池边,以真元贯顶,浩然之气当空,悬宝匣于头际,疾旋如轮,以待收取日月星辰之光华,蓄集风火雷电之能量,淬炼无数岁月,耗尽万千精血所凝成的精品。此匣可大可小,缩放自如,只消打开匣盖,光芒万道,抛于空中,人即随行;亦可用来对敌,念动口诀,无论多诡诈的敌人或法宝,如若遇上,尽数收于匣内,立时化水,厉害非常。

“多谢师尊,我一定会小心保护的。”小雨怀抱宝匣,急忙站起,躬身拜倒。

“这到不必,此匣经我数百载祭炼,业已能为我身匣合一,无论谁得了去,都无法真zhèng

将它收取,亦不能毁之,我冥冥之中自然知晓,将它收回。你此番用完若不再需yào

,只消对它默念三声‘请回’,它即回转我处,无须担心。到是你与石基此去江都,责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说完一挥手,小雨应声自去不提。

云中闲这里依旧端坐池边,疾目临涯向南远眺,见天际似有一道血红的浊气横亘,隐没其中,知不久便有一场劫难在即。正这时,眼前有白影一晃,适才小雨端坐的位置上,重现另一人。

“尤道长不在三公山主持,怎的今日有空来到此地闲耍?”匡轩美髯上嘘,似有调侃之意。

来正是华山剑仙席长门--尤楚焱道长。刚才云中闲与徒儿面对面促膝交谈时,他正位于华山西南三公山的云烟洞前,临崖凝神南望,也看见血气冲于天际,隐匿云层之中,料想是那魔头的元神不日要出。

于是,他便登上北峰仰天池,来找师弟云中闲,商议除魔之计。

可刚一坐下,正要说那所见之事,却逢师弟与他玩笑,便也不温不火地道:“哈,见了久别的徒儿,如见儿亲啊,怎么,他走了很不舍吧,拿我这个老道儿开心解闷啊。”说完手捻光洁的下巴,两眼炯炯地看着面前这个白袍玉面的美髯公。

匡轩对视,精光不措,看定对方:“你说得到是没错,可以让他们小字辈的一展身手,积此外功,先自去震慑一下那血魔,你看如何?”一语点中主题。

“嗯,有理。”尤道长不禁微笑了一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这个血魔的出现,恐不仅是他主人的第二元神被灭迹的缘故,我想更有深一层的涵义在里面,小雨想必带来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吧。”

“正是。”匡轩便把徒儿所言说了一遍,面上的表情也渐渐转为肃静。

尤楚焱听后,捏于下巴的修长手指忽然不动,随即又以母指轻擦下颚,正色道:“这就是了,此魔头元神出世,其真zhèng

的意图是要另觅一肉胎还身,恐怕那皇帝老儿身边,又要多出一不侠之女了。”

“那谁去做除奸的功臣呢?”云中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个争强好胜的同门师兄。

“你”尤楚焱正言道。

“我?尤道长,你在开玩笑吧。”云中闲更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开玩笑,你的第十高徒,他将胜此任,由此光大华山门楣。”尤楚焱两手平放于盘起的膝间,看去神色凝重,绝非闪铄之言。

云中闲不再说话,他知dào

尤楚焱指的是谁,只是这个第十徒儿现在已跃居第九了,这是小雨说事时顺代告sù

他的。真是小孩之气,亏得雨沬还是百年转世,匡轩心中好笑。至于这第九徒儿是否能象尤道长预言的那样,成为除奸功臣,匡华山仙剑之风,他心中自是有数,也还有待于考证,不过现在不便言过其词。

这同门师兄俩所说的魔煞,正是此书开篇所提到的,位于华山二百五十里外,傀山中魔头的元神,这魔头的第二元神便是要呑嗜石基灵魂的那个血样煞团,为当时碰到的云中闲所灭。

而此魔头的出世,才正式拉开大隋走向覆没的序幕。由此引出各方神圣,助战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举师长安,问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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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天开始将推出本书的第二卷:琼花厨酿,界时敬请收看。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一章 炀帝南巡 魔头附体

七月骄阳如火似涂,炙烤着神州大地。

大隋皇帝杨广终于在这挥汗如雨的某一天,自显仁宫出,由黄门侍郎王弘派龙舟前来接迎圣驾,远程江都扬州,观赏那梦中的琼花,已解他心头的纷扰与期盼。

皇家此行的排场自不必说了,壮举可谓空前,奢靡更是绝后。

各级随行官员、王公大臣甚至包括僧尼道士,再加上后宫嫔妃及无数胭脂粉黛等,乘船总数达约十万人次。分别有几千艘华丽的龙舟和大船运载,尾相接二百余里,照耀川陆,骑兵翊两岸护行,旌旗蔽野,热闹非凡。五十天后,最后一条船才驶出。

放眼望去,在通济渠的两岸,身穿锦彩所制袍服的挽船士,八万人有余,于那艳阳高照之下奔命。沿途五百里以内的献食,每天多达十万众,被迫供奉丰盛皇粮,可惜那佳肴美味,吃不完便弃入坑内,直苦了那些众家百姓,被弄得倾家荡产,颠沛流离。

更有甚,后宫所用胭脂膏粉,油彩香饼,五颜六色,于水中随意抛飞,厚厚浮起一层,直叫那引航的水流似彩带般“缤纷”,好不令人作呕。

而一到晚上,灯火通明,鼓乐喧天。炀帝在所乘小朱航上,纵情饮酒作乐,观赏两岸风景。真zhèng

是亡国之君,心中无存百姓。

且说这一夜,龙舟正行驶于运河之畔的城东,隋炀帝仍与平时一般,与东宫皇妃在船头畅饮,言情调笑,好不恩爱。渐渐都有了些酒意,而那皇妃更是香腮滴翠,桃面粉红,杏眼微畅,仪态万千。

“皇上,来,艾家再敬你一盅。”说着,玉指捏杯,紧挨炀帝,正待举酒贴于杨广口唇,哪想不胜酒力,身子一歪,似要跌倒。

隋炀帝赶忙乘势将她一把抱住,浅拥入怀笑道:“爱妃,你醉了,回船歇息去吧。”

于是,在爱妃一迭连声“来嘛,我没醉”的呢喃中,被前来侍奉的女御官搀扶着,送回了紧挨小朱航左翼的三重浮景船中。

这时,一轮皓月当空,照得的满星失色。杨广乘着酒兴,立于高大的四层龙舟之顶,面向城南杨子津,迎风展望。只见满天星斗之下,一座宏伟高大的楼宇雄居南岸,看去如蛟似龙,直上重霄,仿佛要破空而去。

“余爱卿,湾头行宫修建好了嘛?”他向身后侍立的胖总管随便一问。

“禀皇上,扬子津行宫业已竣工,属临江第一宫,规模宏大,装饰尤为华丽,登临便可眺望浩瀚的长江了。”一脸的谄媚。

隋炀帝哦了一声,刚要大加赞赏一番,忽然狂风大作,阴气挲挲,乌云盖顶,月亮转眼不见,远处的圣楼似迷宫般倾刻消失。杨广正待要问天气如何会突变,耳边又一阵激流轰鸣,周边水浪四起,高过百丈,直把个长有数十米,高约十五丈的庞大龙舟打得剧烈震颤不定,象婴儿的摇篮晃动不止。

“皇上,请快快入内吧,这儿危险呐。”胖太监和飞奔而来的御侍官赶紧将隋炀帝搀扶进舱。

还没等坐稳,又是一个震天价的淘天巨浪,那舟一下失了平衡,左右连晃,差点没把杨广从龙椅上翻掉下去,得亏他打过几次胜仗啊,有经验,猛得抓住两边的椅把,才幸免遇难。

再看一边的余总官和御侍官,可就没那么好运喽,尤其是总以正五品自居的余大人余总官,被这一突然袭击,肥硕的身子如滚球般猛得抛了出去,哐得一声重重撞在了舱壁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两个大包。也就算他够机智了,临飞出去那一刹,一把撰住了身边的御侍官,害得那家伙给他活活做了身下的坠被。

这时,舱门大开,又跑进来几个御侍官,说左翼浮景船上的灯火俱灭,里面的宫人侍女惊叫不断,已是乱成了一锅粥,更有人等说是妖怪所为。

杨广正在惊恐未定,喘息不住,加之酒劲被这一翻一巅折腾得直往上涌,头脑混胀得全无说话的精力,只一手仍死死抓牢椅把,而将另一只连连向他挥动。

别看胖太监吃了两个窝窝头,却一点也不怠慢,咬着牙一咕噜从“肉垫”上爬起:“什么妖怪,鬼话连篇,你他妈没看见惊驾了吗?还不快快将皇上扶住。”五品总管他也是太监,说话照样带脏字。

这时候,外面转瞬又变得风平浪静,月明如初,好似完全没有生过任何的变故。此刻,隋炀帝也总算缓过一口气来,惊魂乍定,开口问道:“那船上的丹妃娘娘如何?待孤家前去探望一番。”

杨广所说的这个丹妃娘娘,正是刚才和炀帝在船头高饮的爱妃,也就是前文提到的丹妃娘娘,乃居东宫显耀之位。

说来这个丹妃娘娘还和杨广是表兄妹,家世显赫,原系隋炀帝的叔祖杨林的外甥女,也就是说杨广娶了他的表妹,这个美若天仙,心似毒蝎一般的女人。而这“心似毒蝎”却又并非她原有的秉性,下文会有交待。

那几个冲进门的御侍官被胖太监一声断喝,早已如梦方醒,见风过浪静,行舟平稳,皇上亦安然坐在与舟连体的龙椅之上,便侧立待命。听得炀帝这样吩咐,于是急忙道:“皇上,外面黑灯瞎火的,还是小心为妙,保重龙体要紧,不去也罢。”一副杞人忧天的表情。

“一派胡言,明明外面一片清明,风浪已过,怎得黑灯瞎火。皇上惦念娘娘,怕她酒后因船颠簸生意wài

,还不快快护送起驾,了却圣意。”这时的胖太监已完全恢复了正常,总官架子摆起,加上额头鼓出俩大肉包,更是神形兼俱,不同凡响。

随即,他便亲自过来搀扶炀帝走下龙椅,由御侍官左右护卫,朝向舱外走去。

再说刚才阴云密布,风激浪顶,龙舟狂癫之时,船上众生人等包括已沉睡梦乡中的东宫丹妃,谁也不曾留意,就在那黑云翻滚,雾瘴席卷间,夹带着一股诡秘的血气由西方飘来,果然不幸被船上的某些众生言中了。

它,正是傀山魔头的元神,业已修liàn

成精,却是最为变态的双性魔煞。一时间性趋向转移,欲求一绝色而淫度的女宫,释fàng

狂燥靡靡之情。便于外搜寻多日,正值这夜,游魂于龙舟的上空,见一庞大的龙舟之上,有一对男女望月豪饮,而只一眼,便窥上了纵酒嗔欢的丹妃。

第二章 二女出山 两男相送

杨广在太监和御侍官等的护卫下,登上浮景船。

船上彩灯辉映,依旧高照,侍女候立两旁,或穿梭有序,全无先时纷乱的状况。见皇上圣驾亲临,一个个便垂手站定,低头观襟。

这边余总管刚要亮起细嗓,吆喝一声那一百零一句的:圣驾到!见炀帝逐向他一挥袍袖,立马掩口,干咽了一个唾沫,也于一旁,垂手待命。

随即,炀帝由二名士女引导向前,走进丹妃的宫舱,来到她的床前,亲手揭起红纱幔帐,查看她有无惊险。

但见那烛光之下,美人合目而卧,面赛桃花,灿似凝珠,较平日更加光鲜夺人,便由怜生爱不禁低唤一声:“爱妃,刚才妖怪侵袭,可曾见否?”

其实丹妃虽先时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意,回来略加调歇,喝了盏醒酒莲子汤,并无大碍。到是适才刚要朦胧睡去,却被一阵剧动晃醒,骤然灯灭转瞬复明,而此刻正在假寐,耳边听得炀帝问她,便睁眼抬身,先给皇上请安,道了万福,然后说:“妾身只是刚才梦中听侍儿说妖精来了,但并不曾见到。”说着便要下床,却被炀帝温情按住。

岂不知这回话的丹阳妃,已不再是先时那个与炀帝畅饮的爱妃了。就在方才狂风大作,船上一片漆黑混乱之时,那魔头的元神--血精,业已趁机摄去了真妃的魂灵,借躯还形,想进而迷惑天子,祭炼魔心,以达转性之愿,好不变态。

却哪知,她这一肆为,便如那遗祸千年的妲已再现,堪堪要将那大隋的锦绣河山断送。

再说柳石基诸等,自从那日小雨回了华山请命,因雨沬伤势已无大碍,梅彩逸便要带着薛青回青城去了。

临别时,站立一旁的喜豹一语不,不似平时那等欢心,石基见状心里好笑,他一早就看出这家伙对青儿有意,但不知他们可会如彩逸的姥姥花旗圣母那般飞剑断情,以示道心,这是他新近从小雨那儿获知的。真zhèng

又将是一段逆缘,心里不禁替他捏着把汗,陈淑桦的梦醒十分又在耳边响起:伤心总是难免的

但他却不知,自己才是此间的真zhèng

主角。

没能和石基等一同随行去江都扬州看琼花,青儿甚觉遗憾,但就此可以入青城一门,投师学道,习得真笈,此种仙缘实属难得,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获得的,尤其象青儿这种孤身无缘的女孩,更是视为奇迹,怎能不如视异宝般珍惜。她人虽还未动,心却早已飞去了洞天--青城。

“我和喜豹送送你们吧。”石基了解喜豹此刻的心情,他想送却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由他这个好事出面代劳,了却他的这桩心愿。

由于现已做出飞渡的决定,因此全体隋兵官员包括石基便放下心来,在五台梵仙山洞里静候小雨的佳音,不再为按时到不了江都会延误圣旨,招来杀身之祸而担心。

于是他向带兵的领军与先锋交代了几句,便同喜豹一起送青儿和彩逸上路。原也是为了喜豹对青儿的不舍,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他们四人刚要动身,却听得身后一阵的马蹄声,随即便传来嘶嘶地马叫。众人同时回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匹小白马,正昂对着他们欢鸣,大有不舍的神气。

青儿本是“归心似箭”,但一见到此马,眼眶立kè

潮湿起来。毕尽这些时日,大家伙儿在一起耳鬓厮磨,同甘共苦一处,这一去却不知何日再相见。牲畜尚且懂得留恋之意,何况是人?于是,她便弃了众人,回转身飞跑过去,一下抱住小白马修长的脖颈,连连地爱抚,表示出她对小马也是恋恋地难忘。

这时,石基也走将过来,牵起马的缰绳道:“走吧,带上它一起为你送行。”

一路上,喜豹替青儿背着行囊,一副大哥哥的口吻,嘱咐这个,叮咛那个。石基厚道,又当喜豹是自家的兄弟,对他很是理解。而调皮的彩逸可就没那么乖巧了,虽然口里没说什么,但一直在旁抿嘴偷笑,大有看戏的架势,害得青儿脸红红的,只管低头应承,却不好意思抬头看人。

由五台回川西的青城,是往西南去。他们便至梵仙山后的那条小径过了那口断崖,趟过崖后的泉水,从那天小马回佛母洞的山道沿途而下,可自佛母洞的锦秀峰转向川西。

仙家别离原没有这么婆婆妈妈,只因青儿和喜豹尚属红尘凡人,且又是别离在即,只为了多挨那么一刻半时讲话的光阴,所以先就选择了途步。好给喜豹充足的时间来话别,在这一点上,石基和彩逸又是行同一致,不谋而合。

所谓情意绵长,路途短暂,直至四人边走边谈,半天的时辰转瞬即逝,已是来到佛母洞的锦秀峰前。看着四周熟悉的山景,那些共同经lì

过的画面,不由在三人(除青儿外)心中重现,在这分手一刻,即便仙人道家再淡漠人生,也难免会有一丝的感触。

这些割不断理还乱的话题不必多谈。彩逸从喜豹手里接过青儿的包袱,替她斜挎于自身的肩头,随即放出剑光,让青儿紧闭双目,对石基和喜豹道一声:珍重!便旋即将青儿拦腰搂住,一道紫光冲天彻地,瞬间朝西南方向摩空而去。

“走吧。”见喜豹傻愣愣对天,仍站在原地不动,石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喜豹这才醒过神来,哦了一声,看去好似他的心也随着那二女一同飞去。见他这般痴痴地呆样,石基心内不禁有些怅然,也想起了自己在另一时空的女友,但近日随着他的修为精进,对于这些儿女情长似乎淡定了许多,岂不知,这正是他新突pò

的开始。

一时两人都无话可说,牵起马儿,同时转身向来路返回,却各自想着心思。

然而,当他们离了锦秀峰,进入前边的一片竹林时,见里面不远处烟雾笼罩,云气蒸腾,方圆约有一亩之地。喜豹到没大在意,毕尽他属凡夫俗子,眼神及精力有限。况此山多云雾,绕林盘石并不为奇。

但这种迷障如何能躲过石基的目力,立时将手一横,拦在同伴的身前,并拉他同马,于一棵粗竹后藏起,伸头朝那团云雾中仔细观看。

虽然见石基没有说话,可从他的神情举止中,足已看出前面生了不一般的情况,仅凭上次同小雨夜探小径的那件冒险经lì

,他也有所觉查、感应。

果然,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那团迷雾逐渐变得稀薄,似要散去。从里面隐隐约约显出一个不大的洞口,看去可容一人进出。

石基与喜豹迅速对视了一下,他们从彼此的眼晴里,似乎都看出了一个讯号:又一个蛇洞?

“不会,绝不可能。”石基低声但十分肯定地说,直觉告sù

他,那里面藏的不是毒蝎蛇虫。

明天中秋回家,不能更新了,特向大家请假一天。祝筒子们中秋节快乐!多吃几个月饼,嘎嘎~~

第三章 又遇迷洞 再探险情

石基透过轻薄的云雾,看见里面隐约显出的洞口。但他并没轻举妄动,而是和喜豹一起仍耐心的守候着,等待下一步征兆的出现。

果然,随着这团白色雾气分散成一个个的小群体,在洞前飘来移去,当浮云游走它方时,才把整个洞口边缘清晰地显露出来。

“哇!是个树洞啊,我还以为是”喜豹后半截话虽没说出,但石基却明白他以为是何,跟自己一样,以为是个山洞。

他们又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树洞四周的云雾几乎尽数飘去,原来是一棵高大、硕壮的桃树,如扇面一样展开在当地,目测一下,估计要七、八人牵手围成一圈,方能合抱过来,够粗!

这到不足为奇,因在这五台山翠竹秀林间,比这更为庞大的树体还多的是,并无甚特别。怪就怪在这满园青竹中唯有一桃树独尊,真zhèng

是少有。而且从旁仔细观睢,那树身长得异态,盘根措节,紧密相连如似一体,扁圆而不可分,看去象极一只蟠桃。

而那树洞正处于“蟠桃”的中口,桃子似被分作了东西两半,那个叫均称啊,好象用游标卡尺测量过一样。

“走,进去看看,如果是个空洞便罢,若不是,再作道理。”石基刚下达命令,紧挨在身后的喜豹跟着就串到了前面,似乎等这句话是已好久,此刻如弓上弦,瞬间即。

石基将小马留于青竹下,摸了一下它雪白的长鬃,意思要它静候等待,旋即转身,也尾随其后。待两人来到树洞跟前,石基在后面轻嘘了一口,暗示前面的同伴止步。接着两人十分自然地闪在了树洞的两旁,贴近洞的边缘,竖耳向里聆听。

只见喜豹侧脸望着石基,对他轻轻摇头,石基也同样冲他晃晃脑袋,没戏!毫无一点动静。于是随着石基将飞剑祭起,朝喜豹一呶嘴的同时,喜豹也反应极快地抽出腰间的佩刀,两人离了洞口,悄无声息地闪身先后进了树洞。

这刚一跨进洞口,石基便觉脚下不对劲,绵软如泥,似要将人陷入。他赶紧一提真气,飘离地面,紧跟着返身一把将身后的喜豹提起,如抓小鸡似的。别看喜豹个头没他高,但块头可不小,称一称也有二百斤重呢,但却不敌石基的一只手。

喜豹这时可真有点汗颜,他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不管师尊答不答yīng

收他,好歹都要缠着跟他学上几着。他哪里知dào

,没修身的人,好似无根之草,自然气力如棉,体重在炼功人手里完全可以乎略不计,轻飘如絮。

就这样,石基提着喜豹,以剑光护住两人的身体,虽然树洞内较外面漆黑不见五指,但凭石基被灵芝舔舐过的双眸,精运闪亮,五百米以内的东西如似近前,看得一真二切,再加之有剑光的照耀,可谓进入另一光明的世界。

刚才进洞时,由于他毫无实战经验,前几次都不为算,诸如斩蛇,同梅彩逸佛母洞前斗剑,不算;杀怪兽,酒店对敌夺命,更不是他的功劳了,因此统统帕斯过去。所以新嫩的他,并没有考lǜ

到脚底会有变故,而树里也会有沼泽?更是令他难以想象,无可名状的。

他看到从脚下向前大约百米的所在,都是泥泽涌动,气。“好,那左边两路就交给你了,小心点,有危险就跑,可别贪功啊。”

他本是好意,喜豹听了可不乐意了,一脸师尊,你也太瞧不起人的表情。石基见状只好无奈地笑下,冲他最后说了声:开始行动吧。便驾起手中剑光,独朝右边第一个通道里飞去。

暂且不说石基,等他消失于道口处,喜豹这才提着手里足有一米的大砍刀,晃悠悠,慢条斯理地走向左边的通道口,刀背的尖齿在赤红的光照下,炫炫御目。此刀是他临别长安时,舅子钟离所赠,乃一把超长薄刃刀,刀背虽厚,但刀口却薄如蝉翼,不说断金碾石,也削铁如泥。

他先在左边的两个通道口中间站定,举刀空对壁影,嘿嘿!来了那么两下。任务分派完毕后,他反而不着急了,好似胜券在握。进去不遇强徒便罢,如若碰上,他喜豹只把那手中刀一挥,便即要了尔等的狗命。

他这是在外操练一下下,先体味体味武前的快感,等会好一马当先的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看他这架式摆得到挺正,想法也不错,就不知如愿以偿否?

第四章 分头并进 异香扑鼻

喜豹做秀完毕,抬脚操刀,走进其中一条通道里,他那自命不凡的两下子,还是整日磨着钟离,才得以学来的。

可进去不到百来米远,便到了尽头,向四处一望,除了通壁赤红外,什么都没有,那些在他脑海里所构想的,惊心动魄的情节,一样全无,啥也没出现。

他瞪着俩大眼,对着这个直通通的通道直呆,“没情况?不管怎样,对我喜豹的来访也该有点表示吧。”他不甘心,就这么如此简单的结束了。隔壁不是还有一条么,他忽然从失望中掘起,又来了精神,转身腾腾地朝外走去。

当他转入另一条通道时,不觉一股芳香直面而来,沁入心脾。他有点激动,来了!管他香的臭的,是人是鬼,抓住先绑上再说,如要反抗,定斩不饶。

可等他提刀冲进去后,顿时傻了眼,跟刚才那个通道一样,赤红一片,空空如也。这回他可真急了。娘老子的,憋了这么一股子劲,硬没派上用场。好比男人眼见着活子时在即,却找不到泄之地。干啊!

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定了定心神。起初闻到的香气愈加的浓烈,自鼻孔直钻进心脾。这啥玩意啊,这么香?他不觉想到了粉炖牛肉,这可是他家菱花酒家的独门功夫菜呀,这样一想,肚里便一阵的叽哩咕噜,坏了,馋虫上来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赶紧一甩头,去找那赤红的光是从哪儿来的,好以此转移目标。但在光光的通壁上,没有留露一毫的蛛丝马迹,而他却明显感到光里所带的邪气,仿佛要将人的腹背照穿。这透鼻的芬芳该是由花而来吧,他不禁寻思着,可如何也不见其踪影哩?

于是他开始在这百来米长,一人多宽的通道里如游蛇般来回走动,查看起来,那真叫是仔细又专注。他就不信,凭他这种执著的精神,石壁也能磨出花来。结果,还真让他梦想成真了。

暂不说喜豹如何变花出香的,再说右边的石基,驭剑飞进洞内,眨眼到底,估计不过百米之遥,但见整个通道里赤红如血,却并不见有任何火烛蜡燃。

这是从哪里来的光呢?他环顾四周,百思不得其解。此处应该位于地下树洞,且显而易见是人为所挖,那么这里的一切布置都由人造,这光又不似一处来,好象是一镇洞之宝所至。

他的目力比之喜豹等常人,可算是胜出百倍,乃至千倍,即便是小雨、彩逸都未必能及,前面讲过,这也算是灵芝的功劳吧,用舌上仙液替他洗去了凡尘障眼,可以透云穿雾,极目数百米,似在眼前。

石基注意到,在通道的岩壁上,有极细密的小眼,尤如人的汗毛孔那般紧致,不易查觉,甚至无法看出。而那赤红的光,似乎就是透过这一个个细致的小孔散进来的。

他的瞳仁在不断收缩中,出晶亮的光,当他转身正要返回时,忽然觉在通道的尽头,靠左侧有一蒲扇大的一块地方同别处的颜色迥异,要浅显些。于是他收起剑光,落下实地,走上前去伸手推了一把,壁上居然显现出一道暗门来。

这意wài

的现,使他为之一振。原以为毫无收获了呢,却不想机关在这里。兴奋之余,也没多想,又要用手去推那石门,却不料刚接近门边,那门嘎的一声,不推自开,随即从里面透出一股香气,浓烈得令人晕眩。

不好!他常听小雨说,异派人中有一种迷香,叫做炼魄散,闻了使人瞬间迷失,丧了本性,被施为摄拿了去,任意摆布或以生魂祭炼法宝、元神等。

他赶紧闭住气息,旋即重又将剑光祭起,护住身形,以防不测。不过他似乎有点太过于警惕,当门自动打开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完全令他释然。

在那门里,是另一个通道,只唯一不同的是,在道顶的上方,长着三株植物,并排所生,青中带紫,叶片不大,形状似枫,并透出诱人的奇香。石基一看便知,那是一种用来生血补脑,亦能解毒的异草,再是难得不过,学名紧茜草,又唤香血茹,以极浓的香气得名。

“难怪有如此异香,原来是它。”柳石基为自己的大惊小怪不禁哑然失笑。其实他跟喜豹所想大同小异,也以为这通道里没有蛇蝎,必定驻有兽怪,恶人等。

看清真相后,为不使剑光伤到异草,便又一次将剑收起。大步流星走到那草的跟前,抬头向它望去。见那三株小草甚是乖巧,如幼儿园里的小宝宝一般,齐刷刷并排而坐,被一片红光笼罩住,煞是惹人喜爱。因他个子高大,而通道也不过只有二米多的高下,所以唾手可得。

“唔,我要把他带回江都琼花观去栽培。”上次那株仙草送给了彩逸,他总引以为憾,正好拿他们来替补,虽比不上薲草的仙灵,却也香气夺人。

当他刚想用手启挖其中一棵时,却吃惊的现,那草的叶片尽在不停的微微颤动,好象非常害pà

的样子。再看其余两株,也同样如此。但此情稍纵即逝,片刻而没,却接着又来。

“这是何道理?”他甚感怪异。难道这草也象佛母洞水下的薲草一般修得仙灵?知我要把它带走,才显出这样的神气?

“不是吧。”石基本想细细研究下这草的奇怪举动,却又担心着那边通道里喜豹的安危,最终还是放qì

了这份好奇,想速战速决,尽快离开。

为不使草根受到一点损伤,他抽出挂在腰间的一把小佩刀,先将其旁边的泥土刮松,然后轻轻向上一拔,那草便被连根提出,其它两株也如法炮制。

就在他将最后一棵异草掘在手中之时,只听耳旁轰得一声巨响,顿时,整个通道变得漆黑一片。

第五章 花雷爆破 匪徒露相

柳石基惊骇的以为又要迫魂穿越,那次破空碎体事件,刻骨得令他永生难忘。

他赶紧提及真气,疾速向道外飘飞而去。左手拿着紧茜草,右手撰着小佩刀,跟个园丁似的,并没将剑光祭起。因他心中更是记挂着同伴的安危,喜豹在那边也不知怎样了?如果象上次蛇洞前的那种状况,可就麻烦了,现如今小雨和彩逸都不在,哪里去弄起死回生的丹药。

可等他奔出通道外,朝左边一看,哈哈,他尽乐了。

只见喜豹正傻傻地站在那儿,好似也刚出来不久,不知为何,满脸肮脏,惊慌之色犹存。再看他两只手上,一手捧着仨朵带小花的紫草,一手提着大砍刀。

“你,从那里面找到的?”石基一指喜豹的身后。

重重点头。“你也是?”喜豹看着石基手里的花草。

“”怎么可以这么巧,石基真是无语。

原来,那喜豹铁下心来,绝不能无获而归,因此在光亮亮的通道里,仔细搜索起来。那眼瞪的,跟个铜铃似的,怕是把那地上的蚂蚁也要恫吓回去。

就在他一丝不苟,寸土不放,两鼻直嗅着香气跟踪转悠时,向上猛一抬头,不觉嘿嘿傻笑起来。“原来你在这儿呢,让我好找。”但见那通道的顶上,并排长着三株紫草,刚的小白花,倒旋而开,如水葱般娇嫩,被周遭的紫叶众星捧月般围绕在当中,馨香扑鼻,十里开外都能闻得到。

因他本没有石基长得高大,而且目力范围也是有限,先时只在水平线至以下的地方寻找,并不曾想到头顶上会开花生草,况那小草又不大,因此来来回回,措过了多少次能一睹芳草的良机。

“师尊,我刚把这三棵草拿到手,便听耳边有炸雷轰响,就急忙跑出来了。”喜豹向石基述说着前情。其实他没好意思讲,自己临到出口还摔了一跤,弄得一脸呢土,也就是石基第一眼见到他的样子和神情。

此刻,呈现在他俩面前的,只有正中间的那条通道,向外着暗红的光,如鬼火般闪动着。而左右隔壁已都似瞎了眼的盲道,没去了先时的赤红光彩。树洞内顿时变得幽静似墓,好似要将人的灵魄勾了去。

为了不让喜豹再次去冒险,也是不令自己分心,石基决定由自己一人独探这最后的一条通道。他把手里的花草交到喜豹手里,嘱咐他把住道口,别让一个漏网之鱼逃脱。

这回喜豹更是坚决反对,刚才进左边的通道,想要一博为快的激荡心情,已经遭受了一次空空如也的“洗劫”,末了只提溜仨根草出来,真使人好不丧气,这最后一次泄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此刻的他,暴力尤胜于刚才,以至膨胀到了极限。

石基看着他似要喷火的眼晴,那种热切不得不令他让步,虽然心里为他担心,却也不甚高兴。真zhèng

不怕死的,才够胆做英雄!以后如若成了我柳石基的徒弟,还真不妄他的这份豪情壮志。而后来,喜豹果真不负重望,于华山斗剑中一显身手,助石基一臂之力,智敌众剑,使群仙震惊,更令武当剑仙从此无颜再登华门,此为后话,暂且打住。

于是,石基不再坚持,俩人商量好,由石基在前开道,将青罡剑祭起,环带着后面的喜豹,护体并进。

处于正中的这条通道,比之其它四条要窄且深邃很多,不可直通,有些地方甚至要侧身而过,越是向里,那幽暗的红光愈加令人内心阴霾不散。

石基明显地感到身后的喜豹,气息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他虽然也十分的紧张,但作为未来的引路人,必身先士卒。他扭过头去,冲喜豹俏皮地眨了下眼晴,以显轻松之态,好使他放松下过于绷紧的心弦。

这条通道还真叫深,走了有二百米之遥还不见透底。而且那阴暗的红光愈加变得诡异,不时闪出绿色的光团,且嘶嘶作响,好似白炽灯光失明前的瓦斯爆烈,令人听了好不毛骨悚然。

“师尊”后面的喜豹刚要说话,忽见石基伸右手冲他回摆,便当即住口。

他们约莫又行至百米处,通道突然消失,眼前豁然变得敞亮,抬眼望去,但见对面有四人,各手持琅琊棒于他俩相对而视,目露凶光,似已等待多时。在他们旁边,放着几只镶金嵌银的大箱子,在箱盖上,另坐于一人,眼角带赤,虽不象那四人这般张扬,却也跋扈非常,一看便知是个土匪头子。

“老大,我们被现了。”那四人中的一个矬子说道,声音虽压得很低,但石基听得真切。

“怕什么。”但见那土匪头一挺身站了起来,冲着来的俩人哼哼地冷笑:“我当是谁,那么大的动静,居然还破了我的牵花雷。真有本事!”说着,他顺地走了两个来回,时不时地摸下尖顶光头,二目湛绿,始终未离开眼前的闯入。

“老大,还跟他们啰嗦什么,干掉算了。”又一个黑炭脸凶道。

喜豹一听气坏了,什么东西,藏在这深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鬼地方,还用什么红光、炸雷的东西吓唬人,他们到有理了。待他正要上前平忿,只觉后衣襟象是被人拽了一下,知dào

石基让他不要冲动。

果然,听得石基问道:“请问各位都是哪条道上的?在下不慎误入树洞,来到此地,多有德罪。”石基一看这伙穷凶极恶之徒,便知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没有搞清楚他们底细之前,使了个缓兵之计,还是给他们来个先礼后兵吧。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你即然来了,我也不好不招待你是吧。”说着,那个匪头冲旁边四人一递眼色,而自己却又往身后的大箱子上一坐,好似要看一场精彩的节目。

第六章 树洞大战 敌重我寡

四名强盗闻听老大下了命令,便如狼似虎地正要一齐冲上前,举棒就打。却听一声大吼:“慢!”那四根琅琊棒齐刷刷地立时停在了半空。

他们不约而同,包括坐于箱上的绿眼头目,十只冒着贼光的鼠眼,一起朝向喊话之人。

只见此人英挺修身,大氅无风自飘,周遭青光环绕,光华透顶,眉语间一派浩然正气。而他身后站着的一人,也是身材魁梧,豹头环眼,手提一柄薄刃大刀,不怒而自威。只是在他黑色的腰带处,左右两边各插着六枝紫色异草,浓香四溢,在此大战之地,很是扎眼,亦是给此徒增笑料,若果不是在洞里,还真让人以为他反是个盗花贼呢。

“哈哈”那头目仰脸一阵狂笑:“小子,你刚才问我是哪路的是吧?”他两眼直逼石基“我告sù

你,你听好喽,老子没名没姓,被王八羔子逼到此处,谋点营生度日,怎么着,你瞧着不顺眼?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敢来搅老子的行情,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说完呼地一下从箱子上再次站起,也没看他使了个什么招式,胳膊闪动间,手里便即多出一把金钩月牙铲,看去颇有几份重量。

嘿,还真象那么回事哈。瞧这铲,快赶上鲁智深的88斤方便铲了,真要动手?石基见他如此兴师动众,心中好笑,不禁想起小雨在太原府与李元霸那次的交手,以仙家对武夫,胜之不武。

自己虽称不上是什么仙家,但比耍枪弄棒的武要强些。这个是打?还是

见他犹豫,那四人中的矬子又道:“老大,动手吧,他即然现了我们这个藏宝的地方,就该死。”他以为石基迟迟不肯动手,是心中害pà

,别看式子摆得那么正;而绿眼头目站着不动,是被对方的假相所迷,因此在旁提醒。

其实并不完全如他所想,那头目本是炼家出身,能使这种金铲之人,在武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而他亮出兵器,只说不动,确是看出来不凡,有剑光护体,绝非等闲之辈,怕是遇上了传说中的仙剑之流。

而石基迟疑,却不是象刚才那般想要探底,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已经很是明了,这五人乃一伙聚众抢劫之徒。他之所以不肯轻易动手,是不愿妄开杀戒。自他来到大隋,除了斩除一条大蛇外,还真没动过杀戮之心,他知,妒恨嫉仇,对自己的修真不利。

况强盗也有改过的一面,修已善为本,劝其自新才是道家修行的根本,别看那头目业已把金铲使将出来,凶杀在即;那四人也是早早剑拔弩张,以待玩命,可他仍报着一线希望,试图说服对方:“各位想要谋生,并非绝此一着,为什么不换种活法,去做点善意的买卖,或去求取功名利禄,比干这不正当的勾当要强。”话说得貌似有点不客气。

果然,那头目听了,嘿嘿地冷笑,面带讥讽:“你小子算他妈哪路的,尽然教xùn

起老子来了。什么叫善意的买卖,你以为大爷我不想干些功名么?现在这年头苛捐杂税成堆,贪官污吏到处都是,老子不干这种勾当早饿死了。少他妈废话,拿命来吧。”

说着,不容来的两人再作分辩,对那四人说了一声:“上!”。于是率先挺杖,照着石基,分心便是一插。

那月牙金铲,乃杖的一种,两头俱能用兵。一头为叉一头是铲,尤其那叉,似女人的钗鬓,弯起的两边似尖刺,锐利无比,这要被插上,就俩大窟窿,丝毫不比那双头蛇齿逊色。况且在两头器尖之上,石基分明看到带有墨黄色的烟雾,那是邪教贯用的一类毒气,涂抹于兵器之上,念动咒语时,可随利刃一起挥作用。如被伤及,轻中毒,重身亡。

石基原想直接用剑光将他手中金铲断为顽铁了事,但一想这也忒便宜他了,不给他点苦头吃,这厮也不能回头是岸,他还想着要劝本为善呢。

于是,他朝旁闪身躲过,干脆收起剑光,以裸剑对敌,挥动长剑,去削又迎面劈来的金铲。这回他可是小窥了貌似武家的这个强盗头目,他乃是邪门一派,名为金铲神手的便是,此人后文自有交代。

再看那金铲,觑定剑光化为实体,逐大喜,忽得掉转叉头,换之另外一头铲面,疾旋中呼呼生风,返杖向青罡剑迎头贯来,如砍瓜切菜,轮动处化作无数的薄片,好似千万枚硕大的金色刀币,带着丝丝的邪气,将那独剑围剿,使剑光无法祭起,战机完全丧失、怠尽。

这时,石基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小看了这强人的头目,怎能以雨霸相斗而比之,估之。

但已是晚亦,堪堪那长剑要被金铲上的邪尘污浊,立时化为废铜顽铁,也就意味着飞剑将毁于一旦。这一急非同小可,他大吼一声:去!运动一股真气贯之长剑之上,使它脱手飞出,远离了金铲的围困,免遭一劫。

可就此,自己却成了赤手空拳。待要念决收回飞去的青罡剑,将它重祭为光,却被那铲瞬间逼来,使他毫无一丝喘息之隙,只好以真气护体,运动玄功徒手博敌。

而那边的喜豹,打得才叫火热,真一个爽字了得。将那把一米来长的大砍刀,噼里啪啦在手里一阵地乱舞,呼呼扇风,嘴里还不时的出嗬,嗬的吆喝声,跟赶牲口似的。

而那四个强盗,将喜豹严严实实地围在当中,各持狼牙棒,甩腿一周,同时向中间的敌人劈头打去,看时那叫个步调一致,投足整齐,也不知是什么门法如此的讲究。刀棒相碰时,轰得绽出团团焰光,似火炬奉天,连锁反映地向喜豹身上烧烙。

得亏这四个强盗不象那头目一般厉害,否则任凭喜豹尽其同钟离所学,也难以过上数十来着,还那般容他轻松驾驭。就这样,眼看着也渐渐支撑不住,边打边向石基的身边靠近,口里直喊:“师尊,我快顶不住啦。”他倒是实在,实话实说。

石基听到他喊,暗乐。虽然他对敌在即,无法分心,却百忙偷闲,拿眼角扫了一下喜豹的战况,知那四根狼牙棒看似粗长凶狠,打时还光冒火,但在他看来,其实也就四根烧火棍,以喜豹的力量,足以胜任。他那里喊叫得凶,不过是虚张声势,暂且不去管他。

倒是面对那一铲快似一铲的金杖,再不可掉以轻心。手上失却了飞剑,如同斩去了他的双手,令他腹背受敌,难以周旋,才知对手不是一般的厉害,第一次尝到了实战的残酷。

而接下来的应敌,更是令他真元堪堪怠尽,肉身在金铲的威力下几乎束手待毙。

第七章 图解助阵 蜈蚣噬毒

石基闻听喜豹求救,却见他仍能抵挡一阵,便暂不去管他,一门心思地应付自身。

他见那杖一铲紧似一铲地咄咄逼人,先时自己轻敌,被对方钻了空子,破去长剑,又不容他有片刻之余,将其收回。这对于一个非武入道的人来说,真是一大考验。

因此石基只好频频动玄功,依仗体内的真元,来克制敌人的进攻。又以飘呼不定的轻功,来闪避敌人快如疾风的金铲。

但一万之间必有万一,总不能无休止的躲闪,使自己完全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状态,如若时间一长,待真元耗尽,可就没那么好玩了,况显而易见,这分明是敌手所施之计,想以此拖垮对方的战斗力。

而此时,那头目忽然将杖法一变,腾空遥池,来了一个低头望月,手臂旋动,倒转杖头,又以月牙叉高举,当头直插下来。

这一着,使石基猛然联想起智云禅师刻于石壁上的图解,谁说自己不会武功来着,那不正是绝胜千里的佛门奇招嘛?

联想的同时,随着大脑中浮现出的图样,他已自然然幻化出祥龙摆尾之式,急转身形,迅疾如风,不躲不闪,运气提神狂旋上去,头冲下,脚冲上,两腿带着一股强劲的贯力,以双足裹箭式,一个倒踢紫金冠,先后朝对方握杖的两手踢去,只听啊的一声大叫,虎口迸裂,金叉飞鸟。

这可是出呼强盗头目的意料。他分明已看出石基纯粹仙剑一派,而并不善通武艺,因此正好借以对方轻敌而弃之剑光不用,终究失了剑去,便用金铲相欺,以为足能置对方于死地。却万没想到对方置之死地而后生,出其不意,来了这么一手,尽把自己的金铲打飞,这也是他轻狂藐敌所至。

“还真他妈邪了。”恼羞成怒。

“哈哈来呀。”石基这还是第一次将禅师图解中的招式运用于实战,一着生效,先声夺人,震慑住敌人不可一视的嚣张气焰。

不过那头目甚是狡诈,一看便是杀场的老手,哪能为这一点小挫而乱了阵角。只见他为石基孩子般的得yì

而猥琐地狂笑:“小子,没想到你还有那么两把刷子,你要有种,再尝尝老子这里面的鲜。”

说话间,一只竹笼勾在了他的手指上。石基闻言望去,天哪,那里面是只什么怪虫啊。赤红弓起的身子,覆着硬甲,约有五寸多宽二尺来长,身子的两边长满了带有黑点的长足,象了霉的孢丝,随身子不断扭动着出怪异的呼叫,象是在喊自己的名子。

“蜈蚣?”石基脱口而出,暗觉不妙。这家伙会祭炼虫蝎为武,将它用以法宝来克敌,当属异教邪门,可见此人心毒手辣,极端残忍。心下更是悔之当初不该把剑光收起,将其断却岂不省心快意。

其实他的想法未必能制胜。上文有提,这强盗头目乃冠以“金铲神手”的称号,真名李须生,原于武当黄龙洞黄真人的门下,可说武功道力都属上乘,并非一般剑仙所能制服。

因其本性难移,淫嗜豪掠,行迹恶劣,又喜勾结异派做乱,学得各色邪术,严重触犯本门教规,被扫地出门。其后,假意洗心革面,剃度于五台山,投在了大万圣佑国寺,笑圆的门下,还真是一恶服一恶,奔对了地方,相对了主。这李姓表面于人指佛论法,然暗中却替笑圆卖命,营私舞弊,窝脏纳垢,身为佛门教徒,却干着不是人的勾当,比先更坏上百倍,而此树洞便是他们藏宝的一大黑点。

近来,笑圆法师因想进一步结党营私,独揽寺中大权,便加快了攀龙附凤,巴结官宦的步伐。特别是要效忠杨林老儿,除帮他搜索洪荒宝镜外,不知从哪儿还弄了几箱子宝贝,先叫他这个死党门人李须生深藏于树洞之内,随时准bèi

献于杨林,讨好当面。

在他一再叮嘱之下,为了以防万一,金铲神手李须生为显忠诚,舍精丢气,将原本门武当所学的看家本领,牵花雷连环阵法一并伏于树洞下的左右四条通道内。之前石基和喜豹看到的赤红邪光,便是来自正中的伏点,由守于其中的施法人李须生功,透过洞壁的细孔通照左右。又以奇香的紧茜草作为诱饵,如同那炸药包的引线,倘若有人摘取,雷阵便会动自爆,报警主人知晓。

说白了,左右两边的通道,其实就是四盏炸雷式报警器。

而这个牵花雷连环阵,可说在武当新派的阵法中,很是时兴且最俱防御力的一种。如果摘花人将花草毁去,便是自取灭亡。所幸摘它的俩人都小心而待之,将此阵破去;所不幸,对于藏宝窝主而言,他们的行迹被外人无意撞见。

这些机密石基哪里会知晓,当他刚说出“蜈蚣”二字时,只见那笼里的怪虫豁得立起身侧两边的长足,如乱般的一阵抖动,两只赤红的眼晴紧盯住喊它的人,张嘴随口吐出一股奇臭的狐腥味,令人闻之也想似它那般的抽风,癫狂。

尽管石基竭尽所能屏住气息,以体内先天一气相抗,但明显力不从心,渐渐感到象似喝醉了酒一样,全身燥热、火烫,待要暴动扭曲。他知自己已然中毒,此刻虽有时间将飞剑收回,却无心力动念行功,只凭顽强毅志去抵御毒虫的进攻。

与此同时,李须生阴笑间将手中竹笼一抖,笼门随即打开。那蜈蚣如鱼得水,似鸟放飞,在主人不断念动咒语下,裹着满嘴的狐臭阴霾,旋风般张开百足,一线红影,直向石基的身上扑来。只可惜他的护体玉简已被收起,否则虽身中剧毒,却不至有性命之忧,且杀死此虫万无一失。

而那边正打着的喜豹,一侧脸,冷不丁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直吓得他亡魂皆冒,只一愣神的功夫,便被那四根狼牙棒齐齐打中、刷倒。棒上的四团火光环成一圈,将他死死罩住,烧得他满地打滚。

负痛的低吼震得洞中鬼火乱跳,啾啾之声四起。被恶虫扑上身的柳石基,在最后一丝清醒中,感觉到身体正被百支老虎钳无情地撕裂着,揪扯着;又如千支针管深扎肉里,疯狂地抽吸着他的体液。

在弥留的神智间,他的脑中飘过的不是亲人和女友的笑脸,却好似戏剧般上演着一部他自幼看过的影片,其中的主角被一具僵尸抱定,啃吸,最终变成了恐怖的人干。

第八章 灵石助功 强盗自灭

正当石基颓然倒地,身心力竭,被毒虫无情地吸附,而喜豹又遭火焚之即,猛然间一嘶烈马长鸣,震得树洞欲摇欲坠。

仅此一声,如幻梦中的人被觉醒,只听一声狂吼,惊天动地,令鬼神倾覆,百骸皆酥。好一个琼花太守,不愧敬授了灵芝仙的玉液琼浆,哪里就这么容易倒戈、毙命。

当他体内真元堪堪怠尽,再无力抵抗之时,智云禅师的临别所赠,再次唤起他将息的生命。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伸手向怀内摸去,紧紧将那块小小的灵石撰在了手里,如同频临淹死的落水,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草。

石基把手臂抽出,奋力伸直,让灵石于掌心中感应他的命脉。正当对面的敌手坐看其毙,大笑被噬之人死到临头,还有心抓捏石头玩耍时,眼睁睁奇迹骤然间将他的笑声压灭。

只见那灵石紧附于掌中,通体出乌亮的金光,直透向五指、臂膀,头颈及至四肢,转瞬覆没于全身,使之躺于地上的不是一具形将枯槁的干尸,恰似西腊之神,大地之子--安泰,重新吸取了大地的力量,变得又强dà

无比起来。

正如智云禅师所云,这灵石可在短短的数秒间,将修体内丧失的真元瞬间恢复到最大。

石基只觉一股强流如电般贯穿七筋八脉,直入骨髓,仙汁回流,血液澎湃。而刚被毒虫侵噬、抽魂般的剧痛顿消云外,随之而来的真元源源不断,在体内汇集奔腾不息,似要火山爆般一路狂泄。

他呼地从地上挺身而起,二目精光四射,直照得金铲神手和那四个强人,肝胆欲裂,如何也想不出这将死之人,怎会突然复生,这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吧。

而使他们更无法预料的是,那吸附在石基身上的蜈蚣,原因几日没喂,拿得活人,那叫个饿食的馋虫,一阵狂吸猛噬,如面的蒸馍,浑身鼓胀饱满,硬甲血亮,百足漆黑,爪毛根根竖起令人毛骨悚然。

可它哪知天地骤变,死亡迫近。正当它犹兴未尽,仍憨吃猛胀之即,忽由身底--被吸附的里,透出一股至强的“电流”,随着那身体突然站起,这巨噬之虫如遭雷击般被一下弹射出去。

事有凑巧,也命该那李姓一伙天绝,就在他们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还当作梦之时,眼前红光一闪,蜈蚣似箭般飞来,百足好似那利刃直插进恶人李须生的脑际,使之当场爆亡。而那毒虫负痛中的满嘴恶瘴毒气更是厉害万端,顿时把他身后呆立的四盗喷晕,没容舞动一番即刻毙命。毒虫也由于满胀后受击,狂癫至死,成了一滩污泥烂肉。

可叹这百足之虫,在洞里修liàn

千年,被人施法捕获祭炼,用来害人,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真zhèng

恶有恶报,不得善终,无论虫豸蛇蝎,亦是如此。

再看立于当地的柳石基,也被刚才这一反击的惊人之举而震撼。他手里紧捏住那枚救他于生死间的小小灵石,岂不知这瞬间的爆,己将那天罡正气动,如若持久修liàn

,它的威力将促使体内的真元剧增。甚至不用任何武器,以气带之,也足已扫荡敌人手中的一切利刃。

同时,真元力的瞬间凝聚、膨胀,使中以剧毒的十二玄关及七十二脉再次被其强dà

的冲力所历练、净化,毒气一经冲散,便被体内爆的天罡正气嗜除,因此,此功还有修复身心的优良作用。

这真是得一道而受用无穷啊。

而此刻的石基,很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顾不得树洞外传来的又一声马的嘶鸣,直朝地上躺着的喜豹冲了过去。与其说他被烧伤,还不如说是连带受了蜈蚣口内毒气的喷射,昏死过去,真zhèng

不幸的人儿,两次都受蛇虫瘴气的祸害。

“喜豹,喜豹。”石基抓住同伴的衣袖,急切地呼唤着。

除隐隐传来的马嘶,没有回音。只见喜豹两眼紧闭,牙冠紧咬,面目紫黑,看来中毒不浅。“喜豹啊!”石基又一声地呼喊,急得青筋都爆跳起来。

这可怎么是好,他深知此虫吐出的毒气比那双头蛇毒更甚。而今小雨和彩逸都不在此地,无人为他解毒,他命休已。如若时间一长,指不定真的没救了呢。

情急之下,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效仿他人,行功助元。他先把喜豹抱至强盗藏宝的箱子前,让他侧靠着箱子坐正,然后在他的背后盘于当地。接着调动体内的真元,将有限的纯阳之气贯于掌心,旋即一伸两臂,朝进一推,同时口内低喝一声,将气由掌中往对方的后心。

虽然这种救助要耗费他大量的元气,使刚复不久的创体,有再被残余毒孽攻击的危险。但为救同伴,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更是无暇入定,来完全清除体内的余毒。

约莫行功半个时辰,转至正面,再度看去,喜豹仍无多大的起色,依旧垂低眉,昏沉不醒。只是脸色由紫转白,算是有所改善,可谓功效甚微。

而此刻的石基,业已是汗流浃背,浑身酸软。他知自己道薄力微,无法将喜豹救转,心里一阵难过,似要掉下泪来。就在他抬眼再向同伴的身上望去时,目光正好与那腰间的紧茜草相遇,不禁双眸一亮。

“对啊,此草可解百毒,怎么把它给忽略了呢?”于是他探身过去,把那六棵灵草取在手里,刚要行动,却又望着喜豹紧扣的双齿犯起愁来。

他虽通草药百花,但并非医生,对于如何救治伤员,真zhèng

是个外行。而人的口唇,又不比草木泥土,可以用刀剑随意启撬的。

一提到刀剑,他这才猛然想到自己抛却的那把青罡剑。扭头朝剑飞去的方向一看,嘿!它端端正正地插于洞壁之上,晶光闪耀,恰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傲气势。

对于仙剑之流,看到剑,如见亲人,石基不禁心头一热,动念处手掐剑诀,那剑兀自飞回,铮得一声,还归鞘内。却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启开喜豹之口,施草为其解毒。

第九章 灵草救人 开箱验宝

石基收剑回鞘后,手捻紧茜草,呆望着喜豹紧闭的双唇出神,其实他在回忆当初看彩逸是如何救治喜豹的。

但那时中毒昏晕过去的喜豹,貌似不象今天这种状况,没有出现两齿紧扣的现象。于是他想到,用自己的牙齿先将药草嚼碎,再口对口的给喜豹灌进嘴里,顺着他的齿缝流入身体里。这法儿,貌似跟梅彩逸先时在台怀镇东,急救小囡的方法雷同。

时间紧迫,不容再拖,石基口含紧茜草,用牙齿细细咀嚼,待汁液渗出,便把喜豹于地上平放,轻启他的双唇,提住真气,逐将那灵草的汁液力化成水线,似浇花般,慢慢灌进他的齿间。

说来也奇,那解毒汁液,一入口齿,随即被吸干,无一滴外流。如此这般,用去三棵紧茜草,只听喜豹喉咙口“叭”的一声轻响,似十二重楼(喉管)被打开,紧跟着喜豹的肚子咕噜噜直响。

“呃,又要放屁!”石基赶紧直身跳开,有上回诛蛇时救人的先例,他可不想重温其臭,待此兄折腾完了再行善后吧。

而他刚避开身,那边喜豹便雷庭惊梦,似臭皮蛋开花,好不令人汗颜!石基忙将手中所剩三棵紧茜草塞于鼻下,以浓香抵之。得亏自己闪得快呀,否则不晕也被薰死。

片刻之后,喜豹脸色转至红润,睁开双眼,开口一句:我还没死啊?把立于一旁的石基逗得哈哈大笑。

“是啊,你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喽。”他望着这个死里逃生,与之共患难的兄弟,心中再度涌起亲人般的感觉。

由于替喜豹口嚼药草解毒,石基多少也沾了点光,他自觉不似先前运功助力后那般的软弱,估计体内的余毒亦随之解去了不少,待回去再调气打坐上一些时,便无甚大碍了。

于是,他仍把那三棵灵草于喜豹手中执起,继xù

以气薰体,躺那暂歇,等自己考查完战场后,再将他抱出树洞回梵仙山洗浴将养。

而那喜豹如何奈得静默,且此次不似之前中毒的情形,虽重,但却救治及时,又有石基从旁助力以真气贯体驱毒,再加上三棵解毒草的奇效,功不可没,立时化解体内剧毒,人更是能运动自如。

唯一不爽的是,解后裤囊不净,很是恶匝难受,幸好这回并无女人在侧,师尊不是外人,因此喜豹想一起与石基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看看那伙贼人口中所说之宝到底是啥。

对于这个小兄弟的好奇之心,又于他大难刚脱之即,石基还真不忍拒绝。于是,他俩就近,先把喜豹刚才靠身的那个大箱子用剑挥断锁扣,再行挑开封条,然后打开一看。

赫!顿时满眼生辉,流光溢彩,里面躺得皆是金银材宝,珍珠玛瑙,整整一箱,烁烁闪亮。

喜豹真叫是“喜爆”,喜不自禁,全然忘记自己的不适,两眼闪闪光,与那箱内珠宝好有一比,并自慨叹,这么多的钱财,自家的酒店,恐怕挣上一辈子也到不了它的一半哩。

石基闻言微微一笑,他现在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业已没了一丝的兴趣,但却十分体恤兄弟的感受,毕尽他不同于自身的经lì

,没有遭受过那般生离死别的劫难,亦无正式从道。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让小雨施法,送去长安菱花酒家你爸那儿,也别开什么店了,回家尽享晚年之福,免得受那些王八羔子的气,岂不是好。”他挑起剑眉,笑看喜豹。

喜豹被他这么一说,到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自己可真是俗气,还要从道,跟随柳兄弟拜师学艺,真zhèng

惭愧。

其实他到误会了石基的一番好意。石基虽洁身自好,不随物流,但对于民生疾苦还是颇为关注的,毕尽他们要以经济为生存的基础嘛,哪能人人向道,修得正果,不吃不喝成仙飞升的,那不实jì



见喜豹脸红,又显扭捏之态,石基赶紧收口,知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罢了罢了,他最怕男人这种女儿之相,拎不清,讲不明。便一挥手,啪的将箱盖合上,又走到另一个箱子跟前。

统共有宝箱三只,这是最大的一个,不知里面藏有何物。他们依前将箱盖打开,原以为仍是些钱财黄金之类,却不想,里面尽整齐有序地摆放着二十几件青花瓷,还有数十件进贡的器皿,精巧别致不说,色彩斑斓,华丽非常。

对于这此艺术品,石基到是颇为欣赏。这要是带去江南琼花观,以为日后盛酒之用,不是再好不过了么?到是省去了采购之累。想是他酿酒之心犹盛,到是为他飞升天界打下了良好的外交基础。此乃纯粹日后笑柄,暂不提。

一旁的喜豹,伸手拿起箱中的一盏酒鼎,翠玉萌血,红绿交配,虽俗却喜,好似里面酒气荡漾,未饮却已觉芳香满口。

“这杯子却好,师尊可拿它来盛酒,一定妙不可言。”他知石基早有将琼花酿制为美酒的心愿。

石基点头赞同,这回他俩到是不谋而合。待临走时,将其俱一并携带了吧。

当他们来到最后一只宝箱跟前时,石基隐隐觉出此箱虽比其它两只略小,却很是与众不同,至于哪儿不一样,除却表面形体外,再看不出其它的异相,只是有那么一种直感。

果然不出他之所料,当把箱盖打开之时,眼前一道白光飞来,石基疾身一闪,本能的将喜豹护于身后,再定晴朝里观看,箱中仅有一书一剑,那剑虽晶亮如雪,却无鞘无囊,且还是把断了半截的残剑。

在它下面,压着一本薄篆,页面亦是斑黄不新。但上面所镌字迹,清晰如刻,石基看罢,不禁望月兴叹。

第十章 小雨回台 残剑出世

当柳石基拿起那本仅有二张纸的薄书,你道他看到了什么?那书中所写何文?

恰原来记载着上面那把残剑的来历,大致的意思:说是公元515年春秋时期,吴国第23任君主吴王僚,被他的堂兄公子光,也就是后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吴王阖闾,派吴人专诸,将鱼肠剑藏于炙鱼的腹中,去行刺于吴王僚,最终将他杀死。

而这把闻名于世的鱼肠剑,乃是春秋越国人,铸剑大师欧冶子亲手所铸五大名剑中两口小型宝剑之一。

“难道这就是当年的那把,堪称为勇绝之剑的鱼肠剑?”柳石基在震惊中,怀着一种无比崇敬的心情,从箱里将那把残剑托于手中,仔细观看。

一尺有二的剑身,至相接的剑柄处齐根折断。剑光如雪似水浪横波,寒气沁人,锋芒中透着一股杀气,使人望而生畏。

据传,它以赤堇山之锡,若耶溪之铜,经雨洒雷击,得天地精华铸炼,是欧冶子为越王所制。后来却成了公子光弑杀夺权的凶器,逐使这把剑得以扬名天下,终被吴王阖闾函封,永不再启用。

“这把鱼肠剑怎得会在这里,那伙强人是从哪儿将它弄到手的?”一旁的喜豹这时忍不住答言,他也知dào

这把剑的来历,当然,少不得是听他舅子钟离说的:“据说,当年它穿透了吴王僚的三层甲胄,到最后一层时,剑柄豁然折断,但剑身仍勇往直前,刺进了吴王僚的心脏。”

石基不答,凝神注视着手中残剑,从流动于指间的剑光里,那血腥的一幕似乎再次呈现眼前。而渐渐被自己所握,化剑为光,虹贯天际,直向一个人刺去,那人是谁?看不清,但绝不会是已逝千年的吴王僚。

“师尊,我们该走了。”喜豹这时又听到外面传来声声马嘶,于是对石基说道。

石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从幻象中惊醒,他只觉这把鱼肠剑虽贵为至宝,但仍不免落得个屠名的下场,杀气太重,堪为勇绝。

“走。”他将残剑与书收归锦囊中,毅然转身,同喜豹一起,离开了这一是非之地。

当他们出得树洞,向外一看,俩人禁不住同时欢呼了一声:师叔!师弟!

什么师叔师弟的呀,哈哈原来是去而复返的小雨,他正于洞前竹林里,和小白马逗乐呢。那小马玩得好不开心,连连扬蹄,尤其是看到主人平安地从洞里出来,更是欢腾不已,嘶鸣不息。

“师叔,你什么时候来的?”喜豹是个直性子,他言下之意,即来了如何不下树洞去救人。

“你们这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出来了嘛。”他一副调侃的口吻,石基知他性情,到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其实小雨来时,他们正激战中。自打他离开华山,一刻也没耽搁,不消半日便飞回了梵仙洞,到得洞中,领军告sù

他石基的去向,他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将过来。

才至竹林外,便听到小白马嘶嘶的鸣叫声,待到近前,不见石基与喜豹,却看见那匹白马于一树洞前激烈地狂飙,似要立时冲进洞内。

他一看此情景,立kè

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于是上前拉过马的僵绳,轻轻朝它脖子上拍了两下,说来也怪,那马一看见是小雨,便立马停止了狂燥,顺服地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小雨探身向洞里细听,先是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很快转为平定,口中不禁轻叹一声:天意啊!

树洞内的一番兵戈交战,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灵耳。只为磨练这个将出世的应天之人--柳石基,他也就宁愿牺牲点好战之心,把这份积修外功之劳让于师兄,好令他多些实战经验,对日后成仁大有好处。即便有什么不测,他再进去方不为迟。

岂料,他这一助人为乐,却成就了石基残剑弑君的一段惊心动魄之壮举,此为后话,暂且搁起。

而石基却笑对小雨:“恭喜你凯旋而归,师尊他好吗?”在他心中,云中闲已象自己的再生父母,令人敬重而牵肠挂肚。

小雨点头,把回山的经过详细告知,而后两眼紧盯住石基:“你得了一把剑么?”

“是。”石基闻言,不得不佩服小雨的功力和感知,当然,稍有点进术的修,都会觉查到石基身上所带的那股杀气,何况是雨沬这等百年修为的道。

他从囊中将那把残剑取出,递在小雨手中,但却没把那本讲解其剑来历的篆书给他,他想看看小雨是否识得此剑。不过这实在是多余,喜豹尚能知晓,而剑仙反不知了?

“鱼肠剑。”小雨十分平静道。

石基本以为雨沬看到此剑,会同自己一样激动,却不料他的神色很是一副漫不经心:“此剑虽有勇绝之称,但在仙家眼里也无非是把废剑,比之你身上的那把青罡剑都不济。”

晕!石基被他这么一说,似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兴奋了半天,在小雨眼里却是一钱不值的顽铁。罢了罢了,只当是留做纪念吧。

“不过”小雨用手指轻轻掠过残剑雪一般光亮的剑身:“如果对它勤加祭炼,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它将成为一把举世无双的仙剑,无人能敌。”说话的同时,他的眼中闪出夺人的精光。

“真的吗?”石基一下从地上跳起,他的神经被刺激得又冲向了另一极端。

小雨对他微微一笑,把残剑送回他的手里,心里暗祝他成功。又默默道了一句:天意!

“太好了,师尊,不是,石基哥总算有了自己的剑了。”一旁的喜豹脱口道喜,不想一时忘情,当着小雨的面,又妄称起来,虽立时改口,但如此纠正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好啦,从此之后,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叫他师尊了。”小雨两眼弯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不知喜豹听了之后会怎样的欢喜,而他们又如何处置洞内的宝箱呢?

第十一章 拜别万方 请教当面

喜豹听小雨说,从此可以大大方方地喊石基为师尊了,反而变得不自信起来,又见他是那样的一副神气,更是以为雨沬在拿他开玩笑。

而石基却从师弟真亦假来假亦真的笑眼中,看出师尊对自己收徒的默许,且小雨神情中流露出来的得yì

,可较以往有所不同哦。

于是他笑道:“师弟,我们何时飞渡啊。”一句直入主题。

“不急,此次飞渡昼夜可到,我还想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多待上一阵呢。”小雨胸有成竹道,朝着石基更是两眼笑弯,一副求我了吧的表情。

见小雨摆谱,当着喜豹的面,石基可不想跟他玩什么名次游戏,反正这辈子他雨沬笃定就是老十,铁板上钉钉,固了定了。

于是回身牵起小马的僵绳道:“好吧,那麻烦师弟带喜豹徒儿回梵仙山洞调养,我顺路去拜别下万方方丈,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再见面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朝大孚灵鹫寺的方向而去。

听到师尊肯了自己拜师,喜豹喜不自禁,用手摸蹭着后脑勺,尽不知如何应答,时机转瞬即逝,想再要叩拜,已是人去地空。得,等师尊回来再行正式拜师之礼吧。其实石基并不计较这些,况他这收徒也真zhèng

有些免为其难。

而小雨一见石基不上他的套,一场较量又就此打了水漂,无奈地一耸肩头,冲石基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只好丧气地对喜豹说了一声:“走!”

“可是,可是”喜豹本想说,那树洞里还有二箱子宝贝呢,舍取那箱财宝不要,可师尊易日盛酿的酒具不能丢下呀。

可巧见到小雨最后那忿不罢休的手式,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怕小雨说他心里只有师尊而没有他雨师叔,末了只是向树洞内指了指。

小雨本是跟石基斗着好玩,他这百世道行也就是在这种种斗趣中修过来的,对他亦是不可缺少的一样玩味,别人是无法体会与感受的。他见喜豹冲树洞直指,又是那副表情,知dào

里面还定有别的东西,不会只是师兄所得的那把残剑。

但因石基走去没理他那茬,气不过,便运用百里传音的技法,将真气调至细若游丝状,捻动话语,传了过去:“可是?可是树洞里有好吃的呀,那就留给大灰狼去享用吧,管它的呢。”说完转身就走。

但说喜豹见小雨真个不管,也只得跟着他,回梵仙洞去灌洗调养,清理善后不提。而刚才那话,百里传音至石基的耳脉,他不禁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瞧这转世的孩童,在这上面也斗起气来,真zhèng

连现代幼稚园里的小娃都不如,嘿嘿!

他牵着小白马慢慢沿着山道,看着闲云流水,逍遥自在地一路走去。马上就要离开五台山了,虽说在这里呆得时间并不算长,仅一月有余,但在柳石基向道的人生履历中,却是翻开的最新也是最重yào

的一页。

在这里,他经lì

的种种,所遇的机缘,结识的众生人等,无一不使他因祸得福,受益菲浅。尤其是智云禅师和万方方丈,对他修为的大进,从一个步履平地的凡夫一跃为剑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可谓是他柳石基第二任的师尊。由此他对佛、道,有了进一步的看法和认识。

而令他最为感触的,就是与他现在同行的这匹小白马。“小龙,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离开你。”就此,他给这匹共患难的小白马,正式取名白龙。

也许是感应到有贵客的来访,当柳石基刚踏上青石台级之即,万方方丈已经在寺院前,高大的隐壁墙旁侍立久候了。

“阿弥陀佛,道友今日喜气奉面,一定是有吉云高照了。”在石基远远地拱手一礼后,万方雄浑的嗓音传至他的耳际。

“方丈如何看出的,小道还真的有几件事情要来请教当面呢。”这时,石基与白龙已近至万方的身边。

万方方丈垂目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单手执掌,侧身将小白马让过,说了一句请,与石基并肩走进了寺院中。

你道石基要向方丈请教啥?不为别的,正为那树洞里的三箱藏宝,并不单为箱中之物,而是为藏宝的那伙强盗而来。

待进得寺中,由白龙自去草坪嚼青觅嫩,他二人便即于院中的一棵柏松下坐定,小和尚随即奉上青花茶两盅。

“好茶!”石基喝了一口,不由得想起那次途经大万圣佑国寺门前,想要进去讨茶的情景,自己多日不曾再去那寺探看动静,也不知那笑圆法师有何举动。

见石基赞了一句,表面似津津有味地品着,却心念对着它处,万方微笑道:“老纳这茶确是好茶,乃埋于地下的百年雪水所沏,却不知dào

友品在何方?”

这话说得玄妙,石基闻言,便不再绕圈,将刚才树洞那桩奇案,自头彻尾地对方丈言说了一遍。“方丈,我总觉得这伙强人,在五台佛寺林立的地方藏宝,其间会不会与某处有瓜葛?”不知为何,经自己这么一问,那笑圆法师胖胖的肥脸,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但没有确着的证据,可是不能妄加断言,胡说的呀。

万方方丈听罢点头。适才,当石基说到那伙强盗尽以百年毒蚣噬人时,不禁执掌,念了句佛,待整个经过叙述完毕,石基说出心内的想法时,他合目沉吟半晌,才抬眼道:“据老纳看,这定是一伙正邪勾结的图谋之案。”

这一针见血,直穿透到石基的心里,和他所想不谋而合。而从万方的眼神中,他直觉的感到,方丈是知dào

那伙强人背景的。

于是他不禁问:“难道方长知其底细么?”虽然自觉问得有些冒昧,然直言是他的撒手锏。

对于石基的不讳,万方究竟是如何回答的?他知dào

那伙强盗的底细吗?以何为凭断言他们是正邪相勾结的呢?

第十二章 揭示真相 白龙生翼

石基的问话使万方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但旋即消失。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脱石基锐利的目光,他更加确信万方方长是知晓这伙人来历的。

事情果不出他所料,只听万方道:“据老纳所知,按照道友刚才的描述,那个持金杖的强盗头目,便是佛门中人--笑圆法师新收不久的门徒李须生。听说他原也出自名门正派,乃武当门下。似乎是违犯了本门教规,被驱逐下山。但后又听说他已改邪归正,如何又会暗中干起这种营生勾当来?”

上文就这个金铲神手李须生,已做过较为详细的说明。而万方方丈此说,也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了。不过两下里一整合,到是被石基说破一件事。

他听了方丈所说,里面尽提到了笑圆法师,此人正是他关注的对象啊。于是,他又把前事,在大万圣佑国寺门前看到的情景及听到的一切,对方丈一样演说了一遍。

这一揭露,比方才描述树洞内的故事更使万方吃惊不小:“阿弥陀佛,道友此话当真么,这可是佛门的不幸啊。”老方丈的两眼,再不似习惯性的微合,晴开处二目晶亮,犹如未出手的亮剑,不怒而自威。

“方丈请放心,小道是那言过其实之人嘛,确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绝无半句戏言。”石基一副斩钉截铁的神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万方手捻佛珠,总于把头低俯,眼光垂于指间,似在祈求神灵保佑。

事情不必再细述,很明显,万方方丈所说的正邪勾结不幸被言中。只不过方丈当时所说,并没有把那个笑圆法师包括在内,在石基没有将其阐明之前,他显然不知dào

那档子事,还以为是那李须生不思悔改,又故病复了呢。岂不知,这恶人就从来没有正过脚。

“看来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啊。”过了好一会儿,万方才抬起头来,神情极为严肃地说道:“佛门将出败类,我们尚且还蒙在鼓里。”一脸痛惜状。

石基见此,便以短暂的沉默而代之以安慰。很快,万方平静下来,问石基,他的师尊云中闲是否知dào

此事。石基点头,说是真人尤为叮嘱,要他和同门师弟一起,关注这个大万圣佑国寺,特别是对于笑圆法师,切不可放松警戒,定要将那洪荒宝镜收回。

“嗯,事已至此,又是生在佛门一界,我当代同门自愧,愿全力以赴,尽其所能地协助你等找到宝镜。”万方方丈一片挚诚,停了一会又道:“你们准bèi

什么时候动身迁徙江都,老纳虽佛法有限,尚还可助一臂之力,且你们走后,我会随时将此处获悉的情况带去琼花观,道友尽可以放心好了。”

石基听罢,不甚感激。考lǜ

到此行小雨要载数百人之多,再要加上一个放瓷器酒具的大箱子,未免太过劳顿。于是,他便想拜托万方代为传之,并将以后预备盛酿美酒之事也一并告知。

方丈听后,破例开怀大笑:“老纳尽不知dào

友还有此等爱好与专长啊,阿弥陀佛,失敬失敬!哈哈到酒酿有成,一定要于老纳弄些来品尝品尝。”

万方方丈在石基眼里,一贯是奉以严谨,说得直白点,就是一老古板的形象示人。可一听说石基会以花酿酒,却一反常态,如老顽童般的眉开眼笑。

“嘿!那影片《少林寺》里,所说的‘酒肉穿肠过’,还真是那么回事啊,这老和尚莫不是也痴迷于美酒?”石基想到此,不禁一丝微笑牵上眉梢,本来又想来个直言不讳,说是:方丈,你也好这口啊。

可一想,不能,这话要一出口,准把这老和尚臊死,便改道:“不妨,等小道将那琼花酒酿得,第一时间来奉于方丈,一品其芳香。”心里却道,让你老第一个品尝。才怪!

不是他小气,实乃相隔太远啊。

“哈哈,善哉善哉!道友的心老纳先领了,恐怕离得太远,没有这份福气喽。”老和尚虽瘦,但笑起来还是蛮温馨的哩。

石基见万方方丈处处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不禁欢喜,便对他拱之一礼,说是承蒙方丈抬爱,诸事就全仰仗贵寺了。却不知待他到得江都琼花观时,那箱酒器早已躺那多时了。

就此,柳石基再次拜别了大孚灵鹫寺,骑上白龙驹,乘风驭剑,真奔梵仙山而去。

他本是想要绕道,也去同智云禅师作别一下,对于这个佛门仙宗,他是即敬重又感恩。比之师尊云中闲,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掺杂其中,如同自己的前世,淡放不下,无法释怀。

而他的心绪似乎也感染着小白龙,当他们飞越梵仙山时,它并没有裹足不前,就此停下,而是长嘶一声,尽不容石基降下剑光,驱使着它一直向南台佛母洞行进。

将要有心收起剑光的柳石基,在剑光中凝视摩空穿云的小白龙:“小龙,你也想智云禅师了么?他可是飞升待劫之即,我们怎可以现在去打搅他。”

小白龙好象与他心灵相通,领鬃随风呼地一下直立起来,似有回答主人之意。可就在长鬃将要重新披佛下去之时,石基惊异地现,在小白龙的两肋下,尽然长出一对翎翅,雏嫩得几乎看不见。

难怪它最近奔跑起来好似飘离地面一般,大有要腾空而起之势,且刚才愈能阻却剑光的回收,假以剑光,依然能保持向前飞行的状态,原来如此。

透过剑光,他又仔细向白龙的侧影观望,见它吐气如云,神彩俊逸,而腾空的雪蹄处,神光汇聚,云翳于附禅间,颇有当年白龙马负经载像之气。

“这就是佛经的力量吗?”石基的眼前再一次闪过小白龙听经时的专注神情:“它长大了,有了神识,它在蜕变,它也终将要化羽而去。”无限感慨中,他更加催动剑光,疾速向佛母洞飞去。

可当他们刚到锦秀峰下,小白龙对空又一嘶长鸣,腾开四蹄,冲破剑光,直向云外坠去。

第十三章 天劫在即 人马共御

石基见小白龙如此的一反常态,尽不顾一切地要坠下云去。此时,他们虽离地面只有十几丈高下,但对于不会驾空的生灵,无疑是一种极端的危举,简直就是想要送命。

“小白龙这是怎么了?”吃惊的同时,石基将剑光急忙向前催动,刚刚好挂住那马的后半部,而颈项亦是露在外面,好似透明的气球内,伸出一只头去。

石基赶紧提住真气,使剑光有足够之力把小白龙拖住,旋即紧急迫降,以免生更加意wài

的险情。

待得他护着小白龙才平安着地,那马未及站稳,便撒开四蹄,更是疯也般地直朝佛母洞驰去。柳石基被它这接二连三的狂妄之举闹懵了,无暇再及细想,随后跟着也飞飘过去。

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让白龙癫狂,令主人费解。恰原来是天劫降临,在劫之人将大祸当前。

万物生像,幻变不测,有时唯有牲畜最是先能感知,而此刻便是这种情形。正当小白龙与石基驾剑光遁往佛母洞之时,它的灵脉突然跳动异常,此感应恰是一种天象的生成,源自那遥远的云际,显拨出一团黑云,阴霾不散,逐渐蒸腾翻滚而来,叵耐因石基修为有限,却丝毫无有觉查。

而上文提到,智云禅师正在潜修待劫,准bèi

再次飞升。这些小白龙与他听经之时,业已知dào

。而它在空中感应到此种预兆,正是不祥之气迫近,且直逼佛母洞的方向而来。

那洞里正有它拜经的贤师,因此它奋不顾身,要捷足先登,冒死跨下云端,急去洞中于那智云禅师报信。一如那次托负喜豹一样,要于禅师通之凶讯,前去救助。可见,此马之性可谓不是一般的刚烈;灵敏亦不是常人所能及。

但这边的石基哪里知dào

其中的缘由,被它弄得懵恫转向,硬是吓出一身白毛汗来。直到这一人一马到得洞前,才傻了眼,莫大一座洞府,却忽然不见了山洞。但先时洞旁的那口水井依然清澈如泓,自那次破井掀去了上面的青石板,便没有再将其重新盖上,一任它亮相于光天化日之下。

好一个小白龙,见此情景,扬蹄嘶鸣,声如贯雷,当将井水激起数丈。而一旁的柳石基,这才感到有祸事临头,那原有的山洞,即是隐去。一种不祥的预兆,迫于眉间,更是弥漫在锦秀峰的天顶。

“难不成智云禅师待劫之日提前了么?”他正凝想之即,但见那嘶鸣的小白龙举足探躯,似要向水井口冲去:“呃他想干啥?跳井?”

其实,他误解了小白龙,此畜最是聪明过人,形同人类,他想近前以水震之山洞,以声浪敲打洞壁,来进一步提醒洞里待劫之人,注意!

正当石基要扑过去阻拦白龙下水之时,空中随即转来隐隐地雷声,一时间乌云盖顶,阴气惨惨,黑风狂旋。紧跟着又一道电闪亮过,划破天际,似一双巨手撕开黑幕,直将那白森森的阴骨暴现。

“尔等不可妄动,我早有所提防,不必太过兴师动众,只在洞外于我守护要紧。”这时,智云禅师的声音破壁而出,在空气中震荡。

原来智云禅师这几日也感脉向不宁,坐定铺团,还光内视,仙元充溢,环绕佛体,孕育待升。便知化羽在即,天劫将临,一触即。

闻听大师所言,白龙收敛狂燥,渐静渐安,仰朝向西北方向,似在观其症候。而石基先时听小雨说过,以前也在武打小说里看过,修真之人炼虚合道,元丹复出之时,便会引得八方妖魔觊觎,天地风雷邪侵。

此时,除飞升之元神自身凭功力抵御外,最需yào

外力助之替其护法,以保元神及真体顺利避劫,成功飞越天界。

但自己除却新进的一点道艺外,并无可御邪的无dí

功法,如何助大师一臂之力呢?石基想去甚是苦恼,着急万分,堪堪天劫降临,此刻去唤小雨已是不及。

正当他心焦之即,又听得空中大师传言:“你不必过虑,我应劫九世,这已不算什么。你只消先面朝西北坐定,当那乾天之火到来之时,同白马一起,诚心坚忍,甘耐百苦,只以本身真元与它拼持,一切法宝飞剑都舍却无用。那火专一消灭道家成形婴儿,佛门法体,适为感应而至,对常人反到不害,切记。”

稍候,智云声音又起:“此劫过后,巽地罡风又来,其力可摧万物,使其转瞬销毁,更是佛道法术习炼不能敌,你只凭日前我赐于你的灵石附于手中,使体内真元源源不断,克制其风雷,只消隐忍过二个时辰,便无忧了。界时,我自会相助于你,一起拼死抗争。”

石基听罢,以明其意,总结为两字:毅力!他对空大声回应:“小道明白,谨尊大师之命。”

说完他即刻朝向西北,正好频临那池井水,居地盘坐。而那小白龙,业已早早四蹄内屈,伏于当地,与石基人马相对,昂视目以待。

就在石基运动体内玄功,炼气调元之时,在那西北角的上空,隐显一团红影,悄默声息地缓缓向前移动。他两眼死死定住,那就是智云禅师所说的乾天之火吧,据说它不比寻常天火,乃为纯阳之气所凝。

此刻乌云已散,阴风无踪,又交烈日当空,万里晴天一碧。而那团红影赤如火盆,更甚十倍,看去似旭日东升,尤显清明壮观。

才时看去似杯碗大小,转眼便如缸斗,夹带着呼隆隆风雷之声,星飞电掣般地片刻到了锦秀峰的上空。

石基这才真zhèng

看清,它不单单只如太阳一轮,周遭亦有庞大的烈焰将其围裹,似火龙盘日,所及范围约有亩许,而中心那团实质样的火盆,却仅为三米,为众焰相捧,红彤彤仗人二目,赤辣辣灼裂心腹。

第十四章 天火焚洞 玄水屠剿

那团乾天之火,眼看着快要落下锦秀峰,倾刻就要烧到翠树秀石,转瞬便是林毁鸟亡,满目苍狼。

这还当其次,那火逼近佛母洞顶,便要连洞带人一起焚化。而那洞里,石基若要看见,定会惊得道心大乱,克不能制。

只见洞内,一切如故,智云禅师坐于一间石室中,云案横面,将其遮起半边,案上火烛,青光缭绕,映于岩壁之上,致身影随烛摇曳,飘呼不定,恍若幻像。

而那合目之躯,业已没了智云禅师的元神,只一皮囊耳,血红袈裟披身,盘于当地间。而他凝炼的金身佛体偕同神识一并离了肉身,去了内洞佛母腹内,正由周围“五脏”相护,微红脉络互包。

金体真佛即出,便将引来无数邪魔的觊觎,同时勾动天火风雷,更可怕的是天魔也会接踵而至,如一个稍加不慎,便会招来灭顶之灾,轻重新打入轮回,重至形神俱灭。

因智云禅师三花聚顶以待上乘,神识虚化的佛体已凝成形,这日即将粉碎虚空,破体而去。经lì

九世轮回之苦,每每这一线难过。这次智云不仅早早入室待劫,在封洞之即,布下了棋星阵,使天火有来无回,更是将凝体放于佛母脐内,以法护之,一旦避劫成功,便即冲壁洞出,破空而去。

然石基的来临,为他助劫又添新力,可共抗外敌,除魔驱邪,他心下怎能不喜。况此劫如能抵御,这个年轻人的功力也会随之大进。智云虽身在洞内,却可观于户外,为他高兴,并将厉害之处,如何御敌一一告知。

当他正欲把那最后一关说出,便觉神识被迫潜回,知乾天之火临及,便不再分神,逐收心动念,盘实佛躯,以真气将之护紧,灵光贯顶。好在肉身所处石室,离金佛真体只一壁之隔,防守不碍,只待机破壁而出,助那一人一马抗劫便是。

再说那洞外石基和白龙,已呈相对之势面面而持,互为转功纳气。石基见那乾天之火迫到洞顶,距离顶面十来丈高低,无故不再向下降落。只当它要朝自己而来,便更以玄天一气,贯于周身,并加速转功给白龙,使之人马之间,即显一圈气带环于周遭,以此与那天火相克。

其实他多虑了,即便乾天之火烧之近前,也不会拿他怎样,一如智云禅师先时所说,那火专一消灭道家成形婴儿和佛门金体,且由此感应而来。这时,那真身金佛正值洞内,并无破壁飞出,他焉会受到伤害?

正当他如箭般蓄势待之时,却见佛母洞周岩幻化成立体棋格,星罗密布,使他为之错愕不已。更有甚,从那罗列的棋格内,忽然冒起万丛霞烟,五彩缤纷,似博放的烟花,将那团火光骤然截住,相持起来。这就是上文所提到的,智云禅师为克天火布下的棋星阵,给御劫成功争取了有限的时间。

而那乾天之火,不愧为至纯至阳真火,堪比那初升的旭日,艳红瑰丽,波海齐出。点点金光上下窜动、跳跃,在阵格上空往复飞舞;又无数焰火蒸腾,光华流溢于烟霞之中,借化出千条火龙,幻像出万层丽影,与那上冒的烟霞相碰互撞,搏击角斗,看去五光十色,奇丽非凡。但终究真火难克,火光每起落攻击一次,那烟霞便被消灭一层。

眼看着火光是越来越盛,紧紧下逼棋格中的烟霞,逐渐随着火光通照,化成残丝败缕,于日光下随风消散。

石基虽不知那乾天之火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但从禅师密布星罗般如此的缜密之举可以看出,显然此火甚是厉害。如若护洞烟霞被灭,棋格阵自破,佛母洞被天火灼通,那其中御劫之金佛必难逃火劫,形神不保。

这是他第一次偶然间替人护法助劫,完全没有经验。事到如今,见火光更是强盛,基本将残余烟霞裹食殆尽。紧跟着,砰得一声大震,那团火光倏得自中心爆散,化成千百个碗大的火球,陨星坠雨一般,直往那阵中的棋格内飞去,似要冲格而入。

就在火焚洞顶的一刹那,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去!旋即,一股真气,带动百丈水波,似千河涌动,万江奔流,滚滚涛天浊浪,排山倒海地直向盖顶的乾天之火压去。又层层低浪狂啸着似只只钢爪,齐刷刷把正中那团天火之源托住、紧撰,喷洒蹂躏。

这上下轮番的掘动、扫荡,随施以真气之人的不断运功,再狂烈的火焰也会在汹涌的波涛中淹灭。随着那团原火的剿灭,散在周围的火光也倾刻不见。消失之快,令人难以置信,而这一“翻江捣海”,正是洞前井旁,那一人一马所为。

乾天之火被破,这头一劫算是避过。再看那洞前空地,一片水域,正汇成道道小河,汩汩向山下流淌。而左近大范围的树木山石,受刚才水波巨大的冲击,似粉沬浮沙般被瞬间冲刷得一干二净。

可见它们定是遭受了天火的炽烈灼烤,逐已化为枯木、槁灰,似堆聚的铺雪,一经冲刷,立时槯枯拉朽,坍塌怠尽。

石基见状,猛然向佛母洞看去,那庞大的洞府难道会幸免此劫?不由得大声呼唤:“智云禅师!”

话音刚落,就看天降地陷般,那佛母洞如焚毁的巨人,悄默声息地瘫将下去,好似那无声的电影,只见画动而不闻其声。石基心如刀绞,又一声:“大师!”声泪俱下!

而那小白龙也似疯了一样,直朝正倒下去的岩洞飞扑过去。

就在这一人一马惊天吼地,万般悲痛怂动间,正倾倒中的“大厦”突然哗的一响,向上冲起一物,直令那变为齑粉的岩沫如暴瀑般向四面飞溅。紧跟着一细若游丝般的声音钻入石基的耳内:“道友,我出来了,快快把我接住。”

石基闻言,正是智云禅师的声音,虽然气息柔弱,但内含千功,更透一种劫后余身的快意。他大喜之下,一提真气,飞身于前,一伸双手,刚好将缓缓下落的禅师金佛真体稳稳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而那小白龙闻声亦收转雪蹄,昴对空一嘶长鸣,似向那即将到来的二次天劫吁动。

第十五章 天罡正气 同仇敌忾

石基闻得禅师呼唤,与那破壁而出之物才一照面,便见一簇祥云,护拥着一个尺许来高的佛体,缓行飞来。

只见他赤金般通体透亮,稚嫩的面目清秀绝伦,佛耳有轮。周身上下俱有微红轻烟围绕,盘坐于金莲之上,头与足时隐时现,仿佛身上蒙了一层轻纱薄绢,氤氲祥和。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在他的头顶之上,悬着一点豆米大的光华,莹润若珠,被外围一层赤金佛光所护,晶亮射目。

石基一见便认出是智云禅师劫后重生的元神和真体。他赶紧飞身上前,将其抱于怀中,低头凝视,欣喜中无不惊讶万端。见那合虚的金身佛体,正微闭双目,两臂双腿交盘而坐,手结着印,好一副安祥之态,恰似佛童再生。

正当石基端详打量之即,那怀中佛童尽开口对他细细道:“道友将你的嘴张开,让我进去。”

石基一听,大惊。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虽小似婴儿,好歹也是个人吧,我的喉嗓如何能容得下这尺许来大的小人通过?瀑汗!

这时,那回转的白龙似乎看出主人的心思,直对着佛体头顶上悬及之物嘶鸣。才使石基猛然醒悟,急忙把嘴张开。

猝然间,佛光伴着莹珠般光华倏地飞起,一道金色闪过,直入柳石基的口内,他只觉喉间一凉,有一东西冰沁入肚。那是智云禅师修liàn

的元神,也就是悬及于金身佛体头顶之上的那点莹光。

“石基道友,请面向东南而坐,那巽地风雷就要来了,依我先前所言,待第二次天劫来到之时,将那灵石平附于手掌心中,以天罡正气去克制那巽地罡风。”智云禅师细微的声音从石基的腹内传来。

其实禅师有所不知,在刚才抵御乾天之火时,石基就已经动用了灵石助力。不然,此刻人马恐早已成为焦炭,一如那树木草芥,转眼飞灰烟灭。这也正是他柳石基灵活机动之处。

上文提到,他与树洞内的蜈蚣较量时,曾危急中,想到用禅师所赠的这一灵石聚以真元,来对抗毒蚣的吸噬。由此无形之中,借灵石摧动本体真气,使体内天罡正气如先天一气的黍米般初生。

现今,在那第一次抗劫乾天之火时,他与白龙互传生态五形,又与体外自然中的五形之气不断替换、交合,相得益彰。于是不知不觉中,催长天罡正气再次萌发,在人与马的体内外生就一层极强的保护膜,将肌肤、五脏六腹紧密包裹,虽然气层绵薄,犹如蝉翼,但足以使人马身体不受天火的炙烤。

且那井水非一般地下水可及,乃是经智云禅师千年历化过的玄水,可释象乾天之火这等剧热于瞬间。之前在石基下井入潭时,就已提到其潭水冰沁,实乃此玄水之功效。所以石基在运动玄功,以真气带起涛天巨浪扑向那天火,使之倾刻覆灭的同时,也将自己与白龙体表再度消热,把那热毒瞬间带除。

之所以能有此巨力带动井水,那体内的天罡正气更是功不可没,这是智云禅师都没有想到的,却被石基无形中运用。而仅靠独门玄功,就只石基现在的功力是绝难做到的,两者互动,不断补充,才是发功动水灭火的根本之源。

说来说去,这脱天火之劫算是二次运动灵石。自打智云禅师赠石之后,石基还真是没时间好好静下来,通过运转灵石,正式修练过天罡正气。

而这即将到来的第二次御劫,又是对体内天罡正气的三度再修,不,应该还要加上小白龙。石基明显感到,这天罡正气单修不如双修来的迅猛,进益。比如先时树洞里的运动灵石,只片刻充盈了体内的真元,天罡正气虽萌但基本没有。

而此次人马作合,天地互动,双修御火劫,尽使天罡正气如雨后的春笋,带露蕴萌,正真发动起来,这如何不使石基绽放笑颜。

又听禅师所言,更是暗自窃笑:大师,你可说晚了一步哟,我一早就开动鸟。

那知智云禅师在他腹内“咳”了一声。“哎哟歪!”石基心道,大师的元丹可真厉害啊,都能感应到。他哪里知dào

,智云的元神现在做什么,恐怕被他柳太守窥见,要心疼,泪奔哩。

恰原来,智云禅师的元神正于柳石基的丹田之上,莹莹珠光紧挨着他那初生的,小不点大的元婴玉面之上,照得那芝麻粒大的婴孩成了“绿芽儿”,豆豆般的“小人”正害pà

得瑟瑟发抖哩。

不过也正是这偶然的机缘,至使石基体内的元丹,无意间获取了上升紫府的合体元神之强dà

的仙元力,又加之他本身修liàn

的天罡正气的催动,使石基元婴初期还没过,就直接跨入了元婴中期。这是后话,暂不提。

但说石基正得yì

间,已照禅师的吩咐,怀抱佛体金身面向东南盘于当地,仍是与白龙面对面而坐。当他又一次运气与天地相交,同白龙传功之时,一眼瞥见自东南角上,有一片黑云浮动。先时还绿豆般大小,转眼便似缸斗,行进之快,疾如奔马。

再细观,见那云影之中,有数十道银白电光闪动,尤如游动的细蛇,似电流般刺啦爆裂着疾闪乱窜,并伴随着一股肆动的烈风,怒啸狂吼般而来,好不惊心动魄。

接着,耳闻间云中又起轰轰之音,里面夹杂着飒飒的飚风厉涛声,是越来越响,愈加切近。

此刻,石基又一次将玄功发动,并把那块灵石吸附于掌心之上,随着由远及近的风雷涌动,那石似也感应天地之契机,如接通电源一般,在石基的手中大放光华,与那巽地风雷交合,一争夺人之光,之势,之雷声。

而那匹应天还生的白龙,更是高昴头颅,秀目圆睁,领鬃下的一对雉翅,为真气鼓动的舒羽大展,似要凌空与风雷相博。

正这时,巽地罡风已至头顶,旋风样团团飞转起来,一圈两圈无数圈,逐变成无数根风柱,排箫般呜呜咽咽地叫着,又似鬼哭狼嚎声一起涌来,将这一人一马死死围在当中,仿佛要将他们连同那佛体一起,碾压、挤碎、吹化。

第十六章 罡风遁去 天魔又来

石基抱着智云禅师的金身佛体,与对面的白龙运气传功。

这第三次以绝大强度再次借灵石“充电”,所激发起的内力已不知不觉中爆fā

到了顶点,最终冲开受限的区域,突pò

本体,在他们身遭周围自然形成一圈护体罡气,从而构筑了一道超强电流磁场,而不断提供“电源”的便是那掌中之灵石,一块奇异的小石头。

绝叹!柳太守修仙没速成,却在高压状态下,速成了天罡正气。

这天罡正气是动时如闪电激流,银星耀舞;静时似铜墙铁壁,蓝光环绕,撼它不动,摧它不破,可谓强盛。但要同那巽地风雷一争高低,也绝非易事。

只见带有雷电的劲风,被天罡正气阻在外面,亦发怒啸施威,围住不去。四周近数十里开外,被先时乾天之火所焚的灰沙林木,未被井水冲刷去的。此刻亦全被吸起,如迷蛇走兽般甩向高空,抛至天际,或是成了风柱的“丧衣”。

而那根根足有百丈,粗有数亩的风柱,相互挤撞着,碾压着,直向“磁场”内一次次撞来,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大震,势必要将那“铜墙铁壁”击穿、捣碎不可。

就在这风柱怒啸而来,悲喧而去,又呼之集聚,应声而散的反反复复冲撞下,那灵石也是毫不势弱,似乎故yì

与之挑斗玩耍。你强我强,你退我退;你进我收,你收我进,好一番折腾个不亦乐乎。

这样彼此相持了大约一个多钟头,罡气外的风柱分散又复合,越聚越多,根根似带电的灰棒,旋转飙轮。倏地千百根飞柱好似狂爆的吼狮,蓄怒发威,同时朝“磁场”拥撞上去。气场小而风柱太多,互相拥挤排荡,反不得近前,于是发出一种绝大又难听的悲鸣,直叫耳膜洞穿,欲聋欲裂。

堪堪那风势正苦不能前,却随石基大吼一声“去!”,围裹周遭的护体罡气忽然胀大十倍,似待发的强弩。那风象有知觉,疾若电掣,齐往突然膨大的蓝光上撞去。哪料罡气收得更快,并且比前还小,缩至丈许。

这下可有好戏看喽。只见那成千上万根风柱原是一下涌来,上得过猛,收势不住,互相挤住无法动弹,尽象长在了一起,近乎合为一体,成了一根整柱。但听耳旁,轧轧啸鸣摩擦不断,简直令人掩耳不迭,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恰在这时,石基又震臂发力,天罡正气突又强盛胀大,一股无匹的力量毁天灭地的扫荡开去,那风柱被这绝大胀力一震,叭的一声脆响,紧跟着嘘嘘连贯,似环扣崩断,所有风柱一并连锁爆裂,倾刻间化成轻缕飞烟四处飘散。

不消片刻,天地风平云静,清光大泻,照旧日回风转,艳阳飞射,近水清丽,远山如黛。若不是四周已渺空不见草木,残淤污沙满目,定疑身置虚幻、梦境,哪想适才巽地风雷发生。

可再看盘坐于地的石基和白龙,业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喘息不定。尤其是那小白龙,过于赢小,虽受石基不断传去的真气,却因一半不能及时转化为内力发出,用以抵挡那撼绝人心的罡风,多亏由主人替其阻当一面,而它本身又开始仙化,才不至被重创。

石基刚要将手中灵石收起,暗自庆幸这天劫总算过去,大师可以安然飞升了。却谁想,那怀中一直合目盘坐地金身佛体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差点没使他瘫软在地。

“道友,准bèi

迎接第三道天劫吧。”说者细柔,听者狂晕,他也会说话?

“什么?还没完?”石基大叫:“吾命休亦!”古话都带将出来。石基那个悲怆啊,心道:好你个老和尚,刚才不是明明说两劫么,怎得又好端端多出来一劫?是不是这元神和佛体不兼容,没商量好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其实他错怪了智云禅师。上文就已明说,他交代了前两劫,正欲将最后第三劫说出,那乾天之火已至,迫使神识收回,无法再言。

附于他体的智云元丹,瞬间感应到了石基因紧张而博发的心跳,便神识于佛体,那怀中金身小佛又细声道:“这末一关虽最为厉害,乃为天魔,但并无真质,虚幻也,是修真人第一克星。他对左道旁门与异类成道者更为狠毒,来无影去无踪,实为像由心生,境随念灭,你只消目闭待静,保持一颗平常之心即可。不管眼前出现任何恐怖之像,瞬息万变,都不为所动,即会没事。但如不能克制,稍一着相,便生祸灾,备具险恶,终遭万劫不复之害,再难寻迹。”说完当即小口紧闭,不再张开。

“老天!”石基心中大呼,听去这天魔要比那前两劫厉害十倍都不止啊,看来这最后一关是绝难闯过了。而且,而且那小人怎么说的来着?“除非保持心灵湛清、彻明,神与天会”,他冥想着,眼前发黑:“我,我快不行了,哪里还能确保这种良好的心态啊。”

柳石基无意识地捏紧手中灵石,顿时象触了电一般,弹跳起来,已至忘了怀中佛体,差点将其摔落尘埃,吓得他赶紧又砰得坐下,拿两腿做了肉坠,紧紧把他重新拥bào

至怀:“大师啊,你可苦煞我也。”

可他却不知,怀内的小佛正自心里暗笑:阿弥陀佛!这位哥哥好纯,我的元丹在他肚内还怕它怎甚?这天魔主要是冲本佛体而来,我自会与它拼死一御,助力于你,否则你我都得轮回。罪过罪过!

而此时,天空万里无云,晴如碧海,独有一轮红日照耀乾坤。

石基仰望苍穹,渐渐心思逐宁,平息静虑。事已至此,害pà

也没用,只有强起精神,与之抗争到底才是唯一的出路。

听大师所言,这第三劫--天魔,非同那乾天之火与巽地风雷两害可比,而是含天地阴阳消长妙用,神出鬼没,变化无常,花样繁多,又无迹可寻,无形可摄,实乃无厘头。但只要自身不为其惑,强忍耐熬,安心不理,怎得也能度过险情。

主意拿定,他更是平心静气,将心态放平,把体位迅速调整到最佳状态,又与对面白龙相互对望良久,以示彼此鼓励。随即便开始纳气调元,促返光内莹,灵元外吐,待天魔犯来。

第十七章 魔音四起 群色狂舞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危机一发,唯有全力以赴,再劫难逃。

智云禅师乃石基与小白龙的救命恩人,点滴之水还当涌泉相报,尚此重恩,岂能负之?因而这一人一马早已报定了一颗视死如归之心。

就在这万里无云,碧空一洗,看不出有丝毫不祥征兆之时,忽听四外驿动大发,怪声四起。嗦嗦蟋叫,啾啾虫鸣,呱呱鸟语相即并出,阴魅鬼泣接踵而来;更有甚者,似亲人在呼唤自己的乳名,友人在与知己云昵戏语。其音恍惚隔世却又如此切近,幽明两重门,错综纷扰地,起伏跌宕间,入耳似临眼门前,然则望之不见,疑置幻听。

石基先时惊诧,这数十里几近被毁于一旦的锦秀峰,哪来的这些个声音?说是孩啼,垂目查看怀中小小佛体,见其秀面安祥,合目远畅,一副全然置之度外的表情。何以为啼?要说有鬼哭泣,那更是扯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更无魑魅魍魉一说。

但闻有亲人唤之,他才不禁一愣,差点脱口应答,却一眼瞥见白龙那蓝洼洼的亮目,顿时颓然闭口。在这隔世的大隋,要说亲人也只有它算上一个。

于是,再行听去,不管诸声如何逼真,入耳惊悸,他都无所事从,置若罔闻。知是天魔降临,在那作祟捣鬼,便紧记前言,不为所动。

这音只闹腾一会,忽得截止。天空依然如洗,四周平匿寂静,象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不良动静。

石基便自揣测,难道天魔就这样过去了?据大师所描述也相去太远了吧。他正值暗笑智云禅师小题大作,却不料自东北角上顿发巨响,震天动地,尤如万马奔腾,千军挥杀而至。

转眼又变雷鸣风吼,山呼海啸,一如那巽地风雷到来之时,其状是异曲同工,却只虚张声势,并无实质形迹可寻。然而,但凭声浪阵势也甚是惊人,让人魂不守舍。

石基自是经lì

了那巽地罡风的侵袭,更有智云禅师的忠告,尽管其来势凶猛,不可一世,眼看万沸千惊袭到面前,却仍视而不见,心平气宁,两眼一闭,全当他妈傻子作怪,疯狗乱吠,其声片刻又止。

他笑眼微张,偷查白龙之态,不看便罢,一看之下,差点笑喷。那马正手舞足蹈,仿佛随其激烈声浪,扭动小小身躯,貌似在跳山地迪斯科。哈哈

其实他担心小白龙实属多余。它虽聪明,却无人之思想,纯粹一种本能的感应对之。最起码在它尚无退羽仙化之前,不必考lǜ

它会脑生幻像之念,没有产生幻像情节便不会给它带来恐惧,自无法令魔驻入,也就毫无性命之忧。

见小白龙无生命危险,石基放下心来。心道,那天魔已试声两次,难道还有啥新奇的东西要待施展?他正揣摸不透间,那东南角上却又传来一阵摄动心魄的靡荡之音。

先时还清歌婉转,细水长流。片刻之即,奏升百鸟齐鸣,万象高歌,是繁杂似锦,妖冶浓情,好不令人心志摇撼、动荡。这边淫声欢歌,热闹非凡,而那对面角上,亦同时起了一片悲号之声,如送葬大军压进,直叫一片哀音似覆水难收,嚎壮如悲歌不抑。

这苦歪歪一阵哀鸣刚过,接着万浪扑礁又来,怒号呛响,恍若千船百舟,即丧于汪洋大海之中,遇难苍生,呼天抢地,远望孤岛挣命,呐喊不止,其音与浪涛呼应,与百川汇流,听来令人欲绝心碎。

少时,众悲声由昂转低,倏自变成一片怨歌,象在哭诉负心的郎君,怎得如今还不思返乡团聚。那番触痛天涯之伤,如歌如泣。连篇

接着又传来公堂对质,惊堂木啪啪一阵乱响,旋即是小民哭叫冤枉,高喊连片;判官是重重掷下令箭,大呼一声拉出去砍喽。

以上几种音声,或靡或淫,且悲且切,真叫是荡气回肠,激昂悲壮,流离失所,各俱各样。尤其那万众小民怨苦哀求之声,听了好不心酸,柔肠寸断。

石基原属现代之人,对于各种**乐音,业已耳熟目染,不足为奇,这点靡靡小音能奈他何?因此我自岿然不动。

然,虽因他生在幸福时代,对于民众疾苦不甚了解,未经之处,体恤不深,但闻到那万众庶民,如悲似诉之声,尤其是听到颠沛流离,故人思亲一节,兀自觉得侠肝义胆,满腔激愤如潮涌来,心旌摇摇,不能自制。他知不好,赶紧潜心默虑,镇慑收神。

即便这样,他也隐约窥见一大魔影向他扑之而来,所幸他收敛得快,那魔影自去。不然,这同情泪一洒,便要心为魔摄,功败垂成。

石基这才暗自惊心:好厉害!

这两面繁音遥相呼应,这方唱罢,那方歌,悲喜交加,憎怒不穷,一样一样大到风闪雷鸣,小至虫鸣啾嗑全都杂然并奏,粉墨登场。尽管一遍一遍令人肌栗心颤,断肠剖肺,但有了刚才的教xùn

,石基哪敢再犯,强自挨忍,一唯不管不顾。

这置身事外,果然灵验,心无恐怖,不虞魔侵。他庆幸之余,仍盘坐自护,以防那天魔再出什么花招。

第一番争斗,天魔显然计穷智尽,折腾不消片刻,便销声匿迹,万簌俱寂。但此刻无声胜有声,柳石基心中明白,后面等待他的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果不其然,他刚自调整完毕,忽见粉光艳影自空而来,似下了一场缤纷花雨,奇丽无比。恰原来那如蜂美女,飞天下凡,红霞霓裳翩然起舞,婀娜怡人风情万种,直向他柳太守抛媚撩眼,一阵云舞过后,忽然不见。

旋即又来,这回乃另一番景象,是个个腰肢扭颤,恰似那百花齐放,群芳争艳,围着下面一人一马,是燕舞莺歌不止,极尽扭捏作态之能事,直把个柳太守弄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心窍皆迷。肉身不比元神,尤其对于他这种才入道不久,尚孽根未尽,不能断情之人,看到那至淫至秽之处,如何能抵敌的住?不动心神。

此时,柳石基只觉喉头干痒,热血上涌,浑身燥汗。心内虽明白,此景为天魔所造幻像,全是子虚乌有。但仍禁受不住春情荡漾的挑逗和刺激,堪堪就要败相,露出牙迹,先时那出现的大影,眼看又要朝他扑来,这时已心旌摇动的他,亦无力扭转乾坤。

就在他情形危急非常,却感腹中一动,心口纳凉,突觉一片冰沁溜到口中。只听冥冥之中恍若有人喊叫张嘴,他即刻不由自主把口张开,便见一道莹莹光华倏自从嘴里飞出,升至他的头顶。

第十八章 共同御劫 化羽飞升

天魔幻女,群色起舞,诱使柳石基心动神摇,欲罢不能。就在他即将被魔入身之时,藏于他体内的智云元神,陡然飞出。

元丹过身,石基立kè

清醒,加之元神飞起头顶的震慑,那大影连同天上的众女当即消失不见。至此,柳石基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暗自羞惭,愧不能言,只单单这一项就验出他修为的深浅。

两次道心不坚,被魔迷惑,他已是身心皆疲,自感这并无真质,能幻化有形却是无形的天魔,真zhèng

是一种精神折磨,他柳石基宁愿阵死杀场,也不甘受这番的欺凌、屈辱。

其实他大错特错,这如何能同日而语?克制无形似有形之天魔,更比那杀场要残酷百倍,不仅是**上的考验,同时更是精神上的磨砺,这正是修真者要追求的无尚境界。如若都象他那种想法,不仅向道不成,妄非修心,而且一勇之匹夫又有何意?

可见,他虽逃得天魔幻像这一劫,身心却陷入了另一处迷津。不过这或许是他的一念之差,入道尚浅,道志不坚,遇到此种极恶极徒,难免意气用事也是有的,但愿他日后可以自悟,消解心头这真zhèng

的“心魔”。

再说那魔影退去之后,万幻皆空。石基在那颗元丹的光华护照下,心境迅速恢复,转为平静,直至淡定。得亏他元婴尚未修得神识,否则重创难复。

他正自调元纳气,运功补息间,鼻端忽闻异味,如同到了花房桂丛,馨香袭脑,浓郁荡魂。又似回到了现代,进入厨室,闻及鲍鱼之肆,那个叫腥臭薰人,恶气扑鼻。一刹那间,秉天地各种美气浊息,依次侵来。

石基当厨十数载,对此种种嗅觉,如同以上那曲曲靡靡之音,业已熟视无睹,习已为常。即便再加上随之而来,口中忽生的异味,任凭你千调百味,亦或混杂万种奇色,极情尽致,也分毫耐他不得。

当然,这种魔味魔觉,哪一样都能令身受者感觉到百般的难受,说不尽的痛苦,这从小白龙扭曲的表情中,已样样充分显露出来。那天魔前期的施为幻、像,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因其是无有思想的畜类。但此种嗅觉与味觉的挑zhàn

,却正好切中马的软肋,尤其是这种被驯化了的良马,在此方面更是超乎寻常的敏锐。越是这样,它受的罪越大。

石基见状,无疑在剜自己的心尖。见白龙难受已极,堪堪被魔侵入,湛蓝的眼晴变得空洞无助,他大急之下,不及凭空运气助功,那效果来得太慢,而是将手内的灵石紧撰,同时一把抓住白龙扬起的两只前蹄,顿时一股电流自手掌处通过他的身体,直接向白龙体内传输过去。

这一来,两体合二为一,石基只感到全身痛痒酸麻一起涌来。一会儿如春困秋眠,懒洋洋情思睡昏昏,恍惚间女友站在眼前;一会儿似肝胆俱裂,痛彻心肺;即而又遇仙飘飞、鬼怪神魅,以至七难八灾、阴阳祸福无量的杂念统统袭之侵来,挥它不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是压制,它越是嚣张,愈是求静,它偏要生动。

这种由心之幻念所引起的感觉对白龙无伤,可苦了助它之人。石基竭尽全力,还光内视,强自支持,好容易耐过。忽又觉心绪蒸腾,频繁往复,如驶车马,驭驾不住。

就在他堪堪不支之时,头顶那光华突得胀大向下,将他罩住,使他精神募得为之一振。刚才两眼似有黑影扑现,被这一振,立时清醒不见,重又澄神遏虑,返照空明。他知,这全倚仗智云禅师那颗元丹的无限法力支撑,否则他柳石基连同怀内的佛体早已被魔侵噬。自己到没什么,连累殃及大师,无辜再遭天劫,打入轮回,这岂能相容。

此念一生,便有一种奋不顾身之举树于心间。而这天魔原是个质定形虚,随相而生之物。既是境由心生,幻随念灭,那么什么都不管不顾,哪怕死在眼前,又惧它何来?

因此,一任那天魔一次次再来,石基将心笃定,只管运转玄功,与白龙传气交汇,把生死置之度外,将一切付之于空。凭它魔头百般来侵,花样层出不穷,每每到得难以忍受之即,便视其为常态,由它自去发挥,只一唯潜心修性,回返空虚便好。

他如此这般,反助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渐渐神与天会,带动头顶上的元丹愈发佛光湛放,神辉高照,将自反守为攻,变得强dà

无比。致使魔头来时,光大明正,使其无虚可趁;去时光小旋顶,谅其不敢就侵,于是不大一会儿,便自由重而轻,由轻而灭。

所谓道与魔,本就此盛彼衰,你弱他强,循环往复,不过如此。

魔走天清,这时太阳已将偏西,万道霞光将这劫后的锦秀峰再镀挥金。石基从悠悠中醒来,他为战胜最后一劫天魔,受难深重,专注太过,以至于当魔头消退的同时,他也几乎力尽气竭,自行入定而去。

当他此刻睁开眼时,怀中的金身佛体已不知去向,而头顶的光华更是全无踪影。仰面对空望天遥祭,在那云层的深处,似有浮影掠过的痕迹,那是智云禅师飞升的仙踪。

“小白龙,我们不枉此行,终将送了大师一程。”他一脸含笑。这个九世老童总算归天,去那极乐世界了。

白龙扬蹄轻踏,当是回答主人的话语。经此番共同御劫,它被灵化的更快,肋下两翼尽又长出一圈,四只附禅更是莹光流动,把雪蹄围裹,奔走时好似没水而行,不见足影。

石基站起身,抖去身上的轻尘,麻衣大氅哗得随风展开,鼓胀得一如斗篷。斜阳下,这一人一马映于广大的一片平山旷野之中,曾今几世的佛母洞已不复存zài

,翠绿秀影亦空漠谢世。

万恶的劫怨终将逝去,琼花太守也即登程离岸。

第十九章 预感不测 暗中观劫

柳石基牵起马僵绳,与小白龙一起走下山去,斜阳的余辉,给他们的后背抹上了一层金粉。

他原是打算与来时一样,祭起剑光,和白龙同驾,疾速回转梵仙山,因为心里还惦念着喜豹。可想到他有小雨从旁打理,料也不会有啥事。

于是,也就安心踏着艳丽的晚霞,边溜着马儿,边哼着小调,悠闲地观赏着山间美景,一路慢慢走去。正好借此让小白龙和自己都放松一下,经过这大半天的御劫战斗,那颗紧张欲裂的心也该舒缓一下了。

就在他们刚转过一座山头,正自徜徉在山间小道上时,忽然一道青光闪过,一条身影立时挡在了他们面前,口里却道:“好悠闲啊!”

“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石基抬眼一看,见是雨沬。

来人正是红衣小童,细眼小雨。他和喜豹一起回到梵仙山,喜豹因身体已无大碍,只是需yào

清理弄脏了的衣裤罢了。因此自去山后断崖外的那条小泉中洗浴,还非不让小雨跟去:“师叔,我没事,你别去,我洗一洗就好。”他是不想给这小师叔看到自己的龌龊,到不似在自己师尊面前那么大方、坦然。

小雨见之,哭笑不得,从旁观他气色,见他黑红的脸上只是带有些许的疲惫,确实没有什么大症,便从怀内摸出一粒褐色的小丹递于他,说是可以化淤助气,帮他恢复得更快,服过后,再去那温泉里泡上一泡,方可全愈。

喜豹喜得忙接在手中,连声说多谢师叔的灵丹,然后便将其放于口内,只觉喉头一片温润,好似喝了一口莲子汤,顿时感到浑身也随之畅快了许多。

他又一声道谢之后,便匆忙向后山而去。小雨见喜豹走了,一个人独自坐在洞外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在洞前说笑斗趣的官兵,甚觉无聊,便又抬头眯眼望向天空。只见那苍穹一线,本是晶莹透亮,经炽烈的阳光照烤,幻来化去,粗细无定,色泽渲染的光怪陆离,尤如一根被套了彩的金箍棒,挥向万方,扫描处千影万条,于那五光十色抛洒一空。

虽是望天,心里却在想,那柳师兄此刻一定是正在寺中,清茶一杯的同和尚慢品细聊呢。小雨把双膝弓起,两臂将其环抱,同时玉面枕在膝盖上,不时晃动着头上的双抓髻,对着那迎面射来的阳光,眯起细长的秀目,想冥思一下下那一道一僧共处的情景。

可他哪里会想象得到,此刻柳石基与白龙正奔赴佛母洞,一场天之浩劫即将粉墨登场,降临他们面前。

再说那喜豹,吃了小雨给的灵丹,又在泉水里足足泡了大半天的时间,堪堪太阳要落,石上的衣服也都干透,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上岸来。待穿好衣服,走回洞口,却不见了小雨,问及下面的官兵,也都摇头不知去向,心里很是纳闷。

不过他毕尽是凡夫俗子,不象修道人那般勤于克己,很快就和那些隋兵们谈笑到了一处,把他这雨师叔抛到了九宵云外。

那么小雨去了哪里呢?恰原来他抱膝合目良久,忽觉灵脉跳动有异,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睁开两眼,天空依然清明如泓,洞前仍旧人声嘻闹,只不见喜豹回转。他料此刻这家伙泡得正舒服呢,也不便去打扰他,一遁身跳下青石块,直朝山下走去。

这看去是无意之举,然似乎有因可寻,雨沬就这样跟着自己的感觉,一路走将下去。即而心绪随之更加的不宁,他逐祭起剑光,身剑合一,朝那生事的地方飞越过去。

才飞行了不到五分钟,他便认出这是去南台佛母洞的路径。自己怎得又回转来了?他想到先时来此寻找石基和喜豹。难不成那树洞遭劫了?离开时,看喜豹指手画脚的样儿,似乎里面还有甚宝贝哩。

对于那些,小雨丝毫不感兴趣。而且直觉告sù

他,发生劫端的地方不在那儿,却恰恰就是在锦秀峰下的佛母洞。

他更加催动剑光,迅速飞去,直至离锦秀峰约有两百米开外,便闻雷声隆隆,大地震颤,山体摇动,罡风嗦嗦,阴气森森。却不知,这时正值石基御那巽地风雷一劫。

“难道智云禅师渡劫提前了?”这他到是一猜即准。石基曾告sù

过他,自己遇难的经lì

,所以他知其人其事。

小雨当即立住身形,凌于虚空之中,再度细观。没错,正是佛家超渡之即所砺的天劫。看此动静这劫气似要过去,但后面估计还有更厉害的天魔一劫要脱呢。他雨沬是经lì

过这些种种劫难的,深知其中的险恶。

他本想要去助智云禅师一臂之力,但又一想,此和尚乃九世轮回,功深法厚,体中所炼元丹也非同小可,御此三劫足已。况师兄入门学道尚浅,几乎不曾经lì

过凶险恶斗,更不要说御这天劫了。此番正是绝好的机会,借此锻炼锻炼他的耐力,让他开开眼界,什么叫渡劫。自己且隐于一旁观看,或暗助,不济时再上前帮忙也不迟。

于是,佛母洞前一人一马一元丹共御天劫,小雨是看得真真切切,也是惊心动魄,几度想要出手上前救援,但似乎又见石基转危为安,将魔劫克制在外。对于一个刚入道不久的人来说,这全然没有胜算的抵抗,却在他这九师兄身上奇迹般的实现了,变成了无可辩驳的事实。

真zhèng

难以置信,他当真是应天而来的么?雨沬从心眼里开始佩服这个硬气的汉子,他的耐力非寻常道家所能及。

之后,他亲眼看着魔头消遁,天光大开,悬于师兄头顶的那颗莹莹华丹,慢慢降至他怀中佛体的头际。象有一股神奇的吸力,缓缓引导那腾有祥云,佛光环绕的金身,随着裹动的绢丝般红烟飘逸,逐渐向上升起。

而那点莹光,也于佛体头顶渐渐融注进金身之中,随着如絮的白云越升越高,飞得愈来愈快,最后似流星般转眼摩空而去,只于晴海碧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幻影。

小雨隐立于云端,目送智云羽化而去,再低头看向下面的一人一马。师兄业已入定,那小白马温顺地俯于他的面前,鼻中白气缭绕,湛蓝的眼晴专注地凝视着主人,好似在为他克勤守护。

“你当真是见死不救么?”石基在听了小雨的解说后,假意着恼道。

小雨起先并不理他的茬,而是轻轻一纵,负于马背,跟手一拍白龙的屁股,向前一冲,就是一丈开外,即而回头才来了一句:“我那是给你机会啊。”

柳石基一听,好你个小师弟,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他大吼一声:“还我马来!”祭出青罡剑,驭光追去。

第二十章 驭剑竞技 智者千里

这一路的飞追,又是一场嘻斗。

雨沬见师兄驭剑追来,他骑的是马,白龙即便飘离地面,飞速向前,也无法同驭光的飞剑相媲。堪堪自己将要被石基追上,只见他也两肩轻轻一晃,祭出剑光,把他和小白龙一起罩住,整个腾空而起。

说实在的,这白龙与他雨沬那才更叫蹬对,都一个而且你看那摩空云际的颜色,真叫是对比强烈,白得雪白,红得血红,红白相兼,为云所托,美不胜收。

紧随其后的柳石基,也被这一景象所吸引,那青光影里的白龙与小雨是多么的和谐啊。怎奈,命里有定,他与龙儿无缘。

他这样想着,有意放慢了光速,只为了在后面欣赏这小人小马的精彩画面。可前面的小雨并不知dào

那身后之人委实沉浸在养颜之中,以为自己仍强在头前,心中好不得yì

。直至飞了一程,回过头去,却不见了追尾者。

正当小雨惊讶之即,忽听头顶上方传来呵呵的笑声,抬头一看,呀?师兄何时跑到上层去了。那白龙见了仰颈长嘶,稚翼震颤,似乎在替他们两下里加油助威。引逗得小雨愈发来了精神,本能的提速,迎风策马催动剑光,呼得又飚出去好几丈,直把个柳石基远远地丢在了脑后。

说比驭剑飞行,石基自是比他不过,这位小师弟毕尽有着百年的道龄,功力深湛,修为纯厚。但要论比智,怕就不是对手喽,先时他俩的种种明争暗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现在石基可没有心情同小雨竞赛什么飞行,即在空中,他由此想到了如何带着那五百隋兵飞渡,能安全抵达江都目的地。此刻,他很想雨,师尊是怎样安排的。自从小雨回五台山梵仙洞,他还没有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呢。

可他不会千里传音,不能象小雨那样,等他走过之后,也可以慢不经心地将细语追贯进他的耳朵,来刺激他。现在他柳石基除了能够驭剑飞行外,侥幸在御劫的危难之中,速成了天罡正气,之外,就再也不会什么了,连个最为普通的法宝都没有。

而这个天罡正气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速成的,只是他柳石基根基坚厚,不同于一般人而已。

那小雨见石基没有追上来,几次回头看去,都只豌豆大的一个青亮的点儿,没有竞争就没有压力,更不会产生动力**。于是他也就将速度减缓下来,怏怏地慢慢朝前飞行,就此等着后面蜗牛般的剑光。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磨叽着,顺带观赏晚霞中变幻无定的彩云时,冷不丁一道青光从眼前掠过,一愣间,那青光已离他一丈开去。

“你,你耍赖啊师兄,不带这么糊弄人的。”小雨赶紧再次催动剑光,匆匆追上。他本以为石基落后于他,是因为功力不济,剑光祭炼不够精纯所致。这也没错,但乌龟也不总是失败的呀,获胜必然有它内在的缘由,看来,他这次又是因自傲而败北了。

石基回头,堪堪小雨转眼又追上,便笑道:“不比了,我到是很想知dào

,你用什么办法来飞渡那五百隋兵呢。”

小雨追上,同他一起驭光并飞,便把自己回山同师尊的交谈,一一全都告知于他,随后问石基何时启程?

石基听他说,得了师尊的看家宝贝--规圆匣,并了解了它的神通后,大喜!看来飞渡一事宣告成功,转眼便可到达江都了。见小雨问他启程之事,当即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两个字:马上!

之后,他也将自己先时在树洞里,碰到的那伙强盗及有关他们的幕后操纵人对小雨言说了一遍,并告sù

他,万方方丈的盛情厚意。

“他愿意帮zhù

我们,那太好啦!”小雨高兴地在马上手舞足蹈,急得石基连连提醒他,注意剑光,不要把白龙弄掉下去了。

小雨两眼弯弯:“师兄,这是你给小马起的名子啊,白龙?嗯,不错,不过我更喜欢叫它龙儿。”不知是小白龙听懂了他的话,还是事有凑巧,这时,它兀自朝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随即又是一嘶的长鸣。

惹得他俩见此情景不由得对视而笑,呵呵!它是同意还是反对呢?

剑光迅速,不大一会儿,他们便连人带马一起落在了梵仙山洞口。收起剑光,一看洞外的众人正等着呢,尤其是喜豹,一迭连声地问他们去了哪里?怎么搞到现在才回来,那两个领军和先锋也一起随众跟了过来。

“大家都准bèi

好了吗?今晚我们要飞渡去江都。”当石基兴奋地把个消息大声发布出来的时候,先是片刻的沉寂,然后这五百兵象炸了窝似的,轰叫起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嘻笑着问:太守大人,我们又没长着翅膀,如何能飞渡啊?

“呃!”可不是么,石基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太激动了,还没有把事情的原委告sù

给他们呢。

于是,他转脸笑对小雨,让他给大家说个清楚,道个明白。

小雨听了摸了一下头,低声嘀咕着:“这,怎么能说得清楚啊,也道不明白。即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未必能信,还是让事实说明一切吧。”便即抬头,高声对那五百兵道:“其实就一阵风啦,跟乘船一样,你们各自准bèi

好了就行。”

“我们都准bèi

好了!”异口同声。

见这五百隋兵个个兴高采烈,似乎马上就能回到家园的样子,石基心里不禁漾过一丝感动和歉疚。他感动于他们的单纯;歉疚于那另外的五百人,如果他们能活到现在,一起整装待发,那该有多好啊。

其实他也还没见到那只宝匣呢,也不知它如何将这么多人瞬间带走。正当石基寻思间,只见小雨携住他的衣袖,向后退出一丈开外,同时从怀内取出一样四方不圆的宝盒托于掌心,顿时一道华光冲天,照得众人满目霞彩,与那天际飘飞的夕阳夺艳。

众人一见群目顿开,难道要用这小小的盒子来乘载我们飞渡?

第二十一章 雨沬施法 宝匣载人

众人正于一片茫然而不可置信的惊异中,只见小雨一扬手,将宝匣掷向空中,即而也不知他嘴里在念动着什么,那宝匣随着他口中喃喃有词逐渐变大,状如一驾豪华的车厢。

惊异之余,五百只双瞳似铜铃样瞪圆,旋即又见宝匣的顶盖倏地打开,从里面飞出一道光柱,径直向对面的五百隋兵照去,好似拥有绝大的吸力,将众等全然抽附进光柱中,转瞬回遁宝匣,匣盖重又合拢,顷刻宝匣还原如初,又飞回到小雨的手内。

一直静观其变的柳石基有些晕,这哪是宝匣,跟变魔术似的,转眼就能把人变没了。

“这,他们都在里面了?”令人无法接受。

“嘿嘿!”小雨细眼弯弯,将宝匣仍就收回怀中,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堂:“刚才就跟你说过,这可不是一般的法宝,可以说它就如同是师尊在此,所施的法力,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上文就已提说过,这规圆匣乃匡轩匡真人的镇洞之宝,已然祭炼的如火纯青,与真人身匣合一,收放自如,除非祭炼之人自己毁去而不畏任何邪物所侵。

石基闻言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见了宝匣如见尊面,无须再虑。当即二话没说,跨上小白龙,随即说了一声:走!两人同时祭出飞剑,携驾白龙一起纵入剑光,向着江南方向摩空而去。

一路上,这二人一马与青光中驭剑飞行,大团的白云裹着赤红的晚霞,如絮般朝他们涌来,猎猎的天风吼叫着擦过耳际,将人的衣服如鼓般蓬起,长发似箭状直立,而那白龙一身如雪的长毛,在斜辉的映照下,更是折射的华彩似缎,晶亮如油。

他们把小白龙保护在中间,两层剑光在青冥间发出夺人的光华,来自两人的双重真元维系着雨沬怀中的五百生命,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渡”。

掌船的人自是操控外域的一切,而那盒里的众生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

当他们在极度惊异中,被那股强dà

的光柱吸入宝匣里去的时候,第一个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喜豹,接着是那两个领军。可转瞬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平静,他们只觉被关在了一间封闭的屋子里,没有门窗,一如上次被困于梵仙山洞里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里面不黑,相反还非常的明光,象是在花生的红衣帐里。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喜豹自语,随即又吃惊地指着对面站着的一个隋兵:“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小?”

可不是,看去那兵顶多只有一粒花生那么大。“你不也一样,好象一颗蚕豆。”那隋兵一脸的委屈。

“小雨大仙不是说让我们乘船兜风么,怎么会把我们弄到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鬼地方来啊。”喜豹一看,说话的正是上次在梵仙洞里领头造反的魁伟大汉,当然,他现在业已随众一样,小如花生、蚕豆了。

毕尽喜豹同石基和小雨呆在一起时间很久,又经lì

了两次磨难,心里多少明白,这恐怕是雨师叔施得什么法术。他又担心那个大汉象上次一样闹起来,这里可不象在山洞,虽然他还不知dào

自己乃是已身在高空云端之中,但直觉告sù

他这里绝非平常之地。

于是,他走到大汉跟前,象上回在钟乳石后给他做思想工作那样,一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会死,等到了江都有你好玩的哩。”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只觉眼前一阵晃悠,象是发生地震了一般,差点跌倒在地。同时受惊吓的还有那五百军兵。

你道为何?恰原来外面掌舵之人,被他们尊称为雨大仙的,因前几天才伤势刚愈,便为解兄之忧虑往返于华山与五台山之间,回来后又接着这段长途飞行,根本没有时间来加以适当的再做身体调理,使尚未完全恢复的创体太具劳顿。

那愈合的创口虽长好,但如何能抵敌得住长久运气鼓动真元在高空行驰?也幸亏是他雨沬,道艺精深,但还是未能逃脱被那高空迅猛的罡风所割掠,正如云中闲所虑:“你身体真元虽尚无全复,但有石基助你一臂之力,料也无妨。”

刚才“小屋”里那一震,是由于小雨忽然觉得真元如断了线的珠子,续接不上,自知未复的身体太过疲劳,他稍微放缓飞行的速度,想借此稍加运气调元,却一时间忘了剑光是与石基并驱而行的。

他这边一慢,那边还不知dào

,石基一下觉得失去了一半的驭动力,好似没了平衡。他到不大紧,只那小白龙有一半身子原是围裹在小雨青稞剑光下的,两下里一措位,它便随即向一旁空翻而下,被后面的小雨看见,吓得元没调成,豁出去创口爆裂,猛得一提真气俯冲过去,于青光将白龙的右半身一下罩住。

与此同时,在马即将歪下尘埃的一刹,一旁的石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也是猛得将玄气一提,催大剑光的力度,好使白龙被光牢牢拽住不下掉。

这一来一冲的大动作,虽然保全了小马的性命,但可苦了小雨怀里,宝匣之中安置的那五百众生人等。害得喜豹被那“魁伟”大汉一下就给顶了回去:“这叫好玩吗?拿我们兄弟生命开玩笑这能不管吗?”理直气壮,手按刀柄。不过,那刀也亦成了儿童手里的玩俱。

喜豹这个气呀,心道:这什么宫中的正规御林军啊,狗屁!遇事不是瞎起哄就是想着要逃跑,一点正经主意都没有,真zhèng

大隋有一天将灭在他们手里。

见喜豹站那儿不吭声,大汉更有理了:“没话说了吧,说是把我们飞渡到江南去,却先把我们变成小人关在房子里,这叫好玩吗?我到是怎么回去见我那贤妻哟。”说着说着,他蹲下身,居然象孩子般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宝匣内外 天壤地别

隋兵里有些软弱的,见那魁伟大汉如小孩样蹲那抽泣,转而变为嚎啕,想是没治了,又由他刚才的话,联想到自身,不禁也一个两个咧开了嘴。顿时,“小屋内”是一片呜咽哀哭之声。

这下可把喜豹和两个领军给急坏了,劝又劝不住,事情明摆着,大家都成这样了,整一人小国。说还说不清楚,不知dào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次雨大仙好歹还在封洞时投进来一张“小纸条”作解释,可现如今毛都没看到飞进来一根。

最后,还是喜豹比较了解其中的隐情,安慰众人道:“这个,大家哭也没有是吧,在这之前你们也看到了,雨大仙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不提这事到还好,一提那东西,不知是谁,还没等他说完就急了:“是个棺材盒吧,还直冒光哩,后来不知怎么一下变大了,盖子也打开了,一个东西从里面飞出来就把我掘走了,带到这间屋子里,和你们关在了一起,那该是鬼魂吧。”

他这一说又一个连忙接口:“我看是鬼魂显灵,八成还是个妖怪哩。”

给他俩这一来一去的叨唠,哭声立kè

截止,在看那些满眼挂泪的人,个个面孔僵滞在那一刻,红肿的二目里皆都流露出无限恐怖的神色。

那个蹲在地上已停止嚎哭的大汉,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直向小屋的墙壁猛然撞去,想是他已经绝望了。喜豹一把没拉住,他的脑瓜正好结结实实地碰在了上面。完了,这人彻底报销,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可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就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他不但没死,却被反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象刚才是撞在弹簧上一样。

“咦!”喜豹惊讶地叫了一声,与众人正要上前寻问他的感受,忽然间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头晕似裂,口中才大叫一声:“不好。”身子旋即飞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头朝地,脚冲天,一下倒立起来,也不向两边歪倒,就这样直挺挺的倒立在那儿,直觉一股热血贯顶,甚是难受,两臂乱挥,两脚狂蹬,却始终力挺。

“嘿!真他妈邪了。”于是竭力转动快要爆出来的俩大眼珠子,瞟向四周人等,一见之下,想要晕倒,可就是不倒,那个头疼啊!其余众人皆是如此,个个大头冲下,脚丫子顶上,象只倒放的油葫芦。

你道这又是为何?原来是外面空中出现了险情。

说险还不如称之为奇。经刚才那一番失措,小雨只好顽强地隐忍着顶住,好在他飞过一段稠密的云际之后,身边豁然变得开朗,偶尔有几路卷云至暮霭中飘过。

他拢聚慧眼,凝神朝脚下看去,似乎快过河南境地将近山东,也就是说,离江都不远了。“再挨一挨吧,说不得放慢一点。”他咬紧牙冠,忍受着刀片似的罡风不断燎刮着他新愈的创口,不敢太过运动真元催剑速飞。

这时,主要就靠石基这边了。刚才小白龙差点失足坠空,他业已查觉到师弟体力的不济,便加大了内力。他想,实在不行,就借用灵石助力。不过不到万一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经过前面那三次的强耗,原来就不大的拇指般小石头,现在整整缩小了一圈。他知dào

灵石里所含的能量是有限的,一旦用完,他不知再要到哪里去寻找,所以他非常地珍惜。

而中间的白龙,似乎也感觉到了两边同伴的难言之隐。于是他尽量提足,去发挥它两肋下新生的稚嫩羽翼,以此想来减轻点负代它的重量。其实毫无作用,况飞行时所耗的真元,并不在它身上,而是在那宝匣里的五百人。别看他们现在业已收却成花生、蚕豆般大小,那只是形状而已,其本身重量一点没变。

因此,与之相比,岂不是小巫见了大巫?不过,这却使那对羽翼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加速了它的不断生长和白龙的蜕变。以至它在之后的岁月里,经lì

了种种磨砺后,真zhèng

变化成了一匹可以在空中驾云御战,任意飞奔的白龙马,此为后话。

当他们又飞行了一段路程,也就是宝匣里五百人即将成为不倒翁。此时的天空已是星斗满天,圆月高挂。人在星辰中穿行,有种追星索月之感,这是石基第一次夜晚高空飞行的深刻体会。很刺激!不知脱离了这个星球,那会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新奇呢?

正当他沉浸于无比的遐想,忽然空中传来蛮蛮的叫声,听去象鸭子在唱。起先是一只,后来跟着又一只,声音更为尖细,两只似乎相距不远,此呼彼唤,遥相呼应。

奇了,在这夜空里,怎会有鸭子?即便是在地上,那鸭鸭的叫声也不可能大到传至云际的上空。一边的小雨显然也听到了,他俩同时扭头互望了一眼,又都向对方抛了一个极其暧昧的笑颜。晕倒!石基即而拨转头。

那蛮蛮的叫声一粗一细,一高一低,两者拉距逐渐为零。相对他们,却是由远及近,音浪越来越大。即而这俩人一马都感到,正有一股狂旋的疾风似奔马般叫喊着,向他们这个方向飞颠而来。

小雨刚叫了一声:“你带马快闪开。”他那边就已经把剑光脱离了白龙的身体,向旁侧疾飘过去。

这回事情来的虽突然,但预先已有了征兆,因此小白龙感到小雨的剑光一撤,它同时也朝石基这边紧靠,并没有发生前次那种失控的状况。而石基带着白龙在闪离原地的同时,又急速回头去看小雨,他担心师弟的创体。

再看雨沬,飞离出去两丈开外,但是仍没有幸免与飞来之禽相遭遇。在空中,最怕飞行之物互相撞击,尤其是高速飞行的物体。

在星斗普照的夜空,似亿万盏明灯荟萃,石基看得真切,正有两只大鸟直向小雨扑去。那鸟的斑斓羽翅似两把巨大的五彩蒲扇,沉重的,带着刺耳的风声和尖利的啸音,齐齐向那红色身影猛力挥去。

“小雨!”

第二十三章 大鸟突击 残剑博翅

石基狂喊一声,裹起白龙就朝那两只大鸟飞扑过去。

而当那鸟凶猛地朝小雨扫荡过来之时,由于太快,可说在他撤离剑光的同时,两扇翅膀就已扑到眼前,使他都来不及放出剑光相敌,就一下被钢羽一般的鸟翅拍中。

幸亏他机灵,将身子来了个鱼跃式后翻,但还是闪得慢了点,被羽翅扫到了两腿,即便再有剑光护体也经不住那样狂风骤雨的攻击,一下便把他拍飞了出去,倒坠下高空。

这就是宝匣里的人因何会群“蹄”向上。

与此同时,石基也正向两只大鸟冲过去。因为带着小白龙,他无法把护体剑光放出,又没有任何法宝,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囊中那把残剑--鱼肠剑。虽然它没有经过祭炼,但用来当飞刀使还是不错的。

他疾速飞奔的同时,已将残剑取在手中,震臂提气,对着又迎面飞扑而来的两只大鸟,甩手便打了过去。别看他没刻意地去练过飞镖,但命中率还真是不差,一剑双“雕”,从那两扇飞竖起来想要再次行凶的羽翅间穿过,又因那翅膀正飞动间,且无比的钢硬,致使残剑如针一般,活活将它们钉在了一起,并没有穿翅而过。

这下那俩大鸟可惨喽,不能扇动,就等于失去了翅膀,那还能飞吗?于是乎,这一对叫声如鸭般的鸟儿,也追着下面的红衣少年陨落而下。

“嗨!我的剑。”石基大叫,带着白龙急忙降下剑光,也紧随其后,一路狂飚下去。

这场面展现于空中,其精彩的一瞬,真可谓是空前绝后。

下面是正飘坠的红影落难者,上面是人马合一的追击者,中间呢,则是一对被剑绑缚在一起的五彩大鸟。这要是一件艺术品,不知会吸引多少的眼球呢。

他们就这样顺风而下。本来小雨是可以自半空翻身跃起的,凭他的仙剑,无论如何也不会到了这种不可收拾难以自保的境地,再强的敌人他都来者不拒,没说会从空中掉下就起不来的道理。

但他这次实因创体太过负累,在大鸟重扫之下,怀中拖着五百生家性命,委实再也无法施动真元祭起飞剑,勉强提着体内的真气,由慢及快地向下坠落。如果中途不再发生什么意wài

的话,安全降落是不成问题的。

得亏他是被那两只大鸟扫中双脚,如若稍慢点或打中的是前胸,他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再说那宝匣里倒立着的众生,更是苦不堪言。一个个齐刷刷地那么向上竖着,下又下不来,倒又没法倒,如似太空中,只有咬着牙硬挺着,可怜的五百“花生”和“蚕豆”啊。

喜豹和一些身体比较壮实的还算撑得起,虽然已不醒人世。另类一些的,到是还醒着,但早把全肚的苦水都给倒出来了,就差没把黄胆倾泻,他们宁愿不醒人世也不受这活罪。直叫是肝胆欲裂,柔肠寸断,热泪倒挂,身不由己。

眼看就要死人了,只听哗啦、吧唧,哐当声接连四起,一会儿,“小屋”里的人都躺那儿了。

第一个醒来的是领军,其次是那先锋,还要数他俩是带兵的啊,身体真zhèng

不比常人,那叫经得起摔打。在他们的连呼带叫,拍前胸抹后背的救治下,这五百人总算从阎王爷那里又被拖了回来。可除了带兵的那俩人能站的住,到处走动外,没一个能立起来的。全他妈象被剥了皮的花生和蚕豆一样散着架,没了硬身的外衣。

“要是知dào

这样的飞渡,我宁愿抗旨杀头,也不去江都,这是人受的吗?”第一个说话的还是那“魁伟”大汉,当然,他现在已经彻底“亏萎”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都你闹腾的,害得他们说鬼讲怪的,这不,受到惩罚了吧。”喜豹此刻也醒来多时,已经可以开口讲话了。

其实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怀疑小雨又出事了。自从他跟这位师叔一起探路冒险之后,对他的感应就变得尤为强烈。而他们此番又恢复了正常,不知外面又起了什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就在他这样想着,五百众也才喘过一丝气来,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跟摇篮似的,他们又都成了一个个小婴儿,被来回左右地开始晃倏,仿佛是躺在浮水漂流的一只小舟里。这种感觉虽然让人有点晕,但却不似刚才那般的难受,反到有种说不出的受用。众人不甚惊异中!有些尽象被催眠了一样呼呼地打起了响鼾,估计这都是被适才倒立时折腾的够呛,故且睡了过去。

那宝匣的外面到底有没有象喜豹所想,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哩?

如果从另一意义上去解释,到是可以行得通。这两人一马夹带着一对侥幸而获的“俘虏”,一起由天翻将下来,自是要覆于那地上了。所谓名符其实的“翻天覆地”。

不过,事有凑巧,这本该覆的是地,却硬是落在了水里。只听噗通,哗啦,声声贯响,连连音起。恰似从空中高台,降下的超级跳水运动员。

你道他们落在了哪里?正好全部掉进了一片荷花池里。

先撇开他俩和小白龙不说,单看那一对大鸟还真是稀奇。空中的鸟儿落在了水里,尽然如一对野鸭,如鱼得水,虽被缚的双翅不能动,但那是在天上,现在到了水里,不需yào

展翅飞翔,自然是用它不上。只凭身体浮动在水面,拍打着双脚,在那水里,扑腾扑腾游的正欢呢。

而石基和小白龙是最后落入水中。就在他擦着那对大鸟而下时,水天共映,月色如雪,他看得分外入目、清明,委实吓了他大大一跳。

这是什么鸟啊?他这才注意到,它们只是对方的另一半,每只只有一只眼晴一只翅膀,合起来才为一对,准确点是一整只,就如同被一劈两半的鸭子。

难怪在天上只看见一对翅膀了,他想。由于当时情况迅急,没顾得上细瞧,只觉这两只大鸟的身体是紧紧靠在一起同飞,此举看去令人十分怪异,现在他才猛得醒悟过来。

就在柳石基眼晴掠过大鸟,透过水面,焦急地寻找小雨那红色身影时,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展现在他的眼前。

第二十四章 湿地红莲 擒拿活物

小雨没找到,红色的身影一丝不见,却一眼瞧见一只华光四射的盒子正漂浮于水面。

“那不是规圆匣吗?”而真zhèng

令石基惊异的并不是宝匣的本身。恰似有只露出水面的鹰嘴水怪伸着鸟头样的脑袋,正向那匣子直游过去。

这还了得,宝匣丢了有啥,只一物尔,况它已与师尊神形合一,怕它何来。只那匣中的五百生命,危在旦夕。

他顾不得去想为何只见宝匣不见小雨,丢下身边的白龙,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以更快的速度去抢那水里的匣子。

正在一旁戏水的大鸟,似乎也看出了便宜,一对身子向前连连俯冲,也以水鸭冠军似的姿态,齐齐向水里那团明晃晃的发光物超秒游去。却被后面的白龙瞥见,知dào

它们要跟主人抢夺宝匣,披佛在水中的一片白毛唰地腾空扬出水面,是水滴四溅,银蹄乱蹬,仰头嘶吼,做势也朝那匣扑去。

就在这四方涌动,意欲捷足先登之即,只见水面红影一闪,光华平水冲起,端端正正地托在一只高举起的小手上。

“师弟,注意身后,水怪来了。”石基大叫,回身一把揽住小白龙。小雨的突然出现,惊得浪花高飞,又落千尺,化波逐流,涟漪叠起。

那水怪和大鸟见到嘴的“肥肉”被抢,哪里啃依,一起又猛然朝夺宝之人攻去。

小雨手捧规圆匣,对石基这边一扬眉,意思他雨沬在,宝匣在。而那一兽两禽堪堪转眼要到眼前,离得只寸把距离,只见他向上一飞身,脱水而出,又一个倒挂金钩式,翻身跃上高出水面一丈来长的红荷,以剑光护体,不偏不倚点遁在宽大的叶心中,手里依旧稳稳托着那只华光流彩的宝匣。

“师兄,你带着龙儿离远点瞧好戏吧,让我来跟这三只蠢物玩玩。”笑眼两弯,一点看他不出先时从空中掉下时的衰相。

石基这边闻听,看他这样,心里不禁好笑,这小师弟哎,跟武家都不屑动手,居然来逗引畜生,他这就不觉得胜之不武啦。

先说下面长着鹰嘴样的水怪,因适才多一半埋没在水里,虽星辰满天,月光如昼,只透过动荡的水波,若隐若现地看见水下是一片焦黑。现如今小雨离水上了荷叶,它没捞着东西,激怒之下,自然奋起反扑,坎地一声闷吼,跟敲破木似的,一头向碗大粗细的荷梗撞去。

于是,它的尊容这才完全暴光。其形真是怪不可言,身子不大,黑如墨炭,背着一亮晶晶的圆壳,上有龟纹,不经意看去跟普通乌龟很相似,但它的头却长得像鸟,生就老鹰似的弯钩嘴,尾巴尖尖如毒蛇般向上扬起,堪称蛇尾,自空游纵,张着两只似睡非睡的眼晴,形动起来快如疾风。

“妈呀,这是个什么东西啊?龟不龟,蛇不蛇,说它是鸟又长着鹰钩嘴。似在沉睡却戏斗无常,真是个怪物。”远观的石基,心里琢磨着不禁看呆。后来他才听小雨说,这东西叫旋龟,留有上古遗迹。形动起来快如闪电,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如能收服,再加以调教,可比那法宝胜去百倍,攻击力超强,而且机智过人。

再看那被撞的荷梗,啪嗒一声脆断,鹰嘴随即把倒将下来的荷叶戳穿,而上面的小雨已然不见。石基正自查看,忽又见眼前黑影一闪,估定是那旋龟不见了小雨,又朝另一片叶子的荷梗撞去。这一闪一撞不大紧,只一会功夫,四周围的荷叶接二连三的倒了一片。因石基人在水中,荷叶有的长得甚高,人龟相斗又快如疾风,所以看不真切。

这不是有误看戏么?他急得索性将收起的飞剑重又祭起,裹住白龙,串入剑光,驾凌半空,观赏起来。

这一飞起,使他大吃一惊,这哪里是荷花池啊,简直就是一“荷海”。只见一望无际的红荷,伴着一朵朵或含苞待放,或盛开如盘的莲花,其间又芬然融夹着无数的青蓬,遥遥数百亩之地,堪称一绝大的奇观。

而下面耍斗的人看去就象蹦跳在动画里的形象,卡通的太不真实。

他怕小雨玩得过火,无辜折损了那许多美好的莲花、荷叶,岂不是太过可惜。于是压低剑光,自下约数米高下,才要叫师弟手下留情,莫伤了那些好花嫩叶,恰正好kàn

到小雨飞身降下荷去,口里喊着:别动!随即一把掐住又撞向另一荷梗的那黑家伙,活捉在手。

此时见他手中已没了宝匣,想必早在跳来跳去间重又收进怀中,而正用这只原来托匣之手,又返身去擒身后冲过来的大鸟。

这雨沬可真zhèng

会玩,返转过来的手正好迎住大鸟直竖起来的双翅,它们还被残剑串着,没解绑呢。而小雨也是捡现成的便宜,见缝插手,正好一把将穿翅而过的剑身撰住,似杀鸡般把两只大鸟拎了起来,旋即将它们一转,脸冲外,硬给生擒了。

“师兄,一会儿将这鸟宰了给你下酒吃。”他笑盈盈地提气上浮,站在一片红大的荷叶上,面对石基道。

“师弟,这是什么地方?”这才是石基最关心的。

“我也不太清楚,仿佛记得原来这里是一片湖泽,这红荷是这个地方特有的物产。”他向四野环视了一下忽然道:“这里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红荷湿地。”

“微山湖?”石基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已到了山东境地。

他猛然想起在一本《地质研究》里,曾今翻阅到有关微山湖的资料,它被民间美传为“红荷湿地”。因这里每年夏季荷花盛开,且荷叶绛红如赭,铺满整个湖面,可说是当地一大景观,堪称神州第一荷花荡。

换言之,他们现在正栖身于微山湖中。石基万没料到,一个偶然的失措,使他泊到此处,有幸遇见这北方最大的一片淡水湖。据说这里风光独特,人杰地灵,不仅是古代五大圣人的故乡,湖中之岛微山上,还葬有“三贤墓”。

虽然没至终点,但石基还是很兴奋,微山湖是他小的时候就很向往的地方。而小雨更是兴高采烈,落得两手满挂战利品,对天一声呼哨,脚下提气,施展轻功,荷叶点动间,一溜红影直朝烟波浩淼的湖心飞去。

第二十五章 弄拙成巧 降服旋龟

石基见小雨跑了,便也凌空追去。他至后面观看,尽噗哧一声乐了。

只见小雨一手提鸟,一手掐龟,跟个商贩似的。但同时,心头掠过一种莫名的亲切,他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站在明亮的厨堂间,正对着那些活鸡活鸭大刀阔斧,施展他柳大厨的风范。“我的凡人世界啊,永别了!”但他却仍在回味。

而发自脚下,阵阵袭来的荷花清香,加之远处湖光月影下的点点白帆,更使他有种回归故里的错觉。倦意还窗,触景生情,即便为道也绝不了那怀旧之心。

他正那还乡思故呢,前面小雨的身影,转眼已变成了一个移动的红点远去。石基急忙收摄动荡的心神,催动剑光,向前紧赶。

因为小雨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因此无法祭光飞行,只能提住丹田一口气,凭着上乘水上漂的绝顶轻功,借助铺展开去的片片荷叶,似蜻蜓点水般一路狂飚,比那剑光毫不逊色。

石基不知他要飞向哪里,但茫茫烟湖,浩淼无际,他也只能听之任之,随行跟去。直至将近湖心,远远望去,湖水的中央,浮有一物,似一颗闪亮的明珠,被湖中星斗万千众捧,与那孤月争宠。

他正疑这湖中也会有蚌壳吐辉?那珠已旋即变成一只小船逐又成了一座大山,翘立水云间,别有洞天。石基这才哑然失笑,原来是湖中的一处岛屿,看来今晚可在此山中过夜,不必以荷为蓬,借水做床了。

他俩几乎是一前一后到得岛上,才一落地,小雨就将那对大鸟朝石基扔将过来:“去拿你的残剑吧。看我怎么降服这旋龟儿。”由此石基才知dào

那黑家伙的真名。

那被残剑束缚的一对大鸟,现在看去已不似先前那般的凶猛,两只溜圆的眼晴里,带着几份恐惧和可怜,让人见了不忍下手伤害。

看它们双双紧挨在一起站着,口里不时地发出蛮蛮的叫声,好似一对落难的夫妻,石基脑海里忽然闪出一句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它们不会是传说中的比翼鸟吧?正想间,小雨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你不认识它们?这是一对异鸟呢,它的名子就是它们发出的叫声:蛮蛮,在山里时听师尊提起过,却从不曾见得,今日到有幸在空中撞上。这鸟儿生得奇特,长得象野鸭子一样,必须两只合起来方能配合和谐,才可飞翔。”

转尔他朝岛的四围看了一眼,又道:“据说此鸟一出现,天下必然发大水,不知是真是假,看这情形,不日这微山湖确有一场惊天暴雨,此湖间的红荷即被淹没。”

石基闻言正暗合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这鸟果有些来历。于是他便走上前,尽自去取大鸟双翼上的那把残剑,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无论怎样的使力,却硬是无法将其拔出。

他本以为是哪儿被卡住了,再加之这鸟的翅膀似钢羽般的坚硬,所以出力不得法,没能取出。一边的小雨见了,也丢下手里未及被驯服的旋龟,两人一起助力,发动真元,只听啪得一声脆响,跟着蛮蛮的一声哀叫,剑是被拔出来了,可那对大鸟却似受了酷刑,吃痛地一路狂癫而去。

再看取出的那把残剑,断剑处正有三根五彩的钢羽相接。石基大为惊奇,难道就因它们致使刚才残剑无法拔出么?且三根羽翅的尾端齐齐折断,一如断剑的残身,与相接的剑柄分离。

他握住剑身,以另一只手试着想把沾在断截口的三根羽毛拔去,可那羽翅却似长在了上面,被一圈殷红的凝血所固,兀自拔它不动。由此一来,到象是成全了这把无柄的残剑,以羽代把了。恰后来遇一编制高人,把这三根钢羽,精心编成了与此剑身合二为一的鱼式剑柄,从此柳石基对其勤加祭炼,使之最后成了一把独一无二的鱼肠飞剑。此为后话,暂不讨论。

却说那对叫“蛮蛮”的在天比翼鸟,虽负一时之痛,却从此得以解脱,双双震翅高飞,自由翱翔去了。石基见拔不脱剑上的羽毛,便索性将它重又收回囊中,转头去瞧小雨驯龟。

只见那黑色的旋龟,刚才因小雨要助石基一臂之力,暂且将它放生于湖滩,这可给了它逃之夭夭的好机会。自打被活捉后,小东西便已知dào

了对手的厉害,不是它能惹的主。于是扭了一下被小雨掐得生疼的短颈脖,爬那稍微定了定,见小雨不来擒它,倏得一下飞身跃起,就往水里跳,想溜之大吉。

谁料小雨这边虽说着话,却早防着它这一手,细眼的余光可一直没离开尔等的身影,仍关注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呢。见黑影一闪,他来的更绝,一个燕子翻身,两手插腰,前胸跟着往前一挺,正好挡住旋龟的去路,并将迎头撞上来的龟儿砰得又给顶了回去,啪得一下落在了沙地上。

“想跑?小东西,你看看这是什么?从此你就老老实实地跟了我吧。”说毕,手至怀内炫出一只乌黑光亮,乒乓球大小的圆蛋,展开兰花指,只拿食指与母指相捏着,在那旋龟的眼前是晃过来晃过去。

石基见了,心中已猜出**分,那定是这旋龟的子孙,哈哈!果然,旋龟见了那蛋,便低声坎坎地叫着,如劈柴似地呜咽,爬那儿一动不动,以鹰嘴触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身后象蛇般的小尾巴更是乖乖地垂了下去,再没了以往发飚样的狠劲。

“师弟,刚才你莫不是去水里找它了?”石基盯着小雨手上的蛋,似笑非笑道。他知这同门小师弟虽修行百年转世,却是个极为顽劣的家伙,只要有好玩的东西,他是绝不会放过。

还真让他说对了。自雨沬雨大仙从天而降,一头栽倒在荷花池里,准确的说是微山湖里,早就有所准bèi

的他,原本还担心落地时因体内的真气不足,会因此而受到地表的震荡。却没料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掉进了水里,还是个开花结蓬的大荡。

而且,更使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深扎进水里的一瞬间,又看到了另一样新奇的东西。

第二十六章 旋龟招婿 舍匣为饵

小雨究竟看到了什么样新奇的东西?

恰原来当他掉入水里,下潜之时,正好kàn

见左翼的下方有片礁石,一只旋龟正爬于一个洞口外闲游,觅食,这一下便勾起了他的兴趣。

在华山时,他曾今在渭水里逮到过一只月白色的旋龟,还是只母的,抓它时颇费了点周折。还是二师兄木羽教给了他一个巧法,先去旋龟洞里,把旋龟蛋找到,那可是龟儿子的命根子,它的子孙后代啊。

只要把旋龟蛋弄到手,那龟自会服服贴贴唯命是从。时间一长,对其进行驯化,那时蛋能孵出小龟来更好,孵不出来,也再不怕旋龟不听使唤,撒野逃跑了。

得了这个法儿,后来果真把那白色的旋龟降服,又对其加以精心的呵护和专门训liàn

,那月白母龟即听话又厉害。每每带它出去积修外功,它都会表现得相当出色,算是他雨沬的一个有功之臣吧,把它简直捧如掌上明珠,只可惜降服它时的那个旋龟蛋不幸流生了。

而今,他又在不幸之中侥幸得遇另一乌色旋龟,据貌相上观查,恰是个公龟,它怎能不大喜过望。这要是弄到了手,带回去给自己那月白母龟做相公,岂不是天赐良缘?嘿嘿!

在曾今对旋龟的驯化过程中,他发xiàn

此物极喜阳光,尤其对于明亮有光的东西特别垂青,什么原因?无可考证。为将那旋龟诱离洞口,他好下手掏蛋,便决定,献出师尊的至宝一用,拿华光四射的规圆匣做为钓饵,引它上浮水面,去耍那匣盒。真是:为求一龟婿,不惜舍宝匣。

这事不幸成了日后石基抓捏他的把柄,时不时抖出来“威胁”一下,说要告到师尊那儿去。害得小雨是叫苦不迭,只好服软,恨得他牙根痒痒,却把这个九师兄没得办法。此乃闲话,少叙。

小雨知dào

,虽把盛有性命的规圆匣丢于水上不妥,但料也无妨。跟着降下的还有后面的师兄,他一定会看到水上的霞光宝气,并竭力去营救,即便再加上那对鸟儿从中起哄也无所谓,这点小区区,他柳石基能应付。就算万一被外邪夺了去,他无法打开匣盒,也没法收取,所以更是有限。

因此,他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为给自己争取极为宝贵的掏蛋时间,于是掷下“诱饵”之后,果然那旋龟见万道光华射于水面,便发出惊喜的低吼声,如同见到了新鲜的鱼虾,迫不及待地朝发光的地方狂飚,锐利的龟爪将那湖水撕裂,扯出道道白痕。

小雨见龟上钩离洞,便从礁石后溜了出来,探身朝龟洞里摸去,极为顺利地掏出了一只乌黑光亮的旋龟蛋,也就是小雨此刻正捏于指间的这个。

他笑着将那蛋在手里掂了掂道:“你可真神仙,猜得一点没错,它是我赢得那龟婿的关键。”见石基一副不明其意的样子,他便自鸣得yì

地将先时自己如何收服月白旋龟的事演说了一遍。之后,又把刚才在水里怎样用宝匣做诱饵,才使得那旋龟上当,最终掏得龟蛋,收服此龟,不仅为母龟寻得伉俪,也给他雨沬又加一只膀臂。

“那宝匣是你故yì

放那的?”柳石基看着小雨问。其实他是故yì

的,心里在暗暗想着另一件事。

“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为了引诱旋龟上当。”小雨不解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么聪明的人,今天怎么听不明白我说的话。

“也就是说,你为换取个人那一点点蝇头小苍之利,不惜牺牲师尊的无价之宝,是这样的吧?”石基此刻更是一脸地坏笑。

“啊?师兄,你不会去师尊那儿告发我吧。唔求你了,好师兄,你可不能这样做啊,我是把你当成同门知己才不向你隐瞒,你要是告sù

了师尊,他以后再不会借我宝物了,而且还不知怎样责罚我哩。”走过来拉着石基的衣袖,一副可怜相,比那沙地上的旋龟还衰。

“哈哈”柳石基不禁大笑起来。他尽不知dào

这位嘻闹耍贫的不羁道童会如此的天真可爱,于是赶紧安慰道:“放心,只要你听我这个师兄的话,一切都好说。”

小雨听罢立即笑眼弯弯,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其实他心里那个悔啊,大呼自己又着了石基的套,向他全透了底。这回更难了,现在把柄撰在人家手里,要想争回这排行老九的位置是木指望咧。

而石基呢,纯粹是逗他玩,说说而已,怎会当真去捏他把柄,那成什么了。他见小雨虽满脸笑意,但仍不放心的神情全然暴露眼中,便拿正事将其心志引开,一脸正色道:“师弟,快快把兄弟们都放出来吧,他们在里面一定憋闷坏了,呆得快要发疯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一起磨难,他业已把这五百兵当做是自家的兄弟一样。以致后来,这些人能够随他一起起事反隋,助唐立业,跟他具有宽厚、仁慈的心胸及高尚的人品是分不开的,此为后话不提。

一语提醒梦中人。小雨为一时的私己忘义而感羞愧,急忙收了龟蛋,将宝匣从怀里取出,掷向空中并同时念动口诀。

只见夜空下,万道光华中的规圆匣瞬间变大,随着小雨口中喃喃,匣盖慢慢打开。立时,一道光柱倾出,似舌探监,一如将人吸入匣中一样,转眼又把人吐出,旋即缩回,匣盖合拢变小,返回小雨手中。

“师尊,我们可出来了,总算又见天日了。”第一个大声喊着冲过来的自然是喜豹。他又恢复了常态,成为一个大人。呵呵!

“这回可真开了眼了,雨大仙。你这船造得真保密,一个窗户都没有,还能在里面变戏法,玩杂技。呵呵!”那个大汉也复了原,又成了魁伟之人,对着小雨直夸他手中的宝匣,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里面受得那些个活罪。说他一家都是饰匠,赶明回去照着也做一个,简直太神奇了。

小雨听了笑嘻嘻地把规圆匣小心翼翼收好,一点人数,却是少了一人,令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第二十七章 登陆微山 路遇后生

当小雨清点出匣的人数时,不觉少了一个,他以为数错,又点了一遍,原该五百人包括两个领军和先锋在内,除却他自己和石基还有

“喜豹呢?喜豹哪去了。”他急得大叫。

原来刚才喜豹冲过来抱住他身后的石基,他正收那宝匣,同时魁伟大汉又走在他边上唠叨,一番得阿谀奉承,因此弄得他顾前便没顾到尾,只道身后站着石基一人,不想喜豹却也跟在后面。

他这正自惊出一身白毛汗,喜豹冷不丁在他后面答yīng

了一嗓子,到把他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便对着喜豹就一顿的数落,他还以为喜豹在那规圆匣内出了什么事,没有出的来呢。

喜豹摸了一下脑袋,嘿嘿地傻笑了两下:“师叔,我能出什么事呢,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不知能不能给我们大伙讲解讲解。”

刚才因一时的着急,小雨训了他几句,见他并没啥,好端端地站那儿,也就罢了。听他说要请教,知dào

他想问什么,但还是不由得道:“要我讲解什么?”

“嗯,就是我们为什么会一下子变小又变大哩?”喜豹曾听舅子说过,道家的秘密局外人不可多打听,问了他们也不会说。但就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通,好奇得没法克制,其它的他都可忽略不计,包括在里面忽而倒立啊,忽而象在水上漂啊之类的。

小雨听了,不知为何缘故,拿眼看了石基一下,见他只一笑,便道:“这有什么。你想啊,不把你们变小,这么多人如何能装进那匣里带得走?再说了,你们出来不还原,又怎样见人呢?”他的这种解释不知dào

算不算是解释,还是在跟人打马虎眼。其实他到并不是不想讲解,而是他觉得跟这些凡夫俗子讲不清楚,他们也不会相信。

果然,喜豹还有众人听后,都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到也是啊,嗯嗯,小雨大仙说得有理,得!幸亏他没讲解,这到省事了。

石基抬头朝远处望去,见东方已开始发白,经过漫长的飞渡及湖里的一番争斗,一夜就这样很快地过去,天即将放亮。

他想,反正离江都也不远了,近在咫尺,此次飞渡他到没什么,小雨因身体状况欠佳,原也该歇息一下,恢复点体力再走比较稳妥。

于是,他和雨沬及两个领军商量了一下,决定就这山的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调整一下,大伙吃点东西,疏散疏散筋骨,准bèi

第二次飞渡。

令箭传达下去之后,有了第一次飞渡的经lì

,对于再渡,众人似乎也没那么好奇与惶恐了。于是大家随心所欲你一群,他一伙的,就在沙滩上聚起餐,聊起天来,也有些好玩的,请了领军的示下,结伴去山上转悠,但必须在傍晚之前赶回。

那边由两个军头自去料理,这里石基带着小雨和喜豹,仨人也想去这座山里逛逛,摸摸情况,弄清楚此地到底为何所在,证实一下先时的猜想。

因带着喜豹,两人不便驭剑飞行,于是喜豹牵着小白龙跟在师尊和小师叔的后面,一同步行顺着这片沙滩,直朝不远处的大山走去。

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岛屿,面积很大,放眼向湖畔望去,芦苇万顷,凝绿滴翠,白絮飞扬。正这时,从那芦苇荡里划出一艘带蓬的渔家小船,箭一般地漂出。

他们看到船头撑杆的是一年轻的后生,头上戴着尖顶的斗笠,身穿一件茅草编制的蓑衣,赤着两脚站着。只见他十分娴熟地撑动着手里的长竿,在船尾,则跟着一群叽呱乱叫的肥鸭。

石基估计是起早放生的渔民,便急步走上去,大声对他喊:“喂,请问下这位小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座山是什么山?”

听到喊话,那个年轻的后生停下手里的竿子,转脸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由于被头上的斗笠所挡,只看他露出两只明亮的大眼,阔口高鼻和方方的下颌,很是精神。见是三个行路的人,便回答道:“你们是从哪里渡船过来的,怎的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地方?”

见他没有回答,反问起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小雨刚要不耐,石基一把搭住他的肩头,轻轻摁了一下,示意他莫着急,于是对那后生又笑容可鞠地回道:“我们原是陪朋友一起到这儿来玩的,见这儿有座山便上来了,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似乎是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后生在打量他们三人一马的同时,哦了一声然后道:“这是微山,这里是微山湖。”说着将手里的长杆往水里点去,可没操动几下,又回过头来对他们说:“三位要是来玩的,可以去山顶上的凤凰台看看,那里有三贤墓,来我们这儿的人都会去那里。”说完便一使劲,小船嗖得一下窜了出去,如同来时一般,带着一阵旋风,携领身后的一群鸭子,转眼消失在晨曦中。

这儿果然是微山湖,他与小雨不禁对望了一眼。在确认之后,一颗心更是放定。听那后生说山顶之上的凤凰台有三贤墓,石基一下来了兴趣。他早闻其名,在现代没有机会游览这盛地,却在穿越后的今天能一睹此墓的遗容,难道是天意?

他们来到山下的村口,没有进村,却沿着路口的山道直接上了山。要按照小雨往日的脾气,一路剑光闪闪,没得这样漫漫,那多浪费时间啊。

可这会他到格外的安静,一步一个脚印地朝上走着,不紧也不慢。其实他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就是刚才在湖畔遇到的那个后生,总觉得他的举动同常人不一样,那矫捷的动作与闪着精光的眼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嗯,这人绝不是一般的渔民。

而那被他降服的旋龟,此刻正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鸟头一伸一伸地东张西望着,鹰嘴不时地轻轻啄食着小雨的衣袖。

第二十八章 祭拜三贤 又逢蛮蛮

后生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何止小雨一人注意到了,就连身后牵马赘镫的喜豹都感到异样。

注意到小雨一再回头,向刚才那后生去的方向瞭望不止,喜豹忍不住搭言道:“雨师叔,刚才那后生不象是个放鸭子的。”

被喜豹这么一说,石基回头看了他一下问:“你俩都觉得他有异?喜豹,你怎样觉得他不象个放鸭子的?”听他这么一问,小雨知师兄也有所查觉,便同样转脸看着喜豹。

“这很简单啊,放鸭子么,是你跟着鸭子走,而不是鸭子跟着你走,我以前在乡下可是放过鸭子的,所以知dào

。”他有板有眼的说。

他说得还真在理,石基的眼前不禁显现出一幅画面,一幅在家乡扬州河堤上看到过的画面:一个扎着俩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根细长的枝条,上面结着红色绸带,跟在一群鸭子的后面赶着,同时挥动枝条,红绸带发出呼呼的风声,象是在指挥鸭子们,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就不说这鸭子在前在后吧,放鸭子可说是件悠闲的活,哪有象那人一般疾风飘雨的?而且那群鸭子居然也能跟上他,这哪里是放鸭,简直就是飞鸭。

一想到这飞鸭,石基忽然灵机一动,问他们俩:“你们有没有看仔细喽,那些跟在船后面的是鸭子么?”由于当时石基在问那后生的话,因此他们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说话人的身上。而且来去如此匆匆,如飘飞的烟云,转瞬即逝。

“是鸭子。”喜豹一副肯定的表情。

“不太象。”给石基这一问,小雨有点犹豫的回答。

约过了不到三分钟,只听得石基和小雨几乎同时喊了出来:“蛮蛮。”

“对,没错,它们是蛮蛮。”石基看去有些激动。他刚才努力回想着说话时,只拿眼扫了一下船后的那群浮于水面的“鸭子”,似乎它们都紧紧挨挤在一起,当时他只顾问话,全然没有在意。

而比翼鸟“蛮蛮”不飞时,若十几只并在一起漂浮在水面上,不认识的人一定认为他们是鸭子,因为它们长得就象野鸭子一般。

“什么蛮蛮,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可能不是鸭子呢,我在后面看得真真的,它们的确是鸭子。”喜豹在后面嚷嚷着,急的大叫。

因为喜豹没有见过先时的那两只比翼鸟,所以石基跟他也没法解释,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个后生绝对不是个渔民。

那么在这样早的清晨,一个不是渔民的人,撑着一支渔船,从芦苇荡里飞出,后面还跟着一群比翼鸟--蛮蛮,他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这一个个盘结的问号,萦绕在柳石基的脑海中,又勾起了他的无比好奇之心。

此刻那个年轻后生的形象,又展现在他的眼前。那么,他指点他们去山顶凤凰台看三贤墓,会不会另有玄机?他侧头去看小雨时,见他也正在低头沉思,或许是感觉到石基征询的目光,于是也抬头看向对方,这一刻,两人虽没有说话,但都从彼此的眼神里捕捉到了自己的所想。

而后面的喜豹,还想为鸭子据理力争呢。见前面的两人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且你看着我,我瞧着你,这什么意思啊?莫不是在想,他喜豹看错了,眼神不好?

“师尊,雨师叔,我喜豹平时虽有点粗心,但这次绝没有看错啦,真的是鸭子。”他不再解释还好,这一做剖白,尽把前面这两人给说乐了。

尤其是小雨,笑得两眼成了细弯勾,身子抖得厉害,差点没把怀里的旋龟颠掉下去。石基毕竟要沉稳些,他笑着回身拍了拍喜豹的肩膀,顺手抹了一把小白龙的头说道:“你看得没错,那的确是‘鸭子’”。

这喜豹真是执拗的让人佩服,如果他柳石基连徒弟这点小小的心愿也不得满足的话,哪里还配做师尊呢,呵呵!

他们就这样,一路说笑着,到是不知不觉地走了大半里地去。快要登上置高点凤凰台时,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阵阵蛮蛮地叫声。仨人募得一起回过头去,望天。呀!只见清亮的空中,并排飞过一群合臂的大鸟,五彩的钢羽在金色的阳光下斑斓耀目,折射出一轮轮绚丽的光环,摇祭长空,令人感觉“野鸭”在天,比翼双飞。

“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它们。”喜豹朝那大鸟呆望着,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道。一旁的石基和小雨怕又勾动他得理不饶人的痴病,便没敢再言语那蛮蛮的事情。只小雨还是忍不住瞅了他一眼道:“你当然见过它们,而且看得还很准的哩。”

喜豹被他说得一愣,当然,他一点也没听出小雨的弦外之音。但石基却十分明白他话中的含意,怕他又多嘴,弄巧成拙,害得那呆子更成了傻子,因此赶紧用肩膀顶了他一下,说道:“走啦。”

待他们三人一马上得山顶凤凰台,业已是七尺杆头,白日高照。置身山巅极目远眺,湖光山色尽入眼底。巍巍山岛矗立茫茫湖海之中,与其它诸岛遥相呼应,宛若幻海明珠此接彼连,于广漠无垠中浩荡,与往来舟楫间排涌,同点点白帆并接,山峦起伏,浪花拍岸,湖翠影叠,水天一碧。

三贤墓中“微子墓”乃殷纣王的庶兄微子,名启。据传,纣王无道,微子数谏不听,愤然出走,死后葬于这岛。从此,人们称其为微子山,亦或微山。后因自然变化,四周湿地逐形成湖,又依山取名为微山湖。

此三墓本不在一处,后继的“目夷墓”距微子墓约一公里处,他是微子十七世孙,春秋五霸之一宁襄公的庶兄,乃当时著名的军事家。而“汉张良墓”离得就更远。

他们于台顶祭拜过微子墓后,起身正准bèi

去目夷墓再拜。举步间,与一身着水衫之人擦面而过,石基无意间回头望了一眼,恰逢那人也侧脸相看,四目正好迎住。

出于礼貌,石基朝他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是祭拜中人,请了。不料那人却转过身来,向他拱手作辑道:“在下姓木,赶问兄台道观何处?小民如若猜得不错,兄台剑qì

仗人,实乃不可多得的一把好剑。”

被他问住,石基不便就走,但心内却是一惊,这人是谁?他如何看出我有一把好剑。

第二十九章 乘坐渔舟 过湖访友

石基见问,也车转身来,看定那人,照样拱手还礼。

“在下柳石基,不敢妄自尊大,平辈相称好了。不知您所问是这把剑么?它不算好剑。”说毕一抬手,把腰中所佩青罡剑托起,对那人道。其实他觉此人说的并非此剑,但囊中之物,他焉能觑之?

小雨和喜豹见这陌生人同他们并不相识,却与他们论剑品质,觉得有点意思,便站于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自称姓木者,说文不文,说武不武,看去到更象个生意人。只见他身高三尺过半,中等个儿,不胖不瘦,却精明强干。五官不俗,双目炯炯,尤其双手,修长优美,使人联想到宫厅里吹箫的乐师。

此人正如自己所荐,姓木。他为本地微山人氏,名叫木彦平,单字一个中,二十年华。家住湖岸武南庄,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编器师,身怀超凡的绝技,观其手知其人,堪称一代编制大家啊。专以编制兵器配套所用,诸如各类囊包等,花样繁多,各式各样,色泽明快,品质上乘。

“木彦平。”他对石基微笑,并没看青罡剑一眼:“有幸在这里见到各位,不知愿意到本庄,在下的寒舍一叙否?”他又向小雨和喜豹略一拱手,表示诚敬之意。

聪明的柳太守看出此人是乘兴而来,自然不能让人家败兴而去,虽不明缘由,也不见再提及上述“好剑”一事,就他不屑青罡剑一眼,便知其中定有文章。

心想,去就去,谁怕谁啊。于是道:“小弟也是到此闲游,承蒙木兄高抬,到是要去舍下拜望一番。”

木彦平闻言面露喜色,当即一个请字,头前带路。四人一马很快下得山去,于微山湖畔驻足待舟。少时,只见芦苇荡内划出一艘带蓬渔船,后面跟了一群“鸭子”。

“嗨!怎么又是你啊。”喜豹见了立即大叫,跟着又象发xiàn

了新大陆似的,冲石基和小雨一指那船后:“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是鸭子不是不是啊?”他话没说完便自卡壳,两眼直瞪着那群是也不是的“野鸭”,心里好生奇怪。怎么跟山腰上看到的,那天上飞的一模一样哩?

“他们叫蛮蛮,是我豢养的一群异鸟。”这时,站立一旁的木彦平做着介shào

,声音听去温和宛转。随即,他将水衫长袖朝飞奔过来的渔船一招,那船便即停下,慢慢向他们靠拢过来。

“这是我的小童。”他指了一下撑船的后生,十分客气地朝石基等人一伸手:“柳兄弟,还有这两位兄弟,请上船吧。”说着,让过他们三人一马,引渡上舟,自己却站于岸上对撑船的后生道:“寸子,先把客人送回店里,我随后就到。”言罢就手对渔船一挥,看似随意,那舟却是倏得一下掉头,跟着撑船人往水里一点杆,渔船便飞也似地朝湖心驶去。

由于喜豹功夫不济,石基怕他在小船上立足不稳,便让小雨带着他牵上小白龙坐进不大的船仓里,自己则翘立船头,站于寸子的身后。而木彦平的一举一动,却没能逃过他的眼晴,当然,也没溜过船仓里的一双细眼。

那船离了湖岸,如脱了弦的箭,一飚千里;又好似一把快剪,顺滑地将绸缎般的湖水揦开,分做两片,由中心驰过。石基挺身立于包满水花的渔舟之上,迎风展望,艳阳下,湖面浮光耀金,一片灿烂。他募然回首,微山已成小点,顷刻不见。

而跟在船尾的那群五彩“野鸭”,蛮蛮的叫着,似一个个与舟相连,不知是船携它们,还是它们推波助澜。

刚才听木彦平说,这是他豢养的一群异鸟,他要养这么多的蛮蛮做什么呢?石基欣赏了一会美丽多情,自由滑翅中的比翼鸟,重又转回头去看向前方,却在沉思。撇开这好客、怪异的木彦平不说,就前边这个撑船的后生,也似乎与众不同。针对先时他和小雨的那一番猜测,现在看来,确实没错,他果真是有来头。

恰原来是这个木彦平的小童。他的小童都如此不凡,能带动异鸟,凭水助力,运气行舟,那他的主人可想而知,更是了得。

其实他们也只查其表,并无窥其里。这主仆二人原是有备而来,至于其中根缘,后面自会揭晓。

再说这一叶扁舟以秒速向前,很快驶过湖心,朝微山湖对岸的一座村庄靠近。小寸告sù

石基,那里便是武南庄了。

渔船仍停驻在一片芦苇荡里,走出芦花飘飞的湖荡,人马相继上岸,向不远处的庄子走去。

这是一片位于山东历城县临湖的一座村庄,从外围看去,它若隐若现,宛如大蛇盘居在翠绿山林间,其中小桥流水,过往村民,行路客商,匆匆如蚁穿梭,奔走不息。

撑船的年轻后生小寸,领着他们一行走进庄子。穿过庄前的一家大酒店时,热情地跟楼窗前的店小二打着招呼,那小二也嘿嘿地朝他们笑着回应,还不时地冲他身后的几位客人礼貌地点着头。

绕过酒店,拐了几道弯,走进村东繁华的街市,各色的门铺一排压一排,鳞次节比。做买做卖的小商,小贩,有挨着墙角,贴着门栏的;挑着担,挎着筐的;形色各异,无花八门,穿巷走街,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荣景象,好不热闹。

尤其是他们三人一马的突然出现,使得人们好奇的目光夹杂着交头接耳的啧啧声纷至沓来,更为这湖滨街头增添了一道风景。

沿着街市走不多时,向左一拐,便来到一个高大的铺面跟前。只见小寸撂起珠帘一边跨进门槛,一边冲里面喊道:“伙计,来客人了。”接着便回头,引领石基和小雨等一同走进店去。

当他们仨才进得店中,一阵的眼花缭乱,仿佛到了团花似锦的百货商店,一个个瞪大两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第三十章 木兄设计 众人入套

你道他们看见了什么?恰是各色的锦囊、剑鞘、网兜和法宝袋一件件亮挂于店墙之上,五彩缤纷,精美绝伦,真是晚来月升,满壁生辉,令人爱不释手。

“好漂亮啊。”石基心中不由得赞美一声,原来这木兄是干这行的啊,他目不转晴地开始一样一样地欣赏起来。

而一旁的喜豹更是喜上眉梢,见石基饶有兴致,便凑趣道:“师尊,你不正好有把没鞘的残剑么,看上面哪种合适,给配上岂不两全。”

石基刚要开口叫他不要多事,少说为妙,却听得背后珠帘响动,声同脚步一起云涌入门:“哈哈,让各位久等了,我这小店实在是平庸得紧,还请柳兄弟多指教啊。”众人回头一看,见是木彦平正从门里走来。

赫!这人来得还真快。石基想着嘴里却道:“木兄过歉了,这么好的兵器饰配,哪里去找?只看上去,它们似乎不象是普通的金属材料、皮革、丝锦所编,很是少见呢。”他这到是实话实说。单就那些悬挂壁间的剑鞘,非金非银,古朴、大方,色彩绚丽中不失典雅,摸去柔滑似水,却又如钢铁般的坚韧,实在看大不出所用何物制成。

木彦平闻言笑道:“不是少见,在这山东及至江南一带,你根本找不出与这相媲美的第二件来。”说着,他一伸手,将墙上的一只鱼形剑鞘取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在上面顺势一划,五彩的鱼纹,象在流动。“看这剑鞘,你不觉得它很眼熟吗?”笑意更深。

石基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不觉一动,他这话中好象有话啊。嗯,先不露声色,给他来个扯东拉西,看此人究竟是何来头。于是点头:“是很眼熟,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它是用鸟翅编制而成的吧。”其实他也不能肯定,只觉上面的色泽条纹象极,但他是尝过那蛮蛮钢羽的厉害的,若拿它来编制东西,岂不跟用石头当棉絮,让皮肉过不去?

“哎呀!柳兄弟好眼力啊,你是第一个说出正确答案的人。”惊讶带意wài

,另附知己也。

果然是用蛮蛮的羽翅做的?那得多大的手劲啊?非一般功力可比。这种技艺实属难得,应为上乘,看来我这一趟算是走对了,这回轮到他柳太守愕然加庆幸外带崇拜:“木兄,我可找到你啦,小弟正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呢。”一把抓住对方拿着剑鞘的手。

“哈哈,走,去里面说话。”木彦平这次是真得开怀大笑了。他把剑鞘重新挂回墙上,一改先时的客套,象见了久别的朋友一样,拉起石基的衣袖,就往店后的幺门走去。

而一直在旁溜达的小雨,先是为店里五颜六色的配饰绕得眼花,后来才看清都是一些套子、秀囊,锦匣之类,又见木彦平走来与师兄搭讪,已是不耐,这些凡间琐事他丝毫都不感兴趣。如今却见石基一脸地激动,听他所说便知因那残剑而起,因此木彦平相邀去里面交谈,他更不便跟去,心道:不就一把破剑么,搞来搞去的,编成剑柄,还了原样,那又如何?不加祭炼,仍是一块顽铁。

他看喜豹牵着小白龙,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站在那儿也不动,便上前问:“你怎不跟去呀?看编花多好玩啊,还是用那‘野鸭’的羽毛来编哩。”口气中很有那么点嘲讽的意味。

喜豹听了不知可否,在那抓头傻笑。他原不知dào

石基剑插鸟翅,后拔取时有三根钢羽留在上面的事情。之所以他没跟去,是因为他觉得师尊有事,徒弟掺和进去干啥。

而站在店壁旁,招揽生意,替顾客作参谋的伙计听了不乐意了。这言语里分明是在奚落我们掌柜的嘛,于是抱打不平,说了句:“那你编个试试看。”

小雨一听,呵!心道:你个家奴哈,替主人说话不脸红,拿“野鸭”毛来糊弄我们,怎么着?当人是傻瓜啊,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雨沬,我一早看出来了,这木彦平八成是冲那残剑去的,保不准还为了规圆匣呢,这江湖上觊觎宝物的人可不在少数。

这小雨可真是机灵豆豆嘎嘣脆。他本没想得那么多,只因刚才木彦平听了柳石基那句话,哈哈大笑,这一笑,被小雨一下识破了机关,心里顿时象明白了什么:哦,我说的呢,怎会这么巧,一大清早在湖边碰到了他的小童,说什么来这儿的人都会去山上拜三贤墓,却恰恰又在墓前遇到了他,这不是明摆着事先预谋好的么。

看来小雨对这位木大编师不仅是疑心重重,而且更是成见深深。

而今又被小伙计那么一顶,当即就想反脸。可又一思忖:算了,别在这闹了,让人传了去笑话。江都没去成,本就辱没了师尊宝匣的威名,这一张扬,不是要全世界的人都知dào

我雨沬没本事,借用宝物还要二次飞渡。

但他又喜事好斗,况如何能忍得别人制造骗局让他去钻?正好借此机会出出气,只把握住分寸便了。

于是,他对仍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服气的小伙计道:“编,我不会。我会拆!”说着,一扬手,将墙上的一支剑鞘提溜在手里,也没看到他怎么动的手,貌似只一抖,那剑鞘便象解了绳的辫子,立时散成了一拖把。

“你,你敢毁坏我店的东西,你个狗娘养的臭道士。”鼓起的腮帮子更是成了皮球。

他不开口骂人到也没事,小雨便想就此打住走人。而这一声臭道士喊出,当即又一个编制的锦囊成扫帚。这下可真惹急了那小伙计,鼓胀的“皮球”一下爆开,成了决堤的洪水,开始左一个臭道士,右一个臭道士的大骂。

这下公鸡开唱,可有了应卯的了。象是跟他较劲,他骂得越凶,小雨的手越快,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店墙上全它妈拖把、扫帚变了样,好kàn

点的也成了鸭毛掸。

再瞧那伙计,已然是做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说是毁了店,要把小雨送官押监。而一旁的喜豹早跑得没了影,估计是通风报信去了。

第三十一章 程爷光临 木头言明

编制店里正闹腾着,只见门前珠帘一动,人未见,声音先到了。

“谁在里面嚎丧呐,大白天的,吵死人了,还做不做生意啊?”嗓门贼大,跟劈柴似的,铿锵有力,也不知是谁吵着谁了。

话音刚落,那正号哭的伙计象是闻见来了救星,呼地一下从地上抓了起来,直向门口跑去,巧不巧地与走进来的人恰好撞了个满怀,又引来一句大叫:“这谁啊?你个狗娘养的,撞到我程爷爷蛋子上了。”因那人进来还没把珠帘给完全撂开,而那小伙计的动作又过于迅猛。于是,于是

“哎哟,狗蛋啊,你咋地啦?咋整成这狗娘养的了,是谁惹着你啦?程爷爷我替你去叫训他入娘贼的。”那人这时已进得门来,见与自己碰车之人正站那捂着脸抹泪呢,一看,认识,便赶紧上前打圆场。

“唔就他,他拆了店里西墙的东西。”小伙计边哭边向靠在墙上的小雨一指,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而那边小雨一看来人,饿滴个神呐,这是人么,怎么看怎么象个煞星。

只见来人身高八尺,虎体龙腰,面如青泥,发似朱砂,特别是俩眼珠子,鼓鼓着,比那喜豹的豹眼还要爆出两圈。

被狗蛋一指,那人也正看向小雨,这四目相对,嘿!大得够大,小得更小,相互转动,仿佛猫“捉”老鼠,逮个正着。

而他再往墙上一看,不禁乐了:这里啥时改成五金杂货铺了?

狗蛋原以为来人见了被糟蹋成那样的墙面,以平时豪爽的气慨,会立kè

勃然大怒,当即走上去为自己平愤,给那小毛孩俩耳刮子,至少也是雷霆般地一声怒吼。谁想他却

“程大爷,您这是”狗蛋挂着眼圈下的两抹黑手印,怯生生不解地看着那程大爷。

“好啊,好,拆得好,俺也早想拆了它,看着胀眼。这木头就喜欢整这些,把个好端端的兵器拿了来套上,正是好不晦气。”说着话,他走上前,在小雨肩上拍了两下:“小老弟,干得不错,啊!哈哈”

这一顿好说,把个小雨逗得两眼笑弯弯,嘿!这煞星还真是风趣。但同时,那小伙计可就惨喽,哭是再掉不出一滴泪来,给这程大爷气的,自个那脸面都给他丢光了;是恼又不敢恼,一看就知dào

这爷要是一发怒,他狗蛋脑袋非搬狗窝里去不可。

他这里正怒不敢言,暗自发狠,看我们东家来了怎么开脱你们。就听那程大爷又转身对他问话,说是怎么不见那木头。他赶紧收摄心神,站得笔直,生怕这大爷看出自己的心理活动,那这东墙上的家当也难保得住。

“啊,刚才来了个客人,正陪着在后面中堂里说话呢。”一脸赔笑,比刚才哭还难看。

听那被叫做程大爷的喊什么木头,这显然是那木彦平的别称啊,小雨心里那个笑啊,叫他木头可真屈了此人了,他要是木头,我那师兄就是木瓜。嘻嘻!

且说那一对被人私下里议做是木头和木瓜的,现如今在木家的中堂里谈兴正浓哩。

恰如小雨猜疑的那般,他们被木彦平请至武南庄的确是有预谋的。不过事出有因,且别人也绝非不坏好意,到是小雨误解人家了。

原来,由于小雨掉进湖里,偶然看到那水中暗礁洞前的旋龟,突发奇想,要擒之回去做“女婿”,因此舍其规圆匣于湖面上诱之。

宝匣的光华可是非同一般,直冲宵瀚,达至千里以外。这宝光一旦发出,当即惊动了一个人,他,便是那做下“预谋”的本地编制大家,人送外号木头的--木彦平。

事有凑巧,当时他正闲来无事,于微山岛湖畔驯放比翼鸟蛮蛮。忽抬头见远处红荷中一道华光宝气冲天而起,直上云宵,将那青溟世界照光。他蓦自震惊,一看就知不是宝物自然要出,而是刻意人为:咦呀!这是哪里来的泄宝之人?

由此他便开始关注起来。见那宝气忽上忽下,时隐时现,飘移不定,知是遭人控zhì

,岂料那时小雨正捧匣于手间,逗那旋龟冲撞荷叶玩呢。后来宝气突然不见,他慧眼凝聚,见由光华泄盛的方向忽自飞来一道剑光,渐渐看清,原是追着前面一个红衫身影,月光下尤为醒目。

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那慢慢飘近的红影,一只手里所拎的东西,正是他丢失多日的异鸟蛮蛮中的老五和老六,他总共豢养了十八对比翼鸟。

“咦呀!它俩怎么会在这红衣小孩的手里?”当他仔细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不说,聪明的看观也能猜到,那大鸟的一对双翅正被鱼肠剑活活给束缚着。而他木彦平是谁呀,是编制剑鞘的大师啊,古今什么样的剑他不知晓。

那是一把失传已久的楚战剑,被誉为勇绝之剑的--鱼肠剑啊。

当他在史书里看到这把残剑时,遗恨自己不能亲见,否则定把其还原复体不可。从此,这便成了他的一个向往的美好宿愿。不想今日得以偶遇,真是三生有幸。狂喜!

但不觉又一想,这也得经过这把残剑主人的同意啊。于是,他便身藏于渔舟之中,开始对小雨他们的一言一行更为注意。

然而,当他见到石基和小雨上岸后的种种表现,及后来从宝匣里又放出五百隋兵,自是惊中又惊,愕中生愕,心中的震撼无语言表。

最后,他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结识这两个人,尤其是其中的那个清俊相貌的高大青年,也就是那口残剑的拥有者。

于是,便上演了前一段的那出“预谋”,最终如愿以偿。只不幸被小雨误解其中之意,当是他另有所图,这可真zhèng

冤枉这个“木头”了。而且此人还有另一重身份与背景,也是引导柳石基真zhèng

介入隋末这场混战中去的关键人物,此后自会言明。

闲话少叙,当木彦平把以上种种,因何会请他们来武南庄的前前后后对石基表述了一遍后,柳太守闻言,当即将桌案一拍,抽身站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柳木论剑 喜逢咬金

石基听罢木彦平的一番前因后果,心中所有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全部化解。可惜那雨沬不在场,否则也不会闹出外面的那幕话剧,当然,也就遇不上那前来的程大爷,缘份啊。

“原来木兄有此等的宏大宿愿啊,那小弟是一定要成全的。”柳石基在消除误解的同时,不禁对面前这位仁兄肃然起敬。他赶紧将残剑从锦囊中取出递过去,那三根钢羽仍沾黏在剑柄断截处,看去它到更象一把带着尾翼的超长飞镖。

“好剑!”木彦平急忙站起身,近前接住,拿在手里仔细验看:“真是一件稀世珍品,不愧为欧冶子的亲手之作。”一脸地敬慕。

“可惜它被折断了。”石基道,从木彦平的眼神中,他足以看出其爱剑之切,是以剑为尊的人。

听了柳石基所言,对方不禁摇头道:“不不,正是它的残,才造就了它的勇,不断何以绝?”他细长的指尖顺着雪亮的剑光轻轻掠过,愈发显出那指肤的洁白,秀美。

石基点头称是,方觉此人很是与众不同,见解独道,于是便问有何办法使此残剑还原如初,以便运用自如,更加得心应手,畅快淋漓。

木彦平闻言一笑:“这个不难。”说罢,他将剑身顺下,把那凝血沾接的三根鸟翅捏于手中,似辫麻花一样十根手指穿插其间,来回往动,编制如梭。而那五彩的钢羽,平常人捻去尚觉坚硬如铁,搬它不动,但到得他的手里,却和绵线般柔软,随心所欲,一任摆布。

可见此人的手劲超乎于常人。石基忽然想起在他们上船之际,木彦平只轻轻一掸手,那舟便自掉头而行,其内力由此也窥见一斑。

他这儿正边看边想,转眼那蓬散的羽毛已成剑柄,牢不可破地服帖于剑身之上,形同一体,似不曾断裂,所编致密均称,古雅美观:“好了,柳兄试下,看行将起来如何?我好作调整修改。”说着把剑递过。

石基欣喜地将剑接于手中,摩挲着上面如水般亮滑的纹理,爱不释手。随即翻动手臂,舞转开来。尽似游龙出潭,斑鸠倾剿,运手间顺滑流畅,翻腕处和谐一统:“好!木兄真乃技艺超群,堪称当今编制大家,可与那锻刃造器者一比高低了。”

“呵呵!过奖。”木彦平只一笑:“能用就好,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多谢兄弟的成全了。”拱手一抱。

石基一见也忙还礼,被他这么一说,到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不免微红。想到起初还怀疑人家心存不轨呢,只觉愧疚不已,随手将剑收起,自是不免问起他生意上的诸事行情。

而木彦平更是对这位仪表堂堂的剑侠由衷的喜爱,有问必答,同时亦是自然问起他得残剑的经过,听到紧急处,锁眉而为之焦心;闻得致胜时,不禁开怀大笑。两人正自浓畅之即,忽见家丁跑来,神色慌张地指向外面,言语一时混乱不清。

木彦平见了,站起身,正要仔细询问究竟,忽然一匹小马腾空入室,直向石基身边跑来,到吓了他一大跳。而石基一看小白龙这番举动,料想外面店内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对木彦平说了句:我出去看下。刚要携马起身,喜豹一下窜了进来。

“师尊,了不得了,你快出去,那边闹得不像样了。”他上前一把拽住石基,就向外走。

“可不是么,店里的东西被这位大哥的小兄弟全给毁了。”刚语不成声的家丁,这时才缓过气来,也忙着告状。

什么?小雨他石基一听可就急了,这师弟也太不象话了,玩闹得有点过火了。而一边的木彦平听说,更是一怔,心想,我如何得罪了那位小兄弟啊,一上门就给了这份“见面礼”?

于是吃惊的俩人,面带异色,一同向前店急步走去,后面跟着喜豹和白龙还有那家丁。

刚走至店铺后门口,便听到有个人在大大咧咧地说话:“快去把你们掌柜的找出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呀呵!这谁啊,这么冲?石基听了,不由得更加快了脚步,想一观其貌。而略步后的木彦平已然是笑着开口了:“哎哟,是程大爷啊,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到我这来了。”说着,已是抱拳在手,入得店内,向那说话之人一拱。

此刻,同与进门的石基业已看到,被称为程大爷的正两手插腰,立于店堂中。生就异像,体魄魁实,见了木彦平便即一把拉住,连连拍着他的肩头,继xù

大声嚷嚷着,好不亲热的样子。而令他更为驿动的倒并非此人的相貌举止,且是他身后的那片墙面,与先时进门所见天壤地别,完全成了另一模样。

这估计就象家丁所说,是他那小兄弟所为,可四下里一瞧,哪里能找见小雨的身影,跑了?

“柳兄,给你介shào

一下,他便是我的好兄弟程咬金,我们都喊他程大爷爷。”木彦平与其寒喧了一阵,转过身来,于柳石基和程咬金两人相互引荐。

石基闻听先是一愣,自来大隋到也见了几位大人物,可唯独不曾想到会和这爷们照面,不过有关程咬金的传说,他可是太清楚不过了,就象熟悉膳食的品貌优劣一样。当然,是在书中,为此,他还专门给此人罗列出五讲五不讲,另送绰号程妖精,在这一名不见经传的隋唐人物身上,可谓着实点化了一番。

他心里在笑,手却抱起:“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脑中触发联想。

五不讲:不讲礼貌,没文化;不讲道理,混吃喝;不讲德行,乱打人;不讲和谐,爱挑拨;不讲武艺,三板斧。

五讲:讲义气,抱打不平;讲面子,妄自尊大;讲天命,称王称霸;讲记忆,前学后忘;讲效力,专劫皇杠。

而程咬金听了石基的两句恭维,更是大乐,一激动友爱了一句,在场的人差点全扒下。

第三十三章 转废为宝 竭诚相邀

程咬金听了木彦平的介shào

,又听石基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这马屁拍的,听了那叫个响当当的舒服。

便道:“柳兄弟,我一看你就面善,程爷爷我也没什么见面礼好送的,就这墙上的‘拖把’‘扫帚’还算值点,全当我的馈赠之物吧。”嘿!他到好,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

其实他是想,反正这些东西也全被拆了,卖不出去了,好歹也是用名贵鸟毛做的,拿回家正好可以废物利用,不然浪费了可惜,他程咬金可是穷人家的孩子,知dào

爱惜东西。

他到是想得挺好,一旁的木彦平听了差点没哭。好你个程咬金,拿我的东西不当东西是吧。他原心里正自不好受呢,一进门他就看到那一墙的散货,这扯了的再重新编起,就没先时那么鲜亮平整了,换句话说,也就成了二手货,掉了价了。

但当着这许多客人的面,又是柳石基的兄弟所为,他没好说什么,到不是吝惜那点子钱财,他木彦平不是那种重财轻义的人,只白糟蹋了异鸟的羽翅,心疼啊!那也是它们生命的一分部呢。

而今,程咬金这么一奉献,到是他没想到的,又好气又好笑,这不是拿朋友的兄弟甩朋友的脸么?有这么做人的嘛。他还未及开口,那原先的伙计一听不干了,心道,你程大爷好歹也是我们家主人的朋友,怎的?不站在我们这边也就罢了,到尽替外人想事呢。

于是,仗着主人的胆,没好气地说:“程大爷,这东西都送人了,那还要我们伙计做什么?难不成象娘们一样,回家去抱孩子么?”

“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扔了不嫌少,留着没人要,处理了拉到。”什么狗屁逻辑。在一旁的柳石基差点笑喷,这才真zhèng

领略到程妖精的风范,整个一浑球加混世魔王外带现世宝。

木彦平听了那个气呀,原来这主是早对我店的东西有意见的不是?这回是清扫来了。便道:“好吧,就依你所言,狗蛋。”他转身叫那一脸不服的伙计:“回头把这些破烂给程大爷送家去,任他随便处置。”一脸地正儿八经。

“嘿!你个木头,送我家去干么?我那儿又不是仓库,没得让老尤看到又说你糟践生灵。”程咬金大声嚷嚷,没等木彦平回答忽又想起来什么道:“哦,对了,把重yào

的事情给忘了,尽讲这些没要紧的。”大手一拍脑瓜。

“什么事?”木彦平见他嬉皮笑脸突转为正色,知dào

他从长叶林赶来这儿一定有事,不禁问道。

“这个”他冲石基等望了一眼:“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前日里从河北河南来了不少弟兄,说是要去济南,给我秦老娘拜祝六十大寿,所以老尤今天让我来通知你去商议一下。”说完暗递了一个眼色于木彦平。

刚才他朝石基望时,石基便就知晓他意,唤了喜豹,走向墙的另一边去观赏那没遭毁容的剑鞘,囊套。其实自程咬金一出现,他就已感到来者不善,再适才听他说河南河北来了不少弟兄,心想,不会是应了书里的故事吧,祝寿是其一,恐怕里面另有导火线,要借此聚义反隋哩,而这个老尤,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尤俊达?

这还真给他猜对了,程咬金说的老尤,正是隋唐里名为珠宝商,实为草寇的尤通,字俊达。这里面还有一个秘密也是石基不知dào

的,那就是木彦平与尤俊达等也是一路,以行商为掩护,实则都是啸聚山林之王。

此次尤俊达着人来请木彦平,确因前一段他与程咬金于长叶林下劫王杠一节,这事惊动了官府,派下当地捕快,各处查寻,要力拿他俩。由此便波及了与他们联谊的各路豪杰,获息后,即而陆续到得山东境地,一则是为祝寿而来,也更是想法平定这桩公案。而给那祝寿之人,便是隋唐第十六条好汉,人送小孟尝的秦琼秦叔宝之母。

木彦平听了,又见程咬金的举动,便已知其用意,但他并不想对石基有所隐瞒,正好相反,他恰要借此机会于尤俊达等人介shào

自己新结交的朋友。以他木彦平的察颜观色,这位柳兄弟名为隋官,却实属道中侠义之士,正是他们寻求的良师益友,如何能错过。

但他却是个有心之人。他知dào

,以石基现在此等身份,不便太过张扬,到是要为他留有余地才属万全之策,想了一下便拿鸟羽编制品打俺护:“我看柳兄弟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这样尤大哥就不会骂我又坑害生灵了。”说完,直朝程咬金挤眼,意思告sù

他不相干。

程咬金虽是鲁莽汉子,却也不笨,看那木头“鬼祟”情形,貌似他这位柳兄弟不是外人,于是哈哈一乐:“也好,不过这些破东西,我看今日就别带了吧,柳兄弟第一次去山上做客,免不了要吃酒祝兴一番,带着它们多扫兴,改日你整好了拿过去就是了,到时柳兄弟要看着好就挑几样去,剩下的就留着点缀山寨吧。”

嘿!另一边的石基听了,心里打起鼓来。他还真会一举两得嗨,这人情也做了,便宜也占了,此人不笨啊,而且细想去心思还挺缜密,看来自己对程咬金的评价要修改喽。

再一想,他们果真是商讨去济南聚义,我去瞎掺和什么呀,便转头对他们笑道:“算了,我就不去了,想是我那师弟已回了微山,他太不象话了,待我把他追回,再与木兄赔不是吧。”适才不得空替小雨道歉,这回正好抓其错,托辞不去。

“哎!”木彦平闻言一摇头:“这话如何使得,他一个小孩子家家,哪里就认真去计较起来,他要是在,也一同去了呢。正好当面向他赐教,能拆我所编之物,贻今为止还只有他一人哩。”说着居然慷慨大笑。

“呃,小孩子家家?”石基心道,小雨做你太爷爷都不嫌大。不过,木彦平的话使他心中不由一动,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这么热心相邀,莫不是也如程尤二人一样,假以编制为生,实乃广招天下俊杰,举旗纳事?他即知我身为大隋官员,焉不防我而反近之?

他这疑虑,甚是多余,不必再表,上文有提,木彦平此眼力自不会错看。且论理,他柳石基能有这样绝好的机会,去结识一下史上所演绎的隋唐义士,此等良缘焉能每个人都遇上?更何况他一个穿越之人,正是求之不来呢。

不过此番另有师尊所交代之事没有完成,且还挂着这个所谓琼花太守之名,携有那五百隋兵要一同去江都,他心中虽踌躇满志,却脚绊生篱,渺无头绪,如何还有那等闲情逸志去节外生枝?所以,无此心情去广交结友。

而这时,一旁的喜豹听了木彦平的话,好事喜交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结朋交友是他最大的嗜好,在长安时他就不乏此举。现如今见石基顾虑不应,只当他还在为小雨一事磨不开情面,便即作主替为允诺。

就此,石基有没有嗔怪喜豹多事,即而同去长叶林一观那山寨之风,与尤俊达一番对擂呢?

第三十四章 山寨聚义 终结良缘

石基没想到喜豹居然代为答yīng

,而木彦平却看出来这位柳兄弟心里有事,不禁微微一笑,说是尤大哥做生意多年,广结良友,知dào

很多新鲜的奇闻轶事,不妨去互为切磋一下,或许能从中识得某种机缘。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去似乎有点不尽情理,况他讲得也没错,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或许还真能打探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也说不定。

于是石基点头,没再坚持,由程咬金头前带路,同了木彦平一起出门向庄外的长叶林而去。

先不提石基此行与那尤俊达见面,是否有所受益。单说离去的小雨,见在店里闹出了乱子,唯恐师兄闻讯转来责难他,反到不美,于是呼三十六计,走为上,趁机溜之大吉。

他原想,先将那五百军卒带去江都琼花观,在那儿等候师兄。可又一寻思,不妥,虽然有领军和先锋为证,不怕当地官不接待,给予进驻观内,但让石基带着喜豹和龙儿怎么走?他现在虽然能驭剑飞行,但功力却相差甚远,带着一马尚可,但要再夹持一个人,估计内力不够,无法承shòu,总不能让他们分开来行走吧。

这样一虑,也就只好依坐湖滩乘凉,眼巴巴遥望那沧水一色,闲来调教旋龟,耐心等待石基回归。

却说那居于长叶林的山寨之内,尤俊达正于寨中聚义厅坐堂,外面忽走进一个喽罗向他禀告,说是程大爷同木大爷来了,另还带有二人一驹。

尤俊达闻听,便知是平弟的朋友,于是赶紧站起身走出厅外,站在高起的石阶上翘首仰望。

不多时,果然见程咬金和木彦平相继走来。他看到与木彦平并肩而行之人,乃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小伙,看去不过十六、七八,一脸正气表里如一,仗义侠骨尽显其身,心里不禁道了一个好字。

再看后面,则一虎头虎脑,生着一对豹环眼的小子,牵着一匹矮小的俊马。这马更是神奇,举足间莹光流动,似踏水而行。妙啊!他心内又一声慨叹,看来今天来了贵客,得好好接待一番。

想到此,一边挥手唤来手下,叫赶紧去准bèi

一桌丰盛的酒菜;一边快步走下石阶,迎上前去与来人打招呼。

而石基这边也已然看到了阶上站的这位。只见他身长九尺,面如满月,目若寒星,象条好汉。于是在他举步相迎之时,便已抱拳拱手:“柳石基,赶问对面是尤大哥么?”

“在下正是尤通,柳兄弟一路劳乏,快快进得寨中纳凉一歇。”说着,又朝他身后的喜豹一拱手:“这位兄弟”

喜豹本就趁兴而来,一见长叶林葱茏、清幽,一片生机盎然,寨主又是如此这等豪侠伟岸之人,自是喜出望外,见尤俊达问他,便也拱手还礼,自报了家门。

于是乎一行人等,随尤俊达走进寨中,于宽敞的大厅里分宾主落坐。立即有手下仆人献上茶水,而尤俊达自是向一青花瓷杯内细细倒满,亲自捧定,于石基面前。

石基刚伸手去接未接之时,却听“呀”的一声轻呼,见那瓷杯猝离俊达之手,仿佛传递不慎,朝下陨坠而落。行内人一看便知情由,那柳太守更是心知渡明,对方名为失手,却实是刻意刁钻,试探。

对此一举,他并不介yì

。抬身站起的同时暗运玄功,逐一气呵于掌心,对准下掉茶杯,好似一只巨大吸盘,将其拷牢。更是随着他抬手间由自向上,直达心门口处,这才伸出另一只大手,不慌不忙地稳稳将杯环把住,放了动功之手,随即端起茶杯,轻吁一口,冲俊达微微一笑,道了声:“好茶!”

“哎呀,柳兄弟真是出手不凡呐,尤通失敬了。”俊达赶紧朝石基拱手又抱,面上挂喜,心中肃然。

柳石基也向他一禀手,还礼后各自重新归坐,笑语间酒菜业已陆续摆上,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基原先有些低沉的情绪扫荡一空,他为尤俊达口中豪情壮语,所言的各路英雄气节深深撼动;也为当今大隋不振,奸臣当权,霍乱朝纲所不耻。那隋炀帝更是荒淫无道,于天下百姓生计所不顾,自行其乐,开凿河渠,修造龙舟,南下观风。

“据说这个昏君还要征兵高丽,开始各地抓虏壮丁充军,现在全国上下,举目一片哀怨,各路义士更是揭竿而起,群雄涌动,准bèi

问鼎。”尤俊达是满腔义愤,陈辞高亢。

在座人等,无一不被他**渲染,热血沸腾,慷慨陈述。嗜酒如命的程咬金更是酒后“无德”,起身一脚踩在板蹬之上,把那手中捏的酒盅,咣咣咣地在桌上敲得山响,嘴里不住地大骂杨广,说要到江都琼花观把那琼花砸个稀巴烂,看他这昏庸的皇帝能奈他程大爷爷几何。

其中,除了石基一人静默不语,还有一人也是关注未动,那就是座在他身旁的木彦平。其实他一直都在注意查看石基的一举一动,他见这位柳兄弟虽不表态,清粼的眼中却是蕴含着无限的感慨。于是他想,此人修为不可测,但志向远大,不知以后能为我所用否?

当然,言谈之中,除却那些义愤填膺的肝胆侠义,自然也说到去济南给秦二哥的母亲秦老太太拜寿一事,俊达热忱地邀请石基一同前往祝hè。

诸下人等,只有木彦平知dào

柳石基的具体现状。在众人的一番激昂陈辞之后,石基就更不便说出自己在朝为官的事实,于是只好道:“小弟另行有事在身,要去江南一趟,如若以后有用得着在下之时,方一定效全马之劳。”一边说着,一边朝众人拱手致谢。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并不全是为落座那琼花太守,待隋炀帝前来赏花悦目,更是为了要查清洪荒宝境一事,为天下扫去陈孽。至于大隋命运谁主沉浮,兵落何人之手?并不是他柳石基能力挽狂澜的。

虽未得到这位英气盖世的修士允诺,但石基真挚的眼神,恳切的话语,举手间的威力,如沐浴春风一般,飘过在座的每个人心头,就此为日后隋末战争的鼎力相助起到了无可懈怠的作用。

他--柳石基,终究和这批草莽英雄结下了不解之缘。

第一章 抵达江南 回到扬州

当石基要离开武南庄,回微山去的时候,木彦平依依不舍地于湖畔送别。

他用蛮蛮的钢羽,重新编制了一只崭新而别致的鱼型剑鞘送给石基:“柳兄弟,一路多保重,希望我们有缘再见。”一脸郑重。

送他们走的还是小寸,在渔舟将离去之时,石基向依岸而立的木彦平一挥手:“木兄珍重,后会有期!”旋即,舟如上了弦的箭一般朝湖中的微山岛驰去。

这已是又临近傍晚,夕阳的余辉倾洒湖面,映得红霞满水,蝶彩万顷。石基不禁回首眺望,那湖边水衫长袖的身影,全然没入苍穹之中,无从再寻。

少时,渔舟顺利抵达微山,小雨和两个军头率五百隋兵已久候湖滩多时了。石基和喜豹牵着小白龙上岸后,朝小童一声道谢见他随即返去。

石基望着渔船行远,适才侧转身对小雨说了句:启程。便不再多言,立于一旁,静等宝匣出怀,收取兵卒好继xù

上路。

细眼小雨原本以为师兄回来会对他一顿好剋,他早作好了充分地思想准bèi

,要与之理论一番。他雨沬可不是随便能蒙混过关的,却没想尽然风平浪静,象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这反令他心里不安起来,难道我走之后,其中出了什么变故?

他决定不去管它,把那五百余人先收起来再说。于是放出规圆匣,念动口诀,依先前一样,瞬间将众人收归匣内,沙地上转眼又只剩下他俩和白龙。当然,那旋龟经过他大半日训liàn

、调教,业已能运用四只尖利的钢爪,服贴贴地攀爬在他的秀囊袋上,安静地随时听候主人的调遣,而不必总是将它劳神地抱于怀中。

见小雨一切操办就绪,石基便放出飞剑,将小白龙罩住,也没再说什么,旋即串入剑光,平地而起,如燕子追云般凌空直向红霞最绚丽的深入飞去。

雨沬见师兄冷淡行事,知dào

对自己所为不满,尽管自己有一百二十分的理由,但无论如何也是拆了人家的东西,于情于理终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心里讪讪地不知如何解释,先时那理直气壮的架势早消减去一半,便也赶紧祭出剑光,尾随其后。

因为从山东至江都扬州甚近,又经过这大半天的休息调整,运功打坐,小雨业已完全解除先时的疲劳状态,真元得以恢复,足够应付剩下的路程。因此石基完全放心他单人操纵、驾驭五百之众,所以自管自地朝前,不去理会他,让他好好思过,反省自己的妄动。

师兄弟俩,这二次的云中飞渡,可谓是空前的沉寂,静默,连小白龙都觉出其中被压抑得难奈,在穿越茅山上空的时候,它引颈长嘶,划破夜空。

“龙儿,你柳大哥的剑鞘好漂亮啊。”小雨趁机飞身挨近,将剑光也罩于白龙的身上,象前次飞渡一样,与石基并驾齐驱。

而小白龙虽然听懂他的话,却没法回答,只是又一次对空长嘶,算作共鸣。

见师兄仍不答言,小雨又道:“剑鞘虽美人却不美,龙儿你说我说的对不?”他想借此揭示自己的看法,澄清实事真相,打破僵局。

“师弟。”石基终于开口:“之前我们的猜疑虽有道理,却是因不明真相而致,实jì

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就此,他把木彦平所言重复了一遍,又将受邀去长叶林见到尤俊达一事的前后述说关键,最后道:“不管怎样,你都是鲁莽行事,修道之人焉可这样草率处置来泄自己的不愤。”

石基这一番的理说,顿把这红衣少年讲得哑口无言,尤其是最后的话令他抬不起头来。心里不觉一阵悔意,自己修道百年,只长功力不长心智,怎得性命双修?还不如一个刚入道不久之人,真zhèng

惭愧。

他心虽臣服,但嘴还是铁硬,拗不过弯来,楞死不说一个石基见他不吭气,头却仰得高高的,不禁扭脸看了他一眼,知他心服口不服,仍磨不转情面。也罢,要人真zhèng

觉悟,并不急于一时,明白了道理就成。

于是便不再继xù

讨论下去,和他一起催动剑光,奋力向前,好尽早赶到扬州。

在他们掠影茅山之时,却不知山巅有一人正抬头朝满辰的云际瞭望,“呵呵,江南又要有好戏唱了,等哪日我老人家也去凑个热闹看看,再借此与我师弟俩徒儿续缘。”自语间手捻须髯,口道一声:“小明,丹炉里的丹药如何了?别以为我老人家看不见就想偷懒。”

此人不消说看观也应知晓,他便是茅山道士毛子琪。为他这无意之中一句“续缘”,果于江南演绎出一场惊天动地戏剧,发威群仙,力挫老白眉,此乃后话,有待后禀。

闲话少叙,当石基他们终于驭剑抵达江都,正值凌晨佛晓时分,天色朦胧吐白,半轮红日即将蓬勃而出,再现这江南夏花,清露满城。

虽然晨曦一线,但江南桥畔依稀人影绰动,师兄弟俩收剑牵着白龙,慢慢于两岸石桥上轻踏而过,水中倒映出这一对青红“佳人”,令过往的路人频频回首,疑为是从天而降的神童。

小雨是云游四方的道士,这到省去了多少问路的时间,自然然他成了石基江南的导游。此童毕尽是转世年小,一到得江都这样秀山美水之地,心情豁然开朗,先时误解人意的灰色郁闷心情荡却一空,逐又笑眼弯弯,快意达人。

而石基呢,更是象回到家乡一般,远望那扬州城,触景生情。虽然此地非彼地,与他居住的现代化扬州大都市判若两境,天壤地别,但那份浓重的乡土气息是再夺不去的感觉。

“我回来了,江南,我回家了,扬州。”他激动,可说心潮澎湃,无以言表。

他多想张开手臂,去拥bào

所见到的每一个人,但他不能,别人非把他视为疯子不可;他想大叫,将内心深处积郁的思乡之情释fàng

。于是,他真就这么喊了起来,和小雨一起,喊得山摇地动,喊得石开鸟惊,身形雀跃,骑上白龙,一路奔向江南岸的扬州古城。

第二章 府尹接旨 太守光临

到得江都的两人,尤其是石基,兴奋之情再难压抑。

他们一路手舞足蹈,一匹小马你骑我骑,快乐得一如小鸟展翅,鱼儿畅游。招得过往行人,直朝他们翘望,这哪里来的两个少年,什么事情让他们这样的开心?

这时,天光已大亮,他们走进扬州城,直奔府衙。

或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天扬州府尹刘文欢醒得特别早。平时他总是要睡个懒觉,直到太阳晒到屁股了才不情不愿地爬将起来,去衙门里升堂办事。

可今天不知为何,卯时刚过,兀自醒来,再也不能入睡。长安早下达了公文,皇上业已起程南下,前来扬州观赏琼花。并特别交代,期间琼花太守先领一千兵驻达扬州琼花观,要妥善给予安置,热情给予接待,以保证界时隆重开观,花茂月圆。

刘府尹掰指一算,离那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将一个来月,时辰尚早,而且听说那琼花太守要来,观内外都早早打理停当,诸事全安排妥贴了,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的吗?

他这里躺在床上,瞪着俩鼓鼓的鱼泡眼正自思忖,忽听得一阵咚咚咚激烈地鼓声。啊哈?谁他妈一大清早猴急似地擂鼓升堂,知dào

老爷我睡不着还来起哄。

他腾得一下坐起身来,正要扯开嗓门大喊来人,是谁在那喧嚣公堂,真乃大胆。忽见一衙役匆匆跑进外间,朝室内禀报,说是有个红衣小道正在堂门外击鼓,还有个身材高大,麻氅长衫的佩剑之人牵着一匹小白马站于身侧,看那苗头来者不善,不是告状便是解差,单单却又不见再有其它人,请老爷速速去升堂查看。

“哦?”刘文欢刘大老爷一听心里就是一蹦,不会是那琼花太守来了吧。他这回终于找到了心神不宁,睡它不着的感觉,原来是应在了这里。便又问:“确实看清,再没有旁人了?”那公文里明明写着,琼花太守领着一千兵而来,如何只有两人一马?

“小的看得真真的,确确实实只有两人一马,再没有其它人了。”小差答道。

刘府尹心下疑惑,刚要再说什么,又一阵咚咚的擂鼓声传来,敲得人心里好不烦燥,要真是那琼花太守来了,可是开罪不起的呀,怠慢皇上亲命官使,这可是罪加一等,吃不了得兜着走,乌纱帽保不住事小,说不定脑袋都得搬家啊。

他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再也威镇不住,一翻身下了床,赶紧叫小衙役去截住擂鼓之人问明,说老爷马上就到。一边胡乱穿着衣服,口里只唤下人:都他妈死绝了吗,没听见老爷我要升堂,还不快快替我穿袍蹬靴。

于是乎冲进来两个丫头一老妈子,端盆倒水,提鞋子,扣扣子,这个乱啊,最后咣,一小丫头把官帽朝他头上一扣。“哎哟!毛手毛脚的死丫头片子,你是给老爷我戴帽还是扣球呢。”

这时,那老妈子递上毛巾,刘府尹哪还有闲功夫去擦面啊,一把推开,脸也不要了,抬脚就往前面的大堂上跑去。

待他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刚坐定大堂,外面的小衙役急忙忙奔将进来,后面跟着走进一个高大英挺的青年,也不望公堂上一眼,举手展动圣谕,一声:皇上有旨

刘府尹起先见进来之人,已料定三分,在一闻此言,吓得惶惶然慌忙离座下台,跪地接旨,果然听得:是为大隋天使官琼花太守柳石基,率兵一千于扬州琼花观待驾候风等等诸如此类,把个刘府尹七魂迫去了有三,心道:我的妈呀,得亏大老爷我出来的快,否则小命难保。

当他颤巍巍听完宣读,将谕旨接在手中时,业已通身是汗,正好以此洗脸,省水又省时。

不消说,这宣旨之人自是一路春风而来的琼花太守柳石基,他们进得城门,第一件事便是来到扬州府衙,擂鼓传谕,招府尹登堂。

“是刘大人么,赶问琼花观收拾得如何?可否领我们前去探视一二。”他和颜悦色地问,谕旨中明确写着:扬州府尹刘文欢见旨承接天使官进驻琼花观事宜等。

刘府尹一副诚惶诚恐,赶忙答道:“下官一接到长安的圣谕,就早早的派人将原羊离观的牌匾换成了琼花观字样,里里外外也整顿得焕然一新,现在便可进驻,只是”他拿眼向柳太守身后一溜,果只见一红衣道童牵着小白马,玉面细眼,再无旁人。

石基一眼看出他的动向,听他没有把话说下去便即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先于我二人去观内一看吧。”说着也不等那刘大人再行回话,自顾转身,朝堂外走去。

那身后的刘府尹先时因疑长安来人,仓促间不免行为失态,后闻谕旨到,果然琼花太守光临扬州,反渐渐定下心来。如今听太守要去琼花观视察,逐喜欢起来,正好借此机会表功。自己为这新观的开张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滴,可谓是全民总动员,全城老百姓按人头纳修缮费,包括那襁褓中的婴儿,是一个也别想逃掉。

当然,其中的好处他刘文欢也是没少得,这个自然是秘密,不可以让太守知dào

。而对外自是大张旗鼓地宣传,为候驾观花献计献策献新颜。可不想,没多久便被柳太守查出,叫他黄鼠狼“投机”不成,反失了一把米,成为扬州家喻户晓之美谈。此整顿官场歪风邪气的笑料后文有述,这里言归正传。

刘文欢刘府尹听罢,忙忙唤人哄抬出一乘八抬大轿,鲜亮的绸缎迎光闪烁,说是专为迎候太守大人置备的,请千万赏脸,乘坐于内,一游琼花观。

柳太守闻言,背手看了下堂门外的大轿,不禁轻皱眉头。不就是去琼花观看一下么,非要这样兴师动众,才算是冠冕堂皇,玉驾亲赐的天使官?

先时在去五台山的路上,他就对轿子没甚好感,嫌它障眼。如今到了江南,又得前罪重受,这皇家的规矩可真zhèng

要人命。

那么,柳石基究竟有没有乘坐大轿,赏脸前去阅观呢?

第三章 步行观光 小道得宠

见柳石基站着不动,眉头紧蹙,老谋深算的刘府尹看出此人属逍遥派人士。

于是刘府尹眼珠一转,脑子象上了发条一样急切间又开动起来。其实也可成全他骑马前往,但那又如何彰显出老爷我的一番苦心哩?那么,别人也就看不到他刘文欢为皇上所做的贡献了。

可要是力劝这太守爷乘轿,他若心里反感起来,更是不妙,非但不能在皇上面前替我刘某美言,靠不住再说三道四的一顿瞎掰,官没升上,身家性命难料,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扬空?那可叫一个惨字了得。

这刘文欢转动的鱼泡眼,可没逃过站在一旁一直观风的小雨,他知师兄不想坐那大轿,而那刘府尹想巴结又巴结不上,正在犯难,尚若他雨沬不出面,估计这僵局难以扭转,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对那刘府尹低声说道:“他不是不愿乘轿,是早先遭了热毒,屁股上正长疮呢,如何能下坐。”两眼弯弯,手往后指。

他到并不是想给师兄难堪,心道:谁让他飞渡时不离人哩,尽管我小雨有错,也不能舍了自家兄弟去助别人好处的。况这样一来,也是为他柳太守好么。嘿!瞧他这一箭双雕的,真zhèng

一派孩子气。

那刘文欢一听,扑哧一声乐了,赶忙又抬手将嘴巴捂住,却拿眼晴去瞟门边站着的琼花太守。也低声道:“那小兄弟你看咋办?”他早看出这红衣道童与那柳太守的关系不一般,于是正好借机先拉拢一方再看棋走着。

“他不坐我坐喽,这有何难。”小雨一脸得yì



“你坐?”刘大老爷以为自己听错,重对小雨一番地打量。那太守怎么办?他又不能坐,难不成叫人抬着他俩脚,架去?于是嘿嘿笑道:“你在开玩笑吧,焉有舍其贵而悦其贫的?”他本以为这小道童能有什么万全之策呢,原来也就这点水分。

小雨看出他略带嘲讽的眼神,心里骂了句狗官,嘴里却道:“这你就不知dào

了,看他身上佩的剑了吧。”见府尹点头,又道:“莫发愁,他不是凡人啊,可以驭剑飞行,你可不要小看哦,以后有什么事都是不可隐瞒我们太守的。”趁机亮出师兄身份,高抬“价位”,算是对他刚才“谗言”的补偿吧。

“呜呀!你这小鬼,拿本官开玩笑不算,还一味地说起昏话来,我可不信。”刘文欢一拨啦脑袋,眼珠竟自在石基身上转个不停,死死盯住他腰间的佩剑,一个小小太守罢了,还能成仙?

石基这边正自等得不耐烦,见他们俩在那小声嘀咕个没完,也不知小师弟跟他说了些什么,刘府尹看自己跟瞧外星人似的:“咳!”他不禁咳了一声:“这轿我就不坐了,第一次来江南,到是在城里走一走看看风景更好,顺随也了解一下民间风情,刘府尹,你说呢?”眼珠不措地迎住刘文欢正看他的目光。

见太守也正瞧着自己,刘府尹反不好意思起来,这么窥探不要冒犯了这个天使官,那对自己太不利了,正自收回眼神听石基那么一说,也罢,就依他,不过这乘轿子可不能空着,好歹也是招揽荣耀,给本府尹添光加彩的面子工程,得抬着。

“嗯,柳太守,你看这样好不好,这轿子不坐也是浪费,即然抬出来了,就不能不应个景你说是吧,如果您”说到这,他停下来,朝柳石基看了一眼:“实在不能坐,就让这位小兄弟坐吧,可使得?”一脸赔笑,比哭还难看。

石基看他那样,知dào

白费了心神,自是心里失望非常。而听他所言,“实在不能坐”,什么意思?好象话中有话啊。

这时,他忽然看到小雨冲他一笑,立kè

明白准是师弟从中捣的鬼,刚才就看他再同刘府尹悄声说着什么呢。嗯,不管他说了什么,不管由谁来乘这轿子,反正我柳石基是笃定不坐的。于是便道:“行,那就他吧。”

他原没打算把小雨介shào

给府尹认识,现在就更不想了。主要是他不想把官、道混为一同,介shào

师弟不也等于透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可不行,而且这琼花太守还不定哪天就拜拜了呢。

刘文欢一听,只好这么地了。便朝左右一摆手,揭起豪华轿帘,让小雨上去。又一声喝令,于是一台四平八稳的大轿被抬起,走在前面,做了开路先锋,后面跟着二十多个列成两排的小衙役。而轿内的雨沬心里那个美呀,本小道今天头一次尝到坐轿子的滋味,还真他妈不错。

他悄悄掀动后窗缎帘的一角,朝外一看,乐了。他看到了什么?原来啊,那大轿的后面走着师兄和刘府尹。

一个是手牵白龙马,看起来心情舒畅,顾盼左右,欣赏着沿途的自然美景,走起路来风摇柳摆,好不逍遥自在;而另一个呢,当然是那有轿也不能坐的刘府尹,他见太守都步行,自己哪敢乘轿享福,因此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愁眉不展,鱼泡似的鼓眼越发凸凸无光了。

琼花观在城中一个比较幽静的所在,他们约走了大半个扬州城才到达观前。老远石基就看到“琼花观”三个烫金汉白玉大字镌刻在一幅素匾之上,字体端庄秀丽,飘逸洒脱,他不禁赞了一声:好字!很是与琼花这一娟丽之物相匹配。

听到太守赞扬,一边精神不振加萎靡的刘府尹好象被美女啃了一口,立时兴奋起来。急忙搭腔:“太守大人能看上眼,真是令属下不胜荣幸。您再看那两扇素纹大门,乃尚好的上等檀香木打造,那上面的花色,也是出自本城最好的雕木工匠。”

石基闻言走上去仔细观看,以手触之,不住点头:“嗯,不错,确实古朴雅致,不落俗套。不会和门上那篆字同出一人之手吧。”说着早有里面的人出来迎住,恭敬地相请琼花太守入驻。

刘府尹一听,两手一拍,说了一句,没想逗引得身后一人哈哈大笑。

第四章 门前遇僧 桥尾逢古

刘府尹听太守爷连加赞许,得yì

之余真是受宠若惊。又闻石基说雕花与刻字同出一人之手,不禁叹息,一个马屁当即拍了上去:“太守爷真乃神人,被您一眼识破,的确是一个师傅做的。”

他这一句刚道出,便闻听身后传来哈哈地大笑声。众人惊讶,回头观瞧,恰原来观门前正走过一个赖头和尚,破旧的青布僧衣上衲满了补丁,大小方圆,任意几何形不等,是旧的上面落新丁,一个接一个,如若细细数去,往少里说,估计也有上百个,真可谓是“百家衣”了。

只见他左手捏着一根破棍,腰里别着化布什的钵盂,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迈动着四方步,口内还不断唱道:“人人都说扬州好,好就好在扬州水,人人都笑百姓痴,痴就痴在心里湿,泪痕挂满珠;人人都慕琼花美,琼花不知众生累,人人翘盼明月升,明月只念皇上恩,把酒谁人醉”唱罢过后又是一阵大笑,却似这般疯癫而去。

石基听了,不禁心头一动,停步侧身,望着那远去的和尚背影,若有所思:人人都笑百姓痴,痴就痴在心里湿,泪痕挂满珠?好凄惨,百姓心里如何会这般苦楚?还有那后面所提的琼花,明月谁人醉,这分明是在控诉,控诉谁?

见被这赖头和尚扫了兴,搅了局,刘府尹一阵地咬牙切齿:你个不死的秃驴,哪天非叫你下地狱才知dào

多嘴的后果--很严重。

你道那赖头和尚是何人?他便是这扬州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长相其貌不扬,为人嫉恶如仇,个性怪僻,不以喜好视人。来无影去无踪,关键时刻他准出现,人送外号“准时赖(来)”。

这准时赖便由此给柳石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因此人的出现,为日后上演了不少鲜闻异事,给这江南小城又增风添彩。

这些暂且不提。再说柳石基迈步走进观内,不觉眼前一亮:青砖绿瓦,柏树参天,清水秀池,上跨九曲小桥,连接去尽处的假山亭阁,好一座水中浮景的城中之城,直叫曲径通幽处,花开自香来。

好幽静的一处所在,石基心里暗自喜欢,这回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转头问道:“原来的羊离观也是这样吗?”

“不是,这是后来修的,原来的全部推翻了。”刘府尹急走两步回道。

“那原来象什么样子呢?”石基到是对旧貌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脑海里勾画它的模样。

见太守爷对新貌不予表示,反问旧时的形貌,刘府尹这次便有点猜大不透这位天使官的心理动态,只能如实道:“以前的羊离观久无人管理,只一老叟看护,厅院杂草丛生,墙皮斑驳”

他刚要继xù

说下去,石基向他一摆手,示意停止。这大煞风景的话,谁爱听,把旧貌说得如此不堪,是以此来衬托今日的换然一新么?这不是明摆着彰显他府尹之功德?

“好了,我知dào

了。”石基走过一段油亮的青石板路,朝九曲桥头而来:“那琼花树现在哪处?带我去看下。”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所在。

府尹听了便向桥的尽头,一处假山后一指:“过了桥,那山后就是了,请太守大人走好。”说着,便超前引路,留下二十衙役驻守观前,其余皆随众陪同前往桥尾视察。

此刻小雨也早就下轿跟在了后面,他眼光虽然极为挑剔,却不料这琼花观到挺中他的意,能在这临山傍水的静逸之所修身,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准bèi

等那阿谀奉承的刘府尹一走,便立即请出匣内众家人等,一同来分享这快乐的一隅。

眨眼之间,他们便已走过九曲桥,再过去转到那片假山围砌的后面,视野兀自变得开阔起来,在那块扩展出来的空地之上,果然独矗着一棵高大的古树,一丈有二,枝繁叶茂,浓荫砸地,根节盘措,深扎土内。

细观之下,在那“绿野丛间”,似有一点两点五色花絮,待结未结,要露不露,象刚刚呈现的星斗,又如晨起后的落影。

“再有一个来月,太守,不是,皇上就能看到满树琼花开了。”刘府尹谄媚道。

“哦,刘府尹一定看到过这树上的五色琼花吧。”石基眼望着面前这棵遒劲的古树,心里多么希望它现在就花开满枝啊。

看到刘府尹点头,他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而且是个最为至关重yào

的问题:“这树上开的琼花都是五色的吗?”他原来在现代所见琼花都为白色,所以因找不到五色琼花,而无法酿制白与这五色的混合琼花酿。而现在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先时忽略了同样一种境况,在这大隋的古代,只有五色琼花却找不到白色的。

刘府尹看到琼花太守两眼期盼地望着他,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大人,完全是五色的,决不掺假。”

晕!石基听了犹如棒击头顶,这还是二缺一啊。不知是由于过份失望,还是求酿不成心焦过盛,他自言自语道:“难道就不能来朵白色的?”

没想一旁陪同的衙役听了,尽自嘻嘻窃笑起来,石基猛然醒悟,转头,正要问为何发笑?但听那为首的刘府尹一声喝斥:“大胆,全都给我退了出去,观门外守候。”

那几个小衙役一见府尹发怒,赶紧竭力将脸绷起,随即疾转身飞奔而去。但明显可看出,那强掩下的脸孔仍遮挡不住犹存的笑意。

“嗯,大人请别见怪,这班衙役虽多有得罪,却并非笑大人无知,不知者不怪。”刘府尹急忙解释:“恐是大人生在北方,从没见过这五色琼花,它们分别是由粉黄、樱红、薛青、湛蓝,这最后一种颜色便是雪白所组成。”

“是吗?”石基一听大喜,这跟他在书里查到的古琼花颜色确是不同,没有白色这一朵,看来自己的“琼花酿”终将成为现实。

第五章 喜从天降 闭关潜修

柳石基听说那五色琼花内包括白色,不禁欣喜若狂。

他难掩心中的愉悦,拍了拍刘府尹的肩头,本是为表达他将这么如此好的消息告sù

给自己。却不料,拍重了点,即便一般的武夫,对此类文官下手略微劲道点,他们都消受不起,更何况他柳太守的过人膂力。

只见那刘文欢一阵地直咧嘴,得亏他耐力也是不凡,不然鼓凸凸一对鱼泡眼非蹦出来不可。就这样,也差点没蹲地下,逗得身后的小雨呵呵地笑个不住。

石基一看,一把将他扶起:“哎哟,不好意思,手重了点,一高兴就什么都忘记了。”于是他毫不隐讳,把自己驾想的宏伟蓝图,扬扬洒洒地宣传了一遍。

那刘府尹一听,哎哟我的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先时见他问琼花颜色时紧张成那样,闻言全是五色又那般的气馁,而这回听到说,五色里面含有白花他如此得兴奋,啊啊啊!

“原来这柳太守是个喜欢饮酒的人啊,好酒者色也,乃酒色之徒,别看他现在正而八经的样子,也不过是个花花太守罢了。”得,这刘文欢自己不正,也把别人想成那样,视为同类。于是,他便不似先时那么谨小慎微,反而自然大度起来,好象他抓到了此人的把柄一样,不怕他不就犯。

随后,他又陪着琼花太守在观内各处转了转。这观本也不大,慢慢行去,不消半个时辰的光景基本一览无余。

之后,刘府尹请太守大人回府衙,为其接风掸尘,设宴款待。柳石基原就不喜官场,自是好言谢绝,况他和小雨一样,惦记着匣内的五百弟兄,得赶紧放将出来,也好与众同庆,把这等天大的酿酒喜讯告sù

给他们,共祝他早日成功。

于是,他便推说今日赶路累了,改日再行官礼罢了。刘府尹听了也不勉强,反正这太守好那口子就好办,不怕他蹦出他刘大老爷的手心去。便要留下四个衙役听其差用,而观内居住与奴仆佣人等都是早先就已安排妥贴了的。

石基知dào

,这刘府尹调拨衙役实为听他差遣,其实留为耳目,并非多少善意,便就此与设宴款待一样回绝,断了他的妄念。

刘府尹没法,恭敬不如从命,只好作罢,带领那班衙役向太守告退,出琼花观回府,日后再作道理,另寻献媚机会。

这刘文欢前脚刚走,石基和小雨便欢呼雀跃地在观内飞奔开来,小白龙也随之对天一声长嘶,以表共鸣。就连那扒在小雨锦囊上的旋龟,也喜极生动,唰地一下跳进了桥下的水里。

“师弟,快快将喜豹他们放出来,大家庆贺一番要紧。”石基兴奋之余,催促着小雨。

雨沬答yīng

着从怀内取出规圆匣,随着口中一阵轻快而喃喃的诀语,抖手掷向空中,华光大放,灿若观中上方的一颗明珠。匣盒旋即打开,一轮光柱投射而出,同时将五百众生送回地面。即刻又在口诀声中关闭,变小,回到主人的怀内。就此,它的使命才终告结束。

小雨本想默念三句“请回”,返还师尊处,但又舍不得这么快就与此匣分手。况师尊也有言在先,如要留用,便可暂时由他保管:“嗯,再玩一段时间送还尊师吧,说不定留着它还能排上其它用场呢。”

他这正自筹划、打算,耳傍间五百众人声鼎沸,人头攒动,原静逸安详的琼花观,刹时间变得热闹非凡。

好在那刘府尹早按圣上下达的旨意,开拓出一千隋兵驻地,在观后一排宅院内,与琼花观只一墙之隔,并有园门可通,传唤统领,甚是放便。且园门一关,两不互扰,各就各业,观内依旧曲径通幽,与先时一般无二。

自从穿越来到大隋,柳石基可说一直都过着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现在来到江南扬州琼花观,终算是暂时安定下来。除了闲来酿制完成他的美酒宿愿外,更是要静下心来,好好整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各种纷扰的思绪,并要加紧练功,悉心检查一下自己现今的修行状况。

而他们在到达扬州的不几日,便有探马传来玉旨,说是炀帝途中另行有事,要瓜葛数日,估计八月十五前夕才可抵达江都。

那么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可用以调整功力,静气养息。于是,石基决定就在那九曲桥尾,临近琼花古树的一座亭子间里,闭关三十日,将一切闲杂琐事都交于师弟和喜豹去处理。

这座依桥而立的小小六角亭子间,如凤赛凰,六翼翘空,似要飞去,叵奈被下面六根如尾的亭柱拖住,挣脱不开。

更有甚者,亭子间里外都以碧青秀石铺地,光亮琉璃,人在其中,四季如春,荫凉温淳。除它之外,其亭傍水而居,临山玉立,宛若婷婷少女,令人平心静逸。尤其是到了中秋时节,左近琼花盛开,芬香扑鼻,清脑提神,最是难得。

人在亭中,凭栏眺望,五色古琼,花团锦簇,于假山孔窍间隐现无定,恰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佳人,闻其沁香,观之仪容,神韵当前,心志摇曳。

柳石基就于这样一座亭子间内静修三十日。雨沬先后又将诸如隐身、防护、禁锢等法逐一教会他,正好又似先前剑光刚练成时现“操”现卖那样,他把亭子间,涵包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全都施法禁护了起来,人在外面望去,只一座水中石桥,那居桥而建的亭子间再也看它不见,恍若虚空中一般。

师尊闭关修liàn

,喜豹心也痒痒起来。他本就打算到了江都,等安置下来,正式于石基行拜师礼,开始跟随从道。却不料,师尊要闭关潜修,只好等他出关再行仪式了。郁闷!

可一转念,这不身边还有一个师叔在嘛,不妨跟他先学几着练练,等一个月过后,自有长进,然后再接着跟师尊学艺。或许他看自己进步的如此神速,一高兴,连那会飞的剑诀也一并传了呢,他天真的想。

于是,他便施展自母体带之而来的先天“跟屁术”,是每日都跟在小雨的屁股后面,似小尾巴样的甩他不掉,磨磨叽叽地求雨师叔赐教一二,才不至浪费青春大好时光。

“师叔,你就教我几着又如何?对你来讲是个消遣,对我所言实为入门,俗语说得好啊,师傅引进门,修行在自身对吧。你教了,我自己练,一定不再来烦你。好不好么,雨师叔。”这一天清早,小雨去桥头晨练,喜豹又抓住时机不放,跟在了后面,把说了一百零一遍的话象念紧箍咒似的又重复着再来。

小雨一听头顿时大了,不过有这番耐心的人还真是少见。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便回身对他考问了一句,如能回答正确,便可教他。不知喜豹听了怎样答复,是否能通过。

第六章 小雨传功 旋龟陪练

小雨回头问喜豹:“你师傅是谁?”眼晴不措地盯着他。

“柳石基。”喜豹大声回答。

论理说,按雨沬心中所定,答案正确便可赐教。这回答的是没错,但他师傅即不是我小雨,又焉能代其劳而授之徒?

于是他道:“好,依你刚才所言,‘师傅引进门,修行再自身’,那么只有去找你师傅去喽,我如何引你进门?”

喜豹一听心下大急,知是小雨故yì

矫情,为难他。可正是这一急,恰急出一句在理的话来:“一个人难道只能有一个师傅么?”因他想,师尊柳石基除拜华山云中闲为师外,还不是跟智云禅师学得了天罡正气。

小雨原本只是针对喜豹那一百零一句中所言,就事论事,来设定考题,加以提问,没想到喜豹会说出此等超一流水准的答案来,实是要对他另眼相看哩:“好,我教你。”为恭喜他答对了,更是要解除那头痛的“紧箍咒”,他雨沬只好担当起代理教练职责。

可喜豹一听乐坏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呐,铁杵也能磨成针,高兴地上去一把将小雨抱住:“师叔,谢谢赐教,我喜豹今生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小雨一听,头更晕得厉害,这喜豹不但会磨叽,而且奉承人的本事也不小啊。于是摇头叹息,自愧不如,他雨沬若能有喜豹三分之一的黏糊劲,运用这等与生俱来的本领,恐怕师尊百宝囊里的法宝十有四、五都是他的了。

教他什么呢?他看着桥下的湖水,忽然灵机一动:“喜豹,我先教给你一样防御的招式吧。”说着,将中指伸进嘴里,嘘的一声飚了一个响笛。

起先,喜豹听说教他一样防御式,很高兴,随即见小雨吹了声口哨,并不见他动作,很是纳闷,摸不着头脑,不知他要干什么,难不成这就是“防御”的招式?

他正丈二和尚呢,耳傍间只听得一阵哗哗的水声,急忙寻声望去,呀!转眼看见一只旋龟从桥下的湖水中冒上头来。这,他认识,是雨师叔的“右臂”。来江南这几天,他每天都见小雨带着它玩,而且还告sù

他,这是他小雨为家里的一只“左膀”月白母旋龟招的女婿,并给它正式取了学名。

“乌星龟?”喜豹不禁叫了一声,正是这名。

哪知他这一呼唤,那龟纵身跳上岸来,四只钢般锐利的尖爪直朝他扑抓上来。喜豹大吃一惊,不知这龟好好的因何会上来攻击他。

虽然他喜豹武功平平,但也不是平常之人,身法还是有点的。眼看那旋龟就要扑到面门,这要是被抓上,不破相也要变成麻子。躲避是来不及了,他赶紧将身子仰面朝天的向后倒去,来了一个倒栽葱,使旋龟扑了个空,硬是活生生地给让了开去。

接着,他身子随即往上一挺,两腿朝下一打,就势平地立起,脚刚沾地,脑后生风,那龟旋即又从他身后回扑上来,只抓向他脑后丘,哪容他有半点喘息的功夫。

喜豹也不含糊,跟着向前一扑,又使了个旱地拔葱,倒下的同时,旋龟似闪电般擦着头皮飞射过去。“好险呐!”他心里叫着两手向地一撑,呼得重新站起,刚才立稳,乌星龟再次倒飞过来,并不转头,龟屁股一摇,蛇一样的龟鞭当空横扫双耳,同时两只后爪也狠狠抓向喜豹的前胸。

“娘老子的,你还真来劲了嘿。”他这回也发起狠来,尽不躲也不闪,立住身形,瞅准那龟抓来的后爪,在右手伸出去的当界,又似前番那样半身倒向后,两腿却泊开呈弓字形立稳,让过扫来的龟尾,而那龟爪也刚好被他一把抓个正着,死死捏在手里。却哪想这畜生更是凶狠,猛得将龟身吊下,鸟头一低朝后弯去,张开鹰般的钢嘴,就要去咬喜豹的手腕。

这要被咬上,骨断筋折。喜豹见此也是豁出去了,又一伸左手,把那旋龟的前俩爪也给牢牢扯住,将它下弯勾曲的身体似拉面般用力朝前绷直。

而那天生野性凶猛的旋龟,被他这拼命一拉,吃痛难忍,闷坎了一声,更是较劲回咬,使出所有的蛮力进行对抗。这下可好,一人一龟,象拉力赛一样谁也不饶谁,愤nù

地彼此对视着,势必要把对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如果这时,喜豹一松手,后果可想而知。但要想乌星龟弛身放过,那更是枉然,此龟生来好战凶残,绝对不会放过对手,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要它降服只有一种,如雨沬那般,将它的子孙后代(旋龟蛋)擒获。

见此番战势已处于僵持状态,小雨又伸手于嘴里,吹响哨音,这回是F大调--降调。正频于臂酸手胀,几近筋疲力尽的喜豹,忽然觉得左手一松,那旋龟象缩回去的弹簧,直线般被他瞬间拉直,不再抵抗。

但他却也不敢放手,如拽活鸡一样仍保持着拉力状态,只有这样,就擒的“敌人”才不至反攻。

“好了,放手吧,它不会再攻击你了。”一直观战中的小雨,此刻才慢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于是,喜豹这才放了手。那龟还没落地,变在他眼前一晃,纵身跳进水里,转眼不见了踪影。

“雨师叔,你这叫什么防御的招式啊,拿个旋龟儿来糊弄我。”一脸的委屈。

小雨听了也不答言,如先时旋龟一样,纵身跳起,一个双勾套环,两手成爪形向喜豹面门迅疾抓来,比那乌星龟还要快上十分。

经过刚才的一番磨砺,喜豹自是有了心理准bèi

,反应亦要快得多。他跟着也向后仰倒,同样如先。等让过小雨他却不再停顿,紧跟着翻身跃起,身子直朝前飞出去足有两米开外,不待脚底落下,又侧旁一偏,同时转身朝后观风。

这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红影闪过,离自己只两步距离,旋即又见左侧单掌劈到,跟着后一掌即来。而喜豹这时已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把对方前后的手腕同时擒住,跟着向左旁用力一带,逐将飞来的掌力轻松破去。

“师叔,我懂了!”他高兴地跳起来,直朝桥边跑去,对着桥下缓急的湖水大喊:“乌星龟,上来,咱们再比试比试。”

第七章 还光内视 元婴初成

望着喜豹兴高采烈的样子,小雨不禁摇头苦笑了下,他懂了?

其实喜豹并没有真zhèng

领悟他那一静一动,一跳一纵,一拉一回的功力运动在何处。其真zhèng

涵义在于,他动作的同时,也是另一气息在生成酝酿中。使身体运动貌似无序,其实应变有则,诸如打乱常规,却是为了更好的达到谐调,为他下一步的打坐炼功起到一个潜移默化的作用。

因为小雨知dào

,喜豹同师兄修道的起点不同。在石基离开华山的时候,师尊曾赠青筒简予他,助以开光,加上他资质甚好,又遇芝仙赐液,故此,他筑基深厚,日后所结元丹比之他人要强去百倍。

通俗点说,也就是从无到有,由凡人入道,跟在白纸上练字一般,反而容易进纳。

而喜豹呢,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是由武入道。对于武家来讲,一般都是从结丹期开始才算走上修真的路,不过由于前面根基不稳修liàn

起来难上加难!

当然,喜豹又不同于他舅子钟离。若是钟离要专一从道的化,那可真得象如上所说,要狠下一番修缮苦功哩。

所幸,喜豹功力不济,武学平平,也就会个四毛腿,三毛脚的。所以,小雨在喜豹的一再坚持和要求下,根据他这一实jì

情况,便在师兄出关后,于喜豹授道之前,先给他将体内除凡息之外,通过特殊的行功方式,为日后修liàn

胎息做准bèi



因此,前番的引“龟”导矩,实jì

上是在刺激他的神经,打乱他行武时正常的运气规则。之后再以身试功,改变并促他调理呼吸。如此这般,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待到他师尊出关,帮他开光筑基,再行炼精化气之法,它日结丹便要顺畅坚实的多了,这也算是他喜豹磨叽的好处吧。

虽然他没有夙根,缺乏资质,但凭他后天的努力和勤奋,也是可以达到一定的修为,最起码修到元婴期,能驭剑飞行是不成问题的。

此番先不说小雨怎样引导喜豹调息理气,再说那闭关中的柳太守柳石基。

这已是他静闭中的第二个星期。在他入定前一刻还光内视,转入空灵之时,他惊异的发xiàn

,丹田之上,尽然坐着一个有眼有鼻子和嘴巴的小人,这使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在五台山大孚灵鹫寺修liàn

之日,他曾还光内视过,知dào

腹中的丹田之上,已结出一个小尖尖来,细微如黍米。当时记得自己在欣喜的同时,还有种怪怪的感觉,知dào

那就是道家所说的元婴雏形,但正因于此,却又感到是那么的不真实。直至在佛母洞井下的石窟里,发力终将剑光炼成,才逐渐消除了此等心理障碍。

之后,告别了灵鹫寺,因杂七杂八的诸事,包括后来小雨回华山请援前,与之在梵仙后山小径断崖后的泉水旁打坐,终由于为五百兵如何准时到达江南烦心而不能入定。再就是临走为智云禅师御劫之时,虽安心还光内视,也见腹中内丹,却远不及现在这样。

他真zhèng

惊讶非常,自己如何能这等神速?正常修真者,需化上数年乃至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光才可达到的境界,他柳石基则能在短短二个月间速成,正象师尊云中闲所达承诺,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天方夜潭”。

他静静地内视着腹中那个小东西:已从黄豆芽,长到乒乓球般大小,整个身体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有鼻子有眼,长得玲珑秀气,一如**凡胎二、三个月的小婴儿。而在他身边,又生出了一个圆圆的小泡。

他曾听道者言说,这个小泡以后会随着元婴的生长而生长,相继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及至更多最后都会变成一片片的莲花瓣。等小元婴长到五、六寸高时,也就是元婴未期,所有莲花瓣皆基本长成,一层莲花组合成一支美丽的莲花座,金灿灿的元婴就坐在里面,可爱又漂亮,那就是每个修真者所期盼的金刚不坏之体。当然,那将意味着向炼气化神阶段迈进,踏入一个全新的出窍领域。

而柳石基现在正处元婴中期,在他元婴初期还未结束便已修达此境地,这无怪乎不令他惊奇。其实他冥冥之中也有揣度:难道是那天罡正气的催动作用?

这也不假,但不是主要原因,如果要说是天罡正气相助,十层之力它也顶多占去两层。使他万难预料,无法想到的,却是那一场“助人为乐”的御劫,真zhèng

成就了他。

在助劫那场,就有详表。智云禅师的金身佛体所悬元神破洞而出,随即,按禅师所言,石基将那华光莹玉的元丹呑入腹中,与他自身所修,还未成形的小元婴紧密挨在了一起,致使小东西害pà

得瑟瑟发抖。

它因何会发抖,难道真的完全是因为害pà

吗?答案是否定的: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缘故呢?智云禅师所炼元神拥用强dà

的威力--仙元力,在它与石基的元婴接触的同时,自然然把其身的仙元力传动于元婴之上。因它太微小、赢弱,使它无法承shòu,却由于对方势力太强而又不得不屈从地接受。

因此,这元婴小小的“胚胎”,尽然在百万分之一,近乎不可能的机遇下,获取了大量的仙元力。当然,不排除因难以承shòu而丧失了一部分,这才是未成形的元婴真zhèng

发抖的原因所在。

也正是这“无巧不成书”,造就了小元婴突飞猛进的成长,居然连元婴初期还未度完,就直接跨向了元婴中期。算算也就那么几天吧,从芝麻、绿豆点大,一下飞长成一个乒乓球样大,怎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要知dào

,修真的进度可是极其缓慢的,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几乎完全没有侥幸的可能,只能是人与天地间的正比所得,促以精进。

所以,石基在闭关前的这一还光内视后,除了大为惊喜之外,不知又抱以何种心态,沉静入定去。

第八章 旋龟受罚 小雨陪练

石基入定前的还光内视,发xiàn

自己所炼的元婴迅速长大,修为已达元婴中期,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怎样,这毕尽是一个不小的飞跃。

他收回目光,凝神合晴,开始用华山心法炼气调元。江南秀,江南的清晨更是清新无比,祥光敛艳,瑞霭荫庭,从湅如流,神气盈溢。

他贪婪的呼吸着周遭氲氤的气息,灵聚于五脏,淬炼体内五行之气。同时紧撮海底,导引阳精循督脉而上,返于泥洹宫(间脑部分),此有丹头一点,先天之气发生,随即化为华池神水而下,顺十二重楼降至腹部丹田。

如此这般,于任督二脉间往返不断,循环运转不止,更以心神贯注,与天地交合,行那小周天,转动河车,至神志渐于冥动,使心态逐将虚空。

就此,柳石基凝神内敛,闭关自守,进入了他穿越大隋以来第一个潜修期。

再说喜豹,也十分珍惜求来不易的学道机会,勤奋地一遍遍演习着小雨教给他动功的调气要令,除那天学得以外,又增加了几样。当然,少不了仍请旋龟“小老弟”做陪练。

因此,半个月之后,这一人一龟居然不打不相识,在炼功中尽打出了感情,成了好朋友。那乌星龟有时受了小雨的惩罚,便耷拉着脑袋,慢慢爬去喜豹那儿找安慰,寻求同情,转动着两只伤情的鸟眼,鹰嘴触地,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在祈求喜豹去主人那儿替它和解。

每当这时,喜豹总是龇牙一笑,乐呵呵地把它抱在怀中,屈指向它圆圆的龟壳上一弹:“龟老弟,你又犯错误啦?好吧,看在你我恋战时默契又灵动的份上,我带着你去向雨师叔求请吧。但我可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原谅你哦。”

那龟好象听懂了他的话,抬起小豆豆眼,一闪一闪地望着他,并且将身后的蛇尾立起,凭空连摇几下做亲昵之态,表示对合zuò

伙伴的感激。

要说喜豹这段时日进步飞快,这凶悍又可爱的乌星龟可是功不可没呢。它让对手炼家--豹眼大哥,基本已能把武、道运气方法区别开来,而且比小雨料想的还要幸运,在酝酿胎息的同时,并没有忘记武家的行气功法,这可是很不易的呢。

他现在业已弄懂,什么为打功入定,什么是凡人睡觉了。为啥坐禅的人看去象“过世”了一样,没有任何声息,其实他内在是醒着的。

直白的说,就是凡人只一种呼吸方法,是以凡息来维持生命,这口气断了,人就死啦。而修道之人乃两种呼吸形式,除了常人应有的凡息外,腹内还有所炼的胎息。

在入定时,凡息是停滞的,所以**看去象没有了呼吸一般,但此中的胎息正开动,在营运修liàn

呢。因此,当修真者达到一定修为时,便可以不用再象凡人那样睡觉了。而在没有入定时,这两种气息都是以不同形式存zài

着的。

由此,当喜豹高兴地对小雨说出,那次在梵仙后山的小径,一棵槐花树下,看到他打坐时脸上表现出的空灵般神情,自己也想学样,最后却是倒地入睡时,小雨哈哈大笑,他知dào

,喜子现已弄通了其中的原因。

喜豹有此番的领悟,乌星龟算得上是有功之臣。

然而,每次喜豹带着乌星龟去向小雨讨饶时,都弄得雨沬是哭笑不得,这到底谁犯了错啊?最后,小雨怕长此以往下去,会使旋龟产生一种不良的依赖性反射,对以后实战中出现失误不好调理。

因此,当这天喜豹再次抱着乌星龟来向他讲和时,小雨尽将脸一板:“喜豹,如果一个人总是闯祸,且屡教不改,你将如何?”神情严肃。

喜豹一见,这回怕是过不去呢。才要回答,忽被小雨一把将他怀里的乌星龟夺去,接着一扬手丢到桥下的湖里:“孽障,去湖底反省三天再来见我。”

就在小雨抢过旋龟要扔还没扔的当即,喜豹分明听到那龟嘴里发出坎的一声凄哀的闷叫,如斧头劈在了湿木上,令人郁闷不爽。同时瞥见它原本青绿发亮的小眼,饱含委屈,苦兮兮地瞧着它的豹眼大哥,没待再多望一眼,便飞身进了湖里,被主人勒令在湖底禁闭三天,不许见天日。

这对于霸道、多动,以战为生的旋龟来说,莫过于最严厉的制裁。

“雨师叔,这又是何苦来着,它不过是个小水怪而已。况没了它,谁做我的陪练啊。”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更不能理解此龟做为他雨沬的右臂,在实战中的作用。

自然,现在跟他解释这些还为时过早,况且他知dào

了也没多大意义。因此小雨并不答言,如同适才问及喜豹并不是想让他解答一般,只一伸腿,亮起身形,摆了一个群花拜月的姿式,两眼微弯,带嘻不嘻地看着说话人。

“雨师叔,你陪我练?”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乐意吗?”小雨随即又转换了一个亮相,腾空卷云。足尖微点地面,两臂做揽抱式,笑眼更弯。

喜豹不再答话,凝神静气,专注应对。师叔舍命陪君子,那是给他喜豹多大的面子啊,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下,当然,他喜豹不敢妄称为君子。

于是他啪地双掌侧立,直朝小雨的前心便劈,在要到未到之即,却又突然回收。与此同时,对方更是疾换招式,足尖点地不动,两臂揽抱变成了小鸡捉鹰,如若喜豹不撤回,正好被抓个正着,且要受翻手屠云不可。

小雨见喜豹发招前已料知对手下面的意图,且假意探招,致使对手上当,不禁欣赏地微喝一声,略一提气,足尖离地,飘浮起来,并身体倒向左边,来了一个卧佛睡莲。因为这时,喜豹已旋即将收回的双掌平侧似刀切菜般,朝着对方右侧软肋横扫过来,这次是化虚掌为实砍。

见对方顺势倾倒,掌力过时被瞬间化解,他更是转得快,在上面收势的同时,下面的脚又到,脚面绷直,运气于脚尖之上,见缝插针般于卧佛身下,抬腿就是一脚。若是被踢上,“佛体”不飞也要得腰肌劳损。

为佛者,那不是说吃素就“菜”,“他鸟!”小雨喊罢的当界,一个鲤鱼打挺,眼光差的还以为是被上飞的脚踢将起来的,只手心手背的距离,挨着呢。但喜豹看得分明,感知真切,师叔立起的片刻与自己上足的时间正好一个秒差。他清楚,就这,还是对方故yì

所为,起得慢,让着他的。否则,不是他喜豹倒踢空气,面子扫地;就是千钧压轴,任凭他弦上得再紧,也如鸡蛋碰在石头上,散了

正当喜豹要飞起身形,借脚上踢之力,纵起翻身,腾空再飞出左脚。不想耳边却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奔观门前而来,他刚收势落下,已闻:圣旨到。

第九章 备战四明 石基出关

喜豹听到琼花观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知有人来了,便收势。才落下,就闻宣旨声。

一听圣旨到,小雨也从容站定,心道:这,谁去接旨啊,离师兄出关还有十天的时间。自己是出家人,与此官道毫无相干,不过是琼花太守一个同门兄弟而已,如何替其出面接旨?而喜豹的情形也大致相同,都不在朝为官。

那只好有五百督头的领军出来代为接旨了。所想间,观门外已大步流星走进来传旨官,一身披挂,貌似才从战场上下来。

可巧,这时领军也从后院门里赶到,适才已有人飞奔进去向他禀报,他也是听得观外急促的马蹄声正值向外走,可能是心有灵犀吧,同是军中人自有互通处。且石基闭关前也有所交代,太守不在,军中一切大事非他出面莫属,小雨和喜豹只是作为幕后谋划。

“末将接旨!”领军近身,一步跨前拜倒,待那传旨官宣读完毕接过圣旨,这才彼此见过。

恰原来,隋炀帝下江都,龙舟行至四明山四明湖之时,被探马来报,去路受阻,围困者乃各路反王,大惊!于是派随行大将,宇文化及的二公子宇文成都去山前征讨,却被那反王派出的三名先锋阻住,恶战一场不得取胜,大败而归。

隋炀帝闻报神色剧变,惶恐之下,忙勒令龙舟暂退后五十里扎住,招众臣问道:“这些反王兵马阻路,如何得退?”

夏国公窦建德一旁道:“启奏皇上,要退反王,可速召太原守将李渊之子李元霸来,非此人莫属。”

炀帝听罢赶紧下召,去宣元霸前来破敌。

说到这反王如何会聚兵四明山,劫杀当今大隋皇帝,其最终根源,仍是得归结于杨广下江南看琼花,开河筑渠一节。

那监官麻叔谋,凶恶阴狠,不管百姓死活,一路开去,至使惊官扰民,怨声沸腾。

却说这日河渠正开到曹州的宋义村,这河道正经过村中一富家的祖坟。麻总监手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趁机盗了棺中珍宝。这可触怒了此家的员外孟海公,他一怒之下,反了曹州,杀了守将,节杆自称为宋义王。

当他闻知隋炀帝要来游江都,看琼花,大喜,那必定要从四明山经过,这正是报那开渠毁坟的大好机会。便忙发下十八道矫诏,差官各处传送,令兴兵齐聚四明山,捉拿昏君杨广,共举大事。

于是呼,河北寿州王李子通得到了诏书,命侄儿伍云召挂帅,点十万雄兵前去,随即又发书到沱罗寨,伍云召的兄弟伍天锡处,令他为先锋,同往四明山。

先时在山东与武南庄的尤俊达落草为寇的程咬金,因劫王杠入监,后砸牢反狱,同各路豪杰举义大反山东,占据河南瓦岗寨,被推选为山寨主,也许真的命里有定,成了正儿八经的“混世魔王”。

他也得了诏书,兴兵二十万,命秦叔宝为帅,裴元庆为先锋,徐茂公为军师,浩浩荡荡,往四明山进发。

而那山西相州刺史高谈圣,因开河一事,同麻叔谋闹翻,后为太行山的雄阔海所救,干脆杀了麻叔谋,自立为白御王。他这日得到了孟海公发来的诏书,即以雄阔海为先雄,率兵往四明山举义。

就此,各地十八路反王俱都先后收到了征讨杨广的诏书,各领雄兵十万,齐聚四明山待命。除外,还有江淮流域的杜伏威等六十四处烟尘,统兵二十三万,战将千员,陆续到达,在山下安营扎寨。

可见,此次反隋大举可谓无比空前、壮观,声势浩大。

因此,杨广在发旨急召太原李元霸的同时,又下了另一道旨意前往扬州琼花观,命柳石基率那一千兵于扬州入口天昌关驻守,以迎圣驾。

“哈,要打仗啦。”喜豹闻听传旨官的讲述,不禁兴奋起来。这时,他们已把来使让进了观内的会客大厅,四人分宾主落坐,问询四明山的战况。

当听说琼花太守在闭关修liàn

,传旨官面露难色:“这,可是皇上下的圣旨,违抗不得的呀,延误旨意是要被杀头的。”言下之意,不论你千万条理由,皇上为大,一开金口,就得遵令。

左手就坐的领军闻言,站起身,向传旨官一抱拳:“末将不才,愿替太守前往,镇守天昌关,恭迎圣驾到来。”

“这怎么行?”传旨官更是不快:“你身为领军,理该统领本部人马前去,如何有代人之劳一说。”

领军被他这一问,顿时无语,又见他面露不悦,是归坐不好站着更别扭。而对面的小雨和喜豹俩人也是无从开口,他们原不是官中之人,哪里能管官中之事。

正僵持间,忽听一声:不必了。从厅外传来。旋即便见一人从门外走进,众人扭头一看,呵!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你当是谁?来人正是炀帝要宣的琼花太守--柳石基。

不是说他要闭关一个月么?怎得提前出关哩。这可能就是应了那句冥冥之中,缘有所定吧。今天一早,已整整入定了二十天的柳石基突然醒来,神清智明,精力充沛。

他感觉象是睡了一觉,醒来时,见自己仍坐于亭子间的正中,秀石地面光滑如镜,倒影出他端正的身姿,里面晶莹的眸子闪动,却是愈加的明亮。

这明亮的所在,却是别有缘由。一段五色的光带正自地面折射凌空,在这素洁的小小厅子间显得尤为绚烂、美丽,它,便是那把勇绝之鱼肠剑。

虽然它断了的剑柄已被木彦平以钢羽修复,但在石基的眼里一直视它为“残剑”,因它并未真zhèng

得到修liàn



他将残剑取于手内,不想剑身翘起,带动投影中的光带又随即变幻成一副张开的彩屏,斑斓耀目。“太奢丽张扬了。”石基不禁叹道,毕尽不是原配。憾息之余他抽出剑身,但见一汪雪水倏然倾出,似漫泉淹岸,静默幽缓。

他意欲要趁此祭炼这把残剑,逐道了一声“起!”,动念处玄功即发,只听锵的一声宝剑自空悬立,于玄气不断摧生下,缓缓车转,剑光上下流溢,寒星点点,冷气透壁而出。

随着真气的阵阵发动,那剑好似受创般拼命转动身体,借以寒气的聚散、抛洒来抵御。片刻间,所旋剑身不见,耳闻中风声猎猎,眼门前雪花片片,令人置身于冰天窟地,将那天地封锁。

石基正要以华山剑诀施以更强的威力,去摧化全身的寒气,恰这时,他鼻中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芳香,不由得为之一震,莫不是那古琼花开了?才使我突然醒来。欣喜之下,不觉心念移转,玄功不动,残剑自停。于是他伸手将其接住,不暇再祭,仍还归鞘中。

随即起身,口念法诀,挥手间打开禁闭的防护,出关向假山的后面走去。可转过弯一瞧,琼花树依然故我,浓荫匝地,只那叶下枝间所打的花苞,星星点点已清晰可见,状如待开的彩球,五个一簇,盘盘挂起,一派峥嵘前的景象,其色让人犹盼,其香更加撩人。

好期待啊!柳石基看在眼里,痒在心上。见这情形,估摸着还有一个星期的光景,便可观赏到琼花惊艳的芳容与妖娆的身姿了。

这回他才定下神来,自己乃是提前出关,没有错过花期。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由此也可能会延误了大隋皇帝前来赏花的时间。进而更是没有想到,正是因他一时兴起,祭炼残剑,剑qì

迫使花蕾中的香气外溢,以致才令他闻见。

柳石基观赏了一会儿含苞待放的琼花,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信步走上九曲桥。这次闭关修liàn

,自觉颇有精进,不仅内力大增,且感运气间更如行云流水,溢满前厅,丝丝涓畅,绵徉不断。他知dào

,这是所炼之气精纯到一定程度必然产生的现象。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要让自己修成至纯至阳的金刚不坏之躯。

正当他边走边思忖,树建心中远大的宏伟道途时,忽听得身后有人唤他,忙回头寻声观瞧。

第十章 官人演绎 众人评品

柳石基正往前走,忽听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观中老花匠武魁根老汉。他为人耿直、忠厚,不大爱说话,大家都喊他魁老爹。

“魁老爹,有事吗?”石基问道。

老汉头上戴着顶大草帽,直压到眉下,只露出半拉眼睛,手里拿着花锄,才从后花园锄草出来,便看到走在桥上的柳石基。他知dào

柳太守不是一般的隋官,乃修行之人,这段日子没见到他,听说是在闭关修liàn

。此刻乍一见到他,以为看错,便喊了一声,谁知还真是呢。

“哦,没什么,我人老眼花,不中用了。呵呵!”他笑笑回答,轻叹了一口气。

“魁老爹,我这些日子不在,观里有什么新闻没有?”柳石基索性停下,回过身,边问边等着走过来的老汉。

魁根老汉虽然不爱说话,但眼晴和心底可雪亮着呢。自打石基接任琼花观那天起,他就看出这小伙不一般,与其它知府衙门的老爷不一样,谦虚通达事理,看到他就跟看到自己儿子似的有种亲近感。

这时,老汉已走到桥前,听柳太守这么问他,便一反平日里安静的性格,乐呵呵的把喜豹如何同小雨的旋龟斗炼的事说了一遍,还直夸喜豹认真、好学。

石基听了微笑,也不答言,快走到桥头才道:“那今天怎么没见他们呢?”说着,还四下里望了望。

“哦,早晨我去花园里还看见他们来着,后来好象听有什么人来观里了,恐怕是去接待客人了吧。”老汉回答说。

石基闻言,心里想,观里来人了?于是又问来的什么人,见老汉吱唔着也说不清楚,他便点了下头,说是去前厅看下,便急步朝待客厅走去。

刚走到厅外,透过孔窍窗,便听到里面的传旨官与领军的对话,立kè

明白来了宫人,一路进门同时口里开了腔。

大家一看是石基,便觉意wài

,喜豹首先站起迎上前:“师尊,你,出关了?”一脸欣喜和诧异。

石基冲他微一点头,便转向已面朝自己的传旨官一拱手:“下官柳石基拜见,因有事接旨来迟请多多恕罪。”

那传旨官原已听说柳太守在闭关潜修,视为不怪,他当传言柳石基为下界来的护花天神是真,那下凡的天人自是要修liàn

的,无甚稀奇。倒是此刻,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真是有点诚惶诚恐。

他赶紧也抱拳还礼,双方重又归坐,将那隋炀帝于四明山受阻一事再次演说了一番,并将旨意重新传达。

听完传旨官所言前后经过,柳石基心道:难怪今天自己会莫名的醒来,原来是冥冥之中早有所定啊。在现代,他一向是破除迷信,解放思想的前位人物。但自从穿越到大隋,从道以来,不知为何,对那玄之又玄的道学是越来越深信不疑了,难道真是修行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观?

于是他道:“皇上去请李家军助阵应该是没问题的,那李元霸李公子武艺超群,解四明山之围非他莫属啊。”他口里这么说着,心里想,果然象书上所描述的那样么?李元霸威震四明山,横扫千军,如入无人之境?他真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个恢宏的战争场面。

传旨官听后,却说出另一段令在坐的人都叹为观止的惊事。

说是隋炀帝这次一路上行,去了太原,观看了李渊为其所修的离宫晋阳宫。本来很高兴,宫虽不大却修建得十分整齐,富丽堂皇。可后来听说不知为何,又大为震怒,硬说是李太守原先就修好了的,是早有预谋,想要反上作乱。

才说到这,只听咚的一声,小雨一拳擂在了座椅把手上,鼻翼因气愤而强烈地煽动着。石基见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但他仍平心静气地朝传旨官一点手,意思让他别介yì

,继xù

说下去。

那传旨官看去也是个颇有正义感的有为青年,便又讲了下去。

李渊见杨广的举态前后反差如此之大,便知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就请皇上明查。但隋炀帝此番这样行事,是事前早就和宇文化及串通好了的,就是要借此加害李太守,以报原先之仇,因此哪能听得进去。

眼看父亲被白白冤屈,殿下的李世民急中生智,走上前替父求情,望圣上明渡,着人启钉看样,如若钉子生锈,那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是,那定为人所陷害,请皇上作主,英明处置。

隋炀帝一听也罢,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李渊给杀了,委实说不过去,众心难服。只好叫人依样去取了钉来看,果然是簇新铮亮,没辙,只得放了李渊。而就此对李世民另眼相看,心里甚爱,加封为秦王,并过为继生。

柳石基听了,频频点头,当初路过太原时,就看这李世民不凡,果然与众不同,睿智过人。

当他又听到传旨官说,那宇文化及的大公子--宇文成都,因李元霸看他不起,彼此比力举石狮子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对面而坐的小雨更是乐不可支。他知dào

师兄为何发笑,也非常清楚元霸的气力,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再听,果然是那宇文成都不济,死不认输,又要于教军场上一比高低。

“这个家伙真是找死,不知天高地厚呢。”小雨忍不住插上一嘴。他现在可是跟元霸成了好朋友了,所谓惺惺惜惺惺,好汉怜好汉。

而在柳石基听去,这却不是普通的武艺切磋,乃是一场朝政的较量。事情很明显,正如他柳太守当初所想的一样,杨广命自己舍近求远,由太原下江南,就是要给李渊施加一个压力。让他知dào

,这离宫是非建不可的,而且修得要即快又好,且有琼花太守作证,乃为天命,不得违抗。

唔!要不是李世民机伶聪明,那皇帝老儿估计杀了李渊还要我柳石基颠倒黑白作假证,说他杀得对,琼花太守都看见了的。晕!这死昏君才真zhèng

该杀,听信宇文化及这贼子的谗言,岂不知,此人更阴险狡诈,他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其实才是别人手中的一粒棋子尔。

第十一章 石基出游 喜雨跟踪

在听完传旨官的讲述之后,大家于厅上又说了一会子话,各自对四明山这场大战作了一番猜测,石基便派人将传旨官请下去歇息用饭,好当日赶回去复命。

而厅上的四人就此都沉默了,各自在想着心思。

“师兄,你今天出关可真是巧得很。”小雨首先打破僵局。

“是啊,要不是太守刚才出现替我解围,我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哩。”坐于石基旁的领军一脸的感激。

石基朝他摆了摆手道:“哎!这原就是我的职责,怎能让你受过。再说我本没计划周全,堪堪花期要到,隋炀帝要来观赏,却闭关一月,实在是考lǜ

欠缺。”说完,他又转向小雨:“我被那琼花的香气给袭醒的呀,师弟,你这些天在桥边斗耍,难道没有闻见?”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喜豹。

小雨到没什么,再瞧喜豹被师尊看了一眼,却有些罩不住了。黑脸顿时红红的,低着头坐在那儿,一味盯着自己的脚趾。

原本勤奋好学是毫无过错的,但他本是想先学得点真家伙,在师尊出关正式开教前,好给他个惊喜,这也没错。而错就错在他的那副女儿态上,动不动就不好意思,又要脸红,指不定师尊见了又要说叨他,不象个男子汉。

因此,他就更不敢抬起头来,直面柳石基了。

而对面的石基本来挺高兴的,在听武魁根老爹说起的时候,还真是为自己能收得这样好学的徒弟而大感快慰呢。可现在,瞧瞧他那样儿,老毛病又上来了,当脸红的,该是他柳石基才是哩。

他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朝外就走。他想去观外散散心,明日好带兵出扬州城,去天昌关迎接隋炀帝的驾临。而原有的一千兵却损失了五百,虽那皇帝老儿问起自有应答,他也不会说什么,但多少是件憾事。刚才在厅上沉默不语,其实正是在为此事不能开解。

这边,领军自去,回军中待命。而喜豹一见师尊不声不响走了,才吐出一口气,抬起眼,正好见小雨两眼弯弯地在看着他,不觉向他伸了一下舌头,两人都不禁嘿嘿笑了起来。

这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俩人,头对头的一阵叽咕,决定悄悄地跟在柳石基的身后,随他去扬州城里逛逛。说实在的,来江南快一个月了,还真没出观去好好玩玩哩。

而柳石基,因心情郁闷,走出琼花观。先站在观门口向远处的扬州市井眺望,那显然不是他生存过的地方,但却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是即陌生又熟悉。

这个扬州古城是在现代扬州城外的附近,在没有穿越之前,他经常去古城遗址的一家小酒馆里喝上两杯,凭吊古意,而且每次都要来上两笼新鲜的小肉包。那家的小吃在当地很有名气,据说是做这行的世家,祖上是隋唐时期的,虽然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酒馆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但因为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所以一直继承没有废弃。

不知这家小酒馆此刻有没有开张,到是要在他这祖上开业时期,去凭吊一下,才算古今两全了。柳石基这样想着,便朝城南方向走去,他记得是在一个老街的巷口。

可还没等他举步,便觉衣袖被人拉住,回头一看,一双蓝洼洼的眼晴正注视着他。白龙?确是那匹小白马站在他的身后,二十天没见,它愈发出挑的神俊了,肋下双翅更是羽翼添新,足间灵光亦是流光溢彩。

他知dào

,闭关这些日子以来,小雨在调教那旋龟的当儿,也对白龙进行了严加训liàn

,他不得不承认,师弟在驯兽方面是很有一套的。

“龙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久而久之,他也随了小雨的称呼,改白龙叫龙儿了。

白龙微扬前蹄,轻脆地嘶鸣了一声,表示它对主人的思念。柳石基顿觉心情开朗了许多,伸手抚了一下它的长鬃,随即牵过僵绳,带着它一起,向城南的一座石拱桥走去,过了那座桥,便是一条长长的老街,那酒馆就在它的尽头。

其实他哪里知dào

,小白龙是小雨跟喜豹偷偷放出来的,它本来正在湖边青草地里安静的吃草,哪里会往观门外跑,而它的主人见到它,欣喜之余也没多想。

这两个家伙,看到石基牵着马儿,往城南的石桥走去,便也尾随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了后面。

石基却不知后面拖着俩“岗哨”,依然故我地朝前走。在路过桥头一个贩糖的地摊时,看见一个留着西瓜顶,穿着红肚兜的小男孩,嘟哝着嘴,缠着他身边的一个青布蓝衫的妇女要糖吃,那小屁股随着摆动的身体也来回晃悠着,配合着他脸上稚嫩而倔强的表情,煞是可爱。

这使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穿开档裤,找妈妈要糖吃的情景,嘴角不禁挂上一丝微笑。他上前卖了一根糖葫芦递给那小男孩,并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娃娃头,然后依旧牵着白龙向前走。

小男孩被这意wài

的获得惊喜万分,手里紧撰着那诱人的红色糖葫芦,生怕它跑掉似的;而他身边的妇女,显然是他母亲,却是惶恐不安,嘴里连道:使不得。却又不知如何感谢给她儿子糖吃的英武青年,见石基微笑着走开去,只有合起双十,朝着他的背影不断拜谢,嘴里喃喃自语:求菩萨大慈大悲,保佑这位好心人一生平安,吉祥如意。

跟在后面的小雨和喜豹对视了一眼,相互一笑:没想到柳太守还是个行善的大好人啊。

“师叔,这算不算行道之人积修外功?”喜豹悄声问道。

“呆子,行善是一大功哩,如何不算。”小雨白了他一眼,一递神色,示意继xù

跟上。

见柳石基牵着马,慢慢走过石拱桥,因要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不至被他察觉,所以他们滞留桥头,暂缓前进。

正这当儿,那桥头的柳树下,忽然传来女子的对答声,娇娇滴滴,羞羞答答。

第十二章 二女私语 古风新闻

两人不由得向那棵柳树看过去,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恰原来说话之人藏在大树的背后。只有当一阵风吹过时,方可看见由自树后飘起的一角粉红色裙袂。

俩人闲着也是闲着,乐得听戏,这儿女私房话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传播,还真属难得哩。

只听一女子问:“喜儿,听说你要嫁人啦,这等好事也不告sù

我一声,真不是姐妹。”

这边的小雨听了,冲喜豹一笑,喜豹也听得真切,晕了一下,这谁啊?居然跟我这大老爷们一个昵称。

没容他多想,又闻另一个女子细细的柔声道:“哎呀,快别说了,哪有的事啊,真让人羞死了。我要是嫁人,绝对第一个告知青儿姐姐,我对天发誓。”语音娇羞,估计已是粉脸通红一片。

啊哦!青儿?喜豹更是惊觉。这也太巧了吧,适才问话的女子也叫青儿,而且,而且声音也象极,如不是自己所恋的那个薛青分明上了青城,他还真会以为是异地重逢了呢。但转念又一想,不会,我的青儿是勤奋从道的青儿,怎会象她这样小家碧玉似的没出息,躲在树后跟人窃窃私语。

这当儿又听得那叫青儿的扑哧一乐:“我知dào

,只是听说而已啦,妹妹也不要不好意思,有了心上人就快快嫁了,我好吃喜糖哩。”哧哧地笑。

在她说“心上人”三字时,喜豹不禁呆住,他喜豹算不算青儿的心上人?如果不算,那青儿的心上人会是谁呢?他这正自傻想,不觉被一旁的小雨用肩膀头一撞:“走啦,呆鸟,一会儿怕是掉了线,跟不上哩。”他一看喜豹那样,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怎么也跟树后的娘们一样,学起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来了。

当下,撇了树后私语的两女子,他俩急忙赶过桥去。闪身在桥墩后向前望去,哪还有被跟踪人的影子,早不知溜向何处去了。

于是小雨怪喜豹从道不坚,仍喜凡间之事;喜豹也口不饶人,嗔师叔好事多事,暗地里跟踪他师尊,不光明磊落。

俩人就这样起先是你一句我一句,叽叽歪歪一路走一路说,到还遵规守矩,可越到后来,觉着好玩,便你讲一句我还你十句起来,一条老街硬是给他俩吵翻了天。从古到今,象这样跟踪人的实属罕见。寒!

暂且不说他俩嘻闹斗嘴,再说被跟丢的柳太守,究竟是否找到了那家酒馆呢?

还真让他给找着了,名为古风酒家,老板姓田,新开张不到一年,规模比之现代田家后裔开的酒馆要大出好几,且雕梁画栋,气派不凡。自二层楼起,至第五层上,每层酒楼窗外,皆修有朱漆护栏,自一圈围成走廊,酒客凭拦而眺,远处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与酒同饮,酣畅淋漓。

这才是真zhèng

的古风旧貌啊!此刻,柳石基已坐在了二楼临窗的酒桌前。进门时,白龙已被酒家的伙计牵去后院喂料。

这回正是午后歇晌之时,因此酒楼只有三两顾客在那饮酒聊天,到也清闲自在。这时,一个小伙计殷勤地走上来,问石基想要点什么。

石基想了想道:“拿你们田家酒来小酌几杯,再来一笼肉包。”其实,他现在亦可辟谷,要这些吃食,完全是为了凭吊这古风酒家后世在现代的遗风。

一听这位客观居然知dào

这酒家自酿的小酒,伙计先是一愣,看此人面生,以前从不曾见过,他可以确定,这位官人从未来过古风酒家,焉能知晓我店的独门功夫酒?

虽然好奇,但他也不及询问,直至将客人要的东西取来,说了一声:“客官,您要的田家酒和小笼肉包。”说话同时,动作麻利地把吃食碗筷一一摆上,这才不经不慢地问道:“听客官刚才要酒时的口气,似乎对我们田家酒早有耳闻啊。”眼晴灵动,一看就知是个活跃性的八卦式人物。

自打一进门,石基就对这家酒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之从前,每次去扬州古城那家酒馆,更是平添了不一样的亲切,象回到了故里。他之所以识得他们是本家,可从进门时,宽大的柜台上摆放的酒坛为凭。

坛盖大红裹绸是一样的鲜亮无比,坛上所镌“田家酒”仨字更是一成不变的工整,一丝不苟,字如其酒,不掺半点虚假,老实、忠厚。

现闻小伙计如此问他,便笑答:“田家自酿美酒,远近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原是句模棱两可的话,可在旁人听来,却十分地贴切入耳。

小伙计被赞自家的酒好,当是满心的欢喜,服wù

更是周到。正好此刻酒家无什它事,见柳石基为人豪爽正直,与他谈话甚是亲切,便毛邃自荐地把一些当地的新闻说于他听。

皇上要来扬州看琼花当属头一件特大新闻,话题自然而然地说到了重修那琼花观。因为小伙计并不认识琼花太守,也不知dào

面前这位客人的真实身份,而石基从不穿官服,都是以平常便服示人,所以把他当做普通的酒客,聊起话来自是无顾无忌,很是自由自在,这到暗合了石基的心意,还真有点“微服私访”的感觉哩。

当他听说,只重修这琼花观一项,就耗银十万两,真是吓了他一大跳。那观修得怎样?他住在里面最是清楚不过,哪里要这许多银子?唔,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不得不查,便向伙计道:“这么多银子从哪里来?据说当地府衙的每月俸禄也是没有多少的呀。怕是圣上玉赐亲拨的吧,真是皇恩浩荡啊。”嘴里说着,却把两眼盯住小伙计,看其神色变动。

“我呸!”没料,小伙计将手中毛巾往肩上一甩,嘴里不自禁啐了一口,气愤道:“那狗官,打着‘兴国建观,全民迎驾’的幌子,派衙役挨家挨户的搜刮民脂民膏,按人头纳银,一个都不放过,连刚死了的也要算。我们这古风酒家就缴了上千两文银,还没把他们这些狗日的平时在这混吃白喝的银子算上。”

石基听了,心中有了数,不禁点头,难怪自己到任时,那刘文欢刘府尹如此的慷慨大方,却原来阔绰地全他妈是百姓的血汗。他暗捏拳头,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为百姓评这个理,鸣这个愤。

他这里忧忿不平间,忽听小伙计哎呀一声,一拍脑袋瓜,说不好,怎么尽然把这等大事给忘记了呢。

第十三章 挚诚以待 口吐真言

见小伙计说完脸色也跟着突变,于是石基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你听,远处好象有喧嚣之声。”一脸凝重。

石基被他这一提醒,侧耳细听,果然,象有人在吵闹,又象在嘻笑,貌似是从这条老街上传来。不过,这有什么,街上人来人往,此种热闹纯属正常。

小伙计仿佛看出石基的想法,赶紧摇头道:“不是为了这个,它使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一脸神mì



这回石基没问,只拿眼看着他。小伙计被他的目光搅扰的没法,只好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这座酒家至二楼以上的三层坐位,都被一个人给包下了,而且还是刘府尹亲自来定的席位。

“你看今天人来得少吧,要在平时,即使不是吃饭的时间,也会有三五成群的人来这里喝酒、扯骨牌。”说话时,眼望着窗户外,又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就一个人,要定三层楼的酒席,难不成吃不了还兜着走么?”

这时,石基把田家酒又倒满,他看出,小伙计知dào

的原比他说的要多得多,为套出有价值的东西,便跟手也给他斟上一杯放于他面前道:“来,好兄弟,别管他是何方神圣,咱俩先干了这杯,喝了这杯酒,就是一家人了,嗯!”举起酒杯,笑意犹深,齿白唇红。

这下,那小伙计可真有点受宠若惊了。至酒店打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客官请他喝酒的,到是拿他当奴役使唤不迭,还有那不讲理的,从中为难刁钻呢。象面前这位,对人彬彬有礼,与他亲切交谈的没有一个。谁会与一个下人聊天啊,要说请吃酒,那更是不可能的了,想都不敢想。

但当他看到石基挚诚的目光时,便不再畏缩,也豪爽地拿起那满杯酒,一仰脖贯下肚去。看来他不胜酒力,或许是因激动的心情,反正石基看他放下杯子时,已面红耳赤。

他才要再给他斟上,却被小伙计用手按住道:“谢了,不喝了,一会儿那客人就要来,喝多了怕误事。实话告sù

你,你可不能对旁人说去。”说着,朝两边看了下,低声又道:“我也是偷听来的,那天楼上的酒正好没了,我下去柜台上拿酒,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听到刘府尹叮嘱我们家田老板要好好接待,说来的人,可了不得呢,乃皇宫大内,当今圣上身边的人,说是下扬州为了查访一件案子。”

他刚说到这里,就听得楼下一阵人声鼎沸,便急忙住了口,道一声来了,请石基自便,转身匆匆下楼去了。

而石基却听得明白,这鼎沸的人声里,貌似有小雨和喜豹的声音,他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两人是在哪都不得安生。于是不去管它,由他们闹去,自顾自地仍吃酒,品着鲜嫩的肉包,想着刚才小伙计说的话。

要来的这方神圣,是京城的大内高手,说是来此扬州办案。办什么案?非皇宫大内出手不可。莫不会跟自己要查访的是一件事吧他拿着酒杯,细细品尝着那甘甜中带着一丝丝清香的回味,再咬一口鲜肉包,绵软中夹带着顺滑的质感,那是他熟悉同时又能令他满足的好味道。

“让我上去,我要到顶楼上喝酒乘凉。”一个高八度的嗓音忽然传进他的耳朵,石基一听,差点喷酒。你道是谁的声音令他忍俊不禁,细眼小雨,他柳石基最最可爱而又玩世不恭的师弟,

一心想争回排名,不甘落后的匡轩匡真人云中闲第十徒儿。

“对,放我们上去,这酒楼不是给客人吃饭喝酒用的吗?”喜豹的声音。

晕!这黑徒儿也跟着起哄,不在观里好好反省,却跑这儿称英雄来了,一会儿回去,倒要看看我这段时间闭关时,他跟小雨究竟学了点什么。

石基这儿正思讨着,耳傍间又听得一个略带苍老却十分沉稳的声音道:“两位客官,要吃酒可以,请在一楼就坐也是一样,那二楼以上的酒位,确是早被人定下了的,定金都付了,如何不守信而反悔了的。”苦苦解释。

“二楼以上?那就是说不包括二楼喽,我们要边喝边凭窗吊月,我们去二楼好了。”又是小雨再说,而且听其声,显然人已走将进来。

为何小雨他们非要上这古风酒家,难道真是为了吃酒,凭吊江南美景?其实不然。

因他俩不见了跟踪对象,一路寻来,虽是边走边吵吵闹闹,其实四只眼晴并没闲着,过往行人一概跳不过他俩眼去。可直至老街巷口,除了这家古风酒楼,再无它去处,酒家是频湖而建,难道那一人一马下水去游泳了?

完全没那可能,除非师兄脑子进水,小雨笃定他柳石基就在这酒楼之上。可为了不至让师兄生疑自己和喜豹是跟踪他而来,才演出了以上的闹剧。

这古风酒家的田掌柜的,是个老大老实的老好人,见这两位执意要上楼,起初与他们开解一番。因今天要来之人不同寻常,府尹大人业已早早交代过,虽是订得二楼以上的席位,但尽量这天不要上人,包括一、二楼在内。

先时因他有事不在,所以被零星的两三个酒客钻了空子,当然,这其中也内含石基。却也正是这份凑巧,才使他得已探查到十分宝贵的线索,更是日后为那扬州百姓出了口怨气。

此后话不提。就眼前这局势,田老板一看没辙了,人家说得也对啊,二楼没人包,理该让客人就坐喝酒吃饭,总不能把府尹大人所说的话拿出来压人吧。

见小雨等二人,已走将进来,便也不再阻拦,冲小伙计递了个眼色,引领到二楼“凭吊”就是。其余人等,一律打回,关大门留二门,严格把守,不再放任何人进来,以待贵客的光临。

而这边,小雨同喜豹上得二楼,往四下里一瞧,却不见酒桌里有一个人,正值纳闷,那引领上楼的小伙计看了,更是目瞪口呆。

第十四章 神秘失踪 张冠李戴

小雨稳操胜券的以为师兄绝对在这古风酒楼之上,即然上面三层全被人包下了,那师兄不在这二楼又能在哪儿呢?

他于是问身旁站着正发愣的小伙计,刚才有没有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武,身穿麻布大氅的青年来过这里。

小伙计一听连忙点头,说刚才还在这里吃酒呢,说着一指那靠窗的酒桌:“您看,那酒杯和小笼肉包还放在那儿没收呐。”他也正自奇怪,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也没看到他下楼出去啊。

“那他有没有可能上楼去了,能带我们去楼上找下吗?”喜豹开口道,他有种直感,师尊就在这酒楼上。

“这个”小伙计犹豫起来。这人是绝没可能出酒家的,象他这样一个出现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人物,下楼出门会没人看到?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他上楼了。但楼上是被人包了的,掌柜的说了,不许任何客人上去,怎么办?

看到他踌躇不定,小雨明白他的心思,便对他道:“我们又不是上去吃酒,只是上楼找人,没有我们立kè

下来,不会妨碍你们做生意的。况且那位包酒之人不是还没来嘛,你要真为难,就下去把你们田掌柜的给叫上来,一起上楼去查看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一脸的恳切。

小伙计听了,一想也是,上去看下,到不费事,也很快搞定。不过还是不要去告sù

东家才好,先时他不在,才放得人进来吃酒,如果他知dào

了,说不定会怪罪呢。

于是点头同意,但说要快点,不然被掌柜的知dào

了吃罪不起,更是要砸了饭碗哩。小雨道:“你放心,要不了一分钟,只我一人上去看下便好,你们就在下面等着。”说完已跃身上楼。

这小伙计见了,不由得对身旁站着的喜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看这上楼去的红衣小道童身手不凡,不象是个平常之人,单看他身上的佩剑和所挂锦囊就足已断定,是个修道之人。而眼面前这个黑脸汉子好象比较平常,但也不会是普通人。看此情形,他们好象与那吃酒的高个认识,该不会是一路的吧,江湖上的侠客?

他的脑际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字眼,而先时到没怎么太注意吃酒那人,似乎也身有佩剑。他心里暗自叫苦,怪自己多嘴,把不该说的都对他讲了,如果他们是有来历的,那不是惹火烧身吗?这小伙计看则不大,但身处酒楼这种千人千面之地,多少眼力和心思都练就出来了。

他这里正自后悔不迭,便见红影一闪,刚上去的小道童又飞身转来。出于刚才的担心,便急忙问道:“上面有人不?”

见小雨摇头,小伙计更加心慌。这人一定是飞侠没错了,不走门,那一定是从窗出去的。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为何不等同伴却独自开溜呢?一线希望,亦或还带着些许的好奇又问:“你们与他认识?”他觉得,如果认识可能还好办点,最起码能从这两人嘴里问出点什么。

小雨见问,又看这小伙计眼光直盯住自己,便多了一个心眼道:“不认识,我们是要查访此人。”一本正经,跟真的一样。

起初喜豹为小雨的答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见小雨给他暗递眼色,当即明白其意,便也从旁附和:“是啊,我们是受人之托,来此办案的。”

他这一说不打紧,更是把那小伙计吓了一跳。喜豹这话不是正与府尹大人所交代的一样么?那京城来的大内高手,不正是到扬州办案的么?难道

小伙计拿眼再次偷偷打量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玉面小童,他现在可不敢正眼瞧了。他会是皇上派来的?暗自揣测,人不可貌相哦,说不定我们掌柜要等的人即在眼前。常听江湖上传言,武艺高强的都是些神出鬼没之人。即然那大内高手是来查访办案的,那定不能公开,也没准明了定下酒席,做为诱饵,暗里却是引贼上勾呢。

一想到这“贼”,他更害pà

了,柳石基和蔼可亲,请他吃酒的形象,一下变得狡诈、狰狞又猥琐起来。“我说的呢,哪有客人请下人喝酒的。”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不错,那人是想借喝酒拉拢他,套他话,真乃可恶的“贼”。

作出了如此判断,他反而镇定了。即便他小伙计把不该说的秘密说了,那又怎样,现在有京城来的大内高手在此,自己可是助他找人,也算是帮他破案在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这里正自纠结,想出一万个理由安慰自己时,听得楼下掌柜的在唤他,便对小雨二人道:“两位请楼上坐吧,我立kè

将酒菜备齐,叫我们掌柜的亲自送来。”说完急忙下楼去了。

小雨和喜豹哪里会知dào

他心里所想,更不知晓他与柳石基的前事,见他如此说,一时都愣在那儿,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着我,我瞧着你,不知所云。

还是小雨反应快,他想,这其中定有误会。即然他叫咱楼上请,那还等什么,有便宜不占傻蛋也,于是对喜豹一挥手:“走,上楼。”说着,一扭身,率先又朝楼上奔去。

自然,喜豹也就势跟了上去,虽然他想不出此间情由,但跟着师叔,准没错。

再说那个小伙计,下得楼去,原来是田掌柜的见他引客人上楼,却去而不返,也不见他下楼端菜吊酒,因此唤他下来询问。

这一问,却将刚才之事,连同小伙计心里所想的一一都问了出来。这下田掌柜心惊之余,不禁发起愁来。这皇宫来的大内也真是的啊,你办案查访不愿显身也可理解,定下三层楼的酒席不喝也罢,算我古风酒家赔本倒贴没辙,但却以不告而来,还装做平常酒客非上自己定的包楼,吵闹个不休,玩神mì

,这不是拿着饭团跟我要碗么?看不起我古风酒家,还要来凑热闹,耍我呢。

田掌柜心里这个窝火啊。更让他气不过的是,这来的俩人,上去才说是来办案查人,这不明摆着是拿我田某人不重视么,我堂堂古风酒家大老板还不如一个小伙计了,这要传扬出去,这老脸往哪搁呀?

望着掌柜一会儿怒容满面,一会儿又愁苦不展,小伙计小心翼翼地问:“掌柜的,我是上酒不上啊?”

第十五章 弄巧成拙 拨乱反正

被小伙计这么一问,田掌柜的这才如梦方醒,从苦难的沉思中挣脱出来。

“上,怎么不上?拿上等佳酿,灌他娘的。”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表情。

小伙计一听,明白,这上等佳酿可是他古风酒家最名贵的酒,当然,酒量不过岗的人不能喝,不醉死也得扒下。

“掌柜的,怕不合适吧。”他提醒老田,别人没喝自家到先过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大内高手都他娘的是海量,醉死我去衙门做班,又不用你去受罪,怕他个啥?”说着不满地瞪了小伙计一眼,不知吃了哪门子邪醋,还是果真计较起刚才来人不拿他作数一事,其实真zhèng

是冤枉了小伙计。

小伙计见老板不快,不知其中缘由,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急忙先吊好酒,闪身去厨房端菜。

且不说他们这里忙得不亦乐乎,而楼上的小雨、喜豹等得疑神疑鬼,那突然失踪的柳石基没走正门,没上高楼,究竟去了哪里呢?是不是象小伙计所想那样从窗户飞出去了哩?

其实他们全想错了,事情跟本没那么惊人的复杂,却是再平常不过。

恰原来,石基闭关二十天,辟谷的他没有进一食。哪成想,到得这古风酒家,一是见物思乡,触景生情;二是这田家酒的确是好酒。因此多酌了两杯,又加上肉包油足鲜美,所以多吃了两个。这下,修道的“胃老大”可受不了啦,没多时,便在里面叽里咕噜的“革mìng

”起来,石基直觉肚子一阵胀疼,坏了,要出恭,按现代人说就是要上厕所。

得亏因外面吵闹,那小伙计奔下楼去,不然还真要出洋相哩。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内急也是致命关啊,管你英雄美人都过不了关。

于是呼,琼花太守赶紧乘没人这空档,悄悄下得楼来,溜进酒家的后院。还好,他以前没事,不是看小说就是看电影、电视剧来着,书上说古代是没有抽水马桶的,很落后,尤其是到了酒家这种公共场所,客人内急只好跑去内院上茅坑,高档点的跟现代路边公厕差不多,当然他没见过,反正去后院找就对了。

好在,当时酒家大部分人都挤在前门看热闹,倒是不曾有人注意他。而等他解决了问题,再行上楼时,掌柜的正于柜台内借盘帐消气,手里的算盘啪啪打得山响;而各路的伙计不是厨房的干活便是上菜的忙碌,一句话,有当家人在,没一个敢闲着偷懒的。

因此,柳太守也就这般顺顺当当的蒙混过了关。等上得楼来坐下,因内急一消,无后顾之忧,便又想起适才小伙计那番话,但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便盼那小伙计再来,好问个清楚,探个明白。

他正想着,哎!盼曹操,曹操到,耳旁内听得一声楼梯响,见那小伙计提溜个送菜的托盘,正从楼上慢条斯理地往下走,而石基就坐的靠窗位置,与楼递口正相对,他猛一抬头,一双失神的眼晴刚好与石基的目光遇上。

噗通,咣当一阵的乱响,等他好不容易抓将起来,石基一看,饿滴个神呐!小伙计成“烧火鸡”了。恰似他刚才摔倒之时,手中还拿着一罐辣椒面,因上面的客人不要,他只好连盘一起端下来。

而倒地时还想着洒了面要赔滴,所以死死扣着不放,因脸是冲下,又怕脸被摔破,于是本能的用手去保护。提着盘子的手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另一只拿辣椒面的手,情急之下,什么都忘了,居然把开着盖的一罐子红油辣椒面往脸上

其情可知,后果严重。幸亏这古风酒家在这扬州城内,也算是数一数二排得上名次的,一至五楼,楼梯处皆铺有红色的锦丝棉坠,否则,这小伙计可就惨喽,不但脸成了“关公”,估计走路不拐,那才叫怪。

当下,柳石基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却看这小伙计可遭了罪喽,这罪有多难受?看观试着将一罐,不大,中罐的辣椒面,全数倒在脸上就尽知了,哈哈!

你道这小伙计为何一见到柳石基就这般的惊吓,又如此弄得这样狼狈,仔细体会前戏就可理解他的心理状态。这被大内高手追捕的“贼”不但没走,又飞回来了,而且还大明大方与查访、办案之人抵着面,一楼上,一楼下。谁会这样胆大妄为啊?除却那不怕死的,就是那不要命的。

他爬起来,也顾不得脸上被辣椒面刺得疼痛难奈,还算他这一跤没被摔掉记性,赶忙又往楼上跑。原来他还想着立功表现呢,得快点向皇宫大内报信啊,办了“贼”,自己不但走嘴没错,说不定还能捞上个一官半职当当,这便宜不要太好占哦。

见小伙计爬起来就往楼上颠,石基心道:自己去了茅厕一趟,莫不是这皇宫大内高手已经到了,在楼上正吃酒呢?嗯,我柳太守也是从皇宫来的嘛,和他是一家,我上去看看也不算以民犯上是吧。没准还能交个朋友啥的,他是高手,我也不差啊,彼此切磋一下总可以的吧。

想到此,虽在后,他的动作也不比小伙计慢,闪出酒桌,几个箭步就窜上楼梯,几乎和满脸挂彩的小伙计同时站在了三楼的楼梯口。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小雨和喜豹俩人所坐位置,恰恰也是楼下石基坐的方位,合着正对楼梯口。他两人早听到楼下的动静了,起先正为了寻找不到这失了踪的人而郁闷费解呢。当喜豹刚要站起身来冲下楼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刹时,脚象被沾在了地上,黏住不得动弹,与小雨良久对视。这声音好耳熟啊,认得!不就是正跟踪着的人吗,丢而复得了?失而重现了?

小雨那可是久经杀场的,积了多少外功啊,数都数不过来。他见喜豹这个新嫩,尽被激动得不能自己,便抬手下摆,示意让他少安毋躁,先坐下,静观其变。

果不出他所料,点香之间,便耳目更新,咚咚之声外加呼呼一阵旋风,楼梯口果然出现了他们期盼的人。

第十六章 三人聚合 将错就错

当石基几步跨到楼上,往酒桌上一看,晕!怎么会是他们俩小子啊。还以为是

而刚坐下的喜豹终归是少见事理,没忍住,腾地又站将起来,而且出口就是一声:“师尊。”差点没把对面坐着的小雨给气死。

这家伙忒沉不住气了,一出好戏硬是给他搅黄了。他原本还想故做不知,继xù

把这场戏演到底,他很自信,只要自己对师兄略递那么一个眼神,哪怕不说话,不认帐,他自会明白本道的意图,达成合zuò

协议,顺利、完整、成功地演出这台以假乱真的闹剧。

可这回到好,被喜豹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唉!下次出来玩,再也不带他了。他把细眼绷直,努力上翘,以此表示出内心极大的遗憾和不满。

可这一高难度的表情,却把那小伙计给镇住了,脸上的红辣椒由于他过份地动作,开始滑落,如下面条般接连不断地往下掉,滴滴答答地淋漓了前襟一片。

他因何吓成这样,不是上楼来还要邀功请赏来着?原来,他先是见喜豹冲旁边这个高个喊了一嗓子,听那声音见其动静他们就是一伙的。再一看小雨煞星般的眼晴,恰又正好瞄了他一下,这主的伸手他见识过,不凡。不会他要拿我小伙计开刀,杀人灭口吧?寒颤!

这小伙计还算聪明,他总算弄明白全他妈搞串了,根本就是引狼入室,把强盗当成圣人伺侯了。唔这流下的可真叫是“血泪”啊,把脸上红辣椒一冲,呵!整个一大花猫。

戏是没法再演下去了,收场也是不能够的。因为正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铜锣开道的声音,小伙计一听,象得了救命星一样,立马来了精神,转身就要朝下跑。却被石基一把揪住,但仍温和地问道:“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告sù

我们,下面来的是谁?”

那小伙计被抓,吓得腿直打哆嗦,说不出话来,他柳石基是多大的力qì

啊,只微微一根指头,那平常人也吃不住。

“师尊,你弄疼他了,快放手。”喜豹心软,走上前将小伙计扶住:“我们都是好人,不会害你的,是不是那个包酒楼的人来了,那你快收拾一下桌子吧。”

见小伙计连连摇头,忽然又点头说是,却只看着他们不动。石基早放了手,见他这样便道:“如果真是那大内高手来了,到也没什么,我还正想见见他呢。”一脸地不着急不着慌。

“可,可他是来抓你们的呀。”小伙计这回也不知站在哪边好了,升官发财梦是就此破灭,做不成了,现在落在人家手里,还是先保命要紧。

见他还算识相,小雨以指敲击着桌面道:“那你知dào

我们是谁吗?”一改刚才之残酷的弑杀表情,两眼又习惯性的笑弯弯。而说话的同时,心里却在想,嚯嚯!看来先入为主的确有道理,师兄只比我俩早到一步,了解的情报可真详细啊,连包酒之人是谁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们”小伙计被小雨一问,傻呆呆地看着他们仨人,尽不知如何作答。这当儿,只听一阵楼板响,似乎有人上楼来。

紧跟着,便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再说:“藏护卫,请走好。古风酒家是本城最有名望也是品位极高的酒楼,各色菜肴俱是本地特产,不仅新鲜,且口味地道,可称得上是扬州一绝啊。”

嘿!这嘴跟抹了蜜糖似的,甜得瘊人。楼上几位闻言,彼此对视了一下,微微一笑,不想他也来了,能在此处相遇,真是不易啊。于是石基向那小伙计示意,让他上四楼先回避一下,同时走到中间一张酒桌前缓缓坐下,面带安祥之色,静等上来的客人。

而喜豹这时业已坐下,三人六只眼,齐刷刷雪亮亮地迎候“贵宾”光临。

“刘府尹,我此次前来,是奉了大隋皇帝之命,有要务在身,不是来尽享美酒佳肴的,而且这些比之皇宫大内,恐怕不足挂齿吧。”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满含不屑。

此时,脚步声已到了三楼阶梯口。

“那是那是,护卫大人乃以圣上之谕为己任,只有那重利轻义之人才好”说话间,一行人等已上得楼来,但他一眼便看到了楼上居于正中而坐的柳太守,惊讶之色无以言表。本来他是要说:只有那重利轻义之人才好这口。可此刻象卡了刺的喉咙,是咽不下吐不出,张着嘴那个难受啊。

而一旁的护卫大人,先时闻得刘府尹高抬自己,正自沾沾自喜,忽又听他说重利轻义之人才好,这不自相矛盾嘛,他是夸自个呢还是损本护卫?便不由得朝刘文欢看去,这一瞧不大紧,见他正张大嘴,摄呆呆地瞪着楼上。

这才知他没把话说完,于是他顺其目光,也转头向前看去,眼光扫处,正有三人端坐酒桌前,似待之已久。

“刘府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

还没等那藏护卫把话问完,刘府尹便早惊醒过来,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一步跨上楼梯,于柳石基一见礼的同时,转脸向身后也是一脸惊讶之色的护卫介shào

道:“藏大人,这是才到本城不久的琼花太守柳石基柳大人,他听说您要来扬州办案,今天特来此古风酒家于您接风。呵呵!”说着他强挤出两声干笑,又转头朝柳石基等一拱手:“有劳各位久等了。改天我陪护卫大人去琼花观一赏仙花,给各位助以雅兴。”

好一番的左右逢源,看把这刘府尹忙乎的,是不顾事实,假言相欺,强加于人,委实一个活脱脱的跳梁小丑。

楼上的三人一见此情,对刘文欢的机动灵活到很是佩服,真会诡辩。尤其是柳石基,更是想出了一条将错就错,借此整治他一下的妙机,于是,仍保持原来的静止状态,我自岿然不动。

照理,一听说是圣上玉封的琼花太守,那可是天界下凡的护花使者呀,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孰人不晓,连大隋皇帝都要敬仰三分的人,凭他是朝中据于何等要职,怎能有半点怠慢。

可事有凑巧,这个藏护卫却是那另当别论之主。

第十七章 明修栈道 暗渡陈仓

何为另当别论之主?另类也?不然,其中自有隐情。

还是先来说说这姓藏的护卫,真名叫藏仲英,为皇宫大内护卫之前,乃昆仑五毒中排行老二。因性格刚愎,唯我独尊,总以为师尊偏向其它四个弟子,故赌气离之。先萍迹江湖,后被荐入皇宫,因道艺超群,做了首席护卫官,成为炀帝最贴身的保镖。

此次他名为皇上派至扬州办案,其实是炀帝下江南的先遣队,共计十一人,除他之外,还有十个,现都尾随其后,锦衣皂靴,腰挎佩刀,皆为大内高手,个个狐假虎威,自命不凡。

隋炀帝之所以要令藏仲英先来扬州,实有深意。

其一:皇家耳目众多,因他也闻报,柳太守带兵于五台山耽搁甚久,其中具体缘由当属不知,而忽于一昼夜间,便到至江南,实为奇异。这杨广为人本来就疑神疑鬼,即使传说此琼花太守乃护花神--英招下界,可能身怀绝技,但一千兵能瞬间隔空传送,也非易事,他无法自圆其说,难以信服。此为何故?要查!说是办案查访,也没错。

其二:一明一暗。藏仲英委实从中充当了“一仆二主”的角色。何为?恰原来正象先时柳石基在长安,菱花酒家听到的那样,隋炀帝下江南,一则为看琼花,二则便是为了一件宝物而来,据说就是那传说中的镇世之宝--乾坤镜。

这不是一主么?哪里来的这二?这二主,便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宇文化及,他也想得到这古镜,而且是千方百计,不遗余力地想要把它弄到手。因此,他私下里于藏仲英买通勾结,让他找到此镜,哪怕是与之平分江山也再所不惜,可见这宇文老儿的狼子野心。

而想要得到这一统江山社稷的权利之镜,还远不止这两个人,仅凭这一宗争夺案,大隋江山早晚要被葬送。

此乃藏护卫因何与众不同,要另当别论的缘由。

闲话少叙。那藏仲英听了刘府尹一顿欺上瞒下的编排,并没出现惯有的那种惊喜之举,恰恰相反,淡淡地向面前之人看了一眼,却似对刘府尹道:“不必劳动大驾,我藏某还没有如此尊贵。只是秉公办事而已。”说完,也不停步,直接朝四楼摇身走去,好一副目中无人之态。

这一来,别人到没啥,却实实把个刘文欢撂在了宕里,他恨不能此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那个骂呀:妈妈的鸟人,你神气个屁,给你脸不要脸,害得老爷我在太守面前撒谎还丢面子,我真他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可面上是一点也不敢带出来,嘴里还得更加的逢迎:“是啊,藏大人是最秉公守法的,可敬可敬,楼上请。”临了,还回头望了身后一眼,一副吃力不讨好的委屈相。可那藏护卫哪里晓得他打此哑谜,纯为了讨好两头,谁想一头也没捞着便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石基见此,自然不会错失良机,朝着他们上楼去的背影呵呵一笑。这一笑,却让那走在头里的藏护卫不由得站住,并没回头,只把余光扫向身后,冷冷问道:“柳大人是笑我吗?”

“不敢。”石基心中构想的戏剧情节此刻开演,继xù

道:“我是笑自己好福气,不做善事也能妄担这份虚名。”仍是笑笑,满心欢喜状,跟真的似的。

“哦,此话怎讲?”这下,藏仲英扭过头直视对方,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满腹狐疑。做贼人自是心虚,一切本不与自身相干的事或话语,在他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而旁边的刘府尹一听,便知dào

是在说自己呢。他生怕太守大人的进一步解释,会再一次把他刘文欢撂到宕里,他可不想当球被人踢来踢去的玩,便急忙抢答:“呵呵!柳大人的意思是他福星高照,在此得遇藏大人,真是相见恨晚啊。”一边暗向石基递去哀求的眼神:行行好,您就别再添乱了,算我刘文欢求拜了。

“是吗?”藏护卫转眼,疑犹未定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府尹。

见刘文欢被吓成这样,柳石基更是开怀大笑:“刘府尹正解,不遇大人,焉能知dào

下官不是干的。可日行万万里,乘载千千人,真zhèng

福星高照,是人他都不信。”他有一种预感,杨广派人提前来此,与他柳石基有关,而从这藏护卫的言行举止上,更是证明了他这一想法。

那么隋炀帝这样做,至少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为那传说中的古镜暗访,这是他在菱花酒家听到的;二是他琼花太守不可思议的行踪。他知dào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家耳目的监控之下。因此,他说那话,正好借刘府尹之口,试探一下这个大内护卫官,验证这后一种揣测。

果然,他一语出口,石破天惊,还真击中了某人的要害。只听一阵楼板嘎吱吱震响,仿佛就此要断裂开来。同时藏仲英转过身,两眼冒着清冷的光,直逼石基的笑颜:“柳大人话中有话啊。依我听去,这妄名却是要本护卫来担待喽。”

“哦?”柳石基收住笑容,低压的剑眉向上一扬,精光波动:“看来您不认为下官的福星高照是妄担了虚名。好吧,我承认,下官是被府尹大人请来的,不明真相,并非自愿。”他一口一个下官,还无奈地将身子向后一靠,表现出一副全不知情的无故样子。

好一番巧妙对答,即没把刘府尹全撂到宕里,贵客远到,请来柳太守,一番好意;但也还是半截身子掉在了外面,人虽请来,却不告知原因,让别人好不糊涂。比方内急解决了却不处理善后,好事只做一半。

这话不容情却有意的明示,把个刘府尹弄得是不上不下,象被揣了窝心脚--胸闷。要说柳太守不给他刘文欢脸子吧,却自称是被自己请来的,很把护卫官当回事。若说顾全他的大局吧,此话彻底否认了前面介shào

时说的,这不是拆台嘛?让他府尹在皇家面前颜面扫地。

刘府尹正值这里难堪不下,又一阵楼梯山响,接二连三地跑上来几个小伙计,头里便是那田掌柜的。

第十八章 不欢而散 疑似见鬼

上楼来的小伙计是沽酒送菜的。共六人,每人手里端着一只大托盘,上面摆放着四吊酒各配四盘不同品种的菜肴,五颜六色,看去鲜嫩可口,香味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但向每人脸上望去,都跟怀里揣了只小兔子似的,面带紧张之气,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心跳。而走在最前头的田掌柜,更是神情变换不定,一上来便忙着打拱作辑,说是酒菜已经全备齐,问在几楼开宴。

原来他在楼下早就听到楼上的对话声,虽听得不大真切,但那“唇枪舌剑”的阵势,足已嗅出其中浓重的火药味,特别是那声楼板的剧烈响动。他真怕上面因此而打起来,那倒霉的首先就是他古风酒家。

他可明白,今天来的都是练家,尤其知dào

后到的那十一个人,全是京城来的大内高手,这要一动手,免不了要操家伙,那还不得把他这个酒楼给拆了呀。汗!

因此,他赶紧得命人沽酒上菜,这样转移一下,或许能侥幸平息这场灾难。

还真是算他聪明机智,见多识广,俗语说的好啊:佳肴可平肝气,美酒能解千“仇”。估计这些人远路到此,久未吃东西了,已是饥肠辘辘。那藏仲英还尚可,其余十人一见酒菜端将上来,闻之香气引面而来,更是两眼涣散,刚才想要随时开仗的劲头,早被盘中餐一掠而空,消了斗志。

况听了柳石基那一句半真不假的话,再看看刘府尹满脸不自然的表情,藏护卫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虽然他受隋炀帝指使,暗中窥查这琼花太守的动向,但并不需yào

跟他过不去,与他结仇更是大可不必的荒谬。

行一时之气只会凭添一世之徒劳,坏了大事,这是他藏仲英近段时间来的自我总结。其实他对于自己因意气用事,与同门反目下昆仑,有过自省。但也只在对恩师的偶尔感念,并无真zhèng

的悔过,终因其身刚愎自用的个性自误,直到死都没有醒悟,此为后话不提。

见田掌柜的问,藏仲英于是向他一挥手:“摆到四楼吧。”或许觉得刚才有点误会,亦是为了表现出他的大仁大义,顺口对柳石基等人道:“三位如若不嫌弃,也一同上来用点吧。”也算是给那刘府尹圆了场。

刘文欢一听,更是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柳太守也一起共宴吧。”

一直稳坐着的柳石基,此时闻言才站将起来,朝向邀请的两人一拱手,说是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说罢,拂袖下楼,扬长而去。

却不知那身后有一双眼晴,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的转角,而脚下的楼板又发出一阵嘎吱吱的“哀鸣”。这便是石基与藏仲英的第一个回合,以不欢而散告终。

这边举酒畅饮,推杯换盏且不论,那边石基等仨人,唤出小白龙直出古风酒家也不说。单就那琼花观前脚走了观中太守,后脚跟着便有一僧上得门来。

此僧赖头,着百家衣,嘴哼“人人歌”,手拿破棍噹噹地以钵击之,示为伴奏。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观里,仿佛如入无人之境。

“哎哎,我说准时赖,要饭要到琼花观里来了,这里可是皇上要驾临的禁地,沾不得一点浊气,走走走走。”说话的原是羊离观的守观老叟,见那僧进门,生怕被人看到秉告太守,说他失职,因此赶紧往外哄。

原来这僧恰是上文所提及的,柳石基才来扬州,在琼花观门前遇到的赖头和尚。他象是根本没有听见那老叟的说话,依然故我,我行我素,仍是边敲边唱的朝前。

看门的见哄他不走,说他不听,连正眼都没瞧自己一眼,可真急了,伸手就去推他。却哪知,如同触碰在了坚硬的石块上,痛得他哎哟一声缩回,直甩手。

这还不算,更令他吃惊的是,在他喊疼抽手之即,赖头和尚不躲不闪,直面对他穿身而过,他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旋即便不见了人影。

老叟赶紧扭头向后,见那赖头和尚已在两米开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错愕之中,可怖地死死盯住那远去的背影,象是看到鬼一样。

“人人都说扬州好,好就好在扬州水,人人都笑百姓痴,痴就痴在心里湿,泪痕挂满珠;人人都慕琼花美,琼花不知众生累,人人翘盼明月升,明月只念皇上恩,把酒谁人醉”随着声音的远去,那背影如一缕轻烟,在树间花丛中时隐时现,直至完全消失。

“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看门的老叟朝着人去的方向,使劲地揉着自己那本就老眼昏花的朽目。虽然他认识准时赖很多年,每隔一两年也总能见上那么回把回,但从没象今天这样古里古怪,令人张惶失措的。

正这时,他忽然看到赖头和尚又返身回来,不由得大喜,这下一定要把他抓住,看他到底是人是鬼。于是拔腿便飞奔上前,扑向来人,可还没跑几步,又立即停住。原来他真是眼花了,那从花丛后走出来的不是赖头和尚,却是本观老花匠武魁根老汉。

也无怪看门老叟仓惶中识错人。那武魁根原也是个秃子,而且全秃,整个脑瓜上没一根毛,平时因要干活,为了遮阳总戴顶草帽,不知今天是何缘故,肯舍其光顶与日同辉。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当魁根老汉走到看门老叟面前时,不觉被他的神色所吓。

“我看见鬼了。”珠不转动,眼晴仍然发直。

“啊!”老汉手中花锄差点跌落:“在哪?”珠乱转,眼晴发怵。

“那边。”老叟机械地把手向他身后一指:“你来的那个地方。”

“没有啊,我来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我一直都在那儿锄草,没看到有任何东西经过那里。”魁根老汉说着话,挠了挠光光的秃头,一副很肯定的样子。

这回,他看到老叟更加发慌了。不知是天热还是吓出来的冷汗,瀑布般挂满老脸,仿佛树皮泡在水里一般,再是洗不去的一根根“愁容岁月”。

他们这正自疑神疑鬼,闹得不可开交,耳闻间,只听得一阵哒哒地清脆马蹄声响至门前。仿佛驱魔降妖之神到来,看门老叟如同服了解药一般,立时回过神来。

第十九章 小雨装傻 石基多情

看门的老叟,一听到观门外的马蹄声,便知是白龙,那柳太守也一定是回来了。他当即象吃了定心丸一样,变魂不守舍于眉开眼笑。

可当他看到进门的小白马后面,跟着走进来的只有小雨和喜豹,并不见太守大人时,未免有些失望,但他却知dào

柳大人这个师弟似乎更是非同小可,比他师兄还要厉害,因此又转忧为喜,将那观中闹鬼一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而武魁根老汉也从旁凑趣附和,其实他心里更加害pà

。若大一座琼花观,只有他一人侍花锄草,谁知dào

什么时候遇着了老叟说的那鬼,不吓死也要减寿。因此,他俩恨不得雨大仙即刻就去将那鬼怪擒来当面,除去观中之害。

小雨听了,立kè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哪有什么鬼呀,不过是行道之人施得穿身术罢了。但他由此更加确定,那赖头和尚法力了得,不同寻常。自打他第一眼在观前见着,便有此感觉,看来此僧颇有一番来历哩。

可他还是故作惊讶,想逗一逗老叟和花匠,便道:“你们真的看到那赖头和尚从人的身体上穿过去了?那不是见鬼了么。”

他这见“鬼”,原是俗语说的不可能,但在看门老叟听来,却是另有深意,以为小雨也有同感,愈加道:“可不是见了鬼么,雨道仙,你可要为小民做主,除掉此害啊。”。武魁根更是不住地点头。

喜豹近段时间里因学道炼功,跟着雨师叔,知dào

了不少有关道学方面的知识,比如象刚才老叟所讲,他一听心中也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见小雨却故作姿态,说出那样明知故问的话来,分明是寻这两老头开心么。

于是心自暗想:何苦来着,今天是咋的了?师尊和师叔都这么没事找事的好事起来。

他这话听去貌似里面有啥稀奇。可不真是呢,而且这稀奇,此时正发生在没跟着回来的柳石基身上。那么,他去了哪里?为何不见踪影?他们仨人不是一起出的古风酒家么。

原来他们走出古风酒家后,本是打算一同回琼花观来,因为明天要带兵去扬州边城天昌关。

谁料刚至一个胡同口,便听到里面小院内,似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这青天白日的,谁会这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如此伤心地抽咽?三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朝院内看去。

这哭声也随即停止,再无一丝动静。是幻听?一阵风吹过,敞开的院门内,发出树叶飒飒地低鸣。三人几乎又同时扭转头,刚要开步,那哭声又起,貌似比先更悲哀凶险,令人听了也为之动容。

“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回去,看领军和先锋都准bèi

的怎么样了。”柳石基原想不管,每个人都有伤心事,哭哭也就过去了。但这深巷小院,幽静非常,那哭声娓娓传来,更觉尤为凄凉,而且似乎还是个女子的声音,他不觉动了恻隐之心。男人天生就有扶弱的本能,尤其是看到女人哭泣,就好象有了立功的机会。

他这一说,那俩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小雨还暗中朝喜豹偷偷挤了下眼晴,仿佛在说:我们别在这凑趣了,你师尊要英雄救美,还愣着不走干吗。

喜豹原还真想进去看看,说不定能解劝解劝,帮个忙什么的。他是一片好心,却一眼瞅见小雨使劲地朝他递眼色。他跟雨师叔一快打拼,说来比之师尊还要长呢,别的不说,就论那默契都要强之几分。因此他立kè

就明白了小雨的意思,就着小雨一拉他的袖子,便对石基道:“那好,师尊,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于是这两人又歪歪叽叽,边走两头边靠在一块,也不知小声的嘀咕个啥,转眼跑出胡同,只留下石基孤零零一人站在那儿。

其实刚才小雨对喜豹“暗送秋波”,他早就看在了眼里,就知dào

他心眼最多,把本来老实巴交的喜豹都给带坏了。不过因此也意识到自己一个男人,跑去一个陌生女子屋中探试,委实有点太唐突。正要改变注意,喊他俩一起进去,却不料这两人早颠了。

柳石基无奈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开着门的院中走去。

才进得院门,那哭声又止,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将不大的院落笼罩在了一层神mì

的面纱中。刚才那哭声,便是从前边一所厢房里传出,离得并不甚远,他犹豫地停下脚步,不知是该进去,还是就此打住,回身离去。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里面再有哭声。“大概是好了,不哭了吧,那我也用不着再进去,否则人家还以为我自做多情,爱管闲事呢,那多没面子啊。”想到此,柳石基车转身,抬腿便往回走。

可一只脚才跨出门坎,耳里便听得一个女人道:“官人即进得门来,必是想劝慰奴家,为何一句话不说就要走哩?”语间带着哭音。

“”闻声扭头望去。

但见那所厢房的门前,站着一位妙龄**,虽是哀怨啜泣,看去却十分的美丽。

还真有点象病西施哩!石基想着徒然转身,向前走了几步,距离**不到一米处站定,说了自己适才门前路过,因听见院里有人啼哭便想着进来看试。逐问她因何如此地悲伤,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需不需yào

帮忙?

那美妇听后,止住哭泣,说是也没有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不过是因丢了一枚银钗,甚是伤心,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就为了这个啊?柳石基差点要晕。不就一个普通银钗么,丢了就丢了呗,又不是丢命,唏个啥呀。女人啊,都把个什么装饰品当做宝一样,不打扮难道要死?

心里虽然怪自己多此一举,可嘴里依旧礼貌性的表示了同情,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要开溜,再呆下去他会别扭地起鸡皮疙瘩。同时心里那个难堪啊,自己可真是多管闲事哩,这要给师弟他们知dào

,不笑死才怪。

他才要离开,便听得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象似发自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唉,可怜薄命的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他忘掉。”

第二十章 美妇赠诗 和尚失踪

石基听得美妇这声唉叹和忧伤的话语,不觉又转过头来。

“你走吧,没有人会理解我的,让我一个人伤心好了。”美妇又道。

原来她是思物怀旧啊!嗯,这女子多半是失恋了。柳石基这才明白过来。他不觉为**的痴情而有所触动,不禁联想到自己另一个时空的爱人,他何曾能将那美好完全忘却。

于是他转身说道:“这枚银钗你是在哪里弄丢的?我可以试着帮你找回来。”他是想,或许找回了丢失的东西,可以此宽慰女子那份伤感的心灵。

“谢谢官人,不用了,丢了的东西是可以找回,但丢了的爱却是无法再寻觅,看你年纪不大,不会懂的。”**此刻已平静下来。

可能是被人关心,失落的心情多少得到了慰籍。亦或是因此更加的勾起内心的感触,想借此舒怀一番,便接着又道:“小兄弟”

改称呼了?石基一愣。

“小兄弟,送给你一首诗,全当做一个过来人给你的善忠,以后千万不要辜负爱你的女子。”一脸诚然。

“”无语,点头。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容花样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扶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异春晴。就是这几句,切切牢记,莫忘伤了愁人心。”说完,转身走进身后的厢房,不再出来。

嘿!这什么善忠啊?“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喷血!拿老爷们开心啊。想变着法诱惑人也不能这么卖弄风骚,故做高雅的吧。柳石基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他现在真怀疑那哭声和丢失银钗事件也都是那女子在故弄玄虚。

真想冲进去给她来个海棠齐放,芍药全开,让她月容失色,花样绝俏,哇呀呀!他柳石基也会作诗。

“公子,你不会懂的,还是走吧。”屋里又传来女子絮叨的声音。

又改称谓了?这时柳石基才意识到,这**可能受刺激太深,精神显然是有点不正常。得!这可怜的女子他是没法管了,仙家有起死回生丹,却不知有没有医治这种精神上出了毛病的丹药。他离开那小院,一路想着边朝琼花观走来。

其实他不知,还真有这种灵丹妙药,叫回神丹。

那女子是因情所迷,为情所困,思维乱了章节,促使神智不清。道家所炼这种丹药,原可使其心情平复,思虑回转,逐渐变之清明,故称回神丹。

或许是冥冥之中,不该那丧魂落魄的女子继xù

遭受非人的痛苦折磨。可巧后来,石基于那准时赖又不期而遇,交手成盟,无意间提及此事,却果真获得一粒回神丹。那美妇终将被治愈,使她从此真的体似燕扶柳,声如莺啭林,这一**之美的好事暂且不提。

柳石基这一路行去,是满眼的夏花艳影,流水巷道,可他再没了那种观赏的闲情逸志。心绪随着脚步的不停迈动,也如现代广告屏一样翻转个不停。

原本是想出来蹓跶散心的,哪曾想接二连三地奇遇,反搅得他不得安宁。那女子挂着泪痕的脸总是在他眼前晃来闪去,可他却无能为力,就好比一个不懂医术的人,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心里不是滋味。

如果当时青儿没遇着彩逸,她现一定在这里了,即便不能救治,毕尽她们都同为女人,彼此方便沟通,做做思想工作总也可辅以心理治疗嘛。

他这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观门前,刚一露头,便被看门的老叟冲出来一把抓住,反把他吓了一跳。

“老爹,你这是”他看到老人的眼里满是焦急与惶恐。

看门老叟也不及回答,赶忙将手向远处树后一指才道:“柳太守,你快过去看看吧,那边雨道仙正跟鬼打架呢,打了快半个钟头了,我跟老花匠两个都不敢过去。还有喜豹那孩子,也过去了,但好象不顶事”

老叟说话间,那树丛后果然隐隐传出噼啪的响声,好象有人在斗法宝,光艳直冲树顶,象是与太阳一争高下。石基透过树叶的缝隙,早已看见师弟正与先时见到的那个赖头和尚打在了一起。于是他不等老叟把话说完,飞身便向前赶去。

原来他刚才不在时,小雨听看门老叟说了观中见鬼一事,明知故问地说了一句,本是要逗一逗俩老头开心。而一旁的喜豹,因刚才在那胡同口,就被小雨玩笑着拉走,好让石基一人去面对院中哭泣的女人。他知是师叔寻开心,着实觉得对不住师尊。

这回小雨又故伎重演。因看到两个未尽实事的老人被他戏耍,更是于心不忍,便不想再与雨师叔同流合污,就说:“你们别担心,这大白天的哪来的神鬼,想是那准时赖施得法术,我这就同师叔去那边查看,请了赖头和尚出来于你们见礼就是。”说完拉了小雨便走。

这边小雨见喜豹扯了自己的台,却也并不着恼,本也是闹着好玩,况他原没打算吓唬那俩老头来着,都是因一时兴起,才即兴发挥。

被喜豹这一拉,说是要去前边勘察,找出那赖头和尚验实,心内到也喜欢。仙家最是好斗,而他雨沬更是好斗中的佼佼者。因此更是不用拉扯,反到一马当先往前冲去,如似草上飞一般,把身后两个老头儿看得眼花直冒。不过小雨的功夫他们在观内都曾见到,只是此刻惊奇有余,星叹不足罢了。

待他俩一前一后,奔至老叟所指定的见鬼地点时,却并未看到如期想象的状况,没有人。

“哪来的赖头和尚啊,我看一定是看门老叟昨晚梦见了鬼,摸样长得跟那赖头一个样,今日没事想起,看着谁都象鬼。指不定把这太阳的影子,也昏花识作怪影,说是见了赖头和尚。”喜豹东瞧西望,来回走动着观查,一边不停地低声叨唠着。

而小雨站那儿,靠着一棵大树的粗干,始终没动。因他凭借一双修道人的眼晴,虽然没搜寻到一丝的蛛丝马迹,却嗅到了来自假山后面,花丛中的另一种味道,那是与花香截然不同的奇香。

第二十一章 赖头显身 旋龟助战

小雨所嗅到的奇香,不是天然的花香,而是一种丹药的香味,对于这种道家所炼的外丹,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这种隐含的丹药香,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即便是精熟花草的柳石基也不一定能辨别出来。

小雨知dào

那赖头和尚不是寻常之僧,他此番来琼花观一定是别有用意。而他隐而不现,故造悬念又是啥意思呢?

嗯,要将这穿百家衣的和尚给引出来。于是他眼珠一转,有了。

“喜豹,你说得太对了,我看这赖头和尚就是个鬼,怕见人,躲躲藏藏不敢露面。”故yì

很大声。

而喜豹因没见着人,原也只是随口说说,不想师叔大加认同,觉得很是不解,连他喜豹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修道百年的人反却不知了?他回头正要疑问,忽然发xiàn

小雨两眼直瞪着他身后的假山石,好象那就是石化了的“鬼”。

喜豹原是粗中有细的人,因为小雨说话有时真中带假,假里含真,是真真假假分它个不清,但这会他可以确信,他说这话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苗头,便也跟着附和道:“雨师叔,我看这是鬼无疑,即然这样,我们也不必找了,鬼怕见人,看这动静是不会出来的,哪有自寻短路的。”

嗯,嗯。小雨又是不住的点头赞许,细眼弯弯。他俩就这么一唱一和,在那挤眉弄眼,口里是直把个鬼来鬼去呱呱说个不停,令人觉得好象真是那么回事,即便那赖头和尚不是也是了。

可他俩如此这般起劲卖力的引逗,却丝毫不生效,四周依旧花是花,草归草,别无它迹,反而到把两人显得跟大傻一样。你望我,我瞧你,相对无语。

正当此二人无计可施时,小雨忽觉鼻中奇痒难奈,不禁“啊切”打了一个喷嚏,似有无数的小虫于里面钻抓,又挠它不着。跟着又接而连三地打个不止,弄得一旁的喜豹也直揉鼻头,问师叔是不是花粉过敏了,他常听人说,飘散在空气当中的花粉可以使人致敏,他们此刻又恰在四围的花草丛中。

“真他妈的见鬼啊切!我雨沬修行百世,怎会有此劣根,一定是那鬼啊切!和尚从中作祟。死鬼啊切!和尚,有种的你给我出来,别人不人,鬼啊切!不鬼的啊切!啊切!”一连数十个啊切,打得小雨眼前金星直冒,鼻涕泪水横流,差点抓狂。

“师叔,你没事吧。”喜豹在一旁眼巴巴瞅着,同情无比,却也无计可施。

好一个小雨,那可不是吃素的,如何能忍得这般的“调戏”。只见他一把抹掉玉面上的杂碎,跟手啪啪啪将自己的风池、合谷、迎香及鼻通等穴道点住,随即平地而起,凌空低首,对着下面叱道:“好你个赖头臭和尚,要跟本道爷斗法就出来,暗中使坏算八王。小爷我要赢不了你甘愿永世轮回,不得飞升。”

此刻,小雨的斗性已被刺激得冲到了极限,仿佛每个字眼都拿枪带棒,势必要把那躲起的家伙捏来粉碎才出得这口恶气。

“好好好,来来来,你我大战七百合,你若赢得,老僧从此就改修鬼仙。哈哈”笑声自假山里传来,只见那山的窍孔内,显出一人,端坐其中,正是那准时赖。

“这可是你说的,败了入地成鬼,永不许出世。”小雨降下云头,对着那僧,眼里冒火,他还从来没吃过这亏。

“小童儿,是老僧我说的,绝不耍赖。你就说怎么斗吧,斗法宝我只有这一棍一钵;斗法我看你不是我对手;斗气更是不必了,你已经‘气’得够呛,哈哈”又一阵大笑,假山颤栗,仿佛要被那声浪爆开。

小雨闻言,反而气平:“好,就斗法宝,我只凭一龟,不用其它。”说完跟就一声哨音,啸动天地,旋即一阵哗哗水声伴着一道黑影疾飞而至,顷刻,小雨肩头上负了一只乌亮的“活宝”。

“旋龟?”赖头和尚的眼里明显露出一丝惊诧,但一闪而过,随即笑道:“你个小童还真会讨巧,选这么一怪东西来欺老僧一棍一钵,真zhèng

象鸟不鸟,似蛇非蛇的蠢物。”

他那话中,分明是在嘲笑对方无拿得出手的厉害家什。不过他这可是看走了眼,低瞧了这不是法宝而胜似法宝的灵物。

雨沬唤来的,恰是被罚于湖内三日禁闭的旋龟,这小东西正于湖中的巢穴内思过呢。但那硬壳下的小小躯体亦是燥动不安,只苦于主人的严厉管制,不经准许,却是不敢肆意妄为。

正那无奈“反省”之即,忽闻主人喧哨呼唤,怎得不惊不喜?较之以往来得更加迅疾,可谓秒间招之及来。负于主人的肩头,嘴里还发出坎坎的伐木声,以示对主人的尽忠。

而小雨听了那赖头和尚奚落的话语,并不介yì

,心里暗道:你个赖头,一会儿便叫你变成赖鬼。心到手到,一甩头,又一声哨音,这一声较刚才短促而有力,即而向假山窍孔内的赖头和尚一指:去。

那龟最是精灵,闻得进攻的哨声,跟指一道乌光飞起,四只锐利的尖爪直朝和尚那赖头抓去,疾如快风。这要是被抓上,天灵盖不飞也得再添几道修痕。

再看准时赖,依旧懒洋洋地靠在山洞里。眼晴半睁不闭,钵就搁在他盘坐的腿上,却将那破棍抱于怀里,跟搂着个美女似的。他象根本没看见有东西正向他扑来,直到旋龟抓将上来,他却好似头痒,抬手去挠,一边嘴里还叫:“哎呀,痒死了,痒死了。”

就这一抬手间,如同赶只苍蝇一般,轻轻将手往外那么一扇,尽把个迅猛的利爪掸到了一边,旋龟跟着也跌出了洞外。得亏那龟儿野性难驯,又加之授了小雨不一般的调教,只些微颠簸了下,便即呼得向上窜起,稳稳落在假山之上。否则,就这一挥手,便能将它打出几丈开外还缺胳膊带折腿的。

可别小看了这一巴掌,外行人看去很不经意,内行人却知dào

他的份量。而此旋龟又最是死搅蛮缠的主,虽是没伤着,但足以将它激怒,勾起它的凶残。四只利爪刚落定立kè

又飞起,反扑下来,弯钩似的鹰嘴直取赖头和尚的双目。

第二十二章 二对一胜 破灭枭魂

赖头和尚见一道乌光已扑到了面门,却并不躲闪,把手里的破棍只那么朝边一扒拉,恰好将旋龟的鹰嘴挡开,二次将它打回原处。

“哎呀,怎的这么差劲啊,你主人是怎么教你的呀。”仍旧半耷拉着眼皮,仰着身子斜靠在山石上,舒舒服服地享shòu

着阳光赋予的明媚。

却哪想,这回旋龟真得被激怒了,闷坎一声,利爪将身下的岩石抓为齑粉,再次腾起,直向赖头和尚存身的假山攻去。下面的喜豹甚为稀奇,这龟迷糊了?想以身击石,那不是着死啊。

可凌空的小雨很是清楚他“女婿”乌星龟的意图,嘴里又一声哨音亮起,好似为它擂鼓助威。那旋龟闻之果然鸟头翎羽激烈抖颤,乌甲异发光彩,平添了百倍的斗志。随着身形的疾飞,堪堪就要撞上岩石,却一个疾转轻灵侧身,同时轮起钢鞭一样的后蛇尾,狠狠地朝准时赖头顶上的假山扫去。

只听轰得一声大震,岩石顿时四分五裂,哗得一声倒塌下去。再看那赖头和尚存身的地方,好似忽然成了采石场,被震碎的岩石填了个满满登登,而窍孔内却不见了那僧的人影。

“好,好个小乌龟,这才有点冲锋陷阵的精神么。来,再来啊,才三个回合,不过赢不过赢。”忽从假山的侧翼传来准时赖的声音。

循声望去,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大树下,凭空显出一个人来,正是说话的赖头和尚。

小雨知他施的是五行遁术,声东击西,拿他不住,便即一吹口哨,将乌星龟唤回。对那僧两眼弯弯道:“先时我们说好,只凭你手上一钵一棍,我只以一物相对,你如今却用此术法讨巧,算做何来?那还不如放开了手,各自尽管有的,全都使出来,也别限定多少回合,战它个一天一夜,你当如何?”

倒!这比限定具体数字还甚。

“好啊好啊!放开手就放开手,战到几时都没关系,贫僧奉陪到底,只管全都朝这来。”嘭嘭嘭,破棍击钵的声音,又连连叩胸,好大的口气。

他话刚一说完,便见喜豹朝他飞脚踢来,本来喜豹也就离那树不远。他可不管这赖头和尚有什法术,出生牛犊不怕虎,他最是看不管别人猖狂,即便你再厉害,也不能以势压人,这是他的一贯逻辑。因此那僧刚放出大话,他就应声而战。

可喜豹哪是准时赖的对手,差得十万八千里了。他看都没看这黑脸小子一眼,貌似也没见他动一动,喜豹一脚却踏空,幸亏他没白跟小雨炼了那么些个日子,并无使出十分的力道,往回即收,跟着腿一打弯,又奔赖头和尚当胸踢来。

却是又没踢着,转瞬不见了赖头和尚的身影,才要收势,那僧诡异地从树的另一侧探出身来。

尽管他身法疾如飘风,凌空的小雨却是看得真切。便乘这个空档,甩手抖出一枚云豆,赤如朱砂,一线红光如梭般飞奔赖头和尚的命门。与此同时,喜豹辗转腾挪,左腿飞起业已到了赖僧的跟前。

谁料准时赖把身子只那么一偏,云豆深深嵌入树里,顺势又一进身,一把将飞来的腿抱住,口里还直嚷嚷:“两打一啊,不公平。”嘴上说着,手里把个喜豹的腿拿来一阵乱挠,捏得喜豹咯咯地笑个不停,口里叫喊着:“臭和尚,你快松手,不然踢死你不偿命。”

赖头和尚就象在自己腿上抓痒似得,那个爽啊,如何肯放。他那里喊得越是起劲,腿便被揉捏得愈发酸痒难奈,拼命地大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以解脱,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琼花观里在开庆功大会呢。

直至看喜豹笑得不行,是汗流满面外加鼻涕眼泪三关齐下,更是喊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烟,最后居然连僧爷爷都叫将出来,似乎即刻就要骨软筋酥的瘫倒在地。

“喊了僧爷爷不是?小子,你很有潜力,给我做徒孙我就饶了你。”话虽这么说,手里还是把喜豹的腿给放了。

这一放,所有的淫麻酸痒,立时皆去,一股羞恼顿时胀满喜豹的胸间,忽得一下将腰内的薄刃佩刀抽出,也不答话,照着赖头和尚便是一通乱砍、蛮杀。

见喜豹拼命,赖头和尚佯装不知情由,仍是一味得要收他为徒,磕头就传他衣钵,这般嘴里叨唠个不休,手里却只把破棍于空中摇来晃去,将那一米多长的钢刀敲得叮铃咣啷直响。

“想要抢占别人之徒,赖头和尚,我这关你就通不过,先问问我这肩头的活法宝同意不同意。”随着一声哨音当空再起,那龟音到即出,老鹰啄鸡般一阵漩风,四只利爪抓向和尚的赖头。

而这次却非乌星龟孤军作战,伴随其后,跟着一道青莲叠起,光华漾目,旋即莲瓣散开,一片片萍舟浮水般朝赖头和尚围攻上去。此乃是小雨调训旋龟的一个阵式,名为:含情脉脉,智取威虎山。

这阵式一发动,恍惚秋水在天,莲影凌波,微风轻扫,柔情荡怀,另有学名:枭魂阵。寓意:将人先迷之心窍,丧魂落魄,再行掘取性命。

好个准时赖,还真没把这龟儿的枭魂阵放在眼里。所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清心寡欲。以阴柔之迷幻法构筑的一小小鸟阵,在他眼里,太弱弱了。

只见他一扬千疮百孔的袖子,手里的钵以指顶之,举在脑门上疾速如风的旋转起来,而另一手仍是上下左右地迎对劈面而来的大砍刀,看去很是随意,跟玩杂技似的,且二目半闭着,根本望都不望一眼。

再看那秋风扫落叶般的青莲,片片于他头顶旋舞着,似拉环一样围成了一圈高速转动,流光四溢中不见莲瓣。那旋龟虽疾如闪电,爪若尖冰,却因头顶上疾旋的钵所阻,一点靠近不得。

一个转动着的钵会有如此大的神用?不仅将乌星龟拒之门外,而且更把青莲挡住,使其只能含情脉脉,却无法智取他这“赖头”威虎山,令枭魂阵被迫成了“消魂阵”?

第二十三章 断足灭迹 破钵风波

赖头和尚那钵,比之其它,本无多大区别。可一旦将它祭炼成抗敌的法宝,就大不相同了。

那疾旋于头顶之上的钵,以施为者操控,转动的同时,产生出巨大的能量,形成一股强dà

的阻力,可将一切挡之在外,无法近身,此为枭魂阵的克星。

因那青莲是小雨为旋龟用以助战所幻化的一种幻像,其本意是要瓦解敌人的斗志,逼其就犯,并无实质。故,见那乌星龟久冲不进,更使出浑身的解术也无济于事,小雨当即又一动念,围剿的青莲片刻不见,取而带之的是一地芒刺,突发向上,穿者必死。

而喜豹这时,早已退出,正站于那坍塌的假山之上围观,他知dào

自己再上也是白搭,便只看师叔精彩献演了。

那芒刺生得迅猛,来得快捷,密密丛丛,珠连结篷,根根挺立向上,似冰刀尖利。说厉害它也只厉害在那一刹,反应稍慢点的便再劫难逃即成烧烤。这也有个名:千里“冰锋”,万里“血漂”。又即:断足阵。

估计赖头僧是即不想**棍也不愿为烧烤。就在那芒刺掘地而起时,他一个燕子翻身,凌空跃起,身子倒挂在那根化缘的破棍上,只二指触捻棍头,好似沾在上面,旋即跟玩杂技似的,走高跷般一蹦一跳地在芒刺丛里速度点动。所不同的是,他是用手,不是脚踩。

而那旋龟见主人将枭魂阵幻变成断足阵,坎得一声闷吼,头上的翎羽再次抖颤不已,表示出它激昂的情绪;钢坚的蛇尾猛力鞭挞,于空中震发出啪啪地响声,显现出它顽酷的野性。

见赖头和尚撑棍倒立于芒刺间如履平地,两腿轧轧地还做着伸屈的动作,便瞅准了他朝天的两挎间,一个俯冲啄将上去。

这可是赖头僧万没料到的,他想此龟啄哪也不会去啄他的命根子呀,虽然和尚要不要那玩意无所谓。想提气避过已是不及,来得太快,情急之下,用另一手中拿的钵去护,几乎是同时,旋龟如钩一般的鹰嘴业已啄到,只听耳闻间噹得一声爆响,好似盆裂碗砸。

这时于半空和假山之上的小雨和喜豹,一看惊飞起的旋龟,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原来,赖头僧的要饭家什被旋龟的锐嘴捅了个窟窿,似一铜钱般正好套在了乌星龟的鸟嘴上,只因那嘴尖本是向内微曲的钩状,尽管它拼命甩头,想将其丢掉,摆脱束缚,叵奈此钵露孔的边缘又恰与那钩牢牢相扣,脱它不得。

望着凌空遁辗的乌星龟如此狼狈的窘态,因嘴被钵束住,想坎坎两声都不能。小雨见了强忍笑颜,一声鸣金收兵的哨音,当即把可怜龟唤回。

这边问题尚待解决,那边和尚却不干了,要饭的家伙都混没了,还玩个什么劲啊。当然,在旋龟被招回的当界,小雨也同时消却了幻念,遍地芒刺转眼皆无。赖头和尚倒身立于当地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一点都不好玩,把钵还我。”说着也腾云驾雾般,驭气凌空就上前来抢那破钵。

可那钵还在龟的鹰嘴上扣着,没来得及解套呢。他只身形一晃,便到得小雨眼前,动作之快,使人应接不暇。旋即一把将钵撰住,就向外扯。这一用力,把个龟的鸟头几乎拉脱,跟个松紧带似的长了一节。

得亏这龟强悍,若是换了其它,估计头颈不断也得重残。这下可把它的主人雨大仙给心疼坏了:“你个赖子,秃驴。一个破钵有甚希罕,白送我都不要,倘是弄伤了我的龟,道爷我”玉面胀得通红,一旁观战的喜豹,还从没见过师叔这样激动过。老天!

“你怎么样?”没等小雨把话说完,赖头和尚又用力一扯:“这龟有甚稀奇,死了都不希罕,还我的钵来。”说着又往上牵扯,但被小雨用手向下死死扣住,两下里就这么一来一回,一上一下的较劲。

这不大紧,可苦了那旋龟,要叫叫不出,嘴上的钵反到被越拽越紧,而身后的蛇鞭硬是派不上用场,只要一甩将起来,第一个挨打的便是主人。身下利爪却是被小雨另一只手紧搂着,更是无法动弹,只好干瞪着俩鸟眼,绝望地任人摆布。

小雨看了岂能奈得,更是火冒三丈,见赖头和尚如此的蛮不讲理,只管死拉活拽,丝毫无有同情之心,一时间气冲斗牛,全然不是刚才那种游戏法则,双肩一摇,愤然将剑光祭出,真要同和尚拼命。

却听得一声:“住手!”见师兄出现在下面的假山旁。

其实石基已在假山后静观良久,即便上面站着的喜豹也没有发xiàn

。他到时,见师弟正跟赖头和尚摆“含情脉脉”的枭魂阵呢,亦是看出他们并非真打乃是戏斗,也就退居二线,全当看个热闹,不说话。直至后来因钵彼此发生了纠葛,真要动起手来,他才不得不出面制止。

当他从隐身的假山后走出,对小雨喝了一声后,又随即朝赖头和尚一拱手:“我是此观的太守,姓柳名石基。久闻高僧的大名,下官在此拜过。”说着,又向那僧一作揖。

那准时赖原是跟小雨他们斗着玩,而为了一破钵也断不会真的难为他。此刻见来人正是那天在观门前所看到的新上任太守,现时对他又如此的谦逊、彬彬有礼,反到有点不自然起来,赶紧松了手,也转身回礼,单手执掌,口念陀佛:罪过啊罪过!

石基本就觉得此僧颇有来历,今又从旁仔细观瞧他的神态举止,不仅身怀绝技,佛法深厚,而且脾气甚是古怪,且很是顽劣不羁。又想,他此番来我琼花观,其中定另有原因。

果然,那赖头和尚开门见山道:“贫道此来是有一事相告,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出马,仅凭各位尊便了。”

“什么事,准大师尽管说来,小道如若可以帮得上忙的,一定尽lì

而为。”石基不说下官,改称为道,是另有用意的。

那和尚秉性确实与众不同,在别人可能只仅仅是一个称谓而已,但他听了态度较刚才显然变得和顺了许多。在说明来意之后,此三人闻之真是吃惊不小。

第二十四章 谋士献计 邀请高人

经准时赖那么一说,石基这才知dào

,杨广老儿因何要派他提前去扬州边城天昌关迎驾。

因十八路反王并六十四处烟尘共同围堵四明山,而隋兵溃不成军,后虽派人去太原招李元霸来战,终觉寡不敌众,怕有闪失。因此,宇文化及手下有个谋士,名叫李先铣,这次也随船前往江都,他献计献策,再请李唐的同时,亦可借用道中人士,来四明山摒除各路反贼。

你道此为何人,他乃是唐朝名将李靖的同门师兄。当然,李靖现在大隋为官,正于山西任马邑郡丞。

这个李先铣与其师弟李靖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此人专好权势,心术不正,修道不成却精于营私。早年被李靖的师尊,崆峒山凡闫真人察觉,本想传予衣钵的心逐渐消除,于他身上的心也慢慢淡却,更是不再以真传授之。

李先铣本就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可说比其它同门几个师兄弟更具慧根。但用及之处不当,反被自误。他也看出师尊对自己的冷漠与不信任,甚至有时流露出鄙夷之色。于是,他便找了个适当的借口,下山积修外功,从此一去不返再也没有回山。而凡闫真人如何不知他的心思,放生的鱼终将要回归大海,只有随他去吧。

于是这李先铣此后投到了宇文化及的门下,做了一个谋士,可并不得志。

宇文老贼的门人、谋士千千万,想要乞怜巴结的如蝼似蚁,数不胜数。想要于此中脱颖而出,得以重用,何尝容易,李先铣为此甚是郁闷,大有怀才不遇之情。

恰逢这次皇上出游江都,他也闲着没事,正好趁此机会去风景如画的江南散散心,便一同跟了来。然事情却发生了突变,行到四明山处受到各路反王的阻截,龙舟不能顺利通过,还恐有身家性命之忧。

在这令万众不举之即,却让船上一人暗自窃喜,命里有定,真是天助我也。而这庆幸者,正是官、道两不顺的李先铣,他以为立功表现的时机来了。

就在隋炀帝发出玉旨,召令太原李元霸前来保驾的当天夜里,一个身着青衣道袍的清瘦之人,来到宇文化及所在的龙舟之上。

“哦?李道士此话当真么?果然是这样,你可当首功一箭,我必在皇上面前立保于你。”宇文化及顶盔贯甲,正端坐于龙舟之中,两边卫士持刀待立,个个神情严峻。

李先铣说啥?能如此让老贼动心,下这等承诺?原来他为了要讨得老贼的欢心与赏识,并加以重用,便给宇文化及出了一计。说自己修道时,接识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如今可以请他们前来助战,一准扫荡那些不知死活的草寇。

宇文化及听了自然是喜欢。隋军大败,自己的儿子宇文成都也差点被战死杀场,那些反王将领骁勇善战,无人能敌,皇上这才下旨召令李家尔等。他心里虽然妒恨,却也没辙,这回听说能请到修真界高人,他如何不喜?由此才说了上面的那句。

自然,在李先铣听来,更是如云登天,仿佛飞升都无此等快感。便即执手回道:“修道之人,从无虚言,不消那李元霸从太原赶来,四明山上的尔等恐怕早已绝灭,上了西天。”一脸的阴阳怪气。

宇文化及闻言大喜,当即把李先铣升为帐前参谋,自由他去请仙纳道不提。

这边琼花观内,三人被准时赖如此一演说,还没等石基和喜豹开口,小雨首先拍起手来:“好啊好啊,又有架可打了。”一脸兴奋。

“就知dào

打架,当心我告知师尊,让他把你撤回,我不敢带着你了。”石基故yì

施压于他,意欲让他老实点。小雨听了果然不再闹腾,手里把玩着赖头僧的破钵,它已从旋龟的嘴上被取了下来。

哪知赖头和尚却冲着他嘿嘿一笑:“好啊好啊,你我如若能佛道合璧,这一架准叫你过赢。”说着即而还朝小雨挤眉弄眼。

晕!石基一阵汗颜。不是为打架一说,而是这一老一小,一道一僧的口气,居然是那般的和谐配对,口径一致,动作统一,哪里还有刚才半点要拼命的架势。这一老顽童一小顽童,真是让人受不了,俗语说得一点没错啊,不打不成交。

而一旁的喜豹却没那么多的想法,也无心去细察详观,他最关心的是那李先铣都请了哪些厉害之人。因为赖头和尚显然是来搬兵的,他自己刚才也言明了。想要百战不怠,就要先知己知彼。喜豹现在有此等考lǜ

,果然是进步不小。

当然,这也是其它两位所关心的话题。言一问出,准时赖反到答非所问,拿起俏来,说什么宇文化及如此高抬李先铣,是想一箭双雕:“一箭双雕,你们能想到吗?真zhèng

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

石基知dào

准时赖脾气古怪,对眼的拿腔作调,当做玩耍;不对眼的面都不会见。于是到也并不着急,故作不知,佯装不理,抬头望天,也玩起深沉。

喜豹到也尚可,唯独小雨,最是刁难不得的人,一见和尚又玩花招,使性子便急道:“老赖”这一出口,一旁的石基扑哧忍不住乐了。

小雨继xù

道:“你就说谁跟我们打架吧,别东扯西拉的了,那宇文贼子管他双雕还是单雕呢。”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是啊,快说都请了谁来助战?”喜豹也在一旁催促着。

石基再看准时赖的样子,更是忍俊不禁,他本来眼就有点斗,现在更是对在了一起。他明白,不回答他是别想知dào

下文的,于是道:“那是当然,宇文老儿本就嫉恨李渊,与其为敌,若那李元霸来了,说不定真能扫荡四明山呢。”同时心里在想,可不就锤震了四明山么,却仍是不住口地说:“这对于宇家,是太面子扫地了,他如何甘心将此功让于对头?这是一雕。”

他刚说到这,小雨便抢答:“二雕乃那些阻路的反王,要是把他们都灭了,即去除他宇文化及的眼中钉,拔了皇上的肉中刺,更是长了他宇文家的威风,灭了李氏家的锐气,此为一箭双雕也。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一副你还要怎样的表情。

第二十五章 阻截群仙 青城搬兵

赖头和尚听了他俩的诠注,对住的俩眼珠这才啪得一下分开,晃着手里的破棍哈哈大笑。

他们仨一见,估计是通过了,便六只瞳仁如探照灯般齐刷刷朝他射去,那目光烤得和尚委实有点承shòu不住,一摆手:“罢了罢了,贫僧跟你们说了吧。”

于是乎赖头和尚说出了一大串的人名和地名。说是这李先铣请了鹤鸣山的蔡宝莲,蔡元君,此女真人曼妙婀娜,穿着一身五彩紫霞裳,实则却为贴身的法宝,厉害非常;其次是浙江大明山的乌头陀,使一杆混棂杖,碧青湛绿,舞动时绿烟渺渺,雷闪电鸣,不可一世。

武当山也来了两个人:寒烟洞的翠明柳和老君堂的莫一妙人。此二人更是了得,据说那翠明柳有着水蛇般细腰,行动如游水,生就一对桃花眼,媚死人不尝命。她使一对双飞剑,招式名为七叶飞狐,剑光好似七颗星斗,使动起来斑斓挂彩,神出鬼没,飘若无定,专攻对手的七处死穴;而同她一起的莫一妙人是个老白眉,此人非同一般,修为将至大乘,掌中八卦玄门斗,撼动江湖,名震四野。

“哇,都这么厉害啊。”喜豹不自禁地睁大一对豹眼。

“别插嘴,听着。”小雨狠狠地瞪了他一下,一脸你就会助长他人威风的神气。

只听准时赖又道:“还有五台山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

和尚刚一说完,石基与小雨便对换了一下眼色。“笑圆法师也来凑什么热闹。”小雨脱口而出,还算是石基比较能沉得住气,封口不言。

果然赖头和尚疑惑地看着他们,眼晴在说:你们认识他?

“算是知dào

点。”石基赶忙说道,他是又怕小雨抢答,无形中说出关于洪荒宝镜一事,这镜是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啊,不过他将这一僧一道都低估了。小雨可没那么笨,整一机伶豆;这宝镜现时流传江湖是闹得沸沸扬扬,各界稍有点路数的人都闻得一星半点风声,还能将此高僧瞒天过海?

这回准时赖不知为啥,没有追及缘由,接着道:“听说他不是来助战的,也非李先铣邀请来的。”

“哦?难不成是为了杨林老儿而来?”这次是石基冒然失口。

“你怎么知dào

?”这下准时赖可真zhèng

惊讶了,一对眼晴又不自主地斗了起来。

石基自觉失言,便赶紧遮掩:“不是,我的意思是,来琼花观的传旨官说杨林听说圣上被围四明山,十万火急地也赶去救援。”

赖头和尚二珠啪得再分开,明知石基有意在搪塞,但也无心去追究,可能是他觉得事情紧迫,没有时间再拖延下去。神色变得逐渐凝重起来,问他们还有何良策:“我到是可以回峨嵋,去请我的大师兄休参独臂僧来帮忙,但我不告离山,已是多年,逍遥在外,怕此刻回去碰见我师尊凡灯大师,那麻烦可就大啦。”

小雨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kè

明白,其中定有隐情。不用说,在外不归,回去自是被罚面壁二十年。嘿嘿!他两眼弯弯地朝着准时赖,手里不停地晃动着他的破钵。

可哪想,被准时赖劈手夺去:“你笑什么笑,我可不要面壁三十年。”哈哈小雨大笑,本道还少算了呢。

被他这一问,石基便看向师弟。小雨自是会意,又要他回山搬兵,请求援助。不过他又一想,回山秉告师尊,请那几个师兄过来帮忙到是不成问题,但刚才准时赖所说的几个人他也知dào

。除了那老白眉的八卦玄门斗比较难以对付,其余尔等手里的飞剑、法宝绝不会比师尊的规圆匣厉害,即然这样,又何必多此一举,兴师动众呢?

石基虽然不知dào

李先铣请来的那几个人有甚了得,但观小雨闷声不响,神态自逸,知他有怀中宝匣顶着,才不屑回去邀人来助战。但据刚才准时赖的描述,那几个人即便不是一等一的高仙,仅凭他们三个(喜豹根本不能算)也万难轻易取胜。如若不济,到是不妨,算是给李元霸多了些帮手,但同时,也势必让老贼宇文化及对他李氏家族更添新仇。

思来想去,觉得大为不妥,还是要多一些人去阻截那些参战人士。于是对小雨道:“师弟,你虽有师尊的宝匣在身,料也无妨,但万一有失,启不是前功尽弃,反误了李家的声望。你难道忘了在太原府与元霸以武对仙的结局了么?如果放那尔等前往四明山助战,只消老白眉一人,宇文老儿的奸计便能得逞。”

小雨闻言,想了下转身即走,却被石基一把拉住:“你也不用回华山搬兵,替我就此留守,明日将五百隋兵发派天昌关,以待圣驾。而你与准高僧一起先去四明山阻截来人,我这就上青城去请彩逸姐俩,前来助战。”说完也不等回话,祭出飞剑,纵入剑光,平地凌空,摩云而去。

先不说柳石基去了青城山搬兵,也暂不提小雨和准时赖准bèi

动身前往四明山堵截李先铣请来的增援“大军”。那薛青随梅彩逸回到青城圣母洞如何了呢?

彩逸携青儿,一路穿云过林,向川西的青城飞去。剑光迅速,不一会便看到一片葱郁的山脉尽显脚下。

“我们到了,姐姐。”莺歌般婉转的童音响起。青儿睁开双眼的同时,脚已落在了一块坚实的山岩上。

一片青幽浸入眼帘,一如自己的名子般。薛青这一路都是紧闭双目,不敢张眼,只觉身体飘乎似云,软弱如棉,全然不能自主,任凭他人掌控。

“彩逸,还是叫我青儿吧。这里就是青城山么?”薛青不好意思的说。但兴奋之色犹显脸上,她终于来到了这个日思夜盼的梦中圣地。

梅彩逸向她笑着点头,一指山下:“看到吗?那里就是圣母洞,下了这块石崖,过了青石桥,就到了。”她也喜形于色,这些天没有见花旗圣母,可把她想坏了。

青儿顺彩逸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青山雾罩中,一座云峰俏然矗立,挺拔翠秀,如鹤影贯日,雉尾朝凤,此等仙境,望尘莫及。

好美!她心里喜不自禁,以后便可在那青幽之所从师学道。正当两人要举足下崖去,一道月影飘至眼前,彩逸定晴一看,高兴地叫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初见圣母 开光筑基

当她二人正要举步时,一道月影,落于崖前,青儿看见一个着碧纱云裳的女子临风而站。黛眉星眼,朱唇玉润,青丝飘动,吐气如兰。背后一只药篓,手里一柄花锄。

“姐姐。”青儿正惊讶间,身旁的彩逸飞身上前,拉住女子的衣袖。

她就是彩逸的姐姐彩英么?青儿赶忙也走上去行礼。“小妹,这是谁?”来者语气略显冷淡。

不等彩逸答话,青儿便做了自我介shào

,彩逸也接过话茬,将去五台山采草的经过说了一遍。

来人正是彩逸的同胞亲姐,梅彩英。她先时奉师命去昆仑摘取万年玉珠未成,回山待命,只候小妹回来再做道理。现时她外出采药归来,刚到山前,便于云层中看到小妹与一独辫女子站在崖上说话。

青儿见彩英对她的到来并不甚热情,于是便紧随彩逸的身后谨慎行事,不再多说一句。而彩英听了妹妹之言,只微微点头,说是回洞见了圣母再细论吧,也没其它的多话。只有彩逸多日不见亲姐,甚是亲昵,挽住她的胳膊,问长问短,一脸的天真。

三个女孩一起下得山崖,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桥,又上下了几个台阶,便见一处洞府赫然现于眼前,旁边矗立一块椭圆形的秀石,上面刻有“圣母洞”大个大字。

进得洞中,更是苍岩壁立,云雾缭绕,古树参天,绿水掩映,花草芬芳,浓荫匝地,一句话:怎一个青字了得。

向里去不到二百米,又一半圆形洞门似月牙儿倒挂于地,再次穿它而过,一片梅林艳红似霞,开放其中,在这幽静的青山绿树间格外耀目,如同青纱帐中灼燃的火焰。

“姥姥”正瞪一对好奇的大眼晴,四处张望着的青儿,忽然听得彩逸欢快地一声呼唤,转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底方格道衣的尼姑,立于山泉边的一棵大树下,满枝的绿叶悬垂而下,几乎将她整个人遮住,难怪青儿不曾留意到。

“她就是这洞主花旗圣母,你可前去拜她。”一旁未离的彩英,这时突然扭头对青儿说道,虽然仍是淡淡的,但语气显然温和了许多。

青儿呆望的心神猛然醒转,轻轻地哦了一声,急步上前,面向花旗妍梅跪拜当地,口中声称薛青拜见圣母,请收下小女子为徒,愿从此一心向道,绝尘修行。

其实花旗圣母在树下已站多时,当她们进得洞府后,便一直在观查薛青。

她见此女眉目如画,水灵聪慧,尤其是一根乌亮长辫垂挂于胸前,文静中透着一丝少有的钢强,正是这种钢强吸引了她。暗中不禁点头,此女虽非夙根,但性韧志坚,毅力过人,日后必得道成仁。

正想间,三女转眼将至跟前,彩逸眼尖,一下便在葱绿中瞥见了圣母。多日不见,自是上去搂住,脸在圣母胸前磨蹭个不停。花旗妍梅见她这般的撒娇,用秀指轻戳了下她的脑壳:“修道之人,却如此儿女情长,真是没出息,在外人面前还不快快收起。”口中虽是严厉,但眼中那抹柔情是再也无法掩饰的。

这花旗研梅前文就早已提到,挥剑斩情丝,弃了本门从此上青城,闭门静修,不再出世。青儿先时在五台山也曾听彩逸对她说过,因此对这位一直未谋面的师尊,是即敬重又好奇。

在听得圣母对她和气地说:你且起来说话后,便站将身形,抬头观看。但见她粉面桃腮,天厅饱满,生就一对丹凤眼,秀尾朝阳,精光有轮,身形飘逸,好一位脱尘的元君。如若不是如雪的花发泄露了机密,绝看她不出业已是修道千年。

这圣母可真美,她以后就是我青儿的圣母了。薛青由此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双眼含泪,再一次拜倒下去,口称圣母,将自己不幸的身世及遭遇,于花旗妍梅一一述来,说到伤心时清泪横流,讲致愤慨处,双目喷火

圣母与二梅闻言,内心都替她惋惜,这样一个好女孩,老天对她尽然如此不公。

“起来吧,孩子。我就收下你这个关门弟子,凭你悟性,尽我所能。”说着,她上前亲自将薛青抚起,又转身手指后面一排石室:“你和彩逸同住吧,那靠南边最后的一间,每天好一起做功课。我想,她已先我私传了你服气口诀了吧。”说到此,把身边的彩逸一看,眼中嗔怪却很无奈:“尽快筑基吧,我现在替你开光,可以助你基石打得更牢,闭上你的双目。”

言毕,她将右手中食指合并,凭空点向青儿的攒竹穴,逐见一道雪亮的白光射入两眉中心,旋即沿直线于发际间如蛇般不停地游动,震荡。

薛青先时只觉一股超强的热流直贯注她的眉心正中,随这股热流上下走动于天厅间,开始似有无数的小蚂蚁在脑门上密密地爬动,奇痒钻心,恨不得用手去挠。但她知dào

厉害的所在,因此紧捏双拳,向内吸气,将眼更紧的闭住。

渐渐“蚂蚁”遁去,酸麻又来,难受得无法形容,以致使她泪水夺眶而出,从紧闭着的两排浓密如扇的睫毛处滚滚而下,象扑出锅的开水。

她仍是强奈不屈,双脚死死撑于地面,两腿几乎累得抖颤起来。随即酸麻顿消,又觉一阵锤打鼓敲般的疼痛,一下一下凶猛地砸在她的天厅之上。每击一回都要以全身之力挺住,就这样依旧要朝后倒退去数步,但秒间她仍倔犟地冲回原地。

就在她透支得快要坚持不住,瞬间即将晕厥倒下之时,所有不适如抽丝般全去,代之而来的是脉脉绵软的抚慰,好比在创口上缚了一层膏药,舒服得想要沉沉睡去。片刻又觉冰丝绕额,清凉爽意,脑门间忽得闪亮起来,象点燃的一把火炬,大放光明。

她却不知,这便是第三只眼开启,所谓开天目。

“好了,请把眼睁开吧。”耳边响起一声温柔的话语。

当薛青闻言抬起眼帘,此中情形恍若隔世。

第二十七章 喜见薲草 却生异端

薛青睁开眼晴,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美伦美奂。

先时的远山,似在近前,流水淙淙,悠声舔耳;绽放的花朵俏立石岩,嫩黄的芯穗恰在眼前。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圣母身后的石窟,原来看去都是一个个黑乎乎的洞口,而现在望去,室间光明如彤,甚至透过洞门,可以看见门后置放的石桌香台。

她不由得揉了下双眸,怕在做梦。这太离奇了吧,我薛青的眼晴怎么会一下变得如此神异?她再次抬手想要去擦拭,却被走过来的彩逸一把拉住:“好啦,不要揉啦,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现在跟以前大不相同了。”说着冲她一笑,又道:“恭喜姐姐成为圣母的关门弟子,这下我可以叫你姐了吧?师姐。”笑得更甜。

“好了,小妹,不要闹了。还不赶快把前事说来于姥姥听。”站在青儿身侧,始终未动的彩英噌怪地提醒了一句。

“哦,到是呢,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彩逸不好意思地收起女儿之态,便即把刚才对姐姐说的又向花旗圣母重述了一遍。

“哦,果然采得,拿出来于我一瞧。”圣母脸庞顿时幻发神光异彩,虽然语气淡定,但颜面表露无疑她渴望的内心。就连一直淡然处置的彩英也走上前来,眼中流露出好奇。

青儿是知dào

的,但她并未亲见,且听喜豹说石基哥也得到了一棵,却舍爱送给了彩逸,因此更是充满了好奇,迫于一见。

当彩逸将锦匣拿出,小心地打开时,四双怀着不同心情的眼晴同时看向匣内。只见两棵如葵样茎状植物安静地并排躺在里面,碧绿中泛着微微的紫光,顶端的两朵花冠紧挨在一起,好似一对相爱的夫妻头碰头,同床共枕。

这原是彩逸心中的想法,因只有她才真zhèng

见到过这薲草花冠绽放时的景象。不过即便是这样,不知情的其它三人,却还是被这两棵仙草神奇的举态,亲昵的模样大大触动。

花旗圣母也是十分慎重地将锦匣接过手中,并不敢以手污之,恐冒犯了仙灵,仔细于眼前观看。这就是自己在《念丹经》里看到的薲草,她梦寐以求,用来炼制避水丹的药引?“太好了。”她不禁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但谁也不会想到此刻彩逸心中的期盼与纳闷的复杂心情。“难道灵草里的那一对俏佳人真得飞走了么?”如果姥姥在不知情下,真得将这空壳薲草做了药引,那他们不是无家可归了?不知他们会伤心于否,先就她梅彩逸便要难过非常,这意味着她再也无缘与那王子和公主相见了。

这事非同小可,一定得跟圣母说清楚,况也是当初石基兄赠送时所叮咛的呀。但是没有看见薲草绽放时飞出的仙灵,姥姥如何会相信自己的话呢?

她这里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愁苦之色不禁显露于面。“逸儿,你怎么了?”只闻得花旗圣母奇怪地询问声。

“是啊,小妹,采得仙草你难道不高兴么?”彩英也疑惑地看着妹妹。

不知是为了感激圣母收徒的恩典,还是知dào

彩逸的难隐之处,聪颖的青儿觉得这是跟她们亲近的好机会,便将彩逸刚才心里要讲又不知出口可否的景象,代为细细地描述了一遍,而且还把石基相送的一棵也和盘托出,最后道:“我石基哥说,如果圣母了解了此薲草为仙灵之根的话,便一定不会再动他们哩。”说着,有点不安地看着圣母。因为她看到花旗妍梅此时的神色与刚才判若两人,面沉似水。

“逸儿,你跟我来一下。”说完,花旗圣母手捧锦匣,转身往后面石窟就走。而彩逸就象犯了错的小学生那样,可怜兮兮地跟在后面,头也不敢抬。

这边的青儿,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起初见圣母和善温柔,还以为她听了会点头赞许,最多不过沉默不语,哪里想她会是这般的挂下脸来,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于是,她站那将自己所说从头至尾的逐句,甚至每个字眼都重新回审了一遍,绝无言过其辞,有伤大雅的话。“那圣母因何会如此这样呢?”她尽一时找不出答案。

“走吧,别傻想了,跟你没关系,我带你先去参观下圣母洞石窟吧。”一边的彩英见这个新收的女弟子被闷于当地,便淡淡地说道。

这排石窟总共有五间洞室,修缮得很是别有情趣。两间朝北,两间朝南,中间是一个圆形的棋室,顾名思义,是用来对弈的。只不过下的是石棋,而且颇为沉重,显然这不是可以直接用来手谈的,是用气,这是圣母洞人人都要过的一关,也是花旗圣母在炼气方面的独创。

北边两室为圣母的居室和打坐之处,南边两间分别为二梅的修居。与北边两室所不同,每一间后边多了一个小套室,可以卧于后,坐其前。

花旗妍梅终其一生,只收了二梅这两个得yì

的女弟子,且视为骨肉。因青儿的身世苍寒凄苦,又孤零无助,令人怜惜。况她冰清玉洁,刚烈自爱,甚得圣母的喜欢,才破例收为关门弟子。

因别无多余的石室,便把她安排于彩逸同住,早晚也可一起做功课,互勤互勉。青儿跟着彩英,在寻视了一周后,最终来到她与彩逸同居的室内。

如上所说,这石室分为里外两间,一切用度皆为玉石所制,看去平滑光亮,洁净非常。尤其里间的那张青玉大床,细致可耐,床面时有少许的白气腾起,青儿不觉用手触摸,其感绵羊脂般纯厚,温润微寒。

“师姐,晚上就睡在这上面么?”因见玉床之上干净无一物,所以她才发问,难道是净身而卧,不盖任何东西的么?

彩英见问,知她是凡人所想,便道:“它现在也仅你一人专用了,我们是不需yào

睡觉的。”虽然解答的有限,却令青儿猛然想起,在五台山时,因从未见过小雨入眠,出于好奇,有次偶尔问起才知,修道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不用睡觉,只打坐就好,更可以不用吃饭,所谓辟谷。

这大概是她们先时用的床吧。这,她基本也没说对,此玉床并非完全是用来睡觉的。

第二十八章 参观石室 彩逸面壁

薛青看着那光洁的玉床,听了彩英的回答,以为是她们从前用的,现在修道有成,已弃之不睡了。

只对了三分之一。为什么这样说哩?因为花旗圣母当初将她二人带回圣母洞时,俩姊妹的确是睡在这张玉石床上。当然,也以此锻炼她们身体的耐寒力,磨砺其娇小的幼躯。

这张床不是普通的玉制成,而是花旗圣母冒着九死一生,肉身遭毁的危险,进入圣母洞地下玄窟中,以先天五行真气锁物之法,收得深埋窟中的千年玄玉两块,一大一小。

而这圣母洞本也不叫此名,原为玄阴洞。洞下深至万丈,终年罡风肆虐,阴湿霾霾,寒气森森,玄冰封洞。上面却是青幽湛绿,四季芬芳,春意盎然,灵气充溢,真zhèng

奇特。

由此,花旗圣母便决定在此玄阴洞上,借以天地人合,草木灵石,打造出一个洞天福地,从此改取“圣母洞”。并依玄阴山壁修得五间石室,供以修liàn

。那收得的两块玄玉,自然被磨砺成玉床,安放于南北两石室之中,青儿所见床面所冒之气,乃为玉中的玄气。

这玉床甚是神奇,即便不修liàn

的凡人,在其上面睡它个十年八载,亦可获得强胜的御寒能力,比之常人且要健壮百倍。

二梅自幼被予以玉床之上,天长日久,肌凝肤润,嫩滑如缎,再加之圣母亲授道艺,传功服气,直炼得冬不盖被夏不生汗,真可与玄玉好有一比,冰清玉洁。

所以说,这玉床并不只供睡觉所用,更是炼功之器,亦可称为禅床。

当然,如今二梅的修为已大可不必借助玄玉加持,不过于其上打坐入定,不仅可以二度吸取玉中不断生成的天然玄气,而本体所发的真气与之交流,亦可使那后天玄气得到净化,洗炼,再呼入人体,于腹中展转,孕育,强dà

丹道,又复出重回玄气中凝合,至此经数千数百次的循环往返,如给人体换血般,此清彼纯,至刚至阳。

而刚入道,全然不知就里的薛青,如何能解出这等深妙的内涵。

紧挨里间的外室,便是些石桌,石几,云案等,皆为天然的玉石而成,润黄油亮,虽远不及千年玄玉珍贵,却也是上等品色。

这里,彩英带着青儿,正自各处观看石室中的景致,那边的彩逸又如何了呢?

当梅彩逸内心矛盾,不知该不该把薲草小王子和公主一事说于圣母之时,一旁的薛青却替她解了围。但有一点她多了嘴,就是把石基献草一事给抖漏了出来,这才使花旗妍梅真zhèng

捺下脸来的原因。

修道之人,或于洞室潜修,或云游四方积修外功,或采药寻草祭炼外丹修为高者,亦可占卜算卦预知前事未来。

彩逸此间去五台山采集仙草,她虽在《念丹经》里找到母草存身的所在,也查知雄草于佛母洞的水边,却如何也不能祥知在哪方的水边。

早年她于外云游,曾到过五台山的佛母洞,那时此洞为一荒洞,无人居住。她也进得佛母腹中的内洞,所以对于书上所指母草于佛母肚中很是清楚。当然,具体在内洞中的哪里?却是无从知晓的。

而就其之后,又在书中探查到另有一棵雄草生于佛母洞的水边,这她可就大惑不解了。她很清晰得记得,佛母洞左近并无什么山涧,沟河之类。

出于奇怪,圣母掐指卜了一卦,卦像中暗示其洞现在主人智云禅师将会助小女一臂之力,其余不详。就在她收摄心神,放开意念之即,却又获一桩卦像,乃一少年道士入水潜踪。她暗吃一惊,难道寻草者还另有他人?

于是她赶紧补上一卦,追之而去,才知那少年是华山门徒,与佛母洞主另有渊源。其后念像音讯皆无。

虽没了后卦,但她也放下心来,知这华山道士与此仙草无甚关联。她原本是怕有他人与自己争夺灵草,致使不得将那避水丹炼成。那么即便是在听取了青儿所说,雄草由石基得到,但最后仍赠送给了彩逸,并无影响她炼丹,反而是**之美之举,但她为何还要寒若双剪呢?

其实这事青儿也听说了,只万没往这上面去想。而彩逸却知其内中厉害,所以象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心里暗自叫苦:青儿呀,你把那柳道士抬出来怎甚?

恰原来,这事依旧要归属到花旗妍梅挥剑斩情一节。她即与师兄(清灵大师)绝别,从此遁离华山,自立门户,当然对门徒有严格的戒律,其中一条就是:断不能与华山门人有任何往来。这等绝情亦非她所愿,只她不想因此生故,让爱徒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可见她的道心是何等的坚定,以至她御劫时虽千难万险,却终获飞升成仁,此为后话不提。

而梅彩逸又怎知圣母是为了此种原因,不顾师徒多年情份,亲母般的疼爱,当着刚入门的新徒给她难堪哩?知母莫过女,她深知圣母的先知能力,况她违了本门戒律,自是心虚,如何不先怯起?

“什么都不要说了,在这门后,面壁百日。”花旗圣母把彩逸领到石窟下,于通向地下玄阴洞口处,在一堵石门后停下说毕,旋即丢下彩逸,没做任何停留,转身走出门去。

这可说是一个地下石室,不同于上面窟中的是,它极为空旷,象个大地洞。除了鳞次节比,凹凸不齐的四壁外,室内的正中便是下到万丈玄阴洞底的出口,一个看上去无规则的冰洞。由上至下,从里到外,被万层千迭的黑色玄冰所封,只中间留有一个二寸长的小孔,不时能听到从里面传将上来的呼呼怒吼声,那是旋疾的罡风。如若能禁得住罡风带起的极度阴寒,从那小孔往里看去,封洞所结的玄冰,则呈螺旋式的一个倒立着的漏斗深入下去。

真不知当年花旗圣母是如何强耐隐忍,开封下洞,收得那千年玄玉的。

而此刻的彩逸,正盘坐南墙,面壁思过,身板挺得笔直,跟个水葱似的即可爱又可怜。

第二十九章 连壁双剑 棋室传功

面壁中的彩逸,此刻在想什么呢?

只见她玉指向上,对掐成兰花,微合双目,口里虽在念诵道经,但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庆幸圣母只罚壁百日,同时也觉新奇,按常理,触犯了此条戒律,至少也得思过一年。

她想不明白圣母因何要额外开恩,破例施典,如果这也能算是恩典的话。难道圣母喜她彩逸乖巧,不忍重罚?亦或面壁一年,她圣母见不到最心肝爱徒,会坐不宁,行不安?不是不是,都不是,嗯,一定是看在那薲草的份上,才这样宽恕于她。

想到这里,原为庆幸之心转而化做悲情。跟了圣母十六年,居然连根草都不如,唉!伤心了。一句经念出,后面加了声凄凄地叹息。

“不要以为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我是为你好,自去醒悟吧。”忽然从门外飘进来圣母的声音,细若游丝般钻进她的耳际。

彩逸浑身不由微微一震,知dào

圣母现在它处,却能知晓她的一举一动。心想,那草乃是仙草,不同一般,能与其相媲,一争高下,自己也不亏。这样一理解,反释怀,泰然处置了。

光阴似箭,话说青儿上青城山已是行将一月,道基业已筑成。圣母传了青城剑诀于她,另赐一把连璧剑,让她早晚除了功课外,每天跟着彩英一起习剑,学道。

起圣母所赠的这把连璧剑,其中却有深意,原有一段故事。

此剑还有一名--定情剑,乃雌雄双剑。当年花旗圣母于华山学艺间,和师兄清灵大师一起外出积修功德,偶然在一冰封的雪山洞窟中找到此双剑。也就是那次,在寻宝时忽然发生雪山崩塌,差点把二人活埋其间。清灵为了救师妹,舍去性命不要,用自己的肉躯硬将势如泰山压顶的雪峰扛起,让妍梅在短暂的有限时间里逃出雪洞。

机智的花旗妍梅在冲出雪洞之后,旋身驾剑光飞上洞顶,势如破竹般力断迅速下沉中的雪峰,随后又听爆破似的震吼,跟着洞下清灵这一声气壮山河的真元力大爆fā

,下面剩余的半截雪山,转眼石崩地裂,飞灰烟灭。

由此,妍梅便爱上了大师兄,清灵本就喜爱这个活泼聪颖的师妹,双剑一人一柄,系带那绵绵情愫于两人间悄悄萌生。而修道之人最忌动情,虽然有双修先例,但在二人内心,终因道大过于情而劳燕分飞,各修一方。

妍梅在离开华山的那个夜晚,泪洒一场后,为纪念这段刻骨的爱情,便将此连璧剑一并携带而去。有诗可赞:雪山连璧双飞剑,情断丝去莫问仙。

那么圣母因何把铬心之剑送于青儿呢?其中的深意在于,青儿为她花旗妍梅的关门弟子,除却道力心法外,是否也能守住本门这一戒律,她无从把握。但就她的观察,此女向道心坚,似乎更较于二梅。所以便将双剑同赠于她,以试她的道志。剑在人在,剑分心散,焉能固道成仁。

此番用心可谓良苦!而薛青最终是否有负圣母的重望呢?后面自有陈述。

而这连璧宝剑业已祭炼成飞剑,使将起来,为青红两道双色,如化彩的绿叶,分外妖娆明艳,只待青儿功到垂成自可驾驭飞行。

从她来圣母洞那天,于彩逸带为说了薲草一事,便再没见到过彩逸,隐隐约约知dào

是被圣母罚在窟下面壁,这使青儿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都是我多嘴,逸儿心里不知怎么怪我哩。”

彩逸不在,她一人于一空室内,每天在玉床上睡觉,打坐,偶也会被彩英相约去她那儿炼功。这日,她不知为何,只入定去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即醒转来。

她下了玉床,慢慢走出石室,站在窟前的月台上,抬头望天。只见繁辰点点,月满树梢,照得远处那片梅林,好似雪中铺霞;微风过处,霞飞花落,又给大地新添霓裳。

这样的夜色,薛青不曾见过。她从未在夏季里,看到有梅花开放,这种奇异的现象,她自一踏进洞中的梅园,就觉得不可思议。她自幼酷爱花卉,何时开何花,她都知dào

的清清楚楚,但在这里,她却不能开解此谜。

“你今天功课怎得这早做完?”身后忽然传来花旗妍梅的问话。

青儿闻听,赶紧转身向圣母拜过,便告知了缘由。花旗圣母听了不禁点头,说是自己也有同感,不知何故?青儿便请师尊何不占上一卦,见圣母摇头,并让她跟于身后,去棋室对弈一番。

薛青不解圣母何意,况自己又不会下棋,怎得对弈?

“很简单,这开始你只要跟着我走就好了。”花旗圣母道,她已站在棋室的一角。

青儿则站在她的对面。横亘在她们中间的是一块巨大的四方形青玉棋盘,上面空无一物,棋格内有九颗银星似跃盘而出。正中央的一颗更是被外围的八颗星所围,如众星捧月般咄咄生辉。而棋盘的两边角上,各置有一只圆鼓鼓硕大玉瓮,里面盛满了白子或黑子。

青儿看着那大如磨盘样的棋子,两眼发呆,估摸着每颗子少说也有百来十斤,如此奇大的子儿,她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不用说下了,这用手指如何能捻得起?

“看好了。正中的那颗星位,叫天元,与之对边的四颗乃边星,呈对角的星位则称星。”圣母见青儿点头领会便继xù

:“下围棋并不难,只要记住七个字:金角、银边、草肚皮。对奕好比你我斗气,谁的气愈盛,地盘就占得越多,输赢也立分胜负。”

话的同时,她便开始操作、示范。只见她微一抬手,倏自从左边的瓮坛内跳出一枚白色棋子,旋如疾风般随圣母所指星位啪地落下,正居中央“天元”,看去灿若宇宙中的一颗星斗,晶莹剔透。

“哇!下棋不用手,以气代之么?”青儿原是因惊讶不由得脱口而出,谁料圣母听罢笑言:“没错,你入道才短短一月间,便能看出此中情形真是后生可畏了。”

青儿被如此夸奖,脸红了,仅她这一月的玉床打坐,炼精化气,筑基有成,能看出对方用气调功已是不难,她忽然悟出圣母因何独独开辟出此一间的棋室来。

第三十章 梅林舞剑 夜半寻洞

花旗圣母见薛青的神态便知她在想什么,心下甚是喜她聪慧:这孩子悟了。

当下随着圣母以气举棋,将围于天元四周的八方星位全部填满,一路看去,雪花样的一片,皆为白子,颗颗透亮,铮铮如水,光彩照人。

同时,把下棋的各路要领一一讲解之后,刚要唤青儿也来试一试,却忽然听得洞外隐隐传来斗剑之声。便顾不得再传授技艺,只让青儿自行琢磨,依就刚才示范的先操练起来。随即转身出室,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你道来者是谁?恰原来正是上青城搬兵的柳石基,他这回于圣母洞外跟彩英正打着呢,刚才圣母所听之声便是这方传来。

那么彩英又如何会出洞与其交上手的哩?此事还得由这“先兆”上说来,那青儿和圣母都觉今晚有异,更何况同窟居住的他人?

青儿入定提前醒来,立于门前望月观梅;花旗圣母自后问询,然后一起进入中间的棋室举棋炼气。这种种情形都没脱开一个人的眼晴,那就是也随后醒来,想要去梅园中习剑的梅彩英。

她正要出得石室,却耳傍中听得圣母问青儿,因何这早就做完了功课?后又听说圣母也有同感,便不觉新奇,今晚难道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么?因为她也与青儿一样,较平日打坐时间缩短了半夜。通常是入定去一个晚上,清晨里醒来,而今天,日将卯时便即醒转,真zhèng

不同寻常。

彩英挨于门边,呆想了良久,直至师妹与圣母去了棋室,才回过神来。她本想也一起进去看看,好久没下棋了,还真有点想得紧哩。自打从昆仑回来,便忙于外出采药诸事,又专等彩逸转来商量再去雪山盗取玉珠,可巧被另一桩村事拖住,也只好等她满了百日出来再说。

但她又一转念,自从圣母收了薛青妹妹为徒之后,她老人家似乎对她特别上心。就拿所赠连璧剑一事来说,足可看出姥姥对这关门弟子是多么的钟爱了,更确切点说,是寄予了无限的希望,连这么疼爱的逸儿跟英儿都没能得着哩。

如今又专为指点她炼气对奕,舍却了自家将要飞升而潜修的宝贵时间,自己倘若再参与进去,不是太有点不识时务了么?

因此她缩转身形,决定去月下梅园舞上一会儿,来弥补打功不足的欠缺。

近观梅花与远望另有一种别样。经过半夜的风霜雨露,白日里闭合的花骨朵儿此刻新鲜绽放,似出水的娇娘,红艳满霞,玉润可餐;微风掠过,更是飘散落地,如仙女下凡,轻尘无声。

彩英慢慢走在梅园之中,一路欣赏着月下红梅,偶然低头一瞧,才见自己已然是踏梅寻踪,伴月随影。此佳境难觅,何不舞将起来?

于是乎她轻盈地一翩转,展开身姿,同时一条灵蛇已执于手中,玉腕翻动,先来了一个仙人指路,这才使晶亮的一泓剑光泻于月色之中。它乃“灵蛇神剑”,一把极为锋利的宝剑;剑体挥动时隐约有一条灵蛇出没,实则那是祭炼出的一道异光,酷似蛇形,因此,它亦是一把神出鬼没的仙剑。

即而,她又使出灵蛇出洞,刷的一下剑身向上横空刺去,身子跟着倾斜凌云而起,并拢的双腿旋即打开,左腿弯曲,右腿崩直,似金鸡独立式纤腰忽得自空扭转,来了一个蛇行鼠窜,右手的剑顺势横扫下去,好似一阵狂风,地面的落梅纷纷被卷起,扬得满天飞红,片片凌舞。

这时,只见那灵蛇又疾速缩转回身,杯弓蛇影样藏将起来,窥得空中梅花转瞬要散,刷得一剑又出,身子跟着再度腾起,追星赶月般使出一招白蛇吐信,剑影乱窜,似万蛇汹涌,汇聚成一张剑网,直朝散落的群梅兜将上去,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好!”一声喝彩忽得传来,舞剑人一个灵蛇收首,自空而下,持剑娇喝:“谁?”这样的“打草惊蛇”可真是有煞风景啊。

杳无回音,只有风吹枝头的娑娑声。

彩英侧耳再细听,仍是毫无一丝的动静。这可真是奇了,自己明明听见有人叫好的呀。三更半夜的,如此大声,哪有听不真切的?于是,她决计寻声而去,定要找出这喊好之人。

而这喊好之人不是旁人,便是柳石基。他自别了准时赖和小雨等,驭剑直往川西的青城而来。这一南一北,又是一番长空飞行,他虽没有规圆匣的神速,但毕尽是单人独飚,又是暑夏,凉意悠悠,也不觉有甚不爽。

但由于情况紧急,不容延缓,他更是无心去欣赏白昼的轻云,夜晚的星辰,不断催动剑光,以超秒的行驶驭动。可叫是与那云雀比飞,同那流水争速。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仅用了一天半夜的时间,便即到达了青城山。估计是他闭关了二十天的成果吧,功力大加精进。

地方是找到了,可圣母洞这确切的位置在哪里呢,不认识啊?一座大山好寻,一瓦小庙难觅,这下他可真的有点抓瞎。虽然凭借自己超强的眼力,又加明月的倾照,观山阅路原是不成问题,关健是找不到一个问径之人。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死马当做活马医,或许还有一线求生的希望。随即便围着这座青城山,左转一圈,右转一圈,上下来回共转了不下一百来趟,望眼欲穿,也没见到“圣母洞”这三个字,哪怕是看到一个“母”字也是个安慰啊。

最后,他似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山顶的一块翘岩上,两眼茫茫,慑呆呆地看着前方的一片梅林发愣,心下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亦或刚才费神太过,造成暂时性的色盲?他在现代就曾出现过这种现象,医生说他是因过度劳累,头晕眼花引起的,休息几天就会好。

但这似乎跟他现在的情形无可比拟,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即然又出现了这种色差状况,也不由得他不往这方面想。

他这正胡思乱想呢,却看到那梅林中,忽得飞起一条灵蛇,在月光下尤为耀目。

第三十一章 危岩观剑 错识妹妹

柳石基正寻思自己有否看错,梅花夏开岂不可笑?却忽然间可笑之地又凭添灵异,一条蛇影冲天而起。

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在这漆黑之夜,有蛇成精出洞作祟?他乎得从岩石上挺身站起,正要祭出剑光,前去查看个究竟,又见那梅林中,倏自飘起一个轻盈的身影,与那灵蛇共舞,一袭碧纱云裳于月光下随发飘动,带得红梅朵朵,满天抛撒,真好似仙女散花,鸾凤在天。

柳石基这才看出是一个年轻女子在梅林里舞剑。他无比惊讶的同时,更加慧聚双眼,凝神细看。呀!他以为自己看错,那不是自己正要找的彩逸姑娘吗?大喜之下,差点从翘岩上跌落下去。他赶紧收敛心神,暗骂自己失态,见到这梅彩逸干吗这么激动啊,不就是约她前去助阵么,原来还想着要躲着她哩。

定下神后,他又朝周围观看了一遍,难怪自己飞来飞去总不见圣母洞的踪迹,那梅林是隐含在一座雄峰之下,如一只紧挨着它的手臂,被云雾盘绕、遮掩,若不注意或是无人指点,还真是寻它不着呢。这可真要谢谢那怪异的梅林了,若不是它的无意泄密,他柳石基就是找到天明也未必能寻得到。

再朝那梅林里望去,正好kàn

到那边蛇影盘绕,织网捕梅,其景不说是波澜壮阔,也够得上气势磅礴,因此他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直到对方喝问一句:谁?他才听出似乎与彩逸的声音迥然不同。其音清脆悦耳,不带仍何稚嫩的童音。

坏了!他后悔自己的冒昧。但这女子的身形面容咋和彩逸这般的像哩?怕不是她的姐姐彩英吧。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此间。

这样一转念更是喜上加喜。他本是想请了她姐俩同去,但由于不认识彩英,并未加妄想。就请得彩逸助战也罢。但如果能将她姐姐一起请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说是求之不得啊,仅凭刚才她的那身好剑法,似乎更在她的妹妹之上哦。

他这样想着,那边彩英见无人回答,早凌空飞起,往出声的地方而来。这边的石基也正驾起剑光,要前去问询,两下里恰恰于空中迎上。

“大胆的狂贼,敢夜探圣母洞,居心何在?”彩英将剑光护住身体,杏眼圆睁,看向来人,梅园炼剑,被生人偷窥,实乃不爽。可这一看,不禁心中一动,好英气的一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无从记起。

而石基凌空也正注视着对方,星光下,此女明眸皓齿,粉腮胭红,堪比那梅花更艳;鼻似玉葱,微微上翘,特别是那双杏眼,灿若星斗,真zhèng

与彩逸象极,只是清冷、淡然,少了那纯真与俏皮之气,披散双肩的青丝,却又多了几份成熟和妩媚。

他猜准是梅彩英无疑了。“我不是狂贼,夜探圣母洞属实,但绝无居心。呵呵!”石基赶紧作答,这样与美女对视,虽很养眼但叫人难堪。不过他却无一丝的敌意,相反还面带笑意。

他不笑还好,这一笑,到被彩英误解,以为他在以言戏之,更加怒不可恶:“少废话,快快通上名来,是哪方的邪徒,到我圣母洞来做甚?”一张俏脸,在月光下冷得跟冰块似的。

呀呵!这姐比妹还要更胜一筹啊,都这么凶娘婆似的霸道,石基不由得头疼,谁要是娶了这姐妹俩,该是活倒霉了。鉴于梅彩逸的前车之鉴,他逐收敛起笑容,正色抱拳道:“在下华山弟子柳石基,是有事上青城,专门来相约彩逸姑娘的。”一脸挚诚。

谁想这句话一出口,可捅了马蜂窝喽,那对面的彩英再不答话,倏自飞出剑光,一条灵蛇冲掌而出,带着嘶嘶吐信的哨音,直取石基的咽喉。

石基本以为说明了身份和来意,此女会消解对他的敌意,好进一步坦说搬兵一事。万没料到对方不但没消除警戒,反而好象更加着恼,似要与自己拼命,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眼看着剑光直奔自己而来,再没功夫多言解释,只好应战了。他亦飞起剑光,头微微一侧,让过飞来的灵蛇白光,同时颤动双臂,将青光旋即缠绕上去。

这一青一白,在夜空中斗作一团,光华四射,忽而你追我赶,忽而扭成麻环,象两个小孩打架,你推我搡,揪打不放。

石基自不比先时与彩逸的搅斗,那会儿刚炼成飞剑,而且尚处元婴初期,无论从功力还是剑术上来讲,都远远不济现在。更何况他经lì

了那场殊死的天劫,道志大增,无畏的精神不觉中油然产生。

当然,他跟彩英斗剑实出无奈,因此他便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想着如何才能说服这眼前的女子。所以彼此双方斗了不到百余合,他便抽手遁于彩英的身后,乘势收回剑光护住全身道:“姑娘且住手,请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说的,拿命来。”彩英正使了一个蛇磐青竹,朝对方旋风般卷去,谁料忽然不见了人影。却见脑后回光照来,便急忙飘身飞出一丈开外,同时翻转身形。这时就听得石基劝她停手,她才不会上当呢,便喝叱了一声,依旧把剑光放将过来。

这回更是风摆柳叶,乱发狂飞,股股玄气直贯十指,发出闪电般的光芒,促啦啦阵阵爆响,携同着诡异的灵蛇一起又朝对方的双耳攻去。

你道彩英在听说了柳石基自报家门后,为何会一声不言,搏然出击,而且一剑猛似一剑?

原本她也只因对方偷看自己舞剑,又于圣母洞外,想必多半是个路过的邪徒而已,吓唬吓唬,若走便也罢了。不想石基一报自己的名姓,说是华山弟子,来找妹妹彩逸。心中不由一跳,这可真应了圣母所想,青儿所说不是?逸儿果然与华山剑仙有来往。

当下大急,在外采草生事到也罢了,念就此人赠草的份上,从此不再提及。可现如今人家又找上门来,所为何故,可想而知。不是因人,便是为草。而这柳道士自己也言明,说来找人,那便不是为草。他找彩逸有何事?不会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圣母的教xùn

乃为前车之鉴,而做姐姐的,绝不能让自己的妹子遭遇同样的下场。

第三十二章 姐姐对战 云裳抗敌

彩英的误解根本就是自己的武断臆想,按照现代人的**,那就是只凭主观的想象。

所以为绝来者的妄念,她想施以狠招,用剑光将其逼走,并未真动杀念。后又见对方不但不走,而且还要再做解释,她哪里肯听,因此更将青城独门剑诀打出。名为:灵蛇钻洞。

石基见她非但不理会,依然故我,催动剑光,转而又攻将上来,实是头疼。这小妮子咋这么不乖哩?嗯,没她妹妹懂事的说,看来对她也要施以措施,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也。

冥想的同时,他将两手捂住耳门,只把身体以剑光护住,并不还手,也不躲闪,暗中却运动华山心法,将真气全部贯注于掌心。一刹那,只见他双掌发红,如燃烧的火炭,跟就一轮玄光透掌而出,把那攻击上来的白光无情地挡在了耳门外。

彩英一见,委实吃惊不小,她曾听圣母说过,这是华山心法中最厉害的一种--铁板手,顾名思义,不怕火烤电燎。

这小子功力不差呀,还真是小窥了他。想到此,彩英十根玉指更是加大了力度,玄气如白雾般自指尖腾腾涌出,驱动那灵蛇,似利钻般锥着那轮挡道的红色玄光,旋而不归,势如破竹。

一时间,这红白两光相抵,一个拼着命要向里钻,一个慢悠悠不让进,双方更是在斗气,真气、玄气,心里也气。

谁心里也气?彩英。因为石基不但以掌相敌,嘴里还呱呱啰嗦个不停:“我说对面的,你别不讲理,我来找梅彩逸是有正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仙家不打诳语,没你这样霸道的。”怒目而视,比彩英杏眼瞪得更圆,但心里在狂笑,这下非把这小美女给气疯不可。

果然,彩英听了,柳眉倒竖,银牙搓碎。哎呀!臭小子,敢说我不讲理?简直就是把我梅彩英不放在眼里,好,我就不讲理,霸道给你看看!

她边想边撤回一只手,于腰间一抽,身形跟着一转,那原本被丝带缚住的碧纱云裳,借助风势骤然打开,蓬鼓成上下一般粗,好似青色竹筒。接着彩英逐又收回另一只发功的手,身体开始不停的旋转起来。

石基原来是两手捂着耳朵大叫,想以恶劣之态,极端的话语来刺激对方。不料这话刚说完,才想再“胡言乱语”,一道强光唰得照射过来。哇,好刺眼!他大惊,赶忙将眼闭上。

此乃一束碧青的光华照住他的双瞳,似电流一般又急速传遍他的全身,使之震颤,差点抽风。逼得石基不由自主得放下捂耳的手,去护双眼,却又忍不住眯起一只,于细狭的指缝间朝外观看。

这一看不大紧,饿滴女神!只见对面梅彩英,哪里还有刚才窈窕淑女的风范,整一最大尺码的巫婆形象。疾风旋雨的身体已然成了一根贼粗的大绿罗卜,疾动中看不到脸,随着她高难度的运作,长发象飞盘样也跟着甩成了一头号大圆饼。

娘!你这啥戏法?纯属糟蹋自身形象。而更令他惊叹的是,眼前这难以承shòu的强光,居然源自围住她身体的一轮轮碧色光环,正自上而下,自下而上螺旋式飞转,那个叫疯狂啊!好似她本体成了一个小宇宙。

嘿!这罗卜耍呼啦圈,还真头一回见到,新鲜。柳石基正那儿偷偷呆看呢,不想先时那两股白光又呼得飞向他的耳门,吓了他一跳,猛然惊醒,得亏他手脚麻利啊,光到的瞬间,双掌也到,啪得将两耳紧护起,又把两条灵蛇堵在了“门”外,没钻成,嘿嘿!

可与此同时,他大叫一声:啊!

因没了手的遮掩,那碧青的光华又无情地射向二目,身体又似被电流击了一下,**个不停。他本能地紧闭双眼,这回可不是故作姿态,而是被逼无奈。

不过正好,他索性捂耳闭眼,不是还有嘴呢吗,天下无dí

的就是“嘴”,不用气来不用功,一口“唾骂”淹死人。

“原以为青城属正派剑宗,看来是我想错了,尽然也以邪门的巫术来取胜,真是有辱祖上门厅。”这话细想去,可真是气煞人哩。

石基一是没辙,被这光照着,即便有浑身的解数也施展不开,除非就此遁去,亦或真的翻脸,但自己以为何来?是来搬兵的呀;二则他可是真被那碧光刺激得着恼,让他这九尺男儿,颜面丢尽,威风扫地。

“是吧,这也叫邪门巫术,只怕是你井底之蛙,少见多怪。”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

随后,石基感觉目外的世界忽得暗淡下去,他知dào

强光已去,便将眼睁开。而攻击两耳的灵蛇剑光业已不见了踪影,于是亦把两手放下,只以剑光护体。

此刻,四周围又恢复了先时的模样,青山明月,繁星似锦,朗朗乾坤。所不同的是,对面女孩的身边多了一人,一个花发如雪的美妇,一双丹凤秀目,尤似天上的北斗,在夜空下闪烁晶光。在她身边的梅彩英已是还成了原来的形象,云裳缚腰,丝带飘飘,娴静如水,好象根本没发生过任何的改变。

呵!变得还真快,小妖女。石基盯着这一老一少俩女人:看来这美妇更是不好惹,心下暗自叫苦。听刚才这妇人所言,我柳石基的话似乎言重了。

他本也是被那强光刺激得一时发飚,才说了那句过头的话,现在想去确有点过份。况自己还是来搬兵求人的,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么?于是赶紧向来人拱手一礼,正要说句道歉的话,便见那妇人先自开了口。

“你叫柳石基,那棵雄性灵草是你送的,老妇这里先谢了,这人情我自会报还。不过你要是来找人,不管是什么理由,此念趁早打消吧,这是万万不能的。”说着,喊了一声:“英儿,我们走。”便自转身就要离去。

这女孩果然就是梅彩英,那这妇人便是圣母花旗妍梅无疑了。石基暗自点头,她可真是个美艳绝伦,温柔似水,却心如冰刀的人哦。但看她转身要离的背影,就知dào

仙剑断情从来就是为她这种女人谱写的。

于是,他真急了。这就完啦?那我柳太守不是白来一趟了么?看来用求的方式是行不通的,还得以激为上啊,便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更为要命的话。

第三十三章 圣母送月 彩逸相救

石基迫于无奈,为能搬得救兵,只好又一次施以激将法。“圣母,你知dào

你是多么的自私么?修仙不修道等于枉然。”

这话颇似沉重,眼见得花旗妍梅顿身凝驻:“胆大狂徒,你有什么资格来教xùn

我?”话落光出,并未见她转身,银光一闪,一弯“新月”如钩般直向身后之人的面门削去。

这钩名为“圣母送月”,快似流星,疾如闪电,月钩上带着七粒光珠,挨近人的面门时,弹如雨发,各中一窍,若被穿孔,不痴也残。

因圣母适才说话言语温柔,无一丝相斗之意,现时虽闻重言,回应生涩,似也无动气之迹,如何会突然放出这一狠手?这在战略战策上叫做“以假乱真”,意在蒙蔽敌人的心智,使其上当。

石基果然中计,猝不及防下毫无准bèi

,堪堪就要命中于七粒光珠之下。正当那光珠由钩中飞出,他只觉面皮一片割裂似的冰凉,耳傍间忽听得咣噹噹一阵连响,眼看着迫在眉睫的光珠迅疾被扫荡一空。

他这才惊遁出一丈开外,一看之下大喜,救她之人正是自己要找的梅彩逸。

彩逸不是在窟下的石室里面壁么,她怎么会来?

恰原来自圣母听得洞外有人斗剑,闻声而去后,青儿在棋室内,仿着刚才师尊所授的技艺,运用玄气,想将盘上的棋子以气举之,移放到另一空格上,却如何也举它不动,搬之不起,尽管她竭尽所能,真元的凝聚力尚差甚远。

她知dào

,自己道基才筑,根本谈不上什么功力,因此很是泄气。正这时,外面的打斗之声更为激烈。而那时正是彩英双管齐下,以灵蛇剑光和扰眼的碧青光华对敌石基,可谓声势浩大,空中嚓嚓不断爆有火花的鸣响。

青儿干脆放下操炼,跑出棋室,顺石阶爬到窟的高处,放眼望空。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洞外的半空中,有一圆筒似的绿色家伙旋疾如轮,正以剑光攻击对面的一个男人。而他的两手紧捂双耳,掌心通红,如火球般把两条灵蛇阻住。

而此时的夜空,光华四射,红影乱飞,照得通天彻地,她看得分外清明,那个身披青麻大氅的青年,不正是她惊喜得大叫:“柳大哥!”

她如何也不会想到,能在此时此地与故友相见,她薛青是多么想念他们啊。可毕尽离着太远,又于作战的高空,她那声音与爆响的打斗声相比,简直成了小蚊子哼哼。

但她看得出来,石基哥是处于劣势状态,而更使她吃惊的是,一个身影正隐于洞外的一座峰下,“啊,圣母。”

她虽然不知dào

石基哥为何而来,但却感应到一定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发生。那灵蛇剑光是彩英的灵蛇飞剑,那么攻击石基哥的绿色家伙就是师姐了。师姐为什么要下此狠手啊?

而且,而且圣母却在一旁观战,不上前拦阻,难道石基哥是来找彩逸的吗?唯有这种解释,才可诠释她们这种怪举。若要那样,可就糟啦,石基哥保准要吃亏呢。

想到这,她开始慌了,也顾不得再细酌,急忙下了石阶,飞奔向窟下的洞中室石,去报讯于彩逸。

而彩逸自那天思过起,便逐渐入定去,待百日后方自醒来。可这天不知为何,胎息忽然冥止恒定,凡息又动,兀自醒来。心下估量时间才过去三分之一不到,怎得这早就转来?亦或是自己不够心诚。

于是她又还光内视,想再一次入定去,却心绪不宁,运作不灵,动不生静,无论如何也无法凝神驻胎。这下她便觉甚是蹊跷,难道天地有灵,预示某种征兆?

正当她这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室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上至下,略显凌乱,分明表现出来人慌张的心情。

莫不是青儿么?圣母和姐姐可从无此举。果不出她所料,片刻之间,薛青便出现在室门前。

“青儿,发生什么事了。”从来者的神色,她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哎呀,来不及跟你说了,去了就知dào

了。”薛青原以为彩逸仍在打功面壁,进来一看她却是醒着,而且一双亮眼睁得大大的。想是她也有所感,全圣母洞的人都有感应。于是正好,上前一把将彩逸拉起就走,直往窟顶冲去。

转眼来到上面,青儿向天一指:“你看,那是谁?”

彩逸不用她指,还未及出洞,便已然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当她刚一露头,就看到圣母洞外的空中剑影飞光,照亮了半壁夜空。而她一眼便看到,那与姐姐彩英对敌之人乃是柳石基。

“他怎么来了?”心里正自打鼓,忽然看到圣母显身其中:“不好!”她心里暗叫了一声,顾不得厉害关系,立时祭出飞剑,飘身上前。

她是由斜刺里冲入,还未待她到得近旁,不想圣母与姐姐已飞转身形,紧跟着耳傍间,便闻得石基那句指责的话语。心倏得一下如星坠陨,叫苦不迭:哥哥啊,你说什么不好,怎得如此大放厥词,这下有你好果子吃了。

思想间,身已临近,而这时也如她所料,圣母闻言即变,发话的同时,手一勾动,“圣母送月”旋即飞出。就在那七窍被穿的一刹那,她的紫虹剑光也到,正好将钩内发出的七颗光珠全然打飞。

“逸儿,你胆敢违背师命,不在窟下面壁,还跑来助这孽障,你是想反了么?”震惊之下,一旁的彩英厉声喝斥。

此刻,圣母已将光珠收回,同彩英转过身来,凌空与对面的石基和彩逸冷冷对峙。“很好!果不出我所虑,灵草是那么好送的么?小子,你可真会痴心梦想,不过,只要有我花旗在,就别想得逞。”一双单凤眼嘲弄得似要飞将起来。

“在下刚才出言不逊,实出无奈,多有得罪。”石基凌空倒拜:“并不是圣母您所想的那样,我是来找梅师妹的,但确有要事相求。”复身又道。

听了他这话,只见花旗圣母冷冷地轻笑两声,不知又所道何来。

第三十四章 真诚相告 晓知以理

花旗圣母听石基言辞到是诚恳,又见他一再地说找彩逸有正事,便道:“听你所言到还真象那么回事,好,那我且要听听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正事。”面沉似水,望都没望旁边的彩逸一眼。

彩逸心里那个难受啊,圣母可从来没对她这样冷眼过,而且她听出圣母的话外之音,明的是对柳石基在说,其实矛头直指向她梅彩逸。

石基见花旗圣母肯听他解释,心内高兴:有门。便即把四明山发生的事,以及隋军邀请道中人前来助战诸事细说了一遍。他亦是受人之托,前去阻截,因人力有限,恐怕不济,因此上青城来搬请救兵。

“当然,不只彩逸一人,如果能请到圣母和师姐前往,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他多了一个心眼,也是为打消圣母心中的疑虑。他从小雨那儿多少知dào

点圣母的故事,或许之前她有所误会呢,就算避嫌吧。

在听了柳石基的一番解说之后,众人一下都释然了,包括有些不明就里的梅彩逸在内,这从她们各自的脸上业已是表露无疑。但花旗圣母表面仍是冷若冰霜:“朝廷之事,我们不想参予进去,修真之人,本就退居山林野外,不理局中事,恕不能相助,多有不是,望柳道士莫怪。”言辞坚决。

而她身边的彩英,却不住地拿眼看向妹妹,她深知这个小妹虽二十分地敬重圣母,但遇事却颇有主见,而且行事妄动,很是任性。

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见彩逸仍一动不动于那儿,似无一毫回转的意思,圣母心内很是不舒服,又道:“逸儿,你还不回洞中去么。”

看事情刚有转机,貌似又要歇菜,石基未等火灭赶紧加柴:“话虽那么说,我也知dào

这个理,但这如何也是私家小理,国家之危才乃大理。”说话的同时心在想,看来不但要加柴,而且要添大柴,煽大风。

果然,圣母被这一激,似乎饶有兴趣起来:“哦?我到要请教这大理何在。”

石基当即便把先时在长叶林,尤俊达所说又慷慨陈词了一遍,心的话,这妇人可真难对付,幸亏在老尤那儿学了几句,不然还真得吃瘪,嘿嘿!

见花旗圣母脸色逐转为温和,便又甩上一把干草,加大火力:“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奸臣当权,涂炭生灵,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草民众等愤起抗击,各路豪杰揭竿而起,皆有此等雄韬大略图志天下,何况你我修道中人,怎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以自家的私欲为重?”说到后来,他是真zhèng

来了情绪,可谓义正词严,滔滔不绝。

花旗圣母闻之,重新审度了一番面前这个年青人,心下不禁暗自对他欣赏,宗门华山将要出杰人。又见他光明磊落,一脸正气,刚才的气已是烟消云散。只是,如若放了彩逸去,自己先时立的门规岂不是不取自消了么?如此易行,那以后焉能正人。

于是,她转脸看了身旁的彩英一眼,想从她那儿得到可以反驳的意见。但却令她失望,彩英的眼神无不透出赞许的目光。唉!圣母心里好不叹息,这两梅儿呀,真zhèng

是我前世的冤家对头。

她是真的担心,担心心爱的徒儿重蹈自己以往的覆辙,一去不回,那她圣母的道统让谁去承继?但较于国事,这家事岂非不是小理?她花旗圣母再怎么说,也是识大体,明大智的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当年断情赴道的佳话。

“圣母,如果您不便出面,那就让两个师妹代劳可以吗?小道这里为各路英雄先拜谢了。”于是他骤然按下剑光,降于山头,拜地叩首。

花旗圣母确为他这举动所动容,搁着任何事情都是万万不能够的,但唯独这天下大事不能不管不问,否则枉为修道一世,自己岂不真成了这小道口中的自私之人。

她略为一寻思,计上心来,唤了两女徒,也随即降下云端,立于当地:“柳道士,请起吧。我看你是个人才,也必知书达理,这样吧,你随我来,咱们比试一下,如你胜了,我便将她二人于你去助敌,但如胜不了我,可就不能怪我不给情面了。”说罢,收起剑光,徒步下山,向圣母洞自去了。

圣母要比试什么?自然是她所创的独门功法:以气举棋。项目有三:比谁的气长;比谁的棋高;这第三:自然是收官时数空,谁得地盘大谁赢。但以道出棋,自是比气,这一关如过不了,下到连棋都举不起来,焉还谈别的么?

当石基跟着花旗圣母走到棋室里时,他一下子懵了,心想要糟,这不明摆着比下棋么?如若是象棋,那没得说,他准赢。在现代,他老柳曾参加过N次全国象棋大奖赛,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当然,这棋盘一看就知dào

不是楚汉相争。

要论围棋,他可就惨喽,好比那被窝里孵小鸡,无望!水平忒差。但当他听说是以气举棋,比赛的项目为不禁暗自窃喜,好啊好啊!比气就好,比气就好。

正自庆幸,只见对面,花旗圣母将宽大的袖袍向棋盘上轻轻一拂,如隔空掸尘,原来棋盘上的九颗晶亮的白子转眼不见,只闻棋瓮里如泉水般叮咚脆响了两声,再无动静。

好深厚的内功!石基暗自佩服对方的道力,但他柳道士也不是吃素的。起!暗运玄功,微一抬掌,以气带指,朝棋瓮内一点,一颗黑子旋即飞出,他又一点,啪!棋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棋盘右上角的星位上。

“不好意思,小道黑先。”他朝圣母微一拱手,请对方走棋。

圣母也不答言,也一点手指,白子落于左下方的小目。

这上黑下白,远远看去,尤如两只俯卧着的乌龟,这使石基不由得想起小雨那两只活宝:一只在华山待嫁的月白旋龟,一只现跟于主人一起,厉害非常的乌星龟儿。这一联想,不由得使他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一旁观战的除了二梅姐俩,青儿亦早早等候在棋室内。自彩逸飞身出洞,救下石基哥后,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道了一声:谢天谢地。

第三十五章 以气举棋 洞中对弈

薛青对空,翘首观望良久。夜空中没了剑光宝气的渲染,自是暗淡了许多。

她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忽见石基哥的剑光落下云头,跟着师尊与师姐师妹也都降在山头,片刻后见圣母转身下得山去。她知dào

,一定是要回归洞里。

于是,便又返身于棋室,她不想被师尊走来撞见,便又对着那硕大的棋盘发愣。

正这时,便见圣母与二梅走了进来,她们的身后跟着柳石基。真的与石基哥面对面的见着,她尽然如第一次见到他时,欣喜中带着女孩家矜持的羞涩,扑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看着他,轻轻地喊了一声:石基哥。

柳石基也同样对她微笑,口唤一声青儿。而现在她正站在石基哥的对面,与彩英一起。见柳石基对着棋盘微笑,不明其意,心道:石基哥可真有意思,这棋盘方方正正的,有啥好乐的。还说我喜豹哥傻,我看他比那头豹子还傻哩。

一想到喜子哥,小姑娘的心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而一边的彩英跟她的看法略有不同,她觉得柳石基是对棋子而思,见他嘴角一牵动间的笑意,心中不禁一动,又象是在哪儿见过似的,她于是努力的搜索着脑海里的信息,但还是空荡荡想不起来。

她二人那里正各自思量呢,石基与圣母运功助气,发力举棋,已在若大的棋盘上摆好了阵局,布下了天罗地网。接下来将是中盘。从整体布局来看,圣母显然是占了上风,而石基太急攻势,反落得失角丢边,不知最后连草肚皮是否也能保住,不好说。

其实明眼人一看,这中盘未进,结局已定。石基也知,自己围棋最臭,心想,要早知这样,在未穿越之前,于围棋上多下点功夫,也不至于此刻丢人现眼。特别是当着旁边彩逸的面,更是让他难堪。暗自叫苦:圣母啊,你老人家比什么不好,专捡这个来比。

这他可就又错了,比这个可能还讨点巧,万一他柳石基围棋下得好呢。除此之外,他拿什么跟大乘期的花旗妍梅比,火候未到,修为不够,比嘛嘛输。

好在他棋艺虽不济,但比赛之前,三项已定,首选为比气。只要他中盘能稳得住,时间一长,或许他在运气动元方面能转败为胜呢,别忘喽,我们的琼花太守身怀天罡正气,有一粒至宝小灵石,它可是能瞬间不断充电滴。管你老太“大秤”、“小秤”,没了那“砣”,再秤也白秤。

“长。”当白子梅花三弄,将一黑棋围住时,石基旋手一挥,啪!向前气补上一子,窃笑:逃脱。

正自得yì

,啪!中间一丅形槽外,业已被白棋团团围住,只差一步便呜呼哀哉。石基一见心跳加速,好险,得亏又轮到本道了,一声:“延气。”点指间,举棋到位,阶梯拉长,争得了三口气回来。

汗!这两手棋虽再平常不过,但对手举棋太快,运气旺盛,不得不使他要寸寸堤防,步步为营。

他这里刚将棋子落下,而那边啪得又来。呃,东北角旮旯那儿,被白子做活了,那两眼朝他瞪着,象似在嘲笑他:柳石基啊柳石基,就你还想搬兵?除非你本事,把我俩眼给闭喽。

石基那个气呀,这圣母,走这么快做啥?显摆你功力深是怎么着?不就俩活眼么,现在是比气,不比艺,看我不把你堵上。

他下棋有个最致命的弱点,一发狠,就犯浑。啪!挥手点指,举棋下落,正好给下在了人家的活眼里。得!白出了一手棋。而这边的圣母理都不理,这不是做无用功么?她连提子都懒得去提,这一全提就是一大堆,还要耗上一大股真气,不干,傻子才像他柳石基那样哩。

不过这手棋,柳石基是故yì

要这么下来泄愤的,他那里到没什么,一旁的彩逸却恨得咬牙切齿:白痴!脚一跺,赶巧石基落下那子后略向边上退了一步,正好被那脚给跺上。“哎哟!”并不是痛,而是他原没防备,反被吓了一大跳。

彩逸也只是替他着急,才不由得一动作,无心踩他,却不料真一脚跺在了点上,石基这么一叫,转头相看时,与她二目正好对上,她刷得一下涨红了脸。

“杀。”石基正那一愣神的功夫,耳傍间只闻得圣母大吼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他赶紧回头往棋盘上看去,这回对方是落子于西北角,自己的一块梅花四啊,已被白子围得无有一口外气,惊!若大一块地盘难不成就这样飞了?不能。

就在柳石基紧盯住棋子,苦思冥想之即,他身旁的彩逸因听到刚才圣母一声喊:杀!不禁心头一颤,猛抬头,恰遇对面的一双眼晴,四目相对,那丹凤眼俏然如水,高深莫测,看不出一丝的涟漪。虽然如此,仍是感到了一种迫力,令她不觉垂下眼帘,不敢再抬头去望对方一眼。

而她却不知,看她的何止圣母这一双眼晴,侧旁还有四只呢。不过那两个人到是很安静,没那么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而便又将目光投注到了正要举棋的柳石基身上。

因为这个臭棋篓子终于茅塞顿开了一回,一点手,啪!一颗黑子响噹噹地落在了梅花内的上三只眼正中的棋位上。就这一手,正好补活了这块棋。饿滴那个亲亲梅花四啊!石基的眼笑眯了都,他完全忘了自己面临的境遇,沉浸在自娱自乐中。

“好!”这时,圣母又喝了一声,不过这回是喝彩。跟手她一抬袖,棋瓮里旋即飞出一子点在另一处:“双打!”同时喊出。

石基这时也来了兴致,不过跟后听说要被双打,刚松了的弦一下又崩紧。妈呀,不让我喘气的说。

实则说白喽,这纯粹是花旗圣母再耗对方的真元,故yì

的,不然这么赶命做啥?加上她本来棋艺比之石基就高出数筹,可以说他俩跟本不在一个水准线上,但她这围棋是施以气谈,而不是象普通下法那样用来手谈,且她的游戏规则中一再提到,第一项乃“比气”。

因此,如若棋高的一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赢了对方,而两人的真元又都没耗损多少,这如何来判定第一局的胜负呢?

第三十六章 败北认输 提子讲和

换句话,也就是第一项较量不比棋高,无收官,不可越项比试。

这一番轮手,杀得那叫是天混地暗,海枯石烂。只见棋子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耳傍间啪啪啪气贯满盈,落子有声。观者,更是堂目结舌,珠转如轮。

要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圣母这般用计用策,费尽心思地折腾这位柳道士,原想不消一顿饭的功夫,他定是罗卜条晒太阳,准干。却哪料,这小子似乎越战越勇,气越用越多,棋举的一次比一次高,这是咋回事哩?

难道是柳石基动用了他的灵异小石子,发起了天罡正气?木有。他那里两手并用,似统领般指点江山,一个个“黑棋将军”在他手下跳、飞、板、尖,虎、扑、拆、打,活蹦乱跳,样样都来,却亦是免不了最终仍被动挨打,节节失利,摧咕啦朽,一溃千里。

致使他丢寨弃营,被追打得屁滚尿流,是狼狈不堪。而更要命的是,他明显感到体内真元不足,玄气运转不灵。如此这般再行将下去,他柳太守真要命绝黄泉。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时,却忽觉身边的彩逸又下意识地踩了他一脚,这回是轻轻地在他脚背上一压,绵软如麻,令他心神为之一荡,跟过电似的,突感玄气被充,溢溢流动,带之真元滚滚而来,正在行举的棋子如受了弹力一般,猛得往上一串多高,又立时呼得降下,啪得一声落在指定的棋位上。

如此几番,时不时的来那么一脚,让他即受用又增力,这小动作可真是神气,感动得他简直想以身相许,呵呵!

柳石基这里得到梅彩逸的暗中相助,悄悄地传功给他,那边花旗圣母再灵敏,也是没防到她这一招,况她正全神贯注于棋盘之上,顾了上哪里还顾得了下。就连对面只观不战的彩英,亦是没有发xiàn

妹妹的踩点小动作。

可能愈是内行之人愈容易投入,这彩英便是如此,一则她虽身在棋外,却心入棋内,一同跟着双方的得失痛并快乐着;这二来,前文曾提说过,她亦很久没有对弈了,这时能亲见圣母全力以赴,解招出棋,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好好学习,岂不错失。所以她用心无二,全身心贯注在棋盘上,焉能察觉其它动向?

但身边的薛青与她的状况就大相径庭了。青儿就这两小时前才接触此物,圣母虽对其讲解了基本的要领,但她没有对弈过,又如何能体察其中之趣味?所以可说是外行人看热闹罢了。

即然是看热闹,那么精神就不会集中在一点上。因此对于彩逸几次三番地脚下小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先有点奇怪,师妹干吗总悄悄地踩石基哥的脚呀?后来观察两人面部的表情神态,才渐渐悟出:哦,彩逸是在暗助石基哥,于他补充功力呢。

这一回合是比气,她是了解的。而且开始她也担心,以石基的内力是无法与圣母抗衡的。而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帮手,真是让她即惊又喜。

喜嘛,自不用说了,彩逸的功力虽不能和师尊相比,但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来的强。这惊,如果一旦被圣母和师姐察觉出来,可是要麻烦。彩英不知会怎样,师尊是一定不会轻饶这种作弊行为的。

于是,她为他们患得患失,捏着把汗。为不引起身旁彩英的注意,她甚至上前一步,更加挨近师姐,挡在她的头前,以此来遮住她于彩逸的视线。不过她做得很小心巧妙,并没有被看得正入神的彩英觉察出来。

就这样,约莫又过了一个来时辰的光景,由于棋盘上该提掉的棋子一个都没有提去,因此棋瓮内的棋子已然是所剩无几。再看那原本若大一个棋盘,因几乎被一个个磨盘一般大的棋子所占,尽似全军对擂,势同幻真,阵容庞大,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而当圣母轻掸衣袖,将石基最后一块梅花六点死时,便哈哈一阵大笑:“柳道士,你认输么?”

“圣母,轮棋艺,小道是早已输了。”言下之意,这头一阵对擂,乃为斗气,举棋比试内力,就将这盘上无气的子连同有气的子都一并提了去,想必我柳石基的真元还绰绰有余。

当然,他暗自庆幸,这多亏了您老人家的徒儿从旁扶持啊,其中之功劳当属她的一半。

“哦?就是说你输棋不输气喽?”圣母此刻终于住了一回手,停下来注视着对面这位年轻人。从他的眼神里,她相信了他的话。“这样吧,如果你能将棋盘上死子都提去,那么就算你过了这一局。”微笑。

这笑容可是颇有深意啊!石基想,看这情形,如若我做得到的话,还要再来第二局,第三局喽?这还用得着再比下去么,第二、三项的比试都为比棋艺,就这一局来看,已是定势,她意在比高,我如何能胜?不是白浪费时间呢嘛,象这样耗下去,小雨他们那边都打结束了。

不行,我得让她悬崖勒马,这样玩下去非出大事不可,便道:“圣母,如果我能将棋盘上的所有子都归还瓮内,是否准许我搬兵回江都呢?”焦急于面,诚意在心。

其实花旗圣母早就感觉出来对方的心不在棋上,虽然可以说他的棋艺极有限,但也不至于连最后一块棋都保不住,定是为那助阵一事扰着心神呢。她花旗妍梅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这对弈原本也是为了进一步考察一个人的心智与品行,现在看来可以放心的把俩徒儿交到他手中了。

于是她点头,表示可以。石基见圣母同意,心下自是高兴,也不甚感激,果然是一代高修之宗,通情达理。但望着棋盘,他又着实犯愁起来。先时自己内力不济时,是由彩逸暗助才得以侥幸支撑到现在。而且那会儿圣母专注于棋子的发落,并无顾及到他俩会同心协力。

但现在可大不一样,那对神彩似飞的单凤眼儿,正盯着他们这边看呢,别说踩脚了,就那么手指屈一屈都别想逃过她的视下。

而且与师同气的梅彩英也正目不斜视的拭目以待,不以实jì

行动把这妞给震住,等出了此山,她焉能对他柳太守言听计从?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 败北认输 提子讲和

换句话,也就是第一项较量不比棋高,无收官,不可越项比试。

这一番轮手,杀得那叫是天混地暗,海枯石烂。只见棋子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耳傍间啪啪啪气贯满盈,落子有声。观者,更是堂目结舌,珠转如轮。

要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圣母这般用计用策,费尽心思地折腾这位柳道士,原想不消一顿饭的功夫,他定是罗卜条晒太阳,准干。却哪料,这小子似乎越战越勇,气越用越多,棋举的一次比一次高,这是咋回事哩?

难道是柳石基动用了他的灵异小石子,发起了天罡正气?木有。他那里两手并用,似统领般指点江山,一个个“黑棋将军”在他手下跳、飞、板、尖,虎、扑、拆、打,活蹦乱跳,样样都来,却亦是免不了最终仍被动挨打,节节失利,摧咕啦朽,一溃千里。

致使他丢寨弃营,被追打得屁滚尿流,是狼狈不堪。而更要命的是,他明显感到体内真元不足,玄气运转不灵。如此这般再行将下去,他柳太守真要命绝黄泉。

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时,却忽觉身边的彩逸又下意识地踩了他一脚,这回是轻轻地在他脚背上一压,绵软如麻,令他心神为之一荡,跟过电似的,突感玄气被充,溢溢流动,带之真元滚滚而来,正在行举的棋子如受了弹力一般,猛得往上一串多高,又立时呼得降下,啪得一声落在指定的棋位上。

如此几番,时不时的来那么一脚,让他即受用又增力,这小动作可真是神气,感动得他简直想以身相许,呵呵!

柳石基这里得到梅彩逸的暗中相助,悄悄地传功给他,那边花旗圣母再灵敏,也是没防到她这一招,况她正全神贯注于棋盘之上,顾了上哪里还顾得了下。就连对面只观不战的彩英,亦是没有发xiàn

妹妹的踩点小动作。

可能愈是内行之人愈容易投入,这彩英便是如此,一则她虽身在棋外,却心入棋内,一同跟着双方的得失痛并快乐着;这二来,前文曾提说过,她亦很久没有对弈了,这时能亲见圣母全力以赴,解招出棋,如此难得的机会不好好学习,岂不错失。所以她用心无二,全身心贯注在棋盘上,焉能察觉其它动向?

但身边的薛青与她的状况就大相径庭了。青儿就这两小时前才接触此物,圣母虽对其讲解了基本的要领,但她没有对弈过,又如何能体察其中之趣味?所以可说是外行人看热闹罢了。

即然是看热闹,那么精神就不会集中在一点上。因此对于彩逸几次三番地脚下小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先有点奇怪,师妹干吗总悄悄地踩石基哥的脚呀?后来观察两人面部的表情神态,才渐渐悟出:哦,彩逸是在暗助石基哥,于他补充功力呢。

这一回合是比气,她是了解的。而且开始她也担心,以石基的内力是无法与圣母抗衡的。而现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帮手,真是让她即惊又喜。

喜嘛,自不用说了,彩逸的功力虽不能和师尊相比,但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要来的强。这惊,如果一旦被圣母和师姐察觉出来,可是要麻烦。彩英不知会怎样,师尊是一定不会轻饶这种作弊行为的。

于是,她为他们患得患失,捏着把汗。为不引起身旁彩英的注意,她甚至上前一步,更加挨近师姐,挡在她的头前,以此来遮住她于彩逸的视线。不过她做得很小心巧妙,并没有被看得正入神的彩英觉察出来。

就这样,约莫又过了一个来时辰的光景,由于棋盘上该提掉的棋子一个都没有提去,因此棋瓮内的棋子已然是所剩无几。再看那原本若大一个棋盘,因几乎被一个个磨盘一般大的棋子所占,尽似全军对擂,势同幻真,阵容庞大,着实令人触目惊心。

而当圣母轻掸衣袖,将石基最后一块梅花六点死时,便哈哈一阵大笑:“柳道士,你认输么?”

“圣母,轮棋艺,小道是早已输了。”言下之意,这头一阵对擂,乃为斗气,举棋比试内力,就将这盘上无气的子连同有气的子都一并提了去,想必我柳石基的真元还绰绰有余。

当然,他暗自庆幸,这多亏了您老人家的徒儿从旁扶持啊,其中之功劳当属她的一半。

“哦?就是说你输棋不输气喽?”圣母此刻终于住了一回手,停下来注视着对面这位年轻人。从他的眼神里,她相信了他的话。“这样吧,如果你能将棋盘上死子都提去,那么就算你过了这一局。”微笑。

这笑容可是颇有深意啊!石基想,看这情形,如若我做得到的话,还要再来第二局,第三局喽?这还用得着再比下去么,第二、三项的比试都为比棋艺,就这一局来看,已是定势,她意在比高,我如何能胜?不是白浪费时间呢嘛,象这样耗下去,小雨他们那边都打结束了。

不行,我得让她悬崖勒马,这样玩下去非出大事不可,便道:“圣母,如果我能将棋盘上的所有子都归还瓮内,是否准许我搬兵回江都呢?”焦急于面,诚意在心。

其实花旗圣母早就感觉出来对方的心不在棋上,虽然可以说他的棋艺极有限,但也不至于连最后一块棋都保不住,定是为那助阵一事扰着心神呢。她花旗妍梅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这对弈原本也是为了进一步考察一个人的心智与品行,现在看来可以放心的把俩徒儿交到他手中了。

于是她点头,表示可以。石基见圣母同意,心下自是高兴,也不甚感激,果然是一代高修之宗,通情达理。但望着棋盘,他又着实犯愁起来。先时自己内力不济时,是由彩逸暗助才得以侥幸支撑到现在。而且那会儿圣母专注于棋子的发落,并无顾及到他俩会同心协力。

但现在可大不一样,那对神彩似飞的单凤眼儿,正盯着他们这边看呢,别说踩脚了,就那么手指屈一屈都别想逃过她的视下。

而且与师同气的梅彩英也正目不斜视的拭目以待,不以实jì

行动把这妞给震住,等出了此山,她焉能对他柳太守言听计从?怎么办?

第三十七章 灵石助功 二梅出山

石基望着棋盘,表面好似在运动玄气,蓄积真元,其实在想如何能将这整盘的棋子同时请回瓮内,这才显出他功力不凡,领导她姊妹俩不是光凭嘴上吹的。

若要一个,两三个地逐一举棋清盘,他的内力还是可支的,战了若长的时间,虽然已感真元不足。

但那太耗时间,等他全部把棋收完,估计也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而且如若这样,那他柳石基在这班女人面前也太没形象了。

他这正前思后想呢,其中却有两人为此担心上火。上火的是青儿,他眼中的柳大哥虽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英雄,但收取这点棋子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吧,怎么这样磨磨叽叽的,还不动手呢。唉!真是不食其物,焉解其味啊。而那担心者自是彩逸莫属了,刚才暗助是为侥幸之举,先今众目睽睽之下,怎样再如法炮制哩?

“柳道士,开始吧。”圣母发话。

“是啊,我们都等着呢。”彩英自与石基斗剑后,第一次对其“好言好语”。看来除彩逸外,诸下人等都有点“上火”。

在她们催促的一瞬,石基看着盘中晶亮的黑色棋子,忽然记起一样东西来,若要想一举清盘,那非得它帮忙不可了,就算彩逸助功也是较之它差距甚远。

这样的东西,便是他视如珍宝,不轻易使用的助功灵石。

于是他不再犹豫,一只手伸入怀中,将那小小鸡血般灵石取出平持于掌心之上,顿时一股电流透过他的手臂,震击向上,波及全身,只感体内真元源源而来,股股传动,迂回旋荡,蓬勃似火箭腾空,宇宙飞转。

他浑身火热,知此刻那天罡正气业已发动,即待爆fā

。而在旁观之人看了,震撼非常。只见这立于棋室中的男子,浑身散发着电光,一圈蓝焰般的光环将他上下围于中间,且把整个棋室映得透亮,而那掌中的灵石便是一个小型的发电场。在这如此强烈的对照之下,若大一个晶华四射的棋盘,也骤然失了光彩,好似它们只广大银河里的一星儿。

就在这举目皆惊的瞬间,只见蓝焰中的石基,展动衣袖,指尖于盘上绕行一周,好似刮了一阵强劲的台风,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顿被清扫一空,旋身飞起。即而随着他手掌不停的于棋子间转动、点拨,那些混杂一起的黑白两色尽然自动分开,聚成两股倒立的飓风,转眼朝向棋盘两边的瓮中自行投奔了去。其后,随着一阵似环佩跌宕之声响过,清局完毕。

“好了。”石基收功,平静而立。

“”木有回应。

再看众人,个个摄呆,瞧一下棋盘,又望一眼棋瓮,最后都聚焦于一点:柳道士身上。

“天罡正气?”圣母不愧为大乘期的高手,见多识广,虽一时愕然,却很快坦然镇定,淡然问道。传说修真者中只有为数极少的几个会此功,因它跟炼体有关,同时也为所炼的素材限制,不知他授之谁的门下。

“是的。”石基回答。他从众人的神态中已经看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一颗悬着的心倏自落下,耶!成功。

当他正要把手里的小灵石重新收入怀中时,花旗圣母忽然走过来,对他说想要看一看这奇异的小石头,于是石基便递于她的手中。

圣母拿着它,举向空中,颠来倒去,细细地观瞧着,好象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然后也如石基刚才那样,将其持于掌心之上,便似有轻微震击的感觉随手臂波及于身体各处,她赶紧收手,将小石头归还石基,并道:“好东西!只是”

石基边把灵石放好,边问:“只是什么?”因他看到花旗圣母轻蹙了下眉头。

“哦,没什么。”说着又转向二梅:“你俩可以同柳道士一起下山了,大敌当前,事不宜迟。”说这话的时候,石基注意到,她对身边的彩逸,尤为看了一眼。

石基当是圣母因彩逸小,不放心地缘故,便向她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两姊妹,不会让她们吃亏的。圣母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她那一眼,别人不知,逸儿自是心领神会,不消她这做师尊的多加解释,而一贯承袭她圣母风格的彩英也会从旁督促。

其实花旗妍梅刚才对石基想说:只是这小石头能量有限,无法用之不竭,而且也不太适合女人炼,和先时智云禅师所说一样。

而彩逸呢,起初看到圣母对那灵石颇感兴趣,便想将智云禅师赠石一事说出来,以此在圣母面前于他柳石基炫耀一番,说不定同样能博得师尊的好感与欣赏。可接着就见圣母小试了一下逐将其归还原主,话语间也似乎透出敬而远之的意味。

她不由得想起当时的情形及智云禅师对她所说的话,加之后来圣母又那么看了她一眼,便自打住,不再开口。

在经lì

了这一番地打斗与对弈后,天光已是大亮,石基与二梅即将启程。

白日的青城与夜晚迥然不同,鸟语喧歌,翠色夺目,一走出棋室,石基便感到那青幽气息扑面而来。当他投眼于窟前的那片梅园时,不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逐低声问身旁的彩逸,那梅花因何会夏季开花呀?

彩逸看了他一眼,抿嘴向他笑了下,暗伸指头朝身后指了指,石基回头一看,正好与圣母眼光迎上,便不好再问。这样打听别人的隐秘,本也是出于好奇,即不说自有人家的道理,只好作罢。但另有一事他更是没好意思提及,就是那薲草里的精灵小王子和公主,不知他们现在移居圣母洞如何了?

这样想着,不觉已出了洞门,他回身朝圣母和青儿拜别,随即他三人各祭剑光,平地飞起,摩云而去。

看着他们转眼即逝的幻影,立于秀水阔松下的花旗圣母不禁心中喃喃,这两个梅儿烟尘未断,恐难自持,尤其是这逸儿,怕六根未净,要走她母亲的老路呢。

历经了若长岁月的修liàn

,即将飞升的她,业已把陈年往事淡定。看来她圣母洞的某些清规戒律尚待破除,随她们而去了。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尽lì

了便是。

想此,她即而转身,对青儿说仍回洞中教她举棋,便从此只把这心儿转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第三十七章 灵石助功 二梅出山

石基望着棋盘,表面好似在运动玄气,蓄积真元,其实在想如何能将这整盘的棋子同时请回瓮内,这才显出他功力不凡,领导她姊妹俩不是光凭嘴上吹的。

若要一个,两三个地逐一举棋清盘,他的内力还是可支的,战了若长的时间,虽然已感真元不足。

但那太耗时间,等他全部把棋收完,估计也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而且如若这样,那他柳石基在这班女人面前也太没形象了。

他这正前思后想呢,其中却有两人为此担心上火。上火的是青儿,他眼中的柳大哥虽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英雄,但收取这点棋子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吧,怎么这样磨磨叽叽的,还不动手呢。唉!真是不食其物,焉解其味啊。而那担心者自是彩逸莫属了,刚才暗助是为侥幸之举,先今众目睽睽之下,怎样再如法炮制哩?

“柳道士,开始吧。”圣母发话。

“是啊,我们都等着呢。”彩英自与石基斗剑后,第一次对其“好言好语”。看来除彩逸外,诸下人等都有点“上火”。

在她们催促的一瞬,石基看着盘中晶亮的黑色棋子,忽然记起一样东西来,若要想一举清盘,那非得它帮忙不可了,就算彩逸助功也是较之它差距甚远。

这样的东西,便是他视如珍宝,不轻易使用的助功灵石。

于是他不再犹豫,一只手伸入怀中,将那小小鸡血般灵石取出平持于掌心之上,顿时一股电流透过他的手臂,震击向上,波及全身,只感体内真元源源而来,股股传动,迂回旋荡,蓬勃似火箭腾空,宇宙飞转。

他浑身火热,知此刻那天罡正气业已发动,即待爆fā

。而在旁观之人看了,震撼非常。只见这立于棋室中的男子,浑身散发着电光,一圈蓝焰般的光环将他上下围于中间,且把整个棋室映得透亮,而那掌中的灵石便是一个小型的发电场。在这如此强烈的对照之下,若大一个晶华四射的棋盘,也骤然失了光彩,好似它们只广大银河里的一星儿。

就在这举目皆惊的瞬间,只见蓝焰中的石基,展动衣袖,指尖于盘上绕行一周,好似刮了一阵强劲的台风,棋盘上所有的棋子顿被清扫一空,旋身飞起。即而随着他手掌不停的于棋子间转动、点拨,那些混杂一起的黑白两色尽然自动分开,聚成两股倒立的飓风,转眼朝向棋盘两边的瓮中自行投奔了去。其后,随着一阵似环佩跌宕之声响过,清局完毕。

“好了。”石基收功,平静而立。

“”木有回应。

再看众人,个个摄呆,瞧一下棋盘,又望一眼棋瓮,最后都聚焦于一点:柳道士身上。

“天罡正气?”圣母不愧为大乘期的高手,见多识广,虽一时愕然,却很快坦然镇定,淡然问道。传说修真者中只有为数极少的几个会此功,因它跟炼体有关,同时也为所炼的素材限制,不知他授之谁的门下。

“是的。”石基回答。他从众人的神态中已经看到了自己所要的答案,一颗悬着的心倏自落下,耶!成功。

当他正要把手里的小灵石重新收入怀中时,花旗圣母忽然走过来,对他说想要看一看这奇异的小石头,于是石基便递于她的手中。

圣母拿着它,举向空中,颠来倒去,细细地观瞧着,好象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然后也如石基刚才那样,将其持于掌心之上,便似有轻微震击的感觉随手臂波及于身体各处,她赶紧收手,将小石头归还石基,并道:“好东西!只是”

石基边把灵石放好,边问:“只是什么?”因他看到花旗圣母轻蹙了下眉头。

“哦,没什么。”说着又转向二梅:“你俩可以同柳道士一起下山了,大敌当前,事不宜迟。”说这话的时候,石基注意到,她对身边的彩逸,尤为看了一眼。

石基当是圣母因彩逸小,不放心地缘故,便向她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她两姊妹,不会让她们吃亏的。圣母听了笑着点了点头,她那一眼,别人不知,逸儿自是心领神会,不消她这做师尊的多加解释,而一贯承袭她圣母风格的彩英也会从旁督促。

其实花旗妍梅刚才对石基想说:只是这小石头能量有限,无法用之不竭,而且也不太适合女人炼,和先时智云禅师所说一样。

而彩逸呢,起初看到圣母对那灵石颇感兴趣,便想将智云禅师赠石一事说出来,以此在圣母面前于他柳石基炫耀一番,说不定同样能博得师尊的好感与欣赏。可接着就见圣母小试了一下逐将其归还原主,话语间也似乎透出敬而远之的意味。

她不由得想起当时的情形及智云禅师对她所说的话,加之后来圣母又那么看了她一眼,便自打住,不再开口。

在经lì

了这一番地打斗与对弈后,天光已是大亮,石基与二梅即将启程。

白日的青城与夜晚迥然不同,鸟语喧歌,翠色夺目,一走出棋室,石基便感到那青幽气息扑面而来。当他投眼于窟前的那片梅园时,不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逐低声问身旁的彩逸,那梅花因何会夏季开花呀?

彩逸看了他一眼,抿嘴向他笑了下,暗伸指头朝身后指了指,石基回头一看,正好与圣母眼光迎上,便不好再问。这样打听别人的隐秘,本也是出于好奇,即不说自有人家的道理,只好作罢。但另有一事他更是没好意思提及,就是那薲草里的精灵小王子和公主,不知他们现在移居圣母洞如何了?

这样想着,不觉已出了洞门,他回身朝圣母和青儿拜别,随即他三人各祭剑光,平地飞起,摩云而去。

看着他们转眼即逝的幻影,立于秀水阔松下的花旗圣母不禁心中喃喃,这两个梅儿烟尘未断,恐难自持,尤其是这逸儿,怕六根未净,要走她母亲的老路呢。

历经了若长岁月的修liàn

,即将飞升的她,业已把陈年往事淡定。看来她圣母洞的某些清规戒律尚待破除,随她们而去了。人各有志,不可勉强,尽lì

了便是。

想此,她即而转身,对青儿说仍回洞中教她举棋,便从此只把这心儿转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第三十八章 空中巧遇 府尹离间

这边石基搬兵回巢先不提,再说自打他走后,小雨按照石基行前的吩咐,同样将此命传给身边的喜豹,让他去通知观外后院驻扎的领军与先锋,明日带五百隋兵去天昌关候驾。

而他自己是等不及天明,便想与赖头和尚一起出行,打探那几个道中高手现身在何处?他俩必须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将其阻截在四明山以外,离得越远越好。

但看喜豹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知dào

他不能跟去,跟去了也没用,给人当靶子。但远远躲在一边观摩战技总可以吧,他嘴里唠唠叨叨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不行,你不能去,去了反添乱,况人都走了这琼花观谁看守,总要有个人做善后的,而且你师尊也不会同意你去。”小雨生怕喜豹又使出磨叽的看家本领来,他可真受不了那样,没辙只好把师兄搬出来压他。

果然,这着可真灵验,喜豹不再坚持,勉强点头答yīng

,自去。而这里,小雨同了准时赖,当即动身,为防看门老叟见到赖头和尚又连吓还解释不清,他们原地御空飞离。小雨注意到,这准时赖的确非同一般,他没有飞剑可驭,却能空手徒云,驭气飞行。

有关准时赖的背景他不清楚,但就这一手,便知此人的佛法精深。只见他依云而行,手里仍就握着那根破棍,腰里别着那钵盂,小雨一看心里那个暗乐,现在它可成了名副其实的化缘器具,盛食不限量--无底,嘿嘿!

他们先时并无商量,好似心有灵犀一点通,非常默契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天昌关飞驰。

这天昌关可谓是扬州的第一道屏障,高大的城池将扬州城内的瘦西湖团团围绕,如同母亲的臂腕把怀中的婴儿呵护。

当他们在经过天昌关上空,刚要穿城而过时,他不禁向下鸟瞰。可这一看不大紧,却无意间瞧见了一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小雨心里咯噔一下。你道他看见了谁?藏仲英,杨广的贴身保镖,皇宫大内首席护卫官。

在小雨看来,他与师兄还有喜豹,他们三人也才离开那古风酒家不久,这藏护卫应该仍在酒宴上才对,怎得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出现在天昌关的城楼上哩?

要讲清这事,恐怕要放下小雨与准时赖两人去阻截来敌先不提,仍得回到那古风酒家一趟不可。

在石基他们走后,那藏仲英并无心吃喝,他坐在那里寻思良久。因石基等的到来,彻底打破了他此行的原有计划。他本来是奉了皇上的暗谕,偷入扬州城,在那琼花太守不知情的状况下,暗中调查他的身份及行踪。谁想今天才到得此地,便在这酒家与其遇上,而且还被那不知底细的刘府尹,把他的身份给全部亮之于众。

真他妈见鬼!他心里不禁骂道,因他一看那柳太守就不是凡凡之角,还有跟着他的两个人,尤其是那红衣道童,修行没有百、八十年不能成,凭着他的修为,一眼就识破了石基与小雨俩人道士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他转念又想,这么一来,不用那么遮遮掩掩的暗访私查了,这不已经明摆着了。皇上的猜忌原是没错的,看来这护花天使--英招下凡,实为虚传啊。而且对于他个人,还有一个不可名状的抵触,按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心里不服。

这火种,自石基转身离去一刻便种下,他藏仲英是何等样的不驯人物,哪能经得起那样趾高仰气的挑zhàn

。即然大家都为道场中人,先撇下为官作宦于一边,以后如若不是,也只凭手上的剑说话罢了。

他心下正不痛快,暗自发狠,那一旁不知好歹的刘文欢刘大老爷还要火上浇油,自找没趣:“藏护卫,您怎么不吃菜啊,来,下官先敬你一盅。”说着,便举起酒盅,走到藏仲英的跟前。

也许是他高兴,终于靠上了皇上跟前的这棵大树,那以后升官发财还愁它何来?全然可以把那小小的琼花太守给无视,所以刚才可能多喝了几盅,因此有些眼花缭乱,脚步零散,几乎把那酒盅里的酒泼洒到藏护卫的身上。

“你好大”见他这德行,藏仲英真是下锅的热油,正要爆炒,原要骂一句你好大胆!却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可借他之名,与那琼花太守抗争的妙法,才就转怒为喜,改口道:“皇上江都一游,派那柳太守先带一千兵于扬州,我想凭着你为这扬州一府之尹,借权于本护卫,亲自调遣那一千兵去天昌关镇守候驾不算越位行职吧。”

“这个”听了这话,看着藏大人一脸地讪笑,刘府尹的酒一下醒了大半:“似乎不太好吧,那柳太守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他一门心思地放在迎接和招待这些个大内护卫的身上,还不知dào

皇上今另发圣旨已到得扬州琼花观。

但那藏仲英却心内一本清帐,虽怀有特殊使命,不能护驾,他却耳目众多,视线从未离开过圣上的左右。

以他自高的权势,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听信三份,再加上老贼宇文化及的怂恿,暗助,便更使得他目中无人,别说这番客气地向一个小小的府尹借权,就是自己亲自去那琼花观带人,又谁敢说个不字。如若那琼花太守从中阻挠,正好合了心愿,趁此较量一番,出得刚才那口恶气。

于是把眼一瞪:“有什么不太好,本大人到要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不好惹的主。”

那刘府尹也觉出来了,这藏护卫是在存心找茬啊,他是个多么耳聪目明的人,连鸡毛掉到粪坑里,都能听到响声。便把眼珠一转,坏水冒了出来:“那是那是,别看他那么趾高气扬,好象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不就一小太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怎能跟大人您抗衡,您身上拔下一根汗毛,也比他大腿粗呐。”纯粹的挑拨、离间带怂恿。

这话还正好点中了藏仲英的痛楚,妈的!老子现在就去那琼花观调兵。

第三十九章 护卫进观 好戏重演

藏仲英被刘府尹一顿激将,说中心事,当即就要起身去琼花观越职遣兵。

这时,只听一声楼梯响,从下面跑上来一人,走到藏仲英的身边,俯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便听得此大人随即哈哈大笑:“好,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那刘文欢先时见藏仲英听那人说,脸上的表情甚为严肃,狠狠地撰着手中的酒盅,大有要将其捏成粉末之势。而后却又微微一震,眼中逐渐露出喜色,便即将桌子一拍,说出刚才的那句。

于是,他拱身忙问道:“请问藏大人,来者是谁?要不要去”

没等刘府尹把话说完,藏仲英便朝他一摆手,随即对那人道:“你先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向我汇报。”见那人自去,他这才转脸向着刘府尹,而且还朝他举起手里的酒盅:“刘大人,来,请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为我们的成功?”望着刘府尹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这位藏大人又是哈哈大笑,随即拍着刘文欢的肩膀道:“我是说去琼花观调兵啊。”他连连的拍动,使府尹大人直咧嘴,疼得眼泪差点掉在了酒盅里,藏仲英和他手下的一班人见了,更是象见到戏台上的猴子被耍,一阵地哄堂爆笑。

众人的肆无忌惮,生就“皮糙肉厚”、“百炼成精”的刘府尹大人是不介yì

的,谁叫人家是皇宫护卫,圣上身边的红人,而自己贱为一个小人物呢。只是见藏仲英明摆着话中有话,却不肯明言,只是拿调兵遣将当做托词,真是令人非解,让人琢磨不透。

据他观查,此时这藏大人要去琼花观的情形跟先时大有出入,这回少了原先的那股杀气,似乎更是为了另一件事或一个人而前去。

看来跟刚才进来与他咬耳的那家伙有关,其实那会儿他刘文欢就站在护卫官的身边,但楞是没听到一个字,真他妈的邪,也不知那小子用什么方法,掩去他说话时的声音。而那人的身份他到是猜的十有**,跟这班人是一伙的,姑且也是个皇宫护卫。

这一点,他刘府尹算是懵对了,至于那人用的是啥法掩声呢?这可是武家的上乘功法。将声波捏如游丝,不让它发散开去,只送入要传人的耳里,旁人离得再近也自是听它不去。其实,这跟千里传音一个道理,只是在功力运用中的损耗要小很多。

当下,为了遮人耳目,也是不显得他藏仲英以人多势重,只带了一个手下,将其余九个护卫仍留下吃酒,原地待命,并同刘府尹一起下楼出了古风酒家,直奔琼花观而去。

而那看观门的老叟,自打见太守进去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出来,心想坏了,这么长时间没人影,怕不是同雨大仙他们一样,也打不过那恶鬼吧。他这样想着,把这些说于同他一起望风的武魁根老爹。

“可不是呢,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被那鬼怪吃了吧。”他的联想更为丰富。两个人越说越玄,越想越害pà

,如何还再敢进去探视。

正在他俩惊魂不定,胡乱猜疑之即,猛见得观门口走来本州的府尹刘大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另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得短小精悍,胖得高大威猛,全是一副皇家护卫的打扮,腰挎佩刀,目不斜视。尤其是那胖子,一块块肌肉跟铁板似的,青眉如刀,双目似电,一张宽嘴赛拳头,估计一张口能咬死一头狮子。这胖子,正是藏仲英藏护卫。

两个老头,一看来了本城的父母官,便急忙弯腰作辑,说不知府尹大人驾到,不曾远迎,多有得罪。而那刘府尹却不似平日里那么飞扬跋扈,派头十足,反到一副谨谨慎慎的样子,还不时要看后面两人的眼色行事,这使得看门老叟很是迷茫。

但阅人无数的他,同时也看出,府尹身后的两人来历不凡,仅凭那身穿着就可窥见一斑,不消说一脸目中无人之气了。见府尹大人略对他一点头,只随口说了句:你们柳太守回来了没有啊?并不止步,仍向前走。

“哎,我说刘大人呐,使不得啊。”看门老叟一把拦在他面前,挡住三人的去路。

“什么使不得?,你敢拦挡皇家护卫,可是要吃官司的。”刘府尹只见老叟神色有异,却也没有多想,只管一味的喝斥,往日的作风又不可一世的重现。

“不是,是这样的”一旁的园丁魁根老爹,见老叟没把话说清楚,却惹得府尹大人不悦,使赶紧上前,想替他解释,哪料还没等他说完,后面跟着的那矮个上前把他往旁边一拔拉,更是狗仗人势地大喝:“闪开,藏大人在此,想着死吗?”

这一切,全被走在最后面的藏仲英看在了眼里,看门老叟一脸慌张的神情,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回又见武老汉一副急迫不定的样子,心里顿生疑惑:这观里难道有什么变故?

他毕尽师出名门,又闯荡江湖多年,见识不同于常人,便喝住手下,叫武魁根说下去,看门老叟也见缝插针,跟着补充。

“尽有这等事?”那刘府尹听了先就一激灵,不觉把向前去的身子又缩了回来,他可是最怕鬼神的呢。

而那被藏大人训斥一旁的小矮个,却连连指着俩老头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说被人耍了还弄得跟真的似的,真是神经过敏。

但他们谁也不曾看见,身后的藏仲英眼里一掠而过的凌厉寒光,他一听就知dào

,这观中来了高人。此人不知是哪路的,是敌还是友?他心里揣测着,看来不进此观不明真象。

于是道:“不妨,待我等进去查看一番,若是妖孽,定除不饶。如有虚言,出来再拿尔等试问。”其实最后一句纯粹是吓唬那二老。

看门老叟和武老汉哪里还敢多话,战战兢兢矗立两旁,只好听天由命地让这三个不怕死的过去,心里却巴不得他们别再出来。

第四十章 假意借兵 实为挑衅

来时是刘府尹信誓旦旦地走在头里,进观时也是他直往前冲。可现在他到好,前锋变后卫了。

藏仲英是看在眼里,鄙视在心,同时在想,管他什么高人低人,到要看看他是怎样的神魔鬼怪,三头六臂,跑到皇上玉驾亲奉的地盘来作祟。

可他们仨,直至把整个琼花观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没找见半个身影,到象三个活猴子在到处乱窜。累得刘府尹只哼哼,气得那矮子只骂娘:“姥姥的,一定是那两个老头闲着没事干,耍咱们呢。”说着就要冲回观门前,找二老算帐。

“回来。”只听一声断喝,那矮子立马站住,回头一瞧藏护卫,饿滴个神呐,虎着个胖脸,比要找的鬼还要“鬼”上三份。“刘府尹。”他别转脸不去理会那矮子,将刘文欢叫到眼前:“那一千隋兵现在哪里?”

他知,再这样找下去也无济于事,不会有任何结果。显然,那人业已离开,而本观的太守亦是不在观中。如若趁此下手,把兵带走,岂不是少了许多争执,勉去了面对面的难堪。因为这番前来,却不似那找事而来,确为一助战的兄弟要路过扬州城,他得去天昌关城楼观视等待。

但他又不想让人觉出其中隐情,所以决定以遣兵镇守关卡为由掩人耳目。其次也正好借机做下这越权行职事端,向那目中无人的柳太守挑zhàn

,如要前去索要,恰中他计,好说便罢,否则以剑对话,打他狗娘养的,也好出了那口不忿之气。

因此注意打定,这才喊刘府尹说话。刘文欢闻言便一指观外的一处角落,说是从观内一园门出去,便是驻军的营地。

藏护卫点头,让他头前带路,朝隋军住地而去。

再说那喜豹,勉强同意留守观内,虽然是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师尊有令不得不从,只好转身去园外通知领军,做好明日启程的准bèi



他本来就和这群隋兵混得亲如兄弟,师尊师叔他们这一走,观中无人,总不能去跟那些个下人厮混吧。于是他就此留在了军营中,与他们聊天打屁,消磨光阴。

当他正与一群隋兵在院中格斗戏耍呢,却忽见军中一探马,跑到正一旁观战的领军跟前,禀报刘府尹刘大人带着两个大内护卫来到。

领军先是一愣,到不是因为来者是刘文欢,而是听说来的是大内护卫。这大内护卫与皇家御林军本也不陌生,同出入于皇宫,严格地说,他们同保一主,只是各守其职罢了。而且,御林军中的将官从不把什么大内护卫放在眼里,他们觉得,只有军人才是皇上真zhèng

的保镖。而那些个护卫充其量不过是皇家的一条走狗罢了。

即有此等鄙视的心理,自然是对来者感冒的。但出于礼貌,也不得不前去接迎一下,算是走个过场吧,毕尽以后在皇宫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计较这一时而得罪人呢。

于是,便硬着头皮,向外走。还没等出得营区,只见刘府尹已带着那两个护卫走将进来。领军一看,认得,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藏护卫么,别看他在外面自命不凡,飞扬跋扈,全然不把人当回事,违者就一死字。但与宫里军中的头们处得还是很和谐,不管各自心里怎么想,表面一概笑脸相迎。

所以,京城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藏中阴,笑面虎,杀人眉,吃人口,眼一瞪,人头落。可见此人在百姓的眼里,是多么可恨的主。

“哎哟,这不是佐军头么,在此相见真是幸会啊。”藏仲英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而带兵的这个领军本姓佐,在御林军中也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督头,和那藏护卫虽从未交往过,但彼此都知有这么一号人物。他这次奉皇上玉旨,亲统一千人马随了琼花太守下江南,上上下下都知dào

,那藏胖子焉有不知之理?真是故作姿态。

佐领军深知其人,并不为怪,也敷衍道:“哦,原来是藏护卫,怎得你不在皇上身边服侍,却跑到这儿来享清福了。”暗含讥讽。

藏仲英一听那个气啊,我他妈享屁清福,说起来好听,私访查案,搞得跟钦差大臣似的,其实一仆二主,唯命是从。但他却不好发作,仍满脸带笑,说是想来同他借兵,去扬州城外的天昌关迎驾。

佐领军并不知dào

藏仲英来扬州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还以为他也是奉皇上口谕,先来扬州做前事调派。只心里隐隐觉得有点蹊跷,隋炀帝不是刚下旨,遣传旨官来琼花观,调柳大人前去天昌关镇守么,如何又派贴身护卫前来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但他知,有些事情不好太过问,便道:“正好皇上也传来圣旨,令本部前往天昌关驻守候驾,原也打算明天启程,藏护卫可一起同行。”他的意思是不用借,即然都要去天昌关,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坏处。可他哪里知dào

,这坏处可大着呢。

这藏仲英察言观色,已然看出领军不予借兵给他,分明是不让他越位行那柳太守的职权,心里暗恨。但此次,自己是另有他事,要去城楼上等人,便不想把事情弄糟,如要强借,定是不好。况姓柳的不在,和那红衣小孩不知去了哪里?估计还有看门老头说的“鬼怪”。因此,他便把一腔子不爽,暂行积压下来,等以后再作道理。在他看来,小不忍则大乱,这也算是他明智之举吧。

于是便道:“即然皇上有令,刻不容缓,何须要等到明日?此时动身方才为是。”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

领军闻之心中极为不快,这不跟我们太守对着干么,况那皇上老儿还没来呢,他可不知先时在古风酒家发生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明天与今天又有何区别?他毕尽出身于戎马之涯,兵贵神速亦然成了习惯,便点头,当即去军中安排,准bèi

出发。

而这里,藏仲英见他听命自去,心中不甚得yì

,一扭头,却看见仍立于场上的喜豹,这不是刚才在古风酒家同那柳太守一起的黑脸大汉么?那两个人的去向,他一定知dào

,于是眼珠一转,问道:“这位兄弟好面熟啊,怎得只有你一人在此,那两个人呢?”好奇心仍是出于一种不服心理。

喜豹站那,盯了他已很久,心道,这家伙可真会装蒜,在酒楼输了不服,想跑这来借什么兵,撒他娘的野,这明摆着是挑衅么。刚见他借对方的话头同样搬出杨广,令领军改变了行动计划,正为他这种以势压人的嚣张气焰所不忿,此刻听他那里问自己,便把豹眼一瞪,不知他对藏护卫,说了句什么惊天动地之语。

第四十一章 旋龟误事 狭路相逢

喜豹听藏仲英问他,便把眼一瞪:“我不知dào

你说的是谁?”一副没听懂他说的是啥的样子。

“呵呵,这位小兄弟很会装糊涂啊。”藏仲英一脸地邪笑,看来那姓柳的手下还真他妈有几号种子,好!就此,结冤更深。

闲话少叙,不多时,佐领军便统率本部人马,出城向天昌关进发。而同行的藏仲英一看,居然比出京时少去了一半隋兵,猜测,定是在路上遇到了险情,便也不问缘由,心里却暗自高兴,这下或许有整治姓柳的机会了。

天昌关离得扬州城不远,也就二、三十里地。这回刘府尹却没跟来,他说府中有事,便趁机早早告退了。他知,这藏护卫与柳太守之间,必有一番你死我活的较量。他,刘大人名则保身,就不参与进去了,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原镇守天昌关的大将--莫秋野,也早接到了皇上的口谕,知dào

琼花太守要来关楼住扎,迎驾万岁,听到探马来报,说是领军已带人抵达关城下,而且跟随其中的,还有皇上的贴身护卫官,更是不敢怠慢,便赶紧下得城楼,接迎出来。

少不得各自寒喧一番,相互作了简短的介shào

,因没见到琼花太守这位传说中的风云人物,问将起来,知dào

另有要事,甚是遗憾,但也只好作罢。

这位莫守关,一边派人将五百兵妥善安置,一边亲自引佐领军等人上得城楼,望风观日,此刻夕阳斜照,于城楼涂抹上一层古铜色,看去更似铜墙铁壁般坚固,牢不可破。

而那跟于其后的藏仲英,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看风景,他不时地抬头望天,向云层深处瞭望,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也在观赏那沉鱼般的落日,其实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要等的人还没来,那报信的耳目绝不会有虚。

可他这正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呢,却没想盼来的却是一个红色的小身影,隐没于云间,心里不觉一惊。那正是小雨,而当他看到小雨时,红衣道童也同时看到了他。

也许细心的读者看到这里,会提出一个疑问。那小雨早于藏仲英出发,而且还是驭剑飞行,如何却会与他同一时间天上地下地相遇?

这其中原有一个小小的插曲。恰因小雨同准时赖走得匆忙,全然忽略了右臂--乌星龟,他以为同赖头和尚打完架后,那旋龟儿没有他的命令,会一直扒在他的锦囊上跟着他,所以并未顾及去管它。

哪想当他们已出得天昌关,飞去老远,悠闲扒在云端上飞驶的准时赖,却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赞美:我说雨道士,你那小乌龟可真厉害,是从哪儿弄的,赶明也给我和尚弄一个来玩玩,这小东西有趣。

他这一提醒,可惊觉梦中人。小雨不由得向腰间看了一下,不禁哎呀了一声:这龟女婿哪去了?他这一神情,同旁的准时赖一看就明白了,便道:“那龟儿怕是被我这破钵吓坏了,你在说话时,我看它自行回湖里去了,大概是调养去了吧。”一脸得过意不去。

“啊?这怎么能行,它可是我的右臂,本还想借这次实战好好训liàn

它一番呢。”小雨思来想去,仍是不甘心。此次来的几人都非同寻常,若是旋龟在身,自己如虎添翼,要赢得多少战机。“不行,我得把它给带上。”说完,也不跟准时赖打招呼,回头便返往琼花观。

待他到得观中,喜豹正于桥头那坐着,忽见小雨突然归来,不觉惊奇,问了一声:师叔,你怎得回来了?

雨一边用口哨呼唤水中的乌星龟,一边说明来意,又问他如何一人独自闷坐于此,而不去军营中戏耍。当听说领军已带兵去了天昌关时,为他的仓促甚为惊讶,但因自己有急事在身,没有时间仔细询问,况那准时赖还等在那儿呢,便叮嘱了下喜豹,让他照顾好琼花观,等他们回来。

话间,那旋龟业已从水中跳出,依然神气活现地扒在小雨的锦囊上,以待随时候命。小雨见了它,原本一肚子对它的不满随即烟消云散:“小东西,下次再擅自做主,不告而别,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它的硬甲,口里虽凶巴巴的,心里却喜欢的了不得,旋即他便钻入剑光,破空而去。

如此这一去一返,待他再经过天昌关的上空时,恰与城楼上的藏仲英撞上。

正当他俩隔空相望,互为惊讶之时,忽听得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声轰鸣之声,紧跟着云霞中,绿烟渺渺,钵声阵阵。

雨一看,便知是准时赖和人在空中格斗,有架不打非小雨。于是撇了下面的藏仲英,催动剑光,疾速朝那方向,直奔而去。

你道与赖头和尚相斗者是谁?正是那藏仲英要等的人,浙江大明山的乌头陀,使一杆混棂杖的便是。他此番正要前往四明山于那杨广老儿助阵,恰行于天昌关时,没能与专等他的藏仲英照面,却被等在空中,因着急,回迎小雨的准时赖堵个正着。

那藏仲英与乌头陀又是什么关系,他因何要在此等候此人?这原是那耳目报的信,他那么一说,藏促英便知是他早先的一个熟识,这次是应邀前去救驾,他焉能不喜,不急于在天昌关迎候?

这时,他也看到东南角的碧青烟尘,和云际里时而闪现的一棍一杖。那打斗时夹带的阵阵雷鸣电闪,分明就是陀兄到来了呀。他这下面一激动不打紧,再看上空红影一晃即没,心叫一声不好!同时他也祭出飞剑,驭上青云,追奔过去。

祝各位圣诞快乐~~

第四十二章 双人混战 关下看戏

藏仲英见要等的人来了,自是欢喜。但一看小雨抽身前去助战,便也舍却脚下的城楼,祭出飞剑,腾身驾入剑光,尾追而去。

此时,正在城楼上观风的几人这才被惊动,一起抬头朝着东南方向仰面望去。这一看可了不得了,那上面象开了锅似的,打得正热闹呢。

先是领军,一眼便认出了红衣道童是小雨,他已飞至准时赖的身旁,眼见得对面一个青头无发的和尚,高举一杆混棂杖,正与赖头和尚的那根破棍相抵住,一道道碧青湛绿的烟雾由杖头冒出,发着隆隆的雷声。

雨心道,这啥玩意儿啊,跟个烧火棍似的,还不如老赖的要饭棍呢,耍起来干脆利落,棒影似万条小蛇,在绿烟里串梭游动,象精灵跃舞,将那烟雾封锁,使其无法施展法力。

好!他飘身一旁,道着好,拍着小手观战,却不进身,在他看来,要么单打独斗,要么力战群雄,两打一多没劲啊,欺负小孩才那样。正看着高兴,不料身后的藏仲英业已赶到,抬手便一道五彩剑光,赤黄蓝白青,直向小雨的腰间缠将上来。

这要被扫上,准玩完。前文曾说过,这藏仲英原是昆仑五毒,空空道人的二弟子,他使得这把剑名为五毒神剑,原是空空道人修liàn

的五条毒蛇所化,祭成剑光后,收起只二尺来长的蛇形短剑,祭出时,则从蛇口中吐出五彩剑光,并带有致毒的气息,中剑之人,非死即残。

就在五毒剑光堪堪已将小雨裹住,如索套般束缚之时,忽得从红衣上发出万道金光,似爆豆般把五彩色光打得乱跳、迸离,再近身不得。

藏仲英万没想到自己这般厉害的五毒神剑,活活给阻在了外面,而且对方连头都没回一下。他干脆把剑光撤回,却紧跟着又猛力一抖,将五彩色光幻化成五条毒蛇,吐着艳红的长信,分上、中、下三路,又朝小雨的头、胸、腿疯狂地咬去。并伴随着阴冷的笑声:看你小子有种就别回头。

雨还真就没回头,只从那朵朵晚霞中投放出来的五蛇幻影,他已知晓敌人的动向与险恶用心。你藏大人喜欢玩蛇是吧,我雨沫爱好斗龟,况且还是货直价实的乌龟儿哩。

于是,他向后一倒身,尽然睡在如绵的云朵上,使那咬来的蛇头全扑了空。同时一声哨音,迂回跌宕,余音缭绕。听到口令,他腰间的乌星龟即刻纵身跃出,被小主人的剑光托着,如乘风蹬轮般,甩着身后酷酷的蛇尾,一路坎坎地叫着,直向那五条毒蛇狂飚过去,可真叫是八面威风。

五条毒蛇没咬着小雨,疾速掉转回头,本想又复咬上来,却正好与飞致而来的乌星龟遭遇。好龟儿于空中一个旋身,带动似鞭的长尾,横扫千军般齐刷刷朝蛇头打去,同时张开弯钩也似的鹰嘴,向正中一条毒蛇的头颈狠命啄去。

这迅猛的连贯攻击,使群蛇猝不及防,被乌星龟一鞭扫中,将蛇头自空打飞出去,顿时幻影即没。尤其是那中间的一个,蛇头刚即飞起,又紧跟着被啄来的鹰嘴捣碎,也瞬间化为乌有。

藏仲英见五毒神剑幻化的蛇影,尽然被一只小乌龟给轻而易举地破了,这要传到师尊空空道人耳朵里,非被他咒死不可。这五条毒蛇可是他化了数十年的功力,修liàn

成的一口宝剑,当时自己说他偏心,才将它相赠,以此用来消除师徒间的猜忌,虽然后来还是不能避免分歧,下山另投他门。

想到此,心里愈加发狠,他收回五彩剑光护住全身。同时从腰间抽出八枚银色飞镖,逐往空中一抛,立时在头顶的上空,银光烁烁,八枚飞镖疾速旋转着,尽似活物般变成一张可伸缩的刀网,雪亮的刀尖冲下,呼啸着一起飞向乌星龟,瞬间将它罩在了里面。

旋即他飞身跃于刀网之上,向网内一点手,手指发出的内力吸动飞镖的刀尖,忽得全部朝里,跟着刀网迅速收小,八枚飞镖转眼向里面的旋龟刺去。

身处险境的乌星龟,从没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除了背上披的硬甲外,其它可都是软地啊。此龟虽然凶狠无比,但却也是极为聪明乖巧,它看到尖如冰刀的飞镖直向着自己而来,那可是碰不得的呀,如果象刚才那样“横扫千军”,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自己的尾巴非断去几截,如被切菜一样给瓜分了不可。

它那里正竭声闷坎着,由于视线全然被刀光围住,看不见外面,只能借此音向主人发出呼救。堪堪那刀网缩至距乌星龟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一直托于龟身下的青稞剑光倏自朝上,将龟儿整个包起,形成一堵青光闪闪的“铜墙铁臂”,碧莹湛亮,这样的剑网,即便那冲过来的刀网再势如破竹,也无济于事,奈何不得。

果不其然,只听得咔吧吧一阵清脆的断裂之声,响彻天际。好似天上下了一场刀雨,纷纷陨落。

这边是打得精彩纷呈,光影摞叠,龟音不绝。再看赖头和尚与乌头陀那里,也是战绩辉煌,此起彼伏。

一惯嘻怒无常,以泼皮形象示人的准时赖,你瞧他此刻,一手把个细细的打狗棍(全民称呼),化缘棒(美誉),或是被小雨直接叫做是要饭棍,拿在手里舞得跟朵花似的,逼得那杆混棂杖只冒烟,直闪电,却一丝一毫沾不到便宜,气得乌头陀哇哇大叫不已,再也无法保持他不可一世的尊贵气派。

“嘿!你们看,那没毛的青头和尚要发羊癫风哩。瞧他那身抽搐的,跟天上的雷公公打闪一个样嗨。”这是来自下面城楼上的声音。

这会儿,不论是关上关下,都站满了看热闹的士兵,七嘴八舌,喧嚣不已,要不是许多将兵见过小雨和那藏护卫,还真以为是天兵天降光临呢。

那乌头陀的混棂杖,被准时赖化棍为蛇的万条青影所挟制,无法施展全能。因此便想将杖撤回,换作其它来克敌制胜。

就在他提气飞身,想乘势调离混棂杖,另取法宝时,这才发xiàn

对方的条条蛇影已将他杖头牢牢衔住,尤如盘根错节,把杖圈起,使之无法抽身,再难脱离。他除了弃杖却步,另行其道,别无它法。这他哪里肯舍,混棂杖不说是他乌头陀威震江湖的金字照牌,也称得上是大明山第一禅杖。

但不放了此杖,只是这般舞动,纠缠,绿烟雷声不断,却被那幻影越发吃住,不得脱身,这将如何是好?

他这正踌躇不决,略一失神,只听得耳傍间咵得一声,只见头顶一圆锅似的东西朝他直叩下来。

第四十三章 帮凶逃遁 又遇元君

乌头陀正纠结着想从赖头和尚的魔棍下退出,却那么一迟疑,不觉被准时赖把个破钵抡成了无量寿环,兜头盖顶地砸了下来。

此时的这个钵盂,可不是化缘时用的普通家什,它现已被赖头和尚魔化,以气胀大了数倍,似一只大花环样扣向乌头陀没毛的光脑袋,中间被旋龟的鹰嘴戳通的地方,边缘业已成了巨大的轮齿状。试想一下,脑袋上若要套这样一个疾旋不停的“大花环”,还不象电锯一样给开成葫芦瓢了?

这时,乌头陀才真zhèng

慌张起来,知dào

门坎遇上了门板,比他可高多啦。堪堪那锯齿般的“花环”离头顶只寸把长的间距,就在这一刹那,好一个大明山的第一杖,舍了混棂杖,身子向左翼飘去。

结果,一只胳膊还是被那巨齿挂上,一声怪叫,夹带起四下飚溅着鲜血的独臂,飞去了九霄云外,惊得晚霞朵朵开。与此同时,关楼上所有人等也大惊失色,顿时鸦雀无声。

那乌头陀还真是条好汉,遁身的秒间,念动咒语,硬是把那混棂杖从万蛇嘴里给捞了回来,随着失臂的一声惨叫,夺路亡命而逃。

这边正与一人一龟角斗成一团的藏仲英,闻乌头陀遭难,怎能不管,他连一句话还没对其说呢,便也无心再恋战,收起法宝,自后大喊一声:陀兄,等等我。驾起剑光,紧紧地尾随追去。

剑光中的乌星龟,紧紧地扒在小雨的肩头,高昂着鸟头,翎羽威立,坎坎地高叫着,看似在嘲笑那逃遁去的两人。

“知dào

他是谁么?”赖头和尚望着去无踪影的乌头陀,转而诡秘地冲小雨一笑。

雨也向他似假非真地道:“你那法术还欠着火候呢,咋不把那混棂杖给收过来?换成那总比你现在这根要饭棍来得强些。”说完,再不理会准时赖,驭剑驱身,向天昌关飞去。

即说出混棂杖,就证明他知dào

那乌头陀是谁,先时他老赖详细介shào

过。但小雨戏耍好斗,玩世不恭的性格正投其所好,因此,赖头和尚对他这种“无厘头”的说词不但不生气,反而更逗引得他兴起。

“小家伙,嫌我这要饭棍不顶事是吧,那来啊,咱俩再过过招,正好下面一堆人可做评判。”说着也驭气追将上来。

雨现在可没心思跟他玩,他在想着师兄去青城山顺不顺利,有没有请得梅彩逸,他到是不奢望能把梅彩英也给请来。

就刚才那番恶战,虽然他是与藏仲英较量,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时地关注着另一面的准时赖和乌头陀。先时才一发xiàn

那厮拿的混棂杖,就猜他定是赖头和尚所说的,去四明山帮凶的一伙人之一。

即便他最终败给老赖,但看他仙杖与法术实属上乘,怎么也得是出窍期的修为,果然出手不凡,受此等重伤,还能将那禅杖从要饭棍的魔影下救回,厉害!不过所幸,他被削去了一只胳膊,不可能再去四明山助战,否则岂不是多添一害。

走了他一人,剩下的那三个更非等闲之辈。尤其是武当来的两个人,老君堂的莫一妙人--老白眉,甚是了得,掌中八卦玄门斗,名动江湖。

“不知师尊的规圆匣比之那八卦玄门斗如何?”小雨暗自想着,他恨不得也跟刚才一样,现在就遇到那老白眉,试上一试才叫过赢。而剩下的那俩女的,再厉害也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让彩逸去对付好了。”他觉得好男不跟女斗。

也许命中早已注定,被小雨预之一二。那鹤鸣山来的蔡宝莲--蔡元君,自接到李先铣的飞剑传书后,便即刻从成都西部动身,一路往四明山而来。

无巧不成书,在飞越秦岭山脉的当界,正遇也从青城山出发而至的柳石基与二梅。蔡宝莲原比她们要行于前,且女真人那曼妙的婀娜身影,和摩云飞行时身上飘动的五彩紫霞裳,于蓝天碧日里幻化无常,远远看去,似一团团紫气在前面浮动。

“阿姐,那前面不是蔡元君么?此刻怎得会在这里,她这是要去哪儿呀?”正一直向前驭剑飞行着的梅彩逸,忽然侧转头来对彩英道。

恰原来这蔡宝莲与圣母洞的花旗妍梅认识,因为离着不远,早先彼此时有来往,更喜欢对弈下棋。只这些年圣母即将飞升,深居浅出,便才渐渐淡了走动,但也偶而传个信什么的。因此,二梅对她很熟悉,特别是彩逸,可爱可人的模样儿,喜得元君,要不是看她梅姐视如掌中之宝,非要过去做承继衣钵的关门弟子不可。

还没等彩英回答,前边的元君早已闻见。她那是什么修为啊,已是分神末,即将为合体期的高手。左近千里,有微丝的声响动静,都逃不脱她的耳目。

即而便看那团团的紫气凝驻不前,待得后面三人飞至眼前一看,果然,在紫气笼罩下,一个着五彩霞裳的绝艳女子遁身其中,正向他们盈盈笑看。

“拜见师姨。”二梅见了赶紧依云秉礼。

见二梅于对面云中女子行礼,称其为师姨,想是圣母的挚好。紧跟身后的柳石基也随之朝女真人拱手作了个辑:“小道柳石基,拜见前辈。”

蔡宝莲早看见一旁随行的还有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不禁道心一跳:二梅怎得与这道童同行?她是非常了解圣母的清规戒律的。接着,便听石基也向她打拱自报家门,只好笑着点了下头。转而问及他们要去哪里?

心无城府的彩逸,刚要说出是去四明山帮忙阻截一事,一旁的彩英忽抢在她头里回答:“师姨,好些时候没看到你了,家师还经常念叨起呢,您这是要去哪儿呀?”一边说着,暗自伸手,从后拽了一下小妹的衣裙,她不想让人知dào

,圣母洞参与官战。

其实她这点小动作,焉能逃得过道高眼明的女真人。心想,好精明的丫头,我问她她不说,所答非所问,她问我我更是要言不答意了。

于是娥眉轻挑,微叹一声,故yì

道:“哦?她圣母都是要成仙的人了,还这么看不开,嘘情往旧的,果真是惦念我蔡宝莲,就去我那儿再杀上最后一盘,算是告别喽。”说完,尽嗤嗤地笑将起来,妩媚赛凤仙,轻摇风摆柳。

第三十八章 空中巧遇 府尹离间

这边石基搬兵回巢先不提,再说自打他走后,小雨按照石基行前的吩咐,同样将此命传给身边的喜豹,让他去通知观外后院驻扎的领军与先锋,明日带五百隋兵去天昌关候驾。

而他自己是等不及天明,便想与赖头和尚一起出行,打探那几个道中高手现身在何处?他俩必须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将其阻截在四明山以外,离得越远越好。

但看喜豹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知dào

他不能跟去,跟去了也没用,给人当靶子。但远远躲在一边观摩战技总可以吧,他嘴里唠唠叨叨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不行,你不能去,去了反添乱,况人都走了这琼花观谁看守,总要有个人做善后的,而且你师尊也不会同意你去。”小雨生怕喜豹又使出磨叽的看家本领来,他可真受不了那样,没辙只好把师兄搬出来压他。

果然,这着可真灵验,喜豹不再坚持,勉强点头答yīng

,自去。而这里,小雨同了准时赖,当即动身,为防看门老叟见到赖头和尚又连吓还解释不清,他们原地御空飞离。小雨注意到,这准时赖的确非同一般,他没有飞剑可驭,却能空手徒云,驭气飞行。

有关准时赖的背景他不清楚,但就这一手,便知此人的佛法精深。只见他依云而行,手里仍就握着那根破棍,腰里别着那钵盂,小雨一看心里那个暗乐,现在它可成了名副其实的化缘器具,盛食不限量--无底,嘿嘿!

他们先时并无商量,好似心有灵犀一点通,非常默契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天昌关飞驰。

这天昌关可谓是扬州的第一道屏障,高大的城池将扬州城内的瘦西湖团团围绕,如同母亲的臂腕把怀中的婴儿呵护。

当他们在经过天昌关上空,刚要穿城而过时,他不禁向下鸟瞰。可这一看不大紧,却无意间瞧见了一个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小雨心里咯噔一下。你道他看见了谁?藏仲英,杨广的贴身保镖,皇宫大内首席护卫官。

在小雨看来,他与师兄还有喜豹,他们三人也才离开那古风酒家不久,这藏护卫应该仍在酒宴上才对,怎得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出现在天昌关的城楼上哩?

要讲清这事,恐怕要放下小雨与准时赖两人去阻截来敌先不提,仍得回到那古风酒家一趟不可。

在石基他们走后,那藏仲英并无心吃喝,他坐在那里寻思良久。因石基等的到来,彻底打破了他此行的原有计划。他本来是奉了皇上的暗谕,偷入扬州城,在那琼花太守不知情的状况下,暗中调查他的身份及行踪。谁想今天才到得此地,便在这酒家与其遇上,而且还被那不知底细的刘府尹,把他的身份给全部亮之于众。

真他妈见鬼!他心里不禁骂道,因他一看那柳太守就不是凡凡之角,还有跟着他的两个人,尤其是那红衣道童,修行没有百、八十年不能成,凭着他的修为,一眼就识破了石基与小雨俩人道士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他转念又想,这么一来,不用那么遮遮掩掩的暗访私查了,这不已经明摆着了。皇上的猜忌原是没错的,看来这护花天使--英招下凡,实为虚传啊。而且对于他个人,还有一个不可名状的抵触,按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心里不服。

这火种,自石基转身离去一刻便种下,他藏仲英是何等样的不驯人物,哪能经得起那样趾高仰气的挑zhàn

。即然大家都为道场中人,先撇下为官作宦于一边,以后如若不是,也只凭手上的剑说话罢了。

他心下正不痛快,暗自发狠,那一旁不知好歹的刘文欢刘大老爷还要火上浇油,自找没趣:“藏护卫,您怎么不吃菜啊,来,下官先敬你一盅。”说着,便举起酒盅,走到藏仲英的跟前。

也许是他高兴,终于靠上了皇上跟前的这棵大树,那以后升官发财还愁它何来?全然可以把那小小的琼花太守给无视,所以刚才可能多喝了几盅,因此有些眼花缭乱,脚步零散,几乎把那酒盅里的酒泼洒到藏护卫的身上。

“你好大”见他这德行,藏仲英真是下锅的热油,正要爆炒,原要骂一句你好大胆!却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可借他之名,与那琼花太守抗争的妙法,才就转怒为喜,改口道:“皇上江都一游,派那柳太守先带一千兵于扬州,我想凭着你为这扬州一府之尹,借权于本护卫,亲自调遣那一千兵去天昌关镇守候驾不算越位行职吧。”

“这个”听了这话,看着藏大人一脸地讪笑,刘府尹的酒一下醒了大半:“似乎不太好吧,那柳太守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啊。”他一门心思地放在迎接和招待这些个大内护卫的身上,还不知dào

皇上今另发圣旨已到得扬州琼花观。

但那藏仲英却心内一本清帐,虽怀有特殊使命,不能护驾,他却耳目众多,视线从未离开过圣上的左右。

以他自高的权势,皇上都对他另眼相看,听信三份,再加上老贼宇文化及的怂恿,暗助,便更使得他目中无人,别说这番客气地向一个小小的府尹借权,就是自己亲自去那琼花观带人,又谁敢说个不字。如若那琼花太守从中阻挠,正好合了心愿,趁此较量一番,出得刚才那口恶气。

于是把眼一瞪:“有什么不太好,本大人到要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不好惹的主。”

那刘府尹也觉出来了,这藏护卫是在存心找茬啊,他是个多么耳聪目明的人,连鸡毛掉到粪坑里,都能听到响声。便把眼珠一转,坏水冒了出来:“那是那是,别看他那么趾高气扬,好象不可一世的样子,其实不就一小太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怎能跟大人您抗衡,您身上拔下一根汗毛,也比他大腿粗呐。”纯粹的挑拨、离间带怂恿。

这话还正好点中了藏仲英的痛楚,妈的!老子现在就去那琼花观调兵。

第四十四章 道破天机 绝情断义

蔡元君的笑声真是“魅力”非凡,虽浅浅之音,却直入耳脉,钻进脑际,搅得人头发根乍痛。试想,这如若加大马力,会是怎样的效果?声音会杀人,这不是传说。

而更令一个人头晕的是,在听她报出自己的名号,这人便是柳石基。“蔡宝莲?!”他暗自心惊,不觉偷眼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女人。刚才恍惚听前面彩逸说什么蔡元君,还想姓蔡的多着呢,哪里就这么巧,会是那去助战的人,但此刻人家自报了门坎,定是没错了。

再看她身上的五彩紫霞裳,与赖头和尚形容的一点不差,说是一件稀有的贴身法宝哩。如同她的皮肤一般,就不知施展起来法力如何?他忽然由此联想到先时在圣母洞外,与梅彩英的一场对战。她那碧纱云裳,变幻起来似青色竹筒,绿光直迫人的双眼,也甚是了得,似乎可与之媲美。

这碧纱云裳和五彩霞裳,其实都为另类法宝中的极品,说得现代一点,就是一种非常实用的两用品,即能当做美丽的遮体衣服,施以仙法,又可做为护身的武器。

见元君也答非所问,借题发挥,拿圣母做托辞,梅彩英便也笑笑,说是一定代为转告家师,话毕,同了妹妹就要向蔡宝莲拜别。

一旁的石基见了,心道:怎么着,要走啊?俩傻姑娘,你们不知她去哪里,我柳太守可是一清二楚,若放这只“母老虎”出洞,她是要吃的人呀。如果不挑明,还真不好办。

想到此,他觉着先礼后兵,再做道理。于是,朝对面的蔡宝莲又一拱手:“蔡元君是要去四明山助阵救驾么?”一语洞穿。

听了他这话,不仅是二梅颇感意wài

,便即蔡宝莲,也是大吃一惊,万没料自己的行踪会被这道童了如指掌。

“你究竟是何人,怎得知dào

我的去处?”再看这时的元君,脸似冰霜雪罩,全没了刚才的轻柔气息。

还没等柳石基答话,彩英着急地抢先问:“师姨,你真的是去四明山救驾么?”因她自己是去阻杀救驾之人的,而现在这阻杀的对象却偏偏是自己人,这如何是好,看来问题要麻烦。

“没错,我正是要去四明山帮隋炀帝脱困,杀掉阻路的各路反王。”蔡宝莲此刻神情更加阴沉,因她已敏锐地觉察出,遇到的这三个人是与她为敌的。

“师姨。”这时,一直默然在旁的彩逸忽然喊了一声,语调甚是无奈:“能不能放qì

?”她以哀求的目光看着蔡宝莲。在圣母为数不多的几个挚友中,蔡元君是她最喜欢,而对方也是最疼她的人,她可不想为了那个什么大隋皇帝,弄得她们师门之间反目为仇。

蔡宝莲当然也读懂了这个小师侄眼中的意思,但她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人。即答yīng

了好友先铣兄,就无可反悔,焉有中途退回之理,便冷言答:“不能!”

话已说到这份上,一场阻截战要提前打响,在所难免。但石基仍想做最后的努力,将心比心,他不是也以此法打动了花旗圣母,使她终究放qì

初衷,破了戒律,同意二梅前往参与了么?如果再能说动元君,即便不帮忙,也省去了一大障碍,至少,避免了因为自己的搬兵,破坏了她与圣母间的友情。

于是他如法炮制,将先时对圣母说得一番话,又对元君做了更加精辟深刻明澈地阐述。可没想,事出他的意料,从头至尾,那蔡宝莲无有半丝所动,致始致终,都是一副冷傲之态。最后,等他终于把话说尽才道:“你不必白费口舌,其实你我都一样,各为其主。我为了我的朋友,你为了你的朋友。我只知两个字:道义!管它什么江山,社稷,那不是我们修道人应该去干预的,你也一样。”

完,她又转向二梅:“真弄不懂,你师尊真是越修越糊涂,尽然让你们去参与这种无聊的战争。”话语间,不自禁带出一丝不值。

那梅彩逸尚顾念她与元君之间的情谊,紧咬嘴唇,把头低下不答。而彩英却不理会这些,她原知dào

蔡宝莲一意孤行的个性,而她那话中,实有指责尊师之意,便也不客气道:“师姨,你此话差矣。若只论朋友间的道义,而不顾及天下的道义,这种道义要它何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普通百姓都懂得的道义,又何况你我修道之人?倘若连这个理都不能明,如何去行那个道?”

她这里一口一个道义,只把个蔡宝莲抢白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她一个小小丫头,尽然对自己说起道来。唔!真zhèng

气死我蔡宝莲了。都是被这无名小道挑唆的,连那梅师姐也误入歧途了。

想到此,她便不再理论下去,多话只能更深地伤害感情。于是抬手祭出剑光,众人只见眼门前一片晶体掠过,亮丽明艳,宛如天边晚霞,红透半边天。

“不要再说了,再说无益。想让我退回去是不可能的,除非胜了我。”满眼精光,射出夺人的气息。

事已至此,不战也是不可能的。“姐姐!”一旁的彩逸低声唤着。看着师姨那以往总是柔情似水的眼晴,现在凌厉得好象换了一个人,难道真要因此而下绝手,撕去挚厚的友情?她满眼的痛惜,被一旁的石基全然看在了眼里。

他现时,真得有点后悔来青城搬兵,硬把人家好端端地感情破坏。想此应声道:“好!蔡元君,那小道就多有得罪了,你两都闪开。”不容二梅再分辨,他已将剑光发出,一道青光直奔元君的面门扫去。

如果不是妹妹彩逸唤了那么一声,彩英业已早石基一步先出手了。这回她一看石基的举动,分明是因她们和蔡元君的关系,不想让她们两家为他而受折磨,心中不禁感动,但她深知元君的厉害,那可不是他柳石基所能克制的。

第三十九章 护卫进观 好戏重演

藏仲英被刘府尹一顿激将,说中心事,当即就要起身去琼花观越职遣兵。

这时,只听一声楼梯响,从下面跑上来一人,走到藏仲英的身边,俯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便听得此大人随即哈哈大笑:“好,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那刘文欢先时见藏仲英听那人说,脸上的表情甚为严肃,狠狠地撰着手中的酒盅,大有要将其捏成粉末之势。而后却又微微一震,眼中逐渐露出喜色,便即将桌子一拍,说出刚才的那句。

于是,他拱身忙问道:“请问藏大人,来者是谁?要不要去”

没等刘府尹把话说完,藏仲英便朝他一摆手,随即对那人道:“你先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来向我汇报。”见那人自去,他这才转脸向着刘府尹,而且还朝他举起手里的酒盅:“刘大人,来,请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为我们的成功?”望着刘府尹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这位藏大人又是哈哈大笑,随即拍着刘文欢的肩膀道:“我是说去琼花观调兵啊。”他连连的拍动,使府尹大人直咧嘴,疼得眼泪差点掉在了酒盅里,藏仲英和他手下的一班人见了,更是象见到戏台上的猴子被耍,一阵地哄堂爆笑。

众人的肆无忌惮,生就“皮糙肉厚”、“百炼成精”的刘府尹大人是不介yì

的,谁叫人家是皇宫护卫,圣上身边的红人,而自己贱为一个小人物呢。只是见藏仲英明摆着话中有话,却不肯明言,只是拿调兵遣将当做托词,真是令人非解,让人琢磨不透。

据他观查,此时这藏大人要去琼花观的情形跟先时大有出入,这回少了原先的那股杀气,似乎更是为了另一件事或一个人而前去。

看来跟刚才进来与他咬耳的那家伙有关,其实那会儿他刘文欢就站在护卫官的身边,但楞是没听到一个字,真他妈的邪,也不知那小子用什么方法,掩去他说话时的声音。而那人的身份他到是猜的十有**,跟这班人是一伙的,姑且也是个皇宫护卫。

这一点,他刘府尹算是懵对了,至于那人用的是啥法掩声呢?这可是武家的上乘功法。将声波捏如游丝,不让它发散开去,只送入要传人的耳里,旁人离得再近也自是听它不去。其实,这跟千里传音一个道理,只是在功力运用中的损耗要小很多。

当下,为了遮人耳目,也是不显得他藏仲英以人多势重,只带了一个手下,将其余九个护卫仍留下吃酒,原地待命,并同刘府尹一起下楼出了古风酒家,直奔琼花观而去。

而那看观门的老叟,自打见太守进去之后,就再也没看见出来,心想坏了,这么长时间没人影,怕不是同雨大仙他们一样,也打不过那恶鬼吧。他这样想着,把这些说于同他一起望风的武魁根老爹。

“可不是呢,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被那鬼怪吃了吧。”他的联想更为丰富。两个人越说越玄,越想越害pà

,如何还再敢进去探视。

正在他俩惊魂不定,胡乱猜疑之即,猛见得观门口走来本州的府尹刘大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另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瘦得短小精悍,胖得高大威猛,全是一副皇家护卫的打扮,腰挎佩刀,目不斜视。尤其是那胖子,一块块肌肉跟铁板似的,青眉如刀,双目似电,一张宽嘴赛拳头,估计一张口能咬死一头狮子。这胖子,正是藏仲英藏护卫。

两个老头,一看来了本城的父母官,便急忙弯腰作辑,说不知府尹大人驾到,不曾远迎,多有得罪。而那刘府尹却不似平日里那么飞扬跋扈,派头十足,反到一副谨谨慎慎的样子,还不时要看后面两人的眼色行事,这使得看门老叟很是迷茫。

但阅人无数的他,同时也看出,府尹身后的两人来历不凡,仅凭那身穿着就可窥见一斑,不消说一脸目中无人之气了。见府尹大人略对他一点头,只随口说了句:你们柳太守回来了没有啊?并不止步,仍向前走。

“哎,我说刘大人呐,使不得啊。”看门老叟一把拦在他面前,挡住三人的去路。

“什么使不得?,你敢拦挡皇家护卫,可是要吃官司的。”刘府尹只见老叟神色有异,却也没有多想,只管一味的喝斥,往日的作风又不可一世的重现。

“不是,是这样的”一旁的园丁魁根老爹,见老叟没把话说清楚,却惹得府尹大人不悦,使赶紧上前,想替他解释,哪料还没等他说完,后面跟着的那矮个上前把他往旁边一拔拉,更是狗仗人势地大喝:“闪开,藏大人在此,想着死吗?”

这一切,全被走在最后面的藏仲英看在了眼里,看门老叟一脸慌张的神情,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回又见武老汉一副急迫不定的样子,心里顿生疑惑:这观里难道有什么变故?

他毕尽师出名门,又闯荡江湖多年,见识不同于常人,便喝住手下,叫武魁根说下去,看门老叟也见缝插针,跟着补充。

“尽有这等事?”那刘府尹听了先就一激灵,不觉把向前去的身子又缩了回来,他可是最怕鬼神的呢。

而那被藏大人训斥一旁的小矮个,却连连指着俩老头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说被人耍了还弄得跟真的似的,真是神经过敏。

但他们谁也不曾看见,身后的藏仲英眼里一掠而过的凌厉寒光,他一听就知dào

,这观中来了高人。此人不知是哪路的,是敌还是友?他心里揣测着,看来不进此观不明真象。

于是道:“不妨,待我等进去查看一番,若是妖孽,定除不饶。如有虚言,出来再拿尔等试问。”其实最后一句纯粹是吓唬那二老。

看门老叟和武老汉哪里还敢多话,战战兢兢矗立两旁,只好听天由命地让这三个不怕死的过去,心里却巴不得他们别再出来。

第四十章 假意借兵 实为挑衅

来时是刘府尹信誓旦旦地走在头里,进观时也是他直往前冲。可现在他到好,前锋变后卫了。

藏仲英是看在眼里,鄙视在心,同时在想,管他什么高人低人,到要看看他是怎样的神魔鬼怪,三头六臂,跑到皇上玉驾亲奉的地盘来作祟。

可他们仨,直至把整个琼花观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也没找见半个身影,到象三个活猴子在到处乱窜。累得刘府尹只哼哼,气得那矮子只骂娘:“姥姥的,一定是那两个老头闲着没事干,耍咱们呢。”说着就要冲回观门前,找二老算帐。

“回来。”只听一声断喝,那矮子立马站住,回头一瞧藏护卫,饿滴个神呐,虎着个胖脸,比要找的鬼还要“鬼”上三份。“刘府尹。”他别转脸不去理会那矮子,将刘文欢叫到眼前:“那一千隋兵现在哪里?”

他知,再这样找下去也无济于事,不会有任何结果。显然,那人业已离开,而本观的太守亦是不在观中。如若趁此下手,把兵带走,岂不是少了许多争执,勉去了面对面的难堪。因为这番前来,却不似那找事而来,确为一助战的兄弟要路过扬州城,他得去天昌关城楼观视等待。

但他又不想让人觉出其中隐情,所以决定以遣兵镇守关卡为由掩人耳目。其次也正好借机做下这越权行职事端,向那目中无人的柳太守挑zhàn

,如要前去索要,恰中他计,好说便罢,否则以剑对话,打他狗娘养的,也好出了那口不忿之气。

因此注意打定,这才喊刘府尹说话。刘文欢闻言便一指观外的一处角落,说是从观内一园门出去,便是驻军的营地。

藏护卫点头,让他头前带路,朝隋军住地而去。

再说那喜豹,勉强同意留守观内,虽然是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师尊有令不得不从,只好转身去园外通知领军,做好明日启程的准bèi



他本来就和这群隋兵混得亲如兄弟,师尊师叔他们这一走,观中无人,总不能去跟那些个下人厮混吧。于是他就此留在了军营中,与他们聊天打屁,消磨光阴。

当他正与一群隋兵在院中格斗戏耍呢,却忽见军中一探马,跑到正一旁观战的领军跟前,禀报刘府尹刘大人带着两个大内护卫来到。

领军先是一愣,到不是因为来者是刘文欢,而是听说来的是大内护卫。这大内护卫与皇家御林军本也不陌生,同出入于皇宫,严格地说,他们同保一主,只是各守其职罢了。而且,御林军中的将官从不把什么大内护卫放在眼里,他们觉得,只有军人才是皇上真zhèng

的保镖。而那些个护卫充其量不过是皇家的一条走狗罢了。

即有此等鄙视的心理,自然是对来者感冒的。但出于礼貌,也不得不前去接迎一下,算是走个过场吧,毕尽以后在皇宫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计较这一时而得罪人呢。

于是,便硬着头皮,向外走。还没等出得营区,只见刘府尹已带着那两个护卫走将进来。领军一看,认得,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藏护卫么,别看他在外面自命不凡,飞扬跋扈,全然不把人当回事,违者就一死字。但与宫里军中的头们处得还是很和谐,不管各自心里怎么想,表面一概笑脸相迎。

所以,京城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藏中阴,笑面虎,杀人眉,吃人口,眼一瞪,人头落。可见此人在百姓的眼里,是多么可恨的主。

“哎哟,这不是佐军头么,在此相见真是幸会啊。”藏仲英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而带兵的这个领军本姓佐,在御林军中也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督头,和那藏护卫虽从未交往过,但彼此都知有这么一号人物。他这次奉皇上玉旨,亲统一千人马随了琼花太守下江南,上上下下都知dào

,那藏胖子焉有不知之理?真是故作姿态。

佐领军深知其人,并不为怪,也敷衍道:“哦,原来是藏护卫,怎得你不在皇上身边服侍,却跑到这儿来享清福了。”暗含讥讽。

藏仲英一听那个气啊,我他妈享屁清福,说起来好听,私访查案,搞得跟钦差大臣似的,其实一仆二主,唯命是从。但他却不好发作,仍满脸带笑,说是想来同他借兵,去扬州城外的天昌关迎驾。

佐领军并不知dào

藏仲英来扬州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还以为他也是奉皇上口谕,先来扬州做前事调派。只心里隐隐觉得有点蹊跷,隋炀帝不是刚下旨,遣传旨官来琼花观,调柳大人前去天昌关镇守么,如何又派贴身护卫前来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但他知,有些事情不好太过问,便道:“正好皇上也传来圣旨,令本部前往天昌关驻守候驾,原也打算明天启程,藏护卫可一起同行。”他的意思是不用借,即然都要去天昌关,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什么坏处。可他哪里知dào

,这坏处可大着呢。

这藏仲英察言观色,已然看出领军不予借兵给他,分明是不让他越位行那柳太守的职权,心里暗恨。但此次,自己是另有他事,要去城楼上等人,便不想把事情弄糟,如要强借,定是不好。况姓柳的不在,和那红衣小孩不知去了哪里?估计还有看门老头说的“鬼怪”。因此,他便把一腔子不爽,暂行积压下来,等以后再作道理。在他看来,小不忍则大乱,这也算是他明智之举吧。

于是便道:“即然皇上有令,刻不容缓,何须要等到明日?此时动身方才为是。”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

领军闻之心中极为不快,这不跟我们太守对着干么,况那皇上老儿还没来呢,他可不知先时在古风酒家发生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明天与今天又有何区别?他毕尽出身于戎马之涯,兵贵神速亦然成了习惯,便点头,当即去军中安排,准bèi

出发。

而这里,藏仲英见他听命自去,心中不甚得yì

,一扭头,却看见仍立于场上的喜豹,这不是刚才在古风酒家同那柳太守一起的黑脸大汉么?那两个人的去向,他一定知dào

,于是眼珠一转,问道:“这位兄弟好面熟啊,怎得只有你一人在此,那两个人呢?”好奇心仍是出于一种不服心理。

喜豹站那,盯了他已很久,心道,这家伙可真会装蒜,在酒楼输了不服,想跑这来借什么兵,撒他娘的野,这明摆着是挑衅么。刚见他借对方的话头同样搬出杨广,令领军改变了行动计划,正为他这种以势压人的嚣张气焰所不忿,此刻听他那里问自己,便把豹眼一瞪,不知他对藏护卫,说了句什么惊天动地之语。

第四十五章 斗智斗勇 两裳互博

蔡宝莲祭出赤霞神剑,映红半边天。

她见石基的青罡剑奔自己的面门而来,不禁轻蔑一笑:不知死活的孽障。指头略微颤动,瞬间霞光忽得降下,掠影处,已将石基的剑光啪地一下粘黏住,以致不得动弹分毫。旋即,她转手一带,殷红的剑光如拧螺丝般绞动被粘住的青光,疾速间,青光堪堪要断。

石基这才知自己过于自信,却是碰到了强敌,完全不是元君的对手,尽管他使出青罡脱鞘之法,想借玄功之力逃离险情也无济于事。自己的剑光,被对方的赤霞剑牢牢把定,如上了卯的螺钉,怎得脱离?

就在这剑毁光折的危境之即,忽然一条灵蛇窜空而起,死死将那赤霞咬住不放,使其如同被蝎子蛰了一下,顿时无遐再顾及青光,把它突得甩了开去,逐与灵蛇角斗在一起。

可就这一甩,也使青光力不能支,被抛出足有百米开外,更让撑控它的主人啊得一声,虎口迸裂,差点舍却剑光,使之跌落尘埃。

石基倒抽一口凉气,好厉害!忙一动念,宝剑自回。一旁的彩逸见了,摇头叹息,一副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随即,从怀里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弹指间正中石基的创口之上,顿时止住喷涌如柱的鲜血。

“彩英,我蔡宝莲可是对事不对人,如果你们是来阻截我的,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将剑光略往回一撤,身子轻轻旋转一周,顿时,紫气脉脉,霞光万道,五彩缤纷。

哇!这明摆着是要与她梅彩英比试仙衣的法力。那骤然间射出的神光,扑簌迷离,自重重云峰中叠然肆起,万顷博发。

蔡宝莲之所以绽光镇衣,只说不动,仍是顾念与二梅尊师昔日的深厚友情,不然早就覆没之。但她也太轻看了由圣母亲赠的,彩英身上的那件碧纱云裳。石基只知它会大放射眼闭目的绿色光华,却并不曾晓得其中更有一番厉害所在,其变幻可叫莫测。而那回,彩英看出他修为的限度,对他手下留情罢了。

“师姨,多有得罪了!”好一个梅彩英,说话间,猝然转动身形,腰间秀带随即抽去,裙袂飘飘,长发飞舞,好一派飒爽英姿,冷艳卓绝,媚气弑人。

俗语说得好,旁观者清。石基此刻凌空望去,这才真zhèng

看到此女出尘的一面,真不知当时自己是被她那绿光绕花了眼了,还是当局者迷,怎会把这样一位超凡入仙的女子看做是巫婆,汗颜!

她的品质,真得象极了圣母花旗妍梅,冰清玉洁。石基这里正自边看边发着感慨,那里已云开五彩,霞光万照,碧滢一片。

由于对蔡宝莲更为好奇,所以对他看得尤为仔细。

只见那紫霞裳,紧裹住元君的上身,将之曼妙的曲线勾勒得玲珑剔透,高昂百转的雪颈更衬出光艳中的高洁。再看那一手便能迎握的细腰,缀满晶亮的羽片,至腰下一绺长裙扬扬洒洒,随风摆动,似那孔雀翎羽,五彩缤纷,斑斓荟萃。真是仙法未动,神彩自出。

而围绕五彩仙裳的紫霞,更是团团云花,朵朵簇锦,涌动八方,使得其中之人犹梦如幻,非假即真。就在这只“美丽的孔雀”被人无艰观赏之即,她似乎也感到了羡慕的眼神,呼得一下展动身形,果真开屏亮相,顿时华光绽放,透析天庭。

“好美!”石基不禁自语,大加赞赏。

“长人之威风,灭自家的锐气,算啥?”耳旁间,忽然传来彩逸莺哥般的娇叱,偏转脸一看,哦哟!此女业已是微怒带嗔,满脸不爽。

不好意思,看得太投入了。石基心里一跳,这小姑奶奶不好惹,此刻正用人之即,千万不可开罪她,于是赶紧道:“不是啊,我是说你姐姐好美。”一脸的抵赖。

彩逸闻言,哼了一声,一副算你明智的样子,逐又别转脸去,捏紧小粉拳,为阿姐暗中加油,摇旗呐喊。

的确,彩英的云裳挥散开来,碧波逐浪,青翠如洗,纤尘不染,更别有一番意境。好似那浮华的背后,不过是最平凡的素净。

“好!”石基这回是由衷的拍手称快,比之前样,他更喜欢后一种的淡雅。

对面的元君,看小道童为碧纱云裳叫好,那艳丽的光彩不自觉地一敛,明显失却了先时的耀眼。但旋即随着她又一次展动身形,腰间的羽片突得飞起,亮晶晶地浮于高空,好似那满天的星斗,灿若明灯。

彩英亦不势弱,绿袖微扬,湛青的碧竹斜依星辰下,竹光流影,年华似水,是淡定中更生出一番凌然正气。

“好!”石基这第二个好字才叫出,转眼头上的星斗不见,竹光顿失清明,变得晦暗惨淡。彩英随即拂袖,青竹逝去。

逐翻手为攻,双袖自空挥舞,一朵白云由远及近,上托一泓清池,碧水于阳光中波动。忽又一朵云霞飞来,云下飘洒着如绵的细雨,自那清池上空停住不走。一面金光普照,一面阴雨淋漓,真zhèng

好一番奇特的景像,让人不禁想到:春池一泓连绵水,驻得秋色一片红。

“妙!”这回的赞叹声,却是来自蔡元君之口。话音刚落,便即倒身下拜。

正当石基惊讶错愕,这点小把戏,就能让藐视一切的蔡宝莲背弓屈膝?再一看,哪里还能照见元君的身影,只她下拜的一刻,飘动的五彩裙袂,似落地开花般铺满大川。骤然间,山谷春花烂漫,莺歌鸟语;江河粉莲如蓬,朵朵接天蔽日。遍野开满鲜花异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派生机昂然之气孕育其中。令人如临其境,流连忘返。

“哈哈!师姨,我也来玩一把。”这样的道艺比试,别说石基有生以来头一回见到,就彩逸也从未看到元君肯舍裙扮妆,一冒天下之大裸而不耻的危险。

为啥这样说呢?一会儿就明白。

第四十一章 旋龟误事 狭路相逢

喜豹听藏仲英问他,便把眼一瞪:“我不知dào

你说的是谁?”一副没听懂他说的是啥的样子。

“呵呵,这位小兄弟很会装糊涂啊。”藏仲英一脸地邪笑,看来那姓柳的手下还真他妈有几号种子,好!就此,结冤更深。

闲话少叙,不多时,佐领军便统率本部人马,出城向天昌关进发。而同行的藏仲英一看,居然比出京时少去了一半隋兵,猜测,定是在路上遇到了险情,便也不问缘由,心里却暗自高兴,这下或许有整治姓柳的机会了。

天昌关离得扬州城不远,也就二、三十里地。这回刘府尹却没跟来,他说府中有事,便趁机早早告退了。他知,这藏护卫与柳太守之间,必有一番你死我活的较量。他,刘大人名则保身,就不参与进去了,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原镇守天昌关的大将--莫秋野,也早接到了皇上的口谕,知dào

琼花太守要来关楼住扎,迎驾万岁,听到探马来报,说是领军已带人抵达关城下,而且跟随其中的,还有皇上的贴身护卫官,更是不敢怠慢,便赶紧下得城楼,接迎出来。

少不得各自寒喧一番,相互作了简短的介shào

,因没见到琼花太守这位传说中的风云人物,问将起来,知dào

另有要事,甚是遗憾,但也只好作罢。

这位莫守关,一边派人将五百兵妥善安置,一边亲自引佐领军等人上得城楼,望风观日,此刻夕阳斜照,于城楼涂抹上一层古铜色,看去更似铜墙铁壁般坚固,牢不可破。

而那跟于其后的藏仲英,却没有丝毫的心情去看风景,他不时地抬头望天,向云层深处瞭望,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也在观赏那沉鱼般的落日,其实只有他心里最清楚,要等的人还没来,那报信的耳目绝不会有虚。

可他这正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呢,却没想盼来的却是一个红色的小身影,隐没于云间,心里不觉一惊。那正是小雨,而当他看到小雨时,红衣道童也同时看到了他。

也许细心的读者看到这里,会提出一个疑问。那小雨早于藏仲英出发,而且还是驭剑飞行,如何却会与他同一时间天上地下地相遇?

这其中原有一个小小的插曲。恰因小雨同准时赖走得匆忙,全然忽略了右臂--乌星龟,他以为同赖头和尚打完架后,那旋龟儿没有他的命令,会一直扒在他的锦囊上跟着他,所以并未顾及去管它。

哪想当他们已出得天昌关,飞去老远,悠闲扒在云端上飞驶的准时赖,却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赞美:我说雨道士,你那小乌龟可真厉害,是从哪儿弄的,赶明也给我和尚弄一个来玩玩,这小东西有趣。

他这一提醒,可惊觉梦中人。小雨不由得向腰间看了一下,不禁哎呀了一声:这龟女婿哪去了?他这一神情,同旁的准时赖一看就明白了,便道:“那龟儿怕是被我这破钵吓坏了,你在说话时,我看它自行回湖里去了,大概是调养去了吧。”一脸得过意不去。

“啊?这怎么能行,它可是我的右臂,本还想借这次实战好好训liàn

它一番呢。”小雨思来想去,仍是不甘心。此次来的几人都非同寻常,若是旋龟在身,自己如虎添翼,要赢得多少战机。“不行,我得把它给带上。”说完,也不跟准时赖打招呼,回头便返往琼花观。

待他到得观中,喜豹正于桥头那坐着,忽见小雨突然归来,不觉惊奇,问了一声:师叔,你怎得回来了?

雨一边用口哨呼唤水中的乌星龟,一边说明来意,又问他如何一人独自闷坐于此,而不去军营中戏耍。当听说领军已带兵去了天昌关时,为他的仓促甚为惊讶,但因自己有急事在身,没有时间仔细询问,况那准时赖还等在那儿呢,便叮嘱了下喜豹,让他照顾好琼花观,等他们回来。

话间,那旋龟业已从水中跳出,依然神气活现地扒在小雨的锦囊上,以待随时候命。小雨见了它,原本一肚子对它的不满随即烟消云散:“小东西,下次再擅自做主,不告而别,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说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它的硬甲,口里虽凶巴巴的,心里却喜欢的了不得,旋即他便钻入剑光,破空而去。

如此这一去一返,待他再经过天昌关的上空时,恰与城楼上的藏仲英撞上。

正当他俩隔空相望,互为惊讶之时,忽听得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声轰鸣之声,紧跟着云霞中,绿烟渺渺,钵声阵阵。

雨一看,便知是准时赖和人在空中格斗,有架不打非小雨。于是撇了下面的藏仲英,催动剑光,疾速朝那方向,直奔而去。

你道与赖头和尚相斗者是谁?正是那藏仲英要等的人,浙江大明山的乌头陀,使一杆混棂杖的便是。他此番正要前往四明山于那杨广老儿助阵,恰行于天昌关时,没能与专等他的藏仲英照面,却被等在空中,因着急,回迎小雨的准时赖堵个正着。

那藏仲英与乌头陀又是什么关系,他因何要在此等候此人?这原是那耳目报的信,他那么一说,藏促英便知是他早先的一个熟识,这次是应邀前去救驾,他焉能不喜,不急于在天昌关迎候?

这时,他也看到东南角的碧青烟尘,和云际里时而闪现的一棍一杖。那打斗时夹带的阵阵雷鸣电闪,分明就是陀兄到来了呀。他这下面一激动不打紧,再看上空红影一晃即没,心叫一声不好!同时他也祭出飞剑,驭上青云,追奔过去。

祝各位圣诞快乐~~

第四十六章 元君遁去 又见妖女

为了不伤及圣母的脸面,蔡宝莲决定先礼后兵,以法宝道术比试为主。

她见彩英玩了一个“阴阳两界”,甚是奇妙,于是也一时兴起,隐去真形,舍却身上五彩霞裳,亦来了一个“乾坤似锦”,出尽风头。却不知,如若此时有人将其霞裳收走,她可是要出大糗呢。

恰这时,一旁的彩逸看出其中的奥妙所在,本身她童趣未泯,便也想着参与进去,露上一手,反正这样的斗宝无伤大雅,更不怕折损和气。

想到此,也没顾及太多,将头上的璧翠凤簪取下,默念咒语的同时,一撒玉指,将其抛向乾坤似锦图中。顿时,一线绿光转眼化作一只碧透的秀带,神似凤鸟,摇摇曳曳,直朝那花团锦簇的“神州大地”飞去。

谁想,这奇美的一瞬,却招得那边对阵的彩英心头一动。前文中就说过,此璧翠簪原为一对,这凤的一支在彩逸这儿,而那凰的一支却于姐姐彩英佩戴。“我何不随了这璧翠簪的学名,给这‘乾坤图’来个锦上添花,凤凰合璧?”

彩英也是因一时的投趣,信手由怀里捻出另一支凰簪,较那凤簪更似碧翠如釉,簪头鸟儿欲活即出,逼真非常,果如小雨所闻。而主人一挥手间,随珠唇轻启,刹时也化咒为带,酷如凰鸟,尽自向凤鸟追尾而去。

只见这一对传说中由绿玉化人化簪,下凡人间的尤物儿,虽少却了当年西王母赋予它的仙力,但比之凡间圣宝,依然非凡强dà



那随后的凰,很快追上了凤,两带衔接无缝,并驾齐飞,真zhèng

凤凰合璧。且愈飞身形变得愈加庞大,风声猎猎,鸟鸣啾啾,似有将那乾坤似锦图覆盖之势。

而此刻,正隐身于空中的蔡元君,一见之下大惊。“这还了得,如果那凤凰合璧真要把自己的乾坤似锦图没了,怎得再收回?”这璧翠簪的神奇魔力,她是再清楚不过。若是失却了乾坤似锦图,就等于丢了五彩紫霞裳。更为不奈的,便是意味着自己要赤身**,羞面遁回洞中,不告而败,此等奇耻大辱焉能受得?

她这里想着的同时,那乾坤似锦图业已被呑噬去三之一的面积,而那似碧波的巨带,如潮般仍在不停地变宽,变大,象海啸席卷整个大地。可谓二簪一出,天下皆碧。当然,这个天下,乃指幻像中的天下,比如这个五彩紫霞裳铺就的虚幻世界。

元君刹那间想到了翠鸟,只有翠鸟才能克制这璧翠簪。“但凤凰合璧,翠鸟也是无济于事的呀。”隐匿中的蔡宝莲大急,香汗如雨,透湿全身。这要不赶紧收场,一但紫霞裳被没,自己隐身不住,势必要裸身于众,那她可真成了“赤霞”了。

眼看着鲜花烂漫的锦秀大地,一点点被凤凰合璧蚕食,晴中的绿野迅速地在扩大开去,又吞没了三分之一,转瞬之间,便要原形毕露。终于,她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罢了,收场吧,我蔡宝莲从此居山不出,不再管天下事。”带着无限的恨意与不奈。

一言即出,尤如排山倒海般,来时凶涌,去时悲壮。凤凰合壁如帘卷起,潮水般退去,逐渐由大变小,还至两支翠簪飞回。

“谢了。”随即,一团紫气裹着一个五彩曼妙的身影,转眼消失去,好似在空中蒸发掉了一样。

完了?就这样结束了?凌居高空的三人,你望着我,我瞧着你,万没料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甚至连面都没再露一下。原还以为必有一场无可避免,伤筯动骨的殊死搏杀哩。

到是彩英有所醒悟,想必是出在那件五彩紫霞裳上。她知dào

元君隐身于空中,定有大忌。比试道艺也无需躲起来吧,大明大方地该不是更威风么。那是因为什么呢?她瞥了一眼对面风中的俊男柳石基,面上不禁飞起一朵红霞,好象是她舍衣扮天下似的。此刻,她业已束带飘飘,裙装齐整。并也似彩逸一般,云髻高挽,璧簪滴翠。

对于这种事出有因,纯属巧合的结局,虽出人意料,但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又除去了一个助战的大患,岂不是大快人心。三人不再多话,互为默契地彼此一笑,重新催动剑光上路,向四明山疾速赶去。

当他们仨人,快至四明山时,远远望去,只见四明湖的上方已打成了一片。那真叫是下面波海涛涛,上面云烟翻滚。

“姐姐,你看,那不是武当山寒烟洞的翠明柳么?”彩逸用手往前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柳石基笼眼看去。一个身着水红秀裙,有着水蛇一般细腰的女子正那儿与小雨斗剑呢。

她的剑光很是特殊,左右手两道同起同落。光形似七颗星斗,闪烁迷离,飘呼无定,真是神出鬼没。而每次的攻击,都是奔着对手的七处死穴而去,即狠又准。

“可不是她么,这妖女,也跑到这儿来凑热闹,今天落在我的手里,定叫她有来无回。”彩英狠狠的声音道。

她对这翠明柳,为何会有如此的恨意?长话短说。事情本源又得回到前番彩英奉圣母之命,去昆仑之巅采摘万年玉珠。而窥觑此珠者又何止一人两人,恰逢那天翠明柳也前往盗珠,并邀得另外高手相助。

两家并未见到万年玉珠,却于昆仑上空恶战了一场。当时这翠明柳凭人多势重,占了上峰,彩英虑及自己人单势孤,且对家也无从得遇玉珠,便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当即明智撤离。却被那不知菲薄的翠明柳笑做逃跑,她那笑声媚不可俗,至今彩英一想起便恨得咬牙切齿。

这便是当时彩英未得到万年玉珠,提前回了圣母洞,后彩逸前去没有碰见她的原因所在。而此时此刻,在此地又遇此女,怎不叫她往事从申,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四十二章 双人混战 关下看戏

藏仲英见要等的人来了,自是欢喜。但一看小雨抽身前去助战,便也舍却脚下的城楼,祭出飞剑,腾身驾入剑光,尾追而去。

此时,正在城楼上观风的几人这才被惊动,一起抬头朝着东南方向仰面望去。这一看可了不得了,那上面象开了锅似的,打得正热闹呢。

先是领军,一眼便认出了红衣道童是小雨,他已飞至准时赖的身旁,眼见得对面一个青头无发的和尚,高举一杆混棂杖,正与赖头和尚的那根破棍相抵住,一道道碧青湛绿的烟雾由杖头冒出,发着隆隆的雷声。

雨心道,这啥玩意儿啊,跟个烧火棍似的,还不如老赖的要饭棍呢,耍起来干脆利落,棒影似万条小蛇,在绿烟里串梭游动,象精灵跃舞,将那烟雾封锁,使其无法施展法力。

好!他飘身一旁,道着好,拍着小手观战,却不进身,在他看来,要么单打独斗,要么力战群雄,两打一多没劲啊,欺负小孩才那样。正看着高兴,不料身后的藏仲英业已赶到,抬手便一道五彩剑光,赤黄蓝白青,直向小雨的腰间缠将上来。

这要被扫上,准玩完。前文曾说过,这藏仲英原是昆仑五毒,空空道人的二弟子,他使得这把剑名为五毒神剑,原是空空道人修liàn

的五条毒蛇所化,祭成剑光后,收起只二尺来长的蛇形短剑,祭出时,则从蛇口中吐出五彩剑光,并带有致毒的气息,中剑之人,非死即残。

就在五毒剑光堪堪已将小雨裹住,如索套般束缚之时,忽得从红衣上发出万道金光,似爆豆般把五彩色光打得乱跳、迸离,再近身不得。

藏仲英万没想到自己这般厉害的五毒神剑,活活给阻在了外面,而且对方连头都没回一下。他干脆把剑光撤回,却紧跟着又猛力一抖,将五彩色光幻化成五条毒蛇,吐着艳红的长信,分上、中、下三路,又朝小雨的头、胸、腿疯狂地咬去。并伴随着阴冷的笑声:看你小子有种就别回头。

雨还真就没回头,只从那朵朵晚霞中投放出来的五蛇幻影,他已知晓敌人的动向与险恶用心。你藏大人喜欢玩蛇是吧,我雨沫爱好斗龟,况且还是货直价实的乌龟儿哩。

于是,他向后一倒身,尽然睡在如绵的云朵上,使那咬来的蛇头全扑了空。同时一声哨音,迂回跌宕,余音缭绕。听到口令,他腰间的乌星龟即刻纵身跃出,被小主人的剑光托着,如乘风蹬轮般,甩着身后酷酷的蛇尾,一路坎坎地叫着,直向那五条毒蛇狂飚过去,可真叫是八面威风。

五条毒蛇没咬着小雨,疾速掉转回头,本想又复咬上来,却正好与飞致而来的乌星龟遭遇。好龟儿于空中一个旋身,带动似鞭的长尾,横扫千军般齐刷刷朝蛇头打去,同时张开弯钩也似的鹰嘴,向正中一条毒蛇的头颈狠命啄去。

这迅猛的连贯攻击,使群蛇猝不及防,被乌星龟一鞭扫中,将蛇头自空打飞出去,顿时幻影即没。尤其是那中间的一个,蛇头刚即飞起,又紧跟着被啄来的鹰嘴捣碎,也瞬间化为乌有。

藏仲英见五毒神剑幻化的蛇影,尽然被一只小乌龟给轻而易举地破了,这要传到师尊空空道人耳朵里,非被他咒死不可。这五条毒蛇可是他化了数十年的功力,修liàn

成的一口宝剑,当时自己说他偏心,才将它相赠,以此用来消除师徒间的猜忌,虽然后来还是不能避免分歧,下山另投他门。

想到此,心里愈加发狠,他收回五彩剑光护住全身。同时从腰间抽出八枚银色飞镖,逐往空中一抛,立时在头顶的上空,银光烁烁,八枚飞镖疾速旋转着,尽似活物般变成一张可伸缩的刀网,雪亮的刀尖冲下,呼啸着一起飞向乌星龟,瞬间将它罩在了里面。

旋即他飞身跃于刀网之上,向网内一点手,手指发出的内力吸动飞镖的刀尖,忽得全部朝里,跟着刀网迅速收小,八枚飞镖转眼向里面的旋龟刺去。

身处险境的乌星龟,从没上过战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除了背上披的硬甲外,其它可都是软地啊。此龟虽然凶狠无比,但却也是极为聪明乖巧,它看到尖如冰刀的飞镖直向着自己而来,那可是碰不得的呀,如果象刚才那样“横扫千军”,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自己的尾巴非断去几截,如被切菜一样给瓜分了不可。

它那里正竭声闷坎着,由于视线全然被刀光围住,看不见外面,只能借此音向主人发出呼救。堪堪那刀网缩至距乌星龟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一直托于龟身下的青稞剑光倏自朝上,将龟儿整个包起,形成一堵青光闪闪的“铜墙铁臂”,碧莹湛亮,这样的剑网,即便那冲过来的刀网再势如破竹,也无济于事,奈何不得。

果不其然,只听得咔吧吧一阵清脆的断裂之声,响彻天际。好似天上下了一场刀雨,纷纷陨落。

这边是打得精彩纷呈,光影摞叠,龟音不绝。再看赖头和尚与乌头陀那里,也是战绩辉煌,此起彼伏。

一惯嘻怒无常,以泼皮形象示人的准时赖,你瞧他此刻,一手把个细细的打狗棍(全民称呼),化缘棒(美誉),或是被小雨直接叫做是要饭棍,拿在手里舞得跟朵花似的,逼得那杆混棂杖只冒烟,直闪电,却一丝一毫沾不到便宜,气得乌头陀哇哇大叫不已,再也无法保持他不可一世的尊贵气派。

“嘿!你们看,那没毛的青头和尚要发羊癫风哩。瞧他那身抽搐的,跟天上的雷公公打闪一个样嗨。”这是来自下面城楼上的声音。

这会儿,不论是关上关下,都站满了看热闹的士兵,七嘴八舌,喧嚣不已,要不是许多将兵见过小雨和那藏护卫,还真以为是天兵天降光临呢。

那乌头陀的混棂杖,被准时赖化棍为蛇的万条青影所挟制,无法施展全能。因此便想将杖撤回,换作其它来克敌制胜。

就在他提气飞身,想乘势调离混棂杖,另取法宝时,这才发xiàn

对方的条条蛇影已将他杖头牢牢衔住,尤如盘根错节,把杖圈起,使之无法抽身,再难脱离。他除了弃杖却步,另行其道,别无它法。这他哪里肯舍,混棂杖不说是他乌头陀威震江湖的金字照牌,也称得上是大明山第一禅杖。

但不放了此杖,只是这般舞动,纠缠,绿烟雷声不断,却被那幻影越发吃住,不得脱身,这将如何是好?

他这正踌躇不决,略一失神,只听得耳傍间咵得一声,只见头顶一圆锅似的东西朝他直叩下来。

第四十七章 男女老少 不期而遇

彩英这边见了武当翠明柳,想起当初昆仑盗珠一事,而今此女又来搅局助阵,不禁旧恨添新仇。

而与其正打斗的小雨,如何会与尔等相遇的呢?

也是事有凑巧,那大明山的第一杖--乌头陀被准时赖削了肩,疼痛出逃后,小雨因想着师兄去青城搬救兵一事,尽管赖头和尚兴致高昂,吵着闹着还要与他比试,他哪里肯理,便道:“有本事跟那老白眉斗去,你要赢了他,才叫准时‘来’。”

赖头和尚是从不理会什么激将法的,这玩意儿用在他身上,就好比在那公牛身上拍死只苍蝇,木感觉。可他这回一听说是老白眉,却大不同往常,尽然在天昌关的城楼上一蹦多高:“这可你说的。”一副跳脚骂大街的架式,招惹的周围官兵一阵的低声窃笑。

“是我说的,你赢不了老白眉,从此叫你赖子。”小雨半真不假地挑逗着,势必把他的火气斗得旺旺的,好到时见得真人,与其拼死一决。因他知dào

那老白眉不是一般的厉害,即便是准时赖,怕也并非是他的对手,此招可谓用心良苦啊。

就此,小雨叮嘱领军一番,便同赖头和尚一起,拜别了天昌关的守将莫秋野,驭剑急速朝四明山方向而去。

可到了四明山的上空,自云中望下鸟瞰。饿滴神呐!只见整个四明山脉,大小山头,沟壑深涧,铺天盖地,全都扎满了营账,如蚁赛蝼,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战旗插遍四野,呼啦啦迎风招展,仿佛在吹奏一曲嘹亮的战歌。

再往前去,便是一望无际,浩淼的四明湖,绕山而游。湖中泊着大大小小,外观不等,样式不一的各式龙舟,一驻千里,望不到边际。“嚯!这皇帝老儿还真够排场的,下个江南,看个琼花,也要这么的兴师动众。”小雨在心里暗骂,真zhèng

大隋的末日到了。

他正看间,只听一旁的准时赖一声:“哈哟!”便猛得抬头向前观望。同时,又闻其怪笑:“这老不死的还带着个标致的妞嘿。”

雨定晴一看,果不其然,在远处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悠悠飞来两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得金钟挂顶,白眉如雪花两片,几乎将眉下的双目遮盖,要不是眼放精光,透于眉间,如何得以分清。

而那女子,飞动时扭动着水蛇腰,行动如游水般顺溜,生就一对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媚死人不偿命。尤其是她驭动剑光,与众不同。仿佛不是人在剑光里,而是光被拖着走,周身星星点点,照着她水红色的衣裙,遍体莹光波动,斑斓挂彩。

“老赖,你想对付谁?以我看,把那女的让给你吧,瞧把你羡慕得眼都对到一块了。”小雨笑着道。

他这一说,赖头和尚急了:“你先时怎么说的来着,那老白眉是我的,不许跟我抢。”立马转移目光,只盯住女子旁边的老头,不再瞅那翠明柳一眼。

雨见他这样,心内暗笑,两眼弯了又弯。嘿嘿!好吧,那就让小道我来陪这妞吧,能跟美女打架,是即过瘾又养眼,嗯,不错。

他二人在这里嬉皮言笑,各打注意,各盯各梢,岂不知早惊动了那方的两位神圣。此二人正是来自湖北武当山,受邀于李先铣,灭反王保圣驾的翠明柳和莫一妙人老白眉。

上文就有说,这二人是武当一等一的高手,道中强人。尤其那莫一妙人已至大乘境界,即将飞升,此时他不在老君堂潜修,却前来四明山与各路豪杰为敌,不说他与那李先铣交情莫逆,论其道行,实不敢恭维。也就因他这一失杰,迫武当于不仁不义之中,才为后文华山论剑,武当羞不能齿,从此不敢再登华山一步。

此为后话不提。这二人一看,由四明山过来两个一老一少,一僧一道,心下业已猜出几分。估计也是受了谁的邀请,前来助战的,但看此二人情形,不像是同路人。

“我们还是问清楚为好。”莫一妙人对身旁的翠明柳低声道。女子点头,说是您老人家少安毋躁,我来先问他一问。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逞强,而是让老白眉在其后注意观查,以他的功力深厚,道法精湛,眼光自高人一酬,绝不能看错。

莫一妙人心知肚明,不觉点头,白眉下目**光,不措神地盯住摩空而来的两人。

“敢问二位是哪方圣杰?”这时,小雨和准时赖已到得近前,也凌空而立,与对面的一老一女相对而视。听翠明柳这样一问,小雨还未及开腔,这回到是赖头和尚抢了先:“小丫头一边呆着去,让我先与这老头儿过过招。”其实他是怕小雨跟他争老白眉。

他这一无赖形象,若是换了那性子刚烈,毛糙点的,早一蹦多高,指剑还光了。可没想,只见那对面的翠明柳却娇声一笑,把个水蛇腰那么一扭道:“这位僧爷可真是性急,等报清了姓名来路再战也不为迟么。”虽口中此等卖弄着软语,身周闪动的七颗白星却倏自散开,直向赖头和尚迎面照去:“不好意思,我们寒烟洞的女子,都是这样与人打招呼的。”又一阵嗤嗤浪笑。

“丫头,叫你们寒烟洞的姜太婆出来与我打招呼,其它的贫僧一概不理会。”赖头和尚说着,只把手上的打狗棍向外如电扇那么一拨转,汇聚来的七颗白星便又十分听话地缩了回去。

“臭和尚,别给你脸不要脸,否则”翠明柳看欺不倒那赖僧,美目一瞪,正要发怒,口出不逊,被身侧的老白眉接过话岔:“恕老道我眼拙,这位可是峨嵋高僧独臂休参的师弟,人称准时赖的么?而另一位便是那华山云中闲的第九弟子雨沬的不是?呵呵,现在应该是位居第十了吧。”那“十”字的吐音尤为清脆,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好运!

第四十八章 湖上一天 湖下一地

雨曾因一时不慎,迫于不奈,位居第十。是后悔不迭,苦恼不已,几何都想争回名号而与师兄玩斗不休,却始终败北,逐渐成了一块心病,一提就炸窝。

而今,见那老白眉还不知趣,尽拿它来开自己玩笑,这不是捏别人的痛处,揭人短吗?小雨顾及他是前辈,本还想先礼后兵,与他打个招呼,看来这下到省了此客套,不必麻烦了。

于是,只把老白眉讥讽的话当做耳旁风,更是对赖头和尚又一顿激将:“哎呀,我说老赖啊,看来你今天是躲不过了,人家都把你认出来了。”他知dào

准时赖最是忌讳别人说他逃啊躲的,而当着他劲敌老白眉的面这般说法,对他而言,更是一种奇耻大辱。

“胡说!谁要躲他来着,今天贫僧是专为寻他而来,不战它个三天三夜誓不罢休。”一顿噹噹噹地用棍乱敲钵盂,只震得云散雾开,浊浪排天。而这时小雨却在一旁暗笑,此计妙也。

“看来不出我之所料,果然是来堵截的。”说着,莫一妙人唰地一扬雪刷似的两道白眉:“那好,就依你,你说怎么比?是刀光见影呢,还是宝出三家呢?”他的意思是比剑还是比法宝。

“随你便,怎么都成。”准时赖一下将棍由洞串钵而过,似转碟般在手里飞旋,一副不玩死绝不收场的神态。

老白眉见之一笑,双掌忽得向上一抬,小雨以为他要大开龙门,那名动四野的掌中八卦玄门斗即将冲出江湖。不料却是掌心互碰,轻轻相合:“请!”做了个合十的动作。

真它娘的会故弄玄虚。小雨不怪自己过于紧张,为撼动江湖的老白眉之威名所慑,反捏他人的不是。他想,即然把老家伙交给赖头和尚调教,随他们怎么个斗法与他雨沬无关,先把眼前这个美人儿搞定,再去与老赖实施他那道僧合璧,共抗外敌之举。嘿嘿!

主意打定,撇了老白眉,直奔向一旁的翠明柳。而那翠明柳,业已看出此等势头,刚才听那赖僧提及自己师尊,就知dào

不是他的对手,见他又是专冲老白眉斗气,便乐得舍里就外,祭出一对双飞剑,与扑之而来的小雨打在了一起。

别看这翠明柳是女流之辈,她可是寒烟洞的掌门继承人,姜老太的心头肉,她尽自己所学全数传给了这个女弟子。而翠明柳此番前来四明山助战,其中本是另有隐情。

原来这姜老太与老君堂的莫一妙人老白眉都是三世老童,他们前世恰有一段孽缘,因而此生各自都十分顾惜对方,虽不是合籍双修,但也彼此敬重互爱,情同兄妹。

这次听说莫一妙人受邀去四明山救驾,姜老太自己不好出面,就将自己掌门弟子派了前来,以此略表寸意,却没想这乃是助纣为虐,不得人心之事。真zhèng

是情迷道心,回头方觉已迟。

而她授于翠明柳的正宗嫡传双飞剑,却是了得,厉害非常。攻击起来剑光游走如七颗白星,变幻莫测,任意随形,好似雪地中奔跑的飞狐,因此这双飞剑便有“七星飞狐”之美誉。

再说彩英说话之即,也正是小雨和翠明柳斗得最激烈的时候。他们远远看到空中的白星簇簇拥闪,恰似雪狐飞天于际,却被身后的束束青光紧咬不放,青光后所拖的金色尾翼与炙烈阳光交织辉映,分外刺目。这一青一白在云头峰巅串上掷下,衔头接尾,斗得你死我活,剑光四射,烟花纷绕,分不出孰胜孰败。

三人旋即转向另一处的二人,更是打得惊心动魄,其战可谓百年一遇。

这赖头和尚自与老白眉定下了三天三夜的战书后,两人便将各自所长所能尽情地发挥到极至。哪里还顾及下面的死活,围困救驾管他们嘛事。

他们先是斗气,双方各居东西两角,约离有百米开外。这一道一僧,各将功法动转,运于双臂之上,喝的一声,同时发掌即出。只见一束蓝光与一束红光骤然迸发,如火流般倾刻汇聚一处,扭作一团。顿时,火花四溅,电光雷鸣,乌云压顶,那吱啦啦顶撞的爆烈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山川倾覆,天廷掀起。

望着这骇人的阵势,柳石基这才觉得自己在此等强势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力微道薄。看来这二人是棋逢对手,胜负难料,谁上去帮忙都不合适,也毫无用处。到是小雨这边,二梅可以辅助一二。

其实不用他说,彩英业已驱身驭剑,奔上前去。“你如何不跟了去?”见彩逸不动,石基奇怪地问。

“先让她去泄愤,完了我再去收尾。”那一副知人善任的口气,石基听了微叹一声,道:“不管怎样,你们都有事做,我这琼花太守是派不上用场的了。”

“谁说你派不上用场,你可以给我们摇旗呐喊,一边助威啊。”彩逸道。

就这活,也忒大才小用了吧。看着彩逸那娇容,听着她黄莺般的声音,石基不觉道:“这,摇旗呐喊,我看你比我行。”才一出口,立kè

后悔,糟了,一不小心,说出真言,漏了嘴了。

果然,彩逸闻言,先是迷糊地一愣:“我行?我哪里行?”转瞬觉出味来,杏眼圆睁:“你这什么意思啊,大敌当前,拿我开涮吗?”

石基赶紧解释:“不是,我哪有那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怕你上阵不是那翠明柳的对手,不是,我是说那收尾的事就交给我好了,呐喊助威,你比我更哎哟!”还没等他说完,脚背上早挨了彩逸狠狠地一脚:“去死!”说完,抛下还在龇牙咧嘴中的柳石基,放出紫虹剑,一道紫光腾空而起,也飘身飞进阵中拼杀起来。

这回只剩他柳太守孤身一人,凌空观战,甚觉无聊。心想,这上面到是开打了,还真是别开生面,热闹非凡,就不知这地下的有无动静啊。

想到此,不禁低头往湖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但见得一人正弃舟登岸。怎么此人象在哪儿见过,如何跟画中得一模一样哩?

第四十九章 实况观摩 引发联想

你道柳石基看到了谁?后文的重yào

人物,现为山东登州净海大元帅靠山王--杨林。

杨林因何到得四明山?此事并不奇怪,他乃隋炀帝之叔祖,皇上下江南遭遇险情,他焉有不管不闻之理。

而李元霸业已从山西太原赶到,现时正杀奔四明山,与十八路反王乱战中。此番林杨带兵出征,一算是为其助阵,二来也好在皇孙面前露露脸,三则说不定还能捞个现成的功劳,这最后一点么,便是他对李家生就的莫名妒嫉。

他这个妒嫉跟宇文化及还不径相同,是各怀心腹事。他的这一妒嫉是全然来自一种本能的,一种家族的潜意识权利竞争。

闲话少叙,只见他浑身披挂,手持一对囚龙棒,领着一支人马迅速的向四明山口奔驰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柳石基的视野中。

这下可把石基的好奇心高高的吊了上来。来这之前,他就想着书中的情节,要是能亲眼见识一下李元霸锤震四明山的实况,那该是多玄妙的事啊。

他赶紧驭动剑光,想尾追上去看个究竟,也无遐再去观赏这空中大战。至于彩逸交代他的任务,看看一对一,三对一的正打得起劲呢,是光华与青溟共庆,风烟如盘沙走尘,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待收尾之时,再来呐喊两嗓子也不迟。嘿嘿!

想的同时,他早飞出去半里地光景,居茫茫云海中向下查看,呀?哪里还有那杨林老儿的一点踪迹。“这马跑得再快,还有他剑光迅速?”于是,不禁压低剑光,正准bèi

再往前飞上一段,耳傍间,忽有战马的嘶鸣声传来。

石基侧耳一听,声音是来自一个山谷里。他急忙将剑光隐在一大团浮云中,朝脚下的一座高山飞去。果然,行不多久,便可看到两山之中,赫然显现出一条深沟,而在狭长的山道上,正有一队人马驻立当中,他定晴看去,恰是老贼杨林。

而从他对面的山路上,一匹战马嘶叫着风掣也般地飚飞而来。上面坐着一个银甲银盔,手握一对八卦梅花亮银锤。石基那眼可不是一般的目力,前文有述,这里就不再重复。他一看那锤,差点喊出声来:裴元庆,隋唐第三条好汉,唯一一个能抵李元霸三锤的人。

联系小说,看这架势,元庆小兄弟貌似刚跟那李元霸交过手,才败下阵来,而行到此处,又正遇这倒霉蛋杨林。唉!前番好戏错过,没看见,且就这场看看如何收局吧。

正想间,只听下面杨林一声大吼:“反贼,哪里走!”嘿!石基闻言心里对他那个鄙视啊,你杨林算个鸟,凶个屁呀,马上就让你撒丫子,现原形。

那小将裴元庆,果是受了李元霸的一肚子闷气,正无处发泄呢。来至后山,被杨林的这支人马拦住去路,还见他冲自己恶煞般地大吼,顿时象开了锅的滚油,立马就炸了。看杨林挥动着囚龙棒打来,更是大怒,便也照定对方,举锤就打。

孰不知,那一锤就有八十斤,两锤足足一百六十净重,还不算人力。只听空中忽啦一声爆响,紧跟啊得一声惨叫,囚龙棒立时断为两截,散落马下。再看杨林老儿,两手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他大叫着拨转马头,哪里还敢再战,急忙向来路奔回。而跟随他的人马也如过街的老鼠,紧追其后,仓惶逃窜,真是狼狈不堪。

石基于云中见了,为小将军暗挑大拇指。好!恰又见一路反王的兵马忽然杀将过来,迎头把杨林堵住,使他无法再回得龙舟,只好落荒而逃,朝着登州方向败退下去。

嘿!太猛了。石基啪得掌拳互碰,着实为好汉们鼓劲、加油,这可比纸上论兵过赢多了。然杨林这一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脑际中兀自闪现出一个圆圆胖胖的和尚面容,五台山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怎得没有见到他?

再一想,也是,他此番前来,定是密会杨林老贼,焉有公开露面之理?难道那洪荒宝镜有了眉目?但因何非选在这非常时刻,非常地点进行呢?亦或另有其它图谋?先时在大万圣佑国寺的门前,那黑衣人说得最后一句话又响在耳边:至于那丹妃娘娘

对,此僧来四明山,除了会见老贼杨林,一定还与这丹妃娘娘有关。看来想要查出宝镜的下落,弄清这丹妃的真实身份,还非得从宫中下手不可。而且一种直感告sù

他,此古镜正在酿造一起人间悲剧。“不!我柳石基不能让这悲剧发生,一定要设法去阻止。”想到这,他无心再观看十八路英雄豪杰会战四明山,逐返身往原路飞去。

当他还未得近前,便早已见那方,云惊霞飞,金光万道,雷声大震,似万马奔腾。知是战势正到了如火似荼的地步,于是催动剑光,加速前进。才到得眼前,不禁木雕泥塑般凌于空中。这种打法,更是让他望月兴叹,毫无助战的余地。

那桃花眼翠明柳时下业已不知去向,二梅也不见了,估计是追逃败的翠明柳去了。只有小雨和赖头和尚在双斗老白眉。

还真象准时赖说的那样哈,僧道合璧了。石基本也想加入其中,自打出了青城之后,自己就一直观战中,怎么也得搭个手,尽份微薄之力吧。

但一看之下,没辙,爱莫能助。怎么?恰似小雨把师尊的宝物规圆匣都已亮了出来。那是多厉害的顶级法宝啊,看此情形,尚且都不能把老白眉怎么样,况还有一旁的赖头和尚驭功助气,自己上去不是白搭?

难道这莫一妙人真就象柳石基看得那般神乎其神,超凡无匹?

第五十章 仙阵斗气 斗匣相争

那莫一妙人确实了得,正如柳石基看到的那样。

雨之所以要将云中闲所炼至宝规圆匣提早放出来,是想要尽快诱出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这是其一。

若不放出规圆匣,师兄转来一定会上前助战,只要他一显身,时间一长,便会被下面的军兵发xiàn

,传到隋炀帝的耳朵里,怕是对师兄不利呢。因此,跟准时赖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想速战速决,省得夜长了梦多。

这招果然灵验,此匣一出那斗便来。但规圆匣也委实不同凡响,它的威名绝不亚于八卦玄门斗,它们各具所长。一个可以分身变幻,克制八方;一个则如同惊涛的巨鲸,似要将世界整个呑并。

石基此刻所见的情景正是这样。只见在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方,各有一只状如米斗般的月白色无盖匣盒把守,它便是传说中的掌中八卦玄门斗。晶亮透顶,旋动时通体澈明。

转其中间的,亦有一只亩许方圆的斗,正与规圆匣角斗。规圆匣金光万道,势不可敌,这一匣一斗两光互绕,金白交织,直贯苍穹。

老眉白的掌中八卦玄门斗,实则是用来撑控一个颠倒八卦玄门仙阵的阵旗,这阵分为生死晦明幻灭六个门。生门在西南,死门在东北,晦门在南暗如地狱,明门在西北,灭门在东为全阵的枢纽,而正中为幻门,变化多端,迷景无穷。

而这八卦玄门斗也是身斗合一,好似人魂灵的一部分,同那规圆匣一样。斗与匣在阵中一如两个斗法之人在阵中较量,斗在阵在布阵人亦在,斗灭阵亡布阵人无存。

局外人看去,只西南、东北、西北与正中幻门处的玄门斗可见,除此晦门暗无天日,只可窥玄门斗隐约在其间翻云覆浪,啾啾鬼声阵阵自里面传出,外面是惨雾漾檬,阴气浓浓;灭门更不消说,乃全阵的机关,一片迷檬所照,看不得半点路径。

只见此刻正中幻景突变,雷声隆隆,如千鼓共击,万军齐动。玄门斗随即似激流奔腾的百丈瀑布,斗光一泻千里,直向下面旋疾的规圆匣迎头痛照,好似泰山压顶,势如破竹。

此斗光为洗炼之光,意欲将宝匣倾刻炼化。但此匣更不是凡凡之物,怎容那斗随心所欲。它立时膨胀数倍,匣盖猛得翻起,一道金光自匣内骤然博出,似巨蟒腾空,苍龙搅海,把下泄的斗光盘实镇住,瞬间剿灭。

阵外的老白眉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连连翻动两掌,一声大震,幻景又变。四面沙浪滚滚,石海涛天,洪水席卷,烈火蒸腾,好似对人间打开了一座地狱大门。

雨更不势弱,口中念念有词,宝匣在法咒的催动下,那道金光摇身化作一条金龙,龙鳞甲即刻又变成百万条金龙,每条金龙的鳞甲又幻化成百万条转眼,青冥世界成了龙的家园,龙的领地,龙的圣域。

一瞬间,沙涛石海畏之而避,洪流火蛇熄灭殆尽。随之,极东的灭门也在狂龙的飓飚下,吱吱爆响,似要被破去。

老白眉大吃一惊,灭门是全阵的关健,这中心枢纽一但失了效应,仙阵也就此告终。他全力翻动两掌,掌心之中烈焰腾飞,噼啪作响,并夹杂着来自他喉咙里发出的怪啸,闻去甚是恐人。

再看那八卦玄门斗,似也知dào

厄运的来临,除晦门处的晶斗坚守未离外,其余各门的七只大斗似飙轮电转一般,立时个个全然涨大,如同一手遮天,七斗霸世,朝向满天飞舞的金龙弥彰下来,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而那规圆匣亦是可尽嗜天下之物的宝贝,岂容这小小的玄门斗张狂。只见刚还纷繁耀世的金龙,转眼聚为一道金光,似蟾蜍舌黏飞虫般,将七斗一卷入口,旋即呑并归匣,宝盒关闭,玄门斗的晶光俱收,全军覆没。

“哈哈”就在小雨自鸣得yì

,为一举歼灭威震四方的掌中八卦玄门斗而庆贺时,却忽闻老白眉一阵的狂笑:“无知小辈,这就是盛传不可一世的规圆匣么?也就这点会吃的本事。”

他话刚说完,阵南的晦门忽然光明大开,跟着一只晶斗骤然显像其中,陡得飞身跃出,涨有数十丈亩,带着一股劲力,疾风飘雨般向阵中宝匣飞去,势不可挡。斗间两分大口似两只奇大无比的巨袋,对着规圆匣直扣过去。

雨一见,脸色陡变。自己久经大敌,怎得这样一时糊涂,如果玄门斗被规圆匣呑并,那阵一定失陷,倾刻破去,焉能毫无动静,没有一丝迹像?

不仅是他,就连观战的柳石基也看出其中的蹊跷,正要呼之告急,那老白眉将阵业已重新发动,晦门中唯一剩得一只玄门斗猝然冲出。得亏左近助功的赖头和尚早看出了对手的阴谋诡计,一股冲天之气贯于钵盂中,斗到它到,旋疾如风,想要上去抵挡住玄门斗,保护危境中的规圆匣。

但确因心傲气燥,太过自信,那佛门气功虽是强dà

,可较斗中所蕴含的仙元力还是力道不足,差距甚远,无法护及宝匣,也只掸尘般拂去那么点灰尘罢了,只稍停片刻,便被那射来的无匹晶光扫为灰烬。只可惜了云中闲这毕生所炼之器,因小雨的一时疏忽,也将要大厦覆倾,被庞大的斗口瞬间呑没。

玄门斗晶光万道,象一张无形的天幕罩住下面的规圆匣,使其闭合的金光迫于斗中仙元力的压制而无法再展其盖,这亏吃得太冤。

此刻,小雨心痛欲裂,这时想要收回宝匣,仅凭他微薄的道力,是万万不能,眼看着规圆匣在玄门斗强力胁迫下,一点点在变小,变小他啊得一声大叫:师尊!尽要不顾一切地冲进仙阵,以身夺回宝匣。

这还了得,别说他一个雨沬,就十个,百个雨沬进去也是白搭。正这危急关头,忽听一声:“师侄,别怕,我来也。”话到还未见人影,一道金光射入阵中,自斗与匣间横穿而过,如闪电霹雳般震天轰响,鸣彻四方,立时将上下两物劈散开来。

第五十一章 子棋救宝 显身破阵

雨闻声大喜,师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你道是谁,来的正是茅山道士毛子棋。前文在雨沬和石基二次飞渡经茅山之时,就有提到被峰下的毛子棋看到,说界时也要去扬州观风,再与俩师侄续缘,这不,来了。

金光扫过,跟着空中幻出一只大手,逆天而来,迅疾间一把将再度回旋中的玄门斗抓起,随手一掷,扔向极东的灭门。又一声贯响,紧跟着啪啪地爆烈声响彻云宵,嘶裂长空,震穿耳膜。

原来是灭门被晶斗洞穿,阵内机关毁坏,仙阵被破。即而主阵的元神重创,只听老白眉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似血雾殷红半边天,遁声而去,再无踪迹。而那规圆匣也被一阵狂旋的风带走,消逝无影。

雨知已被尊师收回,便也放心,不再理论,只对着空中金光里的老者倒身便拜,感谢他救命之恩。除佛门中的准时赖限于辈数,只持掌念了一声佛外,石基也上前,恭敬地当空叩拜。

“呵呵,这算什么,小意思,要谢也去谢你们师尊,我老人家只路过此地,顺便凑点热闹罢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好些日子都没有打架了,这一上手就降服了威震四方的八卦玄门斗,只可惜时间忒短了点,好似双筷夹蛋,没吃个味就滚蛋了。嗯,不过赢!

一转眼,看到小雨身后的柳石基,心道:唔,是块好材料,但嘴里却道:“你就是那现任的云中闲第九徒儿?哎呀,怎么没见你上啊,不喜欢打架可成不了仙啊。”

“晚辈力薄道浅,只好在一旁观阵学习了。”石基立起身说,心里却想,什么叫现任的呀,又不是做官。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力是打出来的,不打何以出道?修者必要勤打,看是成不了真果的,打中才能出真知啊。”振振有词,好一番地开导,还真象那么回事,代他云贤弟教诲起他的徒儿来了。

石基赶紧说了声:是!忽见小雨转头看他,便冲他一笑,而雨沬也一笑。这两人如此这般的默契,原有深意。因石基以前听师弟说过毛子棋好斗的性格,所以他见小雨回头看他,便就想起,才不由得一笑。而小雨听了毛子棋所说,知他刚才没打过赢,才看石基对他笑,知他明白就里,也就回应地一笑。

见他们俩这样,尤其是看到小雨那表情,毛道士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一旁的赖头和尚属局外人,完全蒙在鼓里,不明其中含义,见他们仨,先是你呵,我呵,他呵呵,后来是一同哈哈哈这在搞啥名堂?!看这来的道士为老不尊的样子,他真想过去跟他噼里啪啦干上一架,方消刚才被老白眉所欺之辱,一了心头之恨。

嘿!如若那样,还真解了毛子棋意犹未尽的不爽之气呢。

“哈哈,不好意思,这位是何方的圣明啊?见刚才施法的手段,颇似峨嵋高僧休参独臂的佛门神功--大力金刚千佛手啊。”

“不是颇似,而是就是。”准时赖没好气地答。怎么人人都晓我师兄,却不知有我赖头和尚一号哩?

“师伯,他就是独臂休参的”小雨在一旁刚要代为介shào

,赖头和尚一下把话截住:“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

虽然话被拦下,没引荐成,但毛道士业已明白对方是谁。大名鼎鼎的准时赖,在江南一带是无人不知孰人不晓,来无影去无踪,百姓的福音,官人的紧箍咒。只是只闻其名从不曾谋过面,方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但听他刚才所说,现在已经不是休参独臂的师弟,不知缘尾的他委实有点纳闷。但传闻这赖头和尚极是性格孤傲怪僻,也就作罢,不再多问。

而小雨和石基知他多年漂泊在外,已绝了回山之念,定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lì

,对于他这样说,自是理解,且表以同情,更是不会再提。

这两边正沉默无语,陷入尴尬之境地时,两道剑光一闪,二梅已凌空于前。还没等众人寻问缘由,性急的梅彩逸便黄莺般的一顿好说。

恰原来那翠明柳双剑七星飞狐虽然厉害,但哪里抵敌得住彩英的碧纱云裳,就连那蔡宝莲视此仙衣也要刮目相看呢。因此无奈抛下老白眉,先行败北而去。

这到嘴的肥肉哪能让她白白溜掉,况二梅久居圣母洞,少与外界来往,象如此精彩的空斗更是难遇几次,正好借此多积修些外功,百益则无一害。

因此也一路追将下去。却哪知其女遁法不比寻常,双剑如轮,人于其中,疾如飞鱼,一擎千里,快赶上孙行者了,只一晃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可她们却不知,这翠明柳并未远离,仍在四明山的左近转悠。只是她精于遁术,快如闪电,行动诡魅,恍然间好似离去,却忽然又立于眼前,极易使人上当,产生错觉。

她即有此等本领,为何不尽早走脱,远离这是非之地呢?却为她是奉命来助阵,如何能不战退之?这样回去,在姜太婆面前,即便因疼爱而不受训斥,也是无有颜面可谈。所以她借助遁法,在四明湖与山间往来,查看老白眉阵中的举动。胜了正好联手共御,冲杀进反贼营中,好立个举世之眉;败了便与之同回,师尊也不好说她什么。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原是不错,却恰被走来凑趣的茅山道士毛子棋给撞破。

常言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万一间的不慎,便从此让这个油滑如鱼的翠明柳,永远成了湖中的一条“水蛇”。被毛子棋飞来的那道救急金光正好扫中腰部,立时断为两截,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更是不明谁杀了她,就呜呼哀哉,去湖中投胎,真个做鱼做虾去了。

而这心惊的一幕,就连毛道士自己也不知情,却是被一人刚好kàn

见,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对毛子棋是否会构成不利。

第四十三章 帮凶逃遁 又遇元君

乌头陀正纠结着想从赖头和尚的魔棍下退出,却那么一迟疑,不觉被准时赖把个破钵抡成了无量寿环,兜头盖顶地砸了下来。

此时的这个钵盂,可不是化缘时用的普通家什,它现已被赖头和尚魔化,以气胀大了数倍,似一只大花环样扣向乌头陀没毛的光脑袋,中间被旋龟的鹰嘴戳通的地方,边缘业已成了巨大的轮齿状。试想一下,脑袋上若要套这样一个疾旋不停的“大花环”,还不象电锯一样给开成葫芦瓢了?

这时,乌头陀才真zhèng

慌张起来,知dào

门坎遇上了门板,比他可高多啦。堪堪那锯齿般的“花环”离头顶只寸把长的间距,就在这一刹那,好一个大明山的第一杖,舍了混棂杖,身子向左翼飘去。

结果,一只胳膊还是被那巨齿挂上,一声怪叫,夹带起四下飚溅着鲜血的独臂,飞去了九霄云外,惊得晚霞朵朵开。与此同时,关楼上所有人等也大惊失色,顿时鸦雀无声。

那乌头陀还真是条好汉,遁身的秒间,念动咒语,硬是把那混棂杖从万蛇嘴里给捞了回来,随着失臂的一声惨叫,夺路亡命而逃。

这边正与一人一龟角斗成一团的藏仲英,闻乌头陀遭难,怎能不管,他连一句话还没对其说呢,便也无心再恋战,收起法宝,自后大喊一声:陀兄,等等我。驾起剑光,紧紧地尾随追去。

剑光中的乌星龟,紧紧地扒在小雨的肩头,高昂着鸟头,翎羽威立,坎坎地高叫着,看似在嘲笑那逃遁去的两人。

“知dào

他是谁么?”赖头和尚望着去无踪影的乌头陀,转而诡秘地冲小雨一笑。

雨也向他似假非真地道:“你那法术还欠着火候呢,咋不把那混棂杖给收过来?换成那总比你现在这根要饭棍来得强些。”说完,再不理会准时赖,驭剑驱身,向天昌关飞去。

即说出混棂杖,就证明他知dào

那乌头陀是谁,先时他老赖详细介shào

过。但小雨戏耍好斗,玩世不恭的性格正投其所好,因此,赖头和尚对他这种“无厘头”的说词不但不生气,反而更逗引得他兴起。

“小家伙,嫌我这要饭棍不顶事是吧,那来啊,咱俩再过过招,正好下面一堆人可做评判。”说着也驭气追将上来。

雨现在可没心思跟他玩,他在想着师兄去青城山顺不顺利,有没有请得梅彩逸,他到是不奢望能把梅彩英也给请来。

就刚才那番恶战,虽然他是与藏仲英较量,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时地关注着另一面的准时赖和乌头陀。先时才一发xiàn

那厮拿的混棂杖,就猜他定是赖头和尚所说的,去四明山帮凶的一伙人之一。

即便他最终败给老赖,但看他仙杖与法术实属上乘,怎么也得是出窍期的修为,果然出手不凡,受此等重伤,还能将那禅杖从要饭棍的魔影下救回,厉害!不过所幸,他被削去了一只胳膊,不可能再去四明山助战,否则岂不是多添一害。

走了他一人,剩下的那三个更非等闲之辈。尤其是武当来的两个人,老君堂的莫一妙人--老白眉,甚是了得,掌中八卦玄门斗,名动江湖。

“不知师尊的规圆匣比之那八卦玄门斗如何?”小雨暗自想着,他恨不得也跟刚才一样,现在就遇到那老白眉,试上一试才叫过赢。而剩下的那俩女的,再厉害也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让彩逸去对付好了。”他觉得好男不跟女斗。

也许命中早已注定,被小雨预之一二。那鹤鸣山来的蔡宝莲--蔡元君,自接到李先铣的飞剑传书后,便即刻从成都西部动身,一路往四明山而来。

无巧不成书,在飞越秦岭山脉的当界,正遇也从青城山出发而至的柳石基与二梅。蔡宝莲原比她们要行于前,且女真人那曼妙的婀娜身影,和摩云飞行时身上飘动的五彩紫霞裳,于蓝天碧日里幻化无常,远远看去,似一团团紫气在前面浮动。

“阿姐,那前面不是蔡元君么?此刻怎得会在这里,她这是要去哪儿呀?”正一直向前驭剑飞行着的梅彩逸,忽然侧转头来对彩英道。

恰原来这蔡宝莲与圣母洞的花旗妍梅认识,因为离着不远,早先彼此时有来往,更喜欢对弈下棋。只这些年圣母即将飞升,深居浅出,便才渐渐淡了走动,但也偶而传个信什么的。因此,二梅对她很熟悉,特别是彩逸,可爱可人的模样儿,喜得元君,要不是看她梅姐视如掌中之宝,非要过去做承继衣钵的关门弟子不可。

还没等彩英回答,前边的元君早已闻见。她那是什么修为啊,已是分神末,即将为合体期的高手。左近千里,有微丝的声响动静,都逃不脱她的耳目。

即而便看那团团的紫气凝驻不前,待得后面三人飞至眼前一看,果然,在紫气笼罩下,一个着五彩霞裳的绝艳女子遁身其中,正向他们盈盈笑看。

“拜见师姨。”二梅见了赶紧依云秉礼。

见二梅于对面云中女子行礼,称其为师姨,想是圣母的挚好。紧跟身后的柳石基也随之朝女真人拱手作了个辑:“小道柳石基,拜见前辈。”

蔡宝莲早看见一旁随行的还有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不禁道心一跳:二梅怎得与这道童同行?她是非常了解圣母的清规戒律的。接着,便听石基也向她打拱自报家门,只好笑着点了下头。转而问及他们要去哪里?

心无城府的彩逸,刚要说出是去四明山帮忙阻截一事,一旁的彩英忽抢在她头里回答:“师姨,好些时候没看到你了,家师还经常念叨起呢,您这是要去哪儿呀?”一边说着,暗自伸手,从后拽了一下小妹的衣裙,她不想让人知dào

,圣母洞参与官战。

其实她这点小动作,焉能逃得过道高眼明的女真人。心想,好精明的丫头,我问她她不说,所答非所问,她问我我更是要言不答意了。

于是娥眉轻挑,微叹一声,故yì

道:“哦?她圣母都是要成仙的人了,还这么看不开,嘘情往旧的,果真是惦念我蔡宝莲,就去我那儿再杀上最后一盘,算是告别喽。”说完,尽嗤嗤地笑将起来,妩媚赛凤仙,轻摇风摆柳。

第五十二章 翠女枉死 奸臣抢功

茅山道士毛子棋出手救宝,无意间尽将潜藏云际,遁飞于空的翠明柳斩杀。然他却并不知情,到是被湖中龙舟上正观风的一人窥见。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那各方搬兵,想借此飞黄腾达的李先铣。他不觉心头吃惊:怎的?茅山也有人来阻截助阵。

他在所乘的龙舟之上,业已是对空查看良久,此间发生的争斗无一处逃过他的眼去。没想到反贼也请了各方的道人高手,来与皇家作对,看看他们一个个道力万方,法力无边,除了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之外,似乎全然不把他李先铣所请之人放在眼里。

而自己所邀的另外两个道中高手,大明山的第一杖乌头陀和鹤鸣山的蔡宝莲却未露面。心焦之余偷偷掐指一算,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湖里:一个重伤逃亡,一个玩脱衣游戏遮羞回洞。

这下完了!李先铣叫苦不迭:弄不好现在这帐前参谋做不成还有掉脑袋的危险。

他正自万分踌躇间,再闪眼神仰观空中。嘿嘿!不由得转忧为喜。见那老白眉正亮出最后一招撒手锏,晦门中暗藏的玄门斗直向敌方的宝匣迅猛罩去,眼见得规圆匣宝光俱无,宝气尽失。“好!真zhèng

天祝我也!”立时满面春风,真想也冲上天去,为老白眉大声呐喊:“莫一兄,我李某的前途就靠你啦。”

然,此种情形却自一荡而过。如何?骤然一道金光掠影,将玄门斗陡然撞开,救下宝匣。“不是吧?!”他两眼发直,似斗败的公鸡,灰头土面。这变化之快实让他难以承shòu,如同登高至巅,却猝不及防被人一脚狠狠又踹下,令人简直要疯。

看那道无匹而至的金光,他已知是谁。“老不死的毛子棋,算你狠。”但与此同时,在剑光闪过的一瞬,有两截肉身坠入湖内,正好落于他的视线之中:“哎呀,那不是自己亲亲肉翠翠吗?”大叫一声,险些也投湖“自尽”。

就此,毛道士算是与李先铣结下了深仇,而且他决计要借刀杀人,非诛了毛子棋,血洗老君洞不可,此为后话不提。

再说大家听了彩逸的话,甚是疑惑,这翠明柳当真弃老白眉而不顾遁回武当去了?只其中毛子棋闻言心下若有所思外,其余他人并无过多猜忌,一女子,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她只要不再来捣乱就行。

而毛子棋为何会与众不同,若有所思呢?并非他察觉出自己无心中弑杀了人,而是对于翠明柳的五行遁术他是颇为了解的,应该说是更精于此道,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茅山道术中的雕虫小技罢了。

这天上群仙争斗,地下又如何了呢?

“禀皇上,四明山的贼寇全数杀退,龙舟现行已可以通过了。”一御侍官走进船仓,跪奏道。

话刚落音,只觉龙舟微微震颤,随后又跑进来一个御侍官,奏禀太原西府赵王李元霸前来交令。“快快宣他进来。”隋炀帝此刻与先时郁闷、惊恐之情判若两样,援兵一到,大获全胜,真zhèng

扬眉吐气也。

“皇上有旨,传赵王进见呐。”跟着一片宣旨声传出仓去,又觉一阵船震,仓帘高高挑起,全身披挂的李元霸已进得仓内,拜倒龙椅下,口称万岁万万岁,为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诸如云云等谦词。

“爱卿请起,孤不怪。”炀帝龙颜大展,当即一摆袖袍:“赏!”随后,便见奉御官捧出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珠宝无数,另赐一套纯金打造的黄金甲。

元霸这里谢过,被赐坐一旁伴驾。炀帝自是问起刚才四明山的战况,他便重又起身叩首一一作答,心里也自是得yì

,他李元霸锤震四明山,从此扬名八方,震憾朝野,看他谁人再敢不服,还要来犯。

他毕尽年轻气傲,心中所想全然显露在外,面上不禁带出,当下便有一人大为不爽,出班奏道:“皇上,这围剿四明山一功,并非李将军一人独有。”

此话一出,众臣面面相觑,一瞧,启奏者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宇文化及。“哦?爱卿此话怎讲?”杨广亦是满面狐疑:“除了李将军难道还另有其人?”

“非也。皇上有所不知”于是乎为了抢占功劳,这老贼便把李先铣自荐道中高手,来四明山助阵一事合盘托出,说是可以让李参谋前来对质,一见分晓。

旁边的赵王听罢,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挫碎口中牙。这不是颠倒黑白,巧掠豪夺吗?要不是临来时父王一再叮嘱,不许生事,以忍为上的话,他真想冲过去一拳头砸碎那奸臣的脑袋,看他还怎么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隋炀帝闻言心头不禁一动,觉得这其中必有状况。虽然他平日里对宇文化及很是器重,但那也是觉得需yào

这样一个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宇文化及的为人怎样。这时听得他的话,再观其色,眼珠转了转道:“果真如此,那李参谋当属首功一箭了。”

一句话把李元霸气炸:这个死昏君,要他怎甚?不如乘早废了算了,他心头更是责怪老父优柔寡断。紧跟着又见杨广对他一笑:“当然了,李将军也是功不可没的。”得,两边都不得罪。即稳住了小将军,又给足了宇文化及的面子。最后,他传旨,一切等到得江都在行善后发落,这功一定是要赏罚分明的。

杨广之所以要这样处置,他有他的原则和想法。他明白,宇文化及抬出这个李先铣是专与李家作对的,当然,他当今圣上也不喜欢死对头李渊,虽然其子救了驾,但他并不领情感恩。相反,他见李元霸如此的本领,心里更加妒恨,害pà

有朝一日李家会欺到他头上来,真得夺权篡位。

所以打心眼里支持老贼,暗赞他行事高明、果duàn

。但他也不愿顺着宇文化及立好的杆向上爬,当即将那李参谋传来对质,好歹自己也是一国之君嘛。而且那样的话,不仅会惹恼血气方刚的李元霸,得罪了李家父子不说,还搞得李、宇两边都会下不了台,那他皇上的颜面也好kàn

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更老谋深算一酬,采用了迂回战术,暂且把此事给搁浅了下来。

第四十四章 道破天机 绝情断义

蔡元君的笑声真是“魅力”非凡,虽浅浅之音,却直入耳脉,钻进脑际,搅得人头发根乍痛。试想,这如若加大马力,会是怎样的效果?声音会杀人,这不是传说。

而更令一个人头晕的是,在听她报出自己的名号,这人便是柳石基。“蔡宝莲?!”他暗自心惊,不觉偷眼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女人。刚才恍惚听前面彩逸说什么蔡元君,还想姓蔡的多着呢,哪里就这么巧,会是那去助战的人,但此刻人家自报了门坎,定是没错了。

再看她身上的五彩紫霞裳,与赖头和尚形容的一点不差,说是一件稀有的贴身法宝哩。如同她的皮肤一般,就不知施展起来法力如何?他忽然由此联想到先时在圣母洞外,与梅彩英的一场对战。她那碧纱云裳,变幻起来似青色竹筒,绿光直迫人的双眼,也甚是了得,似乎可与之媲美。

这碧纱云裳和五彩霞裳,其实都为另类法宝中的极品,说得现代一点,就是一种非常实用的两用品,即能当做美丽的遮体衣服,施以仙法,又可做为护身的武器。

见元君也答非所问,借题发挥,拿圣母做托辞,梅彩英便也笑笑,说是一定代为转告家师,话毕,同了妹妹就要向蔡宝莲拜别。

一旁的石基见了,心道:怎么着,要走啊?俩傻姑娘,你们不知她去哪里,我柳太守可是一清二楚,若放这只“母老虎”出洞,她是要吃的人呀。如果不挑明,还真不好办。

想到此,他觉着先礼后兵,再做道理。于是,朝对面的蔡宝莲又一拱手:“蔡元君是要去四明山助阵救驾么?”一语洞穿。

听了他这话,不仅是二梅颇感意wài

,便即蔡宝莲,也是大吃一惊,万没料自己的行踪会被这道童了如指掌。

“你究竟是何人,怎得知dào

我的去处?”再看这时的元君,脸似冰霜雪罩,全没了刚才的轻柔气息。

还没等柳石基答话,彩英着急地抢先问:“师姨,你真的是去四明山救驾么?”因她自己是去阻杀救驾之人的,而现在这阻杀的对象却偏偏是自己人,这如何是好,看来问题要麻烦。

“没错,我正是要去四明山帮隋炀帝脱困,杀掉阻路的各路反王。”蔡宝莲此刻神情更加阴沉,因她已敏锐地觉察出,遇到的这三个人是与她为敌的。

“师姨。”这时,一直默然在旁的彩逸忽然喊了一声,语调甚是无奈:“能不能放qì

?”她以哀求的目光看着蔡宝莲。在圣母为数不多的几个挚友中,蔡元君是她最喜欢,而对方也是最疼她的人,她可不想为了那个什么大隋皇帝,弄得她们师门之间反目为仇。

蔡宝莲当然也读懂了这个小师侄眼中的意思,但她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人。即答yīng

了好友先铣兄,就无可反悔,焉有中途退回之理,便冷言答:“不能!”

话已说到这份上,一场阻截战要提前打响,在所难免。但石基仍想做最后的努力,将心比心,他不是也以此法打动了花旗圣母,使她终究放qì

初衷,破了戒律,同意二梅前往参与了么?如果再能说动元君,即便不帮忙,也省去了一大障碍,至少,避免了因为自己的搬兵,破坏了她与圣母间的友情。

于是他如法炮制,将先时对圣母说得一番话,又对元君做了更加精辟深刻明澈地阐述。可没想,事出他的意料,从头至尾,那蔡宝莲无有半丝所动,致始致终,都是一副冷傲之态。最后,等他终于把话说尽才道:“你不必白费口舌,其实你我都一样,各为其主。我为了我的朋友,你为了你的朋友。我只知两个字:道义!管它什么江山,社稷,那不是我们修道人应该去干预的,你也一样。”

完,她又转向二梅:“真弄不懂,你师尊真是越修越糊涂,尽然让你们去参与这种无聊的战争。”话语间,不自禁带出一丝不值。

那梅彩逸尚顾念她与元君之间的情谊,紧咬嘴唇,把头低下不答。而彩英却不理会这些,她原知dào

蔡宝莲一意孤行的个性,而她那话中,实有指责尊师之意,便也不客气道:“师姨,你此话差矣。若只论朋友间的道义,而不顾及天下的道义,这种道义要它何用?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是普通百姓都懂得的道义,又何况你我修道之人?倘若连这个理都不能明,如何去行那个道?”

她这里一口一个道义,只把个蔡宝莲抢白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没想到她一个小小丫头,尽然对自己说起道来。唔!真zhèng

气死我蔡宝莲了。都是被这无名小道挑唆的,连那梅师姐也误入歧途了。

想到此,她便不再理论下去,多话只能更深地伤害感情。于是抬手祭出剑光,众人只见眼门前一片晶体掠过,亮丽明艳,宛如天边晚霞,红透半边天。

“不要再说了,再说无益。想让我退回去是不可能的,除非胜了我。”满眼精光,射出夺人的气息。

事已至此,不战也是不可能的。“姐姐!”一旁的彩逸低声唤着。看着师姨那以往总是柔情似水的眼晴,现在凌厉得好象换了一个人,难道真要因此而下绝手,撕去挚厚的友情?她满眼的痛惜,被一旁的石基全然看在了眼里。

他现时,真得有点后悔来青城搬兵,硬把人家好端端地感情破坏。想此应声道:“好!蔡元君,那小道就多有得罪了,你两都闪开。”不容二梅再分辨,他已将剑光发出,一道青光直奔元君的面门扫去。

如果不是妹妹彩逸唤了那么一声,彩英业已早石基一步先出手了。这回她一看石基的举动,分明是因她们和蔡元君的关系,不想让她们两家为他而受折磨,心中不禁感动,但她深知元君的厉害,那可不是他柳石基所能克制的。

第一章 将计就计 炀帝卖关

隋炀帝此种胜算及耐心,不得不令老贼宇文化及叹服。虽然错失了想要当面报复、抢功的不诡之举,但毕尽阴谋得逞,也就不迫于这一时,只暂且忍耐,等到了江都再作道理。

那么宇文化及究竟对皇上说了些什么?真的是那李先铣原先所搬之兵吗?非也!他在此间来了一个偷梁换柱,这话怎么说呢?

恰原来李先铣在龙舟之上,望空看到翠明柳被斩,老白眉受挫,仙阵失陷,掌中八卦玄门斗败落,元神也因此受重创遁离。便即大叫一声:吾命休矣!知dào

大事已去,眼前一黑,摊坐在船沿。

他这意识原本没错。老贼于龙舟之上闻传报,说是四明湖上有烟云翻滚,光华四射,雷声隆隆,便急忙奔出仓外观看。他乃凡人之目,寸光尔。只隐约看见空中有人影相斗,宝光乱飞,但谁是谁非却分不清楚。

但姜确是老的辣,心头自然而然想到了帐前参谋李先铣邀请来的仙道之人。不禁大喜,他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想看看来的仙人是何等模样,可老半天,累得斜眉瞪眼,却也没看出个几斤几量来。

于是,他大叫,让人去把李参谋给喊来,他是道中人,定能分出你我。不大一会儿,几个侍卫便连扶带架,把个丧魂落魄的李先铣请了来。

宇文化及一看,“”一副丧家犬的味道,咋成这样了哩?他果然是老奸巨滑,一猜即中,这邀来的仙人高手定是又被“请”了回去。

于是他沉声道:“李道士,你这是何故?”仍佯装不知,其实恨不得将这坏了自己大事的人一脚踢飞湖中去。

李先铣闻言,得,参谋没做几天,又变回道士,被罢官了。心下当即明白,死到临头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便暗自想着如何遁走。只他这稍一迟疑,又有闻传报,说是李元霸大获全胜,搬兵回师。

这一声如同让李先铣看到了阴阳两界的巨变。而在宇文化及的脸上,突由阴转晴,又由晴变为多云,忽对屈身一旁的李先铣道:“李军师,请仓中一叙。”

“李军师?”李先铣如云登天,一阵晕眩,又一次偿到了飞升的快感,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是真的?

是老贼吃错药了吗?忽冷忽热,忽抽忽疯的。其实不然,他因何会这样?他请李先铣进仓密谈了些什么?等随驾到得江南自会知dào

,不是卖关子,而是那皇帝老儿也说等到了地方再说,所以现在想说也不知dào

。嘿嘿!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这是隋炀帝坐抵江南时,所作的一首春江花月夜。

当时,所有随众人等,弃舟登岸,于帐冕之后如潮般缓缓进入天昌关,阵势可谓庞然,浩大的仪仗和排场自不必再论,那尾还在关外,皇帐已入得扬州离宫前,此乃皇家至高无上的尊严足以威慑江南。

而接驾的除扬州当地官刘府尹刘大人及守关大将莫秋野外,却不见两人。一个是杨广的贴身保镖,皇宫首席护卫官藏仲英;一个便是杨广亲令下召,指派来天昌关接驾的琼花太守柳石基。

那藏仲英也就罢了,负有他圣上的特殊使命,但为何独独不见柳太守呢?杨广很是不悦:“孤如何不见柳爱卿?”

“禀皇上,明天就是八月中秋,柳太守正在琼花观张灯结彩,亲自为圣上观花而忙碌呢,他马上就到。”上前启奏的正是刘府尹,他做为扬州一郡之长,被特令批准见驾。

他这样回奏,虽实是求事,但却大为不敬,果然,被一旁站立的余太监细声喝道:“胆大的奴才!尽敢如此对皇上说话,你可知罪!”

吓得刘文欢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连说本府知罪。但却见杨广哎了一声,一掸袖袍:“孤不怪。明日正是好日子,切不可冲了喜气。”

隋炀帝如何变得这般开明而仁爱起来?其实这中另有一层含义。杨广曾在扬州做过十年总官,对这里的一切都倍感亲切,因此对于属郡的官员人等,不周之语也就网开一面,表现得颇为宽宏、大度。

随即,隋炀帝又展颜道:“柳爱卿四明救孤,已是立得头等大功,现又为孤琼花面圣而累,孤不但不会责罚他来迟,而且还要大大地重赏于他。”当即下旨,明晚家家户户结挂彩灯,照亮整个扬州,并在琼花观大摆皇宴,观花赏月。

旨意传下,刘府尹出离宫,自去操办不提,他这回又捞着个美差,且油水尽足。而刚才杨广所说“柳爱卿四明救孤”是为何意?这便是宇文化及在四明山湖中的龙舟上,想要借此抢功,对隋炀帝所说的那番话。

“宇爱卿,那李军师现在何处?可立kè

传他进来见驾,他也是有功之臣啊,如何不来奏见本孤。”杨广见下旨操办八月十五的各项事宜都俱俱妥贴,闲来无事,便才想起先时那桩还在待结的“奖赏”公案来。

话才传下,外面便听有人报:“琼花太守柳石基,见驾来迟。”话落处,殿门口走进一位高大的青年,身披麻氅,迎风招展,腰佩双剑,英气逼人。众人一看,正是三月前在金銮殿,皇帝召见,并亲封的琼花太守,传说中下界的英招神。

多日不见,他果然更加的出息了。炀帝一见心中大为欢喜,摆手赐坐:“柳爱卿,孤不怪。”似乎全然忘了要暗中查访人家之事。

杨广正自高兴,却不知这时,急坏了殿上的一个人。

第四十五章 斗智斗勇 两裳互博

蔡宝莲祭出赤霞神剑,映红半边天。

她见石基的青罡剑奔自己的面门而来,不禁轻蔑一笑:不知死活的孽障。指头略微颤动,瞬间霞光忽得降下,掠影处,已将石基的剑光啪地一下粘黏住,以致不得动弹分毫。旋即,她转手一带,殷红的剑光如拧螺丝般绞动被粘住的青光,疾速间,青光堪堪要断。

石基这才知自己过于自信,却是碰到了强敌,完全不是元君的对手,尽管他使出青罡脱鞘之法,想借玄功之力逃离险情也无济于事。自己的剑光,被对方的赤霞剑牢牢把定,如上了卯的螺钉,怎得脱离?

就在这剑毁光折的危境之即,忽然一条灵蛇窜空而起,死死将那赤霞咬住不放,使其如同被蝎子蛰了一下,顿时无遐再顾及青光,把它突得甩了开去,逐与灵蛇角斗在一起。

可就这一甩,也使青光力不能支,被抛出足有百米开外,更让撑控它的主人啊得一声,虎口迸裂,差点舍却剑光,使之跌落尘埃。

石基倒抽一口凉气,好厉害!忙一动念,宝剑自回。一旁的彩逸见了,摇头叹息,一副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随即,从怀里摸出一粒白色药丸,弹指间正中石基的创口之上,顿时止住喷涌如柱的鲜血。

“彩英,我蔡宝莲可是对事不对人,如果你们是来阻截我的,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将剑光略往回一撤,身子轻轻旋转一周,顿时,紫气脉脉,霞光万道,五彩缤纷。

哇!这明摆着是要与她梅彩英比试仙衣的法力。那骤然间射出的神光,扑簌迷离,自重重云峰中叠然肆起,万顷博发。

蔡宝莲之所以绽光镇衣,只说不动,仍是顾念与二梅尊师昔日的深厚友情,不然早就覆没之。但她也太轻看了由圣母亲赠的,彩英身上的那件碧纱云裳。石基只知它会大放射眼闭目的绿色光华,却并不曾晓得其中更有一番厉害所在,其变幻可叫莫测。而那回,彩英看出他修为的限度,对他手下留情罢了。

“师姨,多有得罪了!”好一个梅彩英,说话间,猝然转动身形,腰间秀带随即抽去,裙袂飘飘,长发飞舞,好一派飒爽英姿,冷艳卓绝,媚气弑人。

俗语说得好,旁观者清。石基此刻凌空望去,这才真zhèng

看到此女出尘的一面,真不知当时自己是被她那绿光绕花了眼了,还是当局者迷,怎会把这样一位超凡入仙的女子看做是巫婆,汗颜!

她的品质,真得象极了圣母花旗妍梅,冰清玉洁。石基这里正自边看边发着感慨,那里已云开五彩,霞光万照,碧滢一片。

由于对蔡宝莲更为好奇,所以对他看得尤为仔细。

只见那紫霞裳,紧裹住元君的上身,将之曼妙的曲线勾勒得玲珑剔透,高昂百转的雪颈更衬出光艳中的高洁。再看那一手便能迎握的细腰,缀满晶亮的羽片,至腰下一绺长裙扬扬洒洒,随风摆动,似那孔雀翎羽,五彩缤纷,斑斓荟萃。真是仙法未动,神彩自出。

而围绕五彩仙裳的紫霞,更是团团云花,朵朵簇锦,涌动八方,使得其中之人犹梦如幻,非假即真。就在这只“美丽的孔雀”被人无艰观赏之即,她似乎也感到了羡慕的眼神,呼得一下展动身形,果真开屏亮相,顿时华光绽放,透析天庭。

“好美!”石基不禁自语,大加赞赏。

“长人之威风,灭自家的锐气,算啥?”耳旁间,忽然传来彩逸莺哥般的娇叱,偏转脸一看,哦哟!此女业已是微怒带嗔,满脸不爽。

不好意思,看得太投入了。石基心里一跳,这小姑奶奶不好惹,此刻正用人之即,千万不可开罪她,于是赶紧道:“不是啊,我是说你姐姐好美。”一脸的抵赖。

彩逸闻言,哼了一声,一副算你明智的样子,逐又别转脸去,捏紧小粉拳,为阿姐暗中加油,摇旗呐喊。

的确,彩英的云裳挥散开来,碧波逐浪,青翠如洗,纤尘不染,更别有一番意境。好似那浮华的背后,不过是最平凡的素净。

“好!”石基这回是由衷的拍手称快,比之前样,他更喜欢后一种的淡雅。

对面的元君,看小道童为碧纱云裳叫好,那艳丽的光彩不自觉地一敛,明显失却了先时的耀眼。但旋即随着她又一次展动身形,腰间的羽片突得飞起,亮晶晶地浮于高空,好似那满天的星斗,灿若明灯。

彩英亦不势弱,绿袖微扬,湛青的碧竹斜依星辰下,竹光流影,年华似水,是淡定中更生出一番凌然正气。

“好!”石基这第二个好字才叫出,转眼头上的星斗不见,竹光顿失清明,变得晦暗惨淡。彩英随即拂袖,青竹逝去。

逐翻手为攻,双袖自空挥舞,一朵白云由远及近,上托一泓清池,碧水于阳光中波动。忽又一朵云霞飞来,云下飘洒着如绵的细雨,自那清池上空停住不走。一面金光普照,一面阴雨淋漓,真zhèng

好一番奇特的景像,让人不禁想到:春池一泓连绵水,驻得秋色一片红。

“妙!”这回的赞叹声,却是来自蔡元君之口。话音刚落,便即倒身下拜。

正当石基惊讶错愕,这点小把戏,就能让藐视一切的蔡宝莲背弓屈膝?再一看,哪里还能照见元君的身影,只她下拜的一刻,飘动的五彩裙袂,似落地开花般铺满大川。骤然间,山谷春花烂漫,莺歌鸟语;江河粉莲如蓬,朵朵接天蔽日。遍野开满鲜花异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一派生机昂然之气孕育其中。令人如临其境,流连忘返。

“哈哈!师姨,我也来玩一把。”这样的道艺比试,别说石基有生以来头一回见到,就彩逸也从未看到元君肯舍裙扮妆,一冒天下之大裸而不耻的危险。

为啥这样说呢?一会儿就明白。

第四十六章 元君遁去 又见妖女

为了不伤及圣母的脸面,蔡宝莲决定先礼后兵,以法宝道术比试为主。

她见彩英玩了一个“阴阳两界”,甚是奇妙,于是也一时兴起,隐去真形,舍却身上五彩霞裳,亦来了一个“乾坤似锦”,出尽风头。却不知,如若此时有人将其霞裳收走,她可是要出大糗呢。

恰这时,一旁的彩逸看出其中的奥妙所在,本身她童趣未泯,便也想着参与进去,露上一手,反正这样的斗宝无伤大雅,更不怕折损和气。

想到此,也没顾及太多,将头上的璧翠凤簪取下,默念咒语的同时,一撒玉指,将其抛向乾坤似锦图中。顿时,一线绿光转眼化作一只碧透的秀带,神似凤鸟,摇摇曳曳,直朝那花团锦簇的“神州大地”飞去。

谁想,这奇美的一瞬,却招得那边对阵的彩英心头一动。前文中就说过,此璧翠簪原为一对,这凤的一支在彩逸这儿,而那凰的一支却于姐姐彩英佩戴。“我何不随了这璧翠簪的学名,给这‘乾坤图’来个锦上添花,凤凰合璧?”

彩英也是因一时的投趣,信手由怀里捻出另一支凰簪,较那凤簪更似碧翠如釉,簪头鸟儿欲活即出,逼真非常,果如小雨所闻。而主人一挥手间,随珠唇轻启,刹时也化咒为带,酷如凰鸟,尽自向凤鸟追尾而去。

只见这一对传说中由绿玉化人化簪,下凡人间的尤物儿,虽少却了当年西王母赋予它的仙力,但比之凡间圣宝,依然非凡强dà



那随后的凰,很快追上了凤,两带衔接无缝,并驾齐飞,真zhèng

凤凰合璧。且愈飞身形变得愈加庞大,风声猎猎,鸟鸣啾啾,似有将那乾坤似锦图覆盖之势。

而此刻,正隐身于空中的蔡元君,一见之下大惊。“这还了得,如果那凤凰合璧真要把自己的乾坤似锦图没了,怎得再收回?”这璧翠簪的神奇魔力,她是再清楚不过。若是失却了乾坤似锦图,就等于丢了五彩紫霞裳。更为不奈的,便是意味着自己要赤身**,羞面遁回洞中,不告而败,此等奇耻大辱焉能受得?

她这里想着的同时,那乾坤似锦图业已被呑噬去三之一的面积,而那似碧波的巨带,如潮般仍在不停地变宽,变大,象海啸席卷整个大地。可谓二簪一出,天下皆碧。当然,这个天下,乃指幻像中的天下,比如这个五彩紫霞裳铺就的虚幻世界。

元君刹那间想到了翠鸟,只有翠鸟才能克制这璧翠簪。“但凤凰合璧,翠鸟也是无济于事的呀。”隐匿中的蔡宝莲大急,香汗如雨,透湿全身。这要不赶紧收场,一但紫霞裳被没,自己隐身不住,势必要裸身于众,那她可真成了“赤霞”了。

眼看着鲜花烂漫的锦秀大地,一点点被凤凰合璧蚕食,晴中的绿野迅速地在扩大开去,又吞没了三分之一,转瞬之间,便要原形毕露。终于,她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罢了,收场吧,我蔡宝莲从此居山不出,不再管天下事。”带着无限的恨意与不奈。

一言即出,尤如排山倒海般,来时凶涌,去时悲壮。凤凰合壁如帘卷起,潮水般退去,逐渐由大变小,还至两支翠簪飞回。

“谢了。”随即,一团紫气裹着一个五彩曼妙的身影,转眼消失去,好似在空中蒸发掉了一样。

完了?就这样结束了?凌居高空的三人,你望着我,我瞧着你,万没料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甚至连面都没再露一下。原还以为必有一场无可避免,伤筯动骨的殊死搏杀哩。

到是彩英有所醒悟,想必是出在那件五彩紫霞裳上。她知dào

元君隐身于空中,定有大忌。比试道艺也无需躲起来吧,大明大方地该不是更威风么。那是因为什么呢?她瞥了一眼对面风中的俊男柳石基,面上不禁飞起一朵红霞,好象是她舍衣扮天下似的。此刻,她业已束带飘飘,裙装齐整。并也似彩逸一般,云髻高挽,璧簪滴翠。

对于这种事出有因,纯属巧合的结局,虽出人意料,但却是再好不过的了。又除去了一个助战的大患,岂不是大快人心。三人不再多话,互为默契地彼此一笑,重新催动剑光上路,向四明山疾速赶去。

当他们仨人,快至四明山时,远远望去,只见四明湖的上方已打成了一片。那真叫是下面波海涛涛,上面云烟翻滚。

“姐姐,你看,那不是武当山寒烟洞的翠明柳么?”彩逸用手往前一指。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柳石基笼眼看去。一个身着水红秀裙,有着水蛇一般细腰的女子正那儿与小雨斗剑呢。

她的剑光很是特殊,左右手两道同起同落。光形似七颗星斗,闪烁迷离,飘呼无定,真是神出鬼没。而每次的攻击,都是奔着对手的七处死穴而去,即狠又准。

“可不是她么,这妖女,也跑到这儿来凑热闹,今天落在我的手里,定叫她有来无回。”彩英狠狠的声音道。

她对这翠明柳,为何会有如此的恨意?长话短说。事情本源又得回到前番彩英奉圣母之命,去昆仑之巅采摘万年玉珠。而窥觑此珠者又何止一人两人,恰逢那天翠明柳也前往盗珠,并邀得另外高手相助。

两家并未见到万年玉珠,却于昆仑上空恶战了一场。当时这翠明柳凭人多势重,占了上峰,彩英虑及自己人单势孤,且对家也无从得遇玉珠,便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下去,当即明智撤离。却被那不知菲薄的翠明柳笑做逃跑,她那笑声媚不可俗,至今彩英一想起便恨得咬牙切齿。

这便是当时彩英未得到万年玉珠,提前回了圣母洞,后彩逸前去没有碰见她的原因所在。而此时此刻,在此地又遇此女,怎不叫她往事从申,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第二章 老贼施巧 石基受憋

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急坏了谁?老贼宇文化及。

皇上传召李先铣,这本该是高兴之事,因夺功之愿即将实现。他不时地偷瞧也一路保驾随行而来的赵王李元霸,心里那个美啊:这下看你小子有甚说的,咬碎了钢牙往肚里呑吧。

可没料,李军师没到,却先来了琼花太守,这不是要命么。他见了琼花太守因何会发急呢?

恰原来,他启奏隋炀帝,说是围剿那四明山草寇的,乃是他的军师李先铣请来的群仙,怎可能是李将军一人所为呢?“启禀皇上,那十八路反王及六十四处烟尘不下两百万雄兵猛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害pà

群狼,他一人两锤岂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因此当时李元霸闻听他言,气冲斗牛,真想当场打死他。

而宇文化及对炀帝说得这番话,又恰是他先时约同李先铣进仓密谋串通好了的。这便是老贼面对一系列的突变事件,为何阴阳生故,前脚刚撤了李先铣的参谋,后脚又将他踢上军师的宝座。

此中缘由,是他知李知,加之这个昏君杨广也半知,却唯独一人不知,他便是仍蒙在鼓里的柳太守。而宇文化及还告之隋炀帝,除这些群仙外,琼花太守也参与了其中,因为他实则是神--英招。

这皇上老儿是不信也信。因前番探马确报,柳石基在一夜之间将千兵飞渡至江南,所以他才派贴身保镖藏护卫先行江都打探,看消息是否属实。而今听宇文老贼这么一说,便就此深信无疑。

那么宇文化及为何要把柳石基也给扯上呢?这就是他与李先铣共同密商的结果。原因是:李军师所邀之人一个没派上用场,不是亡便是伤,或走或逃,那么谁来证明他们当时存zài

过,确来四明山助过阵呢?老贼几乎直接地就想到了琼花太守身上。

“就是他了,用他来做替功羊,不仅抢了李家的功劳,灭了他们的锐气,同时还拉拢了这个柳太守,正好乘此多亲近他,彻底探清此人的来路。”李先铣一听,当时称道,两人在仓中于是很快达成了此番合谋的协议。

但他万没想到,柳石基会这么巧地出现在传唤李先铣的同一时间。这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老贼心下大急的当儿,那李军师也闻旨即到,走至金殿上来。

“李军师,孤想见见你邀请来的仙家。”杨广没等李先铣拜定,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其实炀帝虽感到宇文化及所说之事蹊跷,但却也真得想见见来救他杨广的众仙,他可是极为敬畏仙灵的,不可得罪。

但他说话很有技巧,并没提在座的任何一位(主要是柳石基),给宇文化及等留有了余地。

李军师闻听,偷偷向近身站着的宇文丞相瞄了一眼,而宇文化及似乎根本没见他这个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但他却明显地注意到其低垂的神态:主动进攻。

便即道:“回禀皇上,他们乃仙家道客,不便在凡尘中延足,早已遁去。但此事柳太守完全可以作证,是他引领群仙来四明山救驾的,此功劳当他莫属啊。”一语到位。

此言一出,众人皆可,却让坐定一旁的柳石基惊讶不已:啥?我领群仙救驾?有没有搞错。

“柳太守,你不是也参加了群仙助阵么,老夫在龙舟上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啊,你就不要谦虚了。”宇文化及见柳石基语塞,怕他一时醒转来把话说岔喽露了陷,便赶紧在旁加上一句。其实,他能看到群仙争斗,那才怪。

谦虚?这什么跟什么啊。柳石基更是莫名其妙,不过听说是助阵,不禁茫然点头:“是啊,我是参加了。”但说完又觉不大对,我助谁的阵?这还真不好说。

是助反王的阵,把李先铣邀来的道中高人打跑了,却任由李元霸去锤震四明山,把那两百万人马打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这,委实说不过去,到是更象在帮李元霸扫除障碍,替他抢功夺利,为李家谋益;要说是助大隋的阵,那更是荒唐,把隋军请来的高手扫荡一空。

那么,只能剩下一种说法,是助李家的阵,似乎还有点象。但这在大隋天子的脚下,如何能使得,更是说不得,死罪啊!所以,即便柳太守想要说清楚也说它不清,只能艨艟点头,模糊行事。

见柳石基点头说:是啊把个老贼宇文化及乐坏了,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却把李元霸气懵,你个琼花呆子,打得啥注意,先时帮李家开基助功,此刻却又长他人的威风,这分明是宇文老儿玩得奸计,怎么看大不出?

其实这会儿,柳石基是有苦说不出,活生生被元霸误解、冤枉了去。但他由此忽然给自己提出一个问题:那赖头和尚到底是哪边的呢?

他这正掏心挖肺地纠结中,耳傍间却听得隋炀帝在传呼:“柳爱卿,你真是孤头等功臣啊。赏黄金万两,仙绸千匹,珍宝无数,后宫美女任意挑!余总管,这事你亲自去办。”这赏头可真叫丰厚。

旨刚传下,余总管便忙不迭地向后宫跑去,嘴里把奉御官一阵吆喝:“快快快!还傻愣着干啥,帮琼花太守选美去呀。”

石基一听,头都大了,这黄金珍宝还好处理,自己是不需yào

的,分散给扬州城的老百姓好了。这次圣驾亲临观花,委实害苦了他们,被刘府尹搜刮一空,正好予以补偿。但这美女急忙站起身回奏:“谢皇恩浩荡,不过这美女就”

他正要说算了吧,一旁的宇文丞相忙打趣套近乎:“哎,皇上乃一番好意,如何能推辞啊。再说琼花这等古雅,正好有美女来配才是。”说完,居心叵测地一笑。

晕!石基还要打算分辩,不料一直被凉在一边的李先铣这时开了腔:“禀皇上,修道之人自是不沾女色,但宇文丞相说得是,琼花要有美人配,即便柳太守不要,那花儿却是不能少了活气、秀色的,不如为臣陪同柳太守亲自去宫中挑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他欲意要更进一步近得石基的身边,探其虚实。

隋炀帝一听,哈哈大笑,不知准了没准?

第四十七章 男女老少 不期而遇

彩英这边见了武当翠明柳,想起当初昆仑盗珠一事,而今此女又来搅局助阵,不禁旧恨添新仇。

而与其正打斗的小雨,如何会与尔等相遇的呢?

也是事有凑巧,那大明山的第一杖--乌头陀被准时赖削了肩,疼痛出逃后,小雨因想着师兄去青城搬救兵一事,尽管赖头和尚兴致高昂,吵着闹着还要与他比试,他哪里肯理,便道:“有本事跟那老白眉斗去,你要赢了他,才叫准时‘来’。”

赖头和尚是从不理会什么激将法的,这玩意儿用在他身上,就好比在那公牛身上拍死只苍蝇,木感觉。可他这回一听说是老白眉,却大不同往常,尽然在天昌关的城楼上一蹦多高:“这可你说的。”一副跳脚骂大街的架式,招惹的周围官兵一阵的低声窃笑。

“是我说的,你赢不了老白眉,从此叫你赖子。”小雨半真不假地挑逗着,势必把他的火气斗得旺旺的,好到时见得真人,与其拼死一决。因他知dào

那老白眉不是一般的厉害,即便是准时赖,怕也并非是他的对手,此招可谓用心良苦啊。

就此,小雨叮嘱领军一番,便同赖头和尚一起,拜别了天昌关的守将莫秋野,驭剑急速朝四明山方向而去。

可到了四明山的上空,自云中望下鸟瞰。饿滴神呐!只见整个四明山脉,大小山头,沟壑深涧,铺天盖地,全都扎满了营账,如蚁赛蝼,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战旗插遍四野,呼啦啦迎风招展,仿佛在吹奏一曲嘹亮的战歌。

再往前去,便是一望无际,浩淼的四明湖,绕山而游。湖中泊着大大小小,外观不等,样式不一的各式龙舟,一驻千里,望不到边际。“嚯!这皇帝老儿还真够排场的,下个江南,看个琼花,也要这么的兴师动众。”小雨在心里暗骂,真zhèng

大隋的末日到了。

他正看间,只听一旁的准时赖一声:“哈哟!”便猛得抬头向前观望。同时,又闻其怪笑:“这老不死的还带着个标致的妞嘿。”

雨定晴一看,果不其然,在远处的云层之中,若隐若现,悠悠飞来两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得金钟挂顶,白眉如雪花两片,几乎将眉下的双目遮盖,要不是眼放精光,透于眉间,如何得以分清。

而那女子,飞动时扭动着水蛇腰,行动如游水般顺溜,生就一对桃花眼,格外引人注目,媚死人不偿命。尤其是她驭动剑光,与众不同。仿佛不是人在剑光里,而是光被拖着走,周身星星点点,照着她水红色的衣裙,遍体莹光波动,斑斓挂彩。

“老赖,你想对付谁?以我看,把那女的让给你吧,瞧把你羡慕得眼都对到一块了。”小雨笑着道。

他这一说,赖头和尚急了:“你先时怎么说的来着,那老白眉是我的,不许跟我抢。”立马转移目光,只盯住女子旁边的老头,不再瞅那翠明柳一眼。

雨见他这样,心内暗笑,两眼弯了又弯。嘿嘿!好吧,那就让小道我来陪这妞吧,能跟美女打架,是即过瘾又养眼,嗯,不错。

他二人在这里嬉皮言笑,各打注意,各盯各梢,岂不知早惊动了那方的两位神圣。此二人正是来自湖北武当山,受邀于李先铣,灭反王保圣驾的翠明柳和莫一妙人老白眉。

上文就有说,这二人是武当一等一的高手,道中强人。尤其那莫一妙人已至大乘境界,即将飞升,此时他不在老君堂潜修,却前来四明山与各路豪杰为敌,不说他与那李先铣交情莫逆,论其道行,实不敢恭维。也就因他这一失杰,迫武当于不仁不义之中,才为后文华山论剑,武当羞不能齿,从此不敢再登华山一步。

此为后话不提。这二人一看,由四明山过来两个一老一少,一僧一道,心下业已猜出几分。估计也是受了谁的邀请,前来助战的,但看此二人情形,不像是同路人。

“我们还是问清楚为好。”莫一妙人对身旁的翠明柳低声道。女子点头,说是您老人家少安毋躁,我来先问他一问。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逞强,而是让老白眉在其后注意观查,以他的功力深厚,道法精湛,眼光自高人一酬,绝不能看错。

莫一妙人心知肚明,不觉点头,白眉下目**光,不措神地盯住摩空而来的两人。

“敢问二位是哪方圣杰?”这时,小雨和准时赖已到得近前,也凌空而立,与对面的一老一女相对而视。听翠明柳这样一问,小雨还未及开腔,这回到是赖头和尚抢了先:“小丫头一边呆着去,让我先与这老头儿过过招。”其实他是怕小雨跟他争老白眉。

他这一无赖形象,若是换了那性子刚烈,毛糙点的,早一蹦多高,指剑还光了。可没想,只见那对面的翠明柳却娇声一笑,把个水蛇腰那么一扭道:“这位僧爷可真是性急,等报清了姓名来路再战也不为迟么。”虽口中此等卖弄着软语,身周闪动的七颗白星却倏自散开,直向赖头和尚迎面照去:“不好意思,我们寒烟洞的女子,都是这样与人打招呼的。”又一阵嗤嗤浪笑。

“丫头,叫你们寒烟洞的姜太婆出来与我打招呼,其它的贫僧一概不理会。”赖头和尚说着,只把手上的打狗棍向外如电扇那么一拨转,汇聚来的七颗白星便又十分听话地缩了回去。

“臭和尚,别给你脸不要脸,否则”翠明柳看欺不倒那赖僧,美目一瞪,正要发怒,口出不逊,被身侧的老白眉接过话岔:“恕老道我眼拙,这位可是峨嵋高僧独臂休参的师弟,人称准时赖的么?而另一位便是那华山云中闲的第九弟子雨沬的不是?呵呵,现在应该是位居第十了吧。”那“十”字的吐音尤为清脆,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好运!

第四十八章 湖上一天 湖下一地

雨曾因一时不慎,迫于不奈,位居第十。是后悔不迭,苦恼不已,几何都想争回名号而与师兄玩斗不休,却始终败北,逐渐成了一块心病,一提就炸窝。

而今,见那老白眉还不知趣,尽拿它来开自己玩笑,这不是捏别人的痛处,揭人短吗?小雨顾及他是前辈,本还想先礼后兵,与他打个招呼,看来这下到省了此客套,不必麻烦了。

于是,只把老白眉讥讽的话当做耳旁风,更是对赖头和尚又一顿激将:“哎呀,我说老赖啊,看来你今天是躲不过了,人家都把你认出来了。”他知dào

准时赖最是忌讳别人说他逃啊躲的,而当着他劲敌老白眉的面这般说法,对他而言,更是一种奇耻大辱。

“胡说!谁要躲他来着,今天贫僧是专为寻他而来,不战它个三天三夜誓不罢休。”一顿噹噹噹地用棍乱敲钵盂,只震得云散雾开,浊浪排天。而这时小雨却在一旁暗笑,此计妙也。

“看来不出我之所料,果然是来堵截的。”说着,莫一妙人唰地一扬雪刷似的两道白眉:“那好,就依你,你说怎么比?是刀光见影呢,还是宝出三家呢?”他的意思是比剑还是比法宝。

“随你便,怎么都成。”准时赖一下将棍由洞串钵而过,似转碟般在手里飞旋,一副不玩死绝不收场的神态。

老白眉见之一笑,双掌忽得向上一抬,小雨以为他要大开龙门,那名动四野的掌中八卦玄门斗即将冲出江湖。不料却是掌心互碰,轻轻相合:“请!”做了个合十的动作。

真它娘的会故弄玄虚。小雨不怪自己过于紧张,为撼动江湖的老白眉之威名所慑,反捏他人的不是。他想,即然把老家伙交给赖头和尚调教,随他们怎么个斗法与他雨沬无关,先把眼前这个美人儿搞定,再去与老赖实施他那道僧合璧,共抗外敌之举。嘿嘿!

主意打定,撇了老白眉,直奔向一旁的翠明柳。而那翠明柳,业已看出此等势头,刚才听那赖僧提及自己师尊,就知dào

不是他的对手,见他又是专冲老白眉斗气,便乐得舍里就外,祭出一对双飞剑,与扑之而来的小雨打在了一起。

别看这翠明柳是女流之辈,她可是寒烟洞的掌门继承人,姜老太的心头肉,她尽自己所学全数传给了这个女弟子。而翠明柳此番前来四明山助战,其中本是另有隐情。

原来这姜老太与老君堂的莫一妙人老白眉都是三世老童,他们前世恰有一段孽缘,因而此生各自都十分顾惜对方,虽不是合籍双修,但也彼此敬重互爱,情同兄妹。

这次听说莫一妙人受邀去四明山救驾,姜老太自己不好出面,就将自己掌门弟子派了前来,以此略表寸意,却没想这乃是助纣为虐,不得人心之事。真zhèng

是情迷道心,回头方觉已迟。

而她授于翠明柳的正宗嫡传双飞剑,却是了得,厉害非常。攻击起来剑光游走如七颗白星,变幻莫测,任意随形,好似雪地中奔跑的飞狐,因此这双飞剑便有“七星飞狐”之美誉。

再说彩英说话之即,也正是小雨和翠明柳斗得最激烈的时候。他们远远看到空中的白星簇簇拥闪,恰似雪狐飞天于际,却被身后的束束青光紧咬不放,青光后所拖的金色尾翼与炙烈阳光交织辉映,分外刺目。这一青一白在云头峰巅串上掷下,衔头接尾,斗得你死我活,剑光四射,烟花纷绕,分不出孰胜孰败。

三人旋即转向另一处的二人,更是打得惊心动魄,其战可谓百年一遇。

这赖头和尚自与老白眉定下了三天三夜的战书后,两人便将各自所长所能尽情地发挥到极至。哪里还顾及下面的死活,围困救驾管他们嘛事。

他们先是斗气,双方各居东西两角,约离有百米开外。这一道一僧,各将功法动转,运于双臂之上,喝的一声,同时发掌即出。只见一束蓝光与一束红光骤然迸发,如火流般倾刻汇聚一处,扭作一团。顿时,火花四溅,电光雷鸣,乌云压顶,那吱啦啦顶撞的爆烈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山川倾覆,天廷掀起。

望着这骇人的阵势,柳石基这才觉得自己在此等强势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力微道薄。看来这二人是棋逢对手,胜负难料,谁上去帮忙都不合适,也毫无用处。到是小雨这边,二梅可以辅助一二。

其实不用他说,彩英业已驱身驭剑,奔上前去。“你如何不跟了去?”见彩逸不动,石基奇怪地问。

“先让她去泄愤,完了我再去收尾。”那一副知人善任的口气,石基听了微叹一声,道:“不管怎样,你们都有事做,我这琼花太守是派不上用场的了。”

“谁说你派不上用场,你可以给我们摇旗呐喊,一边助威啊。”彩逸道。

就这活,也忒大才小用了吧。看着彩逸那娇容,听着她黄莺般的声音,石基不觉道:“这,摇旗呐喊,我看你比我行。”才一出口,立kè

后悔,糟了,一不小心,说出真言,漏了嘴了。

果然,彩逸闻言,先是迷糊地一愣:“我行?我哪里行?”转瞬觉出味来,杏眼圆睁:“你这什么意思啊,大敌当前,拿我开涮吗?”

石基赶紧解释:“不是,我哪有那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怕你上阵不是那翠明柳的对手,不是,我是说那收尾的事就交给我好了,呐喊助威,你比我更哎哟!”还没等他说完,脚背上早挨了彩逸狠狠地一脚:“去死!”说完,抛下还在龇牙咧嘴中的柳石基,放出紫虹剑,一道紫光腾空而起,也飘身飞进阵中拼杀起来。

这回只剩他柳太守孤身一人,凌空观战,甚觉无聊。心想,这上面到是开打了,还真是别开生面,热闹非凡,就不知这地下的有无动静啊。

想到此,不禁低头往湖面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但见得一人正弃舟登岸。怎么此人象在哪儿见过,如何跟画中得一模一样哩?

第三章 赵王妙答 宫中选美

隋炀帝心情大好,听了李军师所言,觉得他甚是乖巧,通达人意,便道:“李爱卿所言极是,你为孤请得‘天兵’,孤封你为礼部侍郎,配合柳爱卿和刘爱卿一起,筹办好明日的赏花仪式。”

李先铣闻旨是受宠若惊,不知是喜还是悲。悲的是他一个修道之人,去礼部“调花弄草”,文乎者也,总没出手是云,覆手为雨那么来的自在、爽快,专业不对口啊;喜得是,从军部调到了礼部,也算是间接地摆脱了在帐前宇文化及的直接领导,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靠近了皇上,攀上了高技,怎能不乐乎?可说是明降暗升了吧。

于是赶紧山呼万岁,谢皇上的恩典。随即也不管柳太守乐不乐意,拉着他就往大殿后的皇宫选美去了。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老贼看在了眼里,恨在心头,暗骂:狗奴才,有奶便是娘,真他妈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那不知死活的琼花太守,别以为在皇上面前得了宠,让我一旦查出蛛丝马迹,叫你死得不要太难看。

即而,他又把英雄尚无用武之地的李元霸一瞥,呵,正那独自生闷气呢。这回该论到他丞相大人长长脸,逞逞威了:“赵王,你此次立功也不小啊,即在这无事可做,何不回太原去,也好向你父王报个喜呀。”一脸讪笑。

那李元霸虽性如烈火,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煽动的。闻言冷色道:“宇文丞相莫不是怕小将在这里抢了你的功吧,放心,我李元霸并不贪图什么无dí

大将军。”这话妙极,是话里有话,话中带刺。暗讽先时在太原,宇文成都自识为皇上亲封的无dí

将军,挑zhàn

他李元霸,却一锤没过便被活活摔下马去。

炀帝在座,闻言是暗自好笑,只装没听见,心里却也觉丞相是没话找话,自讨没趣。再看那宇文化及,脸顿时紫胀如猪肝,狠狠地瞪着小将军,却无话以对。原想逞威风来着,却被别人揩了油去。好元霸!见他如此狼狈作态,把头一昂,故yì

从其头顶望过去,那神情偏偏给他知dào

:想跟我李元霸斗,你不行。

再说石基被李军师,不,现在是李侍郎,拉着来到后宫。余总管是早已恭候在门前:“柳太守。”他细声细语,拿腔作调,到先自柳(扭)了起来:“娘娘正在东宫等着见您呢,跟我来吧。”

这是柳石基再度和这余总管余太监打交到,望着他肥胖的身躯在前走着,如此宽大的宫服却仍是掩不住那圆滚滚的身材,逐又想起先时那段效仿太白遗风的场景,不禁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而同行于旁的李侍郎,并不知情,以为是马上就要见到无数的美女,才使得这位太守大人如此兴奋,不禁暗中得yì

,嘿!英雄难逃美人关,再强悍的主也不过如此,躲不了这桃花劫。他心中愈加有胜算,非把这个琼花太守的老底给掏出来不可。到时候啊,我李某就直接向皇上作汇报,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的,我还道仙呢。

那头前引路的胖太监在想什么呢?他想得更美:哎呀,得亏上次及时弥补了对琼花太守的不敬,你看人家现在,啊,上去了,又是封赏又是美女的,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了,说不定啥时就高官得做俊马得骑了。嗯!这大腿我得赶紧抱上。

转眼,这三人便来到东宫。东宫乃丹阳妃的寝宫,她早听皇上说起过琼花太守这个人,据传是给天帝管花园的神--英招,下界来凡间侍护琼花。而且长相俊美非凡,道根仙骨,潇洒倜傥,引得她象害了相思病一样,巴不得立马能瞧见,饱了眼福,餐得秀色,比皇上盼那琼花还切上三分。

上文就有说,这丹阳妃是被变态的血魔元神摄取了魂魄,占了身体的行尸走肉,专近男色。在随辇进得扬州城时,她便已偷偷地注意各路的消息,隋炀帝重赏琼花太守,并让其随意挑选后宫美女,更是逃不脱她的耳目,而那余总管是早已被她掳获在手的爪牙、死党。

“外面是余总管吗,那琼花太守柳石基来了么?”隔着红缕绣纱的圆门里,传出一声娇滴滴的问寻声。轻薄垂地的帘后,隐约可看见一个披着水红宫纱的窈魅女人,依躺在锦床之上,雪白的胸脯半露微畅,大腿裸露着斜放在塌边,玉藕粉嫩,光滑滚圆。

“回娘娘,来了。”胖太监头也不敢抬地低声道,即而便于门后垂手站立。

“还有谁?”丹妃有意无意地挑着葱管样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又问。

“一起同来的还有李侍郎。”余总官心跳加快,隔着这么老远,他都能感觉得到自帘后传出来的一股媚惑人心的妖气。

“这个臭道士,他来干什么,又不是给他选美,只让琼花太守一人进来就好了。”丹妃表现出明显得不快。

此刻的余总官,一脑门的汗水,噼里啪啦往下直掉,闻言赶忙应了一声:喳!比风闪得还快。

当柳石基重新回到琼花观的时候,观内业已是“春色满园”。花丛假山间,隐约可闻女子的娇笑;亭阁石桥上,更是秀带飘飘,红影串动。

“呃!这么快就把美女送来了,呵!有女人的世界还真是不同啊,仿佛什么都活了。”他不由得想起选美时的尴尬局面。不是因为如云的美人使他难堪,那算什么,再美也是凡人,还能比得过那次御天劫时,群仙魅惑的幻境?

之所以使他头晕,确是来自那躺于锦塌之上的丹阳妃。不是她撩人心魄的搔首弄姿,大胆欲露的狂野之态,而是发于她灵魂深处的一种迷荡的阴妖之气,迫得人心魂沉沉,无法自控。

得亏石基帮智云禅师御过天劫,之后,只要一有某种蛊惑的念像威胁到他,无畏的道气便由然而生,自动加以抵御。因此,虽是让他好一阵的不自在,却是心胸坦荡,眼光沉静,淡定无措,到弄得依躺着的丹妃不由得自塌上坐起,无趣地轻哼一声,冷然拂袖而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丹妃娘娘?唔,看来此女子非同寻常,绝不是凡凡之胎,可与狐魅相媲了。石基沿观中的九曲小桥缓缓踱向前去,心内暗自揣度。

第四章 明为赏花 暗则探风

柳石基感应到丹阳妃的不蛊,满身的邪气,只因他修为有限,并未看出她是血魔附体,让这变态的魔头更加疯狂地猎艳。

一宿无话,待到第二天的清晨,石基于桥头入定醒来,随手收去禁锢的防护罩,四周依然小桥流水,秀亭重现,于氤氲的灵气中袅袅驻立。

自那场助阵结束后,赖头和尚便不辞而别,因知dào

他行踪怪异无定,众人也不去探究。毛道士说是江南美,死活不听小雨劝,置炼丹而不顾:“怕什么,有小明和他师兄看着呢。”一定要跟来琼花观赏花。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哪是赏花,什么花他老人家没见过闻过,只贪恋打架罢了。而二梅更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姐俩不赏花,要看月。”嚯嚯!都有理,石基跟小雨懂,那月哪儿看不到啊,非跑江南来看?不玩耍个尽兴不能算完。石基甚是同情:唉!都是家长管得太严惹的祸啊。

就这样,一度静默无息的一隅之地,不但里面新添了无数的美女,而且住进了要“赏花看月”的仙们。真不知他柳石基是哪世修得的福,尽有这许多妙人作陪。这还不算,晚上更有皇上要驾临,玉宴慕名。

柳石基一想到这些,便自摇头微笑。正要举足走出小亭,忽然一股浓香的气息直钻进鼻孔。这回绝不是幻梦,他转头凭栏,透过亭外假山的洞窍,分明见一朵绽开的五色花盘坐于其孔处。

“琼花开了?!”他欣喜若狂,却稳身不动,静观其色,慢闻花香,不禁闭目,在脑中构想假山后古琼满枝的繁茂景象。

“哎呀,好美啊,好美啊!,不过此等美花却不能长久啊。”石基一听便知是谁,赶紧把眼张开:“师伯,你老人家因何这样说啊。”

话之人正是那死活要来赏花的毛子棋。睁开双晴的石基并未见他人影,却从假山后又传来答言:“天机不可泄露,但我算准了今晚此花有一劫。”

“天劫?”此时,石基已然站在了琼树旁,毛子棋正立于当地,一副悠闲自在的活神仙样子。听了问话,他笑而不答。

“师伯,反正你老人家该赏的也赏到了,劫不劫的有甚关系。”石基也立马随机,换了一副表情,潜台词:不是来赏花的吗?现在好了,花也赏了,可以回去专心炼丹了吧。心的话:您老人家可真会算,天劫?花被劫了,我那琼花酿咋办?

“咳!师侄啊,这赏花么得有个过程,哪能一见就了的?”分明一副欲罢还休的神态。

哦,不能一见面就走,要赏个够,咳咳!石基心里明白,毛子棋是不看今晚的好戏誓不罢休啊:“师伯说的是。”他眼望着缀满枝头的古琼花,朵朵大如玉盘,其上乘载着八支美丽的五色花朵,里面果有白色的,晶莹透亮,粉光照人,微风吹过,花身摇曳,好似仙女羽裳展动,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唉,可惜我的梦想不能成真了。”他轻叹一声,仿佛已看到幕色中琼花遭劫的惨状,不禁神色黯然。

“你要以花酿酒么?这有何难?”毛子棋对他笑颜。

“师伯,你怎么知dào

我要酿琼花酒?”看到石基一副惊讶的表情,毛道士笑意更深。他早听云中闲说起过这位徒儿的得yì

前世,一个高厨,对花会有甚妙想?且他昨晚在观内,因隋炀帝要大摆玉宴而暂时设得玉厨间里,发xiàn

了一只大箱子,里面全置摆着精美的酒器,玉盏,但全然又不是皇家的用具。

那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只有一个推断,是他观中太守要用来盛放美酒的器具。再联系现时石基的表情,并不难猜测他所说的梦想为何?不幸,果然被他敲中了。

见石基提问,他也只点出了看到的那箱酒器,石基听了不觉点头:“是啊,那是我在五台山的一个树洞内发xiàn

的,并托大孚灵鹫寺的万方方丈空运过来。”他随即便把此箱所得的经过,合并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不规的行径,连同此次他也去了四明山等诸多情况合盘托出,对毛子棋详述了一遍。

毛道士听了,收敛神情,手捋白须:“上次于五老峰遇着你师尊,提到过那面失却江湖的古镜,据你此等说法,这笑圆法师极有可能是为古镜而来,亦或更有它事也未可知。”

柳石基本还想把丹妃一事也说出,但一想到选美时她那淫气浮荡的媚态,便闭了尊口,做到心里有数也罢。只他这一小小的忌讳,却生生把个揭露妖孽的机会白白错失。

而毛道士虽算出今晚琼花有一场劫难,却并不知灾祸源头究竟起于何处?这是他占卜久之已来从未出现过的卦像,还有三分之一成了残念,委实令他纳闷,这也是他绝计要等到晚上才能剖解的缘由。

如若此时柳石基把丹妃一事对他演说,虽仍不能免除琼花将临的不测,却定能斩除那血魔的元神,不至使他乘虚逃遁,再度兴风,肆意妄为。

这话暂时搁下,古镜一事仍处不明之状,也就只能说说而已。因石基想着自己的琼花酿将成黄粱一梦,刚才却又听得毛子棋所言:这有何难?似乎尚存希望,便忙于师伯躬身一礼,请他赐教。

毛道士哈哈大笑:“师侄,你还真把我老人家当成活神仙啊。那花遭劫败落,谁人有那回天之术,让它再起死回生啊。”一副你可真逗的神情,把个自信满满的柳太守弄得当时就泄了气。

时间一晃又近黄昏,一个人影悄然无息地于东宫后园门一闪,诡秘地溜进了丹妃的秀鸾阁。

“娘娘,笑圆和尚走了,他说您托他办的事他已经查明清楚,月容公主已经找到。”一个飞贼样的人,着一身黑衣,束腰绑腿,与帘门后说道。

“她在哪?”丹妃的声音,冷若寒霜。

“在扬州城外五百里的漓山,还有一个奶娘跟着。”飞贼道。

“好,很好!你去吧。”冷冷地笑。那黑衣人刚要离去,又闻得:“回来。”便即转身:“娘娘?”

静默片刻,才听丹妃道:“没什么,替我谢了法师,这事就不用他管了,我自有主张。”

第四十九章 实况观摩 引发联想

你道柳石基看到了谁?后文的重yào

人物,现为山东登州净海大元帅靠山王--杨林。

杨林因何到得四明山?此事并不奇怪,他乃隋炀帝之叔祖,皇上下江南遭遇险情,他焉有不管不闻之理。

而李元霸业已从山西太原赶到,现时正杀奔四明山,与十八路反王乱战中。此番林杨带兵出征,一算是为其助阵,二来也好在皇孙面前露露脸,三则说不定还能捞个现成的功劳,这最后一点么,便是他对李家生就的莫名妒嫉。

他这个妒嫉跟宇文化及还不径相同,是各怀心腹事。他的这一妒嫉是全然来自一种本能的,一种家族的潜意识权利竞争。

闲话少叙,只见他浑身披挂,手持一对囚龙棒,领着一支人马迅速的向四明山口奔驰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柳石基的视野中。

这下可把石基的好奇心高高的吊了上来。来这之前,他就想着书中的情节,要是能亲眼见识一下李元霸锤震四明山的实况,那该是多玄妙的事啊。

他赶紧驭动剑光,想尾追上去看个究竟,也无遐再去观赏这空中大战。至于彩逸交代他的任务,看看一对一,三对一的正打得起劲呢,是光华与青溟共庆,风烟如盘沙走尘,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待收尾之时,再来呐喊两嗓子也不迟。嘿嘿!

想的同时,他早飞出去半里地光景,居茫茫云海中向下查看,呀?哪里还有那杨林老儿的一点踪迹。“这马跑得再快,还有他剑光迅速?”于是,不禁压低剑光,正准bèi

再往前飞上一段,耳傍间,忽有战马的嘶鸣声传来。

石基侧耳一听,声音是来自一个山谷里。他急忙将剑光隐在一大团浮云中,朝脚下的一座高山飞去。果然,行不多久,便可看到两山之中,赫然显现出一条深沟,而在狭长的山道上,正有一队人马驻立当中,他定晴看去,恰是老贼杨林。

而从他对面的山路上,一匹战马嘶叫着风掣也般地飚飞而来。上面坐着一个银甲银盔,手握一对八卦梅花亮银锤。石基那眼可不是一般的目力,前文有述,这里就不再重复。他一看那锤,差点喊出声来:裴元庆,隋唐第三条好汉,唯一一个能抵李元霸三锤的人。

联系小说,看这架势,元庆小兄弟貌似刚跟那李元霸交过手,才败下阵来,而行到此处,又正遇这倒霉蛋杨林。唉!前番好戏错过,没看见,且就这场看看如何收局吧。

正想间,只听下面杨林一声大吼:“反贼,哪里走!”嘿!石基闻言心里对他那个鄙视啊,你杨林算个鸟,凶个屁呀,马上就让你撒丫子,现原形。

那小将裴元庆,果是受了李元霸的一肚子闷气,正无处发泄呢。来至后山,被杨林的这支人马拦住去路,还见他冲自己恶煞般地大吼,顿时象开了锅的滚油,立马就炸了。看杨林挥动着囚龙棒打来,更是大怒,便也照定对方,举锤就打。

孰不知,那一锤就有八十斤,两锤足足一百六十净重,还不算人力。只听空中忽啦一声爆响,紧跟啊得一声惨叫,囚龙棒立时断为两截,散落马下。再看杨林老儿,两手虎口迸裂,鲜血直流。他大叫着拨转马头,哪里还敢再战,急忙向来路奔回。而跟随他的人马也如过街的老鼠,紧追其后,仓惶逃窜,真是狼狈不堪。

石基于云中见了,为小将军暗挑大拇指。好!恰又见一路反王的兵马忽然杀将过来,迎头把杨林堵住,使他无法再回得龙舟,只好落荒而逃,朝着登州方向败退下去。

嘿!太猛了。石基啪得掌拳互碰,着实为好汉们鼓劲、加油,这可比纸上论兵过赢多了。然杨林这一走,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脑际中兀自闪现出一个圆圆胖胖的和尚面容,五台山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怎得没有见到他?

再一想,也是,他此番前来,定是密会杨林老贼,焉有公开露面之理?难道那洪荒宝镜有了眉目?但因何非选在这非常时刻,非常地点进行呢?亦或另有其它图谋?先时在大万圣佑国寺的门前,那黑衣人说得最后一句话又响在耳边:至于那丹妃娘娘

对,此僧来四明山,除了会见老贼杨林,一定还与这丹妃娘娘有关。看来想要查出宝镜的下落,弄清这丹妃的真实身份,还非得从宫中下手不可。而且一种直感告sù

他,此古镜正在酿造一起人间悲剧。“不!我柳石基不能让这悲剧发生,一定要设法去阻止。”想到这,他无心再观看十八路英雄豪杰会战四明山,逐返身往原路飞去。

当他还未得近前,便早已见那方,云惊霞飞,金光万道,雷声大震,似万马奔腾。知是战势正到了如火似荼的地步,于是催动剑光,加速前进。才到得眼前,不禁木雕泥塑般凌于空中。这种打法,更是让他望月兴叹,毫无助战的余地。

那桃花眼翠明柳时下业已不知去向,二梅也不见了,估计是追逃败的翠明柳去了。只有小雨和赖头和尚在双斗老白眉。

还真象准时赖说的那样哈,僧道合璧了。石基本也想加入其中,自打出了青城之后,自己就一直观战中,怎么也得搭个手,尽份微薄之力吧。

但一看之下,没辙,爱莫能助。怎么?恰似小雨把师尊的宝物规圆匣都已亮了出来。那是多厉害的顶级法宝啊,看此情形,尚且都不能把老白眉怎么样,况还有一旁的赖头和尚驭功助气,自己上去不是白搭?

难道这莫一妙人真就象柳石基看得那般神乎其神,超凡无匹?

第五章 黄麾仪仗 美妇得救

黑衣人听罢,道了一声是,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你道他是谁?他就是前文柳石基在五台山,大万圣佑国寺的门前碰到的,与笑圆法师说话的一黑一白中的那黑衣剑客。

当时笑圆和尚末尾所提到丹妃娘娘而没被石基听清楚的下文,便是指这查找月容公主一事。那这月容公主又是谁,丹妃费尽心思要找到她为何?下文将会提到,这里暂且不说。

那黑衣人刚走,外面便传来圣旨:请娘娘准bèi

上辇出宫,随皇上一起去琼花观赏花拜月。

这丹妃闻听,先时一脸冰雪转瞬化作脉脉含情,那琼花观里不仅有奇人天下的绝美尤物,更有那一见倾心的俊朗少年,自打她昨日见到柳石基后,一抹幽魂似乎也随之而去了。

唔,此番前去,定叫那琼花太守拜倒在我东宫的石榴裙下。她美滋滋好一番精心打扮不提,那边隋炀帝的仪仗早已开动。这回更是与众不同,乃36000人的黄麾仪仗。

何为黄麾仪仗?就是用百兽之毛,千禽之羽制作的仪卫,以示豪华气派。此后,隋炀帝江都每次出行,这种精美羽仪仪仗队都要把街巷塞满,连绵二十余里,美其名曰:是大型官方文化巡视,为促进南北文化交流,搞好民族大融合,大团结,益于国体,利于统一。

此话怎讲?这里面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恰原来,为令一向以文物自傲,看不起北方人的江南士人心悦诚服,隋炀帝日夜搅尽脑汁,想以盛陈文物来示以友善之举,但却一时想不出何样的形式,才能予以充分的表达和体现。

此事被太府少卿何稠知dào

后,这个聪明的西域胡人后代,精通博古,甚是熟识文物典章制度。于是,他便创新了黄麾仪仗,据说当时为制做此豪华的仪卫,他向各州县征收各色羽毛。百姓为了搜捕鸟兽,水上陆地都布满了埋伏,可用做羽毛装饰的鸟兽几乎一网打尽。

更传,当时乌程县郡,有一棵百尺余高的树,树顶有只仙鹤剿。有人要上树捉仙鹤,并在树的周围设下可攀附的枝杈,准bèi

将树砍倒。那仙鹤怕树倒伤及幼仔,就自己把羽毛拔下来扔到地上。于是,便有那阿谀奉承之人称为吉祥之兆:天子制羽仪,鸟兽自献毛。真zhèng

是荒谬到了极点。

当然,此举赢得了江南士人无数的赞誉及羡慕的眼光,炀帝的盛陈文物可谓一举成功,但谁又能知晓这背后隐没了多少的心酸血泪呢?

闲话少叙。只为一观琼花,豪华仪仗大型出动,由离宫一路排自观门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放眼望去,是万羽飘锦,千毛争艳。

此时的扬州城,人头攒动,喧闹非常,瘦西湖上,更是舟船满载,头尾相衔。艳红的夕阳才沉入水底,万把烛炬冲天又举。

“柳太守,皇上已将到观门了。”随着由远及近,接二连三的传报声,扬州知府刘府尹急急跑进观厨内,向仍在把玩酒具的柳石基提醒着。皇上到得扬州,他是最积极的一个,升官发财就在此时了,如何肯有丝毫的懈怠。

“知dào

了。”石基放下手里的一只高脚玉盅,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

对于外面的人声鼎沸,浩大的皇家气派,他漠不关心,只想着那酒杯中原可盛满琼花美酒,却何来的花劫?要遭此厄运,不得如愿,令人叹息。

而那刘文欢见他如此,弄不清太守究竟是什么意思,上酒摆宴那是下人的事,他把杯玩盏瞎操心个啥?便不及再同他多说,急忙先向观门外匆匆赶去,那可是当今皇上啊,误了迎驾是要杀头的。

他刚走,小雨和喜豹也跑了进来。“师尊,你还在这呆着呐,那皇帝老儿快到观门口了。”喜豹急不可耐的冲着石基喊,他了解师尊淡然的秉性,但这不是时候啊。

“你们看到彩逸和彩英了没有?”石基所答非所问。

“不是你让她俩去看上回那哭泣的女人了么?”小雨向敞开的箱子里扫了一眼,皱了下眉头道,他对那些讲究的酒具无一丝的兴趣。

是啊。石基这才想起,先时闻见准时赖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知是丹药之息,便想向他问及有无回神丹,好要了给精神失措的那美妇治病。却因之后四明山的事情迫在眉睫,去青城搬兵,紧跟着又连连的开仗,哪里还会分神此事,所以全然忘了。直至回到扬州琼花观才忽然又想起,只说:遭了。

恰被小雨听到,问怎么回事?他便将前事简单说了几句,小雨闻言哈哈一乐:“我当是什么呢?这事啊,好办。”见石基问询的看着他,便朝彩逸努了努嘴:“我知dào

老赖身上有,但他走了不是?”

石基听着他话,看到他冲彩逸努嘴,一下醒悟过来。对呀,走了和尚却来了她姐俩,正好又都是女的,这下那妇人有救了,还可以借此让她姐妹俩好好开导她一番。于是,便将此事对彩英、彩逸说了,并告sù

了地方和缘由,拜托她两想方设法地救助一下。

这可是积修善功的大好事啊,姊妹俩听了一口应允,二话没说,便即去了美妇的家。

石基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为这琼花酿,把这事又一次的给忘记了,真是该死。看来还是道不清,心不能明啊。“但她们去了一天了,如何还不见她俩回来?”旋即问道。

“别说她们俩没回来,就毛师祖也没看见个踪影呢。”喜豹见师尊和小雨都不答他的茬,也不再去关心那皇帝老儿到不到,闷闷地说。

他们正这里说着话,便听观门外传来大声的奏报:皇上、娘娘驾到!

石基一听,现时去观门迎接业已来不及,就那高射炮也打不到啊,便对他俩把手一挥,低唤道:“走,去后花园。”

第五十章 仙阵斗气 斗匣相争

那莫一妙人确实了得,正如柳石基看到的那样。

雨之所以要将云中闲所炼至宝规圆匣提早放出来,是想要尽快诱出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这是其一。

若不放出规圆匣,师兄转来一定会上前助战,只要他一显身,时间一长,便会被下面的军兵发xiàn

,传到隋炀帝的耳朵里,怕是对师兄不利呢。因此,跟准时赖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想速战速决,省得夜长了梦多。

这招果然灵验,此匣一出那斗便来。但规圆匣也委实不同凡响,它的威名绝不亚于八卦玄门斗,它们各具所长。一个可以分身变幻,克制八方;一个则如同惊涛的巨鲸,似要将世界整个呑并。

石基此刻所见的情景正是这样。只见在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方,各有一只状如米斗般的月白色无盖匣盒把守,它便是传说中的掌中八卦玄门斗。晶亮透顶,旋动时通体澈明。

转其中间的,亦有一只亩许方圆的斗,正与规圆匣角斗。规圆匣金光万道,势不可敌,这一匣一斗两光互绕,金白交织,直贯苍穹。

老眉白的掌中八卦玄门斗,实则是用来撑控一个颠倒八卦玄门仙阵的阵旗,这阵分为生死晦明幻灭六个门。生门在西南,死门在东北,晦门在南暗如地狱,明门在西北,灭门在东为全阵的枢纽,而正中为幻门,变化多端,迷景无穷。

而这八卦玄门斗也是身斗合一,好似人魂灵的一部分,同那规圆匣一样。斗与匣在阵中一如两个斗法之人在阵中较量,斗在阵在布阵人亦在,斗灭阵亡布阵人无存。

局外人看去,只西南、东北、西北与正中幻门处的玄门斗可见,除此晦门暗无天日,只可窥玄门斗隐约在其间翻云覆浪,啾啾鬼声阵阵自里面传出,外面是惨雾漾檬,阴气浓浓;灭门更不消说,乃全阵的机关,一片迷檬所照,看不得半点路径。

只见此刻正中幻景突变,雷声隆隆,如千鼓共击,万军齐动。玄门斗随即似激流奔腾的百丈瀑布,斗光一泻千里,直向下面旋疾的规圆匣迎头痛照,好似泰山压顶,势如破竹。

此斗光为洗炼之光,意欲将宝匣倾刻炼化。但此匣更不是凡凡之物,怎容那斗随心所欲。它立时膨胀数倍,匣盖猛得翻起,一道金光自匣内骤然博出,似巨蟒腾空,苍龙搅海,把下泄的斗光盘实镇住,瞬间剿灭。

阵外的老白眉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连连翻动两掌,一声大震,幻景又变。四面沙浪滚滚,石海涛天,洪水席卷,烈火蒸腾,好似对人间打开了一座地狱大门。

雨更不势弱,口中念念有词,宝匣在法咒的催动下,那道金光摇身化作一条金龙,龙鳞甲即刻又变成百万条金龙,每条金龙的鳞甲又幻化成百万条转眼,青冥世界成了龙的家园,龙的领地,龙的圣域。

一瞬间,沙涛石海畏之而避,洪流火蛇熄灭殆尽。随之,极东的灭门也在狂龙的飓飚下,吱吱爆响,似要被破去。

老白眉大吃一惊,灭门是全阵的关健,这中心枢纽一但失了效应,仙阵也就此告终。他全力翻动两掌,掌心之中烈焰腾飞,噼啪作响,并夹杂着来自他喉咙里发出的怪啸,闻去甚是恐人。

再看那八卦玄门斗,似也知dào

厄运的来临,除晦门处的晶斗坚守未离外,其余各门的七只大斗似飙轮电转一般,立时个个全然涨大,如同一手遮天,七斗霸世,朝向满天飞舞的金龙弥彰下来,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而那规圆匣亦是可尽嗜天下之物的宝贝,岂容这小小的玄门斗张狂。只见刚还纷繁耀世的金龙,转眼聚为一道金光,似蟾蜍舌黏飞虫般,将七斗一卷入口,旋即呑并归匣,宝盒关闭,玄门斗的晶光俱收,全军覆没。

“哈哈”就在小雨自鸣得yì

,为一举歼灭威震四方的掌中八卦玄门斗而庆贺时,却忽闻老白眉一阵的狂笑:“无知小辈,这就是盛传不可一世的规圆匣么?也就这点会吃的本事。”

他话刚说完,阵南的晦门忽然光明大开,跟着一只晶斗骤然显像其中,陡得飞身跃出,涨有数十丈亩,带着一股劲力,疾风飘雨般向阵中宝匣飞去,势不可挡。斗间两分大口似两只奇大无比的巨袋,对着规圆匣直扣过去。

雨一见,脸色陡变。自己久经大敌,怎得这样一时糊涂,如果玄门斗被规圆匣呑并,那阵一定失陷,倾刻破去,焉能毫无动静,没有一丝迹像?

不仅是他,就连观战的柳石基也看出其中的蹊跷,正要呼之告急,那老白眉将阵业已重新发动,晦门中唯一剩得一只玄门斗猝然冲出。得亏左近助功的赖头和尚早看出了对手的阴谋诡计,一股冲天之气贯于钵盂中,斗到它到,旋疾如风,想要上去抵挡住玄门斗,保护危境中的规圆匣。

但确因心傲气燥,太过自信,那佛门气功虽是强dà

,可较斗中所蕴含的仙元力还是力道不足,差距甚远,无法护及宝匣,也只掸尘般拂去那么点灰尘罢了,只稍停片刻,便被那射来的无匹晶光扫为灰烬。只可惜了云中闲这毕生所炼之器,因小雨的一时疏忽,也将要大厦覆倾,被庞大的斗口瞬间呑没。

玄门斗晶光万道,象一张无形的天幕罩住下面的规圆匣,使其闭合的金光迫于斗中仙元力的压制而无法再展其盖,这亏吃得太冤。

此刻,小雨心痛欲裂,这时想要收回宝匣,仅凭他微薄的道力,是万万不能,眼看着规圆匣在玄门斗强力胁迫下,一点点在变小,变小他啊得一声大叫:师尊!尽要不顾一切地冲进仙阵,以身夺回宝匣。

这还了得,别说他一个雨沬,就十个,百个雨沬进去也是白搭。正这危急关头,忽听一声:“师侄,别怕,我来也。”话到还未见人影,一道金光射入阵中,自斗与匣间横穿而过,如闪电霹雳般震天轰响,鸣彻四方,立时将上下两物劈散开来。

第五十一章 子棋救宝 显身破阵

雨闻声大喜,师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你道是谁,来的正是茅山道士毛子棋。前文在雨沬和石基二次飞渡经茅山之时,就有提到被峰下的毛子棋看到,说界时也要去扬州观风,再与俩师侄续缘,这不,来了。

金光扫过,跟着空中幻出一只大手,逆天而来,迅疾间一把将再度回旋中的玄门斗抓起,随手一掷,扔向极东的灭门。又一声贯响,紧跟着啪啪地爆烈声响彻云宵,嘶裂长空,震穿耳膜。

原来是灭门被晶斗洞穿,阵内机关毁坏,仙阵被破。即而主阵的元神重创,只听老白眉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似血雾殷红半边天,遁声而去,再无踪迹。而那规圆匣也被一阵狂旋的风带走,消逝无影。

雨知已被尊师收回,便也放心,不再理论,只对着空中金光里的老者倒身便拜,感谢他救命之恩。除佛门中的准时赖限于辈数,只持掌念了一声佛外,石基也上前,恭敬地当空叩拜。

“呵呵,这算什么,小意思,要谢也去谢你们师尊,我老人家只路过此地,顺便凑点热闹罢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好些日子都没有打架了,这一上手就降服了威震四方的八卦玄门斗,只可惜时间忒短了点,好似双筷夹蛋,没吃个味就滚蛋了。嗯,不过赢!

一转眼,看到小雨身后的柳石基,心道:唔,是块好材料,但嘴里却道:“你就是那现任的云中闲第九徒儿?哎呀,怎么没见你上啊,不喜欢打架可成不了仙啊。”

“晚辈力薄道浅,只好在一旁观阵学习了。”石基立起身说,心里却想,什么叫现任的呀,又不是做官。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力是打出来的,不打何以出道?修者必要勤打,看是成不了真果的,打中才能出真知啊。”振振有词,好一番地开导,还真象那么回事,代他云贤弟教诲起他的徒儿来了。

石基赶紧说了声:是!忽见小雨转头看他,便冲他一笑,而雨沬也一笑。这两人如此这般的默契,原有深意。因石基以前听师弟说过毛子棋好斗的性格,所以他见小雨回头看他,便就想起,才不由得一笑。而小雨听了毛子棋所说,知他刚才没打过赢,才看石基对他笑,知他明白就里,也就回应地一笑。

见他们俩这样,尤其是看到小雨那表情,毛道士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一旁的赖头和尚属局外人,完全蒙在鼓里,不明其中含义,见他们仨,先是你呵,我呵,他呵呵,后来是一同哈哈哈这在搞啥名堂?!看这来的道士为老不尊的样子,他真想过去跟他噼里啪啦干上一架,方消刚才被老白眉所欺之辱,一了心头之恨。

嘿!如若那样,还真解了毛子棋意犹未尽的不爽之气呢。

“哈哈,不好意思,这位是何方的圣明啊?见刚才施法的手段,颇似峨嵋高僧休参独臂的佛门神功--大力金刚千佛手啊。”

“不是颇似,而是就是。”准时赖没好气地答。怎么人人都晓我师兄,却不知有我赖头和尚一号哩?

“师伯,他就是独臂休参的”小雨在一旁刚要代为介shào

,赖头和尚一下把话截住:“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头摆得跟拨浪鼓似的。

虽然话被拦下,没引荐成,但毛道士业已明白对方是谁。大名鼎鼎的准时赖,在江南一带是无人不知孰人不晓,来无影去无踪,百姓的福音,官人的紧箍咒。只是只闻其名从不曾谋过面,方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但听他刚才所说,现在已经不是休参独臂的师弟,不知缘尾的他委实有点纳闷。但传闻这赖头和尚极是性格孤傲怪僻,也就作罢,不再多问。

而小雨和石基知他多年漂泊在外,已绝了回山之念,定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lì

,对于他这样说,自是理解,且表以同情,更是不会再提。

这两边正沉默无语,陷入尴尬之境地时,两道剑光一闪,二梅已凌空于前。还没等众人寻问缘由,性急的梅彩逸便黄莺般的一顿好说。

恰原来那翠明柳双剑七星飞狐虽然厉害,但哪里抵敌得住彩英的碧纱云裳,就连那蔡宝莲视此仙衣也要刮目相看呢。因此无奈抛下老白眉,先行败北而去。

这到嘴的肥肉哪能让她白白溜掉,况二梅久居圣母洞,少与外界来往,象如此精彩的空斗更是难遇几次,正好借此多积修些外功,百益则无一害。

因此也一路追将下去。却哪知其女遁法不比寻常,双剑如轮,人于其中,疾如飞鱼,一擎千里,快赶上孙行者了,只一晃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可她们却不知,这翠明柳并未远离,仍在四明山的左近转悠。只是她精于遁术,快如闪电,行动诡魅,恍然间好似离去,却忽然又立于眼前,极易使人上当,产生错觉。

她即有此等本领,为何不尽早走脱,远离这是非之地呢?却为她是奉命来助阵,如何能不战退之?这样回去,在姜太婆面前,即便因疼爱而不受训斥,也是无有颜面可谈。所以她借助遁法,在四明湖与山间往来,查看老白眉阵中的举动。胜了正好联手共御,冲杀进反贼营中,好立个举世之眉;败了便与之同回,师尊也不好说她什么。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原是不错,却恰被走来凑趣的茅山道士毛子棋给撞破。

常言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万一间的不慎,便从此让这个油滑如鱼的翠明柳,永远成了湖中的一条“水蛇”。被毛子棋飞来的那道救急金光正好扫中腰部,立时断为两截,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更是不明谁杀了她,就呜呼哀哉,去湖中投胎,真个做鱼做虾去了。

而这心惊的一幕,就连毛道士自己也不知情,却是被一人刚好kàn

见,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对毛子棋是否会构成不利。

第六章 琼花识性 不见君王

石基说是去后花园,三人便即出了观厨,直奔九曲桥后面的古琼树而去。

再说隋炀帝杨广与萧皇后,丹妃娘娘及众嫔妃,还有各随行人等,如众星捧月般呼啦啦业已到了观门前。

而这边的刘府尹已然是惶惶不安地守立在门外。因为琼花观的太守没来,不知皇上见了会怎样的雷霆震怒呢。

果然不出他之所料,隋炀帝下得辇来,原以为琼花太守会恭候于观门前,盛情迎驾光临。却哪想,站在那儿的却只有本城的府尹和他手下的一班衙役,而刘文欢的一副愁眉不展的痛苦表情,更是让他龙颜不悦。

“柳爱卿呢?怎不见他来迎接孤家。”杨广看都不看刘府尹一眼,在群臣的护拥下,直向观内走去。

“禀皇上,太守正在亲自为玉宴调酒,想是要以高品质的玉液来供奉圣驾,为赏花拜月助兴呢。”刘文欢见此情景,实感不妙,赶紧急中生智,上前回奏,居然说出了一番颇为得体的话来。

“哦?”隋炀帝闻言,尽停下脚步,转怒为喜:“柳爱卿可真是想得周到啊,孤到是错怪他了,有你伴驾即可,那古琼花现在哪里,孤要一展芳容。”

刘文欢抹了一把业已是汗津津的脑门,正要回禀指路,忽得一阵大风刮起,树叶被肆虐的乱飞,漫天席卷上空。旋即天色骤暗,阴霾不散,似有鬼声啾啾传来,将原有的一片朗朗乾坤,刹时变得暗无天日,没了一丝月上中秋的祥和气氛。“刘爱卿,观中有镇宝之物么。”杨广意指有无保护琼花的法宝。此等阴风尚刮骨撩肤,那柔弱娇美的花儿如何能经得起?这一提及,刘府尹不禁想起当时随同进观的白马来,恍惚还有一匹黑驹,都是用以供奉、守护花神的。“回禀皇上,有一白一黑两马侍,原是沙陀国进贡给皇上的珍宝,现为守护琼花观的祭奠神。”

他这一说,杨广才方得想起,是先时皇宫特批的两匹小驹,随琼花太守一起带至江南作为祭祀的供品。“这也罢了。”他一摆龙袖道。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风又立止,明月高悬,撒得碎银满地,可谓来得迅猛,走得无痕,实是让人觉着惊奇。当他们一行人等走上桥时,石基已然在桥上候迎多时了,身后站着喜豹。

“柳石基拜见皇上,请恕臣不见之罪。”一脸灰色。

“爱卿何出此言啊?”隋炀帝闻言不甚惊讶,又见琼花太守脸色如霜打雪漂般难看,于这月色照映下更是煞白的吓人。

“皇上看了便知。”石基这话才刚出口,便见得先行置摆香案祭台的御仆,从假山后奔出叩头当地,但看他们个个张慌失措,如死灰敷面。

见此情景,炀帝也不及再问,逐率众向山后疾步走去,一看之下大惊:只见高大的古树败叶满地,光秃秃的树杆上,仅剩的一两朵琼花也是花萎瓣榭,一片凋零之态,给了趁兴而来的炀帝一个莫大的讥讽。

“怎的会如此?难道这琼花也不愿见孤,而要以此等作姿来羞辱孤家?”这样的打击,对于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君王,真是大之莫及。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冰沁彻骨,所有希望顿然间泯灭。(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ωω.1⑥κXS.com(1⑹κ.CoM.文.學網)

杨广怒不可遏。只见他两眼冒火,唰得一下从身后拔出利剑,冲到树下,疯了似的朝树身一通乱砍,只将那枯枝败叶伐得漫天飞舞,摧古拉朽倾倒一片。

却不知,这每一剑都似砍在石基的身上,直痛到心里。就在杨广再要举剑砍向另一根枝干时,忽然古树不见,紧跟着一道金光于那剑身上轻轻掠过,似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致使杨广不由自主地翻腕掉转剑头,扭身直朝向立于自己身后的丹阳妃头顶刺去。

众卿哗然,嫔妃尖叫,只道是娘娘这下完了,要命丧皇夫的剑下。岂料炀帝手中的利剑转眼却变为一块淤铁,锈浊斑驳的落于尘埃。再看丹妃娘娘,已然是惊吓过度,晕倒在隋炀帝的脚下。

“爱妃,爱妃啊,孤绝没有杀你之意,是这剑它自己”隋炀帝猝然俯身,把瘫软在地的丹阳妃抱将起来,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子。

“还不赶快将辇弄进观来,请圣上和娘娘回宫,都愣鸡似的呆着干吗?一会儿连你们一起治罪。”一旁侍奉的余总管更是尖细着嗓子喝喊,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一片呼号与忙乱中,谁也不曾注意到琼花太守早没了踪影,更不会知dào

那自行杀人的长剑乃出自毛道士的把戏。

从隋炀帝等一进得观中,隐身于云间的他便觉煞气冲天,逐一眼窥出杨广身后的丹妃,乃一妖孽:啊哈,这老怪居然找得了这样一副花枝招展的臭皮囊来此兴风作浪,我说怎得此花好端端会有一劫?恰源自这血魔的煞气,娇弱的琼花如何能经受得起?不阉才怪。

他本是要立斩这个逃离在外,久寻不见的煞魔元神,但就这样轻易解决了她,非旦便宜了这妖魔,也不能令此昏君醒悟?倒不如借他之手还报之,清算了这畜生到干净。

第五十二章 翠女枉死 奸臣抢功

茅山道士毛子棋出手救宝,无意间尽将潜藏云际,遁飞于空的翠明柳斩杀。然他却并不知情,到是被湖中龙舟上正观风的一人窥见。

此人不是旁人,恰是那各方搬兵,想借此飞黄腾达的李先铣。他不觉心头吃惊:怎的?茅山也有人来阻截助阵。

他在所乘的龙舟之上,业已是对空查看良久,此间发生的争斗无一处逃过他的眼去。没想到反贼也请了各方的道人高手,来与皇家作对,看看他们一个个道力万方,法力无边,除了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之外,似乎全然不把他李先铣所请之人放在眼里。

而自己所邀的另外两个道中高手,大明山的第一杖乌头陀和鹤鸣山的蔡宝莲却未露面。心焦之余偷偷掐指一算,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湖里:一个重伤逃亡,一个玩脱衣游戏遮羞回洞。

这下完了!李先铣叫苦不迭:弄不好现在这帐前参谋做不成还有掉脑袋的危险。

他正自万分踌躇间,再闪眼神仰观空中。嘿嘿!不由得转忧为喜。见那老白眉正亮出最后一招撒手锏,晦门中暗藏的玄门斗直向敌方的宝匣迅猛罩去,眼见得规圆匣宝光俱无,宝气尽失。“好!真zhèng

天祝我也!”立时满面春风,真想也冲上天去,为老白眉大声呐喊:“莫一兄,我李某的前途就靠你啦。”

然,此种情形却自一荡而过。如何?骤然一道金光掠影,将玄门斗陡然撞开,救下宝匣。“不是吧?!”他两眼发直,似斗败的公鸡,灰头土面。这变化之快实让他难以承shòu,如同登高至巅,却猝不及防被人一脚狠狠又踹下,令人简直要疯。

看那道无匹而至的金光,他已知是谁。“老不死的毛子棋,算你狠。”但与此同时,在剑光闪过的一瞬,有两截肉身坠入湖内,正好落于他的视线之中:“哎呀,那不是自己亲亲肉翠翠吗?”大叫一声,险些也投湖“自尽”。

就此,毛道士算是与李先铣结下了深仇,而且他决计要借刀杀人,非诛了毛子棋,血洗老君洞不可,此为后话不提。

再说大家听了彩逸的话,甚是疑惑,这翠明柳当真弃老白眉而不顾遁回武当去了?只其中毛子棋闻言心下若有所思外,其余他人并无过多猜忌,一女子,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她只要不再来捣乱就行。

而毛子棋为何会与众不同,若有所思呢?并非他察觉出自己无心中弑杀了人,而是对于翠明柳的五行遁术他是颇为了解的,应该说是更精于此道,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茅山道术中的雕虫小技罢了。

这天上群仙争斗,地下又如何了呢?

“禀皇上,四明山的贼寇全数杀退,龙舟现行已可以通过了。”一御侍官走进船仓,跪奏道。

话刚落音,只觉龙舟微微震颤,随后又跑进来一个御侍官,奏禀太原西府赵王李元霸前来交令。“快快宣他进来。”隋炀帝此刻与先时郁闷、惊恐之情判若两样,援兵一到,大获全胜,真zhèng

扬眉吐气也。

“皇上有旨,传赵王进见呐。”跟着一片宣旨声传出仓去,又觉一阵船震,仓帘高高挑起,全身披挂的李元霸已进得仓内,拜倒龙椅下,口称万岁万万岁,为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诸如云云等谦词。

“爱卿请起,孤不怪。”炀帝龙颜大展,当即一摆袖袍:“赏!”随后,便见奉御官捧出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珠宝无数,另赐一套纯金打造的黄金甲。

元霸这里谢过,被赐坐一旁伴驾。炀帝自是问起刚才四明山的战况,他便重又起身叩首一一作答,心里也自是得yì

,他李元霸锤震四明山,从此扬名八方,震憾朝野,看他谁人再敢不服,还要来犯。

他毕尽年轻气傲,心中所想全然显露在外,面上不禁带出,当下便有一人大为不爽,出班奏道:“皇上,这围剿四明山一功,并非李将军一人独有。”

此话一出,众臣面面相觑,一瞧,启奏者不是旁人,正是丞相宇文化及。“哦?爱卿此话怎讲?”杨广亦是满面狐疑:“除了李将军难道还另有其人?”

“非也。皇上有所不知”于是乎为了抢占功劳,这老贼便把李先铣自荐道中高手,来四明山助阵一事合盘托出,说是可以让李参谋前来对质,一见分晓。

旁边的赵王听罢,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挫碎口中牙。这不是颠倒黑白,巧掠豪夺吗?要不是临来时父王一再叮嘱,不许生事,以忍为上的话,他真想冲过去一拳头砸碎那奸臣的脑袋,看他还怎么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隋炀帝闻言心头不禁一动,觉得这其中必有状况。虽然他平日里对宇文化及很是器重,但那也是觉得需yào

这样一个能为自己出谋划策之人,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宇文化及的为人怎样。这时听得他的话,再观其色,眼珠转了转道:“果真如此,那李参谋当属首功一箭了。”

一句话把李元霸气炸:这个死昏君,要他怎甚?不如乘早废了算了,他心头更是责怪老父优柔寡断。紧跟着又见杨广对他一笑:“当然了,李将军也是功不可没的。”得,两边都不得罪。即稳住了小将军,又给足了宇文化及的面子。最后,他传旨,一切等到得江都在行善后发落,这功一定是要赏罚分明的。

杨广之所以要这样处置,他有他的原则和想法。他明白,宇文化及抬出这个李先铣是专与李家作对的,当然,他当今圣上也不喜欢死对头李渊,虽然其子救了驾,但他并不领情感恩。相反,他见李元霸如此的本领,心里更加妒恨,害pà

有朝一日李家会欺到他头上来,真得夺权篡位。

所以打心眼里支持老贼,暗赞他行事高明、果duàn

。但他也不愿顺着宇文化及立好的杆向上爬,当即将那李参谋传来对质,好歹自己也是一国之君嘛。而且那样的话,不仅会惹恼血气方刚的李元霸,得罪了李家父子不说,还搞得李、宇两边都会下不了台,那他皇上的颜面也好kàn

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更老谋深算一酬,采用了迂回战术,暂且把此事给搁浅了下来。

第一章 将计就计 炀帝卖关

隋炀帝此种胜算及耐心,不得不令老贼宇文化及叹服。虽然错失了想要当面报复、抢功的不诡之举,但毕尽阴谋得逞,也就不迫于这一时,只暂且忍耐,等到了江都再作道理。

那么宇文化及究竟对皇上说了些什么?真的是那李先铣原先所搬之兵吗?非也!他在此间来了一个偷梁换柱,这话怎么说呢?

恰原来李先铣在龙舟之上,望空看到翠明柳被斩,老白眉受挫,仙阵失陷,掌中八卦玄门斗败落,元神也因此受重创遁离。便即大叫一声:吾命休矣!知dào

大事已去,眼前一黑,摊坐在船沿。

他这意识原本没错。老贼于龙舟之上闻传报,说是四明湖上有烟云翻滚,光华四射,雷声隆隆,便急忙奔出仓外观看。他乃凡人之目,寸光尔。只隐约看见空中有人影相斗,宝光乱飞,但谁是谁非却分不清楚。

但姜确是老的辣,心头自然而然想到了帐前参谋李先铣邀请来的仙道之人。不禁大喜,他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想看看来的仙人是何等模样,可老半天,累得斜眉瞪眼,却也没看出个几斤几量来。

于是,他大叫,让人去把李参谋给喊来,他是道中人,定能分出你我。不大一会儿,几个侍卫便连扶带架,把个丧魂落魄的李先铣请了来。

宇文化及一看,“”一副丧家犬的味道,咋成这样了哩?他果然是老奸巨滑,一猜即中,这邀来的仙人高手定是又被“请”了回去。

于是他沉声道:“李道士,你这是何故?”仍佯装不知,其实恨不得将这坏了自己大事的人一脚踢飞湖中去。

李先铣闻言,得,参谋没做几天,又变回道士,被罢官了。心下当即明白,死到临头了,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便暗自想着如何遁走。只他这稍一迟疑,又有闻传报,说是李元霸大获全胜,搬兵回师。

这一声如同让李先铣看到了阴阳两界的巨变。而在宇文化及的脸上,突由阴转晴,又由晴变为多云,忽对屈身一旁的李先铣道:“李军师,请仓中一叙。”

“李军师?”李先铣如云登天,一阵晕眩,又一次偿到了飞升的快感,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难道是真的?

是老贼吃错药了吗?忽冷忽热,忽抽忽疯的。其实不然,他因何会这样?他请李先铣进仓密谈了些什么?等随驾到得江南自会知dào

,不是卖关子,而是那皇帝老儿也说等到了地方再说,所以现在想说也不知dào

。嘿嘿!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这是隋炀帝坐抵江南时,所作的一首春江花月夜。

当时,所有随众人等,弃舟登岸,于帐冕之后如潮般缓缓进入天昌关,阵势可谓庞然,浩大的仪仗和排场自不必再论,那尾还在关外,皇帐已入得扬州离宫前,此乃皇家至高无上的尊严足以威慑江南。

而接驾的除扬州当地官刘府尹刘大人及守关大将莫秋野外,却不见两人。一个是杨广的贴身保镖,皇宫首席护卫官藏仲英;一个便是杨广亲令下召,指派来天昌关接驾的琼花太守柳石基。

那藏仲英也就罢了,负有他圣上的特殊使命,但为何独独不见柳太守呢?杨广很是不悦:“孤如何不见柳爱卿?”

“禀皇上,明天就是八月中秋,柳太守正在琼花观张灯结彩,亲自为圣上观花而忙碌呢,他马上就到。”上前启奏的正是刘府尹,他做为扬州一郡之长,被特令批准见驾。

他这样回奏,虽实是求事,但却大为不敬,果然,被一旁站立的余太监细声喝道:“胆大的奴才!尽敢如此对皇上说话,你可知罪!”

吓得刘文欢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连说本府知罪。但却见杨广哎了一声,一掸袖袍:“孤不怪。明日正是好日子,切不可冲了喜气。”

隋炀帝如何变得这般开明而仁爱起来?其实这中另有一层含义。杨广曾在扬州做过十年总官,对这里的一切都倍感亲切,因此对于属郡的官员人等,不周之语也就网开一面,表现得颇为宽宏、大度。

随即,隋炀帝又展颜道:“柳爱卿四明救孤,已是立得头等大功,现又为孤琼花面圣而累,孤不但不会责罚他来迟,而且还要大大地重赏于他。”当即下旨,明晚家家户户结挂彩灯,照亮整个扬州,并在琼花观大摆皇宴,观花赏月。

旨意传下,刘府尹出离宫,自去操办不提,他这回又捞着个美差,且油水尽足。而刚才杨广所说“柳爱卿四明救孤”是为何意?这便是宇文化及在四明山湖中的龙舟上,想要借此抢功,对隋炀帝所说的那番话。

“宇爱卿,那李军师现在何处?可立kè

传他进来见驾,他也是有功之臣啊,如何不来奏见本孤。”杨广见下旨操办八月十五的各项事宜都俱俱妥贴,闲来无事,便才想起先时那桩还在待结的“奖赏”公案来。

话才传下,外面便听有人报:“琼花太守柳石基,见驾来迟。”话落处,殿门口走进一位高大的青年,身披麻氅,迎风招展,腰佩双剑,英气逼人。众人一看,正是三月前在金銮殿,皇帝召见,并亲封的琼花太守,传说中下界的英招神。

多日不见,他果然更加的出息了。炀帝一见心中大为欢喜,摆手赐坐:“柳爱卿,孤不怪。”似乎全然忘了要暗中查访人家之事。

杨广正自高兴,却不知这时,急坏了殿上的一个人。

第七章 魔头逃遁 二梅救女

毛子棋借隋炀帝的手,来斩妖除魔。

却不料,这千年妖孽也甚是了得,看金光一现知dào

不妙,在剑击头顶一刹,以无形阴煞挡了一下,随即抛下丹妃艳丽的皮囊,元神借土遁逃脱了去,而那宝剑受了煞气污染,还成原样,跌落在地。

一旁的柳石基,一眼便识得是师伯的手技,假以他人而灭之。只他还并不知晓毛道士因何要杀丹阳妃,所以当金光闪过,丹妃倒下之时,他让喜豹配合刘府尹,帮着一起料理乱局,自己却趁机疾步溜出人群,追寻云中的毛子棋去了。他知dào

师伯现在定知dào

了琼花遭劫的秘密,这也正是他极为关心,想要弄清楚的。

那么小雨不在后花园又去了哪里呢?原来石基见二梅这早晚还没回来,甚是放心不下,见师弟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知他懒理凡间事,便派他前去接迎。

这里,皇宫玉卒们,在余总管的声声吆喝下,把乘辇一并推至观中,载了炀帝宫人等,又轰隆隆地一阵黄土飞烟,绝尘而去,真叫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而那柳石基驾剑光破空飞入云端,一阵紧赶,终于看到前面毛道士的身影:“师伯,等等我啊。”一催剑光,飞至近前。

“那被我斩杀的是妖孽,也就是先时要吃你的血煞魔头,但此妖业已修liàn

成精,甚是狡诈,被他以阴毒的煞气挡去了宝剑,还为淤铁,元神却趁机遁土逃去,算他命大。”毛子棋轻哧一口,对石基道。

“您说的是那东宫丹阳妃吧,我也看出她一身的邪气,却不曾想到她尽然是魔煞附体,早知这样,先时就告sù

了师伯,对她多留个心,不让她跑掉。”石基后悔不迭。

“无妨,是我一时的疏忽,也是他劫数未到,暂且拘活,不日自送前程,命丧黄泉。”说完,毛道士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哦,差点忘了告sù

你,你师尊让我带个口信,有空你和小雨回华山一趟。”

石基闻言喜道:“什么事啊师伯。”他终于盼到能再见师尊云中闲了。

“这我可就不知dào

了。”却诡秘地一笑:“你回去时也替我带个口信,就说我子棋兄想他了,叫他到茅山来历练一趟,呵呵”说完袖袍一掸,一道金光人已不见。

再说二梅,如何去了一整天都未归呢?恰原来她们按石基交代的地方,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迷失心窍的女子,在说明来意后,那女子居然已不记得当初的事了,拒不接收彩逸的回神丹,说自己没病,不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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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药?急得彩逸差点没把回神丹硬给她喂下去。“逸儿。”彩英忙唤了一声,边向妹妹递眼色,逐和颜悦色地对那美妇道:“这位姐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是受人之托而来。只你原送了一首诗于那位公子,他现在送你这回神丹是略表心意的,如果你不接受,他说那诗他也还你,不敢要了。”

跟着,彩英便把美妇先时送石基的“善忠”重又念给她听了一遍。得亏她仔细,当初用心念记下了石基说的这首诗。但不知为啥,当她在念开头的两句: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时,别扭地看了一眼那美妇,心想,也不知那听的人是何种感受?若不是这妇人心智有问题,真怀疑她这良言居心何在。

当诗刚一念完,果然那美妇笑嘻嘻地从彩逸手里把丹药接了过去,一口咬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当即哐当一下倒在床上,真幸亏她们都是坐在床上的。而与此同时,二梅四眼不措地盯着那妇人,观其面色的变相。

少时,美妇悠悠转来,似觉做了一场大梦,才刚苏醒。“你们是”她一眼便看到站在床头的两美少女,本能的一下坐了起来。

彩英姐俩见醒来的女人,显然神智业已大清,便又将前事与刚才之说于她演讲了一遍。才刚说完,那美妇一下扑倒在床沿下,声泪俱下,磕头不止,嘴里直喊着:谢谢大恩人折煞得这姐妹俩赶紧将她搀扶起来,并予以良言相劝,好一顿地安抚。

就此,算是柳石基成就了一件善事,救了此女一命,还了一个“善忠”。

从美妇家出来,虽是已过晌午,但距晚上赏月的时间还早,彩逸本就戏嘻顽皮,便提议去扬州城内风景名地瘦西湖玩耍。

这时的瘦西湖,早已是船支济济,人满为患了。“姐,这里怎得有这多的人呐。”彩逸与彩英并肩走在古石桥上,因为是玩耍,自然是步行为佳。

“这有什么奇怪,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彩英嗔怪地看了一眼小妹,一脸你就知dào

贪玩的表情,便即转过头,向桥下的湖中望去。

可不想,这一望,却望出了名堂。一个十分眼熟的面孔赫然印入她的眼帘:南山剑客。又有南山诡杰绰号的人。只因此人不仅仙剑绝伦,还颇为擅行江湖上的易容术。那日彩英昆仑盗珠,翠明柳所请高手之中,此人也在内。虽当时他易容一个人的模样,但行剑的身法彩英却能百分百的识得。

而南山剑客当时所易容者,却是琼花太守柳石基的面相,此刻被彩英看见她才恍然想起,难怪自己因何第一眼见到柳石基就那般的眼熟,原来如此。但有一点她却想不明白,石基出道不久,可说在江湖上无甚名气,如何会被这江南剑客给打模效仿?

但如果她知dào

石基是穿越大隋,借体还生,也就不足为奇了,谁知dào

那死去的人,生前会与谁有甚过节呢?

“这江南剑客也来此凑这份热闹,不会其中有啥根由吧。”她不觉扭头低声叽咕了一句。不想在她看见江南剑客的同时,那站于船头的诡杰也瞧见了她。

当彩英随即抬眼,再向船头望去时,却转而不见了此人。

第二章 老贼施巧 石基受憋

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急坏了谁?老贼宇文化及。

皇上传召李先铣,这本该是高兴之事,因夺功之愿即将实现。他不时地偷瞧也一路保驾随行而来的赵王李元霸,心里那个美啊:这下看你小子有甚说的,咬碎了钢牙往肚里呑吧。

可没料,李军师没到,却先来了琼花太守,这不是要命么。他见了琼花太守因何会发急呢?

恰原来,他启奏隋炀帝,说是围剿那四明山草寇的,乃是他的军师李先铣请来的群仙,怎可能是李将军一人所为呢?“启禀皇上,那十八路反王及六十四处烟尘不下两百万雄兵猛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害pà

群狼,他一人两锤岂能挡得住千军万马?”因此当时李元霸闻听他言,气冲斗牛,真想当场打死他。

而宇文化及对炀帝说得这番话,又恰是他先时约同李先铣进仓密谋串通好了的。这便是老贼面对一系列的突变事件,为何阴阳生故,前脚刚撤了李先铣的参谋,后脚又将他踢上军师的宝座。

此中缘由,是他知李知,加之这个昏君杨广也半知,却唯独一人不知,他便是仍蒙在鼓里的柳太守。而宇文化及还告之隋炀帝,除这些群仙外,琼花太守也参与了其中,因为他实则是神--英招。

这皇上老儿是不信也信。因前番探马确报,柳石基在一夜之间将千兵飞渡至江南,所以他才派贴身保镖藏护卫先行江都打探,看消息是否属实。而今听宇文老贼这么一说,便就此深信无疑。

那么宇文化及为何要把柳石基也给扯上呢?这就是他与李先铣共同密商的结果。原因是:李军师所邀之人一个没派上用场,不是亡便是伤,或走或逃,那么谁来证明他们当时存zài

过,确来四明山助过阵呢?老贼几乎直接地就想到了琼花太守身上。

“就是他了,用他来做替功羊,不仅抢了李家的功劳,灭了他们的锐气,同时还拉拢了这个柳太守,正好乘此多亲近他,彻底探清此人的来路。”李先铣一听,当时称道,两人在仓中于是很快达成了此番合谋的协议。

但他万没想到,柳石基会这么巧地出现在传唤李先铣的同一时间。这下搞不好会弄巧成拙,老贼心下大急的当儿,那李军师也闻旨即到,走至金殿上来。

“李军师,孤想见见你邀请来的仙家。”杨广没等李先铣拜定,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其实炀帝虽感到宇文化及所说之事蹊跷,但却也真得想见见来救他杨广的众仙,他可是极为敬畏仙灵的,不可得罪。

但他说话很有技巧,并没提在座的任何一位(主要是柳石基),给宇文化及等留有了余地。

李军师闻听,偷偷向近身站着的宇文丞相瞄了一眼,而宇文化及似乎根本没见他这个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但他却明显地注意到其低垂的神态:主动进攻。

便即道:“回禀皇上,他们乃仙家道客,不便在凡尘中延足,早已遁去。但此事柳太守完全可以作证,是他引领群仙来四明山救驾的,此功劳当他莫属啊。”一语到位。

此言一出,众人皆可,却让坐定一旁的柳石基惊讶不已:啥?我领群仙救驾?有没有搞错。

“柳太守,你不是也参加了群仙助阵么,老夫在龙舟上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啊,你就不要谦虚了。”宇文化及见柳石基语塞,怕他一时醒转来把话说岔喽露了陷,便赶紧在旁加上一句。其实,他能看到群仙争斗,那才怪。

谦虚?这什么跟什么啊。柳石基更是莫名其妙,不过听说是助阵,不禁茫然点头:“是啊,我是参加了。”但说完又觉不大对,我助谁的阵?这还真不好说。

是助反王的阵,把李先铣邀来的道中高人打跑了,却任由李元霸去锤震四明山,把那两百万人马打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这,委实说不过去,到是更象在帮李元霸扫除障碍,替他抢功夺利,为李家谋益;要说是助大隋的阵,那更是荒唐,把隋军请来的高手扫荡一空。

那么,只能剩下一种说法,是助李家的阵,似乎还有点象。但这在大隋天子的脚下,如何能使得,更是说不得,死罪啊!所以,即便柳太守想要说清楚也说它不清,只能艨艟点头,模糊行事。

见柳石基点头说:是啊把个老贼宇文化及乐坏了,一块石头落了地。同时却把李元霸气懵,你个琼花呆子,打得啥注意,先时帮李家开基助功,此刻却又长他人的威风,这分明是宇文老儿玩得奸计,怎么看大不出?

其实这会儿,柳石基是有苦说不出,活生生被元霸误解、冤枉了去。但他由此忽然给自己提出一个问题:那赖头和尚到底是哪边的呢?

他这正掏心挖肺地纠结中,耳傍间却听得隋炀帝在传呼:“柳爱卿,你真是孤头等功臣啊。赏黄金万两,仙绸千匹,珍宝无数,后宫美女任意挑!余总管,这事你亲自去办。”这赏头可真叫丰厚。

旨刚传下,余总管便忙不迭地向后宫跑去,嘴里把奉御官一阵吆喝:“快快快!还傻愣着干啥,帮琼花太守选美去呀。”

石基一听,头都大了,这黄金珍宝还好处理,自己是不需yào

的,分散给扬州城的老百姓好了。这次圣驾亲临观花,委实害苦了他们,被刘府尹搜刮一空,正好予以补偿。但这美女急忙站起身回奏:“谢皇恩浩荡,不过这美女就”

他正要说算了吧,一旁的宇文丞相忙打趣套近乎:“哎,皇上乃一番好意,如何能推辞啊。再说琼花这等古雅,正好有美女来配才是。”说完,居心叵测地一笑。

晕!石基还要打算分辩,不料一直被凉在一边的李先铣这时开了腔:“禀皇上,修道之人自是不沾女色,但宇文丞相说得是,琼花要有美人配,即便柳太守不要,那花儿却是不能少了活气、秀色的,不如为臣陪同柳太守亲自去宫中挑选,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他欲意要更进一步近得石基的身边,探其虚实。

隋炀帝一听,哈哈大笑,不知准了没准?

第八章 当空问寻 又遇护卫

梅彩英心中正对南山剑客的出现惊疑,再度回看过去时,却是已不见了其踪影。

“走。”彩英一拉身旁彩逸的衣袖,两人同时隐去身形,逐祭出剑光,破空入云。

在彩英刚才低声嘀咕其间,彩逸感到阿姐脸色有异,便也朝她所望的方向看去,正值下面船头上一个人影一晃即无,呀?那不是闻名遐迩的浪荡子南山剑客吗?再联系彩英的话语,哦,一定是他也看到了阿姐,所以才遁。因此,当彩英说声走时,她当即会悟,作隐而去。

俩姊妹在空中方圆百里内搜索了个遍,却并不见其踪迹。难道他遁往别处去了?“逸儿,我看这厮此番来江都,必定与那妖女翠明柳有关。”一脸地肯定。

“你是说他来此寻仇?”彩逸疾目看向更远的地方,因她刚才只觉那里有碎银闪动,转而不见。

她姐俩所说何故?这南山剑客与翠明柳又有甚瓜葛?上文提到,彩英去昆仑盗万年玉珠,被翠明柳和同来的高手阻截,相互争斗。而其中那行易容术的南山剑客更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实因他与翠明柳关系暧昧,背地里私通勾搭,干着那男盗女娼之事,真zhèng

污秽不堪。

虽那妖女半真不假,只是一唯的对其哄骗作戏,但这南山剑客却是对她一心一意,想要成为剑侣。那一天,他正值去武当山寻翠明柳,却是半途正遇逃败中的老白眉莫一妙人,见他那般惨状,委实吃惊。能将这威震四野的掌中八卦玄门斗玩转者,弄到如此不堪的境遇,此人当真了得。

一问之下,方知是因李先铣之邀,围剿四明山的反王,却遭另一股强势的道中高手阻截,才得如此。而更令南山剑客神疑的,是他正要寻的妙人儿也同行于至,却下落不明。大急之下,顿时妒火中烧,别了老白眉,当即去找那李先铣问人。

这又是为何?只因他知翠明柳不愿从他的究其根缘,实乃与李先铣有关:妈的,姓李的敢动我的女人,到要让你看看我南山诡杰的人皮面具可不是吃素的。

因此,他才多方探寻,跟踪追至江南。到得扬州城,却正赶上炀帝这日八月十五大动干戈,调遣庞大阵容黄麾仪仗,准bèi

月起西湖时,于琼花观内拜月赏花,开宴盛欢,共庆良宵。

于是,他便雇得一叶扁舟,于船头寻机,等候那李先铣的出现。谁想这李侍郎没来,却把个冤家死对头盼来了,当时心里骂了一声:真他妈霉。旋即脑筋一转,据老白眉说,这次空中大战的人里,就有这青城二梅,嗯,说不定能从她们口里打探出明柳的下落。

所想同时,思则生动,转眼换相,易容他人,遁足而去,比那京剧变脸还快。

而二梅随后也驭剑追来,他全然知晓,只是要寻一个僻静所在,避开闹市之地,便若即若离地在二梅前时隐时现,引得她们跟随。彩逸先时看到的那点点碎银,便是他祭动的剑光。

不消片刻光景,此三人已远离扬州城,出了天昌关,至城外的一座古寺的上空。此时南山剑客才驻身现身,驭光而立。

“二位,实出无奈,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却不为前嫌,只想于你们打听一件事而已。”说话时,业已拂手,还于原相。此人容长脸儿,眉黑短促,暗隐一股杀气,外露无名狡黠,可谓一个“诡”字尽显无遗。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

彩英听他所言,敛光护身,横眉冷对:“昆仑一剑休想撩开。你此来不过是为那妖女罢了,她即是受人之邀,那邀他之人定知,何来问我们,怕是找错了人吧。”一副鄙夷的神气。彩逸也冷哼一声,旋动手中的紫虹剑,光耀苍穹,剑qì

横冲。

南山剑客对彩英的灵蛇飞剑视而漠之,但见到这紫虹剑光,却着实畏俱三分。他此来并非与她们为敌,只想知dào

心上人的下落,便很是识趣,专捡软的拿捏,好听的话说:“二位,请别误会,我知dào

你们对我有成见,我南山剑客从此改过自新,绝不再与二位为敌。但请你们千万告sù

我柳儿的下落,在下不甚感激,以后有用得着我南山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柳儿?哼哼!”彩逸又连着冷笑:“怕是你那柳儿已在他人怀抱哩。”那翠明柳朝三暮四,败坏道名的行径,早为道中人所不齿。

一语点中南山剑客的要害,最是他忌讳的所在。不禁恼羞成怒,当即就想翻脸,但此人颇能隐忍,而且在此处与她们斗将起来,多是不益,到让那霸得柳儿的人称快,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二位是不敢供出李先铣么?还是怕我与柳儿再联合起来去夺那万年玉珠?”

这一句也正好打在二梅的心上,不觉大怒。刚才这厮还阴奉阳为的说要改邪归正,这回终将原形毕露,实属可恶之极。

彩逸是早已按捺不住,不等姐姐祭出剑光,一道寒冰般的紫气劈头盖脸地罩了过去。

南山剑客一看,还非打不可了,事到如今,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想要再就软已然是没用的了,便即也一轮剑光,碎银遍洒,敌住迎面而来的紫剑。

凌于一旁的彩英却是没动,她到要看看这南山剑客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饶得过小妹手中这口镇魔宝剑。

正当彩逸于南山剑客斗了不下数十来回,却见城东天空中,亮起如星的异彩,星光很快变大,耀眼刺目,逐化作一道五彩剑光,赤黄蓝白青萦绕眼前。

再看来人,铁板似的肌肉,嘎哩嘎轧,青眉如刀,双目似电,宽嘴赛拳。“藏大哥,快来于小弟评评理。”南山剑客边打边招呼。

来者正是藏仲英,前文中说到,他去追寻爆败重伤的乌头陀,因何到现在才得出现?长话短说,那乌头陀似惶惶的丧家之犬,抱着残臂,驭杖鲜血淋漓地逃往大明山,无论后面藏仲英怎么叫他,他都不理。

直至到了大明山头,他才飞身降下,驻立于一块危岩之上,界时他已点住穴道,将伤臂的流血止住。见藏仲英业已赶到,便对他一挥混棂杖,轰得一声,立时绿烟蒸腾,化作一弘青屏,将其拦挡在外,不予近前。

第九章 讨评论理 梅雨戏语

要说藏仲英是乌头陀的朋友,关心他追之而来,为何舞杖挡之,不让近前呢?

只因乌头陀身负重伤,不能再去四明山助阵,而藏仲英却又穷追不舍,误以为其仍要求助于他,所以才行此为。

“不要再过来了,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如何还能前往助阵。”他痛苦地龇了一下嘴。

藏仲英起初为乌头陀之举甚是疑惑,听他这一说才恍然大悟,急忙道:“陀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去四明山,而是知dào

你先时要前往,特意在天昌关上等你,却不想被那两厮寻了霉气,是我没有想得周全,多有不是了。”说着,连拜了两拜。

乌头陀听说,这才收杖在岩石上坐下,因断臂无接,只凭闭关穴道如何能行,便要打坐两日,让藏仲英替他护法,使真元调合恢复。

藏仲英虽知皇上不日便要临城,但此刻困于四明山料得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便爽快答yīng

,于他相助留守。因此,他到现在才得抽身,回到天昌关来。且预感,隋炀帝已经脱险,抵达扬州城。真不愧是杨广的贴身保镖啊,谙熟事理,明肚君心。

他老远就已看见云中有人斗剑,光影四射,而那碎银般的剑光更是甚为熟悉:难道是他?片刻他人已到,又闻得南山剑客唤他,心中愕然,果然是了。

“南闲弟,你怎得在此,要我评什么理?”说话的同时,他又朝对面的二女扫了一眼,这才盯向南山剑客。此时,彩逸与之都罢手敛光,凌于云端之中。

于是,南山剑客便把自己来找翠明柳,以及从老白眉那儿听来的,众仙道于四明湖上博战一节按原话说了一遍。“藏大哥,你有没有听说些什么?”一脸的期待,看此情形,这回南山剑客真不是来造事的。

藏仲英闻言,重新把二梅打量了一遍,看来事情还真有些不简单呢,便沉声道:“这两位姑娘,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也是受邀而来么?”

一旁的彩逸不等姐姐开口,便直言道:“你是谁?我们还没问你是哪儿的呢?凭什么要告sù

你。”一副不屑的样子,听那两人的话语与神情,便知他们是一伙的,因此她无有一丝好气。w^ap.l6^KX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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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彩英毕竟比妹子年长,要懂得事理些,不管人家是不是一伙的,说话还算知情达意,便即刻追上妹子的话音,接着道:“这位侠士,我妹子的意思是与你不相识,不便将外人所托之事告知。不过燕过留声,人过留名,我等乃青城圣母门下。”脆音鸟鸟,不卑不亢。

先时藏仲英见彩逸对他如此无礼,很是生气,只界于她年纪看去甚小,又是女的,才不予计较,没有当场发作。紧跟着那大一点的说出话来到很识大体,且闻是青城门派,名门正宗,不禁少去了心里的轻视,尤其久闻圣母大名,更是对此二女另眼相看。

“在下皇家护卫官,藏仲英。”他亦是拱了拱手。幸亏他没有说自己是昆仑五毒中人,因当年圣母去东海寻避寒珠,恰逢五毒掌门空空道人也于期同往,此物乃镇海之宝,罕见稀有,不可多得,可想而知,那一场争夺战直打得天混地暗,翻江捣海,石破天惊,鱼尸遍野,死虾成堆。

最终,避寒珠没有得到,两下里却结下了仇怨。至此,圣母才要炼那避水丹,发誓,一定要找到能帮她飞升的仙宝。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究竟因飞升的时日不等人,避水丹还未炼制,天劫已至。所幸云中闲紧尊师命,与师兄尤楚焱道长,带着华山镇洞之宝--三神香,镇住户气,惊走天魔,使花旗妍梅直飞仙界,追师兄清灵而去。

有诗云:身前断情无影,道志坚苍穷尽,终得一脉神香,化羽成道追忆。

此为后话不提。这里二梅闻听藏仲英为隋炀帝的保镖,便即想到那皇上老儿被反王围困于四明山的窘状,不由得相视一笑。“原来是藏护卫,失敬,不过可真是奇怪。”梅彩逸的话里,明显带着调侃。

藏仲英本来对这丫头就感冒,只看在圣母的面上付之一笑:“不敢,这位姑娘好象有话呀,能说说有啥奇怪的嘛?”两道青眉不由自主的向上挑起,以示威严。

“皇上的护卫不在皇上身边,怎得跑来此地,难道改护边关了?”言下之意,藏仲英擅离职守。

藏护卫听了先是一愣:不妙,皇上一定进城了。于是也不及再说什么,一抱拳:“各位,本护卫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一道五色剑光旋即无踪,却把个南山剑客撩在了一边:“哎,哎,我的理还没给评呢。”他还要评理,哈哈

“南山剑客,看你真是来找人的,那么昆仑一仗,暂且记上,等日后再了。要评理可以去找邀请翠明柳的人,恕我们不能奉陪了。”彩英说完喊了一声:“逸儿,我们走。”

就在城外耽搁了这么一下,业已是夕阳西下,余辉散金。她俩同样也撇下呆若木鸡,愣于半空中的南山剑客,刚飞至扬州城,可巧正碰上小雨来找,问起去了哪里,因何延误到现在?

于是,彩英便把前事对他说了一遍,一旁的彩逸也问,如何不在琼花观内帮石基打点:“别忘了,今晚我们要另辟一桌赏月,而且我还要你给我做酒官儿。”一脸地娇嗔。

“师妹,你别玩我了,我哪会做什么酒官儿呀,做个道官儿还差不多。”一句话把个彩逸逗得咯咯直乐,使得紫气漾濛,剑光飘呼。

接着,又听小雨说是奉了师兄之命,前来找寻她俩,但等到得那妇人的家中,却告知人已离去:“那女人看起来完全好了,还让我代话给师兄,哪天她要到观内当面道谢呢。”

“道谢的应该是我,管他柳道士什么事啊。”彩逸一甩脸儿,丢下一路黄莺般的童声,驭剑向前疾飞。她现今功劳可是大大的,荣登榜首哩,真个要把那柳太守给拉下马呢。

第十章 刺客寻机 血魔噬魂

二梅和小雨回了琼花观先不提,再说那被凉在空中,无人理会的南山剑客又如何了呢?

他心里那个骂娘啊,都他妈拿他诡杰不作数是吧。最后,把所有的气全归结到李先铣一个人身上,成了他的情敌加仇敌,非弑杀了他不可。

想到此,他拂手勾面,刹时换了另一副面孔,易容术果然厉害。当他再次进城,驭剑回到瘦西湖时,皇家豪华仪仗已然就绪,铺天盖地,光华似锦,羽艳争辉。而隋炀帝率众文武大臣及皇后娘娘等,将临琼花观赏花拜月。

他便于暗云中向下低俯,仔细查看,李先铣这道中败类,定是杵在其中。果然,不消片刻之功,在黄麾仪仗的首例,终于发xiàn

了已跃居荣职的李侍郎李先铣的踪影。

但先时人多眼杂,上前弑问显然行之不利,再者说,还有皇家无数大内高手于其中,更是惹不得,弄不好还要将藏大哥也给得罪了去,实乃得不偿失。最后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待下手的时机。

很快,机会来了,但使得南山剑客甚感意wài

。他以为圣驾御临琼花观,大罢皇宴,怎么的也得通宵达旦。谁料,夜幕刚降,高月才挂,乐声将起,却天色陡变,狂风肆虐,阴气四靡,随后闻那远处,人嘶鬼号,乱声迭起,大似劫难临头。

少时,风声停息,月光又明,忽见空中金光一闪即没,一切恍若梦里。

他心下吃惊,忙悄然离了湖堤,遁入空中前去观风。刚到琼花观外,就看到皇家车辇滚动,尘土飞扬,轰然离观回宫。

南山剑客见之大喜,他虽不明其由,不过,这跟他所要答案全无关联,能伺机问杀那***李先铣,才是他今晚要做的真zhèng

大事。于是他便先行,前往宫中等候。

再说那遁走的血煞魔头,至土中潜于地肺,片刻逃回离宫,隐至东宫秀鸾阁内,等那肉身回来。事有凑巧,这血魔在离却了丹妃的身体后,忽觉噬欲一阵阵袭来,扰得它无法安宁。

此刻,皇家浩大的仪仗及上下人等未归,宫中实为空虚,除少许留守的皇家侍卫外,几乎倾巢出动。它熬不住**的侵袭,出了东宫,血体元神于若大的宫中游离,寻找着口食。

正当他魔体四处浮荡间,却闻得一丝肉味飘香而来w^ap.l6^KX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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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其美难掩,令他馋涎欲滴,如嗜如狂。你到那血煞遇到了什么可喜之物,恰原来是潜伏于宫阙之上的南山剑客。

与此同时,隐于云中之人也发xiàn

了异情,那扑鼻的血腥之息刺激得他顿时失色,此人便是待机而弑的南山剑客。他一闻其味,便知魔头来侵,只愕于此宫中,怎会有这孽物伏守?

他逐放出剑光,碎银捕月,横扫过去。但如何是千年血魔的对手,只见碎银忽被一股血气所笼,尽管他使出百般的道力,却如同扑火的飞蛾,挣扎不动,欲收不能,生生被一肌无匹的魔力死死禁住,不得动弹分毫。

南山剑客大惊,这才知dào

祸事临头,死在眼前,眼睁睁飞剑的光华尽失,堪堪成为一块顽铁跌落尘埃,是肝胆欲裂,心急如焚。

哐!突然自地面一阵铜锣开道之声响彻云宵。紧跟着他忽觉手上猛然一松,掩于口鼻之腥气顿去,再找那血魔,一丝踪迹全无,便急急要驭剑探看究竟,却哪知身子一沉,直向地面坠去。

这是何故?原来他手上的宝剑刚刚已被魔头的血腥污浊,虽没完全废弃,却也无法再驭飞,要重新祭炼。只先时被那强dà

魔力所罩,还不至于立时跌落,可一旦血魔抽身离去,他当自再无依托悬浮,所以由空中掉将下来,如云坠地。

因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幸亏他功力不凡,且真元并未遭损,所以急中生智,提气护体,却终因迟了一步,临了,离地面数丈间距,还是重重摔在了皇宫前。巍峨的殿宇高大恢宏,静静地注视着月下这昏迷过去的身影。

“将那柳石基给带上殿来,他竟敢自私入宫,还手握利剑,想要行刺于孤家么?”这业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杨广惊魂未定地坐在金銮殿上,看去没精打采,显然一夜无眠,饱受昨晚那场打击太深。

少许,一个英气俊秀的少年被押了上来,白衣宽袖,腰带紧束,看去却也威武不凡。

“跪下。”一旁的皇宫护卫厉声道。

这时,一旁走出余总管:“柳太守,没想到皇上这么器重你,你恩将仇报却要行刺圣上,居心何在呀?”细声细气,一副女人的作态,鄙夷中含夹得yì

之色,一脸你也有今天的神情。

再看那被称作是柳太守的少年,却也铁骨铮铮,立而不跪。到不是他有骨气,只因在其看来,此等凡人焉能令他叩首示弱?

隋炀帝见此,大怒,刚要大喊:推出去斩了!却不料少年一声冷笑:“我要见李先铣。”

这一声如天雷劈顶,华弹爆空。“你要见他怎甚?”杨广惊问。

“他欺君罔上,巧立名目,罪改万死。”铿锵有力,义正辞言。

“”随之一片哗然。

“传李先铣。”炀帝沉声道。

“传李侍郎上殿呐。”余总管一声“监”叫,余音绕梁三日。

片刻之功,李先铣一路小跑进得殿来:“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脸露茫然,叩首面圣。

“李爱卿,有人把你告下了。”说到此,隋炀帝顿了下:“说你欺君罔上,巧立名目,你,知罪否?”

“这话从何说起啊,禀皇上,是谁这么诬陷于我?”李先铣闻听抬眼惊问。

不及炀帝回答,逐摄呆呆,直勾勾地盯住了侧旁站立的白衣少年:“你,你怎么在这里?”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就是他。他到底是何人?”炀帝此时业已看出,那少年的举态与柳太守的本尊有异,莫非是山寨乎?

才刚说完,便见李先铣一个箭步上前,一扬手,噼啵一声,撕下一张面皮,众人吓得差点全体闭气。

第十一章 金殿对峙 险露马迹

李先铣究竟做了什么,让金殿上的众人大惊失色呢?

原来他看见侧立着的少年时,虽然其易容了别人的面孔,但还是被一眼识破,按他的话说,此人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

“南山诡杰,你来这里找死吗?”说话的同时,他一步上前,劈手一把撕下对方的面皮。

此举震惊朝野,哗声大作,贯穿于耳,连龙椅上的炀帝也吓得面无人色:“你究竟是何人,假扮做琼花太守,你,你居心何在?”磕巴得语不成调。

这少年正是南山剑客。他昨晚从空中掉下,晕死过去,被回宫的皇家侍卫抓个正着。因推他不醒,喊他不觉,手里还紧撰着一把退了色的宝剑,知不是刺客也是同党之流,于是将其暂押送大理寺看管起来,明日待皇上升殿亲自审问。

闻得金殿之上皇上喝问,南山剑客付之一笑,并不回答,却转脸对着李先铣怒目而视。反弄得李侍郎朝后退了一步,神色尴尬异常:“你,你想怎样?”他也开始结巴。

“姓李的,柳儿现在何处?”南山剑客大声质问。

“我凭什么要告sù

你。”李先铣把眼也一瞪,反唇相击。逐又转身向着炀帝:“禀皇上,此乃刺客,当格杀勿论。”心里却直打鼓,这厮知dào

了些什么?

“姓李的,你好阴毒。”于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南山剑客便把先时从老白眉那儿听到的又添枝加叶地描述了一番,最后也举手向炀帝一拜:“他请来的那些仙道,全被另一股反王的人阻截,皇上还要提升他做官,真是误识了此人。”

完了,全完了!李侍郎如霜打的野菜,冒充银花,眼泪扑簌簌往下直流:“皇上,为臣该死,不该”

他刚要说出:不该隐瞒事实真相,谎报军情。只见人堆里走出一人,立时把话头给接了过去:“你不该不对这位剑侠说实话,那翠明柳已死。”说完,深深地望了李侍郎一眼,意欲在说:不要坏了本丞相的大事。而这出班之人,正是宇文化及。

老奸巨猾的他,一直都在神情紧张地关注着殿上的局势,看这二人如何对峙,如果可能的话,正好借这南山剑客之口除掉李先铣,以免后患无穷,此为借刀杀人不见血也。

所以,如果皇上听了那南山的话,怒发旨意,传御侍官把李先铣拖下去,不待他申辩就将其砍了,不是正好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可事与愿违,那昏君早就听呆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举措。正当老贼心下着急时,却闻得李先铣声泪俱下,想要陈述前因,不打自招。这还了得,那不是同时把他宇文丞相也撩到宕里去了么?

这该死的蠢货!他心下大骂,便才当即把话茬给硬接了过来。

而那李先铣显然是昏了头,被南山剑客的无情披露剥得体无完肤,这才没考lǜ

到轻重、厉害,想要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以求得皇上的开恩。但却被宇文丞相横插了一杠,如当头一棍,将他猛然打醒。

该死,怎么能那样说呢,即便皇上开恩饶了自己,那宇文老儿又怎会善罢甘休?不想法整死我李某才怪,到头来只落得个鸡飞蛋打,弃官颠沛了,其景想来比当初离了崆峒山还要凄惨十倍。想到此,赶紧又抢过话头:“是啊,我亲眼看到她被斩为两截,跌落湖中的。”说着,抬袖试面,故作悲哀。

那南山剑客听到翠明柳的死讯,哎呀一声大叫,险些扑倒在地,一如当时李先铣看到其被斩杀时,绝命要“投湖”一样。此女还真是值了,世上有这样两个痴心的男子为她死后悲情。

“你说什么?她被人斩为两截,那人是谁,你快告sù

我。”南山剑客说着冲过去,一把揪住李先铣的衣襟不放。

这下,金銮殿成了菜市场了,喧闹之声此起彼伏,交头接耳是连绵不断。“肃静!肃静!”这时,又响起余总管尖细的嗓音,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李爱卿,斩杀那柳女之人到底是谁啊?”炀帝这时看去全无了刚才的惊怒,却是一脸的好奇,似乎也被此情节所吸引,等待连续剧的出现。

这个李先铣是绝不会为毛子棋护短的,恰恰相反,正好可借南山剑客去找其麻烦,虽报不了仇,也算是为死去的翠儿泄了愤。更有可能,此去自投罗网,命丧那毛道士之手也未可知。就这点上来看,他可谓真和宇文化及是同出一辙,臭味相投的一类货色了。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把毛道士给供了出来,还显出一副颇为得yì

的样子,好象他业已看到自己的情敌已横尸荒野。

“是他?”南山剑客一听虽怒不可恶,眼中却明显流露出无奈的神气。

茅山道士毛子棋,那是何许人也。道术高深莫测,威震四野,这次他破了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使其惨败受辱而归,更是名动八方,撼惧群仙。别说他一个南山剑客,就是百个千个也如湖中的蟹兵虾将,风中的微粒尘埃,不值他动根手指。

“毛道士,他是何人?”炀帝不禁问道。他一凡人,如何知晓?

“禀皇上,他乃茅山道士。”见炀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先铣又急忙道:“这位南山剑客刚才所言差矣,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其中却有不实。为臣所请来助战的仙道,虽受阻截,但并非被一网打尽,全部诛灭,还有两位观道高手相继赶到,暗助赵将军一起退了反王。正象宇文丞相所说,仅凭小将军一人是万万杀不了两百之众的。”

李先铣此刻终于瞅准时机,替自己加以辩护,洗刷嫌疑。不过这也得亏刚才宇文化及挡了他一下,不然他怎得翻供的机会?而老贼更是在一旁替他圆场,幸得这时元霸业已回了太原,不在当界,任由他俩瞎掰,不然,又免不了一场是非纠葛。

而那南山剑客,先时是一唯的要逼李先铣说出实情,才愤而揭之。如今听说是毛子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更是悲愤交加,也没有那心思再与无耻的李先铣争辩,只说了声:“诛不诛灭,与我何干?我只拿毛老道试问便了。”

罢,腾身飞起,向后跃出二米开外,一转脸,朝向金殿之外奔去。

第十二章 丹妃苏醒 漓山探宝

眼见得南山剑客遁去,却无人去追,除了李先铣外,也还真没人能追得上他。

而李侍郎是巴不得他这一走,一场危机就此这样过去,他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正这时,从后宫传出消息,丹妃娘娘终于苏醒了。

龙椅上的隋炀帝闻讯,惊喜往外,尽然不顾帝王的尊严及权责,立时将皇袍一挥,宣令退朝,再无一句多言,抛下政事,直奔后宫而去。想必是那魔头不知去哪血嗜了一夜,又遁回东宫,投身久已死去的丹妃皮囊,使其复还,再行害人。

杨广此去东宫,如何与假丹妃重温恩爱不提。再说那柳石基,听说师尊招他回华山,不由得心情澎湃、激荡,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转身面向关中方向,凌空拜了三拜,随即驭剑回观。

在将到天昌关,路过一坐峰头时,却见此峰下有隋军的营旗飘动,在月光下分外招目,甚觉奇怪:此处难道会有隋兵驻扎?

于是他不禁压低剑光,向下俯看。果然,在山下,扎有营寨,方圆延致亩许。军营里坐落着一个个类似蒙古包的帐篷,营门处皆有隋兵把守。再向营外观望,嚇!何止这扎就的营寨,山上,各山道口,处处都有隋兵端着长枪,来来回回的巡视。

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此山中有甚宝物,怕被别人偷了去而派兵驻守?其实石基却是猜中了一半,下文便有叙述。出于好奇,他决定夜探此山,弄个明白。

这座山脉于关外不远,方圆连绵数百里,也可算是大山了,他曾听当地人称它为漓山。这日正赶八月十五中秋夜,月色格外皎洁,将此山照得通明透亮,所以,他也无须刻意地掩饰剑光,并不怕被发xiàn

,况凡人对于剑光与月光的差异是不太能区分的。

至此,他足可以大大方方地驭剑飞行,随意在山间穿行、查看,找寻能破解谜底的线索。

很快,柳石基便在一座山洞前停住,因从洞口处向外发出一团赤红的光,显得此洞格外神mì

。他自然连想到在五台山时,那次洞中遇匪的经lì

。不会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碰到什么宝箱啊强盗的窝于其中吧?想到这,他更是想要进去探视一番,查看个究竟。

好在,此处并无隋兵密集的岗哨,即便偶尔冒出一两个也是离得甚远。于是他飘身落在洞前,贴近洞壁向内探听动静。

但观查了良久,并无一丝的声息,只有那团如火球般的红光照在洞口,恰似一轮红日即将贯出。他随即探身朝里望去,却看大不清,不明深浅。

想来里面该是个天然的洞府也未必,他心下揣摩着逐一闪身,祭着剑光,飘身入内。为吸取上次进树洞时的教xùn

,提防脚下有陷阱,身体乃是如萍般漂离地面,驭光而行。

但他飞了一段路后,便觉不对,这分明是个熔岩石洞,整座洞赤红如火,地面也是一样,令人感到烛热难奈,很快,他已是汗流浃背,口焦欲裂了。

柳石基催动剑光,赶紧全速前进。又向前飞了大约有一里来地,过了两个内洞口,炙烈的焰气似乎轻松,慢慢变得清凉起来,但周围依然红光倾照,岩壁坑洼斑驳,凝浆挂结、悬垂,似被灼烤了无数的岁月,断壁残亘的现象比比皆是。

不知dào

这里曾今几何,多少次地发生过火山喷发?他一边想着,一边注意到在那些个岩壁的狭缝处,居然长着蝴蝶果,紫微微被细细的胫脉牵挂着,远远望去,似乎是悬于壁前。那可是异果啊,吃了不仅能低御炎热,而且亦可增加内力,也只有在非常地质中才能看到它们,但那也是千分之一的机遇了。

石基惊喜地降下剑光,走上前⑴⑹χs℃○М去,轻轻地摘下一颗,拿在眼前细细观瞧。形如紫葡萄,光滑晶亮而润泽,纤尘不染。他将它放到嘴里,入口即化,甘爽绵甜。

“好吃!”他不仅又摘下一颗,但这回却没舍得吃,因为岩壁上只剩下五粒,带他手上的这粒,统共六粒。他要带回去也让兄弟姐妹们尝尝鲜。于是抬手间,将那壁上的一并都收了去。

再向前又走了约有二十分钟,再没出现蝴蝶果,热气也尽散。其实他不知,熔岩的灼热依然是存zài

着的,只因他刚才吃了一粒蝴蝶果的缘故。

正东看西瞧间,却又发xiàn

不少紧茜草生长其中,三个一簇,五个一排,一如在五台山树洞里见到的可爱情景一样。这不由得使他想起琼花观里移栽的三株紧茜草,却是那次所得的六棵给喜豹去毒用剩下的。

这也是难得的异草啊,不能放过,于是乎上前一样全然没收。

这无意中的收获,使他对此洞的神mì

感又新添了无比的兴致。不知下面还会有什么宝贝会出现呢?但遗憾的是,这种期待很快就结束了,他已然走到了洞的尽头,再无路可通。

难道这就完啦?他正值心中失望,却猛一抬头,看见离头顶约距三米高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个不大的熔洞,也是红光遮堵,他就是被那里射出的光束吸引了视线。

如是一般人,便是奈何不得。这么高,岩壁上又无任何可攀爬的凹凸坑洞,怎能上得去?

但这对于驭剑者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小菜一碟。石基象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惊喜中总算体会到一点探险家的乐趣。他更不怠慢,驾起剑光,飞了上去。可到上面一看,这岩洞并不小,足可容纳两三个人穿越,定然是在下面不能把洞口全然看得完整罢了。

可进得洞中,却令他大失所望。原以为此洞也象下面一样,不说洞中套洞,也不会太小,哪知却一眼见底,除四壁同样斑烛彤红外,也是再无处可去。

第三章 赵王妙答 宫中选美

隋炀帝心情大好,听了李军师所言,觉得他甚是乖巧,通达人意,便道:“李爱卿所言极是,你为孤请得‘天兵’,孤封你为礼部侍郎,配合柳爱卿和刘爱卿一起,筹办好明日的赏花仪式。”

李先铣闻旨是受宠若惊,不知是喜还是悲。悲的是他一个修道之人,去礼部“调花弄草”,文乎者也,总没出手是云,覆手为雨那么来的自在、爽快,专业不对口啊;喜得是,从军部调到了礼部,也算是间接地摆脱了在帐前宇文化及的直接领导,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靠近了皇上,攀上了高技,怎能不乐乎?可说是明降暗升了吧。

于是赶紧山呼万岁,谢皇上的恩典。随即也不管柳太守乐不乐意,拉着他就往大殿后的皇宫选美去了。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老贼看在了眼里,恨在心头,暗骂:狗奴才,有奶便是娘,真他妈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那不知死活的琼花太守,别以为在皇上面前得了宠,让我一旦查出蛛丝马迹,叫你死得不要太难看。

即而,他又把英雄尚无用武之地的李元霸一瞥,呵,正那独自生闷气呢。这回该论到他丞相大人长长脸,逞逞威了:“赵王,你此次立功也不小啊,即在这无事可做,何不回太原去,也好向你父王报个喜呀。”一脸讪笑。

那李元霸虽性如烈火,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点燃、煽动的。闻言冷色道:“宇文丞相莫不是怕小将在这里抢了你的功吧,放心,我李元霸并不贪图什么无dí

大将军。”这话妙极,是话里有话,话中带刺。暗讽先时在太原,宇文成都自识为皇上亲封的无dí

将军,挑zhàn

他李元霸,却一锤没过便被活活摔下马去。

炀帝在座,闻言是暗自好笑,只装没听见,心里却也觉丞相是没话找话,自讨没趣。再看那宇文化及,脸顿时紫胀如猪肝,狠狠地瞪着小将军,却无话以对。原想逞威风来着,却被别人揩了油去。好元霸!见他如此狼狈作态,把头一昂,故yì

从其头顶望过去,那神情偏偏给他知dào

:想跟我李元霸斗,你不行。

再说石基被李军师,不,现在是李侍郎,拉着来到后宫。余总管是早已恭候在门前:“柳太守。”他细声细语,拿腔作调,到先自柳(扭)了起来:“娘娘正在东宫等着见您呢,跟我来吧。”

这是柳石基再度和这余总管余太监打交到,望着他肥胖的身躯在前走着,如此宽大的宫服却仍是掩不住那圆滚滚的身材,逐又想起先时那段效仿太白遗风的场景,不禁嘴角漾起一丝笑意。

而同行于旁的李侍郎,并不知情,以为是马上就要见到无数的美女,才使得这位太守大人如此兴奋,不禁暗中得yì

,嘿!英雄难逃美人关,再强悍的主也不过如此,躲不了这桃花劫。他心中愈加有胜算,非把这个琼花太守的老底给掏出来不可。到时候啊,我李某就直接向皇上作汇报,管他什么丞相不丞相的,我还道仙呢。

那头前引路的胖太监在想什么呢?他想得更美:哎呀,得亏上次及时弥补了对琼花太守的不敬,你看人家现在,啊,上去了,又是封赏又是美女的,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了,说不定啥时就高官得做俊马得骑了。嗯!这大腿我得赶紧抱上。

转眼,这三人便来到东宫。东宫乃丹阳妃的寝宫,她早听皇上说起过琼花太守这个人,据传是给天帝管花园的神--英招,下界来凡间侍护琼花。而且长相俊美非凡,道根仙骨,潇洒倜傥,引得她象害了相思病一样,巴不得立马能瞧见,饱了眼福,餐得秀色,比皇上盼那琼花还切上三分。

上文就有说,这丹阳妃是被变态的血魔元神摄取了魂魄,占了身体的行尸走肉,专近男色。在随辇进得扬州城时,她便已偷偷地注意各路的消息,隋炀帝重赏琼花太守,并让其随意挑选后宫美女,更是逃不脱她的耳目,而那余总管是早已被她掳获在手的爪牙、死党。

“外面是余总管吗,那琼花太守柳石基来了么?”隔着红缕绣纱的圆门里,传出一声娇滴滴的问寻声。轻薄垂地的帘后,隐约可看见一个披着水红宫纱的窈魅女人,依躺在锦床之上,雪白的胸脯半露微畅,大腿裸露着斜放在塌边,玉藕粉嫩,光滑滚圆。

“回娘娘,来了。”胖太监头也不敢抬地低声道,即而便于门后垂手站立。

“还有谁?”丹妃有意无意地挑着葱管样长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又问。

“一起同来的还有李侍郎。”余总官心跳加快,隔着这么老远,他都能感觉得到自帘后传出来的一股媚惑人心的妖气。

“这个臭道士,他来干什么,又不是给他选美,只让琼花太守一人进来就好了。”丹妃表现出明显得不快。

此刻的余总官,一脑门的汗水,噼里啪啦往下直掉,闻言赶忙应了一声:喳!比风闪得还快。

当柳石基重新回到琼花观的时候,观内业已是“春色满园”。花丛假山间,隐约可闻女子的娇笑;亭阁石桥上,更是秀带飘飘,红影串动。

“呃!这么快就把美女送来了,呵!有女人的世界还真是不同啊,仿佛什么都活了。”他不由得想起选美时的尴尬局面。不是因为如云的美人使他难堪,那算什么,再美也是凡人,还能比得过那次御天劫时,群仙魅惑的幻境?

之所以使他头晕,确是来自那躺于锦塌之上的丹阳妃。不是她撩人心魄的搔首弄姿,大胆欲露的狂野之态,而是发于她灵魂深处的一种迷荡的阴妖之气,迫得人心魂沉沉,无法自控。

得亏石基帮智云禅师御过天劫,之后,只要一有某种蛊惑的念像威胁到他,无畏的道气便由然而生,自动加以抵御。因此,虽是让他好一阵的不自在,却是心胸坦荡,眼光沉静,淡定无措,到弄得依躺着的丹妃不由得自塌上坐起,无趣地轻哼一声,冷然拂袖而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丹妃娘娘?唔,看来此女子非同寻常,绝不是凡凡之胎,可与狐魅相媲了。石基沿观中的九曲小桥缓缓踱向前去,心内暗自揣度。

第四章 明为赏花 暗则探风

柳石基感应到丹阳妃的不蛊,满身的邪气,只因他修为有限,并未看出她是血魔附体,让这变态的魔头更加疯狂地猎艳。

一宿无话,待到第二天的清晨,石基于桥头入定醒来,随手收去禁锢的防护罩,四周依然小桥流水,秀亭重现,于氤氲的灵气中袅袅驻立。

自那场助阵结束后,赖头和尚便不辞而别,因知dào

他行踪怪异无定,众人也不去探究。毛道士说是江南美,死活不听小雨劝,置炼丹而不顾:“怕什么,有小明和他师兄看着呢。”一定要跟来琼花观赏花。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哪是赏花,什么花他老人家没见过闻过,只贪恋打架罢了。而二梅更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姐俩不赏花,要看月。”嚯嚯!都有理,石基跟小雨懂,那月哪儿看不到啊,非跑江南来看?不玩耍个尽兴不能算完。石基甚是同情:唉!都是家长管得太严惹的祸啊。

就这样,一度静默无息的一隅之地,不但里面新添了无数的美女,而且住进了要“赏花看月”的仙们。真不知他柳石基是哪世修得的福,尽有这许多妙人作陪。这还不算,晚上更有皇上要驾临,玉宴慕名。

柳石基一想到这些,便自摇头微笑。正要举足走出小亭,忽然一股浓香的气息直钻进鼻孔。这回绝不是幻梦,他转头凭栏,透过亭外假山的洞窍,分明见一朵绽开的五色花盘坐于其孔处。

“琼花开了?!”他欣喜若狂,却稳身不动,静观其色,慢闻花香,不禁闭目,在脑中构想假山后古琼满枝的繁茂景象。

“哎呀,好美啊,好美啊!,不过此等美花却不能长久啊。”石基一听便知是谁,赶紧把眼张开:“师伯,你老人家因何这样说啊。”

话之人正是那死活要来赏花的毛子棋。睁开双晴的石基并未见他人影,却从假山后又传来答言:“天机不可泄露,但我算准了今晚此花有一劫。”

“天劫?”此时,石基已然站在了琼树旁,毛子棋正立于当地,一副悠闲自在的活神仙样子。听了问话,他笑而不答。

“师伯,反正你老人家该赏的也赏到了,劫不劫的有甚关系。”石基也立马随机,换了一副表情,潜台词:不是来赏花的吗?现在好了,花也赏了,可以回去专心炼丹了吧。心的话:您老人家可真会算,天劫?花被劫了,我那琼花酿咋办?

“咳!师侄啊,这赏花么得有个过程,哪能一见就了的?”分明一副欲罢还休的神态。

哦,不能一见面就走,要赏个够,咳咳!石基心里明白,毛子棋是不看今晚的好戏誓不罢休啊:“师伯说的是。”他眼望着缀满枝头的古琼花,朵朵大如玉盘,其上乘载着八支美丽的五色花朵,里面果有白色的,晶莹透亮,粉光照人,微风吹过,花身摇曳,好似仙女羽裳展动,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唉,可惜我的梦想不能成真了。”他轻叹一声,仿佛已看到幕色中琼花遭劫的惨状,不禁神色黯然。

“你要以花酿酒么?这有何难?”毛子棋对他笑颜。

“师伯,你怎么知dào

我要酿琼花酒?”看到石基一副惊讶的表情,毛道士笑意更深。他早听云中闲说起过这位徒儿的得yì

前世,一个高厨,对花会有甚妙想?且他昨晚在观内,因隋炀帝要大摆玉宴而暂时设得玉厨间里,发xiàn

了一只大箱子,里面全置摆着精美的酒器,玉盏,但全然又不是皇家的用具。

那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只有一个推断,是他观中太守要用来盛放美酒的器具。再联系现时石基的表情,并不难猜测他所说的梦想为何?不幸,果然被他敲中了。

见石基提问,他也只点出了看到的那箱酒器,石基听了不觉点头:“是啊,那是我在五台山的一个树洞内发xiàn

的,并托大孚灵鹫寺的万方方丈空运过来。”他随即便把此箱所得的经过,合并大万圣佑国寺的笑圆法师不规的行径,连同此次他也去了四明山等诸多情况合盘托出,对毛子棋详述了一遍。

毛道士听了,收敛神情,手捋白须:“上次于五老峰遇着你师尊,提到过那面失却江湖的古镜,据你此等说法,这笑圆法师极有可能是为古镜而来,亦或更有它事也未可知。”

柳石基本还想把丹妃一事也说出,但一想到选美时她那淫气浮荡的媚态,便闭了尊口,做到心里有数也罢。只他这一小小的忌讳,却生生把个揭露妖孽的机会白白错失。

而毛道士虽算出今晚琼花有一场劫难,却并不知灾祸源头究竟起于何处?这是他占卜久之已来从未出现过的卦像,还有三分之一成了残念,委实令他纳闷,这也是他绝计要等到晚上才能剖解的缘由。

如若此时柳石基把丹妃一事对他演说,虽仍不能免除琼花将临的不测,却定能斩除那血魔的元神,不至使他乘虚逃遁,再度兴风,肆意妄为。

这话暂时搁下,古镜一事仍处不明之状,也就只能说说而已。因石基想着自己的琼花酿将成黄粱一梦,刚才却又听得毛子棋所言:这有何难?似乎尚存希望,便忙于师伯躬身一礼,请他赐教。

毛道士哈哈大笑:“师侄,你还真把我老人家当成活神仙啊。那花遭劫败落,谁人有那回天之术,让它再起死回生啊。”一副你可真逗的神情,把个自信满满的柳太守弄得当时就泄了气。

时间一晃又近黄昏,一个人影悄然无息地于东宫后园门一闪,诡秘地溜进了丹妃的秀鸾阁。

“娘娘,笑圆和尚走了,他说您托他办的事他已经查明清楚,月容公主已经找到。”一个飞贼样的人,着一身黑衣,束腰绑腿,与帘门后说道。

“她在哪?”丹妃的声音,冷若寒霜。

“在扬州城外五百里的漓山,还有一个奶娘跟着。”飞贼道。

“好,很好!你去吧。”冷冷地笑。那黑衣人刚要离去,又闻得:“回来。”便即转身:“娘娘?”

静默片刻,才听丹妃道:“没什么,替我谢了法师,这事就不用他管了,我自有主张。”

第五章 黄麾仪仗 美妇得救

黑衣人听罢,道了一声是,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你道他是谁?他就是前文柳石基在五台山,大万圣佑国寺的门前碰到的,与笑圆法师说话的一黑一白中的那黑衣剑客。

当时笑圆和尚末尾所提到丹妃娘娘而没被石基听清楚的下文,便是指这查找月容公主一事。那这月容公主又是谁,丹妃费尽心思要找到她为何?下文将会提到,这里暂且不说。

那黑衣人刚走,外面便传来圣旨:请娘娘准bèi

上辇出宫,随皇上一起去琼花观赏花拜月。

这丹妃闻听,先时一脸冰雪转瞬化作脉脉含情,那琼花观里不仅有奇人天下的绝美尤物,更有那一见倾心的俊朗少年,自打她昨日见到柳石基后,一抹幽魂似乎也随之而去了。

唔,此番前去,定叫那琼花太守拜倒在我东宫的石榴裙下。她美滋滋好一番精心打扮不提,那边隋炀帝的仪仗早已开动。这回更是与众不同,乃36000人的黄麾仪仗。

何为黄麾仪仗?就是用百兽之毛,千禽之羽制作的仪卫,以示豪华气派。此后,隋炀帝江都每次出行,这种精美羽仪仪仗队都要把街巷塞满,连绵二十余里,美其名曰:是大型官方文化巡视,为促进南北文化交流,搞好民族大融合,大团结,益于国体,利于统一。

此话怎讲?这里面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恰原来,为令一向以文物自傲,看不起北方人的江南士人心悦诚服,隋炀帝日夜搅尽脑汁,想以盛陈文物来示以友善之举,但却一时想不出何样的形式,才能予以充分的表达和体现。

此事被太府少卿何稠知dào

后,这个聪明的西域胡人后代,精通博古,甚是熟识文物典章制度。于是,他便创新了黄麾仪仗,据说当时为制做此豪华的仪卫,他向各州县征收各色羽毛。百姓为了搜捕鸟兽,水上陆地都布满了埋伏,可用做羽毛装饰的鸟兽几乎一网打尽。

更传,当时乌程县郡,有一棵百尺余高的树,树顶有只仙鹤剿。有人要上树捉仙鹤,并在树的周围设下可攀附的枝杈,准bèi

将树砍倒。那仙鹤怕树倒伤及幼仔,就自己把羽毛拔下来扔到地上。于是,便有那阿谀奉承之人称为吉祥之兆:天子制羽仪,鸟兽自献毛。真zhèng

是荒谬到了极点。

当然,此举赢得了江南士人无数的赞誉及羡慕的眼光,炀帝的盛陈文物可谓一举成功,但谁又能知晓这背后隐没了多少的心酸血泪呢?

闲话少叙。只为一观琼花,豪华仪仗大型出动,由离宫一路排自观门前,浩浩荡荡,锣鼓喧天,放眼望去,是万羽飘锦,千毛争艳。

此时的扬州城,人头攒动,喧闹非常,瘦西湖上,更是舟船满载,头尾相衔。艳红的夕阳才沉入水底,万把烛炬冲天又举。

“柳太守,皇上已将到观门了。”随着由远及近,接二连三的传报声,扬州知府刘府尹急急跑进观厨内,向仍在把玩酒具的柳石基提醒着。皇上到得扬州,他是最积极的一个,升官发财就在此时了,如何肯有丝毫的懈怠。

“知dào

了。”石基放下手里的一只高脚玉盅,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

对于外面的人声鼎沸,浩大的皇家气派,他漠不关心,只想着那酒杯中原可盛满琼花美酒,却何来的花劫?要遭此厄运,不得如愿,令人叹息。

而那刘文欢见他如此,弄不清太守究竟是什么意思,上酒摆宴那是下人的事,他把杯玩盏瞎操心个啥?便不及再同他多说,急忙先向观门外匆匆赶去,那可是当今皇上啊,误了迎驾是要杀头的。

他刚走,小雨和喜豹也跑了进来。“师尊,你还在这呆着呐,那皇帝老儿快到观门口了。”喜豹急不可耐的冲着石基喊,他了解师尊淡然的秉性,但这不是时候啊。

“你们看到彩逸和彩英了没有?”石基所答非所问。

“不是你让她俩去看上回那哭泣的女人了么?”小雨向敞开的箱子里扫了一眼,皱了下眉头道,他对那些讲究的酒具无一丝的兴趣。

是啊。石基这才想起,先时闻见准时赖身上有股特殊的香气,知是丹药之息,便想向他问及有无回神丹,好要了给精神失措的那美妇治病。却因之后四明山的事情迫在眉睫,去青城搬兵,紧跟着又连连的开仗,哪里还会分神此事,所以全然忘了。直至回到扬州琼花观才忽然又想起,只说:遭了。

恰被小雨听到,问怎么回事?他便将前事简单说了几句,小雨闻言哈哈一乐:“我当是什么呢?这事啊,好办。”见石基问询的看着他,便朝彩逸努了努嘴:“我知dào

老赖身上有,但他走了不是?”

石基听着他话,看到他冲彩逸努嘴,一下醒悟过来。对呀,走了和尚却来了她姐俩,正好又都是女的,这下那妇人有救了,还可以借此让她姐妹俩好好开导她一番。于是,便将此事对彩英、彩逸说了,并告sù

了地方和缘由,拜托她两想方设法地救助一下。

这可是积修善功的大好事啊,姊妹俩听了一口应允,二话没说,便即去了美妇的家。

石基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为这琼花酿,把这事又一次的给忘记了,真是该死。看来还是道不清,心不能明啊。“但她们去了一天了,如何还不见她俩回来?”旋即问道。

“别说她们俩没回来,就毛师祖也没看见个踪影呢。”喜豹见师尊和小雨都不答他的茬,也不再去关心那皇帝老儿到不到,闷闷地说。

他们正这里说着话,便听观门外传来大声的奏报:皇上、娘娘驾到!

石基一听,现时去观门迎接业已来不及,就那高射炮也打不到啊,便对他俩把手一挥,低唤道:“走,去后花园。”

第十三章 奋然挥剑 喜得珍宝

石基懊恼地将手中剑光向对面的岩壁上射去。

谁想只听吱呀一声响,岩壁豁然裂开,居然露出一个大洞来,这使他万分惊讶。等他走到洞口,更是意wài

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柳石基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看见了什么?恰原来在这裂开的洞里,仿似一间藏宝室。最近处设有一处云案,光滑如流水波动,上面放着一支绿玉笔架,架上正躺着一支尺许来长的笔,旁边有一本薄书。之后在那本书里,柳石基了解到那支笔的来历,出自地宫,乃为判官神笔,可随意将人定住。当然,要点中穴位,有无功力都可,哪怕是一个小孩子拿着它,只要对准穴位点到,便即不得动弹,可谓神也。

在云案的石壁上,悬挂着三件法宝,一件为赤云天斗,可装下数以万计的东西,亦可庞大其形,作为攻击的法宝,似乎有点类似云中闲的规圆匣,不过比较之可是要强dà

不知多少,因它俱有仙元力。

另一件乃玉如意,冰沁润滑,如泥鳅般抓捏不住,此物幻大幻小,变化无数,可摆出八卦如意阵,将敌人困住,迷失其中。亦可作为不测之用,乘敌手失陷阵中,摆脱于千里之外。

此二物皆为飞升之人所留,在书中都有记载,但只交代了用法口诀,并未提及是何方神仙。

而这第三件最是令人新奇,乃为一把伞。

它新奇,是因为此伞皆明珠穿成。石基将其撑开,顿时光华满室,上面用珍珠穿成“装载乾坤”四个大字历历在目。此后,他从薄书上获知,这伞名为混元伞,由祖母绿、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等共不下百种明珠穿制而成,其名贵自不必说了,且此伞名副其实,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唯它独尊。转一转乾坤晃动,无论何种厉害宝物、兵器,全数被它吸收。

真是一件致宝啊,石基将其小心收起,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转而,他在室角,看到那里按放着一座香炉。进洞时,便就闻到一股扑鼻的异香,直入脾脏,爽心悦目,振精理气,好不舒服。而至近前观瞧,呀,尽然有一炉晶丹,金灿灿的静静卧于其中,好似乖宝宝一般圆滚滚、滑溜溜惹人喜爱。

石基一数之下,一共十八粒,不多也不少。而在炉鼎的旁边,却放有一只同样金色的精巧丹盒,打开后只见里面正好也有十八个粉金的圆格子,貌似此盒是专为放置炉内这锅晶丹的。薄书中亦有记载,此丹名为九转金丹,是恢复元气的仙丹。

“好东西!”石基不由赞道,逐小心的将炉内的十八粒仙丹放入一个个圆格子里,轻轻盖上丹盒收起。

当他移动那丹盒的同时,业已看见丹炉后有个极小的暗门,它正好被炉上按放的丹盒给挡住。但那暗门又如何将它打开呢?门上只有一个似笔架状的图案。对啊,笔架!他忽然联想到在云案上看到的那支绿玉笔架,看图案凹进去的形状,不正好与此相吻合吗?

他走去将唯一弃在案上的笔架拿回,按放于暗门的图案里,咔吧,暗门果然微响了下,接着连同暗门的一扇石门跟着同时被打开。

哇!他惊叹一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兵器,它放在象书架一样的最上一层。此“书架”共有三层,中间一层整齐地摆放着三本蓝皮书面的册子,而最下面一层则是一只锦盒。(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xs.Com)

石基伸手先将那铮亮的兵器拿下,握于手中仔细打量,它是一把枪,约有一米来长,枪身通体透亮,乌中带金,反过来一看,只见抢把上醒目地刻有錾金枪三个篆字。看来这遗宝的主人对于金色尤为青睐。

此枪乃黄金打造无疑,看去精良无比,但似乎未加祭炼,只平凡兵器尔,不过它亦可称得上武者手中顶尖的家伙了。嗯,若有机会去长安,把它送给喜豹的叔叔钟离师傅,他一定是非常乐意接受的。看到此枪,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钟师傅。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于是,顺手把錾金枪负在了身后。又拿起第二层放置的蓝皮书,此书为三本乃是一套,摞放在一个包附的书套内,打开套子,见封皮上陡然写着金枪秘笈。原来此套书是专为那錾金枪而创的,正好一并送于钟师傅罢了。

看来,这暗室里并没有自己需yào

的东西。他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能得到此一枪三书,赠予友人也是美事一桩了。收好书,一弯腰,随手把最下一层的锦盒拿了起来,不经意地打开盒盖。里面该不会装着子弹吧,呵呵!那是现代化武器才有的东西。

柳石基自嘲地笑了下,可笑意很快便凝结在了嘴角,他不相信地紧盯住盒内,那里正并排躺着三颗鸡血石,乌亮的晶光夺盒而出,与智云禅师送他的小灵石一模一样。

这可能吗?他的心嗵嗵地一阵狂跳。可说是迫不急待地从中拿起一颗,持于掌心中。

顿时,那股熟悉的电流轻微地震荡了一下,便顺着手臂向上,疾速地向全身波击开来,那火热的躯体伴着蓝焰,似要将一切燃烧。

正是它,我终于又找到了三颗奇异能量石,哈哈疯狂地笑,疯狂地大笑,在这渺无一人的熔洞内久久地回荡。

石基这回可说是满载而归。当他兴奋地出得洞来,业已临近夜半。月光依然如洗,更为明丽。他本想再围着漓山转它个两圈,看看还有无可疑的地方,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要回观与众友们一起分享他的喜悦成果。

可他万没想到,在这漓山之中,真zhèng

的“宝物”他却没有遇见,只因一时的性急而失之交臂。

第十四章 众人赏月 和尚卖弄

这“宝物”是什么?

细心的读者,也许早已有所感应。上文就提到,东宫丹妃托笑圆和尚打听月容公主的下落,后有黑衣人告知,潜藏于江都漓山中,也就是石基寻宝的这座大山。而这月容公主便是隋炀帝的女儿,淑妃萱婉歆萱娘娘的幼女。

那她跟这丹妃又有何瓜葛,使她如此兴师动众,要暗地里查访此女的下落?而月容公主又因何会逃出宫去,千里迢迢隐于此山中呢?后面自有揭晓,而此刻仍要随着柳石基亢奋的心情回到琼花观中。

在他行路之即,暂回过头来,看二梅、小雨和喜豹等在观内做些什么?

原来他们正围着古琼树后的一石臼,摆酒赏月呢。而从石臼里传上来的阵阵浓郁的香气,更比那美酒胜似数倍。

“真是奇怪哦,我是眼看着一树的琼花被阴风瞬间扫荡一空的,怎么会全落到了这个石臼里?这下师尊回来可要高兴死啦。”这是喜豹无比兴奋的声音。他坐在一张大圆桌前,盯着满桌摆放的美酒佳肴,却无一丝的食欲,他想不通,这琼花难道也成精了?不愿面圣却要圆师尊的酿酒梦。

雨沬听了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依我看呐,定是毛道长他老人家使得手段,只有他才有这等的奇异法术。”

“这样的法术我也会。”手里正捻着一小果子的彩逸笑盈盈地道,跟着把果子扔进嘴里,嚼得是满口罄香。

“此法不足为奇,丫头,你只把那琼花变一朵于树上试试?若能让此树重新开花,我就服了你。”众人闻听,这声音好耳熟啊,他此时怎得会冒将出来?

“老赖,你临阵脱逃,还敢来这里卖弄,挑衅。来来来,你变那一树的琼花给我们看看。”小雨也不回头,就手拿起桌上的一只大月饼,朝发声的地方抛去。

“哎哟,这么好的月饼,丢脏了可惜,不好意思啊,我准时赖要先偿鲜了哈。”紧跟着,桌前忽然冒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赖头,当真手里拿着一只月饼在啃呢,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这人正是赖头和尚。瞧他那吃相,跟八辈子没见过月饼似的,那个馋啊。“嘻嘻!”看得彩逸姐俩都忍不住咯咯地笑将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以为我白吃呐,一会儿就让你们开开眼。”说话间,他已把若大的一个月饼三口两口地呑进了肚里,又一伸手,再要去拿桌上的另一个。

啪!却见彩逸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筷子,向他脏兮兮的手上一敲,娇嗔道:“赖和尚,就知dào

吃,看你也没甚其它的本领。”彩逸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因她并不知dào

准时赖的厉害,只看见他和小雨在四明山合力斗过老白眉,还只是助气。

真实的话语,最能流露真实的感情,这不掺半分虚假的“鄙视”,立时让准时赖去拿月饼的手募得停在了半空。心道:啥?小丫头骗子,拿佛爷当摆设啊,不把琼花请上树,还真把我当成吃白食的了。

想着的同时,停住的手一翻腕,也不知他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什么,向那石臼一招手,转而朝着古树一指:去!

“哇!好漂亮啊。”彩逸尖叫,害得挨了彩英一巴掌:“真得是琼花吗?”比妹妹叫得还响。

“是不是真的上去摘一朵就知dào

啦,本和尚的法术比那毛子棋的如何呀?”一脸期待的神情。

“不怎么样,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早玩腻了,也弄点新鲜的出来啊。”小雨的话比彩逸说得更直白。

“呀,臭小子,你还来劲了呢。”赖头和尚不客气的骂了一句,对于男人,他向来是没礼貌的。“要来点新鲜的是吧,可别后悔。”说完便即消失。

人呢?众人再看没了人影,忽听彩逸呀了一声:“月饼哪去啦?”旋即便听到高大的琼树上哈哈一阵大笑,众人闻声一看,惊见一树挂满了月饼,每朵琼花上面放着一个。

饿滴个神呐,这不知是糟蹋了琼花还是琼花把月饼给糟蹋了。“我刚才就说了,不要后悔,瞧你们那样,现在知dào

我和尚的手段了吧,知dào

这叫什么吗?高于法术之外的神通。”

话间刚落,只听砰!伴随着唏哩咣当一阵乱响,一个人从天而降,直直地掉进了石臼里。

这石臼很大,很深,从外朝里望去,如没有明月的夜晚,仅凭星斗的照耀,是看不见臼底的,黑乎乎象个无底洞穴。

而现今却是中秋佳节,月色如洗,明澈见底。当二梅、小雨、喜豹四个人飞奔过去,头碰头,一起扒在石臼上往下看时,只见下面正仰坐着一个人,也两眼直楞楞地瞪着上面。

四人见之呼得抬头惊起,八目发直:怎么可以这样?即而刷得一下又同时朝下俯看:柳石基,师尊,师兄,柳道士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叫,逐一起探身施法,将那坠落之人连拉带拽给活捞了上来。

而这时,攀附在树上的准时赖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赖子,你早预见我师兄要回来了是不?才如此这般弄得琼花满枝,招摇过市,还以俗物轻之,真zhèng

可恶。”这里,小雨抬头对着树上的和尚大吼。

他吼得啥呀?没听懂。原来啊,在去四明山助阵的路上,那准时赖的嘴可没闲着,与小雨东拉西扯的问这问那。由此,柳石基要于观中酿造琼花酒一事也被他无形中得知。他最是好酒,尤喜花酒,闻言暗喜,更因他佛法高深,测出八月十五这日定闹妖孽,所开琼花必遭一场劫难。

所以,在完了四明山一场空斗之后,不告而别,先自离了众人,悄悄遁回琼花观,对那古琼及树后的石臼施了乾坤吸心**。到时,便可使受劫的琼花形损魂不散得全都落入臼内,不致白白被污浊,萎榭。只要魂在,什么都好办。

也许有人要问,那赖头和尚佛法如此厉害,为何不乘炀帝来观花的路上,就借以杀了那附体丹妃的血煞魔头,即除了人间一大害,又免去了琼花这一劫难,岂不两全乎?

话虽这么说,但情理不相宜。为何会这么说呢?因为毛道士在啊。当然,如果没有毛道士跟来观中赏花,这事对他乃举手之劳。但子棋却在,又加之准时赖性格于此,怪僻难融,因而他如此做法又何常不可理喻?

故,琼花之灾,错不在他人,亦不在那妖孽身上,而是兆示着一种劫运的到来,气数的完结。它不愿面天下之君,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第十五章 喜上加喜 错上加错

赖头和尚听小雨那么一吼,嘎然止住笑声:“我刚才就警告过你们,说别后悔,现在又来怪我,说我可恶,真是没道理,我可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的”一脸委屈相,手里还拿着一个月饼。

雨那话的意思是责怪准时赖,施法还琼花之魂到也罢了,折服你和尚佛法无边,堵了众人之口。但实不该把月饼负于花上,那玩意儿看了象个啥呀,琼花戏饼?没听说过。所以他说准时赖以俗物轻之。

且他虽不知师兄去了哪里,但算算时辰,这时候也该回来了,而准时赖如此高僧,也定能估到这层。如果师兄回观,以他痛惜琼花的逝去,定是首先来后花园祭拜此花,但现时若是看到琼花死而复生,好端端地又长在树上,他会是怎样的反应?震惊!没别的,就这俩字。

而见到花上更负有一饼,他,他反应的结果已经有目共睹,震惊之震惊,都掉石臼里了。

先时,当喜豹发出疑问时,小雨说是毛道士所为就已错了,这回他仍是错,错怪了赖头和尚。因那石臼上本被施以的法术,现正在开起,准时赖还在“变魔术”,所以但凡此刻从空中经过的物体,不管是人是鬼,都会被它强dà

无匹的吸力所代入。

你想,当时那阴风多瘮,煞气冲天,由此招来的魔劫较渡劫的天魔一点不逊,只时辰贵为一瞬间而已。然尚能被施以的乾坤吸心**所镇,可见此佛法深重如山,震慑无比。岂不知,这乾坤吸心**乃峨嵋金顶佛法,为准时赖的师兄休参独臂所创。为炼得此功法,他舍却了一只胳膊,这便也是他独臂僧的由来,至此得已名操天下。

再说这从空中所经的不幸之人,却恰恰是他琼花太守柳石基。

果不出小雨所料,被其言中,他回琼花观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已遭劫的古琼花,祭奠他无限的缅怀之情。花亡树还在,虽已被砍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只痛恨那昏君的残暴,对一棵树尚且如此,何况其它?也不知何年才能再见到它古琼绽放,那酿酒之梦更是遥遥无期,不敢去想。

石基正胡思乱想,悲愤之即,却忽觉渐渐降落去的身子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所吸,似一支大手从下面将他拉住,硬拽将下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他大吃一惊,难不成自己的剑光突然间失去了效应?可那股强dà

的吸力不容他置疑,只眨眼的功夫便被贯进了石臼。因此发出了砰的一声大震,继而所带的唏哩咣当之音,便是法宝和兵器撞击石臼的声响,是他在漓山熔岩洞里得到的宝贝。

“小雨,莫要错怪了准大师。”这是石基被捞上来的第一句话。

因他听见雨沬的大吼,才注意到琼花复生,重见天日,真是喜出望外。上面负得月饼,那更是喜上加喜啦,这叫花自月下于嫦娥献饼,多赋有诗情画意啊。

只可怜小雨这里,却是错上加错,一错再错,人家柳石基压根就不是象他所想的那样,被琼花甚至什么琼花戏饼给惊掉下来的。而准时赖更是懒得解释,可谓:救得琼花树一棵,还魂归来却不知。(电脑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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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有错怪他,都他玩得把戏,那花是嫁接上去的,一吹就掉,不信你试试。”石基果真按照小雨所言,走到树前,对着那五色琼花轻吹了一口。啪!眼见得琼花落地,却觉脚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这琼花怎得会如此沉重?低头一细瞧,哪是什么琼花陨落,却是负于花上的月饼,刚才是眼晴被落下的饼儿一晃,还以为真的是琼花坠落了呢。

可他抬头定晴再一看,树上的琼花全都没了,而月饼却是散了满地皆是。“这”这会的石基才真zhèng

的震惊,师弟真的是被冤枉了?

“你要的琼花都在那石臼里了,大可拿去酿美酒,不过申明,这酿制的第一杯琼花酒可是贫僧我的。”说话间,赖头和尚业已从树上下来。此刻他将乾坤吸心**已然收起,所以被稼接到树上去的琼花又全都回了臼里。

“大和尚,你可真会糟蹋”一直缄默的喜豹,见满树的月饼落了一地,对于他这个曾今是开酒店为生的人来说,可找到惜食的话题了,他最是痛恨浪费粮食的人。

可还没等他把“月饼”两字说出,一眼瞥见树下却是一饼皆无。“这”他也如刚才石基一样,这了一下便无语了。

“你们继xù

赏月,大和尚我不陪了,这月饼就当是你们孝敬我的,哈哈”一道旋风刮过,准时赖已消失无踪,跟他来时一样突然。

众人不觉摇头叹息,唉!真没见过这么不忌荤酒的和尚,而二梅更是于一旁嗤嗤地笑。

正当石基迫不急待地走向石臼旁,要去查看里面的琼花时,腰间所挂的那把錾金枪被桌角挡了一下,发出咣的一声清响,金光亦在月下显得尤为刺目。

“对了,师兄,刚才就想问你,你去了哪里啊,弄了这些个宝贝回来,看起来好象很不错呢。”先时众人把石基从石臼里拉上来时,就见他左边挂着一杆枪,右边垂着一只斗,胸前插着一支笔,背后还背了一把伞,怀里更是揣着一摞书。再看他的锦囊内,也是鼓鼓囊囊,满满登登的不知装了些啥。

因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琼花与准时赖的身上,也就没人提问,这会儿被小雨这么一说,一下全都围笼来,也不待主人解释,一起下手都给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好奇地观赏。

这下石基可急了,也顾不得去看那什么琼花了,张着两手又不敢上去抢,怕被弄坏了,只得一再地嘱咐:小心啊,要小心呐。

他自从修liàn

到现在,还一件法宝都没有呢,也难怪他看得如此重,似惜金如命了。不过他所得的这些宝物,确实不同寻常,连二梅和小雨都随之赞叹不已呢。

“这支判官神笔好,我早听师尊说过,不会任何功夫的人凭它便会出其不意,转败为胜。”小雨晃着手里的判官笔,咂嘴饶舌着,露出羡慕的神情。

而把混元伞抢在手的彩逸,却更是眉飞色舞,却不知她夸了些啥?

第六章 琼花识性 不见君王

石基说是去后花园,三人便即出了观厨,直奔九曲桥后面的古琼树而去。

再说隋炀帝杨广与萧皇后,丹妃娘娘及众嫔妃,还有各随行人等,如众星捧月般呼啦啦业已到了观门前。

而这边的刘府尹已然是惶惶不安地守立在门外。因为琼花观的太守没来,不知皇上见了会怎样的雷霆震怒呢。

果然不出他之所料,隋炀帝下得辇来,原以为琼花太守会恭候于观门前,盛情迎驾光临。却哪想,站在那儿的却只有本城的府尹和他手下的一班衙役,而刘文欢的一副愁眉不展的痛苦表情,更是让他龙颜不悦。

“柳爱卿呢?怎不见他来迎接孤家。”杨广看都不看刘府尹一眼,在群臣的护拥下,直向观内走去。

“禀皇上,太守正在亲自为玉宴调酒,想是要以高品质的玉液来供奉圣驾,为赏花拜月助兴呢。”刘文欢见此情景,实感不妙,赶紧急中生智,上前回奏,居然说出了一番颇为得体的话来。

“哦?”隋炀帝闻言,尽停下脚步,转怒为喜:“柳爱卿可真是想得周到啊,孤到是错怪他了,有你伴驾即可,那古琼花现在哪里,孤要一展芳容。”

刘文欢抹了一把业已是汗津津的脑门,正要回禀指路,忽得一阵大风刮起,树叶被肆虐的乱飞,漫天席卷上空。旋即天色骤暗,阴霾不散,似有鬼声啾啾传来,将原有的一片朗朗乾坤,刹时变得暗无天日,没了一丝月上中秋的祥和气氛。“刘爱卿,观中有镇宝之物么。”杨广意指有无保护琼花的法宝。此等阴风尚刮骨撩肤,那柔弱娇美的花儿如何能经得起?这一提及,刘府尹不禁想起当时随同进观的白马来,恍惚还有一匹黑驹,都是用以供奉、守护花神的。“回禀皇上,有一白一黑两马侍,原是沙陀国进贡给皇上的珍宝,现为守护琼花观的祭奠神。”

他这一说,杨广才方得想起,是先时皇宫特批的两匹小驹,随琼花太守一起带至江南作为祭祀的供品。“这也罢了。”他一摆龙袖道。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风又立止,明月高悬,撒得碎银满地,可谓来得迅猛,走得无痕,实是让人觉着惊奇。当他们一行人等走上桥时,石基已然在桥上候迎多时了,身后站着喜豹。

“柳石基拜见皇上,请恕臣不见之罪。”一脸灰色。

“爱卿何出此言啊?”隋炀帝闻言不甚惊讶,又见琼花太守脸色如霜打雪漂般难看,于这月色照映下更是煞白的吓人。

“皇上看了便知。”石基这话才刚出口,便见得先行置摆香案祭台的御仆,从假山后奔出叩头当地,但看他们个个张慌失措,如死灰敷面。

见此情景,炀帝也不及再问,逐率众向山后疾步走去,一看之下大惊:只见高大的古树败叶满地,光秃秃的树杆上,仅剩的一两朵琼花也是花萎瓣榭,一片凋零之态,给了趁兴而来的炀帝一个莫大的讥讽。

“怎的会如此?难道这琼花也不愿见孤,而要以此等作姿来羞辱孤家?”这样的打击,对于万万人之上的一国君王,真是大之莫及。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冰沁彻骨,所有希望顿然间泯灭。(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ωω.1⑥κXS.com(1⑹κ.CoM.文.學網)

杨广怒不可遏。只见他两眼冒火,唰得一下从身后拔出利剑,冲到树下,疯了似的朝树身一通乱砍,只将那枯枝败叶伐得漫天飞舞,摧古拉朽倾倒一片。

却不知,这每一剑都似砍在石基的身上,直痛到心里。就在杨广再要举剑砍向另一根枝干时,忽然古树不见,紧跟着一道金光于那剑身上轻轻掠过,似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致使杨广不由自主地翻腕掉转剑头,扭身直朝向立于自己身后的丹阳妃头顶刺去。

众卿哗然,嫔妃尖叫,只道是娘娘这下完了,要命丧皇夫的剑下。岂料炀帝手中的利剑转眼却变为一块淤铁,锈浊斑驳的落于尘埃。再看丹妃娘娘,已然是惊吓过度,晕倒在隋炀帝的脚下。

“爱妃,爱妃啊,孤绝没有杀你之意,是这剑它自己”隋炀帝猝然俯身,把瘫软在地的丹阳妃抱将起来,一声声地呼唤她的名子。

“还不赶快将辇弄进观来,请圣上和娘娘回宫,都愣鸡似的呆着干吗?一会儿连你们一起治罪。”一旁侍奉的余总管更是尖细着嗓子喝喊,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一片呼号与忙乱中,谁也不曾注意到琼花太守早没了踪影,更不会知dào

那自行杀人的长剑乃出自毛道士的把戏。

从隋炀帝等一进得观中,隐身于云间的他便觉煞气冲天,逐一眼窥出杨广身后的丹妃,乃一妖孽:啊哈,这老怪居然找得了这样一副花枝招展的臭皮囊来此兴风作浪,我说怎得此花好端端会有一劫?恰源自这血魔的煞气,娇弱的琼花如何能经受得起?不阉才怪。

他本是要立斩这个逃离在外,久寻不见的煞魔元神,但就这样轻易解决了她,非旦便宜了这妖魔,也不能令此昏君醒悟?倒不如借他之手还报之,清算了这畜生到干净。

第七章 魔头逃遁 二梅救女

毛子棋借隋炀帝的手,来斩妖除魔。

却不料,这千年妖孽也甚是了得,看金光一现知dào

不妙,在剑击头顶一刹,以无形阴煞挡了一下,随即抛下丹妃艳丽的皮囊,元神借土遁逃脱了去,而那宝剑受了煞气污染,还成原样,跌落在地。

一旁的柳石基,一眼便识得是师伯的手技,假以他人而灭之。只他还并不知晓毛道士因何要杀丹阳妃,所以当金光闪过,丹妃倒下之时,他让喜豹配合刘府尹,帮着一起料理乱局,自己却趁机疾步溜出人群,追寻云中的毛子棋去了。他知dào

师伯现在定知dào

了琼花遭劫的秘密,这也正是他极为关心,想要弄清楚的。

那么小雨不在后花园又去了哪里呢?原来石基见二梅这早晚还没回来,甚是放心不下,见师弟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知他懒理凡间事,便派他前去接迎。

这里,皇宫玉卒们,在余总管的声声吆喝下,把乘辇一并推至观中,载了炀帝宫人等,又轰隆隆地一阵黄土飞烟,绝尘而去,真叫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归。

而那柳石基驾剑光破空飞入云端,一阵紧赶,终于看到前面毛道士的身影:“师伯,等等我啊。”一催剑光,飞至近前。

“那被我斩杀的是妖孽,也就是先时要吃你的血煞魔头,但此妖业已修liàn

成精,甚是狡诈,被他以阴毒的煞气挡去了宝剑,还为淤铁,元神却趁机遁土逃去,算他命大。”毛子棋轻哧一口,对石基道。

“您说的是那东宫丹阳妃吧,我也看出她一身的邪气,却不曾想到她尽然是魔煞附体,早知这样,先时就告sù

了师伯,对她多留个心,不让她跑掉。”石基后悔不迭。

“无妨,是我一时的疏忽,也是他劫数未到,暂且拘活,不日自送前程,命丧黄泉。”说完,毛道士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哦,差点忘了告sù

你,你师尊让我带个口信,有空你和小雨回华山一趟。”

石基闻言喜道:“什么事啊师伯。”他终于盼到能再见师尊云中闲了。

“这我可就不知dào

了。”却诡秘地一笑:“你回去时也替我带个口信,就说我子棋兄想他了,叫他到茅山来历练一趟,呵呵”说完袖袍一掸,一道金光人已不见。

再说二梅,如何去了一整天都未归呢?恰原来她们按石基交代的地方,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迷失心窍的女子,在说明来意后,那女子居然已不记得当初的事了,拒不接收彩逸的回神丹,说自己没病,不需y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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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药?急得彩逸差点没把回神丹硬给她喂下去。“逸儿。”彩英忙唤了一声,边向妹妹递眼色,逐和颜悦色地对那美妇道:“这位姐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是受人之托而来。只你原送了一首诗于那位公子,他现在送你这回神丹是略表心意的,如果你不接受,他说那诗他也还你,不敢要了。”

跟着,彩英便把美妇先时送石基的“善忠”重又念给她听了一遍。得亏她仔细,当初用心念记下了石基说的这首诗。但不知为啥,当她在念开头的两句: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时,别扭地看了一眼那美妇,心想,也不知那听的人是何种感受?若不是这妇人心智有问题,真怀疑她这良言居心何在。

当诗刚一念完,果然那美妇笑嘻嘻地从彩逸手里把丹药接了过去,一口咬进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当即哐当一下倒在床上,真幸亏她们都是坐在床上的。而与此同时,二梅四眼不措地盯着那妇人,观其面色的变相。

少时,美妇悠悠转来,似觉做了一场大梦,才刚苏醒。“你们是”她一眼便看到站在床头的两美少女,本能的一下坐了起来。

彩英姐俩见醒来的女人,显然神智业已大清,便又将前事与刚才之说于她演讲了一遍。才刚说完,那美妇一下扑倒在床沿下,声泪俱下,磕头不止,嘴里直喊着:谢谢大恩人折煞得这姐妹俩赶紧将她搀扶起来,并予以良言相劝,好一顿地安抚。

就此,算是柳石基成就了一件善事,救了此女一命,还了一个“善忠”。

从美妇家出来,虽是已过晌午,但距晚上赏月的时间还早,彩逸本就戏嘻顽皮,便提议去扬州城内风景名地瘦西湖玩耍。

这时的瘦西湖,早已是船支济济,人满为患了。“姐,这里怎得有这多的人呐。”彩逸与彩英并肩走在古石桥上,因为是玩耍,自然是步行为佳。

“这有什么奇怪,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彩英嗔怪地看了一眼小妹,一脸你就知dào

贪玩的表情,便即转过头,向桥下的湖中望去。

可不想,这一望,却望出了名堂。一个十分眼熟的面孔赫然印入她的眼帘:南山剑客。又有南山诡杰绰号的人。只因此人不仅仙剑绝伦,还颇为擅行江湖上的易容术。那日彩英昆仑盗珠,翠明柳所请高手之中,此人也在内。虽当时他易容一个人的模样,但行剑的身法彩英却能百分百的识得。

而南山剑客当时所易容者,却是琼花太守柳石基的面相,此刻被彩英看见她才恍然想起,难怪自己因何第一眼见到柳石基就那般的眼熟,原来如此。但有一点她却想不明白,石基出道不久,可说在江湖上无甚名气,如何会被这江南剑客给打模效仿?

但如果她知dào

石基是穿越大隋,借体还生,也就不足为奇了,谁知dào

那死去的人,生前会与谁有甚过节呢?

“这江南剑客也来此凑这份热闹,不会其中有啥根由吧。”她不觉扭头低声叽咕了一句。不想在她看见江南剑客的同时,那站于船头的诡杰也瞧见了她。

当彩英随即抬眼,再向船头望去时,却转而不见了此人。

第十六章 有乐同享 有果同分

彩逸将那把混元伞握于手中,缀满各种明珠的伞衣闪闪发光,晶莹透亮。

其实不消石基在一边担心的叮嘱,每个人在把玩他的宝贝时都是十分小心的。不为别的,弄不好反会自伤,这是道者都知的常识。

这混元伞尤其如此。它可说在外形上与普通伞的大小一般无二,只制做的材料不同罢了,且是祭炼过的法宝。使石基大为惊讶的是,她轻轻打开混元伞后,居然能说出上面所有明珠的名称,以及它们的来历和用途。

“师妹,你可太厉害了。”他不知不觉中也从了小雨的喊法,称起彩逸为师妹来。当然,这是在他听说圣母与清灵大师凄美的故事之后,不觉已将她们归属于同门弟子了。

接着,他便向众人更进一步解说了此伞的妙用,把个彩逸羡慕的了不得:“真zhèng

好东西,我愿将所有法宝拿来换它都值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虽然当时石基并未舍得把此物赠送,但之后还是以它了却了一翻心愿。此为后话不提。

且说彩英虽也喜欢那混元伞,但对手中的玉如意更为青睐:“我知dào

它。”她手轻轻随如意的玉身掠过,似抚摸滑嫩的婴儿肌肤,那么惬意:“别看它小巧玲珑,却能摆出八卦如意仙阵,把对手迷困在内,三日不出即化为灰尽,且自身可于千里之外逍遥。只消念动口诀,便即收回。真zhèng

的宝物。”声音清脆悦耳,完全是闺秀之风,毫无一丝斗杀时的霸气与冷漠。

石基虽很欣赏她战斗时的冷艳,但更喜欢她现在的恬静神态:“那就送给你吧,我看它很适合你呢。”不知为何,他说出这样爽快的话来,而且一副十分大度的表情。

一语出口,除小雨和喜豹没啥感觉外,令二梅很是意wài

。“送给我?”彩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又惊又喜:“这,可是你得来不易的呀。”她虽然对此物爱不释手,喜之犹切,但夺人之爱绝不是她的作风。

“没错啦,就是送给你的啦,玉如意最是配女孩子的了。”一旁的小雨见她这样,便替师兄顶了一句。

“嘻嘻,恭喜阿姐啦,我也觉得这如意跟你很配呢。”一旁的彩逸看着她笑。

彩英闻他俩之言,不禁脸红,望了石基一眼,便大方地道了谢,只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明明见彩逸也同样喜欢那把混元伞,为何他没将此物送于她呢?却不知这也是萌发情愫的不利因素。

石基原以为自己把玉如意送了彩英,却不曾把混元伞赠于彩逸,彩逸会因此而不高兴。却不料妹妹对姐姐却是这番的友好神态,反而让他觉着给了这个不给那个不好意思起来,便从锦囊内取出那盒装有十八粒的金丹,将其打开。

“哇!九转金丹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呀。”彩逸大呼,杏眼圆睁,模样煞是可爱:“这一粒就可抵得几十年的功力了吔。”她接着又道。

“是啊,师兄,你发大财了,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许多的宝贝的。”小雨小心翼翼地捏起盒中的一粒丹药,拿于眼前细看。只见它在月光中晶晶透亮,灿若金星。

“呐,每人两粒,余下的我自己留着待以后备用。”除小雨手里已经拿过一粒外,随即便把其余七粒分别发放到他们的手里。

这下可把他们四人乐坏了,要知dào

,这九转金丹非仙人所不能炼成,想要一粒都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两粒呢。

“师尊,你还没告sù

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宝物的呀。”尤其是喜豹,他还算不上真zhèng

入道呢,若有这九转金丹筑道基,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呀。但后来他才知dào

,靠仙丹筑基并非是件好事。

“对呀不定那里还有没找到的好东西呢。”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晴紧紧盯住了柳太守。

石基感觉此刻比在洞里看见这些宝物还要喜悦万分,他真zhèng

了解了能与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才是最为快乐的事。

于是,他便把自己路经漓山,因为发xiàn

那儿驻扎着隋兵军营,才探入其中,偶在一座熔洞里发xiàn

的这些宝物一一作了详解。

“漓山中有隋兵把守?”小雨显然较他人更为敏感此事。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起初以为是那里有什么宝物才去探看一番,但后来感到并非如此,好象山中隐藏着更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石基回答。

石基的话使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人能解答出这个秘密。“师尊,你腰上挂的那把枪,看起来不象是修道人用的啊。”最后还是喜豹打破了僵局。

因为这把枪虽看上去非常精巧,在炼家的武器里算是数一数二难得的上品,但修者一看便知其本色,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刚才没人把它拿去鉴赏,幸免了此一“劫”。也正因为如此,喜豹才觉着奇怪,师尊如何会要这不曾祭炼过的器件。

“哦,这是一把非常不错的錾金枪,对于炼武之人可说是宝枪呢,我把它送给你叔钟离你看如何?”回答喜豹的同时,又从怀里取出那一套金枪秘笈连同枪一起放在圆桌上:“还有这套练枪的书。”

“太好了。”喜豹见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叔叔他一定会激动死的。”其实他就已经很激动了。

“呵呵!”看到兄弟这般,石基也为他叔侄俩高兴,其实他始终是把喜豹当做自己亲弟弟看待,没有任何做师尊的架子。

想起钟离,他便想到长安,不由得更加想念自己的尊师云中闲,于是把毛道士临走时的话对小雨说了一遍。

雨一听,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接着只听他说了一句,立时激起千层浪。

第八章 当空问寻 又遇护卫

梅彩英心中正对南山剑客的出现惊疑,再度回看过去时,却是已不见了其踪影。

“走。”彩英一拉身旁彩逸的衣袖,两人同时隐去身形,逐祭出剑光,破空入云。

在彩英刚才低声嘀咕其间,彩逸感到阿姐脸色有异,便也朝她所望的方向看去,正值下面船头上一个人影一晃即无,呀?那不是闻名遐迩的浪荡子南山剑客吗?再联系彩英的话语,哦,一定是他也看到了阿姐,所以才遁。因此,当彩英说声走时,她当即会悟,作隐而去。

俩姊妹在空中方圆百里内搜索了个遍,却并不见其踪迹。难道他遁往别处去了?“逸儿,我看这厮此番来江都,必定与那妖女翠明柳有关。”一脸地肯定。

“你是说他来此寻仇?”彩逸疾目看向更远的地方,因她刚才只觉那里有碎银闪动,转而不见。

她姐俩所说何故?这南山剑客与翠明柳又有甚瓜葛?上文提到,彩英去昆仑盗万年玉珠,被翠明柳和同来的高手阻截,相互争斗。而其中那行易容术的南山剑客更是穷凶极恶的帮凶,实因他与翠明柳关系暧昧,背地里私通勾搭,干着那男盗女娼之事,真zhèng

污秽不堪。

虽那妖女半真不假,只是一唯的对其哄骗作戏,但这南山剑客却是对她一心一意,想要成为剑侣。那一天,他正值去武当山寻翠明柳,却是半途正遇逃败中的老白眉莫一妙人,见他那般惨状,委实吃惊。能将这威震四野的掌中八卦玄门斗玩转者,弄到如此不堪的境遇,此人当真了得。

一问之下,方知是因李先铣之邀,围剿四明山的反王,却遭另一股强势的道中高手阻截,才得如此。而更令南山剑客神疑的,是他正要寻的妙人儿也同行于至,却下落不明。大急之下,顿时妒火中烧,别了老白眉,当即去找那李先铣问人。

这又是为何?只因他知翠明柳不愿从他的究其根缘,实乃与李先铣有关:妈的,姓李的敢动我的女人,到要让你看看我南山诡杰的人皮面具可不是吃素的。

因此,他才多方探寻,跟踪追至江南。到得扬州城,却正赶上炀帝这日八月十五大动干戈,调遣庞大阵容黄麾仪仗,准bèi

月起西湖时,于琼花观内拜月赏花,开宴盛欢,共庆良宵。

于是,他便雇得一叶扁舟,于船头寻机,等候那李先铣的出现。谁想这李侍郎没来,却把个冤家死对头盼来了,当时心里骂了一声:真他妈霉。旋即脑筋一转,据老白眉说,这次空中大战的人里,就有这青城二梅,嗯,说不定能从她们口里打探出明柳的下落。

所想同时,思则生动,转眼换相,易容他人,遁足而去,比那京剧变脸还快。

而二梅随后也驭剑追来,他全然知晓,只是要寻一个僻静所在,避开闹市之地,便若即若离地在二梅前时隐时现,引得她们跟随。彩逸先时看到的那点点碎银,便是他祭动的剑光。

不消片刻光景,此三人已远离扬州城,出了天昌关,至城外的一座古寺的上空。此时南山剑客才驻身现身,驭光而立。

“二位,实出无奈,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却不为前嫌,只想于你们打听一件事而已。”说话时,业已拂手,还于原相。此人容长脸儿,眉黑短促,暗隐一股杀气,外露无名狡黠,可谓一个“诡”字尽显无遗。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

彩英听他所言,敛光护身,横眉冷对:“昆仑一剑休想撩开。你此来不过是为那妖女罢了,她即是受人之邀,那邀他之人定知,何来问我们,怕是找错了人吧。”一副鄙夷的神气。彩逸也冷哼一声,旋动手中的紫虹剑,光耀苍穹,剑qì

横冲。

南山剑客对彩英的灵蛇飞剑视而漠之,但见到这紫虹剑光,却着实畏俱三分。他此来并非与她们为敌,只想知dào

心上人的下落,便很是识趣,专捡软的拿捏,好听的话说:“二位,请别误会,我知dào

你们对我有成见,我南山剑客从此改过自新,绝不再与二位为敌。但请你们千万告sù

我柳儿的下落,在下不甚感激,以后有用得着我南山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柳儿?哼哼!”彩逸又连着冷笑:“怕是你那柳儿已在他人怀抱哩。”那翠明柳朝三暮四,败坏道名的行径,早为道中人所不齿。

一语点中南山剑客的要害,最是他忌讳的所在。不禁恼羞成怒,当即就想翻脸,但此人颇能隐忍,而且在此处与她们斗将起来,多是不益,到让那霸得柳儿的人称快,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二位是不敢供出李先铣么?还是怕我与柳儿再联合起来去夺那万年玉珠?”

这一句也正好打在二梅的心上,不觉大怒。刚才这厮还阴奉阳为的说要改邪归正,这回终将原形毕露,实属可恶之极。

彩逸是早已按捺不住,不等姐姐祭出剑光,一道寒冰般的紫气劈头盖脸地罩了过去。

南山剑客一看,还非打不可了,事到如今,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想要再就软已然是没用的了,便即也一轮剑光,碎银遍洒,敌住迎面而来的紫剑。

凌于一旁的彩英却是没动,她到要看看这南山剑客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饶得过小妹手中这口镇魔宝剑。

正当彩逸于南山剑客斗了不下数十来回,却见城东天空中,亮起如星的异彩,星光很快变大,耀眼刺目,逐化作一道五彩剑光,赤黄蓝白青萦绕眼前。

再看来人,铁板似的肌肉,嘎哩嘎轧,青眉如刀,双目似电,宽嘴赛拳。“藏大哥,快来于小弟评评理。”南山剑客边打边招呼。

来者正是藏仲英,前文中说到,他去追寻爆败重伤的乌头陀,因何到现在才得出现?长话短说,那乌头陀似惶惶的丧家之犬,抱着残臂,驭杖鲜血淋漓地逃往大明山,无论后面藏仲英怎么叫他,他都不理。

直至到了大明山头,他才飞身降下,驻立于一块危岩之上,界时他已点住穴道,将伤臂的流血止住。见藏仲英业已赶到,便对他一挥混棂杖,轰得一声,立时绿烟蒸腾,化作一弘青屏,将其拦挡在外,不予近前。

第十七章 琼花祭坛 行礼拜师

雨听了石基的转告,一拍桌子:“太好了,一定是师尊叫我们回去商量华山斗剑的事。”

众人一听,立时一个个擦拳磨掌,兴奋起来。要知dào

,华山可是五百年举行一次这种比试大会,盛况空前,难得一遇。界时会邀请名门正派的长老坐席,且各名川大山的高手也会云集,前来参加,切磋道艺,一展雄风,这种以武会友,以道修人的比赛实不多见。

“不知dào

这次盛会具体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彩英亦是满脸的喜色,她只所以这样关心举行的时间,是因为想到圣母不知能不能赶得上呢。

“阿姐,阿婆是不会去的,即便来得及她也绝不会去。”彩逸把眼看了一下姐姐,心下奇怪,她如何会忘记圣母的前事?接着又道:“而且是否同意我们去还另当别论呢。”

“可不是,都乐糊涂了。”彩英道,她盼这天盼了不知多久了。又闻妹子说出后面这句话,一下不作声了,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慢慢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看她姊妹俩这样,石基连忙安慰,说估计还早,看毛道士不急不忙的样儿,应该是明后年的事。至于圣母那边,到时由他去说服好了,不用太担心。

“我们有空回去一趟就知dào

了,而且依我看,圣母定会让你们前去参加,就瞧好吧。”小雨一脸地自信。

听了他师兄两的话,这姐两逐又展开笑颜,但一旁的喜豹却是默不作声似乎满腹心事。除彩英外,其余三人见他如此,都甚是了解,却故作不知,不去问及,更不予关怀,怕适得其反,反招致他的心病。

喜豹听了华山斗剑大会在即,为何不喜,怎得还会有心病?如果细心的读者,也一定了解他此刻的心境。花旗圣母纵然同意二梅两徒儿去参加斗剑盛会,但会把关门弟子青儿也放逐去华山吗?那她所赠连壁双剑岂不是要失却意义?这些他都是从二梅那儿了解到的。

这便是喜豹闷闷不乐的原因。见他背转身子,默默走开的背影,大家只能投以同情的目光,就连不大知情的彩英也似乎觉出其中的咸涩。

为了缓解凝滞的气氛,还是石基这做领头人的脑筋动得快,急中生智,大步上前,一把拽过喜豹:“别走,走了就没意思了,跟大家一起庆贺我琼花酒的开酿。就乘这八月中秋好时节,你也正式行个拜师礼吧。今晚就给你开光筑基你看如何?”(电脑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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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师尊这话,喜豹转忧为喜,忽得转过身:“真的吗?师尊,那我现在就拜啦。”说着,便要拱身叩拜于地。

“哎,别忙,等我把那石臼里的琼花全都请上桌来再拜。”这是彩英的声音。人家柳石基送了如意给自己,自己多少也得表示一下热忱和支持不是?“我也来。”见阿姐遁身朝树后的石臼而去,后面的彩逸也追了一句,随后跟了过去。

看这姐俩,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达石臼跟前,一飘身,上了臼,站于宽大的石臼边沿。接着她二人移动脚步,围着臼边慢慢转动起来,身法越来越快,直至只见一紫一翠两道光影,却不见真人,同时一阵漩风从臼内旋起,一朵五色琼花随同飘出,带着夜间的轻露,披拂着浩荡的月光,亭亭玉立,圣洁娇美,仿若出尘的仙子。

随着二梅身影的疾旋,五色琼花一朵接一朵从臼内飘出,朝向月下的酒桌翩翩飞去,正好落在先时盛月饼的水晶大盘内。不一会儿的功夫,盘里装满了五色琼花。更奇的是,叠加起的琼花,以白色琼花为边,簇拥着中间粉黄、樱红、薛青、湛蓝四色,被风微微一吹,花瓣轻颤,如蝶展翼,妙不可言。

“真是太好了,我的琼花酿就要梦想成真了。”此时,臼内琼花业已全部上桌,如一盛开的大花坛一般,绽放于空,与明月同辉,嫦娥共舞。

“好了,这下可以行拜师礼了。”此刻,二梅已回到桌前,彩逸袅袅童音,语中尽显喜气。

果真,喜豹以最真诚的叩拜礼,一拜石基侠肝义胆,引领他走上从道之途;二拜石大哥亲如骨肉,待他喜豹恩重如山,两次解救于危难之中;三拜师尊肯收他为徒,从此随行,衷心不予。

这拜师礼行得可真叫周正,毕恭毕敬,是一拜到地,头磕得山山作响。“行了,起来吧。”石基毕竟初为人师,况他们又是一同出生入死过来的患难之友,所以这拜师也就一形式,不必如此的拘泥。

“那可不行。”彩逸忽然叫道。众人闻之一愣,咋的了?“这三拜到也罢了,那九叩如何能免?拜了不叩,等于没拜。”娇嗔不已。彩英一旁暗自哧笑,跟着连连点头称是。

“对啊,对啊。”雨沬也一旁拍着小手,表示赞同。他最是喜事,乃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见二梅故yì

挑刺,知明为戏耍,实确让喜豹晓得从道不易,拜师也有益身心健康,不仅是个仪式。如看观能明白“三拜九叩”的修真含义,就能理解这最后一句话的道理。

喜豹当然亦明白逸妹妹的良苦用心,尤其对彩逸,他特别有一种亲切感。不仅是她可爱又可人的个性与外形,更因为她是青儿的引路人。没有她,青儿就无法上青城,学艺从道。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立场与原则。虽是为他喜豹好,但瞧他们那样,分明也带着三分的好玩,四分的作弄,嗯,不能就这么乖乖地让他们沾了便宜去。

想到此,便装出不明事理的样子:“九叩过了呀,三拜时上下连着三起三落,拜堂成亲都没这么辛苦哩。要不,我围这桌子,对着一盘琼花再来一次好了。”一脸委屈相。

其实他也真想那样做,那多好玩呀,同时也算是给师尊的酿酒宿愿来点小小的祝愿吧。与小雨和石基在一起呆得久了,他木纳的性格也随之发生了不少改变。按现代语说,他时下也潮流多了。

“这我赞成,比拜我有意义。”这回是石基跟风,还是他这徒儿了解自己呀。

第九章 讨评论理 梅雨戏语

要说藏仲英是乌头陀的朋友,关心他追之而来,为何舞杖挡之,不让近前呢?

只因乌头陀身负重伤,不能再去四明山助阵,而藏仲英却又穷追不舍,误以为其仍要求助于他,所以才行此为。

“不要再过来了,你也看到了,我这个样子如何还能前往助阵。”他痛苦地龇了一下嘴。

藏仲英起初为乌头陀之举甚是疑惑,听他这一说才恍然大悟,急忙道:“陀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去四明山,而是知dào

你先时要前往,特意在天昌关上等你,却不想被那两厮寻了霉气,是我没有想得周全,多有不是了。”说着,连拜了两拜。

乌头陀听说,这才收杖在岩石上坐下,因断臂无接,只凭闭关穴道如何能行,便要打坐两日,让藏仲英替他护法,使真元调合恢复。

藏仲英虽知皇上不日便要临城,但此刻困于四明山料得一时半会也到不了,便爽快答yīng

,于他相助留守。因此,他到现在才得抽身,回到天昌关来。且预感,隋炀帝已经脱险,抵达扬州城。真不愧是杨广的贴身保镖啊,谙熟事理,明肚君心。

他老远就已看见云中有人斗剑,光影四射,而那碎银般的剑光更是甚为熟悉:难道是他?片刻他人已到,又闻得南山剑客唤他,心中愕然,果然是了。

“南闲弟,你怎得在此,要我评什么理?”说话的同时,他又朝对面的二女扫了一眼,这才盯向南山剑客。此时,彩逸与之都罢手敛光,凌于云端之中。

于是,南山剑客便把自己来找翠明柳,以及从老白眉那儿听来的,众仙道于四明湖上博战一节按原话说了一遍。“藏大哥,你有没有听说些什么?”一脸的期待,看此情形,这回南山剑客真不是来造事的。

藏仲英闻言,重新把二梅打量了一遍,看来事情还真有些不简单呢,便沉声道:“这两位姑娘,你们是哪个门派的,也是受邀而来么?”

一旁的彩逸不等姐姐开口,便直言道:“你是谁?我们还没问你是哪儿的呢?凭什么要告sù

你。”一副不屑的样子,听那两人的话语与神情,便知他们是一伙的,因此她无有一丝好气。w^ap.l6^KX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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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彩英毕竟比妹子年长,要懂得事理些,不管人家是不是一伙的,说话还算知情达意,便即刻追上妹子的话音,接着道:“这位侠士,我妹子的意思是与你不相识,不便将外人所托之事告知。不过燕过留声,人过留名,我等乃青城圣母门下。”脆音鸟鸟,不卑不亢。

先时藏仲英见彩逸对他如此无礼,很是生气,只界于她年纪看去甚小,又是女的,才不予计较,没有当场发作。紧跟着那大一点的说出话来到很识大体,且闻是青城门派,名门正宗,不禁少去了心里的轻视,尤其久闻圣母大名,更是对此二女另眼相看。

“在下皇家护卫官,藏仲英。”他亦是拱了拱手。幸亏他没有说自己是昆仑五毒中人,因当年圣母去东海寻避寒珠,恰逢五毒掌门空空道人也于期同往,此物乃镇海之宝,罕见稀有,不可多得,可想而知,那一场争夺战直打得天混地暗,翻江捣海,石破天惊,鱼尸遍野,死虾成堆。

最终,避寒珠没有得到,两下里却结下了仇怨。至此,圣母才要炼那避水丹,发誓,一定要找到能帮她飞升的仙宝。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究竟因飞升的时日不等人,避水丹还未炼制,天劫已至。所幸云中闲紧尊师命,与师兄尤楚焱道长,带着华山镇洞之宝--三神香,镇住户气,惊走天魔,使花旗妍梅直飞仙界,追师兄清灵而去。

有诗云:身前断情无影,道志坚苍穷尽,终得一脉神香,化羽成道追忆。

此为后话不提。这里二梅闻听藏仲英为隋炀帝的保镖,便即想到那皇上老儿被反王围困于四明山的窘状,不由得相视一笑。“原来是藏护卫,失敬,不过可真是奇怪。”梅彩逸的话里,明显带着调侃。

藏仲英本来对这丫头就感冒,只看在圣母的面上付之一笑:“不敢,这位姑娘好象有话呀,能说说有啥奇怪的嘛?”两道青眉不由自主的向上挑起,以示威严。

“皇上的护卫不在皇上身边,怎得跑来此地,难道改护边关了?”言下之意,藏仲英擅离职守。

藏护卫听了先是一愣:不妙,皇上一定进城了。于是也不及再说什么,一抱拳:“各位,本护卫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一道五色剑光旋即无踪,却把个南山剑客撩在了一边:“哎,哎,我的理还没给评呢。”他还要评理,哈哈

“南山剑客,看你真是来找人的,那么昆仑一仗,暂且记上,等日后再了。要评理可以去找邀请翠明柳的人,恕我们不能奉陪了。”彩英说完喊了一声:“逸儿,我们走。”

就在城外耽搁了这么一下,业已是夕阳西下,余辉散金。她俩同样也撇下呆若木鸡,愣于半空中的南山剑客,刚飞至扬州城,可巧正碰上小雨来找,问起去了哪里,因何延误到现在?

于是,彩英便把前事对他说了一遍,一旁的彩逸也问,如何不在琼花观内帮石基打点:“别忘了,今晚我们要另辟一桌赏月,而且我还要你给我做酒官儿。”一脸地娇嗔。

“师妹,你别玩我了,我哪会做什么酒官儿呀,做个道官儿还差不多。”一句话把个彩逸逗得咯咯直乐,使得紫气漾濛,剑光飘呼。

接着,又听小雨说是奉了师兄之命,前来找寻她俩,但等到得那妇人的家中,却告知人已离去:“那女人看起来完全好了,还让我代话给师兄,哪天她要到观内当面道谢呢。”

“道谢的应该是我,管他柳道士什么事啊。”彩逸一甩脸儿,丢下一路黄莺般的童声,驭剑向前疾飞。她现今功劳可是大大的,荣登榜首哩,真个要把那柳太守给拉下马呢。

第十章 刺客寻机 血魔噬魂

二梅和小雨回了琼花观先不提,再说那被凉在空中,无人理会的南山剑客又如何了呢?

他心里那个骂娘啊,都他妈拿他诡杰不作数是吧。最后,把所有的气全归结到李先铣一个人身上,成了他的情敌加仇敌,非弑杀了他不可。

想到此,他拂手勾面,刹时换了另一副面孔,易容术果然厉害。当他再次进城,驭剑回到瘦西湖时,皇家豪华仪仗已然就绪,铺天盖地,光华似锦,羽艳争辉。而隋炀帝率众文武大臣及皇后娘娘等,将临琼花观赏花拜月。

他便于暗云中向下低俯,仔细查看,李先铣这道中败类,定是杵在其中。果然,不消片刻之功,在黄麾仪仗的首例,终于发xiàn

了已跃居荣职的李侍郎李先铣的踪影。

但先时人多眼杂,上前弑问显然行之不利,再者说,还有皇家无数大内高手于其中,更是惹不得,弄不好还要将藏大哥也给得罪了去,实乃得不偿失。最后他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待下手的时机。

很快,机会来了,但使得南山剑客甚感意wài

。他以为圣驾御临琼花观,大罢皇宴,怎么的也得通宵达旦。谁料,夜幕刚降,高月才挂,乐声将起,却天色陡变,狂风肆虐,阴气四靡,随后闻那远处,人嘶鬼号,乱声迭起,大似劫难临头。

少时,风声停息,月光又明,忽见空中金光一闪即没,一切恍若梦里。

他心下吃惊,忙悄然离了湖堤,遁入空中前去观风。刚到琼花观外,就看到皇家车辇滚动,尘土飞扬,轰然离观回宫。

南山剑客见之大喜,他虽不明其由,不过,这跟他所要答案全无关联,能伺机问杀那***李先铣,才是他今晚要做的真zhèng

大事。于是他便先行,前往宫中等候。

再说那遁走的血煞魔头,至土中潜于地肺,片刻逃回离宫,隐至东宫秀鸾阁内,等那肉身回来。事有凑巧,这血魔在离却了丹妃的身体后,忽觉噬欲一阵阵袭来,扰得它无法安宁。

此刻,皇家浩大的仪仗及上下人等未归,宫中实为空虚,除少许留守的皇家侍卫外,几乎倾巢出动。它熬不住**的侵袭,出了东宫,血体元神于若大的宫中游离,寻找着口食。

正当他魔体四处浮荡间,却闻得一丝肉味飘香而来w^ap.l6^KX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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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其美难掩,令他馋涎欲滴,如嗜如狂。你到那血煞遇到了什么可喜之物,恰原来是潜伏于宫阙之上的南山剑客。

与此同时,隐于云中之人也发xiàn

了异情,那扑鼻的血腥之息刺激得他顿时失色,此人便是待机而弑的南山剑客。他一闻其味,便知魔头来侵,只愕于此宫中,怎会有这孽物伏守?

他逐放出剑光,碎银捕月,横扫过去。但如何是千年血魔的对手,只见碎银忽被一股血气所笼,尽管他使出百般的道力,却如同扑火的飞蛾,挣扎不动,欲收不能,生生被一肌无匹的魔力死死禁住,不得动弹分毫。

南山剑客大惊,这才知dào

祸事临头,死在眼前,眼睁睁飞剑的光华尽失,堪堪成为一块顽铁跌落尘埃,是肝胆欲裂,心急如焚。

哐!突然自地面一阵铜锣开道之声响彻云宵。紧跟着他忽觉手上猛然一松,掩于口鼻之腥气顿去,再找那血魔,一丝踪迹全无,便急急要驭剑探看究竟,却哪知身子一沉,直向地面坠去。

这是何故?原来他手上的宝剑刚刚已被魔头的血腥污浊,虽没完全废弃,却也无法再驭飞,要重新祭炼。只先时被那强dà

魔力所罩,还不至于立时跌落,可一旦血魔抽身离去,他当自再无依托悬浮,所以由空中掉将下来,如云坠地。

因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幸亏他功力不凡,且真元并未遭损,所以急中生智,提气护体,却终因迟了一步,临了,离地面数丈间距,还是重重摔在了皇宫前。巍峨的殿宇高大恢宏,静静地注视着月下这昏迷过去的身影。

“将那柳石基给带上殿来,他竟敢自私入宫,还手握利剑,想要行刺于孤家么?”这业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杨广惊魂未定地坐在金銮殿上,看去没精打采,显然一夜无眠,饱受昨晚那场打击太深。

少许,一个英气俊秀的少年被押了上来,白衣宽袖,腰带紧束,看去却也威武不凡。

“跪下。”一旁的皇宫护卫厉声道。

这时,一旁走出余总管:“柳太守,没想到皇上这么器重你,你恩将仇报却要行刺圣上,居心何在呀?”细声细气,一副女人的作态,鄙夷中含夹得yì

之色,一脸你也有今天的神情。

再看那被称作是柳太守的少年,却也铁骨铮铮,立而不跪。到不是他有骨气,只因在其看来,此等凡人焉能令他叩首示弱?

隋炀帝见此,大怒,刚要大喊:推出去斩了!却不料少年一声冷笑:“我要见李先铣。”

这一声如天雷劈顶,华弹爆空。“你要见他怎甚?”杨广惊问。

“他欺君罔上,巧立名目,罪改万死。”铿锵有力,义正辞言。

“”随之一片哗然。

“传李先铣。”炀帝沉声道。

“传李侍郎上殿呐。”余总管一声“监”叫,余音绕梁三日。

片刻之功,李先铣一路小跑进得殿来:“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脸露茫然,叩首面圣。

“李爱卿,有人把你告下了。”说到此,隋炀帝顿了下:“说你欺君罔上,巧立名目,你,知罪否?”

“这话从何说起啊,禀皇上,是谁这么诬陷于我?”李先铣闻听抬眼惊问。

不及炀帝回答,逐摄呆呆,直勾勾地盯住了侧旁站立的白衣少年:“你,你怎么在这里?”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就是他。他到底是何人?”炀帝此时业已看出,那少年的举态与柳太守的本尊有异,莫非是山寨乎?

才刚说完,便见李先铣一个箭步上前,一扬手,噼啵一声,撕下一张面皮,众人吓得差点全体闭气。

第十八章 花酒开酿 授艺传功

从八月十五这天起,喜豹就算正式拜石基为尊师,开始修道生涯。

石基本是要与小雨一起回华山去的,他太想尊师云中闲了,自那日得知匡真人招他回去后,每每做梦都会笑醒。

但琼花酿造在即,此物最是娇嫩,已是受了一次劫难,幸有赖头和尚的吸心**护体,使花一点没浊染煞气的侵袭,但离枝的花好比无根的草,失水的鱼,不能持久,很快就会枯萎。

“替我向师尊千万说明,琼花酒酿成,第一盅便孝敬他老人家。”这日,石基和喜豹送小雨出观回西去。

雨听了,逐伸出三个指头向着他笑,喜豹也跟着笑,见他俩这样,石基只好无奈地搔了搔后脑勺:“那两位可暂行对他们保密嘛。”

雨伸仨指究竟啥意思哩?原来啊,除了他这第一盅花酒要奉于恩师外,还有帮他空运那箱酒具,现仍在替他监视着笑圆法师动向的五台山万方方丈。还有一个就是八月十五晚,闹着要吃头一盅花酒的赖头和尚了。

这后两位,石基都曾当面答yīng

过请他们喝第一盅琼花酒,但唯有真zhèng

要第一个敬之的,却是尊师云中闲,天下最难舍的,一定是给自己生命的那个人。

二梅站于一边,两俏佳人儿,看着石基尴尬的样子,更是抿嘴相视而笑。过了中秋节后,她们原是要回青城去,但她们也对石基的琼花酿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彩英,本身就喜爱采花摘草,她是圣母炼丹的好帮手呢。

因此,在与石基熟悉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种默契,会经常为一个同样的话题讨论很久,且一起去寻找正确的答案。这或许是石基送她玉如意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唯一理由吧,共同的兴趣与爱好使他们之间萌生出真诚的友谊。

彩逸自是听从姐姐的安排,况在琼花观里同样可以修liàn

。更重yào

的一点是,她们想等华山斗剑的确切消息。

而石基自八月十五第二天,便着手酿制花酒。在他的带动与指挥下,二梅及喜豹都成了助手,就连最不爱俗事的小雨见了,也禁不住参与进来。

他们把幸存下来的这一树古琼花,每大朵按不同的花色区分开来,五个人正好每人负责一种颜色。将花先于手内隔着雪白的纱布揉搓致稀烂,然后放进专用的捣碎木器内,以木棰捣成花浆。再将花桨倾倒进放有纱布的洁净容器内,以纱布裹之再施以挤压成汁。

五种花色,分别置于粉黄、樱红、薛青、湛蓝,纯白五种瓷器内,待静置十五小时后,由石基用虹吸法将花汁分别吸入另五个容器中,进行发酵两昼夜。恰正逢中秋,气候不冷不热,非常适宜,十二天后,也就是小雨走的这天,石基又以虹吸法第一次将酵汁分离抽出清液,分别装至五个精细的,与花色同样的缸内密封陈化。等到二十天后,再采用虹吸法进行第二次分离后,将五种色酒一起汇入青花瓷缸内密封,最终陈贮至六个月,即成琼花酒。

得这样容易简单,其实做起来很细致伤神呢。特别是石基和彩英,在上面耗费的精力尤其多,两人轮流打坐守护,对发酵的温度控zhì

甚严,丝毫不敢懈怠,昼夜不离。

“我想师尊听说后,一定是非常期盼你这高厨的手艺了。”这时,他们已不知不觉中走出扬州城,小雨说了这句后又朝众人一挥袖:“好了,别送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听我好消息吧。”言罢,不等回语,便即祭出青稞剑,红影一闪,遁入剑光,破空而去。

自小雨走后,因琼花酵酿要待二十天后才能进行第二次分离,所以忙碌的人们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石基正好乘这时机,开始于喜豹授艺传功。

喜豹很是用功,因为他想能尽快达到元婴期,这样就可象师尊他们一样驭剑飞行了。驾着剑光,穿行在浩渺的长空,对他太具有诱惑力了,是他习道第一个要追求的目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他心中的梦想,有朝一日去青城看青儿。

“不要考lǜ

得太多,先炼好你的气啊。”每当他坐那儿楞楞地时候,石基就这样提醒他。

这日清晨,石基又于桥头亭子间坐禅,这是他继打坐后,将智云禅师刻于佛母洞石壁上,百图中的禅功拿来修liàn

,较之道家的坐功又是另一番境界。他体味着已刻入脑中的一幅幅坐禅图,每一种姿式都用来炼上九九八十一天,共四十七种形态,占了百图中的三分之一多,可见禅功于佛门源源流长的深意,不仅博大,而且道远。

现在他已炼到了第二种形态,每当坐禅时,他都要将那把残剑祭于身前,以玄气贯之,使其在不停地旋转中形同自身逐渐达到所需的境地,洗炼出它最卓越的光华和灵性。

同时,他还光内视,元婴已然长大,有四寸来高,且周遭更是围了一圈形似花瓣的气泡,他知dào

,自己已处元婴末期,再过些时日,也就是元婴长到五、六寸大的时候,这些气泡便会变成花瓣,成为一个美丽的莲花座,而自己的元婴就将坐在这个传说中的莲花座中,那副可爱的神态,想去一定是圣洁无比。

对于自身修体始终保持这种突飞猛进的状态,石基仍无丝毫的觉悟,可能他永远都不可能知dào

,是沾了智云禅师元神赋予的仙元力的缘故。

正当他凡息遁去,胎息萌动时,忽然脑中闪出一个红影,转眼进了一个山洞。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自己的师弟雨沬吗?他一愣间,果见小雨即出,身后还跟着另一人,正要再仔细观瞧,却如幻灯片断载,一下全然熄灭,景像皆无。

他惊得一下睁开眼晴,猛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人。

第十一章 金殿对峙 险露马迹

李先铣究竟做了什么,让金殿上的众人大惊失色呢?

原来他看见侧立着的少年时,虽然其易容了别人的面孔,但还是被一眼识破,按他的话说,此人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

“南山诡杰,你来这里找死吗?”说话的同时,他一步上前,劈手一把撕下对方的面皮。

此举震惊朝野,哗声大作,贯穿于耳,连龙椅上的炀帝也吓得面无人色:“你究竟是何人,假扮做琼花太守,你,你居心何在?”磕巴得语不成调。

这少年正是南山剑客。他昨晚从空中掉下,晕死过去,被回宫的皇家侍卫抓个正着。因推他不醒,喊他不觉,手里还紧撰着一把退了色的宝剑,知不是刺客也是同党之流,于是将其暂押送大理寺看管起来,明日待皇上升殿亲自审问。

闻得金殿之上皇上喝问,南山剑客付之一笑,并不回答,却转脸对着李先铣怒目而视。反弄得李侍郎朝后退了一步,神色尴尬异常:“你,你想怎样?”他也开始结巴。

“姓李的,柳儿现在何处?”南山剑客大声质问。

“我凭什么要告sù

你。”李先铣把眼也一瞪,反唇相击。逐又转身向着炀帝:“禀皇上,此乃刺客,当格杀勿论。”心里却直打鼓,这厮知dào

了些什么?

“姓李的,你好阴毒。”于是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南山剑客便把先时从老白眉那儿听到的又添枝加叶地描述了一番,最后也举手向炀帝一拜:“他请来的那些仙道,全被另一股反王的人阻截,皇上还要提升他做官,真是误识了此人。”

完了,全完了!李侍郎如霜打的野菜,冒充银花,眼泪扑簌簌往下直流:“皇上,为臣该死,不该”

他刚要说出:不该隐瞒事实真相,谎报军情。只见人堆里走出一人,立时把话头给接了过去:“你不该不对这位剑侠说实话,那翠明柳已死。”说完,深深地望了李侍郎一眼,意欲在说:不要坏了本丞相的大事。而这出班之人,正是宇文化及。

老奸巨猾的他,一直都在神情紧张地关注着殿上的局势,看这二人如何对峙,如果可能的话,正好借这南山剑客之口除掉李先铣,以免后患无穷,此为借刀杀人不见血也。

所以,如果皇上听了那南山的话,怒发旨意,传御侍官把李先铣拖下去,不待他申辩就将其砍了,不是正好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可事与愿违,那昏君早就听呆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举措。正当老贼心下着急时,却闻得李先铣声泪俱下,想要陈述前因,不打自招。这还了得,那不是同时把他宇文丞相也撩到宕里去了么?

这该死的蠢货!他心下大骂,便才当即把话茬给硬接了过来。

而那李先铣显然是昏了头,被南山剑客的无情披露剥得体无完肤,这才没考lǜ

到轻重、厉害,想要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以求得皇上的开恩。但却被宇文丞相横插了一杠,如当头一棍,将他猛然打醒。

该死,怎么能那样说呢,即便皇上开恩饶了自己,那宇文老儿又怎会善罢甘休?不想法整死我李某才怪,到头来只落得个鸡飞蛋打,弃官颠沛了,其景想来比当初离了崆峒山还要凄惨十倍。想到此,赶紧又抢过话头:“是啊,我亲眼看到她被斩为两截,跌落湖中的。”说着,抬袖试面,故作悲哀。

那南山剑客听到翠明柳的死讯,哎呀一声大叫,险些扑倒在地,一如当时李先铣看到其被斩杀时,绝命要“投湖”一样。此女还真是值了,世上有这样两个痴心的男子为她死后悲情。

“你说什么?她被人斩为两截,那人是谁,你快告sù

我。”南山剑客说着冲过去,一把揪住李先铣的衣襟不放。

这下,金銮殿成了菜市场了,喧闹之声此起彼伏,交头接耳是连绵不断。“肃静!肃静!”这时,又响起余总管尖细的嗓音,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李爱卿,斩杀那柳女之人到底是谁啊?”炀帝这时看去全无了刚才的惊怒,却是一脸的好奇,似乎也被此情节所吸引,等待连续剧的出现。

这个李先铣是绝不会为毛子棋护短的,恰恰相反,正好可借南山剑客去找其麻烦,虽报不了仇,也算是为死去的翠儿泄了愤。更有可能,此去自投罗网,命丧那毛道士之手也未可知。就这点上来看,他可谓真和宇文化及是同出一辙,臭味相投的一类货色了。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把毛道士给供了出来,还显出一副颇为得yì

的样子,好象他业已看到自己的情敌已横尸荒野。

“是他?”南山剑客一听虽怒不可恶,眼中却明显流露出无奈的神气。

茅山道士毛子棋,那是何许人也。道术高深莫测,威震四野,这次他破了老白眉的掌中八卦玄门斗,使其惨败受辱而归,更是名动八方,撼惧群仙。别说他一个南山剑客,就是百个千个也如湖中的蟹兵虾将,风中的微粒尘埃,不值他动根手指。

“毛道士,他是何人?”炀帝不禁问道。他一凡人,如何知晓?

“禀皇上,他乃茅山道士。”见炀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李先铣又急忙道:“这位南山剑客刚才所言差矣,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其中却有不实。为臣所请来助战的仙道,虽受阻截,但并非被一网打尽,全部诛灭,还有两位观道高手相继赶到,暗助赵将军一起退了反王。正象宇文丞相所说,仅凭小将军一人是万万杀不了两百之众的。”

李先铣此刻终于瞅准时机,替自己加以辩护,洗刷嫌疑。不过这也得亏刚才宇文化及挡了他一下,不然他怎得翻供的机会?而老贼更是在一旁替他圆场,幸得这时元霸业已回了太原,不在当界,任由他俩瞎掰,不然,又免不了一场是非纠葛。

而那南山剑客,先时是一唯的要逼李先铣说出实情,才愤而揭之。如今听说是毛子棋杀了自己的心上人,更是悲愤交加,也没有那心思再与无耻的李先铣争辩,只说了声:“诛不诛灭,与我何干?我只拿毛老道试问便了。”

罢,腾身飞起,向后跃出二米开外,一转脸,朝向金殿之外奔去。

第十二章 丹妃苏醒 漓山探宝

眼见得南山剑客遁去,却无人去追,除了李先铣外,也还真没人能追得上他。

而李侍郎是巴不得他这一走,一场危机就此这样过去,他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石头,正这时,从后宫传出消息,丹妃娘娘终于苏醒了。

龙椅上的隋炀帝闻讯,惊喜往外,尽然不顾帝王的尊严及权责,立时将皇袍一挥,宣令退朝,再无一句多言,抛下政事,直奔后宫而去。想必是那魔头不知去哪血嗜了一夜,又遁回东宫,投身久已死去的丹妃皮囊,使其复还,再行害人。

杨广此去东宫,如何与假丹妃重温恩爱不提。再说那柳石基,听说师尊招他回华山,不由得心情澎湃、激荡,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他转身面向关中方向,凌空拜了三拜,随即驭剑回观。

在将到天昌关,路过一坐峰头时,却见此峰下有隋军的营旗飘动,在月光下分外招目,甚觉奇怪:此处难道会有隋兵驻扎?

于是他不禁压低剑光,向下俯看。果然,在山下,扎有营寨,方圆延致亩许。军营里坐落着一个个类似蒙古包的帐篷,营门处皆有隋兵把守。再向营外观望,嚇!何止这扎就的营寨,山上,各山道口,处处都有隋兵端着长枪,来来回回的巡视。

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此山中有甚宝物,怕被别人偷了去而派兵驻守?其实石基却是猜中了一半,下文便有叙述。出于好奇,他决定夜探此山,弄个明白。

这座山脉于关外不远,方圆连绵数百里,也可算是大山了,他曾听当地人称它为漓山。这日正赶八月十五中秋夜,月色格外皎洁,将此山照得通明透亮,所以,他也无须刻意地掩饰剑光,并不怕被发xiàn

,况凡人对于剑光与月光的差异是不太能区分的。

至此,他足可以大大方方地驭剑飞行,随意在山间穿行、查看,找寻能破解谜底的线索。

很快,柳石基便在一座山洞前停住,因从洞口处向外发出一团赤红的光,显得此洞格外神mì

。他自然连想到在五台山时,那次洞中遇匪的经lì

。不会这次也是同样的情况,碰到什么宝箱啊强盗的窝于其中吧?想到这,他更是想要进去探视一番,查看个究竟。

好在,此处并无隋兵密集的岗哨,即便偶尔冒出一两个也是离得甚远。于是他飘身落在洞前,贴近洞壁向内探听动静。

但观查了良久,并无一丝的声息,只有那团如火球般的红光照在洞口,恰似一轮红日即将贯出。他随即探身朝里望去,却看大不清,不明深浅。

想来里面该是个天然的洞府也未必,他心下揣摩着逐一闪身,祭着剑光,飘身入内。为吸取上次进树洞时的教xùn

,提防脚下有陷阱,身体乃是如萍般漂离地面,驭光而行。

但他飞了一段路后,便觉不对,这分明是个熔岩石洞,整座洞赤红如火,地面也是一样,令人感到烛热难奈,很快,他已是汗流浃背,口焦欲裂了。

柳石基催动剑光,赶紧全速前进。又向前飞了大约有一里来地,过了两个内洞口,炙烈的焰气似乎轻松,慢慢变得清凉起来,但周围依然红光倾照,岩壁坑洼斑驳,凝浆挂结、悬垂,似被灼烤了无数的岁月,断壁残亘的现象比比皆是。

不知dào

这里曾今几何,多少次地发生过火山喷发?他一边想着,一边注意到在那些个岩壁的狭缝处,居然长着蝴蝶果,紫微微被细细的胫脉牵挂着,远远望去,似乎是悬于壁前。那可是异果啊,吃了不仅能低御炎热,而且亦可增加内力,也只有在非常地质中才能看到它们,但那也是千分之一的机遇了。

石基惊喜地降下剑光,走上前⑴⑹χs℃○М去,轻轻地摘下一颗,拿在眼前细细观瞧。形如紫葡萄,光滑晶亮而润泽,纤尘不染。他将它放到嘴里,入口即化,甘爽绵甜。

“好吃!”他不仅又摘下一颗,但这回却没舍得吃,因为岩壁上只剩下五粒,带他手上的这粒,统共六粒。他要带回去也让兄弟姐妹们尝尝鲜。于是抬手间,将那壁上的一并都收了去。

再向前又走了约有二十分钟,再没出现蝴蝶果,热气也尽散。其实他不知,熔岩的灼热依然是存zài

着的,只因他刚才吃了一粒蝴蝶果的缘故。

正东看西瞧间,却又发xiàn

不少紧茜草生长其中,三个一簇,五个一排,一如在五台山树洞里见到的可爱情景一样。这不由得使他想起琼花观里移栽的三株紧茜草,却是那次所得的六棵给喜豹去毒用剩下的。

这也是难得的异草啊,不能放过,于是乎上前一样全然没收。

这无意中的收获,使他对此洞的神mì

感又新添了无比的兴致。不知下面还会有什么宝贝会出现呢?但遗憾的是,这种期待很快就结束了,他已然走到了洞的尽头,再无路可通。

难道这就完啦?他正值心中失望,却猛一抬头,看见离头顶约距三米高的岩壁上,似乎有一个不大的熔洞,也是红光遮堵,他就是被那里射出的光束吸引了视线。

如是一般人,便是奈何不得。这么高,岩壁上又无任何可攀爬的凹凸坑洞,怎能上得去?

但这对于驭剑者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小菜一碟。石基象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惊喜中总算体会到一点探险家的乐趣。他更不怠慢,驾起剑光,飞了上去。可到上面一看,这岩洞并不小,足可容纳两三个人穿越,定然是在下面不能把洞口全然看得完整罢了。

可进得洞中,却令他大失所望。原以为此洞也象下面一样,不说洞中套洞,也不会太小,哪知却一眼见底,除四壁同样斑烛彤红外,也是再无处可去。

第十九章 渐入佳境 好友重逢

当石基被脑中影像惊醒时,他以为是做梦,哪知睁眼看时,却真见小雨站在亭子间外,且后面还站立一人。

“世民兄。”他忽得从地上站起,顺手把残剑收于腰际。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小雨待身后之人上前行过礼,不觉向师兄问道。

跟小雨同来的果真是秦王李世民,他也以征询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久已未见的英气少年,小小的亭子间在他的立身处亦然是显得太过精秀,玲珑不堪重负。

“我不知dào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异像,而睁眼看时,你们却真的在眼前。”石基便将脑中所见影像说出,而另一个未看清者不知是不是李世民。

“恭喜师兄,你居然已快达出窍期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因小雨来时,见石基在沉冥中的神态,光华悬顶,鼻出白气,便怀疑他已至此种境界,但这样神速的修进,他亦是不敢相信,所以才于石基醒来时问证。

的确,柳石基将要结束元婴期,即将踏入炼气化神的境界,但刚才那种影像也只一闪的片段,残像。毕竟他还没有跨越元婴期,好比影片的预告,达至另一境界的预兆,真元力还尚不能支持神识的游历。

“我想,那还不能叫做真zhèng

神识的产生,还有一段修liàn

的日子哩。”石基说着,这才走下台阶,出了亭子间,热情与李世民攀谈起来,问他们是怎么碰到一处的。

这一话可就长了,先就小雨是怎样遇到李世民说起吧。

雨这次回华山,可巧匡真人在外云游,还没回山,因此并未遇上。匡轩一年之中大约要有半年是于外漂泊游历,走访好友名川的。

当然,八位师兄一个没落,全部拜见,而且都围着这个小师弟问长问短,一点细节也不予放过。“各位师兄,你们就行行好吧,别不依不饶的,知dào

的我可都说啦,你们也该对我说些什么吧。”小雨指的当然是他最关心的华山斗剑一事了。

上文第一卷里就有提到,云中闲共有十个弟子,除石基和雨沬外,前八个弟子依长幼的顺序分别是金星、木羽、水生、火焱、土齐、风离、雷坎、冰啸、雪寒。

这八个弟子个个道艺超群过人,性格迥异,但全都总汇了一点:好斗。这里面要数二师兄木羽对雨师弟最好,一边护着师弟,一边道:“你这次回山是为华山斗剑一事吧,告sù

你啊,师尊业已和大师伯等商议妥了,日期就定在后年的农历八月十五那一天举行。”

雨一听心里暗喜:还有两年的时间呀,这太好了,喜豹和九师兄正好可以趁此多修liàn

些时日了。不过说真的,两年的时光,在修真人眼里那却是一晃即逝,是非常短暂的。

“师弟,这次九师弟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啊,我们还想着要看看他哩。”这是大师兄金星在问,他生得高大威猛,虽说是云中闲的弟子,却大有毛子棋的风范,只是黑须修面,青年英气罢了。

雨见大师兄问他,便把石基酿造琼花酒一事说了,“走不开,正到了酒花冒鲜的关健时刻,人不在,前功尽弃可就白费了那许多的好花了。他让我代问师尊师兄们好,斗剑那天他准定是要回来的。”好一番的解说,他知dào

,这些个师兄们个个难缠,谁都不好惹。

一听说有花酒吃,老六红脸风离可一下就“疯”了:“有好酒喝哇,那我们都下山去江南找他去吧,正好积修外功,说不定还能和那皇帝干上一架呢。”刚才听小雨说四明山堵截斗剑一回,他就心里痒得难受,羡慕不已,且他特好酒,尤其喜鲜花酿制出的酒,纯香甘爽,喝了半梦半醒,欲醉欲仙。因此在听说九师弟酿得琼花酒后,真zhèng

是欲罢不能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去琼花观。

“六师弟,你可真馋,还这么视酒如命,当心师尊回来知dào

了又要罚你天池打坐。”这是老三水生,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儿,平日若走在大街上,没人会认为他是个道中高手。他的特技为云中飞,是匡真人十个徒儿中唯一一个可以无需用剑光,而能驭气飞行的人。

而他说的天池,便是云中闲经常于华山之巅修liàn

的仰天池。这老六风离因嗜酒在华山由此出名,炼得一身醉八仙,游走云端时,剑光飘乎不定,似东却西,即直又曲,所以他又被门中人称为醉光风离。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因酒误事,被匡真人常常罚于天池打坐,面池百日那是家常便饭。每当那时,他便会在尊师严厉的眼皮下,老老实实地修身,思过。

这也罢了,最让他痛苦难奈的是,这打坐的百日里是滴酒未得沾,这对于要每日水酒一小杯,不当神仙也不悔的他来说,真zhèng

比当了神仙不把酒还要难受十倍。

“好嘛,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还当真要去不成啊。”他这一急,到把个众家弟兄都给说乐了。

虽说石基同他们未曾谋面,但他的名声在同门中业已是响当当,如雷贯耳了。他们都知dào

,这个九师弟是师尊传言的乾坤人物,将来要成就大事的。所以,在他们心目中,石基的形象俨然不觉间变得高大起来。

雨这会回山,虽然没有看到尊师云中闲,但却也和八个师兄共温了同门之谊,尽享做师弟所能得到的一切宠爱与备至的关心,就算是特权吧,这多少弥补了他迫于十弟子的不奈。嗯,最小也不错么,什么都沾光,错了也可轻罚,嘿嘿!他总算找到了点平衡。

在山上住了将有二十天的光景,算算石基应该要用虹吸法对花酵进行第二次分离了,于是这日一早便起身,向八个师兄告辞,专门又去三公山云烟洞拜了大师伯尤楚焱道长,随即驭剑返回江南。他这回还特意把自己的左膀,那只月白母旋龟给捎上,准bèi

带回观中去,与乌星龟成亲,结为湖下伉俪。呵呵!

第十三章 奋然挥剑 喜得珍宝

石基懊恼地将手中剑光向对面的岩壁上射去。

谁想只听吱呀一声响,岩壁豁然裂开,居然露出一个大洞来,这使他万分惊讶。等他走到洞口,更是意wài

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柳石基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看见了什么?恰原来在这裂开的洞里,仿似一间藏宝室。最近处设有一处云案,光滑如流水波动,上面放着一支绿玉笔架,架上正躺着一支尺许来长的笔,旁边有一本薄书。之后在那本书里,柳石基了解到那支笔的来历,出自地宫,乃为判官神笔,可随意将人定住。当然,要点中穴位,有无功力都可,哪怕是一个小孩子拿着它,只要对准穴位点到,便即不得动弹,可谓神也。

在云案的石壁上,悬挂着三件法宝,一件为赤云天斗,可装下数以万计的东西,亦可庞大其形,作为攻击的法宝,似乎有点类似云中闲的规圆匣,不过比较之可是要强dà

不知多少,因它俱有仙元力。

另一件乃玉如意,冰沁润滑,如泥鳅般抓捏不住,此物幻大幻小,变化无数,可摆出八卦如意阵,将敌人困住,迷失其中。亦可作为不测之用,乘敌手失陷阵中,摆脱于千里之外。

此二物皆为飞升之人所留,在书中都有记载,但只交代了用法口诀,并未提及是何方神仙。

而这第三件最是令人新奇,乃为一把伞。

它新奇,是因为此伞皆明珠穿成。石基将其撑开,顿时光华满室,上面用珍珠穿成“装载乾坤”四个大字历历在目。此后,他从薄书上获知,这伞名为混元伞,由祖母绿、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等共不下百种明珠穿制而成,其名贵自不必说了,且此伞名副其实,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唯它独尊。转一转乾坤晃动,无论何种厉害宝物、兵器,全数被它吸收。

真是一件致宝啊,石基将其小心收起,百看不厌,爱不释手。

转而,他在室角,看到那里按放着一座香炉。进洞时,便就闻到一股扑鼻的异香,直入脾脏,爽心悦目,振精理气,好不舒服。而至近前观瞧,呀,尽然有一炉晶丹,金灿灿的静静卧于其中,好似乖宝宝一般圆滚滚、滑溜溜惹人喜爱。

石基一数之下,一共十八粒,不多也不少。而在炉鼎的旁边,却放有一只同样金色的精巧丹盒,打开后只见里面正好也有十八个粉金的圆格子,貌似此盒是专为放置炉内这锅晶丹的。薄书中亦有记载,此丹名为九转金丹,是恢复元气的仙丹。

“好东西!”石基不由赞道,逐小心的将炉内的十八粒仙丹放入一个个圆格子里,轻轻盖上丹盒收起。

当他移动那丹盒的同时,业已看见丹炉后有个极小的暗门,它正好被炉上按放的丹盒给挡住。但那暗门又如何将它打开呢?门上只有一个似笔架状的图案。对啊,笔架!他忽然联想到在云案上看到的那支绿玉笔架,看图案凹进去的形状,不正好与此相吻合吗?

他走去将唯一弃在案上的笔架拿回,按放于暗门的图案里,咔吧,暗门果然微响了下,接着连同暗门的一扇石门跟着同时被打开。

哇!他惊叹一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兵器,它放在象书架一样的最上一层。此“书架”共有三层,中间一层整齐地摆放着三本蓝皮书面的册子,而最下面一层则是一只锦盒。(16k小说网手机站wap.16kxs.Com)

石基伸手先将那铮亮的兵器拿下,握于手中仔细打量,它是一把枪,约有一米来长,枪身通体透亮,乌中带金,反过来一看,只见抢把上醒目地刻有錾金枪三个篆字。看来这遗宝的主人对于金色尤为青睐。

此枪乃黄金打造无疑,看去精良无比,但似乎未加祭炼,只平凡兵器尔,不过它亦可称得上武者手中顶尖的家伙了。嗯,若有机会去长安,把它送给喜豹的叔叔钟离师傅,他一定是非常乐意接受的。看到此枪,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钟师傅。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于是,顺手把錾金枪负在了身后。又拿起第二层放置的蓝皮书,此书为三本乃是一套,摞放在一个包附的书套内,打开套子,见封皮上陡然写着金枪秘笈。原来此套书是专为那錾金枪而创的,正好一并送于钟师傅罢了。

看来,这暗室里并没有自己需yào

的东西。他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能得到此一枪三书,赠予友人也是美事一桩了。收好书,一弯腰,随手把最下一层的锦盒拿了起来,不经意地打开盒盖。里面该不会装着子弹吧,呵呵!那是现代化武器才有的东西。

柳石基自嘲地笑了下,可笑意很快便凝结在了嘴角,他不相信地紧盯住盒内,那里正并排躺着三颗鸡血石,乌亮的晶光夺盒而出,与智云禅师送他的小灵石一模一样。

这可能吗?他的心嗵嗵地一阵狂跳。可说是迫不急待地从中拿起一颗,持于掌心中。

顿时,那股熟悉的电流轻微地震荡了一下,便顺着手臂向上,疾速地向全身波击开来,那火热的躯体伴着蓝焰,似要将一切燃烧。

正是它,我终于又找到了三颗奇异能量石,哈哈疯狂地笑,疯狂地大笑,在这渺无一人的熔洞内久久地回荡。

石基这回可说是满载而归。当他兴奋地出得洞来,业已临近夜半。月光依然如洗,更为明丽。他本想再围着漓山转它个两圈,看看还有无可疑的地方,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要回观与众友们一起分享他的喜悦成果。

可他万没想到,在这漓山之中,真zhèng

的“宝物”他却没有遇见,只因一时的性急而失之交臂。

第十四章 众人赏月 和尚卖弄

这“宝物”是什么?

细心的读者,也许早已有所感应。上文就提到,东宫丹妃托笑圆和尚打听月容公主的下落,后有黑衣人告知,潜藏于江都漓山中,也就是石基寻宝的这座大山。而这月容公主便是隋炀帝的女儿,淑妃萱婉歆萱娘娘的幼女。

那她跟这丹妃又有何瓜葛,使她如此兴师动众,要暗地里查访此女的下落?而月容公主又因何会逃出宫去,千里迢迢隐于此山中呢?后面自有揭晓,而此刻仍要随着柳石基亢奋的心情回到琼花观中。

在他行路之即,暂回过头来,看二梅、小雨和喜豹等在观内做些什么?

原来他们正围着古琼树后的一石臼,摆酒赏月呢。而从石臼里传上来的阵阵浓郁的香气,更比那美酒胜似数倍。

“真是奇怪哦,我是眼看着一树的琼花被阴风瞬间扫荡一空的,怎么会全落到了这个石臼里?这下师尊回来可要高兴死啦。”这是喜豹无比兴奋的声音。他坐在一张大圆桌前,盯着满桌摆放的美酒佳肴,却无一丝的食欲,他想不通,这琼花难道也成精了?不愿面圣却要圆师尊的酿酒梦。

雨沬听了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依我看呐,定是毛道长他老人家使得手段,只有他才有这等的奇异法术。”

“这样的法术我也会。”手里正捻着一小果子的彩逸笑盈盈地道,跟着把果子扔进嘴里,嚼得是满口罄香。

“此法不足为奇,丫头,你只把那琼花变一朵于树上试试?若能让此树重新开花,我就服了你。”众人闻听,这声音好耳熟啊,他此时怎得会冒将出来?

“老赖,你临阵脱逃,还敢来这里卖弄,挑衅。来来来,你变那一树的琼花给我们看看。”小雨也不回头,就手拿起桌上的一只大月饼,朝发声的地方抛去。

“哎哟,这么好的月饼,丢脏了可惜,不好意思啊,我准时赖要先偿鲜了哈。”紧跟着,桌前忽然冒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赖头,当真手里拿着一只月饼在啃呢,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这人正是赖头和尚。瞧他那吃相,跟八辈子没见过月饼似的,那个馋啊。“嘻嘻!”看得彩逸姐俩都忍不住咯咯地笑将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以为我白吃呐,一会儿就让你们开开眼。”说话间,他已把若大的一个月饼三口两口地呑进了肚里,又一伸手,再要去拿桌上的另一个。

啪!却见彩逸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筷子,向他脏兮兮的手上一敲,娇嗔道:“赖和尚,就知dào

吃,看你也没甚其它的本领。”彩逸这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因她并不知dào

准时赖的厉害,只看见他和小雨在四明山合力斗过老白眉,还只是助气。

真实的话语,最能流露真实的感情,这不掺半分虚假的“鄙视”,立时让准时赖去拿月饼的手募得停在了半空。心道:啥?小丫头骗子,拿佛爷当摆设啊,不把琼花请上树,还真把我当成吃白食的了。

想着的同时,停住的手一翻腕,也不知他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什么,向那石臼一招手,转而朝着古树一指:去!

“哇!好漂亮啊。”彩逸尖叫,害得挨了彩英一巴掌:“真得是琼花吗?”比妹妹叫得还响。

“是不是真的上去摘一朵就知dào

啦,本和尚的法术比那毛子棋的如何呀?”一脸期待的神情。

“不怎么样,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早玩腻了,也弄点新鲜的出来啊。”小雨的话比彩逸说得更直白。

“呀,臭小子,你还来劲了呢。”赖头和尚不客气的骂了一句,对于男人,他向来是没礼貌的。“要来点新鲜的是吧,可别后悔。”说完便即消失。

人呢?众人再看没了人影,忽听彩逸呀了一声:“月饼哪去啦?”旋即便听到高大的琼树上哈哈一阵大笑,众人闻声一看,惊见一树挂满了月饼,每朵琼花上面放着一个。

饿滴个神呐,这不知是糟蹋了琼花还是琼花把月饼给糟蹋了。“我刚才就说了,不要后悔,瞧你们那样,现在知dào

我和尚的手段了吧,知dào

这叫什么吗?高于法术之外的神通。”

话间刚落,只听砰!伴随着唏哩咣当一阵乱响,一个人从天而降,直直地掉进了石臼里。

这石臼很大,很深,从外朝里望去,如没有明月的夜晚,仅凭星斗的照耀,是看不见臼底的,黑乎乎象个无底洞穴。

而现今却是中秋佳节,月色如洗,明澈见底。当二梅、小雨、喜豹四个人飞奔过去,头碰头,一起扒在石臼上往下看时,只见下面正仰坐着一个人,也两眼直楞楞地瞪着上面。

四人见之呼得抬头惊起,八目发直:怎么可以这样?即而刷得一下又同时朝下俯看:柳石基,师尊,师兄,柳道士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叫,逐一起探身施法,将那坠落之人连拉带拽给活捞了上来。

而这时,攀附在树上的准时赖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个赖子,你早预见我师兄要回来了是不?才如此这般弄得琼花满枝,招摇过市,还以俗物轻之,真zhèng

可恶。”这里,小雨抬头对着树上的和尚大吼。

他吼得啥呀?没听懂。原来啊,在去四明山助阵的路上,那准时赖的嘴可没闲着,与小雨东拉西扯的问这问那。由此,柳石基要于观中酿造琼花酒一事也被他无形中得知。他最是好酒,尤喜花酒,闻言暗喜,更因他佛法高深,测出八月十五这日定闹妖孽,所开琼花必遭一场劫难。

所以,在完了四明山一场空斗之后,不告而别,先自离了众人,悄悄遁回琼花观,对那古琼及树后的石臼施了乾坤吸心**。到时,便可使受劫的琼花形损魂不散得全都落入臼内,不致白白被污浊,萎榭。只要魂在,什么都好办。

也许有人要问,那赖头和尚佛法如此厉害,为何不乘炀帝来观花的路上,就借以杀了那附体丹妃的血煞魔头,即除了人间一大害,又免去了琼花这一劫难,岂不两全乎?

话虽这么说,但情理不相宜。为何会这么说呢?因为毛道士在啊。当然,如果没有毛道士跟来观中赏花,这事对他乃举手之劳。但子棋却在,又加之准时赖性格于此,怪僻难融,因而他如此做法又何常不可理喻?

故,琼花之灾,错不在他人,亦不在那妖孽身上,而是兆示着一种劫运的到来,气数的完结。它不愿面天下之君,是谁也阻挡不了的。

第二十章 巧遇世民 两龟连理

离开华山,小雨一路向南飞去。

因并无紧急的事情,他于正常速度驭行,本想去茅山转上一圈,找小明聊一聊华山斗剑一事,后想师伯毛子棋可能也在老君洞,于是打消了此念,所以直到次日佛晓前才抵达江南。

在路过天昌关外的漓山时,他忽然想起师兄说的寻宝之洞。说是这山上还驻扎了许多的隋兵军营,便灵机一动,也要下去看个究竟,说不定他雨沬也能找到个把两件奇珍异宝哩。

“结果宝没有找到,却找到个大活人是吧。”柳石基这时突然插话,冲着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师兄真是明肚。”小雨也嘻嘻地应道。

这时,于旁的李世民感慨万端地说道:“是啊,多亏了小雨兄弟,这回他又立了一功,不知是不是我李家欠他的哩,今生今世也还不起了。”

原来是小雨在经过一个山洞前,听到里面有打斗之声,跑进去一看,见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跟一个青年拼杀呢。而这青年,他一眼便认出是太原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先救人要紧。而那几个蒙面人哪里是小雨的对手,还不够他一顿扫的,转眼将他们缚伏于地。因华山弟子紧尊师命,不得滥杀无辜,包括寇人贼子等,以教为先,行道为本。所以在弄清了缘由之后,便将他们全数解散,放其逃生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石基低语了一声,联想起自己潜在神识的游动,还真有这么回事啊。于是又问李世民,怎得于洞中和这些人厮杀,他们因何事要对他如此?而李世民的话,不禁又令他为之震惊。

恰原来,李世民是听说他的婶娘,也就是杨广的淑妃萱婉歆萱娘娘没了。因消息来的突然,死的蹊跷,所以尊父命,前来江都吊丧,却也是探查真实死因。

当他行至半月,快到天昌关时,天已将晚,便不想进城,打算只于关外歇宿一宿,待得天亮再进关去。正好漓山于此关不远,便即进山,找了个洁净的山洞歇息。

一夜无事,天刚擦亮,他起身正准bèi

出洞继xù

赶路,才刚一露头,便碰到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起初见了他却是一愣,后有一个领头模样的冲过来,问他是不是李公子?李世民原会武艺,况男子汉大丈夫一不改名,二不更姓,怕他何来?

于是点头,问有何事?那头领听说,不禁又挨近身前,问他把乾镜藏到哪里去了?要他立kè

交出来。“我知dào

他说的什么进前后退的,两句不顺,便打进洞去,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呢。”此刻李世民一脸气愤:“真zhèng

世道不平,天下要大乱了。”

“你们没有碰到驻扎在山中的隋兵吗?”石基回想那日寻宝时,见有密集的流动岗哨守山。而且闻听李世民说到黑衣蒙面人问他乾镜一事,不禁心中一动,但好笑的是却被李世民理解成为“前进”。

“没有啊。”李世民和小雨几乎是同时回答。说完后,石基注意到小雨与他对望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对刚才李世民的“前进”一说也有所反应。

要不要对李世民说明呢?石基也同样看着小雨,心里拿不定主意。忽然他由此到想起一件事来,便向李世民问及,那回他带兵路过太原,在李府逗留小住时,曾听说府上被盗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哦,那事啊,说是我们家藏着什么上古宝镜,真zhèng

岂有此理,纯属造谣。”李世民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这时,小雨同石基互相默契地点了下头,便由石基把这上古宝镜的传说原原本本地对李唐王祥述了一遍。并且将时下正为争夺这遗失的古镜而闹得天下不平,勾心斗角,腥风不断的恶迹一一演说。

“真的有这样两面古镜?”李世民显然吃惊非常:“但这古镜的丢失跟我们李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何这等的穷追不舍?”转而他恍然,似醒悟到了什么:“难道在山洞里,寻问并要弑杀我的那帮蒙面人说得是乾镜而不是‘前进’?”

石基和小雨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明确地告sù

他是乾镜,而亦非“前进”。“那还有一面坤镜,有下落了吗?”李世民随意地问道。他对于得此镜便得天下一说并不认同,也不感兴趣,到是心里惦记着进宫祭吊婶娘一事。

“据说这面坤境现落在西域人的手里。”听石基说完这句话,三人都沉默了,在九曲石桥上站住,无意地望着桥下淙淙流淌的湖水,水中的鱼儿正自由自在地穿梭着。

哗啦!忽然间传来一声出水的响动,三人同时闻讯望去,便看到一只漆黑乌亮的龟儿从水里冒上头来,正是小雨豢养的那只乌星龟。

“嗨!龟女婿,你可真会挑时间,看我给你带婆娘回来啦。”雨沬大声冲它嚷嚷着,跟手将腰间紧扣住他的月白母旋龟轻轻抱起,捧到胸前对它小声道:“姑娘,去吧,你姑爷正在下面等着你呢。”

另两人被他这有趣的举动所吸引,尤其是石基,由这两龟儿,又想起与圣母对奕中棋盘上的棋子,嘴角不觉牵起一丝微笑。那月白母龟可真是雪白清亮,高昂的鸟头上,闪着银光的翎羽在晨曦中微微颤动着,简直美得跟个公主一样。

湖下的乌星龟也看到了主人手上的宝贝,嘴里迸发出坎坎地欢叫,似乎在欣喜地向另一半打招呼,邀请她下湖来。

“去吧,姑娘,你姑爷在叫你呢。”小雨又说了一遍。那月白旋龟闪动了一下晶亮的小圆眼,坎得一声似作为回应,蓦得跃起身形,一道雪白的影子就此划过湖面,转眼连那水里的乌星龟同时不见。

“别忘了给我生个龟宝宝啊。”小雨的喊声在湖面随波荡漾去,尽惹得一人咯咯地笑将起来。

三人闻听,不禁又同时转头观看,呀,她怎么来了。

第十五章 喜上加喜 错上加错

赖头和尚听小雨那么一吼,嘎然止住笑声:“我刚才就警告过你们,说别后悔,现在又来怪我,说我可恶,真是没道理,我可是按照你们的要求做的”一脸委屈相,手里还拿着一个月饼。

雨那话的意思是责怪准时赖,施法还琼花之魂到也罢了,折服你和尚佛法无边,堵了众人之口。但实不该把月饼负于花上,那玩意儿看了象个啥呀,琼花戏饼?没听说过。所以他说准时赖以俗物轻之。

且他虽不知师兄去了哪里,但算算时辰,这时候也该回来了,而准时赖如此高僧,也定能估到这层。如果师兄回观,以他痛惜琼花的逝去,定是首先来后花园祭拜此花,但现时若是看到琼花死而复生,好端端地又长在树上,他会是怎样的反应?震惊!没别的,就这俩字。

而见到花上更负有一饼,他,他反应的结果已经有目共睹,震惊之震惊,都掉石臼里了。

先时,当喜豹发出疑问时,小雨说是毛道士所为就已错了,这回他仍是错,错怪了赖头和尚。因那石臼上本被施以的法术,现正在开起,准时赖还在“变魔术”,所以但凡此刻从空中经过的物体,不管是人是鬼,都会被它强dà

无匹的吸力所代入。

你想,当时那阴风多瘮,煞气冲天,由此招来的魔劫较渡劫的天魔一点不逊,只时辰贵为一瞬间而已。然尚能被施以的乾坤吸心**所镇,可见此佛法深重如山,震慑无比。岂不知,这乾坤吸心**乃峨嵋金顶佛法,为准时赖的师兄休参独臂所创。为炼得此功法,他舍却了一只胳膊,这便也是他独臂僧的由来,至此得已名操天下。

再说这从空中所经的不幸之人,却恰恰是他琼花太守柳石基。

果不出小雨所料,被其言中,他回琼花观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已遭劫的古琼花,祭奠他无限的缅怀之情。花亡树还在,虽已被砍得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只痛恨那昏君的残暴,对一棵树尚且如此,何况其它?也不知何年才能再见到它古琼绽放,那酿酒之梦更是遥遥无期,不敢去想。

石基正胡思乱想,悲愤之即,却忽觉渐渐降落去的身子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所吸,似一支大手从下面将他拉住,硬拽将下去。

这是怎么个情况?他大吃一惊,难不成自己的剑光突然间失去了效应?可那股强dà

的吸力不容他置疑,只眨眼的功夫便被贯进了石臼。因此发出了砰的一声大震,继而所带的唏哩咣当之音,便是法宝和兵器撞击石臼的声响,是他在漓山熔岩洞里得到的宝贝。

“小雨,莫要错怪了准大师。”这是石基被捞上来的第一句话。

因他听见雨沬的大吼,才注意到琼花复生,重见天日,真是喜出望外。上面负得月饼,那更是喜上加喜啦,这叫花自月下于嫦娥献饼,多赋有诗情画意啊。

只可怜小雨这里,却是错上加错,一错再错,人家柳石基压根就不是象他所想的那样,被琼花甚至什么琼花戏饼给惊掉下来的。而准时赖更是懒得解释,可谓:救得琼花树一棵,还魂归来却不知。(电脑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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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有错怪他,都他玩得把戏,那花是嫁接上去的,一吹就掉,不信你试试。”石基果真按照小雨所言,走到树前,对着那五色琼花轻吹了一口。啪!眼见得琼花落地,却觉脚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这琼花怎得会如此沉重?低头一细瞧,哪是什么琼花陨落,却是负于花上的月饼,刚才是眼晴被落下的饼儿一晃,还以为真的是琼花坠落了呢。

可他抬头定晴再一看,树上的琼花全都没了,而月饼却是散了满地皆是。“这”这会的石基才真zhèng

的震惊,师弟真的是被冤枉了?

“你要的琼花都在那石臼里了,大可拿去酿美酒,不过申明,这酿制的第一杯琼花酒可是贫僧我的。”说话间,赖头和尚业已从树上下来。此刻他将乾坤吸心**已然收起,所以被稼接到树上去的琼花又全都回了臼里。

“大和尚,你可真会糟蹋”一直缄默的喜豹,见满树的月饼落了一地,对于他这个曾今是开酒店为生的人来说,可找到惜食的话题了,他最是痛恨浪费粮食的人。

可还没等他把“月饼”两字说出,一眼瞥见树下却是一饼皆无。“这”他也如刚才石基一样,这了一下便无语了。

“你们继xù

赏月,大和尚我不陪了,这月饼就当是你们孝敬我的,哈哈”一道旋风刮过,准时赖已消失无踪,跟他来时一样突然。

众人不觉摇头叹息,唉!真没见过这么不忌荤酒的和尚,而二梅更是于一旁嗤嗤地笑。

正当石基迫不急待地走向石臼旁,要去查看里面的琼花时,腰间所挂的那把錾金枪被桌角挡了一下,发出咣的一声清响,金光亦在月下显得尤为刺目。

“对了,师兄,刚才就想问你,你去了哪里啊,弄了这些个宝贝回来,看起来好象很不错呢。”先时众人把石基从石臼里拉上来时,就见他左边挂着一杆枪,右边垂着一只斗,胸前插着一支笔,背后还背了一把伞,怀里更是揣着一摞书。再看他的锦囊内,也是鼓鼓囊囊,满满登登的不知装了些啥。

因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琼花与准时赖的身上,也就没人提问,这会儿被小雨这么一说,一下全都围笼来,也不待主人解释,一起下手都给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好奇地观赏。

这下石基可急了,也顾不得去看那什么琼花了,张着两手又不敢上去抢,怕被弄坏了,只得一再地嘱咐:小心啊,要小心呐。

他自从修liàn

到现在,还一件法宝都没有呢,也难怪他看得如此重,似惜金如命了。不过他所得的这些宝物,确实不同寻常,连二梅和小雨都随之赞叹不已呢。

“这支判官神笔好,我早听师尊说过,不会任何功夫的人凭它便会出其不意,转败为胜。”小雨晃着手里的判官笔,咂嘴饶舌着,露出羡慕的神情。

而把混元伞抢在手的彩逸,却更是眉飞色舞,却不知她夸了些啥?

第十六章 有乐同享 有果同分

彩逸将那把混元伞握于手中,缀满各种明珠的伞衣闪闪发光,晶莹透亮。

其实不消石基在一边担心的叮嘱,每个人在把玩他的宝贝时都是十分小心的。不为别的,弄不好反会自伤,这是道者都知的常识。

这混元伞尤其如此。它可说在外形上与普通伞的大小一般无二,只制做的材料不同罢了,且是祭炼过的法宝。使石基大为惊讶的是,她轻轻打开混元伞后,居然能说出上面所有明珠的名称,以及它们的来历和用途。

“师妹,你可太厉害了。”他不知不觉中也从了小雨的喊法,称起彩逸为师妹来。当然,这是在他听说圣母与清灵大师凄美的故事之后,不觉已将她们归属于同门弟子了。

接着,他便向众人更进一步解说了此伞的妙用,把个彩逸羡慕的了不得:“真zhèng

好东西,我愿将所有法宝拿来换它都值了。”依依不舍的神情。

虽然当时石基并未舍得把此物赠送,但之后还是以它了却了一翻心愿。此为后话不提。

且说彩英虽也喜欢那混元伞,但对手中的玉如意更为青睐:“我知dào

它。”她手轻轻随如意的玉身掠过,似抚摸滑嫩的婴儿肌肤,那么惬意:“别看它小巧玲珑,却能摆出八卦如意仙阵,把对手迷困在内,三日不出即化为灰尽,且自身可于千里之外逍遥。只消念动口诀,便即收回。真zhèng

的宝物。”声音清脆悦耳,完全是闺秀之风,毫无一丝斗杀时的霸气与冷漠。

石基虽很欣赏她战斗时的冷艳,但更喜欢她现在的恬静神态:“那就送给你吧,我看它很适合你呢。”不知为何,他说出这样爽快的话来,而且一副十分大度的表情。

一语出口,除小雨和喜豹没啥感觉外,令二梅很是意wài

。“送给我?”彩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又惊又喜:“这,可是你得来不易的呀。”她虽然对此物爱不释手,喜之犹切,但夺人之爱绝不是她的作风。

“没错啦,就是送给你的啦,玉如意最是配女孩子的了。”一旁的小雨见她这样,便替师兄顶了一句。

“嘻嘻,恭喜阿姐啦,我也觉得这如意跟你很配呢。”一旁的彩逸看着她笑。

彩英闻他俩之言,不禁脸红,望了石基一眼,便大方地道了谢,只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明明见彩逸也同样喜欢那把混元伞,为何他没将此物送于她呢?却不知这也是萌发情愫的不利因素。

石基原以为自己把玉如意送了彩英,却不曾把混元伞赠于彩逸,彩逸会因此而不高兴。却不料妹妹对姐姐却是这番的友好神态,反而让他觉着给了这个不给那个不好意思起来,便从锦囊内取出那盒装有十八粒的金丹,将其打开。

“哇!九转金丹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呀。”彩逸大呼,杏眼圆睁,模样煞是可爱:“这一粒就可抵得几十年的功力了吔。”她接着又道。

“是啊,师兄,你发大财了,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许多的宝贝的。”小雨小心翼翼地捏起盒中的一粒丹药,拿于眼前细看。只见它在月光中晶晶透亮,灿若金星。

“呐,每人两粒,余下的我自己留着待以后备用。”除小雨手里已经拿过一粒外,随即便把其余七粒分别发放到他们的手里。

这下可把他们四人乐坏了,要知dào

,这九转金丹非仙人所不能炼成,想要一粒都难于上青天,更何况这样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两粒呢。

“师尊,你还没告sù

我们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宝物的呀。”尤其是喜豹,他还算不上真zhèng

入道呢,若有这九转金丹筑道基,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呀。但后来他才知dào

,靠仙丹筑基并非是件好事。

“对呀不定那里还有没找到的好东西呢。”一双双充满好奇的眼晴紧紧盯住了柳太守。

石基感觉此刻比在洞里看见这些宝物还要喜悦万分,他真zhèng

了解了能与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才是最为快乐的事。

于是,他便把自己路经漓山,因为发xiàn

那儿驻扎着隋兵军营,才探入其中,偶在一座熔洞里发xiàn

的这些宝物一一作了详解。

“漓山中有隋兵把守?”小雨显然较他人更为敏感此事。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起初以为是那里有什么宝物才去探看一番,但后来感到并非如此,好象山中隐藏着更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石基回答。

石基的话使众人都沉默了,没有人能解答出这个秘密。“师尊,你腰上挂的那把枪,看起来不象是修道人用的啊。”最后还是喜豹打破了僵局。

因为这把枪虽看上去非常精巧,在炼家的武器里算是数一数二难得的上品,但修者一看便知其本色,是不屑一顾的,所以刚才没人把它拿去鉴赏,幸免了此一“劫”。也正因为如此,喜豹才觉着奇怪,师尊如何会要这不曾祭炼过的器件。

“哦,这是一把非常不错的錾金枪,对于炼武之人可说是宝枪呢,我把它送给你叔钟离你看如何?”回答喜豹的同时,又从怀里取出那一套金枪秘笈连同枪一起放在圆桌上:“还有这套练枪的书。”

“太好了。”喜豹见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叔叔他一定会激动死的。”其实他就已经很激动了。

“呵呵!”看到兄弟这般,石基也为他叔侄俩高兴,其实他始终是把喜豹当做自己亲弟弟看待,没有任何做师尊的架子。

想起钟离,他便想到长安,不由得更加想念自己的尊师云中闲,于是把毛道士临走时的话对小雨说了一遍。

雨一听,一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接着只听他说了一句,立时激起千层浪。

第十七章 琼花祭坛 行礼拜师

雨听了石基的转告,一拍桌子:“太好了,一定是师尊叫我们回去商量华山斗剑的事。”

众人一听,立时一个个擦拳磨掌,兴奋起来。要知dào

,华山可是五百年举行一次这种比试大会,盛况空前,难得一遇。界时会邀请名门正派的长老坐席,且各名川大山的高手也会云集,前来参加,切磋道艺,一展雄风,这种以武会友,以道修人的比赛实不多见。

“不知dào

这次盛会具体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彩英亦是满脸的喜色,她只所以这样关心举行的时间,是因为想到圣母不知能不能赶得上呢。

“阿姐,阿婆是不会去的,即便来得及她也绝不会去。”彩逸把眼看了一下姐姐,心下奇怪,她如何会忘记圣母的前事?接着又道:“而且是否同意我们去还另当别论呢。”

“可不是,都乐糊涂了。”彩英道,她盼这天盼了不知多久了。又闻妹子说出后面这句话,一下不作声了,情绪变得低落起来,慢慢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看她姊妹俩这样,石基连忙安慰,说估计还早,看毛道士不急不忙的样儿,应该是明后年的事。至于圣母那边,到时由他去说服好了,不用太担心。

“我们有空回去一趟就知dào

了,而且依我看,圣母定会让你们前去参加,就瞧好吧。”小雨一脸地自信。

听了他师兄两的话,这姐两逐又展开笑颜,但一旁的喜豹却是默不作声似乎满腹心事。除彩英外,其余三人见他如此,都甚是了解,却故作不知,不去问及,更不予关怀,怕适得其反,反招致他的心病。

喜豹听了华山斗剑大会在即,为何不喜,怎得还会有心病?如果细心的读者,也一定了解他此刻的心境。花旗圣母纵然同意二梅两徒儿去参加斗剑盛会,但会把关门弟子青儿也放逐去华山吗?那她所赠连壁双剑岂不是要失却意义?这些他都是从二梅那儿了解到的。

这便是喜豹闷闷不乐的原因。见他背转身子,默默走开的背影,大家只能投以同情的目光,就连不大知情的彩英也似乎觉出其中的咸涩。

为了缓解凝滞的气氛,还是石基这做领头人的脑筋动得快,急中生智,大步上前,一把拽过喜豹:“别走,走了就没意思了,跟大家一起庆贺我琼花酒的开酿。就乘这八月中秋好时节,你也正式行个拜师礼吧。今晚就给你开光筑基你看如何?”(电脑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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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师尊这话,喜豹转忧为喜,忽得转过身:“真的吗?师尊,那我现在就拜啦。”说着,便要拱身叩拜于地。

“哎,别忙,等我把那石臼里的琼花全都请上桌来再拜。”这是彩英的声音。人家柳石基送了如意给自己,自己多少也得表示一下热忱和支持不是?“我也来。”见阿姐遁身朝树后的石臼而去,后面的彩逸也追了一句,随后跟了过去。

看这姐俩,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到达石臼跟前,一飘身,上了臼,站于宽大的石臼边沿。接着她二人移动脚步,围着臼边慢慢转动起来,身法越来越快,直至只见一紫一翠两道光影,却不见真人,同时一阵漩风从臼内旋起,一朵五色琼花随同飘出,带着夜间的轻露,披拂着浩荡的月光,亭亭玉立,圣洁娇美,仿若出尘的仙子。

随着二梅身影的疾旋,五色琼花一朵接一朵从臼内飘出,朝向月下的酒桌翩翩飞去,正好落在先时盛月饼的水晶大盘内。不一会儿的功夫,盘里装满了五色琼花。更奇的是,叠加起的琼花,以白色琼花为边,簇拥着中间粉黄、樱红、薛青、湛蓝四色,被风微微一吹,花瓣轻颤,如蝶展翼,妙不可言。

“真是太好了,我的琼花酿就要梦想成真了。”此时,臼内琼花业已全部上桌,如一盛开的大花坛一般,绽放于空,与明月同辉,嫦娥共舞。

“好了,这下可以行拜师礼了。”此刻,二梅已回到桌前,彩逸袅袅童音,语中尽显喜气。

果真,喜豹以最真诚的叩拜礼,一拜石基侠肝义胆,引领他走上从道之途;二拜石大哥亲如骨肉,待他喜豹恩重如山,两次解救于危难之中;三拜师尊肯收他为徒,从此随行,衷心不予。

这拜师礼行得可真叫周正,毕恭毕敬,是一拜到地,头磕得山山作响。“行了,起来吧。”石基毕竟初为人师,况他们又是一同出生入死过来的患难之友,所以这拜师也就一形式,不必如此的拘泥。

“那可不行。”彩逸忽然叫道。众人闻之一愣,咋的了?“这三拜到也罢了,那九叩如何能免?拜了不叩,等于没拜。”娇嗔不已。彩英一旁暗自哧笑,跟着连连点头称是。

“对啊,对啊。”雨沬也一旁拍着小手,表示赞同。他最是喜事,乃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见二梅故yì

挑刺,知明为戏耍,实确让喜豹晓得从道不易,拜师也有益身心健康,不仅是个仪式。如看观能明白“三拜九叩”的修真含义,就能理解这最后一句话的道理。

喜豹当然亦明白逸妹妹的良苦用心,尤其对彩逸,他特别有一种亲切感。不仅是她可爱又可人的个性与外形,更因为她是青儿的引路人。没有她,青儿就无法上青城,学艺从道。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立场与原则。虽是为他喜豹好,但瞧他们那样,分明也带着三分的好玩,四分的作弄,嗯,不能就这么乖乖地让他们沾了便宜去。

想到此,便装出不明事理的样子:“九叩过了呀,三拜时上下连着三起三落,拜堂成亲都没这么辛苦哩。要不,我围这桌子,对着一盘琼花再来一次好了。”一脸委屈相。

其实他也真想那样做,那多好玩呀,同时也算是给师尊的酿酒宿愿来点小小的祝愿吧。与小雨和石基在一起呆得久了,他木纳的性格也随之发生了不少改变。按现代语说,他时下也潮流多了。

“这我赞成,比拜我有意义。”这回是石基跟风,还是他这徒儿了解自己呀。

第十八章 花酒开酿 授艺传功

从八月十五这天起,喜豹就算正式拜石基为尊师,开始修道生涯。

石基本是要与小雨一起回华山去的,他太想尊师云中闲了,自那日得知匡真人招他回去后,每每做梦都会笑醒。

但琼花酿造在即,此物最是娇嫩,已是受了一次劫难,幸有赖头和尚的吸心**护体,使花一点没浊染煞气的侵袭,但离枝的花好比无根的草,失水的鱼,不能持久,很快就会枯萎。

“替我向师尊千万说明,琼花酒酿成,第一盅便孝敬他老人家。”这日,石基和喜豹送小雨出观回西去。

雨听了,逐伸出三个指头向着他笑,喜豹也跟着笑,见他俩这样,石基只好无奈地搔了搔后脑勺:“那两位可暂行对他们保密嘛。”

雨伸仨指究竟啥意思哩?原来啊,除了他这第一盅花酒要奉于恩师外,还有帮他空运那箱酒具,现仍在替他监视着笑圆法师动向的五台山万方方丈。还有一个就是八月十五晚,闹着要吃头一盅花酒的赖头和尚了。

这后两位,石基都曾当面答yīng

过请他们喝第一盅琼花酒,但唯有真zhèng

要第一个敬之的,却是尊师云中闲,天下最难舍的,一定是给自己生命的那个人。

二梅站于一边,两俏佳人儿,看着石基尴尬的样子,更是抿嘴相视而笑。过了中秋节后,她们原是要回青城去,但她们也对石基的琼花酿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彩英,本身就喜爱采花摘草,她是圣母炼丹的好帮手呢。

因此,在与石基熟悉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一种默契,会经常为一个同样的话题讨论很久,且一起去寻找正确的答案。这或许是石基送她玉如意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唯一理由吧,共同的兴趣与爱好使他们之间萌生出真诚的友谊。

彩逸自是听从姐姐的安排,况在琼花观里同样可以修liàn

。更重yào

的一点是,她们想等华山斗剑的确切消息。

而石基自八月十五第二天,便着手酿制花酒。在他的带动与指挥下,二梅及喜豹都成了助手,就连最不爱俗事的小雨见了,也禁不住参与进来。

他们把幸存下来的这一树古琼花,每大朵按不同的花色区分开来,五个人正好每人负责一种颜色。将花先于手内隔着雪白的纱布揉搓致稀烂,然后放进专用的捣碎木器内,以木棰捣成花浆。再将花桨倾倒进放有纱布的洁净容器内,以纱布裹之再施以挤压成汁。

五种花色,分别置于粉黄、樱红、薛青、湛蓝,纯白五种瓷器内,待静置十五小时后,由石基用虹吸法将花汁分别吸入另五个容器中,进行发酵两昼夜。恰正逢中秋,气候不冷不热,非常适宜,十二天后,也就是小雨走的这天,石基又以虹吸法第一次将酵汁分离抽出清液,分别装至五个精细的,与花色同样的缸内密封陈化。等到二十天后,再采用虹吸法进行第二次分离后,将五种色酒一起汇入青花瓷缸内密封,最终陈贮至六个月,即成琼花酒。

得这样容易简单,其实做起来很细致伤神呢。特别是石基和彩英,在上面耗费的精力尤其多,两人轮流打坐守护,对发酵的温度控zhì

甚严,丝毫不敢懈怠,昼夜不离。

“我想师尊听说后,一定是非常期盼你这高厨的手艺了。”这时,他们已不知不觉中走出扬州城,小雨说了这句后又朝众人一挥袖:“好了,别送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听我好消息吧。”言罢,不等回语,便即祭出青稞剑,红影一闪,遁入剑光,破空而去。

自小雨走后,因琼花酵酿要待二十天后才能进行第二次分离,所以忙碌的人们一下子变得清静下来,石基正好乘这时机,开始于喜豹授艺传功。

喜豹很是用功,因为他想能尽快达到元婴期,这样就可象师尊他们一样驭剑飞行了。驾着剑光,穿行在浩渺的长空,对他太具有诱惑力了,是他习道第一个要追求的目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他心中的梦想,有朝一日去青城看青儿。

“不要考lǜ

得太多,先炼好你的气啊。”每当他坐那儿楞楞地时候,石基就这样提醒他。

这日清晨,石基又于桥头亭子间坐禅,这是他继打坐后,将智云禅师刻于佛母洞石壁上,百图中的禅功拿来修liàn

,较之道家的坐功又是另一番境界。他体味着已刻入脑中的一幅幅坐禅图,每一种姿式都用来炼上九九八十一天,共四十七种形态,占了百图中的三分之一多,可见禅功于佛门源源流长的深意,不仅博大,而且道远。

现在他已炼到了第二种形态,每当坐禅时,他都要将那把残剑祭于身前,以玄气贯之,使其在不停地旋转中形同自身逐渐达到所需的境地,洗炼出它最卓越的光华和灵性。

同时,他还光内视,元婴已然长大,有四寸来高,且周遭更是围了一圈形似花瓣的气泡,他知dào

,自己已处元婴末期,再过些时日,也就是元婴长到五、六寸大的时候,这些气泡便会变成花瓣,成为一个美丽的莲花座,而自己的元婴就将坐在这个传说中的莲花座中,那副可爱的神态,想去一定是圣洁无比。

对于自身修体始终保持这种突飞猛进的状态,石基仍无丝毫的觉悟,可能他永远都不可能知dào

,是沾了智云禅师元神赋予的仙元力的缘故。

正当他凡息遁去,胎息萌动时,忽然脑中闪出一个红影,转眼进了一个山洞。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自己的师弟雨沬吗?他一愣间,果见小雨即出,身后还跟着另一人,正要再仔细观瞧,却如幻灯片断载,一下全然熄灭,景像皆无。

他惊得一下睁开眼晴,猛然看到眼前站着一人。

第十九章 渐入佳境 好友重逢

当石基被脑中影像惊醒时,他以为是做梦,哪知睁眼看时,却真见小雨站在亭子间外,且后面还站立一人。

“世民兄。”他忽得从地上站起,顺手把残剑收于腰际。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小雨待身后之人上前行过礼,不觉向师兄问道。

跟小雨同来的果真是秦王李世民,他也以征询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久已未见的英气少年,小小的亭子间在他的立身处亦然是显得太过精秀,玲珑不堪重负。

“我不知dào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异像,而睁眼看时,你们却真的在眼前。”石基便将脑中所见影像说出,而另一个未看清者不知是不是李世民。

“恭喜师兄,你居然已快达出窍期了,真是不可思议啊。”因小雨来时,见石基在沉冥中的神态,光华悬顶,鼻出白气,便怀疑他已至此种境界,但这样神速的修进,他亦是不敢相信,所以才于石基醒来时问证。

的确,柳石基将要结束元婴期,即将踏入炼气化神的境界,但刚才那种影像也只一闪的片段,残像。毕竟他还没有跨越元婴期,好比影片的预告,达至另一境界的预兆,真元力还尚不能支持神识的游历。

“我想,那还不能叫做真zhèng

神识的产生,还有一段修liàn

的日子哩。”石基说着,这才走下台阶,出了亭子间,热情与李世民攀谈起来,问他们是怎么碰到一处的。

这一话可就长了,先就小雨是怎样遇到李世民说起吧。

雨这次回华山,可巧匡真人在外云游,还没回山,因此并未遇上。匡轩一年之中大约要有半年是于外漂泊游历,走访好友名川的。

当然,八位师兄一个没落,全部拜见,而且都围着这个小师弟问长问短,一点细节也不予放过。“各位师兄,你们就行行好吧,别不依不饶的,知dào

的我可都说啦,你们也该对我说些什么吧。”小雨指的当然是他最关心的华山斗剑一事了。

上文第一卷里就有提到,云中闲共有十个弟子,除石基和雨沬外,前八个弟子依长幼的顺序分别是金星、木羽、水生、火焱、土齐、风离、雷坎、冰啸、雪寒。

这八个弟子个个道艺超群过人,性格迥异,但全都总汇了一点:好斗。这里面要数二师兄木羽对雨师弟最好,一边护着师弟,一边道:“你这次回山是为华山斗剑一事吧,告sù

你啊,师尊业已和大师伯等商议妥了,日期就定在后年的农历八月十五那一天举行。”

雨一听心里暗喜:还有两年的时间呀,这太好了,喜豹和九师兄正好可以趁此多修liàn

些时日了。不过说真的,两年的时光,在修真人眼里那却是一晃即逝,是非常短暂的。

“师弟,这次九师弟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啊,我们还想着要看看他哩。”这是大师兄金星在问,他生得高大威猛,虽说是云中闲的弟子,却大有毛子棋的风范,只是黑须修面,青年英气罢了。

雨见大师兄问他,便把石基酿造琼花酒一事说了,“走不开,正到了酒花冒鲜的关健时刻,人不在,前功尽弃可就白费了那许多的好花了。他让我代问师尊师兄们好,斗剑那天他准定是要回来的。”好一番的解说,他知dào

,这些个师兄们个个难缠,谁都不好惹。

一听说有花酒吃,老六红脸风离可一下就“疯”了:“有好酒喝哇,那我们都下山去江南找他去吧,正好积修外功,说不定还能和那皇帝干上一架呢。”刚才听小雨说四明山堵截斗剑一回,他就心里痒得难受,羡慕不已,且他特好酒,尤其喜鲜花酿制出的酒,纯香甘爽,喝了半梦半醒,欲醉欲仙。因此在听说九师弟酿得琼花酒后,真zhèng

是欲罢不能了,恨不得现在就飞去琼花观。

“六师弟,你可真馋,还这么视酒如命,当心师尊回来知dào

了又要罚你天池打坐。”这是老三水生,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儿,平日若走在大街上,没人会认为他是个道中高手。他的特技为云中飞,是匡真人十个徒儿中唯一一个可以无需用剑光,而能驭气飞行的人。

而他说的天池,便是云中闲经常于华山之巅修liàn

的仰天池。这老六风离因嗜酒在华山由此出名,炼得一身醉八仙,游走云端时,剑光飘乎不定,似东却西,即直又曲,所以他又被门中人称为醉光风离。但也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因酒误事,被匡真人常常罚于天池打坐,面池百日那是家常便饭。每当那时,他便会在尊师严厉的眼皮下,老老实实地修身,思过。

这也罢了,最让他痛苦难奈的是,这打坐的百日里是滴酒未得沾,这对于要每日水酒一小杯,不当神仙也不悔的他来说,真zhèng

比当了神仙不把酒还要难受十倍。

“好嘛,我只是说说而已,谁还当真要去不成啊。”他这一急,到把个众家弟兄都给说乐了。

虽说石基同他们未曾谋面,但他的名声在同门中业已是响当当,如雷贯耳了。他们都知dào

,这个九师弟是师尊传言的乾坤人物,将来要成就大事的。所以,在他们心目中,石基的形象俨然不觉间变得高大起来。

雨这会回山,虽然没有看到尊师云中闲,但却也和八个师兄共温了同门之谊,尽享做师弟所能得到的一切宠爱与备至的关心,就算是特权吧,这多少弥补了他迫于十弟子的不奈。嗯,最小也不错么,什么都沾光,错了也可轻罚,嘿嘿!他总算找到了点平衡。

在山上住了将有二十天的光景,算算石基应该要用虹吸法对花酵进行第二次分离了,于是这日一早便起身,向八个师兄告辞,专门又去三公山云烟洞拜了大师伯尤楚焱道长,随即驭剑返回江南。他这回还特意把自己的左膀,那只月白母旋龟给捎上,准bèi

带回观中去,与乌星龟成亲,结为湖下伉俪。呵呵!

第二十章 巧遇世民 两龟连理

离开华山,小雨一路向南飞去。

因并无紧急的事情,他于正常速度驭行,本想去茅山转上一圈,找小明聊一聊华山斗剑一事,后想师伯毛子棋可能也在老君洞,于是打消了此念,所以直到次日佛晓前才抵达江南。

在路过天昌关外的漓山时,他忽然想起师兄说的寻宝之洞。说是这山上还驻扎了许多的隋兵军营,便灵机一动,也要下去看个究竟,说不定他雨沬也能找到个把两件奇珍异宝哩。

“结果宝没有找到,却找到个大活人是吧。”柳石基这时突然插话,冲着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嘛,师兄真是明肚。”小雨也嘻嘻地应道。

这时,于旁的李世民感慨万端地说道:“是啊,多亏了小雨兄弟,这回他又立了一功,不知是不是我李家欠他的哩,今生今世也还不起了。”

原来是小雨在经过一个山洞前,听到里面有打斗之声,跑进去一看,见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跟一个青年拼杀呢。而这青年,他一眼便认出是太原李渊的二公子李世民。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先救人要紧。而那几个蒙面人哪里是小雨的对手,还不够他一顿扫的,转眼将他们缚伏于地。因华山弟子紧尊师命,不得滥杀无辜,包括寇人贼子等,以教为先,行道为本。所以在弄清了缘由之后,便将他们全数解散,放其逃生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石基低语了一声,联想起自己潜在神识的游动,还真有这么回事啊。于是又问李世民,怎得于洞中和这些人厮杀,他们因何事要对他如此?而李世民的话,不禁又令他为之震惊。

恰原来,李世民是听说他的婶娘,也就是杨广的淑妃萱婉歆萱娘娘没了。因消息来的突然,死的蹊跷,所以尊父命,前来江都吊丧,却也是探查真实死因。

当他行至半月,快到天昌关时,天已将晚,便不想进城,打算只于关外歇宿一宿,待得天亮再进关去。正好漓山于此关不远,便即进山,找了个洁净的山洞歇息。

一夜无事,天刚擦亮,他起身正准bèi

出洞继xù

赶路,才刚一露头,便碰到那几个蒙面黑衣人。起初见了他却是一愣,后有一个领头模样的冲过来,问他是不是李公子?李世民原会武艺,况男子汉大丈夫一不改名,二不更姓,怕他何来?

于是点头,问有何事?那头领听说,不禁又挨近身前,问他把乾镜藏到哪里去了?要他立kè

交出来。“我知dào

他说的什么进前后退的,两句不顺,便打进洞去,他们还要杀人灭口呢。”此刻李世民一脸气愤:“真zhèng

世道不平,天下要大乱了。”

“你们没有碰到驻扎在山中的隋兵吗?”石基回想那日寻宝时,见有密集的流动岗哨守山。而且闻听李世民说到黑衣蒙面人问他乾镜一事,不禁心中一动,但好笑的是却被李世民理解成为“前进”。

“没有啊。”李世民和小雨几乎是同时回答。说完后,石基注意到小雨与他对望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对刚才李世民的“前进”一说也有所反应。

要不要对李世民说明呢?石基也同样看着小雨,心里拿不定主意。忽然他由此到想起一件事来,便向李世民问及,那回他带兵路过太原,在李府逗留小住时,曾听说府上被盗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哦,那事啊,说是我们家藏着什么上古宝镜,真zhèng

岂有此理,纯属造谣。”李世民仍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这时,小雨同石基互相默契地点了下头,便由石基把这上古宝镜的传说原原本本地对李唐王祥述了一遍。并且将时下正为争夺这遗失的古镜而闹得天下不平,勾心斗角,腥风不断的恶迹一一演说。

“真的有这样两面古镜?”李世民显然吃惊非常:“但这古镜的丢失跟我们李家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何这等的穷追不舍?”转而他恍然,似醒悟到了什么:“难道在山洞里,寻问并要弑杀我的那帮蒙面人说得是乾镜而不是‘前进’?”

石基和小雨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明确地告sù

他是乾镜,而亦非“前进”。“那还有一面坤镜,有下落了吗?”李世民随意地问道。他对于得此镜便得天下一说并不认同,也不感兴趣,到是心里惦记着进宫祭吊婶娘一事。

“据说这面坤境现落在西域人的手里。”听石基说完这句话,三人都沉默了,在九曲石桥上站住,无意地望着桥下淙淙流淌的湖水,水中的鱼儿正自由自在地穿梭着。

哗啦!忽然间传来一声出水的响动,三人同时闻讯望去,便看到一只漆黑乌亮的龟儿从水里冒上头来,正是小雨豢养的那只乌星龟。

“嗨!龟女婿,你可真会挑时间,看我给你带婆娘回来啦。”雨沬大声冲它嚷嚷着,跟手将腰间紧扣住他的月白母旋龟轻轻抱起,捧到胸前对它小声道:“姑娘,去吧,你姑爷正在下面等着你呢。”

另两人被他这有趣的举动所吸引,尤其是石基,由这两龟儿,又想起与圣母对奕中棋盘上的棋子,嘴角不觉牵起一丝微笑。那月白母龟可真是雪白清亮,高昂的鸟头上,闪着银光的翎羽在晨曦中微微颤动着,简直美得跟个公主一样。

湖下的乌星龟也看到了主人手上的宝贝,嘴里迸发出坎坎地欢叫,似乎在欣喜地向另一半打招呼,邀请她下湖来。

“去吧,姑娘,你姑爷在叫你呢。”小雨又说了一遍。那月白旋龟闪动了一下晶亮的小圆眼,坎得一声似作为回应,蓦得跃起身形,一道雪白的影子就此划过湖面,转眼连那水里的乌星龟同时不见。

“别忘了给我生个龟宝宝啊。”小雨的喊声在湖面随波荡漾去,尽惹得一人咯咯地笑将起来。

三人闻听,不禁又同时转头观看,呀,她怎么来了。

第二十一章 二梅进宫 亡灵含冤

听到小雨的那声喊,亭子间后面忽然传来咯咯地笑声。

三人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清明的晨曦中,走出一个妙龄少女,一袭紫裳于晨风中轻摆,一支竹笛随身斜挎,袅袅婷婷,在水一方。

“彩逸,你怎得会在这里,刚才没见你呀?”石基奇怪地问道,彩逸的灵秀比之婉约的姐姐更让人觉得清新,那是一种自然产生出的稚气。

“我刚才在假山那儿呢,听到雨师兄在于龟儿‘拜堂成亲’,一好奇就被吸引过来啦。”她童音鸟鸟,婉转酥柔,似林中莺哥啼唱。

“这位是”世民见此女娇俏,不禁悄然问身旁的小雨。

“她是梅师妹,青城圣母门下。”小雨作了介shào

,旋即又给彩逸引荐。

不想修道中人也有如此年少乖巧的女娃,李世民万分惊讶地看着彩逸,常听人言,江湖异人中有那能变幻成美貌女子的,眼前这个女孩不但美而且好似仙灵一般,难道是高人幻化的杰作?

看到李世民呆呆的样子,彩逸又扑哧一声乐了:“这位李公子认为我有哪里不对么?”聪明的她一眼便看出李世民疑惑的目光。

“哦,失礼。没有,请梅姑娘不要见笑,只是听人所言,不足为证。”李世民话中的意思听者全都明白,凡人对修道之人总是充满了好奇,甚至是仰慕,总以另一种眼光去审视和揣度。

“世民兄这次去宫中吊祭萱娘娘,是否要我陪同?”这时石基打断了这一令人尴尬的局面,也算是给李世民解了围。

他之所以要这样问,一则知dào

杨广对李家的提防与成见,如果这萱娘娘死得不明,李氏来祭吊会不会对其产生怀疑和不测呢?二来却是为了古镜一事。那些截杀李世民的蒙面黑衣人这样对李家穷追不舍,不知这宝镜是否同李氏有关,说不定他们还是宫廷遣派的呢。那么他此次进宫去岂不是凶多吉少么?

总而言之,出于一种保护心理,他决定与其一起进宫去吊丧,没准还能从中获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而李世民却不知他心里所想,摇头说不必。然一旁的小雨却明白师兄的用意,但又不好明说,便灵机一动,绕了一个弯说道:“是这样,这次隋炀帝八月十五没看成琼花,对师兄定是甚为不满,所以琼花观如能派人前去吊唁也岂非不是一件缓和之举。但我觉得师兄您去不大合适,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人家又是妃子没了。”说到此,他装作不经意的朝梅彩逸看了一眼:“依我看,不如让梅师姐梅师妹同了李兄一起去,这样即可两全。”

雨沬的这两全是,有了二梅同往,即能保护李世民,又可探查到那伙蒙面人的底细,以此尚可引出古镜的下落;而在李世民听了,此两全却成了即可缓解杨广对柳石基的不快,又给了他皇家挽回的面子,此举甚妙,便当即答yīng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误导啊,还真有雨沬的。阴差阳错,到是各得其所,各偿所愿了。

就此,决定这日午后,二梅随同李世民进宫祭吊他的婶娘,淑妃萱婉歆。

到这淑妃,稍微要说下她跟李家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对杨广的这个妃子那么关心和爱hù

呢?

这是因为李、唐两家本是亲戚,从前宫中一处,且因淑妃萱婉歆与李家眷亲相处甚密,如同姊妹,因此李世民便拜其为干娘,比婶娘关系更亲近了一层,事情就这么简单。

再说二梅,说是能去扬州的离宫玩耍,很是高兴,说实在的,名山大川见过无数,洞天福地就住其中,但这皇宫还真没仔细去拜访过呢。

而李世民此来本是心情沉重,现在却有两位如花似玉,清纯脱俗的奇女子陪同吊唁,多少减去了些许的伤痛。

于是午后时分,三人一同离观进得宫中。

那炀帝其实对淑妃萱婉歆很是钟爱,但不知为何,还没到得江都,她便暴病生亡了,哪有这种水土不服的?而且更令他郁闷已极的是,早在京城长安的前一个月时,他跟淑妃的爱女月容公主无故失踪了,连同她的奶娘一起全然不知去向,到处搜寻无果,实为罕事。

他对这个美丽的小公主可真是疼爱有加,奉若掌上明珠。因此,于全国下得诏令,谁能找到月容公主,立赏千金。

如今他听说李世民前来吊丧,而且琼花观也派了人来,觉得很是面光,特别是听说观内来的是两美丽女子,更是垂涎三尺,心的话:这琼花太守还真会来事啊。立马传旨:要好好侍奉来的这两位女倌,完了引进殿上,孤要亲自感谢。

是何用意?作何道理?天知地知大家都知。

单就此三人,被领入萱妃宫的祭堂。一眼望去,灵柩之上,黑布白蕃缠绕,于风中拂动,好一副凄惨之景。

三人上前延香祭拜,此刻李世民心中充满了悲伤。想起年幼时干娘对自己的疼爱,那娟秀的身影,美丽的笑颜仍在眼前飘荡:干娘,你死得不明不白,我李世民一定要为你查出真凶。

而一旁的二梅,早听石基祥细说过有关古镜所引发的宫斗事件,这次进宫祭吊也是领命而来,见机行事。她们隐约感觉,淑妃的死与这古镜有关。因此,她二人一进灵堂便觉查出有种异样,互为看了一眼:这人似乎死得冤,其中必有隐情。

果然,一个守灵的丫头,手拿一支香走近柩前,似要往香炉内添加,一边小声对李世民说道:“李公子不要太伤心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不单行。”说完添了香便要转身离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分明觉出她话中有话,音外有声。当他正要追问时,却从灵堂外走进一个宫女,一身的艳服,与灵堂的肃静气氛很是不协调。她来到三人的背后,对李世民说道:“皇上有口谕,命你等祭奠完之后,速速离开。这位李公子可以自行离宫,这二位女倌请跟我来。”

李世民一听,火大了。

第二十一章 二梅进宫 亡灵含冤

听到小雨的那声喊,亭子间后面忽然传来咯咯地笑声。

三人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清明的晨曦中,走出一个妙龄少女,一袭紫裳于晨风中轻摆,一支竹笛随身斜挎,袅袅婷婷,在水一方。

“彩逸,你怎得会在这里,刚才没见你呀?”石基奇怪地问道,彩逸的灵秀比之婉约的姐姐更让人觉得清新,那是一种自然产生出的稚气。

“我刚才在假山那儿呢,听到雨师兄在于龟儿‘拜堂成亲’,一好奇就被吸引过来啦。”她童音鸟鸟,婉转酥柔,似林中莺哥啼唱。

“这位是”世民见此女娇俏,不禁悄然问身旁的小雨。

“她是梅师妹,青城圣母门下。”小雨作了介shào

,旋即又给彩逸引荐。

不想修道中人也有如此年少乖巧的女娃,李世民万分惊讶地看着彩逸,常听人言,江湖异人中有那能变幻成美貌女子的,眼前这个女孩不但美而且好似仙灵一般,难道是高人幻化的杰作?

看到李世民呆呆的样子,彩逸又扑哧一声乐了:“这位李公子认为我有哪里不对么?”聪明的她一眼便看出李世民疑惑的目光。

“哦,失礼。没有,请梅姑娘不要见笑,只是听人所言,不足为证。”李世民话中的意思听者全都明白,凡人对修道之人总是充满了好奇,甚至是仰慕,总以另一种眼光去审视和揣度。

“世民兄这次去宫中吊祭萱娘娘,是否要我陪同?”这时石基打断了这一令人尴尬的局面,也算是给李世民解了围。

他之所以要这样问,一则知dào

杨广对李家的提防与成见,如果这萱娘娘死得不明,李氏来祭吊会不会对其产生怀疑和不测呢?二来却是为了古镜一事。那些截杀李世民的蒙面黑衣人这样对李家穷追不舍,不知这宝镜是否同李氏有关,说不定他们还是宫廷遣派的呢。那么他此次进宫去岂不是凶多吉少么?

总而言之,出于一种保护心理,他决定与其一起进宫去吊丧,没准还能从中获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而李世民却不知他心里所想,摇头说不必。然一旁的小雨却明白师兄的用意,但又不好明说,便灵机一动,绕了一个弯说道:“是这样,这次隋炀帝八月十五没看成琼花,对师兄定是甚为不满,所以琼花观如能派人前去吊唁也岂非不是一件缓和之举。但我觉得师兄您去不大合适,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人家又是妃子没了。”说到此,他装作不经意的朝梅彩逸看了一眼:“依我看,不如让梅师姐梅师妹同了李兄一起去,这样即可两全。”

雨沬的这两全是,有了二梅同往,即能保护李世民,又可探查到那伙蒙面人的底细,以此尚可引出古镜的下落;而在李世民听了,此两全却成了即可缓解杨广对柳石基的不快,又给了他皇家挽回的面子,此举甚妙,便当即答yīng



唉!这就是传说中的误导啊,还真有雨沬的。阴差阳错,到是各得其所,各偿所愿了。

就此,决定这日午后,二梅随同李世民进宫祭吊他的婶娘,淑妃萱婉歆。

到这淑妃,稍微要说下她跟李家的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对杨广的这个妃子那么关心和爱hù

呢?

这是因为李、唐两家本是亲戚,从前宫中一处,且因淑妃萱婉歆与李家眷亲相处甚密,如同姊妹,因此李世民便拜其为干娘,比婶娘关系更亲近了一层,事情就这么简单。

再说二梅,说是能去扬州的离宫玩耍,很是高兴,说实在的,名山大川见过无数,洞天福地就住其中,但这皇宫还真没仔细去拜访过呢。

而李世民此来本是心情沉重,现在却有两位如花似玉,清纯脱俗的奇女子陪同吊唁,多少减去了些许的伤痛。

于是午后时分,三人一同离观进得宫中。

那炀帝其实对淑妃萱婉歆很是钟爱,但不知为何,还没到得江都,她便暴病生亡了,哪有这种水土不服的?而且更令他郁闷已极的是,早在京城长安的前一个月时,他跟淑妃的爱女月容公主无故失踪了,连同她的奶娘一起全然不知去向,到处搜寻无果,实为罕事。

他对这个美丽的小公主可真是疼爱有加,奉若掌上明珠。因此,于全国下得诏令,谁能找到月容公主,立赏千金。

如今他听说李世民前来吊丧,而且琼花观也派了人来,觉得很是面光,特别是听说观内来的是两美丽女子,更是垂涎三尺,心的话:这琼花太守还真会来事啊。立马传旨:要好好侍奉来的这两位女倌,完了引进殿上,孤要亲自感谢。

是何用意?作何道理?天知地知大家都知。

单就此三人,被领入萱妃宫的祭堂。一眼望去,灵柩之上,黑布白蕃缠绕,于风中拂动,好一副凄惨之景。

三人上前延香祭拜,此刻李世民心中充满了悲伤。想起年幼时干娘对自己的疼爱,那娟秀的身影,美丽的笑颜仍在眼前飘荡:干娘,你死得不明不白,我李世民一定要为你查出真凶。

而一旁的二梅,早听石基祥细说过有关古镜所引发的宫斗事件,这次进宫祭吊也是领命而来,见机行事。她们隐约感觉,淑妃的死与这古镜有关。因此,她二人一进灵堂便觉查出有种异样,互为看了一眼:这人似乎死得冤,其中必有隐情。

果然,一个守灵的丫头,手拿一支香走近柩前,似要往香炉内添加,一边小声对李世民说道:“李公子不要太伤心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不单行。”说完添了香便要转身离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世民分明觉出她话中有话,音外有声。当他正要追问时,却从灵堂外走进一个宫女,一身的艳服,与灵堂的肃静气氛很是不协调。她来到三人的背后,对李世民说道:“皇上有口谕,命你等祭奠完之后,速速离开。这位李公子可以自行离宫,这二位女倌请跟我来。”

李世民一听,火大了。

第二十二章 丫头暗示 东宫召见

李世民正要向那添香的丫头问询淑妃的情况,却见从灵堂外进来一个宫女,浓妆艳服,一脸傲气地对他传达炀帝的口谕:除二梅两人外,祭奠完请自行离宫。

我还没祭奠完呢,怎么就催着走人?这也太有失皇家的体统了吧。李世民满心地不快,并不去理睬那宫女,待从容地上完最后一炷香后,才转身对那宫女道:“我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她们跟你去哪我也自然要同行。”一副凌然的正气,不卑不亢,将那宫女的傲慢一扫而空。

“这个,是丹妃娘娘的意思,李公子要跟了去,我可做不了主,倘或被娘娘怪罪,我可吃罪不起。”那宫女说完又转对二梅道:“祭奠完了请二位跟我来吧,我们娘娘正在秀鸾阁等着呢。”

“你们丹妃娘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不妨让这位李公子跟我们一道吧,如不方便他可以在外面等着。”彩英机智地问。对于这个丹妃她业已听说其人,既然她来邀请,正好去探个究竟。

“我不知dào

娘娘找二位女倌什么事。”停了一下,朝李世民望了一眼,估计被彩英的最后一句说动,终于松口:“好吧,那请李公子一同跟了去,但只能在外面候着,不能进去。”说完宫女便转身,引领着朝灵堂外走去。

而李世民将出灵堂时,掉头向站在白蕃后面的那个丫头望了最后一眼:看她的眼中充满了忧伤和一种夹杂其中的怨气。她的话中一定是有所指,她究竟想告sù

我什么呢?

再说东宫的秀鸾阁内,丹妃娘娘果然在等着。她仍是依着锦榻,但更加地艳光照人。不是皇上先时传谕,让二梅祭奠后进殿见驾的吗?怎么忽变成了东宫召见了呢?

恰原来杨广发的这道口谕,被耳目神通的东宫得了去。丹妃知dào

这消息后,不觉暗骂了一声:淫君。即刻招来余总管:“你去对皇上说,琼花观的二位女倌被东宫请去了,这种接待女傧的事还是由后宫来做比较妥贴,让皇上注意龙体,早些歇着吧。”话外音不言而喻。

隋炀帝现在对这丹妃可说是言听计从,尤其是在这次死而又苏,失而复得之后,丹妃的身价更显然跃居于皇后之上了,因此别说两个女倌儿了,就是十个百个他后宫也多的是,岂能为这点区区的美色得罪了娘娘呢?于是便作罢,付之一笑,一掸龙袍,说了声:退朝。自由那丹妃去处置便是。

丹妃得着信更是得yì

,彰显得无以复加:“怎么还不见人呢?究竟是什么样三头六臂的妙人儿,我到要见识见识呐。”她要召见二梅,其实一来是因妒嫉,镇压皇帝老儿的淫色之心;二则却为柳石基。

这跟柳太守又有何瓜葛?实是因为上次石基进见东宫没给她面子,让这妖孽的淫心得逞。而后八月十五观花拜月又想去魅惑,恰遇毛子棋差点被他斩杀。由此怀恨之心切切,发誓定要将那琼花太守降服则不能罢休。

而这次听说琼花观派来的祭奠之人却是两美貌女子,不禁醋心大发。先时由宫中选进观中多少的美女他柳石基看都不看一眼,连她东宫亦是如此,难道这二女美如奇葩,胜似天仙?

这便是她要召见二梅的真zhèng

原因所在。

“回禀娘娘,二位女倌已经到了,在外面等着呢,那个李公子也跟着来了。”这时,前去灵堂传话的那个宫女走进秀鸾阁,不敢隐瞒真相,对丹妃说道。

“不是让他自便离开皇宫吗?”丹妃十分不悦。

“我把娘娘的话都跟他说了,可他不听,说是既然三人一起来,便要一同回。不过他答yīng

在外面候着,不会进来。”那宫女头低低的,一脸的委屈。

丹妃不愿见李世民原是看到过那李元霸,弟弟都长成那样,哥哥会好到哪里去?对于她这个变态妖孽附体的淫妇来说,自是不会把未曾谋面的李世民放在眼里。

但她忽又记起一件事来。早先听祖父杨林说,曾派人去搜索李家,却未得半点下落,正好这李世民现来宫中祭奠,何不见他一见,也好从中探个口风,说不定凭我不凡的目力,能窥视出一二呢。

想到此,便改转脸色,温言道:“既来了就一起都请进来吧,若是来三留一的,知dào

的说是不听命,那不知dào

的反要说我皇家不能容人。”

恰原来这李宅失窃,李家被人盯上还真是朝廷官府干得勾当。

那宫女听了丹妃的话,正要转身出去领人,却又被丹妃喊住:“回来,先把李公子带进来吧。”她是想先把这李世民给打发了,再来慢慢折腾俩女的,而且她亦不想把对李家的探寻在琼花观派来的人前显露。

可当李世民走进秀鸾阁时,大出丹妃的意料,她不觉眼前一亮。呀!这个李家的二公子较他舍弟简直判若两人,他虽比不上琼花太守英气逼人,却也是秀色难敌啊。

顿时,这个附身于女体中的老妖孽神魂颠倒,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她毕竟久经杀场,见得多了,这点艳射也就一晃而过,未曾失态。

即而见她,我自岿然不动,娇俏一笑:“李公子真是英气盖世,你不远千里来江都给萱娘娘祭奠,更可见你一片孝心呐。”提到淑妃,她居然没有一丝悲伤之情,相反却一脸喜形于色。

李世民见之甚为反感,便不想于她多话,只拱手作谦,说这是自己做干儿子应尽的心意。转而扭脸去望阁中的景致,见这秀鸾阁不大,却各处摆有梅景,照得阁内红艳非常,暖意融融。

才进东宫,他就看到满园的梅树,其花盛开怒放,心里不禁诧异:这梅花乃是冬季植物,怎得现在就开?

而那丹妃,看李世民对自己爱搭不理,心中不快,原为那柳石基就不识抬举,现在来的这个美男亦是如此,难道我丹阳妃就这么不够绝色?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教xùn

,这次她多少有了点伎俩,见李世民似乎对那梅花很感兴趣,不由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第二十二章 丫头暗示 东宫召见

李世民正要向那添香的丫头问询淑妃的情况,却见从灵堂外进来一个宫女,浓妆艳服,一脸傲气地对他传达炀帝的口谕:除二梅两人外,祭奠完请自行离宫。

我还没祭奠完呢,怎么就催着走人?这也太有失皇家的体统了吧。李世民满心地不快,并不去理睬那宫女,待从容地上完最后一炷香后,才转身对那宫女道:“我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她们跟你去哪我也自然要同行。”一副凌然的正气,不卑不亢,将那宫女的傲慢一扫而空。

“这个,是丹妃娘娘的意思,李公子要跟了去,我可做不了主,倘或被娘娘怪罪,我可吃罪不起。”那宫女说完又转对二梅道:“祭奠完了请二位跟我来吧,我们娘娘正在秀鸾阁等着呢。”

“你们丹妃娘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不妨让这位李公子跟我们一道吧,如不方便他可以在外面等着。”彩英机智地问。对于这个丹妃她业已听说其人,既然她来邀请,正好去探个究竟。

“我不知dào

娘娘找二位女倌什么事。”停了一下,朝李世民望了一眼,估计被彩英的最后一句说动,终于松口:“好吧,那请李公子一同跟了去,但只能在外面候着,不能进去。”说完宫女便转身,引领着朝灵堂外走去。

而李世民将出灵堂时,掉头向站在白蕃后面的那个丫头望了最后一眼:看她的眼中充满了忧伤和一种夹杂其中的怨气。她的话中一定是有所指,她究竟想告sù

我什么呢?

再说东宫的秀鸾阁内,丹妃娘娘果然在等着。她仍是依着锦榻,但更加地艳光照人。不是皇上先时传谕,让二梅祭奠后进殿见驾的吗?怎么忽变成了东宫召见了呢?

恰原来杨广发的这道口谕,被耳目神通的东宫得了去。丹妃知dào

这消息后,不觉暗骂了一声:淫君。即刻招来余总管:“你去对皇上说,琼花观的二位女倌被东宫请去了,这种接待女傧的事还是由后宫来做比较妥贴,让皇上注意龙体,早些歇着吧。”话外音不言而喻。

隋炀帝现在对这丹妃可说是言听计从,尤其是在这次死而又苏,失而复得之后,丹妃的身价更显然跃居于皇后之上了,因此别说两个女倌儿了,就是十个百个他后宫也多的是,岂能为这点区区的美色得罪了娘娘呢?于是便作罢,付之一笑,一掸龙袍,说了声:退朝。自由那丹妃去处置便是。

丹妃得着信更是得yì

,彰显得无以复加:“怎么还不见人呢?究竟是什么样三头六臂的妙人儿,我到要见识见识呐。”她要召见二梅,其实一来是因妒嫉,镇压皇帝老儿的淫色之心;二则却为柳石基。

这跟柳太守又有何瓜葛?实是因为上次石基进见东宫没给她面子,让这妖孽的淫心得逞。而后八月十五观花拜月又想去魅惑,恰遇毛子棋差点被他斩杀。由此怀恨之心切切,发誓定要将那琼花太守降服则不能罢休。

而这次听说琼花观派来的祭奠之人却是两美貌女子,不禁醋心大发。先时由宫中选进观中多少的美女他柳石基看都不看一眼,连她东宫亦是如此,难道这二女美如奇葩,胜似天仙?

这便是她要召见二梅的真zhèng

原因所在。

“回禀娘娘,二位女倌已经到了,在外面等着呢,那个李公子也跟着来了。”这时,前去灵堂传话的那个宫女走进秀鸾阁,不敢隐瞒真相,对丹妃说道。

“不是让他自便离开皇宫吗?”丹妃十分不悦。

“我把娘娘的话都跟他说了,可他不听,说是既然三人一起来,便要一同回。不过他答yīng

在外面候着,不会进来。”那宫女头低低的,一脸的委屈。

丹妃不愿见李世民原是看到过那李元霸,弟弟都长成那样,哥哥会好到哪里去?对于她这个变态妖孽附体的淫妇来说,自是不会把未曾谋面的李世民放在眼里。

但她忽又记起一件事来。早先听祖父杨林说,曾派人去搜索李家,却未得半点下落,正好这李世民现来宫中祭奠,何不见他一见,也好从中探个口风,说不定凭我不凡的目力,能窥视出一二呢。

想到此,便改转脸色,温言道:“既来了就一起都请进来吧,若是来三留一的,知dào

的说是不听命,那不知dào

的反要说我皇家不能容人。”

恰原来这李宅失窃,李家被人盯上还真是朝廷官府干得勾当。

那宫女听了丹妃的话,正要转身出去领人,却又被丹妃喊住:“回来,先把李公子带进来吧。”她是想先把这李世民给打发了,再来慢慢折腾俩女的,而且她亦不想把对李家的探寻在琼花观派来的人前显露。

可当李世民走进秀鸾阁时,大出丹妃的意料,她不觉眼前一亮。呀!这个李家的二公子较他舍弟简直判若两人,他虽比不上琼花太守英气逼人,却也是秀色难敌啊。

顿时,这个附身于女体中的老妖孽神魂颠倒,有些把持不住。不过她毕竟久经杀场,见得多了,这点艳射也就一晃而过,未曾失态。

即而见她,我自岿然不动,娇俏一笑:“李公子真是英气盖世,你不远千里来江都给萱娘娘祭奠,更可见你一片孝心呐。”提到淑妃,她居然没有一丝悲伤之情,相反却一脸喜形于色。

李世民见之甚为反感,便不想于她多话,只拱手作谦,说这是自己做干儿子应尽的心意。转而扭脸去望阁中的景致,见这秀鸾阁不大,却各处摆有梅景,照得阁内红艳非常,暖意融融。

才进东宫,他就看到满园的梅树,其花盛开怒放,心里不禁诧异:这梅花乃是冬季植物,怎得现在就开?

而那丹妃,看李世民对自己爱搭不理,心中不快,原为那柳石基就不识抬举,现在来的这个美男亦是如此,难道我丹阳妃就这么不够绝色?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教xùn

,这次她多少有了点伎俩,见李世民似乎对那梅花很感兴趣,不由心中一动,计上心头。

第二十三章 丹妃施计 嫁祸于人

丹妃见李世民看那阁中的梅花,心生一计,对之嫣然一笑:“李公子,你是觉得这时节开梅花很奇怪是吧。”

李世民的确感到新奇,便点头。“李公子大概以为本宫是个只会歌舞升平,讨皇上欢心的弱女子吧,其实不然。”丹妃似一脸身不由己,无奈地叹了一声,从锦榻上站起,翩翩向阁中的梅景走去,一边又道:“你看我这满阁的梅花,其实是为纪念我寒梅派的师尊。是她研制出可在四季开放的梅花,这些便是了。”

李世民闻言暗想,她难道也是修道之女?还真是没看出来,到是一身狐骚之气。嘴里却道:“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他确实不明白这妖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丹妃见问,不答,却是不慌不忙地将红袖一展,就看她玉指间捻了一根细长晶亮的银针,针尾指捻处,正好恰似一朵梅花。

“这是什么?”李世民只觉女人晃手间银光一闪,丹妃已将那枚银针亮于他的眼前。

“这是梅花针,是我们寒梅派独创的暗器,名叫‘梅花初放’”说着她已将此针收起,转身正面于李世民:“李公子,它是我在萱娘娘过世的床前找到的,就在她安睡的船仓内。”

李世民听了大惊:“你是说我干娘是被人所害?”他不由得捏紧拳头:“能告sù

我那人是谁吗?”

“你干娘的确不是暴病身亡,而是被人用梅花针所害,而这个害你干娘的人就是西宫的梅郦妃梅娘娘。”丹妃刚一说完,李世民便亚然失笑:“娘娘开什么玩笑,那梅妃怎会害我干娘。”

起西宫的梅娘娘,李世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是干娘最要好的姊妹,以前经常在他面前提及,她不仅美丽而且善良。因此,说她是杀害干娘的凶手,他李世民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信么?”丹妃微微侧头冷笑:“当我闻报萱娘娘暴毙的消息后,立时就去了她的船仓,那回她的船正与我的舟紧挨着。而我进卧仓的同时,正好遇见梅妃从你干娘那儿出来。”

“那又能说明什么?这难道就能证明是她杀害了我干娘?”李世民有点愤愤,感觉丹妃在诬陷梅妃。

“当然,我什么也没看到,但这枚梅花银针却是她的。如若不信,你可以拿着它去当面问她,看是不是她的东西。”说话间,丹妃亦然又将那枚银针亮出,却掷于地下:“我是不会骗你的,李公子,你现在就可以去验证。送客。”

一个宫女将地上的梅花针捡起:“李公子,请吧。”把针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那针,心象被它深深地扎痛。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忽然一股怒意充满心间,扭头便向外走去,他要去西宫,要马上见到梅妃。却不知,就在他一转身之即,有一双眼晴正朝着他的背影嘲弄地蔑笑。

外面的二梅见李世民出来,却是一脸的忧愤,正要询问出了什么事?只见里面传召,请二位女倌进阁。

望着李世民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彩逸轻轻地拉了一下姐姐的衣袖:“阿姐,他不会有事吧,临来时石基兄可是向我们交代过要保护他呢。”

彩英听了望着李世民已远去的身影点了下头:“没事,我们先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使彩逸不解,但她确实感到了什么,因为看到这满园盛开的梅花,她已猜到这丹妃的来历。

先暂不说二梅是如何进见这毒妇丹妃的,却说李世民捏着丹妃给他的罪证,一路悲怆地直奔西宫而来。

西宫和东宫相距并不远,中间被一大片梅林和花池隔开。李世民一路冲过来,被把守园门的宫女拦住:“大胆,你是什么人,敢闯梅园。”这梅园的主人便是西宫梅郦。

“我乃唐公李渊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我要见你们梅妃娘娘。”李世民竭力压住胸中的怒火道。

一个宫女进去通报,一会儿便出来道:“娘娘传见李公子。”说着头前带路,引李世民进园。

西宫梅妃正于园里赏梅,打发寂寞的漫漫光阴。其实她早闻见外面喧闹之声,而后听说是李世民来拜见,不禁又惊又喜。自从淑妃没了之后,她一直都希望能见到世民,向她述说真情。但深宫似监,又怎能如愿。

而见到李世民时,他却不象先时那般友爱,反而是一脸地怒容,大惑不解。“你们都下这里不用你们伺侯了。”她敏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此要身边的宫女暂行退下。

“世民拜见梅娘娘。”李世民见那梅妃仍是青春美丽,温柔似水。这样的女人怎会对人下此等毒手?他刚才那满腔的怒火不知为何尽消减了几分。

“世民,找我有事吗?”梅妃直接了当地问道。她本来想问祭奠萱妃娘娘的事,但一看李世民的神气便不觉把话给咽了回去。心里想着,还是先弄清楚他因何会如此神态再说。

果然,李世民从袖笼里拿出一枚银针劈头问道:“这枚梅花针想必娘娘不会不认识吧。”眼晴毫不客气地盯住对方,那似水的眸子里曾今含着怎样的杀气啊。

“呀,你是从哪里捡到的,它丢了已经很久了。”梅妃一见那针,不禁喜出望外,伸手就要去接。

李世民看得真切,从梅妃的眼里已充分证明这枚针是她的了。“你是寒梅派的,会使这‘梅花初放’对不?”他缩回手,紧跟着追问道。他猜想梅妃与丹妃是同门姐妹,虽然丹妃没有告sù

他这点,但他却认为那是因为她不愿与毒如蛇蝎般的梅妃为伍。

“你怎么会知dào

?你去了东宫?”梅妃一阵惊讶,尴尬地将手停在半空,她敏锐地觉察到这跟丹阳妃有关。难道这梅花针是她捡到的么?

这梅妃与那丹妃娘娘确是同门师姐妹,而且她们的尊师恰是花旗妍梅的姐姐。所以前文所说,石基与青儿在圣母洞看到的梅花夏开奇景,谜底也就不解自释了。

而李世民听到梅妃所问,不知他将如何回答,会作出怎样的决断,那丹妃的奸计亦不知可否成功。

第二十三章 丹妃施计 嫁祸于人

丹妃见李世民看那阁中的梅花,心生一计,对之嫣然一笑:“李公子,你是觉得这时节开梅花很奇怪是吧。”

李世民的确感到新奇,便点头。“李公子大概以为本宫是个只会歌舞升平,讨皇上欢心的弱女子吧,其实不然。”丹妃似一脸身不由己,无奈地叹了一声,从锦榻上站起,翩翩向阁中的梅景走去,一边又道:“你看我这满阁的梅花,其实是为纪念我寒梅派的师尊。是她研制出可在四季开放的梅花,这些便是了。”

李世民闻言暗想,她难道也是修道之女?还真是没看出来,到是一身狐骚之气。嘴里却道:“你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他确实不明白这妖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丹妃见问,不答,却是不慌不忙地将红袖一展,就看她玉指间捻了一根细长晶亮的银针,针尾指捻处,正好恰似一朵梅花。

“这是什么?”李世民只觉女人晃手间银光一闪,丹妃已将那枚银针亮于他的眼前。

“这是梅花针,是我们寒梅派独创的暗器,名叫‘梅花初放’”说着她已将此针收起,转身正面于李世民:“李公子,它是我在萱娘娘过世的床前找到的,就在她安睡的船仓内。”

李世民听了大惊:“你是说我干娘是被人所害?”他不由得捏紧拳头:“能告sù

我那人是谁吗?”

“你干娘的确不是暴病身亡,而是被人用梅花针所害,而这个害你干娘的人就是西宫的梅郦妃梅娘娘。”丹妃刚一说完,李世民便亚然失笑:“娘娘开什么玩笑,那梅妃怎会害我干娘。”

起西宫的梅娘娘,李世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是干娘最要好的姊妹,以前经常在他面前提及,她不仅美丽而且善良。因此,说她是杀害干娘的凶手,他李世民是死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信么?”丹妃微微侧头冷笑:“当我闻报萱娘娘暴毙的消息后,立时就去了她的船仓,那回她的船正与我的舟紧挨着。而我进卧仓的同时,正好遇见梅妃从你干娘那儿出来。”

“那又能说明什么?这难道就能证明是她杀害了我干娘?”李世民有点愤愤,感觉丹妃在诬陷梅妃。

“当然,我什么也没看到,但这枚梅花银针却是她的。如若不信,你可以拿着它去当面问她,看是不是她的东西。”说话间,丹妃亦然又将那枚银针亮出,却掷于地下:“我是不会骗你的,李公子,你现在就可以去验证。送客。”

一个宫女将地上的梅花针捡起:“李公子,请吧。”把针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那针,心象被它深深地扎痛。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忽然一股怒意充满心间,扭头便向外走去,他要去西宫,要马上见到梅妃。却不知,就在他一转身之即,有一双眼晴正朝着他的背影嘲弄地蔑笑。

外面的二梅见李世民出来,却是一脸的忧愤,正要询问出了什么事?只见里面传召,请二位女倌进阁。

望着李世民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彩逸轻轻地拉了一下姐姐的衣袖:“阿姐,他不会有事吧,临来时石基兄可是向我们交代过要保护他呢。”

彩英听了望着李世民已远去的身影点了下头:“没事,我们先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使彩逸不解,但她确实感到了什么,因为看到这满园盛开的梅花,她已猜到这丹妃的来历。

先暂不说二梅是如何进见这毒妇丹妃的,却说李世民捏着丹妃给他的罪证,一路悲怆地直奔西宫而来。

西宫和东宫相距并不远,中间被一大片梅林和花池隔开。李世民一路冲过来,被把守园门的宫女拦住:“大胆,你是什么人,敢闯梅园。”这梅园的主人便是西宫梅郦。

“我乃唐公李渊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我要见你们梅妃娘娘。”李世民竭力压住胸中的怒火道。

一个宫女进去通报,一会儿便出来道:“娘娘传见李公子。”说着头前带路,引李世民进园。

西宫梅妃正于园里赏梅,打发寂寞的漫漫光阴。其实她早闻见外面喧闹之声,而后听说是李世民来拜见,不禁又惊又喜。自从淑妃没了之后,她一直都希望能见到世民,向她述说真情。但深宫似监,又怎能如愿。

而见到李世民时,他却不象先时那般友爱,反而是一脸地怒容,大惑不解。“你们都下这里不用你们伺侯了。”她敏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此要身边的宫女暂行退下。

“世民拜见梅娘娘。”李世民见那梅妃仍是青春美丽,温柔似水。这样的女人怎会对人下此等毒手?他刚才那满腔的怒火不知为何尽消减了几分。

“世民,找我有事吗?”梅妃直接了当地问道。她本来想问祭奠萱妃娘娘的事,但一看李世民的神气便不觉把话给咽了回去。心里想着,还是先弄清楚他因何会如此神态再说。

果然,李世民从袖笼里拿出一枚银针劈头问道:“这枚梅花针想必娘娘不会不认识吧。”眼晴毫不客气地盯住对方,那似水的眸子里曾今含着怎样的杀气啊。

“呀,你是从哪里捡到的,它丢了已经很久了。”梅妃一见那针,不禁喜出望外,伸手就要去接。

李世民看得真切,从梅妃的眼里已充分证明这枚针是她的了。“你是寒梅派的,会使这‘梅花初放’对不?”他缩回手,紧跟着追问道。他猜想梅妃与丹妃是同门姐妹,虽然丹妃没有告sù

他这点,但他却认为那是因为她不愿与毒如蛇蝎般的梅妃为伍。

“你怎么会知dào

?你去了东宫?”梅妃一阵惊讶,尴尬地将手停在半空,她敏锐地觉察到这跟丹阳妃有关。难道这梅花针是她捡到的么?

这梅妃与那丹妃娘娘确是同门师姐妹,而且她们的尊师恰是花旗妍梅的姐姐。所以前文所说,石基与青儿在圣母洞看到的梅花夏开奇景,谜底也就不解自释了。

而李世民听到梅妃所问,不知他将如何回答,会作出怎样的决断,那丹妃的奸计亦不知可否成功。

第二十四章 不明真相 险铸大错

“我正是从东宫来,而且知dào

是你害死了我干娘”说话间,他将手中梅花针举向梅妃的眼前,并瞪视着她道:“用的是这枚银针。”

“你胡说!”这回梅郦真zhèng

震惊了,她万没想到丹妃尽会嫁祸到自己的头上,说是她害死了好姐妹萱娘娘,这也太恶毒了吧。“这针是丹妃给你的吗?是她说我害死你干娘的?这简直荒唐已极,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坑害于我,连我也不放过呢?”此刻,梅妃的眼里充满了冤屈和害pà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李世民紧紧逼视着眼前这个貌似善良清纯的美妇:“算了吧。”他将手愤然朝梅妃一挥:“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杀了淑妃你就是西宫最美丽的女人,皇上就会对你宠爱有加,梅妃宫也不至于这么如此冷清,孤梅自赏了不是?”李世民冷嘲热讽道。

“住口!”梅郦不由喝道,她的心似被人狠揪了一下:“皇上宠不宠我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她气得手在发抖,要不是顾念含冤死去的萱妃面上,她真会扇这个不知死活、好歹的家伙一巴掌。

然而李世民下面的话更是让她痛彻心扉。“哼!谁不知dào

皇上已有三年没见你一面了,你就下此毒手害死我干娘,你这个昧着良心的人。”李世民其实还想把话说得更狠,更解气一点,但他发觉梅妃的神色并不象他所预见的那样怒不可及,而是更多的带着一种黯然神伤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她好象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如果真是她害死了我干娘,我这样骂她,她怎会是这样的表现?李世民感到内心象是受到了谴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他早听父亲讲过,干娘和梅妃关系非常之好,情同姊妹。难道这其中有诈?是丹妃她

而此刻的梅妃心如刀搅,想着那没了的淑妃,死了还要被人利用,自己更是逃不过恶人的陷害,禁忍不住泪洒前襟,急忙别转头去,同时拽出怀中的锦帕拭泪,却不想随手**一张小纸条来。

梅妃急急地弯腰想去捡,纸条业已撰在了李世民的手中。只见上面草草地写了几个字:江都漓山上,骨肉散,失月容。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手拿纸条,满目狐疑地望着梅妃。

“唉,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告sù

你了。”梅郦将泪拭去,转身道。

原来,淑妃萱婉歆曾在皇上面前多次劝谏,并十分委婉地暗示,丹阳妃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世上哪有不透缝的墙,何况那丹妃的耳目众多,盗眼如蜂。这事自然渐渐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籍此,她对淑妃便怀恨在心,本来她就嫉妒皇上对其的宠爱,这回更是雪上加霜,并放出风来,定要让搅舌之人死得不要太难看。

淑妃不仅美丽而且无比聪慧。她自知这事一旦被丹妃知晓,是一定没有好结果,无论凭借自己的品位还是心计都是斗她不过的。更令她担心的并不是自身的安慰,而是女儿小公主月容。自己如有不测,岂不是连累了她?那狠毒的丹阳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因此,在丹妃下手之前,她明智地决定,先把小公主偷偷地送走,远离这个是非的深宫。

“那现在月容公主她在什么地方呢?”李世民关切地问。他这时才觉醒,由于自己的幼稚,差点铸成大错。

“呶,这张纸条上说得清楚。”梅妃很快指了下纸上的字,却是不说出口。李世民见之心中明白,这周边可能潜有丹妃的耳目,不可走漏公主的下落。

“我明白了。”李世民把纸条小心收入怀内:“我这就去找那丹妃算帐,她尽然这样加害于你,我干娘一定是她给害死的无疑。”他心里不由得悔恨不迭,自己刚才尽用那样狠毒的话语来重伤和冤枉梅妃。更可悲的是,尽被人利用了自己的无知。

他这一举动吓得梅妃急忙一把将他抓住:“这可万万不能。你斗不过她的。而且现在宫中风声吃紧”还没等梅妃把话说完,李世民便一挣衣袖:“我可不管,我一定要去找她算帐。”他一想到丹妃先时那故作姿态的魅样,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妈的,我秦王居然被她给耍了。

“不行,你绝不能去。”梅妃又一次把他给拽住:“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丹阳妃的祖父杨林掌握着朝廷兵权,只怕就是向皇上告发,皇上都不敢动她一根毫毛呢。况仅凭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丹阳的对手。再说,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救小公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办?”

可能是梅妃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李世民不再坚持。

“好了,你现在就即刻出宫,去找月容公主,我想那丹妃也正在找她。”她的话一下提醒了李世民,他忽想起临进宫时,在琼花观里遇见柳石基,说到他在漓山被追杀时,仿佛听他问到在山上有无碰到把守的的官兵。

哎呀,不好,那丹妃一定是已经知dào

小公主的下落了。为了不让梅妃担心,他没有把这事告sù

给她,只说自己立kè

动身,赶在丹妃的前面把月容公主给找到。

这里先不说李世民出宫后,打算如何去找月容公主。再说琼花观里,石基见二梅陪同李世民进宫去之后,便约小雨一起去厨房,准bèi

用虹吸法给花酵做第二次抽离,一边自然是问起小雨这次回山的详细经过。

当他听说八个师兄都如此关注他时,尽然十分后悔自己错过了这次相聚的大好机会。“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阳缺,此事古难全啊。”他这时,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

正当他俩边说着话,边将分离后抽出的琼花清液入坛封口之时,只听外面一阵的娇叱:“这个东宫娘娘可真够变态的。”

第二十四章 不明真相 险铸大错

“我正是从东宫来,而且知dào

是你害死了我干娘”说话间,他将手中梅花针举向梅妃的眼前,并瞪视着她道:“用的是这枚银针。”

“你胡说!”这回梅郦真zhèng

震惊了,她万没想到丹妃尽会嫁祸到自己的头上,说是她害死了好姐妹萱娘娘,这也太恶毒了吧。“这针是丹妃给你的吗?是她说我害死你干娘的?这简直荒唐已极,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坑害于我,连我也不放过呢?”此刻,梅妃的眼里充满了冤屈和害pà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李世民紧紧逼视着眼前这个貌似善良清纯的美妇:“算了吧。”他将手愤然朝梅妃一挥:“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杀了淑妃你就是西宫最美丽的女人,皇上就会对你宠爱有加,梅妃宫也不至于这么如此冷清,孤梅自赏了不是?”李世民冷嘲热讽道。

“住口!”梅郦不由喝道,她的心似被人狠揪了一下:“皇上宠不宠我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她气得手在发抖,要不是顾念含冤死去的萱妃面上,她真会扇这个不知死活、好歹的家伙一巴掌。

然而李世民下面的话更是让她痛彻心扉。“哼!谁不知dào

皇上已有三年没见你一面了,你就下此毒手害死我干娘,你这个昧着良心的人。”李世民其实还想把话说得更狠,更解气一点,但他发觉梅妃的神色并不象他所预见的那样怒不可及,而是更多的带着一种黯然神伤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她好象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如果真是她害死了我干娘,我这样骂她,她怎会是这样的表现?李世民感到内心象是受到了谴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而且他早听父亲讲过,干娘和梅妃关系非常之好,情同姊妹。难道这其中有诈?是丹妃她

而此刻的梅妃心如刀搅,想着那没了的淑妃,死了还要被人利用,自己更是逃不过恶人的陷害,禁忍不住泪洒前襟,急忙别转头去,同时拽出怀中的锦帕拭泪,却不想随手**一张小纸条来。

梅妃急急地弯腰想去捡,纸条业已撰在了李世民的手中。只见上面草草地写了几个字:江都漓山上,骨肉散,失月容。

“这,是怎么回事?”李世民手拿纸条,满目狐疑地望着梅妃。

“唉,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告sù

你了。”梅郦将泪拭去,转身道。

原来,淑妃萱婉歆曾在皇上面前多次劝谏,并十分委婉地暗示,丹阳妃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世上哪有不透缝的墙,何况那丹妃的耳目众多,盗眼如蜂。这事自然渐渐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籍此,她对淑妃便怀恨在心,本来她就嫉妒皇上对其的宠爱,这回更是雪上加霜,并放出风来,定要让搅舌之人死得不要太难看。

淑妃不仅美丽而且无比聪慧。她自知这事一旦被丹妃知晓,是一定没有好结果,无论凭借自己的品位还是心计都是斗她不过的。更令她担心的并不是自身的安慰,而是女儿小公主月容。自己如有不测,岂不是连累了她?那狠毒的丹阳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因此,在丹妃下手之前,她明智地决定,先把小公主偷偷地送走,远离这个是非的深宫。

“那现在月容公主她在什么地方呢?”李世民关切地问。他这时才觉醒,由于自己的幼稚,差点铸成大错。

“呶,这张纸条上说得清楚。”梅妃很快指了下纸上的字,却是不说出口。李世民见之心中明白,这周边可能潜有丹妃的耳目,不可走漏公主的下落。

“我明白了。”李世民把纸条小心收入怀内:“我这就去找那丹妃算帐,她尽然这样加害于你,我干娘一定是她给害死的无疑。”他心里不由得悔恨不迭,自己刚才尽用那样狠毒的话语来重伤和冤枉梅妃。更可悲的是,尽被人利用了自己的无知。

他这一举动吓得梅妃急忙一把将他抓住:“这可万万不能。你斗不过她的。而且现在宫中风声吃紧”还没等梅妃把话说完,李世民便一挣衣袖:“我可不管,我一定要去找她算帐。”他一想到丹妃先时那故作姿态的魅样,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妈的,我秦王居然被她给耍了。

“不行,你绝不能去。”梅妃又一次把他给拽住:“你这孩子可真不懂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丹阳妃的祖父杨林掌握着朝廷兵权,只怕就是向皇上告发,皇上都不敢动她一根毫毛呢。况仅凭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丹阳的对手。再说,现在也就只有你能救小公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办?”

可能是梅妃的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李世民不再坚持。

“好了,你现在就即刻出宫,去找月容公主,我想那丹妃也正在找她。”她的话一下提醒了李世民,他忽想起临进宫时,在琼花观里遇见柳石基,说到他在漓山被追杀时,仿佛听他问到在山上有无碰到把守的的官兵。

哎呀,不好,那丹妃一定是已经知dào

小公主的下落了。为了不让梅妃担心,他没有把这事告sù

给她,只说自己立kè

动身,赶在丹妃的前面把月容公主给找到。

这里先不说李世民出宫后,打算如何去找月容公主。再说琼花观里,石基见二梅陪同李世民进宫去之后,便约小雨一起去厨房,准bèi

用虹吸法给花酵做第二次抽离,一边自然是问起小雨这次回山的详细经过。

当他听说八个师兄都如此关注他时,尽然十分后悔自己错过了这次相聚的大好机会。“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阳缺,此事古难全啊。”他这时,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

正当他俩边说着话,边将分离后抽出的琼花清液入坛封口之时,只听外面一阵的娇叱:“这个东宫娘娘可真够变态的。”

第二十五章 怒斥东宫 搜索漓山

石基和小雨一听,就知dào

是谁回来了,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看这动静,又有新闻了。

果然,语到人到,二梅闪身进得厨房。“怎么这么大的怨念啊,人还未见声音先到了。”石基把封好的酒坛小心地放置好,转头望着进来的姐俩。

“你们这东宫丹妃到底是男是女?”彩逸气呼呼地坐在一条长登上,小脸儿蹦得铁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去祭奠的结果如何,世民兄呢?”石基看着彩逸,不禁又问道。

一边的彩英见妹妹只管生气,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她见了我们就说要收我们做妹妹,以后可以同起共寝,早晚侍俸皇上。”说完耸了一下肩。

“哦,原来是要收你们姐俩做后宫啊,好事啊。两位皇妃,小的这厢有礼了。”小雨一边打趣连带作揖,细眼弯弯,全然一副恭喜的神态。

“哼!我到想做皇妃,只怕那昏君消受不起。”说话的同时,只见彩逸将紫虹剑从腰间唰得一下拔出,跟手便指住了小雨的面门。

“哎哟师妹,我又不是那昏君,你指着我干吗?”雨沬装作惊吓的样子,朝后连连倒退。

“好了,不要闹了。”石基瞪了小雨一眼,他可不愿二梅受人欺负,不然以后如何向圣母交代,尤其是彩逸,他总觉得欠着她莫大的人情。从圣母洞外御珠救人,到圣母洞内传功助气,他柳石基会用这生去好好保护她。

在派二梅进宫时,他已简约地向她们说了八月十五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姐俩小心谨慎地从事,不想还是令她们受了委屈。“这个妖孽是借了丹妃的原身,不过他也横行不了多少时候了,到时自会得到报应。”他一脸的抱歉,又问及李世民的情况,因何没有一起回观。

“我回来了。”还没等回答,便见李世民业已一步跨进门来:“这丹妃不但变态而且狠毒。”他在二梅的基础上又定义了一句。

接着,他便把前事经过详细对众人说了一遍。

“我说的呢,怎么会有隋军驻扎,原来那漓山中真得藏有‘宝贝’啊。”石基恍然。

“那我们这就去找月容公主迟了恐怕真落到那恶妇手里可就麻烦了。”彩英急切道。

“是啊,凭我们,一并将那漓山给扫平了,怕那恶妇何来?若不是有所顾忌,刚才在宫中就把她给劈了。”彩逸仍是恨得牙根痒痒。

“不忙。”石基道,他在室内转了一圈:“丹妃使人驻扎漓山,想是一定发xiàn

了月容公主的踪迹,但此山广博多峰,地域复杂,他们既把守不动,说明他们这一时半会还寻她不到。且这一定是丹妃和其祖父杨林的勾当,那昏君杨广定不知dào

。”

“嗯,没错。”小雨点头:“只他们杀害萱娘娘,估计还不止梅妃所说的那些,里面想必有更深的隐情。”他话中有话,石基最是清楚,知dào

他所指什么。他哥俩的默契,向来都是在最关健的时候达成。

“你是说我们可以暗中行事,不必打草惊蛇。”彩英望着石基道。

“对。就今天晚上,我们可借夜幕的遮掩,分头上漓山搜寻,凭着剑光的速度,一个晚上足已,你们说呢?”石基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彩英一眼,姐姐确实要比妹妹冷静智慧的多啊。

事情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由石基、小雨和二梅进山去找,世民在山外做接应。

“又让我留守啊。”通知喜豹的时候,他正在后花院习剑呢,听了之后一脸地不乐意。

自从他八月十五顺利筑基,又将石基给的两粒九转金丹吃了一粒,于这一个月间,居然成功结丹。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石基闻之并不赞许,说他还是要凭自身的勤奋来达到修liàn

的目的。警告他不许再动那第二粒金丹。“放心啦师尊,你让我吃我都舍不得呢,我要留着它以后派大用场哩。”至于以后派啥大用场,那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时光如梭,一晃便到了晚间。他五人准bèi

就绪,开始行动。为不引起观中人的注意,他们仍是由后花园凭地登空,由彩逸运用她的御风幡,一面宝蓝色的小旗裹住众人,顷刻间便到了漓山脚下。

按照事先的决定,由李世民于山口外观风,做接应,其余四人,分东、西、南、北,各祭出剑光,入云进山搜索,约定谁先找到月容姑娘不用在此停留,直接送回琼花观等候。

先不说那四人各奔东西,前去寻人,这里李世民坐在一块山边的大岩石上,心里颇为感概:还是修道人爽快啊,能登天彻地,穿山越林。

他这正自羡慕呢,却忽听从山道上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跟着便听到一人唧唧歪歪地在说:“***,三更半夜的天天如此,让人守这破山不得好睡,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真怀疑那娘们是不是抽风了,自个闲得慌,拿我们当小兵的耍着玩。”

“小声点,夜深人静,当心草丛有耳。”另一个提醒:“想要命就少说两句。”

呀,这里还会有官兵把守。李世民赶紧悄悄挪了下身子,将自己更深地隐入岩石后。

这时,又听到先前那个发牢骚道:“这荒郊野地的,除了我们这帮被指派来的笨蛋,还会有其它什么人?鬼才会相信。”稍过了片刻那人又接着道:“你说这山中真的藏着那一老一少俩女人?”

“不知dào

。”另一个声音回答。

“妈的。”第一个人又骂了一句:“这一个是娇滴滴的公主,一个是老不经风的奶妈,天知dào

,她们是怎么能逃到这么远的山里来的。”

李世民一听,心里暗喜,果然没错,月容公主就在此地。同时也真是为她们悬心,不知她们现在究竟藏于何处?两个多月的逃亡,定是把她们折腾的够呛了。

他心里不觉暗自为她们祈祷,但愿今晚能顺利地找到这主仆二人,带她们永远脱离这险境。他正那儿思考呢,忽又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将他打断,跟着就听一人在喊:“嗨!你俩在那瞎说啥呢,还不跟了我来。人已经抓到了,哈哈就要解放,回家抱老婆喽。”

李世民闻听,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五章 怒斥东宫 搜索漓山

石基和小雨一听,就知dào

是谁回来了,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看这动静,又有新闻了。

果然,语到人到,二梅闪身进得厨房。“怎么这么大的怨念啊,人还未见声音先到了。”石基把封好的酒坛小心地放置好,转头望着进来的姐俩。

“你们这东宫丹妃到底是男是女?”彩逸气呼呼地坐在一条长登上,小脸儿蹦得铁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去祭奠的结果如何,世民兄呢?”石基看着彩逸,不禁又问道。

一边的彩英见妹妹只管生气,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她见了我们就说要收我们做妹妹,以后可以同起共寝,早晚侍俸皇上。”说完耸了一下肩。

“哦,原来是要收你们姐俩做后宫啊,好事啊。两位皇妃,小的这厢有礼了。”小雨一边打趣连带作揖,细眼弯弯,全然一副恭喜的神态。

“哼!我到想做皇妃,只怕那昏君消受不起。”说话的同时,只见彩逸将紫虹剑从腰间唰得一下拔出,跟手便指住了小雨的面门。

“哎哟师妹,我又不是那昏君,你指着我干吗?”雨沬装作惊吓的样子,朝后连连倒退。

“好了,不要闹了。”石基瞪了小雨一眼,他可不愿二梅受人欺负,不然以后如何向圣母交代,尤其是彩逸,他总觉得欠着她莫大的人情。从圣母洞外御珠救人,到圣母洞内传功助气,他柳石基会用这生去好好保护她。

在派二梅进宫时,他已简约地向她们说了八月十五那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姐俩小心谨慎地从事,不想还是令她们受了委屈。“这个妖孽是借了丹妃的原身,不过他也横行不了多少时候了,到时自会得到报应。”他一脸的抱歉,又问及李世民的情况,因何没有一起回观。

“我回来了。”还没等回答,便见李世民业已一步跨进门来:“这丹妃不但变态而且狠毒。”他在二梅的基础上又定义了一句。

接着,他便把前事经过详细对众人说了一遍。

“我说的呢,怎么会有隋军驻扎,原来那漓山中真得藏有‘宝贝’啊。”石基恍然。

“那我们这就去找月容公主迟了恐怕真落到那恶妇手里可就麻烦了。”彩英急切道。

“是啊,凭我们,一并将那漓山给扫平了,怕那恶妇何来?若不是有所顾忌,刚才在宫中就把她给劈了。”彩逸仍是恨得牙根痒痒。

“不忙。”石基道,他在室内转了一圈:“丹妃使人驻扎漓山,想是一定发xiàn

了月容公主的踪迹,但此山广博多峰,地域复杂,他们既把守不动,说明他们这一时半会还寻她不到。且这一定是丹妃和其祖父杨林的勾当,那昏君杨广定不知dào

。”

“嗯,没错。”小雨点头:“只他们杀害萱娘娘,估计还不止梅妃所说的那些,里面想必有更深的隐情。”他话中有话,石基最是清楚,知dào

他所指什么。他哥俩的默契,向来都是在最关健的时候达成。

“你是说我们可以暗中行事,不必打草惊蛇。”彩英望着石基道。

“对。就今天晚上,我们可借夜幕的遮掩,分头上漓山搜寻,凭着剑光的速度,一个晚上足已,你们说呢?”石基点头,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彩英一眼,姐姐确实要比妹妹冷静智慧的多啊。

事情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由石基、小雨和二梅进山去找,世民在山外做接应。

“又让我留守啊。”通知喜豹的时候,他正在后花院习剑呢,听了之后一脸地不乐意。

自从他八月十五顺利筑基,又将石基给的两粒九转金丹吃了一粒,于这一个月间,居然成功结丹。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石基闻之并不赞许,说他还是要凭自身的勤奋来达到修liàn

的目的。警告他不许再动那第二粒金丹。“放心啦师尊,你让我吃我都舍不得呢,我要留着它以后派大用场哩。”至于以后派啥大用场,那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时光如梭,一晃便到了晚间。他五人准bèi

就绪,开始行动。为不引起观中人的注意,他们仍是由后花园凭地登空,由彩逸运用她的御风幡,一面宝蓝色的小旗裹住众人,顷刻间便到了漓山脚下。

按照事先的决定,由李世民于山口外观风,做接应,其余四人,分东、西、南、北,各祭出剑光,入云进山搜索,约定谁先找到月容姑娘不用在此停留,直接送回琼花观等候。

先不说那四人各奔东西,前去寻人,这里李世民坐在一块山边的大岩石上,心里颇为感概:还是修道人爽快啊,能登天彻地,穿山越林。

他这正自羡慕呢,却忽听从山道上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跟着便听到一人唧唧歪歪地在说:“***,三更半夜的天天如此,让人守这破山不得好睡,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真怀疑那娘们是不是抽风了,自个闲得慌,拿我们当小兵的耍着玩。”

“小声点,夜深人静,当心草丛有耳。”另一个提醒:“想要命就少说两句。”

呀,这里还会有官兵把守。李世民赶紧悄悄挪了下身子,将自己更深地隐入岩石后。

这时,又听到先前那个发牢骚道:“这荒郊野地的,除了我们这帮被指派来的笨蛋,还会有其它什么人?鬼才会相信。”稍过了片刻那人又接着道:“你说这山中真的藏着那一老一少俩女人?”

“不知dào

。”另一个声音回答。

“妈的。”第一个人又骂了一句:“这一个是娇滴滴的公主,一个是老不经风的奶妈,天知dào

,她们是怎么能逃到这么远的山里来的。”

李世民一听,心里暗喜,果然没错,月容公主就在此地。同时也真是为她们悬心,不知她们现在究竟藏于何处?两个多月的逃亡,定是把她们折腾的够呛了。

他心里不觉暗自为她们祈祷,但愿今晚能顺利地找到这主仆二人,带她们永远脱离这险境。他正那儿思考呢,忽又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将他打断,跟着就听一人在喊:“嗨!你俩在那瞎说啥呢,还不跟了我来。人已经抓到了,哈哈就要解放,回家抱老婆喽。”

李世民闻听,立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六章 箭射营门 伺机救人

李世民正那为月容公主和她的奶妈担心呢,忽闻山道那边有人说她们被抓住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可能?这么多天没抓到,今晚我们来寻人就被抓了,这,这也太巧点了吧。

他不相信,怕是这些隋兵蹩拙的故弄玄虚。因此紧贴在岩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两个正说话的隋兵闻听,一下没了声音,可能也是出于惊讶,亦或是不信,先时发牢骚的那人道:“你在寻哥们开心,小心晚上守夜撞到鬼。”他恐xià

着。

“信不信由你,人正在军营里押着审问呢,我是要去凑热闹了,不跟你们扯蛋了。”说着又一阵奔跑声朝上而去。

“真的?走,我们也去瞧瞧,还守在这里吹冷风干啥。”显然,这谈话的两人被说动了,也一阵脚步声向上跑去。

岩石后的李世民听了想:那我也跟着去,看看?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怎么相信。但较刚才又转念一想,如果她们真被抓住了也许是好事,正好乘机抢人,到省去了找人的麻烦。他是知dào

石基和小雨的厉害的,再加上那两位看去亦是不凡的梅氏姐妹,扫荡这坐山上的所有隋兵不要太容易哦,当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哩。

想到此,心里那叫痛快呀,似乎已看到了隋兵尸横遍野的狼狈相?让那狠毒的丹妃也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哼!与此同时,他的脚步稍加提速,亦是悄悄紧随其后,向山上的军营慢慢靠近。

“老婆子,快说,你们的藏身之处在哪?快快把月容那小丫头交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一阵鞭子的抽打声,夹杂着这种逼问同时传进李世民的耳朵里。

这时,他已悄悄地挨紧了军营的门前,躲在一堆石垃子后面。借着月亮的照射,他小心奕奕地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脑袋,朝军营里望去。

只见军营正中的一根木桩上,果然绑着一个中年妇人,月光照在她有些疲惫的脸上,在鞭子一下重似一下的抽打声中,紧咬的双唇流出血水,却仍显出一种无比倔强的神情。

这大概就是月容公主的奶妈吧,好样的。李世民不由得心生敬意,却也禁不住愤愤不平:这些狗仗人势的兵匪,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此,他也没顾及自己是否人单势孤,为了救人哪里还管那么许多。他随手便将身后所背的月影弓取在手中,拉弓搭箭,蓦得一放手,跟着弓弦的微颤,一支如月影般的飞箭离弦射出,直奔又要举手挥鞭的家伙。

“哎哟。”一声惨叫传来,划破寂静的夜空:“谁它妈在偷袭老子。”喊话的同时手中鞭也被一起击落在地。

那拷问的打手,还真他妈算条汉子,居然一把将手臂上的那枝箭呼地拔了下来,狠狠丢在地上,并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又大叫:“军营中有奸细,快,快把他捉住,别让他给跑喽。”

此时,营中一片大乱。所有隋兵叫喧着如蜂蚁般一起涌向营门,苦于门太小,也仅够一人进出。这中,凑热闹添乱的不乏其人,比如刚山下聊天和来喊他们的仨人便是。因此,被推倒踩蹋,致使骂爹叫娘的层出不穷,哪里是去捉贼,到象是胜利大逃亡,即便赶集也没这样的阵势呢。

李世民在营门外的暗中看得真切,嘿!瞧这帮蠢货,到给自己创造了有利时机,不趁此刻去救人更待何时?于是呼,他离了石垃子,向营尾后疾奔过去,在来之时,他就瞅见那儿立着一棵大树,从斜生出的枝杈上,正好可以滑落里面。

他这儿本是留守的,到变被动为主动了,不想自己的背后还跟着一人呢。是谁?恰是柳石基。他不是进山去找人了么,如何会在此?

原来那晚寻宝,他业已把整座漓山几乎都搜了个遍,觉得与其自己再做一回无用功,不如让其它三人按各自的方向去搜索效果要更好一些。所以,他只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处。因他想着那天只有进山的道口那块不曾留意过,正好李世民又在此间把守,他虽会武功,但恶虎害pà

群狼啊,万一如他上次那样,又遇着黑衣贼怎么办?

于是就又绕了回来。却正好李世民跟随那三人悄然入营而去,没有被他遇见。心想,不会这么巧吧,真的又碰上夜行者了?于是催动剑光,沿着山道也一路追了上去。正往前赶呢,忽闻前面传来啊得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人声鼎沸,如开锅的水一般喧哗叫啸个不停。

而当他到得军营上空,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没等李世民下手,他便已超前,将柱上的索头用剑光斩断,绳子啪达落地,跟着他一压剑光,一手把顷刻倒地的女人抓起,带入空中,遁身而去。

这一系列发生的动作之迅速,让大睁着两眼,慑呆呆站在那儿发愣的打手无法相信这一实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亦或见到了鬼。随即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且说那正要从树上越入营中的李世民,自茂密的树叶间亦是看得真切,不禁大喜。哈!石基可真是神人也。

转而他向营门口望去。饿滴神呐,众隋兵惊闻营中变故,那捕获之人不翼而飞,打手更是横于当地不知死活。便呼啦一下又折转身来,向里飞奔。如此一来一回,前后冲撞,这还了得,好似那拧成结的麻花,是散又没法散,解又解不开,怎叫一个乱字了得。

这时,营外的流动岗哨闻讯也是飞奔而来,喊叫和怒骂声响成一片,立时传遍寂静的山野,使得整座漓山都沸腾了。

嘿!今晚还真够热闹的嗨,这山中此景估计那东宫丹妃做梦都不会想到。李世民心下窃喜,观了一阵风后,便也悄没声息地溜下树去,潜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十六章 箭射营门 伺机救人

李世民正那为月容公主和她的奶妈担心呢,忽闻山道那边有人说她们被抓住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可能?这么多天没抓到,今晚我们来寻人就被抓了,这,这也太巧点了吧。

他不相信,怕是这些隋兵蹩拙的故弄玄虚。因此紧贴在岩壁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两个正说话的隋兵闻听,一下没了声音,可能也是出于惊讶,亦或是不信,先时发牢骚的那人道:“你在寻哥们开心,小心晚上守夜撞到鬼。”他恐xià

着。

“信不信由你,人正在军营里押着审问呢,我是要去凑热闹了,不跟你们扯蛋了。”说着又一阵奔跑声朝上而去。

“真的?走,我们也去瞧瞧,还守在这里吹冷风干啥。”显然,这谈话的两人被说动了,也一阵脚步声向上跑去。

岩石后的李世民听了想:那我也跟着去,看看?他到现在为止还是不怎么相信。但较刚才又转念一想,如果她们真被抓住了也许是好事,正好乘机抢人,到省去了找人的麻烦。他是知dào

石基和小雨的厉害的,再加上那两位看去亦是不凡的梅氏姐妹,扫荡这坐山上的所有隋兵不要太容易哦,当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哩。

想到此,心里那叫痛快呀,似乎已看到了隋兵尸横遍野的狼狈相?让那狠毒的丹妃也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哼!与此同时,他的脚步稍加提速,亦是悄悄紧随其后,向山上的军营慢慢靠近。

“老婆子,快说,你们的藏身之处在哪?快快把月容那小丫头交出来,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一阵鞭子的抽打声,夹杂着这种逼问同时传进李世民的耳朵里。

这时,他已悄悄地挨紧了军营的门前,躲在一堆石垃子后面。借着月亮的照射,他小心奕奕地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脑袋,朝军营里望去。

只见军营正中的一根木桩上,果然绑着一个中年妇人,月光照在她有些疲惫的脸上,在鞭子一下重似一下的抽打声中,紧咬的双唇流出血水,却仍显出一种无比倔强的神情。

这大概就是月容公主的奶妈吧,好样的。李世民不由得心生敬意,却也禁不住愤愤不平:这些狗仗人势的兵匪,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妇人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此,他也没顾及自己是否人单势孤,为了救人哪里还管那么许多。他随手便将身后所背的月影弓取在手中,拉弓搭箭,蓦得一放手,跟着弓弦的微颤,一支如月影般的飞箭离弦射出,直奔又要举手挥鞭的家伙。

“哎哟。”一声惨叫传来,划破寂静的夜空:“谁它妈在偷袭老子。”喊话的同时手中鞭也被一起击落在地。

那拷问的打手,还真他妈算条汉子,居然一把将手臂上的那枝箭呼地拔了下来,狠狠丢在地上,并捂住鲜血淋漓的伤口又大叫:“军营中有奸细,快,快把他捉住,别让他给跑喽。”

此时,营中一片大乱。所有隋兵叫喧着如蜂蚁般一起涌向营门,苦于门太小,也仅够一人进出。这中,凑热闹添乱的不乏其人,比如刚山下聊天和来喊他们的仨人便是。因此,被推倒踩蹋,致使骂爹叫娘的层出不穷,哪里是去捉贼,到象是胜利大逃亡,即便赶集也没这样的阵势呢。

李世民在营门外的暗中看得真切,嘿!瞧这帮蠢货,到给自己创造了有利时机,不趁此刻去救人更待何时?于是呼,他离了石垃子,向营尾后疾奔过去,在来之时,他就瞅见那儿立着一棵大树,从斜生出的枝杈上,正好可以滑落里面。

他这儿本是留守的,到变被动为主动了,不想自己的背后还跟着一人呢。是谁?恰是柳石基。他不是进山去找人了么,如何会在此?

原来那晚寻宝,他业已把整座漓山几乎都搜了个遍,觉得与其自己再做一回无用功,不如让其它三人按各自的方向去搜索效果要更好一些。所以,他只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处。因他想着那天只有进山的道口那块不曾留意过,正好李世民又在此间把守,他虽会武功,但恶虎害pà

群狼啊,万一如他上次那样,又遇着黑衣贼怎么办?

于是就又绕了回来。却正好李世民跟随那三人悄然入营而去,没有被他遇见。心想,不会这么巧吧,真的又碰上夜行者了?于是催动剑光,沿着山道也一路追了上去。正往前赶呢,忽闻前面传来啊得一声惨叫,接着便是一阵人声鼎沸,如开锅的水一般喧哗叫啸个不停。

而当他到得军营上空,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还没等李世民下手,他便已超前,将柱上的索头用剑光斩断,绳子啪达落地,跟着他一压剑光,一手把顷刻倒地的女人抓起,带入空中,遁身而去。

这一系列发生的动作之迅速,让大睁着两眼,慑呆呆站在那儿发愣的打手无法相信这一实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亦或见到了鬼。随即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且说那正要从树上越入营中的李世民,自茂密的树叶间亦是看得真切,不禁大喜。哈!石基可真是神人也。

转而他向营门口望去。饿滴神呐,众隋兵惊闻营中变故,那捕获之人不翼而飞,打手更是横于当地不知死活。便呼啦一下又折转身来,向里飞奔。如此一来一回,前后冲撞,这还了得,好似那拧成结的麻花,是散又没法散,解又解不开,怎叫一个乱字了得。

这时,营外的流动岗哨闻讯也是飞奔而来,喊叫和怒骂声响成一片,立时传遍寂静的山野,使得整座漓山都沸腾了。

嘿!今晚还真够热闹的嗨,这山中此景估计那东宫丹妃做梦都不会想到。李世民心下窃喜,观了一阵风后,便也悄没声息地溜下树去,潜入了夜色之中。

第二十七章 公主得救 军头气疯

再说柳石基,夹起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月容奶娘,远远地飞离了隋兵军营

可巧在西南峰顶又遇彩逸。于是两人一起降落在离隋营较远的山洼里,把妇人平放在一棵树下,彩逸即刻拿了一粒晶丹塞入她的嘴里。

慢慢地妇人清醒过来,喉头发出轻微地一声响动,接着便睁开了双目。“你们”她欲意要坐起,两眼警惕地把面前之人看定,却是一脸的镇定。

彩逸急忙将她按住,温言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月容公主的朋友,是来救你们的。”

听了这话,再看这眼前两人确是面善,绝不象先时的那伙匪兵歹徒,那妇人便即放松下来,强撑着要爬起,嘴角痛苦地**了一下,想必是被鞭子打得过重的缘故。

看到妇人虽面容缓解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敌意,但觉出她心中仍在警戒状态中,为了取得她完全地信任,说出月容的下落,石基便把李世民如何进宫,梅妃怎样相托等一一向她作了细说。

“真的吗?是世民啊,真,真是太好了。”妇人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几乎流下泪来。石基和彩逸见她这样,即为她高兴又替她难过,这些日子,她为保护娇小的公主不知吃了多少难言之苦呢。

而一问之下,才知,为了躲避东宫丹妃的加害,她们在萱娘娘的老仆人卫大爷的按排和护送下,当夜顺利地出了长安城。原本来江都是投靠她的一个远方亲戚,却不料那家人在年年的战乱中已然流离失所,不知了去向。

“所以你们才在这荒山中隐居?”彩逸同情地望着已是满头花发的老妇人。

“是的,姑娘,只要公主安全,不被那狠心的丹妃娘娘找到,我什么苦都可以忍受。”说着话,她用已是血迹斑斑的青布衣袖擦试着老泪。

“唉!”彩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地酸楚:“你们这样躲下去何时才是头啊,那丹妃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满山都驻扎着她派来的人,说明她已发xiàn

了你们。对了,你如何被他们抓到的?月容公主现在哪里呀,她不会出来找你吧。”

彩逸这样一担心,却是把老妇人提醒了。“是呀,我还真是老糊涂了。本来是想趁夜晚出来给公主找点吃的果子,洞里的食物快没有啦。”她急得站起身来说。

“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赶快回不然她总不见你势必要出洞寻你呢,那可就遭了。”石基也着急起来。

于是三人不再耽搁,由老妇人引路,如先一般,驾剑光朝她所指方向疾飞而去,不过这次是由彩逸将其夹抱而己。

或许是天命注定,要有一场虚惊。待他们到得所处洞前,彩逸刚一放下老妇人,她便急急向洞里奔去,同时口中轻唤着:容儿,我的孩子,你在吗?

可是没有回音。后面的两人也紧随其后,三人进得洞中一看,里面没有人,有的只是半个馒头放在一块平整的大岩石边,上面铺着极有限的两床盖头。

“遭了,她一定是找我去了。这孩子,我跟她一再说,绝不要离开的呀。”老妇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先别急,这片山地似乎没有什么隋兵把守,况夜黑山路不好走,也许她只是出洞一个小姑娘家,想必不会走远的。”彩逸连忙安慰她。而一旁的石基早已抽身出洞,于外寻找去了。

正这时,只听洞外悉嗦嗦传来脚步声,跟着便听得一声细细的问话:“是娘吗?”

老妇人一听,不禁飞奔出洞:“小祖宗,你去了哪里?吓死我了。”欣喜间声泪俱下。

跟在后面的彩逸看到她们母女俩抱头痛哭,也难免神伤。适逢石基又转回洞前,见一个娇小的公主正抱着老妇人哭泣,看上去约有十三、四岁的光景,虽衣衫有些褴褛,却是长得天生高贵脱俗,清雅怡人。

“这位就是月容公主道柳石基解救来迟,真是对不起了。”他上前拱手作揖道。

来的正是月容公主,她见奶娘去了很久没有回转,担心犹胜腹中的肌饿,将那半个馒头留于洞中,好让万一找不到食物的奶娘回来吃。而她自己随即走出洞外,亦忘了妇人先时的叮嘱,想去山道上迎候奶娘,她现在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还好,没有遇着那伙兵匪。”虚惊之余,老妇人万幸道:“容儿,他们就是你世民哥哥派来救我们的人。”她又急忙高兴地对公主说。

“谢谢你们,我世民哥哥他来了么?”小公主瘦削而略带苍白的面孔呈现出一丝喜晕。

“是的,他就在山外等着呢。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石基答道,按照来时的约定,谁找到小公主便即回观。况现在已经惊动了山上的隋兵,怕拖延下去会遗漏更多的马脚。

于是当即决定,由彩逸用御风幡裹住月容及奶娘先回琼花观,而由石基去约李世民同行,至于小雨和彩英两人,应该不久便知山中发生之事,那时亦可打道回府。

就此,这一救人的伟大行动顺利完成,宣告结束。而那驻扎山中,被派搜寻月容公主下落的隋兵可就惨喽,现在已然知dào

,两个逃亡在外,东宫丹妃娘娘要找的关健人质,俱被不知名姓的人劫持了去。“这,这要我怎样向娘娘交代啊。”军营头目拿着鞭子,正啪啪地抽打着先时捆人的木桩,口中怒吼着以此来泄愤。

“老大,不是还有那小公主么?我们若找着了她,不是比那老婆子要强百倍。”那眼看着人被抢走,昏死在地的打手,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立在军营头目的面前。在他身后,亦是站着一大群隋兵,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

“强个屁!”跟着那打手哎哟了一声跪于当地,身上早挨了狠狠的一鞭:“你他妈眼晴真瞎了,从空中劫人的主还让你再能找到那丫头?滚,都他妈给我滚,一帮没用的东西。”一阵席斯底里狂叫声回荡于山谷,也终将充斥进貌似胜券在握的东官。

第二十七章 公主得救 军头气疯

再说柳石基,夹起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月容奶娘,远远地飞离了隋兵军营

可巧在西南峰顶又遇彩逸。于是两人一起降落在离隋营较远的山洼里,把妇人平放在一棵树下,彩逸即刻拿了一粒晶丹塞入她的嘴里。

慢慢地妇人清醒过来,喉头发出轻微地一声响动,接着便睁开了双目。“你们”她欲意要坐起,两眼警惕地把面前之人看定,却是一脸的镇定。

彩逸急忙将她按住,温言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月容公主的朋友,是来救你们的。”

听了这话,再看这眼前两人确是面善,绝不象先时的那伙匪兵歹徒,那妇人便即放松下来,强撑着要爬起,嘴角痛苦地**了一下,想必是被鞭子打得过重的缘故。

看到妇人虽面容缓解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敌意,但觉出她心中仍在警戒状态中,为了取得她完全地信任,说出月容的下落,石基便把李世民如何进宫,梅妃怎样相托等一一向她作了细说。

“真的吗?是世民啊,真,真是太好了。”妇人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几乎流下泪来。石基和彩逸见她这样,即为她高兴又替她难过,这些日子,她为保护娇小的公主不知吃了多少难言之苦呢。

而一问之下,才知,为了躲避东宫丹妃的加害,她们在萱娘娘的老仆人卫大爷的按排和护送下,当夜顺利地出了长安城。原本来江都是投靠她的一个远方亲戚,却不料那家人在年年的战乱中已然流离失所,不知了去向。

“所以你们才在这荒山中隐居?”彩逸同情地望着已是满头花发的老妇人。

“是的,姑娘,只要公主安全,不被那狠心的丹妃娘娘找到,我什么苦都可以忍受。”说着话,她用已是血迹斑斑的青布衣袖擦试着老泪。

“唉!”彩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地酸楚:“你们这样躲下去何时才是头啊,那丹妃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满山都驻扎着她派来的人,说明她已发xiàn

了你们。对了,你如何被他们抓到的?月容公主现在哪里呀,她不会出来找你吧。”

彩逸这样一担心,却是把老妇人提醒了。“是呀,我还真是老糊涂了。本来是想趁夜晚出来给公主找点吃的果子,洞里的食物快没有啦。”她急得站起身来说。

“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赶快回不然她总不见你势必要出洞寻你呢,那可就遭了。”石基也着急起来。

于是三人不再耽搁,由老妇人引路,如先一般,驾剑光朝她所指方向疾飞而去,不过这次是由彩逸将其夹抱而己。

或许是天命注定,要有一场虚惊。待他们到得所处洞前,彩逸刚一放下老妇人,她便急急向洞里奔去,同时口中轻唤着:容儿,我的孩子,你在吗?

可是没有回音。后面的两人也紧随其后,三人进得洞中一看,里面没有人,有的只是半个馒头放在一块平整的大岩石边,上面铺着极有限的两床盖头。

“遭了,她一定是找我去了。这孩子,我跟她一再说,绝不要离开的呀。”老妇人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先别急,这片山地似乎没有什么隋兵把守,况夜黑山路不好走,也许她只是出洞一个小姑娘家,想必不会走远的。”彩逸连忙安慰她。而一旁的石基早已抽身出洞,于外寻找去了。

正这时,只听洞外悉嗦嗦传来脚步声,跟着便听得一声细细的问话:“是娘吗?”

老妇人一听,不禁飞奔出洞:“小祖宗,你去了哪里?吓死我了。”欣喜间声泪俱下。

跟在后面的彩逸看到她们母女俩抱头痛哭,也难免神伤。适逢石基又转回洞前,见一个娇小的公主正抱着老妇人哭泣,看上去约有十三、四岁的光景,虽衣衫有些褴褛,却是长得天生高贵脱俗,清雅怡人。

“这位就是月容公主道柳石基解救来迟,真是对不起了。”他上前拱手作揖道。

来的正是月容公主,她见奶娘去了很久没有回转,担心犹胜腹中的肌饿,将那半个馒头留于洞中,好让万一找不到食物的奶娘回来吃。而她自己随即走出洞外,亦忘了妇人先时的叮嘱,想去山道上迎候奶娘,她现在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还好,没有遇着那伙兵匪。”虚惊之余,老妇人万幸道:“容儿,他们就是你世民哥哥派来救我们的人。”她又急忙高兴地对公主说。

“谢谢你们,我世民哥哥他来了么?”小公主瘦削而略带苍白的面孔呈现出一丝喜晕。

“是的,他就在山外等着呢。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石基答道,按照来时的约定,谁找到小公主便即回观。况现在已经惊动了山上的隋兵,怕拖延下去会遗漏更多的马脚。

于是当即决定,由彩逸用御风幡裹住月容及奶娘先回琼花观,而由石基去约李世民同行,至于小雨和彩英两人,应该不久便知山中发生之事,那时亦可打道回府。

就此,这一救人的伟大行动顺利完成,宣告结束。而那驻扎山中,被派搜寻月容公主下落的隋兵可就惨喽,现在已然知dào

,两个逃亡在外,东宫丹妃娘娘要找的关健人质,俱被不知名姓的人劫持了去。“这,这要我怎样向娘娘交代啊。”军营头目拿着鞭子,正啪啪地抽打着先时捆人的木桩,口中怒吼着以此来泄愤。

“老大,不是还有那小公主么?我们若找着了她,不是比那老婆子要强百倍。”那眼看着人被抢走,昏死在地的打手,此刻正战战兢兢地立在军营头目的面前。在他身后,亦是站着一大群隋兵,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

“强个屁!”跟着那打手哎哟了一声跪于当地,身上早挨了狠狠的一鞭:“你他妈眼晴真瞎了,从空中劫人的主还让你再能找到那丫头?滚,都他妈给我滚,一帮没用的东西。”一阵席斯底里狂叫声回荡于山谷,也终将充斥进貌似胜券在握的东官。

第二十八章 丹妃要人 千里相送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小时后,从东宫秀鸾阁里传出了怒吼声,这便是连夜赶回宫中报信的军头惹起的喧然大波。

已然丧魂落魄的军头,又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结结巴巴的复述了一遍。“娘娘,这不能怪我们啊,谁晓得会从天上下来人呀。”扑通一声,军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

“一群饭桶,到嘴的肥鸭就这么让她给飞掉了。马上把漓山全部封锁住,别让那个月容小丫头给跑了。”又一声的咆哮。

“是,娘娘,不过”那军头顿住了。他不敢说出后面的话,象对那打手说的那般,天人抢劫焉有回旋再夺的余地?他还从未见帘后的这妩媚娘们这么不顾颜面和体态的大发脾气,如同一只困兽,在阁内来回走动着,随时都有冲出来把人撕成粉碎的危险。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两个女人重新给我抓到,并且带到我的面前。我要亲眼看到她们被吸干了血的样子,哈哈”咆哮之声未溟,一阵的狂笑夹杂着咀噬的声音取而代之,外面的军头被这恐怖的混合音吓得魂不附体。

见军头连连叩头,丹阳妃怒不可恶地一扬手臂,一阵阴风卷起,如甩死狗般把军头给搡了出去,扑通一声跌爬在宫门外的一棵梅树下。那正盛开的朵朵梅花,随风抖落在他的身上,似鲜血一样红艳。这是否也兆示着他的命运?需yào

付出血的代价。

再说被彩逸安全带回观中的小公主和她的奶娘,刚洗换好,穿了干净的衣服于厅堂内同彩逸和喜豹开心地正聊天呢,彩英和小雨随即走了进来。

“咦?我师兄他们还没有回来啊?”刚进得门来,小雨便大声嚷嚷,再一眼瞧见彩逸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一身的素衣却是透着非凡的美丽,不禁道:“这就是月容小公主吗?你多大了?”笑眼弯弯地看着她,亲切地问。

小雨对人可是少有的热情,淡然而与世无争的他不知为何,见到这个小人儿却是不由得心生怜意。

“我十三岁,可以叫你哥哥吗?”月容也笑答。

“当然可以叫他哥哥啦,他是雨沬小哥。我姓梅,就叫我彩英姐好了。”彩英也走了过来,拉起这个可爱小公主的手,温和地对她说。接着又指彩逸:“她是我妹妹,叫她逸儿就行啦。”

“真不知dào

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你们都是大好人啊。”坐在一旁的老妇人赶紧起身对两人道着谢。

“别谢我们,要谢就谢李世民吧,是他让我们去救你们的。”彩英连忙说道。

他们这儿正夸奖、互相推诿着,石基同李世民也赶巧回到观中,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世民哥哥。”李世民刚一跨进门坎,小公主一眼看见,象见到了亲人一般,一下扑了过去,抱住李世民的衣袖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李世民是记得月容的,不但记得,而且小时候去宫里时还经常带她一起玩耍呢。这个本是皇家的公主,如今落得此般境地,好不让人心酸。

她为何要是皇家的女儿啊?他心里这样不平着,慢慢蹲下身子,扶住月容公主的双肩,轻轻替她试去泪水,柔声道:“不要怕,有哥哥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月容,就是历史上的小杨妃,后来嫁给了唐王李世民。这个美丽的传说,此间一笔带过不提。

为了尽快使月容公主和她的奶娘脱离险境,李世民和石基商量决定,把她们带去长安,暂时送到自己未来的妹夫那儿,长孙府中。“让她跟着无忌的妹妹一起好了,她们会很合得来的。”李世民道。

石基知dào

李世民说得是谁,这个长孙家可是跟李家从小就联了姻的,无忌的妹妹便是李世民未来的皇后呢。而月容一听更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好啊好啊!又能跟姐姐在一起了。”她们从小都是长在长安,一块玩大的。奶娘在一边闻言,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心里不自觉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为了遮人耳目,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自然还是少不了彩逸的御风幡。况她们离开圣母洞的时间业已不短,也该回去了。

石基想想自己酿制的琼花酒已经操作完毕,只等成酒尚有半年的时间。便准bèi

和他们一起动身,一来算是送二梅回家,再者正好去长安看望一下喜豹的叔叔钟离师傅,而且还要给他一个惊喜呢。

听说师尊要去长安,喜豹死活也要跟着。“这回我绝不留守观内,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脸坚决地神情。他想回长安看看都想疯了,他太挂念老父和叔叔了。其实他更想见到一个人--青儿。

知徒者莫过师,石基还能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但考lǜ

到他修liàn

正进入一个关健的时刻,因为他是借助九转金丹强行结丹的,所以更要强化丹道,以旁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功力化精炼气,固气,不然以后会因丹道不坚而麻烦。

但看他态度如此决然,知不点中要害他是不会罢休的,便道:“后年的八月十五华山斗剑,如果你想去参加的话,现在就得专心潜修,闭关它两年,不然到时候别后悔。”话说得更是不折不扣。

果然一语出口,喜豹顿时没了声音,低下头“默哀”去了。而于一旁的彩逸见他那样,却是孩子气地只管逗他:“喜子哥,来圣母洞看青儿呀,难道把青儿给忘记了么?”居然还装出青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下喜豹可真的受不了啦,他大吼一声:忘了,全忘了。立时飞一般地跑掉了。

大出众人的意料,喜豹的反响咋这么强烈哩?看他掉转脸去的苦闷表情,石基不禁对彩逸看了一眼,那意思想必谁都懂。

第二十八章 丹妃要人 千里相送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小时后,从东宫秀鸾阁里传出了怒吼声,这便是连夜赶回宫中报信的军头惹起的喧然大波。

已然丧魂落魄的军头,又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结结巴巴的复述了一遍。“娘娘,这不能怪我们啊,谁晓得会从天上下来人呀。”扑通一声,军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

“一群饭桶,到嘴的肥鸭就这么让她给飞掉了。马上把漓山全部封锁住,别让那个月容小丫头给跑了。”又一声的咆哮。

“是,娘娘,不过”那军头顿住了。他不敢说出后面的话,象对那打手说的那般,天人抢劫焉有回旋再夺的余地?他还从未见帘后的这妩媚娘们这么不顾颜面和体态的大发脾气,如同一只困兽,在阁内来回走动着,随时都有冲出来把人撕成粉碎的危险。

“我不管,反正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两个女人重新给我抓到,并且带到我的面前。我要亲眼看到她们被吸干了血的样子,哈哈”咆哮之声未溟,一阵的狂笑夹杂着咀噬的声音取而代之,外面的军头被这恐怖的混合音吓得魂不附体。

见军头连连叩头,丹阳妃怒不可恶地一扬手臂,一阵阴风卷起,如甩死狗般把军头给搡了出去,扑通一声跌爬在宫门外的一棵梅树下。那正盛开的朵朵梅花,随风抖落在他的身上,似鲜血一样红艳。这是否也兆示着他的命运?需yào

付出血的代价。

再说被彩逸安全带回观中的小公主和她的奶娘,刚洗换好,穿了干净的衣服于厅堂内同彩逸和喜豹开心地正聊天呢,彩英和小雨随即走了进来。

“咦?我师兄他们还没有回来啊?”刚进得门来,小雨便大声嚷嚷,再一眼瞧见彩逸身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一身的素衣却是透着非凡的美丽,不禁道:“这就是月容小公主吗?你多大了?”笑眼弯弯地看着她,亲切地问。

小雨对人可是少有的热情,淡然而与世无争的他不知为何,见到这个小人儿却是不由得心生怜意。

“我十三岁,可以叫你哥哥吗?”月容也笑答。

“当然可以叫他哥哥啦,他是雨沬小哥。我姓梅,就叫我彩英姐好了。”彩英也走了过来,拉起这个可爱小公主的手,温和地对她说。接着又指彩逸:“她是我妹妹,叫她逸儿就行啦。”

“真不知dào

怎么感谢你们才好,你们都是大好人啊。”坐在一旁的老妇人赶紧起身对两人道着谢。

“别谢我们,要谢就谢李世民吧,是他让我们去救你们的。”彩英连忙说道。

他们这儿正夸奖、互相推诿着,石基同李世民也赶巧回到观中,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世民哥哥。”李世民刚一跨进门坎,小公主一眼看见,象见到了亲人一般,一下扑了过去,抱住李世民的衣袖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李世民是记得月容的,不但记得,而且小时候去宫里时还经常带她一起玩耍呢。这个本是皇家的公主,如今落得此般境地,好不让人心酸。

她为何要是皇家的女儿啊?他心里这样不平着,慢慢蹲下身子,扶住月容公主的双肩,轻轻替她试去泪水,柔声道:“不要怕,有哥哥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月容,就是历史上的小杨妃,后来嫁给了唐王李世民。这个美丽的传说,此间一笔带过不提。

为了尽快使月容公主和她的奶娘脱离险境,李世民和石基商量决定,把她们带去长安,暂时送到自己未来的妹夫那儿,长孙府中。“让她跟着无忌的妹妹一起好了,她们会很合得来的。”李世民道。

石基知dào

李世民说得是谁,这个长孙家可是跟李家从小就联了姻的,无忌的妹妹便是李世民未来的皇后呢。而月容一听更是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好啊好啊!又能跟姐姐在一起了。”她们从小都是长在长安,一块玩大的。奶娘在一边闻言,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心里不自觉得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为了遮人耳目,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自然还是少不了彩逸的御风幡。况她们离开圣母洞的时间业已不短,也该回去了。

石基想想自己酿制的琼花酒已经操作完毕,只等成酒尚有半年的时间。便准bèi

和他们一起动身,一来算是送二梅回家,再者正好去长安看望一下喜豹的叔叔钟离师傅,而且还要给他一个惊喜呢。

听说师尊要去长安,喜豹死活也要跟着。“这回我绝不留守观内,我一定要跟着你。”一脸坚决地神情。他想回长安看看都想疯了,他太挂念老父和叔叔了。其实他更想见到一个人--青儿。

知徒者莫过师,石基还能不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但考lǜ

到他修liàn

正进入一个关健的时刻,因为他是借助九转金丹强行结丹的,所以更要强化丹道,以旁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功力化精炼气,固气,不然以后会因丹道不坚而麻烦。

但看他态度如此决然,知不点中要害他是不会罢休的,便道:“后年的八月十五华山斗剑,如果你想去参加的话,现在就得专心潜修,闭关它两年,不然到时候别后悔。”话说得更是不折不扣。

果然一语出口,喜豹顿时没了声音,低下头“默哀”去了。而于一旁的彩逸见他那样,却是孩子气地只管逗他:“喜子哥,来圣母洞看青儿呀,难道把青儿给忘记了么?”居然还装出青儿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下喜豹可真的受不了啦,他大吼一声:忘了,全忘了。立时飞一般地跑掉了。

大出众人的意料,喜豹的反响咋这么强烈哩?看他掉转脸去的苦闷表情,石基不禁对彩逸看了一眼,那意思想必谁都懂。

第二十九章 道别白龙 无忌说事

彩逸本出于一时兴起,闹着玩,不想却把喜豹给气跑了。|/|

于是她吐了吐小舌头,正好这时石基看了她一眼。当然,那眸中啥意思都没有,清澈如镜,主要是没敢“有意思”。但仍是被彩逸白了一眼,一副看什么看的表情。

得,小姑奶奶,得罪不起啊。便从椅子里站起,走到厅外,向着喜豹远去的背影付之一笑:乖徒儿,听我老人家的没错,好好用功吧。嘿!他也情不自禁地沿用了毛道士的口气,真是近朱者赤啊。

要运用彩逸的御风幡,须得先去长安,把月容公主送到长孙府上才可另行他事。为了安抚喜豹,小雨舍弃了此番云游积修外功的好时机,自愿留下来陪伴师侄。

“好兄弟,那这里的一切就全都交给你啦。”石基大为感动。临行时还不忘去看了下小白龙:“龙儿,我又要走了,这次远行不能带上你,你得跟着师叔和喜豹兄一起好好炼功啊。”他轻蹭着小马雪白的领鬃,喃喃地自语。

他每次出门都要来向自己的白龙马道别,它已成为他柳石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小马似乎完全能听懂他的意思,前蹄腾起,同时嚯嚯地一阵对空嘶鸣,仿佛在回答主人:我知dào

,我会努力的。

的确,在这段时间里,小雨的特殊训炼,石基不断以天罡正气加持,且这马儿本身又通灵,使其更是出落得丰毛羽润,不说驭气凌空,也是奔驰如飞,日行千里。

再说那御风幡,虽威力、神速,但携带人数有限,顶多三、四人。于是他们商量决定,由彩逸用幡携同公主和奶娘,而石基与彩英只驭剑飞行,哪方先到达长安于城门外等候便了,界时再一同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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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长安长孙府。

将月容及奶娘安顿好之后,石基、二梅同了李世民在看望了长孙伯伯之后,又一起去找他的未来妹夫长孙无忌。

对于这个历史上辅佐李世民建功立业,成为一代霸主的人物,石基是再熟悉不过了,当然,是于书中的认识。在他见到这位了不起的,响当当的开国功臣之前,对他的种种臆想与勾勒还是极有限的。

事实证明,当他见到长孙无忌时,多少还是有些意wài

中的感慨。呀!他既不似后来凌烟阁上所画的面团团国舅,亦不是如书中描绘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而是一位身穿紫花绫绸,头戴花翎,非常腼腆的小书生,身居孔老夫子般儒雅的气质。

兄弟好久不见,自是一番亲热,在李世民于无忌和他的朋友作了介shào

之后,彼此又少不得要寒喧几句。这其间,李世民注意到无忌乃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儿,于是关心地问他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因刚才送小公主进府,便由管家直接领去了内堂,并不曾见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儿。

难道是垢儿李世民十分敏感地直接想到了未来的爱妻,心下疑惑的同时,不禁喃喃自语出声。

“没错,正是垢儿出了事呢。”不幸被无忌一语即中。

“垢儿她出了什么事?”李世民一把抓住无忌的衣袖,急得青筋暴起。他对于这个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娃娃亲夫人感情非常之切呢。

然而长孙无忌却是个温温的慢性子,到是安慰妹夫先不要着急,才听他慢慢道来。

恰原来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夜晚,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来到长孙府偷东西,无意间正好被垢儿走来撞见。“怎么样?”李世民听了追问。

“被抓走啦。”无忌慢吞吞地回答。

“啊!?”李世民大急:“谁被抓走了,无忌,说清楚点呀,你要急死我么?”一旁的石基见了心里却想,这个长孙无忌不愧为韬略在胸的人物,看他言行举止,真zhèng

稳重得可以。

正想间又闻听:“当然是垢儿啦。她被那几个贼子夹持着威逼我们交出什么乾坤镜,我们家哪来的这种东西呀。”无忌一副无奈地神情。

“又是乾坤镜。”李世民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门框上,眼中冒着火。

“那后来呢?”这是柳石基的追问。李世民的不耐烦与他正好相反,他听到乾坤镜三字可是饶有兴致呢。

“我们向那伙贼人解释说没有什么乾坤镜,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说这东西是李渊伯父的,他们找遍了李伯父家所有可藏的地方,却是无有,便猜定是李伯父把那东西藏在我们这里了,要我们立马交出,不然就要给我们好kàn

。”起先无忌还是一般的无奈,可说到后面是越来越气:“哪有这道理,真是没王法了。”玉面胀得通红。

众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就是了,在这之前,可不是太原李府上也发生过类似事件么?于是李世民把此事也对无忌说了,并道:“我在江都漓山,也遇到有黑衣蒙面人逼问我这古镜的事,还要弑杀我呢,不知与你说的那伙贼子是不是一伙的。”

“我想很有可能是的。说来也奇,看他们那样子,好像认定我们有这么个古镜似的。”无忌化愤慨又为无奈。

“那垢儿在他们手里怎么了嘛?你到是继xù

说呀。”李世民拉住无忌又连连催他。

见无忌由无奈更是转为面色阴沉。说是后来王府里的卫士趁那几个贼子问话时不注意,把无垢妹妹救了出来。“可是”长孙无忌也一拳打在门框上,这一无畏的举动到是把大家吓了一跳:“那几个贼子在逃跑前给垢儿下了毒。”

“啊!”李世民不觉又大叫一声:“什么?这伙该死的强人。无忌。”他更近前拉住长孙无忌的手臂,满面的焦灼:“有没有查出那几个贼子的来路,他们给垢儿下的是什么毒啊,现在她情况怎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啊?”一连串的问话使得被问者差点也急得流出了眼泪。

“别着急,无忌哥哥。世民哥哥让他慢慢说嘛。”一直缄默中的彩逸,同情地望着这俩兄弟。

第三十章 无垢中毒 众人探视

长孙无忌终于冷静下来,他回忆了下,说听那几个贼子的声音不象是中原人。

“我把这件事反复推敲了一下,感觉其中有什么阴谋。我想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至于垢儿的病情”他稍顿了下,有些难过的样子:“大夫给瞧了,哎!”轻叹一声,低下头去。

“怎么说?”这回是彩英问道,她想着如若凡医不行她们姊妹用丹药是否能救,大家也都一起盯住无忌。

“大夫说,我妹子中的是一种北国的毒药,这种毒药生长在沼泽地里,内含极重的火气,只有东北雪山上的万年雪莲才可以解得这种热毒。”长孙无忌道。

“那就快去找啊。”李世民又着急起来,不过眼中闪现着一丝希望。

无忌摇头:“这段时间我们不知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人去雪山找寻万年雪莲,可是没见几个回来的,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诚实的,也都说是没成功。”

“是的。”彩英道。对于雪莲她是最了解不过的:“雪山上气温不是常人能够承shòu得了的,就算上了雪山,也不一定能得到雪莲。

无忌点头说是,现在他们正用十分珍贵的药物压制着垢儿体内的火气,就这样,还于事无补,脸上时常会起一些红色的小豆疹,而且一旦热毒攻心,便无法克制了。

众人听了在束手无策的同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无忌兄,我这就去雪山给垢儿找万年雪莲。”闻听此言,望着李世民一脸的坚决,长孙无忌不禁抓住他的手:“世民,真的吗?可是,可是”一线希望之光一掠而过,很快消失在他的脸上。

大家都知dào

他可是什么,他李世民也不是神仙呀,如何能不同于常人,采得那万年雪莲。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李世民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从小和垢儿一块长大,她虽未嫁我,但终将是我李世民这辈子的妻子,我一定要去找到那万年雪莲,让她一定等我回来。”

这些话说起来很是平常,可要做到委实很难,不,是难于上青天。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也感动着同来的其它三位。

“我们也一起去。”柳石基和二梅几乎同时说出。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世民。”显然长孙无忌也被激动了:“走,我们先去看下垢儿吧,为了不至体内热毒加剧,她整天闷在房子里不敢出来见阳光,也不敢太过活动,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在走廊上慢慢走两圈,实在太可怜了。”无忌又长叹一声。

于是他们跟着无忌来到后花院一座幽静的厢房。当见到这位名垂千史的大唐长孙皇后时,当然她现在还是未出嫁的垢儿姑娘,不要说其它的人,只说那穿越大隋的柳石基真zhèng

吃惊不小。

就象她哥哥无忌说得那样,她正端坐在一张书案前静静地低垂的头亦是遮掩不住那本是光洁完美,现在却落得红豆癍癍的面颊。

“红斑狼疮。”柳石基的脑海里不禁跳出这样的字眼,这是现代医学上对此种疑难杂症的称谓。“看她面部疱疹,很类似这种病症呢,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他皱了下眉头年少的长孙无垢原该是个很标致的人儿,虽谈不上美丽二字,却绝不失大家闺秀的庄重、典雅。唉!真是不幸啊,暗自叹了口气。

“垢儿,你看谁来看你了?”才跨进门坎,长孙无忌便向妹妹喊道。

“世民哥哥。”无垢闻听抬头惊喜道,石基这才看到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晴。

看到无垢,李世民显然很激动,但看她现在被弄成这样,同时又掩不住心中的悲愤:“垢儿,我什么都知dào

了,无忌告sù

我了,我这就去雪山给你找万年雪莲,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我回来。”

无垢听了又是高兴又是不安,两眼含泪,说是雪山很冷,会被冻死,不要为了她而白白丢了自家的性命。

“没关系的,他有我们保护呢。”一旁查看无垢病势的彩英道。听到彩英的话,李世民方才忽然想起,忘记给作介shào

了:“哎,看我,只想着要去找雪莲了。”他急忙又于未婚妻引荐了他同来的三个朋友。

无垢也赶忙对着三人道万福。彩逸这时也看出了无垢不济的状况,此女如若不尽快医治的化,性命休矣,于是便道:“要去东北雪山上采那万年雪莲,不要说世民哥哥凡胎**不能御寒,即便是我们修道之人也怕是无法上得那雪山的最巅峰呢。曾听姥姥说过,那万年雪莲是长在上面的悬崖峭壁间。”

“难道就没有办法上去吗?”李世民着急地问,虽然彩逸这话很打击他的积极性,但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包括生命。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彩英插话道,她知dào

妹妹这话很动摇军心,但她说得是实如此,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怠,只有找出问题存zài

的根源才能去解决,便补充道:“上雪山之巅,我们会驭剑飞行,这不是问题。关键得备置一颗避寒珠,有了它,周身五米之地温暖如春,百寒不侵。”

她之所言也只说了一半,后一半其中原有缘由,而且涉及到尊师花旗圣母,因此没有透露。原来这避寒珠也是圣母想要得到的,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去寻千年薲草和万年雪珠呢?终其目的是要制得那避水丹,好入东海去龙宫,而那颗避寒珠就养供在水晶宫大殿玉柱里。

此珠乃龙宫的镇宫之宝。晶莹剔透,光芒万丈,除能避寒外,且百害不侵,亦可镇邪驱魔,实为品质最上乘的至宝。有多少将要飞升或修真之人想要得到它,圣母更是不在话下。

听了彩英的话,李世民又兴奋起来,急问如何才能得到这颗珍贵的避寒珠,除了知情的妹妹彩逸外,大家也都巴巴地望着彩英。

“得不到。”彩英的话如春雷炸梅,片片无声却是血艳满目,令人沁寒。

好嘛,她这话比刚才彩逸所说还要绝决。不知接下来众人会有什么反应,李世民就此退缩了吗?

第三十一章 再见钟离 同上昆仑

正当大家为彩英的话大失所望时,她又跟着道:“除非能找到万年玉珠,炼得避水丹。”

此言一出,好似平静的水面又泛涟漪,带起一连串的波纹。且一句话更是提醒了柳石基,对啊,现在她姐俩都在,加上自己和李世民,一起去昆仑采那万年玉珠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于是便向二梅道出意向,立马得到了一致响应。“正是呢,本想等回了圣母洞告知姥姥一声再去的,现在看来势在必行,没有时间耽搁了。”彩英点头道。

道别了无忌兄妹,他四人出了长孙府,石基因想着要把随身带来的礼物:那杆錾金枪和有关金枪秘笈送给成衣店的老板钟离,因此要稍耽误点时间。

当四人走进成衣铺时,正好迎面碰到钟老板要出店去收帐。他一见是石基立kè

大笑着一把拉住:“好兄弟,你怎么会来?我天天都念叨着你呢,也不知你此去江都如何了。”

“呵呵,钟师傅,谢谢你挂念着,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待钟离发问,石基便把枪与书捧到了他的眼前。

果然,钟离见了惊喜非常,他先接过那杆錾金枪,顺势在手里试了试,并左右上下地一番舞弄,好不惬意,称手无比。“太好了!”他连连赞道,爱不释手。

“钟师傅,这套书配这杆枪,如能炼成的话,你可就是京城第一杆枪了。”石基这话可不是奉承,亦不是言过其词,此乃錾金枪真zhèng

是那仙家所造,只不过未加以祭炼,但对于武者来说,已然是非常了得了。

“谢谢了,柳贤侄。”他大为感激地收下了如此贵重的厚礼。逐又打量跟来的人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看着似乎有急事啊。”谙于事故,善于查颜观色的成衣店大老板,早已看出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

“是的。”石基便把要为一个病人去雪山采摘万年雪莲的事扼要地说了一下。

“哎呀,雪山啊,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呀。”钟离听了亦是这般说道:“不过,到是听说有一种可以御寒的异宝,叫什么”他低头正想间,李世民接过话茬:“避寒珠。”

钟离听了一拍手:“对,没错,就叫避寒珠,有了它就再不怕雪山的酷寒了。而且我也听说有人得到过,是在什么海市里有的买,不过那里不是我们凡人能去的地方啊。”

钟离这一消息到是个新闻,除了东海龙宫里有那么一颗,难不成他说的什么海市里也会有的卖?“钟师傅,你说的那个海市它在哪里啊?”世民急不可耐地问道。他现在为了能找到雪莲,救治垢儿,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闯它一闯。

“这个我也是听说的,俱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清楚,好象就是在海里吧。”钟离挠着头道。

海市,海里的集市,这是神话里才有的仙境啊。石基闻听茫然地看着钟师傅:“知dào

怎么去吗?”其实他也明白,这样问是很傻的事,都不晓得在哪里如何去呀。

果然,钟离摇摇头,表示没办法解答他提出的问题。

还是彩英提醒他,先去昆仑采到万年玉珠再钟离又问这万年玉珠是怎么回事?当他了解了情况后,便自报奋勇地也要加入到他们搜寻的行列实在的,他的武功比之李世民还要略强些呢。

石基非常高兴他能参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和智慧。

当下,五人立即往昆仑而来。由彩逸用御风幡带着世民和钟离,石基与彩英驭剑飞行。从长安至昆仑山脉,对于能驭空的修真者来说并不算远,不消一个钟头就可抵达,而彩逸所夹持的御风幡更是转眼即到。

传说西王母乃为这座大山的仙主。海拔六千多米,高耸入云,群峦叠嶂,湖水清瀛,鸟禽成群,被世人誉为万山之祖。上文就有提到,那万年玉珠便是在昆仑河的源头黑海,也就是相传当年西王母梳妆闲居的“瑶池”。

“阿姐,你看。那棵仙树。”彩逸叫道,指向北峰顶上一株白影,似伸向天际的一支玉手,去采摘那朵朵白云。

此刻,石基也正好赶到,五人现时恰站在那瑶池的南面玉虚峰顶。“看到了,那日我来时,正逢夏潮,黑海汛期,狂瀑的潮水将仙树淹于深海之中,寻它不见,又遇那翠明柳等之众前来抢珠,便想着待潮退之时再来,也就不与那帮贼子计较了。”彩英凝神翘首,一边答道。

“现在不是潮退潮落之时了么,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过去,万年玉珠即刻到手。”石基不禁有些兴奋,便催促道。

彩英却摇头:“没有那么容易。”她为何这么说呢?那棵生长有玉果,也就是万年玉珠的仙树不是业已跃然眼前,触手可及了吗?

其实他们不知,那部《炼丹经》里有明确的记载:仙树立于秋葛,琼瑶载乘万年,要窥其风玉面,非得王母不见。这“琼瑶”便是对那玉珠的美誉,意思是说秋日才得一见仙树之影,但欲要想看到万年玉珠,只有那西王母才可以呀。于是,彩英向他们作了解释。

“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么?”李世民急道。这还其次,得不到万年玉珠便无法制成避水丹,炼不了避水丹,那避寒珠焉能有望?

或许是未修道的缘故,亦或是对道中的玄学一知半解,到使钟离作出了一个在凡人听去合情合理,却在仙家闻之哭笑不得的回答:“这有何难?那仙树不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了嘛,我们到得那树下,怕是要多少玉果都摘得了。”

彩英闻听,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但又闭住不言。她想,就是对他说了他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凶险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还是让他自己亲见为实吧。于是道:“好吧,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说完,对妹子一使眼色,彩逸立时领悟姐姐的意图,逐把手中的小幡一晃,瞬间裹起李世民和钟离,蓝光一闪,旋即不见。

而这里的石基听彩英所说,已是猜出**分,要想得那万年玉珠实是不易。于是,与她对视了一下,两人默契地同时祭出剑光,驭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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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瑶池仙树 引逗怪兽

很快,他们五人齐聚在瑶池边。

瑶池水清洌如镜,池边果然玉立着一棵高大的仙树,远远望去,似参天的雪松,披挂着晶莹的白霜。

为何这般的形容?难不成这仙树是白色的么?正是。这棵万年的仙树就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满树皆是白花花的玉叶。

“咦?怎么尽是树叶,却没有果子呢?”钟离站在仙树下,仰头瞪视着,奇怪地问道。

“钟离师傅,你不是说要来摘玉果的吗?”彩逸笑盈盈地看着他。

钟离知dào

小姑娘是在戏弄自己,但刚才说得那么轻巧,现在看来,似乎很幼稚很天真呢。“是啊,但谁想到这树上会没有果子的啊。”他仍强词夺理,不管怎样,按年龄来说他都可以做彩逸的父亲了,让她这样讥笑可太没面子了。

这五人中,最为失望和焦灼的却是李世民,他现在的心情也如那白花花的仙树一般茫茫不知所云。他的神情早被彩英看在了眼里,只她却不知如何来安慰他。目光并没朝向树,却是对着身前的池水怔怔地瞅着。

一年之中,仙树要淹于水中近半载的时间,且听圣母说,这万年玉珠现只剩有一颗。在西王母临走之即,将两块绿玉仙化成人,留作守护仙树,但经数载的变迁,此处已是面目全飞,不再有神灵看管,那两个被仙化之女已然入得凡尘,一去不归。而当年树上所结的玉珠从此便不知去向。传言近几年来,这瑶池经常翻云覆海,有昆仑兽出没,难不成是被这怪物吞并、霸占了去么?

彩英思潮翻滚,不由得向洋洋大池边走去。如果要是那样,想得回玉珠还真是不易呢,一场殊死夺珠之战将再所难免。

“彩英,你要去哪里?”她的沉思亦是没有逃过石基的眼晴,从此女微蹙的眉间,他看出了隐藏其中的一丝玄机,于是便追上去问道。

此刻,除了钟离仍在树下转悠,紧盯住苍茫的树丛,努力地搜寻着他想要找的东西,那颗万年玉珠外,其余人等听到石基的喊话,也跟着走将过去,问是否发xiàn

了什么?

彩英便把自己所听到和刚才所想统统于众说出。“看来我们得从这怪兽的身上打主意了。”把心中的疑虑对朋友们坦然后,她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怪兽,从它身上寻出那颗宝珠。

“有道理。”众人听说一致赞同,这时钟离也跑了过来,他费尽目力,却是没有觅得一点果子的踪影。

“哈哈,钟师傅,你就别费那个神了,还是准bèi

跟湖中的水怪打一架吧。”石基对他笑着说。先时钟离并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在李世民向他解说之后,便是兴趣昂扬道:“这可有好戏唱了,那怪物在哪儿呢,怎样才能找着它?”他到性急起来。

这确是一个问题,他们不去寻此怪,难不成它会找上门来?

彩逸也是个急性子,她对着平静的水面大声发起话来,嚷嚷着要那怪兽快快前来受死,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不已。

彩逸见之,更是感性而发。只见她干脆祭出剑光,飞身跃于大池之上,把紫虹剑绕水上一周,然后就手一抖,连发玄攻,击得那海水陡然惊起数十丈高下的水柱,根根于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光怪陆离的色彩,紧接着又如水晶大厦般轰然倒塌,雪水飞溅,冰裂四散。

“好,我也来。”妹子的举动,似乎触发了彩英的某种奇想。那昆仑兽不显身,我们为何不能引它出动呢?本是彩逸无形间的举措,到招致了她此番的联想,也不失为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瞬间,湖面之上旋即又多了条飞走如梭的灵蛇,随着一个翠衣少女的轻盈舞动,与那圈圈紫气中翻云覆手,如蛟龙般卷起一波高似一波的巨浪,同紫色剑光带起的逆流遥相呼应,此起彼伏,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把个原本无息的瑶池之水,闹得翻江捣海,是啸声震天,撼动山谷。

这一场面可谓惊世骇俗,令李世民和钟离这两个凡间武夫看得是圆睁二目,张口结舌。“我的乖乖,这道法可真不是人干的,想我钟离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但此等玩法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哩。”

石基听罢扑哧一声乐了,他已知晓二梅两人的用意,本也想上去助她们一臂之力,玩上一把,手刚触及剑把,忽然想到二梅现于湖上所发玄功可是超极鼎胜的,何不乘此借力助光,帮我洗炼一番残剑呢?

想到此,他快速将那把勇绝之剑祭出,运动内力,助以玄气,贯之剑身,逐一丢手,向湖中猛力掷去,而连于手和剑间的玄气却是绵延不断,似藕丝相连、缠绕,系于一线游丝间,并喧嚣声中追浪逐波,更如活物般任凭串动的剑光淬炼、提升,堪比那出水的芙蓉,周旋于排浪涛天之中,通体透发出精湛的光芒。

“嗨,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啊,光华四射的,是不是那怪兽要出动啦?”钟离再次的惊叫起来。

“那是柳兄弟的一把剑。”李世民却是一个忙中有致,非常细心之人,他是看到柳石基向湖中投出一把宝剑的。“对了,柳兄,你那剑如何不沉呢?”对于修真术他是不明其理的,看到一把剑能悬于水上,自由行动,不觉大为惊奇。

也正当他询问之即,那把勇绝之剑已然是洗炼到了水深火热的关健时刻。柳石基无遐顾及他的发问,更加催动手上的玄攻,一股股如焰的气流注向湖中的剑体,使之飚如飞轮,令它在二梅强撼无匹的剑光中不致被融化。

看到石基双目如炬,发出骇人的精光,钟离赶忙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李世民当即会意,不再言语。于是两人悄声退下,静观其变。

第二十九章 道别白龙 无忌说事

彩逸本出于一时兴起,闹着玩,不想却把喜豹给气跑了。|/|

于是她吐了吐小舌头,正好这时石基看了她一眼。当然,那眸中啥意思都没有,清澈如镜,主要是没敢“有意思”。但仍是被彩逸白了一眼,一副看什么看的表情。

得,小姑奶奶,得罪不起啊。便从椅子里站起,走到厅外,向着喜豹远去的背影付之一笑:乖徒儿,听我老人家的没错,好好用功吧。嘿!他也情不自禁地沿用了毛道士的口气,真是近朱者赤啊。

要运用彩逸的御风幡,须得先去长安,把月容公主送到长孙府上才可另行他事。为了安抚喜豹,小雨舍弃了此番云游积修外功的好时机,自愿留下来陪伴师侄。

“好兄弟,那这里的一切就全都交给你啦。”石基大为感动。临行时还不忘去看了下小白龙:“龙儿,我又要走了,这次远行不能带上你,你得跟着师叔和喜豹兄一起好好炼功啊。”他轻蹭着小马雪白的领鬃,喃喃地自语。

他每次出门都要来向自己的白龙马道别,它已成为他柳石基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小马似乎完全能听懂他的意思,前蹄腾起,同时嚯嚯地一阵对空嘶鸣,仿佛在回答主人:我知dào

,我会努力的。

的确,在这段时间里,小雨的特殊训炼,石基不断以天罡正气加持,且这马儿本身又通灵,使其更是出落得丰毛羽润,不说驭气凌空,也是奔驰如飞,日行千里。

再说那御风幡,虽威力、神速,但携带人数有限,顶多三、四人。于是他们商量决定,由彩逸用幡携同公主和奶娘,而石基与彩英只驭剑飞行,哪方先到达长安于城门外等候便了,界时再一同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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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长安长孙府。

将月容及奶娘安顿好之后,石基、二梅同了李世民在看望了长孙伯伯之后,又一起去找他的未来妹夫长孙无忌。

对于这个历史上辅佐李世民建功立业,成为一代霸主的人物,石基是再熟悉不过了,当然,是于书中的认识。在他见到这位了不起的,响当当的开国功臣之前,对他的种种臆想与勾勒还是极有限的。

事实证明,当他见到长孙无忌时,多少还是有些意wài

中的感慨。呀!他既不似后来凌烟阁上所画的面团团国舅,亦不是如书中描绘的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而是一位身穿紫花绫绸,头戴花翎,非常腼腆的小书生,身居孔老夫子般儒雅的气质。

兄弟好久不见,自是一番亲热,在李世民于无忌和他的朋友作了介shào

之后,彼此又少不得要寒喧几句。这其间,李世民注意到无忌乃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儿,于是关心地问他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因刚才送小公主进府,便由管家直接领去了内堂,并不曾见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儿。

难道是垢儿李世民十分敏感地直接想到了未来的爱妻,心下疑惑的同时,不禁喃喃自语出声。

“没错,正是垢儿出了事呢。”不幸被无忌一语即中。

“垢儿她出了什么事?”李世民一把抓住无忌的衣袖,急得青筋暴起。他对于这个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娃娃亲夫人感情非常之切呢。

然而长孙无忌却是个温温的慢性子,到是安慰妹夫先不要着急,才听他慢慢道来。

恰原来在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夜晚,有几个黑衣蒙面人来到长孙府偷东西,无意间正好被垢儿走来撞见。“怎么样?”李世民听了追问。

“被抓走啦。”无忌慢吞吞地回答。

“啊!?”李世民大急:“谁被抓走了,无忌,说清楚点呀,你要急死我么?”一旁的石基见了心里却想,这个长孙无忌不愧为韬略在胸的人物,看他言行举止,真zhèng

稳重得可以。

正想间又闻听:“当然是垢儿啦。她被那几个贼子夹持着威逼我们交出什么乾坤镜,我们家哪来的这种东西呀。”无忌一副无奈地神情。

“又是乾坤镜。”李世民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门框上,眼中冒着火。

“那后来呢?”这是柳石基的追问。李世民的不耐烦与他正好相反,他听到乾坤镜三字可是饶有兴致呢。

“我们向那伙贼人解释说没有什么乾坤镜,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说这东西是李渊伯父的,他们找遍了李伯父家所有可藏的地方,却是无有,便猜定是李伯父把那东西藏在我们这里了,要我们立马交出,不然就要给我们好kàn

。”起先无忌还是一般的无奈,可说到后面是越来越气:“哪有这道理,真是没王法了。”玉面胀得通红。

众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就是了,在这之前,可不是太原李府上也发生过类似事件么?于是李世民把此事也对无忌说了,并道:“我在江都漓山,也遇到有黑衣蒙面人逼问我这古镜的事,还要弑杀我呢,不知与你说的那伙贼子是不是一伙的。”

“我想很有可能是的。说来也奇,看他们那样子,好像认定我们有这么个古镜似的。”无忌化愤慨又为无奈。

“那垢儿在他们手里怎么了嘛?你到是继xù

说呀。”李世民拉住无忌又连连催他。

见无忌由无奈更是转为面色阴沉。说是后来王府里的卫士趁那几个贼子问话时不注意,把无垢妹妹救了出来。“可是”长孙无忌也一拳打在门框上,这一无畏的举动到是把大家吓了一跳:“那几个贼子在逃跑前给垢儿下了毒。”

“啊!”李世民不觉又大叫一声:“什么?这伙该死的强人。无忌。”他更近前拉住长孙无忌的手臂,满面的焦灼:“有没有查出那几个贼子的来路,他们给垢儿下的是什么毒啊,现在她情况怎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啊?”一连串的问话使得被问者差点也急得流出了眼泪。

“别着急,无忌哥哥。世民哥哥让他慢慢说嘛。”一直缄默中的彩逸,同情地望着这俩兄弟。

第三十章 无垢中毒 众人探视

长孙无忌终于冷静下来,他回忆了下,说听那几个贼子的声音不象是中原人。

“我把这件事反复推敲了一下,感觉其中有什么阴谋。我想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至于垢儿的病情”他稍顿了下,有些难过的样子:“大夫给瞧了,哎!”轻叹一声,低下头去。

“怎么说?”这回是彩英问道,她想着如若凡医不行她们姊妹用丹药是否能救,大家也都一起盯住无忌。

“大夫说,我妹子中的是一种北国的毒药,这种毒药生长在沼泽地里,内含极重的火气,只有东北雪山上的万年雪莲才可以解得这种热毒。”长孙无忌道。

“那就快去找啊。”李世民又着急起来,不过眼中闪现着一丝希望。

无忌摇头:“这段时间我们不知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人去雪山找寻万年雪莲,可是没见几个回来的,即便有那么一两个诚实的,也都说是没成功。”

“是的。”彩英道。对于雪莲她是最了解不过的:“雪山上气温不是常人能够承shòu得了的,就算上了雪山,也不一定能得到雪莲。

无忌点头说是,现在他们正用十分珍贵的药物压制着垢儿体内的火气,就这样,还于事无补,脸上时常会起一些红色的小豆疹,而且一旦热毒攻心,便无法克制了。

众人听了在束手无策的同时,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无忌兄,我这就去雪山给垢儿找万年雪莲。”闻听此言,望着李世民一脸的坚决,长孙无忌不禁抓住他的手:“世民,真的吗?可是,可是”一线希望之光一掠而过,很快消失在他的脸上。

大家都知dào

他可是什么,他李世民也不是神仙呀,如何能不同于常人,采得那万年雪莲。

“放心,我会有办法的。”李世民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从小和垢儿一块长大,她虽未嫁我,但终将是我李世民这辈子的妻子,我一定要去找到那万年雪莲,让她一定等我回来。”

这些话说起来很是平常,可要做到委实很难,不,是难于上青天。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也感动着同来的其它三位。

“我们也一起去。”柳石基和二梅几乎同时说出。

“谢谢你们大家,谢谢世民。”显然长孙无忌也被激动了:“走,我们先去看下垢儿吧,为了不至体内热毒加剧,她整天闷在房子里不敢出来见阳光,也不敢太过活动,只有夜晚的时候才能在走廊上慢慢走两圈,实在太可怜了。”无忌又长叹一声。

于是他们跟着无忌来到后花院一座幽静的厢房。当见到这位名垂千史的大唐长孙皇后时,当然她现在还是未出嫁的垢儿姑娘,不要说其它的人,只说那穿越大隋的柳石基真zhèng

吃惊不小。

就象她哥哥无忌说得那样,她正端坐在一张书案前静静地低垂的头亦是遮掩不住那本是光洁完美,现在却落得红豆癍癍的面颊。

“红斑狼疮。”柳石基的脑海里不禁跳出这样的字眼,这是现代医学上对此种疑难杂症的称谓。“看她面部疱疹,很类似这种病症呢,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他皱了下眉头年少的长孙无垢原该是个很标致的人儿,虽谈不上美丽二字,却绝不失大家闺秀的庄重、典雅。唉!真是不幸啊,暗自叹了口气。

“垢儿,你看谁来看你了?”才跨进门坎,长孙无忌便向妹妹喊道。

“世民哥哥。”无垢闻听抬头惊喜道,石基这才看到她有一双非常美丽的眼晴。

看到无垢,李世民显然很激动,但看她现在被弄成这样,同时又掩不住心中的悲愤:“垢儿,我什么都知dào

了,无忌告sù

我了,我这就去雪山给你找万年雪莲,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我回来。”

无垢听了又是高兴又是不安,两眼含泪,说是雪山很冷,会被冻死,不要为了她而白白丢了自家的性命。

“没关系的,他有我们保护呢。”一旁查看无垢病势的彩英道。听到彩英的话,李世民方才忽然想起,忘记给作介shào

了:“哎,看我,只想着要去找雪莲了。”他急忙又于未婚妻引荐了他同来的三个朋友。

无垢也赶忙对着三人道万福。彩逸这时也看出了无垢不济的状况,此女如若不尽快医治的化,性命休矣,于是便道:“要去东北雪山上采那万年雪莲,不要说世民哥哥凡胎**不能御寒,即便是我们修道之人也怕是无法上得那雪山的最巅峰呢。曾听姥姥说过,那万年雪莲是长在上面的悬崖峭壁间。”

“难道就没有办法上去吗?”李世民着急地问,虽然彩逸这话很打击他的积极性,但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什么都可以豁出去,包括生命。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彩英插话道,她知dào

妹妹这话很动摇军心,但她说得是实如此,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怠,只有找出问题存zài

的根源才能去解决,便补充道:“上雪山之巅,我们会驭剑飞行,这不是问题。关键得备置一颗避寒珠,有了它,周身五米之地温暖如春,百寒不侵。”

她之所言也只说了一半,后一半其中原有缘由,而且涉及到尊师花旗圣母,因此没有透露。原来这避寒珠也是圣母想要得到的,她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去寻千年薲草和万年雪珠呢?终其目的是要制得那避水丹,好入东海去龙宫,而那颗避寒珠就养供在水晶宫大殿玉柱里。

此珠乃龙宫的镇宫之宝。晶莹剔透,光芒万丈,除能避寒外,且百害不侵,亦可镇邪驱魔,实为品质最上乘的至宝。有多少将要飞升或修真之人想要得到它,圣母更是不在话下。

听了彩英的话,李世民又兴奋起来,急问如何才能得到这颗珍贵的避寒珠,除了知情的妹妹彩逸外,大家也都巴巴地望着彩英。

“得不到。”彩英的话如春雷炸梅,片片无声却是血艳满目,令人沁寒。

好嘛,她这话比刚才彩逸所说还要绝决。不知接下来众人会有什么反应,李世民就此退缩了吗?

第三十一章 再见钟离 同上昆仑

正当大家为彩英的话大失所望时,她又跟着道:“除非能找到万年玉珠,炼得避水丹。”

此言一出,好似平静的水面又泛涟漪,带起一连串的波纹。且一句话更是提醒了柳石基,对啊,现在她姐俩都在,加上自己和李世民,一起去昆仑采那万年玉珠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于是便向二梅道出意向,立马得到了一致响应。“正是呢,本想等回了圣母洞告知姥姥一声再去的,现在看来势在必行,没有时间耽搁了。”彩英点头道。

道别了无忌兄妹,他四人出了长孙府,石基因想着要把随身带来的礼物:那杆錾金枪和有关金枪秘笈送给成衣店的老板钟离,因此要稍耽误点时间。

当四人走进成衣铺时,正好迎面碰到钟老板要出店去收帐。他一见是石基立kè

大笑着一把拉住:“好兄弟,你怎么会来?我天天都念叨着你呢,也不知你此去江都如何了。”

“呵呵,钟师傅,谢谢你挂念着,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不待钟离发问,石基便把枪与书捧到了他的眼前。

果然,钟离见了惊喜非常,他先接过那杆錾金枪,顺势在手里试了试,并左右上下地一番舞弄,好不惬意,称手无比。“太好了!”他连连赞道,爱不释手。

“钟师傅,这套书配这杆枪,如能炼成的话,你可就是京城第一杆枪了。”石基这话可不是奉承,亦不是言过其词,此乃錾金枪真zhèng

是那仙家所造,只不过未加以祭炼,但对于武者来说,已然是非常了得了。

“谢谢了,柳贤侄。”他大为感激地收下了如此贵重的厚礼。逐又打量跟来的人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看着似乎有急事啊。”谙于事故,善于查颜观色的成衣店大老板,早已看出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

“是的。”石基便把要为一个病人去雪山采摘万年雪莲的事扼要地说了一下。

“哎呀,雪山啊,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呀。”钟离听了亦是这般说道:“不过,到是听说有一种可以御寒的异宝,叫什么”他低头正想间,李世民接过话茬:“避寒珠。”

钟离听了一拍手:“对,没错,就叫避寒珠,有了它就再不怕雪山的酷寒了。而且我也听说有人得到过,是在什么海市里有的买,不过那里不是我们凡人能去的地方啊。”

钟离这一消息到是个新闻,除了东海龙宫里有那么一颗,难不成他说的什么海市里也会有的卖?“钟师傅,你说的那个海市它在哪里啊?”世民急不可耐地问道。他现在为了能找到雪莲,救治垢儿,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闯它一闯。

“这个我也是听说的,俱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大清楚,好象就是在海里吧。”钟离挠着头道。

海市,海里的集市,这是神话里才有的仙境啊。石基闻听茫然地看着钟师傅:“知dào

怎么去吗?”其实他也明白,这样问是很傻的事,都不晓得在哪里如何去呀。

果然,钟离摇摇头,表示没办法解答他提出的问题。

还是彩英提醒他,先去昆仑采到万年玉珠再钟离又问这万年玉珠是怎么回事?当他了解了情况后,便自报奋勇地也要加入到他们搜寻的行列实在的,他的武功比之李世民还要略强些呢。

石基非常高兴他能参加,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和智慧。

当下,五人立即往昆仑而来。由彩逸用御风幡带着世民和钟离,石基与彩英驭剑飞行。从长安至昆仑山脉,对于能驭空的修真者来说并不算远,不消一个钟头就可抵达,而彩逸所夹持的御风幡更是转眼即到。

传说西王母乃为这座大山的仙主。海拔六千多米,高耸入云,群峦叠嶂,湖水清瀛,鸟禽成群,被世人誉为万山之祖。上文就有提到,那万年玉珠便是在昆仑河的源头黑海,也就是相传当年西王母梳妆闲居的“瑶池”。

“阿姐,你看。那棵仙树。”彩逸叫道,指向北峰顶上一株白影,似伸向天际的一支玉手,去采摘那朵朵白云。

此刻,石基也正好赶到,五人现时恰站在那瑶池的南面玉虚峰顶。“看到了,那日我来时,正逢夏潮,黑海汛期,狂瀑的潮水将仙树淹于深海之中,寻它不见,又遇那翠明柳等之众前来抢珠,便想着待潮退之时再来,也就不与那帮贼子计较了。”彩英凝神翘首,一边答道。

“现在不是潮退潮落之时了么,还等什么?我们这就过去,万年玉珠即刻到手。”石基不禁有些兴奋,便催促道。

彩英却摇头:“没有那么容易。”她为何这么说呢?那棵生长有玉果,也就是万年玉珠的仙树不是业已跃然眼前,触手可及了吗?

其实他们不知,那部《炼丹经》里有明确的记载:仙树立于秋葛,琼瑶载乘万年,要窥其风玉面,非得王母不见。这“琼瑶”便是对那玉珠的美誉,意思是说秋日才得一见仙树之影,但欲要想看到万年玉珠,只有那西王母才可以呀。于是,彩英向他们作了解释。

“那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么?”李世民急道。这还其次,得不到万年玉珠便无法制成避水丹,炼不了避水丹,那避寒珠焉能有望?

或许是未修道的缘故,亦或是对道中的玄学一知半解,到使钟离作出了一个在凡人听去合情合理,却在仙家闻之哭笑不得的回答:“这有何难?那仙树不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了嘛,我们到得那树下,怕是要多少玉果都摘得了。”

彩英闻听,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但又闭住不言。她想,就是对他说了他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凶险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还是让他自己亲见为实吧。于是道:“好吧,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说完,对妹子一使眼色,彩逸立时领悟姐姐的意图,逐把手中的小幡一晃,瞬间裹起李世民和钟离,蓝光一闪,旋即不见。

而这里的石基听彩英所说,已是猜出**分,要想得那万年玉珠实是不易。于是,与她对视了一下,两人默契地同时祭出剑光,驭空追去。

--------------即日起至年初三放假,初四恢复祝大家除夕之夜愉快、虎年安康!

第三十二章 瑶池仙树 引逗怪兽

很快,他们五人齐聚在瑶池边。

瑶池水清洌如镜,池边果然玉立着一棵高大的仙树,远远望去,似参天的雪松,披挂着晶莹的白霜。

为何这般的形容?难不成这仙树是白色的么?正是。这棵万年的仙树就象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满树皆是白花花的玉叶。

“咦?怎么尽是树叶,却没有果子呢?”钟离站在仙树下,仰头瞪视着,奇怪地问道。

“钟离师傅,你不是说要来摘玉果的吗?”彩逸笑盈盈地看着他。

钟离知dào

小姑娘是在戏弄自己,但刚才说得那么轻巧,现在看来,似乎很幼稚很天真呢。“是啊,但谁想到这树上会没有果子的啊。”他仍强词夺理,不管怎样,按年龄来说他都可以做彩逸的父亲了,让她这样讥笑可太没面子了。

这五人中,最为失望和焦灼的却是李世民,他现在的心情也如那白花花的仙树一般茫茫不知所云。他的神情早被彩英看在了眼里,只她却不知如何来安慰他。目光并没朝向树,却是对着身前的池水怔怔地瞅着。

一年之中,仙树要淹于水中近半载的时间,且听圣母说,这万年玉珠现只剩有一颗。在西王母临走之即,将两块绿玉仙化成人,留作守护仙树,但经数载的变迁,此处已是面目全飞,不再有神灵看管,那两个被仙化之女已然入得凡尘,一去不归。而当年树上所结的玉珠从此便不知去向。传言近几年来,这瑶池经常翻云覆海,有昆仑兽出没,难不成是被这怪物吞并、霸占了去么?

彩英思潮翻滚,不由得向洋洋大池边走去。如果要是那样,想得回玉珠还真是不易呢,一场殊死夺珠之战将再所难免。

“彩英,你要去哪里?”她的沉思亦是没有逃过石基的眼晴,从此女微蹙的眉间,他看出了隐藏其中的一丝玄机,于是便追上去问道。

此刻,除了钟离仍在树下转悠,紧盯住苍茫的树丛,努力地搜寻着他想要找的东西,那颗万年玉珠外,其余人等听到石基的喊话,也跟着走将过去,问是否发xiàn

了什么?

彩英便把自己所听到和刚才所想统统于众说出。“看来我们得从这怪兽的身上打主意了。”把心中的疑虑对朋友们坦然后,她尽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怪兽,从它身上寻出那颗宝珠。

“有道理。”众人听说一致赞同,这时钟离也跑了过来,他费尽目力,却是没有觅得一点果子的踪影。

“哈哈,钟师傅,你就别费那个神了,还是准bèi

跟湖中的水怪打一架吧。”石基对他笑着说。先时钟离并未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在李世民向他解说之后,便是兴趣昂扬道:“这可有好戏唱了,那怪物在哪儿呢,怎样才能找着它?”他到性急起来。

这确是一个问题,他们不去寻此怪,难不成它会找上门来?

彩逸也是个急性子,她对着平静的水面大声发起话来,嚷嚷着要那怪兽快快前来受死,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不已。

彩逸见之,更是感性而发。只见她干脆祭出剑光,飞身跃于大池之上,把紫虹剑绕水上一周,然后就手一抖,连发玄攻,击得那海水陡然惊起数十丈高下的水柱,根根于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光怪陆离的色彩,紧接着又如水晶大厦般轰然倒塌,雪水飞溅,冰裂四散。

“好,我也来。”妹子的举动,似乎触发了彩英的某种奇想。那昆仑兽不显身,我们为何不能引它出动呢?本是彩逸无形间的举措,到招致了她此番的联想,也不失为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瞬间,湖面之上旋即又多了条飞走如梭的灵蛇,随着一个翠衣少女的轻盈舞动,与那圈圈紫气中翻云覆手,如蛟龙般卷起一波高似一波的巨浪,同紫色剑光带起的逆流遥相呼应,此起彼伏,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把个原本无息的瑶池之水,闹得翻江捣海,是啸声震天,撼动山谷。

这一场面可谓惊世骇俗,令李世民和钟离这两个凡间武夫看得是圆睁二目,张口结舌。“我的乖乖,这道法可真不是人干的,想我钟离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但此等玩法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哩。”

石基听罢扑哧一声乐了,他已知晓二梅两人的用意,本也想上去助她们一臂之力,玩上一把,手刚触及剑把,忽然想到二梅现于湖上所发玄功可是超极鼎胜的,何不乘此借力助光,帮我洗炼一番残剑呢?

想到此,他快速将那把勇绝之剑祭出,运动内力,助以玄气,贯之剑身,逐一丢手,向湖中猛力掷去,而连于手和剑间的玄气却是绵延不断,似藕丝相连、缠绕,系于一线游丝间,并喧嚣声中追浪逐波,更如活物般任凭串动的剑光淬炼、提升,堪比那出水的芙蓉,周旋于排浪涛天之中,通体透发出精湛的光芒。

“嗨,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啊,光华四射的,是不是那怪兽要出动啦?”钟离再次的惊叫起来。

“那是柳兄弟的一把剑。”李世民却是一个忙中有致,非常细心之人,他是看到柳石基向湖中投出一把宝剑的。“对了,柳兄,你那剑如何不沉呢?”对于修真术他是不明其理的,看到一把剑能悬于水上,自由行动,不觉大为惊奇。

也正当他询问之即,那把勇绝之剑已然是洗炼到了水深火热的关健时刻。柳石基无遐顾及他的发问,更加催动手上的玄攻,一股股如焰的气流注向湖中的剑体,使之飚如飞轮,令它在二梅强撼无匹的剑光中不致被融化。

看到石基双目如炬,发出骇人的精光,钟离赶忙拉了拉李世民的衣袖,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李世民当即会意,不再言语。于是两人悄声退下,静观其变。

第三十三章 怪兽显身 彩逸吃醋

飞剑的搅动,残剑的洗炼,使瑶池经lì

了有史以来,最空前绝后的大震荡

那涛天巨浪所引发的啸鸣,渐渐演变成了山河断裂的恐怖之声。大地随之抖动,湖水开始倒流,群峰摇摇欲坠,树木连根拔起,野兽仓惶奔逃

轰!又一声大震,池心裂开一道深沟,顿时形成一个巨漩,似抽水机般迅速地将瑶池水吮吸进去。

吼!声如炸雷,洞穿天廷。

“你们俩快躲到仙树那儿去,怪兽要出来了。”柳石基大叫。与此同时,他疾手如电,以心念将池心上空已然炼成一道光束的残剑收回,祭于掌中,喜不自禁:没想到此行,到成就了这把勇绝之剑,真巍巍昆仑,圆我之梦。

然而,转眼之间,池水已滴水无存。在池心的正中,显出一个巨大的孔洞,从里面发出阵阵怒吼声。

这时,二梅与石基已悬身于巨洞之上,俯身下看,里面除了怪兽的吼叫声外,却是黑黢黢如宇宙黑洞般啥也看不见,给人一种莫名的窒息。

“不要太靠近它,注意保持距离。”柳石基提醒着二梅。因他感到,这黑洞似一只巨大的吸盘,有一股无形地吸力,仿佛要将它上面的一切吞入口中。

“那怪兽在洞下已是无疑,但如何把它吸引上来呢?”彩英以剑光护住全身,两眼紧盯住下面的洞口,想不出可以诱敌出洞的良策。

而彩逸却是不管,凌空指剑,一道紫光射入洞里,刹时把洞内照得雪亮。借助剑光,他们看见此洞深似百丈,好比一个大渊,在吼叫声停止的一刹,隐约能听见哗啦啦怪兽趟水乱遁的急促声。

“想不到这池心下还有个深渊啊。”彩逸敛去剑光道,她的鲁莽到探得了一丝的信息。

“想来是先时我们搅动池水,引起山势强烈的共震,因此而惊动了渊下的怪兽,使它不禁发怒,洞穿池底,使水下潜渊里。太厉害了,不知是甚怪物?”彩英道。

“这么说,原来渊下是干的,没有水喽。”石基两眼仍盯住黑漆漆的洞口。

“很有可能,此怪现于水中搅腾,估计十分不惯,如何继xù

对它进行刺激,或许能够激它上来也未可知。”在石基无意之言的引导下,彩英忽然这样说道。

“何必那么费事,它不上来我们下去就是,还怕它怎的。”彩英刚要对妹子说不可,却忽然从巨大的洞口里喷出九道水柱,若不是他们早有提防,还真会被这猝不及防的“高射炮”给打中呢。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飞出的水柱刚刚冒出头时,三人闻讯祭光遁出数丈开外。同时,冲天的水柱已是如喷泉般直达百丈绝顶,破空之声震耳欲聋,紧跟着柱头齐腰折断,直向池中倒戈下去,势如破竹,万顷覆没,又好比九根通天玉棒,砸向业已干沽的地心,仿佛要将池底整个洞穿,与渊相连。

好险呐!三人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这要是被撞上,非冲上天宫不可,那到省事,直接飞升了。咳!

正当他们又疾速向上高飞时,从巨大的洞口里又冲出九根同样迅猛的水柱,一如前状,断裂后砸向池中,飞溅起无比硕大的浪花,朵朵在空中开放,晶莹剔透,煞是好kàn



如此这般,行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那原本已空无滴水的瑶池,又逐渐被蓄满。“咦?真zhèng

奇怪,这池水为何不再往洞下流淌了,难不成那巨大的黑洞被怪兽堵上了?”彩逸唏嘘地发出一迭连声的惊叹。

她的话音还未落定,又一声震天价大吼,只见池面如潜艇般急速下沉,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庞然大物冲水而出,直让凌于空中的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哇!这是啥玩意儿啊?仙树后面正躲起的俩人,更是禁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此物史上确有记载,名为开明兽,又可称昆仑怪,居于昆仑瑶池下,一个百丈深渊内。长有九颗人头,各相迥异,身似乌龙,负有鳞甲,青乌铮亮,可栖息于深水中,亦可腾云驾雾,畅游广阔天空。

“这个怪物怎变得如此凶悍?史书上说它天性温良,从不轻易出来造事。”石基曾读到过有关昆仑怪的记载。

“近几年传扬纷纷,于瑶池中有怪物出没,现在看来一定就是它了。我也听说它并非恶兽之类,想必它定是跟万年玉珠有关。那玉珠享万年之风,博仙人所眯,已不是凡凡之品,可与仙宫的蟠桃媲美。若是玉珠被此怪无意吞食,它再如何的彪悍、凶猛,也是凡体肉胎,只比那鸟儿庞大罢了,焉能经受得起仙果的功力?”彩英这番好一顿的阐述。

“你是说它吃了那万年玉珠?”石基问这话,却是否定。据他观查,比彩英所说还要糟糕,恐怕是那珠仍在此怪的口中,已然将其与自身祭炼为一体,仅凭它有如此巨大的吸水功力,就可断定,现在这头昆仑兽已今非昔比,与传说中的它大相径庭,强dà

了不知多少倍。

彩英是何等的聪明,从柳石基的眼里,她窥见到了其真实的想法。“当然,它现在变得这般厉害,近乎达到变态的功力,由此可见,是从那颗玉珠身上得到的,而且很有可能它已将之收服,身珠合一。”

“不是可能,是一定。”石基从怪兽身上收回视线,微笑着看向彩英,他赞赏的眼光正与彩英相碰,反倒使彩英不觉红了脸,心头跟揣了只兔子般一阵得狂跳。

而此时的彩逸,闻听二人所言,也正好收回目光,见姐姐这般,不觉心生诧异,这是何故?禁不住转眼望向石基。而石基也觉有些尴尬,发xiàn

彩逸注意自己,便急忙向前飘飞过去,离了她姐俩身边,心中连连叫晕,千万不要误会了才好。

其实这误会业已造成。之后,彩逸不顾一切奋战昆仑怪,想以此博得矫勇的赞赏,却因此而差点丢了性命,难道这不是因为他柳石基?

第三十四章 怪兽发威 三剑角逐

先不说这天上和地下的五人,只看那大池中,正摇头摆尾的九头怪兽,庞大的身躯将巨洞是填了个严严实实

一眼望去,那兽粗大的颈项上生有九颗人头,个个面目狰狞,血齿钢牙,一根牙齿足有一丈来长,两米多宽,跟个板刷似的上下搓动着,迸发出吱嘎嘎的怪音,好不难听,真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九双眼晴长得更为怪异,有大有小,大到铜铃小到绿豆,有细有宽,细到发丝宽到阔叶。九颗头颅硕大无比,中间的一颗主头赛似洪钟,周围八颗如众星捧月,绕着它转个不停,跟八大行星绕着太阳转似的。除了那搓牙的声音外,其中还夹杂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咕怪声,同时出自九张巨口中,听去令人毛骨悚然。

“嗨,这怪物会不会吃人啊?看它浑身还披着乌青铮亮的‘战甲’,该是刀枪不入的吧。”这是钟离的声音,虽然怪兽令人生威,但越是让人害pà

的东西却越是触发联想,越要去探个究竟,看个明白。

李世民没有回答,他两眼不措地盯着水中的怪物,心里却在考lǜ

,怎样才能帮那三个修道的朋友一起来对付它。

昆仑怪似乎也觉察到了周围潜伏着危机,中间那颗人头突然昂起,血丝般的眼珠向上翻着,死死盯住空中的三个人影,并愤nù

地吼叫着,同时从鼻孔和嘴巴里喷出巨形水柱。而围住它的八颗头颅见之,即刻随从。于是乎,十八根水柱一起喷涌,凌波冲天而起,似要破苍穿穹,毁天灭地。

彩逸在三人中离着巨兽原本最远,现今见怪兽撒野,将池水乱溅,直把个方圆数里之遥的大好农庄糟踏如狱,不禁怒火中烧,娇喝一声:孽畜找死!旋即冲上前去,跟着一道紫光出手,骤然指向仍在肆意狂喷的昆仑怪。

却不想,那怪虽身形庞大,上身与头部动作却极为灵活,堪称狡诈。它很会运用水柱的强力来掩护自己。见一道剑光疾如闪电般朝他头上劈来,主头一声啸音,似传达指令,向上喷发的水柱忽然降下,连同其它十六根水柱组成巨形水碟,飞旋飚轮,将射来的紫虹剑光如缚鸡般困于当中,任凭彩逸如何以玄气催动剑光,也无法刺进厚重的水柱,真叫是密不可透,以柔克刚。

而这边的石基,则看出怪兽的滑头,对彩英道:“我们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从三面一起向它围攻,看它有多大的强势。”

“嗯,最好能将它赶离洞口,使池水再下到深渊里去,这样它没有依附就好对付了。”说着,彩英便朝着另一端飞去。

好主意!石基听了心里暗赞。在他发出剑光的当下,那边彩英业已相继把灵蛇飞剑祭出。

躲在仙树后的二人一看,呵!只见空中,紫、白、青三道剑光电射般,分别于东、西、北三方一起朝池中的怪兽随即,听到一阵爆豆似的噼里啪啦炸响,水花接连四起,纷纷飞溅,如百万喷头,好一顿的狂射。

再看飚轮的水碟,被三道强劲的剑光劈得七零八落,似乱剑戳心,千疮百孔,已是不敌,渐渐露出牙迹,几乎要被洞穿。此刻岸上的李世民和钟离也大声地摇旗呐喊:“快呀,再加把力,怪兽就要挺不住啦。”

不是他们高兴得太早,就是昆仑怪看到了岸上有人,忽然身子一下避入池水中,隐没不见了。

两人见此情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会吧,是,我们把它给吓跑了?”钟离挠了挠后脑勺,不觉喜形于色地将整个身子探出树来。

吼!一声狂怒的爆吼,震得山谷晃动,池水颤抖。

“哎哟我的妈呀。”钟离刚探出去的身子猛得一哆嗦,急忙又缩了回来。身后的李世民见他这般,不由得暗自发笑:真个老鼠胆啊,离得这么远怕啥?

他刚这样庆幸自己离得远,只见怪兽已然随着那声怒吼再次从水里掘起,这回看去它的身子比先要长出十数倍,俨然象一尊顶天立地的魔塔。

“怪怪,这一会儿就长这么高了。”双眼瞪得快赶上巨兽的钟离,话刚落音,只见池上的三人已然朝他们这边飞来,一边更是听到石基大喊:“快跑,把怪兽引离洞口。”

“啥?把怪兽引过来?疯啦,它,它”钟离并不明白那三人的企图,在他看来,只有狂人才会这么干,不是被吓疯了吧?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世民已然明白了石基的用意。他将仍蒙在鼓里的钟离硬拉出树后,尽管他死活都不肯,以此故yì

暴露在怪兽的面前,而且还大声叫道:“快跑啊,怪兽来了。”作势扭头就往山谷那边奔去。

而钟离见他这样,反而乐了。他原以为李世民拉他出来是要跟怪兽作战呢,却没想要当缩头乌龟,逃命的干活啊。“哎,我说李家侄子,有种的就跟那兽厮斗一场,跑啥呀。”他还逞起英雄来了。

那怪兽好似有人的思想,见岸上的两人,不象空中那三人能以剑光攻击它,而且见了它就跑,料其并无特别的本领,于是轰然一声再次升级,身体又猛长了数倍。其实上面三人看得清楚,乃是它身体逐渐移离洞口,瑶池中的水正在不停贯入深渊下降中,所以看起来似乎是怪兽长高了一样。

见钟离不跑,且手提大砍刀似要冲向池边,空中的柳石基正飞到他的跟前,也不及跟他细讲,探身一抓,薅住他的衣领,带入空中,低飞向前。

“哎,哎,柳贤侄,快放我下来,我们干吗要逃啊,得把那怪兽杀死,才能拿到万年玉珠啊。”钟离被石基这样凌空抓着,甚是别扭,连连叫着,让柳石基放他下来。

其实石基飞得很慢,他意欲是要吸引那昆仑怪追赶,于是道:“正是要杀死它,才要这样把它引离洞口,好让它不能借助于水的力量与我们玩耍啊。”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刻才使那木头脑袋的钟离恍然大悟。

“哎,柳贤侄,你看彩逸姑娘她要干什么?”此时,石基与钟离是面对面,背却向着怪兽,而钟离的脸自然是朝向池岸,因此他看得分外真切。只见落在最后的彩逸,边飞边回头观看,却又忽然车转身形,向着池中的怪兽疾风飘雨般地冲去。

第三十三章 怪兽显身 彩逸吃醋

飞剑的搅动,残剑的洗炼,使瑶池经lì

了有史以来,最空前绝后的大震荡

那涛天巨浪所引发的啸鸣,渐渐演变成了山河断裂的恐怖之声。大地随之抖动,湖水开始倒流,群峰摇摇欲坠,树木连根拔起,野兽仓惶奔逃

轰!又一声大震,池心裂开一道深沟,顿时形成一个巨漩,似抽水机般迅速地将瑶池水吮吸进去。

吼!声如炸雷,洞穿天廷。

“你们俩快躲到仙树那儿去,怪兽要出来了。”柳石基大叫。与此同时,他疾手如电,以心念将池心上空已然炼成一道光束的残剑收回,祭于掌中,喜不自禁:没想到此行,到成就了这把勇绝之剑,真巍巍昆仑,圆我之梦。

然而,转眼之间,池水已滴水无存。在池心的正中,显出一个巨大的孔洞,从里面发出阵阵怒吼声。

这时,二梅与石基已悬身于巨洞之上,俯身下看,里面除了怪兽的吼叫声外,却是黑黢黢如宇宙黑洞般啥也看不见,给人一种莫名的窒息。

“不要太靠近它,注意保持距离。”柳石基提醒着二梅。因他感到,这黑洞似一只巨大的吸盘,有一股无形地吸力,仿佛要将它上面的一切吞入口中。

“那怪兽在洞下已是无疑,但如何把它吸引上来呢?”彩英以剑光护住全身,两眼紧盯住下面的洞口,想不出可以诱敌出洞的良策。

而彩逸却是不管,凌空指剑,一道紫光射入洞里,刹时把洞内照得雪亮。借助剑光,他们看见此洞深似百丈,好比一个大渊,在吼叫声停止的一刹,隐约能听见哗啦啦怪兽趟水乱遁的急促声。

“想不到这池心下还有个深渊啊。”彩逸敛去剑光道,她的鲁莽到探得了一丝的信息。

“想来是先时我们搅动池水,引起山势强烈的共震,因此而惊动了渊下的怪兽,使它不禁发怒,洞穿池底,使水下潜渊里。太厉害了,不知是甚怪物?”彩英道。

“这么说,原来渊下是干的,没有水喽。”石基两眼仍盯住黑漆漆的洞口。

“很有可能,此怪现于水中搅腾,估计十分不惯,如何继xù

对它进行刺激,或许能够激它上来也未可知。”在石基无意之言的引导下,彩英忽然这样说道。

“何必那么费事,它不上来我们下去就是,还怕它怎的。”彩英刚要对妹子说不可,却忽然从巨大的洞口里喷出九道水柱,若不是他们早有提防,还真会被这猝不及防的“高射炮”给打中呢。

说时迟那是快,就在飞出的水柱刚刚冒出头时,三人闻讯祭光遁出数丈开外。同时,冲天的水柱已是如喷泉般直达百丈绝顶,破空之声震耳欲聋,紧跟着柱头齐腰折断,直向池中倒戈下去,势如破竹,万顷覆没,又好比九根通天玉棒,砸向业已干沽的地心,仿佛要将池底整个洞穿,与渊相连。

好险呐!三人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这要是被撞上,非冲上天宫不可,那到省事,直接飞升了。咳!

正当他们又疾速向上高飞时,从巨大的洞口里又冲出九根同样迅猛的水柱,一如前状,断裂后砸向池中,飞溅起无比硕大的浪花,朵朵在空中开放,晶莹剔透,煞是好kàn



如此这般,行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那原本已空无滴水的瑶池,又逐渐被蓄满。“咦?真zhèng

奇怪,这池水为何不再往洞下流淌了,难不成那巨大的黑洞被怪兽堵上了?”彩逸唏嘘地发出一迭连声的惊叹。

她的话音还未落定,又一声震天价大吼,只见池面如潜艇般急速下沉,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庞然大物冲水而出,直让凌于空中的三人惊得目瞪口呆。

哇!这是啥玩意儿啊?仙树后面正躲起的俩人,更是禁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此物史上确有记载,名为开明兽,又可称昆仑怪,居于昆仑瑶池下,一个百丈深渊内。长有九颗人头,各相迥异,身似乌龙,负有鳞甲,青乌铮亮,可栖息于深水中,亦可腾云驾雾,畅游广阔天空。

“这个怪物怎变得如此凶悍?史书上说它天性温良,从不轻易出来造事。”石基曾读到过有关昆仑怪的记载。

“近几年传扬纷纷,于瑶池中有怪物出没,现在看来一定就是它了。我也听说它并非恶兽之类,想必它定是跟万年玉珠有关。那玉珠享万年之风,博仙人所眯,已不是凡凡之品,可与仙宫的蟠桃媲美。若是玉珠被此怪无意吞食,它再如何的彪悍、凶猛,也是凡体肉胎,只比那鸟儿庞大罢了,焉能经受得起仙果的功力?”彩英这番好一顿的阐述。

“你是说它吃了那万年玉珠?”石基问这话,却是否定。据他观查,比彩英所说还要糟糕,恐怕是那珠仍在此怪的口中,已然将其与自身祭炼为一体,仅凭它有如此巨大的吸水功力,就可断定,现在这头昆仑兽已今非昔比,与传说中的它大相径庭,强dà

了不知多少倍。

彩英是何等的聪明,从柳石基的眼里,她窥见到了其真实的想法。“当然,它现在变得这般厉害,近乎达到变态的功力,由此可见,是从那颗玉珠身上得到的,而且很有可能它已将之收服,身珠合一。”

“不是可能,是一定。”石基从怪兽身上收回视线,微笑着看向彩英,他赞赏的眼光正与彩英相碰,反倒使彩英不觉红了脸,心头跟揣了只兔子般一阵得狂跳。

而此时的彩逸,闻听二人所言,也正好收回目光,见姐姐这般,不觉心生诧异,这是何故?禁不住转眼望向石基。而石基也觉有些尴尬,发xiàn

彩逸注意自己,便急忙向前飘飞过去,离了她姐俩身边,心中连连叫晕,千万不要误会了才好。

其实这误会业已造成。之后,彩逸不顾一切奋战昆仑怪,想以此博得矫勇的赞赏,却因此而差点丢了性命,难道这不是因为他柳石基?

第三十五章 彩逸脱险 彩英得珠

被钟离这么一说,石基猝然回首,只见彩逸手祭紫虹剑,正向昆仑怪杀那一刹,他感到周身血液凝滞,心跳停止。

彩逸,你个任性的小女女,怎么可以丢下你姐和我,一声不吭地擅自妄为,独行其事?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手上的那把镇魔宝剑吗?他思想的同时,已低空抛下钟离,疾速旋身,飞冲池边。

而离他不远的彩英,见他忽然折转回来,一愣之间,从他神态中更是感到有异,旋即也扭过身去一看,不禁大喊道:“逸儿,小心呐。”

这时候,彩逸已然临距昆仑怪的左近,她不是完全没有策略,鲁莽行事。先时她见这怪兽用口鼻吸水喷射,头颈翻转,灵活多变,而被淹没在水下的半截身体好似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便想着要从它的下肢入手,笨拙的地方终难以逃脱进攻者的袭击。

但因其下体几乎全然没在水中,水似乎成了保护它的天然屏障,所以阿姐才要将它诱离其藏身的洞口,她是心知肚明的。当然,最终他们成功了。

池水再次退下深渊后,昆仑怪的整个形态仪容,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早已显身的硕长颈项和九颗庞大人头外,下半身俨然似盘曲的卧龙,若舒展开来,龙体足能环绕瑶池一周。上面龙鳞披挂,乌晶发亮,层层叠叠,如同覆着厚重的甲胄坚不可摧,顽固不化。

且生于身躯两翼的龙爪,正张牙舞爪地挥动于空,或如尖利的钢钩般扣入泥床似觉深深扎入人的皮肤,隐痛不适。

这兽很是狡猾,它似乎也觉察到对手想“引蛇出洞”的诡计。便盘于大池中,不愿再往前多挪动一步。而它项上的九颗人头却是把个彩逸死死跟定,彩逸飞到哪它转到哪,十八只眼里发出诡异的邪光,直把人盯得发毛。

彩逸见此怪防备甚严,意欲要试探一下,便一扬手,将紫虹剑光向它围绕一圈。果然,昆仑怪立kè

从嘴里吐出一种象丝非丝的东西,又绵又长,却根根雪白晶亮。

雪丝不断地从怪兽的嘴里吐出,渐渐在它四周环成一道白色的防护罩,凭它剑光有多么强dà

,也耐何不得,一旦触碰到白色的“防护罩”上,如弹簧般便即被挡了回来,似砍在绵软的麻布上,削它不动,斩它不断。

这是什么东西呀?彩逸这样想着,手里却更加地催动玄气。好,不让我攻击你的头,那就斩了你的尾。说时迟,那是快,她翻腕掉头,直劈向怪兽盘起的粗大龙躯。却哪料,剑光还未到,那看似盘曲的龙体哗得一下打开,带着一股腥风,向剑光和人一起横亘过来,左近的树木俱被这无匹的劲力扫断。

呲啦啦,耳旁间只闻光劈龙鳞时所发出的阵阵爆响。但任凭彩逸左砍右劈,把个剑光舞得跟麻花似的也无济与事,那龙鳞甲上好比附了某种咒语,兀自伤它不得半分。

正这时,彩英和石基也相继赶到。他们吃惊地看到,那昆仑怪原本盘起的身体,现已展开,围成了一堵坚不可催的“铜墙”,好似铁臂般把彩逸死死地锢在了当来,要斩此怪的尾,也不是件易事。

“你去救逸儿,我来对付这怪的头。”彩英对石基大声道。

刻不容缓,看到石基应声飞向怪兽的后翼,去营救妹子,彩英亦于空中轻盈翩转,绿色仙衣顿时飘散开来,随着她不断的旋转,碧纱云裳立时显现出它巨大的威力,一股强烈的光柱直射向怪兽正中的那颗主头。

啊!一声惨叫。主头的二目被刺得头颈乱摇,其余八颗皆是惊恐无比,骇然地盯住眼前这个“绿色妖精”。

彩英注意到,先时会吐丝的只这主头尔,因为当时离得远,目光又跘及着小妹,所以并不曾看得仔细。现时她旋转如风,一边且将灵蛇飞剑祭出,两面开刀,看此怪兽如何敌挡。

昆仑怪现已是前后被夹击,暂撇下它的头与彩英角逐不提,再来看它的尾端,战况亦是非凡夺目。石基为能更好得配合彩逸斩杀龙体,决定来个里应外合。在同一方位,一个以剑光往外劈砍,一个用剑光朝里削切,看它是什么样的天鳞仙胄,能经得起此番**剑的光芒利刃。

于是,他便与彩逸遥相对应,祭出飞剑,由外向怪兽的龙体劈射。一来二往,里面的彩逸心领神会,明白了就里,更是手过处紫气横飞,剑掠时寒光四溢。

果然,随着第一片龙鳞甲的粉碎,怪兽怒吼一声,带着鲜血淋漓的创口,整个身躯猛得翻腾起来,原本禁锢住彩逸的龙体,此时因痛苦而剧烈扭动着,于池底的淤泥中噼啪作响的一阵乱打,而彩逸也借势正好脱困出身。

“逸儿,不要再伤害它,让它回到深渊里它现在业已不会再兴风作浪了。”正当此刻,只见彩英一路飞了过来,在她的手里,还盈盈地捧着一粒光华四射的宝珠。

“万年玉珠!姐,你是怎样得到的呀?”彩逸的一双杏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没错,它正是万年玉珠。”彩英回答,接着便把刚才得珠的经过演说了一遍。

恰原来,那怪兽的主头被彩英的碧纱云裳忽然刺激了二目,不由得勃然大怒,头猛烈地摇晃着,随即一张口,从嘴里飞出一根白线,直向彩英缠绕上去。

也就在它一张口的刹那,彩英虽身子在转,但却特别留意这主头的行为举动,一眼便瞥见它口中含着一粒玉珠,华光四射,心中大喜,难怪这厮变得如此厉害,果然是受了这万年玉珠的仙力。

在她思想的同时,那飞出的白线业已到了眼门前,恰逢彩英也正将灵蛇飞剑祭出,两下里在空中相遇,白线碰着剑光尽然不被暂断,反而似野藤裹木般缠绕上去。

彩英明知这白线蕴含仙元力,但为了能得到怪兽嘴里的那颗万年玉珠,她也只得挺而走险,拼此一膊,赌上一把,试试运气了。

第三十六章 如意救人 急返青城

当那怪兽吐出的白线堪堪要缠上灵蛇剑光时,彩英陡得将剑收回。随即,疾风飘雨般向着昆仑怪的主头飞旋而去。

那怪见白线没有缠住对手,反被对方逃脱,不由得恼羞成怒,紧跟着又吐出第二根。这根较第一根的力道更是强劲,带着呼呼地风声,向着彩英乱发纷飞的头颅缠将上来。这要是被沾上,满头青丝可就保不住了。

疾旋中的彩英没法停下,转动的同时,逐又祭出灵蛇剑光,要想护住美丽的长发,只得以此阻挡一番了。这灵蛇宝剑也不是吃素的,它见那白线缠绕上来,忽得扭动光影,偏向左翼而去。而那白线也真zhèng

奇怪,好似活物一般,见剑光夺路而逃,也跟着追了上去。

可这回,不等彩英再将剑光敛收,怪兽的第三根白线又接踵而至,直奔彩英的腰间,意欲要将其裹住。

此刻,彩英已身离怪兽的主头只有一米之遥,那灵蛇飞剑是没法再收回,被那根白线紧紧地缠住,于空中扭转不停,困死在那儿。堪堪这第三根白线业已奔向自己的腰间,危急中的她,忽然想到腰间所挂的玉如意,这要被白线缠了去,岂不是污浊了?

可正当她伸手要去取下时,那根疾如旋风的白线已然将她腰肢啪得一下圈起,锢住。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缚阵阵从腰间袭上心头,似腰折一般的巨痛。

我命休矣!正当她万分痛苦之时,忽然从她腰间放出一道寒光,只听砰得一声,缠绕腰际的白线断做数截,随风飘散。与此同时,那怪兽的主头亦象是受到巨大的重创,怒吼着,将头猛地向上一抬,大张的口中,那颗万年玉珠近在眼门前。

白线一断,彩英不觉心头一松,身子不由朝前飘去,正好遇那怪兽大张着血口吼叫。玉珠近在眼前,此刻不拿更待何时?她一个卧龙探爪,轻而易举地将那玉珠捻在了手中。

随即一转身,飘离了怪兽,见灵蛇飞剑仍在半空中疾旋,于是她灵机一动,将刚才救得自己一命的玉如意取在手中,念动口诀,旋即对着缠绕着剑光的白线一照,果然一道森冷的寒光将白线粉碎,转眼灰飞烟灭。

她从容将剑光收回祭起,护住全身,并小心地将玉如意重新挂好,心下欢喜:没想到这玉如意还有此用途,当下更是对赠送它的人感激不尽。

“据阿姐这样说来,这玉如意石基哥算是送对喽。”彩逸听完故事后,不禁说道,还有意无意地向凌于一旁的柳石基看了一眼,逐莞尔又笑道:“它不仅救了一条性命,还助姐取得了玉珠,真zhèng

是好宝贝啊。”

当彩逸说前两句时,石基听到彩逸称他为石基哥,不禁一愣:改称呼了?记得彩逸一直喊他作柳道士的。接着又见她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别以为送了我姐如意就能如意了。

石基自是不能明白这女孩儿家比针尖还小的心思,但他从彩逸对自己称呼的转变,似乎感到了一种情窦初开的气息。不是吧?他不禁有些神移。

“喂,夸你送了一件好宝贝给我姐,你在想什么呢?”一声娇嗔入耳,石基顿时清醒过来,不由得yì

道:“那是,我送人的件件是珍品。”

不待彩逸再搭言,耳傍间轰得一声大震,他们急向池那九头怪业已不知了去向,而从洞下的深渊里,传来一声声山崩地裂般地震响,其中夹杂着狂暴的怒吼声。

“想必是这怪被你们揭了龙甲,正拿洞壁石岩泄愤呢。”彩英说着对妹妹笑了一下,她情知刚才彩逸说话有点带酸,心道:又不知这小东西心里在瞎琢磨什么呢。

此后,这姐俩更是明争暗斗,却把个柳石基丢进了茫茫情海中,不知所云,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他们三人很快离了瑶池,正好此时李世民和钟离也迎上前来,适才的那场瑶池大战,看得他俩是触目惊心,可惜无力相助,只能在旁替他们暗捏一把汗。

当看到彩英手上捧着的万年玉珠时,钟离首先瞪大了眼珠:“这么一个小小精致的玩意儿,却让我们费尽了心力。”

“是啊,不过它很美,洁白得象颗明珠。”李世民不由得赞叹道。

于众人都过了目之后,彩英这才将万年玉珠收藏好。回头又朝身后的瑶池望了一眼,众人皆了解她此刻的心情,和他们一样,这场夺珠大战,给万年瑶池带来了怎样毁灭性的浩劫,的确是太惨重了。

旦愿西王母有灵,若在天宫窥见,还得要饶恕子民的不易为是啊。钟离甚至遥对天空,做了一个祭拜的姿式,来表以虔诚。

“钟师傅。”石基喊了他一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青城炼丹吧,就不知那”

他刚要提及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一事,却见一支飞剑传书破空而至,旋即被彩英一把抓在了手中。

彩英将抓在手中,一根枝条梱负着的小纸包打开,众人齐身凑过来一看,旦见那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二梅徒儿见信速回。

“原来是姥姥发来的,不知圣母洞有甚急事,她不于情急之下是不会飞剑传书的。”彩逸将小纸片接在手里,仔细端祥着上面的字迹,想以此来验证自己合理的猜测。

石基闻听便对她俩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圣母洞去,就别再耽搁了。”他有种预感,圣母即将飞升,但他却没说出口。

于是,依照原样,由彩逸执御风幡带着两位武者先行,石基和彩英并肩驭动剑光随后追上。

一路无话,片刻之功他们业已先后抵达圣母洞前。出来迎接的是青儿,行将一个来月未见她成熟老练了许多,见二位师姐师妹回来,自是高兴非常,当看到石基时,她依旧不好意思地低唤了一声:“石基哥。”

石基也仍温和地回应了一声青儿,问她为何不见圣母?而紧跟一旁的彩英,是早己看出青儿欢笑的神情中却夹杂着某些难舍,不觉预感到了什么,撇下众人,直往洞内疾速奔去。

第三十七章 临别留言 青儿护法

“师姐,尊师她不在洞里。”青儿的一句话,让彩英立时站住,呆立在那儿,良久才听她平静地问道:“她,走了对吗?”

或许是修道人自始自终练就的一副清淡、平和的心境,当彩英说出这话时,石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彩逸,见她低下脖梗,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她那垂挂着的漆黑眼帘却在不住地抖动,说明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不争气的掉出。

石基不知怎样去安慰这个生性倔强的女子,只情不自禁地要去为她分担,轻轻拉过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用无声的力的语言来告sù

她:没事的,圣母是化羽而去,我们应该为她祝福才对啊。

只见彩逸慢慢抬起眼帘,触及到的,是石基那双温柔的眼晴。而这一切,全被跟在后面的李世民和钟离瞧个正着,他俩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当引领着众人,进得圣母洞,坐在那片梅园旁的石桌椅前时,李世民不觉惊叹,望着那片艳红的梅花,说怎么会这么巧。当众人问他何故?他便把自己先时进宫祭拜萱妃,去到东宫的事祥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东宫还跟姥姥有点缘份呢,真是不敢相信,大师姨怎可能有她这样一个心恨手辣的徒弟。”彩逸刚听完便脱口而出。

本来并不想对外人讲述尊师家务事的彩英,一见小妹即然说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再好遮掩的,于是便说了这红梅四季常开不败的秘密。

“原来圣母的姐姐是寒梅派的仙宗啊,真是失敬。”这时钟离不禁站了起来,朝彩英等拱手施礼。他是早听说过此派的,以炼丹,制药及梅花针最为擅长,其中的“梅花初放”便是享誉江湖,无人不叹,无人不惊。

“过奖了前辈。”彩英也站起身还了个礼,逐又看向一旁正给客人上茶的青儿:“师妹,我们终究还是回来晚了。”说完,她神情安祥地复又坐下,抬头遥祭长空:“祝她老人家飞升仙界,修得正果。”却不想石基却暗中替她续了一句:与清灵大师团聚,这一对有情人终成仙侣。

那么,当彩英她们收到圣母的飞剑传书时,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恰恰是她即将飞升。这日,她正于丹炉前打坐,还光内视,只见元婴头顶气晕悬荡,充溢迂旋,她知那乃仙元力的凝聚,而这股气晕今日尤盛,似要顺着丹道上升与紫府呼应。于是她安祥地合上双目,更觉全身在脱胎换骨,轻飘飘似要向上腾飞。不觉即惊又喜,难道飞升在即?

于是她重又睁开双眼,起身去到棋室,恰逢青儿在炼举棋。事隔一个多月,青儿的功力又精进了一大步,最可喜人的是,她已能运动玄功,与圣母举棋对奕。

见圣母进来,青儿正为一处棋而踌躇,便请尊师指点。圣母看了下棋盘,只说了一个字,她便顿悟,高兴地将棋举起,啪得一声下在了适当的位置上,做活了一只眼。

圣母看着她如此刻苦用功的模样,心里甚是喜欢,却又不禁轻叹一声。“师尊,你是想念两位师姐妹了么?”聪明青儿自打圣母一进门,就看出她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按照现代人的**,就是:临别赠言。

圣母点头,她从不在这个关门弟子面前随意表露自己的情感,今天亦是如此,美丽的面容异常的平静。她到并不觉得在飞升之即未见到二梅徒儿有甚遗憾,只是有些事情要向她们交待清楚,也算是她这个做师尊最后所尽的一份力吧。

她轻声对青儿说,让她取三张柬贴来,要写点东西留给二梅徒儿。待纸笔砚取来之后,她提笔书写,封了三张贴子交于青儿,说两张短柬是予二梅的,另一张长柬是要她交给柳石基。

青儿点头,慎重收好。圣母此时,心中再无甚牵挂,温和地对徒儿道:“我走之后,这里一切都要托付于你了,好孩子,莫辜负了自己。”说着,轻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一句。

青儿知dào

尊师说要走是什么意思,她早就听彩逸和师姐说过,圣母不日便要飞升,她口中说的“走”,该是飞升做仙再联系圣母刚才所做的一切,虽然从她脸上丝毫没有反应出任何要走的迹象,但青儿是知dào

的,圣母就要从此离自己而去了。

她毕竟入道尚浅,把握不住,留恋的神情溢于言表。圣母看了她一眼,不觉又温和道:“你也终将有这么一天,那才是我的好徒儿。”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对这个关门弟子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随即,她又用笔提及了一张小柬,令青儿将她拴缚在枝条上,以飞剑传了出去。

此两样事情置办妥贴,圣母便走进自己的窟室,闭门不出,只让青儿于外守护,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保持平静心态,一切皆为虚幻,只防守自保便好。

尊师之命如何能违?青儿经这些时日的修liàn

,虽已谙熟青城玄功,但功力未达火候,尚不能驭剑飞行,圣母送于她的两把连璧**剑,也只能暂时做为称手兵器。

虽然如此,但她仍镇定地盘坐在石窟前,为圣母护法。不消片刻,果然自西天飘来一朵阴云,随着迅速的移动,逐渐变大,黑雾浓厚深重,如那乌贼鱼吐出的墨液异常的恶心。其中并夹杂着纷乱的轰轰雷声,象敲闷鼓一般,令人好不压抑。

这种天劫又与智云禅师所御不同,是一种来自**间的温煞之气,俗称阴魔,专嗜飞升元君的元婴,以此来获得真元,想升至地府,做得永久阴神。这种温煞极为厉害,无形无质,无论什么样的法宝都寻它元神不到,没法将其制灭。

而初出茅庐的青儿哪里知晓。她一见,瞎!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阴间小鬼罢了,怎可抵敌得过自己手中的两柄飞剑。

接下来,她到是怎样实施她的厉害之举的呢?

第三十四章 怪兽发威 三剑角逐

先不说这天上和地下的五人,只看那大池中,正摇头摆尾的九头怪兽,庞大的身躯将巨洞是填了个严严实实

一眼望去,那兽粗大的颈项上生有九颗人头,个个面目狰狞,血齿钢牙,一根牙齿足有一丈来长,两米多宽,跟个板刷似的上下搓动着,迸发出吱嘎嘎的怪音,好不难听,真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而九双眼晴长得更为怪异,有大有小,大到铜铃小到绿豆,有细有宽,细到发丝宽到阔叶。九颗头颅硕大无比,中间的一颗主头赛似洪钟,周围八颗如众星捧月,绕着它转个不停,跟八大行星绕着太阳转似的。除了那搓牙的声音外,其中还夹杂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咕咕怪声,同时出自九张巨口中,听去令人毛骨悚然。

“嗨,这怪物会不会吃人啊?看它浑身还披着乌青铮亮的‘战甲’,该是刀枪不入的吧。”这是钟离的声音,虽然怪兽令人生威,但越是让人害pà

的东西却越是触发联想,越要去探个究竟,看个明白。

李世民没有回答,他两眼不措地盯着水中的怪物,心里却在考lǜ

,怎样才能帮那三个修道的朋友一起来对付它。

昆仑怪似乎也觉察到了周围潜伏着危机,中间那颗人头突然昂起,血丝般的眼珠向上翻着,死死盯住空中的三个人影,并愤nù

地吼叫着,同时从鼻孔和嘴巴里喷出巨形水柱。而围住它的八颗头颅见之,即刻随从。于是乎,十八根水柱一起喷涌,凌波冲天而起,似要破苍穿穹,毁天灭地。

彩逸在三人中离着巨兽原本最远,现今见怪兽撒野,将池水乱溅,直把个方圆数里之遥的大好农庄糟踏如狱,不禁怒火中烧,娇喝一声:孽畜找死!旋即冲上前去,跟着一道紫光出手,骤然指向仍在肆意狂喷的昆仑怪。

却不想,那怪虽身形庞大,上身与头部动作却极为灵活,堪称狡诈。它很会运用水柱的强力来掩护自己。见一道剑光疾如闪电般朝他头上劈来,主头一声啸音,似传达指令,向上喷发的水柱忽然降下,连同其它十六根水柱组成巨形水碟,飞旋飚轮,将射来的紫虹剑光如缚鸡般困于当中,任凭彩逸如何以玄气催动剑光,也无法刺进厚重的水柱,真叫是密不可透,以柔克刚。

而这边的石基,则看出怪兽的滑头,对彩英道:“我们三人成三足鼎立之势,从三面一起向它围攻,看它有多大的强势。”

“嗯,最好能将它赶离洞口,使池水再下到深渊里去,这样它没有依附就好对付了。”说着,彩英便朝着另一端飞去。

好主意!石基听了心里暗赞。在他发出剑光的当下,那边彩英业已相继把灵蛇飞剑祭出。

躲在仙树后的二人一看,呵!只见空中,紫、白、青三道剑光电射般,分别于东、西、北三方一起朝池中的怪兽随即,听到一阵爆豆似的噼里啪啦炸响,水花接连四起,纷纷飞溅,如百万喷头,好一顿的狂射。

再看飚轮的水碟,被三道强劲的剑光劈得七零八落,似乱剑戳心,千疮百孔,已是不敌,渐渐露出牙迹,几乎要被洞穿。此刻岸上的李世民和钟离也大声地摇旗呐喊:“快呀,再加把力,怪兽就要挺不住啦。”

不是他们高兴得太早,就是昆仑怪看到了岸上有人,忽然身子一下避入池水中,隐没不见了。

两人见此情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会吧,是,我们把它给吓跑了?”钟离挠了挠后脑勺,不觉喜形于色地将整个身子探出树来。

吼!一声狂怒的爆吼,震得山谷晃动,池水颤抖。

“哎哟我的妈呀。”钟离刚探出去的身子猛得一哆嗦,急忙又缩了回来。身后的李世民见他这般,不由得暗自发笑:真个老鼠胆啊,离得这么远怕啥?

他刚这样庆幸自己离得远,只见怪兽已然随着那声怒吼再次从水里掘起,这回看去它的身子比先要长出十数倍,俨然象一尊顶天立地的魔塔。

“怪怪,这一会儿就长这么高了。”双眼瞪得快赶上巨兽的钟离,话刚落音,只见池上的三人已然朝他们这边飞来,一边更是听到石基大喊:“快跑,把怪兽引离洞口。”

“啥?把怪兽引过来?疯啦,它,它”钟离并不明白那三人的企图,在他看来,只有狂人才会这么干,不是被吓疯了吧?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世民已然明白了石基的用意。他将仍蒙在鼓里的钟离硬拉出树后,尽管他死活都不肯,以此故yì

暴露在怪兽的面前,而且还大声叫道:“快跑啊,怪兽来了。”作势扭头就往山谷那边奔去。

而钟离见他这样,反而乐了。他原以为李世民拉他出来是要跟怪兽作战呢,却没想要当缩头乌龟,逃命的干活啊。“哎,我说李家侄子,有种的就跟那兽厮斗一场,跑啥呀。”他还逞起英雄来了。

那怪兽好似有人的思想,见岸上的两人,不象空中那三人能以剑光攻击它,而且见了它就跑,料其并无特别的本领,于是轰然一声再次升级,身体又猛长了数倍。其实上面三人看得清楚,乃是它身体逐渐移离洞口,瑶池中的水正在不停贯入深渊下降中,所以看起来似乎是怪兽长高了一样。

见钟离不跑,且手提大砍刀似要冲向池边,空中的柳石基正飞到他的跟前,也不及跟他细讲,探身一抓,薅住他的衣领,带入空中,低飞向前。

“哎,哎,柳贤侄,快放我下来,我们干吗要逃啊,得把那怪兽杀死,才能拿到万年玉珠啊。”钟离被石基这样凌空抓着,甚是别扭,连连叫着,让柳石基放他下来。

其实石基飞得很慢,他意欲是要吸引那昆仑怪追赶,于是道:“正是要杀死它,才要这样把它引离洞口,好让它不能借助于水的力量与我们玩耍啊。”一语点醒梦中人,此刻才使那木头脑袋的钟离恍然大悟。

“哎,柳贤侄,你看彩逸姑娘她要干什么?”此时,石基与钟离是面对面,背却向着怪兽,而钟离的脸自然是朝向池岸,因此他看得分外真切。只见落在最后的彩逸,边飞边回头观看,却又忽然车转身形,向着池中的怪兽疾风飘雨般地冲去。

第三十五章 彩逸脱险 彩英得珠

被钟离这么一说,石基猝然回首,只见彩逸手祭紫虹剑,正向昆仑怪杀那一刹,他感到周身血液凝滞,心跳停止。

彩逸,你个任性的小女女,怎么可以丢下你姐和我,一声不吭地擅自妄为,独行其事?你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手上的那把镇魔宝剑吗?他思想的同时,已低空抛下钟离,疾速旋身,飞冲池边。

而离他不远的彩英,见他忽然折转回来,一愣之间,从他神态中更是感到有异,旋即也扭过身去一看,不禁大喊道:“逸儿,小心呐。”

这时候,彩逸已然临距昆仑怪的左近,她不是完全没有策略,鲁莽行事。先时她见这怪兽用口鼻吸水喷射,头颈翻转,灵活多变,而被淹没在水下的半截身体好似稳如泰山,纹丝不动,便想着要从它的下肢入手,笨拙的地方终难以逃脱进攻者的袭击。

但因其下体几乎全然没在水中,水似乎成了保护它的天然屏障,所以阿姐才要将它诱离其藏身的洞口,她是心知肚明的。当然,最终他们成功了。

池水再次退下深渊后,昆仑怪的整个形态仪容,顿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除了早已显身的硕长颈项和九颗庞大人头外,下半身俨然似盘曲的卧龙,若舒展开来,龙体足能环绕瑶池一周。上面龙鳞披挂,乌晶发亮,层层叠叠,如同覆着厚重的甲胄坚不可摧,顽固不化。

且生于身躯两翼的龙爪,正张牙舞爪地挥动于空,或如尖利的钢钩般扣入泥床似觉深深扎入人的皮肤,隐痛不适。

这兽很是狡猾,它似乎也觉察到对手想“引蛇出洞”的诡计。便盘于大池中,不愿再往前多挪动一步。而它项上的九颗人头却是把个彩逸死死跟定,彩逸飞到哪它转到哪,十八只眼里发出诡异的邪光,直把人盯得发毛。

彩逸见此怪防备甚严,意欲要试探一下,便一扬手,将紫虹剑光向它围绕一圈。果然,昆仑怪立kè

从嘴里吐出一种象丝非丝的东西,又绵又长,却根根雪白晶亮。

雪丝不断地从怪兽的嘴里吐出,渐渐在它四周环成一道白色的防护罩,凭它剑光有多么强dà

,也耐何不得,一旦触碰到白色的“防护罩”上,如弹簧般便即被挡了回来,似砍在绵软的麻布上,削它不动,斩它不断。

这是什么东西呀?彩逸这样想着,手里却更加地催动玄气。好,不让我攻击你的头,那就斩了你的尾。说时迟,那是快,她翻腕掉头,直劈向怪兽盘起的粗大龙躯。却哪料,剑光还未到,那看似盘曲的龙体哗得一下打开,带着一股腥风,向剑光和人一起横亘过来,左近的树木俱被这无匹的劲力扫断。

呲啦啦,耳旁间只闻光劈龙鳞时所发出的阵阵爆响。但任凭彩逸左砍右劈,把个剑光舞得跟麻花似的也无济与事,那龙鳞甲上好比附了某种咒语,兀自伤它不得半分。

正这时,彩英和石基也相继赶到。他们吃惊地看到,那昆仑怪原本盘起的身体,现已展开,围成了一堵坚不可催的“铜墙”,好似铁臂般把彩逸死死地锢在了当来,要斩此怪的尾,也不是件易事。

“你去救逸儿,我来对付这怪的头。”彩英对石基大声道。

刻不容缓,看到石基应声飞向怪兽的后翼,去营救妹子,彩英亦于空中轻盈翩转,绿色仙衣顿时飘散开来,随着她不断的旋转,碧纱云裳立时显现出它巨大的威力,一股强烈的光柱直射向怪兽正中的那颗主头。

啊!一声惨叫。主头的二目被刺得头颈乱摇,其余八颗皆是惊恐无比,骇然地盯住眼前这个“绿色妖精”。

彩英注意到,先时会吐丝的只这主头尔,因为当时离得远,目光又跘及着小妹,所以并不曾看得仔细。现时她旋转如风,一边且将灵蛇飞剑祭出,两面开刀,看此怪兽如何敌挡。

昆仑怪现已是前后被夹击,暂撇下它的头与彩英角逐不提,再来看它的尾端,战况亦是非凡夺目。石基为能更好得配合彩逸斩杀龙体,决定来个里应外合。在同一方位,一个以剑光往外劈砍,一个用剑光朝里削切,看它是什么样的天鳞仙胄,能经得起此番**剑的光芒利刃。

于是,他便与彩逸遥相对应,祭出飞剑,由外向怪兽的龙体劈射。一来二往,里面的彩逸心领神会,明白了就里,更是手过处紫气横飞,剑掠时寒光四溢。

果然,随着第一片龙鳞甲的粉碎,怪兽怒吼一声,带着鲜血淋漓的创口,整个身躯猛得翻腾起来,原本禁锢住彩逸的龙体,此时因痛苦而剧烈扭动着,于池底的淤泥中噼啪作响的一阵乱打,而彩逸也借势正好脱困出身。

“逸儿,不要再伤害它,让它回到深渊里它现在业已不会再兴风作浪了。”正当此刻,只见彩英一路飞了过来,在她的手里,还盈盈地捧着一粒光华四射的宝珠。

“万年玉珠!姐,你是怎样得到的呀?”彩逸的一双杏眼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没错,它正是万年玉珠。”彩英回答,接着便把刚才得珠的经过演说了一遍。

恰原来,那怪兽的主头被彩英的碧纱云裳忽然刺激了二目,不由得勃然大怒,头猛烈地摇晃着,随即一张口,从嘴里飞出一根白线,直向彩英缠绕上去。

也就在它一张口的刹那,彩英虽身子在转,但却特别留意这主头的行为举动,一眼便瞥见它口中含着一粒玉珠,华光四射,心中大喜,难怪这厮变得如此厉害,果然是受了这万年玉珠的仙力。

在她思想的同时,那飞出的白线业已到了眼门前,恰逢彩英也正将灵蛇飞剑祭出,两下里在空中相遇,白线碰着剑光尽然不被暂断,反而似野藤裹木般缠绕上去。

彩英明知这白线蕴含仙元力,但为了能得到怪兽嘴里的那颗万年玉珠,她也只得挺而走险,拼此一膊,赌上一把,试试运气了。

第三十六章 如意救人 急返青城

当那怪兽吐出的白线堪堪要缠上灵蛇剑光时,彩英陡得将剑收回。随即,疾风飘雨般向着昆仑怪的主头飞旋而去。

那怪见白线没有缠住对手,反被对方逃脱,不由得恼羞成怒,紧跟着又吐出第二根。这根较第一根的力道更是强劲,带着呼呼地风声,向着彩英乱发纷飞的头颅缠将上来。这要是被沾上,满头青丝可就保不住了。

疾旋中的彩英没法停下,转动的同时,逐又祭出灵蛇剑光,要想护住美丽的长发,只得以此阻挡一番了。这灵蛇宝剑也不是吃素的,它见那白线缠绕上来,忽得扭动光影,偏向左翼而去。而那白线也真zhèng

奇怪,好似活物一般,见剑光夺路而逃,也跟着追了上去。

可这回,不等彩英再将剑光敛收,怪兽的第三根白线又接踵而至,直奔彩英的腰间,意欲要将其裹住。

此刻,彩英已身离怪兽的主头只有一米之遥,那灵蛇飞剑是没法再收回,被那根白线紧紧地缠住,于空中扭转不停,困死在那儿。堪堪这第三根白线业已奔向自己的腰间,危急中的她,忽然想到腰间所挂的玉如意,这要被白线缠了去,岂不是污浊了?

可正当她伸手要去取下时,那根疾如旋风的白线已然将她腰肢啪得一下圈起,锢住。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缚阵阵从腰间袭上心头,似腰折一般的巨痛。

我命休矣!正当她万分痛苦之时,忽然从她腰间放出一道寒光,只听砰得一声,缠绕腰际的白线断做数截,随风飘散。与此同时,那怪兽的主头亦象是受到巨大的重创,怒吼着,将头猛地向上一抬,大张的口中,那颗万年玉珠近在眼门前。

白线一断,彩英不觉心头一松,身子不由朝前飘去,正好遇那怪兽大张着血口吼叫。玉珠近在眼前,此刻不拿更待何时?她一个卧龙探爪,轻而易举地将那玉珠捻在了手中。

随即一转身,飘离了怪兽,见灵蛇飞剑仍在半空中疾旋,于是她灵机一动,将刚才救得自己一命的玉如意取在手中,念动口诀,旋即对着缠绕着剑光的白线一照,果然一道森冷的寒光将白线粉碎,转眼灰飞烟灭。

她从容将剑光收回祭起,护住全身,并小心地将玉如意重新挂好,心下欢喜:没想到这玉如意还有此用途,当下更是对赠送它的人感激不尽。

“据阿姐这样说来,这玉如意石基哥算是送对喽。”彩逸听完故事后,不禁说道,还有意无意地向凌于一旁的柳石基看了一眼,逐莞尔又笑道:“它不仅救了一条性命,还助姐取得了玉珠,真zhèng

是好宝贝啊。”

当彩逸说前两句时,石基听到彩逸称他为石基哥,不禁一愣:改称呼了?记得彩逸一直喊他作柳道士的。接着又见她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对他说:别以为送了我姐如意就能如意了。

石基自是不能明白这女孩儿家比针尖还小的心思,但他从彩逸对自己称呼的转变,似乎感到了一种情窦初开的气息。不是吧?他不禁有些神移。

“喂,夸你送了一件好宝贝给我姐,你在想什么呢?”一声娇嗔入耳,石基顿时清醒过来,不由得yì

道:“那是,我送人的件件是珍品。”

不待彩逸再搭言,耳傍间轰得一声大震,他们急向池那九头怪业已不知了去向,而从洞下的深渊里,传来一声声山崩地裂般地震响,其中夹杂着狂暴的怒吼声。

“想必是这怪被你们揭了龙甲,正拿洞壁石岩泄愤呢。”彩英说着对妹妹笑了一下,她情知刚才彩逸说话有点带酸,心道:又不知这小东西心里在瞎琢磨什么呢。

此后,这姐俩更是明争暗斗,却把个柳石基丢进了茫茫情海中,不知所云,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他们三人很快离了瑶池,正好此时李世民和钟离也迎上前来,适才的那场瑶池大战,看得他俩是触目惊心,可惜无力相助,只能在旁替他们暗捏一把汗。

当看到彩英手上捧着的万年玉珠时,钟离首先瞪大了眼珠:“这么一个小小精致的玩意儿,却让我们费尽了心力。”

“是啊,不过它很美,洁白得象颗明珠。”李世民不由得赞叹道。

于众人都过了目之后,彩英这才将万年玉珠收藏好。回头又朝身后的瑶池望了一眼,众人皆了解她此刻的心情,和他们一样,这场夺珠大战,给万年瑶池带来了怎样毁灭性的浩劫,的确是太惨重了。

旦愿西王母有灵,若在天宫窥见,还得要饶恕子民的不易为是啊。钟离甚至遥对天空,做了一个祭拜的姿式,来表以虔诚。

“钟师傅。”石基喊了他一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青城炼丹吧,就不知那”

他刚要提及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一事,却见一支飞剑传书破空而至,旋即被彩英一把抓在了手中。

彩英将抓在手中,一根枝条梱负着的小纸包打开,众人齐身凑过来一看,旦见那上面写着简短的一句话:二梅徒儿见信速回。

“原来是姥姥发来的,不知圣母洞有甚急事,她不于情急之下是不会飞剑传书的。”彩逸将小纸片接在手里,仔细端祥着上面的字迹,想以此来验证自己合理的猜测。

石基闻听便对她俩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圣母洞去,就别再耽搁了。”他有种预感,圣母即将飞升,但他却没说出口。

于是,依照原样,由彩逸执御风幡带着两位武者先行,石基和彩英并肩驭动剑光随后追上。

一路无话,片刻之功他们业已先后抵达圣母洞前。出来迎接的是青儿,行将一个来月未见她成熟老练了许多,见二位师姐师妹回来,自是高兴非常,当看到石基时,她依旧不好意思地低唤了一声:“石基哥。”

石基也仍温和地回应了一声青儿,问她为何不见圣母?而紧跟一旁的彩英,是早己看出青儿欢笑的神情中却夹杂着某些难舍,不觉预感到了什么,撇下众人,直往洞内疾速奔去。

第三十八章 道宗助劫 终成仙缘

不断轰响的雷声,伴随着那块乌云转眼到了圣母洞的上空。

这时,青儿才看清楚,那乌云的形状酷似一头魔怪,看不见眼晴,却只感到有两团幽灵般的巨光照得人心里发瘆,胸口似乎有个大洞,从里面不断滴出墨汁般的黑水,跟下了场黑雨一样。

而那吓人的雷声,便是从胸口里发出来的。“天哪,这鬼可真不小哩,咦?它好象根本没看见自己,却直接向着尊师的窟室而去了。”青儿心下吃惊,意欲要起身迎上前与恶鬼挣斗,叵奈有圣母事前叮嘱,不得妄动。

她只好压抑下急迫的心情,耐心等待,静观其变。如果此怪对尊师真有什么不良举动,拼着性命,她青儿也要救师于危难之中。

再说石窟中的圣母,平心静气,正坐于丹炉旁的软垫之上。

此刻,她还光内视,丹道已完全打开,元婴正随着头顶之上的那股转动的玄气逐渐向上,缓缓飞升于紫府。此刻,她的凡息早已停滞,可说肉身已处半死状态。全然为元神的神识所主载,那带有仙元力的晶亮玄气,便是圣母所炼的元丹,她将带着成形的元婴一起羽化。

而那运作正盛的胎息,忽然间颤动起来,以至于使圣母的肉身不禁微微一震。她听到啾啾鬼声四起,感到周围被黑暗所笼罩,阴霾不散,转而眼前有无数的魅影扑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煞气压迫着她,似乎要把她肉躯整个撕碎。

但她的胎息却反而更具无畏,旺盛地催动着那颗旋动的元丹,带着元婴直奔向自己的巢**。圣母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的元神一出,便即就会被那阴魔吞噬。她并不指望徒儿能来救她,因她初入道门如能自保,不被阴魔顺带吞去生魂就属万幸。

因此,她才事先让青儿不要做任何动作,只原地驻守便了,亦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或许能逃过此一劫。而那飞剑传书,原本是想让二梅两徒儿速回,自己便可多得左右臂膀,御劫也较轻松此,但虽想这阴魔来得如此神速。

也罢,她狠下一条心,如若自己实不能避过阴魔的侵噬,只有自残兵解,再转世重生。心下拿定注意,更是屏气凝神,光明如镜,反觉腹中神气盈溢,似要臻乎绝顶。

如果此时于室内观瞧,便能惊异地看见,在圣母的头顶之上,旋动着一圈晶莹光环,照着她圣洁的面庞,那是修liàn

千年的元神即出之兆。

己然迫近的阴魔,见邪荡的煞气并没压住几乎死去的肉身,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强dà

而无所畏俱,尽神光运顶。逐改以冰弑,用极寒的阴毒杀之,好稳稳当当地享shòu

那口美味。

就在此阴魔一想天开,口吐冰丝,意欲将圣母全体缚住,冰冻起来,封杀其肉身之时,外面只听一声大吼:“好个妖孽,三神香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么?”

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符篆劈门打来,光芒万道,当即将天门大开,地户锁定,使阴魔无处藏身,又逃无去处。只好化作一捋黑烟,被符篆吸纳,从此封印三神香中。

此三神香威力不凡,神通广大,来者必究。上文便有提到,它是清灵大师置于华山灵芝峰的镇洞之宝,后传于楚焱道长掌管。此香能开天门,启地户,通神灵,亦能免除刀兵瘟疫等灾祸。

自然,刚才行施三神香之人,乃是它的主人尤楚焱。当然,还有一起跟随而来的云中闲。当匡真人算定了圣母飞升之日后,便将此事婉转地告sù

了楚焱师兄,想借用一下师尊的镇洞之宝三神香。

尤道长一听,二话没说,便即将此宝交于师弟,并要于他一起前往,协助圣母御劫。而他们刚降临洞前,已然见那阴魔入侵,更是要丧心病狂地对圣母加以冰弑。可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当即匡轩将三神香仍交于师兄,由他来亲自灭魔更为妥贴。

自此,师兄弟二人的心结终将打开,化冰为释,更是了却清灵大师先足前的宿愿。但其中有一个秘密是他的徒儿云中闲再想不到的,那便是清灵在世就已算出,师妹劫难的魔头乃为阴魔,所以他才要匡真人以三神香灭之。

此为前言不再祥述。当那阴魔被灭之时,正好圣母所炼的元丹带之成形的元婴破胎而出,疾速向上飞去。

此刻,那三神香业已将天门打开,窟室洞顶透亮,与天相应,毫无阻挡。而飞升中的元婴看去娇弱灵秀,一如圣母年轻的模样,全身且被一团紫气包裹着,面容与手足时隐时现,飘飘荡荡,于天而去。头顶的那颗晶莹的碧珠,已然慢慢落入元婴的体内,仙元力促使她更加快速上升,越飞越高。

而与之一起同飞的还有助劫的两位道宗,他们一直要为圣母护法至青冥。

这一切,全被室外的青儿看在眼里,她完全被这一景象惊呆了。“这就是得道了么?”她耳边又响起圣母临行前对她所说:你也终将有这么一天“我薛青也会有这么一天嘛?”她又扪心自问,不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听了青儿的叙述,最神往的是钟离,他早先就听说过道者将会修liàn

到一种飞升的境界,他现在真zhèng

羡慕起自己的侄儿喜豹来了;最遗憾的是石基,他听青儿对那两位助劫人的描述,便知是尊师和师伯了。唉,又错过一次与师尊相见的机会;而最最内疚的当属二梅了,如若不是那两位道宗为圣母护法御劫,后果将不堪设想。

“青儿把圣母留下的柬贴拿来于我看。”彩英对青儿道。

一语提醒了青儿,自己真zhèng

糊涂了,说到现在,到把这么重yào

的事给遗漏了。

第三十九章 以柬表意 又见薲草

青儿将圣母留下的三封柬贴取来,按照尊师的嘱托,分别交给二梅和石基。

当青儿将其中的一封长柬贴交到柳石基手中时,石基感到十分意wài

,不由道:“给我的?”见青儿微笑着向他点头,他便急忙将贴启封拆阅。

虽然是一封长柬,但内容并不长,也只是为了区别于那两封短柬而已。柬上道:吾一生所求,不过化羽一瞬,终将如愿,足亦。借望华山镇洞之宝三神香,助吾天劫一御,甚感欣慰,予尊师叩首,予吾兄情意感恩,天会。

看完后,石基心中不尽感慨。估计圣母这还是第一次在信中提到华山,提到她的师尊和师兄清灵大师。如此春夏秋冬,历经修苦寒苍岁月,她也只为了飞升这一刻,真zhèng

今生易得,来世难求。

到是有一点他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她在信中无一句提及二梅之事,奇也,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徒儿与华山弟子有甚牵连么?她不也正因此而立下了门规?但于信中所说,再一想去,是了,圣母自己都已接受了现实,看破而去,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只各人自免罢了。或修成大道,或转世再来,都不是人为所能控zhì

、预料的。

他不禁释然,把柬贴收好,打算日后回华山时于师尊云中闲一阅。

随即又转向二梅,见她俩神色均无特别,只彩逸眼圈略微有些潮湿,想来她是圣母最为关心,也是最为牵挂的一个了。

其实,圣母对于彩英到是十分自信,因为她与自己有着许多相同的特质,且很自律。却是逸儿最让她放心不下,任性刁钻,最是管不住自己。在信中难免多嘱咐几句,言辞看去温和,但实质最是严厉,对其个性的张场颇为点出,要予以收敛。

一时间,众人都缄默中,各自想着心思。最后,还是李世民站起来对石基道:“柳兄,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圣母飞升大家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啊。”随即又转向二梅,拱手作了个揖:“听说那千年薲草乃为两个小人所化,我很想见识一下他们的仙貌,不知准否?”不愧尊为一代秦王,说起话来儒雅、贴切。

石基知dào

他心中非常记挂无垢的病情,时间就是生命啊,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且困难重重。于是也道:“是啊,上次来圣母洞我就想见一见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他们自移入仙俯还好吗?”这样一说,相见的心情反而愈加急迫了。

被她这么一说,彩逸扑哧一声乐了,并迅速对姐姐望了一眼,彩英却面露无奈之色。“怎么了?”石基不解的问。

“没什么啦。”彩逸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彩英更是无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石基见她俩这样,越发起疑,追问道。

还是一旁的青儿比较体贴她石基哥,为师妹的顽皮,害得人家着急而打报不平。经她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自彩逸将两棵仙草带回圣母洞栽种,虽长得更加可爱、灵秀,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它再将花冠打开,绽出异彩。换句话说,两个小人儿是否住在里面,无从知晓。

“这样啊。”石基听了,不觉低头沉思起来。

他是在想,如果两个小人儿不在里面的话,到是可以用这两棵灵草下药,不至伤其他们的性命。但若是这样,不也就等于把他们归家的路给切断了吗?没有家的孩子,或是丢了王国的君主,那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啊。

但如果他们要是还在里面呢?只是他们约会的时候未被人看见而已,那岂不是更糟吗?

他愈想,第二种可能性愈大。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个小人儿不回薲草的家,会去哪里啊?他们是要吸收灵草的养分的呀,不然以什么为根基呢?

他曾今在札记上看到过,比如成精的灵芝仙,它虽然可幻成小人小马,但它们仍离不开灵芝的根,不然便会因缺失供给的灵仙之气而枯槁死去。对于这薲草来说,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虽然这都是一些传说,但现在自己所面临的不正是这个问题么?

“这两棵仙草在什么地方长着呢?能否也让我一见尊面,我钟离的人缘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说不定那草里的小人儿一见我这个做衣服的去,立马就出来了呢。”钟离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还真是的啊,谁不想穿称心如意的漂亮新装啊。

于是,彩英吩咐青儿带路,领大伙儿去见见千年薲草。

圣母洞前有一片梅园,岂不知洞后还有一处梨园,每当梨树开花时,满园白花簇簇,煞是喜人。而那薲草就移栽在梨树后的一块山岩旁,挺拔的秀石衬着两棵紫薇薇的仙草,在清风中时而摇曳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脱尘之气,这是圣母亲自选定的地方,亦是亲手种下的。

“嘿!它在这里呢。”彩逸向着两棵灵草飞奔过去,她自打把这两个宝贝交给姥姥后,就被关了“禁闭”,窟下面壁思过。接着,便是那晚石基来圣母洞搬兵,随即便去了江都,至今才回到这里。

她激动地俯下身子,真想对着可爱的小草亲上一口,却被彩英走过来拍了一下:“别碰它,它们可娇嫩着呢。”走在后面的石基,见彩逸回过头来冲着姐姐吐了一下小舌头,不禁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她,但也只一闪念,因他转而被另一件突发的事情给吸引住了。

当钟离从他身后挤过来那传说中的灵草时,那棵母草尽然真的动一下,旋即从她的花冠上亮起一轮异彩,跟着绽放开来,从里面飞出一个小人儿,停在彩逸的面前。

“小公主,啊!小公主。”彩逸不由自主的轻唤了两声,激动地用手将她轻轻捧住。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有向她们凝望过去的石基,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在想,是不是他也可以试一试呢?以此来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第四十章 花仙亮相 石基诉求

柳石基究竟想确定什么想法?

原来,他看到薲草小公主飞出来迎接彩逸,便想,是不是自己过去,那雄草里的小王子也会飞出来迎接自己呢?他与彩逸本是他们的主人呀亦或象刚才钟师傅自夸的那样,灵草是因为他的出现才飞出来的?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于是他稍停片刻,见只有母草的花冠绽放,而那棵雄草却纹丝不动,不管钟离如何的引逗,或是彩逸以手中的小公主呼唤都毫无作用。

这下他心里略有了底气,便慢慢走上前去,向那棵雄草靠近,但结果却使他非常失望,那草只因一阵山风吹过,微微晃了一下,就啥表现也没有了。

晕!开始那点自信的想法在现实面前彻底瓦解。看来我柳石基不够魅力啊,他这样想着,无奈地蹲下高大的身躯,抬起两只大手,心里默默地对它说道:小王子,难道你忘了,是我把你从阴湿的湖下,带到光明的陆地上来的吗?

他这正埋怨仙草也会忘恩负义,眼前却异彩一闪,花冠跟着打开,一如第一次他见到薲草小王子那样,小人儿正安静地半卧在花心之上,低垂着的浓密睫毛,在眼际留下两道弧形的翅膀。男孩儿也会有如此令人动心的可爱、恬静,他又一次重温了这种温馨的感觉。

可能是被石基清澈而温和的目光注视,小王子忽然抬起眼帘,睁大一双明亮的眸子,也紧紧地盯住他。

石基笑了,微微地笑,怕吓着他,第一次小家伙受惊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果然,他的友好立即博得了小王子的欢心,他尊贵地缓缓站起,身上的翅膀簇然一抖,跟着向上飞起,也如小公主那样翩然于久别的主人面前。

石基象彩逸那样,亦轻轻地将他用手捧起,慢慢侧转身来,朝向身旁的薲草小公主。

王子见了公主,一下便飞了过去,两个小人儿都刹那脱离了主人的手心,双**向梨园中,在树丛间翩然起舞,你追我赶,或停在空中震翅相望,其乐融融,情愫绵绵。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两个美丽地精灵,内心是即惊讶又惋惜。惊讶之意不消言表,惋惜的是,别说拿这两个小人去做药引子,如何下得了手,就是只把薲草下药,也是一种罪过,他们将无家可归。

善良的心都有着相通之处,容易产生共鸣。彩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看来尊师所留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眼中所含的光彩却带着更多的遗憾。

“难道圣母给你的留言有提到这个么?”石基不禁问道。见彩英点头,他不觉扭脸看了一眼站在岩石旁的李世民。

这位秦王,打一开始见到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那会儿,就一脸的愁闷,毫无一丝的喜悦之色。石基对于他这种怅然若失的反应,深表理解。

他知dào

,再问彩英姐俩也是没有用的,看她们的神气就知dào

,一副木办法的表情。“让我来试试吧,找他们谈谈。”说着,他朝着两个小精灵走去。

众人不知他要怎样地和这样小的人精谈话,他们会说话吗?于是,大家都屏住了气息,略微有些紧张地个个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音节。

当石基走向两个花仙子的时候,他们正好面面相对,震翅凝望。忽然见有人朝他们走来,小公主便一下飞开了,躲到了小王子的身后,那样子似乎很是羞怯。

而薲草小王子看到主人,却落落大方地向着他飞来,停在了石基的眼前。

“小王子,知dào

吗?自从离开你后,你的可爱,在我心里已经扎下了根,一刻都没有消失过。但你还知dào

吗?远在京城里,有个善良美丽的姑娘被坏人害的得了重病,如果不治的话,她可能就没命了。”石基悠悠地说,一脸的愁容。

薲草小王子正静静地坐在石基的手掌心上,听后尽然点了下头,这使围在他们身后的众人不禁伸长了脖子:哇!他能懂?

石基继xù

道:“不过天山上的雪莲可以医治她,但要去雪山,需yào

避寒珠,因为那里非常冷。可是这避寒珠只有东海的龙宫里才有,要去那儿,需先得到避水丹,而这丹药是要用万年玉珠和”说到这里,柳太守有些说不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似在诱劝纯真的孩童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象个刽子手,正拿起刀,对着眼前善良的小人儿要开斩。

他闭了下眼晴,深呼吸,终于又鼓起一丝勇气,万分艰难地:“和千年薲草”他刚说到这,只见小王子的脸色陡然一下变了色,呼的从他手心里飞了出去。

不好,他又受惊了。石基心里咯噔一下,后悔不已。再看那小王子,面带惶恐之色飞向小公主身边,围着她急速转了一圈,并嘴里发出哧哧的声音,似乎在向她传达什么不好的消息。

果然,小公主又一下飞躲在小王子的身边,怯怯地紧挨着他。跟后,两个小花仙疾风般地从众人的头顶上掠过,形影一闪,异彩骤然消失,他们也随同不见,花冠跟着合闭了。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切希望成了泡影。“唉!”石基狠狠地朝腿上砸了一拳,自己怎么心里内疚的无法形容。

还是彩逸比较了解她的薲草小公主,走到石基身旁安慰道:“不要自责啦,我想,他们即修liàn

成精,必有神通的,或许可能为我们想出别的办法来也未可知呢。”

她的这句话好似定心丸,果然使大家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平静。就连石基也被她说得笑了下,当然,这笑比哭还让他窘迫。

看了已恢复原样的两棵薲草最后一眼,六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去。尤其是李世民,心急如焚,不时的回头,朝那仙草观望,期盼奇迹能再次出现。那乞怜的样儿,留恋的神态,都快赶上孔雀东南飞了,真叫是一步一徘徊啊。

第四十一章 夜守薲草 不期而遇

众人离开梨园后,二梅与青儿因很久没见,三个女孩儿就此齐聚一处,有说不完的贴心话,道不完的别后情,便撇下他们三个大男人,一起去了圣母的窟室。

钟离和李世民是初上青城,被这里的青幽气息所吸引,两人相约要一同出洞,进山里转转,顺带也散散心,问石基去不去?见他摇头,两人于是自便去了。

剩下石基一人,他独自走进窟室中间的棋室。那硕大的棋盘依然如故,棋瓮仍蹲坐在两边,象似在守护着自己的阵营。

他不禁一抬手,一股玄气由指尖发出,将盒中一粒白子举起,跟手随意一点,啪得一声,正好落在盘中的天元上,不偏不移。

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令他一愣,那日与圣母对奕的情景恍惚即在眼前。时间如梭,故人已去,还待后人。

他之所以没有跟着钟师傅他们去游山,并不是他阅历山川无数,却是因为心里实在有事。他在想彩逸说的那句话:薲草即修liàn

成精,必有神通,或许可能为我们想出别的办法来也未可知呢。

别的办法?这两个精灵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他柳石基也在想,但除了小草本身和它的两个主人外,还能有其它可以用来制丹的引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李世民,更为无从帮zhù

他的未婚妻治病而非常的无奈。不仅如此,而且,而且为此又惊吓了薲草小王子,那个可爱的小人,他心里实是过意不去,无法释怀。

于是,柳石基于棋盘旁慢慢坐下,决定收心入定,使自己纷乱的情绪彻底平复,明日再另作打算,或许那时会出现奇迹,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兀自醒来。周围业已是漆黑一片,耳傍间一阵阵山风自室门口呼啸而过,此刻已夜静人稀。

经过这一番的打座调神,他已然脑清目明,心志平定。他忽然想要那薲草小王子,那样过份的要求人家,怎么也得道声歉吧。不然他柳石基如何能安心地离去?

想到此,他立即站起身,向室外走去。窟外月色如洗,万籁俱寂,想必其它的人都已歇息,亦或也象他先时一样,在做功课哩。

石基下了台阶,转过这排窟室,直接走向洞后的那片梨园。时下节气已渐入深秋,高大的梨树枝叶凋零,身影被月色拉得斜长,一排排如兵士的长矛,剑拔弩张,待以出击。而脚下所踩过的枯叶,沙沙作响,好似士兵紧张的气息。

可当石基刚穿过梨园,拐弯绕向岩石,还没走几步,便见不远处的石旁坐着一人,月光下,紫衣倩影,正面对着石下的薲草默默凝望。

“彩逸?”他不禁心中一动,如此夜半,她怎得独自守在这里?停下再仔细一看,呃!原来美人儿屏气合目,正在打坐呢。

石基不由得牵动嘴角,一丝笑意挂起。她可真会找地方,跑这修liàn

来了。嗯,不可打扰。但自己是干啥来啦?唉,他心下暗自叹息:本自月下请罪,哪晓只能负荆。

再说彩逸,与阿姐和青儿一起来到圣母的窟室,三人齐齐朝室内的墙壁倒身叩拜。原来那上面显有圣母的影像,乃为她飞升后肉胎隐入壁中所留。

见影如见人,她是姥姥最疼的徒儿,感情最深,此刻只有她三人在场,并无外人,于是她不觉潸然泪下,再也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感情。

“逸儿,你修道这许多年,如何还这等儿女情长?况师尊修得真果乃她此生宿愿,若要这般伤心起来,她在天仙灵岂不看轻于你。”彩英一番的训导,果然抑制了妹妹失控的情绪,挥去泪水,笑道:“我如何伤心了,却是为尊师高兴而流。”虽然是强辩,心内也确实替姥姥能成功渡劫而宽慰。

彩英很了解妹子此刻的复杂心境,圣母就这样走了,连一面都未曾见着,她如何没有遗憾?但作为大师姐,她得带好头呀。尊师除在信中于她留言炼制避水丹一事,余外将圣母洞所托,望她能辅青儿,并继道统,把此宗发扬广大。

于是,她借此时机,把圣母这些留言说出,彩逸点头称是,这方面她对阿姐是百依百顺的,除了姥姥外,彩英便是她的长辈了。而青儿听了不禁叩拜于地,说是如何也不敢担当此重任,她一切都听从师姐的安排。

彩英见她这样,也不过分强求,说是圣母的尊言,不必太过自歉,一切照办罢了。青儿知是师命难违,转身对着圣母壁中嵌影又予深拜,算是接受。

自此,薛青便成了圣母洞的长门人,统继尊师衣钵,一心向道,苦修功德,招纳操行根基兼俱者为门徒,改创本门为圣衣派,终未负了先人的后望,成为一代圣衣教主,此为后话不提。

之后,三人又商讨了一番那避水丹的炼制一事,如果真的没法,看能否借以薲草的精血来代之,但这仍需yào

经得两个花仙子的同意方可。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阿姐,你就放心好了,我有信心。”彩逸申请道。

“嗯,这事当然非你莫属喽,我正想拜托呢。”彩英望着妹妹,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这便是彩逸如何会在薲草旁坚守的缘故。因此,她虽是表面在打坐,但为了监视仙草的动静,她也只半梦半醒中,凡息并未完全停滞。

所以,石基走来并没有逃过她的神识,而且心中暗笑,他也来凑这份热闹,看来此举大功告成,即在今夜了。

但石基哪里知dào

她们姐妹间的策略呢,还当是彩逸顽皮,一时兴起,才选择来这里做功课。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汤圆甜甜,人生圆圆

第三十七章 临别留言 青儿护法

“师姐,尊师她不在洞里。”青儿的一句话,让彩英立时站住,呆立在那儿,良久才听她平静地问道:“她,走了对吗?”

或许是修道人自始自终练就的一副清淡、平和的心境,当彩英说出这话时,石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彩逸,见她低下脖梗,雪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她那垂挂着的漆黑眼帘却在不住地抖动,说明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不争气的掉出。

石基不知怎样去安慰这个生性倔强的女子,只情不自禁地要去为她分担,轻轻拉过她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用无声的力的语言来告sù

她:没事的,圣母是化羽而去,我们应该为她祝福才对啊。

只见彩逸慢慢抬起眼帘,触及到的,是石基那双温柔的眼晴。而这一切,全被跟在后面的李世民和钟离瞧个正着,他俩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当引领着众人,进得圣母洞,坐在那片梅园旁的石桌椅前时,李世民不觉惊叹,望着那片艳红的梅花,说怎么会这么巧。当众人问他何故?他便把自己先时进宫祭拜萱妃,去到东宫的事祥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东宫还跟姥姥有点缘份呢,真是不敢相信,大师姨怎可能有她这样一个心恨手辣的徒弟。”彩逸刚听完便脱口而出。

本来并不想对外人讲述尊师家务事的彩英,一见小妹即然说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再好遮掩的,于是便说了这红梅四季常开不败的秘密。

“原来圣母的姐姐是寒梅派的仙宗啊,真是失敬。”这时钟离不禁站了起来,朝彩英等拱手施礼。他是早听说过此派的,以炼丹,制药及梅花针最为擅长,其中的“梅花初放”便是享誉江湖,无人不叹,无人不惊。

“过奖了前辈。”彩英也站起身还了个礼,逐又看向一旁正给客人上茶的青儿:“师妹,我们终究还是回来晚了。”说完,她神情安祥地复又坐下,抬头遥祭长空:“祝她老人家飞升仙界,修得正果。”却不想石基却暗中替她续了一句:与清灵大师团聚,这一对有情人终成仙侣。

那么,当彩英她们收到圣母的飞剑传书时,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恰恰是她即将飞升。这日,她正于丹炉前打坐,还光内视,只见元婴头顶气晕悬荡,充溢迂旋,她知那乃仙元力的凝聚,而这股气晕今日尤盛,似要顺着丹道上升与紫府呼应。于是她安祥地合上双目,更觉全身在脱胎换骨,轻飘飘似要向上腾飞。不觉即惊又喜,难道飞升在即?

于是她重又睁开双眼,起身去到棋室,恰逢青儿在炼举棋。事隔一个多月,青儿的功力又精进了一大步,最可喜人的是,她已能运动玄功,与圣母举棋对奕。

见圣母进来,青儿正为一处棋而踌躇,便请尊师指点。圣母看了下棋盘,只说了一个字,她便顿悟,高兴地将棋举起,啪得一声下在了适当的位置上,做活了一只眼。

圣母看着她如此刻苦用功的模样,心里甚是喜欢,却又不禁轻叹一声。“师尊,你是想念两位师姐妹了么?”聪明青儿自打圣母一进门,就看出她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按照现代人的**,就是:临别赠言。

圣母点头,她从不在这个关门弟子面前随意表露自己的情感,今天亦是如此,美丽的面容异常的平静。她到并不觉得在飞升之即未见到二梅徒儿有甚遗憾,只是有些事情要向她们交待清楚,也算是她这个做师尊最后所尽的一份力吧。

她轻声对青儿说,让她取三张柬贴来,要写点东西留给二梅徒儿。待纸笔砚取来之后,她提笔书写,封了三张贴子交于青儿,说两张短柬是予二梅的,另一张长柬是要她交给柳石基。

青儿点头,慎重收好。圣母此时,心中再无甚牵挂,温和地对徒儿道:“我走之后,这里一切都要托付于你了,好孩子,莫辜负了自己。”说着,轻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一句。

青儿知dào

尊师说要走是什么意思,她早就听彩逸和师姐说过,圣母不日便要飞升,她口中说的“走”,该是飞升做仙再联系圣母刚才所做的一切,虽然从她脸上丝毫没有反应出任何要走的迹象,但青儿是知dào

的,圣母就要从此离自己而去了。

她毕竟入道尚浅,把握不住,留恋的神情溢于言表。圣母看了她一眼,不觉又温和道:“你也终将有这么一天,那才是我的好徒儿。”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对这个关门弟子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随即,她又用笔提及了一张小柬,令青儿将她拴缚在枝条上,以飞剑传了出去。

此两样事情置办妥贴,圣母便走进自己的窟室,闭门不出,只让青儿于外守护,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保持平静心态,一切皆为虚幻,只防守自保便好。

尊师之命如何能违?青儿经这些时日的修liàn

,虽已谙熟青城玄功,但功力未达火候,尚不能驭剑飞行,圣母送于她的两把连璧**剑,也只能暂时做为称手兵器。

虽然如此,但她仍镇定地盘坐在石窟前,为圣母护法。不消片刻,果然自西天飘来一朵阴云,随着迅速的移动,逐渐变大,黑雾浓厚深重,如那乌贼鱼吐出的墨液异常的恶心。其中并夹杂着纷乱的轰轰雷声,象敲闷鼓一般,令人好不压抑。

这种天劫又与智云禅师所御不同,是一种来自**间的温煞之气,俗称阴魔,专嗜飞升元君的元婴,以此来获得真元,想升至地府,做得永久阴神。这种温煞极为厉害,无形无质,无论什么样的法宝都寻它元神不到,没法将其制灭。

而初出茅庐的青儿哪里知晓。她一见,瞎!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阴间小鬼罢了,怎可抵敌得过自己手中的两柄飞剑。

接下来,她到是怎样实施她的厉害之举的呢?

第三十八章 道宗助劫 终成仙缘

不断轰响的雷声,伴随着那块乌云转眼到了圣母洞的上空。

这时,青儿才看清楚,那乌云的形状酷似一头魔怪,看不见眼晴,却只感到有两团幽灵般的巨光照得人心里发瘆,胸口似乎有个大洞,从里面不断滴出墨汁般的黑水,跟下了场黑雨一样。

而那吓人的雷声,便是从胸口里发出来的。“天哪,这鬼可真不小哩,咦?它好象根本没看见自己,却直接向着尊师的窟室而去了。”青儿心下吃惊,意欲要起身迎上前与恶鬼挣斗,叵奈有圣母事前叮嘱,不得妄动。

她只好压抑下急迫的心情,耐心等待,静观其变。如果此怪对尊师真有什么不良举动,拼着性命,她青儿也要救师于危难之中。

再说石窟中的圣母,平心静气,正坐于丹炉旁的软垫之上。

此刻,她还光内视,丹道已完全打开,元婴正随着头顶之上的那股转动的玄气逐渐向上,缓缓飞升于紫府。此刻,她的凡息早已停滞,可说肉身已处半死状态。全然为元神的神识所主载,那带有仙元力的晶亮玄气,便是圣母所炼的元丹,她将带着成形的元婴一起羽化。

而那运作正盛的胎息,忽然间颤动起来,以至于使圣母的肉身不禁微微一震。她听到啾啾鬼声四起,感到周围被黑暗所笼罩,阴霾不散,转而眼前有无数的魅影扑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煞气压迫着她,似乎要把她肉躯整个撕碎。

但她的胎息却反而更具无畏,旺盛地催动着那颗旋动的元丹,带着元婴直奔向自己的巢**。圣母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的元神一出,便即就会被那阴魔吞噬。她并不指望徒儿能来救她,因她初入道门如能自保,不被阴魔顺带吞去生魂就属万幸。

因此,她才事先让青儿不要做任何动作,只原地驻守便了,亦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或许能逃过此一劫。而那飞剑传书,原本是想让二梅两徒儿速回,自己便可多得左右臂膀,御劫也较轻松此,但虽想这阴魔来得如此神速。

也罢,她狠下一条心,如若自己实不能避过阴魔的侵噬,只有自残兵解,再转世重生。心下拿定注意,更是屏气凝神,光明如镜,反觉腹中神气盈溢,似要臻乎绝顶。

如果此时于室内观瞧,便能惊异地看见,在圣母的头顶之上,旋动着一圈晶莹光环,照着她圣洁的面庞,那是修liàn

千年的元神即出之兆。

己然迫近的阴魔,见邪荡的煞气并没压住几乎死去的肉身,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强dà

而无所畏俱,尽神光运顶。逐改以冰弑,用极寒的阴毒杀之,好稳稳当当地享shòu

那口美味。

就在此阴魔一想天开,口吐冰丝,意欲将圣母全体缚住,冰冻起来,封杀其肉身之时,外面只听一声大吼:“好个妖孽,三神香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么?”

与此同时,一道金色符篆劈门打来,光芒万道,当即将天门大开,地户锁定,使阴魔无处藏身,又逃无去处。只好化作一捋黑烟,被符篆吸纳,从此封印三神香中。

此三神香威力不凡,神通广大,来者必究。上文便有提到,它是清灵大师置于华山灵芝峰的镇洞之宝,后传于楚焱道长掌管。此香能开天门,启地户,通神灵,亦能免除刀兵瘟疫等灾祸。

自然,刚才行施三神香之人,乃是它的主人尤楚焱。当然,还有一起跟随而来的云中闲。当匡真人算定了圣母飞升之日后,便将此事婉转地告sù

了楚焱师兄,想借用一下师尊的镇洞之宝三神香。

尤道长一听,二话没说,便即将此宝交于师弟,并要于他一起前往,协助圣母御劫。而他们刚降临洞前,已然见那阴魔入侵,更是要丧心病狂地对圣母加以冰弑。可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当即匡轩将三神香仍交于师兄,由他来亲自灭魔更为妥贴。

自此,师兄弟二人的心结终将打开,化冰为释,更是了却清灵大师先足前的宿愿。但其中有一个秘密是他的徒儿云中闲再想不到的,那便是清灵在世就已算出,师妹劫难的魔头乃为阴魔,所以他才要匡真人以三神香灭之。

此为前言不再祥述。当那阴魔被灭之时,正好圣母所炼的元丹带之成形的元婴破胎而出,疾速向上飞去。

此刻,那三神香业已将天门打开,窟室洞顶透亮,与天相应,毫无阻挡。而飞升中的元婴看去娇弱灵秀,一如圣母年轻的模样,全身且被一团紫气包裹着,面容与手足时隐时现,飘飘荡荡,于天而去。头顶的那颗晶莹的碧珠,已然慢慢落入元婴的体内,仙元力促使她更加快速上升,越飞越高。

而与之一起同飞的还有助劫的两位道宗,他们一直要为圣母护法至青冥。

这一切,全被室外的青儿看在眼里,她完全被这一景象惊呆了。“这就是得道了么?”她耳边又响起圣母临行前对她所说:你也终将有这么一天“我薛青也会有这么一天嘛?”她又扪心自问,不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

听了青儿的叙述,最神往的是钟离,他早先就听说过道者将会修liàn

到一种飞升的境界,他现在真zhèng

羡慕起自己的侄儿喜豹来了;最遗憾的是石基,他听青儿对那两位助劫人的描述,便知是尊师和师伯了。唉,又错过一次与师尊相见的机会;而最最内疚的当属二梅了,如若不是那两位道宗为圣母护法御劫,后果将不堪设想。

“青儿把圣母留下的柬贴拿来于我看。”彩英对青儿道。

一语提醒了青儿,自己真zhèng

糊涂了,说到现在,到把这么重yào

的事给遗漏了。

第三十九章 以柬表意 又见薲草

青儿将圣母留下的三封柬贴取来,按照尊师的嘱托,分别交给二梅和石基。

当青儿将其中的一封长柬贴交到柳石基手中时,石基感到十分意wài

,不由道:“给我的?”见青儿微笑着向他点头,他便急忙将贴启封拆阅。

虽然是一封长柬,但内容并不长,也只是为了区别于那两封短柬而已。柬上道:吾一生所求,不过化羽一瞬,终将如愿,足亦。借望华山镇洞之宝三神香,助吾天劫一御,甚感欣慰,予尊师叩首,予吾兄情意感恩,天会。

看完后,石基心中不尽感慨。估计圣母这还是第一次在信中提到华山,提到她的师尊和师兄清灵大师。如此春夏秋冬,历经修苦寒苍岁月,她也只为了飞升这一刻,真zhèng

今生易得,来世难求。

到是有一点他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她在信中无一句提及二梅之事,奇也,难道她不担心自己的徒儿与华山弟子有甚牵连么?她不也正因此而立下了门规?但于信中所说,再一想去,是了,圣母自己都已接受了现实,看破而去,还有什么可忌讳的呢?只各人自免罢了。或修成大道,或转世再来,都不是人为所能控zhì

、预料的。

他不禁释然,把柬贴收好,打算日后回华山时于师尊云中闲一阅。

随即又转向二梅,见她俩神色均无特别,只彩逸眼圈略微有些潮湿,想来她是圣母最为关心,也是最为牵挂的一个了。

其实,圣母对于彩英到是十分自信,因为她与自己有着许多相同的特质,且很自律。却是逸儿最让她放心不下,任性刁钻,最是管不住自己。在信中难免多嘱咐几句,言辞看去温和,但实质最是严厉,对其个性的张场颇为点出,要予以收敛。

一时间,众人都缄默中,各自想着心思。最后,还是李世民站起来对石基道:“柳兄,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圣母飞升大家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啊。”随即又转向二梅,拱手作了个揖:“听说那千年薲草乃为两个小人所化,我很想见识一下他们的仙貌,不知准否?”不愧尊为一代秦王,说起话来儒雅、贴切。

石基知dào

他心中非常记挂无垢的病情,时间就是生命啊,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呢,且困难重重。于是也道:“是啊,上次来圣母洞我就想见一见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他们自移入仙俯还好吗?”这样一说,相见的心情反而愈加急迫了。

被她这么一说,彩逸扑哧一声乐了,并迅速对姐姐望了一眼,彩英却面露无奈之色。“怎么了?”石基不解的问。

“没什么啦。”彩逸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彩英更是无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石基见她俩这样,越发起疑,追问道。

还是一旁的青儿比较体贴她石基哥,为师妹的顽皮,害得人家着急而打报不平。经她一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自彩逸将两棵仙草带回圣母洞栽种,虽长得更加可爱、灵秀,但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它再将花冠打开,绽出异彩。换句话说,两个小人儿是否住在里面,无从知晓。

“这样啊。”石基听了,不觉低头沉思起来。

他是在想,如果两个小人儿不在里面的话,到是可以用这两棵灵草下药,不至伤其他们的性命。但若是这样,不也就等于把他们归家的路给切断了吗?没有家的孩子,或是丢了王国的君主,那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啊。

但如果他们要是还在里面呢?只是他们约会的时候未被人看见而已,那岂不是更糟吗?

他愈想,第二种可能性愈大。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个小人儿不回薲草的家,会去哪里啊?他们是要吸收灵草的养分的呀,不然以什么为根基呢?

他曾今在札记上看到过,比如成精的灵芝仙,它虽然可幻成小人小马,但它们仍离不开灵芝的根,不然便会因缺失供给的灵仙之气而枯槁死去。对于这薲草来说,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虽然这都是一些传说,但现在自己所面临的不正是这个问题么?

“这两棵仙草在什么地方长着呢?能否也让我一见尊面,我钟离的人缘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说不定那草里的小人儿一见我这个做衣服的去,立马就出来了呢。”钟离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还真是的啊,谁不想穿称心如意的漂亮新装啊。

于是,彩英吩咐青儿带路,领大伙儿去见见千年薲草。

圣母洞前有一片梅园,岂不知洞后还有一处梨园,每当梨树开花时,满园白花簇簇,煞是喜人。而那薲草就移栽在梨树后的一块山岩旁,挺拔的秀石衬着两棵紫薇薇的仙草,在清风中时而摇曳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脱尘之气,这是圣母亲自选定的地方,亦是亲手种下的。

“嘿!它在这里呢。”彩逸向着两棵灵草飞奔过去,她自打把这两个宝贝交给姥姥后,就被关了“禁闭”,窟下面壁思过。接着,便是那晚石基来圣母洞搬兵,随即便去了江都,至今才回到这里。

她激动地俯下身子,真想对着可爱的小草亲上一口,却被彩英走过来拍了一下:“别碰它,它们可娇嫩着呢。”走在后面的石基,见彩逸回过头来冲着姐姐吐了一下小舌头,不禁笑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她,但也只一闪念,因他转而被另一件突发的事情给吸引住了。

当钟离从他身后挤过来那传说中的灵草时,那棵母草尽然真的动一下,旋即从她的花冠上亮起一轮异彩,跟着绽放开来,从里面飞出一个小人儿,停在彩逸的面前。

“小公主,啊!小公主。”彩逸不由自主的轻唤了两声,激动地用手将她轻轻捧住。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只有向她们凝望过去的石基,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在想,是不是他也可以试一试呢?以此来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第四十二章 芳心错会 薲草吐丝

石基以为彩逸已然入定,并未察觉自己的到来,借着明澈的月光,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眼前,对着她恍如梦幻般的娇面做了个鬼脸,然后便大大咧咧地也于她的对面坐定,中间只隔着仙草。

此刻,他心里那个乐呀。嘿嘿!没想到能与美人儿一起共守仙灵,真是三生有幸啊。便也闭目假眠,想尽享这一刻的“非份”时光。

岂料就在他合眼的一瞬间,对面的彩逸半启杏目,精光微露,对着他嘴角的那抹得yì

之色,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看便知这家伙在想什么,心道:要不是看在千年薲草的份上,怕打搅静逸,惊动了仙灵,非一脚将他踹飞不可。

而柳太守呢,瞑目享shòu

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有跟薲草小王子道歉呢,唔,实在是对不起啊,美人真是耽误事情。

于是,眼也不睁,对着眼面前的那棵雄性灵草道:“皇天在上,可为我作证,我柳石基对你是一片真诚,绝无冒犯之理。你的可爱深扎我心,永生难忘,如果有心要辜负你,伤害你,定轮回百世,不得重生。请不要在生气了,我知错了”语言生动,态度恳切,音调感人,且一副忏悔的表情。

听了他这话,对面的彩逸顿时羞红满面,唰得一下张大眼晴,惊讶得不知所措。他,他怎得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来,真zhèng

让人无颜以对。他身为一个修道之人,这般不知厚重,三更半夜地跑来这里以此话戏弄本姑娘,怎能让我不生气?还说绝无冒犯之理,这,这简直太荒唐了。

彩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面这个俊秀绝伦,却仍在满口胡言的忏悔者,不知如何开口,听着他那柔声细语的倾诉,令人心醉的表情,直叫芳心大乱,无地自容。

她这里正怀揣小白兔的心儿,砰砰乱跳地不可收拾,却不料那边更是惊呆一人,站在树后怔怔发愣。你道是谁?恰是姐姐彩英。

彩英怎么也来了?原来见妹子如此信心实足,她也甚是高兴,若真能请出仙草的精血,那么与他们的献生一般无二,即保全了仙灵的性命,又炼得丹药,岂不两全。

于是,她做了会儿功课,因心里惦记着这事,想要来看看妹子将事办得如何,便不惊动一旁仍在打坐中的青儿,悄然离开窟室,向着洞后的梨园走来。

哪知,当她刚要切近,却正听见石基向薲草小王子道歉,面对着彩逸,涛涛不绝,大显柔情蜜意之态。而妹子却是羞容满面,一副半嗔不嗔的娇颜,差点把她雷倒。

这两个人是疯了不成,动情此乃修道者的大忌,他俩岂能不知?那小子暂且不论,自己妹子是糊涂了么?不要前程,当真要效仿圣母情缘?这代价她梅彩逸付得起么?

有道是,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真实的不一定能被看到。误会的产生有时就这么简单,真zhèng

是把个好人冤枉了去。而这姐俩如何知晓内情,她们的所思所虑,所嗔所羞,跟柳太守的道歉真是丈二巴掌,打不到一块哩。

这两下里正自较劲,不得开解,忽然星月下异彩大放,两棵薲草的花冠同时绽放开来,从里面飞出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

不仅她姐妹俩一时忘了刚才的窘困,就连合着双目的柳石基也因感应到眼皮外的动静,豁得一下睁开眼晴。当他看到对面的彩逸满面娇羞的神情时,立kè

醒悟过来:坏了,她定是误会自己了,那是对小王子说的话呀,得,这还真没法向她解释,线会越描越黑的。

正自踌躇,却见小王子向他飞来。于是他不由得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小王子,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果然听见了,你是出来接受我的诚意么。”一面轻轻将小王子捧于手心之上。

他这一语,本是想解除彩逸对自己的误念,却不想这使她更加的脸红了。偷偷拿眼真是搞不懂女孩儿的心理,我这话说得还不够清楚的呀,我柳太守对你梅彩逸可没任何妄想。

他哪里知dào

彩逸此刻的思想。虽他的一语双关打消了彩逸心头的误解,但同时彩逸亦是明白,他柳石基是懂得她梅彩逸刚才的神情的,就便拿着小精灵为自己开脱,到是把她梅彩逸前前后后一番穷折腾,好是没趣儿。

于是,她再也坐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转身就走。

“唉,逸儿,你干吗去呀”柳石基见此,忙站起身叫道。他知dào

,自己这下左右不是人了,这“误会”是再解不开,早知这样,又何苦去解释呢,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她梅彩逸又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唉!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刻薲草小王子业已离开他的手心,仍旧飞向花冠之中。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彩逸已然跑得没了踪影。石基颓丧地一**又坐在灵草前,呆呆地看着两个小人儿发愣。

这一切,全然尽收于躲在树后的彩英眼里,她正暗自哧笑呢。这一对冤家,以后有好戏唱了。不怪圣母替他们担心,恐怕以后难免有那么一曲,只看他们道缘的深浅和各自的造化罢了。

而正于此时,另有一件奇迹将这一明一暗中的两人给吸引住了。

只见两轮异彩环绕在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的周遭,于月色下盘成花结,将两个花心中的小人裹起,没在无尽的幻影中,美轮美奂。

与此同时,银光一闪,从两个仙灵的朱唇中,吐出晶亮的雪丝,如蚕翼般轻薄光亮,彼此相连,缠绕一圈,结成环状,飘浮于空。接着又是两根、四根、六根越吐越多,越来越快,纷飞不止,环绕不尽,如雪加霜,逐渐球作一团。

“薲丝球。”,“天哪!”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呼。彩英兴奋得难予言表,禁不住从树后走出,朝着那悬浮在空中的薲丝仙球慢慢走去。

这球儿不仅凝聚了灵草的精血,亦是表达了两个小精灵对真诚友谊的深厚之情。

第四十章 花仙亮相 石基诉求

柳石基究竟想确定什么想法?

原来,他看到薲草小公主飞出来迎接彩逸,便想,是不是自己过去,那雄草里的小王子也会飞出来迎接自己呢?他与彩逸本是他们的主人呀亦或象刚才钟师傅自夸的那样,灵草是因为他的出现才飞出来的?

为了证明这个想法,于是他稍停片刻,见只有母草的花冠绽放,而那棵雄草却纹丝不动,不管钟离如何的引逗,或是彩逸以手中的小公主呼唤都毫无作用。

这下他心里略有了底气,便慢慢走上前去,向那棵雄草靠近,但结果却使他非常失望,那草只因一阵山风吹过,微微晃了一下,就啥表现也没有了。

晕!开始那点自信的想法在现实面前彻底瓦解。看来我柳石基不够魅力啊,他这样想着,无奈地蹲下高大的身躯,抬起两只大手,心里默默地对它说道:小王子,难道你忘了,是我把你从阴湿的湖下,带到光明的陆地上来的吗?

他这正埋怨仙草也会忘恩负义,眼前却异彩一闪,花冠跟着打开,一如第一次他见到薲草小王子那样,小人儿正安静地半卧在花心之上,低垂着的浓密睫毛,在眼际留下两道弧形的翅膀。男孩儿也会有如此令人动心的可爱、恬静,他又一次重温了这种温馨的感觉。

可能是被石基清澈而温和的目光注视,小王子忽然抬起眼帘,睁大一双明亮的眸子,也紧紧地盯住他。

石基笑了,微微地笑,怕吓着他,第一次小家伙受惊的情景他还记忆犹新。果然,他的友好立即博得了小王子的欢心,他尊贵地缓缓站起,身上的翅膀簇然一抖,跟着向上飞起,也如小公主那样翩然于久别的主人面前。

石基象彩逸那样,亦轻轻地将他用手捧起,慢慢侧转身来,朝向身旁的薲草小公主。

王子见了公主,一下便飞了过去,两个小人儿都刹那脱离了主人的手心,双**向梨园中,在树丛间翩然起舞,你追我赶,或停在空中震翅相望,其乐融融,情愫绵绵。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两个美丽地精灵,内心是即惊讶又惋惜。惊讶之意不消言表,惋惜的是,别说拿这两个小人去做药引子,如何下得了手,就是只把薲草下药,也是一种罪过,他们将无家可归。

善良的心都有着相通之处,容易产生共鸣。彩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看来尊师所留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眼中所含的光彩却带着更多的遗憾。

“难道圣母给你的留言有提到这个么?”石基不禁问道。见彩英点头,他不觉扭脸看了一眼站在岩石旁的李世民。

这位秦王,打一开始见到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那会儿,就一脸的愁闷,毫无一丝的喜悦之色。石基对于他这种怅然若失的反应,深表理解。

他知dào

,再问彩英姐俩也是没有用的,看她们的神气就知dào

,一副木办法的表情。“让我来试试吧,找他们谈谈。”说着,他朝着两个小精灵走去。

众人不知他要怎样地和这样小的人精谈话,他们会说话吗?于是,大家都屏住了气息,略微有些紧张地个个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一个音节。

当石基走向两个花仙子的时候,他们正好面面相对,震翅凝望。忽然见有人朝他们走来,小公主便一下飞开了,躲到了小王子的身后,那样子似乎很是羞怯。

而薲草小王子看到主人,却落落大方地向着他飞来,停在了石基的眼前。

“小王子,知dào

吗?自从离开你后,你的可爱,在我心里已经扎下了根,一刻都没有消失过。但你还知dào

吗?远在京城里,有个善良美丽的姑娘被坏人害的得了重病,如果不治的话,她可能就没命了。”石基悠悠地说,一脸的愁容。

薲草小王子正静静地坐在石基的手掌心上,听后尽然点了下头,这使围在他们身后的众人不禁伸长了脖子:哇!他能懂?

石基继xù

道:“不过天山上的雪莲可以医治她,但要去雪山,需yào

避寒珠,因为那里非常冷。可是这避寒珠只有东海的龙宫里才有,要去那儿,需先得到避水丹,而这丹药是要用万年玉珠和”说到这里,柳太守有些说不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似在诱劝纯真的孩童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象个刽子手,正拿起刀,对着眼前善良的小人儿要开斩。

他闭了下眼晴,深呼吸,终于又鼓起一丝勇气,万分艰难地:“和千年薲草”他刚说到这,只见小王子的脸色陡然一下变了色,呼的从他手心里飞了出去。

不好,他又受惊了。石基心里咯噔一下,后悔不已。再看那小王子,面带惶恐之色飞向小公主身边,围着她急速转了一圈,并嘴里发出哧哧的声音,似乎在向她传达什么不好的消息。

果然,小公主又一下飞躲在小王子的身边,怯怯地紧挨着他。跟后,两个小花仙疾风般地从众人的头顶上掠过,形影一闪,异彩骤然消失,他们也随同不见,花冠跟着合闭了。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切希望成了泡影。“唉!”石基狠狠地朝腿上砸了一拳,自己怎么心里内疚的无法形容。

还是彩逸比较了解她的薲草小公主,走到石基身旁安慰道:“不要自责啦,我想,他们即修liàn

成精,必有神通的,或许可能为我们想出别的办法来也未可知呢。”

她的这句话好似定心丸,果然使大家郁闷的心情得到了平静。就连石基也被她说得笑了下,当然,这笑比哭还让他窘迫。

看了已恢复原样的两棵薲草最后一眼,六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去。尤其是李世民,心急如焚,不时的回头,朝那仙草观望,期盼奇迹能再次出现。那乞怜的样儿,留恋的神态,都快赶上孔雀东南飞了,真叫是一步一徘徊啊。

第四十一章 夜守薲草 不期而遇

众人离开梨园后,二梅与青儿因很久没见,三个女孩儿就此齐聚一处,有说不完的贴心话,道不完的别后情,便撇下他们三个大男人,一起去了圣母的窟室。

钟离和李世民是初上青城,被这里的青幽气息所吸引,两人相约要一同出洞,进山里转转,顺带也散散心,问石基去不去?见他摇头,两人于是自便去了。

剩下石基一人,他独自走进窟室中间的棋室。那硕大的棋盘依然如故,棋瓮仍蹲坐在两边,象似在守护着自己的阵营。

他不禁一抬手,一股玄气由指尖发出,将盒中一粒白子举起,跟手随意一点,啪得一声,正好落在盘中的天元上,不偏不移。

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令他一愣,那日与圣母对奕的情景恍惚即在眼前。时间如梭,故人已去,还待后人。

他之所以没有跟着钟师傅他们去游山,并不是他阅历山川无数,却是因为心里实在有事。他在想彩逸说的那句话:薲草即修liàn

成精,必有神通,或许可能为我们想出别的办法来也未可知呢。

别的办法?这两个精灵能想出什么样的办法?他柳石基也在想,但除了小草本身和它的两个主人外,还能有其它可以用来制丹的引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李世民,更为无从帮zhù

他的未婚妻治病而非常的无奈。不仅如此,而且,而且为此又惊吓了薲草小王子,那个可爱的小人,他心里实是过意不去,无法释怀。

于是,柳石基于棋盘旁慢慢坐下,决定收心入定,使自己纷乱的情绪彻底平复,明日再另作打算,或许那时会出现奇迹,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知过了多久,他兀自醒来。周围业已是漆黑一片,耳傍间一阵阵山风自室门口呼啸而过,此刻已夜静人稀。

经过这一番的打座调神,他已然脑清目明,心志平定。他忽然想要那薲草小王子,那样过份的要求人家,怎么也得道声歉吧。不然他柳石基如何能安心地离去?

想到此,他立即站起身,向室外走去。窟外月色如洗,万籁俱寂,想必其它的人都已歇息,亦或也象他先时一样,在做功课哩。

石基下了台阶,转过这排窟室,直接走向洞后的那片梨园。时下节气已渐入深秋,高大的梨树枝叶凋零,身影被月色拉得斜长,一排排如兵士的长矛,剑拔弩张,待以出击。而脚下所踩过的枯叶,沙沙作响,好似士兵紧张的气息。

可当石基刚穿过梨园,拐弯绕向岩石,还没走几步,便见不远处的石旁坐着一人,月光下,紫衣倩影,正面对着石下的薲草默默凝望。

“彩逸?”他不禁心中一动,如此夜半,她怎得独自守在这里?停下再仔细一看,呃!原来美人儿屏气合目,正在打坐呢。

石基不由得牵动嘴角,一丝笑意挂起。她可真会找地方,跑这修liàn

来了。嗯,不可打扰。但自己是干啥来啦?唉,他心下暗自叹息:本自月下请罪,哪晓只能负荆。

再说彩逸,与阿姐和青儿一起来到圣母的窟室,三人齐齐朝室内的墙壁倒身叩拜。原来那上面显有圣母的影像,乃为她飞升后肉胎隐入壁中所留。

见影如见人,她是姥姥最疼的徒儿,感情最深,此刻只有她三人在场,并无外人,于是她不觉潸然泪下,再也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感情。

“逸儿,你修道这许多年,如何还这等儿女情长?况师尊修得真果乃她此生宿愿,若要这般伤心起来,她在天仙灵岂不看轻于你。”彩英一番的训导,果然抑制了妹妹失控的情绪,挥去泪水,笑道:“我如何伤心了,却是为尊师高兴而流。”虽然是强辩,心内也确实替姥姥能成功渡劫而宽慰。

彩英很了解妹子此刻的复杂心境,圣母就这样走了,连一面都未曾见着,她如何没有遗憾?但作为大师姐,她得带好头呀。尊师除在信中于她留言炼制避水丹一事,余外将圣母洞所托,望她能辅青儿,并继道统,把此宗发扬广大。

于是,她借此时机,把圣母这些留言说出,彩逸点头称是,这方面她对阿姐是百依百顺的,除了姥姥外,彩英便是她的长辈了。而青儿听了不禁叩拜于地,说是如何也不敢担当此重任,她一切都听从师姐的安排。

彩英见她这样,也不过分强求,说是圣母的尊言,不必太过自歉,一切照办罢了。青儿知是师命难违,转身对着圣母壁中嵌影又予深拜,算是接受。

自此,薛青便成了圣母洞的长门人,统继尊师衣钵,一心向道,苦修功德,招纳操行根基兼俱者为门徒,改创本门为圣衣派,终未负了先人的后望,成为一代圣衣教主,此为后话不提。

之后,三人又商讨了一番那避水丹的炼制一事,如果真的没法,看能否借以薲草的精血来代之,但这仍需yào

经得两个花仙子的同意方可。

“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阿姐,你就放心好了,我有信心。”彩逸申请道。

“嗯,这事当然非你莫属喽,我正想拜托呢。”彩英望着妹妹,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这便是彩逸如何会在薲草旁坚守的缘故。因此,她虽是表面在打坐,但为了监视仙草的动静,她也只半梦半醒中,凡息并未完全停滞。

所以,石基走来并没有逃过她的神识,而且心中暗笑,他也来凑这份热闹,看来此举大功告成,即在今夜了。

但石基哪里知dào

她们姐妹间的策略呢,还当是彩逸顽皮,一时兴起,才选择来这里做功课。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汤圆甜甜,人生圆圆

第四十三章 心丝盘结 薲草开解

薲丝球约有乒乓球一般大小,在异彩中不停地旋动着,莹光流转,晶亮透雪,与那万年玉珠好有一比。

“我们成功了。”彩英激动道。这与她淡然性格太不相宜,但这不正因此而证明她此刻的心情?

“是啊。”石基手里捏着那枚薲丝球,也兴奋不已。“可惜,她走早了一步,不然也能看见这奇迹般的一幕了。”随即,他又喃喃地道。

彩英知dào

他在说谁,但佯装不晓,故yì

笑笑地问:“谁啊?”

石基原本出于无心中说出,却不想被彩英这么一问,反不好意思起来,才觉彩英的笑有点怪怪的,便感脸上有些发烧,于是赶紧把头一低,同时大步向梨园外走去,口里却道:“我去让他们瞧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望着石基消失在树林的尽头,身后的彩英更是掩口不住,心的话:除了逸儿现在不知躲哪儿去了,剩下的各位不是打坐就是睡觉,上哪儿去找他们呀。她第一次觉得这柳道士比自己的妹子还要憨厚的可爱呢。

正如彩英所料,石基于洞前的石窟间,各室内转了一圈,无有一人应卯,正心自思忖,这睡觉打坐的也就罢了,可逸儿跑哪去了呢?为何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没看到彩逸,可彩逸却正看着他呢。见他手里捏着一粒亮光闪闪的珠子,堪与皓月一比,以为是那万年玉珠(这两枚珠子的确很相似,如不知底细,极易弄错),在石窟前悠来转去,似乎在找人,一副即兴奋又着急的样子,真是奇怪哦。那玉珠不是在阿姐那儿吗?咋得会到了他的手里,而且他拿着它要干吗?

她不知dào

彩英已离开石室去了后面梨园找她,自打误解了石基后,恼羞回了洞前,便径直绕去了梅园,并没有进窟室里去。

她那儿靠着一棵梅树正胡思乱想呢,一抬眼,恰逢石基转来,于是赶紧缩身于树后,象彩英先时那样,藏了起来。

没有找到一个可共享快乐的人,柳石基未免有点遗憾,他是那种喜欢分桔瓣与朋友吃的人。于是他走下石阶,也向着梅园而来,一边将手中的薲丝球举在月光下照看。

如绢的外表,光滑的没有一丝瑕疵,他惊叹于这出自人工吞吐而成的作品,当然,他们是精灵不是人。且这球儿捏在手里无任何份量,轻似薄翼,但又吹它不走,真zhèng

是稀有之物啊。

他边看边想,慢慢踱入梅园,走到彩逸所藏的那棵树前停下,一翻身,尽也靠在了彩逸先前的地方。

可他哪知,自己要找的人正在树后藏着呢,而且此刻的心正砰砰剧烈地跳动着,大气都不敢出,若不是石基全身心都在手中的薲丝球上,还真料想不出那躲起之人会被发xiàn

呢。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两人即然距离这么近,彩逸自然也就看出石基手上的东西并非是万年玉珠,直觉告sù

她,一定是跟灵草有关联的。

难不成是那薲草所结的果子?她想得还真靠谱,其实两个小精灵就是仙草所化,也就等于是仙草了,他们吐丝结球不也就相当于结的果子么。

这个大胆的猜测使她忍不住轻咳了一下,却不料把那正沉思冥想中的柳大侠给吓了一跳,旋即绕到树后一看,不由得大喜。“逸儿,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说着便把手里的薲丝球举到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彩逸这回看得真切,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嘴上却是故yì

问津。

“你猜猜看,是你绝想不到的。”望着石基那得yì

的笑容,本想回答的彩逸不知为何,却将身子一扭,掉头就走,干脆不理了。

“喂,你又要去哪里啊,到是猜一下嘛,说不定就是你想的呢。”石基见彩逸要跑,不禁道,看她那神情好象仍在生自己气似的,我柳石基哪里得罪她了?那不是一场误会不是?都向她说清楚了呀。

他站那是追上去不是,不追更显他们之间有甚隔膜似的,正在两头为难之即,忽见彩英从洞后走来,看到他俩这样,知妹莫过姐的她便笑对彩逸道:“逸儿,你就猜一猜,若是对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正跑开去的彩逸,见阿姐突然自洞后而来,不觉先是一愣,对于彩英不在室内打坐很感意wài

。看此情景,她刚才似乎与身后那家伙在洞后呢。但自己从梨园出来怎得没有看见呢?莫非

聪明的她,忽然想到彩英可能也象自己刚才一样,藏于树后,那,那自己在误解石基的同时,和他说的那些个话儿,岂不有可能被阿姐听去看到了么?

这下,她真得觉着难堪了,粉面通红,却又不得不回答彩英说的话,于是低头道:“是那灵草结得果么?”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判决一样。

“哎呀,果然好伶俐的丫头,一猜即中啊。”身后的石基哈哈大笑道,其实他故yì

那么夸张的大声赞叹,因他想以此缓解与彩逸间的尴尬气氛。

“果然,它正是两个小精灵献丝吐结的球儿。”彩英也笑答。

“真的吗?”彩逸也高兴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全然抛开了心中的遐念,没想到自己还真得猜中了吔。她一转身,跑去一把从石基手上抢过,欣喜万分着薲丝球,这可是小人儿精血所凝的结晶呢。

谁料,石基刚才那大笑之声,却惊动了石室就寝的李世民。他不象钟离睡得那么沉,虽然逛了一会儿青城的景致,稍有些疲意,但心里着实惦记着垢儿的病情,不知雪莲有望得到否?因此十分惊醒,略有动静便会醒来,更何况那么大声的笑。

而正坐功课的青儿,此刻也刚好入定醒转,看到不见了彩英,又闻得室外有人说话,便也起身朝门外走来。

六人就差钟离仍在呼呼大睡,鼾声雷动。众人见之也不去打搅他,最好是丹成之后他醒来,那才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第四十二章 芳心错会 薲草吐丝

石基以为彩逸已然入定,并未察觉自己的到来,借着明澈的月光,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眼前,对着她恍如梦幻般的娇面做了个鬼脸,然后便大大咧咧地也于她的对面坐定,中间只隔着仙草。

此刻,他心里那个乐呀。嘿嘿!没想到能与美人儿一起共守仙灵,真是三生有幸啊。便也闭目假眠,想尽享这一刻的“非份”时光。

岂料就在他合眼的一瞬间,对面的彩逸半启杏目,精光微露,对着他嘴角的那抹得yì

之色,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看便知这家伙在想什么,心道:要不是看在千年薲草的份上,怕打搅静逸,惊动了仙灵,非一脚将他踹飞不可。

而柳太守呢,瞑目享shòu

了半天,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没有跟薲草小王子道歉呢,唔,实在是对不起啊,美人真是耽误事情。

于是,眼也不睁,对着眼面前的那棵雄性灵草道:“皇天在上,可为我作证,我柳石基对你是一片真诚,绝无冒犯之理。你的可爱深扎我心,永生难忘,如果有心要辜负你,伤害你,定轮回百世,不得重生。请不要在生气了,我知错了”语言生动,态度恳切,音调感人,且一副忏悔的表情。

听了他这话,对面的彩逸顿时羞红满面,唰得一下张大眼晴,惊讶得不知所措。他,他怎得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不知羞的话来,真zhèng

让人无颜以对。他身为一个修道之人,这般不知厚重,三更半夜地跑来这里以此话戏弄本姑娘,怎能让我不生气?还说绝无冒犯之理,这,这简直太荒唐了。

彩逸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对面这个俊秀绝伦,却仍在满口胡言的忏悔者,不知如何开口,听着他那柔声细语的倾诉,令人心醉的表情,直叫芳心大乱,无地自容。

她这里正怀揣小白兔的心儿,砰砰乱跳地不可收拾,却不料那边更是惊呆一人,站在树后怔怔发愣。你道是谁?恰是姐姐彩英。

彩英怎么也来了?原来见妹子如此信心实足,她也甚是高兴,若真能请出仙草的精血,那么与他们的献生一般无二,即保全了仙灵的性命,又炼得丹药,岂不两全。

于是,她做了会儿功课,因心里惦记着这事,想要来看看妹子将事办得如何,便不惊动一旁仍在打坐中的青儿,悄然离开窟室,向着洞后的梨园走来。

哪知,当她刚要切近,却正听见石基向薲草小王子道歉,面对着彩逸,涛涛不绝,大显柔情蜜意之态。而妹子却是羞容满面,一副半嗔不嗔的娇颜,差点把她雷倒。

这两个人是疯了不成,动情此乃修道者的大忌,他俩岂能不知?那小子暂且不论,自己妹子是糊涂了么?不要前程,当真要效仿圣母情缘?这代价她梅彩逸付得起么?

有道是,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真实的不一定能被看到。误会的产生有时就这么简单,真zhèng

是把个好人冤枉了去。而这姐俩如何知晓内情,她们的所思所虑,所嗔所羞,跟柳太守的道歉真是丈二巴掌,打不到一块哩。

这两下里正自较劲,不得开解,忽然星月下异彩大放,两棵薲草的花冠同时绽放开来,从里面飞出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

不仅她姐妹俩一时忘了刚才的窘困,就连合着双目的柳石基也因感应到眼皮外的动静,豁得一下睁开眼晴。当他看到对面的彩逸满面娇羞的神情时,立kè

醒悟过来:坏了,她定是误会自己了,那是对小王子说的话呀,得,这还真没法向她解释,线会越描越黑的。

正自踌躇,却见小王子向他飞来。于是他不由得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小王子,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果然听见了,你是出来接受我的诚意么。”一面轻轻将小王子捧于手心之上。

他这一语,本是想解除彩逸对自己的误念,却不想这使她更加的脸红了。偷偷拿眼真是搞不懂女孩儿的心理,我这话说得还不够清楚的呀,我柳太守对你梅彩逸可没任何妄想。

他哪里知dào

彩逸此刻的思想。虽他的一语双关打消了彩逸心头的误解,但同时彩逸亦是明白,他柳石基是懂得她梅彩逸刚才的神情的,就便拿着小精灵为自己开脱,到是把她梅彩逸前前后后一番穷折腾,好是没趣儿。

于是,她再也坐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转身就走。

“唉,逸儿,你干吗去呀”柳石基见此,忙站起身叫道。他知dào

,自己这下左右不是人了,这“误会”是再解不开,早知这样,又何苦去解释呢,反正自己问心无愧,她梅彩逸又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唉!这下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刻薲草小王子业已离开他的手心,仍旧飞向花冠之中。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彩逸已然跑得没了踪影。石基颓丧地一**又坐在灵草前,呆呆地看着两个小人儿发愣。

这一切,全然尽收于躲在树后的彩英眼里,她正暗自哧笑呢。这一对冤家,以后有好戏唱了。不怪圣母替他们担心,恐怕以后难免有那么一曲,只看他们道缘的深浅和各自的造化罢了。

而正于此时,另有一件奇迹将这一明一暗中的两人给吸引住了。

只见两轮异彩环绕在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的周遭,于月色下盘成花结,将两个花心中的小人裹起,没在无尽的幻影中,美轮美奂。

与此同时,银光一闪,从两个仙灵的朱唇中,吐出晶亮的雪丝,如蚕翼般轻薄光亮,彼此相连,缠绕一圈,结成环状,飘浮于空。接着又是两根、四根、六根越吐越多,越来越快,纷飞不止,环绕不尽,如雪加霜,逐渐球作一团。

“薲丝球。”,“天哪!”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呼。彩英兴奋得难予言表,禁不住从树后走出,朝着那悬浮在空中的薲丝仙球慢慢走去。

这球儿不仅凝聚了灵草的精血,亦是表达了两个小精灵对真诚友谊的深厚之情。

第四十三章 心丝盘结 薲草开解

薲丝球约有乒乓球一般大小,在异彩中不停地旋动着,莹光流转,晶亮透雪,与那万年玉珠好有一比。

“我们成功了。”彩英激动道。这与她淡然性格太不相宜,但这不正因此而证明她此刻的心情?

“是啊。”石基手里捏着那枚薲丝球,也兴奋不已。“可惜,她走早了一步,不然也能看见这奇迹般的一幕了。”随即,他又喃喃地道。

彩英知dào

他在说谁,但佯装不晓,故yì

笑笑地问:“谁啊?”

石基原本出于无心中说出,却不想被彩英这么一问,反不好意思起来,才觉彩英的笑有点怪怪的,便感脸上有些发烧,于是赶紧把头一低,同时大步向梨园外走去,口里却道:“我去让他们瞧瞧,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望着石基消失在树林的尽头,身后的彩英更是掩口不住,心的话:除了逸儿现在不知躲哪儿去了,剩下的各位不是打坐就是睡觉,上哪儿去找他们呀。她第一次觉得这柳道士比自己的妹子还要憨厚的可爱呢。

正如彩英所料,石基于洞前的石窟间,各室内转了一圈,无有一人应卯,正心自思忖,这睡觉打坐的也就罢了,可逸儿跑哪去了呢?为何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没看到彩逸,可彩逸却正看着他呢。见他手里捏着一粒亮光闪闪的珠子,堪与皓月一比,以为是那万年玉珠(这两枚珠子的确很相似,如不知底细,极易弄错),在石窟前悠来转去,似乎在找人,一副即兴奋又着急的样子,真是奇怪哦。那玉珠不是在阿姐那儿吗?咋得会到了他的手里,而且他拿着它要干吗?

她不知dào

彩英已离开石室去了后面梨园找她,自打误解了石基后,恼羞回了洞前,便径直绕去了梅园,并没有进窟室里去。

她那儿靠着一棵梅树正胡思乱想呢,一抬眼,恰逢石基转来,于是赶紧缩身于树后,象彩英先时那样,藏了起来。

没有找到一个可共享快乐的人,柳石基未免有点遗憾,他是那种喜欢分桔瓣与朋友吃的人。于是他走下石阶,也向着梅园而来,一边将手中的薲丝球举在月光下照看。

如绢的外表,光滑的没有一丝瑕疵,他惊叹于这出自人工吞吐而成的作品,当然,他们是精灵不是人。且这球儿捏在手里无任何份量,轻似薄翼,但又吹它不走,真zhèng

是稀有之物啊。

他边看边想,慢慢踱入梅园,走到彩逸所藏的那棵树前停下,一翻身,尽也靠在了彩逸先前的地方。

可他哪知,自己要找的人正在树后藏着呢,而且此刻的心正砰砰剧烈地跳动着,大气都不敢出,若不是石基全身心都在手中的薲丝球上,还真料想不出那躲起之人会被发xiàn

呢。

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两人即然距离这么近,彩逸自然也就看出石基手上的东西并非是万年玉珠,直觉告sù

她,一定是跟灵草有关联的。

难不成是那薲草所结的果子?她想得还真靠谱,其实两个小精灵就是仙草所化,也就等于是仙草了,他们吐丝结球不也就相当于结的果子么。

这个大胆的猜测使她忍不住轻咳了一下,却不料把那正沉思冥想中的柳大侠给吓了一跳,旋即绕到树后一看,不由得大喜。“逸儿,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说着便把手里的薲丝球举到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彩逸这回看得真切,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嘴上却是故yì

问津。

“你猜猜看,是你绝想不到的。”望着石基那得yì

的笑容,本想回答的彩逸不知为何,却将身子一扭,掉头就走,干脆不理了。

“喂,你又要去哪里啊,到是猜一下嘛,说不定就是你想的呢。”石基见彩逸要跑,不禁道,看她那神情好象仍在生自己气似的,我柳石基哪里得罪她了?那不是一场误会不是?都向她说清楚了呀。

他站那是追上去不是,不追更显他们之间有甚隔膜似的,正在两头为难之即,忽见彩英从洞后走来,看到他俩这样,知妹莫过姐的她便笑对彩逸道:“逸儿,你就猜一猜,若是对了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正跑开去的彩逸,见阿姐突然自洞后而来,不觉先是一愣,对于彩英不在室内打坐很感意wài

。看此情景,她刚才似乎与身后那家伙在洞后呢。但自己从梨园出来怎得没有看见呢?莫非

聪明的她,忽然想到彩英可能也象自己刚才一样,藏于树后,那,那自己在误解石基的同时,和他说的那些个话儿,岂不有可能被阿姐听去看到了么?

这下,她真得觉着难堪了,粉面通红,却又不得不回答彩英说的话,于是低头道:“是那灵草结得果么?”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判决一样。

“哎呀,果然好伶俐的丫头,一猜即中啊。”身后的石基哈哈大笑道,其实他故yì

那么夸张的大声赞叹,因他想以此缓解与彩逸间的尴尬气氛。

“果然,它正是两个小精灵献丝吐结的球儿。”彩英也笑答。

“真的吗?”彩逸也高兴地抬起头,两眼放光,全然抛开了心中的遐念,没想到自己还真得猜中了吔。她一转身,跑去一把从石基手上抢过,欣喜万分着薲丝球,这可是小人儿精血所凝的结晶呢。

谁料,石基刚才那大笑之声,却惊动了石室就寝的李世民。他不象钟离睡得那么沉,虽然逛了一会儿青城的景致,稍有些疲意,但心里着实惦记着垢儿的病情,不知雪莲有望得到否?因此十分惊醒,略有动静便会醒来,更何况那么大声的笑。

而正坐功课的青儿,此刻也刚好入定醒转,看到不见了彩英,又闻得室外有人说话,便也起身朝门外走来。

六人就差钟离仍在呼呼大睡,鼾声雷动。众人见之也不去打搅他,最好是丹成之后他醒来,那才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第四十四章 炼丹有成 披赴东海

时间就是生命,五个人决定立即开动,炼制避水丹,刻不容缓。

这个重担自是落在了二梅的身上。为了让大家得以亲见炼丹的全过程,彩英把放置在圣母室内的丹炉,特意移置于洞前的一块宽敞的空地上,这儿前对梅园,后朝梨园,左山右水,地理绝佳。

圣母这丹炉可是非同寻常,乃一宝物。釉亮的鼎身,光华照人。炉鼎口有青铜盖密扣着,需用玄气才可揭起。鼎里有药槽,槽内有丹沙,炼丹前要先把丹沙炒热,方可将所炼之物的药引放入。

鼎身有八个窗洞,那便是炉洞,用以通风所用,此处很有讲究。炼丹时,要按照八卦方位对置好窗洞,更要找好吉位,不然外界的灵气不能激发炉中的丹药,炼制将会失败。

不过这点彩英已是熟门独道,无需担心。将一切调制好后,她以体内三味真火将炼丹炉发动,彩逸和青儿于一旁将炉内丹沙炒热,再由石基把万年玉珠和千年薲草结成的丝球放入凹槽内,当大火烧至将七成,便即以温火控之。

此刻诸下人等稍微闲静下来,为谨防万一,受外劫的侵扰,除李世民外,他四人按东、西、南、北各方位凭地而坐,守护丹炉。

要说这炼丹,控温炼制的时间段最为长久,而且难熬。不时还要助以玄气加以调整,到了成丹的关健时刻,丹香缭绕,还要提防各邪魔觊觎,扰动丹心,甚至趁火打劫。

幸好,这次炼制避水丹很是顺利,吉位与八卦方位颇为吻合。在经lì

了三天三夜的漫长守护后,小小的丹室内终于飘出沁脾的馨香,氤氲洞前。

这日佛晓,便是炉鼎熄火,待丹药冷凝起锅整整五个小时。钟离自那日醒来,因没看到开丹造火那激动人心的场面煞是遗憾,总是嘀嘀咕咕地责备世民不喊他,让他失却了团队精神。“我钟离好歹也与你们一同出生入死过昆仑夺珠吧,就这样拿我不做数么。”一个大老爷们,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弄得大家只向他陪不是,尤其是李世民,抱歉的神态好象是他自己被延误了似的。

从那日起,钟离师傅三天三夜再没合过眼,虽摸不清道中旁门邪魔的套路,但与李世民也于一旁协助他四人坚守、警戒,时刻保持着备战的状态。

他的这种乐于助人,舍身为友的精神,深得众人的赞赏,也感动着每一个人,以致二年后的华山斗剑盛会,石基破例通知他前去参加,致使他后来最终弃武从道,踏上修真的艰难征程。

此为后话不提。待丹炉彻底冷却,避水丹凝结成晶后,由彩英先领本门师姊妹一起,朝向圣母化羽飞升的方向遥拜叩首。祭罢,六人围住丹炉,又一同举手默拜后,由彩英发功,开启鼎盖,一股扑鼻的异香自丹室里传将出来,众人激动地注视着彩英取丹的手,旋即一颗透明如水晶的珠儿,圆滚滚捏于她的指间。

“好精致的小东西啊,让我仔细瞧瞧。”钟离睁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兴奋地象是他生出的“蛋”一样。

“钟师傅,给您。”彩英为钟离舍已为人的精神一直感动着,小心地递到他手里,先自予他过目,表以对他此番辛苦的答谢。要知dào

,即便是武者,三天三夜,在如此紧张的状态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煎熬的。

“世民,你也辛苦了,你看看,真是个宝物儿,一个小小的丹炉,尽然能炼出此等品色的东西,奇迹啊。”钟离在一番欣喜的鉴赏过后,又传递给李世民。接着,便转付于石基,青儿就这样一个传一个,最后,避水丹仍回到了彩英的手中。

经过一番磨砺,避水丹算是炼制出炉,接下来便是要去东海,寻求避寒珠。青儿自是坚守圣母洞,二梅仍披覆重任,一同随行前往取珠。

当太阳升起青城之巅时,石基特地去梨园拜别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薲草兄弟,多谢你们的深情厚意,在你们的帮zhù

下,避水丹终于炼成啦,现在我们就要去东海取避寒珠了,有了它,就能到雪山上去采雪莲,垢儿姑娘就能得救了,等完成这件大事后,再回来看你们吧。”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那两棵灵草对着石基的背影不住的摇曳,似乎亦是传达它们对友人挚诚的送别。

由于至西向东,此次行程甚为遥远,彩逸的御风幡无法做长途瞬移。因此,只好如当初五百隋兵借以匡真人的规圆匣那般,石基用同等效应的赤云天斗乘载钟离和李世民。而且,在功效上更胜于尊师的宝匣呢。

经过一天一夜的驭剑疾飞,二梅和石基三人终于抵达东海之滨。放出斗中的李世民和钟离,五人面对着浩瀚无垠的广漠海域,那传说中的东海龙宫在哪里啊?海市更是无从找寻。

正当他们一愁莫展,苦于一身的道艺,万般的神力,却无一丝的用武之地时,离海不远的一处渔村将他们吸引了过去。

“小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听说过这海中的海市么,有人去过那里吗?”走近渔村,在村旁,石基看到一个小伙子正在海边补网,于是近前问道。

之所以他没有提及“龙宫”二字,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有这种神话的存zài

,而这海市么,毕竟有个什么海市蜃楼的说法,才勉强一问。

“你说的是海市蜃楼吗?没听说有人去过那里,到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会偶尔在海上看到它出现。”那个小伙子边说边好奇地打量着来者,尤其对二梅两位美如天仙的女子,更是格外的注意。

“你知dào

具体什么时间吗?”李世民也于一旁探问。对于龙宫,他是深信不疑的,他相信即然有传说,定有存zài

的可能。因此,他的表情正好与石基相反,是满怀希望的。

小伙子闻言,也同样如实地回答了他。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呢?

第四十四章 炼丹有成 披赴东海

时间就是生命,五个人决定立即开动,炼制避水丹,刻不容缓。

这个重担自是落在了二梅的身上。为了让大家得以亲见炼丹的全过程,彩英把放置在圣母室内的丹炉,特意移置于洞前的一块宽敞的空地上,这儿前对梅园,后朝梨园,左山右水,地理绝佳。

圣母这丹炉可是非同寻常,乃一宝物。釉亮的鼎身,光华照人。炉鼎口有青铜盖密扣着,需用玄气才可揭起。鼎里有药槽,槽内有丹沙,炼丹前要先把丹沙炒热,方可将所炼之物的药引放入。

鼎身有八个窗洞,那便是炉洞,用以通风所用,此处很有讲究。炼丹时,要按照八卦方位对置好窗洞,更要找好吉位,不然外界的灵气不能激发炉中的丹药,炼制将会失败。

不过这点彩英已是熟门独道,无需担心。将一切调制好后,她以体内三味真火将炼丹炉发动,彩逸和青儿于一旁将炉内丹沙炒热,再由石基把万年玉珠和千年薲草结成的丝球放入凹槽内,当大火烧至将七成,便即以温火控之。

此刻诸下人等稍微闲静下来,为谨防万一,受外劫的侵扰,除李世民外,他四人按东、西、南、北各方位凭地而坐,守护丹炉。

要说这炼丹,控温炼制的时间段最为长久,而且难熬。不时还要助以玄气加以调整,到了成丹的关健时刻,丹香缭绕,还要提防各邪魔觊觎,扰动丹心,甚至趁火打劫。

幸好,这次炼制避水丹很是顺利,吉位与八卦方位颇为吻合。在经lì

了三天三夜的漫长守护后,小小的丹室内终于飘出沁脾的馨香,氤氲洞前。

这日佛晓,便是炉鼎熄火,待丹药冷凝起锅整整五个小时。钟离自那日醒来,因没看到开丹造火那激动人心的场面煞是遗憾,总是嘀嘀咕咕地责备世民不喊他,让他失却了团队精神。“我钟离好歹也与你们一同出生入死过昆仑夺珠吧,就这样拿我不做数么。”一个大老爷们,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弄得大家只向他陪不是,尤其是李世民,抱歉的神态好象是他自己被延误了似的。

从那日起,钟离师傅三天三夜再没合过眼,虽摸不清道中旁门邪魔的套路,但与李世民也于一旁协助他四人坚守、警戒,时刻保持着备战的状态。

他的这种乐于助人,舍身为友的精神,深得众人的赞赏,也感动着每一个人,以致二年后的华山斗剑盛会,石基破例通知他前去参加,致使他后来最终弃武从道,踏上修真的艰难征程。

此为后话不提。待丹炉彻底冷却,避水丹凝结成晶后,由彩英先领本门师姊妹一起,朝向圣母化羽飞升的方向遥拜叩首。祭罢,六人围住丹炉,又一同举手默拜后,由彩英发功,开启鼎盖,一股扑鼻的异香自丹室里传将出来,众人激动地注视着彩英取丹的手,旋即一颗透明如水晶的珠儿,圆滚滚捏于她的指间。

“好精致的小东西啊,让我仔细瞧瞧。”钟离睁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兴奋地象是他生出的“蛋”一样。

“钟师傅,给您。”彩英为钟离舍已为人的精神一直感动着,小心地递到他手里,先自予他过目,表以对他此番辛苦的答谢。要知dào

,即便是武者,三天三夜,在如此紧张的状态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煎熬的。

“世民,你也辛苦了,你看看,真是个宝物儿,一个小小的丹炉,尽然能炼出此等品色的东西,奇迹啊。”钟离在一番欣喜的鉴赏过后,又传递给李世民。接着,便转付于石基,青儿就这样一个传一个,最后,避水丹仍回到了彩英的手中。

经过一番磨砺,避水丹算是炼制出炉,接下来便是要去东海,寻求避寒珠。青儿自是坚守圣母洞,二梅仍披覆重任,一同随行前往取珠。

当太阳升起青城之巅时,石基特地去梨园拜别薲草小王子和小公主,“薲草兄弟,多谢你们的深情厚意,在你们的帮zhù

下,避水丹终于炼成啦,现在我们就要去东海取避寒珠了,有了它,就能到雪山上去采雪莲,垢儿姑娘就能得救了,等完成这件大事后,再回来看你们吧。”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那两棵灵草对着石基的背影不住的摇曳,似乎亦是传达它们对友人挚诚的送别。

由于至西向东,此次行程甚为遥远,彩逸的御风幡无法做长途瞬移。因此,只好如当初五百隋兵借以匡真人的规圆匣那般,石基用同等效应的赤云天斗乘载钟离和李世民。而且,在功效上更胜于尊师的宝匣呢。

经过一天一夜的驭剑疾飞,二梅和石基三人终于抵达东海之滨。放出斗中的李世民和钟离,五人面对着浩瀚无垠的广漠海域,那传说中的东海龙宫在哪里啊?海市更是无从找寻。

正当他们一愁莫展,苦于一身的道艺,万般的神力,却无一丝的用武之地时,离海不远的一处渔村将他们吸引了过去。

“小哥,我向你打听一件事,你听说过这海中的海市么,有人去过那里吗?”走近渔村,在村旁,石基看到一个小伙子正在海边补网,于是近前问道。

之所以他没有提及“龙宫”二字,因为他压根就不相信有这种神话的存zài

,而这海市么,毕竟有个什么海市蜃楼的说法,才勉强一问。

“你说的是海市蜃楼吗?没听说有人去过那里,到是每年的这个时候会偶尔在海上看到它出现。”那个小伙子边说边好奇地打量着来者,尤其对二梅两位美如天仙的女子,更是格外的注意。

“你知dào

具体什么时间吗?”李世民也于一旁探问。对于龙宫,他是深信不疑的,他相信即然有传说,定有存zài

的可能。因此,他的表情正好与石基相反,是满怀希望的。

小伙子闻言,也同样如实地回答了他。他究竟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呢?

第四十五章 海市盛景 海马结缘

小伙子告sù

他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次海市蜃楼。

“或许就在今天吧,你们看。”他用手指向云海的尽头:“正有大块的云朵朝那里聚集,每当海市出现的时候,都这样,据说是海里赶集的人们游逛穿梭的身影。”

“那我们还是赶巧了,小哥儿,一会儿也带你去逛逛哈。”钟离听了大声嚷嚷道,他是个热闹人,对于这种遐想他是最感兴趣的了。

小伙子听了,对他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又补起他的渔网来,不再答理这群陌生人。

石基知dào

,他对钟离的话大不以为然,亦是不相信有这种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而他自己更是明白这是一种自然光的折射现象,跟本不会有什么海市蜃楼的存zài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的思想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大约将近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天边的云快越聚越多,快如奔马,并杂有无数的光华不停地闪现。即而云层翻腾起来,一丛丛叠加上去,形成恢宏的殿宇,气势滂沱;有的呼拉扩散开来,其中人影点动,似热闹的集市,喧嚣之声传感于耳。

“海市蜃楼,那就是了。”正编织中的小伙子忽得又大声喊道。

正此时,彩英忙祭出灵蛇飞剑,一道雪白的剑光朝着海底射去,旋即取出避水丹含于口内,飘身向着海流冲去。

彩逸一见,立即明白了阿姐的用意,她是要挺而走险,一试灵丹的效力。逐紧随其后,并嘴里娇喝道:“快跟上。”

其实在彩英施法的同时,石基较彩逸更为先行了一步,只这一步不是向海里追去,却是把钟、李二人一拉,就这一秒之差的功夫,彩逸已冲出去一米开外。

如不带着这两个武夫驭剑飞行,是无法赶上前面两人的。若果稍加迟顿,便会误失于因避水丹开出的海道之外,将无法再踏进海里一步。

而手拿补网梭的小伙子,正蹑呆呆望着这五人穿越在激流浪涛之中,“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八仙么?少了三个哦,唔,可能是在海市等着他们哩。”忽然想起来什么,大喊:“喂!不是说也带我去逛逛的吗?”他也想过海,嘿嘿!

就在他嚷嚷其间,再看那五人业已了无踪迹。飞在最前面的二梅自不必说,因有避水丹开路,哗哗的海水象避邪般分向两边,中间形成一条驭空的隧道,给通过者放行。

垫后的柳石基,一手抓着一个,象提着两只小鸡仔似的,猛力朝前一阵地狂赶。而于他手中的二人,只觉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水气冰冷如刺,只钻入耳孔。

“李秦王,害pà

不,只要柳贤侄稍一不慎,你我便有藏身水腹的可能。”钟离于左边紧闭双目,嘴却对着右边的李世民道。

“不怕,我信得过柳兄弟,他不会置我们于汪洋之中的。”李世民回答。

片刻,钟离又道:“你看这海水可真是奇怪哈,主动给人让路,难道我们真可以到龙宫去?”

“不知dào

。”钟离这回只收到三个字。正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觉身子砰得一下贯在地上,当然,是落在一个绵软的厚垫上。

“哎呀!”他大叫了一声,刚要驳斥李世民否定他说要藏身水腹的话是错误的,睁开的两眼吓得立即叭又闭上:“妈呀,这是什么怪物啊?”口里直叫。

原来他摔落的地方,身下正蠕动着一大块绿色的软体东西。“哈哈,那是海藻,不用怕,我们已经到了。”耳边传来柳石基的声音。

到了?钟离重又睁开眼晴,发xiàn

大家都落在一大片被叫做是海藻的东西上,它们看起来象长在陆地上的植物,荫绿,略带墨色,摸上去滑润且富有弹性,绵延海域,一望无际。

踏过这片海藻,透过前面云霞雾照,一处处高大的杆宇楼阁耸立其中,那便是海市了。

五人来到市中,这里果然与凡间不同。到处是云树林立,翠花掩映,烟霞缭绕。街面上,珍珠、玛瑙、翡翠等无所不有,水晶砚、珊瑚礁更是绚丽多彩,耀人二目。

彩逸手里拿着一支红玉莲花,爱不释手;彩英看到一件云霞裳,试穿后舍不得脱掉;而钟离说那铺中的珍珠贝是他从未见过的;李世民驻足于繁盛的云花中,说这里比皇宫花园还要大上百倍;而石基却看上了一匹马,形貌象极了小白马龙儿,有着一样美丽似水的蓝眼晴。“老板,这匹马多少银子?”

马的主人是一个老翁,虽然年逾花甲,却面色红润,腰板溜直,十分健朗:“这位兄弟,你问这匹海马么?看你英气不凡实话告sù

你吧,这头海马是刚从深海里捕获的,肉鲜味美,已经被龙子殿下定去了,你出再大的价钱也买不去呀。”一脸的抱歉。

“龙子殿下?海龙王的儿子么?”石基不觉问道。

“是呀,海龙王的小儿子,他一会儿就来了。哦,他来了。”说话间,便见一个骑着雪驹的美少年扬鞭驰来,到得眼前便问老翁海马可曾逮到。

“这不是么,公子,已经给您留着呢。您看,它品貌多么出色啊。”老翁赶紧将那头海马牵了过来。

的确,这头海马,不仅有着海水一样湖蓝色的眼晴,晶光如宝石,而且和石基的小白马一样,浑身披着如缎的白毛,正温驯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龙子殿下。

而龙公子只朝那海马望了一眼,便将视线凝注在了石基的身上,“你也想要它吗?”他的敏锐和直接到使石基有点不好意思,忙道:“哦不,即然它已经有主人了,我就不要了。”

“没关系的,你即然喜欢,就算我送给你的好了。”说完,丢给那老翁一锭银子:“这海马归他了。”说着又回身朝石基等一抱拳:“各位是从外面来的吧,能交个朋友么?我可以带你们去龙宫一游,那里比这海市要美上千倍。”他的豪气和温文而雅,几乎立kè

颇得了众人的好感,自是对他的盛情相邀表示接受。

更有一个最重yào

的原因,龙宫恰是他们要找寻的地方,而那里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第四十五章 海市盛景 海马结缘

小伙子告sù

他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次海市蜃楼。

“或许就在今天吧,你们看。”他用手指向云海的尽头:“正有大块的云朵朝那里聚集,每当海市出现的时候,都这样,据说是海里赶集的人们游逛穿梭的身影。”

“那我们还是赶巧了,小哥儿,一会儿也带你去逛逛哈。”钟离听了大声嚷嚷道,他是个热闹人,对于这种遐想他是最感兴趣的了。

小伙子听了,对他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又补起他的渔网来,不再答理这群陌生人。

石基知dào

,他对钟离的话大不以为然,亦是不相信有这种传说中的海市蜃楼,而他自己更是明白这是一种自然光的折射现象,跟本不会有什么海市蜃楼的存zài

。但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的思想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大约将近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天边的云快越聚越多,快如奔马,并杂有无数的光华不停地闪现。即而云层翻腾起来,一丛丛叠加上去,形成恢宏的殿宇,气势滂沱;有的呼拉扩散开来,其中人影点动,似热闹的集市,喧嚣之声传感于耳。

“海市蜃楼,那就是了。”正编织中的小伙子忽得又大声喊道。

正此时,彩英忙祭出灵蛇飞剑,一道雪白的剑光朝着海底射去,旋即取出避水丹含于口内,飘身向着海流冲去。

彩逸一见,立即明白了阿姐的用意,她是要挺而走险,一试灵丹的效力。逐紧随其后,并嘴里娇喝道:“快跟上。”

其实在彩英施法的同时,石基较彩逸更为先行了一步,只这一步不是向海里追去,却是把钟、李二人一拉,就这一秒之差的功夫,彩逸已冲出去一米开外。

如不带着这两个武夫驭剑飞行,是无法赶上前面两人的。若果稍加迟顿,便会误失于因避水丹开出的海道之外,将无法再踏进海里一步。

而手拿补网梭的小伙子,正蹑呆呆望着这五人穿越在激流浪涛之中,“难道他们是传说中的八仙么?少了三个哦,唔,可能是在海市等着他们哩。”忽然想起来什么,大喊:“喂!不是说也带我去逛逛的吗?”他也想过海,嘿嘿!

就在他嚷嚷其间,再看那五人业已了无踪迹。飞在最前面的二梅自不必说,因有避水丹开路,哗哗的海水象避邪般分向两边,中间形成一条驭空的隧道,给通过者放行。

垫后的柳石基,一手抓着一个,象提着两只小鸡仔似的,猛力朝前一阵地狂赶。而于他手中的二人,只觉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水气冰冷如刺,只钻入耳孔。

“李秦王,害pà

不,只要柳贤侄稍一不慎,你我便有藏身水腹的可能。”钟离于左边紧闭双目,嘴却对着右边的李世民道。

“不怕,我信得过柳兄弟,他不会置我们于汪洋之中的。”李世民回答。

片刻,钟离又道:“你看这海水可真是奇怪哈,主动给人让路,难道我们真可以到龙宫去?”

“不知dào

。”钟离这回只收到三个字。正当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觉身子砰得一下贯在地上,当然,是落在一个绵软的厚垫上。

“哎呀!”他大叫了一声,刚要驳斥李世民否定他说要藏身水腹的话是错误的,睁开的两眼吓得立即叭又闭上:“妈呀,这是什么怪物啊?”口里直叫。

原来他摔落的地方,身下正蠕动着一大块绿色的软体东西。“哈哈,那是海藻,不用怕,我们已经到了。”耳边传来柳石基的声音。

到了?钟离重又睁开眼晴,发xiàn

大家都落在一大片被叫做是海藻的东西上,它们看起来象长在陆地上的植物,荫绿,略带墨色,摸上去滑润且富有弹性,绵延海域,一望无际。

踏过这片海藻,透过前面云霞雾照,一处处高大的杆宇楼阁耸立其中,那便是海市了。

五人来到市中,这里果然与凡间不同。到处是云树林立,翠花掩映,烟霞缭绕。街面上,珍珠、玛瑙、翡翠等无所不有,水晶砚、珊瑚礁更是绚丽多彩,耀人二目。

彩逸手里拿着一支红玉莲花,爱不释手;彩英看到一件云霞裳,试穿后舍不得脱掉;而钟离说那铺中的珍珠贝是他从未见过的;李世民驻足于繁盛的云花中,说这里比皇宫花园还要大上百倍;而石基却看上了一匹马,形貌象极了小白马龙儿,有着一样美丽似水的蓝眼晴。“老板,这匹马多少银子?”

马的主人是一个老翁,虽然年逾花甲,却面色红润,腰板溜直,十分健朗:“这位兄弟,你问这匹海马么?看你英气不凡实话告sù

你吧,这头海马是刚从深海里捕获的,肉鲜味美,已经被龙子殿下定去了,你出再大的价钱也买不去呀。”一脸的抱歉。

“龙子殿下?海龙王的儿子么?”石基不觉问道。

“是呀,海龙王的小儿子,他一会儿就来了。哦,他来了。”说话间,便见一个骑着雪驹的美少年扬鞭驰来,到得眼前便问老翁海马可曾逮到。

“这不是么,公子,已经给您留着呢。您看,它品貌多么出色啊。”老翁赶紧将那头海马牵了过来。

的确,这头海马,不仅有着海水一样湖蓝色的眼晴,晶光如宝石,而且和石基的小白马一样,浑身披着如缎的白毛,正温驯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龙子殿下。

而龙公子只朝那海马望了一眼,便将视线凝注在了石基的身上,“你也想要它吗?”他的敏锐和直接到使石基有点不好意思,忙道:“哦不,即然它已经有主人了,我就不要了。”

“没关系的,你即然喜欢,就算我送给你的好了。”说完,丢给那老翁一锭银子:“这海马归他了。”说着又回身朝石基等一抱拳:“各位是从外面来的吧,能交个朋友么?我可以带你们去龙宫一游,那里比这海市要美上千倍。”他的豪气和温文而雅,几乎立kè

颇得了众人的好感,自是对他的盛情相邀表示接受。

更有一个最重yào

的原因,龙宫恰是他们要找寻的地方,而那里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么?

第四十六章 龙宫索珠 神晕当空

龙子殿下引领着众人,走到海边。

他让柳石基骑上那匹海马,并叫李世民从后抱住他。随即也叫钟离效仿之,坐于自己的身后。转脸又朝二梅道:“这二位姐姐,你们跟在马后就行了。”

旋即,他率先催动马匹,跃入海中,而那匹海马也跟着跳了进去。

坐于身后的李世民和钟离先是大吃一惊,之后见马过之处,海水自动朝两边分开,一如先时他们来的一般。才知,这海马不是一般的马,龙公子告sù

他们,此马叫分水兽。

至于二梅,就更不消说了,马前马后,随心飘飞。当彩英闻听龙公子让她俩跟着,便知其看出她们会驭剑飞行,却不知她们也有分水的灵丹呢,不然如何能来得海市?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水晶龙宫前。果然如龙子殿下所说,当他们走进这个海洋里的宫殿世界,所见的是云瓦做天,海晶为地,四面涛水不进,宫庭玉柱林立,霞光万道。人们仿同徜徉在碧波海涛之中,却又滴水不浸,真zhèng

奇妙无比。

海龙王此刻正端坐在水晶龙榻之上,威严似蛟龙。“父王,孩儿在海市寻马,接识了这五位海外贤士,便带来宫中于父王引荐。”说完退到一旁。

老龙王听说,严肃的面庞显出喜悦,对站在最前面的柳石基道:“海外贤士,真zhèng

稀客呀。”于是便问他们是如何到达海市的,言下之意,没有分水兽引路,想来此地是比登天。

石基闻言,坦然将避水丹的效用如实道出。龙王听了更是稀奇,便要看一看那粒神丹。彩英便即吐出避水丹,放于手心,让他查看。

龙王看到此物果真不凡,晶莹剔透,如水滴一般,不禁俯身离榻,走将下来,从彩英的手里接过晶丹,拿在手里仔细观瞧。“这颗丹药居然能比得上一匹分水神兽,真是不可思议啊。”他睁大吃惊的双目。

“听说贵宫也有一颗神丹能与之媲美,不知龙王殿下愿意让草民也鉴赏一下否?”石基趁机道出来此的目的。

“你说的是避寒珠么?当然可以。”众人,包括一旁侍立的龙公子,以为龙王听了会拒绝,没成想他居然一口答yīng

,将手里的避水丹仍还于彩英,一摆龙袍,头前尽带起路来。

这个老龙王可真有意思嘿。众人于是乐呵呵地跟在他后面,但他们哪里了解龙王此刻愉悦的心情,就因为石基那句“贵宫也有一颗神丹能与之媲美”的话,把老龙逗得花心大开,得yì

啊。他觉得这避水丹实在是了不起,自己的宝贝能与之相比,那是人家给了他龙王多大的抬举啊。

走出水晶宫,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便来到了彩霞宫内。彩霞宫属龙宫的偏殿,与主殿水晶宫不同的是霞光照厅,五彩的宫壁,让人疑似走入一个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老龙王将五人相让于一旁的云椅上就坐,自己也上坐龙榻中。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龙公子手里托着一透明的水晶盒走上殿来,把它按放在龙榻前的一尊珊瑚架上。

透过水晶盒,可无比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一红色的圆球,正缓缓地运转着,照得盒内外五米开外的地方赤红一片,与殿中的五彩霞光交相辉映,扑簌迷离。

这才是真zhèng

的神珠啊?眼望着盒中的避寒珠,就连龙王的眼里都会闪出骄傲的神情。

此刻,石基正于李世民挨着就坐,他心里在急速地想着良策,如何才能向老龙开口,提借避寒珠一用之事。却不料李世民到先自站了起来,朝海龙王一抱拳道:“看这避寒珠如此的神逸,定不是凡凡的仙品,草民自为它颂诗一首相赠,不知您可否准许?”

嘿!好注意,正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石基赞许的暗自点头,眼望定龙王,看他怎样裁决。

“贤士过歉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没有一个人能为此珠歌功颂德呢,请快快道来。”龙王自是高兴非常。搓着两手,眼望着盒中的宝珠,笑眯眯地点头。

寒光遁避暖自来,赤霞红云垄上开,任它雪莲高万丈,信手捻来春满园。

“好!好一个春满园。哈哈!”海龙王仰面大笑。才乐到一半,又立马刹住,用指尖戳了下头:“其中因何会有雪莲?”其实这首诗最关健的字眼就在于此,他李世民可真会借词达意啊。

“唉!”这时钟离从后一声叹息:“他的未婚妻被人下了毒,命在旦夕,非这雪莲不可救治啊。”他比他侄儿喜豹可机灵多了,一早就听出李世民的用意,便才这回帮他搭上一把,看老龙是否有此善心。

龙王是何许人也啊,他一听就会悟出此二人的意图,沉吟了片刻,对身侧的龙公子一点手,让他俯耳过来。接着只见他向其嘀咕了不知几句啥,随即起身离开龙榻,一抬手将那避寒珠连盒卷入袖中,宝光顿时掩去,他人也立时不见了踪影。

眼见着海龙王不告而辞,众人无不面面相觑。石基心道:完了,给钟师傅的急躁把事情办砸了,真是捉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而他身边的李世民心头更是洼凉洼凉的,他到不怪钟离多嘴,而是觉得自己文才不够,未把龙王的心给彻底征服。

这时,却见站于一旁的龙子殿下朝他们一笑:“各位请不用担心,你们想借避寒珠一用,其实龙王已经允了。”一语出口,众人凉透半截的心一下乍暖,刚要喜问,那如何不直言却要闪之?龙公子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五双眼晴齐唰唰看过来,十盏“明灯”汇聚,同时射向龙子殿下的面庞,全都一副啥条件的表情。

第四十六章 龙宫索珠 神晕当空

龙子殿下引领着众人,走到海边。

他让柳石基骑上那匹海马,并叫李世民从后抱住他。随即也叫钟离效仿之,坐于自己的身后。转脸又朝二梅道:“这二位姐姐,你们跟在马后就行了。”

旋即,他率先催动马匹,跃入海中,而那匹海马也跟着跳了进去。

坐于身后的李世民和钟离先是大吃一惊,之后见马过之处,海水自动朝两边分开,一如先时他们来的一般。才知,这海马不是一般的马,龙公子告sù

他们,此马叫分水兽。

至于二梅,就更不消说了,马前马后,随心飘飞。当彩英闻听龙公子让她俩跟着,便知其看出她们会驭剑飞行,却不知她们也有分水的灵丹呢,不然如何能来得海市?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水晶龙宫前。果然如龙子殿下所说,当他们走进这个海洋里的宫殿世界,所见的是云瓦做天,海晶为地,四面涛水不进,宫庭玉柱林立,霞光万道。人们仿同徜徉在碧波海涛之中,却又滴水不浸,真zhèng

奇妙无比。

海龙王此刻正端坐在水晶龙榻之上,威严似蛟龙。“父王,孩儿在海市寻马,接识了这五位海外贤士,便带来宫中于父王引荐。”说完退到一旁。

老龙王听说,严肃的面庞显出喜悦,对站在最前面的柳石基道:“海外贤士,真zhèng

稀客呀。”于是便问他们是如何到达海市的,言下之意,没有分水兽引路,想来此地是比登天。

石基闻言,坦然将避水丹的效用如实道出。龙王听了更是稀奇,便要看一看那粒神丹。彩英便即吐出避水丹,放于手心,让他查看。

龙王看到此物果真不凡,晶莹剔透,如水滴一般,不禁俯身离榻,走将下来,从彩英的手里接过晶丹,拿在手里仔细观瞧。“这颗丹药居然能比得上一匹分水神兽,真是不可思议啊。”他睁大吃惊的双目。

“听说贵宫也有一颗神丹能与之媲美,不知龙王殿下愿意让草民也鉴赏一下否?”石基趁机道出来此的目的。

“你说的是避寒珠么?当然可以。”众人,包括一旁侍立的龙公子,以为龙王听了会拒绝,没成想他居然一口答yīng

,将手里的避水丹仍还于彩英,一摆龙袍,头前尽带起路来。

这个老龙王可真有意思嘿。众人于是乐呵呵地跟在他后面,但他们哪里了解龙王此刻愉悦的心情,就因为石基那句“贵宫也有一颗神丹能与之媲美”的话,把老龙逗得花心大开,得yì

啊。他觉得这避水丹实在是了不起,自己的宝贝能与之相比,那是人家给了他龙王多大的抬举啊。

走出水晶宫,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便来到了彩霞宫内。彩霞宫属龙宫的偏殿,与主殿水晶宫不同的是霞光照厅,五彩的宫壁,让人疑似走入一个童话般的梦幻世界。

老龙王将五人相让于一旁的云椅上就坐,自己也上坐龙榻中。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龙公子手里托着一透明的水晶盒走上殿来,把它按放在龙榻前的一尊珊瑚架上。

透过水晶盒,可无比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一红色的圆球,正缓缓地运转着,照得盒内外五米开外的地方赤红一片,与殿中的五彩霞光交相辉映,扑簌迷离。

这才是真zhèng

的神珠啊?眼望着盒中的避寒珠,就连龙王的眼里都会闪出骄傲的神情。

此刻,石基正于李世民挨着就坐,他心里在急速地想着良策,如何才能向老龙开口,提借避寒珠一用之事。却不料李世民到先自站了起来,朝海龙王一抱拳道:“看这避寒珠如此的神逸,定不是凡凡的仙品,草民自为它颂诗一首相赠,不知您可否准许?”

嘿!好注意,正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石基赞许的暗自点头,眼望定龙王,看他怎样裁决。

“贤士过歉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还没有一个人能为此珠歌功颂德呢,请快快道来。”龙王自是高兴非常。搓着两手,眼望着盒中的宝珠,笑眯眯地点头。

寒光遁避暖自来,赤霞红云垄上开,任它雪莲高万丈,信手捻来春满园。

“好!好一个春满园。哈哈!”海龙王仰面大笑。才乐到一半,又立马刹住,用指尖戳了下头:“其中因何会有雪莲?”其实这首诗最关健的字眼就在于此,他李世民可真会借词达意啊。

“唉!”这时钟离从后一声叹息:“他的未婚妻被人下了毒,命在旦夕,非这雪莲不可救治啊。”他比他侄儿喜豹可机灵多了,一早就听出李世民的用意,便才这回帮他搭上一把,看老龙是否有此善心。

龙王是何许人也啊,他一听就会悟出此二人的意图,沉吟了片刻,对身侧的龙公子一点手,让他俯耳过来。接着只见他向其嘀咕了不知几句啥,随即起身离开龙榻,一抬手将那避寒珠连盒卷入袖中,宝光顿时掩去,他人也立时不见了踪影。

眼见着海龙王不告而辞,众人无不面面相觑。石基心道:完了,给钟师傅的急躁把事情办砸了,真是捉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而他身边的李世民心头更是洼凉洼凉的,他到不怪钟离多嘴,而是觉得自己文才不够,未把龙王的心给彻底征服。

这时,却见站于一旁的龙子殿下朝他们一笑:“各位请不用担心,你们想借避寒珠一用,其实龙王已经允了。”一语出口,众人凉透半截的心一下乍暖,刚要喜问,那如何不直言却要闪之?龙公子又道:“不过有个条件。”

“”五双眼晴齐唰唰看过来,十盏“明灯”汇聚,同时射向龙子殿下的面庞,全都一副啥条件的表情。

第四十七章 龙女亲出 逸儿吃醋

听说海龙王答yīng

借避寒珠,大家伙儿意wài

之余颇感欣喜。又道有条件,便一起向龙公子投去问询的目光。

当龙子殿下传达了老龙的意愿时,坐在钟离身边的彩逸禁咯咯地笑起来,他觉得这个龙王可真逗,开这种玩笑,可石基闻言却差点没晕过去。

老天,要我柳道士娶海龙王的女儿?有没有搞错啊,这怎么可以呢?又听彩逸居然还笑,真是太不懂事了,他回转头,狠狠地瞅了她一眼,心道:果真要娶了那龙女,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彩英一旁见了,知dào

君王无戏言,老龙王并非玩笑之语,便也把妹子瞅了一眼,随即对龙公子道:“我们借那避寒珠不为别的,是为了救人,呶。”她用眼向李世民示意:“是要救李公子的未婚妻,她被人害了,要有长白山的雪莲才能解救。如果你们肯帮忙的话,我们自是万分感激,若是不肯,我们也只好另想它法,怎么能以这种条件来交换呢?”

龙子殿下听了,知dào

这事也是不妥,太令人为难,但这却是父王的意思,虽是同人家商讨,实则确为死令,他是十分了解老龙王的脾气的,除了不说,说了就是旨意,一定得照办。

不过他觉得自己父王的眼光到是不错,他也非常看好这位柳贤士,貌端品正,人材出众,真乃不可多得的驸马。

于是便道:“这位女贤士说得不错,别说借珠是为了救人,就这婚姻大事也是不能以条件来做媒的。但龙王是挚诚的,谁个父母会拿自己儿女的幸福来做交换的筹码呢?况且王姐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柳贤士何不与王姐见上一面,谈一谈,说不定能想出一个说服龙王的办法,才不失为万全之策啊。”一脸地坦诚,令人不容置疑。

钟离在这些人当中,是最为老成持重的一个,他对龙王所提的条件很是不满,可在听了龙公子一番恳切的话语后,觉得很有道理,也许能借助于龙女得到那救命的宝珠也说不定哦。“是的,柳贤侄,去见一见龙女吧。”不禁帮腔道。

而李世民是不好说什么的,难道为了自己的爱人去劝别人牺牲幸福不成?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全都焦距到柳石基的身上,石基仔细琢磨了一下龙公子所说的话,觉得却是不错。如果自己就此反目不从,招致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不但得不到避寒珠,而且还开罪了东海龙王,若要以强夺取,看这形势,凭借他们这几个人,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全权了厉害关系之后,便即点头道:“那好吧,我去见公主。”口里说着,心里在想,到时如何见机行事。

龙王的这位三公主名叫霄雅。霄雅公主其实早闻见水晶宫里来了五个海外贤士,其中还有两位美貌少女,知dào

事后父王定会带他们来彩霞宫一游,便由一小丫鬟陪同着,躲在幺门的彩屏后偷偷观看。

她是个乖巧而又极为好奇的女孩儿,对海外的传说久已闻之,但从未曾亲见。这下可好了,有这样的机会焉能错过?

可当她听说,父王要把自己许给那个高大英俊的后生时,不禁粉面羞红,嗔怪爹爹自作主张,也不问女儿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之后又闻言,石基听信哥哥的劝说,要前来于自己相见。

这东海龙宫的待人接物以及章规礼法,较之凡间自是另一番不同,先时看龙王的言谈举止就可获悉一二,不但开明,且君主与来宾之间互能平等接洽,全无尘间世俗的繁腐与拘泥。

因此,霄雅公主亦是落落大方,并无什么男女有别,收受不清的淫思杂念,欣然从掩身的屏风后翩然走出,对着殿上的五人先是盈盈一拜,即而温宛道来:“各位贤士,小女子虽贵为龙女,但自小读书识字,颇懂得事礼,从不仰仗无上的权利来欺横霸事。因对海外人士的敬重、仰慕史来已久,因此刚才在屏风后静观、细闻,还望各位贤士莫要怪罪才好。”说着,便由小丫鬟扶于龙榻旁的缎椅上坐定。

在霄雅公主说话之即,众人个个好奇地打量于她。见其生得蜂腰秀背,眉似远山青黛,眼如水中秋波,娇媚在笑颜中流转,轻柔于话语间传递,实在是不可形容的生动,只把那原本极不情愿的柳太守看得痴去三魂,醉倒七魄。

“她美吗?”耳傍间传来彩逸黄莺般的昵语。

默默点头,“美!”跟着却哎哟一声低吼,后脚跟被踩得生疼:“当然,不能与你相比。”急转话头间,石基不消侧脸回目,已感有双笑眼正盯住他。汗颜,这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宫里宫外都一样的说。

“那还不赶快回答人家,想是你改变了心意,要去做那驸马不成?”这回童音变了音,是醋意横流,酸气浊人。

柳石基本来是想说上两句的,但被彩逸那么一夹持,反而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回望彩英求救。

彩英见他二人如此情形,正暗自好乐,不想一眼望见石基掉头朝他投以缓助的目光,只好开口道:“公主明见,真zhèng

难求的佳偶,谁见了都会仰慕三分,何况柳贤士,怎得还会怪罪呢。”

好晕!一句话震惊四座,亦把个柳贤士说得面红耳赤,心里叫苦:梅师姐啊,你这不是在帮倒忙吗?什么叫难求的佳偶,我跟她是丈八儿打不到一快,仰慕她干吗呀。

其实彩英是故yì

的,说完她笑望了妹子一眼,见她闻言,低头去搅弄腰间的衣袂,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小妹啊就得这么杀杀她的霸气,否则小性儿越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她接着又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龙王自是一番好意,但这与借珠不能混为一谈,况”彩英还要继xù

做解释,却见龙公主笑着打断她,说了一句话,令皆众对之更是刮目相看。

第四十七章 龙女亲出 逸儿吃醋

听说海龙王答yīng

借避寒珠,大家伙儿意wài

之余颇感欣喜。又道有条件,便一起向龙公子投去问询的目光。

当龙子殿下传达了老龙的意愿时,坐在钟离身边的彩逸禁咯咯地笑起来,他觉得这个龙王可真逗,开这种玩笑,可石基闻言却差点没晕过去。

老天,要我柳道士娶海龙王的女儿?有没有搞错啊,这怎么可以呢?又听彩逸居然还笑,真是太不懂事了,他回转头,狠狠地瞅了她一眼,心道:果真要娶了那龙女,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彩英一旁见了,知dào

君王无戏言,老龙王并非玩笑之语,便也把妹子瞅了一眼,随即对龙公子道:“我们借那避寒珠不为别的,是为了救人,呶。”她用眼向李世民示意:“是要救李公子的未婚妻,她被人害了,要有长白山的雪莲才能解救。如果你们肯帮忙的话,我们自是万分感激,若是不肯,我们也只好另想它法,怎么能以这种条件来交换呢?”

龙子殿下听了,知dào

这事也是不妥,太令人为难,但这却是父王的意思,虽是同人家商讨,实则确为死令,他是十分了解老龙王的脾气的,除了不说,说了就是旨意,一定得照办。

不过他觉得自己父王的眼光到是不错,他也非常看好这位柳贤士,貌端品正,人材出众,真乃不可多得的驸马。

于是便道:“这位女贤士说得不错,别说借珠是为了救人,就这婚姻大事也是不能以条件来做媒的。但龙王是挚诚的,谁个父母会拿自己儿女的幸福来做交换的筹码呢?况且王姐也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柳贤士何不与王姐见上一面,谈一谈,说不定能想出一个说服龙王的办法,才不失为万全之策啊。”一脸地坦诚,令人不容置疑。

钟离在这些人当中,是最为老成持重的一个,他对龙王所提的条件很是不满,可在听了龙公子一番恳切的话语后,觉得很有道理,也许能借助于龙女得到那救命的宝珠也说不定哦。“是的,柳贤侄,去见一见龙女吧。”不禁帮腔道。

而李世民是不好说什么的,难道为了自己的爱人去劝别人牺牲幸福不成?

这时大家的目光又全都焦距到柳石基的身上,石基仔细琢磨了一下龙公子所说的话,觉得却是不错。如果自己就此反目不从,招致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不但得不到避寒珠,而且还开罪了东海龙王,若要以强夺取,看这形势,凭借他们这几个人,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在全权了厉害关系之后,便即点头道:“那好吧,我去见公主。”口里说着,心里在想,到时如何见机行事。

龙王的这位三公主名叫霄雅。霄雅公主其实早闻见水晶宫里来了五个海外贤士,其中还有两位美貌少女,知dào

事后父王定会带他们来彩霞宫一游,便由一小丫鬟陪同着,躲在幺门的彩屏后偷偷观看。

她是个乖巧而又极为好奇的女孩儿,对海外的传说久已闻之,但从未曾亲见。这下可好了,有这样的机会焉能错过?

可当她听说,父王要把自己许给那个高大英俊的后生时,不禁粉面羞红,嗔怪爹爹自作主张,也不问女儿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之后又闻言,石基听信哥哥的劝说,要前来于自己相见。

这东海龙宫的待人接物以及章规礼法,较之凡间自是另一番不同,先时看龙王的言谈举止就可获悉一二,不但开明,且君主与来宾之间互能平等接洽,全无尘间世俗的繁腐与拘泥。

因此,霄雅公主亦是落落大方,并无什么男女有别,收受不清的淫思杂念,欣然从掩身的屏风后翩然走出,对着殿上的五人先是盈盈一拜,即而温宛道来:“各位贤士,小女子虽贵为龙女,但自小读书识字,颇懂得事礼,从不仰仗无上的权利来欺横霸事。因对海外人士的敬重、仰慕史来已久,因此刚才在屏风后静观、细闻,还望各位贤士莫要怪罪才好。”说着,便由小丫鬟扶于龙榻旁的缎椅上坐定。

在霄雅公主说话之即,众人个个好奇地打量于她。见其生得蜂腰秀背,眉似远山青黛,眼如水中秋波,娇媚在笑颜中流转,轻柔于话语间传递,实在是不可形容的生动,只把那原本极不情愿的柳太守看得痴去三魂,醉倒七魄。

“她美吗?”耳傍间传来彩逸黄莺般的昵语。

默默点头,“美!”跟着却哎哟一声低吼,后脚跟被踩得生疼:“当然,不能与你相比。”急转话头间,石基不消侧脸回目,已感有双笑眼正盯住他。汗颜,这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宫里宫外都一样的说。

“那还不赶快回答人家,想是你改变了心意,要去做那驸马不成?”这回童音变了音,是醋意横流,酸气浊人。

柳石基本来是想说上两句的,但被彩逸那么一夹持,反而觉得无话可说,只好回望彩英求救。

彩英见他二人如此情形,正暗自好乐,不想一眼望见石基掉头朝他投以缓助的目光,只好开口道:“公主明见,真zhèng

难求的佳偶,谁见了都会仰慕三分,何况柳贤士,怎得还会怪罪呢。”

好晕!一句话震惊四座,亦把个柳贤士说得面红耳赤,心里叫苦:梅师姐啊,你这不是在帮倒忙吗?什么叫难求的佳偶,我跟她是丈八儿打不到一快,仰慕她干吗呀。

其实彩英是故yì

的,说完她笑望了妹子一眼,见她闻言,低头去搅弄腰间的衣袂,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个小妹啊就得这么杀杀她的霸气,否则小性儿越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她接着又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龙王自是一番好意,但这与借珠不能混为一谈,况”彩英还要继xù

做解释,却见龙公主笑着打断她,说了一句话,令皆众对之更是刮目相看。

第四十八章 龙池大战 说服龙王

霄雅公主闻言,不待彩英说完,便道:“各位刚才的话我在屏风后都听到了,让我来给你们想想办法,但是否能借得那避寒珠可不能保证,且听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她起身,仍是由屏风后自去了。

众人不禁为之慨叹,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就连石基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这样识大体的公主可不多见。但再想说句什么却为迟过晚,佳人已然遁去,芳容不在。

“呵呵,诸位贤士,请静候佳音吧,相信愚妹一定可以有好办法的,父王最疼她了。”龙公子说着,边将五人引领出彩霞宫,说要带他们去龙池游玩。

而他之所以要带客人去那里游玩,其中却有缘故。只因为霄雅公主起身欲走时,曾递眼色于王哥,龙公子便心领神会,而这一小动作,她却在不经意间完成,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龙池,顾名思义龙的居所。但在这东海,池便是那无尽的海域,其中居住着骁勇的青龙,据说谁要能降服这头青龙,并驾驭它,便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奖赏。

看着苍海一碧的水天,龙公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它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青影伴着一声如雷的龙啸迅疾而至,一条青龙出现在众人的头顶。只见它四条巨型龙爪于海水间跃舞扬威,搅动得云波翻滚,海浪涛天,鱼鲨躲避,虾贝四散。

见到下面六人,更是龙吟震耳,满目精光,欲要撕破晶庭,扑将上来。“看我的。”石基一声大吼,祭出飞剑,破上晶庭,御海飞出。

龙公子被他这番神力而惊服。要知dào

,这海龙王的水晶宫于海水中如此安然无恙,确因施有禁锢,所以才眼见四周海水翻滚,涌动,却半滴不浸,就是这个缘故。

莫说那青龙再怎得凶猛异常,狂暴凌弱,面对这强dà

的防护也是无能为力,奈何不得半分。而石基却能轻易破出,这需yào

何等的功力。

实不知,石基所炼的天罡正气更俱无dí

的防护效应,恰能以敌制敌,攻克此种禁锢,就连他自己也未必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此人必得宝珠。”龙公子喃喃道,眼珠却不措地死死盯住晶庭上的一人一龙。

其余四人皆是如此,望着那汹涌巨浪中的人龙角斗,个个心中揪拧一处,无不如火似荼。而他们却不知,在晶庭的另一角落,轩炫宫内,老龙王与霄雅公主也正与此观看这精彩的一幕。

“女儿,你的眼力还真是不错,这柳贤士不愧为海外剑仙,你看他博杀得是多么英勇,气势足可撼动晶庭。不,我不能放过他,就这样让他走了。”海龙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定要将石基收为驸马,做自己的女婿。

“父王,此话虽是不差,但女儿却另有看法。”公主道,心里虽对这个被选中的驸马百看不厌,芳心归属,却如何能为了个人的私欲而失信于众,因此面带难色,郁郁寡欢。

海龙王看了龙女一眼,见她并不十分高兴,又闻她此言,便道:“宝贝女儿,你有甚高见,快快讲来,放心,我一并为你作主便了。”仍是乐哉哉地扭头去欣赏勇士的战绩。

那可真叫是惊心动魄啊。石基为了更一步洗炼那把刚祭炼成的勇绝残剑,刻意弃青罡剑不用,只把那勇绝剑光催动于乾坤之中,抖擞青龙左右,使其片片龙甲触光颤栗,根根龙须在暴怒声中鞭挞晶顶,阵阵龙吟声啸破天廷。

“父王,女儿乃东海之国女,焉能随便嫁一勇之夫,况他是海外之子,终将是要回他方去的,如何能陪伴女儿终身?到那时岂不是涕泪两行,只落得孤雁单飞的下场,孩儿不要。”说着,龙女假作悲状,满面忧容。

“好啊,真是神力,居然把龙角拌下一边来。”这时,龙王拍手大贺,却闻得霄雅公主的倾诉,不禁啊了一声,也不及别转脸来看她,只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不怕,有父王我在,不放他回去便是。”

“父王。”龙女见老龙看得如此入神,无心于自己身上,不禁喊了一声。不过她心里也着实暗赞英雄威猛,被拌下一只龙角的青龙,显然被激怒,喷洒的血雾狂飙不已,映红了晶顶,渲染得海水尤如赤云腾飞,红焰烛天。

听到女儿不满的喊声,龙王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却见霄雅公主正面带娇嗔的望着他。“父王,女儿要你答yīng

一件事。”龙女再没心情装下去了,她要趁老龙高兴之即,速战速决,立马搞定。

“好,好,女儿,不管你提什么要求,父王我都答yīng

你,啊,呵呵!”老龙王哈哈笑着,又转头去看人龙大战。

呜呀,他不禁叫了一声。原来此刻,青龙因被折断一支犄角,吃痛难奈,已然发了狂,周身龙甲竖立,如芒刺刀丛,整个身体卷若刺猬,直向柳石基飚轮电掣般碾去,势不可挡。

这个关键时刻怎可以分心?恰龙女这时正好提出要老龙将避寒珠借与石基一用:“父王,你看他这么勇猛,就当是对他的最高奖赏,好不好嘛?父王。”

“唔,那是自然,果然勇猛,理应奖赏,理应奖赏。”听到龙王终于答yīng

借珠,霄雅公主立kè

转阴郁为笑颜,伸手一指龙池晶顶:“看呐,青龙的甲胄要被剥下来啦。”

果真,当巨大的龙球向石基的肉身滚去之时,他手上的剑光已显得太势单力薄,犹如夜幕下的小小萤火虫,无法点亮整个星空。

下面的二梅心焦如焚,试了无数次,都苦于无法冲破晶庭的防护,到是彩英头脑清醒,她见情况危急,因见石基已被巨龙一次次的碾翻,虽有天罡正气护体,但那披覆的大氅却已是千疮百孔,不堪目睹。

于是,她急中生智,拿出玉如意来朝他使劲的比划,意欲让他赶快弃剑光而发动法宝攻击。

第四十八章 龙池大战 说服龙王

霄雅公主闻言,不待彩英说完,便道:“各位刚才的话我在屏风后都听到了,让我来给你们想想办法,但是否能借得那避寒珠可不能保证,且听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她起身,仍是由屏风后自去了。

众人不禁为之慨叹,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就连石基也觉着有些过意不去,这样识大体的公主可不多见。但再想说句什么却为迟过晚,佳人已然遁去,芳容不在。

“呵呵,诸位贤士,请静候佳音吧,相信愚妹一定可以有好办法的,父王最疼她了。”龙公子说着,边将五人引领出彩霞宫,说要带他们去龙池游玩。

而他之所以要带客人去那里游玩,其中却有缘故。只因为霄雅公主起身欲走时,曾递眼色于王哥,龙公子便心领神会,而这一小动作,她却在不经意间完成,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龙池,顾名思义龙的居所。但在这东海,池便是那无尽的海域,其中居住着骁勇的青龙,据说谁要能降服这头青龙,并驾驭它,便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奖赏。

看着苍海一碧的水天,龙公子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它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青影伴着一声如雷的龙啸迅疾而至,一条青龙出现在众人的头顶。只见它四条巨型龙爪于海水间跃舞扬威,搅动得云波翻滚,海浪涛天,鱼鲨躲避,虾贝四散。

见到下面六人,更是龙吟震耳,满目精光,欲要撕破晶庭,扑将上来。“看我的。”石基一声大吼,祭出飞剑,破上晶庭,御海飞出。

龙公子被他这番神力而惊服。要知dào

,这海龙王的水晶宫于海水中如此安然无恙,确因施有禁锢,所以才眼见四周海水翻滚,涌动,却半滴不浸,就是这个缘故。

莫说那青龙再怎得凶猛异常,狂暴凌弱,面对这强dà

的防护也是无能为力,奈何不得半分。而石基却能轻易破出,这需yào

何等的功力。

实不知,石基所炼的天罡正气更俱无dí

的防护效应,恰能以敌制敌,攻克此种禁锢,就连他自己也未必知晓这其中的奥秘。

“此人必得宝珠。”龙公子喃喃道,眼珠却不措地死死盯住晶庭上的一人一龙。

其余四人皆是如此,望着那汹涌巨浪中的人龙角斗,个个心中揪拧一处,无不如火似荼。而他们却不知,在晶庭的另一角落,轩炫宫内,老龙王与霄雅公主也正与此观看这精彩的一幕。

“女儿,你的眼力还真是不错,这柳贤士不愧为海外剑仙,你看他博杀得是多么英勇,气势足可撼动晶庭。不,我不能放过他,就这样让他走了。”海龙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定要将石基收为驸马,做自己的女婿。

“父王,此话虽是不差,但女儿却另有看法。”公主道,心里虽对这个被选中的驸马百看不厌,芳心归属,却如何能为了个人的私欲而失信于众,因此面带难色,郁郁寡欢。

海龙王看了龙女一眼,见她并不十分高兴,又闻她此言,便道:“宝贝女儿,你有甚高见,快快讲来,放心,我一并为你作主便了。”仍是乐哉哉地扭头去欣赏勇士的战绩。

那可真叫是惊心动魄啊。石基为了更一步洗炼那把刚祭炼成的勇绝残剑,刻意弃青罡剑不用,只把那勇绝剑光催动于乾坤之中,抖擞青龙左右,使其片片龙甲触光颤栗,根根龙须在暴怒声中鞭挞晶顶,阵阵龙吟声啸破天廷。

“父王,女儿乃东海之国女,焉能随便嫁一勇之夫,况他是海外之子,终将是要回他方去的,如何能陪伴女儿终身?到那时岂不是涕泪两行,只落得孤雁单飞的下场,孩儿不要。”说着,龙女假作悲状,满面忧容。

“好啊,真是神力,居然把龙角拌下一边来。”这时,龙王拍手大贺,却闻得霄雅公主的倾诉,不禁啊了一声,也不及别转脸来看她,只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不怕,有父王我在,不放他回去便是。”

“父王。”龙女见老龙看得如此入神,无心于自己身上,不禁喊了一声。不过她心里也着实暗赞英雄威猛,被拌下一只龙角的青龙,显然被激怒,喷洒的血雾狂飙不已,映红了晶顶,渲染得海水尤如赤云腾飞,红焰烛天。

听到女儿不满的喊声,龙王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却见霄雅公主正面带娇嗔的望着他。“父王,女儿要你答yīng

一件事。”龙女再没心情装下去了,她要趁老龙高兴之即,速战速决,立马搞定。

“好,好,女儿,不管你提什么要求,父王我都答yīng

你,啊,呵呵!”老龙王哈哈笑着,又转头去看人龙大战。

呜呀,他不禁叫了一声。原来此刻,青龙因被折断一支犄角,吃痛难奈,已然发了狂,周身龙甲竖立,如芒刺刀丛,整个身体卷若刺猬,直向柳石基飚轮电掣般碾去,势不可挡。

这个关键时刻怎可以分心?恰龙女这时正好提出要老龙将避寒珠借与石基一用:“父王,你看他这么勇猛,就当是对他的最高奖赏,好不好嘛?父王。”

“唔,那是自然,果然勇猛,理应奖赏,理应奖赏。”听到龙王终于答yīng

借珠,霄雅公主立kè

转阴郁为笑颜,伸手一指龙池晶顶:“看呐,青龙的甲胄要被剥下来啦。”

果真,当巨大的龙球向石基的肉身滚去之时,他手上的剑光已显得太势单力薄,犹如夜幕下的小小萤火虫,无法点亮整个星空。

下面的二梅心焦如焚,试了无数次,都苦于无法冲破晶庭的防护,到是彩英头脑清醒,她见情况危急,因见石基已被巨龙一次次的碾翻,虽有天罡正气护体,但那披覆的大氅却已是千疮百孔,不堪目睹。

于是,她急中生智,拿出玉如意来朝他使劲的比划,意欲让他赶快弃剑光而发动法宝攻击。

第四十九章 幸获宝珠 奇遇雪莲

那玉如意在彩英的手里华光四射,虽无法攻击到晶庭外的青龙,却也足已使石基清醒。

对啊,我有那几件至宝怎的不用?傻啦。柳石基眼看着青龙又一次滚雷般的碾压过来,他反而不躲不闪,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判官神笔执于手中,直点向巨龙的双晴。

此刻,盘如坚石的青龙业已压到了敌人的面前,再想收势已是不及,眼看神笔朝自己点来,突暴的眼球更似要飞将出去。

正当这关键时刻,一道晶光似流星般飞来,在他们之间横亘起一道水流湍急的屏障,猝然把人与龙隔开。

“呵呵,柳贤士,勇敢的年轻人,你赢了。”随着一阵洪钟般的笑声,那道屏障顿然不见,青龙也不知去向,至此销声匿迹,象从未来过一样。

石基凌于空然无际的龙池中,缀满孔洞的大氅在海风中摇曳,似要从他伟岸的身躯上飘逝。

刚才的斗龙原来是海龙王有意安排的么?他寻声望去,果真在那一片绚丽的海霞之中,坐着老龙王和美丽的霄雅公主,正朝着自己微笑呢。

他赶紧收身进入晶庭,向霞光中的海龙王躬身拜倒:“小道不知那青龙是贵宫的至宝,失手所伤,实是罪过。”

刹那间,海龙王已来到他的眼前:“不可,英雄请起。”他亲身将石基搀起:“虽然我无缘得到你这么个驸马,但此生能与你接识,已是三生有幸,这个”他抬手间,红光中避寒珠已亮于掌心之中:“你拿去一用,但超过五日,它便会自行回水晶宫,若那时你得不到雪莲,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多谢龙王的恩典,小道这里领受了。”石基又拱手向龙王一拜,逐放眼朝后面的一轮霞光中望去,霄雅公主正含情脉脉的向他凝望。

自古美人爱英雄,叵奈相识才恨晚,无缘只把相思断。就此,石基及诸下人等向老龙王告别,往长白山进发。

长白山乃关东第一山,素有“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美誉。

而于雪山脚下,却有一座幽州城,因考lǜ

到李世民与钟离俩为烟火之人,即便有避寒珠也无法上得奇寒陡峭的雪巅,所以众人商量决定,两人暂于城内相等。

先不说他二人留候幽州城,却说石基与二梅,一路祭剑而上,避寒珠确为东海镇海之宝,所放红光,照耀方圆五米开外,丝寒不觉,温暖如春。

三人呈东、西、北盘织三方,于红光之内,驾剑光于雪峰之巅,各处搜寻雪莲。

这雪莲乃雪山之宝,喜阴耐寒,长生于雪线或石缝处。可三个多时辰堪堪将过,每个石缝涯隙都找它个遍,却是一无所获,没见一丝雪莲的踪迹。

“怕是被其它异人采了去,我们来迟了阿姐。”彩逸最是耐不得性子,这样找下去,她非疯了不可,因此飞去彩英一处看她情况怎样。

“不会,这雪莲原本就十分稀有,你以为是大白菜呢。”彩英头也不回地对妹子说道。其实她也很郁闷,幸亏有避寒珠可以抵挡雪峰的酷寒,否则别说三个小时,三分钟都会让人变成冰棒,即便道力深厚也只是延缓时间罢了,除非进入大乘境界的修者。

而石基这边呢,亦是同样如此,并无半点头绪和起色。难不成这雪莲在天上?他寻着东北山巅雪线以下,又一次细细地找去,在逾越一断层山背时,却不经意间瞥见一个极小的石洞,几乎被雪枝给遮没,若不是他无意之中碰了下枝头,使堆积的白雪抖落无几,还真不会发xiàn

它呢。

但在山洞里会有雪莲么?他迟疑着飞向近前,此刻业已濒临黄昏,那洞被残阳斜照,一半昏暗一半赤红,显得神mì

莫测。

才进去一米多远,便一眼看见洞里有一凹进去的巨大石缝内,生嵌着一朵盛开的白花,密集如绵的绒丝花瓣,层层叠叠,相互交织,宛若锦球,在这灰暗的洞里,更显流光溢彩,撩人二目。

“雪莲!”石基的心一阵狂跳:“我找到雪莲啦。”兴奋地冲洞外大喊一声,向二梅通报。

旋即,他急忙收起残剑,怕那犀利的剑光,一不小心会灼伤到这稚嫩的莲花。只以两手用力扳动雪莲两边的石壁,他想凭借自己的神力,使紧嵌于内的花根暴露出来,这样才好安全地把它给摘将出来。

岂料,岩石刚有松动,便听头顶上轰得一声大震,跟着只见刚还鲜亮绽放的雪莲忽得缩回岩缝里,隐进壁不见了。

此事件来得太为突然,致使石基毫无防备,似由巅峰上一脚被人踹了下来,不知所措,完全懵了。

这时间,又从外面传来斗剑之声,夹杂着猎猎地狂风呼啸,一阵阵的雪片从洞前疾飞而过,好似下了一场暴雪。

“什么人,也想来抢冰山雪莲,趁早快快走开,不然我将他闭在洞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耳闻间一阵娇叱之声,其音犹如天外传来。

轰!一时间,那洞顶又是一声大震,岩洞口掉下块块巨石,真似要把洞口封住。

柳石基耳听外面话语,又见其景,此刻还不遁出更待何时?真个要闭死在洞中不得求生么?拟想间,也不及再顾掘那石缝中的雪莲,吼得一声,以玄气冲开不断下落的巨石,同时祭出剑光,驭飞出洞。

才出山洞,便见此峰的上空万道霞光。起初还以为是晚艳高照,却见其中显出一绝色女子,好比飞天仙女,乌发高挽,眉心点绛,珠花覆顶,眼波流盼;紫带于藕裙处飘飞,秀腰颤动中玉指发功,轻弹间紫气大放。

而二梅此刻正与其对战,灵蛇与紫虹飞剑并进,一白一紫两道剑光交织,如电掣飙轮般射向紫气中的女子,却好似雨点没入池水中,只荡起圈圈的涟漪,终究无声的熄灭。

呀!这是哪方的女仙?难道是天外来的神女?

第四十九章 幸获宝珠 奇遇雪莲

那玉如意在彩英的手里华光四射,虽无法攻击到晶庭外的青龙,却也足已使石基清醒。

对啊,我有那几件至宝怎的不用?傻啦。柳石基眼看着青龙又一次滚雷般的碾压过来,他反而不躲不闪,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判官神笔执于手中,直点向巨龙的双晴。

此刻,盘如坚石的青龙业已压到了敌人的面前,再想收势已是不及,眼看神笔朝自己点来,突暴的眼球更似要飞将出去。

正当这关键时刻,一道晶光似流星般飞来,在他们之间横亘起一道水流湍急的屏障,猝然把人与龙隔开。

“呵呵,柳贤士,勇敢的年轻人,你赢了。”随着一阵洪钟般的笑声,那道屏障顿然不见,青龙也不知去向,至此销声匿迹,象从未来过一样。

石基凌于空然无际的龙池中,缀满孔洞的大氅在海风中摇曳,似要从他伟岸的身躯上飘逝。

刚才的斗龙原来是海龙王有意安排的么?他寻声望去,果真在那一片绚丽的海霞之中,坐着老龙王和美丽的霄雅公主,正朝着自己微笑呢。

他赶紧收身进入晶庭,向霞光中的海龙王躬身拜倒:“小道不知那青龙是贵宫的至宝,失手所伤,实是罪过。”

刹那间,海龙王已来到他的眼前:“不可,英雄请起。”他亲身将石基搀起:“虽然我无缘得到你这么个驸马,但此生能与你接识,已是三生有幸,这个”他抬手间,红光中避寒珠已亮于掌心之中:“你拿去一用,但超过五日,它便会自行回水晶宫,若那时你得不到雪莲,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多谢龙王的恩典,小道这里领受了。”石基又拱手向龙王一拜,逐放眼朝后面的一轮霞光中望去,霄雅公主正含情脉脉的向他凝望。

自古美人爱英雄,叵奈相识才恨晚,无缘只把相思断。就此,石基及诸下人等向老龙王告别,往长白山进发。

长白山乃关东第一山,素有“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美誉。

而于雪山脚下,却有一座幽州城,因考lǜ

到李世民与钟离俩为烟火之人,即便有避寒珠也无法上得奇寒陡峭的雪巅,所以众人商量决定,两人暂于城内相等。

先不说他二人留候幽州城,却说石基与二梅,一路祭剑而上,避寒珠确为东海镇海之宝,所放红光,照耀方圆五米开外,丝寒不觉,温暖如春。

三人呈东、西、北盘织三方,于红光之内,驾剑光于雪峰之巅,各处搜寻雪莲。

这雪莲乃雪山之宝,喜阴耐寒,长生于雪线或石缝处。可三个多时辰堪堪将过,每个石缝涯隙都找它个遍,却是一无所获,没见一丝雪莲的踪迹。

“怕是被其它异人采了去,我们来迟了阿姐。”彩逸最是耐不得性子,这样找下去,她非疯了不可,因此飞去彩英一处看她情况怎样。

“不会,这雪莲原本就十分稀有,你以为是大白菜呢。”彩英头也不回地对妹子说道。其实她也很郁闷,幸亏有避寒珠可以抵挡雪峰的酷寒,否则别说三个小时,三分钟都会让人变成冰棒,即便道力深厚也只是延缓时间罢了,除非进入大乘境界的修者。

而石基这边呢,亦是同样如此,并无半点头绪和起色。难不成这雪莲在天上?他寻着东北山巅雪线以下,又一次细细地找去,在逾越一断层山背时,却不经意间瞥见一个极小的石洞,几乎被雪枝给遮没,若不是他无意之中碰了下枝头,使堆积的白雪抖落无几,还真不会发xiàn

它呢。

但在山洞里会有雪莲么?他迟疑着飞向近前,此刻业已濒临黄昏,那洞被残阳斜照,一半昏暗一半赤红,显得神mì

莫测。

才进去一米多远,便一眼看见洞里有一凹进去的巨大石缝内,生嵌着一朵盛开的白花,密集如绵的绒丝花瓣,层层叠叠,相互交织,宛若锦球,在这灰暗的洞里,更显流光溢彩,撩人二目。

“雪莲!”石基的心一阵狂跳:“我找到雪莲啦。”兴奋地冲洞外大喊一声,向二梅通报。

旋即,他急忙收起残剑,怕那犀利的剑光,一不小心会灼伤到这稚嫩的莲花。只以两手用力扳动雪莲两边的石壁,他想凭借自己的神力,使紧嵌于内的花根暴露出来,这样才好安全地把它给摘将出来。

岂料,岩石刚有松动,便听头顶上轰得一声大震,跟着只见刚还鲜亮绽放的雪莲忽得缩回岩缝里,隐进壁不见了。

此事件来得太为突然,致使石基毫无防备,似由巅峰上一脚被人踹了下来,不知所措,完全懵了。

这时间,又从外面传来斗剑之声,夹杂着猎猎地狂风呼啸,一阵阵的雪片从洞前疾飞而过,好似下了一场暴雪。

“什么人,也想来抢冰山雪莲,趁早快快走开,不然我将他闭在洞里,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耳闻间一阵娇叱之声,其音犹如天外传来。

轰!一时间,那洞顶又是一声大震,岩洞口掉下块块巨石,真似要把洞口封住。

柳石基耳听外面话语,又见其景,此刻还不遁出更待何时?真个要闭死在洞中不得求生么?拟想间,也不及再顾掘那石缝中的雪莲,吼得一声,以玄气冲开不断下落的巨石,同时祭出剑光,驭飞出洞。

才出山洞,便见此峰的上空万道霞光。起初还以为是晚艳高照,却见其中显出一绝色女子,好比飞天仙女,乌发高挽,眉心点绛,珠花覆顶,眼波流盼;紫带于藕裙处飘飞,秀腰颤动中玉指发功,轻弹间紫气大放。

而二梅此刻正与其对战,灵蛇与紫虹飞剑并进,一白一紫两道剑光交织,如电掣飙轮般射向紫气中的女子,却好似雨点没入池水中,只荡起圈圈的涟漪,终究无声的熄灭。

呀!这是哪方的女仙?难道是天外来的神女?

第五十章 智斗神女 幽州观衣

紫气中的女子,那般不动声色的对敌,着实让石基不由得心惊。

这样轻而易举地应敌手法,应该不是修者,而是神人。他冥想间,发动玄功,将真气贯入十指,猝然腾身向紫光中的女子射去。

与此同时,接上刚才那女子说的话:“难道这雪莲是你种的么,这么凶,这辈子恐怕只好出家当尼姑了。”这话可真够刺激人的,原也是因她要活葬人家,先说了不敬之语。

“混帐,我乃九天神女,下界专为天帝看守流失凡间的宝物,尔等定为恶人贼子,采了人间之宝绝不会去做好事,想从我这里拿走万年雪莲,痴心做梦。”话似冰刀,晴光凌厉,妨同一座雪山冰窟,寒气盛人。

呃,石基闻言,暂收住博发的真元,以剑光护体,不禁道:“原来是神女姐姐,我也是天帝派下界来的护花使者,现为琼花太守。”说这话时,心里坏笑,敢情是同行啊,传闻也可以拿来一用,嘿嘿!:“而且,我的朋友就是被神女姐姐所说的恶人施了热毒,无法救治,危在旦夕,所以才来雪山采摘雪莲,却不知是神女姐姐在看守,多有得罪,还望能看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上,赐一朵莲花,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便朝紫光中的神女拜了又拜,一脸的虔诚。

石基这一口一个神女姐姐,直喊得身旁的二梅心里憋不住地乐:这小子用心可真“险恶”,现时她们已停止了攻击。

而同样被叫停板的神女,亦是冷面露出温颜,心道:他也是天帝派遣的护花使者?嗯,看此三人似乎也不象坏人,冥想中神召乾坤,测出这三人的来历。

“罢了。”她于是道:“你就是扬州琼花观的柳石基你刚才能冲出我封洞的巨石阵,姑且功力不凡,你若能抵得住我三招,不许用剑光护体,我就送你一朵万年雪莲,放尔等”

嚇!不愧为九天神女,货真价实啊,不象我这冒牌的。石基心里想着口却道:“好吧,不过还望神女姐姐手下留情。”暗叹一声,事到如今,我柳太守也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喽。

在说话的当儿,他依言收起剑光,只将玄气托护于身,慢慢飘至峰巅的一块大岩石上,做好了承shòu一切的准bèi



此刻凌于空中的二梅却为他捏着把汗,尤其是彩逸。她俩刚与神女角逐过,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任凭姐俩的剑光如何的利害,也是清汤之水,一见到底,胜负一看便知,羸弱无比。

何况他柳石基还不可施以剑光护体,这神女不明摆着在卖乖么?不给雪莲还要占尽风头,找便宜。

她俩正自担心又愤愤不平,只见神女轻拂腰身,玉指向石基所站的岩石隔空虚弹,随即紫光大放,将人与石头围裹,似要把它们顷刻化去。

却哪知忽得从石基身上腾起一圈圈耀眼的蓝光,如飙轮电掣般上下流转,亦是把脚下的岩石护实,任你紫光如何的强dà

、狂暴,也奈何不得半分。

“天罡正气。”神女愕然,收手间骤然紫光消失:“不错,你虽为传说中的护花使者,但来日前程无量,自重。那朵石缝中的万年雪莲归你了,自去取吧。”说话间人已不见,只闻余音袅袅,向似天籁梵音。

耶!石基于岩石上一蹦多高,居然忘了可以驭剑飞行,只朝着上空,向二梅连连呼喊:“快去那洞里采摘吧。”

当她们三人重新聚拢于洞中,对着那雪莲,啧啧赞叹不已。它在彩英的手掌心内,熠熠生辉,异彩绽放,如绵似玉的花瓣,密织交错,守护着居中的花心,纯洁得纤尘不染,真乃冰清玉洁的宝物。

“垢儿终于可以得救了,我们赶快去幽州城找世民兄和钟师傅,告sù

他们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石基欣赏着,一边对二梅说道。

“可不是呢,尽顾自个高兴了,他们不知等得有多心焦呢。”彩逸说着拉起阿姐,三人于是驾起剑光,驭飞而去。

再说李世民和钟离两人,自打石基他们走了之后,果真是在焦灼中等待着。为缓解心中渴望的急切心情,也是为了混时间,还是钟离机动灵活,说是第一次来这边远的雪镇,想在这城里各处转转,看有没有好的成衣铺子,都有啥新鲜的样式,赶明回长安也好照着做几件摆摆场面。

李世民听了只有点头称是,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城内的风土人情,消磨下时光,于是二人便一路行将过去。

这幽州雪镇,位于天山脚下,乃极化之地,天寒地冻,街上少有人烟,不象温暖如春的中原,巷头街尾,到处繁花似锦,一派蒸蒸向荣的气象。

可当他们走到幽州驿站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的?事情原要怪钟离多事。他要找成衣铺,也本是借口,打发时间,同时想替朋友做番消遣。但走着走着,看到一路还真有不少卖衣扯布的店里,挂着许多颜色鲜亮,且富有民族气息的御寒冬装,把他看得眼花缭乱,真就吊起了他的兴趣。

在途经幽州驿站时,恰逢站道边驻立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亦是穿着红边碎花雪衣,那款儿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叫俏丽,端庄,就俩字:合体。

古代那会儿,成衣上铺,只是被挂将起来演示,没有象现代这样用什么模特儿试穿的。因此,那姑娘便成了活模特,看得钟离直眉瞪眼,瞧得人家姑娘脸红耳热。

事有凑巧,这女孩儿却还是个炼家,脾气似乎也不太温和,当场就光火了。自然,一女子被一陌生男总是目不转晴地死死盯看,谁都受不了,即便是在那奇寒的雪城。

“这位大爷,您瞧什么呢?这么**辣的,都快赶上那包子店的麻辣汤了。”姑娘将手往后一背,明眼人一看,饿滴个神呐,那手扶的不是一把焰龙刀么。非常著名的刀啊,钟离认得,当然,李世民也认得。

一句话将钟离惊醒,得,小姑娘误会了。

第五十一章 巧遇胡女 雪城掠影

钟离本是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款式好,穿着合体,才一时“为老不尊”,却不想尽被姑娘误会了去,而且还恼了。

他赶紧解释:“对不起,姑娘你别误会,我是看你好kàn

。”匆忙间尽有些词不达意。

李世民却是旁观者清,他一听钟师傅的解释,心道坏了,这解释比不解释还糟。

果然,那手扶刀柄的女子听了不由得一声冷笑:“姑奶奶我好kàn

也轮不到你来欣赏。”说着便要抽刀,看那架势,是要动手解决了。

“呵呵,对面的女侠,你确实误会了。我朋友是位做成衣的好手,他说的好kàn

,是指你身上这件红袄样式新颖,只是一时没解释清楚,多有得罪啊。”李世民赶紧替钟离做进一步的注释,不然还真要麻烦。

钟离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又连连说对不起,确实如此。

那女子听罢,又将两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充满杀气的面孔这才缓和下来。随即,尽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碎花小妖,不由道:“是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请问两位是外乡人吧,怎得在此雪天冬游?”

见她相问,钟离因为刚才对人家失礼,很是过意不去,想要补偿点什么,便很主动地做自我介shào

:“是啊,我们从中原来,我是开成衣店的老板,叫钟离,他是李府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嘿,他可真诚实,见面就把老底给泄了。

李世民听到钟离做自我介shào

,知dào

他也定会把自己给供出来,刚要拿话将他截住,却是来不及,身份已然全给抖露了出来。罢,说了就这女子也不象什么坏人,怕她何来?

可他哪里知情,这天下事一万难避万一之险。这俩还真是衰男,霉运正被他们碰上了。

女子闻言,先是一愣,紧跟着对他俩莞尔一笑,说她叫韩芙,久闻秦王的大名,刚才有眼不识金香玉,真是罪该万死。说着,便朝李世民拱手一拜。

“哪里。”李世民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先时的谨慎一扫而空,看她一弱女子在雪地里披寒受冻,很自然地关心道:“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如此冰天雪地,怕是在等什么人吧。”他这时才得以静观此女。见其生得天庭饱满,明眸善睐,肤若凝雪,再加上腰佩焰龙刀,于寒风傲雪中俏立,更显出一派飒爽英姿。

“可不是,李公子真是好眼力,我正是在等着驿站来人换匹坐骑,你看,这么冷的天,没有一匹好马怎得去关中?”她娇美的脸上顿时挂满愁容。

一听说韩芙是在等换马,要去关中,钟离不禁插话道:“是要去西安吗?我们一会儿也要前往,可以带了你同行。”他的意思是飞行比骑马要快,而且拉风。

韩姑娘听说,心中不由得一动,知dào

他们也在等人,便不动声色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此处有一家客栈,我们正好可以到那儿避避风,等你们朋友回来,就可一起借光同行。”在征得两人同意后,女子率先头前带路,朝驿站的另一头走去。

这幽州小镇本就不大,一东一西,纵横南北,也不过方圆二里多地,对于驭剑飞行的剑仙来说,转身即到。

再说石基与二梅,于雪山得到了万年雪莲之后,便疾速赶回幽州城,准bèi

携了同伴回长安。救人如救火啊,无垢姑娘还在痛苦中煎熬着呢。

在他们分手时,钟离和李世民原本只说是在镇上转转,并不认识任何人,亦不会去谁家走访。可现如今,石基三人在雪镇上空转了几圈,也没看到两人的身影,便于僻静处降下剑光,一起步行,朝各处的酒店找来,想是此地甚是寒冷,没准躲到酒家喝酒取暖去了。

可小镇上酒家屈指可数,尽是不见人影。“他们能去哪里呢?这豆腐干一块大地方。”石基自言自语,一边向酒家的伙计要了一海碗酒,咕咚咕咚地灌进肚里。

雪城的酒可是高度酒,性如烈火,刚一喝下去还不觉怎的,片刻之功便觉浑身火热,似要燃烧起来。望着石基已通红的脸,酒家掌柜的不禁为他的海量而折服,走过来好奇地问道:“小伙子,好酒量啊,看你们不象是北国人,是从中原来的吧。”

“是啊,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和我们一样从中原来的人?”石基趁机打听道。

“这个,真没注意,天寒地冻,我们酒店也冷清了许多,几天都没一个客人来了。”掌柜的叹口气,他是一个留着浓密大胡子的标准北方人。

旁边给他们斟酒的小伙计闻听却插言道:“我先时回家看生病的老母亲,路过驿站,到是看到有两个中原打扮的男人在跟一北国女子说话,不知他们是不是啊。”

听得小伙计此言,彩逸不待石基开口便急问:“应该就是了,你看到他们去了哪里么?”这是关键。

“不知dào

,因为要赶着回酒店,街上又冷,所以走过去就再没留意了。”小伙计摇头道。

石基听说,问那驿站在哪里?不管怎样,总算有了点线索,找寻起来不至于象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旋即,他们三人走出酒家,按照小伙计所指的方向,朝小镇的驿站走来。

当然,驿站现在是空无一人,只有北风呼呼地吼叫着,卷起纷纷的雪花肆掠。

“他说跟一个北国女子站这儿说话,我想一定是那女子把他们给带走了。但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彩英看着茫茫地雪原,秀眉紧锁。她隐隐感到有种不祥的预兆,在她眼里,胡人都不是凡凡之角,更何况在这极寒之地,一个胡人女子的出现,总是要令人提加防范。

“阿姐,这儿除了酒家就只有客栈是避风港了,我们要不要再去那里搜寻一遍?”一句话提醒了彩英和石基。对啊,那女子可能是在驿站转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客栈了。

三人二话不说,径直朝李世民他们去的客栈奔去。因为此附近甚是偏僻,商铺住户稀少,一眼便可看见它只影孤单的片瓦,倒是不知他们能否与“失踪”的人相遇,那小伙计口中的胡人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第五十章 智斗神女 幽州观衣

紫气中的女子,那般不动声色的对敌,着实让石基不由得心惊。

这样轻而易举地应敌手法,应该不是修者,而是神人。他冥想间,发动玄功,将真气贯入十指,猝然腾身向紫光中的女子射去。

与此同时,接上刚才那女子说的话:“难道这雪莲是你种的么,这么凶,这辈子恐怕只好出家当尼姑了。”这话可真够刺激人的,原也是因她要活葬人家,先说了不敬之语。

“混帐,我乃九天神女,下界专为天帝看守流失凡间的宝物,尔等定为恶人贼子,采了人间之宝绝不会去做好事,想从我这里拿走万年雪莲,痴心做梦。”话似冰刀,晴光凌厉,妨同一座雪山冰窟,寒气盛人。

呃,石基闻言,暂收住博发的真元,以剑光护体,不禁道:“原来是神女姐姐,我也是天帝派下界来的护花使者,现为琼花太守。”说这话时,心里坏笑,敢情是同行啊,传闻也可以拿来一用,嘿嘿!:“而且,我的朋友就是被神女姐姐所说的恶人施了热毒,无法救治,危在旦夕,所以才来雪山采摘雪莲,却不知是神女姐姐在看守,多有得罪,还望能看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上,赐一朵莲花,在下感激不尽。”说着便朝紫光中的神女拜了又拜,一脸的虔诚。

石基这一口一个神女姐姐,直喊得身旁的二梅心里憋不住地乐:这小子用心可真“险恶”,现时她们已停止了攻击。

而同样被叫停板的神女,亦是冷面露出温颜,心道:他也是天帝派遣的护花使者?嗯,看此三人似乎也不象坏人,冥想中神召乾坤,测出这三人的来历。

“罢了。”她于是道:“你就是扬州琼花观的柳石基你刚才能冲出我封洞的巨石阵,姑且功力不凡,你若能抵得住我三招,不许用剑光护体,我就送你一朵万年雪莲,放尔等”

嚇!不愧为九天神女,货真价实啊,不象我这冒牌的。石基心里想着口却道:“好吧,不过还望神女姐姐手下留情。”暗叹一声,事到如今,我柳太守也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喽。

在说话的当儿,他依言收起剑光,只将玄气托护于身,慢慢飘至峰巅的一块大岩石上,做好了承shòu一切的准bèi



此刻凌于空中的二梅却为他捏着把汗,尤其是彩逸。她俩刚与神女角逐过,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任凭姐俩的剑光如何的利害,也是清汤之水,一见到底,胜负一看便知,羸弱无比。

何况他柳石基还不可施以剑光护体,这神女不明摆着在卖乖么?不给雪莲还要占尽风头,找便宜。

她俩正自担心又愤愤不平,只见神女轻拂腰身,玉指向石基所站的岩石隔空虚弹,随即紫光大放,将人与石头围裹,似要把它们顷刻化去。

却哪知忽得从石基身上腾起一圈圈耀眼的蓝光,如飙轮电掣般上下流转,亦是把脚下的岩石护实,任你紫光如何的强dà

、狂暴,也奈何不得半分。

“天罡正气。”神女愕然,收手间骤然紫光消失:“不错,你虽为传说中的护花使者,但来日前程无量,自重。那朵石缝中的万年雪莲归你了,自去取吧。”说话间人已不见,只闻余音袅袅,向似天籁梵音。

耶!石基于岩石上一蹦多高,居然忘了可以驭剑飞行,只朝着上空,向二梅连连呼喊:“快去那洞里采摘吧。”

当她们三人重新聚拢于洞中,对着那雪莲,啧啧赞叹不已。它在彩英的手掌心内,熠熠生辉,异彩绽放,如绵似玉的花瓣,密织交错,守护着居中的花心,纯洁得纤尘不染,真乃冰清玉洁的宝物。

“垢儿终于可以得救了,我们赶快去幽州城找世民兄和钟师傅,告sù

他们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石基欣赏着,一边对二梅说道。

“可不是呢,尽顾自个高兴了,他们不知等得有多心焦呢。”彩逸说着拉起阿姐,三人于是驾起剑光,驭飞而去。

再说李世民和钟离两人,自打石基他们走了之后,果真是在焦灼中等待着。为缓解心中渴望的急切心情,也是为了混时间,还是钟离机动灵活,说是第一次来这边远的雪镇,想在这城里各处转转,看有没有好的成衣铺子,都有啥新鲜的样式,赶明回长安也好照着做几件摆摆场面。

李世民听了只有点头称是,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城内的风土人情,消磨下时光,于是二人便一路行将过去。

这幽州雪镇,位于天山脚下,乃极化之地,天寒地冻,街上少有人烟,不象温暖如春的中原,巷头街尾,到处繁花似锦,一派蒸蒸向荣的气象。

可当他们走到幽州驿站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怎的?事情原要怪钟离多事。他要找成衣铺,也本是借口,打发时间,同时想替朋友做番消遣。但走着走着,看到一路还真有不少卖衣扯布的店里,挂着许多颜色鲜亮,且富有民族气息的御寒冬装,把他看得眼花缭乱,真就吊起了他的兴趣。

在途经幽州驿站时,恰逢站道边驻立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亦是穿着红边碎花雪衣,那款儿在她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叫俏丽,端庄,就俩字:合体。

古代那会儿,成衣上铺,只是被挂将起来演示,没有象现代这样用什么模特儿试穿的。因此,那姑娘便成了活模特,看得钟离直眉瞪眼,瞧得人家姑娘脸红耳热。

事有凑巧,这女孩儿却还是个炼家,脾气似乎也不太温和,当场就光火了。自然,一女子被一陌生男总是目不转晴地死死盯看,谁都受不了,即便是在那奇寒的雪城。

“这位大爷,您瞧什么呢?这么**辣的,都快赶上那包子店的麻辣汤了。”姑娘将手往后一背,明眼人一看,饿滴个神呐,那手扶的不是一把焰龙刀么。非常著名的刀啊,钟离认得,当然,李世民也认得。

一句话将钟离惊醒,得,小姑娘误会了。

第五十二章 胡女被擒 二男解放

可当石基他们来到这家客栈时,却仍是一无所获。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说不定阴差阳错,跟我们走叉了呢。”彩英道。

正当他们跨出店门,却听身后传来吱拗一声响,三人一回头,看见从客栈的柴房内走出一个着红边碎花胡服的年轻女子,见有人注意她,便即一闪身,快步走进客房内去了。

三人当即对视了一下,还上哪里去找,八成就是这家了。石基低声对二梅道:“你俩去客房找那女子,我去那间柴房看看,说不定猫腻就在其中。”

随即三人立即回身,先不说二梅去了客房,石基箭步如飞,转眼来到柴房跟前,可巧那门上的锁是开着的,锁头无力的垂吊在铁环上,他轻轻将门一推,走了进去。

里面本是漆黑一片,随着门被打开,一道光线直直地照在里面堆着的一大垛柴禾堆上,看去足足占了大半个房间,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任何可见的物品。

“怪了,我的直觉出了问题?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胡女却是货真价实的吧,难道并非小伙计所说的那个女子?”石基满心的失望,转身欲出,刚跨过门坎,便与跑来的彩逸差点撞了个满怀。

“哟,看你急火火的,又踩我脚上了,我这脚以后你负责给祭炼啊,不然非成残废不可。”石基找不到李世民和钟离,郁闷已极,又见彩逸总这样行事毛糙,虎头蛇尾的样儿,不由得嗔怪了她几句。

可彩逸却没有象平日里那么一点就着的光火,反而一把抓住他就往门外走。嘴里道:“那女的跑了,阿姐已追去了,我们也赶紧的,看她身法之快,也绝非武家,说不定也是个道中高手呢。”

调虎离山之计,这个念头当即在石基的脑海里一闪。反叫住彩逸,回身朝身后的那堆柴垛走去。“你要干什么?”彩逸跟在他后面,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当石基要用手去推倒柴垛时,只听房上传来打斗的声音,接着便听彩英的娇叱:“贱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烧柴房,真是痴心梦想。”

彩逸听了,逐一声阿姐,遁飞出去,祭剑助战,双御劲敌。而下面的石基业已跟手将柴垛推翻,哗啦一声响,里面露出两个人来,却是他们正在寻找的李世民和钟离师傅。

只见他俩被绑缚其中,身子因被柴禾压覆太久而扭曲成团。

石基见了立即以剑削断绳索,并道:“两位受惊了,怎得会弄成这样啊?”

原来,那叫韩芙的女子,将他二人领到客栈中,骗至柴房内,当即用勾魂法把两人迷醉,之后追问李世民乾镜一事。

这勾魂法是为迷其心窍之术,但人尚可说话,并有问必答。李世民听女子问他,见其又生得美貌可人,便笑嘻嘻,将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有关古镜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韩芙听到某些官府因宝镜而勾心斗角之节,不勉心惊,但这跟她毫无关系,并不去理论。只听他说来说去却是没有一点乾镜的下落,知也再问不出来什么,便随即将二人捆绑起来,埋于柴垛中,想待天黑后再做处理。

谁料过了没多久,便见有一男二女来到店中,象在找人。不禁心中一动:怕不会是那两个倒霉蛋的朋友来了吧。

北国女子,似阳春白雪,聪慧明透,而北国的修行女子,更是强过常人眼力的百倍,当即将他们三人的身份识破。

于是又去得柴房,将埋藏的二人更加收拾得天衣无缝。当她走出来时,由于匆忙了点,也是她过于自信,暴露了自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被酒家的小伙计给出卖了。

“这小女子太可恶了,真zhèng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晓她是何处的来头?”钟离一脸的愤愤然。

正说着,又听一声娇叱:“进去。”随后便见二梅押着那胡女,将其推进门来。

而此刻再看那韩芙,跟一只斗败了的母鸡一般,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经过一番审问才知,她姓慕容,全名叫慕容韩芙,是西域铁木昊缅王子派往中原的刺客,按现今说法就是女间谍。

“我是被逼迫的呀,各位道侠千万要相信我,我要不去他们会杀了我娘亲的。”说到此处,韩芙尽呜呜咽咽抽泣起来,哭得跟泪美人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先时的杀气。

“唉,我看就放了她吧,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还是钟离心软,他年纪一大把了,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了。

石基等听了也点头表示同意,却不想这韩芙姑娘到不愿走了,说是任务没完成,回去也是个死,不如跟着他们,四处漂流,只要远离西域,他们就不敢动她娘亲一根毫毛。

“也好,只是要委屈慕容姑娘了。”石基想了想,终于答yīng

她留下。彩逸听了不禁看了他一眼,弄不清他葫芦里卖得是啥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奸细”跟着,疯了么?她说的话谁能证明是真的。

她哪里知dào

石基的最终想法。收回那洪荒宝镜,乃师尊之重托,更是天命不可违。在闻听韩芙说的经过后,他断定那昊缅王子,一定与宝镜一事有直接的关联,有了韩芙这根内线作导向,说不定可以跟踪出坤镜的下落。他决定在办完此事后,要亲往西域一趟。

由此,石基西域一行,奇遇天罡正气的克星天罡神锤,差点命丧沙漠,却因祸得福,突pò

到炼虚大境,修至大乘。此为后话,暂且搁起待叙。

韩芙听说自己可以留下随行,不禁收起泪水,倒身下拜。彩英虽不知石基的想法,在听了女孩的不幸遭遇后,无比的同情,便上前相搀,说不可如此,以后大家在一起都是道友,以姐妹兄弟相称即可。

而彩逸站于一边却是闷闷的,去长孙府医治好无垢姑娘后,自己与阿姐终究是要回圣母洞去了,石基哥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漂亮女孩,如何能叫她安心?

她这小心眼儿一早被石基看在眼里,对她笑道:“逸儿,你又多了一个姐妹,以后也让她去青城修liàn

吧。”说着便拉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了一下。意欲让她放心,不要胡思乱想。

第五十三章 无垢得救 巧遇侍郎

收服了胡女韩芙,众人即刻起程赶回长安。

当他们到得长孙府时,远远就看见无忌翘首俯门前,一见他们到来,便急急的迎上前。

“可把你们盼回来了。”神色欣喜中带着无限地焦虑。

李世民闻言又看他这样,一种不好的预兆笼上心头:“垢儿她怎么样了?我们这就去给她服用万年雪莲。”大步流星地走进俯门,直朝无垢住的后花院飞奔而去。

众人见了亦不再多说,更是紧跟其后,去解救危在旦夕的病人。

果然,当丫鬟将垂下的帐帘支挂起时,无垢那满面红疮的模样,立显于众人的眼前,甚是骇人。“姑娘全身都红肿溃烂,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丫鬟十分难过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业已昏睡了几天的女子,那曾今仪态万方,雍容端庄的少女已然不复存zài



李世民见之心如刀绞,正要上前仔细查看未婚妻的病容,一旁的彩英急忙将他拦住:“这里由我和逸儿、慕容姑娘,你们就暂且回避下,她这样得赶快救治,不能再耽搁了。”说着,便吩咐那丫鬟去打一盆温热水来。

李世民闻听言之有理,想是自己痛糊涂了。于是赶紧随众一起出得秀阁,于外面回廊中等候,却是来回走动着,心急如焚,不能平静。

“别担心,有了那株雪莲,一切都会好起来。”石基看他这样,不禁劝慰道。钟离亦是上前,将他强行按坐在廊椅上,说是垢儿姑娘会没事的,不要如此儿女气短。

不消片刻之功,只见韩芙从里面走出,对他们笑盈盈道:“没事了,垢儿姑娘服了万年雪莲,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连日遭毒疮侵害,身体还非常虚弱,逸儿更是给她吃了助气晶丹,想必不久就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

听了这话,大家多日紧张的心情一下松驰下来,尤其是李世民,刚才还是愁容满面,现时却已荡然无存,喜上眉梢了:“好,这就好,让她好好养着,等她完全康复了我再来瞧她。”

大家见他这样,不觉暗乐,而石基看着这位名垂史册的杰出帝王,不禁感叹:他李世民也是平常人啊!

如此这般,过了几天,在二梅的精心呵护,及所服丹药的调理下,无垢大病全愈。其间,钟离已然先告别了众人,回他成店去了。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拉住石基的手:“柳贤侄,回江都时,一定要去我那儿绕个弯,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使他如此慎重呢?这天,当石基随同三女辞别了长孙府上下余众后,便依言前往钟离的成衣铺。

原来是钟离要安排菱花酒家掌柜的,也就是喜豹他老爹与石基见面,并让他稍去给喜豹的一封信和喜欢吃的粉炖牛肉。

“老爹,这封信我一定替你带到,但这牛肉您还是自个留着吃吧。”石基笑着对老掌柜的说。

见老人没有明白石基所说的话,一旁的彩逸代为解释道:“现在您老的儿子呀,可出息了,不用吃饭啦。”嘻嘻地笑。

老掌柜的闻言哪里肯信,以为彩逸是在跟他玩笑,怕带着食物在路上不方便而已,便道:“姑娘,这个牛肉炖得可香哩,我特意把它捆扎在一个荷叶包里,不但不会走味,而且携带起来也不费事。”

钟离闻言,便知大哥误解了,从旁笑着把修道之人,炼到一定阶段,可以辟谷的情况如实向他作了说明。当然,喜豹还并没有完全清食,但个把时日不吃东西却是没有问题的。

“哦哦,这我知dào

。哎,你个小丫头,也不把话说清楚喽,倒吓了我一大跳,呵呵!”老掌柜的这回才醒过神来,哈哈大笑。

从成衣店告别出来,石基便要与三女分道扬镳了。为了打消彩逸对自己的顾虑,也是因为带着一女子上路实有不便,他说服了韩芙姑娘,与二梅同往青城玩耍。

“后年的八月十五,你也来参加华山的斗剑大会吧。”他热忱地邀请道。

“是啊,到时和我们一起去吧。五百年一遇呢,很难得的。”彩逸高兴地说。而站在她身后的彩英却把小妹看定,暗自笑骂:死丫头,若是芙姑娘跟了石基去,心里不定会多难受呢。

于是乎四人就此挥手拜别,先不说三女自去,回了青城圣母洞,单说柳石基一路驭剑南下,朝江都的方向而来。

刚出得长安城,行至近郊附近,便见前面的云层中,有一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山西方向疾速飞奔而来。

李先铣李侍郎?他不在扬州的离宫内,怎得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去甚是潦倒,完全没了先时的趾高气扬。

于是,石基催动剑光,紧赶上去,要看个究竟。

或许是因为听到左近飞剑的驭动,前面的身影唰得一下掉过头来。苍白的面颊,短促而紧锁的眉峰一览无余。没错,正是他,石基便即迎了上去。

所来之人确是那李先铣。他如何会来这里?

恰原来,自从他离了宇文老贼,调到礼部,攀上了高枝后,仰仗着聪明伶俐会办事,嘴巴又甜,颇得皇上的宠幸,渐渐有些自大,尽不把他原来的主子宇文丞相放在眼里。

亦或是他从前所受老贼的压制太过,便以此无形中怠慢,作为一种潜在的报复。

宇文化及那是什么人,脚跺一跺都能使皇宫颤一颤的主,岂能容忍别人对他这般藐视。于是狡猾的他,派人专门盯住李先铣,终究是捏了他的错去(实则纯属冤枉),在昏君面前奏本,告了他一个擅离职守,徇私枉法之罪,被隋炀帝勒令押入大理寺听审。

得亏他道法精深,趁黑夜牢头换班之即,用收体缩骨之法,隐去真身,从牢门的狭缝间逃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他,怨气冲天,声称,不与老贼清算此账,誓不为道。

至此,他首先去了山西,找他在那做马邑郡丞的同门师弟李靖。李靖虽支持他,因自己这些年来已然也有了反隋的念头,但却觉得时机未到,尚不可莽撞行事,便劝师兄暂容忍一段时间,待日后时机成熟,必将并起,举事推倒昏君。

第五十一章 巧遇胡女 雪城掠影

钟离本是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款式好,穿着合体,才一时“为老不尊”,却不想尽被姑娘误会了去,而且还恼了。

他赶紧解释:“对不起,姑娘你别误会,我是看你好kàn

。”匆忙间尽有些词不达意。

李世民却是旁观者清,他一听钟师傅的解释,心道坏了,这解释比不解释还糟。

果然,那手扶刀柄的女子听了不由得一声冷笑:“姑奶奶我好kàn

也轮不到你来欣赏。”说着便要抽刀,看那架势,是要动手解决了。

“呵呵,对面的女侠,你确实误会了。我朋友是位做成衣的好手,他说的好kàn

,是指你身上这件红袄样式新颖,只是一时没解释清楚,多有得罪啊。”李世民赶紧替钟离做进一步的注释,不然还真要麻烦。

钟离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又连连说对不起,确实如此。

那女子听罢,又将两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充满杀气的面孔这才缓和下来。随即,尽也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碎花小妖,不由道:“是吗?”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请问两位是外乡人吧,怎得在此雪天冬游?”

见她相问,钟离因为刚才对人家失礼,很是过意不去,想要补偿点什么,便很主动地做自我介shào

:“是啊,我们从中原来,我是开成衣店的老板,叫钟离,他是李府的二公子,秦王李世民。”嘿,他可真诚实,见面就把老底给泄了。

李世民听到钟离做自我介shào

,知dào

他也定会把自己给供出来,刚要拿话将他截住,却是来不及,身份已然全给抖露了出来。罢,说了就这女子也不象什么坏人,怕她何来?

可他哪里知情,这天下事一万难避万一之险。这俩还真是衰男,霉运正被他们碰上了。

女子闻言,先是一愣,紧跟着对他俩莞尔一笑,说她叫韩芙,久闻秦王的大名,刚才有眼不识金香玉,真是罪该万死。说着,便朝李世民拱手一拜。

“哪里。”李世民听了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先时的谨慎一扫而空,看她一弱女子在雪地里披寒受冻,很自然地关心道:“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如此冰天雪地,怕是在等什么人吧。”他这时才得以静观此女。见其生得天庭饱满,明眸善睐,肤若凝雪,再加上腰佩焰龙刀,于寒风傲雪中俏立,更显出一派飒爽英姿。

“可不是,李公子真是好眼力,我正是在等着驿站来人换匹坐骑,你看,这么冷的天,没有一匹好马怎得去关中?”她娇美的脸上顿时挂满愁容。

一听说韩芙是在等换马,要去关中,钟离不禁插话道:“是要去西安吗?我们一会儿也要前往,可以带了你同行。”他的意思是飞行比骑马要快,而且拉风。

韩姑娘听说,心中不由得一动,知dào

他们也在等人,便不动声色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此处有一家客栈,我们正好可以到那儿避避风,等你们朋友回来,就可一起借光同行。”在征得两人同意后,女子率先头前带路,朝驿站的另一头走去。

这幽州小镇本就不大,一东一西,纵横南北,也不过方圆二里多地,对于驭剑飞行的剑仙来说,转身即到。

再说石基与二梅,于雪山得到了万年雪莲之后,便疾速赶回幽州城,准bèi

携了同伴回长安。救人如救火啊,无垢姑娘还在痛苦中煎熬着呢。

在他们分手时,钟离和李世民原本只说是在镇上转转,并不认识任何人,亦不会去谁家走访。可现如今,石基三人在雪镇上空转了几圈,也没看到两人的身影,便于僻静处降下剑光,一起步行,朝各处的酒店找来,想是此地甚是寒冷,没准躲到酒家喝酒取暖去了。

可小镇上酒家屈指可数,尽是不见人影。“他们能去哪里呢?这豆腐干一块大地方。”石基自言自语,一边向酒家的伙计要了一海碗酒,咕咚咕咚地灌进肚里。

雪城的酒可是高度酒,性如烈火,刚一喝下去还不觉怎的,片刻之功便觉浑身火热,似要燃烧起来。望着石基已通红的脸,酒家掌柜的不禁为他的海量而折服,走过来好奇地问道:“小伙子,好酒量啊,看你们不象是北国人,是从中原来的吧。”

“是啊,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和我们一样从中原来的人?”石基趁机打听道。

“这个,真没注意,天寒地冻,我们酒店也冷清了许多,几天都没一个客人来了。”掌柜的叹口气,他是一个留着浓密大胡子的标准北方人。

旁边给他们斟酒的小伙计闻听却插言道:“我先时回家看生病的老母亲,路过驿站,到是看到有两个中原打扮的男人在跟一北国女子说话,不知他们是不是啊。”

听得小伙计此言,彩逸不待石基开口便急问:“应该就是了,你看到他们去了哪里么?”这是关键。

“不知dào

,因为要赶着回酒店,街上又冷,所以走过去就再没留意了。”小伙计摇头道。

石基听说,问那驿站在哪里?不管怎样,总算有了点线索,找寻起来不至于象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旋即,他们三人走出酒家,按照小伙计所指的方向,朝小镇的驿站走来。

当然,驿站现在是空无一人,只有北风呼呼地吼叫着,卷起纷纷的雪花肆掠。

“他说跟一个北国女子站这儿说话,我想一定是那女子把他们给带走了。但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呢?”彩英看着茫茫地雪原,秀眉紧锁。她隐隐感到有种不祥的预兆,在她眼里,胡人都不是凡凡之角,更何况在这极寒之地,一个胡人女子的出现,总是要令人提加防范。

“阿姐,这儿除了酒家就只有客栈是避风港了,我们要不要再去那里搜寻一遍?”一句话提醒了彩英和石基。对啊,那女子可能是在驿站转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客栈了。

三人二话不说,径直朝李世民他们去的客栈奔去。因为此附近甚是偏僻,商铺住户稀少,一眼便可看见它只影孤单的片瓦,倒是不知他们能否与“失踪”的人相遇,那小伙计口中的胡人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第五十二章 胡女被擒 二男解放

可当石基他们来到这家客栈时,却仍是一无所获。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说不定阴差阳错,跟我们走叉了呢。”彩英道。

正当他们跨出店门,却听身后传来吱拗一声响,三人一回头,看见从客栈的柴房内走出一个着红边碎花胡服的年轻女子,见有人注意她,便即一闪身,快步走进客房内去了。

三人当即对视了一下,还上哪里去找,八成就是这家了。石基低声对二梅道:“你俩去客房找那女子,我去那间柴房看看,说不定猫腻就在其中。”

随即三人立即回身,先不说二梅去了客房,石基箭步如飞,转眼来到柴房跟前,可巧那门上的锁是开着的,锁头无力的垂吊在铁环上,他轻轻将门一推,走了进去。

里面本是漆黑一片,随着门被打开,一道光线直直地照在里面堆着的一大垛柴禾堆上,看去足足占了大半个房间,除此之外,再找不到任何可见的物品。

“怪了,我的直觉出了问题?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但那胡女却是货真价实的吧,难道并非小伙计所说的那个女子?”石基满心的失望,转身欲出,刚跨过门坎,便与跑来的彩逸差点撞了个满怀。

“哟,看你急火火的,又踩我脚上了,我这脚以后你负责给祭炼啊,不然非成残废不可。”石基找不到李世民和钟离,郁闷已极,又见彩逸总这样行事毛糙,虎头蛇尾的样儿,不由得嗔怪了她几句。

可彩逸却没有象平日里那么一点就着的光火,反而一把抓住他就往门外走。嘴里道:“那女的跑了,阿姐已追去了,我们也赶紧的,看她身法之快,也绝非武家,说不定也是个道中高手呢。”

调虎离山之计,这个念头当即在石基的脑海里一闪。反叫住彩逸,回身朝身后的那堆柴垛走去。“你要干什么?”彩逸跟在他后面,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当石基要用手去推倒柴垛时,只听房上传来打斗的声音,接着便听彩英的娇叱:“贱俾,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烧柴房,真是痴心梦想。”

彩逸听了,逐一声阿姐,遁飞出去,祭剑助战,双御劲敌。而下面的石基业已跟手将柴垛推翻,哗啦一声响,里面露出两个人来,却是他们正在寻找的李世民和钟离师傅。

只见他俩被绑缚其中,身子因被柴禾压覆太久而扭曲成团。

石基见了立即以剑削断绳索,并道:“两位受惊了,怎得会弄成这样啊?”

原来,那叫韩芙的女子,将他二人领到客栈中,骗至柴房内,当即用勾魂法把两人迷醉,之后追问李世民乾镜一事。

这勾魂法是为迷其心窍之术,但人尚可说话,并有问必答。李世民听女子问他,见其又生得美貌可人,便笑嘻嘻,将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有关古镜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韩芙听到某些官府因宝镜而勾心斗角之节,不勉心惊,但这跟她毫无关系,并不去理论。只听他说来说去却是没有一点乾镜的下落,知也再问不出来什么,便随即将二人捆绑起来,埋于柴垛中,想待天黑后再做处理。

谁料过了没多久,便见有一男二女来到店中,象在找人。不禁心中一动:怕不会是那两个倒霉蛋的朋友来了吧。

北国女子,似阳春白雪,聪慧明透,而北国的修行女子,更是强过常人眼力的百倍,当即将他们三人的身份识破。

于是又去得柴房,将埋藏的二人更加收拾得天衣无缝。当她走出来时,由于匆忙了点,也是她过于自信,暴露了自己。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是被酒家的小伙计给出卖了。

“这小女子太可恶了,真zhèng

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晓她是何处的来头?”钟离一脸的愤愤然。

正说着,又听一声娇叱:“进去。”随后便见二梅押着那胡女,将其推进门来。

而此刻再看那韩芙,跟一只斗败了的母鸡一般,耷拉着脑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经过一番审问才知,她姓慕容,全名叫慕容韩芙,是西域铁木昊缅王子派往中原的刺客,按现今说法就是女间谍。

“我是被逼迫的呀,各位道侠千万要相信我,我要不去他们会杀了我娘亲的。”说到此处,韩芙尽呜呜咽咽抽泣起来,哭得跟泪美人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先时的杀气。

“唉,我看就放了她吧,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还是钟离心软,他年纪一大把了,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了。

石基等听了也点头表示同意,却不想这韩芙姑娘到不愿走了,说是任务没完成,回去也是个死,不如跟着他们,四处漂流,只要远离西域,他们就不敢动她娘亲一根毫毛。

“也好,只是要委屈慕容姑娘了。”石基想了想,终于答yīng

她留下。彩逸听了不禁看了他一眼,弄不清他葫芦里卖得是啥药?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奸细”跟着,疯了么?她说的话谁能证明是真的。

她哪里知dào

石基的最终想法。收回那洪荒宝镜,乃师尊之重托,更是天命不可违。在闻听韩芙说的经过后,他断定那昊缅王子,一定与宝镜一事有直接的关联,有了韩芙这根内线作导向,说不定可以跟踪出坤镜的下落。他决定在办完此事后,要亲往西域一趟。

由此,石基西域一行,奇遇天罡正气的克星天罡神锤,差点命丧沙漠,却因祸得福,突pò

到炼虚大境,修至大乘。此为后话,暂且搁起待叙。

韩芙听说自己可以留下随行,不禁收起泪水,倒身下拜。彩英虽不知石基的想法,在听了女孩的不幸遭遇后,无比的同情,便上前相搀,说不可如此,以后大家在一起都是道友,以姐妹兄弟相称即可。

而彩逸站于一边却是闷闷的,去长孙府医治好无垢姑娘后,自己与阿姐终究是要回圣母洞去了,石基哥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漂亮女孩,如何能叫她安心?

她这小心眼儿一早被石基看在眼里,对她笑道:“逸儿,你又多了一个姐妹,以后也让她去青城修liàn

吧。”说着便拉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了一下。意欲让她放心,不要胡思乱想。

第五十三章 无垢得救 巧遇侍郎

收服了胡女韩芙,众人即刻起程赶回长安。

当他们到得长孙府时,远远就看见无忌翘首俯门前,一见他们到来,便急急的迎上前。

“可把你们盼回来了。”神色欣喜中带着无限地焦虑。

李世民闻言又看他这样,一种不好的预兆笼上心头:“垢儿她怎么样了?我们这就去给她服用万年雪莲。”大步流星地走进俯门,直朝无垢住的后花院飞奔而去。

众人见了亦不再多说,更是紧跟其后,去解救危在旦夕的病人。

果然,当丫鬟将垂下的帐帘支挂起时,无垢那满面红疮的模样,立显于众人的眼前,甚是骇人。“姑娘全身都红肿溃烂,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丫鬟十分难过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业已昏睡了几天的女子,那曾今仪态万方,雍容端庄的少女已然不复存zài



李世民见之心如刀绞,正要上前仔细查看未婚妻的病容,一旁的彩英急忙将他拦住:“这里由我和逸儿、慕容姑娘,你们就暂且回避下,她这样得赶快救治,不能再耽搁了。”说着,便吩咐那丫鬟去打一盆温热水来。

李世民闻听言之有理,想是自己痛糊涂了。于是赶紧随众一起出得秀阁,于外面回廊中等候,却是来回走动着,心急如焚,不能平静。

“别担心,有了那株雪莲,一切都会好起来。”石基看他这样,不禁劝慰道。钟离亦是上前,将他强行按坐在廊椅上,说是垢儿姑娘会没事的,不要如此儿女气短。

不消片刻之功,只见韩芙从里面走出,对他们笑盈盈道:“没事了,垢儿姑娘服了万年雪莲,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连日遭毒疮侵害,身体还非常虚弱,逸儿更是给她吃了助气晶丹,想必不久就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

听了这话,大家多日紧张的心情一下松驰下来,尤其是李世民,刚才还是愁容满面,现时却已荡然无存,喜上眉梢了:“好,这就好,让她好好养着,等她完全康复了我再来瞧她。”

大家见他这样,不觉暗乐,而石基看着这位名垂史册的杰出帝王,不禁感叹:他李世民也是平常人啊!

如此这般,过了几天,在二梅的精心呵护,及所服丹药的调理下,无垢大病全愈。其间,钟离已然先告别了众人,回他成店去了。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拉住石基的手:“柳贤侄,回江都时,一定要去我那儿绕个弯,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是什么重yào

的东西,使他如此慎重呢?这天,当石基随同三女辞别了长孙府上下余众后,便依言前往钟离的成衣铺。

原来是钟离要安排菱花酒家掌柜的,也就是喜豹他老爹与石基见面,并让他稍去给喜豹的一封信和喜欢吃的粉炖牛肉。

“老爹,这封信我一定替你带到,但这牛肉您还是自个留着吃吧。”石基笑着对老掌柜的说。

见老人没有明白石基所说的话,一旁的彩逸代为解释道:“现在您老的儿子呀,可出息了,不用吃饭啦。”嘻嘻地笑。

老掌柜的闻言哪里肯信,以为彩逸是在跟他玩笑,怕带着食物在路上不方便而已,便道:“姑娘,这个牛肉炖得可香哩,我特意把它捆扎在一个荷叶包里,不但不会走味,而且携带起来也不费事。”

钟离闻言,便知大哥误解了,从旁笑着把修道之人,炼到一定阶段,可以辟谷的情况如实向他作了说明。当然,喜豹还并没有完全清食,但个把时日不吃东西却是没有问题的。

“哦哦,这我知dào

。哎,你个小丫头,也不把话说清楚喽,倒吓了我一大跳,呵呵!”老掌柜的这回才醒过神来,哈哈大笑。

从成衣店告别出来,石基便要与三女分道扬镳了。为了打消彩逸对自己的顾虑,也是因为带着一女子上路实有不便,他说服了韩芙姑娘,与二梅同往青城玩耍。

“后年的八月十五,你也来参加华山的斗剑大会吧。”他热忱地邀请道。

“是啊,到时和我们一起去吧。五百年一遇呢,很难得的。”彩逸高兴地说。而站在她身后的彩英却把小妹看定,暗自笑骂:死丫头,若是芙姑娘跟了石基去,心里不定会多难受呢。

于是乎四人就此挥手拜别,先不说三女自去,回了青城圣母洞,单说柳石基一路驭剑南下,朝江都的方向而来。

刚出得长安城,行至近郊附近,便见前面的云层中,有一十分熟悉的身影从山西方向疾速飞奔而来。

李先铣李侍郎?他不在扬州的离宫内,怎得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去甚是潦倒,完全没了先时的趾高气扬。

于是,石基催动剑光,紧赶上去,要看个究竟。

或许是因为听到左近飞剑的驭动,前面的身影唰得一下掉过头来。苍白的面颊,短促而紧锁的眉峰一览无余。没错,正是他,石基便即迎了上去。

所来之人确是那李先铣。他如何会来这里?

恰原来,自从他离了宇文老贼,调到礼部,攀上了高枝后,仰仗着聪明伶俐会办事,嘴巴又甜,颇得皇上的宠幸,渐渐有些自大,尽不把他原来的主子宇文丞相放在眼里。

亦或是他从前所受老贼的压制太过,便以此无形中怠慢,作为一种潜在的报复。

宇文化及那是什么人,脚跺一跺都能使皇宫颤一颤的主,岂能容忍别人对他这般藐视。于是狡猾的他,派人专门盯住李先铣,终究是捏了他的错去(实则纯属冤枉),在昏君面前奏本,告了他一个擅离职守,徇私枉法之罪,被隋炀帝勒令押入大理寺听审。

得亏他道法精深,趁黑夜牢头换班之即,用收体缩骨之法,隐去真身,从牢门的狭缝间逃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他,怨气冲天,声称,不与老贼清算此账,誓不为道。

至此,他首先去了山西,找他在那做马邑郡丞的同门师弟李靖。李靖虽支持他,因自己这些年来已然也有了反隋的念头,但却觉得时机未到,尚不可莽撞行事,便劝师兄暂容忍一段时间,待日后时机成熟,必将并起,举事推倒昏君。

第五十四章 自暴真相 府尹求救

李先铣的一番陈述,令石基不由从心底泛起一种对人世利欲熏心的嘲弄,真是宦海一粟。

原本与他对立的主,却因遭遇无意中的变迁,而奇迹般地同他站在了一条阵线上。不由联想到了另一反隋的“生力军”,恰来自亡命者的本部,一股强dà

的朝廷官宦势力。

然而,更令石基吃惊的是,李先铣在忿极之余,尽向他无意吐露了一个惨无人道的阴谋。那就是李世民想要知dào

的,他干娘淑妃萱娘娘暴毙的真相。

那萱婉歆的确是被害死的,而非暴病生亡。恰原来有一日,杨林听说李先铣会配制一种能入口即死的断肠散,便派人去向他求取,说来日必有重赏。

李先铣可不是善良之辈,闻听老贼杨林要这东西,一定是要加害什么人,便在给药的同时,又多付于一锭银子于那来人,拐弯抹角地还真让他打听出一点细节,其实是杨林老儿的外甥女丹阳妃要用。

“柳太守,你想啊,那宫里宫外,谁不知dào

东宫是个毒蝎般的女人。她要这断肠散定不干好事。”那李先铣说这话时,尽嘿嘿地冷笑,又说,当天夜里就传淑妃萱娘娘暴病而死:“别人被蒙骗也就罢了,岂能瞒得过我李道仙。”

石基听他此言,心中不觉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仙,缺德还差不多。但为获得更多的有利证据,假意撇嘴,说这只是他李侍郎一面之词,不足为证。

“什么一面之词,先时我还不知dào

,否则也不干这害人勾当。”石基听了又暗骂,重赏之下不干才怪,随即又闻:“后来才从一太监的口中打探道,确是用断肠散将淑妃给喝死的,理由是,她知dào

得太多。”

“哦,她一个娘门家,深居内宫,能知dào

什么惊天骇俗之事。”石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意欲激他说出真情。

果然,好权争利的李先铣一见石基不相信他所说,自觉看他不起,便诅天咒地的发誓,说刚才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他李先铣此生不得轮回。

接着道出,丹阳妃要害死淑妃的真zhèng

原因,是萱娘娘不知从哪儿听得,杨林勾结自己的外甥女东宫丹妃,让她做内线,如若皇上得到那洪荒宝镜,便暗中盗取,甚至不惜采取极端的措施。

“那老儿杨林怕走漏风声,传到侄儿杨广的耳朵里,因此命丹阳找时机毒死萱娘娘。”柳石基听到这,不禁心中大忿,天杀的妖孽,之后尽还想把罪名嫁祸于梅妃,真是太歹毒了。而那杨林更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掌权,能获得江山,居然听信拥有传世宝镜便能得天下的蛊惑之言,同自己侄子一争高低,有此一对荒淫叔侄,大隋怎能不乱。

于是嗤之以鼻道:“但那断肠散终究出自你手,你要负全责。”说罢,不再理会李先铣,将他弃之于寒冷的青冥中,驭剑扬长而去。却仍闻后面传来李侍郎的喊冤声:我是被陷害的呀,我

撇下这个道中败类,柳石基一路往南飞去。心里同时在想,如果世民兄知dào

了萱娘娘被害的真相,还不知怎样痛恨杨林老儿和丹妃呢,说不定立时就要前往诛之。

剑光迅速,不消一日便抵达江南,回到了琼花观。可刚到观内大厅,就见喜豹和小雨俩正陪一人在座,一看,认识,已很久未曾谋面的刘府尹刘文欢。

“哎哟,柳大人,你可回来啦。”刘府尹一眼瞥见走进来的柳石基,赶忙站起,躬身向他满面堆笑着作揖。

石基一看他这动静,便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拱手答礼:“刘大人,您找我有事吗?”说着话,一面在小雨的旁边坐下。

“刘大人,你就不要绕弯子了,直接说吧。”喜豹见师尊回来,高兴非常,性急地想知dào

他此行的全过程,更是有关爹爹和青儿的消息,因此催促着刘文欢。

刘文欢来找柳太守,到底是啥事哩?

恰原来,因隋炀帝杨广巡游江南观琼花,此间的花费,扬州府衙所奉自是不计其数,那么,这笔巨额又从哪里来呢?不用说,当然仍是借皇家之名,向老百姓身上搜刮,而且比先更是骨上刮骨,肉里挤血,没有人性。

再加上杨广在几日前已然动身西去,回长安,送行时的黄麾仪仗更是新添羽翼,又加风采,这一番折腾,楞是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刘文欢简直比豺狼还豺狼,吃人不吐骨头。

于是物极必反。老百姓联名签署,准bèi

上表朝廷,告他娘的贪官污吏刘府尹,定要出得这口怨气不可。

刘文欢知dào

此事后,甚是惊慌。皇上只要荣华享shòu

,才不管那些银子从哪里来呢,但却又要下署自正清廉,不可行贿受贿,这真zhèng

难煞官府。想想一年的俸禄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让当政者肆意的如此挥霍,那么不从百姓身上来从哪里来?

所以,他们之行径都是被皇家逼迫,无奈中滋生出来的。而又要受到皇家的严厉制裁,真不知是谁的罪过,亦或都是异曲同工,臭味相投罢了。

“扬州百姓要联名告你,你找我干吗?不过老实说,你刘大人委实做得有点太过,这也难怪那些百姓要鸣冤啊,总要给人家留条活口吧。”柳石基在了解了情况之后,胸中甚是替扬州百姓忿忿不平,打心眼里支持他们,但出于要教育此大人,还是口下留了情。

“柳大人说的是,下官也知dào

做得有点过份,但那是没办法的呀,不把皇上伺候好喽,是要丢脑袋的呀。还是请大人千万替本府出个注意,不要让扬州百姓上表朝廷才是正理啊,不然同为扬州府祗,琼花观也脱不了干系呀。”刘府尹说这最后一句话时,鱼泡眼滴溜溜直打转,实在让人狠不能上去吐他一脸唾沫。

小雨在一旁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刘大人,你搜刮的钱财都用到实处了么?怕是你自己不能洁身自好吧,硬要把责任全推到皇家的头上,还要扯上琼花观做替罪羊,这太不厚道了吧。”

刘文欢一听,头上立kè

冒出了冷汗,不知他又要如何自圆其说了。

第五十四章 自暴真相 府尹求救

李先铣的一番陈述,令石基不由从心底泛起一种对人世利欲熏心的嘲弄,真是宦海一粟。

原本与他对立的主,却因遭遇无意中的变迁,而奇迹般地同他站在了一条阵线上。不由联想到了另一反隋的“生力军”,恰来自亡命者的本部,一股强dà

的朝廷官宦势力。

然而,更令石基吃惊的是,李先铣在忿极之余,尽向他无意吐露了一个惨无人道的阴谋。那就是李世民想要知dào

的,他干娘淑妃萱娘娘暴毙的真相。

那萱婉歆的确是被害死的,而非暴病生亡。恰原来有一日,杨林听说李先铣会配制一种能入口即死的断肠散,便派人去向他求取,说来日必有重赏。

李先铣可不是善良之辈,闻听老贼杨林要这东西,一定是要加害什么人,便在给药的同时,又多付于一锭银子于那来人,拐弯抹角地还真让他打听出一点细节,其实是杨林老儿的外甥女丹阳妃要用。

“柳太守,你想啊,那宫里宫外,谁不知dào

东宫是个毒蝎般的女人。她要这断肠散定不干好事。”那李先铣说这话时,尽嘿嘿地冷笑,又说,当天夜里就传淑妃萱娘娘暴病而死:“别人被蒙骗也就罢了,岂能瞒得过我李道仙。”

石基听他此言,心中不觉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仙,缺德还差不多。但为获得更多的有利证据,假意撇嘴,说这只是他李侍郎一面之词,不足为证。

“什么一面之词,先时我还不知dào

,否则也不干这害人勾当。”石基听了又暗骂,重赏之下不干才怪,随即又闻:“后来才从一太监的口中打探道,确是用断肠散将淑妃给喝死的,理由是,她知dào

得太多。”

“哦,她一个娘门家,深居内宫,能知dào

什么惊天骇俗之事。”石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意欲激他说出真情。

果然,好权争利的李先铣一见石基不相信他所说,自觉看他不起,便诅天咒地的发誓,说刚才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他李先铣此生不得轮回。

接着道出,丹阳妃要害死淑妃的真zhèng

原因,是萱娘娘不知从哪儿听得,杨林勾结自己的外甥女东宫丹妃,让她做内线,如若皇上得到那洪荒宝镜,便暗中盗取,甚至不惜采取极端的措施。

“那老儿杨林怕走漏风声,传到侄儿杨广的耳朵里,因此命丹阳找时机毒死萱娘娘。”柳石基听到这,不禁心中大忿,天杀的妖孽,之后尽还想把罪名嫁祸于梅妃,真是太歹毒了。而那杨林更不是个好东西,为了掌权,能获得江山,居然听信拥有传世宝镜便能得天下的蛊惑之言,同自己侄子一争高低,有此一对荒淫叔侄,大隋怎能不乱。

于是嗤之以鼻道:“但那断肠散终究出自你手,你要负全责。”说罢,不再理会李先铣,将他弃之于寒冷的青冥中,驭剑扬长而去。却仍闻后面传来李侍郎的喊冤声:我是被陷害的呀,我

撇下这个道中败类,柳石基一路往南飞去。心里同时在想,如果世民兄知dào

了萱娘娘被害的真相,还不知怎样痛恨杨林老儿和丹妃呢,说不定立时就要前往诛之。

剑光迅速,不消一日便抵达江南,回到了琼花观。可刚到观内大厅,就见喜豹和小雨俩正陪一人在座,一看,认识,已很久未曾谋面的刘府尹刘文欢。

“哎哟,柳大人,你可回来啦。”刘府尹一眼瞥见走进来的柳石基,赶忙站起,躬身向他满面堆笑着作揖。

石基一看他这动静,便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拱手答礼:“刘大人,您找我有事吗?”说着话,一面在小雨的旁边坐下。

“刘大人,你就不要绕弯子了,直接说吧。”喜豹见师尊回来,高兴非常,性急地想知dào

他此行的全过程,更是有关爹爹和青儿的消息,因此催促着刘文欢。

刘文欢来找柳太守,到底是啥事哩?

恰原来,因隋炀帝杨广巡游江南观琼花,此间的花费,扬州府衙所奉自是不计其数,那么,这笔巨额又从哪里来呢?不用说,当然仍是借皇家之名,向老百姓身上搜刮,而且比先更是骨上刮骨,肉里挤血,没有人性。

再加上杨广在几日前已然动身西去,回长安,送行时的黄麾仪仗更是新添羽翼,又加风采,这一番折腾,楞是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刘文欢简直比豺狼还豺狼,吃人不吐骨头。

于是物极必反。老百姓联名签署,准bèi

上表朝廷,告他娘的贪官污吏刘府尹,定要出得这口怨气不可。

刘文欢知dào

此事后,甚是惊慌。皇上只要荣华享shòu

,才不管那些银子从哪里来呢,但却又要下署自正清廉,不可行贿受贿,这真zhèng

难煞官府。想想一年的俸禄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让当政者肆意的如此挥霍,那么不从百姓身上来从哪里来?

所以,他们之行径都是被皇家逼迫,无奈中滋生出来的。而又要受到皇家的严厉制裁,真不知是谁的罪过,亦或都是异曲同工,臭味相投罢了。

“扬州百姓要联名告你,你找我干吗?不过老实说,你刘大人委实做得有点太过,这也难怪那些百姓要鸣冤啊,总要给人家留条活口吧。”柳石基在了解了情况之后,胸中甚是替扬州百姓忿忿不平,打心眼里支持他们,但出于要教育此大人,还是口下留了情。

“柳大人说的是,下官也知dào

做得有点过份,但那是没办法的呀,不把皇上伺候好喽,是要丢脑袋的呀。还是请大人千万替本府出个注意,不要让扬州百姓上表朝廷才是正理啊,不然同为扬州府祗,琼花观也脱不了干系呀。”刘府尹说这最后一句话时,鱼泡眼滴溜溜直打转,实在让人狠不能上去吐他一脸唾沫。

小雨在一旁闻言,不禁冷笑了一声:“刘大人,你搜刮的钱财都用到实处了么?怕是你自己不能洁身自好吧,硬要把责任全推到皇家的头上,还要扯上琼花观做替罪羊,这太不厚道了吧。”

刘文欢一听,头上立kè

冒出了冷汗,不知他又要如何自圆其说了。

第五十五章 亲见百姓 篡改表折

刘文欢听了小雨这话,正待要辩解,不料石基却向他一摆手,示意他无须开口,容他考lǜ



在大厅内,柳石基来回走了两个来回,忽然停在刘府尹的面前:“刘大人,我看这样吧,我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给你回话,你说呢?”

刘文欢听了刚才小雨的冷嘲,见端坐一旁的喜豹也是一脸热讽,又看柳太守一副难办的神色,原以为这事准黄,没希望了。正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忽听得石基这样对他说,不觉喜出望外,好似汪洋大海中总算抓到了一根草,赶紧道:“好,好,那就麻烦柳大人劳神了,如若能阻止上表公诉,下官做牛做马也感激不尽啊。”说着居然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来,太假了。

随即他又对着另两位一番地千恩万谢之后,作揖离开了琼花观。

“师尊,你不是一直都想惩罚这个欺诈良民,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么,现在如何要帮他起来?”刘文欢前脚走,喜豹跟后便不解地问道。

“谁说要帮他啦,这只不过是我们柳太守的缓兵之计,这点都没看出来,亏你修liàn

这几个月,只修命不修性啊。”小雨不禁嗔怪地看了师侄一眼,便又对石基道:“师兄,快讲讲你此行的经过如何,别管那刘府尹的破事了。”一脸急切的神情。

喜豹闻听小雨的责怪,不好意思地搔着脑壳,随即也道:“是啊,刚才我就着急来着,要听师尊讲这一番新鲜事儿呢。”

石基对小雨的心领神会,很是满yì

,当然对徒儿的实心眼也不妄加指责,他心内早已打好了主意。看他俩迫不急待地要听他讲故事,便笑着点头,重新归坐,把此番出游的经过对他们仔仔细细地演绎了一遍。

喜豹听了自不消说,那真叫是道心浮动,心潮澎湃,不能自理,跟当初石基才入道时一个情形,还不能凭借自身的意志来控zhì

内心的情绪。而小雨虽是修道百年,闻及瑶池大战昆仑兽时,不禁跌足失声:误了!

此一声误了,师徒两都知其含义,他这是后悔没有跟去呀。

说完前事之后,石基便将喜豹老父托他捎代的信掏出,递给徒儿:“好好见信如见爹了。”一句话说得喜豹激动地一把将信接过:“哎,哎”。看他这样,石基和小雨不觉相视一笑,道心再坚,亲情难移。

次日一早,石基便带小雨一起去了扬州瘦西湖群艺馆,那里是扬州城百姓推举出的,具有权威性首脑的聚集地。

说它是群艺馆,其实就一临湖的凉亭,居于瘦西湖畔。而当两人刚一出现在凉亭入口处时,一伙正聚集在那里的百姓忽得散开,随即又齐向他们拥来,其中几个显然是他们推选出来的首脑。

一个身材较高大,却是苍发覆顶的老者亦是步履坚定地迈向前来,在他二人的面前从容站定:“柳太守,你可来了,你若再不来,我们就要找你去了。”

柳石基闻听并未立即答言,而仍是静静地看住他,意思让他继xù

往下说。

“大人。”这回,老者向他一拱手,面带悲怆之色:“您是我们扬州城唯一能替百姓做主的好官。众所周知,扬州府尹对众百姓前前后后的压榨,是一次比一次惨烈,没有人性,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所以这才决定联名签署,上表朝廷,请皇上看在他一游江都,老百姓对他盛情迎驾的份上,替我们讨个公道,让我们有条活路。”

说到此,老人是声泪俱下,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将怀中的一张投名状拿出,托在手上,递到石基眼前。随即,他身后头十号聚众人等,也如他一般下身倒拜,口口声声要柳大人替小民做主,帮zhù

呈奏上表,誓死不忘重恩。

柳石基心中不禁冥叹,双手接过那折投名状,只觉沉甸甸灌满怨水。打开阅览,只见上面整整以正楷镌写着不下万余人的名子,真可谓是万民榜了。除此,后面亦将刘府尹的种种罪行,如何借以皇上江都游览的名义,对众家百姓实施压榨和盘剥的罪状一一陈述,于上写明似字字血泪,句句声讨。

这其间,小雨更是去将老者及众劝慰起来,说柳大人一定会为他们平冤昭雪。

“柳大人,您要是不接受这份联名状,我们就永不起身,跪死于地。”在老者的带动下,“永不起身,跪死于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绵延不断。

“好!我接受。”石基说完首先去搀扶老者,身后余众闻其言,也都接而连三的站了起来。

“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承蒙你们对我柳石基的抬爱,请众家百姓放宽心,要不了多久,相信你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说话的同时,他把那张签有百姓血泪的联名状子,仔细地揣入怀中,并向老者和众家百姓拱手作揖,便即转身,同小雨回琼花观去了。

回得观内,喜豹早在大厅里久候多时,一见他们进门,起身迎道:“事情怎么样?办得还顺利吗?”

“唔,事情到是办得顺利,但这联名状不能这样上表朝廷,得把它改动一下。”石基一边坐下,一边把那状子从怀内取出,将它摊放在椅子边的茶几上。

“我已经想好怎样改动了,不过师兄你只管说出你的改法有没相同之处。”小雨先时在石基看那联名状的当儿,也已经一目十行地映入眼内。

石基闻言,笑而不答,以手指在那状上的最后一行字间分别比划了几下,小雨看了拍手笑弯了眼:“师兄果与我心有灵犀,这之后的事就有我来做,过程你开始安排吧。”

喜豹见此二人眉来眼去,心照不宣,弄不清他们俩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只刚才跟着师尊比划的手指似乎将其中两字给改动,究竟改成啥字了呢?

第五十五章 亲见百姓 篡改表折

刘文欢听了小雨这话,正待要辩解,不料石基却向他一摆手,示意他无须开口,容他考lǜ



在大厅内,柳石基来回走了两个来回,忽然停在刘府尹的面前:“刘大人,我看这样吧,我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再给你回话,你说呢?”

刘文欢听了刚才小雨的冷嘲,见端坐一旁的喜豹也是一脸热讽,又看柳太守一副难办的神色,原以为这事准黄,没希望了。正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忽听得石基这样对他说,不觉喜出望外,好似汪洋大海中总算抓到了一根草,赶紧道:“好,好,那就麻烦柳大人劳神了,如若能阻止上表公诉,下官做牛做马也感激不尽啊。”说着居然从眼里挤出两滴泪来,太假了。

随即他又对着另两位一番地千恩万谢之后,作揖离开了琼花观。

“师尊,你不是一直都想惩罚这个欺诈良民,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么,现在如何要帮他起来?”刘文欢前脚走,喜豹跟后便不解地问道。

“谁说要帮他啦,这只不过是我们柳太守的缓兵之计,这点都没看出来,亏你修liàn

这几个月,只修命不修性啊。”小雨不禁嗔怪地看了师侄一眼,便又对石基道:“师兄,快讲讲你此行的经过如何,别管那刘府尹的破事了。”一脸急切的神情。

喜豹闻听小雨的责怪,不好意思地搔着脑壳,随即也道:“是啊,刚才我就着急来着,要听师尊讲这一番新鲜事儿呢。”

石基对小雨的心领神会,很是满yì

,当然对徒儿的实心眼也不妄加指责,他心内早已打好了主意。看他俩迫不急待地要听他讲故事,便笑着点头,重新归坐,把此番出游的经过对他们仔仔细细地演绎了一遍。

喜豹听了自不消说,那真叫是道心浮动,心潮澎湃,不能自理,跟当初石基才入道时一个情形,还不能凭借自身的意志来控zhì

内心的情绪。而小雨虽是修道百年,闻及瑶池大战昆仑兽时,不禁跌足失声:误了!

此一声误了,师徒两都知其含义,他这是后悔没有跟去呀。

说完前事之后,石基便将喜豹老父托他捎代的信掏出,递给徒儿:“好好见信如见爹了。”一句话说得喜豹激动地一把将信接过:“哎,哎”。看他这样,石基和小雨不觉相视一笑,道心再坚,亲情难移。

次日一早,石基便带小雨一起去了扬州瘦西湖群艺馆,那里是扬州城百姓推举出的,具有权威性首脑的聚集地。

说它是群艺馆,其实就一临湖的凉亭,居于瘦西湖畔。而当两人刚一出现在凉亭入口处时,一伙正聚集在那里的百姓忽得散开,随即又齐向他们拥来,其中几个显然是他们推选出来的首脑。

一个身材较高大,却是苍发覆顶的老者亦是步履坚定地迈向前来,在他二人的面前从容站定:“柳太守,你可来了,你若再不来,我们就要找你去了。”

柳石基闻听并未立即答言,而仍是静静地看住他,意思让他继xù

往下说。

“大人。”这回,老者向他一拱手,面带悲怆之色:“您是我们扬州城唯一能替百姓做主的好官。众所周知,扬州府尹对众百姓前前后后的压榨,是一次比一次惨烈,没有人性,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所以这才决定联名签署,上表朝廷,请皇上看在他一游江都,老百姓对他盛情迎驾的份上,替我们讨个公道,让我们有条活路。”

说到此,老人是声泪俱下,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将怀中的一张投名状拿出,托在手上,递到石基眼前。随即,他身后头十号聚众人等,也如他一般下身倒拜,口口声声要柳大人替小民做主,帮zhù

呈奏上表,誓死不忘重恩。

柳石基心中不禁冥叹,双手接过那折投名状,只觉沉甸甸灌满怨水。打开阅览,只见上面整整以正楷镌写着不下万余人的名子,真可谓是万民榜了。除此,后面亦将刘府尹的种种罪行,如何借以皇上江都游览的名义,对众家百姓实施压榨和盘剥的罪状一一陈述,于上写明似字字血泪,句句声讨。

这其间,小雨更是去将老者及众劝慰起来,说柳大人一定会为他们平冤昭雪。

“柳大人,您要是不接受这份联名状,我们就永不起身,跪死于地。”在老者的带动下,“永不起身,跪死于地”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绵延不断。

“好!我接受。”石基说完首先去搀扶老者,身后余众闻其言,也都接而连三的站了起来。

“这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承蒙你们对我柳石基的抬爱,请众家百姓放宽心,要不了多久,相信你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说话的同时,他把那张签有百姓血泪的联名状子,仔细地揣入怀中,并向老者和众家百姓拱手作揖,便即转身,同小雨回琼花观去了。

回得观内,喜豹早在大厅里久候多时,一见他们进门,起身迎道:“事情怎么样?办得还顺利吗?”

“唔,事情到是办得顺利,但这联名状不能这样上表朝廷,得把它改动一下。”石基一边坐下,一边把那状子从怀内取出,将它摊放在椅子边的茶几上。

“我已经想好怎样改动了,不过师兄你只管说出你的改法有没相同之处。”小雨先时在石基看那联名状的当儿,也已经一目十行地映入眼内。

石基闻言,笑而不答,以手指在那状上的最后一行字间分别比划了几下,小雨看了拍手笑弯了眼:“师兄果与我心有灵犀,这之后的事就有我来做,过程你开始安排吧。”

喜豹见此二人眉来眼去,心照不宣,弄不清他们俩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只刚才跟着师尊比划的手指似乎将其中两字给改动,究竟改成啥字了呢?

第五十六章 石基安排 雨沬实施

喜豹从小虽没进过什么私塾,但跟着舅子钟离也识得了不少字,他直觉感到要象师尊那样一改,原文的意思就正好相反了。

他那正想呢,只听石基对他道:“你亲自去府衙,将刘大人请来观中,就说事情待他来了便可搞定。”

瞧着师尊一脸笑意犹存,喜豹满心的狐疑,又拿眼扫了下一旁的小雨,心的话:这俩人神神mì

秘的,在搞啥名堂啊。想着的同时,已扭身跨出了门厅,朝观门外而去。

不多时,果见那刘文欢急匆匆地赶了来,刚进得门里,便忙朝石基和小雨拱手道:“真是太辛苦柳大人了,听喜豹小老弟说,表折已然弄到手,您作何打算?”说话的当下,他两鱼泡眼在石基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恨不得立马见到那令他生畏的传说中的联名状。

石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暗笑,却故作不知,并不急人所急地将联名状取来他看,只管叫侍从看茶到水,然后漫不经心道:“这联名状虽然我已拿到,但也不是那么轻松,下面怎么做,就要看你府尹大人怎样打算喽。”说完,这才把那状子取出,置放于他的面前。

刘府尹得此状,如见救星,象是终于启出了一枚炸弹,一把从桌上将状子撰在手里,微微颤抖地打开,从头到尾一字不露地看了一遍。当他看到最后一段:以上所述皆为扬州百姓所愿,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望皇恩浩荡,除奸安良时,面如死灰,青筋暴突:“好个刁民,还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我看是句句不真,字字有假,这个‘奸’应该是他们才对。”

想是他愤nù

已极,尽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墨汁,于那折上“句句是真,字字不假”真得改成了“句句不真,字字有假”。

改完之后,他嘿嘿一声冷笑:“柳太守,我就打算这么着,你看如何?”

“刘大人的意思是,将这篡改过的折子上表朝廷?怕是不妥吧。”石基口中虽这样说,心里那个叫好啊,正中他的下怀,此鱼上钩了。嘿嘿!

这话似乎在暗赞他刘文欢可真有胆。那刘府尹如何会听不出来,即便无此聪耳,从石基一副崇拜的神情中也能目明。

于是他更加得yì

:“不妨,出了事由我顶着呢,不与你们”

他那“相干”二字刚要说出口,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雨似乎是一不小心,将手于桌面上拿开时一带,衣袖恰将放置桌上的砚台带将下来,正好打在刘文欢的胸前,满满一盘黑墨呀,倒了他一身,把个衣肚中间,官服上的太阳海水顿时沫成了大黑脸。

“哎呀。”石基一见赶紧将刘大人拉开,就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给他擦试,一边又叫喜豹快来帮忙,嘴里还不停地责怪小雨毛糙,把刘大人如此明镜高悬的清官服给糟蹋了。

正忙乎间,却见小雨笑嘻嘻地手拿联名状,走到刘文欢跟前:“刘大人,真是对不起啊,都怪小道我太冒失了,这是您要的状子,请千万收好喽,脏了官服可以换一件,若丢了这折子可就再也寻它不到了呀。”

刘文欢见之,不但不为他弄脏自己的衣服生气,反而感激地接过联名状,连连说没事,没事,本官多的就是官服,哈哈他居然还放声大笑,似乎被泼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将要倒霉的扬州百姓。

随后,他揣起状子,倒是不忘道谢,跟着便急急出观去了。

“师弟,跟上他,看他如何动静,见机行事。”小雨闻言,在悄然一声得令之后,逐也无声无息,跟踪而去。

这里只剩下石基师徒二人,见师尊望着自己微笑,喜豹不禁道:“师尊,难道那个联名状就这样给了刘府尹,好象雨师叔”

“你看出来了?”石基冲他一递眼色,示意他即然明白便可不说出来。

见喜豹点头,师徒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就看雨沬回来怎么说了,但愿这好戏能由始自终,如愿以偿。

不消片刻,就见小雨转来,还未进门便闻嘿嘿笑声,刚一露头,只见他小手一拍:“成了。”

什么成了,他与石基到底在做何游戏?不在场的观众一定是不能明白,也只好由写书的人来分解。

恰原来,石基看到联名状上的最后一句:以上所述皆为扬州百姓所愿,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望皇恩浩荡,除奸安良。便忽然灵机一动,想来那刘文欢,如要看到此状前面给他列数的诸多罪证,非气疯了不可,而他在看到这最后一句,特别是其中“句句是真,字字不假”八个字,不改才怪。

因此,他于先,在状上以指在“是”与“不”两字上比划了一下,意欲改写成“不”和“有”,因正合了小雨的想法,所以他拍手说:与石基心有灵犀。而后又道:这之后的事由他来做,过程石基安排。

这过程便是石基要喜豹去请刘文欢,让他在看了状子后,支他上当。你想,哪有大厅的正中八仙桌上会摆着笔墨的,那都是石基事先安排的呀。

一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刘大人来到,再看过联名状之后,果然按照旁人给他设下的圈套,乖乖地钻了进去,不仅改了上面的字,而且还弄了一身的墨。

当然,这墨是由小雨来做,给故yì

失手泼上去的,为何要这样?为了他下面还要继xù

做没做完的事。

在石基把刘大人拉往一边,用高大的身体背对着桌子,遮挡住刘文欢视线,并呼三喝四的于他擦试的同时,后面的小雨趁势已发动玄功,以气将联名状上刚改写上去的新墨迹吸得干干净净,仍将其还原成了“句句是真,字字不假”这八个醒目的大字。

这场闹剧自然是由小雨将折子交付于刘府尹而收场。但怕节外生枝,为了万无一失起见,在石基又一次的安排下,小雨潜踪匿迹,跟随其后,去完成他的最后一项使命。

第五十七章 弄巧成拙 鸾凤出世

刘文欢刘大人得到那联名状,真是心花怒放,比吃了蜜还甜。

乘轿一路飞奔府衙,他要去换上最鲜亮的官服,摆酒庆贺。当然,目前最为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把这折子派人飞骑进京,上表朝廷。

想来皇上已离开江都多日,且水路原比旱路要快,定是早到。为怕夜长梦多,也是谨防那些生事的刁民再行叛乱,得让朝廷接到此状子后,下旨坚决处置这帮不知死活的黎民百姓。

因此,他刚一下轿,便心急火燎地唤出本府一当差的衙役,命他立kè

起程,将联名状飞速赶送京城长安。由于事情紧急而办得仓促,他并没将那折子再过目审度一番。也就是他这一过度的兴奋,造成一时的疏忽,亲手将自己的前程活活葬送。

而这一切,全然没有逃过隐匿空中的一双弯弯细眼中,望着直奔京城远去的飞骑,云中红影一闪,便即回了琼花观,报以捷讯。

“太好了,这下万无一失了,扬州百姓就等着领赏,开仓放粮吧。呵呵!”石基、喜豹听完小雨的陈述后,三人不禁开怀大笑。

果然,事隔不久,便从京城下达玉旨至扬州城。府尹刘文欢被撤职押解进京查办,新上任的府尹大赦扬州狱,并开仓于百姓济放储粮。

由此,柳太守算是为扬州百性做了件大好事,替他们出了口恶气,令皆众大快,人心激荡,成为家喻户晓的美谈。而这功劳,却是要归属于那古风酒家的小伙计,若不是他当初无心中的透露,或许种不下这枚“复仇、申冤”的星星之火。

至此,扬州城内一片形势大好,随着江南春花开了又榭,榭了又开,不觉中一晃年华二载。这其间,隋炀帝又曾二次下得江南,而此番,堪堪又要到那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三下江都,比先要早到数月,并伴随着各地暴风骤雨般的连绵战乱、起义,大有来而不返的势头。

且不说这大隋江山正处摇摇欲坠的动荡局势之中,而那五百年一次的华山斗剑大会,也正于此间即将拉开帷幕。

“师尊,过些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华山参加盛会,你可别忘了把琼花酒给带上啊。”这日清晨,师叔侄仨人同时就坐凉亭内外入定醒来,喜豹一睁眼不知为何,就是这句话。

这两年的潜修,喜豹甚是用心,不仅稳固了因吃九转金丹而怕速成不坚的丹道,且已熟透华山心法与剑决,亦可驭剑飞行,达至元婴中期。

雨沬本就转世重修,因他原无心化羽修得正果,散仙更为合他心意。

再就是柳石基,这二年的精进更为迅猛,因丹腹得以仙元力的催化,加之他坐禅颇为受益,已然修达炼神还虚境界,是为合体期的高手。

能在这超短的时间,达以这样的境地,千古修真,实为罕见。但也就至合体期,他便觉再无向前进展半点的趋势,委实令人纳闷、不解。

当醒转来闻听喜豹所言,笑道:“不会。”给徒儿这一提,他的心似乎业已飞向华山,恩师的身旁。

“师兄,你不会把整坛酒都给抱上山吧,就不说万方老和尚了,老赖先得跟你反脸哩。”小雨盘坐于桥旁湖堤的一块青石上,他的左膀右臂,黑、白旋龟正一前一后的替他护法呢,高昂的头上,翎羽在晨曦中轻颤,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爱模样。

说起赖头和尚,石基忽然想起,这两年似乎再没见到他的一丝踪迹,也不知他会何时突然冒将出来。“他要是上华山,不就有了,只能怪他没口福喽。要不,给他留点底子得了,方丈那儿我会给他稍去一盅儿。”

喜豹听了不禁插言道:“他一个和尚,又没飞剑,去华山干嘛,拿啥斗啊。”说完嘿嘿坏笑两声。却不知这话还真被一路过之人刚好听了去,不禁也嘿嘿暗笑两声,事后自有分晓。

而这次能如愿跟随师尊回本门参会,他是最兴奋的一个。他知dào

,定能见到一个人--薛青。心里在想:两年未见,不知她修liàn

有成否?

那么,青儿这两年修liàn

是否有成?她同二梅于圣母洞现在如何了呢?

自从那日石基他们一行五人离洞去了东海,薛青便也闲不住了。她知dào

,自己功浅道微,承蒙师尊如此地信赖与厚爱,将衣钵一并传于她,真zhèng

是诚惶诚恐。

她正襟危坐于尊师的炼丹炉前,一如以往花旗圣母一般,凝神屏气,还光内视,驻目莲泡环绕的小元婴,它将要和她薛青一起成长哩。

收回目光,她即而又朝向挂在岩壁上的那一对连璧双剑,心里默念:尊师,你就放心吧,我薛青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让本门在寓徒手里发扬广大,行善道于天下。

随后她站起身,摘下壁上的雌剑,挎于腰间,走出圣母洞,向青城的后山而去。

她要去哪里,做什么?只因圣母化羽前在留给彩英的柬贴中提到,当年张天师所炼的镇魔宝剑,除那把紫虹剑外,还有一柄鸾凤剑乃为它的姊妹剑,却因火候未到,祭炼未成,此后便失于青城山中,不知下落了。

根据当年寻得紫虹剑的方位,圣母曾推算出应在后山与前山间的大峡谷中。那峡谷的谷脊无论远观还是自空往下鸟瞰,都酷似一根金鞭,故,此峡谷又被后人称之为金鞭岩。她之所以一直未去寻找,亦是想将它留于自己的传人来完成这项修道的外功,更在于,使其得到者能亲手将此剑祭炼而成,用心可为良苦。

而此刻,薛青正是接纳了搜寻鸾凤剑的任务,去完成圣母交代下的最后使命。

当她顺着圣母洞一路向上,至后山口直入大峡谷中时,眼前顿时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初升的太阳,更是把那峡脊照得通泰彻明,好似一根舞动于半空中的金鞭。

第五十八章 坠落谷底 瀑下探洞

薛青手握剑柄,沿着狭长的谷道,提气向上飞奔,朝着谷中的金鞭亭而来。

那亭子间濒临于谷脊的尾部,且又正靠谷下的百丈泉,终年迷雾蒸腾,云烟缭绕,不见谷底。

而谷上,翠岩峭立,苍松挺拔,群芳斗艳,凉亭静逸;置身于亭中,哗哗地泉水声自谷底传来,清澈舔耳,嗟然脚底。

不消半刻之功,青儿已到得亭中。翘首远眺,只见金鞭岩于阳光映照下,好似一条沉睡千年的苍龙,盘亘于狭谷之上。

再低头向谷下望去,大团绵云阵阵自下滚滚而上,飞檐的凉亭更似浮荡在云气中,连带谷上的一切景致都越发显得缥缈虚无。

她测目估量了下凉亭到脊尾的距离,以自己现在的轻功,足可一跃而过,正好可以达至从对面崖脊伸出来的一块危岩。

真是天助我也,心想的同时,她运动玄功,双足点地,一个燕子穿云,自凉亭最高处,向着那块看定的危岩飞身跳跃。

当她身子刚好落在岩石上,还未及站定,却听嘎吱得一声,危岩震荡,发出断裂的恐怖音响。从未出过山洞的她,头一回冒险,一时心慌,才要提玄气向脊上串跃,已是不及,跟着再次的轰响,随同那块巨大的条石一起,身不由已,直向下面的百丈泉坠去。

此刻青儿脑中一片混沌,惊惧紧紧攫住了她的心:完了,我命休矣!但人之求生**是何等的强烈,她亦如此。

在她的手无形之中去触碰腰间的连璧剑时,不觉心存一线希望,急迫中试着将剑诀念出,虽然还不能驭剑,但仙剑或许可以救她一命也未可知。

果然,耳傍间铮得铿锵一声,跟着眼前一亮,升起一虹剑光,把女孩全身托住,虽身体仍在不停地下坠,但却是如伞兵般安全着陆。

青儿惊喜中侥幸自己得以保身,恐慌不觉减去了一半,她尽然朝下看去。这时离谷底近约十多丈,大团的卷云已然飞在头顶之上,而脚下的景物越来越看得分明。

身下便是那传说中的百丈泉,清洌见底,青、白两石于水底坦显,石影在微波中浮荡。偶有极艳丽的草鱼来回游动着,逐又向泉边的碧石底钻去。

她这正没看个尽眼,却是身子已临近水面。刹时间一提玄气,脚尖轻点水面,紧跟着向上飘飞的同时,借助仙剑的护体,一个侧翻,斜刺里纵出去一丈开外,旋即又攒气运功,接连点动水面,借力打力,只那么几下之遥便离泉面,安全落于水岸的一片草坪之上。

再次念动剑诀,收了宝剑,青儿方觉已通身透湿,不说惊出的一身冷汗,便叫那浓云密雾中穿越而下,如何不被洗唰唰?

方自镇定,便于四周环顾。只见青山高耸,独涯悬吊,围绕泉池,刚好合抱成一笼间。泉边野花烂漫,芳香扑鼻,且有一巨石立于其中,笔直朝上,穿插入云。所奇之处,虽不见巨石的头顶,却自上面湍急的瀑布,澎湃而下,哗哗之声,敲山震谷,直流的泉水击撞进百丈泉里,更是发出叮咚之音,绵延不绝于耳。

真乃仙境啊!薛青不禁被这室外洞天的景像所迷。当一双皓目再次浏览于左近险峻陡峭的危崖时,不觉忽然颓丧起来。这么高的山,跟笔管似的,怎出得去呀?自己可是从上面不慎掉下来的,不会驭剑,再想要上去视比登天。

还有那鸾凤剑,在这谷底,焉有寻着之理?

薛青正那烦闷呢,忽见从瀑底钻出一只弥猴来,于水间戏嘻玩耍,窜蹦跳跃,并不害pà

见到生人。看青儿直眼瞪它,居然还朝着女孩咧开口,吱吱直叫。

“你个小猴,是不是也在嘲笑我薛青没用啊,连这么短的山涧也跨不过去。”说到此,她沮丧地低下头,又喃喃自语:“唉,谁知dào

那石头会突然下落呢,看来圣母的教诲原是不错的,即便潜修再深,不积外功,不得磨炼也是不行的,经验匮乏啊。”她这回深刻反省了。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却不见了那猴儿。想是又钻回瀑中去了吧,她原是随意一想,却心中不由为之一动:难不成这瀑布下有岩洞么?听尊师说,师妹那彩虹剑就是在洞穴里找到的。

这鸾凤剑该不会藏匿于这谷底吧?她被自己这忽然冒出来的奇想给逗乐了,这可是与尊师对此剑的推断方位大相径庭呢,不会,绝不可能,她摇头自叹。

但那小猴的突然出现,即而又神mì

失踪,却是引发她要前去探一探这个瀑下究竟是何所在,反正现在也上不去了,得另辟蹊径,或许那里是通往百丈泉外的出口呢?

这样一想,青儿便即又兴奋起来,收拾起跌落的情绪,向着那块巨石下的瀑布走去。走到跟前,方才看清,白色瀑帘后,隐约似有一个黑洞。

于是她纵身一跳,一个猴子钻帘,直接从飞溅的瀑布中穿了过去。不料那后面却是一个山洞,而洞口离着水帘甚近,几乎就是贴着,因而她这一纵恰似纵过了头,身子一下便贯了进去,又一次因经验不足而失误。

且这失误也就罢了,反正是要进洞。哪曾想,这洞的入口处却是个陡坡,她这脚刚一沾地,便如滑滑梯般直往下溜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薛青赶忙一提玄气,向上纵起,借着这个瞬间的当儿,她已将宝剑抽出,剑光立时把洞内照得雪亮通明,她亦是看得清楚,这一段滑坡约莫有数丈高下,直抵下面的一个深洞,落下处却是实地。

她顿时一颗心放下,随身子的降落,任由其向下滑去,转眼便到得洞底。

第五十六章 石基安排 雨沬实施

喜豹从小虽没进过什么私塾,但跟着舅子钟离也识得了不少字,他直觉感到要象师尊那样一改,原文的意思就正好相反了。

他那正想呢,只听石基对他道:“你亲自去府衙,将刘大人请来观中,就说事情待他来了便可搞定。”

瞧着师尊一脸笑意犹存,喜豹满心的狐疑,又拿眼扫了下一旁的小雨,心的话:这俩人神神mì

秘的,在搞啥名堂啊。想着的同时,已扭身跨出了门厅,朝观门外而去。

不多时,果见那刘文欢急匆匆地赶了来,刚进得门里,便忙朝石基和小雨拱手道:“真是太辛苦柳大人了,听喜豹小老弟说,表折已然弄到手,您作何打算?”说话的当下,他两鱼泡眼在石基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恨不得立马见到那令他生畏的传说中的联名状。

石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暗笑,却故作不知,并不急人所急地将联名状取来他看,只管叫侍从看茶到水,然后漫不经心道:“这联名状虽然我已拿到,但也不是那么轻松,下面怎么做,就要看你府尹大人怎样打算喽。”说完,这才把那状子取出,置放于他的面前。

刘府尹得此状,如见救星,象是终于启出了一枚炸弹,一把从桌上将状子撰在手里,微微颤抖地打开,从头到尾一字不露地看了一遍。当他看到最后一段:以上所述皆为扬州百姓所愿,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望皇恩浩荡,除奸安良时,面如死灰,青筋暴突:“好个刁民,还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我看是句句不真,字字有假,这个‘奸’应该是他们才对。”

想是他愤nù

已极,尽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墨汁,于那折上“句句是真,字字不假”真得改成了“句句不真,字字有假”。

改完之后,他嘿嘿一声冷笑:“柳太守,我就打算这么着,你看如何?”

“刘大人的意思是,将这篡改过的折子上表朝廷?怕是不妥吧。”石基口中虽这样说,心里那个叫好啊,正中他的下怀,此鱼上钩了。嘿嘿!

这话似乎在暗赞他刘文欢可真有胆。那刘府尹如何会听不出来,即便无此聪耳,从石基一副崇拜的神情中也能目明。

于是他更加得yì

:“不妨,出了事由我顶着呢,不与你们”

他那“相干”二字刚要说出口,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雨似乎是一不小心,将手于桌面上拿开时一带,衣袖恰将放置桌上的砚台带将下来,正好打在刘文欢的胸前,满满一盘黑墨呀,倒了他一身,把个衣肚中间,官服上的太阳海水顿时沫成了大黑脸。

“哎呀。”石基一见赶紧将刘大人拉开,就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毛巾,给他擦试,一边又叫喜豹快来帮忙,嘴里还不停地责怪小雨毛糙,把刘大人如此明镜高悬的清官服给糟蹋了。

正忙乎间,却见小雨笑嘻嘻地手拿联名状,走到刘文欢跟前:“刘大人,真是对不起啊,都怪小道我太冒失了,这是您要的状子,请千万收好喽,脏了官服可以换一件,若丢了这折子可就再也寻它不到了呀。”

刘文欢见之,不但不为他弄脏自己的衣服生气,反而感激地接过联名状,连连说没事,没事,本官多的就是官服,哈哈他居然还放声大笑,似乎被泼的不是他,而是那些将要倒霉的扬州百姓。

随后,他揣起状子,倒是不忘道谢,跟着便急急出观去了。

“师弟,跟上他,看他如何动静,见机行事。”小雨闻言,在悄然一声得令之后,逐也无声无息,跟踪而去。

这里只剩下石基师徒二人,见师尊望着自己微笑,喜豹不禁道:“师尊,难道那个联名状就这样给了刘府尹,好象雨师叔”

“你看出来了?”石基冲他一递眼色,示意他即然明白便可不说出来。

见喜豹点头,师徒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就看雨沬回来怎么说了,但愿这好戏能由始自终,如愿以偿。

不消片刻,就见小雨转来,还未进门便闻嘿嘿笑声,刚一露头,只见他小手一拍:“成了。”

什么成了,他与石基到底在做何游戏?不在场的观众一定是不能明白,也只好由写书的人来分解。

恰原来,石基看到联名状上的最后一句:以上所述皆为扬州百姓所愿,句句是真,字字不假,望皇恩浩荡,除奸安良。便忽然灵机一动,想来那刘文欢,如要看到此状前面给他列数的诸多罪证,非气疯了不可,而他在看到这最后一句,特别是其中“句句是真,字字不假”八个字,不改才怪。

因此,他于先,在状上以指在“是”与“不”两字上比划了一下,意欲改写成“不”和“有”,因正合了小雨的想法,所以他拍手说:与石基心有灵犀。而后又道:这之后的事由他来做,过程石基安排。

这过程便是石基要喜豹去请刘文欢,让他在看了状子后,支他上当。你想,哪有大厅的正中八仙桌上会摆着笔墨的,那都是石基事先安排的呀。

一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刘大人来到,再看过联名状之后,果然按照旁人给他设下的圈套,乖乖地钻了进去,不仅改了上面的字,而且还弄了一身的墨。

当然,这墨是由小雨来做,给故yì

失手泼上去的,为何要这样?为了他下面还要继xù

做没做完的事。

在石基把刘大人拉往一边,用高大的身体背对着桌子,遮挡住刘文欢视线,并呼三喝四的于他擦试的同时,后面的小雨趁势已发动玄功,以气将联名状上刚改写上去的新墨迹吸得干干净净,仍将其还原成了“句句是真,字字不假”这八个醒目的大字。

这场闹剧自然是由小雨将折子交付于刘府尹而收场。但怕节外生枝,为了万无一失起见,在石基又一次的安排下,小雨潜踪匿迹,跟随其后,去完成他的最后一项使命。

第五十七章 弄巧成拙 鸾凤出世

刘文欢刘大人得到那联名状,真是心花怒放,比吃了蜜还甜。

乘轿一路飞奔府衙,他要去换上最鲜亮的官服,摆酒庆贺。当然,目前最为当务之急,是得赶紧把这折子派人飞骑进京,上表朝廷。

想来皇上已离开江都多日,且水路原比旱路要快,定是早到。为怕夜长梦多,也是谨防那些生事的刁民再行叛乱,得让朝廷接到此状子后,下旨坚决处置这帮不知死活的黎民百姓。

因此,他刚一下轿,便心急火燎地唤出本府一当差的衙役,命他立kè

起程,将联名状飞速赶送京城长安。由于事情紧急而办得仓促,他并没将那折子再过目审度一番。也就是他这一过度的兴奋,造成一时的疏忽,亲手将自己的前程活活葬送。

而这一切,全然没有逃过隐匿空中的一双弯弯细眼中,望着直奔京城远去的飞骑,云中红影一闪,便即回了琼花观,报以捷讯。

“太好了,这下万无一失了,扬州百姓就等着领赏,开仓放粮吧。呵呵!”石基、喜豹听完小雨的陈述后,三人不禁开怀大笑。

果然,事隔不久,便从京城下达玉旨至扬州城。府尹刘文欢被撤职押解进京查办,新上任的府尹大赦扬州狱,并开仓于百姓济放储粮。

由此,柳太守算是为扬州百性做了件大好事,替他们出了口恶气,令皆众大快,人心激荡,成为家喻户晓的美谈。而这功劳,却是要归属于那古风酒家的小伙计,若不是他当初无心中的透露,或许种不下这枚“复仇、申冤”的星星之火。

至此,扬州城内一片形势大好,随着江南春花开了又榭,榭了又开,不觉中一晃年华二载。这其间,隋炀帝又曾二次下得江南,而此番,堪堪又要到那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三下江都,比先要早到数月,并伴随着各地暴风骤雨般的连绵战乱、起义,大有来而不返的势头。

且不说这大隋江山正处摇摇欲坠的动荡局势之中,而那五百年一次的华山斗剑大会,也正于此间即将拉开帷幕。

“师尊,过些天我们就要启程回华山参加盛会,你可别忘了把琼花酒给带上啊。”这日清晨,师叔侄仨人同时就坐凉亭内外入定醒来,喜豹一睁眼不知为何,就是这句话。

这两年的潜修,喜豹甚是用心,不仅稳固了因吃九转金丹而怕速成不坚的丹道,且已熟透华山心法与剑决,亦可驭剑飞行,达至元婴中期。

雨沬本就转世重修,因他原无心化羽修得正果,散仙更为合他心意。

再就是柳石基,这二年的精进更为迅猛,因丹腹得以仙元力的催化,加之他坐禅颇为受益,已然修达炼神还虚境界,是为合体期的高手。

能在这超短的时间,达以这样的境地,千古修真,实为罕见。但也就至合体期,他便觉再无向前进展半点的趋势,委实令人纳闷、不解。

当醒转来闻听喜豹所言,笑道:“不会。”给徒儿这一提,他的心似乎业已飞向华山,恩师的身旁。

“师兄,你不会把整坛酒都给抱上山吧,就不说万方老和尚了,老赖先得跟你反脸哩。”小雨盘坐于桥旁湖堤的一块青石上,他的左膀右臂,黑、白旋龟正一前一后的替他护法呢,高昂的头上,翎羽在晨曦中轻颤,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爱模样。

说起赖头和尚,石基忽然想起,这两年似乎再没见到他的一丝踪迹,也不知他会何时突然冒将出来。“他要是上华山,不就有了,只能怪他没口福喽。要不,给他留点底子得了,方丈那儿我会给他稍去一盅儿。”

喜豹听了不禁插言道:“他一个和尚,又没飞剑,去华山干嘛,拿啥斗啊。”说完嘿嘿坏笑两声。却不知这话还真被一路过之人刚好听了去,不禁也嘿嘿暗笑两声,事后自有分晓。

而这次能如愿跟随师尊回本门参会,他是最兴奋的一个。他知dào

,定能见到一个人--薛青。心里在想:两年未见,不知她修liàn

有成否?

那么,青儿这两年修liàn

是否有成?她同二梅于圣母洞现在如何了呢?

自从那日石基他们一行五人离洞去了东海,薛青便也闲不住了。她知dào

,自己功浅道微,承蒙师尊如此地信赖与厚爱,将衣钵一并传于她,真zhèng

是诚惶诚恐。

她正襟危坐于尊师的炼丹炉前,一如以往花旗圣母一般,凝神屏气,还光内视,驻目莲泡环绕的小元婴,它将要和她薛青一起成长哩。

收回目光,她即而又朝向挂在岩壁上的那一对连璧双剑,心里默念:尊师,你就放心吧,我薛青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让本门在寓徒手里发扬广大,行善道于天下。

随后她站起身,摘下壁上的雌剑,挎于腰间,走出圣母洞,向青城的后山而去。

她要去哪里,做什么?只因圣母化羽前在留给彩英的柬贴中提到,当年张天师所炼的镇魔宝剑,除那把紫虹剑外,还有一柄鸾凤剑乃为它的姊妹剑,却因火候未到,祭炼未成,此后便失于青城山中,不知下落了。

根据当年寻得紫虹剑的方位,圣母曾推算出应在后山与前山间的大峡谷中。那峡谷的谷脊无论远观还是自空往下鸟瞰,都酷似一根金鞭,故,此峡谷又被后人称之为金鞭岩。她之所以一直未去寻找,亦是想将它留于自己的传人来完成这项修道的外功,更在于,使其得到者能亲手将此剑祭炼而成,用心可为良苦。

而此刻,薛青正是接纳了搜寻鸾凤剑的任务,去完成圣母交代下的最后使命。

当她顺着圣母洞一路向上,至后山口直入大峡谷中时,眼前顿时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初升的太阳,更是把那峡脊照得通泰彻明,好似一根舞动于半空中的金鞭。

第五十八章 坠落谷底 瀑下探洞

薛青手握剑柄,沿着狭长的谷道,提气向上飞奔,朝着谷中的金鞭亭而来。

那亭子间濒临于谷脊的尾部,且又正靠谷下的百丈泉,终年迷雾蒸腾,云烟缭绕,不见谷底。

而谷上,翠岩峭立,苍松挺拔,群芳斗艳,凉亭静逸;置身于亭中,哗哗地泉水声自谷底传来,清澈舔耳,嗟然脚底。

不消半刻之功,青儿已到得亭中。翘首远眺,只见金鞭岩于阳光映照下,好似一条沉睡千年的苍龙,盘亘于狭谷之上。

再低头向谷下望去,大团绵云阵阵自下滚滚而上,飞檐的凉亭更似浮荡在云气中,连带谷上的一切景致都越发显得缥缈虚无。

她测目估量了下凉亭到脊尾的距离,以自己现在的轻功,足可一跃而过,正好可以达至从对面崖脊伸出来的一块危岩。

真是天助我也,心想的同时,她运动玄功,双足点地,一个燕子穿云,自凉亭最高处,向着那块看定的危岩飞身跳跃。

当她身子刚好落在岩石上,还未及站定,却听嘎吱得一声,危岩震荡,发出断裂的恐怖音响。从未出过山洞的她,头一回冒险,一时心慌,才要提玄气向脊上串跃,已是不及,跟着再次的轰响,随同那块巨大的条石一起,身不由已,直向下面的百丈泉坠去。

此刻青儿脑中一片混沌,惊惧紧紧攫住了她的心:完了,我命休矣!但人之求生**是何等的强烈,她亦如此。

在她的手无形之中去触碰腰间的连璧剑时,不觉心存一线希望,急迫中试着将剑诀念出,虽然还不能驭剑,但仙剑或许可以救她一命也未可知。

果然,耳傍间铮得铿锵一声,跟着眼前一亮,升起一虹剑光,把女孩全身托住,虽身体仍在不停地下坠,但却是如伞兵般安全着陆。

青儿惊喜中侥幸自己得以保身,恐慌不觉减去了一半,她尽然朝下看去。这时离谷底近约十多丈,大团的卷云已然飞在头顶之上,而脚下的景物越来越看得分明。

身下便是那传说中的百丈泉,清洌见底,青、白两石于水底坦显,石影在微波中浮荡。偶有极艳丽的草鱼来回游动着,逐又向泉边的碧石底钻去。

她这正没看个尽眼,却是身子已临近水面。刹时间一提玄气,脚尖轻点水面,紧跟着向上飘飞的同时,借助仙剑的护体,一个侧翻,斜刺里纵出去一丈开外,旋即又攒气运功,接连点动水面,借力打力,只那么几下之遥便离泉面,安全落于水岸的一片草坪之上。

再次念动剑诀,收了宝剑,青儿方觉已通身透湿,不说惊出的一身冷汗,便叫那浓云密雾中穿越而下,如何不被洗唰唰?

方自镇定,便于四周环顾。只见青山高耸,独涯悬吊,围绕泉池,刚好合抱成一笼间。泉边野花烂漫,芳香扑鼻,且有一巨石立于其中,笔直朝上,穿插入云。所奇之处,虽不见巨石的头顶,却自上面湍急的瀑布,澎湃而下,哗哗之声,敲山震谷,直流的泉水击撞进百丈泉里,更是发出叮咚之音,绵延不绝于耳。

真乃仙境啊!薛青不禁被这室外洞天的景像所迷。当一双皓目再次浏览于左近险峻陡峭的危崖时,不觉忽然颓丧起来。这么高的山,跟笔管似的,怎出得去呀?自己可是从上面不慎掉下来的,不会驭剑,再想要上去视比登天。

还有那鸾凤剑,在这谷底,焉有寻着之理?

薛青正那烦闷呢,忽见从瀑底钻出一只弥猴来,于水间戏嘻玩耍,窜蹦跳跃,并不害pà

见到生人。看青儿直眼瞪它,居然还朝着女孩咧开口,吱吱直叫。

“你个小猴,是不是也在嘲笑我薛青没用啊,连这么短的山涧也跨不过去。”说到此,她沮丧地低下头,又喃喃自语:“唉,谁知dào

那石头会突然下落呢,看来圣母的教诲原是不错的,即便潜修再深,不积外功,不得磨炼也是不行的,经验匮乏啊。”她这回深刻反省了。

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却不见了那猴儿。想是又钻回瀑中去了吧,她原是随意一想,却心中不由为之一动:难不成这瀑布下有岩洞么?听尊师说,师妹那彩虹剑就是在洞穴里找到的。

这鸾凤剑该不会藏匿于这谷底吧?她被自己这忽然冒出来的奇想给逗乐了,这可是与尊师对此剑的推断方位大相径庭呢,不会,绝不可能,她摇头自叹。

但那小猴的突然出现,即而又神mì

失踪,却是引发她要前去探一探这个瀑下究竟是何所在,反正现在也上不去了,得另辟蹊径,或许那里是通往百丈泉外的出口呢?

这样一想,青儿便即又兴奋起来,收拾起跌落的情绪,向着那块巨石下的瀑布走去。走到跟前,方才看清,白色瀑帘后,隐约似有一个黑洞。

于是她纵身一跳,一个猴子钻帘,直接从飞溅的瀑布中穿了过去。不料那后面却是一个山洞,而洞口离着水帘甚近,几乎就是贴着,因而她这一纵恰似纵过了头,身子一下便贯了进去,又一次因经验不足而失误。

且这失误也就罢了,反正是要进洞。哪曾想,这洞的入口处却是个陡坡,她这脚刚一沾地,便如滑滑梯般直往下溜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薛青赶忙一提玄气,向上纵起,借着这个瞬间的当儿,她已将宝剑抽出,剑光立时把洞内照得雪亮通明,她亦是看得清楚,这一段滑坡约莫有数丈高下,直抵下面的一个深洞,落下处却是实地。

她顿时一颗心放下,随身子的降落,任由其向下滑去,转眼便到得洞底。

第五十九章 鸾凤出世 抉择谷底

下面是个庞大的石窟,在窟的四壁,开有些许的石室,使薛青很自然地想到圣母洞,只不过这里是在洞下罢了。

难道有人于此修liàn

?她紧紧握住宝剑,向窟中细致地观瞧,除了那些静默中的石室外,再无发xiàn

任何迹象。

随即,她便向最近的一个石室走去。当近前时向里观望,空无一物,而且甚浅,整个石室顶多只有三平方米的大小,逐依次向其它室间查看,亦是如此,不仅都是一样的面积,而且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使她想象不出这些石室是用来做何所用?如有人在此修liàn

,终会留有一丝痕迹呀。

而当她走了一圈,又转回原地时,却诧异地发xiàn

,原本第一间石室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向里的一面墙却是空的,黑黢黢若不注意,很容易忽略,把它当成了一堵实心墙。

可能是自己先时所站的方位与现在有措,亦或是没有运动手上的宝剑,因此当时才没有看破。

这一发xiàn

,令薛青更加惊喜,比在洞上窥得瀑布后隐有山洞还要兴奋。她一个箭步跃入室中,将手上的剑朝向黑暗处一指,光照处,这室洞口直通向另一个所在。

她虽不会驭剑飞行,却是拿它来当了“照明灯”,这种大材小用,亦是削减不去她半份的兴致,执着手中剑,向前飞速走了约有半里多地,再左一转,眼前豁然变得敞亮,又一巨大的石窟出现在她的眼前。

显然,这窟与先前那个不同。岩壁上不但没有一间开出的石室,反而光滑如镜,且在窟的正中央,有一大池,其水清洌如泉,叮咚有声,一如洞外的百丈泉。

这里怕是与外面大泉相通,她这样想着俯身朝池下观看。见里面泉水并不深,如若站于其中,可能也只没到她膝盖以上。而且在池壁的左端另有一洞,可容一人进出。

何不下去,沿着那水洞向里探寻一番,看它究竟通往何处。这样做出决定后,青儿便将衣裙撂起绑扎在腰间,又把里面的小裤高挽到膝盖以上,脱了鞋子,一手提溜着,另一手仍把住宝剑,轻轻一跳,淌在了池水里。

随即,她钻入那池中的洞口,向前走了一米来远,池水眼见着低了下去,只没得小腿处高。又行了不多远,前方越来越黑,若不是手上有剑光照射,却是什么也看它不见。

这时,她见脚下已然是干地,再无一点湿滑的感觉,便穿上鞋子,还了原样。当走过那段漆黑的地时,尽然岩石挡道,再没有了去路。

本来是自信满满的她,原以为可以通向上面的某一处,却不想是个死胡同,不勉有些失望,亦或是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禁不住用宝剑向那块阻路的石壁戳了一下,耳傍间只听哐的一声空响,好似石壁并非实心。

青儿恐怕自己听得不真,又下力戳动石壁,这回所闻千真万确,且剑尖触及上去,有种向里进入的感觉。

于是她干脆运动玄功,对着石壁向里猛力刺去,只听轰得一声,随着掉落的石块,壁上出现了一个深洞,恰原来这是一个暗门。

这一偶然的成功,使刚又陷入迷茫的女孩重新振奋起来。她提着宝剑,毫无顾及地冲了进去。

却不料刚一进得门里,迎面壁间忽得跳出一道晶光,直向她射来。

锵!薛青自然然将手中宝剑挥出,去抵挡那飞来的晶光,两光相碰,一声击响,那物噹得跌落在地。青儿低头一看,呀!脚下却是静静地横卧着一口晶光雪亮的宝剑。

她急忙弯腰从地上拾起,只见剑柄之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鸾凤”二字。

望着流光似水般的剑刃,女孩几乎要欢呼鹊跃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逐又向着宝剑飞出的地方走去,见那里有一深凹进去的壁孔,约有寸把许宽。青儿将手伸进去一摸,触到一样坚硬的东西,连忙拖出来一看,果然是只剑鞘,做工精美,暗纹的水花于其间好似在流动,恰与那鸾凤剑配对,天衣无缝。

再于壁孔里看了一下,又找到一封折得十分细小的柬贴,拿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五字:赠于有缘人。

想来她薛青与这口鸾凤剑确有缘哩。据尊师推测,本来此剑该是在谷上的某地,而现今却在这谷底的最深处找到,真zhèng

是仙缘有定啊。

这把遗失已久的鸾凤剑虽已找到,可说令人振奋,但当青儿欢天喜地上得洞来,却才又想起被困的现实,对着那高耸的青山一筹莫展。自己不会驭剑飞行,如何能上去?

冷静下来细想,便即打定注意,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也只有这样才是唯一能使自己脱身的办法。

那么,薛青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这里暂且不说,再看二梅这边,与众自长安分手后,两人携同胡女韩芙随即回了青城。

但到得圣母洞,却左右不见薛青的踪影。她俩原以为青儿可能是一时出外有事,不要多久便会自归。却哪想,将半月的时间过去,仍不见其转来,不要说性急的彩逸,就连内敛稳重的彩英也是再无法沉得住气。

“逸儿,我看师妹这般时日都不归,亦无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怕是不妙呢。”这日清晨,彩英十分担心地对妹子道。

彩逸点头:“是啊,她不会驭剑,即便带走了那把连璧雌剑,如若遇到什么危情还真是不好说。姐,我们分头去找找看,或许就此能把她给寻着不是更好。”

姊妹俩商定好,由韩芙留守洞中,傍晚返回碰头,不管有无消息,再说下步的事情。

至此,二梅即刻行动,出洞找寻失却音讯的青儿,转眼黄昏将临,她们到底找到人了没有呢?

第六十章 薛青归来 石基回山

显然,令二梅失望,因此更为担心,她们于青城的山前山后仔细搜寻了个遍,却是无薛青的一丝踪迹。

之后,姊妹俩又连续数日去山中寻找,并无半点音讯。而事隔近半年,青儿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圣母洞的上空,正遇彩英在梅园中炼剑,见到师妹,即吃惊又欢喜。

青儿看到师姐,也是百感交集,立时飞身下地,上前倒身下拜。

“师妹,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彩英的声音亦是惊动了石室里的彩逸,跑出来一看,更是上前将青儿师姐一把抱住,上下打量她,关切犹加。

于是,薛青便向她俩将前事述说,并将手上的那柄鸾凤剑捧于手,让她姐俩观看。

“还真是与我的紫虹剑一对呢。”彩逸也将腰际的剑奉于手中,同鸾凤剑合并一处,一脸欣喜道。

这鸾凤剑与紫虹剑恰似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紫薇薇的光较紫虹剑要柔和清亮了许多,好似孪生的妹妹,正温顺地与姐姐那刚正不阿的紫光承接在一起。

“这么说,此半年来,你一直是在那金鞭岩下的百丈泉度过的?”彩英关切地问道,这时,她们三人都于梅园的石桌前围坐下。

青儿点头,又把自己这段时日,在岩下如何刻苦勤习鸾凤剑的经过详细对师姐说了一遍。

“是的,家师在信中也提及,这鸾凤剑只差一成的火候便可炼就,乃为当时仙人故将其放逐,欲意要留于后人承继xù

修。”彩英道。

随即,她逐又唤出客人慕容韩芙,于青儿作了介shào



由此,这师姐妹三人,勤修克俭,开始大兴广道,招收门徒,将一年多的时间,圣母洞又扩充了百米之遥的园地,门人增达近百人,且改圣母洞正式为圣衣门,薛青为圣衣教主。

时光如梭,转眼两年过去,又至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日,彩英兴高彩烈地于外归来,进得门后,便对正于丹炉前静坐的青儿道:“师妹,后天便是八月十五,我们即可启程前去华山,参加那五百年一次斗剑盛会了。”

“阿姐,你才说起啊,我以为你全忘记了呢。”这时彩逸见姐回山,便也跟着进来,闻言趁机数落了她一句。

彩英听了妹子的话不禁道:“我忘了打什么紧,只要某人不忘就行,而且怕是那心啊,早早的已飞去那里喽。两年没见,炼功都不上进,不知修得是道还是啥哩。”说到后面,她尽看着妹子嘻嘻地笑。

正专心静修中的青儿,闻得师姐这么一说,深知其意,不由得张开眼晴,两年的苦修,更使她二目精光荟萃,神采奕奕。

“阿姐,看你还是个修道之人,说得那都是啥呀,就算我再不忘,人家也没送我个什么玉如意的呀。”彩逸反唇相击,冲着姐姐调皮地一撇嘴。

听她姐俩你一句我一言戏斗,青儿不由也一笑:“两猴嘴,本圣衣教主在此,如何敢这般无理取闹,人后编派石基哥,看我见了他怎得状告你俩。”说罢起身亦站将起来,正色道:“山门里的事我都已安排妥贴,明日一早便可动身上路。”

她们这里即将启程,而石基、小雨和喜豹三人携同白龙马,已然到得华山,现正于三公山云烟洞的聚义大厅内,与众家兄弟们海阔天空的畅谈。

这次石基总算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恩师云中闲。匡真人再见这个偶得的徒儿,也是倍感交加。将三年的时间,他居然凭借自身的优势及不懈地努力,已然达到了还虚境界,真zhèng

不可思议。而当他听徒儿细说与智云禅师御劫一节,便即心中释然。

原来如此。他望着石基欣然点头,这个徒儿真是造化不浅呐,不仅有仙芝化体,且有仙元力助功,他手捻美髯,却并没向徒儿把实情点破。因他觉得,不知,或许更有利他的发展,只待他有朝一日自己醒悟便了。

而此刻,在离聚义大厅的一间侧室内,石基正被自己那八个师兄团团围在正中,尤其是其中的六师兄风离,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英俊高大的九师弟,只向他嚷嚷着要酒喝:“师弟,你那琼花酒一定是带来了吧,快拿点来我尝尝吧,我都足足等了两年了,真叫是望眼欲穿啊,你就可怜见的让我看一眼也成。”说着话还巴得巴得俩嘴皮。

看他那副馋相,原本就嘻闹的众人更加尽兴起来。有的吓唬红脸风离,说是师尊在厅上坐着呢,看被他听了去,处罚面壁,不得参加盛会那就惨了;有的却是帮他讨酒,说让每人都尝上一口,琼花酿酒一定醇香可口,凡响不同。

这下可把一直保护石基的雨沬和喜豹忙坏了,“各位师兄,但等后天斗剑大会召开之时,定能人口一盅,绝不失言。”小雨连连向师兄们保证,喜豹也一旁不住地点头。

“不信,参加盛会的人那么多,不要说人口一盅,就是每人一口也不够啊。九师弟,你就别再客气了,快快把酒拿出来吧。”谁在客气呀,哈哈可不管小雨他们怎么解说,风离仍是磨叽着不依不饶,看他这势头,今天不喝到琼花酒,是誓不罢休。

“师弟,不要闹了。这酒原是九师弟带来孝敬尊师的,你莫贪酒,如果师尊一高兴,他老人家兴许能赏你一口。”这时,老大金星终于开口了。他见柳石基真zhèng

一表人材,修为高深,只觉相见恨晚,心下对这个师弟甚为喜欢,因此这才及时说了句公道话,将老六风离止住。

闻听金星如此一说,众家师兄弟便即安静下来。看师尊于厅上,正与师叔及早到的各路仙道坐谈盛会诸事,便约了石基等,一同悄悄至聚义厅的后门溜出,向华山的仰天池而去。

后天,将要在那里举行隆重的斗剑大会。

第五十九章 鸾凤出世 抉择谷底

下面是个庞大的石窟,在窟的四壁,开有些许的石室,使薛青很自然地想到圣母洞,只不过这里是在洞下罢了。

难道有人于此修liàn

?她紧紧握住宝剑,向窟中细致地观瞧,除了那些静默中的石室外,再无发xiàn

任何迹象。

随即,她便向最近的一个石室走去。当近前时向里观望,空无一物,而且甚浅,整个石室顶多只有三平方米的大小,逐依次向其它室间查看,亦是如此,不仅都是一样的面积,而且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使她想象不出这些石室是用来做何所用?如有人在此修liàn

,终会留有一丝痕迹呀。

而当她走了一圈,又转回原地时,却诧异地发xiàn

,原本第一间石室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向里的一面墙却是空的,黑黢黢若不注意,很容易忽略,把它当成了一堵实心墙。

可能是自己先时所站的方位与现在有措,亦或是没有运动手上的宝剑,因此当时才没有看破。

这一发xiàn

,令薛青更加惊喜,比在洞上窥得瀑布后隐有山洞还要兴奋。她一个箭步跃入室中,将手上的剑朝向黑暗处一指,光照处,这室洞口直通向另一个所在。

她虽不会驭剑飞行,却是拿它来当了“照明灯”,这种大材小用,亦是削减不去她半份的兴致,执着手中剑,向前飞速走了约有半里多地,再左一转,眼前豁然变得敞亮,又一巨大的石窟出现在她的眼前。

显然,这窟与先前那个不同。岩壁上不但没有一间开出的石室,反而光滑如镜,且在窟的正中央,有一大池,其水清洌如泉,叮咚有声,一如洞外的百丈泉。

这里怕是与外面大泉相通,她这样想着俯身朝池下观看。见里面泉水并不深,如若站于其中,可能也只没到她膝盖以上。而且在池壁的左端另有一洞,可容一人进出。

何不下去,沿着那水洞向里探寻一番,看它究竟通往何处。这样做出决定后,青儿便将衣裙撂起绑扎在腰间,又把里面的小裤高挽到膝盖以上,脱了鞋子,一手提溜着,另一手仍把住宝剑,轻轻一跳,淌在了池水里。

随即,她钻入那池中的洞口,向前走了一米来远,池水眼见着低了下去,只没得小腿处高。又行了不多远,前方越来越黑,若不是手上有剑光照射,却是什么也看它不见。

这时,她见脚下已然是干地,再无一点湿滑的感觉,便穿上鞋子,还了原样。当走过那段漆黑的地时,尽然岩石挡道,再没有了去路。

本来是自信满满的她,原以为可以通向上面的某一处,却不想是个死胡同,不勉有些失望,亦或是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禁不住用宝剑向那块阻路的石壁戳了一下,耳傍间只听哐的一声空响,好似石壁并非实心。

青儿恐怕自己听得不真,又下力戳动石壁,这回所闻千真万确,且剑尖触及上去,有种向里进入的感觉。

于是她干脆运动玄功,对着石壁向里猛力刺去,只听轰得一声,随着掉落的石块,壁上出现了一个深洞,恰原来这是一个暗门。

这一偶然的成功,使刚又陷入迷茫的女孩重新振奋起来。她提着宝剑,毫无顾及地冲了进去。

却不料刚一进得门里,迎面壁间忽得跳出一道晶光,直向她射来。

锵!薛青自然然将手中宝剑挥出,去抵挡那飞来的晶光,两光相碰,一声击响,那物噹得跌落在地。青儿低头一看,呀!脚下却是静静地横卧着一口晶光雪亮的宝剑。

她急忙弯腰从地上拾起,只见剑柄之上,清清楚楚地刻着“鸾凤”二字。

望着流光似水般的剑刃,女孩几乎要欢呼鹊跃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逐又向着宝剑飞出的地方走去,见那里有一深凹进去的壁孔,约有寸把许宽。青儿将手伸进去一摸,触到一样坚硬的东西,连忙拖出来一看,果然是只剑鞘,做工精美,暗纹的水花于其间好似在流动,恰与那鸾凤剑配对,天衣无缝。

再于壁孔里看了一下,又找到一封折得十分细小的柬贴,拿出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有五字:赠于有缘人。

想来她薛青与这口鸾凤剑确有缘哩。据尊师推测,本来此剑该是在谷上的某地,而现今却在这谷底的最深处找到,真zhèng

是仙缘有定啊。

这把遗失已久的鸾凤剑虽已找到,可说令人振奋,但当青儿欢天喜地上得洞来,却才又想起被困的现实,对着那高耸的青山一筹莫展。自己不会驭剑飞行,如何能上去?

冷静下来细想,便即打定注意,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也只有这样才是唯一能使自己脱身的办法。

那么,薛青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这里暂且不说,再看二梅这边,与众自长安分手后,两人携同胡女韩芙随即回了青城。

但到得圣母洞,却左右不见薛青的踪影。她俩原以为青儿可能是一时出外有事,不要多久便会自归。却哪想,将半月的时间过去,仍不见其转来,不要说性急的彩逸,就连内敛稳重的彩英也是再无法沉得住气。

“逸儿,我看师妹这般时日都不归,亦无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怕是不妙呢。”这日清晨,彩英十分担心地对妹子道。

彩逸点头:“是啊,她不会驭剑,即便带走了那把连璧雌剑,如若遇到什么危情还真是不好说。姐,我们分头去找找看,或许就此能把她给寻着不是更好。”

姊妹俩商定好,由韩芙留守洞中,傍晚返回碰头,不管有无消息,再说下步的事情。

至此,二梅即刻行动,出洞找寻失却音讯的青儿,转眼黄昏将临,她们到底找到人了没有呢?

第六十章 薛青归来 石基回山

显然,令二梅失望,因此更为担心,她们于青城的山前山后仔细搜寻了个遍,却是无薛青的一丝踪迹。

之后,姊妹俩又连续数日去山中寻找,并无半点音讯。而事隔近半年,青儿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圣母洞的上空,正遇彩英在梅园中炼剑,见到师妹,即吃惊又欢喜。

青儿看到师姐,也是百感交集,立时飞身下地,上前倒身下拜。

“师妹,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里?让我们好找。”彩英的声音亦是惊动了石室里的彩逸,跑出来一看,更是上前将青儿师姐一把抱住,上下打量她,关切犹加。

于是,薛青便向她俩将前事述说,并将手上的那柄鸾凤剑捧于手,让她姐俩观看。

“还真是与我的紫虹剑一对呢。”彩逸也将腰际的剑奉于手中,同鸾凤剑合并一处,一脸欣喜道。

这鸾凤剑与紫虹剑恰似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紫薇薇的光较紫虹剑要柔和清亮了许多,好似孪生的妹妹,正温顺地与姐姐那刚正不阿的紫光承接在一起。

“这么说,此半年来,你一直是在那金鞭岩下的百丈泉度过的?”彩英关切地问道,这时,她们三人都于梅园的石桌前围坐下。

青儿点头,又把自己这段时日,在岩下如何刻苦勤习鸾凤剑的经过详细对师姐说了一遍。

“是的,家师在信中也提及,这鸾凤剑只差一成的火候便可炼就,乃为当时仙人故将其放逐,欲意要留于后人承继xù

修。”彩英道。

随即,她逐又唤出客人慕容韩芙,于青儿作了介shào



由此,这师姐妹三人,勤修克俭,开始大兴广道,招收门徒,将一年多的时间,圣母洞又扩充了百米之遥的园地,门人增达近百人,且改圣母洞正式为圣衣门,薛青为圣衣教主。

时光如梭,转眼两年过去,又至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日,彩英兴高彩烈地于外归来,进得门后,便对正于丹炉前静坐的青儿道:“师妹,后天便是八月十五,我们即可启程前去华山,参加那五百年一次斗剑盛会了。”

“阿姐,你才说起啊,我以为你全忘记了呢。”这时彩逸见姐回山,便也跟着进来,闻言趁机数落了她一句。

彩英听了妹子的话不禁道:“我忘了打什么紧,只要某人不忘就行,而且怕是那心啊,早早的已飞去那里喽。两年没见,炼功都不上进,不知修得是道还是啥哩。”说到后面,她尽看着妹子嘻嘻地笑。

正专心静修中的青儿,闻得师姐这么一说,深知其意,不由得张开眼晴,两年的苦修,更使她二目精光荟萃,神采奕奕。

“阿姐,看你还是个修道之人,说得那都是啥呀,就算我再不忘,人家也没送我个什么玉如意的呀。”彩逸反唇相击,冲着姐姐调皮地一撇嘴。

听她姐俩你一句我一言戏斗,青儿不由也一笑:“两猴嘴,本圣衣教主在此,如何敢这般无理取闹,人后编派石基哥,看我见了他怎得状告你俩。”说罢起身亦站将起来,正色道:“山门里的事我都已安排妥贴,明日一早便可动身上路。”

她们这里即将启程,而石基、小雨和喜豹三人携同白龙马,已然到得华山,现正于三公山云烟洞的聚义大厅内,与众家兄弟们海阔天空的畅谈。

这次石基总算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恩师云中闲。匡真人再见这个偶得的徒儿,也是倍感交加。将三年的时间,他居然凭借自身的优势及不懈地努力,已然达到了还虚境界,真zhèng

不可思议。而当他听徒儿细说与智云禅师御劫一节,便即心中释然。

原来如此。他望着石基欣然点头,这个徒儿真是造化不浅呐,不仅有仙芝化体,且有仙元力助功,他手捻美髯,却并没向徒儿把实情点破。因他觉得,不知,或许更有利他的发展,只待他有朝一日自己醒悟便了。

而此刻,在离聚义大厅的一间侧室内,石基正被自己那八个师兄团团围在正中,尤其是其中的六师兄风离,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英俊高大的九师弟,只向他嚷嚷着要酒喝:“师弟,你那琼花酒一定是带来了吧,快拿点来我尝尝吧,我都足足等了两年了,真叫是望眼欲穿啊,你就可怜见的让我看一眼也成。”说着话还巴得巴得俩嘴皮。

看他那副馋相,原本就嘻闹的众人更加尽兴起来。有的吓唬红脸风离,说是师尊在厅上坐着呢,看被他听了去,处罚面壁,不得参加盛会那就惨了;有的却是帮他讨酒,说让每人都尝上一口,琼花酿酒一定醇香可口,凡响不同。

这下可把一直保护石基的雨沬和喜豹忙坏了,“各位师兄,但等后天斗剑大会召开之时,定能人口一盅,绝不失言。”小雨连连向师兄们保证,喜豹也一旁不住地点头。

“不信,参加盛会的人那么多,不要说人口一盅,就是每人一口也不够啊。九师弟,你就别再客气了,快快把酒拿出来吧。”谁在客气呀,哈哈可不管小雨他们怎么解说,风离仍是磨叽着不依不饶,看他这势头,今天不喝到琼花酒,是誓不罢休。

“师弟,不要闹了。这酒原是九师弟带来孝敬尊师的,你莫贪酒,如果师尊一高兴,他老人家兴许能赏你一口。”这时,老大金星终于开口了。他见柳石基真zhèng

一表人材,修为高深,只觉相见恨晚,心下对这个师弟甚为喜欢,因此这才及时说了句公道话,将老六风离止住。

闻听金星如此一说,众家师兄弟便即安静下来。看师尊于厅上,正与师叔及早到的各路仙道坐谈盛会诸事,便约了石基等,一同悄悄至聚义厅的后门溜出,向华山的仰天池而去。

后天,将要在那里举行隆重的斗剑大会。

第六十一章 天池大会 开幕行酒

这次华山斗剑盛会之所以要选择在仰天池举行,是因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优势,且最具有挑zhàn

性。

仰天池,乃华山最高峰,于南山之绝顶,它之险峻,巍峨,有诗可证: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柳石基并不是第一次来仰天池,早在现代他就来过,但当他现时再到此一游时,却禁不住真zhèng

望月星叹了。

只见浩大的池面上,细云如絮,卷荡不去,缥缈若烟,一眼望去,水云相接,融为一体,天池并连,合为一处,好不壮观。哪里似曾看见得那样,真隔世如隔秋,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境地。

“九师弟,第一次上来吧。后天就要在这天池上决一雌雄,你做为华山的主要代表,可要鼎力一战,为我们华山争气,为师尊面上争光啊。”金星高大的身躯魏立于池边,与石基并肩昂首,目光深邃地朝向远方。

“放心吧,大师兄,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希望。”石基坚定道。

这俩师兄弟可算得上奇虎相当,品貌卓著。看上去一样伟岸,同等英气。当然,石基要更为出类拔萃,超凡入画,底蕴深厚,毕竟他平生兼俱了两世的人情阅历。

这里师兄弟们于天池上互搓道艺不提,一日之功转眼便到。

此番来华山参加盛会的道仙剑客不计其数,除青城、武当、昆仑、雁荡等修道名门外,象峨嵋、五台、黄山诸如此类的高佛也欣然应邀参加,就连一些旁门左道亦是不请自来,想趁机凭借自以为是的一家之功,也来它个独占鳌头。

天刚擦亮,众仙道便由各方涌向华山南巅,云集于广大而浩瀚的仰天池上。

作为这次东道主的华山掌门尤楚焱道长并匡轩匡真人,为大会的开场做了简短的仪式,却不想引出一个

恰原来,当石基亲捧出那坛琼花酒,奉于仰天池祭台前时,天上地下,不知多少只眼晴侧目观望。坛未开启,浓郁的酒香却已飘荡于千里,直贯进众人的口鼻。

在此当中,有一人最是等待不及,因为他在来时,曾闻石基说只留点底子给他,已是气愤填膺:好小子,居然这样对我,太不拿洒家当会事了。逐又听喜豹说即无仙剑,来华山拿啥斗?

这思量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两年的赖头和尚。而在来华山之前,也就是喜豹提醒石基别忘了将琼花酒捎上华山那日,他们三人彼此言说,全被路过的准时赖偷听了去,当时心里暗笑,等到大会开将之即,界时定要品尝那头一盅花酒,才算讨回对他如此失礼的这份公道。

“好酒,能否让我品这第一口?”他大喊一声,并把狗棒于钵上一敲,铛得发出一声脆响,余音绕旋于池。

说话的同时,他人已飞至祭台前,飘降于酒坛旁。

这一惊人之举,在众道仙中立时引起一阵骚动。仅有几个高声喝彩的,并提议让他来做这大会开幕的酒司令。

还没等尤楚焱道长开口说话,紧跟着又是一声洪钟般的嗓音:“孽障,几时不见踪迹,今却在此出现,是何道理?”众人回目一看,只见东临一方的峨嵋派中,一轮金光间,正有一红面矍铄,手持佛珠的老者凌于其中,却是峨嵋掌教,赖头和尚的师尊。而他旁边,正站着其师兄独臂休参。

听到师尊的一声喝斥,准时赖赶紧面东,朝峨嵋掌教纳头便拜,却是心头忽生一计,口称尊师,说是弟子多年未归山中,实是想于外多积善功,修得真果,但心内委实不时刻惦记着尊师与众家师兄弟们“这第一口酒是为峨嵋讨的,师尊即然显身,那徒儿就把这第一口讨得的酒献于尊师,算是这些年来对尊师的亏欠。”

这一番的愧疚、歉意和一口一个尊师的叫着,着实把峨嵋掌门弄得是有气撒不出。看着多年在外的徒儿已是进益非浅,也就只好不予计较,持手念了句佛:“罢了,你这孽徒是改不了的怪僻习性,由你自乐去吧。不过”转而又正色道:“即喝了这第一口,就算是峨嵋的代表,此次比试就由你一马当先了。”得,这老掌门还真会委托重任。

他们这峨嵋一派闹腾不要紧,到是把立于小雨旁的喜豹逗乐了,悄悄一捅师叔的腰:“嘿!以为他不来呢,还真赴会了,怕是为的这口好酒的馋嘴。真是个花和尚,看他怎样斗剑。”

雨沬闻言也两眼弯弯:“斗剑,我看啊,可以,不过改剑作棒,以棒代剑,斗棒罢了。嘻嘻!”

这两人正拿赖头和尚开心呢,便见尤楚焱道长向一旁的匡真人投递了一个眼色,云中闲逐将手于酒坛上轻轻一拂,盖即打开,顿时一股浓香冲坛而出,直扑众人的鼻翼。

又一阵哗然。若照此次参会的人数来酌酒的话,小小一坛,如何应付得过来?于是,大师兄给师尊出注意,捻音于细丝般游入云中闲的耳际:“师尊,何不按各门派,每门一盅,以表我们华山做为东道主对各方来宾的敬意。”

嗯!匡轩暗闻其言,不觉点头称赞。其实他也是这么想来着,便唤徒儿石基到前,要他亲自把酒,因这琼花酒是他辛苦酿制的,自由酒的主人来支配。

石基见尊师如此尊重于他,不甚感动。便到了第一盅,随即倒身拜于地,双手捧于云中闲跟前:“尊师,这第一盅酒徒儿要先敬您,徒儿对恩师的感念今生来世也无法用言语表达。”眼里满含情意,千言万语此刻方觉多余,尽在不言中。

“呵呵!”云中闲含笑,也不客气,接过徒儿手中的这第一盅琼花美酒,刚要一饮而尽,却哪想耳傍中只听得一声绝叹:“且慢,我准时赖真的没有此口福么?唉,不能这样啊,石基老弟,我们可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呀,难道你真就要留个底子给洒家?”

第六十一章 天池大会 开幕行酒

这次华山斗剑盛会之所以要选择在仰天池举行,是因为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和优势,且最具有挑zhàn

性。

仰天池,乃华山最高峰,于南山之绝顶,它之险峻,巍峨,有诗可证: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柳石基并不是第一次来仰天池,早在现代他就来过,但当他现时再到此一游时,却禁不住真zhèng

望月星叹了。

只见浩大的池面上,细云如絮,卷荡不去,缥缈若烟,一眼望去,水云相接,融为一体,天池并连,合为一处,好不壮观。哪里似曾看见得那样,真隔世如隔秋,另一番截然不同的境地。

“九师弟,第一次上来吧。后天就要在这天池上决一雌雄,你做为华山的主要代表,可要鼎力一战,为我们华山争气,为师尊面上争光啊。”金星高大的身躯魏立于池边,与石基并肩昂首,目光深邃地朝向远方。

“放心吧,大师兄,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希望。”石基坚定道。

这俩师兄弟可算得上奇虎相当,品貌卓著。看上去一样伟岸,同等英气。当然,石基要更为出类拔萃,超凡入画,底蕴深厚,毕竟他平生兼俱了两世的人情阅历。

这里师兄弟们于天池上互搓道艺不提,一日之功转眼便到。

此番来华山参加盛会的道仙剑客不计其数,除青城、武当、昆仑、雁荡等修道名门外,象峨嵋、五台、黄山诸如此类的高佛也欣然应邀参加,就连一些旁门左道亦是不请自来,想趁机凭借自以为是的一家之功,也来它个独占鳌头。

天刚擦亮,众仙道便由各方涌向华山南巅,云集于广大而浩瀚的仰天池上。

作为这次东道主的华山掌门尤楚焱道长并匡轩匡真人,为大会的开场做了简短的仪式,却不想引出一个

恰原来,当石基亲捧出那坛琼花酒,奉于仰天池祭台前时,天上地下,不知多少只眼晴侧目观望。坛未开启,浓郁的酒香却已飘荡于千里,直贯进众人的口鼻。

在此当中,有一人最是等待不及,因为他在来时,曾闻石基说只留点底子给他,已是气愤填膺:好小子,居然这样对我,太不拿洒家当会事了。逐又听喜豹说即无仙剑,来华山拿啥斗?

这思量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两年的赖头和尚。而在来华山之前,也就是喜豹提醒石基别忘了将琼花酒捎上华山那日,他们三人彼此言说,全被路过的准时赖偷听了去,当时心里暗笑,等到大会开将之即,界时定要品尝那头一盅花酒,才算讨回对他如此失礼的这份公道。

“好酒,能否让我品这第一口?”他大喊一声,并把狗棒于钵上一敲,铛得发出一声脆响,余音绕旋于池。

说话的同时,他人已飞至祭台前,飘降于酒坛旁。

这一惊人之举,在众道仙中立时引起一阵骚动。仅有几个高声喝彩的,并提议让他来做这大会开幕的酒司令。

还没等尤楚焱道长开口说话,紧跟着又是一声洪钟般的嗓音:“孽障,几时不见踪迹,今却在此出现,是何道理?”众人回目一看,只见东临一方的峨嵋派中,一轮金光间,正有一红面矍铄,手持佛珠的老者凌于其中,却是峨嵋掌教,赖头和尚的师尊。而他旁边,正站着其师兄独臂休参。

听到师尊的一声喝斥,准时赖赶紧面东,朝峨嵋掌教纳头便拜,却是心头忽生一计,口称尊师,说是弟子多年未归山中,实是想于外多积善功,修得真果,但心内委实不时刻惦记着尊师与众家师兄弟们“这第一口酒是为峨嵋讨的,师尊即然显身,那徒儿就把这第一口讨得的酒献于尊师,算是这些年来对尊师的亏欠。”

这一番的愧疚、歉意和一口一个尊师的叫着,着实把峨嵋掌门弄得是有气撒不出。看着多年在外的徒儿已是进益非浅,也就只好不予计较,持手念了句佛:“罢了,你这孽徒是改不了的怪僻习性,由你自乐去吧。不过”转而又正色道:“即喝了这第一口,就算是峨嵋的代表,此次比试就由你一马当先了。”得,这老掌门还真会委托重任。

他们这峨嵋一派闹腾不要紧,到是把立于小雨旁的喜豹逗乐了,悄悄一捅师叔的腰:“嘿!以为他不来呢,还真赴会了,怕是为的这口好酒的馋嘴。真是个花和尚,看他怎样斗剑。”

雨沬闻言也两眼弯弯:“斗剑,我看啊,可以,不过改剑作棒,以棒代剑,斗棒罢了。嘻嘻!”

这两人正拿赖头和尚开心呢,便见尤楚焱道长向一旁的匡真人投递了一个眼色,云中闲逐将手于酒坛上轻轻一拂,盖即打开,顿时一股浓香冲坛而出,直扑众人的鼻翼。

又一阵哗然。若照此次参会的人数来酌酒的话,小小一坛,如何应付得过来?于是,大师兄给师尊出注意,捻音于细丝般游入云中闲的耳际:“师尊,何不按各门派,每门一盅,以表我们华山做为东道主对各方来宾的敬意。”

嗯!匡轩暗闻其言,不觉点头称赞。其实他也是这么想来着,便唤徒儿石基到前,要他亲自把酒,因这琼花酒是他辛苦酿制的,自由酒的主人来支配。

石基见尊师如此尊重于他,不甚感动。便到了第一盅,随即倒身拜于地,双手捧于云中闲跟前:“尊师,这第一盅酒徒儿要先敬您,徒儿对恩师的感念今生来世也无法用言语表达。”眼里满含情意,千言万语此刻方觉多余,尽在不言中。

“呵呵!”云中闲含笑,也不客气,接过徒儿手中的这第一盅琼花美酒,刚要一饮而尽,却哪想耳傍中只听得一声绝叹:“且慢,我准时赖真的没有此口福么?唉,不能这样啊,石基老弟,我们可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呀,难道你真就要留个底子给洒家?”

第六十二章 老祖叫阵 雨沬应战

众人闻言,哗!全都乐了。

云中闲不明其意,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是石基只好微笑着,把来华山前的那番戏言说了一遍。

“原来是要争这口气啊。”匡真人不觉哈哈大笑:“这也不算什么,做为东道主,理应先让客人品尝才是礼节。来来来,石基啊,再斟上一盅,我与准大和尚同干就是。”

石基听罢,抱起酒坛刚要向另一杯中到去。却被赖头和尚一把按住:“不,这盅酒让喜豹小道仔给我到,他说没剑不能斗,我还真就不服,让他给我到,喝了这盅酒我非斗给他看看。”他还真较起劲来。

喜豹闻听,与旁边的小雨对视了一下,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到得祭台前,从师尊手里接过那酒坛,单臂微颤,酒丝如线,将盅斟满,放下酒坛,捧起酒盅:“准大师,这盅酒算我向你赔罪,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再念叨你时,我钻被窝里说去,勉得又被您老人家给偷听了去,您的佛大无边小道从此领受了。”说完将酒奉于赖头和尚面前,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赖头和尚闻言哈哈大笑,接酒在手向匡真人一举:“我老赖可没有这般地小气,只为这五百年一遇的斗剑大会讨个乐子,祝一祝酒兴,我先敬真人这第一盅,愿你的高徒在此次盛会上一显风彩,再酿新高。”说罢,一仰脖,先就干了。

云中闲见之,笑而不答,便即抬手,也一干而尽。就此,南山绝顶在一片洋溢着酒香的气息中,拉开了斗剑序幕。

首先出场的是武当老祖。他向祭台前主持大会的尤楚焱道长和匡真人一拱手:“两位道主,请问此次比试只限于剑道呢?还是诸法、宝物一齐上。”一看就来者不善。

“只限于比剑,以剑磋道,以剑会友,其它不准。”尤楚焱道长正色道。

“尤道长说得极是。”匡真人捻髯点头:“如若以其它法术或法宝取胜,视为犯规,哪怕夺得了第一也不能为算。除此之外,可自选搭档,随意比试。”

要说这武当因何会如此行燥一时,提出这等人人都明了的问题。实则他们心内早已窝着火,特别是这个武当老祖,他乃老君堂莫一妙人的师兄,这回是代表武当前来参加斗剑,而武当掌门却拒之不到。

究其根缘仍在那莫一妙人身上。是为当初四明山空中一战,老白眉惨败回山,向掌门及师兄状告华山弟子雨沬斗他不过,原该取胜,却遭茅山道士毛子棋暗中相助,害他掌中八卦玄门斗错失乾坤。

“掌门,师兄,我老白眉对不住你们,给武当丢了脸,从今日起,面壁百载,再不出山。”就此,他真得闭洞思过去了,可见那次的重创对他打击至深。

这还是其次,更为让武当不能容忍的是,先后由江南剑客及李先铣等人处得知,寒烟洞姜太婆的嫡传弟子翠明柳却是被毛子棋所斩,当时听到这个噩耗,姜太婆立时昏死过去,那是她最得yì

的门徒。

醒来后,狂奔出山,要上茅山找毛道士决以死战,被掌门及众弟子死死拖住,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后年,旦等斗剑大会上,不仅要找华山和茅山讨回公道,还要将此事公布于众,看他们于道中还怎得有脸立足。

所以,武当与两山(华山和茅山)是早已结下了深仇大恨,此刻即将爆fā



“我想先请教茅山的毛道长出列比试,不知毛道长可赏脸否?”武当老祖单刀直入主题,他要为师弟及死去的师侄报这血海深仇。

他先时故作姿态,明知故问时,这边的雨沬就已心下明了。他这是在找碴啊,看来那次四明山老白眉败北,翠明柳被斩之事今日是要有个了断了。

当下,又闻得他发飚,说是找毛道士比试,实则却借大会斗剑之名,公报私仇。便不觉大怒,斗性如点燃的炮仗,啪得一下爆响。当即一个飞身,同时祭出青稞剑,驭上仰天池,凌空对武当老祖瞪视道:“这头阵我来于你斗。”细眼却弯弯瞧着对方,似在嘲弄。

看见小雨飞将上来,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武当老祖不禁嘿嘿冷笑:“好,你这小道童到是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比那暗中施为的人要强上百倍。”知情者一听便知他在指搡骂槐,语带讥讽。

那么,在武当老祖点名向毛道士叫阵时,毛子棋为何不出来,却让小雨捷足蹬了先?恰是他这次因事没能来参加斗剑大会,到是把机会留给了雨沬他们,之后闻及后悔不已,白白错失了这场空前的盛战。

雨沬听出武当老祖话中带刺,也知子棋师叔并不在场,便不答言,抖手一个青稞点穗,剑光直奔老祖的面门而去。

武当老祖那可不是吃素的,手使武当太乙神剑。传说此剑乃为当年太乙真人炼化的宝剑,集天地之灵,乾坤之风,宇宙之水,阴阳之态于一体,百斩不饶,光过即灭。

只见他周身彩光旋绕,如一层透明的护甲,看小雨的剑光削来并不动作,以静待之。这旋绕的彩光,便是太乙剑光。

堪堪青稞剑光已到了面门,那彩光呼啦一下散去,似扇面一样朝两边打开,随着老祖轻轻摇动,一阵剑风刮过,劈来的青光不觉闪了一下,顿时光色减了一成,似被大孩欺了一下,弱不成势。

小雨大吃一惊,不过他早已耳闻太乙神剑的厉害,心道:剑好有什么了不起,剑术至上才是真本事。

于是即将剑光掉转头来,直把个穗尾捻在手中摇个不停,逐见剑光刹那碎金满天,直向那彩光的扇面罩去。

这就是早先在五台山南台,与彩逸初次斗剑所用的“皇帝的新装”,它欲意要将老祖连剑带人一起装扮起来,不知那太乙神剑愿意承接否?

第六十二章 老祖叫阵 雨沬应战

众人闻言,哗!全都乐了。

云中闲不明其意,忙问是怎么回事?于是石基只好微笑着,把来华山前的那番戏言说了一遍。

“原来是要争这口气啊。”匡真人不觉哈哈大笑:“这也不算什么,做为东道主,理应先让客人品尝才是礼节。来来来,石基啊,再斟上一盅,我与准大和尚同干就是。”

石基听罢,抱起酒坛刚要向另一杯中到去。却被赖头和尚一把按住:“不,这盅酒让喜豹小道仔给我到,他说没剑不能斗,我还真就不服,让他给我到,喝了这盅酒我非斗给他看看。”他还真较起劲来。

喜豹闻听,与旁边的小雨对视了一下,便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到得祭台前,从师尊手里接过那酒坛,单臂微颤,酒丝如线,将盅斟满,放下酒坛,捧起酒盅:“准大师,这盅酒算我向你赔罪,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再念叨你时,我钻被窝里说去,勉得又被您老人家给偷听了去,您的佛大无边小道从此领受了。”说完将酒奉于赖头和尚面前,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赖头和尚闻言哈哈大笑,接酒在手向匡真人一举:“我老赖可没有这般地小气,只为这五百年一遇的斗剑大会讨个乐子,祝一祝酒兴,我先敬真人这第一盅,愿你的高徒在此次盛会上一显风彩,再酿新高。”说罢,一仰脖,先就干了。

云中闲见之,笑而不答,便即抬手,也一干而尽。就此,南山绝顶在一片洋溢着酒香的气息中,拉开了斗剑序幕。

首先出场的是武当老祖。他向祭台前主持大会的尤楚焱道长和匡真人一拱手:“两位道主,请问此次比试只限于剑道呢?还是诸法、宝物一齐上。”一看就来者不善。

“只限于比剑,以剑磋道,以剑会友,其它不准。”尤楚焱道长正色道。

“尤道长说得极是。”匡真人捻髯点头:“如若以其它法术或法宝取胜,视为犯规,哪怕夺得了第一也不能为算。除此之外,可自选搭档,随意比试。”

要说这武当因何会如此行燥一时,提出这等人人都明了的问题。实则他们心内早已窝着火,特别是这个武当老祖,他乃老君堂莫一妙人的师兄,这回是代表武当前来参加斗剑,而武当掌门却拒之不到。

究其根缘仍在那莫一妙人身上。是为当初四明山空中一战,老白眉惨败回山,向掌门及师兄状告华山弟子雨沬斗他不过,原该取胜,却遭茅山道士毛子棋暗中相助,害他掌中八卦玄门斗错失乾坤。

“掌门,师兄,我老白眉对不住你们,给武当丢了脸,从今日起,面壁百载,再不出山。”就此,他真得闭洞思过去了,可见那次的重创对他打击至深。

这还是其次,更为让武当不能容忍的是,先后由江南剑客及李先铣等人处得知,寒烟洞姜太婆的嫡传弟子翠明柳却是被毛子棋所斩,当时听到这个噩耗,姜太婆立时昏死过去,那是她最得yì

的门徒。

醒来后,狂奔出山,要上茅山找毛道士决以死战,被掌门及众弟子死死拖住,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后年,旦等斗剑大会上,不仅要找华山和茅山讨回公道,还要将此事公布于众,看他们于道中还怎得有脸立足。

所以,武当与两山(华山和茅山)是早已结下了深仇大恨,此刻即将爆fā



“我想先请教茅山的毛道长出列比试,不知毛道长可赏脸否?”武当老祖单刀直入主题,他要为师弟及死去的师侄报这血海深仇。

他先时故作姿态,明知故问时,这边的雨沬就已心下明了。他这是在找碴啊,看来那次四明山老白眉败北,翠明柳被斩之事今日是要有个了断了。

当下,又闻得他发飚,说是找毛道士比试,实则却借大会斗剑之名,公报私仇。便不觉大怒,斗性如点燃的炮仗,啪得一下爆响。当即一个飞身,同时祭出青稞剑,驭上仰天池,凌空对武当老祖瞪视道:“这头阵我来于你斗。”细眼却弯弯瞧着对方,似在嘲弄。

看见小雨飞将上来,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武当老祖不禁嘿嘿冷笑:“好,你这小道童到是有胆有识,有情有义,比那暗中施为的人要强上百倍。”知情者一听便知他在指搡骂槐,语带讥讽。

那么,在武当老祖点名向毛道士叫阵时,毛子棋为何不出来,却让小雨捷足蹬了先?恰是他这次因事没能来参加斗剑大会,到是把机会留给了雨沬他们,之后闻及后悔不已,白白错失了这场空前的盛战。

雨沬听出武当老祖话中带刺,也知子棋师叔并不在场,便不答言,抖手一个青稞点穗,剑光直奔老祖的面门而去。

武当老祖那可不是吃素的,手使武当太乙神剑。传说此剑乃为当年太乙真人炼化的宝剑,集天地之灵,乾坤之风,宇宙之水,阴阳之态于一体,百斩不饶,光过即灭。

只见他周身彩光旋绕,如一层透明的护甲,看小雨的剑光削来并不动作,以静待之。这旋绕的彩光,便是太乙剑光。

堪堪青稞剑光已到了面门,那彩光呼啦一下散去,似扇面一样朝两边打开,随着老祖轻轻摇动,一阵剑风刮过,劈来的青光不觉闪了一下,顿时光色减了一成,似被大孩欺了一下,弱不成势。

小雨大吃一惊,不过他早已耳闻太乙神剑的厉害,心道:剑好有什么了不起,剑术至上才是真本事。

于是即将剑光掉转头来,直把个穗尾捻在手中摇个不停,逐见剑光刹那碎金满天,直向那彩光的扇面罩去。

这就是早先在五台山南台,与彩逸初次斗剑所用的“皇帝的新装”,它欲意要将老祖连剑带人一起装扮起来,不知那太乙神剑愿意承接否?

第六十三章 三剑聚斗 再起风波

那太乙剑光看金穗当头罩将下来,扇面呼得一下收拢,逐成一支笔杆状,笔头旋即于空,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到要把“皇帝的新装”从外给套住。

小雨见之心中明白,这是武当太乙神剑门的真经,以剑化光,以光代笔,画字成气。这剑字的功夫,由史以来,乃武当剑中绝学,名操天下。

于是,不待那光圈围裹上来,他也转瞬将金穗收起,变铺天盖地仍还于金黄尾翼,化作一道青光,疾风般从包围圈中冲将出来。

太乙剑光见没把金穗裹住,反让其化作一道青光溜了,便即忽得撒开圆圈,断开光链,却又如手臂般反向朝青光合抱过去。那彩光绚烂无比,艳丽刺目,气焰迫人,直把青光逼得光色顿失,似要化为顽铁,坠入尘埃。

此时小雨这才清醒,自己这把青稞剑虽经百世修liàn

,但如何能与这太乙神剑相媲?自己那剑堪堪被彩光逼住,顷刻就要化铁落尘,却又无法收回,真是心焦如焚。

“师弟,莫慌,看我赢了它去讨酒喝。”随着话音,一道红光射来,将青稞剑护住,立时青光又起,剑光大盛,来者恰是云中闲的六徒红脸风离。

小雨一见六师兄前来助战,立时士气大增,催动玄气,和风离的剑光合二为一,同起同落,青红两道,盘绕一体,携头并进,如龙搅水,风嗜蚕云般与太乙剑光围剿在了一起。

武当老祖一见冷哼一声,二打一也是白搭。虎臂更是一颤,太乙剑光唰得一下亮开,跟手又连震三下,剑光刹那竖起三道霓虹光屏,如山川一般巍立,却又骤然间似华厦扑地,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青红两道剑光倾扑下来,气焰嚣张无匹。

两道剑光一见,顿时散开,各奔一方,即而朝左右两翼攻去。却哪想,正中了老祖之计,川形剑光忽得又立起,如巨人般挺立于空,华光大放,剑qì

四溢,使得青红二光单身不保,孤掌难鸣,眼看又要陷入危境之中。

正这时,一声:“六弟,接杯。”于空响起。紧接着一只酒盅直飞向风离的眼前,满载酒香的清液在杯中荡漾,却一滴不洒。

与此同时,又一道红光擦空而来,直扑川形剑山。

你道来者是谁,正是雨沬最要好的二师兄木羽。他使一柄碧血剑,剑光如喷血,抛洒长空,迎着那座剑山直刺过去。

此刻,红脸风离亦将飞来之酒稳稳接于手中,一饮而尽。“好酒!”随即将盅一抛,掉转剑光,一个踉跄,剑落苍穹,向池面跌去。

哎呀,众人见之大惊,怎得如此不堪酒力?眼瞅着那剑光即将坠入天池之中。但一旁的小雨却是两眼弯弯,心中暗喜,好个醉剑!

果然,当那剑光刚点至水面,却兀自翻转身形,似活物般扭转回空,摇摇摆摆地直朝太乙剑光撞去,与木羽的剑光对立而峙,正好将那剑山锢于中间,不得左右相顾。

而小雨如何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立时飞身青冥之中,劈手贯去,青光直射剑山顶门,呼啸而至。

老祖在木羽的碧血剑发起之时,眼见一道血光,知此剑很是了得,乃以血祭炼化而成,百毒不侵,阴魔难驯。但与自己的太乙剑还是差之毫厘,无法抗衡,便也没大放在心上。跟着又见风离的剑光猝失于空,跌下池去,更加心驰神松,原来只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却不曾想,他正那得yì

,红光突得返回,似醉非醉地直奔太乙神剑袭来,与那碧血剑光济济相对,再加之青光于剑山头顶劈下,使得他居于三鼎之中,三方受敌。

吼!他勃然大怒:“都来吧,你们华山没人了吗?怎么就这三个窝囊废,也想找我太乙剑的麻烦,痴心梦想。”吼声震天动地。与此同时,剑山蓦得飞转起来,飙轮电掣,光芒四射,扫过之处,云雾俱穿,峰峦皆断,八方震惊,九州恍然。

而风离的醉光却不鸟太乙剑光的发威,更是虚虚实实,歪曲倒来,指东打西,死缠不休,且又若即若离。使得老祖吃它不准,圈它不着,抓它不住,打它不到。直恨得咆哮于空,剑qì

横飞,光影乱窜,带动水浪,排空捣海,骇目惊天。

“好一个醉八仙,看洒家我也上去玩玩,你个老祖,臭不要脸的,假斗剑之名,报武当之仇,白将太乙神剑玷污了去。”赖头和尚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到不是他想斗架,而是一早他就如小雨一般,看出老祖的险恶用心。武当也算是名门正道,却被私怨所蒙,不分是非青红,真zhèng

白白辱没了清名。

被准时赖这一点破,老祖更是恼羞成怒,豁出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为师弟报这深仇。于是也不答言,运动玄功,气贯神剑,抛开那三剑不理,一个疾风飘雨,剑光直奔赖头和尚的光顶飞来。

准时赖无须驭剑,凭空负气,便能行天若地。手中的打狗棒幻成千百条蛇影,亦迎风朝向劈来的剑光,呼叫声如排箫般激荡,毫不畏惧。

“各位,这是斗剑大会,还是平诉洗仇大会啊,你们有什么恩怨,请换个地方清理,不要耽误我们昆仑的时间。”这时,位于天池东北角的昆仑五毒掌门--空空道人厉声抗议道。

他这不叫到也罢了,不想却被一人闻之,不禁飞身而出,娇声斥道:“你也知dào

抢人于先的可恶吗?却不知当年你更甚一酬,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得此声,甚是耳熟,正立于祭台旁的石基不觉转目于空望去,呀,寻着话音,一碧纱云裳的少女映入眼帘。彩英!而凌于她身后的不正是逸儿么,只那一眼,他便立时明白,因何自己进入还虚境界后却一步也不能再向前迈进。

原来那虚境之中时常出现的紫衣少女,已然成了他柳石基心中的一块盘石,阻挡住所经之路。

他聚神凝望:逸儿,不要拦在我面前,让我穿越。

第六十三章 三剑聚斗 再起风波

那太乙剑光看金穗当头罩将下来,扇面呼得一下收拢,逐成一支笔杆状,笔头旋即于空,划了一个大大的圈,到要把“皇帝的新装”从外给套住。

小雨见之心中明白,这是武当太乙神剑门的真经,以剑化光,以光代笔,画字成气。这剑字的功夫,由史以来,乃武当剑中绝学,名操天下。

于是,不待那光圈围裹上来,他也转瞬将金穗收起,变铺天盖地仍还于金黄尾翼,化作一道青光,疾风般从包围圈中冲将出来。

太乙剑光见没把金穗裹住,反让其化作一道青光溜了,便即忽得撒开圆圈,断开光链,却又如手臂般反向朝青光合抱过去。那彩光绚烂无比,艳丽刺目,气焰迫人,直把青光逼得光色顿失,似要化为顽铁,坠入尘埃。

此时小雨这才清醒,自己这把青稞剑虽经百世修liàn

,但如何能与这太乙神剑相媲?自己那剑堪堪被彩光逼住,顷刻就要化铁落尘,却又无法收回,真是心焦如焚。

“师弟,莫慌,看我赢了它去讨酒喝。”随着话音,一道红光射来,将青稞剑护住,立时青光又起,剑光大盛,来者恰是云中闲的六徒红脸风离。

小雨一见六师兄前来助战,立时士气大增,催动玄气,和风离的剑光合二为一,同起同落,青红两道,盘绕一体,携头并进,如龙搅水,风嗜蚕云般与太乙剑光围剿在了一起。

武当老祖一见冷哼一声,二打一也是白搭。虎臂更是一颤,太乙剑光唰得一下亮开,跟手又连震三下,剑光刹那竖起三道霓虹光屏,如山川一般巍立,却又骤然间似华厦扑地,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青红两道剑光倾扑下来,气焰嚣张无匹。

两道剑光一见,顿时散开,各奔一方,即而朝左右两翼攻去。却哪想,正中了老祖之计,川形剑光忽得又立起,如巨人般挺立于空,华光大放,剑qì

四溢,使得青红二光单身不保,孤掌难鸣,眼看又要陷入危境之中。

正这时,一声:“六弟,接杯。”于空响起。紧接着一只酒盅直飞向风离的眼前,满载酒香的清液在杯中荡漾,却一滴不洒。

与此同时,又一道红光擦空而来,直扑川形剑山。

你道来者是谁,正是雨沬最要好的二师兄木羽。他使一柄碧血剑,剑光如喷血,抛洒长空,迎着那座剑山直刺过去。

此刻,红脸风离亦将飞来之酒稳稳接于手中,一饮而尽。“好酒!”随即将盅一抛,掉转剑光,一个踉跄,剑落苍穹,向池面跌去。

哎呀,众人见之大惊,怎得如此不堪酒力?眼瞅着那剑光即将坠入天池之中。但一旁的小雨却是两眼弯弯,心中暗喜,好个醉剑!

果然,当那剑光刚点至水面,却兀自翻转身形,似活物般扭转回空,摇摇摆摆地直朝太乙剑光撞去,与木羽的剑光对立而峙,正好将那剑山锢于中间,不得左右相顾。

而小雨如何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立时飞身青冥之中,劈手贯去,青光直射剑山顶门,呼啸而至。

老祖在木羽的碧血剑发起之时,眼见一道血光,知此剑很是了得,乃以血祭炼化而成,百毒不侵,阴魔难驯。但与自己的太乙剑还是差之毫厘,无法抗衡,便也没大放在心上。跟着又见风离的剑光猝失于空,跌下池去,更加心驰神松,原来只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却不曾想,他正那得yì

,红光突得返回,似醉非醉地直奔太乙神剑袭来,与那碧血剑光济济相对,再加之青光于剑山头顶劈下,使得他居于三鼎之中,三方受敌。

吼!他勃然大怒:“都来吧,你们华山没人了吗?怎么就这三个窝囊废,也想找我太乙剑的麻烦,痴心梦想。”吼声震天动地。与此同时,剑山蓦得飞转起来,飙轮电掣,光芒四射,扫过之处,云雾俱穿,峰峦皆断,八方震惊,九州恍然。

而风离的醉光却不鸟太乙剑光的发威,更是虚虚实实,歪曲倒来,指东打西,死缠不休,且又若即若离。使得老祖吃它不准,圈它不着,抓它不住,打它不到。直恨得咆哮于空,剑qì

横飞,光影乱窜,带动水浪,排空捣海,骇目惊天。

“好一个醉八仙,看洒家我也上去玩玩,你个老祖,臭不要脸的,假斗剑之名,报武当之仇,白将太乙神剑玷污了去。”赖头和尚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到不是他想斗架,而是一早他就如小雨一般,看出老祖的险恶用心。武当也算是名门正道,却被私怨所蒙,不分是非青红,真zhèng

白白辱没了清名。

被准时赖这一点破,老祖更是恼羞成怒,豁出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为师弟报这深仇。于是也不答言,运动玄功,气贯神剑,抛开那三剑不理,一个疾风飘雨,剑光直奔赖头和尚的光顶飞来。

准时赖无须驭剑,凭空负气,便能行天若地。手中的打狗棒幻成千百条蛇影,亦迎风朝向劈来的剑光,呼叫声如排箫般激荡,毫不畏惧。

“各位,这是斗剑大会,还是平诉洗仇大会啊,你们有什么恩怨,请换个地方清理,不要耽误我们昆仑的时间。”这时,位于天池东北角的昆仑五毒掌门--空空道人厉声抗议道。

他这不叫到也罢了,不想却被一人闻之,不禁飞身而出,娇声斥道:“你也知dào

抢人于先的可恶吗?却不知当年你更甚一酬,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得此声,甚是耳熟,正立于祭台旁的石基不觉转目于空望去,呀,寻着话音,一碧纱云裳的少女映入眼帘。彩英!而凌于她身后的不正是逸儿么,只那一眼,他便立时明白,因何自己进入还虚境界后却一步也不能再向前迈进。

原来那虚境之中时常出现的紫衣少女,已然成了他柳石基心中的一块盘石,阻挡住所经之路。

他聚神凝望:逸儿,不要拦在我面前,让我穿越。

第六十四章 五毒加盟 青城应战

这次斗剑大会,不仅二梅,就连胡女慕容韩芙也来此一观盛况,她正与薛青并肩凌于其后。

彩英的话一出口,那边的空空道人立kè

认出其女乃圣母的大弟子,不禁想起当年于东海盗取避寒珠的情景,由此与圣母结下了不解深仇。

“这老婆娘那样,她的女徒也是如此的霸道,尽然在这许多人面前于我指点江山,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到此,对着彩英一声冷笑,故做不知:“你是哪方的神圣,敢这样对我说话。要说起当年,还真不知你所指何事?怕不是你该管得闲事吧。”嘴角居然露出一丝邪恶的嘲弄,真不愧为是毒教的掌门,行于其色。

彩逸于后,听了空空道人所言知他心虚,逐又见他此种可恶神态,不觉也冷哼一声,飘身近前道:“你五毒派原比昆仑正教多出人才,想霸世出头也情理可原,你即不为公道而只奔斗剑而来,那就和你玩玩,你待如何?”说着,亦不等对方答话,便即将护体的剑光祭出,直奔空空道人而去。

空空道人一听哈哈大笑:“好丫头,求之不得,有美人陪斗正是三生有幸啊。哈哈”说着话,已将祭出的剑光横起,迎向劈来的飞剑。

彩逸分明听出空空道人话中的调戏,却也不与他理会,只把手中剑光一阵挥舞,紫气冲天彻地,光影咄咄,盛气凌人。

单就彩逸的修为,是无法与五毒掌门抗衡的,但她手中乃张天师当年所炼,名震天下的驱魔宝剑,盖世无双,光到之处诸色皆闭。因此,他空空道人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小心从事。

但彩逸毕竟年小气盛,见对方只防不攻,以为紫虹剑将他迫住,愈加摇动身形,翻转秀指,一股股玄气勃勃御出,带动紫光如啸撼的天龙,逼得空空道人不得不发作。

前文就有提到,空空道人的二弟子藏仲英,所使的五毒飞剑乃其师所赠,是以五条毒蛇祭炼而成。可见此五毒掌门非同一般。而他现于手中所持,是为一柄寒冰剑,取海中万年玄冰锻造,祭炼而成,静时**镊魄,动则寒煞阴冷。

他见紫虹剑又一次向自己劈来,便即飞身,同时唰得将剑光缠绕上去。只见这一白一紫两道剑光于空中搏击起来,似流星追月般串梭角斗,与另一处的剑光遥相辉映。

刹那间,天池笼罩在一片华光之中,平静的池水如镜般倒映出角逐的场面,真是精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

这寒冰剑一发,立时分出高低上下。紫虹剑虽是镇魔之宝,却与此剑颇有些格格不入。几次都被寒冰剑捍住,无法将光催至极臻。这大大降低了紫虹剑的效应,使其无的放矢。

凌空的彩英一见妹子将要吃亏,不禁怒火中烧。身为一派掌门人,居然欺凌霸弱,算什么本事。随即一声娇斥,祭出灵蛇飞剑,一个白蛇出洞,直冲向剑光之中。

但那寒冰剑是何等的厉害,且空空道人的修为已临近合体期,真元力如股股泉涌,贯注剑光之中无可节制,只怕是再来十个八个二梅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若不是斗剑大会明定只可以剑竞技,彩英真想抛却剑光,用仙衣克制,看他空空道人如何逞威。可此时她姊妹尽管施尽全力,也无法脱出对手置下的光阵之中,两道剑光在其中左冲右突,似无头苍蝇般于里面拼命串动,光影乱飞,却只能听命别人手中剑的摆布。

见此情景,愈加惹恼一人。一袭白格方底道衣,乌发高盘,如云至顶,秀丽的脸庞,此刻正面含怒意。她便是薛青,圣衣门教主。

“五毒堪称昆仑一大痼瘤,待我铲除之。”话落剑到,又一道微紫敖击长空,看似绵柔却似鲛鱼一般嗜咬向寒冰剑,只将那白光硬生生地豁开一条缺口,冲入光阵,与彩逸的紫虹剑光汇聚一处,合成一股。

这两道紫光可谓龙凤交掣,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再加之彩英神出鬼没的灵蛇剑光,一白二紫,一时间把个寒冰剑斩杀得应接不暇,节节败退。

“这帮臭尼,居然效仿华山贼道三剑对一,这是欺负我们五毒门没人怎么地。”昆仑五毒中的大弟子首先开始发飚,一个冲天剑跃了上来,堵住了彩英的灵蛇剑。

紧跟着,空空门下的老三、老四和老五也一起祭剑杀上光阵,三道如雪的剑光将紫虹剑与鸾凤剑团团围住,尤其是这中的老三,口里还不干不净地戏道:“兄弟们,卖点力,宝剑、美人双丰收啊。”

他们这一处是打得天花乱坠,戏语满飞,当下激怒一人--喜豹。

雨师叔刚才杀上天去,他已然是手痒难奈,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要不是顾及着怕石基说他毛糙,妄动,他也跟着早就冲上阵去,砍他一顿再说。自打炼成飞剑之后,还真没一次实战过,只能看不能用的难受劲儿他今天是尝到了。

而此刻他看到青儿受人肆意歪派,如何再能忍耐,早把师尊的告诫抛到了脑后,大喝一声:狂妄无知的孽畜,看我喜豹来也。说话间业已祭出飞剑,驭上青冥,一道寒光直奔那三个五毒弟子而去。

这下可热闹喽。那胡女韩芙本就是特意来看新鲜的,这一见二梅、青儿被五个男人围在当中,顿时侠义顿起,搏动手内的焰龙飞刀,灼光排天,自后杀将上来,这五对五的光阵,直把青天削断魂。

这时的天上地下,无数人心徨动,看着这两拨鏖战的阵势,是再也无法保持静默的姿态。

于是呼,峨嵋的大弟子独臂休参首先加入了武当与华山的激斗中,助师弟赖头和尚一臂之力,将佛门神功--大力金刚千佛手这一施展而出,万千金臂于空震荡,似排山倒海之势压顶而来,堪与那太乙神剑一决雌雄。

第六十四章 五毒加盟 青城应战

这次斗剑大会,不仅二梅,就连胡女慕容韩芙也来此一观盛况,她正与薛青并肩凌于其后。

彩英的话一出口,那边的空空道人立kè

认出其女乃圣母的大弟子,不禁想起当年于东海盗取避寒珠的情景,由此与圣母结下了不解深仇。

“这老婆娘那样,她的女徒也是如此的霸道,尽然在这许多人面前于我指点江山,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片子。”想到此,对着彩英一声冷笑,故做不知:“你是哪方的神圣,敢这样对我说话。要说起当年,还真不知你所指何事?怕不是你该管得闲事吧。”嘴角居然露出一丝邪恶的嘲弄,真不愧为是毒教的掌门,行于其色。

彩逸于后,听了空空道人所言知他心虚,逐又见他此种可恶神态,不觉也冷哼一声,飘身近前道:“你五毒派原比昆仑正教多出人才,想霸世出头也情理可原,你即不为公道而只奔斗剑而来,那就和你玩玩,你待如何?”说着,亦不等对方答话,便即将护体的剑光祭出,直奔空空道人而去。

空空道人一听哈哈大笑:“好丫头,求之不得,有美人陪斗正是三生有幸啊。哈哈”说着话,已将祭出的剑光横起,迎向劈来的飞剑。

彩逸分明听出空空道人话中的调戏,却也不与他理会,只把手中剑光一阵挥舞,紫气冲天彻地,光影咄咄,盛气凌人。

单就彩逸的修为,是无法与五毒掌门抗衡的,但她手中乃张天师当年所炼,名震天下的驱魔宝剑,盖世无双,光到之处诸色皆闭。因此,他空空道人也不得不畏惧三分,小心从事。

但彩逸毕竟年小气盛,见对方只防不攻,以为紫虹剑将他迫住,愈加摇动身形,翻转秀指,一股股玄气勃勃御出,带动紫光如啸撼的天龙,逼得空空道人不得不发作。

前文就有提到,空空道人的二弟子藏仲英,所使的五毒飞剑乃其师所赠,是以五条毒蛇祭炼而成。可见此五毒掌门非同一般。而他现于手中所持,是为一柄寒冰剑,取海中万年玄冰锻造,祭炼而成,静时**镊魄,动则寒煞阴冷。

他见紫虹剑又一次向自己劈来,便即飞身,同时唰得将剑光缠绕上去。只见这一白一紫两道剑光于空中搏击起来,似流星追月般串梭角斗,与另一处的剑光遥相辉映。

刹那间,天池笼罩在一片华光之中,平静的池水如镜般倒映出角逐的场面,真是精彩纷呈,令人眼花缭乱。

这寒冰剑一发,立时分出高低上下。紫虹剑虽是镇魔之宝,却与此剑颇有些格格不入。几次都被寒冰剑捍住,无法将光催至极臻。这大大降低了紫虹剑的效应,使其无的放矢。

凌空的彩英一见妹子将要吃亏,不禁怒火中烧。身为一派掌门人,居然欺凌霸弱,算什么本事。随即一声娇斥,祭出灵蛇飞剑,一个白蛇出洞,直冲向剑光之中。

但那寒冰剑是何等的厉害,且空空道人的修为已临近合体期,真元力如股股泉涌,贯注剑光之中无可节制,只怕是再来十个八个二梅也不是他的对手。

如若不是斗剑大会明定只可以剑竞技,彩英真想抛却剑光,用仙衣克制,看他空空道人如何逞威。可此时她姊妹尽管施尽全力,也无法脱出对手置下的光阵之中,两道剑光在其中左冲右突,似无头苍蝇般于里面拼命串动,光影乱飞,却只能听命别人手中剑的摆布。

见此情景,愈加惹恼一人。一袭白格方底道衣,乌发高盘,如云至顶,秀丽的脸庞,此刻正面含怒意。她便是薛青,圣衣门教主。

“五毒堪称昆仑一大痼瘤,待我铲除之。”话落剑到,又一道微紫敖击长空,看似绵柔却似鲛鱼一般嗜咬向寒冰剑,只将那白光硬生生地豁开一条缺口,冲入光阵,与彩逸的紫虹剑光汇聚一处,合成一股。

这两道紫光可谓龙凤交掣,配合默契,天衣无缝。再加之彩英神出鬼没的灵蛇剑光,一白二紫,一时间把个寒冰剑斩杀得应接不暇,节节败退。

“这帮臭尼,居然效仿华山贼道三剑对一,这是欺负我们五毒门没人怎么地。”昆仑五毒中的大弟子首先开始发飚,一个冲天剑跃了上来,堵住了彩英的灵蛇剑。

紧跟着,空空门下的老三、老四和老五也一起祭剑杀上光阵,三道如雪的剑光将紫虹剑与鸾凤剑团团围住,尤其是这中的老三,口里还不干不净地戏道:“兄弟们,卖点力,宝剑、美人双丰收啊。”

他们这一处是打得天花乱坠,戏语满飞,当下激怒一人--喜豹。

雨师叔刚才杀上天去,他已然是手痒难奈,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要不是顾及着怕石基说他毛糙,妄动,他也跟着早就冲上阵去,砍他一顿再说。自打炼成飞剑之后,还真没一次实战过,只能看不能用的难受劲儿他今天是尝到了。

而此刻他看到青儿受人肆意歪派,如何再能忍耐,早把师尊的告诫抛到了脑后,大喝一声:狂妄无知的孽畜,看我喜豹来也。说话间业已祭出飞剑,驭上青冥,一道寒光直奔那三个五毒弟子而去。

这下可热闹喽。那胡女韩芙本就是特意来看新鲜的,这一见二梅、青儿被五个男人围在当中,顿时侠义顿起,搏动手内的焰龙飞刀,灼光排天,自后杀将上来,这五对五的光阵,直把青天削断魂。

这时的天上地下,无数人心徨动,看着这两拨鏖战的阵势,是再也无法保持静默的姿态。

于是呼,峨嵋的大弟子独臂休参首先加入了武当与华山的激斗中,助师弟赖头和尚一臂之力,将佛门神功--大力金刚千佛手这一施展而出,万千金臂于空震荡,似排山倒海之势压顶而来,堪与那太乙神剑一决雌雄。

第六十五章 石基上阵 老祖夺理

这边佛门独臂休参上了阵,五台、黄山的各派长门弟子及崆峒山、雁荡的道士俱撒马出列,祭剑上阵,格斗起来。

居于天池祭台前的华山掌门尤道长及云中闲等,观此情形,这哪里还象斗剑比试啊,整个一大杂烩,可说是乱七八糟,毫无次序的空中群殴。只看那剑光刀影,满空横飞,比绽放的烟花还胜似百倍,只把那原本清明的天际,洗唰得是光怪陆离,青峰失色,碎云残淡。

这其中,报仇、泄愤、挑斗、恶战肆无穷尽,各显其能。

“师兄,我看这次才算是五百年一遇的剑会啊,真叫是别开生面,与众不同啊。呵呵!”云中闲手捻须髯,笑意犹存。

一旁侍守的柳石基,见池上打得激烈火热,早就按捺不住,心儿随着流光剑影的飞动,也跟着不停的跳跃着。此时闻听师尊开口,趁机道:“尊师,我也上去斗他一斗,长长华山的门风。”见二位前辈点头含笑,便即一拍腰中剑,一道金光飞起,转眼驾入剑光之中,驭空池上。

斗得正欢的喜豹,一个白鹤亮翅,蹬云抽身的功夫,扭脸看到石基奔之而来,兴奋地喊道:“师尊,这边来助战,那五毒孽道太嚣张了。”

他喊话间,石基业已到了眼门前。看那阵势,四女加之喜豹貌似堪堪处于下风,那边的剑光紧紧威逼,似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别慌,我来了,挺住。”柳石基答着,一边抖剑,径直朝向空空道人的寒冰剑劈去。

五毒掌门虽以前从没见过云中闲这个第九高徒,但江南柳太守的威名早已誉满九州。据说是天帝派遣下凡的护花使者,不仅有绝顶的仙剑,超凡的内功,且德高望重,被江南百姓奉为琼花天使。

此一见果不虚传,高大俊美,英气盖人。

“来者可是江南柳太守么?”他飞身跃出剑阵,驻于剑光之中,横眉冷眼打量着对方。

“不错,在下正是柳石基。本斗剑大会的宗旨乃为切磋道艺,比试剑技,你身为一派掌门人,与女子动气,有**份啊。”柳石基嘲弄的也紧盯住对面之人,毫不客气道。

“你知dào

什么,那避寒珠岂是她圣母独有,为何本道就不能取得。本以为你是个清明之官,贤侠之道,原来也不过如此。你即觉得我空空道人欺负女人,那么你就来跟我过上几回吧,我到要看看琼花太守的剑技究竟何等的出奇。”亦是一副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柳石基曾听彩英提到过当初圣母与空空道人那场过节,对于他们孰是孰非,并不想去品评,天地之物,本不专属于谁,凭本事取尔。

因此,也不再答言,一个巨鹏亮翅,只道一声:请!便即手起剑出,一道金光劈去。而空空道人更是催动真元,刹时白光耀顶,飞剑迎刃而起。

立时,华光大放,透析青冥。一金一白这两道剑光,如同闪电巨龙,于空呼啸飚驰,咬头衔尾,互不相让。

即而,石基一个金雁横空,挡住寒冰剑光的去路,光内剑qì

珠密不透,尤如铜墙铁臂般,致使那白光无法穿过,奈何不得。

空空道人见之只好却步抽手,逐又掉转剑光,来了一个白鹤贯日,冲天而起,绕梁而过。随即至后,忽得向金光反嗜扑来。这一着叫做弃儿舍女,再谋新欢。

石基一看,嘿!改道反扑啊。行,再给你来个尸分两地,叫你跑。念起剑到,一个浪子回头,剑光正砍在寒冰剑的白光正中,顿将其拦腰暂断。只可惜此乃万年玄冰猝不及防,终将撂手于无dí

的勇绝剑下。

“你就是那不可一世的琼花太守么?听说四明山一战也有你一份功劳啊。没啥说的,赢了我手中的武当独孤剑便罢,若是不然,就算我代妙人道兄血此一恨。”话到人到,石基闪眼望去,一个青衣道士劈面而来,紧跟一道非青不白的剑光直奔他双瞳射来。

剑光刚至眼门前,却再无法进得分毫,被一道忽然而起的蓝光阻挡在外。石基现已将天罡正气炼到极臻,于体自动防护,焉能让那不明的剑光肆意所欺。

见自己飞剑非旦没有射中对方,且人家动都未动一动,那青衣道恼羞成怒,逐将剑光更肆无忌惮又飞奔命门而来。

也想学我?来个腰断两截,你也要有这本事才行啊。石基嘴角向上牵动,只把手向后一背,金光过处,那人的飞剑立时化为乌有。

“此等飞剑也敢来玩,还是回家多炼炼再说吧。”石基更是咧嘴一笑,飞身凌上青冥。他在寻那空空道人,刚才由于这武当道士的突然侵入,未得留意他的下落。

然而,哪里还有五毒教的一个踪影,不要说空空道人,就连刚还斗得激烈的另外四人也一时间全撒了丫子。

此刻,武当老祖与峨嵋两弟子的炼战业已停息。闻及武当弟子剑败,又一听仍是华山弟子所为,且此人便是四明山聚众阻截之首脑,不禁勃然大怒。飞身近前,剑指柳太守的面门:“我知dào

你,我师弟被你等伤至四明山,这仇必报。”

这时,小雨等也飞至而来,闻听老祖所言,冷笑道:“你知dào

我师兄又怎样,他是行侠义之道,除奸安良,你跟谁报仇?天下人都为你不耻,武当一宗名操于世,皆被你等辱没。”

他这话铮铮铁骨,字字钢硬,直打得武当老祖青筋暴突,怒不可恶,脸似紫肝,却又要强辩,把眼一瞪:“我跟你说了吗?小屁道孩一边凉着去。”逐又剑光直指石基:“你算哪门哪派哪帮,华山也算是名门正宗,却有你这样一个在朝为官的所谓太守,真zhèng

稀有。哈哈”他一阵狂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徨窘。

柳石基一听,也不禁仰天大笑,即而横眉冷对,一番气壮山河之语,直说得武当老祖愧不能当,从此掩面而去,不敢再踏上华山一步。

第六十六章 恶蜂入斗 罡气震天

石基面对武当老祖的无理说词,冷言道:“没错,我身为华山弟子,却在朝为官,但尚懂得为民谋利,甘当父母。而武当贵名天下,冠以正教,却随从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誓要赶尽杀绝,为少数逆臣贼子建功树业,是何居心?对于这样的道行,难道值得去弘扬吗?且不说有辱你武当的名节,只怕连你这做师兄的也没人说个好字。”

一席话,直把个武当老祖说得面红耳赤,凌于他身后的武当弟子也是个个垂下头去,无言以对。

但老祖毕竟是久经大敌,虽然自知理亏,也着实埋怨师弟不该事前瞒着掌教,去管那等闲事,自家受辱不说,还连累师姐丢了徒儿的生家性命。

然而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焉能屈就折服,豁去自己的老脸不要也罢,却决不能丢了武当的颜面。

于是一声冷笑,强词夺理道:“你说为民父母官,这我没看到,只听你一面之词,如何能信?况你所说随从什么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我更是没有看见,据本道所知,那些都是该杀的乱民,他们谋事造反,我师弟为民除害,这种道行不值得弘扬?至于武当名节,用不着你来担心,天下共识,而本道替本门讨回公道无需别人说好。”

说罢他将武当太乙神剑对空一指,光华穿透苍穹:“来吧,废话少说,只你一人,若果赢得我手中这把神剑,武当从此不上你华山半步。”

“这可是你说的。”石基亦将勇绝剑横于当空,金光遍映仰天池。

“君子无戏言。”音落剑到,直向金光扑来。

石基心里暗笑,还君子呢,到是要见识一下你这所谓君子的神剑。一个金雁横空,飘飞出去,太乙剑光兀自扑空,便来了一个乌龙摆尾,掉转身形,再次扑咬上来。

见那彩光疾奔而至,金光摇身一变,一个颠倒乾坤,飓风般化作巨大的空洞,恰将乌龙套在其中,顷刻空洞收拢,由大变小,转眼成为细斗,把个乌龙紧紧包裹住,疯狂地扭动光躯,当真成了乌龙摆尾了。

武当老祖一脸轻蔑,这点小伎俩也在我面前演示,随即彩光忽得胀大,力开千钧,破碎金光,贯之倾出。

而那被冲散的金光,如星飞天,似焰排空,骤然间凝化成千万只金鹊,铺天盖地,向着乌龙扑啄上来。

乌龙旋即轰然炸裂,亦化成万千只鸟巢,囤集于空,静等鹊来,收之于腹。

诸下人等,个个大张着两眼,看着他俩变戏法般得于空玩耍,这哪里还是斗剑,全然是一派道艺的较量。武当老祖也就罢了,只看那华山小字辈如何应付得了。

柳石基见满天的鸟巢悬挂,正中他下怀,排光抖手,一个有凤来仪,金鹊立时变为金凤,啄起鸟巢,抛下天池。跟着收凤还光,金焰坠空,掉在下落的鸟巢上,顿时化巢为烟,散尽殆空。

此头一轮比试,老祖道败,却甚为不服。即比道艺,亦可动用法宝,逐将太乙神剑收回祭起,护住全身。旋即于空一抓,手里多了一只黑盅,仿似九鼎,上有百孔,盅身乌晶透亮,鉴影照人。

石基见之,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只打斗的法宝,贯之神力于其中罢了。却哪想,老祖手握黑盅,口中念念有词,随之,忽从盅孔内飞出成百上千只黑蜂,小如蚂蚁,大似马蜂,嗡嗡鸣叫,如狂潮暴雨般聚成风锥,朝着他直扑过来。

哈哈,这个好玩,收了给小雨师弟喂旋龟,滋补啊。石基原打算发动天罡正气,用蓝焰将其烧毁,却转念那么一想,不禁一时间玩兴大发,旋动手指,那支赤云天斗即刻到了手中。

诵出口诀的同时,天斗于空胀大数十倍,口似吸盘,仙元力随贯出的飓风,怒吼着,如打鱼般将飞疾而至的群蜂全数吸入口中,一个不剩,一网打尽。

武当老祖一看顿时心碎,这可是他费尽数十年心力,收养培祭而成。此蜂巨毒无比,却又最是能嗜人精血,顷刻间便可将人吸干殆尽,只剩下皮骨毛发一摊,其状惨不忍睹。

他本以为放出毒蜂,定能让对手转瞬变为一具白骨。这些可都是经他严加训liàn

过的嗜人蜂,修为再高也逃脱不了恶蜂的疯狂攻击。却不曾想到转眼却成了人家口中的白食,被收去作了盘中餐。

“琼花恶道,还我黑蜂来。”他气急败坏,逐又祭出太乙神剑,发疯般劈砍过来,是彩光乱飞,剑影狂闪。

“恶道?恶道才养恶蜂。”柳石基哈哈大笑,随即将赤云天斗收起:“还有什么极品法宝,不妨撒马过来,我琼花太守陪你玩到底,有多少收多少。”一抹坏笑挂于嘴角,更显得他英气百出。见劈来剑光狂莽散乱,力不从心,知他怒急所致,无法调元,百脉混沌,此刻方一击则破之。

于是,便不用剑光对击,只以光护体,将天罡正气发动。立时间蓝焰排空,蕴燃于周身,升腾不绝。凡太乙剑光所到之处,无不彩光飘飞,如叶落尘。

只道是气不宁则乱,元不调则亏,功亏一篑,必败。

事已至此,若老祖醒悟罢手,遁之而去也无甚大碍。却哪知,他似走火如魔般,剑光朝向蓝焰劈砍,一边狂呼武当众道,要将此华山恶道弑杀。

这些武当剑仙,见老祖对一个只凭气焰搏击,却不于飞剑相敌的孤道束手无策,心下也着实惊魂丧魄。但号令即下,便也不堪示弱,诸下人等,齐齐祭出飞剑,一起扑向蓝焰中的琼花太守。

“这也欺人太甚。”首先发难的便是喜豹,他视师尊为父,怎得让人任意践踏。说时一催剑光,一个横剑拦月,也冲上阵去。

第六十七章 武当败北 群雄逐鹿

一道青光直入剑阵之中。

见喜豹驭剑上阵,小雨及二梅等更是毫不怠慢,亦祭剑相助。

他们这群曾今同生死,共患难的道友,比之那帮分崩离析中的武当剑仙,则是情谊深厚,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虽说武当人多势重,面对同心同结的这股强dà

抗力,也难以媲敌。况紫虹剑与鸾凤剑贵为剑中至宝,再加之雨沬百世修行的飞剑,彩英的灵蛇仙剑与胡女非凡的焰龙飞刀,足以挫败武当群道于下风。

石基见兄弟姊妹们协同自己一起对敌,心情大悦,收起天罡正气,再度祭用飞剑,剑光飞动处,将武当皆众团团围住,使其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啊!武当老祖于中忽然惨叫一声。

恰原来是被喜豹飞剑出其不意地正砍中右臂,如若不是他道高艺深,非臂断两截不可。这都是心神不定,慌中出乱的后果啊,以他的修为会着喜豹的剑伤,那岂不是笑话。

也正是如此,令他剑败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里,委实羞愧难当。愤然飞纵出一丈开外:“领教,我老祖从此不上华山半步。”说罢剑光一闪,踪迹皆无。而那群武当之众,亦是不战自退,纷纷遁去。

自此,武当与华山算是结下了梁子,果真再无任何联系。

这场五百年斗剑盛会也因此不欢而散。终其原因到并非是由于武当的搅局,昆仑的强霸,而是正此刻,各路探报俱传来华夏群雄秸秆举义的消息绵绵不断,星星之火已燃遍整个中原,最为突出的要属唐公李渊,业已挥师大军,自太原起兵,杀奔京城长安。

“师尊,我想与众师兄们一起去长安,佐李渊攻打长安,不知可否?”这日,石基因突然收到李世民派人稍来的一封加急信函,想邀他前去助阵。于是便上得仰天池,同云中闲道。

匡真人正于池边静坐,也正合计这事,闻听徒儿之言,心道:大事将至,无可非免。便道:“可。”只说了这一字,便又闭上双目。

石基见尊师一口答yīng

,大喜,这下师兄弟们可以一起大显身手,力夺皇门了,如若他们知dào

此消息后,必定童心大开,这架打得不要太爽哦。

虽说师尊只说了一字,已是激动万分。便即不再打扰真人,转身准bèi

下山告之于那九个同门。

“石基。”后面传来云中闲的一声低唤,柳石基蓦然回首,凝望恩师:“愚师给你的那块青筒简呢?”真人再次开岂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哦,在这呢,我把它收在锦囊里了。”说着便执手取之,却是翻遍了整个囊袋,寻它不见:“奇怪,我记得收在这里面的,怎得没有?”他嘴里嘟囔着,一边将囊中的所有东西倾出,来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青筒简的一丝踪迹。

前文就说了,因为此简无形中差点伤及小白马,所以被柳石基收起,不再动用,而且以他现在所达的修为,此物也只能做为纪念品,了以当初匡真人的一片厚爱之情。

“不要找了,我已收回,反正你现在业已无须再用到他。”真人道,却是十分温和地看着这个偶然间得遇的弟子。两年多不见,虽修为超速猛进,但憨厚质朴的品行却一尘不变,似如从前。得此一徒,此生足已,他甚为宽慰。

柳石基闻言,不觉愣了一下,秒间将所有东西收归锦囊,道:“师尊,您从何得到它?”

“你那玉简差点害了芝仙你知dào

吗?”真人面容转为正色,便即把事情的经过对他说了一遍。

原来,在斗剑大会开启之前,云中闲于松桧峰下经过,要去仰天池。却忽然眼前青光一闪,接着便听到吱得一声尖叫,真人赶忙寻声找去,却见山岩的草丛中,同时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曾救过徒儿的灵芝,一样便是当年山前送徒儿的那块青筒简。

“啊?师尊,那芝仙被伤得如何?一定是那天与师兄们一起同去仰天池,三师兄听说我有一支判官神笔,便要看,取它时就此把挂件带出却不曾发xiàn

。唉,真该死。”石基听罢连连跌足,一脸焦急,他估计丢失的青筒简,定被到处玩耍的芝仙捡了去,却不知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没事,幸亏被我碰到,于一粒救心丹将他缓醒过来,早就没事了。”真人又恢复了温和,宽解道。

“那师尊,我下山去了。”真人点头,于清风暮霭中,目送徒儿高大的身影渐远渐离。

再说唐公李渊,德高望重,兵多将广,因见隋炀帝杨广游幸江南不归,天下英雄并起,便一发秣马历兵,渐有问鼎中原之志,此乃隋朝大业十三年。

而此次攻打长安的真zhèng

主谋者却是李世民。因李渊与突厥作战失败,隋炀帝准bèi

把他召到江都治罪,李世民乘机劝说李渊起兵。

“父王,现在隋炀帝荒淫无道,百姓困穷,太原城外已是四战之地,如果你只知dào

效忠隋朝,那么既有不能平定农民起义之忧,又有被隋炀帝治罪之惧,恐怕要祸及自身了。不如顺民心,兴义兵,就能够转祸为福。”裴寂、许世绪等纷纷劝李渊起兵,李渊终于下定了反隋的决心。

之后,“晋阳事变”,最终促使李渊由太原晋阳起兵,仅九天的时间,唐军顺利拿下西河。而这次李世民捎信于柳石基,邀其前去共谋大事,攻打长安,实因李渊在进军长安,于河东之时,遇强敌,长安代王杨侑所派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的抵御,久攻不下。

“这个屈突通我知dào

。”在石基将邀请函奉于大师兄金星一阅后,金星道:“此人好武功,可说是一等一的射手,且据说他会一种北国的巫术,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近他不得,必被生擒活捉。”

石基对于大师兄所说,不甚了解,对于屈突通其人只是在书中略知一二。

此人为少数民族,乃屈突氏。他的先世为库莫奚种人,依附鲜卑慕容氏,徙居昌黎,后家长安。性格刚正不阿,志尚忠悫,检身清正,好武略,善骑射。后降服李渊,并随从于李世民征讨各路反隋的割据势力,有后人赞日:屈突通尽节于隋,而为唐忠臣。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被提名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而此刻,除相邀师兄弟们前去参战外,他更是想起一人,非此人去便会有不可料想的奇效。

第六十五章 石基上阵 老祖夺理

这边佛门独臂休参上了阵,五台、黄山的各派长门弟子及崆峒山、雁荡的道士俱撒马出列,祭剑上阵,格斗起来。

居于天池祭台前的华山掌门尤道长及云中闲等,观此情形,这哪里还象斗剑比试啊,整个一大杂烩,可说是乱七八糟,毫无次序的空中群殴。只看那剑光刀影,满空横飞,比绽放的烟花还胜似百倍,只把那原本清明的天际,洗唰得是光怪陆离,青峰失色,碎云残淡。

这其中,报仇、泄愤、挑斗、恶战肆无穷尽,各显其能。

“师兄,我看这次才算是五百年一遇的剑会啊,真叫是别开生面,与众不同啊。呵呵!”云中闲手捻须髯,笑意犹存。

一旁侍守的柳石基,见池上打得激烈火热,早就按捺不住,心儿随着流光剑影的飞动,也跟着不停的跳跃着。此时闻听师尊开口,趁机道:“尊师,我也上去斗他一斗,长长华山的门风。”见二位前辈点头含笑,便即一拍腰中剑,一道金光飞起,转眼驾入剑光之中,驭空池上。

斗得正欢的喜豹,一个白鹤亮翅,蹬云抽身的功夫,扭脸看到石基奔之而来,兴奋地喊道:“师尊,这边来助战,那五毒孽道太嚣张了。”

他喊话间,石基业已到了眼门前。看那阵势,四女加之喜豹貌似堪堪处于下风,那边的剑光紧紧威逼,似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别慌,我来了,挺住。”柳石基答着,一边抖剑,径直朝向空空道人的寒冰剑劈去。

五毒掌门虽以前从没见过云中闲这个第九高徒,但江南柳太守的威名早已誉满九州。据说是天帝派遣下凡的护花使者,不仅有绝顶的仙剑,超凡的内功,且德高望重,被江南百姓奉为琼花天使。

此一见果不虚传,高大俊美,英气盖人。

“来者可是江南柳太守么?”他飞身跃出剑阵,驻于剑光之中,横眉冷眼打量着对方。

“不错,在下正是柳石基。本斗剑大会的宗旨乃为切磋道艺,比试剑技,你身为一派掌门人,与女子动气,有**份啊。”柳石基嘲弄的也紧盯住对面之人,毫不客气道。

“你知dào

什么,那避寒珠岂是她圣母独有,为何本道就不能取得。本以为你是个清明之官,贤侠之道,原来也不过如此。你即觉得我空空道人欺负女人,那么你就来跟我过上几回吧,我到要看看琼花太守的剑技究竟何等的出奇。”亦是一副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柳石基曾听彩英提到过当初圣母与空空道人那场过节,对于他们孰是孰非,并不想去品评,天地之物,本不专属于谁,凭本事取尔。

因此,也不再答言,一个巨鹏亮翅,只道一声:请!便即手起剑出,一道金光劈去。而空空道人更是催动真元,刹时白光耀顶,飞剑迎刃而起。

立时,华光大放,透析青冥。一金一白这两道剑光,如同闪电巨龙,于空呼啸飚驰,咬头衔尾,互不相让。

即而,石基一个金雁横空,挡住寒冰剑光的去路,光内剑qì

珠密不透,尤如铜墙铁臂般,致使那白光无法穿过,奈何不得。

空空道人见之只好却步抽手,逐又掉转剑光,来了一个白鹤贯日,冲天而起,绕梁而过。随即至后,忽得向金光反嗜扑来。这一着叫做弃儿舍女,再谋新欢。

石基一看,嘿!改道反扑啊。行,再给你来个尸分两地,叫你跑。念起剑到,一个浪子回头,剑光正砍在寒冰剑的白光正中,顿将其拦腰暂断。只可惜此乃万年玄冰猝不及防,终将撂手于无dí

的勇绝剑下。

“你就是那不可一世的琼花太守么?听说四明山一战也有你一份功劳啊。没啥说的,赢了我手中的武当独孤剑便罢,若是不然,就算我代妙人道兄血此一恨。”话到人到,石基闪眼望去,一个青衣道士劈面而来,紧跟一道非青不白的剑光直奔他双瞳射来。

剑光刚至眼门前,却再无法进得分毫,被一道忽然而起的蓝光阻挡在外。石基现已将天罡正气炼到极臻,于体自动防护,焉能让那不明的剑光肆意所欺。

见自己飞剑非旦没有射中对方,且人家动都未动一动,那青衣道恼羞成怒,逐将剑光更肆无忌惮又飞奔命门而来。

也想学我?来个腰断两截,你也要有这本事才行啊。石基嘴角向上牵动,只把手向后一背,金光过处,那人的飞剑立时化为乌有。

“此等飞剑也敢来玩,还是回家多炼炼再说吧。”石基更是咧嘴一笑,飞身凌上青冥。他在寻那空空道人,刚才由于这武当道士的突然侵入,未得留意他的下落。

然而,哪里还有五毒教的一个踪影,不要说空空道人,就连刚还斗得激烈的另外四人也一时间全撒了丫子。

此刻,武当老祖与峨嵋两弟子的炼战业已停息。闻及武当弟子剑败,又一听仍是华山弟子所为,且此人便是四明山聚众阻截之首脑,不禁勃然大怒。飞身近前,剑指柳太守的面门:“我知dào

你,我师弟被你等伤至四明山,这仇必报。”

这时,小雨等也飞至而来,闻听老祖所言,冷笑道:“你知dào

我师兄又怎样,他是行侠义之道,除奸安良,你跟谁报仇?天下人都为你不耻,武当一宗名操于世,皆被你等辱没。”

他这话铮铮铁骨,字字钢硬,直打得武当老祖青筋暴突,怒不可恶,脸似紫肝,却又要强辩,把眼一瞪:“我跟你说了吗?小屁道孩一边凉着去。”逐又剑光直指石基:“你算哪门哪派哪帮,华山也算是名门正宗,却有你这样一个在朝为官的所谓太守,真zhèng

稀有。哈哈”他一阵狂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徨窘。

柳石基一听,也不禁仰天大笑,即而横眉冷对,一番气壮山河之语,直说得武当老祖愧不能当,从此掩面而去,不敢再踏上华山一步。

第六十六章 恶蜂入斗 罡气震天

石基面对武当老祖的无理说词,冷言道:“没错,我身为华山弟子,却在朝为官,但尚懂得为民谋利,甘当父母。而武当贵名天下,冠以正教,却随从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誓要赶尽杀绝,为少数逆臣贼子建功树业,是何居心?对于这样的道行,难道值得去弘扬吗?且不说有辱你武当的名节,只怕连你这做师兄的也没人说个好字。”

一席话,直把个武当老祖说得面红耳赤,凌于他身后的武当弟子也是个个垂下头去,无言以对。

但老祖毕竟是久经大敌,虽然自知理亏,也着实埋怨师弟不该事前瞒着掌教,去管那等闲事,自家受辱不说,还连累师姐丢了徒儿的生家性命。

然而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焉能屈就折服,豁去自己的老脸不要也罢,却决不能丢了武当的颜面。

于是一声冷笑,强词夺理道:“你说为民父母官,这我没看到,只听你一面之词,如何能信?况你所说随从什么朝廷奸道阻截天下英豪,我更是没有看见,据本道所知,那些都是该杀的乱民,他们谋事造反,我师弟为民除害,这种道行不值得弘扬?至于武当名节,用不着你来担心,天下共识,而本道替本门讨回公道无需别人说好。”

说罢他将武当太乙神剑对空一指,光华穿透苍穹:“来吧,废话少说,只你一人,若果赢得我手中这把神剑,武当从此不上你华山半步。”

“这可是你说的。”石基亦将勇绝剑横于当空,金光遍映仰天池。

“君子无戏言。”音落剑到,直向金光扑来。

石基心里暗笑,还君子呢,到是要见识一下你这所谓君子的神剑。一个金雁横空,飘飞出去,太乙剑光兀自扑空,便来了一个乌龙摆尾,掉转身形,再次扑咬上来。

见那彩光疾奔而至,金光摇身一变,一个颠倒乾坤,飓风般化作巨大的空洞,恰将乌龙套在其中,顷刻空洞收拢,由大变小,转眼成为细斗,把个乌龙紧紧包裹住,疯狂地扭动光躯,当真成了乌龙摆尾了。

武当老祖一脸轻蔑,这点小伎俩也在我面前演示,随即彩光忽得胀大,力开千钧,破碎金光,贯之倾出。

而那被冲散的金光,如星飞天,似焰排空,骤然间凝化成千万只金鹊,铺天盖地,向着乌龙扑啄上来。

乌龙旋即轰然炸裂,亦化成万千只鸟巢,囤集于空,静等鹊来,收之于腹。

诸下人等,个个大张着两眼,看着他俩变戏法般得于空玩耍,这哪里还是斗剑,全然是一派道艺的较量。武当老祖也就罢了,只看那华山小字辈如何应付得了。

柳石基见满天的鸟巢悬挂,正中他下怀,排光抖手,一个有凤来仪,金鹊立时变为金凤,啄起鸟巢,抛下天池。跟着收凤还光,金焰坠空,掉在下落的鸟巢上,顿时化巢为烟,散尽殆空。

此头一轮比试,老祖道败,却甚为不服。即比道艺,亦可动用法宝,逐将太乙神剑收回祭起,护住全身。旋即于空一抓,手里多了一只黑盅,仿似九鼎,上有百孔,盅身乌晶透亮,鉴影照人。

石基见之,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只打斗的法宝,贯之神力于其中罢了。却哪想,老祖手握黑盅,口中念念有词,随之,忽从盅孔内飞出成百上千只黑蜂,小如蚂蚁,大似马蜂,嗡嗡鸣叫,如狂潮暴雨般聚成风锥,朝着他直扑过来。

哈哈,这个好玩,收了给小雨师弟喂旋龟,滋补啊。石基原打算发动天罡正气,用蓝焰将其烧毁,却转念那么一想,不禁一时间玩兴大发,旋动手指,那支赤云天斗即刻到了手中。

诵出口诀的同时,天斗于空胀大数十倍,口似吸盘,仙元力随贯出的飓风,怒吼着,如打鱼般将飞疾而至的群蜂全数吸入口中,一个不剩,一网打尽。

武当老祖一看顿时心碎,这可是他费尽数十年心力,收养培祭而成。此蜂巨毒无比,却又最是能嗜人精血,顷刻间便可将人吸干殆尽,只剩下皮骨毛发一摊,其状惨不忍睹。

他本以为放出毒蜂,定能让对手转瞬变为一具白骨。这些可都是经他严加训liàn

过的嗜人蜂,修为再高也逃脱不了恶蜂的疯狂攻击。却不曾想到转眼却成了人家口中的白食,被收去作了盘中餐。

“琼花恶道,还我黑蜂来。”他气急败坏,逐又祭出太乙神剑,发疯般劈砍过来,是彩光乱飞,剑影狂闪。

“恶道?恶道才养恶蜂。”柳石基哈哈大笑,随即将赤云天斗收起:“还有什么极品法宝,不妨撒马过来,我琼花太守陪你玩到底,有多少收多少。”一抹坏笑挂于嘴角,更显得他英气百出。见劈来剑光狂莽散乱,力不从心,知他怒急所致,无法调元,百脉混沌,此刻方一击则破之。

于是,便不用剑光对击,只以光护体,将天罡正气发动。立时间蓝焰排空,蕴燃于周身,升腾不绝。凡太乙剑光所到之处,无不彩光飘飞,如叶落尘。

只道是气不宁则乱,元不调则亏,功亏一篑,必败。

事已至此,若老祖醒悟罢手,遁之而去也无甚大碍。却哪知,他似走火如魔般,剑光朝向蓝焰劈砍,一边狂呼武当众道,要将此华山恶道弑杀。

这些武当剑仙,见老祖对一个只凭气焰搏击,却不于飞剑相敌的孤道束手无策,心下也着实惊魂丧魄。但号令即下,便也不堪示弱,诸下人等,齐齐祭出飞剑,一起扑向蓝焰中的琼花太守。

“这也欺人太甚。”首先发难的便是喜豹,他视师尊为父,怎得让人任意践踏。说时一催剑光,一个横剑拦月,也冲上阵去。

第六十七章 武当败北 群雄逐鹿

一道青光直入剑阵之中。

见喜豹驭剑上阵,小雨及二梅等更是毫不怠慢,亦祭剑相助。

他们这群曾今同生死,共患难的道友,比之那帮分崩离析中的武当剑仙,则是情谊深厚,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虽说武当人多势重,面对同心同结的这股强dà

抗力,也难以媲敌。况紫虹剑与鸾凤剑贵为剑中至宝,再加之雨沬百世修行的飞剑,彩英的灵蛇仙剑与胡女非凡的焰龙飞刀,足以挫败武当群道于下风。

石基见兄弟姊妹们协同自己一起对敌,心情大悦,收起天罡正气,再度祭用飞剑,剑光飞动处,将武当皆众团团围住,使其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啊!武当老祖于中忽然惨叫一声。

恰原来是被喜豹飞剑出其不意地正砍中右臂,如若不是他道高艺深,非臂断两截不可。这都是心神不定,慌中出乱的后果啊,以他的修为会着喜豹的剑伤,那岂不是笑话。

也正是如此,令他剑败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里,委实羞愧难当。愤然飞纵出一丈开外:“领教,我老祖从此不上华山半步。”说罢剑光一闪,踪迹皆无。而那群武当之众,亦是不战自退,纷纷遁去。

自此,武当与华山算是结下了梁子,果真再无任何联系。

这场五百年斗剑盛会也因此不欢而散。终其原因到并非是由于武当的搅局,昆仑的强霸,而是正此刻,各路探报俱传来华夏群雄秸秆举义的消息绵绵不断,星星之火已燃遍整个中原,最为突出的要属唐公李渊,业已挥师大军,自太原起兵,杀奔京城长安。

“师尊,我想与众师兄们一起去长安,佐李渊攻打长安,不知可否?”这日,石基因突然收到李世民派人稍来的一封加急信函,想邀他前去助阵。于是便上得仰天池,同云中闲道。

匡真人正于池边静坐,也正合计这事,闻听徒儿之言,心道:大事将至,无可非免。便道:“可。”只说了这一字,便又闭上双目。

石基见尊师一口答yīng

,大喜,这下师兄弟们可以一起大显身手,力夺皇门了,如若他们知dào

此消息后,必定童心大开,这架打得不要太爽哦。

虽说师尊只说了一字,已是激动万分。便即不再打扰真人,转身准bèi

下山告之于那九个同门。

“石基。”后面传来云中闲的一声低唤,柳石基蓦然回首,凝望恩师:“愚师给你的那块青筒简呢?”真人再次开岂双目,炯炯地看着他。

“哦,在这呢,我把它收在锦囊里了。”说着便执手取之,却是翻遍了整个囊袋,寻它不见:“奇怪,我记得收在这里面的,怎得没有?”他嘴里嘟囔着,一边将囊中的所有东西倾出,来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青筒简的一丝踪迹。

前文就说了,因为此简无形中差点伤及小白马,所以被柳石基收起,不再动用,而且以他现在所达的修为,此物也只能做为纪念品,了以当初匡真人的一片厚爱之情。

“不要找了,我已收回,反正你现在业已无须再用到他。”真人道,却是十分温和地看着这个偶然间得遇的弟子。两年多不见,虽修为超速猛进,但憨厚质朴的品行却一尘不变,似如从前。得此一徒,此生足已,他甚为宽慰。

柳石基闻言,不觉愣了一下,秒间将所有东西收归锦囊,道:“师尊,您从何得到它?”

“你那玉简差点害了芝仙你知dào

吗?”真人面容转为正色,便即把事情的经过对他说了一遍。

原来,在斗剑大会开启之前,云中闲于松桧峰下经过,要去仰天池。却忽然眼前青光一闪,接着便听到吱得一声尖叫,真人赶忙寻声找去,却见山岩的草丛中,同时躺着两样东西。一个是曾救过徒儿的灵芝,一样便是当年山前送徒儿的那块青筒简。

“啊?师尊,那芝仙被伤得如何?一定是那天与师兄们一起同去仰天池,三师兄听说我有一支判官神笔,便要看,取它时就此把挂件带出却不曾发xiàn

。唉,真该死。”石基听罢连连跌足,一脸焦急,他估计丢失的青筒简,定被到处玩耍的芝仙捡了去,却不知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没事,幸亏被我碰到,于一粒救心丹将他缓醒过来,早就没事了。”真人又恢复了温和,宽解道。

“那师尊,我下山去了。”真人点头,于清风暮霭中,目送徒儿高大的身影渐远渐离。

再说唐公李渊,德高望重,兵多将广,因见隋炀帝杨广游幸江南不归,天下英雄并起,便一发秣马历兵,渐有问鼎中原之志,此乃隋朝大业十三年。

而此次攻打长安的真zhèng

主谋者却是李世民。因李渊与突厥作战失败,隋炀帝准bèi

把他召到江都治罪,李世民乘机劝说李渊起兵。

“父王,现在隋炀帝荒淫无道,百姓困穷,太原城外已是四战之地,如果你只知dào

效忠隋朝,那么既有不能平定农民起义之忧,又有被隋炀帝治罪之惧,恐怕要祸及自身了。不如顺民心,兴义兵,就能够转祸为福。”裴寂、许世绪等纷纷劝李渊起兵,李渊终于下定了反隋的决心。

之后,“晋阳事变”,最终促使李渊由太原晋阳起兵,仅九天的时间,唐军顺利拿下西河。而这次李世民捎信于柳石基,邀其前去共谋大事,攻打长安,实因李渊在进军长安,于河东之时,遇强敌,长安代王杨侑所派骁卫大将军屈突通的抵御,久攻不下。

“这个屈突通我知dào

。”在石基将邀请函奉于大师兄金星一阅后,金星道:“此人好武功,可说是一等一的射手,且据说他会一种北国的巫术,无论什么样的人都近他不得,必被生擒活捉。”

石基对于大师兄所说,不甚了解,对于屈突通其人只是在书中略知一二。

此人为少数民族,乃屈突氏。他的先世为库莫奚种人,依附鲜卑慕容氏,徙居昌黎,后家长安。性格刚正不阿,志尚忠悫,检身清正,好武略,善骑射。后降服李渊,并随从于李世民征讨各路反隋的割据势力,有后人赞日:屈突通尽节于隋,而为唐忠臣。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被提名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而此刻,除相邀师兄弟们前去参战外,他更是想起一人,非此人去便会有不可料想的奇效。

第一章 石基赴约 胡女劝降

柳石基想到的是谁?

恰原来是半途接识的胡女韩芙,她为鲜卑族慕容氏。按其推去,与屈突通还有一根之缘呢。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sù

给大师兄金星时,得到他一致赞同:“嗯,把她带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据说少数民族的种族观念非常之强烈,金星了解师弟的意图,是不想完全依仗武力来制服于人,和解才是最关健的所在。

这便是柳石基欲借助外交手段,民族融合,来解决国战上的对抗。

于是,便招来慕容韩芙,把情况向她一一作了介shào

。韩芙一听说降隋将屈突通,不禁道:“屈师叔说起来还是我师尊的拜把子兄弟呢,虽说我从未见过他,只听家师提到,可我却知他的秉性,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他一但确保某主,便忠心不二,想要他降服,怕是不易呢。”

“这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是不?”石基道:“慕容姑娘,我们给他来个先礼后兵吧。如果他真不愿降服,也只好听天由命,任他去。到时只有两阵对垒,较以胜负了。“

当下,匡真人云中闲这十个童子外加胡女韩芙,共一十一人,驭剑祭出华山,向山西河东而来。

此时,天将九月,正当金秋时节,金黄的麦穗于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如浪起伏,景象好不壮观。

而李渊的人马时值正屯扎在关外河东城墙下,于坚守城池的屈突通遥遥相对,心中空有一腔热血,却是踌躇满志,进不得半步,动不了分毫。

正当他郁闷之时,军帐之外,忽有探马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男一女。

“哦,是何许人也?”李渊坐镇营帐正中,闻言问道。

“男的高大威猛,英气逼人,那女的腰间插刀,看去也不是寻常之人。”探马回道。

听到此说,立于军帐一旁的李世民面露喜色:“父王,一定是柳兄弟到了,那跟来的女子,想必是韩芙姑娘了。”

唐公闻听,呼得站将起来,赶紧出得军案:“快,于我速速前去迎接。”柳石基曾多次解救他李家于危难之中,可说是恩公了,如何能怠慢之。

当他们大踏步地走出帅帐之时,果见在帐外高大的营门口,站立着二人,正是久盼不见的柳恩公和一个俊秀的女子,一身的胡服于风中俏立,更显出一派飒爽英姿。

“柳大人,迎接来迟,请恕下官不敬。”李渊口内说着,一边拱手向来人致歉。自两年前于太原分手,李唐公这才是第二次与石基相见。但事隔春秋,又见故人,则是更添风彩,神韵当空,真zhèng

又惊又喜。

而李世民因石基舍命取雪莲,救得其未婚妻长孙无垢,这次又能应邀来军前相助,更是感激不尽,满面的愉悦,百感交集。

“李太守,岂敢,岂敢。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柳石基微笑着上前回礼,并于李渊引荐了慕容韩芙。

李唐公点头,说是听李世民说起过,随即便与李世民一起将二人引进军帐中坐谈。

听说韩芙的到来,是为说服隋将屈突通,李渊不觉也如先时慕容女一般,摇头叹息:“唉,恐怕这一战是再所难免的了。”

又听到石基说,来助战的不仅仅是他二人,还有雨沬和另外八个华山弟子,李世民高兴得一把撰住柳太守的衣袖:“太好了。”好一副激动的神情。

接着,李渊把他们现在的处境对石基详说了一遍,最后道:“将帅们认为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河东,然后再进关中,这样安然确保。世民则认为要兵贵神速,直捣关中,取下长安,不予隋军有任何等待喘息之机。请柳太守是下,你看如何来处置此局?”

其实,练达的李唐公早已想好了出兵的决策,不过,他到想听听这位琼花太守的意见,或许他有更好的理想办法。

但他哪里知晓,石基可是穿越而来。对于隋唐故事他可是精读熟虑,尤其是李渊问鼎中原,夺取京都长安一节,不要太清楚哦。

心里虽在暗笑,脸上却未带出分毫,仍一本正经,假装低头想了一下,才抬头道:“唔,据下官看,可各取所长,兵分两路,同时进行,你待如何?”这根本就是照搬李唐王本人的策略。嘻嘻!

当然,他柳石基对于这种折中的提取措施,亦是百分百的赞同。

李渊一听,逐竖起大拇指,赞曰:真zhèng

英雄所见略同,与他想到一块了。哈哈

当即,他们决定,先由韩芙前往敌城说服劝降,如若不从,再战不迟。石基则留于唐营之中,待她归来再行它策。

而李渊自去安排准bèi

,亦是等韩芙回营,便可实施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这边暂且不说,旦看慕容姑娘,孤胆一人闯敌阵,于高大的城墙下朝城楼上高喊,点名说是要见屈突通守将。

不想那屈突通因连月与唐军对峙不下,也正自焦虑,他知唐公李渊的威信,更晓其子李世民的英雄善战,精于韬略,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倘或时间一长,城内缺草断粮,可真就麻烦大了。

这河东可是关外的重yào

防线,一旦失守,溃兵如潮,难以收复,京城长安也就不保。

他这正思量间,忽听得城下有人点他的名子,说要见他,听去是一女子的声音,且喊话之语,乃鲜卑族土语,不禁心头一动。

自随父离乡多年,已然许久不曾闻得乡音,只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在西域时的情景。此刻听到家乡的语言,倍感亲切,是即惊又喜。

于是赶忙俯身朝下看去。这时正值日当午时,秋天的太阳格外暖意融融。只见那阳光下,驻立一美貌少女,明眸皓齿,青丝飘动,一身粉艳的胡服,更衬出她洁白的面容。

这女子何人?怎得来我军城下叫阵?

第一章 石基赴约 胡女劝降

柳石基想到的是谁?

恰原来是半途接识的胡女韩芙,她为鲜卑族慕容氏。按其推去,与屈突通还有一根之缘呢。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sù

给大师兄金星时,得到他一致赞同:“嗯,把她带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据说少数民族的种族观念非常之强烈,金星了解师弟的意图,是不想完全依仗武力来制服于人,和解才是最关健的所在。

这便是柳石基欲借助外交手段,民族融合,来解决国战上的对抗。

于是,便招来慕容韩芙,把情况向她一一作了介shào

。韩芙一听说降隋将屈突通,不禁道:“屈师叔说起来还是我师尊的拜把子兄弟呢,虽说我从未见过他,只听家师提到,可我却知他的秉性,是那种认死理的人,他一但确保某主,便忠心不二,想要他降服,怕是不易呢。”

“这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是不?”石基道:“慕容姑娘,我们给他来个先礼后兵吧。如果他真不愿降服,也只好听天由命,任他去。到时只有两阵对垒,较以胜负了。“

当下,匡真人云中闲这十个童子外加胡女韩芙,共一十一人,驭剑祭出华山,向山西河东而来。

此时,天将九月,正当金秋时节,金黄的麦穗于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如浪起伏,景象好不壮观。

而李渊的人马时值正屯扎在关外河东城墙下,于坚守城池的屈突通遥遥相对,心中空有一腔热血,却是踌躇满志,进不得半步,动不了分毫。

正当他郁闷之时,军帐之外,忽有探马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男一女。

“哦,是何许人也?”李渊坐镇营帐正中,闻言问道。

“男的高大威猛,英气逼人,那女的腰间插刀,看去也不是寻常之人。”探马回道。

听到此说,立于军帐一旁的李世民面露喜色:“父王,一定是柳兄弟到了,那跟来的女子,想必是韩芙姑娘了。”

唐公闻听,呼得站将起来,赶紧出得军案:“快,于我速速前去迎接。”柳石基曾多次解救他李家于危难之中,可说是恩公了,如何能怠慢之。

当他们大踏步地走出帅帐之时,果见在帐外高大的营门口,站立着二人,正是久盼不见的柳恩公和一个俊秀的女子,一身的胡服于风中俏立,更显出一派飒爽英姿。

“柳大人,迎接来迟,请恕下官不敬。”李渊口内说着,一边拱手向来人致歉。自两年前于太原分手,李唐公这才是第二次与石基相见。但事隔春秋,又见故人,则是更添风彩,神韵当空,真zhèng

又惊又喜。

而李世民因石基舍命取雪莲,救得其未婚妻长孙无垢,这次又能应邀来军前相助,更是感激不尽,满面的愉悦,百感交集。

“李太守,岂敢,岂敢。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柳石基微笑着上前回礼,并于李渊引荐了慕容韩芙。

李唐公点头,说是听李世民说起过,随即便与李世民一起将二人引进军帐中坐谈。

听说韩芙的到来,是为说服隋将屈突通,李渊不觉也如先时慕容女一般,摇头叹息:“唉,恐怕这一战是再所难免的了。”

又听到石基说,来助战的不仅仅是他二人,还有雨沬和另外八个华山弟子,李世民高兴得一把撰住柳太守的衣袖:“太好了。”好一副激动的神情。

接着,李渊把他们现在的处境对石基详说了一遍,最后道:“将帅们认为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河东,然后再进关中,这样安然确保。世民则认为要兵贵神速,直捣关中,取下长安,不予隋军有任何等待喘息之机。请柳太守是下,你看如何来处置此局?”

其实,练达的李唐公早已想好了出兵的决策,不过,他到想听听这位琼花太守的意见,或许他有更好的理想办法。

但他哪里知晓,石基可是穿越而来。对于隋唐故事他可是精读熟虑,尤其是李渊问鼎中原,夺取京都长安一节,不要太清楚哦。

心里虽在暗笑,脸上却未带出分毫,仍一本正经,假装低头想了一下,才抬头道:“唔,据下官看,可各取所长,兵分两路,同时进行,你待如何?”这根本就是照搬李唐王本人的策略。嘻嘻!

当然,他柳石基对于这种折中的提取措施,亦是百分百的赞同。

李渊一听,逐竖起大拇指,赞曰:真zhèng

英雄所见略同,与他想到一块了。哈哈

当即,他们决定,先由韩芙前往敌城说服劝降,如若不从,再战不迟。石基则留于唐营之中,待她归来再行它策。

而李渊自去安排准bèi

,亦是等韩芙回营,便可实施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这边暂且不说,旦看慕容姑娘,孤胆一人闯敌阵,于高大的城墙下朝城楼上高喊,点名说是要见屈突通守将。

不想那屈突通因连月与唐军对峙不下,也正自焦虑,他知唐公李渊的威信,更晓其子李世民的英雄善战,精于韬略,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倘或时间一长,城内缺草断粮,可真就麻烦大了。

这河东可是关外的重yào

防线,一旦失守,溃兵如潮,难以收复,京城长安也就不保。

他这正思量间,忽听得城下有人点他的名子,说要见他,听去是一女子的声音,且喊话之语,乃鲜卑族土语,不禁心头一动。

自随父离乡多年,已然许久不曾闻得乡音,只依稀还记得小时候在西域时的情景。此刻听到家乡的语言,倍感亲切,是即惊又喜。

于是赶忙俯身朝下看去。这时正值日当午时,秋天的太阳格外暖意融融。只见那阳光下,驻立一美貌少女,明眸皓齿,青丝飘动,一身粉艳的胡服,更衬出她洁白的面容。

这女子何人?怎得来我军城下叫阵?

第二章 说服不成 兵分两路

那胡女慕容韩芙,不仅身怀绝技,且聪明伶俐,即是劝降,当以语言征服之。

所以,她改以乡音,先自与屈突通喊话,勾起他思乡的情绪,自然,此计成功了。

当她看到城楼之上,显现出一个将帅的身影时,见其模样,与胡人一般无二,魁伟而彪悍,料定是屈突通无疑,于是向其拱手抱拳:“上面是屈统领么?我乃慕容雪春的弟子,慕容韩芙,今日特来河东郡拜望师叔。”

听见城下女子道出慕容雪春,屈突通立时换做温颜。但他从未见过此女,怕是有诈,亦抱拳还礼,问何来于此,如有相求定当协助。

韩芙知其并不信任自己,也情有可原。大敌当前,忽然来一陌生人于城下叫喊,说来拜望,还真是让人不敢轻信呢。

于是,便将胡人率真的性格彰显,不再与之绕圈子,直言不讳地把来意说明,最后道:“师叔,如今天下大乱,各方英雄逐鹿中原,大隋如风中的残楼,不堪一击,摇摇欲坠。那炀帝老儿现驻江都不敢回归,可见大势已去,只把个傀儡孙儿杨侑留守京都,又有何用?李唐王乃皇室宗亲,威名天下,逐当委以重任,一统东西。他视你为一名勇将,爱慕你雄才,所以托我于城下劝戒,如若能降唐,必当重用,还请师叔多加思量,切切不可错失良机。”滔滔话语,出自肺腑,情真意切,不容置疑。

“哈哈”屈突通听罢一阵朗声大笑:“多谢慕容姑娘的好意了,李渊可真行啊,这算是美人计吗?哈哈”接着又大笑不止。

韩芙被他笑得有点懊恼,但她了解其秉性,非几句话就能打动的。便即又朝上一抱拳:“屈统领,我慕容韩芙虽然是替人传话,但并非不是这么认为。您也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英雄,多说无益,请好字为之。”说完飞身离去。

屈突通眼望着韩芙消失的身影,和城那一边满扎营寨的唐军,不禁眉头紧锁,他在想什么呢?

再说韩芙回到唐军大帐,将说降经过向帐中人等祥说了一遍。李渊沉吟半晌终于道:“看来我们只能实施兵分两路地计划了。”说话间看向一旁端坐的柳石基。

石基点头,并说愿意留守河东城郡,协同大将刘文静等来对付屈突通。

“如此甚好,有柳大人和诸位华山弟子的助战,我想绝没有问题。”李渊信心百倍道。

不想石基却道:“只我与慕容姑娘协助刘将军即可,其余九位弟子皆可随唐公入关,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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