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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婚娇妻驾到》


437:大结局最终章(2)

“爸,你到底在做什么?”郝贝低吼着,这明显就是给对方放信号的啊,为什么不让开枪?

秦立国并不去解释,不管你们怎么想,只要不阻止我老婆要做的事儿就好。

画面回放:丁柔拖着秦立国进了屋子之后,就到了一台有切割器的桌子上,边上放着许多颗珍珠,但这些珍珠都是被切成两半的,秦立国不解的便问这些是做什么的,丁柔是一点儿也没有隐瞒就告诉秦立国实情了。丁柔说,在他们这个岛的附近还有一个孤岛,上面的人都得了一种会传染的怪病,要想医治好那些人的病,就要破译一个小匣子上的密码,才能取得药方救那一个岛上得病了的人们,她过去就是在珍珠里找到的密码破译方法,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停止过找珍珠和找密码这个事儿,很坚持的在做这个事儿……

其实听丁柔说完那些时,秦立国就明白方公道的高明之处了,你看这一个岛上的这些人们,根本就不需要去囚禁,不需要人去看管,他们自己就会去为方公道效命,就如丁柔这般一样……

所以秦立国还是很感激方公道的,虽然是谎言,但最起码在丁柔的心里,她是在做一件帮助别人的事儿……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小柔?”秦立国低沉的问着,眼神急切的看着丁柔。

丁柔不好意思的一笑,便解释着说:“当年你出海没归来,我便被刺激的一病不轻,等醒为的时候就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是救了我的领事告诉我说你只是出去做生意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所以这些年来,我一边带着女儿生活,一边等着你回来,等的时间久了,我便也没有再想过你会回来,但是你看领事没有骗我呢,你真的就回来了……”

就这样的情况,你让秦立国如何能说出那个领事儿可能就是方公道,是个大奸大恶之人,那完全就是打击丁柔的啊!

“贝贝,你带来的珍珠呢,都给我吧。”非但不会去阻止丁柔要做的事儿,反而还要支持丁柔去这么做,但秦立国可以理解的不代表郝贝能理解,她们在这儿还没有一点点安全感呢,就这么把珍珠交出去,怎么可以这样?

“丫头啊,给你爸吧,咱们要的是人,现在两个人好好的在这儿,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给他们吧。”苏爷爷也这么开口劝着,尽管郝贝不太想同意这样做,但这个时候,也是乖乖的从包里掏出另外两颗珍珠扔给了秦立国。

事儿就是这么的顺利,一点他们想像中的惊险对垒都没有,就这样把珍珠交了出来,并且还是交给了丁柔的。丁柔就像是有某种嗜好一样,拿了珍珠,举起来看了两下便拖着秦立国进屋里去了。具体做的什么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但没一会儿,便又是像刚才一样的出来,吹了一声口哨便有海鸥飞来,那些绑有丁柔最新破译出来的密码便被绑在海鸥的腿上飞向了它们该去的另一个方向。

这个夜晚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难熬,晚饭的时候,没有人再说不吃饭,因为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呆上多久,一行人就像是在吃最后的晚餐一样,吃的又慢又愁怅。

可是不管吃的再慢也最终有结束的时候,丁柔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可能是他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到了夜晚的时候,吃过饭,看看时间九点多钟的时候便要去睡觉了,让秦立国把手铐给解开,秦立国不干,反正是夫妻,睡一块儿能怎么了?

其它人并没有睡意,只有丁柔和商媛还像往常一样的洗漱睡觉,苏爷爷年轻大了,年轻人们也都让着让苏爷爷去睡了,其它的人都在客厅里坐着,等该睡的人都去睡了之后,这几个年轻人才议论了起来。

方桦这边真是完全就不知道这个岛上的事儿,那些年爷爷是真的假的,真的爷爷又去了哪儿,他是真的不知道的,可见爷爷对他早就是不信任的了。

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听得远方有海螺吹响的声音传来,悠扬的声调,像是在打更一样的,有节奏的吹着,正当他们在说着话的时候,便听得四邻五舍有开门的声音,特别的一致……

“怎么会事儿?”裴靖东问着,这边还没有弄明白呢,就见商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晴圆睁着的,就像是梦游了一样的,无视于众人就往外走去,方桦刚想伸手去拦,就让方槐给拦住了。

“别动,这是一种召唤,她还在睡梦中,你现在去把她吵醒,会发生什么事儿,都是不可预知的。”

感召?

方槐就解释着,这个是西方一些部落的巫术,以声音或气味来控制人的心念,直白点的来说就是洗脑,怪不得白天看这岛上的情况就和谐的有点过分了,原来还有晚上这么会事儿呢。

方桦点头,便跟着商媛往外走了,这外面可真是冷啊,可是你看这大街上,人们都是穿着白色的中衣,这里的衣服还有点像过去的那种棉布褂子,男人们穿的是对襟的,女人们穿的是便襟的,下面都是七分的白色睡裤,这么一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拍鬼片的呢。

这些人都是往海边走去的,海边也正是那一串海螺音发生的地方,方桦跟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跪了不少的人,应该全都是这岛上的人们,最前方,像是在海里,便有一个轮红色的光发生,而后雾气袅袅间,好像是有个什么影像一样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虔诚的跪在那儿,默默的祈祷着什么……

再说另一边,郝贝还担心着丁柔会不会也是这样,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是不是每个夜晚,他们都是这样渡过的,白天对丁柔的那些怨恨啊,这会儿就全剩下了深深的担忧,眼晴就一直盯在丁柔的屋子门口的帘子上,生怕看到那只撩开链子的手。

不过怕什么总是有什么的,门帘子还是让撩开了,不过却不是丁柔撩开的,而是秦立国。

秦立国出来后,便说了,刚才那阵海螺音响起后,丁柔本来睡着的,就坐起来了,他看她的眼晴都闭着就要下床,就一个手刀下去把丁柔给劈晕了,这会儿把手铐给拷在床头上,他才出来的。

“贝贝,你进去陪着你妈妈,我跟他们商量下对策。”秦立国吩咐着郝贝去陪丁柔,他们是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不管方公道有什么阳谋阴谋的,这会儿就必须要出了这个岛,不能一直在这里生活着,亏得白天的时候他还在悄悄的想着,就算是这么一直在这岛上呆着,一辈子不出去,他也心甘情愿,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岛上很有问题,不能一直在这儿拖下去了。

郝贝进了屋,看着昏睡过去的丁柔,就那样的看着,觉得这个妈妈可长的真是年轻啊,你看她的脸上的肌肤,虽然在这岛上,日晒时间那么长的地方,居然也能是白皙的,不过皮肤再好,眼角的几条细纹还是透着岁月的痕迹了。

郝贝伸手握住丁柔的手,喃喃着:“妈妈,你是我的亲妈妈呢,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自己就是捡来的,不然我妈,不,是我养母怎么就会那么偏着我的弟弟呢,我就一直在想着,我的亲生妈妈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我的养母一样的偏心着我,不管我做错什么事儿,她护的永远都是我……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的亲生妈妈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尽管你护着的并不是我本人,但我知道你其实是把她当成了我,所以我是在吃我自己的醋吗?呵呵……”

郝贝说着说着,便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睡梦中,她走进了一个四周都是墙壁的地方,不知道是哪儿,那墙壁又不像是墙壁,乳白色的,伸手一碰,居然是像海绵体一样的软软的,还会动,你再戳一下,还是那样……但整体看来,又不像是那样的软的壁面整洁的就像是一个实验室一样的。

然后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一堆的白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许多的字符,那些字符很奇怪,是郝贝没有见过的,她一张张的看过去,终于看到一些看着有些眼熟了的字符,正当她想看清那些字符的时候,桌前的椅子上,原本空无一人的椅子上,赫然就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用手耗着自己的头发,血红着双眸,女子很瘦,下巴尖的都快成三角型了,眼神是一种绝望的空洞,她耗着头发大吼着:“为什么算不出来,为什么?”

等女子吼叫完,抬头时,郝贝惊的差点叫出声来,是她的妈妈丁柔,却又不是她见过的丁柔的样子,她伸手想去抓女子的手,却听得一声开门音响起,她紧张的蹲上身子来,怕被来人发现了,结果却发现,对方好像看不到她,梦中的她在想着,她是在做梦,还是进入到别人的梦里了,如果是进入到别人的梦中了,那么这必定就是丁柔的梦。

因为那个耗着头发的女子,正是丁柔,那样的消瘦,皮包骨头四个字就是最恰当的形容词了。

郝贝又慢慢的站起身来,就看到另一个女子,也是白天见到过的商媛,商媛的情况比丁柔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同样的头发干枯的就像是稻草一样,眼窝深陷着,像是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一样的疲惫,手上抱着一大摞的白纸,上面也是像刚才郝贝在桌子上看到的一样,密密麻麻的验算着很多的数据。

商媛开口说话了,绝望地开口说:“师傅,我们算不出来的,外面已经都是计算机的天下了,我们的脑子就是再好使,也算不出来这些的。”

丁柔也跟着回话:“算不出来我们就只能永远被关在这里,计算机是人创造出来的,所以那老贼相信人脑比电脑管用,不然我也不会被关这里这么多年了。”

俩个人又说了些什么,郝贝却没有听清,只是看懂了两个人的动作,丁柔伸手掐着商媛的脖子,商媛伸手掐着丁柔的脖子,嘴里说着相同的话:“来世,我们是一家人。”“如果还能活着,你就是我的妈妈。”

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郝贝看傻眼了,跑过去,伸手去摇晃着他们,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而且她的手根本就摇不动地上的两个人,正在这时,那个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带着口罩和一身银白色衣服的几个人,像是医生,又像是实验室的装扮,就把丁柔和商媛给抬出去了。

郝贝奇怪的皱了下眉头,人都让抬走了,她怎么就还在这梦中呢?

于是她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那一摞的白纸看了下去,一张张的看下去,看着看着,便被人推醒了,也是最后一张了……

丁柔一睁眼看到郝贝在她这儿睡着,还有点恍神,昨天晚上明明是……然后就伸手推了郝贝。

郝贝一阵恼火,她能说她算出了梦中丁柔和商媛没有算出来的东西么?验算出来的应该是是几串数字,她差不多就要算出来的时候,就被丁柔给推醒了,这把郝贝给火的,上手就想推丁柔,可是看到丁柔这张和梦中完全不一样的脸时怔住了,这心就别提有多难受了,在她怨恨着亲生妈妈为什么要抛弃的她的时候,她的亲生妈妈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想到刚才梦到原丁柔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就判若两人,推丁柔的手就这么改成抓住丁柔的胳膊,然后扑进了丁柔的怀里。

丁柔对郝贝这个姑娘是没有任何好感的,所以伸手想推开郝贝,可是郝贝就是抱着她不松手,不管丁柔怎么推她,她就不松手,非但不松手,还哭上了……呜呜呜哭的可伤心了,就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的。丁柔开始是有点烦这样的,可是慢慢的被这种哭声也给感染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拧着秀眉想为什么就没有再推开这个姑娘呢,非但没有推开,还改为轻拍着她的后背,喃喃着哄着:“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把眼晴给哭坏了的……”

母女俩这边不管怎么说,总算不再是剑拔弩张的了,缓和了不少,当郝贝去喊秦立国给丁柔的手铐解开的时候,丁柔还有点不自在的揉了下自己的脸,这个叫贝贝的丫头,可真是烦人呢,只是她的嘴角为什么不自觉的上扬呢,好像很开心,不对啊,她明明应该很烦才是的。

秦立国那边也是商量好了,今天就动身,乘渔船出去,也比在这海上强许多,但却没有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是商媛这边出了事儿,没有走成。天还没亮的时候,方桦跟着商媛回来的,中间大约出去了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身上都带着湿气,方桦简单的说了下海边的情况,跟方槐猜测的差不多,就是个骗人的把戏,方桦听得那些人们口中都是念念有词,说的是什么请海神娘娘庇佑家人平安归来之类的。

秦立国听罢,进去跟丁柔解锁手铐的时候就顺嘴问了一句,这岛上的家庭情况,丁柔直接就说了,岛上的家庭中,像她们这样的有不少,也有像成衣店老板阿财那样的,阿财是妻子出外没有归来……

这么以来,一切好像就有了答案,那些人们都是为没有归来的亲人祈祷的,所以才会被控制了。

秦立国也问过丁柔,为什么没有想着出海去找他呢,丁柔一愣反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出去找,我们出去找你了,你要是回来没有找到我们怎么办?”

于是,秦立国想,这些岛民们没有想过要出去,可能就是个原因吧。

这边商媛回来就病倒了,发烧,高烧,这儿的药店全是中药,没有西药,丁柔的手依然和秦立国的拷在一起,就这么去药店抓了药回来,有方槐在,把药先验了之后,确定是治感冒发烧的药之后,丁柔才去煎煮的。

商媛这一觉,就睡了一整天,睡醒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了,睁眼时,眼底的神色就变了几变,有不可思议,有震惊,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的问了句:“我没死吗?”怎么会没死呢,那时候,明明她和师傅都死了的……

方桦的话一向不多,那怕是对着商媛,也是无话,这会儿就方桦在这儿守着的,听到商媛的话后猛然就站起来问了句:“商媛,你……”直觉上这次醒来的商媛有点不一样,还没有问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商媛的下一句话了。

“方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被抓来了吗?他是你的爷爷,也会抓你的么?”

听到这儿,方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你看吧,就是他害了商媛的,这么多年来,他抱着一个一定要找到商媛的信念就是想知道商媛是不是会怪他,他当年要是肯多相信商媛一点,或者能早点发现爷爷的不一样,也许他们现在不是这个样子,也许他们的孩子……

现在终于知道他最想知道的答案,商媛没有怪过他,反倒醒来后就是担心他,这让他更加的愧疚了,一伸手紧紧的抱了她在怀里,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一个悔字已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了,暗暗在心底发誓,他会用他的余生,去弥补这个他亏欠了的女人!

“醒了?发烧给烧醒了?记得从前的所有的事儿了?”外面的人一听方桦说的话,就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仅仅就是发烧就烧得商媛一下就认识方桦了。

倒是方槐比较镇定,以他的估算,商媛也好,丁柔也罢,可能都是服用了某种可以抹去记忆的药物,然后商媛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好,必定又是服用了解药,那些解药也许就在煎煮的药汁中,也或者商媛本来就没有失忆……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现在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看着表面上这里有多好,实际上这里就有多么的险恶,方桦有点担心,那些夜里会起来的岛民们指不定在哪天夜里就发疯一样的会来撕吃了他们都说不准的。

不过商媛能醒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他们能知道方公道到底要的是什么。

商媛醒来后便说了,她和方桦离婚后,回老家的途中,车子发生车祸,然后她再醒来时,就在一个四处都是软壁的房间里,每天给她的任务就是验算一大堆的数据,有一个带她的师傅就是丁柔,后来……

就和郝贝梦中的一样,她们师徒两个算了不知道多少年,也没有算出一个正确的结果来,终于受不了,便约定一起死去,因为算的真的是要疯掉了……

至于之后几年,他们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商媛也不知道,对于这些年在岛上生活的记忆也不是完全的空白,只是她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是在看一部电影一样,那记忆里的商媛真的是她吗?不是吧,那样会和人大声的吵架打架的是她商媛么?

恢复记忆的商媛,头疼的厉害,自己耗着头发,疯了一样的啊啊啊的叫着,是方桦给强行的摁住,然后方槐给扎了一针,才算是安静下来的,倒是把丁柔给吓得不轻。

郝贝也让吓着了,就梦中的场景由商媛的嘴里说出来再看商媛发疯的样子,这要是丁柔也恢复了记忆,郝贝真怕再看到梦中她们那样寻死的场面。

方槐给商媛扎的一针,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醒来后的商媛说没几句话的时候,就拿了笔开始验算,那些公式可能是算的时间太久,尽管过了几年,还是印在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式一样的,只有找到答案,才能解了商媛脑中的魔咒一样。

方槐带来的药并不多,而且商媛应该是对这种药物有抗体的,按正常的来说,一般人被打了这种镇静的药物,最少能睡上一天,但到商媛这里,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就醒了,醒来后就是抓狂,那神态就跟疯了差不多,只能在她要伤害自己的时候继续去打镇静。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方桦难过的问。

方槐就说了,只有一个方法,除非算出答案来,这个在医学上是有案例的,叫偏执症,而商媛应该是比较严重的偏执症患者,如果不算出答案,不是把自己逼死,就是把她自己逼疯。

“我来算!”郝贝坚定的开口,这和她想像的差不多,其实她可以想到方公道的把戏,开始是商媛,下面肯定醒过来的是丁柔,为了丁柔,她也不能不算出这个答案来。

两颗珍珠的密码已经交出去了,而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剩下的最后三颗珍珠,按着梦中和现在看到的商媛在上验算出来的东西来说,方公道手上应该还有一颗珍珠,缺了两颗……但在郝贝这儿,只是缺了一颗而已。

“你们告诉方公道,送我们回去,答案我算给她,最后的三颗珠子,他只有一颗,我有两颗,如果他想知道那个答案,就别把我们关在这个鬼地方。”

方桦一愣,眉锋微微皱起,不悦地质问:“郝贝,你不相信我们?”三兄弟是早就联手的了,要不然也不能里外应和的把方公道给逼出原形来,这里面也是有他们方家三兄弟的功劳的。

郝贝轻眯了双眼,看向方桦,不是她不相信方桦,而是方桦也姓方,你让她怎么相信方家的人会有好人?因为方公道就这样把他们扔在这岛上,没有任何的监视或来交易的人员,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就在这时,方葵快手一伸,就要捞过郝贝来,却被裴靖东给擒住了手,夫妻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就在刚才郝贝说那话之前看过他一眼,那一眼,裴靖东开始还没弄明白,但在郝贝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轻写着几个字时,他便明白了,郝贝写的是方家人。虽然只有这三个字,裴靖东便明白的了,所以才会在方葵伸手的时候,第一时间给阻止住了。

刹那间,咔咔咔,来自于弗瑞德,秦佑安和苏莫晓手中的枪都上了膛,枪口对准了方家三兄弟。

方桦不敢相信的看着方葵,寒声质问:“方葵,是你?”

方葵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解释着:“大哥,请原谅我没有你和老三那样的胸怀,我们都是方家人,你也看到也听到刚才郝贝说的话了,人家压根就没有相信过我们,我们还不如跟着爷爷一起,毕竟我们是方家人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方葵,你明明说过,你厌恶了那种给人发狗的生活!”方槐抓着方葵的肩膀低吼着,眼晴都是红血丝,想当初站队的时候,他也曾犹豫过,他跟方葵不一样,他在是从小长在方家的,没有父母亲的疼爱,是方公道给一手养大的,对着爷爷,他有很多的情感,曾很纠结过……但最后依然站在了正义的这一面,选择了大义灭亲,那个时候,方葵还是煽动者,是煽动他的人,可为什么会这样?

方葵呵呵一笑:“没什么,这一切都在爷爷的算计中,爷爷早就知道大哥背地里做的事儿,没有阻止是想看看大哥能掀起什么风浪来,至于你,三哥么,爷爷一直以为你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没想到,你居然背叛了爷爷……”

“你……”方槐指着方葵,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呕出来的。

这是实情,但在郝贝的眼里,全成了作戏。她说:“我不管你们三个中的哪一个跟方公道是一伙的,或者你们三个都是跟方公道是一伙的,现在我就这一个条件,想在最后的两颗珠子和验算结果可以,把我们送回去,只要我们安全的着陆,我自然会给你们你们想要的。”

方葵果真有联络的方法,不过却是发出的信号弹,火红色的信号弹发出没多久,孤岛的上方便传来一阵轰鸣音。

孤岛之行就这么结束,送回陆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还是这么一行人,不同的是,少了一个方葵,却多了两个女人——商媛和丁柔。

丁柔对于商媛的疯狂表现的很是痛心,但却没有恢复记忆,这是郝贝最感欣慰的事儿,因为她对一个完全就是陌生人的商媛的疯狂看着都难受的要死,所以无法想像如果丁柔恢复了记忆,会不会跟商媛一样的疯狂,或者比商媛还要更甚。因为按着商媛清醒时候的说法,商媛被方公道控制之前,这些事儿全都是丁柔一个人去做的……所以郝贝私心的希望丁柔就这样永远不要再恢复记忆,那怕丁柔永远都不记得女儿是她不是商媛,那怕丁柔永远把商媛当成亲生闺女都没有关系,只要丁柔不要像商媛这样痛苦就好。

送了郝贝一行人到家属院门口,方葵还不忘叮嘱着:“郝贝啊,你可别玩什么花招,我爷爷可还给你备着一份谢礼呢,你要是玩花样,这谢礼被你给玩没了,你可别怪我爷爷不留情面的了。”

谢礼?郝贝疑惑的看着方葵,想问没有去问,只是淡淡地说知道了。

终于回到了家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去看孩子们,小曦也被接了回来,这会儿三个孩子都在隔壁裴雅那里给照顾着的。

因为丁柔认定了商媛是她的女儿,所以这会儿商媛是跟着丁柔一起回了家的,郝贝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被排挤在外了,郝贝是想通了,也没有计较,住在这边更好,现在脑子里想的事儿,就一件——方公道的谢礼会是什么?她在乎的人,三个孩子,还有秦立国丁柔,甚至是医院里的方菲她都确定过,完全都是好好的,余下的她在乎的也就只有爷爷了,难道方公道的谢礼是她爷爷,这不可能,爷爷他……会不会是……

想到此,郝贝的心就一阵的激动,干劲儿十足,这一次出行归来,她便明白秦立国说的不能轻举妄动是什么意思了,方公道太厉害了,不是想像中的靠武力来取胜的那种,完全就是控制了人的信念,就如那岛上的一切一样……

“想什么呢?从回来你就有点不对劲,那两颗珍珠真的在你那里吗?”裴靖东递给郝贝一杯热茶,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伸手揉着她蹙起的眉心。这姑娘从回来后,就没出过门,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就是对着三个孩子笑的时候,也是皱着眉头笑的,不知道这心里怎么就压了那么多的事儿……

“没有,我只有最后一颗,我在等另一颗珍珠到我的手里,才能把那个答案告诉方公道,但是我现在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方公道捏在手心里了……我有点怕……”她轻声的说着,头倚在男人的肩头,前所未有的乖巧温顺,但裴靖东却看得眉头都拧成结了,恨不得伸手把她眉间的忧愁全部都驱走,但他不知道郝贝的心思,也猜不透她说的话,只能这么任她倚靠着,大手轻拍着她的胳膊安抚着她的情绪:“尽力了就好,你已经做的很好,就算没有做好,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没有人会怪你的。”

郝贝推开裴靖东,她觉得裴靖东不懂她,是的,没有人会怪她,但是她自己会怪她自己的,就像郝爸爸郝妈妈和郝嘉宝的死一样,同样没有人怪她,难道她就能心安了吗?

就在郝贝他们刚到家的第一天晚上的时候,莫扬便带着司洛兰登找来了。

“我们里面谈吧。”郝贝说完跟裴靖东和弗瑞德交待着,外面一定要守好了,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偷听的,就这么把裴靖东给当保镖用了的。

裴靖东这个气闷啊,反观弗瑞德一脸的悠然自得,鄙视的看一眼对面的兄弟嗤笑道:“怎么?看明白了吧,我说的没错吧,莫扬才是你最大的敌人。”

裴靖东不解蹙眉,看着弗瑞德问:“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弗瑞德轻挑眉头,勾了唇的笑:“你小子,可真是,敢这样跟我讲话了!”

裴靖东也是一愣,是啊,他好像已经不是他自己了,这样的语气不是属于他的,好像对方现在的样子,才像是他自己……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就不好奇司洛兰登为什么会为了郝贝去花几个亿跟国安那帮家伙们做交易吗?你以为是什么原因呢?”弗瑞德提了个醒给裴靖东。

裴靖东怔愣住,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司洛兰登的动机,但他以为司洛兰登是喜欢郝贝,看上郝贝了的,难道不是吗?

弗瑞德狠狠的鄙视了一把对面的自家兄弟,开口说道:“你大概不知道,莫扬早就跟设计师露丽丝的人搭上了,你更加不知道露丽丝的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叫司思吧,司思兰登才是露丽丝的全名,思念的思……”

裴靖东傻眼了,遍体生寒,有种要抓不住郝贝的感觉了,忽然就想到白天的时候,郝贝就那样忽然的推开他时的神色,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曾经跟郝贝探讨过的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俩人就是在看娱乐新闻的时候讨论的说明星为什么容易离婚,就这一个观点,郝贝还特意在网上发了上贴子,当时是这样的答案——就说夫妻结合在一起,可能因为喜欢因为爱,也有一些是冲动,但是在婚姻这场马拉松长跑中,能坚持到最后的必定是夫妻一同进步。打个比方来说,现实中就有这种的,夫妻两人大学同学,结婚后,女方和男方的工作差不多,机遇也差不多,但是婚后女方怀孕了,从怀孕到生产,工作上的机会要失去不少,再到生完孩子后的带孩子,女方把工作给辞掉了,等到把孩子养到几岁的时候,男方忽然要离婚了,说是跟妻子没有共同语言了……判离婚,女方只得到为数甚少的赡养费,包括那个她精心抚养到几岁的孩子一起判给了男方,女方重新走回职场,已是不可能,只能干一些诸如服务员或清洁工一样的工作……

裴靖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起这个来了,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和郝贝之间出了问题,并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就像是那对夫妻一样,不同的是男女对调了一下,他成了那个要下堂的人了……

都这个时候了,弗瑞德偏偏还在这儿火上浇油地呵呵笑道:“呵呵,现在知道莫扬的厉害了吧,我早说过的,莫扬比你更适合郝贝。”

裴靖东危险的一眯眼眸,他这人的心眼真的就不大,特别是对于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那种独占的**从来都是隐藏在不经意之间的,属于他的东西,别人想抢,就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边莫扬和司洛兰登还有郝贝一行三人在屋子里,聊了得有一个小时左右,司洛兰登和莫扬一起出来的,才刚走出来,迎面就是一拳头,司洛兰登是走在后面的,眼疾手快的扯了莫扬一把,却没有扯动,莫扬被裴靖东打了个正着,一拳头就砸在鼻头上,瞬间鼻血就涌了出来……

郝贝本来是在房间里没打算出来的,可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又不是死才听不到的,出来就看到裴靖东像个疯子一样的在揍莫扬,气得她眼晴当场就落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要打莫扬,是没有莫扬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今天,你不知道莫扬都默默的为了她做了多少的事情……

“裴靖东,你给我住手!”郝贝大吼着冲了过来,挡在了莫扬跟前,裴靖东的拳头差点就砸在郝贝的脸上了,准确的来说,拳头都触到了脸上的泪珠子了,才停下来看,太惊险了,黑了一张脸扯过郝贝就吼:“你他妈的傻啊,不知道躲开啊,要是打到你了呢!”

郝贝深吸一口气,不敢去看莫扬怎么样了,就光看裴靖东这眼神儿,她就明白这男人的小心眼毛病又犯了,这个时候就不是添乱的时候,所以她只能先安抚他,实在是没有和他去吵架的时间和精力的了,身子往男人的怀里一软,低头娇声喊着:“老公,我累了,你抱我上楼休息会儿吧,我还得去算那个结果呢……”

果真,就这样的软和和的郝贝对于裴靖东来说,就是最好的武器,先前还暴怒的狂狮一样的男人,就这么软了下来,两手一抄,抱起了郝贝就往楼上走去。

司洛兰登皱了眉头扶起莫扬问:“莫,你怎么样?那小子,太没有礼貌了一点!”

莫扬擦了下还在流的鼻血,接过弗瑞德递来的纸巾,眼眸深沉的看他一眼,才跟司洛兰登说:“我没事,今天的事儿,麻烦您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司洛兰登表示不用,他这还得马上回法国,来中国这一趟就是为了给郝贝送一样东西的,东西送到,现在他要做的就只能是等,等着那个想了数十年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刻,看向楼上的方向,正好看到裴靖东抱着郝贝走到拐角处,郝贝歪着脑袋,也在看着他们……

“不用送了,外面有人接我。”

司洛兰登告辞离开后,莫扬睃了弗瑞德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弗瑞德不自觉的就耸了下肩膀,一副跟我有什么关系的神态。

莫扬他脸上闪过一丝阴沉,淡淡地开口道:“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你就是真正的弗瑞德呢?”

“你,什么意思?”弗瑞德脸色也暗了下来,绿眸幽深而诡异,仿佛要看透了莫扬一样的凝视着他。

莫扬冷哼一声,摇头叹道:“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最后的黄雀,有时候却当了别人的螳螂而不自知,你以为把我推出来成为他的头号敌人,你能得到什么?你还是太不了解贝贝啊,你之于他来说,是弗瑞德时没有机会,恢复到你自己时,就更加的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的弗瑞德还很自信,觉得自己的胜算很我,很久之后才意会到莫扬的话中之意,有时候有些事情真就不是你可以算计得来了,特别是人心和情感,真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后来弗瑞德也总是在想,如果他一开始没有这样的去算计,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但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就如同鲁迅先生说的那句,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一样的道理,这是后话,且说眼下。

裴靖东回到屋子对上郝贝冷漠的双眼时,就有点发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那样冲动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刚才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傻逼一样的,那样的情况下去打莫扬,不是明显的给自己打负分,给莫扬加分的么?这么傻逼的举动真的是他干的吗?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刚才我就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真的就是让嫉妒给冲昏了头的。

郝贝没听完他的解释就抬头了,抱着男人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边亲边开口道:“我都知道,我知道,没事没事儿啊……”

裴靖东是一向都坚信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头尾和的那种人。你看是不是好多夫妻,不管发生再大的矛盾,只要在床上滚那么一圈,什么吵啊闹啊的都没有了,现在的时机不对,虽说不能滚床单吧,但是郝贝这么一亲他,他的心里就安定了,就觉得郝贝是要飞出他手掌心的了,反倒是对于嘤咛着软到于他怀中的郝贝很是自信,自信只有自己才有让她这么动情。

殊不知,人家这会儿是真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也没有功夫搭理他才这么应付的好么?

郝贝这会儿脑子里全是记住的那些东西,这是司洛兰登交给她的,珠子没有给她,却给了她珠子里暗藏的密码,她必须把这些全都刻在脑子里,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方公道或其它任何人伸不到手的地方。

三天的时间真的就不长,郝贝这三天没有出过门,孩子们该上学还是送去上学,这点上郝贝相信只要自己真的交出密码,方公道不至于去为难孩子们的,到了三天的约定期的时候,郝贝才有点紧张,她有个很不好的直觉,很怕……

方公道是个很谨慎的人,三天的时间一到,便到了秦家。

如所有人猜则的一样,丁柔见到方公道,便笑脸迎了上去,“领事,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上次我让海鸥带给你的密码条你收到了吗?”

方公道拍拍丁柔的手,笑道:“收到了,不过那个匣子啊,还有一层呢,这个还得让小阿柔你把最后的一层解开呢。”

丁柔马上就傻眼了,那个锁药方的盒子,真就一层一层的,开了好几层了,居然还没有打开,等方公道到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时,丁柔看着那个东西都恨不得砸开它的,但是她又知道,这个东西是砸不开的,如果能轻易的打开领事也不会这么多年就一直在寻找密码了。

郝贝就说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的,看吧,方公道这老贼,贼着呢,她就说电话把密码交出去就好,可是这老賊就是不干,你看吧……

“方爷爷,我把密码给你,你带着走吧,我们不要这些东西,也不想看这里面的东西!”

“丫头啊,这怎么说也是你奶奶家里的传家宝,传了多久的了,好不容易到了破解的时候,又是你这个孙妇儿亲自破解的,你就不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吗?再说了,你就不想想我那份大的谢礼吗?”

“不,我一点儿也不想看这里面的东西,你想要的你已经拿到了,你自己去看吧!”郝贝上手就去推方公道,真就是烦死这个人了,要是有把枪在手里,她一定敢一枪的崩了他的。

“贝贝,你太没有礼貌了怎么能这样对领事呢,开这个盒子的工作一直都是我来做的,你就是想抢我也不让你抢呢!”丁柔拉住了郝贝,并且连连的给方公道赔不是。

郝贝让气得头都晕了,一对美眸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凝着眼前的方公道,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他的,最终妥协了,淡淡地道:“好,我开,我来开!你给我点时间,我不想有任何遗憾!”

方公道点头,这点上面就很是通情达理了。不就是要一点时间么,这么多年来自己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时间的。

郝贝去隔壁裴雅家里看三个孩子,宁馨跟着她的后面,一直追问她一件事儿——开这个盒子很危险吗?

郝贝也不知道,但是她得预防这盒子里的东西,可能不是藏宝图,也许是其它的什么东西呢,而且根据一些书上或电视上的记载,藏宝图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拿到,必定机关重重,而机关往往就在人们放松警惕的那一刻最容易致人于死地,就好比打开这个盒子时会出现什么,是无法预知的。

“你不要去开了,我去开,郝贝,你告诉我,我去开!”宁馨握住郝贝的肩膀,坚决的说着,她不让郝贝就这样的处于危险处,答应过哥哥要陪伴和保护郝贝的。

郝贝眯了眼的看着宁馨,反问道:“宁馨,你不会也想得到藏宝图的吧?”

宁馨的脸倏地就红了,她可以用脑袋来发誓,她对什么藏宝图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不想让郝贝可能会面对危险,尽管她很嫉妒郝贝,但却从未想过要害郝贝的,可惜这一片真心,遇上个不识货的主儿,“郝贝,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就算是我想要藏宝宝,我打开盒子的时候,还有方公道在,你当我是神啊能抢得走?”

郝贝不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就是明白的写着我不相信你几个字,这把宁馨给气的眼睛像两个小火山口儿,四周都是红的怒火在燃烧,最后扔了一句:“你要这样想,那我就没办法了!”说罢甩手离去。

等宁馨走远一点,郝贝才低了下头,眼底微红,有些湿意,她怎么会不明白宁馨呢,宁馨就是天天嘴上跟她吵着,但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她相信宁馨会保护她的,不管是出于对沈碧城的嘱托,还是出于朋友家人这份感情,她相信宁馨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自私的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宁馨去做。

“你又何必如此呢?这样得多累的呢?”一道女音自郝贝的背后传来,郝贝忙拭了脸上的泪珠子,转身对上裴雅忧心的眼神。

“小姨,我没事儿。”说是这么说着,眼泪却又出来了,只要一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这些人了,郝贝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的心酸,往前几步,伸手去抱住了裴雅喃喃着:“小姨,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裴雅反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别想太多,都会没事的。”

“小姨,有件事儿,我想如果我再不告诉你,可能就没有机会了……”郝贝吸吸鼻子,这会儿真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思了,有些事情就不能去瞒着裴雅的。

裴雅诧异的看着她,等着她即将出口的话,郝贝吸了吸鼻子才慢慢开口:“第一件事就是我跟裴靖东的事儿,我们并没有离婚,但是我希望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小姨能去劝劝他,照顾好三个孩子,如果他不愿意照顾一宁的话,请小姨把一宁交给宁馨抚养。第二件事是关于小姨你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是这些全是小姨你自己的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为好,那天小姨你……”郝贝说的是和江穆之间的约定,她始终想不明白江穆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件事儿,总觉得事有蹊跷,原本如果有时间的话,她是不会选择告诉裴雅的,现在却不得不全盘托出。

裴雅听的也是目瞪口呆的,连郝贝跟她告辞去屋里时,她也是愣愣的没有回神,原来自己可能真的是有问题,不对,应该是说江穆真的是有问题的。

裴靖东今天没有去单位,昨天晚上一直在部署周边,就怕方公道会提前过来,弄的觉也没睡成,这会儿正在补眠,丝毫不知方公道已经到了郝贝家里,所以的到门响时,睁眼看了一眼,看到是郝贝,又放心的闭上了眼晴,郝贝站在门口真不知道这一小是该踏进去,还是退出来……

对于裴靖东她是有爱的,但却是也有怨有恨的,如果马上就死去,私心上她希望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的,那怕她死了这个男人也不能爱上别的女人,但理智又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难道她爱这个男人的方式就是让这个男人孤独一生吗?想想她爸秦立国,再想想她爷爷丁克难,她就恨不下这个心对这个男人。

裴靖东是闭上眼了,但没有睡着,嗅觉多敏感啊,刚才就算只看了一眼,也看出郝贝一脸的凝重,很想去问她怎么了,但又不敢去问,现在真的面对郝贝时,就变得特别的怯懦,没有一点点的自信,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毛病。

郝贝终于往前走了一步时,裴靖东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等她走到床边时,他忽然伸手就把她拽到了床上,闭着眼晴去亲她,亲她的眉眼和脸,再吻上她的唇,这些天,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其它亲密行为,但亲亲抱抱的还是很和谐的,郝贝都是异常的配合和温顺,可是今天却是有点不一样了,她亦然很温顺,蛤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一直让甜食喂养着的人,一旦给他没有加糖的食的,便会勃然大怒,裴靖东也不例外,松开郝贝就黑了一张脸:“你到底怎么了?”

郝贝的心微微的颤抖,要说的话不管对她,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考验,但却又不得不说,便缓缓的开口了:“没怎么,这才是真正的我,你以为我可以不顾我养父母和弟弟的死,就那样跟你恩爱甜蜜么?裴靖东,你不要太幼稚好么?我只是不想让你用这些儿女私情的事儿烦着我了,才哄着你的。”

裴靖东诧异的保持着半撑着身子的姿势,刚毅的脸庞像是让刷了一层石灰一样,苍白的的僵硬着,张了张嘴,舌头像是被猫吃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郝贝接着说:“你不是也一直在怀疑我在敷衍你,利用你去对付方柳,利用你去打探芳菲的情况吗?裴靖东我告诉你,就如你所想的,我就是利用你去打探芳菲的下落,而且我也成功了不是吗?”

“闭嘴!”裴靖东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一样怒视着郝贝,拳头也握的咯吱吱作响,又补了一句:“不要再说了!”如果再说,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拳头,不是打她,就是打他自己!

偏偏郝贝还要说:“为什么不说,现在马上就要结束这一切了,我必须跟你说,你总是说让我听话,让我乖巧一点,这些天我想你很满意了对吗?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一种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从来没有让我听话过……”

“啊!”裴靖东抡起拳头砰的一拳就砸在床头柜上,震的上面的台灯都落地哗的一下碎成渣,他脖子拧成绳瞪着郝贝,哆嗦着唇片用尽全部的力量一样吼出一个字来:“滚!”

郝贝从床上起来,下床时,腿一软,身子就往前栽去,身后的裴靖东的手都伸出去了,却又顿住,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郝贝已经栽倒在地上了,还好是手摁在地板上才没让脸跟地板接吻的,但手心却是一阵刺疼,她想她是摁到玻璃碎片了,想也不想的攥着手掌心,爬起来就往外跑去。

刚跑到楼梯处就听到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应该是裴靖东在砸东西的声音,郝贝摇头无的奈的扯着嘴角想起他们以前曾经聊过的一个话题,那时候她说:“你说咱们俩生气了都这么爱砸东西,这家里的东西有多少够砸的啊?”那时候他还黑着一张脸跟她狡辩说:“我能砸你不能砸,你听说过哪个女人一生气就砸东西的,跟个小泼妇一样的……”后来她拧着他的耳朵质问:“谁是小泼妇了,谁啊,你说谁呢……”笑闹成一团,最后他才抱着她说:“你喜欢砸就砸,砸完了咱们换新的,就像天天住新家一样的。”

跑下楼时,正好遇上找来的莫扬,看到莫扬时,便绷不住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却又急急的跟莫扬说:“莫扬,你带我去看小瑜和小曦好不好?”孩子们今天还在上学,她想去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莫扬叹气,伸手去牵她的手,郝贝却是攥着拳头缩了手,莫扬他眉头一皱.眉心里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马蹄印,转而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往外走,一直到了外面,把郝贝塞进去,到发动车子开出大院一气呵成,只是在开出大院没多远时,又一踩刹车踩下去,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上,转而下车,去后备箱里拿医药箱,又重新坐回到车子里时,才叹气地道:“把手给我。”

郝贝怯生生的伸出手来,不自在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她一直攥着手的,手心让扎了,很疼的。

莫扬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脸上蒙了层寒意,抬头看向郝贝时,眼晴里却只有温柔的笑意:“你怕疼。”只简单的三个字,就让郝贝心里一阵的激动,你看,莫扬才是最了解她的人,有时候她也会在想,为什么自己爱上的不是莫扬,如果那进候在民政局里遇上的人是莫扬,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是如果的后面总是跟着一个但是,她想什么也是白想,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就算是她自己的心也是一样难以控制的。

莫扬拿着捏子很是小心的把郝贝手心的小渣子给挑了出来,又给消了毒上了药才包了起来,抬头时就看到他的小姑娘一脸泪汪汪的模样,真是心疼死他了,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好好的哄一番,但又知道能走到今天,他就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只是伸手,食指曲起,向下刮去她泪珠子,叹气地劝着:“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那个小匣子方公道肯定是检测过里面是有纸张的,不会有你想像的事情发生的。”

郝贝尴尬的低了头,她想的莫扬都能知道吗?她先前真的想过一个场景,那个匣子打开后,里面会不会是一个炸弹,或者是什么奇怪的暗器之类的……开匣子的人注定会成为牺牲品。

“所以,你给他说了很违心的话,是怕他在你出事后会一蹶不振的吗?”莫扬低声的问郝贝。

郝贝脸红红的抬头吐出实情来:“不,我跟他说的是实话,我真的利用了他来对付方柳,因为我恨他,我怨他拿钱打发我弟和我爸,那时候我真的这样想的……”

莫扬拍着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着:“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呵呵,我想,一切的起因应该是我,如果没有我,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也是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爱他的,就算我恨他怨他,我还是爱他的,如果我会死,我宁愿让他抱着对我的怨恨,也不愿意他因为我的死而去痛。”

莫扬起动车子,往孩子们的学校开去,到了校门口时,郝贝进去里面,莫扬等在外面,拿起边上一直在通话的手机,淡淡地说:“你都听到了吧。”

对方说了些什么,然后挂上了电话,莫扬也收了电话,把上面最近通话记录的上,标明了弗瑞德这个名字的记录给清除后,才深吸了口气,他能为郝贝做的,真就是全都做了,如果这样,她还不能幸福,他真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了……

另一边的弗瑞德,挂上电话后就没有莫扬这么平静了,眼底满当当的全都是不甘心,明明不该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儿错了,他相信自己,相信这么多年来受的罪与苦会换来苦尽甘来的,他坚信着!

郝贝是先给小瑜和小曦的老师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被门卫放行进去的,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班主任老师就等在办公室里的,这会儿是第三节课,上的体育课,孩子们都在操场上的。

郝贝进了班级后给老师打的电话,说自己到教室了,老师才过来的,小瑜和小曦的位置是挨着的,老师到的进候,郝贝就坐在小瑜的位置上,伸手爱恋的摸着孩子的文具盒,她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就是把现在当成是人生的最后时间来做这一切的,真就是特别的不舍,心里像是让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无法呼吸……

“小瑜妈妈,你是要出差么?”老师如是的问着。

郝贝愣了一下,而后点头说:“是啊,可能要出趟远门,老师我家小瑜有点内向,也很敏感麻烦您和其它科的老师沟通一下,多加照顾一下,还有我家小曦啊,性子有点冷,但不是看不起人,你别看他天天不理人,不是那样的……”

给老师要说的话真就特别的多,她总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没有了,那么对于孩子来说,只能嘱托老师多加照顾了,甚至都没有想到,可能孩子们会不在这里上学了呢?

老师送走郝贝时,还说了句:“你要不要去操场看看,他们这会儿上体育课呢。”

郝贝摇头拒绝了老师的提议,鞠躬给老师道谢,转身就离开了校园,走到校园里的时候,眼晴就一直往操场的方向看去,尽管知道看不到,可还是那样的看着……

另一边,小曦扶着小瑜,不悦的皱眉训着:“怎么那么不小心,下次不许你再跟他们一起玩了!”原来是体育课上,自由活动时,小瑜跟班里的其它男生一起闹着玩儿,就摔着了,崴着脚了,老师都说要不要送医院的,小娃儿却坚强的没有哭,反倒说没事,回去休息下就好了,小曦也给看过了,的确就是崴了一下,没有发红发肿,问题应该不大,但是这体育课显然就是上不成了,只能扶着回教室。

刚坐到位置上,小瑜往桌上一趴,就猛然抬起头来,惊喜的四处去看,并叫嚷着:“我闻到妈妈的味道了……”

裴黎曦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文具盒从小瑜的桌子上拿过来,拢了眉地说道:“你那点出息,晚上放学就能看到妈妈了。”

小瑜也跟着点了点头,但是晚上放学,他们却并未见到说好的来接他们的郝贝。

郝贝从学校出来跟莫扬就一起回了家,家里方公道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等着呢,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生怕郝贝会不回来一样的,丁柔对于方公道可是很热情的那种,一直在跟方公道说岛上的事情儿,看得出来很是不舍得那座孤岛,但是也知道这里才是她的家,只能是表示遗憾了。

看到郝贝回来后,便站了起来,拉着郝贝的手,好声好气的问着:“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领事都等你多久了,快点把那两颗珠子拿出来吧,我把它们切开之后,就能算出来密码了,这样那一个岛上的病人就能得救了。”

郝贝抚开丁柔的手,淡淡地说着:“珠子里的东西,我已经弄出来了,你就不用费心了,救人的事儿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了,我也得当个好人不是吗?”

丁柔一愣,方公道则是一惊,站起来顺郝贝:“你说真的?”

郝贝点头:“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我想你也不会想要在这里把匣子打开的吧。”

当然不会想在这里打开匣子,又不是傻子会这里打开的。

“贝贝……”秦立国皱眉喊了一声,这个时候是真的对这个女儿愧疚极了的,真心的愧疚,他为了丁柔打过郝贝两次,那两次打在郝贝的脸上,他是打在他自己的心头上的。

“爸,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郝贝笑着看向秦立国,她真的没事儿的,该做的事儿都做过了,该交待的也都交待了,那怕是就这样死去,除了不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哦,对了,阿柔啊,有件事儿,我一直都想着不要告诉你为好,但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为好。”方公道在这个时候却又说了这么一句。

丁柔对于方公道的话是很相信的,一脸虔诚的神色看着方公道。

方公道便开口解释着:“是这样的,郝贝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当时你丈夫带着孩子出海的,因为你的孩子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到陆地上治疗,我看你那样的思念女儿都病了,醒来后就把商媛当成你女儿了,便一直就没有告诉你这个实情。”

丁柔如遭雷击一般的愣在当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不相信的看看郝贝,可是看着郝贝那张脸时的时候,又在想就好像照着镜子时,看到一个自己的模糊的倒影一样……疑惑的看向秦立国的方向,这是真的吗?

秦立国点头,咐和着方公道的话:“是真的。”

“我,我,你们……”丁柔有点语无伦次的说我和你这样的字眼,却没有任何后文,是让惊的,她的脸有点热,从见面开始她就骂过郝贝有娘生没娘养,这不就是在骂她自己的吗?

“你不用内疚,虽然你是生了我可是你又没养过我,你骂我也是骂的很对,骂你自己的谁敢有意见!”郝贝嘲讽的开口说着,一脸你不用在意因为我都没在意的神色。

“方公道,可以走了吗?你要再不走,我要是把我脑子里的东西给忘记了,你可就别想再解开这个盒子了。”说罢自己率先就往外走去。

走出院子,刚要上车的时候,就听到隔壁一阵风似的蹿出来一个人,而后郝贝就被那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紧的勒的她气都喘不匀了的,但这气味很是熟悉,是这世界上最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裴靖东,你放开我,我都说过了……”郝贝挣扎着想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但男人却是紧紧的箍着她就是不松手,他浑重低魅的嗓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传入郝贝的耳中。

“该死的,你以为你这样做,你死了我就会忘记你么?别想,你别想知道吗?”说罢,搂着郝贝看向方公道问:“方老,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吧,多个人为你们护航,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吧。”

方公道这会儿就是不想节外生枝的,再说了,就是多加几个人跟郝贝一起过去,他的胜算才会更大一点的。

“当然不介意,那么就请上车吧。”

车子是商务车,后面的位置很大,郝贝和裴靖东上车时以为会看到方公道的人,却不曾想看到的是两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站在车门口处就黑了一张脸:“你们怎么在这儿?”

莫扬淡淡地笑着解释道:“方老是我这次回国的保护对像,我不敢不在这儿啊!”

弗瑞德也是耸耸肩的解释着:“我当然是为了保护贝贝才跟上的。”

“飞机可不等人,裴靖东你要不去就让开,别耽误我们时间。”方公道站在外面冷冷的说着。

裴靖东到底还是拉着郝贝上车了,却是坐到了最后排的位置上,坐下后就跟郝贝小声的嘀咕着:“你别想就这样扔下我,你这个狠心的女,快说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不然我会生气的。”

郝贝红着眼,一脸的囧色,这还在车上呢,前面还有人呢,这男人可真是丢脸呢,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是暧暧的呢,就算是骗他也好,她也想咐和他的话的……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想骗他,她的确是利用过他的,甚至还以身体当作武器的去利用过他。

“幼稚!”弗瑞德冷哼一声,其它人倒是没有吱声,车子往前开去,只知道是往前,却不知道是开向何方,前面司机跟后面之间隔着一层黑色的密封的档板,就连后面的人说什么话,只要不开挡板上的麦克风,前面的人就听不到的,再加上这车窗上全都是一层黑色的薄膜,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看到车里的情况,反正车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景象的。

开始郝贝还看了几眼,看来看去只看到自己的倒影后便放弃去看了,安心的窝在裴靖东怀里闭目养神。

车子开了不知道多久,他们才下车,下一前被要求把眼晴蒙上了,除了莫扬之外的三个人全让蒙了眼晴,而后换了一辆车,这辆车倒是能看外面的景像,可是那景像陌生的厉害,反正郝贝是没看明白这是往那里开的。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左右,才上了船,郝贝隐隐的觉得这才是终点吧,应该就是在海上的。

事实就如她猜测的那样,这儿就是终点了,这船不是普通的船,看那行速特别的快,在海上一会儿,郝贝就有点晕晕的了,她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船,但没有做过这样的,脑子开始晕呼呼的,还恶心的想吐,可能是晕船了,但是晕着也得撑着。

那个小匣子被摆在了郝贝面前的桌子上,对面坐着方公道,方公道的身边站着莫扬,裴靖东和弗瑞德一左一右的护在郝贝的身边。

方公道才缓缓的开口说着,说上次打开的一个盒子,里面暗藏的有银针,那个开锁的匠人被当场射死,这次这个里面,他虽然已经用各种仪器做过扫描,但最终没有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让郝贝要小心一点。

裴靖东摁住了的手,不赞同的摇头:“我来开。”

郝贝推开她的手,这个锁,必须得有她来开,她是奶奶的孙女儿,这是奶奶家的传家宝,开在她的手中,也不算是一种遗憾,如果真的是有暗器的话,那就冲着她来吧。

“我自己来!”说罢专注于上面的密码锁上,这个密码锁不是传统的那种摁数字的,而是转轮的,并且转轮上还有刻度,刻度上每一个刻表内都有一个字符,就像是盒子的外面上的那些字符一样,密密麻麻,让人分不清是刻度内的字符,还是盒了表面上的字符,并且盒子在开几层之后,变得更加小了,开着并不那么容易,也许你有正确的开锁字符,但是如果把刻度和盒子上的那些字符搞混的话,也会开错的,再得说了,谁再细心也没有郝贝对这些字符烂熟于心的,所以还是她开最合适的。

“郝贝啊,你可想明白了,如果这个锁你开得开,那份大谢礼足以让你如意,如果你没打开,或者耍什么小心眼,让这个盒子永久的锁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奶奶傅雁涵怕是要跟着这个盒子陪葬的了……”

郝贝抬头看了一眼方公道,平静地道:“你不用拿这个事来威胁我,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你可能给我的谢礼就是这样,为了那个可能,我也不会胡来,一定会好好的把这个盒子给你打开,但是你应该知道,你让丁柔和商媛验算的那个结果吧,如果你真的把我奶奶给我当谢礼,那个验算的结果,我也可以告诉你。”

“你说真的?你真的算出来了?”方公道激动的站了起来,那个结果是他是以为是找不到余下的两颗珠了就再也不可能打开这个盒子的了,所以才让人测量的数据去计算的。计算的就是那个藏宝的地点,这个测量费时就比较多,只是结果一直没有人能算出来,就连当年号称是破译专家闻蕊的学生的丁柔也未能算出结果来,反倒因为验算这个东西而疯狂的自杀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算这个结果,也只能把目标放在这个匣子上,现在郝贝这样说来,他就有双重的把握了,这样以来来,盒子里的不管是长生不老的秘方还是藏宝图都是他的了……

“丫头啊,你真是爷爷的贵人啊,早知道你能算得出这个结果,你说我早干嘛去了啊……”方公道激动的握住了的手,并且连连的保证着:“你放心,你奶奶好好的活着呢,你放心,放心啊,只要你把这个盒子打开,再把那个计算的结果告诉我,我就让人马上放了你奶奶,你放心放心啊……”

郝贝拨开方公道的老手,深深的看地他一眼说道:“你现在先让人放了我奶奶,我接到消息,马上就给你开这个锁和结果都给你。”

方公道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冷笑了起来,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凝着郝贝阴狠地道:“你这是坐地起价吗?原本说好的……”

郝贝快速的出声打断方公道的话冷声道:“你跟我爷爷和苏爷爷还约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呢,结果呢?就是坐地起价,你可以不接受,大不了就是杀了我奶奶,杀了我,杀了所有的人,你也会跟我们一样会死去,因为这样你永远民不可能得到长生不老的秘方,永远也打不开这个盒子,哼……”

“你!”方公道伸手指着郝贝,眼底全是汹汹的怒火,眉毛都竖了起来,这些年来鲜少遇到像郝贝这样敢跟他叫板的人了,偏偏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又拿捏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中,想到此,脸又变回了先前,笑眯眯地道:“好,你个丫头牙尖嘴利的,我也说不过你,只要你能打开这个盒子,我就让人放了你奶奶,你放心,我扣着你奶奶为的也不过是这个盒子,你不念别的,不也得念在我照顾了你奶奶和你妈妈这么多年的份上,也得相信我不会食言的呢?”

郝贝暗咬银牙,这死老头狡猾着呢,罢了,反正她没有想过这老贼能那么容易就答应,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其它的就看造化了。

“好,就按你说的。”郝贝适当的服软,让方公道的神色好了许多,赶紧请郝贝去开锁。

郝贝看着这上面的字符也是一阵阵的头晕,但却又不敢含糊,就光这开锁的时间就用去了两个多小时,才挪到最后一个字符上,只差最后一步了,她的手再一动,盒子就能打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方公道,放了我奶奶,现在马上放了我奶奶,不然的话,我就把这盒了锁死了!”

方公道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便有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其中有一个老太太,形枯骨干,被蒙了眼晴,绑着手脚的送进了屋子里,郝贝猛然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看着方公道,这是她奶奶傅雁涵吗?

方公道一摆手,老太太脸上的那块蒙脸布被扯了下来,就露出她的面孔简直像一个风干了的柚子,上面布满了刀刻一般的皱纹,整个人跟照片上的傅雁涵就一点儿也不像了,但依稀可以从五官中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人儿,就像照片中的傅雁涵一样……

“混账,不许给这老贼打开盒子!”老太太张嘴便是怒斥。

方公道啧啧声笑道:“老嫂子还是这么犀利,这么多年来,可真是从来没有服过软的,你说说你,要是服一点点的软,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的罪,啧啧,看看这张脸,哪里还有三十年前的美丽了?”

她的两眼像是枯井一般,眉头因为长期的紧蹙而在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川字痕迹,那清癯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眉毛是高高的竖起,可见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正在这时,船身忽然激烈的摇晃了一下,船上的东西包括那个小匣子都险些滑落桌面,方公道大吼一声:“怎么会事儿?”

马上便有黑衣人进来,附在方公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见方公道一双老眸危险的一眯,看向郝贝时,便变幻成为凌厉的刀锋一般的质问:“你居然还能通知到救援,你以为你们斗得过我吗?”

郝贝还没有讲话,便有声透传了进来。

“里面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停止航行。”

郝贝听得这声音后,便有点放心了,冷笑着看向方公道说:“你放了我奶奶和他们走,我会把你想要的都给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方公道质问。

“就凭只有我才能打开这个盒子才能算出那个结果!”郝贝笃定的说着,一点儿也不怕方公道会不同意的。

“呵呵,是啊,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威胁吗?”方公道呵呵的笑着拍了拍手,心底难掩的是深深的遗憾,你说这样的奇才,这样的胆略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他方公道的孙女儿呢?和丁苏那两个老家伙比拼了一辈子,他还是输了,输在了子嗣上,以数量上来说,他是取胜了,他的子女,子孙众多,但比起质量上来说,他眯起了眼看向莫扬,又看看郝贝,真的就是输了的……人家一个抵得过他多少个子孙的呢!

不过关于这点,他是不会去承认的。

这时有黑衣人又急匆匆的进来,跟方公道说道:“老爷,是潜水艇,总的有五艘,把咱们包围着了,你看……”

方公道呵呵的一笑,摆手:“罢了,把这老太婆还给他们吧,横竖咱们是拿到最终要的东西了。”

方公道让傅雁涵走,傅雁涵还不走呢,就是眼晴都不眨巴一下的看着郝贝,愤恨的喷道:“要早知道生出来的是你们这样的货色,我宁愿生下你们时就掐死你们算了,这是我们傅家的东西,你敢给打开给一个贼人,你就不是我傅雁涵的子孙!”

郝贝呵呵的一笑,这个奶奶也真是的,有什么是比命还重要的吗?能找到奶奶,她想爷爷叫是会心安的……

“裴靖东,你送我奶奶走吧,司洛兰登会来接应的。”郝贝淡淡地说着,这是昨天跟莫扬和司洛兰登沟通过的,说罢又看一眼莫扬。

莫扬轻点了头,跟弗瑞德说:“弗瑞德,你也一起护送老太太跟司洛兰登汇合。”

裴靖东黑了一张脸,这是什么意思?把他给推出去了,跟莫扬死在一块儿吗?可是没等他说话呢,郝贝就开口了:“裴靖东,你别跟我闹,我就算是死了还能记得你的好,我不是要跟莫扬死在一块儿,我是让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还有我的父母,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不能……”

裴靖东想躲避郝贝那个灼灼的眼神,可身体却僵硬着一动也不动,看在她的眼里,看进她的心里,这一刻,似乎明白了,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想跟他同生共死过,她伟大的把生的机会给他,他是不是该感动,可是他他么的想掐死她的,他一个大男人,需要女人的保护吗?可是她说的很对,还有孩子,还有家人,还有……

“好,我走。”说罢,他扶起了瘫软在地上的傅雁涵往舱外行去。

蔚蓝的大海上,以裴靖东所站的这只船为中心店,周边不同的五个方向上分别有五艘潜水艇,此时只露了一个舱顶在水面,炮筒是直对着中心的位置的。

裴靖东站在船边,看着下面接应的小船只时,把傅雁涵送了下去,自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是弗瑞德从后面过来,推了他一把,而后拿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戴在裴靖东的耳朵上,让他自己听……

裴靖东呆愣在原地,没有动,包括被弗瑞德推到那艘小船上时,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就没有动,耳际反复的播放着郝贝的声音,听着她与莫扬的对话,听着她说,她就是利用了他,不是违心的为他好的话,是实话实说……

……

另一边,方公道这边有黑衣人带着郝贝和方公道从船舱底部也悄悄的进入了地下潜水艇里,等司洛兰登带的人攻上这艘游艇的时候,这里早就人去楼空了。

潜水艇在水下快速的航行着,郝贝在方公道的逼视下,不得不按下最后一个密码字符,咔嚓一声,匣子里传来生硬的开锁音,现在只需要打开,便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郝贝僵着身子,手指都在颤抖,抬头看向方公道问着:“是你来开,还是我来开?”

“郝贝,不要玩花样,我不想与你们为敌,我只想要到我想要的东西,打开它,把里面的东西拿给我看!”方公道一使眼色,边上便有数十个黑衣人手持枪械的把郝贝给围住了,就算是莫扬一个人护着郝贝,也是双手难敌四拳的节奏,不怕郝贝和莫扬会玩花样儿……

“方老,记得你说过的话,只要把结果给你,你就放我们走。”莫扬淡淡地说着,说罢,把自己知上穿的衣服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绑在胸前的一排**,并做着注解道:“这里的**,足可以使方圆十公里的距离发生爆炸,郝贝把答案和结果都告诉你,你还是不放我们走,那我不介意跟引暴这些东西……”

“你……你就不怕狄龙不饶你,他可是收了我不少钱的。”方公道指着莫扬骂着。

莫扬呵呵的一笑道:“你以为我会放过狄龙吗?”开什么玩笑,他的一切苦难的开始,都始自于那个叫狄龙的家伙,他又怎么会放过那个家伙!

“好,好,我放你们走!可这茫茫大海之上,你以为你们都游到滩上吗?”方公道的眼晴放在郝贝的身上,为什么选在海上交易,不是他知道郝贝不会水性,就算是你莫扬水性再好,你能带着一个不会水性的女人变游到岸上么,开什么国际玩笑的……

“这个就不劳方老你费心了,贝贝,把盒子打开吧,我陪着你。”莫扬说罢,坚定的站在了郝贝的身边。

郝贝点了一下头,手指轻触上那个小匣子的盖子,微微一闭眼,打开来,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这才睁开了眼,就看到盒子安静的在她眼前放着,并且里面有一个黄色的锦布,在方公道的命令下,她伸手拿起那块黄色的锦布,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香味儿,她轻皱了下眉头,不动声色的抖开那锦布,里面还有个白色的布条,依稀可能看到上面似乎写的有字。

“这上面写的有字。”郝贝指着那白布的布条这么说着时,方公道便以闪电之姿抢过了那个布条子,只是在看到了布条上的字时,一双瞪得像牛眼的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就那样瞪着布条上的字,愣愣的看着,久久没能回神……

“怎么了?”郝贝不解的小声问着莫扬,莫扬紧握着她的轻摇头,而后看淡淡的吩咐着:“你把答案写给他,我们马上离开,这儿不能久呆。”

郝贝点头,马上拿起纸笔,把一串早就记于心间的结果写在纸上,并标明了公式的计算方法,一气呵气写完便把笔给拍在了纸上,跟方公道说:“方老,我答应您的事情全都做到了,你自己看结果吧,希望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去找寻你的长生不老和宝藏吧。”

“慢着!~”方公道突然又喝了一声,屋子里十几个黑衣人的枪口便对准了郝贝和莫扬,只要他们再往前一步,这些枪子儿都能把他们给射成马蜂窝的。

“你给我看这个,告诉我其中蕴含的意思。”方公道把那纸白布条甩到了郝贝的眼前,郝贝疑惑的低头产看,正好那白布条就在她的脚前,就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字——【世上本无宝藏,寻的人多,便有个名字,叫它藏宝图。】

“哈~哈哈!”郝贝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谁能告诉她怎么会出现这么逗比的事情,的来这就是藏宝图啊!

莫扬低头一看,也是黑了一张脸,特么的这不是逗人玩的吗?

殊不知,这真不是逗人玩的,他不是谁的恶作剧,这个匣子是傅家流传下来的,就是从渔民那一辈留传下来的,据说那个渔民的儿子,因为家里有了钱,成了阔少爷,便不务正业了起来,老渔民为了激励儿子,便告诉儿子,家里有一个宝库,你想要更大的富贵,就必须要很努力才能赚到足以把宝藏装载起来的船只,才能富可敌国……

当然渔人的儿子终其一生,也没有造成一人大到可以装载下所有财富的船只,于是这个藏宝图的事儿便一代代的流传了下来,版本变了几变,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方公道的耳朵里,便成了徐福的后代流传下来的长生不老的秘方了……

至于那个验算出来的结果,也不过是渔民在海上时,听到一个沉船的故事,据说是某个国家的王室子弟携带举国财富出逃时,遇上海难,船沉了,就在海难事发地点的附近,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地方沉的船。

这事儿都是据说,是传说,具体是怎么样的,也只有傅家的先人们才知道实情。

“你笑什么?”方公道黑了一张脸,真是受不了这个打击,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得到的藏宝图,就是这么一句话吗?

“没什么,我看不出这上面有什么意思,也许就像是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方公道,你还不明白么?什么长生不老,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你看秦始皇多厉害,你看他活到现在了吗?没有长生不老,没有藏宝图的……”郝贝还想再说什么,让莫扬捂住了她的嘴,拖着他就往外走了,外面早就有方公道给他们准备好的一艘快艇,莫扬跳上快艇把两件救生衣都给郝贝穿上,绑紧了才瞪她一眼:“你刺激他干嘛,就不怕他……”

郝贝呵呵的笑着,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的笑道:“我怕什么,你不是有那些**的么,大不了跟他一起死就是了……”

莫扬嘴角一抽,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反倒是开了快艇就往远处行去,没有按着回航的方向行驶,而是往一个距离最近的荒岛上行驶而去,这个快艇有没有问题他也说不了,他不相信方公道会那么好心的给他们一搜完全就没有问题的快艇,郝贝又不会水性,所以他必须尽快的找到一个可以着陆的地方。

好在距离这边不远处就有个很小很小的荒岛,莫扬在快到地方的时候,就让郝贝跳下去,郝贝真的是就不会水的,小时候差点被水给淹过,就那之后,就真的很怕水,之前又跳过一次护城河被冲的,这会儿你让她跳,她那敢啊,还是莫扬推了她一把,才把她给推下去,推她下去后,莫扬又民快艇开出去一些距离后,油门加大让快艇继续往前开,解下自己身上的雷管,这哪儿有**了,全是空的,不过是唬方公道的罢了,他怎么有把他的小姑娘给炸死,就算死也不会让他的小姑娘死那么难堪的。

快艇载着空着的雷管继续往前行着,而莫扬则快速的往郝贝的方向游去,飞快的游去。

再说郝贝被莫扬推下水时,就喝了一大口的海水,惊恐的尖叫了起来,可这是海上,她越挣扎越往里面沉,慢慢的不叫了,反倒因为救生衣的原因浮在了水面上,这会儿就是头有点晕,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其它的倒是还好,手伸着想着别人游泳都是怎么游的,就拍着水面,可每次都差点栽进去,最后是放弃的拍上水面泄老脸愤了。

莫扬游回来时,就看到这姑娘心大的还在拍水玩呢,笑着潜进水里,从水中抱着了她,吓得郝贝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紧跟着就是轰的一声,海边上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音儿……

就连他们这儿,也波及的海不潮涌了起来,郝贝吓得尖叫的扑腾了起来,倒是莫扬唔了一声,脸色煞白的开口安抚着郝贝:“别叫,是我,我们快点到岸上。”

郝贝这才知道莫扬没有扔下她,眼泪鼻涕混着海水弄的满脸都是,想哭,但忍住没哭,借着莫扬的推力,往岸边去了……

莫扬在她后面推上她往前的,速度从开始的快,到越来越慢,终于近到岸前的时候,郝贝伸手抓一了岸边的一个伸进海里的树枝,高兴的喊着:“莫扬,莫扬,我们到岸上了……你是不是没有力气了……”不然速度为什么会越来越慢了呢,她想着并吃力的抓着树枝儿就爬着,半边身子就到了岸上,忽然就感觉扶着自己腰身的那只手消失了,急忙回头就看到海水里一滩的水红,就那么成直线的蔓延开来,就是刚才他们游过来的那条路线……

“莫扬!”郝贝惊叫着,半个身子都伸进了水里,就看到莫扬差点就沉下去了,而在莫扬的后背处正有红色的血水往外冒着……

“莫扬,你上来,你上来!”郝贝哭喊着,拽到了莫扬的一只手,可是她的力气,真就特别的小了,根本就拽不动莫扬的。

莫扬听到郝贝的声,使了点力气,身子往上了一点,头露出了水面狠狠的咳了起来,刚才海面上那一声巨响,应该是那艘快艇爆炸了,距离真的就特别的近,所以有一片爆炸物可能是正好打中他的背部,当时只是一疼,但是在海水里,根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尽管的往这边来,可是实在快到地方时就没有力气了,又听到郝贝说到岸上了,自己一松神,所有的力气都像是让抽干了一样的,便沉入了海水里……要不是听到郝贝的哭喊,他想他可能就真的沉下去了。

郝贝的手就拽着莫扬的手腕,手上有海水,所以很滑,但她不敢松手,嘴里还一直喊着:“莫扬,你快上来,我们没事了没事了……”

莫扬无力的摇头,真的,他感觉得到,他的大限要止了,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冲着郝贝虚弱地道:“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你不会水,我会水,我没事的。”

郝贝哭喊着:“我不放心,莫扬你上来,你要不上来,我就跟你一起掉下去。”她才不相信莫扬说的会没事儿,要没事儿,就直接上来了,可是她真的又撑不住莫扬的力量,半个身子都到了海水里了,兀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像个绳索一样的套住了她的脚裸,郝贝全身都蹿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是蛇,她小时候差点踩到过这个玩意,所以每次只要一看到,那怕是看到图片,都能冒一层鸡皮疙瘩的,这会儿这么清晰的感觉到那股子穿过骨子的冰意,更是吓得胆儿都要破了,可是身子却不再往下滑动了,哭喊着叫莫扬:“莫扬,你上来,你上来,我撑不住的,你要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不然我对不起莫晓姐的,你不跟我回去,莫晓姐会杀了我的,她说过的……”

莫扬真的就是撑不住了,可是郝贝的这些话,又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爬,终于顺着郝贝的手的支撑,又抓到郝贝身边的一个软树技,撑着爬了半个身子在岸上的时候,就看到郝贝的身后,是一颗大树,可能是海风吹着的原因,这颗树长歪了,半个树身距离地面也就只有三十度的角度,然后现在莫扬看到的是整个树身上盘着一条金黄色的——蛇,蛇身在树干上盘绕着,而蛇尾就缠在郝贝的脚裸上,也正因为如此,郝贝的身子才没有继续住水里滑落的。

“呜呜呜……莫扬,你看我后面是什么怪物抓住了的我,你看看看看啊……”郝贝的半边脸都快埋到水里了,真就是要到水里去了。

莫扬原本没了什么气力的身子这会儿又有了力量,他不能看着了成为金蛇嘴里的食物,所以他必须先安抚了郝贝,“没事儿,不要怕,有我在呢,我把你先拖上来,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怕。”嘴里这么说着,可是莫扬自己的腿脚都打颤的,他也怕这个玩意儿的,可是他是男人,他不能比郝贝还先倒下的。

等到莫扬把郝贝给弄到岸上时,郝贝只回头看了一眼,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莫扬看着晕倒的郝贝直叹气,真是的,应该晕的是他好吗?可是他背上的伤疼的真是让他连晕的机会都没有的。他就只能这么的强撑着,抽出匕首朝着那条金蛇去了。没办法,他现在没有什么力气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金蛇都换个攻击的目标,缠在他身上,放过郝贝吧,心里默默的这么祈祷着的时候,就见那条金蛇,懒懒的抬了下头,看了他们一眼,尾巴便快速的抽动,而后一甩就打掉了莫扬手中的匕首,那匕首被打到了地上,金蛇的尾巴又一卷就把匕首给卷了起来,那一幕莫扬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的呢,可事实就是那条金蛇的尾巴卷起了匕首,就扬了起来,而后就听到咔嚓的一声响,有个大树枝就从树上面砸了下来……还有小小的像鸡蛋大小的青皮果子砸在莫扬的头上,那金蛇不这么又动作飞快的朝着树顶蹿去了,莫扬抬头就看以树顶的高度不高,只有有约两三米的高度,不过那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用干枯的树枝搭起来的窝,鸟窝,或者蛇窝。

莫扬看着树顶的蛇窝,忽然想到凤阳的曾说过的话——凤阳说万物生灵都是有生命的,就算是最凶狠的动物,也是有感情的,有些动物之所以攻击人类,是因为人类有攻击他们的心思,他们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其实不要把他们看作是怪物或者是凶狠的动物,就像是看到树木花草一样的平静,这样就算是遇上最凶狠的动物也不用怕的。

莫扬对着树顶嘿嘿的一笑,伸手把郝贝往树干处拖了一点,确定不会被海风刮走后,便爬在郝贝的身边晕倒了过去。

……

再说另一边的方公道,在莫扬和郝贝走了之后,便疯了一样的命令潜水艇开往郝贝验算出结果的那个地方,那里距离这里还有很远,但是潜水艇的速度也很快,不消片刻便开出几十海里,就在那时候,听到一声轰的爆炸音,便有属下来报,说是那艘快艇已经引爆完成,原来他真的不会放这郝贝和莫扬的,那艘快艇的油箱处是有放有定时炸弹的,只能开出去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就会自动引爆炸,半小时的时间,快艇足以开出几十海里地,而他们的潜水艇也会开出几十海里,达样就不会波及他产了,至于其它人,方公道觉得死不死的没有关系,只要杀了知道这个结果的郝贝,就不怕别人跟他去抢这些宝藏了。

殊不知,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在方公道和郝贝都以为只有郝贝自己能算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另一对人马也算出来了这个结果,而陆地上,某上码头的海岸口处,正在举行盛大的海底观光十日游的开航仪式。

各大媒体纷纷把摄像机对准了丁氏航号几个大字,啪啪啪拍个不停歇的。

“据官方透露,这次的海底游是由丁氏航运承办,并多次公司赞助而成行,船上总的有六十六位游客参与,每位游客的参游费用是六十六万元,并且此次扣除去基本的开支后,余下的盈利将全部捐给国家红十字会做为慈善基金帮助更多的人……”

……

另一边,秦家的书房内,吴哲一直在监控着郝贝的电脑,并且就发现了这么一串的数据传输,是发到一个邮件地址的,这个地址一出来,吴哲就快速的锁定了地址,并通知了国安的直属上司叶学平。

叶学平这边也是快速的部署,第一时间就抓到了那串换算结果的持有者,只是这个人却让叶学平有点为难了。

“爸,你这是为什么?你就是发方公道同流合污的内奸?”叶学平不敢相信的看着叶老爷子叶光荣。

叶光荣正要离开家的时候,被小儿子叶学平给拦下来了,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叶学平说:“学平啊,叶家有你,我也就放心了,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份上,你放我离开,下次再见,你不必把我当成你的父亲。”

叶光荣到底还是赶在丁氏航运开航的时间到达了码头,顺利登船,丁氏的观光游的游轮也如期开航,开出去十多海里后便潜水水中,像对外宣传的那般,十日海底游便开启了,只是开到公海处,就与地面上的联络基地失去了联络……

这事儿且不细表,先说岛上的郝贝和莫扬俩人,郝贝是让吓晕过去的,莫扬则是因为受伤的事儿才晕过去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郝贝才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时眼晴还睁的大大的,她想到她晕倒之前好像看到一条金黄色的大蛇了,而且不用问她也知道那个冰凉的套着她脚裸的东西可能就是那条蛇!所以睁开眼时,就又想闭上,却听得咻咻的声音传来,就好像看电视上那个蛇吐着信子那样的咻咻音一样的,吓得郝贝身子开始发抖,想闭眼,可是没听到莫扬的动静,马上就睁大了眼,吓得又差点没晕过去的了……

你知道她看到什么了吗?就是那条马她吓晕了的金蛇,居然在吃莫扬的伤口,郝贝吓得眼皮子都不敢眨巴一样的,生怕自己惊扰了正在吃莫扬的那条金蛇,马上又想着哪里怪怪的,因为莫扬伤处的血越流越多,并且那条金蛇咬的似乎不是莫扬的肉,而是那一个扎在莫扬肉里的铁片子……

郝贝伸手揉了下眼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得不承认一上很玄幻的事儿,这条蛇不是在吃莫扬,而是给莫扬在处理伤口,把莫扬伤口处的铁片给咬出来后,尾巴便上来,卷着那个铁片,哗的一扬尾巴,铁片像刀子一样的飞向上空,而后理有树枝砸落下来,郝贝吓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就见那蛇刺溜一声就往树上蹿去了,跟莫扬看一的一样,郝贝也看到那一个巨大的窝,像是小时候在树顶上看到的鸟窝,可郝贝知道,那肯定就不是鸟窝,是蛇窝。

不过还好,眼前终于没有那金蛇的影子了,郝贝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真的要是让她一直的看着那条蛇,她怕她会再晕过去的。

赶紧的爬到莫扬那儿,去看莫扬的伤口,那些血渍让那条蛇给舔的很干净,这会儿上面有一层透明的粘粘的东西糊在伤口处,郝贝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了,这应该是那条金蛇的口水吧,没办法,只能拍着莫扬的脸,把莫扬叫醒。

莫扬被郝贝给拍醒的,睁开眼看她没事儿,他便一阵轻松,之后背上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郝贝吞了下口水,这才跟莫扬说了刚才自己看到的奇怪的一幕,那条蛇啊,给莫扬在清理伤口么?现在那上面糊了那一层,应该是蛇的口水,可是又像鸡蛋清一样的黏黏的,没有血再流出来了。

“不用管我的伤,你先看看你身上的联络器还可以用吗?”莫扬不去理会伤口,反倒让郝贝扶他起来,靠坐在树干上,四处去看这岛上,让郝贝去看联络器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话,还可以发出讯号求救,如果不能用,那就只能是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郝贝检查了下俩人身上的联络器就有点沮丧了,全让海水给泡的失灵了,现在只能是先把这东西放在石头上让太阳去晒,看看晒干之后能不能使用。

“别担心,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这东西能吃,这些应该够我们吃个几天的了,不要往岛里面走,这里腥气极重,没有一点人类的痕迹,里面有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莫扬说着摘了几个果子,先咬了一口,有点像陆地上的枣子一样,但却又不太一样,内里是那种像黑色的像芝麻一样的小颗粒,果肉说不上美味,一点味道也没有,但却是能裹腹的,而且这两个树枝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这样的果实。

海上的时间过的一点也不快,因为就在海平线上,所以天黑的特别的晚,郝贝白天睡了醒,醒了就吃果子,就这么几个来回,天才慢慢的黑了起来,白天的时候这岛上看着就是树木草丛的,还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天黑下来后,抬头就能看到树上一那个大窝里闪闪发着亮光,就像是夜明珠一样的亮光,只要一想以头顶住着那么一条蛇,郝贝这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有下去过,身子也会跟着发抖,莫扬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别怕,这条蛇是帮助过我们的。”

郝贝苦笑一下,说话都打哆嗦:“我知道它是好的,可是我还是怕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在上学的路上就差点踩到蛇了,还是条死蛇……”就这么跟莫扬讲她小时候那次的经历,那会儿学校附近有家饭馆,饭馆里有一道菜就是用蛇肉做的,据说成了那家店的特色,所以那家店里也养了很多条蛇,可能是因为夏天天气热的原因,蛇死的特别多,就扔在上学附近的那个没水的河里面,有一些没有死透的蛇会自己爬上路,郝贝有一次就是跟同学一起走着说着往学校走呢,没看脚下,等同伴提醒的时候,那脚真就是抬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踩在那条蛇身上了,从那之后,别说看到真蛇了,就是看到电视或图片上的蛇,都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的。

莫扬呵呵笑的听着,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郝贝也睡了过去,最后郝贝却是被热醒的,因为在这个地方,她跟莫扬就是最亲的人,也没有什么男女设防,更没有该不该的这个事儿,莫扬也怕她会害怕所以郝贝是趴在莫扬怀里睡的,明明都没有被子盖的,可是却是被热醒的,醒了后四周就是黑黑的,只听得树声风声,还时不时像是有什么东西蹿过草丛的声音,只吓得僵直了身子,可是触到的就是莫扬那过高的体温,伸手一摸,莫扬的额头都烫的不行了。

这是发烧了啊,可是这会儿,别说药了,就是连个热水都没有的,发烧了能怎么办?这把郝贝给急的,心中那点对这黑夜的恐惧完全被这么莫扬生病了的着急所取代,冲着岛上就喊了起来:“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可是这岛上是真的除了她和莫扬之外就都是动植物了,哪里有人啊,喊到嗓子都哑了,她才惊醒这个事实一样的,赶紧想平时在家里发烧了怎么办的?去医院,吃药,这些都不现实,只有用土法了子,可是用土法子也得有条件啊,这个地方真是要什么都没有只,有海水的……没办法了,郝贝只能撕了自己的衣服成毛巾的形状,趴在岸边用海水去湿了毛巾,来回的给莫扬换着毛巾,这么换了得有好一会儿,摸着没有刚开始那么烫了之后,才算是停了下来,这次换她把莫扬抱在怀里,搓着他的手心,这个是以前小瑜发烧时,她从网上查过的可以一直搓手心脚心还有前心后背的位置,把那些热从这些地方搓出来,也可以降低体温的。

一直到太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时候,莫扬的体温才算是和她的一样了,郝贝这才安心的闭上眼晴睡了过去,等到莫扬醒的时候就比较尴尬了,他的头埋在郝贝的怀里,而恨郝贝的衣服几乎是全解开的……这个状态吓得莫扬一下就清醒了,脸有些红红的想移开一点,别说他对郝贝没有**,**这个东西肯定是有的,但是这么猛然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扎在一个女人的怀里,真的是有点慌乱了的。

郝贝被莫扬这么一大动作,海风吹来,怀里一阵的发冷,还伸手去找莫扬的头,晚上的时候就这么一直抱着莫扬的头来着的,怕莫扬会再吹了风再烧起来,在这儿如果高烧不退,真的能烧死人的……

莫扬就这么清醒的被郝贝抱在了怀里,脸挨着郝贝的胸膛,感受着那份柔软,更是红的火烧一样的,郝贝这一个晚上就是这么抱着莫扬的头的,她个子小,这个季节,身上的衣服穿的也是不多,能护着的也就只有头部了,所以很敏感的能察觉到莫扬的体温又高了,便睁开了眼晴,伸手就去触莫扬的额头,摸着很烫,直接的第一反映就是要去用海水给莫扬降体温,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莫扬是睁着眼晴的。

莫扬也是傻眼了,就看着郝贝扔下他就往岸边爬去了,急的他伸手去拽,可一伸手后背的伤处就更显疼了,似乎比昨天还疼了点,应该是肿了吧,沙哑着嗓音的问:“你去哪儿?”

“你发烧了,我用海水给你降温啊……”郝贝都回完话了,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莫扬是醒着的,这会儿太阳已经跃出了海平线,打在她的脸上,拿着布巾的手缩了回来,手忙脚乱的去扣衣服扣子,她……丢人死了,可是她没有办法,还好她穿的是两件衣了,里面的白色棉衬衫被她给撕了,没法穿了,只能穿外面这件外套,昨天晚上又怕莫扬的头吹了风,还把扣子给解开抱着莫扬在怀里,这会儿才察觉自己这是衣衫不整,而莫扬的热,可能是脸红的……

这么想着抬头不自在的去看莫扬,喃喃地解释着:“昨晚你发烧了,现在……”

“啊……”莫扬啊了一嗓子,也是尴尬的不行,你知道他刚才是在想着昨天晚上是不是他跟郝贝怎么样了呢,心里还暗自窃喜,却没有想到是他发烧了,真是抬着手就想捂脸,太丢人了。

“哎,我去给你弄水降下体温吧。”郝贝也顾不得尴尬了,这岛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出不去,还有得尴尬的时候呢,所以必须要克服这个问题。

等湿了几条布巾回来的时候,莫扬的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没有提起来时候的事情,反倒趴在了地上跟郝贝说:“你看看我的背上是不是肿了,先帮我把背上的伤清理一下,包起来吧。”

郝贝点头,去清理伤口,伤口处都留出暗黑色的汁液了,再没有常识郝贝也知道这肯定就是因为没有消毒和包扎的原因了,便拿着湿布巾小心的清理着,等清理干净后,看到树周边有一些青涩的小草,便耗了一把问莫扬:“这个草是不是可以帮助伤口长好的?我记得小时候在乡下玩有看到过别人割麦子割伤手后,便会用这个去把伤口包住的。”

莫扬点点头,本来想自己嚼了这些草的,可是郝贝见他点头后就把草塞嘴里嚼了,其实人的唾液也是有消毒的功能的……但这个莫扬没敢说出来,他不确定郝贝会不会为了他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马上莫扬就知道郝贝会不会为他做这个事情了,那是在当天夜里的时候,天上一弯明月照的地上也是亮堂堂的,莫扬又开始发烧了,这次不是睡着烧的,郝贝只能一次次的换布条,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去给莫扬背上的伤口换嚼碎的草的时候,才注意到伤口有点味儿了,好像腐烂了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吓人?”莫扬趴在地上闷声问着,郝贝哽咽着摇头道:“莫扬,可能有些腐烂了,周边的……”

莫扬听罢,也是一声叹气,没办法,只有一个办法了,但这对于郝贝来说有点残忍,莫扬不愿意说出来,便直言道:“你帮我包起来,不要管它了。”

“莫扬,你的匕首呢?给我,你忍着,我来弄……”这个处理伤口的方式,她不是第一次做,第一次是为裴靖东做的,那个时候是为了拔那个长钉子,这个时候却是需要把莫扬伤口周围的腐肉剜去。

“贝贝,你……”莫扬没想到郝贝能做到这个,郝贝自己也是没办法,事后想起来时,总是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神勇气了,不然怎么能下得去手,那可是人肉,不是猪肉牛羊肉啊!

“没事,莫扬,你忍着。”郝贝说着,拿过莫扬的匕首,他们没有任何生火的工具,只能是用口水舔过刀刃,就这么开始了,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一刀下去,血,殷红的血汩汩地从胸口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染在那件她的白衬衫上,宛如一朵朵血色梅花,但这样还是不够的,郝贝伏下身去,自己去伤口处的污血,一口口的吸出来,莫扬早就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可是当郝贝用嘴去吸他伤口处时,他竟然不觉得疼了,就在这一刻,他觉得其实他已经拥用了郝贝的了,就算她不爱自己,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陪着她共同经历过生死,让她如此不嫌弃的对待过……

莫扬和郝贝这边就是这个样子,另一边陆地上就不太美妙了,郝贝的葬礼都已经在筹备阶段了,只是裴靖东一直不相信郝贝已经死了的事实。

话说那天,裴靖东和弗瑞德把傅雁涵交给司洛兰登之后,便借了一艘潜水艇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可是当他们回到那个地方时,只听得一声轰的爆炸音,波及的水下潜艇都被炸的油箱处漏了油,二人只得弃了潜艇转而乘快艇去爆炸处找寻,但也只找寻到炸成废弃渣渣的快艇残骸,其它的遍寻不着……

这个时候,还根本不知道莫扬和郝贝的下落,以为是被方公道给扣着一起去了公海挖宝藏去了,所以他们马上就返回到陆地上,之后便开始有了丁氏航运的水下观光潜艇与地面基地失去联络的这么个结果……

叶学平那儿有电脑截获的最终目的地,便派了人马联合开赴目的地,但他们晚了那么一步,丁氏航运的水下观光潜艇在目的地处发生爆炸,这是一次巨大的海上爆炸事件,波及了近千海里内的生物,污然了近千里的海域……就是现在还是由当事国的海事局的搜救队在这片海域搜寻着。

事情过去半个月了,结果已经出来,疑似于观光艇和另外一艘潜水艇发生了相撞事件,才引发的爆炸,但是也有不同的声音表示,根据爆炸的程度来看,绝对不会是相撞那么简单的,倒像是一次武器爆炸,并且在这次爆炸中,有媒体不知道从哪儿获得的消息称海水中有诸多核污染,第一批参民搜救的不知情官兵们已经因此被隔离,并且有几个已经因为核辐射而器官衰竭而亡。

画面回放下这次事件的真正原因,当然了,这个真正的原因,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的,就像是那个藏宝图和海底的宝藏一样,因为参与寻宝的人无一生还。

画面回放:话说方公道拿得最终的结果时,便全速开赴目的地,不知道该说郝贝的奇才,还是说方公道命该如此,拆开了几层的盒子里放着一两句调侃的话,测算出来的结果处,倒是寻得了一艘沉船,很大的一艘船,看着船身上全都长满了海底的生物,方公道很是兴奋的,费了很大的劲,才派了潜水员到了水底,去探一探那艘沉船是不是宝船,这个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正在这时,与丁氏航行的观光艇便遇上了。

此时的观光艇上,几乎全都是此次寻宝的人,也是跟方公道有勾搭的各大小官员富商们,都想来分这一杯羹的。

总计六十六位观光客,大部分是中老年人,冲着不是富可敌国的宝藏,而是长生不老的秘方,这个是在当初接洽的时候最诱惑人的一个手段,而且在来的路上,这船上也是一场人体盛宴,各种奢华混乱自是不再细表,眼看着到了抢夺长生不老秘方的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是吃素的,一场混乱势在必行。

最后的结果如何了,那些最先抢着想出风头的人便被解决掉了,只有余下的数十个人,跟方公道和叶老爷子一起汇合商讨这个宝藏的事儿。

宝藏是真的有宝藏,抬上船的有一箱箱的黄金,还有一箱箱的珠宝,最后抬上来的是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小匣子不不是很大,约有五十厘米左右的的正方形黑匣子,重量也不是很重,据船上自带的测量仪器根本就测试不出来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怎么办呢?几个老东西左商右议的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不想再等下去,就放了一枚小型的**,把这个小匣子给炸开的,小量的**只是炸毁匣子的锁而已,就是人都不用离得太远,再加上也没有人会离得远,都一门心思的想着这里面是长生不老的秘方或是药物的,不然为什么就这一个箱子是锁着的呢,其它的珠宝箱子就是普通的锁,一撬就开的……

谁会知道当一枪打在那小剂量的**上时,直接就爆炸了,那一场被时下定义为两个游艇相撞引发的海难就是那一个小匣子引起的……至于那个东西是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是真正的宝藏还是什么,只能留人科研人员去研究出一个结果来,只说这场海难的最直接结果便是丁氏航运破产了,和这些承保的保险公司都面临了巨大的赔偿。

丁氏航运更是对这次的事故承担了全部的责任,而责任人呼弘济因为此次事件的影响出面宣布丁氏航运破产,而丁氏航运破产后资产清算后,会按着当初合同上所列的对于各位遇难家属给予补偿,旗下如还有其它遗留资产将全部捐于慈善机构当作赎罪。

再说这个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方家的情况,方葵和柳晚霞柳晴晴等人在方公道把大权交到方桦的手中后,便不知所综,整个方家就只有方柳和方槐还有方桦在家里,家里也进行了大换血,以前的那些佣人老妈子们,方桦全让管家给打发了,现在就只有方家金库的钥匙还在方桦的手中。

对于金库的安排,方桦还没有想好,那里面是方家世代积累而来的,全是金银等实物,最终怎么安排方桦没有想过,方柳却是想好了,也想要分这一杯羹,所以当方桦提出把金库上缴的时候,方柳是异常反对的。

但反对也是没有用,方桦现在掌家的,再说了钥匙也是方桦的手中,这一天,方桦就联系了国家文物局了解了一点情况,据他民知,地库里有不少的古董字画,小时候他还跟着爷爷进过地库的,所以这个事情谈妥的很快,匿名捐出,算是对方家这么多年造的孽的一种弥补。

可是就在文物局的人要来收缴这些捐赠物的时候,方柳却是动了小心思的,直接去盗金库去了,方有现在被方桦给捐的几乎就成了一个空壳子了,方桦是不怕什么,因为方桦还有一个医疗器械公司,这个公司不管外面的风雨如何,都一直在安然无恙的运行着,一分钱不少赚的,而且方桦还找到了妻子商媛,商媛现在虽然还在治疗中,但俩人已经复婚,她方柳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跟方桦争过很多次,但是都没有用,方桦根本就不会可怜她……

所以方桦就起了这个小心思,事后方柳一直就在想,一切都是命,尽管她没有死在这次的事故之中,但却不如死在事故之中,最起码这个时候,她还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两个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呢。

这是后话,先说眼下方柳躲过的这一劫。

方柳是请了开锁匠直接去开金库的门的,现在的方家只有几个不愿意离开的老佣人,没有了以往的家规门禁,方桦根本就不住在这儿,所以这诺大的宅子里,方柳可以称王称霸了……

惨的是开锁匠人,这个没锁开开的时候,推开门直接就爆炸了,原来是在金库门的后面,有一个用平衡仪做成的**包,只要推开这个门,就会失去平衡,便能瞬间引爆……

这个爆炸范围不是很大,最惨的是那个开锁匠人,直接让炸的肢体乱飞,血肉模糊,而在开锁匠身后的方柳,在听闻那一声轰的时候,直接就往后跑,但却也被炸毁飞掉的金库大门给压倒在地,而后整个金库里就发出不小的轰轰轰的爆炸音……金库是在方家的地下二层,金库这么一爆炸,连带的整个方家的房屋便如同地震了一般,轰然倒塌,方桦带着文物局的人才刚到门口就见几个老佣人慌张的往外跑去。

抓到一个佣人问,佣人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只能是通知消防的人过来,方柳的命学算是大的,是方槐听到她讲电话,说的就是开锁的事儿,就远远的跟着她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所以在事发当时,方槐是拼了老命的把方柳给背出来的。

被那么厚重的门砸中的方柳伤不是很重,重要的伤都是在脸上的,毁容了,整张脸被倒塌砸下来的泥土砖块砸的血糊糊的。事情很容易就查清楚了,地库里的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也全都被毁掉,只有一些砸不坏的烧不坏的金条子被收缴了,自此号称百年大家的方家在京都彻底瓦解,警方趁风而上,抓获数名跟方家以往业务有关联的其余族人,纷纷以拐卖人口罪而起诉,此事成在全国各地又是掀起了一场打拐热潮,网络上郝贝弄成的那个打拐网站一时之间也成了热站,随处可见各地发来的喜报,每天都有被解救的拐卖儿童回到了家……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重要,重要到少了自己地球都不会转了,但现实告诉你,没有了你,太阳还是早上升起月亮还是晚上才会出现,一切都没有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大的改变的话,那也只是改变了你最亲的人。只有他们会因为你的离去而痛彻心扉,就如郝贝的离去,之于裴靖东和裴黎曦、裴瑾瑜父子仨人一样……

自从传来游艇海上爆炸之后,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搜救队在海里找出了许多人体的残肢进行了dna化验比对后,有一些肢体比对成功后火化被家人领走……当然找到的是少数,大多数人就这样死在这场海难中,尸骨无存,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从郝贝出事至今,裴靖东参加过跨国搜救,现在搜救已经结束,每天都是醉生梦死的节奏,你看他这些天干了什么事儿,弗瑞德回意大利去进行他的任务收尾工作,莫扬的失踪后,狄龙那边最重要的干将就是弗瑞德了,弗瑞德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回去,临回去之前,劝了裴靖东很久,但都没有效果……

这天,秦家已经要人郝贝办丧礼了,这是秦立国的意思,因为真的就是没有希望的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事情从开始的沸沸扬扬到现在已经被新的热点取代,真的是不能不认命的。

你以为秦立国就愿意这样去做了,他也不愿意相信郝贝就这样死了,但不相信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去办这个丧礼,工作还要继续,生活还要继续,之于他来说,心里也痛,但还好妻子回来了。

丁柔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部队,再说那么多年前她就是个牺牲掉的身份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只是把身份信息给恢复了,但职务什么的,都那么多年过去了,真就没有办法再找回来的,再说丁柔对于过去一直没有任何的记忆,就连那天方公道说郝贝是丁柔的亲生女儿,丁柔也是不相信的。秦立国开始还很沮丧,怎么就不相信呢,但后来也是想明白了,他现在就不求别的,只求着丁柔就这样挺好的,不要去记起从前的事情最好,最起码这样郝贝之于丁柔来说,只是他在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最起码丁柔不会去痛,这样就可以了……

但之于裴靖东来说,却是最痛,一直在回忆着那天的所有细节,想从那天的事件上找出那怕一点点的破绽,找到那怕一点点郝贝还活着的证据,但是没用,他想不起来,找不到,满脑子都是搜救时找到的半条胳膊或是半个身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睡觉,睡着了就是做噩梦,会梦到郝贝被炸的一条胳膊一条腿的被他给拼接成形,真就折磨的他睁眼闭眼全都是郝贝,但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这个状态,天天熬夜,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一直就在裴雅这里住着,展翼负责照料着,多少天没有出过屋子裴靖东不记得了,也没有想过要出这个屋子,他就幼稚的想着,自己就这么永远的不出屋子,就当是才一天的时间,也许明天郝贝就会回来了……

可是楼下传为孩子们的哭声时,他的心又揪成了一团,郝贝跟他说了,如果她不在了,让他照顾好孩子的,特别是一宁,郝贝说让他送给宁馨去养,在郝贝出事后,宁馨也曾来找过裴靖东,就是这个意思,一宁她带回去养,让裴靖东给拒绝了。小曦和小瑜是他和方柳的孩子,一宁虽然不是郝贝亲生的,却是属于郝贝和他的孩子,所以他是不会把一宁给交出去的。

这些天是看着小瑜和小曦都没有个好脸色的,但是看到一宁时,还会去抱一抱,也只有一宁能入得了他的眼了。

这会儿就是一宁在哭,裴雅正在哄,怎么都哄不好,这孩子平时不哭的,这会儿哭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你说小瑜也真是的,没事推妹妹干嘛,小曦和小瑜今天正好是周六没有上学,平时就一宁自己在家里,孩子也是很无聊的,就特别的喜欢和两个哥哥玩,小曦是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理一宁,小瑜平时还会和一宁玩,但最近也不理一宁了,一宁是能认清大哥哥和小哥哥的。

刚才就是玩了泥土之后,看到在椅子上坐着的小哥哥后,就跑过来了,泥呼呼的手去拽裴瑾瑜的衣服,裴瑾瑜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衬衫,纯白色的,孩子最近因为郝贝的事情,虽然没有哭闹过,但是越发的清减了,吃的东西比较少,人也比较瘦,就看着那小脸,都快成瓜子脸了,如果不是比小曦还要瘦一点,怕是都分不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

一宁那泥呼呼的小手在裴瑾瑜的白衬衫上落了印记,自个儿就觉得特别的好玩,还咯咯咯地笑,继续伸手去把泥印子印在小哥哥的衬衫上,继续咯咯咯咯地笑……

小瑜上手就把一宁给扇了,不是推,不是打其它地方,是直接扬手就给了一宁一巴掌,裴雅就在边上的花圃处呢,听到声响时就急的喊了一嗓子往这边看了,开始一宁是没有哭的,是裴瑾瑜说完一句:“妈妈都死了,你还笑,我打死你!”又上手去打一宁的时候,被裴雅给阻止了,可是一宁却哭了起来。

裴雅只顾着哄一宁,没顾得上裴瑾瑜,更没有说过裴瑾瑜一句,倒是裴靖东下来,抓着裴瑾瑜摁在椅子上,扒了裤子大掌啪啪啪的就打了上去!

就这么一巴掌一巴掌打的裴雅都急的叫了起来:“小东,你放开孩子,你打他干嘛……”

“谁让你说妈妈死了的,她没死没死……”裴靖东边打边说着,开始是这样说,后面又说:“不许你打妹妹,谁让你打的!”

一宁平时不哭,一哭起来,真是哭声都震天响的,隔壁也不可能听不到,裴黎曦就是没在跟前,要在跟前看到裴靖东这么打着弟弟都能恨死他的,可就算这样,小瑜就没有嚎一声的,小娃儿甚至还在心里悄悄的想着,就把我打死吧,打死了我就可以去找到妈妈了……

“你说,还打妹妹不?”孩子的屁股真的都让打红了,裴靖东把孩子放下,让他站直了,扳着他的小脸质问着,非得让裴瑾瑜说还打不打妹妹的。

裴瑾瑜就是一服不认输的模样,再重来一次,他还会上手去打,今天秦爷爷要给妈妈举办葬礼,他没去,因为他不想承认妈妈就这样死掉了,可是哥哥去了,他只是在家里自己换了个白色的衬衫,觉得葬礼是应该穿白衬衫的……所以一宁这个时候的笑很刺眼,这个时候弄脏他的衣服,还那样笑,也肯定就是会上手去揍的,别说重来一次,就是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这样去做。

方桦是来参加郝贝的葬礼的,秦立国这边是请了看地的人,看了一块地儿,把郝贝生前喜欢的一些东西葬在里面,那大师也就说了,这种的得有人引魂什么的,需要有个孩子,最好是儿子抱个公鸡之类的,这样可以把在外的魂魄给引回来,所以今天的葬礼就必须有个儿子在,那就只能是小曦来做,看着小曦抱着郝贝的照片时,方桦的视线在小曦的脸上和郝贝那张被放大的照片上来回的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觉得有点像,可是你说哪里长的像了,五官么,就没有一处像的,小曦和小瑜的长相,都偏向于父亲那一方,一看就是裴靖东的儿子那种,怎么会感觉像郝贝呢,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最终这个葬礼也没有办成,是被裴靖东给砸了的,这人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到秦立国家里,把那些下葬用的东西,全都给砸了,这事儿就不细表,且说说一直哭着的一宁和岛上的莫扬和郝贝……

一宁从那天后,就没有再笑过,一直就是哭的,睡醒了就哭,你要说别哭了,她不哭,可是却抽抽哒哒的喘气音儿都是哭的。

再说莫扬和郝贝,真就被困在那个岛上了,开始的半个月莫扬几乎就躺着不能动了,就这样,还一直不停的反复的发烧,郝贝开始根本就不敢自己往那林中去走,可是真的被逼到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去走了,半个月的时是,那颗歪脖子树上的果子都被他们给吃完了,再不往里面走,她和莫扬就得饿死。

所以,选了一个白天,壮着胆儿的,走进了那座岛里,进去时就听得草丛里有咻咻的声音,就是这些天经常听到的一些声音,等她看到那个发出这种声音的动物是什么的时候,简直了,差点没吓晕过去的。

蛇,不只一条,很多条,这半个月郝贝真是比过去几年受的罪都要多,可能人的潜力就是这样的,莫扬倒下了,她便不能倒下,就因为这样,才一直撑着的。

手中握着的两个武器,一个是用粗树枝做成的拐杖,另一个是莫扬身上那把匕首,这会儿只能是闭着眼晴拼了,紧紧的握住匕首,想着那蛇要是敢上来的话,她就跟他们拼了……

却不曾想,咻咻的几声响之后,便见眼前一道金光闪过,郝贝忽然就不怕了,是那条金色的大蛇,这些天一直就窝在树上的,不怎么下来,却很通灵性,会在他们的果子要吃完的时候,在树枝上乱蹿着,然后就会有很多果子落下来,郝贝跟莫扬也曾聊过这条蛇,以莫扬的见闻来说,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全身的你是渡了一层真金一样的蛇,所以他们给这条蛇起了个名字,叫小金。

郝贝平时看到时还是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这会儿看到这条金蛇的时候,却是心里安定了一点,就好像是有个伙伴在身边一样的。

小金和那几条花斑蛇搏斗了起来,根本就没用郝贝动手的,小金就把那几条蛇给干掉了,但小金也受伤了,郝贝有了小金的开路,才算是顺利的往前走了一几步,可是没走几步就见到一堆白骨,现在这胆量真也是练出来的了,没有说吓得晕过去,白骨的边上有一个大的背包,看样子应该是一些探险者。

郝贝提着这大背包便回来了,和想的差不多,这应该是探险者留下来的,里面居然有锅子火种和指南针,还有睡袋,压缩干粮和一些生理盐水之类的,药品也有,郝贝看了下药品的保质期,没办法,三年前的生产日期了,距离现在是过期了,包括这些食物,但没办法,只能将就,莫扬背部的伤口腐烂程度较大,这些天,她已经先后给莫扬处理过三次腐烂掉的伤肉了,如果没有这些药,郝贝怕莫扬会撑不下去的。

“莫扬,你看我找到什么了……”郝贝抱着背包回来,就像中了大奖一样的喊着。

莫扬躺在草地上,是趴着的,背部的伤口已经让他没办法去平躺或靠坐了,真的就是撑着一口气了,本来就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治疗不说,每天吃的喝的全都是那没味的果子,真就是靠着意志在撑着的,好几次都昏了过去,是郝贝哭喊着给喊醒的。

这会儿也只是勉强的睁了下眼,看到那个背包时,心里有了一丝丝希望……

郝贝这会儿是后悔死了,她想她要是再勇敢一点,早点进去找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早点找这些。

先用锅子去煮了生理盐水,去喂给莫扬,那几条蛇她也给拿了过来,用匕首去把蛇头给砍掉,血水溅的她满脸都是,真是手软头晕的想两眼一闭死过去就算了,可是回头看看脸色苍白的几乎奄奄一息的莫扬时,咬着牙给忍住了,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合着腥腥的血水,就那么抹了一脸的,继续着手上的活,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药给莫扬用上了,然后又把几条蛇的蛇胆给弄了出来,不认得蛇胆啊,但想着胆汗不是苦的么?所以把内脏剥出来时,就挨个用舌头舔着去试,终于找到了蛇胆,放在锅子里去煮,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莫扬吃点有营养的,热呼的东西。

就这样,岛上的岸边多了一个帐篷,帐篷刚搭好的时候,便下起了大雨,郝贝只能暗自祈祷着海风不要太大,不要把帐篷给刮走了的,但是她的祈祷老天爷根本就没有听到,帐篷还是倒了,再看看在睡袋里一睡不起的莫扬,郝贝也跟着崩溃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风声雨声和郝贝悲切的哭声交织在一起,一直回响在莫扬的耳边,手终于动了动,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的在黑暗中摸到了郝贝的手,轻声地动了动唇,因为身体太弱,郝贝根本就听不到,打开手电筒才看到是莫扬的手,黑暗中就这么一点点的弱光,把耳朵贴在莫扬的唇上,才听到莫扬说的两个字:“进来。”

没有睡袋的时候,晚上都是郝贝抱着莫扬睡的,因为这样还可以互相取暧,但更多的时候就是郝贝在温暧莫扬,莫扬的身体真就是除了发烧的时候是热的,其它时候就差不多没有温度了……

“好,我这就进来。”郝贝也让冻的打哆嗦了,只能说老天爷还算是照顾他们的,没有这些东西装备的时候,并没有下这么大的雨,这么多天来,早就习惯了这样子,伸手把衣服解开,莫扬就睡在她的怀里,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莫扬的呼吸,才能安心一点……

但这一次,莫扬却是伸手把她的衣服拉上,把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胸膛处,亲了亲她的发顶,他想就是死在这儿,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至少这些天,他是完全的拥有了郝贝的……

这一夜,风很大雨也很大,但郝贝却睡的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要安稳,因为她是听着莫扬的心跳声入眠的,等到第二天醒来时,还在责怪自己简直是头猪,莫扬这样受伤,自己还压着莫扬睡着,本来担心莫扬的伤来着,可是等把帐篷扯开,又把睡袋打开看到莫扬的伤口时,没有恶化,好像还有点变好的节奏了,而且莫扬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像以往总是昏睡了……

“莫扬,你是不是好一点了。”郝贝一脸灿笑的问着。

莫扬点点头,自己也是感觉得到,自己好像好一点了,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真的好一点了,不禁又想到凤阳曾给他排过的命盘,说他有生死劫,并且这个是绝对是跟情字有关的,而他的情字从来就只有这么一人,所以那个时候凤阳就劝过他远离郝贝,他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儿,现在想来,他觉得凤阳肯定是说错了,郝贝怎么会是她的劫呢,郝贝就是他的贵人,他一生的贵人……

他在这儿怪着凤阳算的不准,殊不知,凤阳算的真就是奇准无比的……就如这次一样,能找到他们,也完全是凤阳的功劳。

这章是1号传上来的,3号还有一更应该就是最最最后的一章了,但3号的我还正在写,估计没意外就也是中午传上来吧,写不完就4号传就不另外通知了。还有啊,如果下一节写出来有超过五万字的,就要补贴在这一章的后面,我会提前通知,如果有补贴的,到时候大家刷新一下就可以看到补上来的字数,不会再扣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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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8:大结局最终章(3)

都说男人是顶天立地是强者,但是这个观点真就是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这世间有多少女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就比如在对待莫扬和郝贝失踪这件事儿上,苏莫晓作为莫扬的亲姐姐,和裴靖东差不多的感受,但苏莫晓的表现显然就能甩裴靖东几十条街的。%d7%cf%d3%c4%b8%f3

苏莫晓也参加了搜救队,为期半个月的搜救结束归国后,并却未放弃继续寻找,因为她是军人,所以不能随意的出国,在这一点上没有办法,所以她正在办复员,打算直接离开部队,并做好了一直在海上飘荡的打算,各种的装备已经陆续的购齐,却是被苏爷爷提了一句:“去找找凤阳。”

苏莫晓一愣,苏爷爷就开口说了,当初他藏在那个深山里,就是凤阳找到的,所以要想找到莫扬和郝贝,与其大海捞针,倒不如先去找凤阳。

可是找凤阳也不是个简单的活呢,苏莫晓找到凤阳的时候,凤阳也正准备动手,那装备比苏莫晓准备的可是要齐全多了的,并且最大的支援者是司洛兰登。

傅雁涵已经被救了回去,这一点上,除了郝贝和莫扬知道之外,就是裴靖东和弗瑞德知道的,就连苏莫晓都不知道,所以苏莫晓看到司洛兰登跟着他们一起出海去找郝贝时,还有点不理解,关于这一点,司洛兰登和凤阳都没有解释。

凤阳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算出两个人是还活着的,而且命数这个东西是随时变动的,上一秒还走在马路上的人,可能下一秒就发生车祸,命数跟着就变了……

在这茫茫大海上,想要找两个人,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一直就是在出事地点的附近来回的找的,就这样找几天,完全就没有一点点的找到的迹象,苏莫晓急的嘴上都起了几个大水不泡,她有点晕船,在这船上生活这几天,几乎就是天天吐的……

司洛兰登也是要放弃了,真就是绝望了,可能真的找不到,可是母亲那边怎么是交待,就一定要知道郝贝的死活……

或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或者是命不该绝,如果不是遇上龙卷风,凤阳和苏莫晓他们的游轮也不会被刮离原来的航道,也就找不到莫扬他们,那是海上的一次很大的龙卷风,只能说司洛兰登的游轮足够抵抗这些海上的灾难,居然在淹没了很多小船只的时候,他的船屹立于海上就是没有翻倒过……

到是第二天的时候,在海上救几个开着小船出海的渔民,渔民们这些天也是见多了搜救的,来找人的,这附近他们天天的打渔,要真有人,他们就早发现了的,就劝着他们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倒是有个年长些的渔民就说了,这片海上,有一个死亡之地,是座蛇岛,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那条通往蛇岛的路的,三年前倒是有人打听过蛇岛,但是最终没有从蛇岛出来,如果他们实在想去找,可以去找找看……

有了这么一个不算希望的希望,把苏莫晓都给兴奋的不行了,但是游轮这么大个,根本就走不进那个漩涡之中,为此,几人管渔民买了一艘小船,按着渔民说的每天在那附近转悠着,游轮上只留下一个人守着,因为必须要保证有接应的人在外面,每天就是轮换着两个人一起驾着小船往那一处据说会出现风浪后开出的一条海路,就能通往蛇岛……

关于这个蛇岛,从卫星地图上,根本就看不到,就这么守了几天,完全就是一汪大海,什么蛇岛,根本就像是一个传说。

但就在那天,苏莫晓都要放弃的时候,跟凤阳说好了,就要回游轮的时候,海上突然就起了风浪,风浪很大,差点打翻了小船,但风浪过去之后,苏莫晓爬起来时,就看到那一个孤岛了,就像那个年长的渔民说过的一样,那个海上的海市蜃楼,没不经过璇风窝是看不到这座孤岛的。

莫扬这个时候真的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但这只是在郝贝的眼里的好,当苏莫晓看到莫扬时,就差点没晕了的,这还是她的弟弟么?真就是奄奄一息的,就连郝贝也是,那头发还是头发么?原来郝贝那一头长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的原因,很油很大不儿,在海水边上洗,越洗越油,最后为了好收拾,就直发用匕首把一头长发给割了,现在就是参差不挤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在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洗澡的,整个脖子上就是黑黑的,包括脸上,都是黑的,就像是从泥土里才出来一样的……

郝贝看到苏莫晓和凤阳时,真的是撑不下去了,紧绷的神经这么倏地一松,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晕过去了!

这把苏莫晓给气的,总的来说,郝贝的情况是比莫扬的好多了,还好他们随时都背着背包的,凤阳先给莫扬看了后背的伤口,就跟苏莫晓说了:“你也别怪她了,没有她,莫扬撑不到我们来的。”因为看过莫扬的伤口才说这样的话的,伤口明显是处理过的,虽然处理的不好,但是总比让伤口腐烂的好吧。

看完了莫扬就把郝贝给掐醒了,郝贝醒来看到凤阳直接伸手就抱了,虽然她跟凤阳也不太熟悉,但显然凤阳是有点受不了她这个热情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你先说说你怎么跟莫扬处理的伤口吧。”这会儿反正是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的,按着那个渔民说的,这个东西是需要时机的,时机到了才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

郝贝就说了从那天开始发生的事情,然后指着那个上面的大窝说:“金蛇就在那上面的,一会它下来你们就知道了。”可是距离郝贝说完这话,都到了他们离开那个地方,那条金蛇也没有从窝里出来过一次的,如果不是莫扬也看到过,郝贝都要以为那是自己想像出来的,最起码苏莫晓是不相信什么金蛇引路还有什么金伤疗伤的说法的。

但因为郝贝给莫扬吃了好几个不知名的蛇胆,这个也算是有点用的,那些过期的药品,也不能说是没用,各种原因都有,才让莫扬撑到了现在的。

七天后,他们终于在又一次旋风的带引下,出了这片孤岛等到了大游轮上时,郝贝才拿着望远镜去看刚才那一处,真的,就像是凤阳所言那是一个海市蜃楼一样的,很少有人能遇到,郝贝和莫扬能遇到,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了,如果不是在这里,可能他们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儿被鱼群吃掉都说不好的。

到了船上,有了凤阳给莫扬治疗,莫扬的伤口好了很多,精神上也不错,但是真的想要痊愈,还必须要做几次手术,因为创伤太大,再加上剜过几次肉,所以必须到攻医院里接受更专业的治疗才行。

“回意大利吧。”凤阳提议着,那里有着最好的医疗系统,况且莫扬也必须回去的。

对于这个提议苏莫晓和郝贝都是反对的,特别是苏莫晓:“现在方公道已经失踪,据猜测可能已经死掉,莫扬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回那个鬼地方去?回国也有好的医院也能治好的。”

凤阳摸摸鼻子不去反驳苏莫晓的话,但却也没有赞同这个。

倒是司洛兰登开口说了句劝和的话:“这个还是等莫扬醒来后自己去选吧,国外的医疗条件比国内还是好很多的。”

于是只能等莫扬醒来,莫扬醒来后,跟凤阳说的话是一样的,回意大利,这让苏莫晓气红了眼,现在你看着莫扬和郝贝憔悴是吧,苏莫晓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血红的双眸,起着水泡的唇片,无一不在说明着这些时间她有多难熬。

“贝贝,你陪着莫扬,可以不回意大利,我们回法国,我们那里也有最好的医生……”司洛兰登开口这么说着,语气平静,但却透着一股长者的威严。

郝贝瞅了司洛兰登一眼,指了指外面的道:“我们去外面说话吧,让莫扬好好的休息下。”说罢自己先走了出去。

外面甲板上的海风带着咸咸的湿气,郝贝深吸了口气,才开口说:“司洛,我是不会跟你去法国的,如果是奶奶的意思,那么我只能很抱歉,我还有爷爷,你告诉她,她能丢下我爷爷,我不能丢下……”

司洛兰登叹了口气,才无奈的开口道:“贝贝,你以为我母亲丢下过你的爷爷吗?实际上,三十年前,她之所以会从法国远渡重洋的要回国,就是因为她要回国找你的爷爷,可惜遇上了那一场海难……”司洛兰登缓缓的开口就讲了傅雁涵和司林之间的事儿,那个时候的傅雁涵上了卖往国外红灯区的船只上,在海上的时候遇上海盗,整个船沉了海,活着的人很少,刚好司林也在那艘船上,司林的家族派来的人打败了海盗,救了司林和傅雁涵,傅雁涵本来就是举目无亲,是兰登家族收留了她,那个时候,司林的法国太太刚刚因病去世,司林一直也无心再去娶妻,慢慢的就对傅雁涵动了情,可这一等就是十多年,俩人才走到了一起,因为什么走到一起的司洛兰登也不知道,只知道母亲在生下他之后,经常的看到中国的一切东西都会落泪,父亲更是不许家里出现任何跟中国有关的东西,所以他的中文,和对中国的一切了解,都是傅雁涵偷偷的交给他的……终于在他十岁那年,他记得很清楚,母亲去学校接他的时候,遇上过一个中国人,那个中国人给母亲说了会儿话,后来没多长时间,母亲就坚持一定要回国,父亲是反对的,为此母亲是偷跑的,偷跑的结果就是又一次遇上了海难……

“贝贝,我知道你的爷爷很好,但是我的父亲这一生除了死去的前妻,也只有母亲一人,母亲三十年前想要回国,也是因为你的爷爷,这三十年,我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后,更是把家搬回了中国的……贝贝,我希望你能理解,接回母亲后,父亲也曾征求过母亲的意见,是要回国,还是留在法国,母亲自己的选择留在法国的……所以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是吗?况且她已经那么老了,医生说她的身体很糟糕,必须好好的保养,不要动怒,不要动气……需要平静的生活,而这些,在法国,会有最好的疗养师照顾她,还有我的父亲,你根本想像不到的,我十岁之前,我懦雅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他们……”

“够了,司洛,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就如你所说的,她有很好的照顾,有你们的爱,而我还有家人,还有我的爷爷,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我的丈夫……”郝贝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她不敢想像,一个多月的时间那些人们是如何的渡过的。

司洛兰登对这个是早就有准备的,直接给郝贝看了一组照片,是那天在秦家葬礼没有被砸之前拍下来的。

“你所谓的家人,已经给你办了葬礼了,贝贝,在他们的心中,你已经是个死去的人了,你何不就此放下一切,跟我回法国,那里也是你的家,在那里你是城堡里的公主……”

郝贝看着照片眼泪就啪啪啪的往下掉,痛心过后,居然是一种欣慰,如果不经历这一个多月的孤岛生活,她也不会这样的平静,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的生气,发火,觉得父母亲不在乎她,她没有死就给她办葬礼了,但是现在不会了,因为她看到了秦立国眼底的红血丝,那怕没有眼泪,她想那一条条的红血丝必定就是为了她而熬出来的,她看到小曦冷着的一张脸,没有哭,但是孩子抱着她照片的手是抱的那样那样的紧……至于她的生母丁柔,那样陌然的面容,她能说她很开心么?没有恢复记忆的母亲,没有像商媛一样发疯的丁柔,这样很好不是吗?就算她真的死了也可以安心了……还有裴靖东……

“司洛兰登,你不会明白的,对于我来说,他们才是我的家人,你们不是,傅雁涵只是生了我的父亲,却并未抚养过,至今也未曾……”郝贝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兀然而来的低沉男音打断。

“如果他的话你不听,那么我的话呢?我这个父亲的话,你也不听吗?”

郝贝猛然回头,看着那个穿着水手工作服的瘸腿老汉,不禁泪涌出眼眶,看着他,她应该是叫声爸的,可是心底却隐隐的有个小人儿跳出来指着她说,秦立国才是你爸,你这样叫别人,让秦立国怎么办?

“大伯。”郝贝最终出口的也只是这个大伯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瘸腿老汉,也许该说是郝政国轻眯了眼的看着郝贝,眼底的盛怒昭然若揭,一看这人的脾气就不好,你敢逆反他,他就敢上手去揍你的。

郝贝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有点有怕这样的郝政国了,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见到的郝政国不是这样的啊?但是她退无可退时,只能梗着脖子迎了上去:“大伯,我爸是郝华国,你是郝政国,你不是我大伯我该叫你什么啊,我叫你爸么?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不相信我是我妈和你偷情生下的我,我不相信,你不要骗我……”

郝政国也没有想到郝贝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以为郝贝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没想到,浑如刷漆的剑眉紧皱着,摆手道:“罢了,司洛,她愿意回国就让她回去吧,回去告诉母亲,就当没有她这个人的存在。”

郝政国说罢,转身就走,看也不看郝贝一眼,气得郝贝在后面剁脚的喊着:“喂,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郝政国转头,嗤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找到你的母亲了么?你问她啊,或者你可以做dna测试比对你跟秦立国的结果,看看他是不是你的父亲。”

郝贝气的暗咬牙,从来没有觉得郝政国有这么可恶的,她的dna结果要是能比对的出来,还需要问他么?丁柔要是记得从前,还会不认得自己是她的女儿吗?可恶!

“司洛,他……你怎么会和他……”郝贝问着。

司洛无奈的耸肩表示:“贝贝,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如果不是当初你爷爷跟睹傅铃兰不清不楚的,我母亲也不会离开出国,更加不会丢了自己的孩子,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这一切的罪源都是你的爷爷,就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可是我爷爷那明苦衷的,而且我爷爷找了我奶奶一辈子的……”郝贝辩驳着。

可是现在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谁的,这么争下去,肯定就别想有结果,郝贝是坚持着要回家的。

就那样坚持着要回到自己的家里,谁说什么也不好使,就连苏莫晓要求郝贝陪着莫扬去国外治疗,郝贝也没有同意,莫扬这边呢,完全就尊重郝贝的意思,说不伤心是假的,他以为经过那一个月的孤岛生活,他跟郝贝已经不分彼此了,但却没有想到,回到真实中,郝贝还是会第一时间的舍弃他……

“姐,你们别逼她了,让她回去吧。”

最终是谁也拗不过郝贝的坚持和莫扬的维护,在岸口处把晕船的苏莫晓和郝贝放下,让他们回国,而船只继续前行,将会带着莫扬和司洛兰登等人回到国外。

船上,莫扬坐在轮椅上,挥手告别郝贝和苏莫晓,转头时就看着郝政国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情?”

郝政国反问:“什么实情。”

莫扬摇头叹气道出猜测来:“当初傅雁涵生下的是双生子,只是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第一个生出的儿子被郝家老太太抱走了,等她清醒的时候,生出来的是个女儿,所以这么多年来,司林一直在找一个中国姑娘,找的就是丁柔,所以你不可能是郝贝的父亲。”

郝政国呵的一声冷笑道:“莫大少爷,你想的太多了,所谓的实情也不过是你揣测出来的罢了。”

莫扬望着郝政国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郝贝回国在秦立国的身边还是好的,至于谁是亲生父亲,其实一点也不重要的不是吗?

*

郝贝这一路走来,可是不知道被苏莫晓白了多少次的眼的,要是眼晴能吃人,苏莫晓早就把她拆骨入腹的了,这弄的她也很是无奈。

“莫晓姐,你别这样瞅我行吗?我知道你怪我,可是莫晓姐,如果让你嫁给方桦,你会嫁吗?”

苏莫晓一脸你有病吧的神色睥着郝贝,没搭理她的疯言疯语。

郝贝便又开口解释了:“莫晓姐,莫扬很好,我把他当成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存在,但是我不爱他,就这样跟他出去,给他希望,这对他不公平,他才二十九岁,还有很好的人生,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未来不是吗?而且我也不会适应国外的生活的。”

苏莫晓诧异的看着郝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问郝贝:“你怎么就说你不爱莫扬呢,也许你爱她,可你自己不知道呢?”苏莫晓是听过郝贝说那孤岛上一月的生活,也听了莫扬版本的那一个月的生活。

郝贝是简略的说了那一个月是如何帮莫扬处理伤口的,而莫扬说的就比较锁碎了,比如是吃喝拉撒,人就算是要昏迷了,也是会小便的吧,也得喝水吧,那些全都是郝贝亲自伺候的,小便是郝贝亲自上手去帮莫扬的,喝水是嘴对嘴的喂的,晚上的时候更是用身体在温暧着莫扬的,就这样,不是爱吗?苏莫晓觉得除非是对爱人,否则她做不到这些的……

“莫晓姐,在岛上的时候,我就曾想过,如果一直没有人来救我们的话,那我和莫扬可能要在那个岛上生活一辈子的,我不知道一辈子的时间有多长,也不知道在以后的时间里,会不会把亲情当成爱情,会不会这岛上只有我们这一对男女了,我们就会成为恋人成为夫妻,但我知道,如果那会儿有人告诉我,你们永远出不去了,我想我可能会和莫扬成为夫妻,成为恋人,相互依偎着生活下去,但是我的心告诉我,那个角落里,永远为另一个人留着的……现在没有那个可能出现,莫扬也会是在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存在。”

苏莫晓看着郝贝,良久没有回神,她能说这样的话,莫扬也曾说过,说如果一直在那个岛上,他们可能成为夫妻成为恋人,但是她心的某个角落里则一直是空的,会成为一个空心人……

“行了,别跟我这儿说你的爱情了,说的我都想揍你了,不过,你那个男人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真的比我弟好吗?你知不知道他砸了你的葬礼,简直就是疯子,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办法来找人呢!”苏莫晓吐槽着裴靖东的无能,无一不表达着自己的鄙视,可是郝贝却是听得眼泪汪汪的。

那个时候,她对他说过那样的狠话,也做过那样利用他的事儿,在岛上的时候也有想过,如果他因此而恨上她,对于她的死无动于衷的话,她该有多伤心啊,也许等有一天她终于走出这个岛的时候,会见到他又重新娶了妻子,可能那个时候,她也跟莫扬在一起了,那个时候再见的时候,他会不会鄙视的骂她诈死就是为了跟莫扬在一起的么?她想他肯定会这样的想的吧,这个男人从来就是个小心眼,很小很小心眼的。所以现在听苏莫晓这样说时,心里说不出来的骄傲,你看,这个男人,是她的,那怕她死了,也没有人能抢走的,更何况她还没有死呢!

“神经病!”苏莫晓气得骂了一句,心里还是觉得郝贝是个没良心的,你说凤阳说的要是没有郝贝,莫扬也撑不到他们找去,但是如果没有郝贝的话,莫扬会有此劫么?

裴靖东意志消沉的借酒消愁时,接到弗瑞德的电话,说是莫扬回意大利了,就是这一则消息,让他一个惊醒,紧跟着就是接到苏莫晓的电话,说是找到郝贝了,正在带郝贝回来的路上,明天就能到了,没等他问现在在哪儿这样的话,苏莫晓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裴靖东那紧绷的情绪这会儿就激昂了起来,反复的打给苏莫晓,可打不通,是展翼过来送饭时,他就抓着展翼让展翼给苏莫晓打电话,展翼当场就打了,从苏莫晓这儿得到消息时,也是很高兴,就赶紧跟裴靖东说了,裴靖东听罢也是一阵的兴奋,指着柜了让展翼赶紧给他找点衣服,他要去洗个澡,再吃个饭,然后打扮的好好的去接郝贝的。

展翼也是无语了,可是看着这个颓废了多日的兄长终于振作,心里也是高兴,就开口了柜子给他选衣服,可是等他选好衣服,也没见人从浴室里出来,便推开浴室的门,就见到浴缸里,他哥就睡在那儿,嘴角还带着笑呢……

“呵,郝贝啊郝贝,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哥,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展翼自言自语的说罢,进了浴室,摸着水还是热的,便动手给他哥把胡子给刮了,弄这些的时候,裴靖东只是睁了一下眼,便又闭上眼了。

等展翼帮他把胡子弄好,头发洗好,就差澡也帮他洗的时候,他才醒了,这实在是这一个多月来,他除了打盹的时间之外,就真的没有睡过觉,现在知道郝贝马上要回来了,高兴之余,也有点放松,才会困意袭来,脑子里就一直想着一件事儿,也交待着展翼:“我少睡一会儿,你明天早点叫我,我要去接我老婆回家的。”

可她这个愿望却并没有实现的,因为展翼没有叫他。

不是展翼不叫,而是郝贝和苏莫晓就在几个小时后回来,你说这边一个多月没有睡好觉,怎么可能把他叫醒,不过就是接个人罢了,展翼觉得自己也是能接的。

再说苏莫晓和郝贝这边,真是路上就没有停留过一刻的,就连苏莫晓嫌弃郝贝身上的味儿,郝贝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在那岛国上,湿气重,开始吃的是果子,恨不得拉的屎都是果子的青涩味儿,后面就是吃的蛇肉裹腥,吃的多了,满身都是腥味儿,回到船上的时候,她是洗过一个澡的,但也只是简单的冲了一下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这会儿真是路上一分钟都不想耽误的,就想着快点到家……可是她没有证件,他们连火车都做不成,电快的就是坐汽车,从这个城市坐到京都去,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了。

本来苏莫晓还说让人过来接,但郝贝想想还是算了,在车上睡一夜,大清早的就到了。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千拜托万嘱咐的让苏莫晓通知了下裴靖东,她到底也只是个小女人,死里逃生,最想见的就是爱人和家人,所以她希望明天裴靖东可以带着孩子们来接她,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们了……

但这种她想像中的喜悦和浪漫非但没有,还有点犯堵,而这一切的来源都是来自于展翼。

话说车子到站的时候,郝贝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在孤岛上的时候,就想着能活着走出去就是都能开心死了,可这会儿又在想着要是裴靖东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来接她,那是不是得浪漫死了啊,真是想想都醉了,可迎接她的非但没有玫瑰花,就连她最想看的人也没有,反倒是让她很无语的展翼。

“怎么是你啊?”郝贝拧着眉头有点生气的问。

展翼就笑了:“我哥在家睡觉呢,让我来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是他早上定的闹钟,起来的时候特意的去看过他哥,因为他哥睡着了,所以他就不忍叫醒,心想不就接个人么,把人给接回来就得了。

苏莫晓看着郝贝生气,则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笑了,这一路上,郝贝可是没有少问苏莫晓裴靖东会怎么样来接她啊这样的的话的,那个时候苏莫晓听得都头疼,这会儿真是打脸啊打脸,自己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了。

可这个笑在郝贝的眼里是幸灾乐祸,是笑话她呢,她不怪莫晓姐,只觉得脸有点热热的,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点呢?

但是这个笑容在展翼的眼里,可就不得了,觉得苏莫晓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就赶紧的解释了起来:“喂,我说,苏小姐,你别误会了,我可不是来接你的,我是来接我哥的。”

苏莫晓诧异的看着展翼,神情里明白的写着三个字——神经病!没搭理展翼,但也不笑了,这一路上就拉着脸呢,展翼的看她这样,放心之余也有点担忧,你看苏莫晓果真是暗恋我呢,可是我爱的是宁馨,真是糟糕的一件事儿呢。

不得不说,展翼真是想多了,人家苏莫晓完全就不是因为他才笑的,不过的确是因为他不笑的就是了。

郝贝这虽然没有裴靖东的迎接,但是在大院门口就见到等在那里的秦立国了,秦立国真的不是特意的来等郝贝的,不过是每天晨练的时间就是这个点儿,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丁柔也是陪着秦立国起来晨练的,这大清早的,看到展翼开车出去了,在门口好像还听到展翼在喃喃着接人什么的……

这跑步秦立国就跑不安生了,就有种直觉,觉得展翼是不是说的是去接郝贝呢,也不敢打电话问,就怕一问就失望,实际上每天是上都要这门口这儿站上一会儿,站在那儿看着,望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望什么,就盼着会不会有奇迹出现的一天,郝贝就这么突然的回来了,他怕郝贝回来,门卫会不认得,不给放行了,所以早早的就跟门卫室打过招呼了,如果有陌生人要进来,就有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不轮男女老少……

这一个月来,已经有好几起陌生人要进院,秦立国都亲自去门卫室里接待了,就是怕万一是来找他的,或是有郝贝消息的人……

奇迹到底还是出现了,就在展翼的车子开过门卫室时,秦立国第一眼就看到那坐在后排座位上往院里看着郝贝了,头发短了,瘦了也黑了……

“展翼,停车停车!”郝贝也看到秦立国了,大喊着叫展翼停车。

这把展翼给吓的,一脚踩下去,居然错过油门当刹车给踩了,还是坐在副驾的苏莫晓眼疾手快的把手刹一把就给拉死了,归跟着车子蹭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发生的太快了,郝贝只觉得天璇地转的,整个人就随着车身翻倒在地。

站在前方的秦立国和丁柔都看傻眼了,车子里的展翼都要气死了,直接推开车门爬出去就去揪苏莫晓,嘴里还骂着:“苏莫晓,你有病吧,你他妈的想弄死我呢是吗?”

事实证明,不是苏莫晓想弄死他,是他想弄死人家苏莫晓。

因为错过刹车当油门,苏莫晓又拉了手刹,导致车子猛然停止打滑转圈又翻车,而且翻车的位置,正好是把苏莫晓给压在下面了,展翼是没事儿,有苏莫晓给当肉垫子,苏莫晓就惨了,头磕在玻璃窗上,就连腿也是被展翼给猛然蹬了一脚,又被压在下面,不知道断了没有。

秦立国和丁柔回神,冲过来就去把车子推起来,还有门卫也过来帮忙一起推车。

郝贝在车里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让吓着了,全车就苏莫晓是伤着了,腿不能动了,这就得马上送医院。

本来郝贝也要跟着去医院的,但苏莫晓给阻止了,知道郝贝盼着见有些人呢,就没让郝贝跟着,是让展翼给送到医院的。

郝贝看着展翼的车子又开走,真是有点不放心,她的腿现在还在打颤着呢,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她这倒霉催的,都到院门口了,还能发生这样奇葩的车祸,真是想想都觉得老天爷是在耍她玩的吗?

原本欢欢喜喜的归来,没有自己说预想的欢喜不说,还遭遇这一场车祸,郝贝那点归家来的喜悦也让冲淡了不少,倒是秦立国,激动的一路上就紧紧的牵着郝贝的手,紧紧的牵着。

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秦立国是要让郝贝回家的,可是郝贝却挣开了秦立国的手说:“爸,我都成家了,结婚了,你和阿姨先回去吧。”

看得出来丁柔对自己的敌意,郝贝也不去计较了,连妈也不叫了,因为丁柔不认她,固执的就以为她是秦立国在外面的女人生的,既然这样,她就不去找不痛快了,就叫阿姨吧。

丁柔咐和着郝贝的话,劝着秦立国:“人家有自己的家,你非得把她往咱家里拉,你让阿媛心里多难过。”这真是一个护犊子的母亲,想到的永远都是她生的女儿,殊不知,眼前这个刚刚死里逃生回来的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呢。

“丁柔,你别这样行吗?贝贝她才是……”秦立国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天来,每次看到妻子对商媛像对亲生女儿一那样的呵护时,他都会想到郝贝,想到时就恨自己曾经因为丁柔打过郝贝,可是能怎么办,他能在丁柔的脸上打回来么?他不能,现在好不容易郝贝回来了,丁柔又这样,秦立国都想说出实情来了。

“爸,你别这样,你跟阿姨回去,我去看看裴靖东,还有孩子们,我回来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见面的。”郝贝说着,看着秦立国的眼晴,摇头,示意秦立国不要说出来,她不想让丁柔痛苦,所以这份苦就让她自己来吃吧。

“好了小柔,你先进去,我马上回来。”秦立国揉着眉心跟丁柔说着。

丁柔开门进院后,秦立国才伸手摸着郝贝那让剪的杂草一样的头发致歉道:“贝贝,对不起啊,爸没用,不能……”一妻子一边是女儿,如果真的一定要辜负一个的话,他不会辜负妻子,请原谅他怕自私吧,他的妻子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了。

郝贝伸手回抱了秦立国,心情特别的平静地说:“爸,虽然妈妈这样,我也会难过,但是爸,她受了很多的苦,我们要体谅她,就让她一直这样以为,也好过她醒来后像商媛一样的发疯吧,爸,我都懂的,我没事,真的。”

“好孩子,好孩子,快去看看东子吧,这些天也是够他受的了,连小瑜都给揍了。”秦立国红着眼的让郝贝赶紧去看裴靖东,这些天也是看明白了,如果郝贝真就不回来了,那裴靖东也是要完蛋了,让秦立国没有想到的是,裴靖东对一宁的好,真就是把一宁当成是郝贝生的孩子一样,为了一宁连裴瑾瑜都给揍了,就那天揍的真是谁劝都劝不动,一直揍到裴瑾瑜服软,说再也不打妹妹了,才收手的,想起来也是一阵的揪心的难受,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同样的父亲也是会疼的,就像他打了郝贝后,也会痛的想剁了自己手一样的,所以他特别能理解裴靖东的。

“恩,那爸,你先回家吧,晚点我再回去看你们。”郝贝说着摆手让秦立国先回去,他等秦立国进门了,才吸了吸鼻子,扯扯身上的衣服,这衣服还是司洛兰登船上随意找的一件衣服,不太合身,有点大,就凑合着穿的,自己抬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的味儿,真就是自己闻不到自己的臭味儿的。

“贝贝,是你回来了吗?”裴雅这早上也是没有睡好,这一个月来也是够她受的了,家里有个神经病一样的外甥在,她也是不能安生的,特别是一宁还总是哭,听得真是揪心死了。

这会儿才早上呢,这孩子就闹腾着,死活闹腾着就哭着不睡了,要起来,要出去,把裴雅也是折磨的白头发都快出来的了,这不就带着起来了,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一直没出声,等郝贝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问了一句的。

“小姨,是我。”郝贝泣声说着,真是回来别说看到人了,就是看到这房子,都有种想抱着亲一口的冲动。

裴雅赶紧拉开院门,倒是没有像郝贝那样的落泪,不过心里也是有点酸酸的,郝贝还没进门呢,就被一宁撞到了腿上,小一宁这么一撞,往后退一点,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了,就这没哭,可以说眼泪珠子就在眼眶里挂着呢,就这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笑完了爬起来就往屋里跑……

这把郝贝给弄的莫名奇妙的,这是干嘛去呢。

裴瑾瑜正在睡觉呢,就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捏他的脸,伸后一巴掌就给挥开了,一宁鼓着小脸,一个劲的拽被子,还喊着:“小哥哥,小哥哥……麻麻麻麻,有麻麻了……”

裴瑾瑜这些天晚上也是睡不好,总是作梦,一般就是到了早上这会儿才能睡着点,再说展翼也没有告诉他们郝贝回来的事儿,所以这会儿睡的正香着呢,倒是裴黎曦喊了一宁:“一宁,过来大哥哥这儿……”

一宁蹬蹬蹬的就跑到另一边,小手扒拉着大哥哥的手,拉着往外拖着嘴里着急的喊着:“大哥哥,看麻麻看麻麻……”

裴黎曦坐床上坐了起来,任小丫头拖着下了床,然后伸手摸着小一宁的头笑问:“一宁想妈妈了是吗?”

一宁这个急啊,本来是会说话的,可这会儿一着急就只会说反复的说着妈妈妈妈,就是急的说不成完整的一句话了,小嘴儿一撇,有点生气了,甩开哥哥的手往外跑去,跑到门口就呼了起来:“麻麻麻麻……”

是郝贝上楼来了,郝贝笑着伸手抱起了一宁,亲了又亲,难得小娃儿没有嫌弃她身上有味儿,还一个劲的往她的怀里去钻,裴黎曦坐在床上呆愣住了,门是开着的,清楚的看到那个站在门口抱着一宁的,又黑又瘦的,是郝贝么?不太像,又有点像,那一头参差不刘的头发哟,真就像是——狗啃的似的。

有一次小瑜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一个词儿说头发跟狗啃的一样,就问郝贝那是个什么样子的,郝贝就从网上找了个头片给他们看,头发上的人的头发就是参差不齐的,和郝贝现在这个发型还真有点像呢。

裴黎曦扯了下嘴角,伸手去掐边上还在睡着的小瑜的胳膊,小瑜让掐的一疼,睁开双眼,满眼都是火气的低吼着:“哥,你干嘛!”

裴黎曦傻傻的问了句:“疼么?”

裴瑾瑜白了他一眼:“废话,我掐你下你看疼吗?”

“那你掐我下。”裴黎曦真的伸手给过去让弟弟掐。

裴瑾瑜眨巴下眼,让他哥给吓醒了,一下就爬起来半跪在床上去拍他哥的脸着急的问着:“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裴黎曦嘴角扬了扬的,指了指门口的位置,让裴瑾瑜去看,可是裴瑾瑜这会儿就觉得他哥是不是生病了,完全就没有心思去理其它的,裴黎曦无奈极了,扳着他的脸让他看门口处,裴瑾瑜看了一眼,愣了下,然后快速的转过头来……

裴黎曦诧异的看着弟弟,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的,郝贝没有回来的这些天,每天小瑜都会作梦,惊叫着醒来,开始是作梦,后来是晚上根本就不敢睡了,特别是上次爸爸揍了小瑜之后,小瑜晚上根本就不敢睡觉,每天都是天快亮时才睡着的,现在看到妈妈了,怎么又不看了呢?

正在想着的时候就看到一滴两滴的水珠子打在蓝色的被褥上,晕染成一朵朵蓝色的小水花……

郝贝往屋里看着,眼里全都是泪水,在岛上的时候,没有空下来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照顾着莫扬,想到孩子们的时候不多,但只要一想到就难受的要死,也慢慢的就撑了过来,这会儿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热情欢迎,真的让她特别的难受,她还在服务区里给小瑜买了玩具的,赶紧的从包里掏出来放下一宁往屋里走。

一宁比她还跑的快,小跟着趴上床,去拖小瑜的手,边拖边喊着:“小哥哥,麻麻麻麻带礼物了……”说着还伸手比着刚才郝贝卡到她头上的那个蝴蝶结的发夹。

小瑜伸手就去揪一宁头上的发夹,疯了一样的吼着:“滚,你滚!”

郝贝吃了一惊,赶紧上手去抱小瑜,小瑜原本乱挥的手不动了,就那么让郝贝抱在怀里,郝贝以为是小瑜吃味了呢,一边抱着一边把给小瑜买的一个小飞机拿出来说着:“宝贝妈妈也给你和哥哥带了,给你带了两个的……给他们一人一个的……”这是真的,小瑜在她心里是不同的,虽然有点小偏心吧,但为了照顾小瑜的敏感,在买礼物的时候,她是真的给小瑜和小曦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又单独给小瑜买了一个。

裴瑾瑜推开郝贝塞到他怀里的玩具盒子,嗷嗷的哭的伤心极了,哭喊着抓着郝贝的胳膊,“不要礼物,我不要礼物,我不要,不要……”他只要妈妈不好了,不要这些东西,只要妈妈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好,我们不要,不要礼物,我小瑜想要什么,妈妈都给小瑜买好不了?”孩子哭,郝贝也是跟着哭,边哭边哄着,抱了孩子在怀里,真是心底说不出的感动,还能再抱着他们,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呢……

小瑜这一哭就哭了小半个时辰,郝贝都担心把孩子给哭坏了的,可是想了想,还是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不压抑了,在岛上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真的就是快撑不住了,怕莫扬担心,不敢哭,一直到那个下雨的晚上,帐篷都让风刮到了,她才放声大哭,可是哭过之后,心里真的就好过了许多,哭过之后,就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边小瑜哭着哭着就睡了,小曦和一宁一直就在郝贝的身边,等小瑜睡熟了,郝贝才把孩子放下,小曦就懂事的拉住要往郝贝身上爬的一宁,说着:“一宁和大哥哥玩吧,妈妈刚回来,让妈妈去休息下。”

一宁歪着小脑袋,看看大哥哥又看看妈妈,又看看在床上睡着了的小哥哥,有点小纠结,她是也想上妈妈抱抱睡觉觉的,可是大哥哥说妈妈累了,那她就陪大哥哥玩吧……

想是这么想了,但是郝贝往外走紧,小一宁就跟在后面,就跟个小尾巴一样的,郝贝眼红红的笑着,伸手牵着小一宁的手,一直走到卧室门口时,手中的小手挣开了,郝贝低头去看,就见小丫头的手指放在嘴上,做着嘘的手势,指着屋里面,很小声地说:“爸爸在睡觉,妈妈要很小声不要吵醒爸爸哟……”

郝贝睁大眼看着一宁,爱怜的伸手揉揉小娃儿的脑袋,看看后面跟着小曦,小曦则指了指里面解释着:“爸爸几乎没睡过觉。”

郝贝点点头,示意小曦先带一宁出去玩会儿,便推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的大床上,那个男人闭着眼晴睡的正香,可是梦中眉头都是拧的紧紧的,中间一个川字型特别的明显,叹了口气走近一点,坐在床边去看他,清减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居然睡出眼袋来了,有短短的青胡茬子冒出来,手掌触在上面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很刺手了,甚至觉得自己这双手的颜色都跟男人的脸的颜色成一样的了,可见这一个多月来,她被晒的有多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胳膊,就着急的赶紧起身,她要去好好洗个澡,她就该好好的洗好了,再换身好看的衣服,把头发给收拾好再回来的,深吸口气,有点小紧张的看着还闭上眼晴的男人,吐了口气儿暗自庆幸着幸好他睡着了,正好她可以去收拾一下。

可惜,她才刚起身,就被一股大力的拉扯给扯进了怀里,她进来时,裴靖东还没有醒,可是她坐下时,手摸在他的脸上时,裴靖东就醒了,可那个时候就是有点迷糊,以为是在梦里呢,以往打个盹的功夫,也会梦到她,都是像刚才那样摸着他的脸,可是等醒来后才发现只不过是他自己的手罢了,哪里有她的人影……

所以这次也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真的,但在她的手离开的时候,他睁眼了,没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直接就把她给扯进了怀里,郝贝才惊呼了一声,唇就被他给吃住了,他疯狂的吻着她亲着她,她开始还因为怕自己身上有味儿,伸手去推他,可这点力量之于他来说毫无力量,反倒成了最佳的催化剂。

这么长久的分离,让彼此就像是饥渴的苗木一样,急需对方的雨露滋润,有种不管不顾的疯狂,像小兽一样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没一会儿,郝贝便被男人赤条条的压在了身下……

关键的时刻,无与伦比的激动与荡漾的时候,裴靖东却颓废的耗了下头发,瘫软在郝贝的身上,正就像是寒冻腊月的天气里正在前脚刚进一个暧气十足的屋子里,下一秒钟这屋子里劈头盖脸就是一盆冰水浇在身上。

郝贝这儿呢,也是不舒服,被撩到这个程度了,发现男人好像是不行了,这是几个意思,是嫌弃她身上有味儿么,这让她尴尬的扭着头小声的说:“你先放开我,我去洗个澡。”她自己是没有察觉到的,但总觉得吃了那么久的蛇肉,怎么可能没有味儿,开始吃的时候,她还天天吐呢,后来实在饿的没法了,才吃下去的。

裴靖东叹了口气,趴在她身上问:“对不起,我让展翼早上叫我的,可是没有想到睡到现在。”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睡了这么久,只是去承认自己的错误。

“头发怎么会事儿?”忽然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便皱着眉头看她这一头参差不齐的发问了。

郝贝很小声的解释着:“没办法清理,就用匕首给是短了。”

裴靖东抱起了她,就往浴室走,郝贝挣扎着要自己下去洗,她得好好的泡个澡,把身上给洗洗才行的。

可是到了浴室里裴靖东根本就不让她泡澡,把她往淋浴下一放就给她洗了起来,洗澡的过程就别提了,郝贝觉得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的刻了,后悔死没有听苏莫晓的话在外面好好的找个地方洗洗了再回来。

那灰条子真的是搓的一条条的,这且不说,就说裴靖东给她身上都搓了,就搓到前面处时,还打趣的说着:“全身上下就这儿没什么灰条子,还白白嫩嫩的……”

这把郝贝给说的身子一僵,怯生生的看着裴靖东,想起这里可能为什么会没有灰条子,就好比人的手人一样,每天都用着,虽然会脏,可都是浮灰,怎么可能会像身上一样的能搓出泥来呢,她的胸前这块儿也是同样的道理,那个时候每天夜里都抱着莫扬,莫扬会出汗,常常汗湿了,早上的时候,她会用布巾沾了海水把这儿给清洗了,自然相对的来说干净一点的……

这个事儿,她肯定就是不敢说,也没打算说的,裴靖东的小心眼她可是领教过的,要是让他知道那一个月,她跟莫扬是怎么过来的,保不齐又得发疯,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她是没有打算说的,相信莫扬也不至于去拿这个来说事儿,这么想来,虽然有点心虚,但最终把这个事儿给压下去了。

洗完澡的时候,郝贝才知道裴靖东为什么没有让她泡澡,原来是她的例假来了,郝贝压根就不知道,这才想到刚才这以为人家裴靖东不行了呢,哪里是不行了,根本就是看到她来例假了,这个尴尬的啊……

“是不是又不准时了,你怎么都不知道呢?”裴靖东给她清理好,穿上衣服后这么问着。

郝贝恩啊的乱答着,真是不准时,以前也没有准时过,在岛上这一个多月来,也没有来过,幸好没来过,不然那个条件下,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

老婆终于盼回来了,可是回来大姨妈不来了,这让裴靖东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但终归来说是好事儿,郝贝回来了,他终于不再消沉了,请了假,打算好好的陪陪郝贝……

洗过澡换过衣服,没有让郝贝出门,知道中午肯定会有很多人,这刚回来,亲朋好友们肯定都要通知的,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这些裴靖东都想尽快的打发了,然后才有他们独处的时间,所以直接就马理发师给请家里来了。

理发师看着郝贝这头发让糟蹋的啊,也是无语了,这是谁剪的啊,给剪成这样子了,没办法,就这样了,只能在这个基础上给郝贝剪了个短发,齐耳的短发斜刘海,又给稍微的烫了下,这才算收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郝贝都觉得愁死了,这脸晒的不是黑,而是红红的,理发师也是问她是不是去日照地方特别长的地方了,不然那脸一看就是让晒伤的了……

别说郝贝不满意自己这个样子了,就是裴靖东看着她这头发这脸啊,也是肉疼的厉害,摸着她的头发说:“再慢慢留长吧。”说完又补充着:“不管你那个样子在我心里都是最美的。”

郝贝听罢白了他一眼,就知道是哄她的,这边才收拾好呢,楼下就热闹了起来。

苏韵和裴红国来了,苏韵是直接也没客气的,直接奔楼上就来了,推开房门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贝贝,莫扬呢?”苏韵是没有参与这次行动的,因为裴红国不让她参加,苏韵也只能是做做幕后的一些工作,所以也知道最一是莫扬和郝贝一起失踪的,那你说郝贝都回来了,莫扬呢?

郝贝从回来到现在,时间说长真不长,但也有几个小时了,这几个小时里,裴靖东就没有问过她一句这一个月来的生活,更没有问过其它人一句,苏韵还是第一个开口问的,不知道怎么的,郝贝又想到她跟莫扬在岛上的那一个月,当时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可是回到现实中,她是有丈夫的人,和莫扬那样的相处过,心里不是一般的虚的。

故而在答话前就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裴靖东才说:“莫扬跟凤阳一起回意大利了,他受了点伤,没有大问题。”

苏韵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但这是莫扬是她亲侄子啊,她自己没有孩子,对莫扬和裴靖东都是一样的心情,再加上莫扬还跟她的关系又近了点,自然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便抓着这个问题就不放的问了下去。

“怎么会受伤呢,伤在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啊,你们这么长时间都在哪儿,是怎么生活的?”

一句快过一句的问话,直把郝贝最不想面对的问题给问出来了,但是你说她不愿意面对,就没有人问么?非但苏韵会问,她想裴靖东可能也想问,但不知何故没有出来罢了,于是便简略的说了下这一个多月来的生活算是把苏韵给打发出去了。

等苏韵一走,她不自觉的就松了口气,抬头又去偷偷的看裴靖东,就怕这男人又小心眼的吃醋,可是你说那种情况下,就她跟莫扬,不相依为命是不可能的,再者说了,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过,如果永远走不出去,她跟莫扬只能有彼此的时候,那么民为恋人夫妻也是必然的,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能说伟大到只爱裴靖东一个人,那怕全世界只有莫扬一个男人,她也不爱莫扬,她做不到,爱情这会儿事,就是人的一个感觉,也分很多种,有的是脸红心跳的恋爱,有的相濡以沫的爱恋,你不能说脸红心跳的是真正的爱情,相濡以沫的就不是了……

这次的偷看却又正好被裴靖东逮了个正着,他微撩双眉,眼光深沉的凝着她问:“总偷看我做什么?”

郝贝手心里都是汗,她觉得裴靖东还是在意她刚才说的跟莫扬相依为命的事件的,可是你说她能怎么办?那种情况下,她没办法的,这偷看还被人抓了现形的,你说她这点背的吧,再次在肯定一件事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就不是为她准备的,她就永远是那个倒霉催的!

历险归来,最开始问的是苏韵,然后宁馨又问过一遍,几乎是知道消息的人过来看她时都要问一遍的,郝贝从开始说的还有点详细,到最后就是一句话在一个岛上呆了一个多月被人找到的这么一句话给带过了……

但这些问的人之中,从来就没有她身边的裴靖东,郝贝以为他会生气,会在意,会吃醋,可是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就只是那样平静的站在她的身后,不管她提没提莫扬,都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神色,这让郝贝隐隐的有些不安,总觉得这就像是一个隐形的炸弹一样,总有一天会引爆的,但每当她想跟裴靖东去坦白跟莫扬之间是如何相处这些的时候,直觉又告诉她,不要去说,不能去说……

为了这个事儿,郝贝还特意的上网去开了个贴子,匿名的方式去寻问了下广大网友们这种情况下该是向对方坦白呢,还是隐瞒,热心网友给出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有的说坦白,有的说适当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而且郝贝也怕真要说了裴靖东心里会有根刺,最终选择了隐瞒。

但有时候,发生过的事儿就是发生过,不是你想给捂就能捂住的,所以才有了那句纸是包不住火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郝贝坚信的只要她不说,莫扬更加不会说这个事儿压根就不成立,因为不是莫扬说的,也不是她说的,裴靖东就是知道了。

那是到了晚上睡觉的的时候,裴靖东真是一夜没合眼,不敢合眼,抱着她时还有点不真切的感觉,白天的时候,那么多人在,他只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也就这会儿才能好好的看看她,看她的眉眼间那种历险后的坚韧,看她被晒的发红的肌肤和嘿嘿的胳膊和手,看她那被剪成齐耳的短发,这样的郝贝真是放在以前,他不会去注意到的,就一又瘦又黑的黑丫头,如果当年遇上的是这样的郝贝,他估计自己没有闪婚的冲动的,可是现在变成了这样,要说漂亮肯定就同有之前好看,但他却就是看不够,移不开眼……不是不知道她跟二婶说莫扬时那样小心翼翼偷看他的神色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是不介意,他介意,该死的介意极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去怨谁恨谁,只能恨他自己,为什么不是他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经历这场生死……每每想到此时,就把那股醋味儿压在了心间,心底暗自的庆幸着,她终究是回来了,以后的时间里,他会一直陪伴着她,一直一直的……

他伏下头来,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嗅着她的气味,心底默默的这么想着时,郝贝的身子动了动,这些时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就是抱着莫扬的头睡觉,这会儿睡的也是不踏实,总觉得还是在那个岛上一样,伸手就把裴靖东的头给抱在了怀里……

裴靖东一愣,唇角微微的上扬,而后安心的任这个小女人抱住他自己,前所未有的体验,为什么说男人总是喜欢女人的胸部呢,有个说法就是因为那是回归本初,因为那是对婴儿时期的一种怀念,不管再高大威猛的男人,在女人,特别是自己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孩子性的一面,裴靖东这会儿差不多就是这个心理,这些时间的担惊受怕,到能这么被这个女人抱在怀里,身心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可惜好景不长,桌上的电在响,是郝贝的手机,原来的手机出去的时候就没带,今天回来后才开机的,这刚开机就有人给她打电话了?裴靖东便想起来去看看是谁打的电话,结果他才一动,就被郝贝给抱的紧紧的,不让他走,这简直就让他哭笑不得,不是不想,实际上很想,但她的身现在不方便的……

却在这时,听到她喃喃的低语:“莫扬求你了,你别睡过去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别扔下我一个人啊……别扔下我一个人……”非但这么说着,手还紧紧的抱着裴靖东的头,连裴靖东抬头的机会都不给这样的。

裴靖东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可以说他没有资格去怪郝贝跟莫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让他完全就不在意,那绝对的不可能,所以他才不去问她那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去问她跟莫扬之间的事儿,但叔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这种情况下,这个怒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推开她不是件难事儿,可是才推开气都没喘一口时,郝贝就腾的坐起来喊着:“莫扬,你怎么样了?”

现在是夜晚,窗帘是拉上的,屋子里的大灯也是关上的,只留了一盏壁灯发出晕黄的暧光,就那么一点点的亮光中,郝贝睁眼时对上裴靖东狼一般凶狠的眸光时,脑子轰的一下,赶紧伸手捂住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话……

裴靖东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刚毅的面容上却是罩了一层寒霜,薄唇轻启地道:“你手机在响,我给你拿过来去。”说罢拳头都握的咯吱吱的在响,却是快速的转身往桌子前走去,他怕在对着郝贝那张脸,他会想问刚才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曾经也这样抱过另一个男人,亏得他还笑,现在想想他自己简直就是可笑,简直就是活王八!

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在看到桌面上那不停的在响的手机上的来电人名时,火气彻底的压不住了,抓起那一直在响的手机照着对面的墙壁就砸了过去,用不不知道多大的力气,手机被砸的反弹到地上啪的一声电脑和屏幕都摔成了两半,那扰人清梦的手机铃音也总算是消失了,然而空气中那腾起来的阴沉气息却始终没有散去,一直萦绕在郝贝的身边。

裴靖东摔手机时,郝贝也让吓的伸手捂住了耳朵,但也仅此爱的而已,马上就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这个男人就知道生气,她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他要敢质问她,她就敢全盘托出,连她有想过如果一直在岛上出不去的话,她可能会跟莫扬在一起的话都敢说出来,她发誓,她真是这样想的……

然而,男人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质问,而是选择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抽完了一根烟后才起身,像是才看到还坐在床上的郝贝一样,皮笑肉不笑的问:“啊,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呢,怎么不睡呢?是我吵着你了吗?那我出去抽……”

郝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裴靖东走出房间的,走出房间后,到第二天快天亮时才回来,手里拿了一支的手机,把手机卡换上后,递了过去说:“莫扬给你打过电话,你给他回一个吧。”

这把郝贝给惊的,怎么就这样了呢?不问她一句的,还这么好心的让她给莫扬联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郝贝接这手机说:“不打了,估计没什么大事儿,如果有重要的事儿也不会联系我。”尽管这样说对莫扬有些薄情,但她也只能选择这样说,昨天晚上裴靖东的样了明显就是生气了,现在她要真的给莫扬打电话,没准这男人又会发疯的。

裴靖东眼眸里面闪过一道寒光,脸上的笑容却异常的温和的劝着:“打一个吧,也许是重要的事儿呢?”

她越是这样,郝贝就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个电话说什么就是死活不肯打的,一个非让打不可,一个死活不打,就因为这个让来让去,让到最后裴靖东一肚子火的拿过手机,帮郝贝拨了过去,等待的时间里阴沉少顷冷哼一声道:“怎么?不敢打?还是怕我听到你们的什么小秘密?”

这把郝贝给气的,也差点没火了,却在这时,电话接通了,为了表明自己跟莫扬说的不是什么小秘密,郝贝特意把电话开成了免提,才开口说话。

“贝贝,昨晚睡了吗?”

“恩,昨天刚回来,睡的有点早,莫扬你怎么样了,伤好了吗?”郝贝问完就咬着唇,示威似的看着裴靖东,也不是故意的,是本能的就这样问的。

莫扬那边呵呵的一笑,很是舒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恩,好多了,不过,我更怀念你帮我治伤的时候……”一句带着玩笑的言语,却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味儿来,这让郝贝的脸色僵了僵,不自在的轻咳一嗓子赶紧说道:“那个,那你好好的养伤,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

“啊,你说话不方便么?那我就简单的给你说下,是关于方公道的事儿,凤阳给算了下,方公道应该是死了,我们猜测着518海难上说的游艇相撞的事儿应该就是方公道和观光艇相撞,观光艇的幕后人虽然一直说是方公道,但我们都觉得,还是需要警惕一点,可能还有余党……”

莫扬说罢,没再和郝贝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而这边挂了电话的郝贝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方公道的事儿给吸引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她是相信凤阳的,所以很高兴的跟裴靖东说着:“看来方公道是真的死了。”

“还可能有余党。”裴靖东微撩着双眉,语气里透漏着一丝烦躁。

但余党什么的之于郝贝来说,真的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了,她现在暗自庆幸着莫扬带来的这个消息分散了裴靖东的注意力,殊不知,这会儿高兴的真的就是有点太早了……

看出郝贝的高兴,裴靖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问了句:“你似乎很高兴?”

郝贝让问的呆愣在那儿没敢再说话,她高兴还错了吗?可是因为有想掩盖的东西,就注定了要矮人一头,只能选择闭嘴不言,就这样,裴靖东还是有得挑,又追问了一句:“怎么?方公道死了,你奶奶也找到了,你不高兴吗?”

这又把郝贝给气的,一双美眸里,烈火焰焰,差点没发作的,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是小瑜来敲门的,来找郝贝一起去跑步的,小娃儿昨天就跟郝贝说了,以后会好好的锻炼身体,长大了就可以保护妈妈了。

“我去跑步,懒得理你了。”说罢起身开了门,让小瑜先进来等她一下,她便抱着运动服往浴室去了。

等她出来跑步的时候就有点不太高兴,因为那个惹她生气的不要脸男人也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这把郝贝给气的,可是这男人看她生气了,反倒是笑的跟绽开的山茶花似般的灿烂了,就这样。

“妈妈今天不用上学,我们不在操场跑了去公园,那公园里还能玩会儿呢……”小瑜跑到操场的时候看到跟着秦立国在跑步的裴黎曦时,看了一眼裴靖东就这么提议着,小家伙是想单独跟妈妈一块儿跑步呢,可是你看这操场上到处都是人,都是跟他抢妈妈的,所以他才想着去公园来着。

郝贝对于小瑜的要求那可真是有求必应,合理的不合理的都应,这会儿自然也是答应的够快的,哪里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就看裴靖东招呼了一嗓子喊小曦一块儿去公园跑步呢。

裴黎曦是去哪儿都无所谓,所以跟秦立国告别后便过来了,如此,小瑜想单犯霸占妈妈的愿望算是破灭了,只能是一家四口一起去公园,在公园到处都可以看到晨练的老人,年轻人就比较少,孩子更少,这一家四口俨然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来不少人艳羡的目光。

说是跑步来的,可是到了草坪上,小瑜就追着郝贝跑着玩了,裴靖东跟裴黎曦就站在草坪边上,俩父子一模一样的神色,冷着一张脸,开始时四处扭着头,有点嫌弃的意思,慢慢的就被那母子俩人的欢声笑语吸引过去了。

其实也没有玩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跑一个追而已,不知道怎么的就玩的那么开心了,勾的这边俩父子也是跃跃欲试的对看一眼默契十足的开口说话了。

男人说:“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跑的有点远了,别跑丢了,去看看。”

孩子说:“是没什么好玩的,看看就看看吧。”

说罢,都是不自在的往前走着,心里几乎想的也是一样,是没什么好玩儿的,但因为是她(妈妈)和儿子(弟弟)所以就变得很好玩了。

另一边郝贝和裴瑾瑜真的玩的特别的开心,却不曾想危险也就在前方。

那是一知在裴瑾瑜头顶的桃树枝儿上窝着小歇的花斑蛇,小瑜正在树下跟郝贝躲猫猫玩,来回的绕着桃树在追着,难免就会晃动了树干,花斑蛇就这么从天而降,正在砸在裴瑾瑜的身上,郝贝看到了,裴靖东也看到了,周边在散步的人们也有看到的,都惊呼了一声:“有蛇!”

说是迟那时快,裴靖东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而郝贝则是更快,在裴靖东冲上来的时候已经伸手捏着蛇头下部的位置抽起来往地上一甩,上脚就踩在蛇尾七分处,另一只手又快速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哗的一刀下去,刺在蛇头上,等了约两分钟后,才松了手慌忙的去看小瑜,边安抚着:“小瑜别怕啊,没事的……”

小瑜惊的眼泪都忘记掉了,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他身上了,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郝贝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惊着了,别说小瑜吃惊了,就是裴靖东这会儿眼晴都是睁的跟算盘珠子似的,郝贝刚才那动作太熟练了,就是他自己冲上来,最多能把蛇给捏住,不一定能这么快速的处理掉,而且郝贝还是面不改色的处理掉,现在那地上还有死掉的蛇和温热的血液在流着……

小瑜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头皮都麻了,往后退了两步,被裴黎曦扶住了肩膀,周边的人们也是让吓傻眼了,反应过来后便暴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更有人把公园管理者都叫来了,说这里有蛇出现,公园管理者把让有洁工把死蛇给清理掉,好一番的感谢郝贝,就差搬个大奖给郝贝了,并向郝贝请教制蛇招式,说是现在正是盛夏,这么热的天,你说公园有些地方的确凉爽,有蛇是难免的,如果都他们的保安和管理人员能学会这一招,要是再有遇上蛇的事儿,也不用叫消防了,上次就遇上过一次,蛇就盘在路中央不走,没人敢上前去赶,最后还是消防人员过来把蛇给弄走的……

郝贝这是当了一会英雄,好好的晨练愣是到了八点多钟才结束,裴靖东和两个孩子就在后面站着,等着前方在跟管理者和保安们讲蛇的习性和真遇上蛇时如何应对的事儿。等讲完时,管理者就多嘴的问了郝贝一句:“这位妈妈,你怎么会这么多呢?”

郝贝张了张嘴,她能说也在蛇岛呆过么?最后轻描淡写的说在大山里呆过,遇上过几次,跟一个捕蛇能手学的。

其实这些哪里是跟老者学的啊,在蛇岛的时候,开始是金蛇帮她,后来金蛇也受伤时,就是莫扬告诉她一些蛇的软肋,吃过蛇肉,那些青果子也就只能当个水果吃了,别想再拿来裹腹,嘴馋肚子饿的,莫扬又伤成那样,不为自己为了莫扬她也得壮着胆儿的去捕蛇,第一次就是拎几条死蛇,她那几步路走的都是连滚带爬的,哭的鼻涕泪水糊满脸,但后来慢慢的就好多了,一直到凤阳跟苏莫晓上岛后那一周,都是她跟苏莫晓去抓蛇的,那时候她抓蛇时苏莫晓都睁着眼晴吃惊的不行……

讲解终于结束,郝贝一脸歉意的走到裴靖东和孩子们身边说着:“是不是等着急了,我们回去吃早点吧。”

裴靖东点点头,郝贝伸手去拉小瑜,可小瑜真是让吓着了,开始没多怕,后来想着那一幕就怕,躲开了一下,郝贝有点讪笑着说:“那小瑜让爸爸和哥哥拉着吧。”说罢自己也把手伸到鼻端嗅了下,真有点味儿呢,一会回家好好洗洗。

裴瑾瑜的眼有点红,看着走在前面的郝贝,鼓起了勇气就追上去,不敢拉郝贝的手,改而拽着衣服,小声的解释:“我不是嫌妈妈,是怕那个东西……”

郝贝伸手想摸小娃儿,想了想,忍住了,笑眯眯的跟小瑜讲着说:“小瑜,不要怕,你看妈妈是不是很厉害,那么可怕的东西,妈妈都能把它们制服了呢,而且妈妈告诉你哟,如果没有它们,小瑜现在可有就看不到妈妈呢……”

“为什么呢?”小瑜昂着头好奇的追问着。

郝贝想了想,就把金蛇的事儿讲给小瑜听了,这个事儿如果不是莫扬也亲眼所见,郝贝自己都会觉得是自己幻觉的呢,真就是太有灵性了,从苏莫晓和凤阳上了岛之后,那条金蛇就一直没有下过树,是离开这儿了,还是怎么着了,反正是没有出现过的。

但是金蛇真的缠住过她的脚裸这是莫扬看到的,她自己也感觉到的,金蛇也真的把莫扬伤口处的污血给舔干净了,这是郝贝自己看到的,后来金蛇帮她打死了几条花斑蛇,就是郝贝捡到背包的那一次,金蛇可不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么?

“真的么妈妈?那你怎么没有把小金带回来呢?”裴瑾瑜有点遗憾的问着,真的想看看妈妈说的那条金蛇,原来那么可怕的动物,居然会救人呢,忽然觉是蛇这种动物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呢。

说着话也到了家门口处,郝贝推开院门正打算带孩子进去时,却被裴靖东扣住了手腕,她回头看他,他却没有看她,只是开口跟小曦交待着带弟弟先进去。

裴瑾瑜进去前,还皱着小眉头的看了裴靖东几眼,那眼神就是很不放心的意思,看得郝贝囧的差点没笑出来。

裴靖东则是黑着一张脸的嘀咕着:“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怕我吃了你吗?”

郝贝呵呵的笑着没说完,裴靖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又补了一句:“我还真要吃了你。”音落,便扣住她的下颚,欺身吃上了她的唇。

一吻终罢,郝贝所喘吁吁,耳边又响起裴靖东调侃的声音来,他说:“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郝贝眨巴着一双水眸儿,不解的问:“什么问题?”

裴靖东点着她的唇轻笑着为她解惑道:“以前亲你最多两分钟你就得喘不过来气,刚才得有五分钟吧,这儿都肿了,你也好好的……”

郝贝的脸火烧一般的红了,拍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笑骂:“流氓!”却也承认,好像是这么会事儿。

裴靖东赶紧搂了她过来,叹口气的跟她商量:“等你那事儿完了,去让二婶再给你做个体检,看看身体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郝贝恩啊的敷衍着应承了下来,却并没打算去做什么体检,身体好不好的,她自己有感觉,在那岛上的一个月,真就比跑步跑一年都管用的,照顾莫扬时,更是抱的拖的,没力气不行的,所以自己心里清楚因祸得福的是她的身体好像是比以前好了。

后来郝贝总是在想,如果那时候她听裴靖东的话,去做个体检,结果不会不不一样,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儿,注定的就是没有办法,要不然怎么有那么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莫强求的话呢。

这自是后话,且不细表,先说眼下,郝贝回来后,还没有去看过苏爷爷,这点上,裴靖东给她提过一次,说你回来了,不去苏家看看么?被郝贝一句——我回来了,苏家人不该来看我么这样的话给顶了回来。

苏莫晓受伤住院,郝贝倒是跑的勤,不过却总是和苏爷爷叉开时间的,就如这一天,明明是他们先进电梯,电梯门快关上时,看到外面的苏爷爷时,裴靖东伸手要按开门键,郝贝却是极快的戳着关门键让电梯门给合上上行了,却是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又赶紧伸手摁了3层和4层的摁扭,最终没到苏莫晓住的那一层,而是到了三楼电梯停的时候就下来了……

裴靖东不解的看着她问:“不是说去看苏莫晓的么?不去了吗?”

郝贝点头又摇头有点语无伦次的说着:“要去啊,不,不不,不去了,我们回去吧。”说罢拉着裴靖东就往安全梯处走,走两步又回头看看电梯,有点烦燥的戳着电梯的开门键叽歪着:“怎么不下去呢?破电梯……”

裴靖东微微的蹙眉,不露声色的看着郝贝,良久才问了一句:“你是怕见到苏爷爷?为什么呢?”

郝贝回头勾唇娇俏的一笑,眸光暗沉愈渐凌厉,敛神垂下眼才回了一句:“你别乱说话,我没有这样,我就是忽然想到有点儿事没有做罢了……”

安全梯处有人正在往上爬,裴靖东站的比较近,能听到动静,明显听到上楼梯的人脚步一顿,再看一眼站在电梯门口处一副忏悔状的郝贝,无奈的失笑,叹了口气的又问了一句:“不是怕见到,你为什么要躲着呢?你回来这么多天可是没有去看过一次苏爷爷呢,你失踪的那些时间里,苏爷爷因为心脏的问题住过一次院的。”

郝贝猛然抬头,眸底有晶莹的水珠子夺眶而出,就那样看着裴靖东,张了张嘴,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模样看着裴靖东,等着裴靖东接下来的话,可是裴靖东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也不往下说了,这把郝贝给气得跺着脚有点咬牙切齿的问了句:“然后呢,你倒是说啊?!”

裴靖东忍着笑意,又故意装成一副无辜的模样答:“然后什么?什么然后……”

郝贝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样的,摁着电梯的开门键,她不要跟这个男人讲话了,故意逗她玩的么?这样逗她真的好玩吗?

裴靖东看老婆生气了,大步过去就把人给带到了怀里,低头亲着她的发顶,有点无奈的说:“肯定就是好好的没事了才出院的啊,这个还用问么?你明明是关心他的,为什么不去看他,你在怕着什么,郝贝在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不是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时候么?为什么不敢去见他了,还是你后悔你自己做的决定了呢?”

郝贝一伸手大力的推开裴靖东,这男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他的奶奶是这样子,你让她怎么告诉爷爷!这话她是说不出来的,永远也不会说出来,就像她要当作远不知道苏爷爷就是她爷爷的事情一样,既然大家都想这样,那就这样好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告诉爷爷奶奶另嫁并且还生过一个孩子的事实,这个太残忍了,她怕爷爷会受不了打击的,还不如就让爷爷以为奶奶早就死了的话,还不如让爷爷就一直是苏爷爷这样的好。

“好了,我不该逼你,只是觉得你这样是在浪费时间,爷爷就算动过手术,可是身体并不好的,你应该知道老人的时间就是过一天少一天的。”裴靖东耐心的哄劝着,然后很好奇的抬着郝贝的下颚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应该没有人会告诉你这件事儿的。”当初苏爷爷临死前的时候,做那些事儿,裴靖东也是有参与的,但所以参与的人,都因为丁爷爷的交待而信守承诺,这件事儿不会对郝贝说出来的,郝贝是自己看出来的,还是有人告诉她了,比如说在岛上的时候,是不是莫扬告诉她了……

郝贝白了他一样回击道:“你别光劝我的时候说的好听,等到你自己身上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发誓她这会儿完全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的话,谁会想到世事难料,会一语成戳呢,事后郝贝想想也觉得自己有点铁齿了,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眼下,裴靖东还那样看着她,就等着她的答案呢。

郝贝却是有给他那个答案,要怎么说呢,在岛上的时候,她也做过梦,梦到莫扬的梦了,莫扬的梦里有小时候的事情,她在莫扬的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段自己没有了的记忆,在莫扬的梦中梦到了,当然也是以莫扬的角度梦到的,梦到后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太傻逼了,你说差点都被人给xxoo了的,还有心情在那称跟人讲什么乐观的大道理,要放到现在哭都要哭死了,哪里会那样,说白了就是年少无知,可就是那样,居然能让莫扬和沈碧城念念不忘的,反正她是很无语的,不过慢慢的也就想明白了,那次她在苏爷爷家里为何会梦到洞房火烛夜的人是傅雁涵了,苏爷爷本人的梦中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个的,再联想到自己半夜梦到的苏爷爷的胸口中一个空空的大洞的事儿,还有苏莫晓打去她家里电话时的歇斯底里,有些不可思议,但却不是不明白的。

……

苏莫晓的病房在五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从住院那天起,苏爷爷就坚持每天都起来,别的他也不会做,只会熬些小米粥,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多都有胃病,喝小米舟养胃,故而每天会送点小米粥过来,亲力亲为,医院距离家里也不是很远,慢慢的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特别是上次郝贝失踪后差点就过去住院的时候,那时候都是苏鹏和万雪在照顾着的,既然这样活了下来,就必须以全新的身份活下去,家人不再是只有郝贝一人,那时候苏鹏就劝着说了,您还有我们,您不能那么自私的就这样走了……

真就是那样挺过来的,难过伤心都有过,听到郝贝回来的消息时,那颗脆弱的心脏还会轻微的跳动,但却又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姓苏,不姓丁,这一辈子估计也没几年了,唯一盼着的就是这些孩子们都好好的……

站在五楼的阳台处,还可以看到楼下那对相携离去的年轻人,老爷子笑眯眯的看着,再抬头看看天空的骄阳,年轻真好……

苏莫晓的伤其实没多严重,不过伤到一条腿了,打着石膏,自己拄着拐杖走到阳台处,瞄了一眼,就撇嘴了:“你要想见她,就呆在病房里别走,肯定能见到。”

苏爷爷回头,拍拍苏莫晓的手:“说什么傻话呢,我来看我大孙女儿,见别人做什么?”

苏莫晓冷哼一声,有点吃味的意思,苏爷爷呵呵的笑了起来,苏莫晓就特别的看不懂这爷孙俩个,郝贝明明是不知道的,可是不知道的话怎么会一直没有提过苏爷爷呢,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的,不禁开口问了句:“您不生气吗?不难过吗?”

苏爷爷还是呵呵的笑着,现在身体就这样,医生说了,保持乐观心情,不然的话对心脏不好的,开口回答苏莫晓的话:“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她肯定有她的想法,见或不见,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的。”

“……”苏莫晓哑然,觉得不能理解,但却也无法反驳。

郝贝最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裴靖东很不对劲,这么来说吧,白天的裴靖东很正常,对她很好,很关心,可是到晚上的裴靖东,就不那么正常了,这个不正常就在于,到了睡觉的时间,他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拖延,最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睡在冷冰冰的床上,到了早上起来时候,才会看到睡在身边的男人,不过男人的眼窝总是有青黑色,就好像晚上没有睡觉一样的,这让她很是费解。

这天晚上也是这样子,到了睡觉的时间,这男人大概是想渌模范爸爸的吧,在给一宁讲睡前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小一宁都哭的打哈欠了,他还讲的很来劲,郝贝看不过眼了,有点生气的回屋去洗漱,和她预计的差不多,洗漱叫躺在床上没睡着的时候,约摸有一个小时左右,也没见男人回屋,她今天也是决定了,就不睡了,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听到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后,她实在是困极了,就睡了过去。

门开,裴靖东站在门口,听着郝贝那均匀的呼吸声时,深吸了口气,一张脸黑魆魆的像锅底灰一般的走了进来,站在床前,看着女人熟睡的娇颜时,拳头也是握的咯吱吱的在作响,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每到晚上都会想到郝贝刚回来那天晚上时的梦呓,如果她解释了,或者自己问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没有如果,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胆怯的没敢去问,而她则胆大的装傻充愣,没有对那件事儿做过任何的解释,可那根刺儿就卡在了他的喉间,他很在意这种事情,该死的介意,却又因为怕结果更糟糕,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却是惧怕了夜晚的到来,更怕晚上走进这间屋子,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他知道,他的心底住了一个魔鬼,那个魔鬼就在叫嚣着,也许有一天他会忍不住就掐死她的,这让他很痛苦,却又别无它法。

清早,郝贝是让热醒的,醒来时就觉得央身上犹如千斤重一般,脖颈间被舔的又痒又麻的,迷迷糊糊的嗅到是她熟悉的气味儿,便就没有睁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沉沦,伸手抱住在亲自己的男人,男人却是僵直着身子,看着她还闭着的双眼,眼底闪过一抹阴冷,忽然低头,一口咬在她的颈窝处,咬着牙的问:“醒了么?”

能不醒么?郝贝吃疼的伸手就捶他并骂着:“你有病吧,干嘛咬我!”

裴靖睃了身下的女人一眼,目光阴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北风,带着凌厉的冰渣子声音暗哑回着:“看你清醒了吗?”

郝贝瞪大了眼,伸手去推男人,觉得这一刻的男人阴戾的让她有点发怵,都说在床上,男人就是兽,女要就是猎物,毫无反抗岂不是太过无趣,适当的挣扎被誉为欲拒还迎,才是男人最爱的,却在此时的裴靖东心里,这一推便成了他最恨的,心底的魔鬼都在叫嚣着,弄死她算了!

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借句网络名句——我不是疯狂的人,我疯狂起来不是人。

这就是裴靖东这天早上的真实写照,简直就是往死里的折腾着郝贝,死活不放过,不管郝贝是哭是骂还是闹,在他的眼里全成了**的用具一样,时而哄两句,时而往死里的折腾,用着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的姿势和方式宣泄着内心的不满,淋漓尽致这际,又压着郝贝,逼她说尽羞人的爱语,这才算是结束了战斗。

郝贝抽抽哒哒的,瘫软在床上,两只眼晴红的跟小白兔的眼似的,男人伸手要抱她,让她一巴掌给打开了,觉得生气,特别的恨,怎么就这样对她呢?双眼雷达似的凝着男人,哑声问:“裴靖东,你发什么神经呢,为什么这样?”

男人是这是吃饱喝足了,也觉得刚才自己有点过分了,还好这女人现在身体给力,要是以往那纸片子似的身子,恐怕早就晕死过去了,想到此,心里也没那么不舒服了,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耳边问:“刚才不舒服么?”

郝贝气得哭笑不得的,不是不舒服,就是太那什么了,这话她讲不出来,她羞于启齿,男人又在和稀泥,这事儿自然就掀篇过了……

裴靖东曾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有个人因为卡了根鱼刺儿卡死的,当时郝贝看到标题时就觉得这人死的也太不值了吧,后来看了详细的内容才知道,那人是卡到鱼刺后自己处理的,按着传统的方法,就是喝点醋把刺给软和了吞下去,或者拿馒头吃把刺给冲下去,这人就是这样处理的,自以为弄好了,就没在意,可是当天夜里就呼吸困难,家人给送到医院后,医生就说来晚了,因为鱼刺非但还卡在喉咙里,并造成喉咙肿了起来,自然就阻挡了点呼吸,并且水肿到插管都无法进行的地步,最后就这样死掉了,后来医生就说了,鱼刺的处理方法,是吐出来,而不是吞下去,因为你那么尖利的东西,吞下去之后,非但不会被消化掉,可能还会把肠胃划破,造成创伤,感染了之后可能就会落下病根。

其实婚姻中也有鱼刺,不过一般人不会选择把鱼刺吐出来,大多数人的处理方法就是像那个因鱼刺而死去的人一样,想把鱼刺吞下去,结果却往往相反,恰恰好因为这根鱼刺而葬送了性命,人命如此,婚姻的生命当然也是如此。

不过这时候的裴靖东,显然没有意识到鱼刺的正确处理方法,自然就更无法院预计到后来的变故。

郝贝这又补了一觉,等醒来时就觉得下面湿湿的,以为是没有清理干净呢,等去厕所一看时,傻眼了,大姨妈不是刚走么,怎么又来了,怪不得刚才觉得肚子还有点疼呢,又想到大清早的裴靖东那凶狠的折腾,隐约的知道可能是因为大姨妈才刚走,一般这种时候还很娇弱,这种事儿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总之,太多的巧合,才酝酿了后面的悲剧。

……

莫扬那边传来消息,狄龙那边并没有因为方公道的失势和死去有任何影响,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狄龙在那条食物链上的位置,并不是合伙人,而是一个受雇着,并且方那些消息的走漏肯定还是另有其人的,他们的任务绝对不只是把方公道除去而已,最重要的是把那些内部的大虫子全部的清除出去,这个事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并且现在还查出位于西里亚尔岛附近的岛上还有关押着不少当年影子曾派出去的卧底,大多是被发现了,却并没有被杀死,只是制造了一个杀死的假像,全部都在西里尔亚岛附近关押着,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严刑逼供,每年都会有人死去,但也有人因为被逼供而出卖组织,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机密外泄的事儿发生。

秦立国从丁柔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申请辞去影子组织的内部工作,但这个事儿总是在走流程的,现在上面的意思就是,你要走可以,但是这个任务的不能算是完成了,你得把这个尾给收好了,然后就能功成身退了,秦立国这也是没办法了,想速战速决,而速战速决的最好方法就是——要么救出那些人,要么杀掉那些人!

最终三个领导人在一起商议的结果就是,二比一的选票,杀掉那些人,远比救出来更为便捷和安全,虽然有点残忍,但是这是为了大局着想,就必须要这样做,那些人毕竟被囚禁了那么多年,谁知道他们中间是不是有敌人策反成功的间谍,如果救回的是间谍怎么办?这个概率虽然很低,但却不是没有的,为了国家的安全,有些牺牲也是必要的,那怕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什么?我不同意,不能这样!”裴靖东一听秦立国的命令就黑着脸站起来反对了,开什么玩笑,派出去那些人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承诺的,现在就这样残忍的要杀掉,还要自己人杀自己人,那跟方公道之流有什么区别吗?

秦立国也是揉着眉心,二比一的选票中,他就是那个一,可是这事儿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反对也没有用啊,这是关系到国家安全的事儿,不是感情用事儿的时候,所以他很能明白裴靖东的心情。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那另外两个人劝他的话,这会儿秦立国拿来劝裴靖东了,他相信自己都能被这些话说服,裴靖东也能被这些话说服的。

可是却被裴靖东毫不留情的批了,裴靖东说:“秦叔,我就问您一件事儿,如果小柔阿姨没有被救出来,现在也在那些人之中,你是会这样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吗?”

“……”秦立国没让问的哑口无言,扪心自问,之所以会被说服,大概就是因为小柔已经在他身边了,因为小柔已经安全了,如果小柔也在那些要被牺牲掉的人员之中,他是誓死都不会同意的,如果没有办法改变的话,可能还会……想到这个可能,心中便是一惊,一把握住裴靖东的肩膀吼道:“你冷静一点,想想你的妻儿,并且事情也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的围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到的事儿,我也想到过了,所以才会让你去出这个任务,就是怕别人有其它的心思。”

“你是说……?”裴靖东疑惑的问出口,秦立国点头,莫扬是他亲自派出去的,要知道很多事儿如果没有莫扬,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展,之于国家和组织来说,莫扬是功臣,他也知道裴靖东的担忧,并且弗瑞德是上一任牧羊人派出去的,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没少往回送情报的,并且又是跟裴靖东这样息息相关的人,他不可能不去顾着的。

这就是他要求让裴靖东出这次任务的目的,并且一定得是裴靖东任一把手去出这个任务,给他最大的权利,就是为了预防中间有什么变故。

“好,那我去。”裴靖东接下了这个任务,别说是让他去了,就是不让他去,他也一定要去的,不然真就像秦立国说的那样,要是有个什么变故那真的会自己比九年前还要后悔的。

秦立国点头,看着裴靖东要走出办公室时,突然又叫住了他,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不管你心底把莫扬当成什么,但莫扬不是你的敌人,他是贝贝的恩人,这个事儿,我希望你时刻都记在心里,每分每秒都不要忘记!”

裴靖东阴着一张脸的回身怒视着秦立国问:“秦叔,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公私不分吗?”

秦立国摇头,叹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以后后悔,况且贝贝现在跟你在一起不是吗?孩子啊,有时候适当的嫉妒是可以增进感情,但过分的嫉妒则会让人迷了双眼,”

裴靖东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我得谢谢您的提醒,原本我还真没想过这一茬子事儿的。”

秦立国看着裴靖东离去的背影,也是愁的锁紧了眉头的自言自语道:“不管你想到没想到,这个醒我是要提的,可千万别让关心你的人失望才是真的。”

因为马上就要出任务了,裴靖东这天晚上在家里吃饭时候就把这个事儿说了,不过他没有说去出任务,说的是出差,裴雅一听就皱眉头,展翼则是见怪不怪的没说什么,倒是吃过饭后,裴靖东把三个孩子叫到了一起,就说了下他出去的这些时间在家里一定要听妈妈和奶奶(裴雅)的话,有事儿的时候就去找小叔叔(展翼),千万不要惹事之类的,就这么一通的交待……

给孩子们都交待完了,也不可能不跟孩儿妈谈谈的,郝贝一直在屋子里等着裴靖东的呢,看到他推门就迎了上去,夫妻就是这样,那怕你心里对他有点怨气有点恨意,可是听到他要离开出远门之类的,就会忍不住的担心他,郝贝也是如此。

“你是去哪儿出差呢?”

裴靖东肯定就不能告诉郝贝的,所以胡乱说了个地方,郝贝拧着秀眉一副就不相信的模样,叹道:“我知道你们有保密措施,猜着肯定就不是一般的出差,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回来,我在家里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也会去医院看你爸,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就一点,你必须要记住,我在等你,你要回来,这是郝贝心底的话,却并没有说出来,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脆弱了,那样他会走的不安心,一个好妻子必须要时时的考虑到丈夫的心情,特别是裴靖东又是做这样危险的工作,她就更加不想让他担心了。

裴靖东伸手抱住她低声解释着:“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我把葛叔也带上,是我自己的人,这个可以放心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但具体多久我也说不好,放心,我知道你在家里等我,不敢不惜命的……”

郝贝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明明是不就应该让他担心的,要笑着送他走,可却控制不住的就哭了出来。

裴靖东轻亲着她的眼泪,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舍,这会儿哪里还有先前的怒火啊,恨不得就把她给揉成一小团给揣兜里走那儿带哪儿去了呢。

“哎,你要是能变小点揣我兜里该有多好啊。”就这么感叹了一句,郝贝噗嗤一下就乐了,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是拇指姑娘呢。”

裴靖东眼神一暗,低头去亲她,亲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我倒希望你变成我的五指姑娘呢,恩……”

开始郝贝还没有明白,不过很快就明白五指姑娘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在一切氛围都很好的时候,刚要切入主题,郝贝才怯生生的说了一句:“那个,我大姨妈还在……”

“什么?”裴靖东一副诧异的神色,好像在说你不要骗我一样的,郝贝也是无语,就解释了下大姨妈为什么会在,还不就是他这罪魁祸首干的事儿。

这说的裴靖东也是有点汗颜,他那次真的是生气了的,现在想想的确就是有点过分了,便怜惜的亲了亲她的唇,轻哄着:“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离别在际,却不能分新发享彼此,这对于俩人来说都是最残酷的折磨,特别是裴靖东,真是不好受,把郝贝也撩的受不了,最后霍出去一般提议着:“要不就欲血奋斗一次。”

一句话勾的裴靖东差点崩溃的,最后是拉着郝贝郝贝去浴室里给她言传身教了一遍五指姑娘的用处!

翌日早间,郝贝醒来后枕边没有了那个人,一下就慌了神,飞一般的冲下楼去,正好遇上推门回来的展翼,眼泪汪汪的问:“展翼,你哥呢?”

展翼耸肩答的轻松:“出差了啊,我送他到机场的。”

郝贝身子一软,扶住沙发坐了下来,展翼看她脸色不好,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郝贝攥着杯子的手,紧紧的攥着,好一会儿后,才长舒了口气的,接受裴靖东已经去出任务的事实,也就注定了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心每分每秒都不能安定了。

裴靖东已经走了两三天了,郝贝也按着自己当初跟他承诺的那样,尽管对裴红军是没有任何好感,但还是带着三个孩子去医院看裴红军去了,可能经历过生死后,对这些事儿就看得淡多了,关于裴红军和丁柔的事儿,那是上一辈的恩怨,再说了,她爱的人是裴红军的儿子,又不是裴红军,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孝,但丁柔都想不起来过去了,她一个人在这儿去计较也没有意思不是吗?

当真正放下那些成见,真的爱着那个男人时,是真的有爱屋及屋之说的,心境不同,推开病房时,也不有像以往那样的纠结了,只是却愣了一下,迅即笑着向屋里的人打招呼:“大爷爷,你怎么也来了……”

是裴林在病房里呢,小护工没在,裴林正拿着碗在喂裴红军吃饭,门开时,裴林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笑了笑,便说自己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裴靖东走之前也给家里打过招呼,所以就来看看了,并跟郝贝说着:“我没想到你会来的……”

这个是真的没有想到,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郝贝还会来看裴红军,并且不是顺路,而是特意的来看。

郝贝笑了笑说是从家里熬了点小米粥,这个喝着不费劲,小米也是从乡下买来的有机小米,正好周末就带孩子们来看看。

病床上的裴红军靠坐在那儿,眼泪汪汪的,嘴动了动,乌拉乌拉的不知道说的什么话,郝贝招手让小瑜和小曦过来,一宁却是跑在前头,往裴红军的床上去爬,不知道想做什么,却被裴林一把给扯了下来。

郝贝愣神,觉得裴林有点莫名奇妙的,真就是把一宁给扯下来的,一宁着地时,差点就摔了的,撇着小嘴,有点不高兴,却没有哭,说来也奇怪,从那天被小瑜打了后就一直哭,等郝贝回来了,便不再哭了,只是不高兴时,也会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好了,太爷爷不是凶一宁哟,是怕一宁压着爷爷了,一宁想做什么,告诉妈妈好吗?”

一宁撇撇嘴,奶声奶气地道:“亲亲爷爷,病病就好了。”她见小哥哥不舒服了,妈妈就是给小哥哥亲亲的,那她给爷爷亲亲,爷爷的病病是不是就好了,小娃儿就是这样想的,也想这样做。

郝贝会心一笑,回头看着裴林,一副你看你误会孩子了吧,而后抱起一宁,不让她压着裴红军的还能亲到脸,一宁啵的在裴红军的脸上亲了一口还一副小大人似的哄着:“亲亲爷爷病病没有了……”

完事还冲裴黎曦和裴瑾瑜招手,欢快的喊着:“大哥哥,小哥哥,亲亲爷爷,病病就好了……”

裴黎曦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没搭腔,裴瑾瑜则是白了小一宁一眼,道:“幼稚。”

不过幼稚不幼稚的一宁不知道,却是睁大眼晴看到妈妈进洗手间后,小哥哥很快速的在爷爷的脸上亲了一口,小一宁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咪一样的手指刮在自己的脸上,笑话道:“小哥哥怕羞羞……”

郝贝在这儿呆到中午的时候,也没见小护工回来,就打了个电话过去,从小护工的嘴里才知道,今天小护工放假了,这是裴林让放的假,说是裴林每周都会过来两天陪裴红军,所以就让小护工也休息两天的。

郝贝打完电话,就跟裴林道谢来着的:“大爷爷,真的太感谢您了。”

裴林摆摆手解释着:“就是工作也得让人家小伙子休息下,正年轻呢,那天我遇上他跟女朋友打电话来着,女朋友好像抱怨小伙子不能陪了,所以我想着,我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儿的,就每周放小伙子两天假,让人家心里舒服了,才能平时好好的照顾红军的呀。”

郝贝笑了笑,觉得裴林真的想的很好,她只想到过给加工资,没想过这个,俗话说的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是护工也是如此的,伺候的时间长了,难免有怠慢的时候,并且裴红军还是个不能言语的病人,所以只能是尽力的对护工好一点了。

“恩,那以后这两天,我来一天,您来一天吧。”郝贝这样提议着,却让裴林给驳了回来。

“不用,你想什么时候来看看就来看看,不来也没事儿,我身体好好的,照顾起来比你方便些。”

郝贝想想也是,这到底不是亲爸,只是一个公公,真要是伺候起屎尿来,她还是干不来的,便也没有反对了。

她在这儿呆了一天,到了下午亲自把晚饭在这儿给做上之后,接到裴雅的电话,就是问他们回去吃饭么?说展翼正在做饭了,郝贝看着呆的有点无聊的小瑜和小曦,便点头说马上就回去吧。

一宁听到郝贝讲电话就特别的有兴趣,最近喜欢上和人讲电话,家里有电话时,总是她跑去接的,这次也不例外,扒拉着郝贝的腿就要讲电话。

郝贝只好无奈的跟电话另一端的裴雅说着:“小姨,一宁要和你讲话。”然后把手机贴在了一宁的耳朵上。

一宁对着电话甜甜的喊着:“奶奶,我们来看爷爷了,亲亲爷爷,爷爷的病病就好了……小哥哥亲爷爷了,大哥哥没亲,妈妈也没亲,他们不爱爷爷……”

“……”

郝贝一脸的囧色无奈的笑了,这小丫头跟裴雅告状呢,转身跟裴林说她就先走了,裴林笑着说好,让她们路上小心回去打个电话过来。

郝贝点头应下,招呼小瑜和小曦要走,小曦还是那样子没什表情,倒是小瑜是一种终于解放了的模样,这让郝贝有点汗颜,裴红军则是有点激动的样子,郝贝是听不懂裴红军的话的,反正从刚才她跟裴林说话时,就见裴红军很激动,想着可能是听到他们要走了,舍不得吧,人老了,又病了,可能就特别的眷恋家人的。

病房的门带上,裴林回到病床前,把裴红军刚才乌拉乌拉说话流下的口水给擦干净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骂道:“你就这么没出息么,为个女人也值当这样!”

裴红军又是乌拉乌拉的,可说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罢了。

方柳遮遮掩掩的回来医院复诊的,特意找下班的时间过来,就是怕被人看到她这一张脸的,你知道这张脸真是对着镜子时,她都砸了不知道多少面镜子的,可是砸掉镜子后,还会看到自己这张脸!现在就是来这儿问问医生,脸上的伤可不可以动刀子了,她要整容,方语都能整容,她也能,不过现在她没有钱了,去不了专业的整形医院,只能来公立医院的整形科来问问,这儿比较便宜点的。

电梯门开,方柳低头往里进,正好郝贝带着三个孩子往外走,一宁不看路的往外就冲,一下就撞到进来的人腿上去了。

方柳根本没看到是郝贝一行人,墨镜纱巾的把自己围的严实实的,郝贝也没认出来是她,倒是一宁撞到方柳的腿上,跌倒了,方柳低声说着:“不好意思,便往里面走。”

郝贝也是赶紧回着:“对不起啊,孩子小乱跑的,撞了你……”说罢就去扶一宁,紧张的问着:“一宁宝贝摔疼了没有,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这么往前冲,你怎么就不听呢?”

一只脚踏进电梯的方柳听到这声音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恨郝贝,恨到就是化成灰,这声儿她也忘不掉,犹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声间时,她就嫉妒的要死,方柳的声音其实不是那么好听,有点沙哑,很中性的声音,有一次打电话去一家知名妇科医院咨询一点事儿时,还被接线员回了一句:“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妇产医院,只接受女士患者的。”

所以方柳对自己的声音也是不满意的,喜欢那种特别小女人的娇滴滴的声音,可是她天生就不是那号人,人长的不娇气,声儿也没那娇气的味儿。

郝贝只顾着哄摔到的一宁,完全就忘记电梯里的另外两个儿子了,孩子多了有时候真就这样顾不过来的。

方柳这才透过墨镜看着眼前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这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原本该是她的儿子的……忽然有点怕他们会认出她的,赶紧的往里面闪了一点,让开门口的位置。

裴黎曦和裴瑾瑜站在那里没有动,看着让出的门口的位置,最后是裴瑾瑜先走出去的,裴黎曦则又站了一会儿,看着方柳摁的数了键之后,才走出了电梯。

走到医院大堂的时候,裴黎曦往楼屋指示牌上扫了过去,视线客格在7的位置——整容整形外科,烧伤外科。

“怎么了小曦?”郝贝这才察觉到小曦的异样,便问了一句。

小曦摇头说没事儿,郝贝也就没再问了,倒是裴瑾瑜黑着一张脸,上车的时候,自己就非要坐前面副驾驶的位置,郝贝现在会开车了,以前就学过,不过一直都不敢开的,这次历经生死回来后,上手就敢开了,这会儿去哪儿都是自己开车,一般都是小曦坐前面,小瑜和一宁坐后面的,今天小瑜就十分的不合作,非要坐前面。

一路开到家里,小瑜的那张脸就还是拉着的,对着别人都是好好的,对着小曦时,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郝贝就问小瑜了:“小瑜,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吃妈妈味了啊,怎么就一直拉着一张脸呢。”郝贝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觉得是不是因为自己去哄一宁了,小瑜吃味了。

裴瑾瑜拧着小眉头答非所问的说了句:“我不喜欢哥哥,不要和他好了。”说罢伸手抱着郝贝的脖子撒娇道:“我要跟妈妈好,只跟妈妈一个人好,我要跟妈妈睡,不跟哥哥睡了……”

*

夜里,艾米正睡觉呢,被一阵铃声吵醒,看也没看号码的就接了起来,听了一句后便坐了起来,吃惊的睁大双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号码,又拧了自己大腿一记,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小曦,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吗?你让我去找方柳,给她钱,帮她找最好的整形医院?”

关于方柳干的蠢蛋事儿,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想偷金库,最后让炸的面目全非,这就是报应好么,为什么要给她钱让她治脸,就让她那样才解恨呢!

“是的,这是命令不是跟你商量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裴氏已经在我的名下,你只不过是职业经理人,并且你的新上司不管现在和将来都是我,如果你不能严格执行我的命令,或者分不清主次的话,那我不介意撤掉你的职位。”

艾米挂上电话后还打了个冷痉,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儿就这么给糊弄住了啊,你说说她这点出息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却不得不认命,谁让她就是一个打工的呢!

翌日,方柳就接到艾米的电话,听明白艾米的意思后,方柳就乐的差点没疯了的,可以送她去最好的整容医院去整脸的呀,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对于她现在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呢。

艾米这边也是忙的不得了,公司的事儿,还有小老板私下让她办的这个事儿,她就必须给办好,联系了韩国的最好的一家整形医院,把方柳的资料发了过去后,还要安排方柳出国的事项,并且出国后还得有人跟着,她是不能去,只能找人……

就在这时,又接到一个电话,就看着来电的前两个字,便接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着:“小老板啊,你总得让我喘口气的,韩国那边的医院联系好了,就是还没……”没说完呢,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哼,你到是可真是个好秘书呢!”

艾米一听声儿不对劲,拿下手机一看,就有种大条的感觉,怎么是小瑜啊,昨天小曦说过这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

“呵呵,小瑜啊,我以为是别人呢,你找我有事儿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让你做的事儿,我只是懒得理就是了,我告诉你艾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警告你,为方柳花一毛钱,我都不愿意,公司不光是老大的,也是我的,你也得尊重下我的意见!”

艾米就比较苦逼了,苦哈哈的应是,最后才听裴瑾瑜问进度如何,就有点无语了,看吧,亲兄弟就是亲兄弟,不是才说不舍得为方柳花一毛钱的么,现在又问起来了,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不是那么会事了。

因为小瑜接下来的话,简直就是让艾米拍手称绝的节奏。

小瑜说:“那既然找不到人,你去找方槐,他肯定愿意的,然后给他一笔钱,告诉他永远不要让方柳回国,更不要出现在我们一家人面前,如果方柳不听话,就让方槐想办法抹掉她的记忆,但是,如果方槐不听话,那就别怪我花钱找杀手作了他们永绝后患。”

艾米傻愣愣的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音,抹了把头上的汗,而后才默默的在心底点了个赞,但也隐隐的担忧了起来,小瑜才不到八岁,居然有这种狠劲,这还是从前那个会笑会闹会撒娇的小骚包小瑜吗?好像不是了……

另一边,裴瑾瑜放下电话时眼晴上扬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哥哥裴黎曦,他是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更确切的来说,他就是故意让他哥听到的。

“怎么,不准备给万能秘书打个电话,否决我刚才的命令吗?”裴瑾瑜冷嘲着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裴黎曦摇头,无奈的解释:“小瑜,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生我们的那个人,你能否认你心底,真的就没有一点点她的位置吗?你拿你最在乎的人发誓,你真的想让她死吗?”

裴瑾瑜也是个倔强的,张嘴就来:“我发誓,我就是想让她死,如果我有想着她念着她的意思,就让我永远的失去郝贝妈妈……”说完其实他自己也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拿这个发誓呢,双赶紧的补了一句:“如果我有违此誓,就让我马上死去。”

“裴瑾瑜!”裴黎曦重得的喝了一声,拳头也握的紧紧的,如果不是俩个人还有几步的距离,怕是这小哥俩都能打起来的。

后面的几天里,裴瑾瑜和裴黎曦就是一直这么僵着的,这可把郝贝给急坏了,平时哥俩关系有多好,这会儿就有多不好,当妈的就是最为难了,私下就问小瑜,小瑜是什么也不说,问小曦,小曦更是木头人一个,弄的郝贝也没办法,只能让时间去缓和了。

又到周末的时候,郝贝带着两个孩子又去了医院看裴红军,依然见到了裴林,这次没有呆一天,到中午的时候就走了,要去楼下看苏莫晓。

苏莫晓的伤真的就是可以出院的了,可是苏爷爷一直让她住着,说什么伤着骨头了,要好好的养着,弄的苏莫晓无奈极了,这天郝贝过来的时候,正好苏鹏和万雪也在。

万雪跟三个孩子在沙发那边玩,现在就跟一宁能玩到一块儿,连小瑜都不喜欢跟万雪玩了,觉得万雪跟一宁是一个档次的,更多的时候,这孩子不是沉默着的……

苏莫晓看到郝贝皱着眉头就问她怎么了,郝贝就把小瑜和小曦好像吵架的事儿给苏莫晓说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了。

苏鹏眉头一挑,在边上接了句话:“贝贝啊,你以后呢,应该问下孩子们的意见,也许他们不见得想去看裴红军呢,那样的人,还是让孩子们少接触粗好,根不正苗就不红,从小的教育很重要的。”

“爸……”苏莫晓无奈的抚额喊了一声,不太赞同苏鹏的观点,这说的是什么话,那杀人犯的儿子就一定是杀人犯吗?虽然有遗传的因素,但一个人的心如何,更在于后天的引导的。

“好,我不说我不说了,我去跟孩子们玩,人就应该嫉恶如仇一点的。”苏鹏丢下这句话,走到孩子堆里玩儿去了。

郝贝看看苏莫晓问:“莫晓姐,我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好啊,你不知道我都有点怕见我妈了,还好她也不怎么愿意见我的……”这个郝贝没说假,尽管方公道那时候告诉丁柔她才是丁柔的亲生女儿,可是回来后,见到丁柔还是冷冰冰的样子,后来秦立国跟她说了,说丁柔不相信这个事儿,并且父女俩的意思就是,不管丁柔认不认,这个事实在这儿放着呢,为了丁柔好,郝贝就当吃点亏,不认就不认吧。

所以郝贝也是庆幸丁柔没有恢复记忆也没有认她,不然看到裴红军她就会想到这人当初是如何畜生的对自己母亲的,那心里肯定就不会平衡的。

“没有,贝贝,不能这样想,你做的很好,你是裴靖东的妻子,你这样做,很对的。”苏莫晓安慰着郝贝,这个事儿,就是不能两全的,除非裴靖东不是裴红军的儿子,或者裴红军从来没有对丁柔做过那样的事儿……但这又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管如何,心底都会有点芥蒂,只能不去想,尽量淡定点,这样才是最好的。

郝贝很听苏莫晓的话,也是这样想的,但有时候,她想平静,不见得别人就能让她平静的下来。

那是午睡的时候,苏鹏带着不午睡的万雪和一宁下楼去小花园里玩,小瑜和小曦跟郝贝在苏莫晓的病房里休息,郝贝没有午睡的习惯,让两个孩子睡下后,跟苏莫晓小声的聊着天。

大约才半个多小时左右吧,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苏鹏满头大汗的问道:“万雪和一宁回来了吗?”

郝贝一惊,站起来就问:“不是发你一起出去的吗?”

苏莫晓也是急的坐了起来问苏鹏:“怎么会事儿?”

这把苏鹏给急的,你说这寸的吧,一宁和万雪就在花园那块儿玩土呢,他就走的稍远一点,坐在长椅上抽了根烟,正好遇上一个病人,俩人聊了几句,就一根烟的功夫,没见人了,想着是不是俩人就回来了,可是没有在病房,他回病房前是问过门卫的,中午这会儿都午睡的,所以进出的人并不多,出去的几率不大的,肯定就在院里的。

“那我们分头去找!”郝贝说着,就往病房外跑去,看到裴黎曦睁眼了,便交待着:“小曦啊,你看着小瑜,可千万别乱跑了,就在病房里等着,要是万雪和一宁回来了,你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苏莫晓也拄了个拐杖就往外走去,总是得找找的,郝贝也是在小花园里又找了一大圈,连后面的花园也找过了,就没人,急的眼都红了,正要再去找时,就看到有人在打架,被泼了一桶的水。

就这一桶水就像泼到她身上一样的,瞬间就惊醒了,飞一般的往楼上冲去,万雪以前就这样用粪便泼过裴红军的,后来裴红军就换了间病房,现在一宁会说话了,郝贝就怕一宁嘴快的什么也不知道再跟万雪说了爷爷的事儿,万雪会不再……

郝贝还真是没有想错,一边跑一边给苏鹏打电话,气喘吁吁的说着:“苏叔叔,你去1109去看看,我现在正在赶过去,裴红军在那间病房,万雪会不会……”

赶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就是乱成了一团糟糕的,万雪跟裴林在撕扯着,裴林虽然年纪大,但是身体好,万雪被扯的一下就摔倒在地上,抓起椅子就要去砸裴林,被裴林伸手捏住了椅子腿处,另一只手就要上手去打万雪的,让郝贝喊住了。

“大爷爷,你别打她,她心智不全,就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啊!”郝贝冲过来挡在了万雪的前面,看着裴林倒竖的银眉,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吞了吞口水,推着万雪往后退了几步。

裴林冷哼一声,砰的把椅子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又差点就砸在了站在那儿的一宁身上,没砸到,可也把一宁给吓吓了一跳的。

苏鹏赶过来时,已经没事了,就赶紧的跟裴林陪不是,他也不知该怎么说万雪才好了,万雪明显也是被裴要给吓着了,被训着也没有回嘴的,平时总是会回嘴的,这次就只是拽着苏鹏的衣袖说要走。

等万雪一走,郝贝才有功夫去抱一宁,一宁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可能真是让吓着了,郝贝也是心里难受极了的在哄着,你说这孩子,她就敢说肯定就是一宁带着万雪来的。

“大爷爷,对不起,我不也知道会这样,但是万雪是没有恶意的。”郝贝觉得就没有比她更苦逼的人了,你看不关她的事儿吧,她还得跟人道歉的。

裴林冷哼一声道:“以后你也不用来看红军了,你的孝心我也知道,等东子回来我会告诉他的,你就看好你的孩子就好了。”

裴林的这话,差点没把郝贝给气哭了的,你说这是她愿意的吗?得,不来就不来,就觉得裴林的反应有点大,不过看到临走时,看到裴红军脖子间的掐痕时,郝贝就觉得裴林的反应一点也不大了,不用问,这掐痕肯定就是万雪弄的,回来后问一宁,果真就是如此。

自从,郝贝每周去医院这个事儿也就不再继续了,苏莫晓那天之后也就出院了,实在是怕了这万雪了,跟苏鹏说好了,以后去哪个医院都行,千万别来这家医院了,要不是知道万雪什么都不懂的话,还真以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你看把裴红军当仇人的那个架式,真有点吓人的。

*

花开两朵,来说说方柳的情况,在国外做了整容手术,还在恢复阶段,整张脸都做了换肤术,好了之后,脸上不会有疤痕,但是也不是正常那种可以笑可以有表情的了,医生说了,这种换肤术,每隔三年需要做一次,然后平时笑的时候脸上会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就像打多了肉毒杆菌一样,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再过一礼拜就可以拆线了,方柳每天心情都特别好,终于不用再怕照镜子了,终于觉得自己没有白生那两个儿子,这可是韩国最好的整形医院,给她主刀的医生也是最好的医生,用的也是最好的药,这次手术的费用就近千万的。

陪护的方槐却没有方柳那样乐观了,他正在申报去非洲支援的名额,因为他姓方,更因为爷爷的事儿,这个事不是特别的顺利,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他正在跟艾米讲这个事儿,希望艾米能从中协调一下。

电话没打完,就被方柳给挂断了,方柳气呼呼的问着:“你要去非州你自己去,干嘛拉我去,我的脸刚做好能晒吗?”

方槐看着方柳,有点无语,你以为你不走能行么?去非州是最好的,难道你去别的地方,你就能过的好了,非州是最远也最安全的地方,而且真在那里呆上几年,再回来时,也方便些的,真出国到了别的国家,你没这份荣誉,回国后能做什么?

“姐,你听我说,你不能再回国了。”方槐是知道艾米的原话,艾米是一字没漏的跟方槐学过裴瑾瑜的话的。

其实方槐觉得这两个孩子真的很仁慈,如果是他的话,他可能会想杀了方柳的,更别说还给钱让治脸的,所以就希望姐姐能想明白点。

“你在胡说什么,你看我生的儿子多懂事儿,他们还是念着我这个妈妈的,只要他们还念着我,等我的脸好了,我就能回国了,到时候我一定能把郝贝给赶走,我们一家人也会团聚的。”方柳在做着美梦。

但方槐却把她的美梦给打碎了,方槐说:“姐,你别白日做梦了,郝贝和他们才是一家人,你不是。”

方柳忽然紧和的攥着床单,死鸭子嘴硬的反驳着:“你胡说什么,他们是我生的,怎么会跟郝贝是一家人。”

方槐以前也不是太确定的,但现在看方柳的反应就有点确定了,无奈的劝说着:“姐,别再错下去了,就这样的离开不是很好吗?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你这个妈妈的……”

方柳愣愣的没有说话,好半晌之后才问了方槐一句:“你是说,小瑜不让我回国的?他……”

方槐只能实话实说,不说方柳不死心,你以为孩子念着你么,孩子有后话的,给你条活路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不想要这个活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相信,不相信这是小瑜说的,他是我生的孩子啊!”方柳疯了一样的叫着,让打击的不轻。

“姐,你跟我说实话,他们真的是你的孩子么,除了是真的在你肚子里爬出来,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基因是你的吗?”方槐认真的问着。

“……”方柳没有答话,只是不停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就这样过了三天,像是想通了一样的问起方槐上非洲的事儿了。

这个名额的申请真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人员都是固定的,那边回来一个,这边才过去一个,现在只有一个名额的,方槐跟艾米说了再协调下,不行的话,就再等一会儿。

“小槐,就一个名额的话,你让给你吧,你去美国,我以前在那儿有同事,你过去那边先上班,等有名额时,你再去非州和我汇合,当然,你也可以不去。”方柳这样说时,还把方槐给吓一跳,真的想通了吗?

“姐……”方槐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柳,方柳叹气的说着忏悔的话,说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了,就不想再去争了,去非州就去吧,早先她就说过去非州支援的话,但那个时候躲在国内没有出去,说什么估计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才让她有现在这样的处境吧,所以让她去吧。

这样的方柳让方槐很是欣慰,他还真怕方柳一直想不通的,伸手握住姐姐的说感慨的说着:“姐,不管别人离开你与否,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方柳拍拍方槐的手,笑了笑说:“对了,你有没有找过晴晴……”

方槐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之色,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柳晴晴的原因,可能他当初会站在爷爷那边的,毕竟爷爷养育了他的,正是因为柳晴晴,才让他更加坚定的站在了正义这一边,希望柳晴晴能脱离爷爷的控制。

“好了,别不好意思,姐也很后悔,没早点作通你的工作,让你跟晴晴在一起,现在你能想通,是再了不过的了,不过方珂……”方柳叹了口气,方珂可就没有方菲那样的好命,能在医院接受治疗了。

“我这儿倒是有个方子,不过时间需要的长一点,都是中药的方子,你们可以试试,东西都得要最纯的,而且最好是一直吃素,大城市里呆着肯定是不行的,最好是去原始一点的山林里,我写给你,你们试试吧。”方柳说着,找了纸了笔,写了个方子给方槐。

方槐欣喜若狂,方家倒了,其它人去哪里,他不知道,柳晴晴的确是被他给藏起来了,他知道柳晴晴会找上他当靠山,就是利用他,可没办法,爱了就是爱了,不管这个人再不堪再坏也好,爱上就是爱上了。

一个礼拜后,方槐从韩国机场,送方柳飞香港,从香港转机,再飞非州,而他自己则飞国内,拿着方子去和柳晴晴汇合。

方柳到香港以后在机场给方槐打了个电话,说是马上就要上飞机了,手机没话费了,让方槐帮着冲一点。

方槐回国后,第一时间就是给方柳冲话费,并用一个定位软件查了下方柳手机的卫星位置,确定还在飞向非州的高空上,便也就放心了,之后方柳到非洲后,方槐的手机上也收到过方柳发来的短信,并且还有彩信,方槐给打过去过,却被挂掉,说是话费太贵,方槐也就没往心里去,主要是也从方柳的空间上看到过一些非洲当地的图片,还带有拍拍摄时间和地点的,心里也就踏实了的。

再说方柳,她能真的去非州那种地方吗?答案是no!

这儿是她的家,孩子是她生的,敢不听她的话,还敢那样的大逆不道,她不灭他们的,还敢说让不想活就死这样的话,她倒是要看看谁死,死前也要先掐死那两个小崽子的。

明天大约还有最后一节,汗哒哒的,特么的我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大结局就愣是写不完的,手都快写断了的节奏……明天要没更就是后天更,然后就不另外通知了,就这样,我要继续奋斗了……

439:大结局最终章(4)

裴靖东不在的时间里,郝贝每天的生活有点单调,虽然就住隔壁,却是不怎么回娘家的,如果说秦立国真是她爸的话,那就是她的娘家,但这天却被秦立国给叫到了家里。

郝贝不明所以然,丁柔不是不待见她的吗?叫她回来干嘛。

回家看到方桦和商媛也在的时候,才明白了,原来今天是商媛回娘家的日子,丁柔虽然不相信郝贝是她亲闺女,但是却认定了郝贝是秦立国的亲闺女,所以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偏心眼小心眼的人,便让秦立国也把郝贝给叫回来了的。

秦立国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丁柔拉着商媛的手两母女亲亲热热的在讲话,郝贝跟方桦就坐在另一边,有点相对无语的样子。

正在这时,听到丁柔大嗓门的问了商媛一句:“阿媛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呢?”

商媛那边脸一红,低声回着:“妈……我才刚出院的。”刚从精神病院治疗好出来的,没有想过要孩子的事儿,况且孩子是她心里的痛处,当初那个孩子……

郝贝也听到那边的谈话了,不自觉的瞥了方桦一眼,然后那视线就落在方桦的下半身上了,这么尴尬的又被方桦逮了个正着,不悦的瞪她问:“郝贝,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郝贝也不怕方桦的,小声的问着:“我妈说让你们要孩子的,方桦,你有没有再看过医生。”

方桦的脸一黑,这是关系到男人尊严的事儿,但是……苦笑了下,白了郝贝一眼道:“你能再女汉子点么?”这种问题,是你一个女人该问男人的事儿吗?

郝贝切了一声道:“我把你当我大哥的好吗?”

方桦也是记仇着呢,驳了句:“呵呵,真逗,你不怕我是跟我爷爷一伙的了?”

“……”郝贝哑然,没再说话,实在没忍心跟方桦说方公道已经死了的事实,到底是亲爷爷,郝贝不知道方桦的感觉,只是觉得还是不说为妙,她是不想再添事端了,就这样过去吧。

郝贝对商媛是没有任何好感或者厌恶之感,只是就这么一个人而已,家里有丁柔这个女主人在,宁馨自然就搬回到宿舍,退回到该有的位置上,家里少了这么一个人帮忙,郝贝就得给秦立国打个下手什么的,进厨房帮忙了。

商媛也是实在受不了丁柔的絮叨才躲进厨房的,让秦立国出去陪丁柔,说这些事儿她来做就好了。

商媛对郝贝很是愧疚,毕竟抢了郝贝的位置的,听说郝贝以前跟方桦也处过对像的,所以就更加的抱歉了,便开口致歉:“贝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郝贝白了她一眼,才点头,具是虚伪,叫都叫了,叫完才问,让她怎么回答。

商媛缓缓的开口说着:“对不起,我抢了你的位置,如果可能的话,我真不想在这个位置之上的。”

郝贝看了她一眼说:“别说这样的话,我该谢谢你的,如果不是有你,我妈妈这么多年也许过的并不好,你就好好的当她的女儿吧,不会影响你什么的。”

“……”商媛哑然,她说的是方桦的事儿,不是丁柔的事儿,但也没有再解释什么,这个事儿就说不清的,她从前不见得有多爱方桦,只不过就是相亲结婚,方桦是她的丈夫,那个时候俩人离婚后,她也没觉得多伤心,只是心疼那个流掉的孩子,现在又复婚,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

郝贝只在家里吃过午饭便回裴雅家了,现在就是跟裴雅住在一起,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带着孩子们搬出去的,只是裴靖东临走时,也有嘱托过,让照顾裴雅的。

回去的时候,裴雅在躺椅处坐着,一宁在花圃那儿在玩土,郝贝进门裴雅都没发现,走到裴雅跟前了,裴雅才吃惊的坐起来,一伸手就擒住了郝贝的胳膊,郝贝呼疼的喊了声:“小姨是我。”

裴雅这才松手,然后摁着发疼的太阳穴,说了声抱歉。

郝贝坐下来,帮她揉着头,并问着:“小姨,最近还经常头疼吗?”

裴雅点头,就说真是的头疼,去看医生也没用,只能继续吃药,不过她说她很反感那些药,吃了之后,总是觉得不好的。

“那就别吃了,我天天给你揉揉,没准会好的。”郝贝也不赞同裴雅吃药,是药都有三分毒,天天当饭吃,早晚得有负作用的。

裴雅无奈的看着郝贝:“你以为说不吃就不吃了啊,江穆也不知道怎么收买的我儿子,现在天天都是醒我吃药,还看着我吃的。”

郝贝也是替裴雅无奈,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的避免了,郝贝给裴雅揉了会儿,裴雅就睡了过去,郝贝把边上的毯子给裴雅盖上,才去一宁那儿看了一会儿,一宁玩的满头大汗,小脸都晒红了,也不愿意休息会儿,郝贝没办法,自己只能回到阳凉处,坐在椅子上看孩子玩儿,这会儿快暑假了,今年的气候有点偏冷,就这天儿也不是很热,反倒风一吹有点凉凉的,郝贝拿过边上的毛毯,把自己的头给捂着遮住光线,便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的并不好,做梦了,梦到一处病房里,四处都是白色的墙壁,里面在打架,有个披头散发的女病人,把一个护士给过肩摔给摔倒了……郝贝看了好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打算走时,那个打人的女病人才抬了下头,郝贝看到那张脸时,瞬间就醒了,扯开捂在脸上的毯子,就去看裴雅,她好像又进入别人的梦了,梦到的应该就是裴雅的梦了吧。

果真就看裴雅的脸色不太好,郝贝伸手去拍裴雅的肩膀,就这么被睡梦中的裴雅一个过肩摔给扔地上去了,发出砰的一声响,裴雅也清醒了过来。

“贝贝,你,怎么了……”

郝贝捂着让摔疼的屁股无奈的哭诉着:“小姨,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裴雅尴尬的笑了笑,说自己做了个梦,有好多人抓着她要给她打针,她就把人给摔出去了,没想到是把郝贝给摔出去了。

郝贝一愣,被裴雅拉起来后,坐下来,就问裴雅:“小姨,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啊?”

裴雅愣神问她:“怎么了?”

郝贝就说了:“小姨,你是从小就拿画笔的人,可是我见你好像从来没有画过画啊,然后你的力气是不是太大了点,而且上次开枪的动作,这次摔我的时候,怎么看都有点儿……”

裴雅摇头,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头疼。”

客厅门口,展翼站在那里有好一会儿了,听到这里,赶紧走了出来,并喊着:“妈,到时间吃药了。”

裴雅无奈的看了郝贝一眼,跟郝贝吐槽:“这就一定不是我儿子,是江穆的儿子吧,你看跟江穆一模一样的,天天都催我吃药。”

展翼的脸一黑,走过来说着:“妈,我是为了你了,江叔叔也是为你好,你不吃药就头疼,还晕倒过,你说我能不催着你吗?”

郝贝在边上替裴雅说着话:“展翼啊,其实药吃多了不好的,你看我以前身体不好,不也没吃药就好了,还不如让小姨多锻炼一下呢……”

裴雅在边上跟着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的,强身健体呗,可是儿子不听她的,江穆也不听她的,他们都说为了她好,她也很无奈。

展翼看了了一眼,笑回着:“那像嫂子你一样,是不是也让我妈妈到蛇岛上生活呢?”

郝贝一脸囧色,裴雅也是一脸的无奈,最后这事儿就作罢不提了,只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展翼就找到郝贝,说了一件事儿……

“嫂子,你家的房子装修好了,你去看看,我哥还说不让告诉你呢……”

“啊,房子,什么房子啊?”郝贝惊讶的问,裴靖东的确是没有跟她说过房子的事儿,但这个房子也真是裴靖东弄的,就在大院里,距离秦立国家和裴雅家也不远,也是一个两层的小楼,不过就是在后面一排,是新房子,年前的时候就分下来了,裴靖东一直忙着,就扔给展翼收拾了,打算弄好后跟郝贝带着孩子们一起住进去的。

房子是精装修,前年就盖好的,别人家都还重新装修过,这次裴靖东出任务前,也有跟展翼说过,再找人装修一下软装,等他回来,他们一家人就搬过去住的。

可是展翼现在就跟郝贝说了,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住在一起不方便了,想让郝贝搬出去的。

郝贝跟着展翼去看过房子,气味不大,装修什么的是早就弄好的,就是需要自己再买点家具之类的,展翼还解释着说这些他来弄就好,弄好就能搬进来了。

郝贝不喜欢展翼这样子,便问了一句:“展翼,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让我们搬出去呢?”

展翼的解释就直接多了,展翼说:“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劝我妈不吃药,郝贝,这是我妈,我是她亲儿子,我能害她吗?”

“展翼,不是这样的,真的,一直吃药不好的,而且我总觉得裴雅阿姨应该能想起从前的事儿的,你难道就想让她一直这样失忆吗?”郝贝试图解释给展翼听,可是展翼哪里是能听进去话的人。

看着郝贝就冷笑了起来,讽刺道:“呵呵,恢复记忆那么好的话,你怎么不让你妈恢复记忆呢?”

“那不一样……”郝贝还想解释,却让展翼给打断了。

“行了,不用你假好心,你都知道你妈恢复记忆了会痛苦,难道我妈以前的记忆都是快乐的,郝贝,我求求你了,行行好,搬出来,别去我家,别见我妈,别给她同那些骚主意行吗?我就想让她这样陪着我,就这样挺好的,那怕她他不记得我,也挺好的。”展翼有点恼怒的冲郝贝吼了起来,眼晴里像是住了一只血蜘蛛一样,吼人的时候,那些红丝的血丝就越发的明显。

这样的展翼很陌生,也让郝贝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有点明白展翼了,是啊,裴雅过去的记忆不见得都是好的,与其恢复,倒不如像丁柔一样,永远不要记起来,就这样多好。

“对不起展翼,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小姨乱说话了。”郝贝对着别人就这点儿好,不较真,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也敢于承认。

展翼愣了下,似乎没料到郝贝会这样就妥协了,也赶紧回话:“嫂子,我语气不好,态度也不好,反正你觉得我那不好,打我骂我都行,就是我妈,我真的怕她会再发疯,江穆跟我说过我妈在国外的疯人院的事儿,真的,我怕她再那样,我妈也不年轻了,我二十多年都没有妈妈,好不容易有妈妈在身边,我只想让她能快乐,嫂子,你能理解吧。”

展翼说的很是动容,郝贝听的也是心里酸酸的,特别的理解展翼,这一点上算是达成了共识,和展翼约好,第二天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家具城,这房子不是旧房子格局比裴雅这边的房子要好一些,房间不多,但都是大开间,卧室里可以弄一个小起居间,十分的方便,带着孩子们起去选家具,就是想让孩子们选自己房间里的家具的。

买家具这个事儿,办的就真特别的快,裴靖东走前留给郝贝的钱一分没动,全是展翼花的钱,展翼没说是自己花的钱,反而说是裴靖东给他的卡,让他买的,实际上,不过是图个心安罢了。

买完家具,约好的第二天送货,两大三小便一起去商场里逛逛,想给小瑜和小曦买点夏令营的装备的,暑假学校里有夏令营的活动,郝贝征求过孩子们的意见,说是想去,就给报了名的。

户外用品店里,很容易就选好了两套装备包括穿的背的,连水壶都给买好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就是这两孩子还在闹别扭,正确的来说是裴瑾瑜闹情绪,死活不和裴黎曦买一样的,于是只好又重新买了一套,这把一宁倒是乐坏了,嚷嚷说她和大哥哥是双胞胎了。

小瑜一听这个就跟让踩了尾巴一样的,抓着东西就摔了出去,这把郝贝给气的,最近这种事儿,就是太多了,弄的她想不发脾气就不行,把小瑜给训了一顿,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来的,回去时,就不太愉快了。

坐车也是,小瑜就是特性,死活不跟小曦坐一辆车,最后把郝贝气的,就只能让小曦跟展翼另外打车走,她开车带小瑜和一宁先走。

展翼站在原地,摆着手说没事儿,小曦往商场的侧门处看了一眼,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了,等展翼回头时,便开口说:“小叔叔,那边有家奶茶店的奶茶很好喝,你帮我买一杯吧,我给你钱。”

展翼笑了笑:“小子,叔叔请你喝杯奶茶的钱还是有的,走一起去。”

“我有点累,我在这儿等你,我保证不乱跑,我去那边坐着等你。”裴黎曦指上商场门口的长台阶上跟展翼这么说的,展翼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同意了,这么大的孩子真不用担心会丢的,而且他家的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孩子,肯定就丢不了的。

不过这次他显然就想错了,这边买完奶茶回来时,就有点傻眼了,刚才说坐那儿哪里也不去的裴黎曦呢?没见了,这把展翼给急的一头的汗!

人丢了肯定就得找的,给了门口摆摊卖碟的大姐一百块儿才打听出来,说是他走了之后,小娃儿就是进商场了,展翼道谢就要往商场走,那大姐却又补了一句:“小伙子啊,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给你妻子打个电话,肯定是她在一起的。”

“什么?”展翼诧异的问,那大姐就说了,说是听到小娃儿喊了一声妈妈,然后往商场里跑去了,那不是妻子吗?

展翼发愣,喊妈妈,开始还没弄明白拿起手机就给郝贝打电话,郝贝那儿正开车呢,让小瑜给接的电话。

“喂,小叔叔,有事儿吗?”

听小瑜这么一问,展翼的瞬间就明白了,便说了句:“没事儿,就是这边的奶茶挺好喝的,问你们要不要喝,给你们带回去一杯的。”

小瑜问了下郝贝,郝贝想了想,便说要是方便的话,就带一杯。

展翼这边挂了电话,就恨的牙齿直痒痒,你看看,他就想不可能是郝贝的,难道是方柳?估计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能让小曦喊妈妈了,从方家倒了之后,除了金库一案外,几乎就没有任何方柳的消息,这是又蹦哒出来不知道想干什么呢!

展翼直接找了商场的经理,亮出证件,说明正在查一个案子需要监控室的控制权,就轻易的进入了监控室,一点点的找,还是可以找到的,就见裴黎曦跟一个脸上戴着黑超和纱巾的女人在讲话,光看那背影展翼也看得出来就是方柳没错。

这俩人似乎是吵起来了,展翼也是学过唇语的,看小曦说话的样子,应该是说什么为什么还回来之类的?

方柳是背对着展翼摄像头的位置,所以根本看不懂方柳说的是什么,只能依稀的看出小曦的唇形读出来的就是:我让艾米给你钱,你赶紧的走,如果小瑜知道你在国内,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敢保证……好了,会让艾米联系你,不要再跟着我们。

展翼看到此处,皱了下眉头,他都没发现有人跟着她们的,小曦居然都能发现的了,这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看到小曦已经往外走的时候,展翼也赶紧离开了监控室,就往外走去,跟小曦是前后脚的到了门口的位置,手中的奶茶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小曦看到展翼从商场里面走来,也是一愣,展翼在摸着他的头意有所指的说着:“我刚给你妈妈打电话了,问她要要不要喝奶茶,我们给她带一杯回去吧。”

小曦点了头,跟着展翼往奶茶店走,奶茶店的生意很好,但也是一阵阵儿的,这阵儿忙劲刚过去,展翼又来了,老板便问了一句:“小伙啊,我们的奶茶好喝吧,那么快就喝完一杯又来买了。”

展翼不紧不慢的回了句:“呵呵,是啊,所以再来多买几杯,给家里人也带一杯的。”

一口气买了五杯奶茶,装好提上站在街边打车时候,小曦才不自在的解释了一句:“小叔叔你是不是看到了?”

展翼装傻的反问了一句:“什么?”

小曦看了展翼好一会儿,觉得最近有点看不透小叔叔了,不过还是提了一句:“是方柳,这个事儿,小叔叔就不要告诉我妈妈,也不要告诉小瑜,我已经处理好了。”

展翼摸着孩子的头,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小曦啊,以后这些事儿,你不方便告诉你妈妈的,要告诉小叔叔,千万不可以一个人去见方柳,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叔叔是怕你有危险,这次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下次要是还是这样,我就真的会告诉你妈妈,你想想,有哪个后妈能像郝贝这样的,小曦,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懂事儿的。”

这个真的是,让郝贝知道的话肯定就是会伤心的,裴黎曦定定的看着展翼,认真的表态着:“以后不会了。”

展翼点点头,俩人打车回家,到家把奶茶给分了,小瑜一听说是裴黎曦买的奶茶,直接就拿眼剜着那奶茶杯子,好像奶茶跟他有仇一样的,展翼这才看出点明堂来,他说最近这小哥俩怎么闹别扭了呢,想必就是因为方柳的事情吧。

暑假前的时候,郝贝和孩子们就搬到了新家去住,新家的院子不太大,但胜在屋子比较大格局好,郝贝对这个房子是比较满意的,实际上住在秦立国的隔壁这让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比较丁柔是她亲妈,可是对着商媛这个嫁出的‘女儿’比对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这让她的心里就没法舒服的,离得稍远一点,最起码不用隔三差五的就听到商媛和丁柔开心的笑声,小瑜和小曦对新房子也很满意,因为是他们自己的家,就一宁不满意极了,因为新房子的院子太小了,而且院子里没有花圃,也就意味着她不能随时随地的在家里玩泥土了。

关于这个问题,郝贝很快就满足了小娃儿的,弄了近一袋子的小米,弄了一个儿童游戏区一样的护护栏,在里面倒了一袋的小米,让一宁玩,一宁开始还有点小新鲜,玩着玩着就没劲儿了……

不过很快一宁就更没劲了,天天的闹着郝贝,那是暑假的临近,郝贝在准备小瑜和小曦暑假夏令营的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宁就在边上跟着,天天话可多了,就爱问东问西的,跟个小管家似的。

从知道小哥哥和大哥哥要去夏令营的时候便问了起来,诸如什么叫夏令营啊,夏令营有什么好玩的,上山啊,那山上有什么好玩的,有泥巴么?

郝贝一一回答之后,小丫头就不依了,天天跟郝贝念叨就说:“麻麻麻麻,要跟哥哥一起去夏营……”

就这么地闹腾着,郝贝也没有松口的,只答应送她去奶奶家玩泥土就行了。

暑假开始就是夏令营,为期一周,这是孩子们第一次单独的出远门,有个家长qq群里,里面的家长天天都聊的热火滔天的,就是说着各自的担忧之类的,既想让孩子锻炼,又担心孩子独自出门不安全,郝贝每天都乐呵呵的看着,有时候也会聊上几句,她没有安全不安全的这些担忧,因为自信她家小曦和小瑜在一起是个伴,并且小曦和小瑜照比着同龄的孩子要稳重的多,所以她很放心。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放的有点太早了,那是夏令营开始的第三天,负责夏令营的老师就打来了电话,那时郝贝还在裴雅家陪一宁在玩土的时候,接到电话时猛然就站了起来。

裴雅也在边上,让她这举动给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郝贝摆手,脸色有点不太好的跟裴雅说:“小姨,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下一宁吗?老师来电话说小瑜一直闹着要回家,可是这夏令营又不能中途退出来的,所以我得过去陪着一下。”

裴雅在边上说着能让家长陪么,不行就跟老师好好的说说,让回来算了。

郝贝恩恩的点头,然后连跟一宁说一声都没有就往外走去了,正好展翼切了西瓜端出来,见郝贝走,还问了裴雅一句,裴雅就说了下小瑜不适应夏令营的事儿。

展翼是昨天才跟小瑜能过电话的,小娃儿没有说不适应啊,放下西瓜不动声色的跟裴雅说自己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的。出了门追着郝贝就跟了上去,郝贝这会就有点慌,老师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

“小瑜妈妈啊,你们刚才走的太近了,东西都没有带啊,你看是回来把东西带走,还是……”

郝贝当时什么也没说的就挂断了电话,这会儿又给老师打了过去,这老师不是小瑜班上的老师,是学校的体育老师,所以不像是班里的任课老师一样的能记住家长的长相的,郝贝这会就想了好多种可能,难道有人冒充自己把小瑜和小曦给接走了,可是孩子怎么会跟小瑜和小曦走的呢?

“那个,老师,你说的人什么时候把孩子给接走的?”郝贝问着。

老师就啊了一嗓子,问:“难道不是你来接的孩子吗?我记得啊,就是你啊……”

440:大结局最终章(5)正文完!

其实这个真的就不能怪人家老师的,就夏令营开始的时候,和送孩子的家长见了一面,然后就记得家长的一个大概长相,并且方柳整容后,整的就是郝贝的样子,要真是站在一起,除去身高体型和声音之外,得有个七八分和郝贝肖像的,别说老师没认出来了,就是当时小瑜和小曦也是吓一跳的。

但当时小曦是叫了一声妈妈的,因为小曦是见过一次方柳的,也知道方柳整成了这个样子的,所以老师才让给带走的。

郝贝跟老师沟通了一下,问了下具体的地址,便回家拿了东西,打电话订好机票就要飞过去,下楼给车子打火时,就怎么着都打不着的……打了好几次火才长是打着的。

展翼在边上看了很久,最后选择默不作声的退到一个郝贝看不见的地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过去,吩咐道:“帮我查一个人。”

挂上电话时,还蹙着眉头看向郝贝的车子开走的方向,轻眯了双眼,眸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来……

郝贝是到了机场,要上飞机的时候才想到给展翼打了个电话,没有说孩子们的事情,因为她不确定以底是谁带走了孩子们,现在她要过去,但也得跟展翼说一下,让展翼帮忙查一下的。

“展翼啊,事情是这样的……”郝贝一五一十的就说了,并交待展翼说:“展翼,现在先别声张,你把我家的座机转到你手机上,看是不是会有人打来电话,如果有什么消息,咱们再联系,你现在能不能联系那边的警方,我可能随时需要支援。”

展翼这边说马上就去办,郝贝这才放心的关机上飞机。

到了地方,再到夏令营的地方,总的距离小瑜和小曦被带走,也才三个小时,可三个小时,足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郝贝找到夏令营的地方,火的跟那个负责的老师大吵了一架,但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儿,因为老师说小曦喊了一声妈妈的,而且还有其它同学为证,你说孩子都喊妈妈了,还能有错吗?

最后是怎么走的,说是那个女人跟小瑜和小曦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瑜和小曦过来后就说了,家里有事儿,要先回去了,并且告诉老师是她们的妈妈,老师看着也是很像,便放人让带走了的。

郝贝开始觉得可能是方柳,可是方柳怎么可能会长的跟她像呢,俩个人长的没有一点点的像好吗?

“那个小瑜妈妈,难道那不是孩子们的妈妈么,明明看着很像的啊!”老师多嘴的这么说了一句。

说的郝贝很是火大,顶了一句回去:“没错,我是后妈,行了吧,问这些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我的孩子丢了,你等着吧。”

老师也是让气的不轻,虽然这事儿,他也有责任,但是当时的情况,真的就是那样的,孩子们也愿意走,主要这两天已经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回家了,所以他也想赶紧的要走的都走,你以为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出来,他就好过了,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胆儿的,怕出个事儿的,所以走一个他少操一份心的,何乐而不为?

郝贝往山下走着,边走边给展翼打电话,就说这个事儿,她需要马上见这边的警方,并说:“展翼,你说能是谁,我想着是方柳的,可是那个老师说跟我长的有点像。”

展翼就这会儿功夫,也是查出不少的事情的,吞吞吐吐的就跟郝贝说了,“嫂子,你别太着急了,我想就是方柳没错的,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慢慢说,别生气……”

挂上电话时,郝贝坐在山上的大石头处,差点就想把自己的手机给砸了,你说她这么费心费力的是为了什么啊?呵呵,真相就那么残酷的打在她脸上,展翼告诉她说,方柳毁容后是小瑜和小曦送方柳去韩国整的容,然后整容回来后,上次在商场买家具的时候,小曦还跟方柳见了面的,可能是约好的……

“嫂子,你别上火,这个是没办法的事儿,孩子们也不是故意想这样的,他们是心疼你怕你受伤害的。”展翼最后是这么劝着郝贝的。

坐了好一会儿,心里就特别的委屈,就给裴靖东打电话,明知道他在出任务,手机估计都接不通的,可是她还是想打,她就想问问裴靖东,她到底做的哪儿不好了,她到底错在哪儿了,为什么就是不能取代方柳的位置,她就想问问,是不是裴靖东也把她给当成了替身的?

就这样任性的打了一次又一次,电话永远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可是她还是不死心的打了一遍又一遍的,殊不知,她在这这打着,另一边的裴靖东是可以看到的。

由于这次的任务特殊性,所以他们先要有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内部培训,这就是最后一周了,马上莫扬那边的消息,可能随时出动,手机是可以对外出却被限制呼叫的,但限制呼叫期间的一切来电还是可以看到的,就像进了黑名单一样,每有一个电话,手机屏幕上会有提示的。

同在正是休息的时候,裴靖东拿着手机,一直在看手机上存的相片,真正的任何开始时,手机都会上缴的,所以现在能看一眼是一眼,这次的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成呢,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着手机上的电话一个又一个的响着,数着总的闪了十几次不闪了,眼皮儿就一直在跳,也顾不得违反不违反纪律就给郝贝回拨了过去,而另一边,郝贝气得把手机砸了的心思都有了,手机居然都让她给打没电了,翻着自己的包去找,也没有找到充电宝,估计出来的急,也没有带,挫败的撸了把脸,觉得今天真是点背到极点的了。

裴靖东那边呢,没有打通郝贝的电话,就把电话打给展翼了。

展翼接到裴靖东的电话时,也是一惊,听裴靖东问家里一切都好么的时候,便反问了一句:“怎么了?都挺好的啊。”

裴靖东想了想,就说让展翼去看看郝贝,刚才郝贝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展翼就说没什么事儿,说了下小瑜和小曦最近闹情绪事儿,还电话里跟裴靖东说:“可能我嫂子觉得收拾不了两个娃儿了吧,也可能是想我哥你了。”

裴靖东这不踏实的心,因为展翼的话,也算是安定了下来,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出国执行任务之前,便接到一个临时的紧急任务,并且是秦立国亲自下的命令。

那一天,接到上面的命令,马上就要出发的时候,又接到紧急命令——延后出发,其它人都先在集训部等着,裴靖东马上到基地的机场去,有临时紧急任务。

裴靖东听到命令时,心里咯蹬一下,今天眼皮就一个劲儿的跳,早上起来时,同屋的战友还说赶紧出门买个彩票,肯定就是跳财的,这会儿就总觉得有点不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到了基地的机场停机坪上的时候,就见正有直升机刚落地,螺旋桨还没停,裴靖东的联络器里就传来命令:“直接到直升机上来。”

裴靖东听到是秦立国的声音时,这种直觉就更加的不好了,快步往直升机上奔去,等到了直升机上,看到秦立国时便问了句:“领导,是有什么紧急的任务,是不是狄龙那边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他……”这是裴靖东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因为马上要出发去执行那任务,他现在就怕秦立国会说是那人出事了……

秦立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你最近跟贝贝打过电话吗?”

裴靖东有点愣神,回神后便如实的回答了,打过,但没有打通,难道是因为这个违规了吗?

秦立国捏着眉心开口说道:“贝贝失踪了……”

“什么?”裴靖东惊的一下站起来,一双眼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周前,还有联系过的啊!并且展翼也说没有什么事儿的!

秦立国摆手让裴靖东坐下来,这件事儿,他也是有责任的,一直因为丁柔不认郝贝的事儿,也觉得内疚,再加上郝贝搬了新家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本来想着这样少去尴尬的,也就没有多想,一直到前天是商媛又回来吃饭,就说叫郝贝一起吃饭的,他才给郝贝打电话,没打通,当时还没在意,想着下午过去看看的,结果遇上邻居说是好几天没见这家人了的。

这才打电话问了展翼,展翼这才说郝贝没在本地,去外地了,什么时候去的,展翼说起来就有点吞吞吐吐的,最后可能是觉得事情是有点大条的了,就说了。

展翼说:“秦叔,我想我嫂子和孩子们可能是和方柳在一起,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那会儿展翼要是在秦立国跟前,秦立国都能一巴掌呼死他的,可是秦立国这会儿只想扇自己两巴掌,他这个当爸的都忽视了,怎么能指望一个外人呢?

不过秦立国没有做成的事儿,裴靖东做了,那是在到了目的地后,下了飞机,在机场看到展翼的时候,裴靖东手握成拳头就砸了过去,如果不是苏莫晓给拉住的话,裴靖东真有就有可能把展翼给打死的节奏。

展翼让打的倒地就没有起来,可见裴靖东是下了狠手的了,边上的一宁让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这哭了就没有停下来过,裴靖东烦的想抓着一宁就给扔出去,倒地上的展翼却是开口了:“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为嫂子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就没有在意,不过从那天开始,一宁就一直闹,我想着一宁是不是会……”

这倒是真的,那天裴靖东打完电话给展翼后,展翼心里也有点莫名的不安,但最终看到裴雅时,把这股不安给压了下去,但一宁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停的叫着找妈妈,展翼觉得这孩子可能有点通灵性的,不然怎么会从那天开始就闹了起来呢?平时也有几天不见郝贝的,就没有那样的闹过,所以将功补过也好,死马当成活马医也罢,反正是把一宁也给带来了。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捏着眉心骨问:“确定是方柳了吗?”

这一点上展翼是最了解情况的,便把从艾米那里了解的情况给裴靖东汇报了下,的确就确定是方柳了,因为这事儿是艾米亲自办的,艾米这会儿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应该马上就到。

果真艾米到了之后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也是很懊悔,你说前几天她还接到方柳在非州发来的短信,真没想到方柳能这么快回来,但显然事实就不是这样的。

裴靖东狠剜了一眼艾米,讽刺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秘书呢,我还没死呢,你就听小老板的了?”

“行了,现在也不是挑谁是谁非的时候,赶紧找到人是要紧事儿!”秦立国发话了,裴靖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的确,眼下没有比找到郝贝和两个孩子更为重要的了。

要想知道方柳到底去没去非州,这个事儿就太简单了,一方面查询了机场的航班,另一边跟非洲那边的医疗队联系,这个结果很快就出来,首先是机场那边,就艾米说的那天,根本就没有一个叫方柳的客人的名字登机,而且当天也只有那一般飞机才飞非洲的。另一边非洲那边的医疗队也反馈过来,过去的医生根本就不叫方柳,并且这个医生有点问题,医术十分的不合格,他们已经跟上面联系,要退回的。

两边的结果加起来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去非州的根本就不是方柳,不过是一个带着方柳的手机去非州的不合格医生罢了,而这些可能正是方柳的安排。

很快就联系上了那个带着方柳手机飞非州的人,在电话里那人就老实的交待了,是方柳读医学院时的一个同学,医术不行,医德更不行,是一个麻醉师曾因在手术室麻醉并强奸女病人被告入狱,前几个月刚出狱遇上过方柳就互相留了电话,后来大概是一个月前接到方柳的电话,说是有个发财的机会,就是带着方柳的手机去非州参加医疗支援,不光有工资,等到时候归国后还带着这份荣誉,想找一份好工作就更加容易了,并且方柳还承诺给对方一笔钱的,对方也是收了方柳的钱,才带着介绍信到非州的,也承认了那些图片和短信啊,都是方柳指导让发的和回的。

从这个人哪儿很容易就拿到了方柳的新电话号码,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从工信部那儿查出这个号码出现的最后地儿就是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这也是小瑜他们夏令营的地方,也可能是郝贝失踪的地方,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谁也不敢保证郝贝和孩子们就一定还在这儿的。

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艾米提了一句:“不如联系下方槐,看看他会不会知道?”

“方槐?”裴靖东看向艾米,问:“方槐在哪儿?”

艾米说了下方槐的去向,是在南边,这个她跟方槐通过电话的,好像是在一个大山里,具体的还需要查一下的……

“你现在给他打电话,不要提孩子和郝贝的事儿,就说非州那边的医疗队,有名额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去,最好是把时间给拖一下。”裴靖东吩咐着。

艾米马上照办,同一时间,裴靖东这边也让技术部门监控着艾米的手机通信情况,只要能拖着对方多讲几句,就能监控出对方的具体经纬度,想找到人就容易多了。

艾米拨通方槐的手机,响了好几声之后才被接了起来,传来方槐的声音。

“艾米,有什么事找我吗?”方槐的声音如常。

艾米这边停了两秒才说话:“呵呵,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哪有,有事儿你说话,还是我姐又惹什么事了吗?”方槐的声音有点拨高,听得出有些担心的。

艾米笑着回话:“没听说,我看她空间里发的非洲的事儿很顺利呢,还是她找你说有不顺利的了吗?”

“没有,我这不是怕她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嘛……”

“这个么,还真没有,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非洲那边你还要去吗?有个名额近期能下来,你要去的话,我给你申请……不去的话,我就不费这个劲儿了……”

方槐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答:“当然要去,那就麻烦你帮我申请吧。”

技侦人员那边比了个ok的手势,把卫星定位图给裴靖东看,裴靖东看罢,就指着这个地址,跟秦立国说:“秦叔,我现在就带人过去,艾米带着一宁跟上,苏莫晓你跟我一起。”

秦立国点点头,拍着裴靖东的手说:“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家里这边我也不放心的。”

裴靖东的脸黑黑的,凝着秦立国的时候,就特别的生气,为郝贝不值当,可最终也是没有说什么,只答了一个字:“行。”

到是展翼被众人遗忘了一样的,赶紧的请命道:“哥,我也跟你一起去。”

裴靖东那没处发的火冲着展翼就来了:“你,呵,还是回家去看着你妈吧!”这话听着就有点像骂人了,但展翼却是无法反驳,所有人都没有理会展翼,安排好后,裴靖东从队里带了几个战友就带着人马出发往定位到的地址飞了过去。

是云南边境的位置,这个地方,裴靖东还算熟悉,下了飞机,就给郁凯打了个电话,有郁凯在这儿,如果真有个万一应付不过来的时候,还是能支援一下的。

郁凯听说了之后,便主动提出帮忙:“我带人跟你一起吧。”

“别,真想帮忙的话,把你家小四借给我带上,以防万一,我们这边还真没有跟医生的。”

郁凯那边第一时间给弟弟郁默去了电话,简略的说明了下情况,便让郁默准备下,马上带郁默过去跟裴靖东汇合。

汇合地就是上次围剿独眼龙那帮人的地方,裴靖东到时候,郁凯和郁默早就到了,郁凯带了几个人过来的,跟裴靖东到一边说话问:“这次是怎么会事儿?这山里可真是住着不少大佬的,你以前也在这儿呆过,应该明白的。”

裴靖东当然明白,这地儿跟越南交界,有名的毒枭聚集地,每个山头都有大佬的存在,都是些抓到都能枪毙几十次的那种大佬,真这么带着人进山,要是让觉察出来,可能就不太美妙了。

“所以我才没多带人,就带着这几个,是私人恩怨,跟那些大佬们没关系,但我也不敢保证,所以这事儿还得你随时能提供给我支援,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可能都在对方的手里。”

“怎么会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弄的?”郁凯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妻子和儿子都在别人的手里,这可是让人拿着命门了的,有点不太妙了。

“恩,方柳,我儿子的生母,这个事说来话长,总之又要麻烦兄弟了。”裴靖东拍着郁凯的肩膀,说罢,就转身走向带来的那些人中,只身带了苏莫晓和艾米去找方槐,其它的人都在这儿原地待命。

再说方槐那边儿,从接了艾米的电话后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可是哪里不对劲了,他又说不上来,心里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看每一样东西都会有这种感觉,并且很是强烈,就比如这会儿……

他是带着柳晴晴到这儿的,因为这里山清水秀,并且是边境,毕竟方便,并全方柳给他的那个药方子里的药材在这座大山里都是能采摘到的,为了柳晴晴,方槐也是蛮拼的,那么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居然沦落到在山里给人当医生的份上。

没错,就像是郁凯说的地样,这大山里到处都有大佬的,你想在山里好好的生活,并且经常的出入山间,怎么可能自己不投靠呢,方槐就投靠了这儿的一个大佬,名叫阮清泉,阮清泉跟阮雄不同,阮清泉是地地道道的越南人,在越南那边混的不太好,就到了这边,在这里占山为王,在这片山头上,算是一家独大的。

方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找上阮清泉的,这儿的人们可不管你是姓谁名谁,只要你有真本事,就真能用你的,方槐可不是赤脚医生,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科大外科毕业的高材生,并且还修了药理学,在药理方面也颇有研究,这个正好可以被阮清泉利用起来生产采练一些东西,所以很快就被奉为上宾,在这山中有自己的独处的居所,并且跟着柳晴晴也是长脸了,有佣人不说,出入还有保镖,并且人人还都尊称她一声三嫂,是按着方槐在家里的辈分这么称呼的,而且阮清泉也有意让方槐成为组织的三当家的,只是方槐一直没有同意罢了。

方槐的目的很简单,暂时的委身是迫不得已,借用这个身份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山里畅行无阻,这样的话有利于采药,一旦把方珂治愈了之后,他便是要带着柳晴晴离开的。

这两天莫名的就心神不宁,今天更是让艾米的电话给扰的烦燥不已,在房间里渡了好几次的步子,就没能安心睡下,门口有很轻微的脚步声时,他便惊醒的掏起腰间的枪支问:“谁?”

门被推开时,看到是柳晴晴,方槐才收起了枪,问:“怎么了?是方珂又发烧了吗?”

就像是当初方公道跟郝贝说的一样,方珂了开方家之后,跟方菲开始的情况是一样的,就是特别的容易发烧,哭闹不止的,情绪很容易被激怒……

“没,吃了药烧就退了,这会儿睡的很好,三哥,我想来谢谢你的……”柳晴晴说着走上前,褪去自己的衣服,抱住了方槐。

方槐的身子一僵,他是爱柳晴晴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但是却不愿意跟柳晴晴有进一步的关系发生,其实要说起来,他睡的女人肯定也不少,但却觉得柳晴晴脏,所以就算是带着柳晴晴过来之后,也是分房而居,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睡柳晴晴。

“三哥,你是嫌弃我这身子么?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你为我和方珂做的,我实在是这辈子都没办法回报了,三哥,你就……我吧……”

方槐蹙了下眉头,不是不知道柳晴晴的不安,可是他今天实在是没心情,但柳晴晴真的纠缠起来也是个没完没了的,说什么阮清泉送给方槐的几个女人怎么怎么的欺负她了……其实都是些鸡毛蒜皮儿的事,阮清泉送来的女人,方槐是连碰都没碰一下的,不过是柳晴晴自己多想了。

但今天实在也是烦燥的,再加上他是有心跟柳晴晴生活在一起的,也不可能一直有名无实,所以事儿就这么发生了,没有想像中的多美好,反倒像是最想吃的食物上爬了只苍蝇,但因为是一直期盼着的,所以忍着恶心吃了下去,事后方槐就催柳晴晴回去看方珂。

柳晴晴见方槐如此在意方珂,便回了房,没一会儿,又把方珂抱着回了方槐的房间,放下方珂后,重新爬到方槐的怀里轻声的问着方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倾诉这种事儿,不光是女人的权利,男人也有这个资格的,要不就说现在怎么那么多情妇举报贪官的呢,有时候男人的压力是在跟女人的倾诉中释放的,就如方槐一样,就这么跟柳晴晴说了下艾米打来电话的事儿,就说担心方柳是不是出事儿了……

柳晴晴安抚了方槐一阵儿,方槐便也睡了过去,等方槐睡了之后,柳晴晴才轻手轻脚的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间,给方柳打了个电话。

“姐,你得赶紧的想办法啊,我听三哥说对方可能是察觉到什么了,三哥可能也察觉到什么了……”

柳晴晴的电话还没有打完,便被方槐给摁住肩膀,手上的电话也到了方槐的手里,一把黑亮的手了对准了柳晴晴的后背上,方槐轻声的说着:“别说话,不然枪子可不长眼晴的,别以为我不敢!”

这样方槐可怕的就像是魔鬼,柳晴晴让唬住了,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儿,就听到话筒里传来方柳的问话声儿……

“怎么可能,你没有说么,你没有说的话,小槐怎么会知道,柳晴晴我告诉你,你有今天,都是我成全的,你要是敢乱说话,不帮我的话,你看我会不会把最终的药方给你!”方柳的怒也传到方槐的耳中时,方槐有种遍体生寒想举枪自尽的冲动!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方槐此时的心情,他在极力的做着可以让他在乎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的事儿,却不断的被人扯上后腿往后拉。

电话就这么被挂上,自始至终方柳都不知道刚才听电话的是方槐。

再说挂上电话的方槐,直接扬手就把子弹上膛了,冰冷而殷红的冷眸正凝视柳晴晴,周身散发着一股子杀手,嗤笑道:“柳晴晴啊,你既然这么着急着想死的话,干脆我送你上路如何啊,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死在我的手里,你该笑才的,哭什么呢?我这还没开枪呢!”

柳晴晴真是吓死了,腿都打颤,一身的汗,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的,颤巍巍地求饶着:“三哥,你放过我吧,你也听到了,这事儿不怪我的,是姐她……”

“给我说清楚,敢骗我一个字的,我就先崩了方珂,再杀了你,柳晴晴,我从来不威胁人,说到做到!”方槐打断她,抓着她的手,进了屋子,直接枪口就对着方珂逼着柳晴晴说实话。

柳晴晴哪敢不说啊,这事儿真是不怪她的,是方柳找上她的,大约是他们到了这里一周左右的时间,方柳就找过来了,管她要钱的,当时还威胁过她,不能告诉方槐,柳晴晴手里是有些钱的,而且也想着讨好方柳的,毕竟听方槐说这药方子是方柳给的,却没有想到,方柳是个贪心的,要了钱不说,后来还直接以她女儿药方的事儿,威胁着说如果不听话的话,最终的药方是不会给方槐的,那就别想治好方珂……

柳晴晴是个母亲,不管方柳的话是不是真的,那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她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的,所以她紧紧的抓住了,并且方柳也没让她做什么坏事儿,不过是让她给两个保镖用用,这不刚好也有保镖,柳晴晴便悄悄的找了两个人给方柳的。

至于方柳做了什么事儿?柳晴晴坚称她是不知道,可是方槐的眼晴多毒着呢,提着柳晴晴就要带柳晴晴去找裴靖东去,这把柳晴晴给吓得腿都软了,在方槐这儿,她还有活命的机会,那要真是到了裴靖东的手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就以裴靖东的性子最起码也要治她个知情不报罪的,真惹急了那家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并且柳晴晴不是很想见裴靖东,裴靖东就是她心中一抹永远也抹不掉的白月光,是男神,她已经这样了,宁愿永远不见,也不想再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裴靖东的面前。

“还说你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不敢见裴靖东,为什么不敢见!”方槐一把甩开了柳晴晴,枪就对着方珂的脑袋,手扣在扳机上,冷笑道:“我费心费力的是为了什么,柳晴晴,你就继续作吧,对方珂我是尽心了,既然你不想让你女儿活,那我就送走她,免得她早晚被你给连累到的。”

“不要,三哥,不要,我说,我说……”柳晴晴哭着爬到方槐的跟前,就把她知道的全说了,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隐瞒的就全说了的。

她偷偷的问过那两个保镖,知道方柳绑了两个小娃儿的,别的就不知道了,说罢,还跟方槐说着:“那是姐的儿子,姐也不会对他们不好的吧……”

可这只是柳晴晴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上,方柳是真的要把郝贝和两个孩子弄死的,但你让她自己下狠手吧,她又下不去这个手,所以把人给关在上山顶上一个废弃的屋子里。

这也是郝贝该有的劫难,话说她那天因为给裴靖东打电话把手机给打没电了,不然的话兴许也不会这样的,也是怪她自己,太过着急,又过过自信,更是没有把方柳想得这么坏。

那天原本郝贝从山上下来之后就要去坐车到市里机场买票返程回家的,但是自己心里又是各种的担忧,在机场地儿,问了下保全人员,又说是自己的孩子丢了,也去机场的监控室看了下监控确定三个小时之内,方柳和两个孩子没有到过机场,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就想着,也许方柳就是想孩子们了,带着孩子们玩玩的……所以她就用公用电话给小曦打了个电话。

两个孩子都有手机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小瑜的哭声,这把她给急的,在电话里喊了起来,接着就是方柳给她了个地址,让她自己过来的,那个时候,脑子真就是糨糊了的,不然也不会那样贸然的前去,方柳给的地址是一家旅馆,就在她下山时山脚下路过的那一个,一想到自己路过那儿时,孩子们可能就在里面,自己就有点自责,打了车到了小旅馆,刚进门就被两个男人给摁住了。

那两个男人自称是什么公安部的高级官员,并称有怀疑郝贝跟一宗什么案子为由,就把人给押上外面的一辆警车了,当时郝贝也是脑袋一懵,也们说的案子正是她和陆铭炜一起做的那一票,可当时已经,上了车她的手被拷在后面的座椅上,嘴巴也被用胶条逢上,眼晴被布蒙上,就这么颠簸了不知有多久,鼻子里嗅到青草和花香的味道时,眉心蹙的紧紧的,心底暗道一糟糕,这个气味儿她是识得的,好像是云南,她在这个地方呆过,所以一嗅就能嗅出来……

可是等她被推下车,要想办法逃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那两个男人说了句:“怎么?想逃,不想救你那便宜儿子了?”

郝贝这才明白从头到尾都是上了方柳的当了,可她却庆幸方柳让她上这个当,不然小瑜和小曦会受什么罪她都不知道的。

在山里又不知道是被溜达了多久,在她精疲力竭之际,才见到方柳,当时郝贝心底就是一惊,瞬间觉得怎么能怪人家老师呢,那张脸真是的,她自己看了都得承认,真有几分像似的。

“方柳,你可真是让我惊艳呢?”郝贝当时这么笑着跟方柳说话的。

就这一句话就把方柳给惹火了,刚开始到韩国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想过整容成什么样子,就照着自己以有的样子去整就行了,毕竟她也不是丑女的,但是医生却是开口说了,你可以参照一个明星的样貌,有很多人整容都是想整成明星的样子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诱惑了方柳,直接就从郝贝的空间相册盗了一张图片,跟医生说就整成这个样子。

医生对比了一下脸型之类的,说整出来不一定好看,因为人家照片上姑娘是比方柳本人要娇小一些的,人家那样的一张脸是恰如其好,但到了你这样的体型上就有点显脸小了,但方柳坚持,最后医生还用了挫骨之类的,才把方柳给整成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不是百分百的像,但猛然一看,也有个七八分的像。

连方柳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是恨的牙齿痒痒的节奏,因为她把她自己整成了自己最恨的一张脸的样子了,每次照镜子都有种想要再毁容的冲动,可是医生说了如果二次毁容,手术的难度会比这次要高出十倍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保护这张脸。

现在,郝贝就站在方柳的眼前了,赝品对上本尊相形见绌的情形马上就出现了,方柳一扬手,啪的就甩在郝贝的脸上,现在郝贝的双手被拷住,根本就没有办法还手。

可是你看郝贝挨了这么一巴掌,却不是不怒不哭的,就那样灼灼的看着方柳,平静的就好像刚才被打的人是方柳一样,还嘴硬的说着:“方柳,我为你悲哀,真的,你看看你还是你自己么?你以前那么漂亮,现在整成这样,是要余下的一辈子都要效仿我活着吗?那还是你自己吗?”

这把方柳给激的,差点就想直接把郝贝给枪毙上的,实际上,她也真的从两个男人那儿掏出了手抢对准了郝贝,不过她没有扣扳机,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压根不会,以前的郝贝可能会怕,但这会儿的郝贝已经是不怕了的,再加上她也学过枪法的,便跟方柳说着:“要想杀我,你最起码要把子弹上膛了,并且扣上扳机,只是方柳,你真的敢吗?”

方柳倒是很听话,按着郝贝说的子是上撑,扣上扳机,郝贝却是一眼峰一转,嗤笑道:“方柳,你敢!”别的话没有我说,却是吓得方柳自乱了阵脚,那枪子儿就擦着郝贝的脸边过去的,差点打中郝贝后方的一个保镖。

保镖本来是得了柳晴晴的好处才跟着方柳的,见此情况,上手夺过手枪,啪的甩了方柳一巴掌,骂了两句,人家两人就走了,这种绑人的事儿,很容易被警方抓到,要是再给老大惹上麻烦,那可真就是吃枪子的事儿了。

方柳一见俩人都走了,就有点怕郝贝跑,所以就直接说了:“郝贝,你不是一向伟大么,那么就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要跟你的两个便宜儿子一起死呢,还是选择自己活命……”

方柳说着把自己的手机调到了视频的位置,就看着一个小屋子里被关着的小瑜和小曦,手上脚上被拴着铁链子,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的破破烂烂的,更甚至小曦是在昏迷着的,身上的伤一道道的,血伽子都长出来了,小瑜就在小曦的向身边,哭的不成样子。

郝贝抓着方柳的胳膊,恨自己怎么那会还有功夫伤心呢,怎么就没有想到方柳会这么狠心呢?

所以她是心甘情愿的被方柳给关起来的,完全自愿的,只要能让她见到两个孩子,让她做什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当真正的看到两个被打到昏迷的孩子时,郝贝想剁了方柳的心都有了,便问了一句:“方柳,这真是你生的孩子吗?你就是恨我,也不至于拿他们出气的!”

这个时候的郝贝,还完全不明白方柳的怒从何来,仅此一句话,就惹来方柳拿起地上的皮鞭狠狠的朝着昏迷的小娃儿们抽去,郝贝嘶吼着上去要跟方柳拼命,但是在山里溜达的时间过长,再加上她的双手被拷,想打得过有武器在手的方柳,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唯一能做的就是扑到孩子们身上,让那皮鞭抽在她自己身上,打在儿身疼在娘心,郝贝真的看不懂方柳,打这两个孩子时,心就不会有一点点疼吗?

不过她没有多想,这种事儿,社会新闻上也经常,几年前还有一个亲生母亲把女儿给囚禁起来,最后弄的女儿肢体萎缩到都无法行走的地步,那也是样生母亲对孩子做出来的事儿,还有郝贝曾带孩子们去动物园时,也亲眼目睹一个亲生父亲打儿子的场景,真是脚踢巴掌扇的,实在是这种负面的事例真实的存在着,让郝贝不曾往其它的方面去想过。

方柳就像是有狂躁症一样,开始时那一天就进来打了三次,打完后,扔了一些治伤的药,扔了瓶水便走了,但那水,郝贝是不敢喝,也不敢给孩子们喝的我,就怕方柳下药或者什么的,那可不真是完蛋了。

这是郝贝被关进来的第一天,已是全身伤痕累累的了,但有了这些药,好歹把两个孩子的身上的伤给用了些药,再加上之前可能方柳也给他们上过药,孩子们终于醒了,醒来后的小瑜一看到郝贝,情绪就激动的,冲起来差点就想去撞墙!

是被小曦给拦住了,那个时候,郝贝刚被打完,满身的伤,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如果不是小曦拦住的话,郝贝觉得自己可能得眼睁睁的看着小瑜去撞墙的。

等小瑜的情绪终于被安抚下来后,才跑到郝贝跟前,抹了眼泪跪在郝贝跟前,声泪俱下的说着对不起……可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的。

倒是小曦把藏起来的药和水拿出来,给郝贝喂了水和药,郝贝才算是好了一点。

伤其实都是皮鞭的伤,除了疼就是疼,倒没有其它重伤,真能忍过那些疼,倒也不算什么了,只是他们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方柳第二天就没有过来,第三天依旧没有过来。

小曦藏起来的除了水,就还是水,实在没办法了,最后方柳扔的那瓶水,在郝贝用戒指上的银针测试没有毒之后,也被喝掉了,这样以来,真就是一点点的水或粮食都没有了。

郝贝还好说,她被关进来的时间短一些,但两个孩子明显就惨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声,在那阴冷的屋子里特别的响,郝贝犯愁之际,听到有吱吱吱的老鼠的叫声,顿时便有了办法的,撑着受伤的身子起来,便跟两个孩子说了自己办法,其实她最的的两种动物,除了蛇之后,另一种就是老鼠,因为读书时,她曾在书包里伸手摸课本时抓到过老鼠,当时就被吓着了,以后很多年看到老鼠还是会怕的,现在却恨不得睁大双眼,赶紧送一个老鼠在她眼前才好呢。

老鼠抓到了,拨老鼠的工具她也有带,就是一把匕首,一直在她身上,当时之所以没有把匕首拿出来用作出逃,一是知道自己可有逃不掉,二来也是担心这两个孩子,这会儿就真的用上了。

要不说为母者强呢,曾经那么害怕的老鼠,现在居然敢拿着剥皮放血,血被放在瓶子里,可以当作水喝,这是在孤岛上时学会的技能,只是这里没有火,老鼠肉只能生吃。

郝贝有点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这可是老鼠肉啊,郝贝记得曾看过一个关于特种兵的电视上,其中有一个桥段就是让那群战士们吃老鼠肉还有生蛇肉,这是野外求生的基本技能,当时很多成年人都没有吃下去的,关于这个事情的真伪,郝贝之前也曾问过裴靖东,裴靖东说是真有这么会事儿的,但大部分人都能吃下,一小部分人吃不下,但在被饿死和吃老鼠蛇肉之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吃下去的,吃不下去的是没有饿到那个份上,还说其实你去吃外面的烤羊肉串时,没准就吃过老鼠肉,只是自己不知道就没事儿,但新闻上都有曝光过的,以后你是不是吃着肉串的时候,就有种像在吃老鼠肉的感觉,那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在需要以老鼠肉裹腹的时候,就把那个想像成羊肉串,心里就不会那么反感了。

郝贝也是这样安抚着两个孩子的,效果还不错,孩子比她想像中的要坚强,拿起鼠肉便往嘴里塞去,可郝贝的心放的太早了点,小曦吃下去没事儿,小瑜却是嗷嗷的吐了起来,吐的绿水都出来了,才算作罢,吃进去的没有吐出来的多,这把郝贝给心疼的,水是没有了,只有鼠血。

“妈妈,那个小瑜不能喝,我也不能喝。”裴黎曦强忍着恶心说道,他从见过那一对人妖喝血的场景之后,已经连西瓜都吃不下去了,更别说让他喝血了,那真会要他命的。

没办法,郝贝只能把鼠血先放起来,抱了小瑜和小曦坐起来,小曦还好一点,小瑜惨了,半夜就开始发烧说胡话,郝贝只能就光抱着小瑜,可这儿真是冷的,比那个孤岛上都冷,郝贝猜测着可能是地下室,不然不会这么冷的,抱着这一夜就没有合眼,搓着孩子的手心脚心,小曦也是一直在帮忙,还好到天亮屋子里有点点暗光的时候,小瑜总算是不烧了,这让郝贝惊喜不已。

“小瑜,小瑜,你不烧了呢,要好了呢……”

但也只有郝贝一个人觉得是好了呢,小曦的眼圈儿都红了,握着小瑜的手就没有放开过,小瑜自己也是极力的睁开双眼,声音虚弱之极的喊着:“妈……”

“恩。”郝贝应着,并嘱咐道:“现在别说话,保存体力。”

小曦和小瑜是有心电感应的,他知道弟弟在想什么,所以跟郝贝说:“妈妈,你让他说吧,不说他……”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小曦没有把这样的机会讲出来。

小瑜说:“妈,对不起,真的有报应这一说的,我发过誓,如果我再对方柳有一丝丝的在意心思,就让我永远的离开你,失去你……你看,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我让你伤心了,辜负你了,我说过我只认你一个当妈妈的,所以老天爷来惩罚我了……”

郝贝一愣,这些她都不知道的,其实当父母的都这样,那怕孩子做了再错的事儿,再伤了父母的心,大多数父母都会选择去原谅,郝贝也不例外。

“小瑜乖啊,妈妈不怪你,从来没有怪过的,你别说了,我们先休息,睡一会儿,妈妈给你唱歌听好吗?”郝贝的眼都出来了,因为孩子现在虽然不发烧了,可是身体还虚弱着呢,但你看他讲话,都没有怎么停顿的,郝贝很怕会是什么回光返照之类的,并且看到小曦脸上的泪水时,郝贝就更加的怕会是这样了。

然而小瑜显然是不听她的话的,还在继续说着:“妈妈,你不知道我当初第一次见你时,有多激动,我当时是装病,故意让小姨给我打电话的……”

他解释着:“妈妈,我其实没在意她的,可是我想听听她会告诉我什么,我太渴望了,我太渴望她不是生我们的人,那怕我们只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是她的孩子也好……”

他问:“妈妈,我是不是异想天开了,可是老天爷惩罚我了……”

小瑜说的其实都是真话,当时方柳找以营地时,小曦是叫了一声妈妈,但小瑜一直是仇恨着的,如果不是方柳以一个重大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的话,小瑜也不会轻易的开口叫一声妈妈的。

方柳用的伎俩其实很老套的,就是说:“你们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们吗?跟我走,我就告诉你们理由,也许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呢?”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跟小瑜说的,正好戳中小瑜的软肋,按着常理来说,方柳是爱着他们的爸爸的,那应该会像郝贝一样爱屋及屋的爱爸爸的孩子,可是方柳这个亲生母亲,一直在做的事情,好像都是恨上这两个孩子,从来没有表现过一丝一毫的爱意,所以小瑜和小曦就是这样上勾的,主要也是没有想到方柳地这么狠心这么残忍的想要弄死他们罢了。

说罢了都是错估了自己,错估了他人,犯了跟郝贝一样的错罢了。

可现在这个错的代价,未免就太大了一点的,小瑜呜呜呜的哭着,喊着:“妈妈,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难过,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怎么会不难过呢,郝贝都哭的不成样了,光是听着孩子说这个死的字眼,都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死去,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来,她开口跟小瑜说:“小瑜,你还想吃咪咪吗?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吃妈妈的咪咪的,我的宝贝,妈妈让你吃,好不好,你吃了咪咪就睡觉觉,睡醒了我们就回家了,爸爸会来接我们回家的好不好……”

小瑜的身子动了动,吃咪咪是他刚见到郝贝时有的冲动,那个时候才上幼儿园,还小不懂事,现在已经马上要八岁了,早就知道男女设防了,别说郝贝不是他亲妈妈,就算是他亲妈妈,这个年纪也不可以再吃妈妈的咪咪了的。

但心底依然是渴望的,那个时候,他被方柳控制时,吃过方柳的,什么样的滋味和感觉,早就不记得了,如果马上就要死去,能让他感受下妈妈的味道,也是死而无撼了的……

“可以吗?”小娃儿眨巴着一双迷茫的双眼,眼光焕散的问着。

郝贝点头,撩开了衣服,凑到小瑜的嘴边,她没有生育过,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喂孩子,还好上次在找到一宁的时候,见过的,手捏住,送到了小娃儿的嘴里,小娃儿从小就是吃奶瓶长大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吃,一张嘴就咬疼了郝贝,郝贝吃疼的唔了一声,就吓得小瑜赶紧松开嘴,死活也不肯再吃了……

郝贝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想法,给孩子唱着歌,哄孩子睡会儿,等小瑜睡了,小曦才让了把小瑜先给放下来,郝贝放下来,小曦伸手扒拉着小瑜的眼皮子看了看,泪水一点点的往下掉,郝贝紧张的问:“怎么了?”

小曦是有感觉的,小瑜的生命只在慢慢的流逝,没有办法说没事儿,他再沉稳,也只是个跟小瑜一般大的孩子啊,扑在郝贝的怀里,像小瑜一样的哭了起来,抽抽哒哒的告诉郝贝,小瑜要不行了,可能就不会醒过来了。

郝贝不相信,去拍小瑜,叫小瑜,怎么都叫不醒,顿时也有点慌了。

难道就让她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小瑜这样的死去,她疯了一样的跑到门口,晃动着铁门,可这铁门锁的太紧了,这样大力的晃着,居然连一点点响动的声都没有,回头时看到两个孩子手上脚上的铁链子,她便有点无力了,就算是现在让她能变成大力士打开这扇门,结果不会好多少,因为她没办法打开那么粗的铁链子,就算是铁链子现在断掉,门也开了,她也没有办法带着孩子跑出去的……

放弃吗?不,莫扬说过,人的潜意识,潜力,想活着的*越大,就越能活下去的,只要给小瑜希望,小瑜还是能撑下去的,郝贝又跑回小瑜的身边,抓起匕首就割开自己的手指,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掰开小瑜的嘴,把手指头放进去,并说着:“裴瑾瑜,我让你活着,你要活着,你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吗,你不是说过你要快点长大保护我吗?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给你当妈妈了,我不骗你的,你要是死了,我真的不给你当妈妈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但说到最后却成了哀求般的哭泣,泣不成声的反复的说着这一句话,手指头上的血从裴瑾瑜的嘴角慢慢流出,明显小瑜也是很抗拒血的味道的。

小曦劝说着:“没用的,他和我一样的厌恶血的味道。”

郝贝无力的坐在地上,这个方法行不通的话,那么只有一个了,撩开衣服跟小曦说:“小曦,你来,吸出奶来,喂小瑜。”

裴黎曦睁大眼睛的看着郝贝,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怎么可能吸得出来奶水来,但是郝贝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解释着,小时候,他们隔壁有一家,是奶奶用母乳喂大孙子的,那个孩子是个可怜的,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时,父亲是个地痞,让人给打死了,母亲生产时,又难产就死了,家里穷啊,喝奶粉之类的就别想了,再加上这家风评不好,也没有人愿意帮着喂奶的,当时所有人以为这个孩子是完了,肯定活不了的,要是这孩子活不了的话,那这个奶奶怕是也得活不下去了,全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小人儿,就是这老太太的希望了……

后来郝贝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老太太出门,有一天好奇就过去看来着,就见老太太在给小孙子喂奶呢,这可把小郝贝给惊着了,回家就问郝妈妈了,说奶奶也可以给孙子喂奶吗?后来郝妈妈才说,这事儿也奇了,那老太太都五十多岁了,居然能被孙子嘬出奶水来……

郝贝十几岁学会上网的候,还特意在网上开了个贴子,就把这个事儿当个奇葩事儿发了上去,后来有一个网友,好像是妇科医生吧,就回复了这个贴子,说这个事儿也算正常,人们都以为只有刚生育完女性才会分泌乳汁,其实这是个误区,刚生育完的女性只是能更容易分泌乳汁而已,所以奶奶母乳喂养孙子的事儿,不算奇事儿,因为奶奶曾生育过,曾分泌过乳汁,所以在经过孙子长期的吸吮之后,会再度分泌出乳汁来,同样的未生育的女性按理来说,也有可能分泌出乳汁,像这个就有一些刚刚发育的少女会觉得胸部胀痛,并且会有乳黄色的分泌物出现,其实就是内分泌失调引起的胸部发育。

所以郝贝现在就想试一把,也许成功了,可能小瑜就有救了。

“小曦,你相信我啊,能不能让小瑜活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使劲的吸,吸出奶水来,给小瑜吃啊,小曦,你是哥哥,你要保护弟弟的,听话啊……”

小曦只愣了一秒,便爬过去吸了起来,这个过程对于初次做母亲的女性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更别说郝贝还是没有生育过的,那个中艰辛可想而知。

小曦是吸的嘴都麻了,没吸出奶来,反倒吸出血来了,但郝贝不放弃,一直鼓励着说:“小曦,我没事,你不要放弃,想想小瑜,”

要问这世界上最爱小瑜的人,小曦这个哥哥肯定就不会排在后面,你现在要给他一个机会,杀了郝贝让小瑜能活,他都会拿起刀子毫不犹豫的杀了郝贝,要是说杀了自己让你弟弟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刀子插向自己的心脏去。

所以就算是吸出血来,这是唯一能让小瑜活命的机会,裴黎曦就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几次郝贝疼的差点都想两眼一闭晕过去算了,从屋子里只有一点点暗光,到有少许白光从门缝中打进来,就在郝贝都绝望了的时候,小曦却是惊喜的睁大了双眼,不相信的又吸了一口,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了,郝贝也是低下头来,看着小曦问:“吸出来了是吗?”

小曦恩恩的点头,爬过去就拍着小瑜大叫了起来:“小瑜,小瑜,醒醒醒醒……”

郝贝也爬过去,抱起小瑜在自己的怀里,女人天生的母性作遂吧,每一个初当妈妈的女人,大多数都比男人会抱孩子,给孩子哺乳也是天性,那怕你根本就没有生过孩子,当你真心的把这个孩子当你自己的孩子时,有些动作不需要任何人教,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就如现在的郝贝一样,抱着小瑜时,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妈妈一般,知道小娃儿现在昏迷着,不可能用力的去吸允,而且奶水是刚刚才有的,就需要她去用手挤着去喂给孩子,一边挤着喂着,一边泣声的哀求着:“小瑜,你睁开眼看看妈妈,你告诉妈妈你会保护妈妈的啊,小瑜啊,妈妈好累,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告诉妈妈你爱妈妈,你亲亲妈妈,妈妈就不累了,我的小瑜,好小瑜,妈妈求你了,睁开眼晴好不好……”

小娃儿到底也是没有睁眼,郝贝的泪水像串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串的往下掉,打在小娃儿的眉心处,顺着眉心处流进小娃儿的眼窝处,再顺着眼窝处往下淌着,就像是小娃儿自己哭了一样的,慢慢的这样的泪水越来越多,多到郝贝抹着自己的眼泪,再抹着小娃儿的眼泪,就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小娃儿在哭了,还是全是她自己的眼泪……

兀然,小腹一阵的抽疼,郝贝僵直了身子,就在这时,又惊喜的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娃儿,她自己有感觉的,小娃儿吸了起来的,高兴的喊着小曦道:“小曦,你看小瑜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在吃了……”

小曦跪在那儿,仔细的观察着小瑜的喉咙处,的确有很轻微的吞咽的动作,就像是平时吞咽口水时的那样子,的确是在吞咽了,高兴的点头道:“恩,妈妈,是的,小瑜是醒了……”

郝贝也是高兴的直点头,心底总算是踏实了,神经也没有刚才那样绷的那样的紧了,但却也不是能松懈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分泌出多少的奶水,现在这是小瑜唯一的口粮了,所以她必须要撑下去的,让小曦把那些鼠血拿过来,如果有选择,没有人愿意去喝这些的,但郝贝已经是没有任何选择了,拿着瓶子直接就灌了下去,非但如此,还跟小曦说着:“小曦,好儿子,现在如果还你有力气,就再去抓一些,按着妈妈刚才的方法,剥了皮,你吃肉,血放在瓶子里给妈妈,我们必须要保持着体力,这样才能撑下等着爸爸来救我们。”

小曦点头,开始在这小屋子里去抓老鼠,又抓到好几只,纷纷杀死后,居然凑了半瓶子的鼠血的,弄好后就先给了郝贝,郝贝嗅着那个味儿就想吐了,可是看看怀里还在轻缓的吸吮着的小瑜后,便强压下那股子恶心,喝了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当察觉到自己要不行的时候,就用指甲自己掐自己的手掌心,要么就喊小曦让小曦咬她的手背,就这样一点点的坚持着没让自己昏死过去,但是感觉真的就越来越不好,特别是那种腹疼的感觉,像是每次例假来的时候,那种潮涌的感觉来临之际,郝贝的心里咯噔一下,苍白了一张俏脸,想到了许多,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腹部的位置,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了,眼前怀里这个可是小瑜啊,是她的儿子,别说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就是给她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这样做的,只是眼泪却是禁不住的往下流,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妈妈,怎么了?”小曦察觉到郝贝的不同,特别是郝贝的手去摸腹部的动作让早熟的小曦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没事,小曦啊,如果妈妈撑不下去了,你也不要慌,方柳如果再来,你跟她求饶,你求她放你们出去,那怕她让你亲手杀了我,你也要同意,因为你要带着小瑜出去……”

“妈妈!”裴黎曦大惊的叫出声,他不喜欢听郝贝讲这样的话,早在郝贝进了这个小屋扑在他们身上替他们挡下皮鞭的那一刻,他就把三个人的生死绑在了一起,是他的错,他不该对方柳有一点点仁慈之心的,如果不是他的话,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惨境,所以他不能接受郝贝这样交代后话的样子。

“听我好,乖儿子,你是哥哥,弟弟和妈妈都需要你保护的,小曦,要坚强知道吗?不管用任何方法,记得活着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郝贝说罢,头一歪,抚在小曦脸上的那只手就像是电视里的某些场景一般,啪的垂下落了地,随即便是一声哗的,郝贝手上一直戴着,从未取下来过的绿色碧玉手镯应声而碎,不是那么磕碎的那种碎,而是断成一节一节的粉碎。

小曦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郝贝和地上碎掉的手镯,他听二奶奶说过,玉碎人不碎这样的话,所以这个从来不信鬼神不信邪的小娃儿跪在了碎掉的玉镯跟前,虔诚的磕头求着:“如果您真的有神灵,那请保佑我的妈妈和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

另一边,方槐从柳晴晴嘴里知道方柳做的事儿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对于这个姐姐他真是无力也无奈了,想了好一会儿,才撸了把脸起身,他必须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阮清泉看着这个深夜找上自己的下属,有点不明白这么大半夜的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阮爷,我求你一件事儿。”方槐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老三,你起来,起来说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叫我声大哥就行。”阮清泉心里一惊,虽然道上都称他一声阮爷,但他也才四十五岁,还很年轻的。

方槐跪在那儿就没有起来,直接就说了:“好,大哥,当弟弟的今天有个不情之情,我有个姐姐,做过很多错事,但人长的还不错,我想着能不能阮哥你收在房里,只要管她吃喝有人看着她就好……”

“呃……”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阮清泉也没有料到,这个求的事儿,会是这样的好事儿,给他送女人,他已经有两位太太了,再娶就是第三位了,可这真的是好事儿的话,就不会用求这个字了,所以沉思片刻便问道:“老三,你告诉老实一句实话,你这姐姐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吗?”

方槐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就把这个事儿给说了,想保方柳的命,现在只能是两手准备的,他会亲自去求裴靖东饶过方柳一命,但以他对自己姐姐的了解,方柳是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那么只能是求助于阮清泉,阮清泉对于女人就像是养金丝雀一样,就是那种,我可以给你锦衣玉食,但是你只能呆在我让你呆的地方,我不让你呆在院子里,你便不能出屋,否则就是送死!

阮清泉听了方槐的话后,也把丑话说到前头的,他是个惜才的人,不然也不会收留方槐,也知道方槐只是把他这儿当作暂歇之地,但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儿,要么方槐现在就走,要么就要死心踏地的跟他打江山,这就是死契,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冒险的答应万一真的有火拼发生借火力给方槐,赔本的买卖他是不做的。

方槐这边很爽快的就给关老爷上了香,在关老爷前和阮清泉拜了把子,这才跟阮清泉告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给阮清泉带来麻烦的,而且他相信裴靖东也只是想救人而已。

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回到家的时候,却找不到柳晴晴了,真的是遍寻不着柳晴晴的,非但不见了柳晴晴,就连方珂也是不见了,脑海里想了千万种可能,其中一条就包括是不是方柳过来把柳晴晴和方珂也给劫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别怪他这个当弟弟的不客气了!

方槐这边还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时,裴靖东带着苏莫晓和艾米就找上门来了,基本上也了解了方槐的情况,所以没带人上来的。

“呵呵,你来的正好,你不来我还要找你的,我知道我姐做了错事,先带你去找人,找到人,我只求你一件事,饶了我姐一条活命,以后我永远不会让也出现在你们面前的。”

裴靖东举了枪,直接就想一枪毙了方槐的,如果不是有方槐一直护着的话,方柳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的了。

“我用一个秘密换我姐一条命,关于小瑜和小曦的,如果你能接受,就让他们先出去,我告诉你。”方槐一点也不怕裴靖东的枪,很平静的说着,这也是他在阮清泉面前说过的他有办法不火拼起冲突的解决之道。

裴靖东微撩双眉,冷电般的利光从眼中迸而出,不错眼珠的看着方槐,似乎在问,又想玩什么把戏。

方槐脸上就是那样,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最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姐对两个孩子一点也不亲吗?你难道真的就不想弄明白,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弄明白的机会。”

裴靖东终于松动了,摆手跟苏莫晓和艾米说着:“你们在外面等我。”

苏莫晓直接就往外走,倒是艾米担忧的喊道:“boss,不可以,这样你会有危险的。”

裴靖东白了艾米一眼,现在还是生着艾米的气呢:“我再危险有郝贝和小瑜他们危险吗?”

艾米让呛了一句,便带着一宁灰溜溜的走出了屋子,到院子里的时候,看着苏莫晓一点担忧的神色也没有,便问了句:“你不好奇是什么秘密吗?”

苏莫晓看了艾米一眼,往边上站了一步,划清界线,表示自己跟这个艾米不熟的样子。

屋子里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儿,她们是不知道的,苏莫晓是真的不好奇,她对于别人的事儿一向没有兴趣,那怕是郝贝的事儿,她也只是有一点点兴趣,对于裴靖东的事儿,裴家的事儿完全是没有兴趣的,难为了艾米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却也是听不清里面在讲什么……

画面切换,屋子里,人都走了之后,裴靖东便抬手看着腕上的表说道:“三分钟,或三句讲完你要说的话。”

方槐点头,斟酌着用词便开口说着:“我手上有一份资料是2007届南华一高高考前体检的资料……”

裴靖东瞪眼问:“你说简单点!”

方槐又重新开口:“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看这些资料,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都是有依有据的,你也可以去查证,我只求你饶了我姐一条活命,我已经跟阮清泉说好,把我姐嫁给阮清泉当三太太,阮清泉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阮家的两位太太嫁给他十几年,是生是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的……”

裴靖东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等着方槐要出口的那个秘密,方槐深吸了口气,这事儿其实他也是最近才确定的,当年他才多大,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的,今天把这个告诉裴靖东,只是为了为他姐求得一线的生气,至于以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方槐说:“……”

裴靖东身子僵直住,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就好比一个人买了彩票后看直播知道自己中奖了,但掏口袋的时候才发现洗衣服时把彩票给水洗冲走再也找不回来一样,悲大于喜!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所坚持,一直所期待的,其实他已经拥有……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的妻儿必须完好,如果有一个不好,别说是方柳了,就是你,我也不会放过的!”裴靖东冷冷的说罢,转身往外走,脚底就像是让灌了铅一般的,又像是在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拉开门时,深吸了口气,还踉跄了一下,被艾米扶住才站稳的。

正在这时,有送信的小弟过来,是阮清泉派来的,因为柳晴晴没有说出方柳把郝贝等人关在那里了,所以这个事儿,方槐是拜托给阮清泉的了。

阮清泉是逼供了手下的保镖才确定其中的两个是借给方柳的人,从这俩人的口中知道方柳绑了两个孩子关在了前山的地下仓库里的,这就马上给方槐送信来了。

方槐得了信就告诉裴靖东地址,裴靖东一听那个地址,心中也是一阵的懊悔,还好还有郁凯和郁默在那边,便给郁凯联系让郁凯先过去,他们随后就到。

柳晴晴呢,真是抱着方珂想要逃走的,她捐了方槐屋里的所有钱财的,但是逃到前山的时候,看着左边的那要小道,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就说去看一眼,看一眼也好……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过去了,那个时候,郝贝已经昏迷过去,又被方柳给和冷水给浇醒了,连带的就是郝贝怀里的裴瑾瑜也醒了,小曦就那么跪在地上,求着方柳饶过郝贝和小瑜,让他做什么都行……

方柳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让小娃儿拿着皮鞭去抽郝贝,小曦没得选,拿起皮鞭一下下的抽了下去……

柳晴晴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脚踢开门吼道:“姐,你快逃吧,还在这儿疯呢,马上你的死期就到了,方槐已经联系裴靖东了,马上他们就找来了!”

方柳是真的疯了,让自己心中的嫉妒把自己逼疯了的,也不理会郝贝和两个孩子了,转而跟柳晴晴撕扯了起来,觉得柳晴晴就是奸细,不然的话,方槐怎么会知道?

女人的撕扯真的就比较难看了,特别是撕扯的时候,方柳把柳晴晴推到,方珂都被摔了出去,小娃儿本来就有病,又被这么一摔,哭声就震天了。

柳晴晴的母性被激了起来,爬起来跟方柳就扭打成了一团,最后抓着方柳的头照着墙壁上就使劲的磕着磕着,满心满眼的恨意全都暴发了出来,你说她有今天,就没有方柳的作用在里面了吗?

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只想当好一个小姨子该做的事儿,是方柳给了她不该有的希望,给了她一个男神的梦,把她推到了裴靖东的身边,柳晴晴有时候最痛苦的时候,就会追根究底想着,如果没有那个开端,她也许就是某个医院的小护士,拿上一份不高的工资再相亲结婚,最后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何苦像现在这样,活的这么胆惊受怕,活的这么辛苦!

终于方柳头上的血都霍霍的往外冒着的时候,柳晴晴才松了和,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惊恐的尖叫了起来:“我,我,我杀人了……啊!!!!!”

正在山间往这边行走的郁凯等人听到这一声音尖叫后就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赶来。

裴黎曦手里也拿了一块石头在慢慢的接近柳晴晴和方柳,现在这会儿还在往前走,柳晴晴忽然的扭过头来,看到小曦时,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跪倒在地上无措的喊着:“小曦,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裴黎曦手中的石头还在紧紧的攥着,但却放松了戒备,安抚着柳晴晴:“小姨,没事的,她是坏人,你杀她是应该的,她想杀死方珂妹妹的……”

柳晴晴恩恩的点头,裴黎曦小心的问着:“小姨,我们一起出去吧,带方珂妹妹去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好吗?”

柳晴晴这会儿脑子就是糨糊,再者说了,她也曾真心的喜欢过这两个孩子的,要不然刚才就不会想着过来看看的,再加上现在裴黎曦提出的这个条件,让她很是心动,便又爬到方柳的身上乱摸着,最后找出了一串钥匙,转身交给了小曦。

裴黎曦接过钥匙的时候,真心的想给柳晴晴磕两个头的,但却没有这个机会了,跑过去正在给小瑜手上和脚上开锁的时候,就被郝贝给推了过去。

郝贝这会儿是清醒的,全身都冰冷,但却并不影响她的视力,清楚的看到向他们走来的柳晴晴,又看到那个原本已头破血流的方柳居然拿着枪对准了他们的方向,那个方向如果不打偏的话,就是冲着小曦而来的,所以郝贝把小曦给推开了,连带的怀里的小瑜她也给甩开了,扶着墙站了起来,喊着柳晴晴,让柳晴晴闪开。

“柳晴晴,你闪开,方柳,你恨也是恨我,有仇有恨,你冲我来!”郝贝站起来时,身上都是*的,特别是下半身,血与水混合在一起,柳晴晴看到郝贝的下半身时都惊呆了,也瞬间清醒了,这是流产了,还是受伤了,怎么会这么多的血呢?

方柳也看到了这一幕,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郝贝,郝贝,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你现在是用你自己的孩子去救别人的孩子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伟大呢?好,你伟大,你就过来吃了我的枪子,你只要敢走过来,我就敢放了他们!我方柳说话算话!”

郝贝一步步的走上前,走过柳晴晴的身边时,柳晴晴还能嗅到那股子血腥味,还有顺着腿管子一直到地上再由脚底拖出的血印子,再看着两个被郝贝推开的孩子一脸痛苦的神色,特别是小瑜那样绝望悲切的神色,柳晴晴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冲了上去,恰好就在方柳扣动扳机时反手抱住了郝贝,挡在了郝贝的前面,血染了郝贝胸前满满都是红红的颜色……

屋子的门砰的一声音被人踢开,数管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屋子里的人,郁凯第一时间开枪暴了方柳的手腕,方柳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郝贝抱着方柳也跟着倒了地,方柳就倒在郝贝的怀里,郝贝哆嗦着唇的喊着:“柳晴晴,柳晴晴,你撑住撑住啊!”

可柳晴晴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凄惨的一笑,虚弱的说道:“我终于明白我输你在什么地方了……”以前,郝贝刚嫁给裴靖东那会儿,她是不服气的,她觉得自己哪里都比郝贝好,长的也比郝贝漂亮,就连工作也比郝贝的好,更何况她照顾两个孩子的时间最长,可是就在刚刚她看到小瑜那绝望的眼神时,她明白她输在那里了,她就算那里都比郝贝好,但却没有郝贝对两个孩子真心,因为她对孩子的好,建立在孩子们可以帮助她更快的接近裴靖东的前提之上的,而郝贝,则是为了两个孩子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种好……

“小瑜,小曦……”柳晴晴虚弱的喊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柳晴晴这会儿只想再听这两个孩子叫她一声小姨。

郁默已经去给小瑜检查身体了,小曦爬了过来,握住了柳晴晴的手,柳晴晴眼泪汪汪的伸出手,带血的手摸在小曦的脸上,问:“小曦,再叫我一声……”

“小姨……”小曦哽咽的喊着。

柳晴晴的眼晴又往别处看去,在找着什么,小曦握住她的手,柳晴晴找的他都懂,向柳晴晴保证着:“小姨放心,我会照顾好方珂妹妹……”

柳晴晴又抬眼吃力的看着郝贝,郝贝也咐和着小曦的话说:“放心,还有我。”

柳晴晴的头一歪,手一耷拉,便闭上了眼。

郁默先把生理盐水给小瑜输上之后,便让一个战士抱着小瑜,自己则走到郝贝这边,伸手去探柳晴晴的鼻息,淡漠地道:“她已经死了。”

郝贝听到此,也是两眼一黑,晕倒了过去,还好有郁默给接住了,看着郝贝这满身是血的样子,特别是下半身全是血,郁默便冲郁凯喊着:“哥,赶紧让急救人员上山,并通知有孕妇带一个妇科医生上来。”

郁凯这边也是傻眼了,赶紧把电话打了过去,急救车就在车下停着,这是来之前就安排好的,这会儿忽然让人上山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给急救那边打完电话,就给裴靖东打电话,裴靖东那边正好就到这附近了,听到郁凯找到的消息,便加快了步子,但心底也隐隐的有点担心,因为郁凯说:“兄弟,人都活着,但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别的郁凯也没有多说,但当裴靖东赶到现场,看到正在被郁凯抢救着时的郝贝时,简直都要疯了!

他们一直盼望着的孩子有了,但现在又没了!举了枪就朝着昏死在地上的方柳就要开枪,让方槐给挡在了前面:“我们说好的,你饶她一命!”

郁凯也是拍着裴靖东的肩膀说先救人要紧,郁默那边又大喊道:“不行了,胎儿下不来,现在必须就做手术,哥,急救队什么时候来?”

郁凯都要疯了,这上山的路开车是上不来的,只能是步行,最快也得半小时的呀!

郁默摇头:“来不及了,要么我现在给她手术,再晚就来不及了,不行就现在手术,可特么的我需要助手!”抬头看着全都是男人,最后只能是指着苏莫晓和艾米说:“你们两个留下,其它人腾地方。”

说完又摇头道:“不行,没有麻醉,裴靖东你来抱住她,一定不能让她乱动。”

这时候,方槐突然说话了:“我有带特效药,我也可以帮忙。”

“你?”郁默疑惑的问,裴靖东却是一把抓起方槐推了过去道:“他也是医生。”

郁默点头:“那太好了,赶紧开始吧!”

就这样,裴靖东抱着郝贝,苏莫晓是辅助,郁默和方槐一起戴上消毒手套开始给郝贝做手术,郁默的手探入里面时就是一惊,道:“是两个!看大小应该有两三个月左右,摸到小手了,孕妇已经没有知觉,必须尽快结束手术并止血。”

裴靖东的身子一僵,郁默的每说出的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箭,箭箭都射中他的心,真比拿刀直接剜他心头的肉还要让他疼痛得厉害。

“输血吧!”方槐说道。

郁默点头问:“她是什么血型知道吗?”

“a型,抽我的!”裴靖东坚定的说着。郁默点头,给方槐使了个眼色,医药箱里这些东西他带的都很全,所以血很快的就从裴靖东的身体里抽出来输进郝贝的身体里,另一边手术还在进行,因为没有时麻醉,那种生生把已成形的胚胎从身体里拿出来的痛让郝贝挣扎了起来,裴靖东不能动,只能是苏莫晓上手去箍住郝贝乱扭动的身子,并安抚着郝贝。

急救人员赶上来的时候,这个临时的引产手术已经完成,裴靖东还在给郝贝输着血,两个孩子早就被抱上了担架往山下送去,裴靖东跟着医护人员把郝贝送上单架,回头看一眼血泊中的方柳,又回看方槐一眼,道:“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裴黎曦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还一直记着一件事儿,就是方珂,跟郁凯说了的,本来是一直要等着把方珂也给抱来的,但郁凯让他先下山,并说会把方珂给带过去的,裴黎曦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等郝贝也被担出来时,郁凯还拉着裴靖东说了句:“你儿子一直惦记着一个叫方珂小娃儿,是……”

“不需要管,走吧。”裴靖东冷酷的说着,并未把柳晴晴替郝贝挡枪的事儿当成恩情来看,在他看来,方家的人都该死!

殊不知,坏人堆里也有好人,有时候坏人开始时也可能是个好人,有些坏人也是被逼出来的!

郁默是最后离开那个屋子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大一小伤者,还有死掉的柳晴晴,把医药箱留给方槐提醒着:“孩子和那个流血的还能救回来,这个大的已经不行了。”

……

郝贝被送进最近的医院进行了术后清理工作,还好手术及时,又输过血,总算是把命给保了回来,至于以后会不会怀孕这个事儿就不好说了……

裴瑾瑜和裴黎曦也都被送进了急诊室,还都是皮外伤,只是身体虚的厉害,处理伤口清洗的时候,也没有少受罪的。

秦立国得到消息时第一时间带着丁柔就飞了过来,下了飞机到了医院就看到那满脸胡茬子的裴靖东,叹了口气,看着病床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郝贝,也是气得肝疼,可是你说这事儿能怨谁?

手机又响了起来,秦立国接听后,脸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看了一眼丁柔道:“小柔,你在这儿陪着贝贝,我跟东子去外面说点事儿。”

到了外面,秦立国便不悦的质问道:“怎么会事儿?为什么会是引产?”来的路上秦立国不想不明白,也问过相关的医生,关于引产之说,医生给出的最简单的说话就是,三个之前的孩子打掉叫流产,三个月左右成形的胎儿打掉就叫引产,那照引产之说的话,郝贝三个月前就有了身孕的?那怎么可能俩个人都不知道呢?

这个事儿呢,说起来还真是两个人都不知道的,郝贝的身体就是那个样子,一直也没有怀上过,医生也说了,就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所以一直也就没有注意过,谁会想到有了之后就来这么一出的呢。

裴靖东也是伸手撸了把脸,整个人就是憔悴的不成样了的,事实上从昨天到现在眼晴都没有合一下的,只要合上眼,就能看到那两个还没有还没有郝贝手大小的孩子被郁默残忍的拿出来的场景,想到郁默的话,心底又是一阵阴沉,郁默跟他说:“就算是没有这次的事件,郝贝也得产,因为正常的两三个月大的孩子是红色带点粉的软肉,而郝贝引产出来的这两个小孩子,只是有手脚的皱形,但却比一般两三个月的小孩小,有可能是双生的原因,但颜色不对,是青黑色的……”就像是中毒,可这个又不太可能,真的要是中毒的话,郝贝的身体不会没有觉察到的,裴靖东便想到郝贝在岛上吃过蛇肉这件事儿,想会不会是跟这个有关系,郁默建议如果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会事儿,就要把那两个死胎带回去做一下化验,为了弄明白事实真相,裴靖东让郁默去做这件事儿了。

什么时候有身孕的?怎么没有发现?裴靖东这两天也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想郝贝从岛上回来月经来了的事儿,那时候应该就是有征兆的,只是他以为是女人的月经,还有上次也是做过之后有血,郝贝的解释是因为月经刚过的原因,并且他一直叮嘱郝贝月经过后去让二婶给做个体检,郝贝可能没听他的,他因为在任务集训期,也没能跟及时督促她去做检查。

“对不起秦叔,这事儿怪我太大意了。”裴靖东沙哑着嗓音的说着,现在再去解释已经是无用之功了,说什么都晚了,世间上最难买的药就是后悔药!

“现在说这些怪不怪的也没有什么用,已经这样了,你就好好的照顾贝贝吧,哎……”秦立国说着还是一阵阵的惋惜,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的。

但现在真的就是说什么也没有用的时候了,只能说让郝贝好好的养好身子,安慰人的话秦立国也不会说太多,这边裴靖东就接了一个电话,是郁默来的电话。

“恩,怎么了?”

“东哥,这个有点蹊跷,我化验出来的结果有点奇怪……”郁默说着,真就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两个死胎的的血管里面居然有细小的像蚂蝗一样的活物,这个是前所未有的,像寄生虫一样的东西。

“这种情况一般会是怎么样引起的,她曾在海上一座孤岛上呆过一个月,吃过很我蛇肉,跟这个有关系吗?”裴靖东皱着眉头问,心里莫名的不舒服着,对于那一个月的事儿他还是很介怀的。

郁默这边就说了,蛇肉本身是可以吃的,如果是毒蛇肉,吃了会引起人体的直接中毒反应,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出现寄生虫在血管里的情况,对,郁默暂时把这种活物称为寄生虫了。而且郁默是观察过的,寄生虫不多,只一条,青紫严重的那个血管里面的血存量几乎没有估计,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个寄生虫的种类,不过他已经请教了这方面的专家去研究那条寄生虫的品种,因为如果真的是寄生虫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只有这一条,郝贝的身体里可能还有这个的,那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裴靖东听的眉心沉沉的,把郝贝之前有心绞痛的事情也给郁默说了一下,如果说郝贝的身体真的有哪些具体的不好的话,可能就是这个心绞痛,一直就没有查出来过原因,但医生也说了,是心理因素的。

郁默叹气的解释,寄生虫存在于血管中这样的现象真的很少见,有可能是寄生虫原本存在于郝贝的血管之中,要知道血氧不足的会也会引起心脏方面的毛病。郁默现在也只是猜测如果郝贝以后不再出现心绞痛的话,那么可能就跟这条寄生虫是有关系的,等于说寄生虫转移到胎儿的体内,胎儿的引产又使寄生虫脱离了母体,如果这个事儿是真的,那么这次流产对于郝贝来说还算是因祸得福了。

挂上电话,秦立国就追问:“怎么会事儿?”裴靖东简单的把事儿给说了一遍,秦立国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满含愤怒的问:“是不是又是方公道那混蛋搞得鬼!”

“凤阳算出来方公道已经死了,我倒希望他还活着。”裴靖东无限哀伤的说着,真的如果郝贝的身体有问题,又方公道搞得鬼的话,那他宁愿方公道还活着,什么样的条件他都可以答应只要能让郝贝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秦叔,任务那边的事儿什么时候出发?”裴靖东忽然想起自己肩上的重责,这是他一刻也不能忘记的事儿。

秦立国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儿的,意大利那边过来消息,马上就有行动,我们这边的人也需要马上就到位,你看你是不是退出这次的任务。”这是有心让裴靖东不要去参加的了,郝贝刚刚又是一场生死现在人还没有清醒过来,你这当丈夫的哪里有不陪着的道理。

裴靖东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出声反驳了:“当然不行,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参加,我不放心任何人去执行!”

秦立国冷了一张脸,站在理智的领导者的角度来说,他是要给裴靖东点一个赞的,但站在情感的岳父的立场他想一巴掌抽死这个女婿的,我女儿为你怀孕流产,结果呢,人还没有醒来,你就要去出任务,你家的人是是人我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裴靖东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近情理,可事儿都赶一块儿去了,郝贝这边现在已经在医院,有最好的医生给治疗,并且这次是围剿自己人的任务,他很怕万一自己没有过去,其它队友只执行死命令,再出个差错的话……

“秦叔,你应该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就不说是他,单说莫扬,对郝贝也是那样的重要,救命恩人一样的位置,如果我这次没去,他和莫扬出事的话,我心里会自责一辈子,郝贝的心里也地一辈子的不舒服的……”他这样的解释着,实际上他心里真没有莫扬的位置,不过这会儿说出来就是争取自己出这次任务的筹码罢了。

“……”秦立国没有说话,似在思考这件事儿的处理方法,理智和情感像两个小人儿一样在他心里你打倒我我打倒你的,没等他心底的战争打完,便被一道突来的爽利女声打断了。

“领导让他去吧,我来照顾贝贝,放心,我一定会誓死保护贝贝的安全的。”这是苏莫晓说的话,原本就在病房附近,也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谈话的,只是耳力太好,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参加这次任务的权利,就算是有,以她的资历也只是个被领导者,不会成为领导者,那样的话能做的事情就真的很有限了,本来还担心裴靖东会对莫扬有成见的,可是听了刚才裴靖东那番话,苏莫晓决定站出来帮裴靖东说一句话。

秦立国终于是叹了口气,心中小人儿要架胜负已分,到底是理智战胜了情感的。

“罢了,但你保证,把莫扬当成弗瑞德一样的重要,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给你带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也不是马上就走的,给了裴靖东一点缓冲的时间,定于明日出发,所以秦立国是打算直接专机把郝贝等人也转院回京都的。

裴靖东摇头,拒绝了秦立国这样的安排,因为在这边还有未完成的事儿,再说现在郝贝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养,不适合行移动,那怕直接包机也是不适合的。

“秦叔,我先走,郝贝必需在这儿住满一个月,你放心,我走了还有郁凯帮我罩着,不敢说百分百安全,但应该不会同大问题的,况且郁默还在做研究,我想如果只是单纯的流产,倒没事,就怕是她体内真的存有寄生虫,那就……”

秦立国的决定让这么轻易的就给否了,气得也是吹胡子瞪眼晴的,最后甩了一句:“随便你们!”

裴靖东无奈的看着秦立国生气走远的背影跟苏莫晓交待着:“我会把莫扬也一起带回国,对你的请求就是替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当作交换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管莫扬是不是能安全回国,你都不能动郝贝,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这条命留给你,不许你动郝贝。”

苏莫晓深幽的眼眸看着裴靖东,说道:“我相信你作为军人的责任感和使命,同样我也以为这身军装向你保证我会全力以赴的保护郝贝的安全。”

“好,一言为定!”

俩人的想法达成了一致,双手相握,交付与彼此的便是以命相搏的信任,后面就是裴靖东交待苏莫晓的一些事情,首先第一条就让苏莫晓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郝贝已经搬去新家,回京都之后,不要让展翼接近郝贝。”这是裴靖东第一条交待给苏莫晓的。

“……”苏莫晓没说话,但上挑的眉峰明显的写着疑惑,展翼不是裴靖东最亲近的人么,又是表兄弟。

裴靖东现在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次的事件也许就是恰合,可能真的不关展翼的事儿,但是他没办法不去怀疑不去防备的。那怕是亲兄弟都有反目的,更别说这是表兄弟了,再说展翼给郝贝脸色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本就是疑心重的人,一次不忠百世不容,不可能不去介意这件事儿的!

苏莫晓也是知道裴靖东的这个性子,所以并没有提出质疑的。

只有余下的七八个小时的时间了,裴靖东才觉得七八个小时是那样的少,他要去安抚下两个儿子,这是必须做的事情,有些事儿,需要告诉他们,他这一走不知道会去多久,再也不希望发生像这次这样的事情了。

两个孩子是单独的一个病房,除了两张脸上没有被打之外,身上真的遍体鳞伤了,全都是抹着药膏,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是抹着药膏,身上触到被子的是用纱布包着的,裴靖东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后,才仰起头来,深吸了口气,抹了把额头,推门而入。

孩子们并没有睡着,全身都上过药,疼的都发汗,这种情况下根本就睡不着的,小瑜睁开眼后知道还活着时,就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点不像是他了,既没有问郝贝,也没有问其它的,这让小曦很是担心……

听到开门音,两个孩子明显的就是一惊,不约而同的往门口的位置看了过去。

裴靖东搬了下凳子坐在两个病床中间,一左一右伸手拉着两个娃儿的手,心里简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样的,从来没有想过他跟郝贝还有这样的机缘,这是他和郝贝的孩子,不过是从方柳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方槐说的事儿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查,但是会让人去查的,但不用查,他就相信这就是他和郝贝的儿子。

简直就不敢想像,如果当年方柳看上的不是郝贝,这孩子的生母会是谁?也或者方柳看上的不是他,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是郝贝跟另一个他的孩子了?想到此,裴靖东真是对方柳恨的牙痒痒,又想给她一个嘉奖,感谢她曾经做过这么一件对的事情。

“小曦,小瑜,你们谁来告诉我下,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哑着嗓音的开口,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小瑜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而小曦则是很自责的开口,是他的错,他不该有那样的心思,但是,你让他怎么办,那是他的生母啊,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

“爸爸,都是我的错,是我让艾米送她出国整容的,她回国后我还见过一次,她说是要去非洲了,回来看看我们,我也就没有多想,却没有想到……”说到这个裴黎曦真的是很自责的。

裴靖东点点头,转而问小瑜:“小瑜,那你来说说夏令营时为什么会跟方柳走,你哥跟她走我不奇怪,你呢?”

裴瑾瑜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问:“我妈妈呢?她活着吗?”

“当然,不然的话,你以我会原谅你们么?”裴靖东冷声说道,却是给了孩子一颗定心丸的。

裴瑾瑜放声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靖东没动一下,甚至连裴黎曦想起来去安抚弟弟的时候,也被裴靖东给摁住了。

就这么大约哭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裴瑾瑜才收了哭声,抽抽哒哒地说:“她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不喜欢你们吗?”

裴靖东疑惑的看向裴黎曦,见裴黎曦见点头,才算是信了这个话,他眉锋微微皱起,思索着该怎么给孩子们讲出这件事儿来,想了半天想出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便开口了。他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裴黎曦不解的看着裴靖东,裴瑾瑜也不哭了,看裴靖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的,这个时候不骂他们么,不生气吗?还要给他们讲故事?

裴靖东讲的故事很简单,他这脑子也想不出来太好听的故事,不过却也通俗易懂的。

“你们知道小鸡是怎么生出来的吗?小鸡是从鸡蛋由母鸡孵蛋出来的,所以母鸡孵出来的小鸡可以说是母鸡的孩子,但是现在科学进度,孵蛋不再需要母鸡,而是保温箱里控制到一定的温度,小鸡也会破壳而出,那你们说说小鸡的妈妈是谁?保温箱吗?”

裴黎曦和裴瑾瑜都傻眼了,没听明白。

裴靖东看着他们问:“怎么以?你们觉得保温箱是小鸡的妈妈?”

两个孩子摇头,想法是一致的,保温箱怎么能算是小鸡的妈妈呢?应该是那个生了小鸡的才是小鸡的妈妈。

裴靖东又问了:“那你们觉得如果一个母鸡从来没有下过蛋,但孵出了小鸡,这只母鸡算是小孵出来的小鸡们的妈妈吗?”这话他自己说完都快晕了,也是蹙着眉头看两个孩子。

小瑜是听得都拧眉了,这也能叫故事?倒是小曦有些疑惑的问:“你是说母鸡不下蛋,也能孵出小鸡来吗?”

“当然,小鸡破壳而出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温度环境,那怕是给你只可以孵化的鸡蛋,你也能当小鸡的妈妈。”裴靖东解释着。

“你到底是想给我们说什么?”裴黎曦有点急燥的问出口,他有个猜测,但不确定,所以想听到裴靖东更加直白的说出结果来。

裴靖东瞪了他一眼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对于方柳还心存希望,站在父亲的角度来说,我不该批评你们,该夸奖你们,因为你们的心是善良的,因为你们在乎着自己的亲人,但是方柳之于你们来说,就是那个不会下蛋却生了你们的母鸡,懂了吗?”

这个说法跟裴黎曦的猜测不约而同,倒是裴瑾瑜反问了一句:“那是说方柳其实只是生了我们,便不是我们的妈妈?”

裴靖东给小儿子点了一个赞,裴瑾瑜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不会接着告诉我们说我妈妈就是我们的亲妈妈,是下蛋的那只母*?”

裴靖东轻咳了一嗓子,这个比方可真是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恩了一下点头道:“是的。”

裴瑾瑜哈哈的笑了两声,扭过头前丢了两个字:“幼稚!”这是说裴靖东的,以为这样说他们心里就会好受了吗?怎么可能,就算是方柳不是他们的亲妈妈,郝贝也不可能是好吗?他们都快八岁了不是两岁的小娃儿那么好唬弄的,九年前的郝贝才多大点,九年前的郝贝跟方柳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际的,也跟裴家没有任何的交际,怎么可能会生下他们!

裴靖东拧着眉去看裴黎曦,一脸的疑惑之色,裴黎曦耸耸肩,他可以相信方柳不是他们的生母,但却没有办法相信郝贝是他们生母,这是他们最希望的事儿,但却也知道是最不可能的事儿!

“不信是吗?等着!”裴靖东也有点生气了,你说这是真的,方槐都那样说了,那些事儿一查都能查到的,或者等郝贝醒了,问一下就知道了。

裴靖东是给方槐打电话的,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方柳说出来,或者让方柳和孩子产验个dna,可是方槐的一席话明显就是把裴靖东的这个希望给打消了。

方槐已经把方柳送到阮清泉那儿,并且方柳的dna是跟郝贝的一样,被动过手脚的,这个除非遗传学那边的研究能清除这种dna干扰因素,否则跟任何人的检测都是相符的。让方柳过来说那更加不可能,送到阮清泉那儿的人,不要说根本就不能出来,就是能出来,方槐也觉得这样不合适,这是最好的结要,也是真相,告诉你了,你不相信,那就没办法了。

“这样,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等郝贝醒来,你们问问她当年高考前去过几次医院做体检,这个事儿我也会让人跟进,总会真相大白的。”裴靖东时间不多,只能是这样的说着了,他真不是为了安慰两个孩子的,这是真的,真的啊!

但没办法,现在两个孩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一副我们都明白,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这样的说法太荒唐了。

裴靖东也是无力了,怎么说就是说不通,他那有这个鬼时间一直跟这两个小子解释这件事儿呢!

“那你找个鸡蛋给过我,我也暧出个小鸡来,我就信你的话。”最后还是小瑜心软一点丢了这么一个雪球过来。

裴靖东眼前一亮,这个不是难事儿,“好,一言为定!”说罢,就打电话给郁凯交待了下一些事儿拜托后,才跟郁凯提了下小瑜的要求,要孵出来小鸡的鸡蛋数枚。

这真是把郁凯给难为住,现在都是人工养殖,超市里的鸡蛋,你就是孵一万年也孵不出小鸡来的。

裴靖东这边挂了电话,就告诉两个臭小子:“不管你们信不信,郝贝就是你们的妈妈,从法律和血缘上来说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你们自己想想,就算是没有法律和血缘的关系,郝贝够不够格当你们的妈妈,如果够,那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像个儿子一样的去保护你们的妈妈,特别是爸爸要去出差,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在家,就更加的需要你们两个男子汉去保护家里的女人,明白吗?”

扔下两个似懂非懂的儿子,裴靖东便要出去了,不过眼神无意间扫到小曦那边床头柜上的东西时,停下了脚步问:“那是什么?”

那是郝贝那个断成了几截的玉镯子,裴黎曦当时走的时候把这几截全都给捡起来了,他想这个东西是这么的好,应该要保存起来,也许能修复的。

裴靖东走过去,拿起一截来看,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个切层,是一条黑色的,像线一样的东西,拿起其它几截又看,同样的是条黑线的线,如果连起来就是维成一圈的一条黑色的细线,他记得刚开始郝贝有这个镯孩子的时候,他问过,确定过是碧悠给郝贝的,那个时候这个镯子颜色是清透的碧玉色,现在却变成了墨绿色,不禁又想到郁默说的寄生虫的事儿,便包起这个跟小曦说:“这个交给爸爸来做,你们俩个好好的养伤,等能下床了,就去看看妈妈。”说罢停了一会儿又开口说:“你们的弟弟或者妹妹没有了,妈妈肯定很伤心,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裴黎曦当时是清醒的所以知道郝贝流产的事儿,但裴瑾瑜不知道啊,猛然就坐床上坐了起来问:“你说什么?什么弟弟妹妹……”

裴靖东摇摇头,看着大儿子说:“小曦,这事儿交给你来说,他是你弟弟,要是不听话,你就上去抽他!”说完就急忙的走了,他必须要去郁默那儿一趟把这个事情给弄明白了。

到了郁默那里,郁默先给他看了那个寄生虫活物的样本,这种寄生虫的生命力很强盛,因为他给切开了一小段送检去了,居然没有死是,还是活生生的,并且一直在瓶子里乱窜,力道很大,能把瓶子都给弄的晃动,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可能会把瓶子弄倒,这样的话寄生虫就会跑掉了,后来郁默为了做实验,也曾把小白鼠的血滴在瓶子里,刚开始寄生虫只是爬过去在边上一会儿,就离开了,再后来,可能是饿极了,居然去把这些血给全吃掉了,这个郁默是一直用视频监控着的,都有记录,指着电脑上的视频让裴靖东自己看。

裴靖东把自己带来的碎玉镯子给郁默看,并说了自己的疑惑,他本人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郁默一看了这个,就一拍脑门,“我去,不是寄生虫,绝对就不是普通的寄生虫,是盅毒,我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呢!”

“怎么说?”裴靖东问。

郁默就解释了下盅毒的这个事儿,蛊毒和其他毒药一样,都是通过炼制,不过比较恐怖罢了,蛊从字面看是虫加上器皿,这个器可以使瓶瓶罐罐也可以是人与动物,蛊毒通俗点就是毒虫、寄生虫而已。

《本草纲目》里说:造蛊的人捉一百只虫,放入一个器皿中。这一百只虫大的吃小的,最后活在器皿中的一只大虫就叫做蛊。可知蛊本来是一种专门治毒疮的药,后来才被人利用来害人——“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走,我带你去找一个人!”郁默说着便起身,他们就身处在云南,本来就是少数民族之地,现在会盅的人已经很少了,但不巧郁默就识得一人,那是郁默爬山时遇上的一个突发心梗的老人,是个孤寡老人,后来郁默才知道这老人是制盅能手。

于是乎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就杀入老人的家里,是个面色和善的老太太,一头的银花,看到郁默时就笑了起来:“默小子,你怎么来了,我还说……”

郁默知道裴靖东时间不多,便简单的介绍了下,就直接切入正题了。

老太太看到玉镯时一怔,再看到郁默带来的那个活物寄生虫时,更是惊的站了起来,大喊着:“这个孽障!”

“苗奶奶,怎么会事儿?”郁默问。

老太太便说了,那条活物是金蛇盅。老太太是苗族人,最擅长制盅的一个家族,年轻时也曾痴迷于各种盅类的研究,更甚者用死胎做过盅物的研究,其中有一个被送来的死婴便被她给以毒养毒的救活了,是个女婴,老太太一生没嫁过人,无儿无女的,便把那女婴养在身边,当个小徒弟也好,当个女儿也罢,就这么小女婴从小跟在老太太的身边,在这方面很有天份,老太太便真是把毕生所学都交给那丫头了,老太太有一个可以盅惑人心的秘方,就是金蛇盅。

“十年前我在山里遇上过一个女子,可能就是被下了金蛇盅的,当年那孽障给我下了盅,并偷走了我的小金蛇,我料想十年前那盅也不可能成年,但在那女子的身上我的确是嗅到过金蛇盅的味儿,所以便给了那女子这个玉镯……”老太太就说了,万物相生便相克,就像金蛇盅一样,那个孽障只知道这是一个可以盅惑人心的东西,却不知这金蛇盅是最怕遇上温润的玉质的,所以她便把家里的传家之宝,就是碧玉镯子给了那个女子,料想戴上数十年,便能解了身上的毒性,当时跟那女子说过,这个毒性的解是一个很慢的过程,玉镯会经过变黑,再然后再变清透,便是身体里的毒素消失了。

“可是那妇人……”老太太问起来了,能看到这玉镯便以为是当年她赠于之人出了事儿的,因为玉已经碎了,那是已经承受不了盅毒的威力了,另还有一个说法是玉碎人不碎。

“老夫人,谢谢您,赠玉镯的女子是我姑姑,我姑姑把玉镯转送给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戴这玉镯时,玉镯碎了的……”裴靖东虔诚的说道。

老太太一惊,便问道:“你妻子呢?我能不能见见她。”

裴靖东说郝贝现在还在昏迷中,刚刚流产,郁默也在边上解释着,那条活物便是在死胎的血管里发现的,老太太一惊,显然是让吓得不轻,坐下来后,拍着大腿的忏悔着:“都是我做的孽啊,我就不该去研究那个破玩意儿……”

接着问了裴靖东几个问题,你的妻子是不是曾被蛇咬过,而且一定是小金蛇;另外是不是会有心绞痛的毛病,就是猛然间心会突地一疼的那种……

裴靖东愣住,点头,这些全都有发生过的。

老太太叹气,这就对了,金蛇盅的成体就是可以盅惑人心的,并且肯定的说:“应该从怀孕后,心绞痛的情况有减轻……特别是到后期,流产前,是不是没有……”

裴靖东就说了,这个是真的,不过以为郝贝是在岛上吃了许多蛇肉,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过,所以身体才变强壮了的。说这个的时候,又想到郝贝给两个孩子讲的故事,说岛上有条金蛇像是通灵性。

老太太一听就眼前发亮,居然能遇上成年的金蛇守护,可见这姑娘也不是一般的贵人了,这么难得的事儿都能让她给遇上,解释说那不是金蛇通灵性,而是因为郝贝的体内有金蛇盅,所以被金蛇认定为同类,所以才会相护的。

“这是两条盅,一条成了*,进入胎儿,被胎儿吸收,另一条被玉镯吸收……”老太太总结道。

裴靖东还有其它的担忧就问:“那会不会还有……”

老太太摇头笃定的说道:“这个绝无可能,每个人的最大承限就是两条,超过便会直接致命,并且以后也不用担心再会中盅毒之类的,就连普通的中毒都不会有,因为体内已经产生过抗体,对一般的毒药都会有免疫力,这个不是指化学合成的毒药,而是指动植物的未经过加工的毒……”

有了老太太的这个保证,裴靖东的心也算是踏实了,从老太太这儿出来后,一伸手抱住了郁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了。

郁默一把推开他,恶寒了一把道:“等嫂子好了,我带苗奶奶去看看她,你就放心走吧。”

裴靖东狠剜了他一眼,调侃着:“什么走不走的,我就是去出个任务,别说的跟我一路好走上西天似的。”

郁默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拜托他就是说的放心的去出任务,哪里有让他上西天的意思啊?

有时候裴靖东也恨自己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

郝贝醒来的时候,是裴靖东在云南这边刚刚登机飞往京都的时候,一室的黑暗,郝贝一动,便有微微的灯光亮起,苏莫晓便从床椅上伏身过来问:“醒了吗?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郝贝睡了这么久刚醒还有点发傻,好一会儿后,适应了这亮光后,才张嘴,想说话,但嘴巴干的不行,张个嘴都能感觉得到上嘴唇和下嘴唇要黏在一起了的。

苏莫晓把杯子里的水兑好,有软软的吸管塞进郝贝的嘴里,郝贝用力吸了一口,总算是舒服了一点,又吸了几口后才问:“莫晓姐,怎么是你?”

苏莫晓一怔,想到裴靖东临走前的交待,便开口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郝贝哑然,她还以为是,虽然是在睡梦中,但总觉得有个人不停的在跟她讲话,讲了很多,她记得有一件是很重要的事儿,但她却记不清楚是梦里还是现实了,也没有记清那个很重要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事儿!

郝贝这一养,便在这儿住一个月,后来干脆母子仨人的挪到了一个病房里,再加一个苏莫晓,艾米带着一宁也跟在这附近的酒店里,天天白天过来,晚上回去,负责采买一些日用品加小保姆的工作,而秦立国和丁柔一周飞过来一次看他们,中间郁默也带着苗奶奶过来看了郝贝,听郝贝讲讲那个金蛇的故事……

暑假前一行人才回的京都,因为孩子们要开学了,这次开学就是二年级了,回想这一个暑假过的,简直就让郝贝有种南珂一梦的感觉,经过方柳的事件之后,两个儿子对她更好了,小瑜自是不用说,就连小曦时不时的也会像个孩子一样的腻在她身边,他们相信的比从前更像是母子了,就是小瑜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要当母鸡。

就好比现在,刚回到家,小瑜就在忙着把几颗鸡蛋放在自己的床上,并且这么大热天的,自己还要抱着鸡蛋睡。

“小瑜,你要想养只小鸡,咱们去买一只就好,真不用自己暧的。”郝贝说着。

小瑜坚定的摇头并摆手说:“妈妈,你陪我哥玩吧,我要自己当鸡妈妈,妈妈你等着啊,我当了鸡妈妈,就把我儿子养大给你宰了吃它!”

郝贝无奈的摇头,出去后问小曦:“小曦,你告诉妈妈小瑜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爱上暧鸡蛋了。”就因为他要暧出小鸡,天天抱着鸡蛋睡,不知道抱碎了多少鸡蛋,弄的现在一身的鸡蛋味儿了。

裴黎曦也是无奈,这个傻弟弟啊,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妈妈请罪呢,不过这些不需要让妈妈知道,爸爸临走前让人去查的事儿,那些资料现在全在裴黎曦的手中,他十分坚信——他和弟弟就是郝贝下的那两只蛋,只不过被方柳这只不下蛋的母鸡给暧出了壳而已。当然郝贝并不知道这些,因为没有必要,也因为不想再提起方柳,不想再让郝贝想起那曾失去过两个孩子的事儿,反正郝贝从头到尾就把他们当儿子的,是真正的儿了,而他们也会当好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在爸爸没有回家的时候保护好妈妈,当然在爸爸回家后,也要保护好妈妈的,这是两兄弟不约而同的信念。

只是等爸爸回家的时间太过漫长,漫长到小瑜真的当了鸡妈姨,长到那两只小瑜的‘鸡儿子’都长大能下锅了,爸爸也没有回来,从暑假到寒假前,又一次寒假的冬令营到来时,学校让报名,两个孩子没跟郝贝说就拒绝了报名。

还是老师给郝贝打了电话,就说这个冬令营的事儿,郝贝一听两个儿子都拒绝了,便跟老师说了,以后不管是什么令营,只要是这种出去的活动,千万别找她儿子去参加。这把老师给气的,直说郝贝这样是不对的,应该让孩子多参加集体活动这样才能融入集体什么的……郝贝特别霸气的就回了一句:“我的儿子那么优秀,别人想和他们交往还得看他们同意不同意的,就不需要这些了……”

这个是真的,这半年,郝贝一边养身体,一边辅导两个孩子的功课,两个孩子真的,不是说的,你现在送他们去参加小升初的考试都能过关的,简直就是神童小天才,但她征求过两个儿子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没有跳级的打算,还是按着现在这样,慢是的读书就好。

挂了老师的电话后,郝贝就对身边的两个儿子挤眉弄眼的说:“把我们惹生气了,我们就去跳级,不在她这个班了。”

却不曾想到,开学后,两个孩子果真就跳了一级,直接跳到三年级读下半学期去了,这事儿就是艾米去办的,根本就不用郝贝去操任何心的,郝贝知道后,也只是挑了下眉,便笑开了颜……

又是春暧花开时,一宁也让送到了幼儿园,郝贝真是无事一身轻了,这半年来跟丁柔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三两天的总会回家走动一下,苏莫晓真就长住他家了,宁馨也时不时的来陪她,还有艾米,身边倒不乏有人陪着,但总归是少了那么一个人,看着手机屏保上的相片时,她总是会自言自语的问:“混蛋,你到底是要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话说完没两天的一个下午,正在午睡的时候,便被一阵大力的拍门声给吵醒,并伴随着门铃丝毫不停歇的响声传来。

郝贝坐起来时是一头的冷汗,刚才做了个梦,梦到裴靖东了,梦到他……

听到吵人的门铃声赶紧的起来下楼去开门,打开门时就被人给一把拽住,没等她回神呢,人就被塞进了车子里,而那个着急的发动车子都发动不了的展翼还在那儿抱怨着:“你到底是多能睡,我都叫了多久才开门!”

郝贝忽然觉得有种不妙的感觉,握住门把手问道:“展翼,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要带我去哪儿?”

展翼看着她那防备的样子不是不伤心的,是,他承认半年前他是有不对的地方,为了那事儿,他哥连走时都没有跟他讲过一句话,并且让苏莫晓转告他不许靠近郝贝,这半年多来,他也做到了,可是连郝贝也这样对他,他心里有点难受。

“放心,我带你去见我哥!”这是他会来接郝贝的原因,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也许他就通知苏莫晓或者宁馨来接郝贝了,实在是情况紧急。

他们负责去接应任务中的同志,正好遇上一场战斗,他哥被炸伤了,这会儿正在急救手术中,能不能救得回来,不好说,只能赶紧的把郝贝接去。

郝贝握着门把手的手倏地一松,瘫坐在椅子上,脊背都乏起一身的冷汗,梦中和现实中重合了,她做的梦,也是梦到裴靖东死了的……

直接到的机场,军有直升带着展翼和郝贝飞向了目的地医院,他们到的时候急救手术才刚刚结束,医生看到郝贝知道是家属后就说了,子弹从后心口处没入,只要再往前一分,就能击破心脏,所以还算命大,并嘱咐好好的护理,术后24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刻,一定要给病人信心,只要24小时内清醒过来便没事了……

郝贝穿好隔离服被送进病房,看着那个被晒成黑碳一样的男人刚毅的脸庞时不禁潸然泪下……

“裴靖东,你混蛋,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回来的吗?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怎么能就这样回来了?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活着回来的吗?你特么的这是让人抬着回来的吧……”

开始的时候是埋怨的哭骂,到后来就成了哀求。

“裴靖东,你醒来啊,你醒过来看看我,我的身体已经养的很好了,是你儿子暧出来的小鸡,杀了给我做汤喝好的呢,医生也检查了,说我身体现在很好了呢,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等着我们再把那个失去的孩子找回来……”

“老公,求求你了,你醒来好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求你了,醒过来吧……”

这一夜,郝贝就没有合眼,一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嗓子哑的都说不出来话了,握住的那只手动了下,她惊的站起来看着他,就看到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扯着嘴角,似是想说话,郝贝赶紧给拿棉棒沾了水湿了唇,喜极而泣的说着:“你受伤了,现在不能喝水,医生说只能这样,你等着啊,我去叫医生。”

这人完全就是高兴的没脑子了,推开门就往外跑,把外面也走廊里守着的展翼给吓了一跳,喊着:“出什么事了?”

郝贝边跑边回头冲展翼说着:“他醒了,醒了……”

展翼一愣,推门而入,看到病床上那人果然的是睁着眼的,红着眼的走过去,跪在了地上喊着:“哥,对不起,没有找到二哥的尸体……”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一白,两眼一黑,便又晕了过去,郝贝带着医生赶来时便是这么一个情况,把郝贝气得抓起展翼就是一巴掌轮了上去,“展翼,你给我滚,你给你滚听到没,你滚!”

展翼被推到了门外,医生进去给裴靖东做了检查,而后劝着郝贝说:“没事,只要是醒过来一次,就算是醒来了,不放以后话,还可以再监测到满24小时的。”

郝贝气愤难平的走到外面,给苏莫晓打的一个电话,是安排三个孩子的事情,可是苏莫晓的电话没有打通,只打通了宁馨的电话,交待后,便安心的在这儿住了下来专心照顾裴靖东。

裴靖东这一睡,是三天后才醒来的,醒来的时候是白天,已经转到普通的病房,秦立国带着另一个领导人叶学平过来的,正好遇上裴靖东刚醒来,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便是一队的嘉奖,因为此次任务的成功,他被升了一级,并且这有一个好消息,就是莫扬和裴靖南并没有死,可能还活着,因为清理战场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到终于轮到裴靖东说话的时候,裴靖东才开口说:“阿南在悬崖底,你们去找,去找!”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惊,秦立国便转身去打电话,很快就派了搜救队出去。

这次找到莫扬的依旧是苏莫晓和凤阳,那场战斗中苏莫晓也是战场清理人员,清理的特别的仔细,在凤阳的帮助下,终于找到在半悬崖的地方奄奄一息的莫扬,苏莫晓看到莫扬时,以为真就不行了的,却听凤阳说:“没事儿,他这是盅毒发作……”

“什么盅毒?”苏莫晓问。凤阳便照实说了,那是在意大利的时候,有一次莫扬伤在胸口处,他给莫扬动手术的时候,创伤太大,并且对方的匕首里是有毒的,想清除那种毒需要的时间真就太多了,而且莫扬又要求以最快的方法能好起来,那就只能以毒制毒,所以他在莫扬的体内下了毒盅,利用毒盅来吸取莫扬身体内的毒素,这样的话,莫扬才会尽快的好起来,只是莫扬也要忍受在毒盅进食时那种噬骨般的疼痛,并且这个毒盅在把莫扬体内的毒素全部吸完之后,便会反噬成为莫扬体内的血盅,凤阳虽然是动植物毒性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但至今也没有研究出可以把毒盅成体后从莫扬体内逼出来的方法,所以当初想的是,如果一旦盅体成熟,便以血盅的方式,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只能是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却没有想到莫扬会突然这样,说明毒盅已经成体,就必须尽快找一个人做引子,把盅给引走,不然血盅一旦再成体,那就会反噬了莫扬的,并且血盅的成长速度是不可估量的,连凤阳都没办法说出一个准确的时间。

苏莫晓深吸口气问:“那引到我身上吧。”如果这样可以的话,那就引到她身上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弟就这样死去。

凤阳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莫扬是男人,如果要引也只能找到一个男人,引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才行,这个如果苏莫晓会引盅的方法,凤阳愿意引到自己的身上,反正他的命就是莫扬救的,这一辈子为了莫扬就是去死他都没意见的。

“找,现在就找,我不信找不到一个活着的人!”苏莫晓咬牙吐出这句话来,便要找人。

莫扬被疼醒来时,看到苏莫晓和凤阳就指着山下喊:“去救他!”

苏莫晓让凤阳看着莫扬,自己下山去找,便在一滩污泥里找到了昏迷不性的裴靖东,她知道裴靖东已经被送往医院,并且清醒了,所以这个不是裴靖东,是裴靖东的双胞胎弟弟裴靖南!

苏莫晓探了这人的呼吸,还活着,便背着人往山上爬去,到了地方把人一放,指着人跟凤阳说:“引他身上。”反正她说过,她替裴靖东把郝贝照顾好,裴靖东要把她弟好好的给带回国的,这是裴靖东欠她的承诺,既然现在只能活着一个人,那就让她弟活着吧。

莫扬这时候迷糊的睁开了眼,抓住凤阳要动作的手摇头道:“不,我会在这里,就是来找他,凤阳,你是最懂我的人,不要做这样的事,我宁愿死!”

这可把苏莫晓给气得,直接就拔枪了,逼着凤阳动手,凤阳摇头劝着苏莫晓:“我们还是再想别的办法吧,如果真的用这个男人做了引体,莫扬就是醒了也得给自己补一枪死掉。”

苏莫晓气极真想一枪崩了裴靖南的,却是忽然想到一个人,便抓住凤阳的手:“你没办法的事儿,如果是一个很懂盅的人,会不会有办法?”

凤阳一愣,苏莫晓便一股脑儿的说了苗奶奶这个人,凤阳一惊便道:“难道是苗少兰?”

苏莫晓摇头,拿出手机就打给郁默,也没管接电话的是谁,上去就问:“郁默,苗奶奶的全名叫什么?”

接电话的是其实不是郁默,是郁凯,郁默刚下手术正在浴室洗澡,看对方的样子很急,便说了句:“你等下,我问下。”说完扬声冲浴室里的郁默喊了一嗓子,郁默说了名字,郁凯又对电话里说了句:“苗少……”没说完呢就发现对方已经切断了通话,郁凯看着上同被挂断的字样,把苏莫晓三个字看在了眼里,对苏莫晓也算认识,只知道是个男人婆,却没想到,还特么的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实际上,因为苏莫晓已经听到郁默回的那句苗少兰,所以才着急的挂断了电话的,现在对于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弟弟的生命!

“就是她,行吗?”苏莫晓着急的问着凤阳。凤阳点头,行,太行了,凤阳的盅串之术,实际上是跟他前妻学来的,他前妻也是自小被狄龙收养的,从小就喜欢玩些奇怪的虫子之类的,凤阳跟着学了不少,后来再加上研究,又了解过一些,并且对苗少兰的名字,记得最清的不是后来自己了解的苗少兰,而是前妻小时候逢人便自夸的那句话,他到现在都还民得,那小小的少女孩扬着脑袋,一脸的骄傲神色道:“我外婆可是苗少兰,苗族盅术之家的传人,你们等着,早晚我会把这些虫子变成盅种到你们身上的。”

那年,小小女孩长成少女,也完成了她种下的第一个盅毒,便是种在凤阳身上的,由此,凤阳才进定步研究,并知道苗少兰这个人物,的确是苗家唯一幸存的盅术之家的传人,只是他开始找过几年,并没有找到过,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这么轻易的就找到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搜救队的人员到达的时候,便遇上苏莫晓一行人,苏莫晓简单的交待了下,便把重伤的裴靖南交给搜救队,而她和凤阳则带着莫扬直奔云南去找苗少兰去了。

半个月后,裴靖东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能坐起起,并且早就开始进食,便转院回了京都。而裴靖南则在另一家医院里,医生说还没有醒来,估计是摔下山崖的时候伤到了脑袋了,这个什么时候醒来就看天意了。

裴靖东转院后,吃喝换衣服这些全都是郝贝伺候着的,没有借任何人之手,对于这点,郝贝没有一点点的嫌弃,但却莫名的总是躲避着裴靖东的一些突来亲热,不是很明显,但是每当裴靖东想去亲她的时候,她都是下意识的躲开了。

就如此时这般,她给扶着裴靖东躺下的时候,便被裴靖东伸手一勾带到了怀里,眼看着就要亲上的时候,郝贝扭头让男人亲在了侧脸颊处,不自在的说着:“别闹,压着你伤了。”

这点让裴靖东很无奈,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从他回来到现在,亲过几次脸,一次嘴都没亲到过,郝贝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大部分都是这一条,别压着伤口了,人家这么关心你,怕压着伤口,你也不能不领情的吧,但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的。

其实,郝贝也很心烦,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下意识的不想和这个男人去亲昵,她私底下问过顾竞然她的这个情况,顾竞然说可能是流产给她的阴影太大了,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抗拒,只能慢慢的调整心态。

郝贝听完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跟裴靖东在这件事情是沟通了一下,话说的很诚恳,就是希望裴靖东给她时间,让她慢慢调整心理。

裴靖东听罢就锁紧了眉头,好不容易有个老婆,几经生死的回来,居然抗拒她的亲热,真是因为流产造成的阴影,还是其它的?为这个事儿,他还特意的约见了一面顾竞然,约见的情况暂不细表,但是之后便没有再逼过郝贝面对这种亲热,但时不时的小动作也是不断,让郝贝不堪其扰,就这样到了一个月后。

裴靖东出院,终于回到了家,崭新的房子,郝贝和孩子们也才刚住了半年多,甚至他是这个家里第一个住进来的成年男性,新家,每一处都透着温馨,不管是沙发上的几何靠垫,还是米色带着小碎花的落地窗帘,到处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仿佛在欢迎着男主人的归来一般,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

历劫归来,少不得又是请客吃饭,告诉众多亲朋好友回来了,郝贝这一天累的腰都快断了,因为裴靖东才刚刚出院,而且也都是自家人一块儿吃个便饭,所以是在家里自己动手做的,这半年多来,她的厨艺可是精进不少,再加上有宁馨的帮忙,应付一大家子的晚餐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餐后的收拾清理工作可也不轻的,还好裴靖东不是甩手掌柜,进了厨房干起活来比郝贝都干的快,急切的好像一会儿有什么大事儿一样的,不禁让郝贝笑他急着干嘛去呢。

裴靖东嘿嘿笑着凑近正在擦碗的郝贝说:“老婆,我身体可完全的好了,今天晚上你可不能拒绝我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郝贝打了个冷痉,心底莫名的盼着天不要黑,然而时间不可能停在这一刻,夜晚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悄悄的到来。

厨房里的货快清理完时,裴靖东就让郝贝先上去哄孩子们睡觉去,小曦和小瑜现在不需要哄,要哄的就只有一宁一个人,一宁平时还要听两三个故事才睡的,今天却睡的格外的早,只讲了一个故事小丫头就睡着了,郝贝深吸了口气,在一宁屋子里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才回房,推开门时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男人唱的不着调的嘻唰唰嘻唰唰的歌儿……

没多大一会儿裴靖东洗了澡后只围着个裕巾便出来了。此时,郝贝正在坐在床边,紧张的就像个新婚的小媳妇一样,裴靖东拿过脖子上的毛巾扔过去道:“给我擦头发吧,看你紧张的,放心,我会很轻的……”

郝贝接过毛巾,脸上又是一红,秀眉紧紧的蹙着,拿过毛巾,半跪在男人身后的床上,直起身给他擦头发,擦着头的时候不禁没话找话的问:“听说你弟也醒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裴靖东慵懒地回着:“我不打算让他回这边,他摔了头,失忆了,我想把他送到江州的老家,医生说多让他接触过去的事物,可能地他更好。”

郝贝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给他擦头发,视线忽然就停在男人的后背的某一处,那儿黝黑却又光滑,还乏着一点点水珠子,本是很性感的样子,之于她却是五雷轰顶,脑袋轰的一下,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耳边也是嗡嗡嗡的像是有一堆苍蝇在乱飞一样的,就在这时……

裴靖东在问她:“你说你见了我和阿南能分得清我们谁是谁吗?从小到大,我家人都是根据头上这一撮不一样的头发认出为的。”

郝贝开口答:“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如果我连谁是我的丈夫都认不出来,那我就是这世界最大的傻瓜了!”

裴靖东一怔,没再说什么,转身把郝贝压在了身下,郝贝的身子一僵,手握成拳,一双澄澈的大眼死死的盯着身上的男人,男人一伸手捂住她的眼,低头去亲她。

郝贝一伸手推开他说:“你等下,有件事儿,我想必须要告诉你。”男人松开她,和她一样的平躺下来问:“什么事儿?”

郝贝深吸口气才开口说:“关于在蛇岛,我和莫扬是怎么生活的,那一个月的事儿,我想告诉你。”男人眉目暗沉,淡淡的恩了一声,表示有在听。郝贝便接着说了:“其实说起来很长,但也很短,总结一下就是这一个月,我是怎么照顾你,就是怎么照顾莫扬的,并且就如上次我无意说出的梦话一样,前半个月莫扬总是发烧,我怕他不能好,每个晚上都是敞开上衣抱着他的头……”

男人听到此处,猛然坐起身,很快的动作压在郝贝的身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都不介意,因为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郝贝伸手挡在胸前,一字一字的说着:“你可以不介意,我却没办法不介意,我们先分开睡吧。”

“郝贝,你开什么玩笑呢,这就是你对历经生死归来的丈夫的态度么?”裴靖东寒着一张脸质问。

郝贝推开他,坐起来,看着他冷笑一声,反问:“请问你真的是我的丈夫,跟我生活过三年的男人么?”

裴靖东呵的一声冷笑着质问:“这是你为自己爱上莫扬想离开我找的借口么?我不是裴靖东谁能是?”

郝贝知道对这个人是多说无宜的,便直接走出了房门,到了一宁的房间,抱着小一宁窝了一个晚上。

翌日,早上起来时,郝贝刚打开门,就见到男人一脸憔悴神色的立在门口,握住她的手恳求着:“老婆,我们谈谈好吗?”郝贝看了他一眼,知道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开的,她是人不是傻瓜,不知道的时候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当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

今天是裴靖南出院的日子,大哥说好了来接他的,现在陪着他的是展翼,这一个月来也是展翼一直在身边照顾着的,但他对展翼却是没有什么好感,总是很讨厌展翼那讨好的笑容。

“我大哥和大嫂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他这么问着,展翼就有点委屈,你说他容易么,一个月啊没日没夜的照顾着的,还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的,不过他心甘情愿,即便是白眼,他也乐呵呵的受着了。

正说着呢,病房的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裴靖东搂着郝贝出现在门口,笑呵呵的说着:“这不就来了吗?这么着急回家的。”

病床前坐着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裴靖南微微一愣,视线定格在郝贝身上,好久之后才问:“这就是我大嫂?”

裴靖东按着郝贝肩膀的手紧了一分,郝贝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轻点了头说:“是的,我是裴靖东的妻子。”

裴靖南又是一怔,看向郝贝的眼神有点奇怪,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怪怪的……而裴靖东则是轻笑着跟弟弟说:“阿南,给你嫂子打招呼啊,长嫂如母的,妈妈不在了,这个家就是你大嫂当家作主的。”

裴靖南很听他哥的话,乖乖的喊了一声:“大嫂。”

郝贝深吸口气,笑了:“好,很好,长嫂如母,以后这个家我说了算,那么阿南,你跟我们回京都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愿意么?裴靖南抬头不相信的看看大哥,只看到一脸温和的笑,再看大嫂,小心的问了句:“可以吗?”

郝贝的心中蓦然一疼,道:“当然,那是你的家,没人能阻止你回去。”

就这样,裴靖南被郝贝接回了京都,跟他们一起生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在继续,裴靖东的意思是裴靖南的军人身份是可以恢复,但是比较麻烦,还不如就像丁柔一样,办个内退,专心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但在这件事儿上,郝贝拿出长嫂的风范,亲自去找的秦立国,在裴靖东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裴靖南办了个停薪留职,等裴靖东知道的时候,这事儿已经成了定局。

周边的人都有些看不懂这一家子了,特别是郝贝和裴靖东的关系,居然开始了争吵,邻居几乎都能听到,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这种情况下,三个孩子也越发的沉默了。

终于有一天,裴靖东对着抱着小侄女裴一宁在院了里晒太阳的裴靖南放了狠话:“你明天就回江州去,从你到这个家里开始,我的家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裴靖南也知道哥哥和嫂子经常吵架,而且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他哥吃醋嫂子对他好,可他又觉得嫂子对他好是应该的,难道不应该对他好吗?他一想这些事儿就脑袋疼,现在也是这样,不过人要脸树要皮,才两个月而已都闹成这样,人家是夫妻,自己还是回江州吧,那里据说是他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他是该回去看看了……

中午是郝贝做的饭,特意的开了瓶葡萄酒,这酒呢,还是去年暑假的时候她自己用葡萄和白糖和三个孩子一起酿出来的,知道裴靖南要走的消息,她就有这个决定了。

“阿南,你喝啊,这个很好喝的。”

裴靖南喝多了,能不喝多么,三瓶全让他喝了,就这样,嫂子还在灌他呢,推着酒杯就说:“嫂子,我不能再喝了,真不能再喝了!”

郝贝把人扶楼下裴靖南的房间里,看着屋子里自己并不熟悉的单身男人的摆设,鼻头一酸,便有眼泪夺眶而出,再看看在床上沉睡了的男人,伸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把男人翻了个身,掀开衬衫就看到男人古铜色的后背上有一处突兀的疤痕,眼泪一颗颗的落下,伏身吻上男人后背处的伤疤,早就认定了是他,现在只是更加的肯定,却也更加的悲伤罢了!

裴靖南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亲他的后背,有点痒痒的,大手一捞把把人给抓了过来,还以为是在梦里呢,总做梦,梦到他也有个老婆,跟他嫂子长一模一样,所以以为是在梦里呢,便嘻嘻的笑着:“老婆,我可抓到你了……”

就是这一声迟来的老婆,把郝贝的所有坚强给打碎了,她不想去在乎裴靖东说的那些话,她只想跟她爱的人在一起,勾着他的脖子,便是一场迟来的欢爱……

裴靖南醒来后也是一阵的头晕,看着房间里整理好的行李,想到那个旖旎的梦境,便是一身的冷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赶紧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还是中午穿的那一套,拍着胸脯小声的喃着:“还好还好……”还好是一场梦,他居然梦到他梦中的老婆变成了嫂子并且还做了……也是觉得自己这样子有点不对劲儿,所以看着整理好的行李,叹了口气,他还是走吧,这行李肯定就是他嫂子帮他整理的。

本想上楼去说一声的,想了想,只在楼下喊了一声,跟嫂子说他回江州了,便提着行李离开了。

郝贝一直就在阳台处,看着裴靖南离开的,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时,才腿一软的跌坐在地板上,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这一身的吻痕,心里就一阵的祈祷,老天爷,就帮帮我吧,就这一次了,求你了……她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裴靖东是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回江州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特意的去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带着便回了家。

刚进门没见人,只见弟弟的房门是开着的,有点惆怅的走了过去,却嗅到空气中一丝不应该出现的味道,他黑了一张脸的走进去,越走近,越能嗅清那股子暧昧*的味儿,那是什么味儿他是成年男人不可能不清楚的,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四方块样子,床单也是铺的平展展的,但依稀可以看出床单上的皱褶,他疯了一样的抓着被子甩在了地上,却从被了里掉出一件女人的粉色内衣来,生活在一个家里,那内衣他并不陌生!

却在这时,郝贝出现在楼下的客厅里,穿着一件低领的短袖,随处可见从颈子往下,跟过敏了似的一堆的青紫吻痕,如果把衣服掀开的话,会发现一路往下,全都是这样的痕迹,但裴靖东是没有这个机会掀开他的衣服的。

“裴靖东,你也看到了,我们离婚吧,我爱的并不是你,是你的弟弟,从头到尾,我嫁的人是你的弟弟,不是你!”

“郝贝,你真的就一定要这样么,我并不想伤害你,但这是你逼我的!”裴靖东说罢,抓着郝贝的手,往书房去,打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着郝贝很熟悉的一样东西,裴靖东的手机,哦,不,是她嫁的那个裴靖东的手机,并不是现在这个名叫裴靖东的男人的手机。

裴靖东要给郝贝看的是一段视频,视频里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脸上都是炮灰的痕迹,却就在这个关卡上,还要录这一段视频——“哥,如果我死了,你就替我活下去,原本我早在九年前就该死去了,是你救了我,这次换我去死,我的妻子,你替我照顾,呵呵,其实原本我娶郝贝,就是为你娶的,我觉得我哥你会喜欢这样的女人的,要不然民政局里我也不会同意她的提议……”

视频里还能听到炮弹声和枪声,背影是一处热带雨林里。

郝贝的眼晴被眼前的眼泪模糊了,看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出的话,却是把他推给另一个男人:“哥,爱情真的是可以培养的,如果她认出你,也不用怕,你拿这个给她看,她会明白的。”

视频就这么多的内容,裴靖东收了手机,扶住郝贝的身子,搂她在怀里,哄着:“郝贝,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丈夫的。”

郝贝推开他,猛然摇头反驳着:“不,就算这是他说过的,但是他并没有死不是吗?”

裴靖东也是服气了,从前只觉得郝贝冰雪聪明讨人喜爱,但真的生活在一起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是有多偏执,简直就是那种死倔死倔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撞了南墙她都不回头的!

“郝贝,你真的要这样么?法律上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否定的了吗?我才应该是你的丈夫!”

“裴靖东,你这样有意思吗?爱情从来就不是什么法律和应该不应该的问题,我爱的是他,他也爱的是我!”

“他不记得你了不是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他不能第一眼认出你,只要他叫你一声大嫂,你就服输,就好好的跟我在一起的。”裴靖东拿出先前跟郝贝一起见裴靖南之前谈好的条件来说话。

但郝贝也马上有话在等着他:“是,是谈好的,不过那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并没有答应,并且,就算是我答应了,也是被你逼的,我如果不答应,你会让我去见他吗?”

那天,其实他们就摊牌了,裴靖东,也就是先前的弗瑞德,把所有事件的来龙去脉都给郝贝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裴靖南假扮他,和郝贝结婚的事儿,也全都说了出来。

郝贝当时都听懵了,几乎不用去查证就知道是事实,因为很多次,她明显的感觉出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还有那撮不一样的头发,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能对上了,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心痛,她以为他们是可以携手一生的伴侣,她以为夫妻间适当的隐瞒是善意的谎言,所以她没有告诉他那一个月来和莫扬发生过的事情,就算是说梦话都说漏了嘴,也是和稀泥一样的和了过去,却不曾想,原来他们对彼此都没有坦承过……

现在把这事儿说开了,她就是没打算好好的过了,就算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也不是同一个人,她不是顾竞然,做不到跟双胞胎兄弟一起生活的那样,她只爱一个人,就不可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活下去。

“裴靖东,你现在也看到了,你弟弟,你以为他不记得我的你的弟弟,和我发生关系了,你真的觉得他不记得我了吗?如果真的不记是我了,他会和我发生关系吗?”郝贝冷声说着。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又吐出这口郁气,有些挫败的垂死挣扎:“好,那我们就等着,如果他真的记起了你,我就放了你。”

郝贝欣喜的点头,裴靖东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能去提醒他,就这样让他自己记起你来。”

“没问题!”郝贝很是笃定,毕竟就算是失忆了,爱这种东西,靠的是感觉,不是记忆,她相信那个男人一定会记起她的。

可是她这一等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开始时,天天盼,夜夜念,真想冲到江州去找他,但都忍住了,而裴靖东脸上的笑容,也是一日比一日愈加的灿烂。

终于在一个月后,郝贝吃饭时,嗷嗷的吐了起来时,裴靖东的脸又黑了起来,而郝贝则开心的笑了,手抚在肚子上,示威般的说道:“我怀孕了,这样,你还不放手吗?”

放手?呵,谈何容易,在他蛰伏那么多年,过了那么多天暗无天日的生活之后,几次都差点走错路,是那个站在广场圈着手,大声的喊着‘裴靖东我在家等你回来’的小姑娘把遏止了他走错的脚步,那些日子,每次要坚持不住臣服的时候,耳际都会回响起那一声声的呐喊……这种执念又岂能是郝贝三言两语能说服的了的!

谈判不欢而散,裴靖东甩门而出,直接乘飞机回了江州,三天后,归来时,扔给郝贝的又是一段视频。

视频的场景就是郝贝曾经去过,并且梦到过的——江州的裴家。

两兄弟纷坐在沙发上,看得出是偷录的视频,角度对着的一直都是裴靖南那张茫然的脸,从开始,到结束,没一丝遗漏。

视频中,裴靖东向裴靖南讲述了这九年之中发生的事情,并重点说明了弟弟以他的身份帮他娶了郝贝为妻,他很感谢弟弟的举动,并且很爱郝贝,但郝贝爱上的不是他,是弟弟,所以他打算把郝贝还给弟弟。

一切原本应该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但视频中的裴靖南震惊之余却学起了孔融让梨,直言他失忆了,也不记得郝贝是谁,从看到郝贝时,就认定了郝贝是他大嫂,他又怎么能抢哥哥的妻子呢,而且他根本对郝贝都没有感觉的……

郝贝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兀然大哭了起来,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不管裴靖东怎么哄怎么劝,就这样哭,哭的晕过去时,还在想,就这样让她死掉吧,心疼的就像是死掉了一样的!

但却又醒了过来,醒来后,裴靖东也是怕了,医生说情绪不稳,并且之前头胎就流产,如果再没保好,流产的话,可能会成为习惯一流产,那样以后再想怀就很难了。

“郝贝,当我求你行吗?如果你不能爱上我,那我们就这样的生活,你应该知道现在都摊开了说的,阿南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你给我时间,我们慢慢相爱好吗?”

郝贝泪流满面,抚上自己的腹部,说:“好,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好,我答应你。”裴靖东抱紧了她,如获至宝。

虽然是说好了,但郝贝的情绪却一天比一天的低沉抑郁,先后见红两次,进过医院两次,这天接了一个电话后,便跟裴靖东说:“我想去法国生孩子。”

裴靖东对她真的很好,她说去法国生孩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当肚子里的孩子三个月了,医生说,差不多算是保住了的时候,裴靖东把裴瑾瑜和裴黎曦还有裴一宁送回到江州老家,便带着郝贝以弗瑞德的身份飞往了法国。

翌年三月初,郝贝在法国南部产下一对男婴,第二年年尾,郝贝的亲奶奶傅雁涵女士走完了她漫长的一生,临死前握住孙女儿郝贝的手嘱托着:“把我带回家。”

办完奶奶傅雁涵的葬礼,郝贝把两个儿子留在法国便只身回国,走出机场,打车时在出租车上就听司机放的广播,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要来了,作为提前预热,电台也是挖空了心思的想好玩的段子……

正好听到主持人逗笑的说道:“我们这儿有网友2013一生一世晒的一本五年前的结婚照,并说了一段儿趣事儿,内容如下:那天我跟我媳妇去领证时,那队哟,排的简直了,长龙啊,我们前面那对吧,看着真让人蛋疼啊,两个单个儿的,当时我还跟我媳妇儿说,这俩人要凑一对多好,猜猜怎么着了,哈哈哈,请叫我天才预言师,我刚说完呢,就见那单个的女的就上前跟男的求婚了,记得特清,那女的叫好背,这名字当时听的我和我媳妇都笑喷了……然后让我和我媳妇一起哄,你猜怎么着了,这俩人还真登记了……嘎嘎,觉得可乐吧,但是再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去年,就是2017年情人节时,我和我媳妇想着怎么庆祝呢,就重走一回青春,从结婚周年当天走的,哈哈哈,请允许我狂笑三声,又看到那个当年被人求婚的男人了,你猜怎么着……”

“哎,这会儿堵车死了……”前排的司机说着,看了一眼后视镜,就吓一跳,我滴个乖乖,好好的这姑娘怎么哭成这样了,便伸手要关掉收音机,心想别是失恋了,正好听到情人节专题给搞的了。

郝贝却突然大声的喊着:“别关,求你了!”

司机便没有再关,主持人卖了个关子,加了一个广告后又回来了。

“接着上面咱们继续的说:于是我就上前去跟这哥们打招呼了,结果是这样的,这哥们说他把他当年闪婚的老婆给弄丢了,所以才会到这里来,以后每年也会到这里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老婆,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去缅怀下那个他爱的女人……咳咳,段子讲完了,我们也替网友一生一世段子里的男主人公默哀三秒钟,同时也希望如果女主人公刚好听到这个段子的话,如果可以原谅请去找回你们的爱……好了,下面来借一首言承旭的《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来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歌声响起,萦绕在郝贝心头的那抹情感的弦也彻底的崩溃了,已经到达目的地,司机也已停车,看着近在眼前的苏家大门,郝贝一咬牙跟司机说:“回机场!”

司机愕然,却也调头往机场开去,路上郝贝就订了直飞南华的班机,时间有点赶,催着司机能不能快点,不然会赶不上的,司机开始还有点叽歪,你说怎么就那么着急了呢?

郝贝抹了把泪跟司机说:“因为我要去找回我的爱。”

司机一愣,嘴角抽了抽问:“姑娘,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刚才广播里播的就是你啊?”这要人的,他马上就去买彩票沾沾喜气的。

郝贝点头:“当然,我就叫郝贝,郝贝是赤耳郝,贝是贝壳的贝……”

司机一听,喜笑颜看,哎哟喂,你看他这多运气啊,万千乘客中,不没遇上过有故事的,偏偏这个故事最让人心悦,油门加大再加大,红灯闯了一个又一个,终于在最短的时间把郝贝送回了机场。

郝贝上了飞机时,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现在都十二点半了,一点十分才起飞,到达南华都两点十分了,再打车到那个民政局去,不知道……心怦怦怦的狂跳着,就像那少女时第一次被小竹马亲吻时的感觉一样,仿若初恋,又仿若是寻到了等待了千年万年的那个人……

“各位乘客,由京都飞往南华的直飞班机就要降落……”随着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时,飞机徐徐的降落在南华国际机场,走出机机,坐上出租车,郝贝抬眼去看车上显示的时间,两点二十分……

“师傅,我要去民生路的民政局,会堵车吗?”这么问着司机,司机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你是好长时间没回咱南华了吧,咱们这儿这两年可是建设的很繁华呢,不光道路修的好,环竟也是一级的棒,你等着啊,三十分钟要是不给你送到地方,我今个儿不收你车钱。”

三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之于郝贝为说,渡分如年,眼看着稍稍熟悉的街景出现时,又有点害怕了,忽然自问道,你这么赶回来,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样,该怎么办?

但事实比想像更加让她撼动,天空飘着雪花,明天就是农历的大年三十,又是情人节,所以今天来排队领证的人简直就扎堆的,每对情侣莫不是捂着厚厚的羽绒服,你搓搓我的手,我搓搓你的手,唯有一人,站在队伍的尾端,黑色的西装,清冷的背影,不需要去看正面,她一眼便认出……

踩着积雪,一步步的走近,并没有出声,站在了他的后面,不是眼珠子的盯着前面的那个黑色背影,明显的看到他僵直了身子,但却并未回头。

前面工作人员正在给前进到大厅的情侣们发号码牌,今天下午就这些号了,101个号,过年么又情人节图个喜庆,原本上规定今天是办完二百对收工,明天就除夕了,大扫除就收工了,上午是派了一百个号出去,但有一对情侣办证时吵吵起来,最后没办成,这不,把多出的一上号留到了下午。

郝贝的后面陆续的又来了几对情侣,就这样把他们夹在了中间,人们都窃窃私语着,希望能发到自己,郝贝也在默默的祈祷着,老天爷保佑吧,如果发到她,她手上有号,那就是天意。

偏偏老天了并未让她如意,发到前面的男人手里时,号便没了,工作人员跟郝贝后面的几对情侣说着:“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年就到这对这儿收工了,年初八您几位请早来……”

郝贝身后的几对情侣悻悻的离去,工作人员把大厅的门口放下放假的告示,转身时,就看到最后那对情侣,男俊女俏,看着就般配,但听了他们的对话时,差点没栽个大跟头的。

男人转身一脸淡漠的跟女人说:“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不如我们凑合下。”

女人说:“凑合下?我结过婚的。”

男人又说:“好巧,也我结过婚。”

女人接着说:“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男人说:“好巧,我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女人沉默了,看得工作人员都有点急眼,你说你们是来拍戏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巧刚好都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的,啧啧,如果不是拍戏,那就凑一对吧,多有缘分啊,一家里两对双胞胎,那得多壮观呀!所以在走到郝贝跟前时,故意拐了一脚,就把那女人给往前推了一把,又呵呵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可那笑又明晃晃的刺人眼,就差写着我就是故意的几个字在脸上了。拐弯时,就看到男人从扶住女人的那一刻,就没有松开过手。

男人就着那个劲儿,紧紧的抱着怀里失而复得,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的郝贝,喃喃着说着自己准备了好久的话:“你的孩子缺一个爸爸,我的孩子缺一个妈妈,我们凑合下……”这些话,他从去年遇上那对情侣后,就在琢磨这个如果有一天遇上郝贝,就像电视里会出现的场景一样的话,他要怎么说才浪漫,为此也是下过一番苦功的,那番苦功就不细表,先说眼下。

“好,凑合下……”郝贝哽咽着答完,接着俩人便是死寂一样的沉默,就像五年前的那天一样,不同的是这次冷着一张扑克脸的却是郝贝,一路无话,填表拍照,宣誓,盖章,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推到他和她的跟前。

“恭喜你们结为夫妻。”工作人员说着,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这一年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

郝贝低头,看着结婚证上赫然打印着:持证人裴靖南(秦郝贝),配偶秦郝贝(裴靖南),日期2018年2月13日。

走出民政局时,外面的天空还飘着雪风,郝贝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有点生闷气,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回着:“不敢说。”

郝贝气闷不已,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问:“我长的很凶?”把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男人答:“不是,长的很好看。”

郝贝诧异的看着男人,心里有点甜,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男人抬头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低头不说话了,郝贝有点急眼,蹙着秀眉问:“我问你话呢。”男人这才怯生生如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说:“没恢复记忆,医生说可能永远就这样了……”这是真的,他也很无力,但爱是感觉,跟记忆无关。

郝贝差点没呕口血出来的,没恢复记忆你跟我闪的那门子婚啊,瞪着眼就瞪他:“我现在去办事儿,你别跟着我。”

男人果真听话,站在那里不走了,郝贝往前快走几步,不死心的又拐了回来,盯着男人的脸问:“你真的没想起从前的事儿?”

男人点头:“恩,真的没想起来。”要是想起来就好了,他之所以每年都会来这里,就是想找找记忆的,没想到却把老婆给找回来了,他可以去买彩票了吧,肯定得中大奖的。

郝贝仿若看出他的想法,问:“那你来这里是为了找记忆的?”

看到男人点头时,郝贝有种想骂街的冲动,而且她也骂了:“特么的,你没恢复记忆跟我闪什么婚啊,你认识我是谁么你跟我认婚!”不过很快快,男人的一句话就把她给安抚住了。

男人弱弱的反问了一句:“爱跟记忆有关吗?”

有关么?郝贝愣住,那些个火气,瞬间烟飞云散,余下的只有满当当的笑容,习惯性的伸手,像是摸两个儿子一般,拍拍男人的脸回答道:“对,爱跟记忆无关。”

裴靖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说完那句话就走的他的新老婆,傻傻的咧嘴一笑……

郝贝回头时就看到这男人傻傻的笑容,招手后,男人便像个忠犬一般小跑了过来脆声声的喊道:“老婆!”

声儿不大,却是喊进了郝贝的心窝处,她甜甜的笑着,掂脚伸手捏着新任老公的脸道:“乖啊,现在老婆要去京都办事,需要坐车去机场,你现在给老婆拦车。”

男人哦了一声,便挥手拦车,自己也跟着坐上车,伸手拿过郝贝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问:“老婆你去京都办什么事儿?”

郝贝指了指男人拿过去的背包说:“把我奶奶送回家。”

男人诧异的问:“你奶奶?”这背包?

郝贝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出男人那意思了,故而白了他一眼,也没解释就只是说着:“恩,我把我奶奶从法国背回国,现在送她回家。”

男人乖巧的点点头,虽然是满脸的疑惑,很明显是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什么,郝贝拧着眉头还是有点不习惯。

机场,郝贝挥手跟男人告别,登机时往后看,看男人还跟在队伍的后面,不禁暗骂白痴,跟着你能跟上飞机不成啊!

殊不知,人家还真的跟上飞机了,当她看到那个正在跟她身边座位的女士沟通换位置的男人时不禁吃惊的瞪大了眼,这是……

“谢谢,谢谢您……”男人道着谢坐下,对上郝贝的眼晴时,怯懦地道:“我儿子们在京都,一起在那边过年,然后我的机票是早就买好的,不信你看……”说着就去掏兜把购买的发票拿给郝贝看,那上面的时间还真是昨天下午的时间。

“……”郝贝哑然,看来是真的没有恢复记忆,看来还真是天意。不禁又有点怅然若失,不过想到男人问的那句,爱跟记忆有关么,她又无声的笑了,是啊,记不记得从前,真的很重要么?爱情从来都无关乎记忆,而记忆是过去,爱情却是可以永恒的……(正文完)

------题外话------

这个结局总算是写完我想写的东西,最后闪婚那一节,是我很早前就写好的……不知道你们满意否,我对我自己是满意了,年前就不应该想要完结掉,以至于大结局写了这么久,但我却也是不后悔的,感觉这个东西不好说,总之谢谢大家对静哥长期以来的支持和包容,谢谢你们。另外请收一下新文《谜心计之诱妻成婚》点作者其它作品便可直达,存稿后会更新的。

ps:番外不管你看还是不看,我都会写,初步计划是这样,这三天先休息,七号我家小白过生日,八号开学,我要当几天的好麻麻陪陪她,八号群内先放番外,还是那句话,番外我写多少,v群内的读者就免费看多久,限时解元以上粉丝入群【静哥v读者福利q群】:329513983,入群需验证!谢谢!

441:空难,我怕死!

飞机冲上云霄时,郝贝看着天空的朵朵白云,心情莫名的烦燥,实际上她每次坐飞机,都会不舒服,倒不是说晕机,而是轻微的气流波动会让都会让她不舒服,这次也不例外,坐上飞机就习惯性的蹙眉,手紧紧的攥着安全带,这样才算是有点安全感的。

裴靖南坐在她边上的位置,默默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并了耳机一块儿拿出来,打开音乐,把耳机戴在郝贝的耳朵上。

郝贝的耳际立马就被歌声所代替了——

几年前的你独自远飞

我受伤的心早已崩溃

如果你能接受我的忏悔

让我拿什么换都无所谓

……

今夜你是否在别人的怀里入睡

如果不是这样就别继续虚伪

为什么甜蜜的梦总是容易破碎

求求你别让我承受这一生的罪

……

兀然,郝贝扯下耳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错眼珠子的盯着他看。

而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着:“裴靖南,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最恨的是你骗我!”说罢,她扯下耳机扔进他怀里,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休息了。

裴靖南有点傻眼了,一双墨黑色的眼珠子瞪直的盯着身边的女人,他怎么就骗她了啊?莫名奇妙的!自己也是有点生气。

这一年多了,因为没有过去的记忆,每时每刻都有种心惶惶的感觉,总是不能安定的,只有午夜的梦中,才有种安定的感觉,而那个让他安定的原因是因为梦中的老婆……

所以他非常的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但是不管他去看再多的医生,找再多的专家,都说他当时可能伤的很重,脑子里的淤血压迫着神经了,所以才会不记得从前的事儿,除非淤血有消除,他曾想通过手术去清除淤血,但医生又说风险太大,一般做开颅手术是重伤马上要没命的那种,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开颅就会了把压住神经的淤血给清除了,这样太冒险了,所以有没有医愿意给他主刀,家里的儿子和女儿们也是不赞成他去做这样的手术,他们都说,找不找回记忆没有关系,他就是他们的爸爸。

想到孩子,裴靖南的眼晴就是笑眯眯的,两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小天才,现在才十岁,三年级的时候跳了一级,现在都读五年级了,秋天就要读六年级了,就是小女儿有点小麻烦,才上幼儿园小班,天天都嚷嚷着不愿意上幼儿园。

这一年多来,他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三个孩子转的,你问他的工作呢?

哦,据说他现在因为失忆,所以停薪留职中,还有一家公司,有职业经理人帮忙打理,每个月只需要出席一次公司的月总结会就可以了,平时就是在家里陪陪小姨,带带孩子们,俨然就成了家庭妇男的角色。

这要不是为了来碰碰运气再加找找记忆的话,他是不会出现在南华的,去年遇上那对来重走青春的夫妻,从他们口中听到自己当初和郝贝闪婚的场景,今年过来就遇上郝贝了,你说他的运气是不是很好?简直好到爆表的有木有?

老人们常爱说一句话就说,饭可以吃饱,话不能说满,事实证明,这些老话都是有道理的。

那是郝贝休息大约半小时后,飞机突来的一阵颠簸吓得她猛然就坐直了身子。

这两年飞机事故的事儿发生的就有点多,简直就跟车祸的概率差不多了,所以从法国飞回来时,她就提前查过航线路过的所有地区的天气情况,就怕半路上遇上暴雨天气神马的,那就惨了,她很惜命,很怕死的。

乘客们一阵的燥动不安,有的就吓的直接哭出来了,空姐出为安抚众人,说是遭遇强气流了,乘客们看着外面同这可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不是很理解,这又不是阴天下雨天,怎么就遭遇强气流了?

可事实就是有危险了,空姐解释着说这是晴空湍流,提前无法侦测的,对于雷暴,飞机还可以避开,对于晴空湍流,飞机的命运就要听天由命了。

郝贝的手死死的抓住安全带,这会儿满脑子就是想着一件事儿,她要是死了,孩子们怎么办?

她就是个没出息的,没有什么大的能力,一年多前怕死是因为孩子们,今天怕死还是因为孩子们,小瑜和小曦她是彻底的放开了心,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她可以不用管了。

但是秦泺和秦憬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他们虽然还没满周岁,但是已经会开口喊妈妈了,想到两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儿子,她的心就软软的。

这次,她从法国回来的时候,连返程的机票都订好了,只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就要飞回去的。

飞机剧烈抖动着,天花板怦的发出巨响,就连机舱内的灯光都熄灭了一大半,氧气罩也从上面掉下来了,周边有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空姐的安抚声……

但在这一刻,空姐或机舱广播的安抚声,所有所有的都只是燥音而已。

郝贝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着,好久都没有过的心绞痛似乎又找上了她,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样,让她无法呼吸,眼晴也是发晕,像是在看着所有的东西,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一样的……

就在这时,她被猛然搂进了男人怀里。

刹那间,属于他的气味霸道又强势的抢占了鼻腔,被吸进气管,进入肺部,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寸细胞,空气中那些不安的气息,似乎全都被这熟悉的气味所代替……

忽然间又不怕了,安心的窝在他的怀里,如果这是一场灾难,那么就是命该如此。

人要真的想开了之后,心便平静了许多,所以不管是飞机直冲而下,还是飞如像孙悟空腾云驾雾般的一会儿上升一会下降,郝贝就安静的呆在她的那方小天地里默默的祈祷着。

这么平静下来后,才发现男人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僵直着。

开始没注意,现在就格外的感觉到了,她吃惊的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来,就看到男人虽然坐的直直的,但是头上满把的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从相遇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眉眼还是那双眉眼,但却又不太一样,你让他现在和弗瑞德再站在一起,绝对就能分的出来,弗瑞德是一点也没有变的,还是那个弗瑞德的,但是失忆了的裴靖南却是变了。

能不变才怪,以前是刀枪火海的各种任务训练,血一样的男儿。

这一年多的时间,完全就是个妇男,还是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准妇男,那些昔日的棱棱角角也早就让生活的柴米油盐给磨平了,磨光滑了。

就看他现在那神色,就真是绷着呢,跟其它人的反应一模一样,明晃晃的就写着三个字——他怕死!

“你……”在害怕吗?

郝贝想这么问的,但飞机又是直冲而下,吓得她如做噩梦一般,瞬间就哑声了,心都提在嗓子眼里,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机舱,有点想哭……

“别怕,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声音哑哑的,像是砂轮磨纸般的传进郝贝的耳朵里,让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到底是谁在害怕啊?

但这个时候,真就是乱成了一团,没有让她有笑言的机会,空姐便把分成两份的几张稿纸和一支笔放在了他们面前的小桌子上,并叮嘱着:“客人,请写下您的遗书,这是以作备用的,并不是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郝贝刚想说好时,就被砰的一声给震住了。

声源来自于她身边的男人,男人铁一样的大掌就那么啪的拍在桌面上,给这原本混乱的机舱又制造成些许的燥动来。

只见他双眼冒着凶光的冲着空姐就吼了起来:“既然不会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写遗书?”开什么玩笑,这个东西是随便的乱写的么?那是临死前才写的好么?

空姐都让男人这一脸凶神恶煞的样给吓得快哭了,遇上这种情况,她们也很无辜好么,不光是客人要写,实际上,她们每人在上机前都会写一份遗书的,你以为她们就能幸免的了,以前觉得当空姐多高大上啊,可真的干了这份活才知道,什么高大上,还不就是个苦逼的夹心饼,机长训组长骂,遇上难缠的客人时还得被客人骂……

这叫什么活,说白了跟饭店的服务生是一个性质,不同的是人家在地上服务,她们在天上服务罢了。

看到空姐求救的眸光,郝贝扯了下裴靖南的衣袖小声的说:“我们不写就是了,你别这样。”吓着别人了。

裴靖南反射性的拿眼瞪郝贝,可是看到郝贝那张脸时,瞬间就没了气势,有些不自在的解释着:“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话都不知道是跟郝贝说的,还是跟他自己说的,说的很是坚定,可是那双乏红的眸子,和放在身侧紧紧握成拳的动作,都昭示着他并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郝贝是不习惯这样的男人的,从前的他在水灾中,那样大无畏的不怕死,那样挺身护她……

现在……她只想呵呵了……

事故往往不会因为人们的惧怕而消失,相反,越是惧怕的事情,就越是会发生。

别看郝贝说是想开了,不怕了,可是真的当飞机直冲往下掉落,那是以极快的速度掉落,并且持续到机舱里震耳的啊啊啊啊声相当长一段时间时,她也让吓哭了……

不光是郝贝,就是空姐都有让吓的哭着抹眼泪的,乱了,全乱套了……

这种时候你说还有别人在想除了生死之外的东西么?

有,有一对情侣抱在一起就亲了起来,忘乎生死的吻在了一起,接吻的空档解释着:“反正要死了,还不如死前享受这最后的美妙呢。”

有些乘客别过头,不认同。

也有一些乘客在效仿了起来。

夫妻,情侣,不再顾忌,平时不敢说的话,不敢提的事儿,都在这会儿说出来了。

事后郝贝看关于这次航班的一个贴子时,还差点没笑喷了。

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丈夫常年在外工作,这次也是一起到京都去看亲人的,这个妻子就给丈夫坦诚了一件事儿,说是自己两年前曾精神出轨过,跟一个男网友视频什么的……

这是后话,先说眼下。

郝贝抬眼去看男人,问:“要不,我们也向他们学习?”她说的是他前座位前面那对忘乎所以的在热烈的激吻着诉说爱意的情侣。

裴靖南鄙视的扫一眼前排的两位,不屑地把郝贝的头往自己怀里一摁,道:“不着急,有些事不需要一天做完,我们有一辈子的事情去做这件事儿!”

郝贝呆愣住,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再去怀疑他是不是装失忆,而后伸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背,答着:“对,我们不赶时间,我们还有一辈子……”

郝贝和裴靖南这一对,算是这次遇险中最淡定的一对了。

飞机在经过近半小时的颠簸后,终于慢慢回归平静,机舱内的欢呼声响起时,郝贝会心一笑。

这平安了是吧,但男人却是有点颤抖的,喊着:“老婆,我,我可能要不行了……”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就是男人铁一般的身子和头颅就那么砸在郝贝的肩窝处,吓得郝贝啊的一声惊叫了起来,“你,你怎么了?”

这会儿太乱了,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情况。

郝贝只得站起来,高声的喊着空乘,经过同机的一名医生给裴靖南检查了之后,才说呼吸什么都正常,可能就是受了刺激惊吓导致的晕厥,只要喂点水,休息下就好了……

郝贝的心慢慢的踏实了起来。

因为这次事故,飞机晚点了约一小时左右,到达机场的时候,裴靖南还没有醒来,是直接被抬下飞机要送到地面的救护车上的。

也因为这次的事故,机场的广播循环播放着来接机的家人的名字和乘客的名字。

郝贝跟着医护人员扶着担架往外走时,便听到了机场的广播。

“裴靖南先生,你的儿子和女儿在出机口等你,裴靖南先生,你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在出机口等你……”

郝贝脚步一顿,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呆愣了两秒钟,眼泪便夺眶而出。

虽然她只是个后妈,在法国这一年多每每想起这三个孩子时,都是这么麻醉自己的,可一旦真这么真切的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时,心房上像是被万马踩过一样的揪疼着,瞬间有一千一万个的问号闪过脑门……

“你们能等下我么?他的孩子们在等他,我需要通知他们。”郝贝跟医护人员这么说着。

医护人员们点头,说在外面的救护车处等。

郝贝点头致谢,转身往接机的地方奔去。

远远的人群中,她第一眼就看到那两个长高了许多,玉人儿般的双生子——裴黎曦和裴瑾瑜。

两个哥哥很能护着妹妹,是一左一右的牵着小一宁的手站在那儿的。

郝贝站定脚步,被后面急着出来的人推了一把,踉跄了一下,便跌入了接机人的视线。

有看到不是自己的亲人失望低下头,更有那三个看到郝贝而呆愣住的孩子们,不错眼珠子的盯着郝贝,就像是盯着一个他们凭空幻想出来的人一般,都傻眼了。

还是小一宁反应最快,不知道她怎么就记得郝贝的,反正是挣开两个哥哥的手,直接就钻过围栏线,小火车头一样的撞在郝贝的大腿上,仰上小脑袋兴奋的嗷嗷地叫嚷着:“妈妈,妈妈,你是妈妈,是妈妈……”

郝贝低头,弯腰,脸与一宁的平视,伸手摸摸小丫头嫩嫩的粉脸道:“是的,裴一宁,我是妈妈。”

一宁高兴的搂着郝贝的脖子,郝贝顺势抱起了她。

裴依凝高兴坏了,在妈妈的脸上狠狠的亲上了一口,便大叫着冲两个哥哥挥手道:“是妈妈,真的是妈妈,一宁没有认错。”

裴瑾瑜的身子僵直住,脚底像是被钉了钉子一样,站在那儿没有动。

是裴黎曦走了过去,伸手接过郝贝怀中的妹妹平静极了地问:“我爸呢?”

郝贝这才惊醒一般,想起还在救护车上的裴靖南,于是赶紧就把这个事儿给说了。

裴黎曦一听,就拧了眉,把一宁放下来,转头去喊他弟:“小瑜,爸晕倒了,我们快去。”说完,一点隔阂也没有的跟郝贝说:“妈,人有点多,你也牵着妹妹。”

郝贝点头,一行四人往郝贝说的救护车停的位置走去。

上了救护车,听医生说没事儿,两个男孩就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

郝贝是在裴黎曦这边,怀里抱着一宁,一宁的手搂着郝贝的脖子,小声的问着:“爸爸是睡着了吗?”

裴瑾瑜一个刀子眼就飞了过来,哼道:“你才睡着了!”睡着了都是说死人的话!

郝贝看着这么陌生的小瑜,有点不知所措,只能顺着话的跟一宁解释说爸爸是因为受了惊吓才晕倒的。

就连救护车上的护士都是打趣说,这次遇险,还算是好的,以前有受伤的,这次无一受伤不说,只有这一个是晕倒的,那笑容就差在直接说——你看同机的女人都没晕倒,男人晕到了,这男人得有多弱啊。

裴黎曦斜了那护士一眼,才替父亲解释着:“我爸爸是怕他死了,我们就没人管了。”说完就转头看着郝贝。

护士让呛的很没脸,不再讲话。

郝贝愣在那儿,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裴靖南醒来时还没到医院,看到面前围绕着的妻儿,还有种置身梦里的感觉,可是自己两只手里的的确确是握着儿子们温热的小手,便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两眼一黑晕倒的,有种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他怎么就晕倒了呢?太丢人了!

于是乎,医院都不用去了,下了救护车,婉拒医护人员说的做个检查的建议,便准备拦车回家。

好几辆出租车的司机看到他们,都没有停。开什玩笑,两个成人,两个半大的孩子,还有一个小女娃,这么一车坐的满当当的,不知道按规定是不是超员了,要是出个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郝贝拧了下眉头,看看时间,她还得赶往苏家,便开口道:“你们先回去,我再拦一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裴瑾瑜火了,冲着郝贝就吼道:“你还要走是吗?那你就别回来啊,当谁都稀罕你一样的!”

“裴瑾瑜!”裴黎曦重重的喝了一声,完全就替代了父亲的角色。

倒是裴靖南更像是一个哥哥一样,伸手就拉过小儿子跟大儿子说着:“小瑜不是故意的。”

嘴没说心说——只不过是心声,小瑜哭闹过很多次,慢慢的就成了这个样子。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不怪孩子,也不怪郝贝,都怪他自己。

郝贝的嗓子像是让堵了块石头一样,她也很委屈的,可是她的委屈没处儿说去,现在是怎样?

“那,老婆,你能带小瑜一起去送奶奶吗?或者我们跟你一起。”裴靖南这么提议着,却遭到了当事双方的强烈抗议!

“我不跟她走!”

“我不带他去!”

裴瑾瑜和郝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就这神色,这调调,要说他们不是母子俩怕是都没有人相信的!

“我举手,我跟妈妈去可以吗?”一宁举着小手,怯生生的看着大家伙儿,她想跟妈妈在一起呢,妈妈的身上有香香的奶味儿,像是她常喝的奶粉的味道,不像是爸爸和哥哥们的味儿,一点儿也没有牛奶味的!

“你算老几,凭什么是你!”裴瑾瑜这会儿就是像让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炸毛了!

郝贝也是火,一宁虽然不是她生的,可是跟裴黎曦和裴瑾瑜一样啊,这孩子现在讲话怎么这样了。

呵呵,她是完全就不知道裴黎曦和裴瑾瑜是她的孩子这件事儿的,如果知道也不会恨心的一走一年多从来没有跟这边联系过的。

“裴瑾瑜,收起你的敌意,你们是我的儿子一宁就是我的女儿,你们跟一宁是一样的!”郝贝生气的丢下这句话,抿了唇,脸上明显写着“不悦”两个字。

裴瑾瑜涨红了脸,双眼死死的盯着郝贝,那目光冷得像冰。

正僵持着不下时,有一辆出租车在他们身边。

裴黎曦出声做出了决定:“这时候太晚了,不好打车,妈,你跟我们一起先回家,苏太爷这会儿肯定是睡下了,离的不远,明天一早天亮就过去行吗?”

郝贝还没有表态。

裴瑾瑜就叽歪上了:“谁要你那么鸡婆了,人家生了儿子,有亲儿子了,谁还要你当儿子啊!”

郝贝那个心不是滋味极了,但这会儿真是自己理亏,仿佛读出了裴瑾瑜眼底的那么怨气,便也没跟孩子较劲,径自抱着一宁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开了窗子跟裴靖南说着:“先生您坐前面来,后面让女人和孩子做比较合适的。”这一看就是个新手的司机,实在是老油条司机们都不拉这么一大家子的。

裴靖南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裴黎曦扯了下裴瑾瑜的胳膊,示意弟弟上车,让弟弟坐中间的,但裴瑾瑜不领情,鼓着腮邦子不知道跟谁呕气呢,一动也不动。

裴黎曦就有点上火了,平时虽然谁也没有提到过,但一宁之所以会认得妈妈,那都是小瑜的功劳呢……

话说一宁是见谁都亲,郝贝去法国的时候,一宁才两岁多点,那么小的孩子如何能记得郝贝了,开始的时候裴靖南面对着三个孩子,简直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有近半年的时间,完全就是宁馨和艾米帮忙着带的一宁。

宁馨就特别的想把一宁给要过去,那你看既然郝贝不给养了,她就养的。

裴靖南对于一宁不是他的女儿的事情,也从宁馨这里知道了,所以就同意了。

是真的要送走一宁了,他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又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把一宁送到宁馨那里,一是为了一宁好,二来也觉得是最恰当不过的。

一宁真的差一点就要送走了呢,宁馨那天都去接了的。

裴黎曦永远记得那一天,宁馨阿姨和姚修远叔叔一起来接一宁的,那天的天很晴,鸟儿都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宁馨抱过一宁,也是直叹气,她肯定就是会好好的待一宁的,不为别的,这是自家亲哥的女儿,她怎么能不对她好,便说道:“一宁乖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

姚修远当时在边上打趣的说了句:“靠,那我不是当了便宜爸了?”

一宁那是真的傻呆萌的小毛孩儿,哪里懂爸爸和妈妈每个人只有一个的,乐呵呵的,才刚喊了一声妈妈,也不知是不是喊的宁馨呢,就让裴瑾瑜出手给揍了!

直接上手把一宁从宁馨怀里拽下来,上去就抽了一宁一巴掌,快的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很大声的吼道:“你走,走了你就永远都不是我妈妈的女儿!哼,小白眼狼!”

当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没有人想到裴瑾瑜会打人,一宁的脸都让抽出五指印了,让吓傻了一样的,拽着裴瑾瑜就不松手了,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的,死活就不松手,弄的宁馨和姚修远可尴尬了。

裴瑾瑜这脾气也不知是让刺激的还是怎么了,安静的时候就像是没有他的存在一样,但暴发的时候,也是没有人能收拾得住的。

那一次就是,不管大人再怎么说,就是把裴一宁的东西从楼上往下扔,扔的满院子满屋子的都是……

最后怎么样了?

闹成这样,一宁当然是没有被接走,还把宁馨给气得肝都疼,直骂裴瑾瑜是熊孩子欠收拾的,可却被裴瑾瑜一句话给问傻眼了。

裴瑾瑜冲着宁馨就喊叫着:“我就是熊孩子怎么了?你又不是我妈,就是收拾也轮不到你收拾的!”

宁馨的心也是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郝贝远走法国之后,对孩子们的打击那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听到那儿之后,再也没有说要接一宁走的话了,反倒是尽量多可能的来陪着三个孩子们,替郝贝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尽一点点的责任的。

……

今天可是年二九了,全国各地都在下雪了,京都虽然没有飘雪花,但也是干冷干冷的。

裴黎曦打了个冷痉后白了一眼自家老弟,拉开车门就要往里面坐去,却是在车门刚拉开时,就被人抢了先的。

抢先的自然就是鼻孔朝天一脸叛逆的裴瑾瑜了。

因为坐进去的有点急,一屁股往里面挪的时候就贴在郝贝的身边了,便又僵直了身子,脸朝郝贝一看,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了。

裴黎曦坐进去时,拧了一下眉头,有点发愁,弟弟明明是比所有人都盼着妈妈能回来的,你以为妹妹为什么会记得妈妈的长相,都是弟弟拿着相片指给妹妹看的,说这是妈妈,要天天看,年年看,有一天妈妈回来了就能一眼认出来。

现在之所以会这样的跟郝贝呛声,只不过是心里的惧怕罢了。

如果真说之前那一场生死经历对两个孩子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变化最大的就属裴黎曦了。

虽说那张脸还是像从前一样的冷冰冰的,但是却和从前大有不同了,就比如从前这种情况,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跟谁说话的,除非别人是问他话,但现在他就说话了,是交待着一宁的话。

“一宁,你过来,大哥哥抱你,让妈妈要休息一下,妈妈才刚下飞机的。”

“哦。”一宁就是个很听话的小妹妹,听大哥哥这么说就挣扎着要从郝贝身上爬到裴黎曦那儿去。

裴瑾瑜有点嫌弃的抱起一宁,就送到了裴黎曦手上,嘴角扬了下,往里面靠了一点,就把郝贝给挤到门边去了。

郝贝看了裴瑾瑜一眼。

裴瑾瑜解释着:“不是故意的,不能挤着妹妹了……”

裴黎曦抿着唇,差点没笑出来的,这什么烂借口的,妹妹在他怀里坐着的好么?

“很晚了,一宁睡一会吧,到家哥哥抱你。”裴黎曦哄着一宁休息会儿的。

一宁打着哈欠,在裴黎曦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眼睡了。这显然可能是习惯了的,他们是习惯了,但郝贝坐在那儿看着眼圈儿就有点红,看着小曦的眼神就是热热的,这是个才十岁的孩子啊,她当时只知道她必须离开,那时候怀孕,又呆在国内,先后见红两次,医生都说是心情郁闷的原因……

这个不骗人的说,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每次睡前都要把门窗给关的死死的,可是就算这样,还是会担心,担心什么,就怕那个深更半夜的弗瑞德再进来,弗瑞德也许不会逼她什么,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怕,梦中也总是会出现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还做过一些荒唐的梦……

那种情况下心情根本就好不起来,再加上接到法国那边司洛兰登打来的电话,说是她奶奶傅雁涵检查出身体不好,肺癌晚期了,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老太太想孙女儿啊,但又不说自己想,就是见天的唉声叹气的,最后还是司洛试着给郝贝打个电话说说,心里是想着,要是家里能多个人,也许会好点的……

所以,借着那个电话,她便一走了之了。

到了法国的生活,真的就很好,有奶奶,有小舅舅(司洛兰登),虽然她还是很不理解奶奶生了司洛兰登的事儿,但那是老一辈的事儿,她把心放的很开,从生母丁柔那儿没有得到的亲情,在法国有奶奶,有舅舅,甚至还有个逗比无敌的小姨妈司思,就连回到法国照顾老伴的司林对郝贝也都好的像亲爷爷对孙儿一样的……

弗瑞德在那种情况下,虽然和她还是夫妻,但每天的生活被太多的歌剧电影还有亲人们替代,倒也不嫌的那么堵心了。

近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弗瑞德没有逼过她,甚至表示,我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也好,是的,没有爱情,还有亲情。

她怀的是双生子,怀孕的时候很辛苦,因为个子娇小,营养超标,到后期的时候,几乎就不能下床,天天都是躺在床上的,奶奶的身体又不好,吃的喝的家里的佣人可以上手,但是其它的,还都是弗瑞德上手伺候的,不论是半夜她小腿抽筋时给她彻夜的按摩,还是她生产后恶露期间,不假他人这手细心的照料,每一样都让她曾动容过,很多时候看着那张那样熟悉,午夜梦回都在梦里出现过的脸庞时,她不是没有犹豫过的,但也只是一犹豫过后,便别开了脸……

如果不是奶奶过世,如果不是那天在出租车上听到的广播,她想她不会这样冲动的奔去南华又跟这个骗了她的大骗子闪婚的。

但是……忽然间有点发愁了,她要怎么办?

正想着的时候,肩窝忽然一重,歪头一看,看到裴瑾瑜靠在她肩膀上闭着眼晴的模样,心底马上就软了。

车内开着暧风,坐的人又多,这么一会儿过后,只觉得车厢内的空气就特别的稀薄,前面的司机的车窗户就开了那么一条缝隙的,郝贝拍着人家肩膀提醒着:“师傅,你把窗子关上吧,我儿子睡着了,再吹感冒了……”

那靠在郝贝肩头的孩子听了这话,嘴角勾了勾,安心的睡了过去。

郝贝的手顺着孩子的脖子后面穿了过去,把孩子往自己这边抱了抱,用身上并不厚实的大衣往孩子身上裹了裹……

司机给送到了地方,进不了大院,便只好在这里停车,裴靖南怀里就一直抱着郝贝那个背包,连下车时郝贝想让他抱下小瑜的,看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的背包,便也没说话了。

裴黎曦是抱着一宁下车的,一个十岁多的孩子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你就看吧,也是累得够呛的。

裴靖南又是很没眼色那种,站在那里没有说过去帮忙抱裴瑾瑜的,郝贝只能是自己先下车,开了车门,半蹲下身来,去背裴瑾瑜。

等她把裴瑾瑜给背起来的时候,裴靖南才开口说话:“老婆,你让他下来,他那么沉……”

可不是么,虽然才十岁的孩子,都一米二多的身高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不胖,但也是正常体重,郝贝背着是有点累的,但心里却很踏实,她愿意去疼着宠着儿子的,就像是她对秦憬和秦泺一样的。

爬在郝贝背上的裴瑾瑜其实是没有睡着的。没错,他就是装睡怎么了,他都这么大了,要是让他像妹妹那样去跟妈妈腻歪他觉得不好意思,就只能装睡了,也不是他非要让他妈背不可的,是他妈非要背着他的,哼……

“不能说孩子沉!”郝贝轻斥着裴靖南说话不注意,说完自己又是一阵的伤感,这个话还是奶奶跟她说的……

就这么背着才走了一半,便被人给迎上了。

是秦立国和丁柔来接来了,郝贝是没有告诉过裴靖南她会今天回国,但是有跟秦立国讲过的。

有一件事儿,郝贝是连秦立国都给瞒着的,那就是傅雁涵的事情。

这也是她奶奶傅雁涵的意思,傅雁涵在被关的那些年里,是有跟丁柔接触过的,对丁柔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郝贝这一年多只有过年过节,生完孩子时给秦立国打过电话,报过一声平安,多的联系便没有了,实在是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真的很尴尬的事情是——她天真的问过奶奶一件事儿,问奶奶当时是不是生了双胞胎的啊,郝贝是想的很美好的,她盼望着郝政国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不相信和秦立国相爱的丁柔会出轨生下她。

但事实很残忍,奶奶很肯定的告诉她,只生了一个儿子的!

所以这两年郝贝跟秦立国的联系也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前是猜测,现在是证实,你说证实了,她就不是秦立国的亲女儿这件事儿,你让她如何的自处,如何还能毫不心愧的面对……

只是打了个电话,说了订的票的时间,却没有想到两位老人就这么守在冬夜里。

丁柔是不愿意出来的,商媛怀孕了,怀象不太好,这会儿就住在家里,每天身边就离不开人,她得照顾着的……

平时秦立国也没有说什么,但今天就一宁要让她跟着一起出来,说是来接郝贝的……

丁柔嘴上不说,心里是不舒服的,看吧,说什么这是她生的女儿,你看这会是她生的么?肯定就是秦立国的私生女,没错,到现在丁柔都是这么猜想着秦立国的。

“都睡着了吗?阿南你也真是的,怎么让贝贝背孩子,快把孩子给我……”

秦立国看清是郝贝一行人后,走过来,说着上手把裴瑾瑜给抱了过来。

才刚抱过来,裴瑾瑜就‘清醒’了,挣着下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无奈的喊道:“秦爷爷……”

秦立国给了臭小子一记,一看就是没睡装睡,故意让他闺女来抱的,臭小子!

裴瑾瑜捂着让敲疼的脑门跟郝贝告状:“妈,你看了,秦爷爷总是敲我再把你儿子我敲傻了的!”

这么自然,好像刚才跟郝贝吵的人就不是他一样的,让郝贝还有点小小的不适应,不过也是跟着笑了。

倒是丁柔站在边上,有种……怎么说呢,心里莫名的酸酸的,但也只是酸着,并未开口说一句话的。

还是郝贝朝丁柔看了过去,到底是生她的亲生母亲,不知道的时候是不知道,知道了就不可能当作路人的,张嘴,一声妈差点就要喊出来的,到了嘴边儿又拐了个弯儿换成了一声阿姨。

丁柔淡淡的点了下头,不咸不淡地说着:“老秦啊,回来了你送他们吧,我就先回家了,阿媛还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她。”

说罢没给别人的答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郝贝看着丁柔那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的走掉的背影,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

秦立国也是跟着叹气,跟丁柔说多少遍,丁柔都不会相信郝贝是她亲生的女儿,甚至直接就一句话:“不然去做个dna检测,要真是我女儿,我就认了……”

这简直就像是说明天下红雨了一样的不可能,除非能清除郝贝身体里的干扰基因才行。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比如去年得到郝贝生了一双儿子之后,秦立国便想到了,如果用孩子们的毛发,和丁柔的做一个比对,那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也曾把这个想法通过电话讲给郝贝听,却被郝贝拒绝了……

郝贝拒绝的理由就特别的简单,说不管丁柔知不知道,不能改变的就是她是丁柔的女儿的事实,当初也是说好的,丁柔要是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看看商媛当初多痛苦,真就不忍心让丁柔也那么痛苦的。

“贝贝啊,别怪你妈,她不知道的……”秦立国拍拍郝贝的肩膀。

郝贝欣慰的笑了笑,虽然她的亲生妈妈不认她,但是有秦立国这个爸爸,她还是很欣慰的。

“爸,我没事儿,你放心吧,咱们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一行人往院子里行去,路过秦家的院子,是亮着灯的,到了隔壁也是亮着灯的。

裴黎曦去敲了门,马上就有人出来给开门,开门的俨然就是黑着一张脸的江穆。

没好气的跟裴靖南说着:“你快进去说一声的,看新闻知道你坐的飞机出事故,这一天就没安生的,下了飞机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的。”

裴靖南也是心里一惊,如果说这一年多来,跟谁的感情最好,那就是跟小姨的感情最好,因为两个人都是失忆的,都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所以能处到一块儿去的,今天要回来是早就订好的,所以……

“妈妈,我们先回去吧。”裴黎曦跟郝贝这么说着,郝贝点头,转身跟秦立国说:“爸,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说话。”

秦立国有心想送送他们,让郝贝给推拒了,这么大晚上的没差这两步路不是吗?

门还是那个大门,郝贝站在大门口,却有点人是物非的感觉,记得她走的时候,院子里都是水泥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成现在这样,全种的是花和草。

“妈妈,妈妈,花花,我种的,一宁自己种的,妈妈,一宁棒不棒……”一宁这会儿是醒了的,拽着郝贝的手就往里面拉,指着那地上的小花小草的问妈妈她棒不棒的。

郝贝笑了笑,赞道:“我家一宁真棒,妈妈的小骄傲呢……”

“哼,没品位!”裴瑾瑜又是不屑的一哼。

一宁这才想起来这些花草可不光是她自己一个人种出来的,嘿嘿的笑着跟郝贝讲:“小哥哥也没品位,小哥哥说这些小草是妈妈……”

“呃……”郝贝有点无语了,说她像小草,那谁是花儿?

“这粉色的花儿是一宁宝贝,红色的花儿是小哥哥,蓝色的花儿是大哥哥,黄色的花儿是弟弟们……爸爸妈妈是小草,小草要呵护花儿长大……小哥哥,一宁没有记错,一宁棒不棒?”一宁直接就把小瑜私底下说的话给学出来了,还问小瑜棒不棒,裴瑾瑜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太丢人了!

郝贝噗嗤一声就乐了,就说一宁这么小怎么能想出妈妈是小草这样的话呢,原来是有人说给她听过的。

到了客厅的大门口时,郝贝没有上前,没打算开门的,裴黎曦上前,是有心想去开门的,却被裴瑾瑜给扯了一把,就也没有动,这就有点尴尬了,不光郝贝察觉到了,就连一宁都歪着头看向大哥哥,以往回家都是大哥哥开门的。

裴黎曦尴尬的解释着:“我手冷,妈,你开门吧……”

“我?”郝贝一愣,看着裴黎曦,裴黎曦面不改色的点头。

裴瑾瑜就冷嘲了起来:“哼,有了新家忘旧家啊,妈妈,你不会是连家里的密码都不记得了吧!”

郝贝诧异的问着:“密码没换过吗?”当初那密码是她弄的,用的是就是裴瑾瑜和裴黎曦的生日做的密码,以为一年多了,怎么也要换了的。

“哼,你以为我们是你么,那么的喜新厌旧!”裴瑾瑜呛了一句。

郝贝白了他一眼,她是发现了,小曦变得很懂事很可爱,而小瑜变得让人有点讨厌,可讨厌还有另一个说法叫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进了屋,就是一愣,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不是墙壁上的电子时钟还显示着今天是018年的月1的话,郝贝会以为这是一年多前,自己离开家前时的时间呢。

一切都没变,就连那间楼上的卧室,也是她走时的模样。

从裴黎曦嘴里知道,裴靖南这一年多还是睡在楼下的屋子的,楼上那间卧室空了一年多了。

但郝贝进去时,却没有见丝毫的灰尘,干净的就像是昨天有人住过的一样,但屋子里的气味,却干爽清晰的没有任何人的气味传出。

裴靖南从裴雅家出来后就回了屋子,听着楼上没有动静了,就以为都睡了,便回自己屋里了,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脸有点红……

郝贝在楼上给孩子们准备衣服,走之前小瑜和小曦都不让她给洗澡了,现在就更加不会了,一宁到了屋子里倒在床上就睡了,也不用讲故事,更别说洗澡了,所以郝贝也只能是给两个儿子准备衣服……

这边听着楼下有动静,心底微微的有点点期待,毫不隐瞒的说,她有点点期待,又有点点的不好意思。

但从她在南华以她秦郝贝的身份跟裴靖南领了结婚证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有名无实这会事儿,有名无实那是一个叫郝贝的女人跟弗瑞德之间的事儿,可不是她秦郝贝跟裴靖南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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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番外开更了,已完稿,这是精修后发上来的,完整版依旧在群内啦,大约是每天一更,六千字到一万二不等,视情节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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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新婚,他说我只会做不会说!

可是这个事儿也不光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儿啊!

郝贝拍拍脑门子,叹了口气,颇为头疼!

正巧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她就拧紧了眉头,是法国家里那边的电话。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想接这样的电话的,可是又不得不接。

电话接起来,才喂了一声,就听到小娃儿糯米磁般的嗓音传来,因为自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说起话来还有点半洋不中地味道,叫着妈妈……这一声当下就把郝贝给叫的心里软成一滩水了。

“宝贝儿,让妈妈猜猜是我家小憬还是小泺呢?有没有想妈妈啊?”

浴室里在洗澡的两个小娃儿其实已经洗好了,走到门口打算开门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声音又停住了脚步没有拉开那扇门。

裴黎曦还好点,裴瑾瑜就像头暴怒的狮子一般,满眼都写着“愤怒”两个字。

裴黎曦一伸手拽着要跟人打架一般的弟弟摇头,说:“不许你冲动!”声音很轻,但那神情却是不怒而威的严肃。

裴瑾瑜打了个冷痉,低声咆哮着:“这不公平,那两个小子是她的儿子,我们就不是了吗?”

凭什么?

为什么?

裴黎曦无奈的拍拍弟弟的肩膀劝慰着:“小瑜,别那么幼稚好么?没有她你我早就死了,并且她是因为我们而失去过两个孩子都,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让她过的安心舒心,如果她要走,谁也不许拦着的吗?你这又是做什么?”

裴黎曦手上有当年裴靖东(裴靖南)临出任务之前就让人去查的郝贝当年的体检那些事儿,足就可以证明一件天大事儿——郝贝当年的确是被方柳以体检为名提取过卵泡的事实。

当时俩个小娃儿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郝贝,是因为不想让郝贝心里有压力,他们约定好,不管郝贝最后会选择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郝贝都是他们的妈妈……

并且,就是失忆后的裴靖南现在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没有人特意告诉过他孩子们的母亲是谁,只告诉他这是他的儿子们,只告诉他一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其它的没有人特意的去告诉他。

所以郝贝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故而那年才会狠心的扔下三个孩子远走法国。

试想如果她知道这也是她的儿子们,她是万万的不会就那样跟着弗瑞德一起去法国的。

屋子里,异国打来的电话还在通话中。

“把奶奶送回去了吗?爷爷那边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回去?见到他们了吗?”

电话里传来的弗瑞德的声音让郝贝瞬间惊醒过来,回了神,笑说:“我还没见到爷爷,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会去见爷爷的,就这样,挂了!”

对于弗瑞德,她不是不恨!

是的,裴靖南诚然骗了她,可是她又不傻,跟她结婚的人明明就是裴靖南,说白了不过是借用了弗瑞德那个裴靖东的身份和她结的婚,在法律上来说就是骗婚。

这么明摆着的事儿,弗瑞德却时时拿这个相逼。

法律法律,狗屁的法律!

当初她之所以会妥协,不是在乎那狗屁的法律,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最亲的兄弟,不过是因为她爱着那个男人,不想让那个男人为难才没有闹起来的。

都说男人娶了老婆之后,兄弟父子反目的特别的多,她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而且弗瑞德千错万错,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弗瑞德说,“要么你跟我在一起,要么你们也不会在一起。”

跟那个男人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就连裴红军那样的父亲,男人都是有眷恋的,故而她相信弗瑞德说的那句话,所以她才妥协了!

刚刚挂断的还拿在手上的电话又响了,她看也没看直接就关机掉,走到浴室门口轻敲了门喊着:“小曦,小瑜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出来,别冻着了……”

两个小娃儿稍等了一会儿才开了门走出来,裴瑾瑜就像是让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的接过衣服,说了声谢谢,穿上后就钻进被子里,蒙住了头。

郝贝疑惑的看向裴黎曦小声问:“小瑜他怎么了?”

裴黎曦也是无奈,这个弟弟啊,喜怒形于色,这样很不好,明明就是很想念妈妈的,可是见了妈妈又傲娇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娃儿。

其实真说起来,他们也才十岁罢了,本来就是个孩子,但是有这样的经历的他们,已经不能再像一个孩子一样那么任性了。

“他没事儿,是太困了。”裴黎曦淡淡地解释着。

郝贝哦了一下,上前帮着孩子把衣服给穿好,伸手拍着衣服上的皱褶,有点嫌弃的问:“这是谁给你们买的衣服,怎么这么……”

睡衣是机器猫图案的,这种一看就太卡通了,跟小曦的形像就特别不般配。

小曦难得笑了起来,跟郝贝挤着眼晴说:“爸爸和姨奶奶一起去给买的,他们现在很好,品味也是糟糕透了,说我们应该穿这样的,是不是太幼稚了……”

郝贝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摸了下娃儿的黑亮短发,笑道:“我家小曦长大了呢,以前才到妈妈的这里,现在都到肩膀了……”

裴黎曦挑眉带笑地问她:“那弟弟们有多高了?和妹妹小时候那样可爱吗?”

郝贝一愣,小心的去看裴黎曦的神色。

裴黎曦无奈的打趣道:“难道不是弟弟是妹妹?”

郝贝看孩子没有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便笑了:“是弟弟,两个弟弟,不是妹妹……我倒想着给你们生个妹妹呢,可是,哎……”

裴黎曦竖起了拇指,给妈妈点了个赞:“妈妈你真棒,弟弟好,弟弟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弟弟长的像我们吗?”

说起两个小儿子,郝贝就有说不完的话,这也得夸一下小曦会引导,一问一答,答的比问的多,说的也很欢快。

一直到那个睡在床上蒙着被子装睡的裴瑾瑜都有点吃味的连翻几个身子时,郝贝才停下了说个不停的嘴,朝着裴黎曦挤挤眼道:“好了,你也睡吧,都吵着小瑜了。”

“好,妈妈晚安。”

“晚安,我的儿子。”

裴黎曦把郝贝送到门口,带上门时回头就看到那个幽灵似的坐在床上,一脸怒容的自家弟弟。

“哼,偏心眼!”小瑜怒吼着,心里懊悔死了。你说他刚才出来时怎么就不能像哥哥一样的跟妈妈说说话呢,可是他也知道,他是不会问候那两个臭小子的,要是妈妈生的是妹妹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妈妈的儿子就只有他和哥哥了,可是偏偏就生的是男孩儿,让一宁那臭丫头成了唯一的女儿!

“裴瑾瑜,我再警告你一次,差不多你就给我得了,你要是再敢给她脸色看,小心我抽你!”裴黎曦扬了扬拳头威胁着。

现在这个当哥哥的跟从前可不一样了,就特别的有长兄的范儿,裴瑾瑜先前不是揍过小一宁么,开始几次裴黎曦是警告,后来就真的是上手去抽了,不是作秀,是真抽!

……

话说远在法国的弗瑞德,这一大清早的眼皮子就直跳,所以赶紧的给郝贝打了电话,让儿子们叫妈妈,他很怕郝贝就这样的走了……

说实话,刚才郝贝电话里那个态度,让他有种恐慌感,更加让他有点后悔。

画面回放,奶奶的遗体是半个月前就火化过的,但火化后因为一对双生子发烧生病,所以郝贝一时走不开,又耽误了大半个月的,好的差不多了,郝贝就说她得赶紧回国,把奶奶送回家去。

弗瑞德当时就是不放心的,这一年多年,虽然有名无实,但是他们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他相信,只要慢慢的努力,总是可以的。

很多次,他明明看到了郝贝眼中的感动的,他相信他的付出总有一天会感动这个女人的。

“你真要回国?还是你想回去了就不回来了?”

“我自己回国,两个儿子留在这里,这样总行了吧?”

听到郝贝那样说时,弗瑞德长松了口气。

是啊,郝贝有多爱孩子这个事儿,长眼晴的都能看清楚的,所以只要两个儿子在,郝贝就不可能会留在国内的,而且阿南的军人身份注定了他永远就不可以因私出国的。

有了这两样笃定的事儿,弗瑞德也就松口了,同意让郝贝只身回国。

他倒是想跟着一起回来,可是两个儿子怎么办?所以叶只能放了郝贝一人回国。

最让他放心的是郝贝那天晚上做的事儿。

平时他们都是分房是睡的,郝贝和孩子们是一间卧室,他一个人一间卧室,他睡的是郝贝怀孕时住的那间,平时郝贝是不会进那个屋子的,那天是晚上却进来了……

不过郝贝的态度却并不友好,冷冰冰地说着:“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睡了我吧。”

你问弗瑞德当时心动么?

动,动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强烈的叫嚣着,要她!占有她!

都说女人的xx是通往心脏的最佳途径……

可他要的又不仅仅是性,如果占有可以得到她,早在国内时他就那样做了,他知道郝贝的性子刚烈,所以一直强忍着,就等她软化主动的那一天,故而他很是违心的拒绝了郝贝的提议。

“不急,等你从国内回来,我们在这里重新举行一场婚礼,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做这件事儿。”他亲着她说着这样的话,她没有回应,却也不像以往那样的拒绝。

欢爱是男女之间一件美妙和谐又增进情感的事儿,所以你情我愿才是最美的,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来,九年他都能蛰伏得了,更何况这才一年多而已。

所以他放手让郝贝回国了,只是他错估了郝贝的狠心程度。

*

裴靖南刚睡着手机就响了,这一天也是累得他够呛的,所以洗完澡就睡着了。

他这一年多来,可真是睡得好吃的好,倒下就能着的那种,没有心事,没有记忆,不睡觉脑子也一片空白,所以这算是因祸得福,倒是越活越年轻了的节奏。

“喂……”迷迷糊糊的摸着在响的手机接了起来。

“阿南,你睡觉了?”弗瑞德听得出这是刚睡醒的声音。

裴靖南恩了一声,瞬间也清醒了过来,这一年多来,这个大哥跟他的联系也是很少的,可以说没有任何联系,他知道郝贝的消息,都是从秦叔那里听来的。

“哥……”坐起来四处看了看,在自己的房间呢,看看墙上的时钟,哀嚎着,自己这才睡了半小时而已,就被吵醒了。

弗瑞德听着那边自家兄弟的睡音,心里莫名的踏实了,便问:“你一个人睡的?”

裴靖南吓了一跳,惊叫着:“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两个人?哥,你到底想问什么?”

弗瑞德呵呵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挂了电话。

裴靖南看着挂上的电话,说了句:“莫名奇妙。”

扔下手机,自己又躺回去,就有点睡不着了,失忆了,不代表该有的警惕性会没有,门外很轻微的动静,他听到了,身子一僵,竖起耳朵听着……

就在刚刚裴靖南接到弗瑞德那个电话的前一刻,郝贝已经站在门口了,听到电话响,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了,原本还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不够意思的想法,在听到裴靖南喊的那声哥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坚定的信念,她不想再忍,那怕是让他们兄弟失和,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弗瑞德,不要怪我,有些事,一个晚上做不成,一辈子都做不成了!”

机会稍纵即逝,在法国一年多,弗瑞德对她有多好,她看得一清二楚,真就是她说一不二的那种,什么都是为她的想法为标准,从来没有抱怨过,就连她感动时也曾想过,要不然就这么地吧,谁让那个该死的男人骗了她的!

但不管曾经有过再多的想法,此时,心底坚定的只有一个——她要睡了裴靖南,这个骗得她那么苦,又间接的逼得她远走法国的罪魁祸首!

“谁?”裴靖南警惕的坐起了身,手伸到床头柜处轻轻一划,就摸出一把匕首来。

郝贝没再犹豫,伸手推门,门居然是锁着的,当下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的皱了眉头,矜持啊矜持!

但最终还是抡起拳头开始把门板砸的啪啪啪的作响。

“开门!”

裴靖南听得这一声后,赶紧把匕首收进抽屉里,起来就开始穿衣服,穿了一半儿又坐下来,有点烦燥,这是他的新老婆,可是……特么的好烦的!

“裴靖南,你开门,你要不开门我就走了!”

裴靖南一听那还得了,这才刚回来就要走了,才刚跟他结婚不是吗?

可是她能留下来么?

最终还是去把门给开了,门才刚一开,女人便撞入他的怀中,柔弱无骨般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

裴靖南眸色一暗,除了在梦中,这一年多来,他可是过的和尚生活,别说吃肉了,就是连肉香味儿都没有嗅过的,喉咙咕咚咕咚的开始吞咽着口水,手不自觉的就勒住了她的身子,便更加清晰的察觉到一些眼睛看不多的内层,她,她……

郝贝刚才洗过澡,既然下楼来就不是要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所以里面什么都没穿,直接真空上阵就来了。

“进去,关门!”借着说话的空档,郝贝低低的嘟囔着。

其实这会儿孩子们都睡了,就算是没睡,也不会下来的。

不过郝贝这一年多来这样发号施令习惯了,偏偏裴靖南又是个对着郝贝既喜又敬的,所以他伸手带上了房门。

可是关上门之后的事情就有点失控了,做为理智上来说,裴靖南不可能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跟郝贝发生这样的关系,但是做为情感和生理上来说,他渴望着她!

心底就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般,撕扯着扭打着,怀里还有个小妖精在诱惑着他。

他急忙伸手捧着她的脸蛋,躲开那样的热吻缠绵喘着粗气的喊停。

“停,老婆,你等一下等等……”不该这样的,也不能这样!

停?

郝贝冷哼一声,开什么玩笑,搭在他肩头的手顺势而下,而后满脸红透,纤指紧紧的攥着,故意问:“你是说停吗?”

裴靖南脸涨的通红,情感的小人儿终于打败了那个家理智的家伙,双臂以强悍之姿穿过她的纤腰,勒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又收紧。

男人在这方面一向都是无师自通的,那怕是没有了记忆,这些本能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记忆的。

变得再妇男,再听话,男人到底是男人,而女人只有臣服的份儿。

身体的感觉是互通的,明亮的灯光下,蓝色的大床上,男人黝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身下的女人,手还有些颤抖,一点点的解开她的睡衣,看着她那白嫩的肌肤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中,感受着她战栗的风情,如兽般的低吼着:“这是你逼我的,我不会再放手,明白吗?”永远不会再放手!

郝贝一愣,总觉得男人这话中有话,但话中话是什么?她不懂,也没机会弄懂,便被男人铺天盖地的亲吻所吞没。

她生两个儿子是剖腹产的,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空窗,就算是有刚才动情,也禁不住他的野蛮与急切,推他他却以为是欲拒还迎……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熨贴在一起,短兵相接之后便是狂风暴雨的洗礼。

……

正是浓情蜜意时,裴靖南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郝贝让这铃声吓得身子一缩,他拿过手机一看,眼底一片黯淡之色接起了电话。

“哥……”他的语气有些烦燥。

“阿南,你嫂子今天回国了,你见到了吗?她一个人带着奶奶回去,我怕处理不好……”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真的想让我见她,还是想让我怎么样,你说明白的?”

郝贝抬起脸去看裴靖南,心里那口气总算是呼了出去,刚才她就注意到他的变化,她可真怕他还像一年多前那样子的。

“怎么,我说什么了吗?阿南,你是不是在怪我,可是这一年多来,都是我陪着她的!”电话里的人声提高了几分。

裴靖南满身的戾气,捏着电话的手紧紧的捏着,这要是个玻璃电话,估计都能捏碎的,一手抓过郝贝,危险的眯了双眸,像是故意一般亲着她……

电话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他的粗喘,着急的问着:“阿南,你在做什么?”

裴靖南漫不经心的回着:“不是给你讲电话吗?”

郝贝满面通红,却又不舍推开他,细微的喘息声传到电话的另一端去。

弗瑞德急了,疯了一样的吼叫着:“裴靖南,你到底在做什么?”

“哥,你只是我哥而已,难道连我床上那点儿事也要管吗?”他质问着的同时,眯了眼,像只盛怒的狂狮一般发作起来。

电话另一端的人弗瑞德脸色一白,转手就挂掉电话,慌忙的打着电话,目的——订机票,他有种感觉,刚才听到的那一声女人的娇吟就是郝贝的。

“嫂子,你是我嫂子吗?”扔下电话的裴靖南薄唇微启的质问着,无情而又残酷。

郝贝早就让折腾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节奏了,听到他的问话,又是一阵阵的心悸,这一切又怪谁?

怪她吗?

可是没有他骗她在先,她会远走他乡吗?她会让他的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吗?

这些不亦言语的痛,不为人知,却在每每夜深人静时,狠狠的折磨着她!

夜漫漫,情长长,当黎明的曙光洒向大地时,郝贝嘤咛着睁开一双美眸,进入眼帘的是……

猛然坐起身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睡衣,再四顾的去看这一目了然的房间和大床,是她楼上的卧室,不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她的头有点疼了,呼出的气息还带着股酒味,她喝酒了?

不相信的又对着手掌呵出一口气来,真特么的是是酒味,昨天晚上她明明就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她飞一般的剥开自己的睡衣,粉嫩的肌肤上既然无一痕迹,不对啊,她明明记得……

记得什么?

她飞快的下床汲拉上拖鞋往门外奔去。

蹬蹬蹬——

急切的下楼的声音传来时,厨房里正在切火腿的裴靖南手中的刀一滑,红色的血便涌了出来,身子也紧跟着僵直住,连大声的呼吸都不敢了,有些懊悔,却也有些暗自得意,但更多的是无措。

你说之前他都是在梦里糊涂,可是昨天是实打实的真的做了,这让他如何自处?

特别是早上他哥打来电话,说是今天的飞机就飞回来了,还要带着郝贝的两个儿子一起回来。

这算什么,他就是再不要脸,还能跟他哥抢女人么?

是的,他就是不要脸,能跟他哥抢女人,可是他能抢儿子吗?

郝贝下楼时看一眼墙上的时钟,这会儿都八点多了,孩子们也没有见人影的,便轻咳了一嗓子,提醒着厨房里的人她起来了,但那人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她一样,还是背对着她。

这让郝贝有点心惶惶的感觉,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昨天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吗?

除了腿间有点酸涩之后,身上是没有任何痕迹了,如果不是自己的确记得自己昨天不是穿的这套睡衣的话,也许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在作梦呢!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原则,郝贝自己走到了厨房,直接伸手抱住了男人,脸贴在男的后背上,沙哑的嗓音喃喃地问着:“你给我换的衣服?”

其实可以不提昨晚,但是她想确定一件事儿,就是这个男人的态度!

男人伸手扒拉开她的手,拧开水笼头,去冲着,手指上的血混合着水就那样的流着。

“一会先去把奶奶送回去吗?我哥说今天会带着你的俩个儿子回来的……”说罢他抬眼看着郝贝,眼神灼灼中带着轻蔑的笑意,那样子和昨天郝贝以为的乖巧一点儿也不一样了,完全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说昨天在南华遇上的裴靖南像包子的话,那么现在的裴靖南就像是只刺猬,全身长着利刺,说的每一个字,看你的每个眼神,都*裸的写着刺死你三个字!

“你,什么意思?”郝贝哑声问着,受不了他这样的巨变!

裴靖南洗干净了手,眼底的戾气却未散,淡淡地问她:“你要怎么选择,要我,还是要你的两个儿子?”

郝贝让他这话给弄糊涂了,什么叫她怎么选择,要他就不能要她的两个儿子吗?

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心里烦燥的想骂人,也的确是骂出来,低吼着:“是不是你哥这样说的,是不是,是不是?”

裴靖南一愣,还没说话,就见郝贝冲上了楼,一会儿就听到楼上传来郝贝的低吼声。

弗瑞德都打算上飞机了,上飞机前看了看手机,又看看带着的两个儿子秦泺和秦憬,司洛兰登拍着他的肩膀劝着:“你想明白了,你这么带着他们回去,可能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的。”

司洛兰登作为郝贝的小叔叔,是的,不是舅舅是叔叔,开始的时候司洛兰登也一直以为母亲傅雁涵其实是生了丁柔这个女儿的,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都猜错了,他的母亲只生了郝政国这一个儿子,并未生龙凤胎,所以这个称呼在母亲归来时就改了过来的。

他倒是一直都站在弗瑞德这边的,确切的来说开始是站在莫扬那边的,但是莫扬退出的太快了。

从一年多前那次之后,莫扬一直生活在云南,没有再回过京都,也没有去看过郝贝,只是过年过节时,会给郝贝发个短信之类的……

所以郝贝的身边的男性,也就只有弗瑞德还算能入司洛兰登的眼了,弗瑞德毕竟以一个外国人的身份潜伏过那么多年,在很多方面跟司洛兰登都很合拍,而且郝贝如果和弗瑞德在一起,就会一直生活在国外,这样他也可以经常的看到不是吗?要是郝贝跟裴靖南在一起,那肯定不会定居在国外,所以司洛兰登对弗瑞德是投赞成票的。

这会儿也是在劝着,你这么回去,可能真的就是败给国内的那人了。

弗瑞德何尝不知,但是他又不能告诉司洛兰登他担心的是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自己心里清楚,可他清楚什么,一点儿也不清楚,那一天等机票的时候就是魂不守舍的,这会儿才刚安定了一点点的。

郝贝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也不听弗瑞德讲什么,疯了一样的吼叫着。

“弗瑞德,你别太卑鄙了,是不是你告诉裴靖南我生的是你的儿子了?是不是是不是你这样说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我生的孩子为什么姓秦不姓裴,你心里一清二楚!”

是的,当初生完的时候,给孩子起名时,弗瑞德很是积极,给起了好些个的名字,中文的英文的都有,最后都被郝贝给否了,秦这个姓是郝贝自己确定下来的,既然她真的不是秦立国的女儿,但是也想为秦立国做点什么事儿,所以在给秦立国打了个电话征求意见后,确定了两个儿子的名字,本来老大是叫秦憧的,但是秦立国又找人算了八字,说是儿子命中缺水,最后把憧改成了泺,意思也是没变,憧憬着美好与快乐的意思。

弗瑞德当然知道郝贝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并没有郝贝想像的那么卑鄙,但郝贝也没有说错,他虽然没有跟阿南说过郝贝怀的是他的儿子,但是却做过这样的暗示。

他只是告诉阿南,郝贝怀孕了,需要静心的养胎,告诉阿南你的两个儿子,你自己带着吧,就别给郝贝添麻烦了,郝贝也会有她自己的儿子的。

是的,他明明知道弟弟是误会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去说明白,他卑鄙,可是他卑鄙的同时,也是他们之间真的出了问题,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如果不是他们出问题,自己就是再在中间搅合,能搅合出个天来不成吗?

“郝贝,你听我说,我是两个孩子名义上法律上的父亲,只要我不放手,你也不能跟他在一起,郝贝,别逼我用法律的手段把孩子抢到手……”如果真的逼他,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的。

郝贝疯了一样的对着电话吼叫着:“拿我儿子逼我是吗?裴靖东,我告诉你,跟你结婚的郝贝的名字早就注销了,我秦郝贝跟你的弟弟裴靖南昨天就领了结婚证,你真的要用法律的武器么?快两年的时间,我以为你看明白的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你以为我当初只是生阿南骗我的气吗?我更多的是心疼他,诚如你所说,阿南在乎你这个大哥,我就不能不顾忌他的感受,呵呵,你现在跟我*律,要不要我去法院告一个骗婚的罪,信不信那纸结婚证也得作废的,你就非得拿着一个无效的结婚证来要挟我吗?”

机场提醒着乘客飞往中国的班机开始登机了,弗瑞德却是身子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保姆怀中的两个儿子,不,这还不是他的儿子,这要是他的儿子该有多好……

可惜了,郝贝连他那点点儿的奢望也给捏碎了,因为郝贝说:“拿儿子要挟我是吧,秦憬和秦泺就算不是你的并儿子,也是你的亲侄子,有本事的你就掐死他们好了,机票,我撕掉了,护照我也烧了,我不会回去了,你自己持着办吧!”

郝贝说罢抓起手机,照着墙面上就砸了过去,砸完了还不解气,又去拿起七零八落的手机,直接扣出号码卡来,跑到厕所给冲进马桶里,看着那个消失了的电话卡,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生活一样的。

裴靖南站在门外,一切一切他都听到了,有点不可思议,有点不敢相信,那两个小子,是他的儿子吗?

轻推开了门,就见到从厕所里出来的满脸是泪的女人,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哑巴一样的站在那儿,傻傻的看着她哭……

郝贝是真的要气死了,拿儿子要挟她,她不要了行吗?可是真的不要吗?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啊!

“你过来!”她吸了吸鼻子对着门口傻站着的男人命令着。

裴靖南走了过去,呆呆的站在那里,把郝贝看得一阵阵的生闷气,可是更多的是委屈,她为了他可是连儿子都不要了的。

“裴靖南,虽然你骗过我,可是我为了你连我亲生的儿子都不要了,你也给我个话吧,你今天是什么意思,你哥要回来了,你就要把我推出去吗?就像两年前那样,叫我一声嫂子的吗?”

叫她嫂子,不可能!

两年前的他太傻,这一年多来,想想都想扇自己两耳光的,怎么能叫自己的老婆为嫂子呢!

但是这个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的,这么想,但是你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本来就不是会讲那种好听话的男人,这会儿让郝贝给逼的一脸黑的,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郝贝就有点着急,有点动怒了,伸手捶打着他吼叫着:“你说啊,你说话啊,你这样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说啊!”

他被推的往后退了几步,身子靠在了身后的衣柜上,兀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扭转,有些粗鲁的就把她给反推到衣柜上了,身子紧紧的压住她。

她有些吓住了的看着他,猛然摇头拒绝:“不……”

他知道她不是真心的拒绝,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

良久之后……

“这样,还让我说吗?还要让我叫嫂子吗?有那个小叔子会这样对嫂子的,你说,你说个我听听……”他质问着。

楼下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时,她推着他起来试图起来。

他却巍然不动的邪笑着问脸红的快滴血的她:“想咬死我啊?”

听他这话,她又是一哆嗦,紧张的推着他说:“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脑子这会儿还有功夫想是谁来了,猜测着多半就是她爸秦立国来了,也怪自己居然睡过头了,又……

可是他偏不放开,咬着她的唇,并强词夺理着:“哼,是你逼我的!”

“阿南,贝贝,贝贝……”真的就是秦立国在楼下的,大早上的早早的起来,在家里等了一会儿,没等着人,就溜达着过来了的。

郝贝听到这喊声,又急又羞的,就像是在玩蹦极一样的,处于巨大的快感和恐惧中,要不是男人把她箍的太紧,她整个人怕是都要瘫软下去的。

好在他也不是那么的弄不明白处境,终于放开了她,低声的吩咐着:“晚上再继续,现在先办正事,你换个衣服就下楼,我们一起去送奶奶……”说完,他一伸手抱起她,就把她放在了床上坐好。

郝贝觉得不舒服,裙子下面的内衣早就被他给扯的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再看男人就一阵阵的来气,她这儿乱成什么样了,可是你看看那男人,提起裤子就是个人,衣冠禽兽!

“怎么?要不然一会儿再开门?我是没意见的,就是秦叔在下面一直等着……”男人看到郝贝那幽怨的模样时,便打趣的问了一句,气得郝郝贝抓起手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男人吃吃地笑着抓住枕头,眼神温柔又缠绵的凝着她说:“我不会说,只会做,如果你还有疑问,我们晚上上床解决。”

“混蛋,流氓!”郝贝气得嗷嗷的,可是心底却是甜蜜的喝了一瓶蜂蜜似的……

不会说,只会做!好流氓,但是她又好喜欢,眼底全都是粉色的幸福泡泡,什么儿子啊,弗瑞德啊,早就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恩爱给踢飞到外太空去了。

楼下,裴靖南湿着头的开了门,不好意思的说着:“秦叔你来了……我刚在洗头没听到……”

秦立国看了裴靖南一眼,看他这一身家居服,还有这头湿的水都冒着凉气,不禁问:“你家没热水了?”

裴靖南不明所以然的反问:“有啊,怎么了?”

秦立国白了他一眼:“那你大冬天的用冷水洗头。”

裴靖南狠狠的汗了一把,话说这一头的水,还是他刚下楼,看到客厅的水杯,临时起意浇头上的,不然怎么解释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呢?

“呵呵,那个,秦叔你先坐,我去把她的早饭给弄好。”裴靖南讪笑着躲进了厨房。

秦立国摇摇头,就觉得这小子,你说失忆的好像把脑子都给弄丢了一样的,这么湿着头发也不擦一下的就去做饭,那水要滴在饭里,让人怎么吃啊……

郝贝换了衣服,又洗了把脸,把自己尽量的弄的神清气爽了之后才下楼了,看到秦立国笑笑的打着招呼,可是眼晴却不敢看秦立国,就像是早恋时怕被家长发现的少女一般的害羞又心虚。

秦立国是过来人,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只不过是不方便提罢了,赶紧跟郝贝说正事儿。

“你说你这孩子,胆儿多大啊,那你爷爷找了你奶奶一辈子的,你居然都瞒着,现在送回来,你考虑过老人家的感受吗?”

说起这个事儿,秦立国这几天都是起火的,郝贝的奶奶傅雁涵死后,郝贝才告诉秦立国要把傅雁涵给送回来,并说这两年让一直在法国生活。

秦立国当时就气得不轻,那你知道国内老头子找了一辈子啊,你这还是不是亲孙女了,亲孙女有你这样的吗?

“爸,这个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我爷爷找了我奶奶一辈子,所以才没有告诉他的,这也是我奶奶的意思……”

这个郝贝可没有说假的,在被郝贝救出去后,傅雁涵就提出过要求,不归国,不要对外任何人说出她还活着,如果说了就是逼她去死的。

而且当时,也就只有裴靖南两兄弟和莫扬还有郝贝知道,莫扬是肯定不会说,那裴靖南两兄弟也不说,别人也无从得知。

这两年一直在国外陪着奶奶,郝贝倒是也看明白了,她奶奶心里是痛的,她也从奶奶的口中知道奶奶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只能说,奶奶太倔强了,既觉得自己当年破罐子破摔的跟司林在一起对不起丁克难,又觉得心里念着丁克难对不起司林,三十多年前,傅雁涵只身从法国乘船归国,就是为了跟丁克难说明白的。

那些当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都传给了郝贝,让郝贝自己看着办。

情呀爱呀,一生只爱一个男人这种事儿,傅雁涵真没有做到,她以为她是爱着丁克难的,心里念着丁克难的,但其实当年只身归国时,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做个告别,然后就好好的跟司林生活在一起,她要真真正正的嫁给司林……

谁知道一场人为的海难,又把她和司林分开了三十多年,要真说起来,爱谁,也许都爱,也可能都不爱,岁月与残酷的现实早把那份爱给消耗殆尽了。

得知丁克难找了她一辈子,这也是傅雁涵最痛心的地方,她宁愿丁克难另娶她人为妻,也不愿意听到那样的消息,这也是她最终决定落叶归根的原因,毕竟她没有嫁给过司林,毕竟丁克难这个名字是与她写过婚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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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3:甜涩夫妻

郝贝和秦立国说着话的功夫,裴靖南也把早餐给郝贝准备好了,秦立国还是有点不放心,本来就是想着要陪郝贝一起去的,可是他今天还有个紧急会议,就只能是嘱托着裴靖南好好的照顾着郝贝,并让郝贝说话注意着点,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的……

“走吧。”郝贝说着拿过放在客厅里的背包,裴靖南点点头,跟她一起出门,这又让郝贝发现一件奇葩的事儿,裴靖南是步行,不是开车。

“你不开车?”郝贝问。

他解释着,因为失忆,所以也不记得路,去哪里都是打车,接送孩子也是,这样以来反倒是习惯了,一年多来还真是没有开过车的。

俩人说着话到了裴雅家的门口,还没进门就见院子里的展翼跟宁馨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争吵……

“展翼,我小姨起没?给她说一声,我陪着贝贝出去一趟……”裴靖南完全就无视于展翼和宁馨不自在的神色。

没看错,过了这么久,这俩们还是在暧昧不清的阶段,丝毫就没有任何的进展。

“别啊,二哥,大嫂回来了,我还没见过呢?”展翼张嘴就是这么一句话,边上的宁馨给了他一肘子低声道:“行了啊你,差不多就得了!”

展翼一脸的无辜神色道:“我又没说错,难道她不是跟我大哥去法国生了儿子的吗?”

郝贝微撩秀眉,冷电般的光从也一双美眸中射出,她这才算是看明白的,就哪儿是无辜说错话啊,他简直就是装无辜的。

“呵呵,宁馨,这样的男人你还跟他纠缠不清,有意思吗?还是你打算离婚跟他结婚呢?”郝贝张嘴就是这么一句话,打的展翼一个措手不及的,是一年多来俩人还处于暧昧阶段,但这个暧昧显然是升级了的。

爱情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可能不怎么好,但就是入了你的眼,让你的主会发出幸福的信号,宁馨之于展翼来说就是这样,展翼之于宁馨来说是什么,那就只有宁馨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郝贝,你……”展翼一脸的怒容。

如果说时间在裴靖南的身上刻下的是沉稳平和的痕迹的话,那么在展翼的身上像是种了一颗带着邪火的种子,郝贝是非常的相信面由心生这句话的。

展翼还是那个展翼,脸没变身高没变,但眉眼间已经出现了不该有的戾气,这点郝贝还看得很清楚的。

“怎么,不叫大嫂了?”郝贝勾唇,特意点明了“大嫂”两个字,一脸鄙夷的神色,看着展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爬过大粪的苍蝇一样。

这样的眼神让展翼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当着宁馨和裴靖南的面儿,他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慢,讪讪的扭过头去,不过这梁子可是结定了,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妈和宁馨这俩个女人,郝贝这女人真是……没想到出国刚回来就给他这么一出的!

宁馨开车送郝贝和裴靖南过去苏家的,这一年多来,大家的走动都比较多,主要是身边就苏老爷子这么一个老人了,显得就格外的亲切。

郝贝站在苏家的大门前时,眨巴两下眼,有点不敢往里面走的冲动,其实她特别怕见爷爷,明明知道爷爷找了一辈子的奶奶,可是她却隐瞒了奶奶的去向,让爷爷连奶奶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的。

吱呀——

门开了,苏莫晓一脸陌色的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进来吧,爷爷早就在等着你了。”

郝贝进门,苏莫晓砰的一声,就把门当给合上,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裴靖南的,就连宁馨也被隔绝在门外去了。

刚才说了这一年来大家走动的是多,但只要有苏莫晓在家的时候,不管是宁馨也好,还是裴靖南也罢,还是裴家的几个小子,都别想进苏家的大门。

为此,宁馨还跟苏莫晓较过劲,她是看在郝贝的面子上来看老爷子的,那也是郝贝去法国前交待过的,苏莫晓算老几总是这么阻拦住干嘛。

可是却被苏莫晓一句:“这是我家,我有权利让你进或是不进!”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宁馨给堵了回去的,所以今天苏莫晓这样子,宁馨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耸耸肩,倚在门边看着裴靖南,就问:“你打算跟郝贝怎么办呢?”

裴靖南不喜欢宁馨,很不喜欢的那种,他是没有记忆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告诉他的,宁馨也没有把他给怎么样,但是他就是对宁馨和展翼没有任何的好感,这就是一种直觉上,看到这两个人就不喜欢,他自己把这个归类于是因为展翼和宁馨这个有夫之妇搅合在一起,所以他才不喜欢的。

现在被宁馨这么一问,他拧了下眉头,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比展翼好多少的,还是没有消化掉早上知道的那个消息,那两个小子是他的儿子的!

宁馨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裴靖南,就跟块木头一样,简直就让人捉急。

院内,郝贝和苏莫晓一边走着一边聊天,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喜欢苏莫晓,就问:“莫晓姐,莫扬也回来过年了吗?”

苏莫晓这一年多来调到云南那边的部队工作了,莫扬也在那边,这会儿见到苏莫晓,郝贝自然就是要问问的。

“进去吧,爷爷在屋里等你。”苏莫晓显然没有跟郝贝闲聊的心思,你以为她过年就愿意回来的了,如果不是……想到那些,她就烦的要死,看着郝贝的眼神也写满了不友善。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郝贝,后来相处的久了,也有点感情,可是感情再深,只要郝贝伤了她弟,那郝贝就是她的敌人,就像是裴靖南一样,苏莫晓常在想当初真不该救裴靖南的,就该让那个男人去死,这样的话也许结果会不一样的!

郝贝察觉到背后的刀尖子一样的眸光,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苏莫晓问:“莫晓姐,莫扬呢?你给我说句实话……”

不怪郝贝这样的问,这一年多来,苏莫晓给她打过电话,莫扬发过短信,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的。

苏莫晓抿着唇并不答话,只是催着:“你快进去吧!”

“是贝贝回来了吗?”屋子里传来爷爷的声音,也让郝贝没有办法再跟苏莫晓问下去,便往屋里行去。

爷爷的脸早就不是爷爷的那张脸了,莫扬告诉过她,为了爷爷的安全,爷爷的脸是整容过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丁爷爷现在的这张脸,完全就是苏爷爷的那张脸皮,要不然当时苏莫晓为什么那么大的反应呢,苏爷爷死就死了,可是心被挖了换给了丁爷爷不说,就连这张脸也被割了皮,你说让苏莫晓怎么能接受得了!

屋子里,苏爷爷(以苏爷爷为称,后面也是如此)负手而立于香案前,听到郝贝进来的声音后,转过身来,笑呵呵的看着郝贝,不错眼珠子的盯着郝贝怀里的那个背包,就像是有透视眼一样能看到包里面的东西。

郝贝把背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紫檀木的雕花骨灰盒,上面贴着一张奶奶的灰白遗像,但确不是年老的奶奶,而是很年轻的奶奶,郝贝开口说她早就准备好的说词,道:“爷爷,奶奶在那场海难中不幸过世了,我带她回来了……”

苏爷爷还是在笑,只是浊黄的泪珠,像蜗牛一样从眼角爬了出来。

“好,雁涵啊,终于回家了……”接过骨灰盒,摆在了香案上,就那样背对着郝贝站在那儿。

好一会儿后,才扭头看向孙女儿,笑着问:“傻丫头,哭什么,总算是把你奶奶给找回来了不是吗?”

爷爷要不说,郝贝还不能哭的这么凶残的,这么一说,郝贝扑上去,抱着爷爷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可是……

爷爷拍着郝贝的胳膊,轻声的劝哄着:“好了,这也没有什么不是吗?人老了总有走的一天,就是我也有走的一天,傻孩子,没有什么好哭的……”

“爷爷,我……”郝贝真的想全盘托出的,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爷爷一副了然的神色拍拍郝贝的手,带着她去客厅里坐着说话,问两个小重孙子怎么没有带回来,满脸的笑意问着话,慢慢的也就冲淡了郝贝心底的那些愧疚。

“丫头啊,过完年,我就跟晓丫头一起去云南了,你要是不回去了,想爷爷的话,就去云南看爷爷啊……”

“爷爷,你要走?”郝贝急的站了起来,她才回来,爷爷就要走,是不是莫扬……

“爷爷,是不是莫扬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都往云南跑?”郝贝着急站起来就问。

苏爷爷呵呵的在着让郝贝坐下,说着去云南是为了养身体,这身体真的是到了一定的岁数,真就不太好,云南那边大山我,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好好的养着,再说了,占了的老苏身体的一部分,他就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总得为老苏做些事儿的。

郝贝问了苏爷爷和苏莫晓走的时间,居然是今天就走,在京都呆到年三十,也是为了等郝贝爱而已。

郝贝眼圈微红的抱着爷爷的胳膊说:“就不能过完年再走吗?再说奶奶……”

爷爷拍着她的手轻声道:“放心,我会带着你奶奶在身边的,云南那儿风景不错,我天天带着她去看我风景去。”

“呵,过完年再走?郝贝,你还能再自私点吗?你们是一家团聚了,那我弟一个人在云南过年就好了吗?”苏莫晓走进来刺了郝贝一句,看了一眼苏爷爷,便开口道:“爷爷,我们该走了……”

郝贝这才注意到,屋子里有摆好的行李箱,而且也不见苏鹏和万雪。

苏家的大门落上了锁,苏莫晓手里提着行李,一箱箱的放上车,带着苏爷爷在这年三十的时候飞往云南去了。

车上,苏莫晓还是吊着脸子,反正就是不高兴,苏爷爷则笑呵呵的替郝贝辩解着:“晓晓啊,贝贝也不是有心的,这世上最难为的就是感情二字啊……”

苏莫晓一拐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一拳头捶在方向盘上,怒吼着:“我就不明白,您这样护着她我可以理解,毕竟她是您的孙女儿,可是我弟为什么也对她那么死心塌地,如果不是为了她,我弟怎么会……”

苏爷爷不怒反笑道:“所以,晓晓你也是你护着贝贝的不是吗?如若不然,你也不会什么都不说的……”

苏莫晓那点儿怒火对着老人家是真发不出去的,烦燥的耗了把头发,冷哼一声又重新开车,心里也是有话,不吐不快的边开车边说着:“因为她,您连找了一辈子的妻子都没见着,您明明有机会再见到您的妻子,为什么会?”

苏爷爷叹惜了一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现在这张老脸,反问了一句:“见不见没有什么区别呢?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

要说起来,郝贝以为是瞒着了她爷爷,奶奶还活着的事儿,但实际上呢,苏爷爷早就知道傅雁涵还活着的事情了,比郝贝想像的还要早的就知道了,当初弗瑞德找凤阳算过三个人的命,凤阳斥责弗瑞德让他给死人算命,那其中的两个名字就是丁柔和傅雁涵。

所以苏爷爷其实比救出傅雁涵的时间还早就知道傅雁涵还活在这个世上,后来莫扬到了云南之后,苏爷爷也有过去看过,莫扬是真的很为郝贝着想的那种,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爷爷,见或不见的,总得要看看爷爷的意思……

爷爷最后愣是选择了不见,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么,相见不若怀念,原本就放在心里一辈子的人,那就还放在主里吧,所以才会在秦立国告诉他郝贝要把傅雁涵的骨灰送回来时表现的那么平静,因为心中早有预料,所以才会那样的平静。

郝贝连送他们去机场的机会都没有,回来的路上就一直的掉眼泪,看得宁馨一阵阵的眼疼,就说苏莫晓就是不讲情理的蛮婆子,你看那也不光是你一个人的爷爷不是吗?这叫什么事儿的,大过年的,就是存心的不想让郝贝好过的。

“别理那个男人婆,她就是有病!”宁馨这么才说了一句,就像是踩了郝贝的尾巴一下,被郝贝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宁馨,我不想听到你说莫晓姐的坏话!”

这把宁馨给气得哟,她这是为谁好啊!

“郝贝,你怎么就这样好赖不分了呢,那苏莫晓从头到尾给你一个好脸色了吗?我怎么就叫说她坏话了,她不是男人婆谁是男人婆……”

郝贝就拿眼瞪着宁馨的后脑勺,那副样子就是她虽然不想吵,但是宁馨错了就是错了。

到了大院,车子停在了裴雅家的门口,郝贝拉开车门下车,往秦家行去,裴靖南白了一眼宁馨:“你以后别跟我老婆吵架!”

宁馨呕的要死,护犊子也没有这么护的啊,再说了,你裴靖南算个老几,郝贝现在还是裴靖东的老婆呢!

“那是你老婆吗?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

裴靖南看了一眼宁馨,从随身上衣内袋里拿出一个小红本来,打开,让宁馨看到上面的字后,又合上,一句话也没说的跟在郝贝的身后往秦家去了。

宁馨呆愣在哪儿,让惊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的,她看到什么了……我去,结婚证啊,而且是秦郝贝和裴靖南的结婚证,不是郝贝和裴靖东的结婚证!

这简直就是……

展翼听到车声开门出来就见宁馨一个人傻站在车前发呆,那模样又萌又呆的,很是喜人,便笑眯眯的走这去,大手往宁馨的脸前挥着,并喊着:“回魂喽,回魂喽……”

宁馨啪的拍开展翼的手,着急的说了句:“你快掐我一下,看疼不疼的……”

展翼哪舍得掐宁馨啊,四处一看,没见有人,抓着宁馨的手就咬了一口,不是真咬,就是很暧昧的那种含着人家手指的,这把宁臊的满脸通红,抽回手就给了展翼肩头一记,嘴里也骂着:“展翼,行了啊,我们说好的……”

打是情骂是爱,展翼只是笑着不接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好的那也是你自己单方面说的罢了,我就是等着,等着你走向我的那一天,不逼你是不逼你,但是能享受到的,我也不会拒绝。

“到底发什么傻呢?”展翼问。

宁馨就说了刚才看到裴靖南亮的结婚证了,展翼听得也是一愣,好一会儿后,才问了句:“你没看错?不会是假的吧?”

宁馨是真的为郝贝高兴的,所以听了展翼这话,就忍不住送了一个大白眼过去叨叨着:“我会看错吗?怎么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你哥能和郝贝在一起你难道不高兴吗?”

展翼呵呵的笑着解释:“怎么会呢?我哥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宁馨这才切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便抬脚往秦家行去了,独留下展翼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电话是打给远的法国的弗瑞德的。

“大哥,郝贝和我二哥领了结婚证的事情,你知道吗?”

弗瑞德知道,也只是比展翼早知道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罢了,而且上飞机前,因为郝贝的那通电话,他是真怕了,没胆儿回国了,所以没有上那班飞机,跟司洛兰登一起回到了家里,这会儿快晚上了,才刚刚去看过两个小子,才回到屋里,还没等休息呢,又接到展翼的这通电话,这个心情就别提了。

他不是铁人,更不是超人,真的快要崩溃了的!

郝贝在秦家的客厅里坐着,跟商媛说着怀孕的一些注意事项,她怀孕的时候就前三个月一直不太舒服,之后几个月到了法国,可能也和心情有关系,反倒是好多了。

“你的心情好了,可以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的,商媛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客厅里只有商媛和郝贝时,郝贝这么问了商媛的,一个女人过的好不过,从她的气色上就能看得出来。

商媛的气色可能是因为怀孕不太好,但是那眉眼间的川字痕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果不其然,郝贝这么一问,商媛怔过之后,眼底便闪过一抹无奈,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郝贝说,但是,她也需要倾诉,她不能跟她娘丁柔说,因为丁柔会担心,更不能对秦立国说,因为秦立国根本就没有把她当过女儿看过……

其它的人嘛,抱歉,她失踪了那么多年,没有什么朋友的,就连老家的父母也当她早就去世,并且因为一些原因,她和家里的父母也不是很亲,在这诺大的京都居然是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了。

如今被郝贝这么一问,那些压在心底的沉重的石块一样的东西便开始松动了,低头抚在自己的肚子上,叹气道:“郝贝,我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事儿,你听听我的唠叨也是好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试管婴儿……”

试管婴儿?郝贝看着商媛的肚子,有些诧异,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是方桦他……”想到方桦的那个不举的事儿,郝贝看着商媛的眼光便充满了同情,接着问:“方桦他的病还没有治好吗?”

商媛苦笑了一声:“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我顶着的不过是一个方太太的名头罢了……”

“啊!”郝贝惊叫一嗓子,这有点出乎意料了,就是那会儿她和方桦作戏的时候,也没有分房睡的,方桦不是爱商媛么?

吃过饭,商媛今天吃的有点多,肚子就不大舒服,丁柔扶着出去散步时,秦立国才有功夫问问郝贝和裴靖南的打算。

“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秦立国这么一开口问,郝贝的脸就有点红,裴靖南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一年多来,风不吹雨不晒,再加上天天跟裴雅和孩子们呆在一起,就连裴雅美容院,都是裴靖南陪着去的,这么一来二去的,有时候也被裴雅拉着一起做个脸护护肤什么的,这男人的这一张脸,愣是比两年前白净了不少,但也不是小白脸型的,是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这会儿被秦立国一问,居然耳根子都乏了红……

郝贝这个汗哒哒的哟,她怎么有种男女对调的感觉,又有种时光穿越的错觉。

犹记得那年和陆铭炜早恋被家长发现后,也是这么坐在客厅里被大人们盘问,当时是郝妈妈问的,一脸的凶神恶煞,恨不得撕了他们的样子,问打算怎么办?

当时就是她站出来说话的,现在想想跟陆铭炜会弄到最后分道扬镳,估计就是她太强势了,现在……

囧,看着裴靖南那抿唇不语的模样,郝贝就想骂声卧槽!

她得多命苦啊,这种时候男人怎么都哑巴了吗?

不是该站出来说说打算非她不娶没她活不了这样的话吗?

“我和他昨天在南华领证了。”郝贝也想忍着不开口说呢,但是显然她要不说话,那就冷场了,所以把这件事儿给说了出来。

秦立国听罢哦了一声,然后看向裴靖南,问:“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都点名问上话了吧,裴靖南还是一声不吭的,就那样抿着唇,一脸的陌色,完全就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什么,或者是什么也没有想的!

秦立国也是有点动怒了,就觉得这南小子失忆了之后吧,很是让人捉急的那种!

郝贝叹气,摊上这么一个男人,她也没办法,得,他不说,自己就说吧,把自己和弗瑞德打电话说的打算就说了一下,然后总结道:“没什么的,大不了我就是不要孩子了……”

宁馨听到后就不依了,这怎么能这样呢,以前是没有看出来,现在才发现裴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的。

“怎么能不要孩子,那不可能,那是你生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凭什么扣下你的孩子,裴靖南,那也是你的儿子,又不光是贝贝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哥简直就不要脸……”宁馨也是着急,为郝贝着急,人真的就不坏,是个热心肠,就像是她自己说的一样,不管郝贝怎么对她,她对郝贝真的是尽心了的。

“你,闭嘴!不许你说我哥!”裴靖南终于开口说话,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句话来。

不光宁馨失望,就连郝贝的眼底也是一抹无奈加绝望,从前没失忆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护着展翼,护着裴红军,现在失忆了还是这个样子,护着他哥的!

虽然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可是真的又这么听到他亲自表态出来时,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

然而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早在势必要促成俩人既成夫妻的事实时,她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看着裴靖南,裴靖南失忆后就不太习惯这样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总有种别人都会看透他,知道他脑子里是空白的错觉,低下头,胳膊耷拉着,一副典型的受气包的模样。

秦立国也是倒抽口冷气,如果不是郝贝自作主张的跟裴靖南滚在一起的话,秦立国都不同意郝贝跟裴靖南在一起的,从前的事儿就不说了,现在完全就是变了个人的。秦立国的心里男人女人的差别就在于,男人是要顶起家里的一片天地的,小事上可以女人作主,大事上必须男人作主,更确切的来说,他家里大小事务都是他作主,因为不想让丁柔累着了,所以对于郝贝这个女儿,秦立国的想法特别的简单,就希望有个男人能护着她疼着她,让她幸福快乐就好……

但那个能让郝贝简单的幸福快乐的人选,显然不是眼前这个失忆后就跟个二傻子一样的裴靖南!

“爸,我没事,孩子身边有保姆还有小叔叔和小姑姑他们,都会照顾着的……”郝贝正说着时,裴靖南猛然抬头,眼神主灼的凝着郝贝打断道:“孩子,会回来的!”

“什么?”郝贝诧异的问。

裴靖南却已低下头,不愿意再去解释他话中之意了。

秦立国捏着眉心,颇为不满地嘟囔着:“会回来?是会回来,哼,二十年后回来那也叫会回来,真是……”

“爸,不会的了,弗瑞德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怎么着他们都是亲兄弟,总不至于他真的就这样的,还说要回来的,等他回来了,我跟他好好的说……”郝贝劝慰着秦立国,这也是劝她自己的话。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怎样都割舍不下的情感,但是现在就是在赌谁更狠心一点,弗瑞德拿着两个儿子来要挟她,以为捏着她的软肋了,她不能上当,不然的话这一切又要回到原点了。

原本她远走法国,也是为了能有个好心情生孩子,再者能陪陪奶奶,从来就没有想过在那个地方生活一辈子的,但是司洛兰登的意思她很明白,去年差点就给她办了移民的,是奶奶给阻止了的……

从秦家走出来时,到处都能看到各家各户在挂灯笼,大年三十的下午了,可是之于郝贝来说,心里却是空落落的,过年的时候,爷爷去云南了,她的妈妈呢,呵呵在忙着给商媛包元宝饺子呢,她爸秦立国……呵呵……

好吧,看着一直跟着她身后默不作声的男人,郝贝冲他招招手喊道:“过来。”

裴靖南这才往前迈了一大步,站定在郝贝的跟前,脸色不太好,明显是刚才在秦家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不高兴了,抿着的薄唇彰显着他的不开心,郝贝叹惜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拖着往前走,边走边说:“走了,今天过年呢,我们也该好好的过个年,要挂灯笼,还要包饺子呢……”

裴靖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就说这人就是性子再变,那你看老虎就是被人驯养多年,就能变成猫么?不可能对吧!

郝贝拖着人往家里走,边走就边说:“你爸那样说,你不高兴了吗?”

裴靖南恩了一下,就不再说了,郝贝就劝着说:“难道你真的还是觉得你哥很好吗?”

裴靖南停下脚步不再前行,郝贝也跟着站定了,看着他。

“你和我哥是一样的。”他盯着她的眼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郝贝听的是一阵窝火,什么叫她跟他哥是一样的,她有弗瑞德那样的卑鄙无耻吗?

不过看到男人眼底柔柔的深情时,就换了个想法,试探着的问:“你是说,我和你哥对你是一样重要的?你都会护着的?”

男人扭头,似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节奏,没有去看郝贝,只伸手扣住了郝贝的一只手,带着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这次他走在前面,郝贝跟在后面就这一直看着男人那冷硬的背影,天还是那样的冷,心窝处却有点暧暧的……

“我们也要包饺子吗?”郝贝没话找话的追问着。

男人就回头看她问:“还是你吃不惯中餐了?”

明明就这么平静的问句,郝贝却是听同夹杂着暴风雪的感觉,笑笑地回击着:“我要说是,你就给我弄西餐么?”

裴靖南的脸灰突突的就像是这阴冷的天一样,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眸光,但说出口的却是一个生硬的好字。

郝贝自讨了个没趣,拽着男人的手解释着:“我喜欢吃中餐,我喜欢中国,喜欢吃饺子,喜欢过年……”

她每说一个字,男人的脸色就缓和了一分,等到她说了句:“我喜欢你。”

刚说完就见男人脸怔住了,好一会儿后才轻咳了一嗓子,像是让口水呛住了一样的,又是一连串的咳,最后还是郝贝给拍着后背顺了口气才不咳的,这把郝贝给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

走到家门口时,就见院子里已经挂上了彩灯,并且屋子里还传来裴瑾瑜的怒吼声:“裴一宁,再过来抓一个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的!”

“啊,这是怎么了?”郝贝问。

裴靖南挑眉,一副他也不知道的神色,其实他是知道的,早上的时候,两个儿子就表示,今天让他陪着郝贝去办事儿,然后家里的收拾和布置就交给他们,所以这个情况应该是在包饺子了吧。

记得去年的时候,就是父子仨人一起包的饺子,包了很多,一直包到三个人包的饺子都有点形状的时候才罢手的,就是为了家里没个女人也要有个年味的。

郝贝着急的推开门,就见裴瑾瑜扳着裴一宁的脸,从裴一宁的嘴里扣着什么东西出来,吓得郝贝就叫着:“小瑜,你干嘛呢?”

裴瑾瑜也不生气,手上只顾着忙着呢,是裴黎曦在边上替小瑜解释着说:“妈,你别管他们,一宁吃生饺子,小瑜正收拾她呢。”

三岁多的小一宁哪里能分得清饺子是熟的才可以吃呢,小姑娘特别的喜欢吃饺子,然后更喜欢过年时的元宝饺子,所以是看准了哥哥们包的饺子里哪个里面放钱了,瞅准了时机抓起来就往自己嘴里塞的。

郝贝一听小曦的解释,也有点着急了,你说怎么就吃生饺子呢,也跟着上手摁住了裴一宁乱挥的小手。

“裴一宁你改名叫裴小狗得了,你居然还咬我的!”裴瑾瑜吼着,手从裴一宁的嘴里出来,扣出来了那个一分钱,包什么元宝饺子嘛,差点让这小丫头给吞肚子里去的!

小丫头脖子一伸,虽然那一分钱让抠出来了,但是生饺子一多半还是咽到肚子里去了,也不哭,笑眯眯的的跟郝贝炫耀着说:“妈妈,元宝饺子是一宁的,是一宁的,小哥哥坏,小哥哥想抢元宝饺子,不让一宁吃……”

这话说的裴瑾瑜的脸又黑了几分,扬了扬拳头示威般的喊着:“裴小狗,谁稀得和你抢了啊,还告状,小人!”

一宁一听这话,又跟郝贝说了:“妈妈,你看,小哥哥骂一宁是小狗……”现在是上幼儿园了,不像是以前那么傻的不知道什么是骂人的话了,一听说她是小狗,马上就告起状来了。

这弄的郝贝就有点哭笑不得了,她的两个儿子还小的在襁褓中根本就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儿,不得不转头去看裴靖南,就是寻求帮助的,但是裴靖南人家是一句话也没说的,去厨房洗了手,就和大儿子一起坐下来包饺子了……

一宁还在边上缠着郝贝嘀咕着打小报告呢,缠着郝贝就是没完没了的告状的。

“妈妈,小哥哥欺负一宁,凶一宁……”

裴瑾瑜洗完手出来就听到这话了,当下就喊了起来:“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哼,现在就欺负,凶一宁,幼儿园的老师说不能大声讲话,大声讲话就是凶,这样是不对的!”

“……”郝贝眼底眉梢全都是笑意,这丫头真是让她吃惊,女儿就这点好,粉嫩的糯米包子一般,这样说话时,小脸生粉,双眸亮晶晶,特别的招人喜欢,郝贝抱了她在怀里,抓着她还在挥在手轻声的哄着:“一宁不能这样啊,小哥哥是为你好,那饺子是生的,是不能吃的,还有钱钱吃到嘴里是要吐出来的……”

“那是元宝……”小丫头反驳着。

“好,那是元宝,那要吐出来的,不能吃进肚子里的。”

“为什么呢?元宝吃进肚子里才能生小元宝的不是吗?”

“……”郝贝哑然,满头黑线,这到底是谁告诉她元宝吃到肚子里能变小元宝的啊?

一宁还在继续的自言自语着说:“那你看妈妈生哥哥,生一宁,生小弟弟,不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吗?”

“……”郝贝彻底无语了,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被孩子给问住了。

“裴一宁,你给我下来,你老师不是说不能让爸爸妈妈抱了吗?你没长腿啊你!”裴瑾瑜又在那边嚷嚷了起来。

一宁那小嘴嚼的都能挂酱油瓶的了,就那样不情愿的从郝贝身上爬下来,还嘀咕着:“又不是我让妈妈抱的,哼,小哥哥吃醋了……小哥哥羞羞脸,也想让妈妈抱了……”

“裴一宁,你皮痒痒了是不!”裴瑾瑜扔下饺子皮儿,直接就过来,提拎起一宁就往外面去了。

郝贝看向裴靖南和裴黎曦,满脸的担忧,裴靖南没说话,裴黎曦才开口的,不太善于解释,只说了一句:“小瑜不会欺负一宁的。”

对于小曦,郝贝就是莫名的信任,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她都觉得靠谱,也真是靠谱,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宁的咯咯咯地笑声了……

郝贝这才放心的坐了下来,就看着裴靖南和裴黎曦俩父子很是熟练的在包饺子,包的居然比她包的都好的,郝贝洗了手,也想试试的,可是她包的真的就是不太好看的。

裴靖南拿眼看她,那眼神就有点鄙视的意思,就好像在说,你还是女人吗?

郝贝这个汗哒哒的啊,就解释着:“那个,我也没怎么包过啊……”

裴黎曦捏了一个饺子,把郝贝手中的饺子皮拿走,指了指外面说:“妈妈和妹妹是家里的女生,咱们家女生可以不用做这些的。”意思是让郝贝出去陪一宁去玩儿的……

郝贝走出去时,就看着两兄妹在院子里玩呢,对着院子里的墙壁,三个网球,六个乒乓球的摆在一起,手里拿着一个羽毛球拍,就这么挥出去,啪的九个球让打的四散开来,一宁就在地上打滚的笑,裴瑾瑜则一脸嫌弃瞪她,但是还会走过去把球捡起来,摆好了,然后开始新的一轮……

看到郝贝时,裴瑾瑜把球放那里一放,就说了:“让妈妈给人玩吧,太幼稚了……”

一宁的注意力马上就到了郝贝这里,裴瑾瑜自然就解脱了。

郝贝给一宁摆了几次球,然后就有点无聊了,你说这样打散了,有什么好乐呵的啊,可小丫头就是能笑的咯咯的,再看这个院子,和她走之前,还真是变了许多的,院子虽然小,但是又加了一个小花圃,还有一个秋千,玩了一会儿,小丫头就要坐秋千了,还让郝贝一起坐上面,说以前都是小哥哥陪着一起坐的。

郝贝跟一宁坐下来,就好奇的问一宁了:“一宁喜欢小哥哥吗?”

一宁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起来:“在家里第一的人就是妈妈,第二爱的人就是大哥哥,第三爱的人就是爸爸,第四爱的人就是小哥哥,有点爱小哥哥,也有点不爱小哥哥……”

郝贝很是诧异,按理说,她离开的时候小一宁才两岁,就算是有记忆,也不会记一年多的,小孩子们,你经常不在她身边,她就不记得了的,怎么还会第一个爱妈妈呢?

“一宁为什么第一个爱妈妈,一宁怎么还记得妈妈呢,妈妈那么久都没有陪你的……”

一宁歪着小脑袋,往屋子里看了眼,然后冲郝贝招手道:“妈妈你过来,我给你说哟……这是个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的哟……”

郝贝凑了耳朵过去,一宁奶声有气的趴在她耳边说着,明明是那么软软的声音,郝贝却听得泪流满面……

一宁说:“妈妈,你知道吗?小哥哥有本相册,天天都让一宁看的,说一宁要是不记得妈妈了,就不能变成美公主了,所以一宁不会不记得妈妈的,因为一宁要变成美公主的……”

感动,无以复加,她觉得变的陌生了的小瑜,原来,变的只不过是外表,那颗善良有爱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郝贝带着一宁回到屋里后,走到裴瑾瑜的跟前,一抱就抱住了小娃儿,这把裴瑾瑜给惊的呆立在那里没有了任何反应,郝贝却是低语了一声:“小瑜宝贝,妈妈爱你,永远爱你。”

一宁在边上拽着郝贝,嚷嚷着:“妈妈最爱的是一宁宝宝……”

郝贝松开小瑜,弯腰点着她的小鼻子道:“对,我们大家爱一宁宝宝……”

等郝贝上楼去换衣服时,裴瑾瑜就揪着一宁到墙根去训话了。

“裴一宁,你给我站直了!说,你跟妈妈说什么了……”

一宁站那儿就跟脚底有虫一样,就没个长相,一会儿一动的,低着小脑袋,有点做错事儿样子,很小很小声地说:“是妈问的,又不是我要说的,你怎么不让妈妈站墙根呢?”

“然后呢,你说了什么?”裴瑾瑜继续黑着脸的问。

一宁抬头,歪着脑袋,冲裴瑾瑜招手喊着:“你过来我给你说,这是秘密……”

“不过去,你就这样说!”裴瑾瑜板着脸,惯的这丫头一身的毛病,给人说话就爱趴耳朵边去说,动不动就这是个秘密,哪里就有那么多的秘密了啊!

“我就和妈妈说了你天天让我看妈妈的相片,你说记得妈妈才能变成美公主的!”一宁真就这样说了,还很生气的样子。

说罢,裴瑾瑜的脸迅速的就涨红了,不自在的揉了下妹妹的发顶,夸道:“那个,一宁真乖,小哥哥书包里有贴画,给你玩吧……”这么小的小娃儿,已经知道玩美公主的贴画了,以前就是经常的缠着两个哥哥给买,但是把家里到处都给贴的都是,后来就没人给她买了,现在又说给她玩,小丫头马上就站不直了,拽着裴瑾瑜的手拖着摇着:“小哥哥最好了,一宁公主最爱小哥哥了……”

郝贝这才上楼换个衣服的功夫,到楼下就听到一宁这爱的宣言了,当下就囧囧的,心想刚才你还说最爱的是妈妈呢,现在又变了……真是善变的小丫头呢!

年夜饭真就没用让郝贝动手的,就裴靖南一个人在厨房里就给搞定了,吃过饭一家人就围着电视看春晚,这是守岁的,小一宁也知道守岁这会事儿,就嚷嚷着守完岁了要给爸爸妈妈磕头要压岁钱呢……

郝贝就笑她,人不大,倒长了个钱眼呢,这么小就知道要压岁钱了的。

春晚才刚开始,小丫头就打哈欠了,郝贝抱着她问去睡吗?小丫头摇头,睁着大眼表示,我没困,坚决不去睡。

又撑了一个小时,窝在郝贝的怀里便睡的呼呼的,裴靖南伸手过来,把孩子抱起来,送上了楼。

裴黎曦和裴瑾瑜两兄弟站起来,跪下给郝贝磕了一个头,把郝贝给吓得不轻,这都什么年代了,她小时候才兴这个拜年磕头的,但是没拦住。

“妈,你就让我们给你磕个头吧,你就是我们的妈妈,亲妈妈。”

“是不是不想给发红包了啊?”

前面是小曦说的,后面是小瑜接的,弄的郝贝哭笑不得的,倒也很感动,不过说起来红包,她是真没有准备的,这就有点尴尬了,特别是两个儿子跪在地上就看着她时,她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还好裴靖南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三份红包,早就准备好的,放到郝贝的手里,郝贝纷发了红包两个孩子才起来的。

“妈,那我们去睡了啊,守岁不是个形式,你和爸爸也早点休息。”小曦叮嘱着,带着弟弟上楼去睡觉了。

郝贝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两个儿子上了楼,还有点没法回神了,裴靖南拽了她一把,就把她给拽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抱着她看春晚,明明演的小品是逗乐子的,但郝贝的眼圈一直是红的。

“哭什么?他们懂事不好吗?”裴靖南拿过纸巾,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子,有点不悦的皱了眉头,不喜欢看到她哭。

郝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问:“这一年多,你是怎么带他们的?”

裴靖南愣住,怎么带?他也不知道,当初他哥和郝贝走的那么急,三个孩子就那样的扔给了他,他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当了爸爸,不知道该怎么当一个好爸爸,就去学,翻书本,上网求助,再去找育儿专家去打听……

反正没上班,天天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做这些,不会说什么太好听的话,他就一点点的去做,两个儿子的家长会,每周一起去一次公园或看场儿童电影,一个月去次近郊踏青或冬天时滑雪,每天接送……

然后,孩子们没有他想像中的难带,你说什么,只要有道理,他们都听,并且,他是什么也不说的,所以慢慢的就成这样子了……

郝贝听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底软的一滩糊涂,喜欢这个男人,喜欢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想到他的那句不会说只会做,便低头吻住了他,她也不说,只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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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4:夜漫情长过新年

当一对男女发生过关系之后,不管爱与不爱,生理上都会记住彼此,那怕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身体给出的信号也是异常强烈的,更别说是相爱的男人和女人了。

有句歌词这么唱着,说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

其实说白了女人都是纸老虎,就像郝贝一样,刚才还雄心壮胆儿因为感动想奉献自己呢,这会儿脸上就*辣的就想逃开。

他却箍住她的身子,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她,抬着她的下颚给了她一个法式热吻。

纵然失忆了,他的吻技也很好,她几乎被他给吻的要窒息了,手无力的横在他肩膀的位置,不知是要推开,还是不推开,嘴里发出呜呜呜地抗议声,男人把她拦腰一抱,就往房间行去。

郝贝满面通红地嚷着:“你干嘛,放我下来……”

干嘛,还用说吗?

夜还很长,此情漫漫……

当清晨的第一声炮竹响起时,郝贝才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男人深吸口气,看着被自己疼爱过后,一身痕迹的女人,眸底暗了暗,这是他的女人,别说是他哥了,就是他天王老子也别想染指的!

抱着她去浴室里给好好的洗了个澡,一件件的睡衣给穿好,才放她在床上。

而他则了无睡意的坐在床边,眼神幽幽地凝着她熟睡的小脸,怎么看都像是在梦中出现过一样,怎么看都那样的喜欢……

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拉开抽屉,里面有一瓶药,是托人从国外弄来的,说是可以去淤血的。

这一年多来,他持续的都在服用这种药,既然不能手术,他希望可以通过药物来恢复自己的记忆,不想当个毫无记忆的人,他想记起和她的全部的过去,好的,不好的,之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是美好的……

站在阳台处,男人的手里捏着一根烟,却并未吸。

一年前,他才戒掉的烟,不算是戒掉吧,只是不抽了,但还是很喜欢嗅一嗅这种尼古丁的味道,就像这会儿一样,只盯着那一点点的红光,就像是这天空绽放的烟花的碎屑一般。

一根烟燃完的时候,他拿起边上的手机,打开时间去看,中国的大年初一凌晨三点钟,法国的除夕夜才刚刚开始,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这一年多来,很多次想打过去,都没有真正的拨出去过。

响了三声,便被接听了起来,传来的声音是有些陌生的,带着洋腔的女人的声音。

“你好,是找弗瑞德的吗?他在洗澡……”

“你是谁?”裴靖南拧着眉头问。

电话里便传来咯咯咯地娇笑声,“我啊,你说呢,这大晚上的,你猜我是谁……我当然是……”

女人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给人给抢走了,并听到弗瑞德的声音传来:“阿南,有事吗?”

“哥,刚才是谁?”

“没谁,怎么我的私生活要向你汇报吗?”

“不需要,我打电话给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和郝贝结婚了。”

“然后呢?你希望我退出,阿南,十一年前,你喜欢方柳时,也这样要求过我,怎么,我是你哥就活该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让给你吗?”

“不是让,她本来就是我的!”

原本就是他的,哪里来的什么让不让的,什么方柳不方柳的,他也只是听到个名字,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记忆,更加不知道当年是不是真的让大哥让给他过,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十一年前,十一年前他才多大,他想说年少轻狂不懂事可以吗?

当然这些话,他是说不出来的,但这个电话打到这里,也算是明白的告诉大哥他的态度了,如此便足亦。

挂电话前还是追问了一句:“哥,刚才接电话的是谁?”

弗瑞德冷笑着反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弗瑞德说罢,直接就搂过女子,接着电话里就听到啧啧的声音和女人的惊呼声,显然是亲吻或是其它……

等电话被挂上之后,弗瑞德才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歉意地道:“露丽丝,抱歉……”

不是别的其它女人,是露丽丝!

而挂上电话的裴靖南则是眉头稍展,天真的想着,只要他哥有了要好的女朋友的话,注意力就不会在郝贝身上了,那离放手就不远了。

毕竟是亲兄弟,他就算是没有记忆都能为他哥去着想的,他相信他哥也是这样的心理的,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这简直就是新年最好的礼物。

裴靖南走回屋子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看着床上熟睡的他的妻,嘴角上扬,低头去亲她,很想把她亲醒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是看着她这么甜美的睡颜,又不忍心去吵醒她,所以这份喜悦与悸动,也只有他自己独自去享受,时不时的还是亲一口摸一下的,像个得到最心意的玩具的小男生一样爱不释手。

二楼,儿童房里,裴一宁睁开眼时,大眼晴滴溜溜地转着,看着是自己的房间,撇着小嘴儿坐起来,扯了扯齐耳的短发从床上爬起来有蹬蹬蹬的往外跑去,跑到了郝贝的卧室门口,推开,空的……歪着小脑袋,失控的小火车头一样的啪的推开哥哥们的房间门,看着床上还在睡的两个哥哥,就嚷嚷了起来:“妈妈,跑了……”

裴黎曦没睡着,但也没起来,炮竹声太吵人,没法睡,听了小丫头的话,无奈的摇头,指了指还在睡着的弟弟,又比划了个下楼的手势,小一宁又一溜烟的跑了……

小丫头气喘吁吁的冲到楼下爸爸的房间,一把就推开了房门,就看到那睡大床上的爸爸和妈妈,当下就好奇的睁大了双眼。

屋子里有暧气,两个人抱在一起肯定会热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踢到了床的另一头,郝贝的睡衣下鼓着两只大手,一宁就盯着妈妈的胸部那块儿看呢,像气球呢,那么鼓……

裴靖南这会儿是才将将的睡着,根本就没有察觉房门让开了,再说小一宁是很轻很轻的推开的,她敢很大声的推开哥哥们的门,可不敢推爸爸的门也那么大声的,所以没吵醒裴靖南。

郝贝也正睡着呢,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爬她睡衣里了……

等睁眼时,下得差点没叫出来的,一宁把头往她睡衣里钻呢。

“裴一宁,你给我出来!”裴黎曦从楼上下来,也没好意思往父母的房门口站,刚走下楼梯时就喊了这么一声,也把睡着的裴靖南给叫醒了。

男人刚让吵醒,怔了一下,低头一看,傻眼了,黑脸了……

裴一宁的头从郝贝睡衣里钻出来,露出白白的小牙来,笑眯眯地说:“爸爸在摸妈妈,爸爸羞羞脸……”

裴靖南的脚一勾,就把床另一头的被子给勾过来,再伸手一抻,把他和郝贝给捂住,顺便往被子里一伸,就把小一宁给揪出来了,然后喊着裴黎曦。

“裴黎曦,把你妹给弄出去!不许她再进来!”

裴黎曦也是尴尬,刚才就不该给一宁说妈妈在楼下的,赶紧的闪进来,眼晴都不敢看别处的拎小鸡一样的把一宁给弄到了客厅里,一宁不乐意,她来找妈妈是有事儿的好吧。

屋子里,郝贝也是尴尬的脸都红的不成样了,这像什么样,让孩子看到了!

“脸红了?”男人好笑的问她,又没在做别的,只是被女儿看到就脸红了,这女人也太容易害羞了点吧。

靠!

郝贝的脸从红变黑,狠瞪他一眼:“不要脸!快放开我,起来了……”

男人点头,一本正经地放开她道:“是该起来了。”嘴上说着起来这样话,却是一个反身,便压在了女人的身上,一脸兴奋的神色说:“终于不用做春梦了……”

囧!郝贝的黑脸又红了,这叫什么话,终于不用再做春梦?难道他以前每天都……一脸嫌弃的神色看着他,鄙视极了地骂:“你……真不要脸!”

要脸不要脸的什么男人不在意,他只是在意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梦中,害得他每每在梦里湿身的女人终于在怀里了,低头,吻住她低语着:“老婆,一日之计在于晨呢……”

是的,一日之计在于晨,怎么能不在这个大地复苏的时间里做点关于春天的事儿呢……

等郝贝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红的简直就跟火烧云似的,不自在的拽着裴靖南的衣摆,裴靖南回头看着小妻子,可真是娇颜的如花儿一样的面容,比那天在南华看到她时还要迷人,那天是冷美人,今天就是暧美人,双颊红朴朴地别提有多诱人的了……

反手扣住她的手,就这样带着她走进了客厅,客厅里早坐着两个儿子和一宁,显然是在等他们的。

一宁这会儿看到妈妈了,奔过去,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仰着小脑袋道:“妈妈,我磕头,你给一宁红包,磕一个头一百块钱……”

郝贝傻眼的看看裴靖南,裴靖南则没看她走去厨房给一家人准备早餐去了。

郝贝就看沙发上的小曦和小瑜,小曦抚额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小瑜则是一脸坏笑的神色,这么一看就明白,一宁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小瑜交了的。

没等郝贝说好字,一宁就砰的一下头磕地上了,小姑娘特别实诚,实打实的磕,虽说是木地板,但响的那一声,还是让郝贝的心跟着揪了一下的,弯腰想扶一宁起来的,谁知道小丫头咧着嘴,伸出手,手心朝上的看着郝贝,大眼晴忽闪着,好像在说:钱呢?

郝贝又闹了个大脸红,往厨房看去,厨房里的男人可没有功夫注意到她的,她只得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刚想开口说话,沙发上坐着的小曦就走了过来,把一沓子红色钞票放到郝贝的手里,淡淡地说:“昨天艾米姨送来的,妈妈你收着当压岁钱发给我们。”

郝贝接过钱,问一宁:“那一宁要多少?”直接让孩子自己拿吧。

一宁从里面拿了一张,然后砰的一下,又磕了下去……然后又拿了一张,如此……磕了六个头之后,拿了六张,高兴的冲沙发上的裴瑾瑜炫耀着着:“看,这是我妈妈给我的压岁钱……”

裴瑾瑜走了过来,跪下去,又给郝贝磕了一个头,嘴里还有说词:“祝我的妈妈永远年轻漂亮!”

“小瑜啊,起来……”郝贝赶紧扶孩子起来,一宁不依的叫了起来:“妈妈不行,不行,磕一个头只能给一百块的。”说着还把郝贝要给小瑜的钱给拽了回去,拿了一张出来,并认真的教育着说:“小哥哥,要磕六个啊,六六大顺……”

这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词儿,就说的特别的顺溜,裴瑾瑜也真是认真,实打实的跟着一宁一样的磕了六个头。

这还不算完,小丫头还看向裴黎曦的方向,招呼着:“大哥哥,该你了……”

这完全就不用郝贝去做什么说什么,只负责发钱就行了,一百块钱一个头的。

等这边完事了,小一宁蹭蹭地又跑去厨房,也不管裴靖南在干嘛呢,噗通就跪下直接磕人脚上去了。

“爸爸新年好,爸爸长帅帅……”

裴靖南没让一宁磕那么多,只磕了一个就给了六百块钱,扶了小丫头起来,夸奖到:“一宁最棒,比哥哥们棒。”

这个早上,一家人吃过饭后就去给长辈们拜年,先要去裴家老宅去的,这个是昨天晚上都说好的,因为过年了,裴红军也被接回了裴家老宅,他们不过去一起过年,但是早上的时候还是要过去先给老人家拜年的。

裴靖南这是失忆后第一次开车,上车时也没用郝贝去说,自己就知道怎么开了,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裴家老宅里,嫌的有些冷冷清清的,裴家二房的裴森和太太沈梅香过世还不满三年,所以院门上是没有贴对联的,要贴也只能贴紫色对联,只在大院门口挂了两盏大红灯笼,虎子(狗)慵懒地窝在门口,就郝贝他们一行人过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又卧了下去……

裴靖南推门,门是开着的,佣人迎了上来,早知道他们要回来的。

“老太爷和老爷还有二老爷二奶奶们都在餐厅里,少爷和少奶奶用过饭了吗?”

裴靖南点头,说用过了看向郝贝问:“是在客厅里等着,还是去餐厅?”

郝贝这回来后,还没见过苏韵的,想了想,他们也不是客人,自家人,你说在客厅里等着,像是什么样子,便道去餐厅吧。

餐厅里,裴家大爷裴林坐在主位上,右手边放着的是轮椅上面坐着裴红军,右手边是裴红国和苏韵夫妻俩人。

裴红军的身上穿着崭新的暗红色唐装,头发也被修剪过,此时是裴林正在喂他吃饺子,裴红军的身体这一年多来,没有变差,但也没有变好,就是维持个不变吧,吃的东西还是很讲究,几乎没有咀嚼的能力,只能吃很烂的食物,像这饺子就是特意为他包的,里面的只有一点点的肉,其它的都是菜,用食物搅拌机搅出来的,连汤带水,就是外面的饺子皮也是薄如透亮的纸张那种的,煮的又烂,到嘴就能化的那种,但吃之前就必须给凉透了,不然吃到嘴里那些饺子里面的汤汁就会烫到人……

“大爷,爸,二叔,二婶……”裴靖南淡淡地打着招呼,走上前接过裴林手中的碗,接替了裴林的工作。

裴林仰头,笑眯眯的看着还站在那里的郝贝,道:“贝贝也回来了,你们这一家子总算是凑齐了呢,王妈,快添碗筷的……”

郝贝跟裴林打过招呼,又跟二叔和二婶打了招呼,完全就忘记裴红军这会事儿了,实在是裴红军也不会回应的,而且她是真忘记了,但是裴林却特意的提了一句:“贝贝啊,既然你回来了,就是阿南的媳妇,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记在心里了,你公公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再大的仇恨也该放下了……”

“爸!”裴红国出声喊道,这大过年的,上来就说这不合适吧。

苏韵也在边上跟着撇嘴,她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个公公了,对着大哥裴红军可真叫一个好啊!

“我没别的意思,贝贝啊,别往心里去,人老了都很可怜的,家里有佣人,平时在医院住着,红军也是个命苦的,这要是有个女儿,估计比养两个儿子好的……”裴林感叹着。

郝贝咬咬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跟着坐下来,招呼三个孩子看是不是还要吃一点。

裴瑾瑜站在那里就没有动,也不坐,一双带恨的眸子凝着裴林的方向一动也不动的。

“小瑜,过来啊……”郝贝只得招呼着。

可是不管郝贝再怎么喊,裴瑾瑜就是不动的,你喊破了天的,就那个神情,最后还是裴靖南发话了,裴瑾瑜才走过去坐了下来,但是在吃过饭,去客厅里,开始拜年的时候犯起了牛脾气,就是不下跪磕头的。

这把郝贝给汗哒哒的,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她才刚回国,也不知道这一年多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也没有发言权的。

从裴家老宅出来,三个孩子在前面走,裴瑾瑜走在最前面,一看就是气呼呼的样子,小曦拉着一宁跟着后面,郝贝和裴靖南因为要跟出来送的二叔和二婶告别,便落在了最后。

郝贝拽着裴靖南说着小话:“小瑜这是怎么了?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呢……”

“不知道,爱怎么怎么的……”裴靖南说的很无所谓的样子,郝贝就不满意了,怎么能这样说呢,这可是他儿子呢,就拧了他一记,说他不上心。

裴靖南也是无奈了:“那你去问他怎么了?小他那小倔种的脾气不知道像谁,你问破天的,他也不会跟你说!”

“……”郝贝无语了,靠,你这还是亲爸吗?

裴家这边拜过年了,就回大院,别家也不去,裴靖南直接就跟郝贝提了:“中午你是想在秦叔家吃呢,还是在我小姨那儿?”

如果没有郝贝在的话,他们肯定就是跟小姨一起过年的,因为有郝贝在,所以他特意的问了一句。

郝贝囧了囧,她是想和自己爸妈一起过年的,但是嫁人了,就该……“去小姨家吧,今天就过去我爸那儿坐坐就行了,明天再去吃饭。”不是有个初二回门的说法吗?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那就初二回娘家了。

裴靖南点头,说好,现在除了在床上不好说话之外,其它时间完全就是一个好好先生,你说什么,他都说好……

郝贝就顺嘴说了一句:“你怎么不管我爸叫爸,我都管你爸叫爸了……”

裴靖南站定,抿唇,郝贝现在算是摸索出来了,这就是不高兴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不高兴,因为她问的这句话?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不能够以,本来就是她一直听着裴靖南叫秦立国就是秦叔秦叔这样叫的。

裴靖南的脸就像是锅底灰一样,半晌才说:“没事儿。”

等到了秦家,看到秦立国时,别说叫声爸了,就是连声秦叔都不叫了,把郝贝给气的,还说小瑜那孩子像谁,你看像谁了,不像他爸能像谁的!

等到了裴雅家里,郝贝的笑就是苦笑了,明明不该计较这些的,可是女人都是小心眼儿,都计较这些的。

展翼跟裴靖南打着招呼,眼晴瞟着郝贝,带着嘲讽般地道:“哟,这是谁惹我小嫂子生气了呢?”

裴靖南剜了展翼一眼,问:“小姨呢?”

展翼指了指屋里面,在看春晚呢,昨晚上太晚了,没看,今天就在看回播。

裴雅这一年多来,生活的还算不错,气色很好,根本就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看到裴靖南时,也是笑眯了眼的,手不自觉的抚在了肚子上……

没错,裴雅怀孕了,开始没跟别人说过,因为觉得太丢人了,这会儿三个月了,慢慢的家里人才看出来的。

“妈,你别起来,坐下坐下,再让我弟弟累着的了……”展翼大惊小怪的从屋外进来,扶着裴雅去坐下。

裴靖南去厨房给裴雅做吃的,裴雅这怀孕后,得到了三个男人的疼爱,江穆是首当其中,简直就要把裴雅当眼珠子一样的看了,展翼也是处处的都小心着的,裴靖南是不会去说什么好听的,但是他去做,自从知道裴雅怀孕后,几乎裴靖南就是每天都陪着的,给裴雅做吃的……

也是奇了怪了,裴雅吃不下别人做的东西,但是裴靖南做的,那怕就是碗白米稀饭,裴雅也有吃的津津有味儿的……

这两天裴靖南没有过来给裴雅做饭吃,裴雅愣生生的每顿就是食不下咽的样子了,怀孕了就特别的小孩儿气,跟着裴靖南进厨房,喜欢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喜欢裴靖南做的吃的,还是喜欢裴靖南这个人,反正跟个小孩儿一样的。

倒是把郝贝给凉在了客厅里,跟展翼大眼瞪小眼的。

郝贝总觉得展翼是变了的,从看到展翼第一眼,到现在再这样的仔细的去看,人还是那个人,但是给她的感觉就是变了,就像此时一样,展翼明明是笑着给她拜年的,但郝贝愣生生的觉得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

“祝我小嫂子越来越年轻,争取跟我二哥也生对双胞胎的。”

展翼这话说的郝贝的心就是一阵儿的揪着的疼,她想到被她留下在法国,并说要抛弃的一对双生子了。

“走!”裴瑾瑜伸手去拽郝贝的手,拽着就要走。

裴黎曦则是直盯盯的看着展翼,眼神也是戒备的,嘴上说的话也没有客气:“小叔叔你见不得我们有妈妈吗?还是你喜欢我们的爸爸了,见他和妈妈在一起,你心里嫉妒了?”

展翼这个呕血啊,真是心里把郝贝骂了一千一万遍的,小曦和小瑜小时候,就是他给一手带起来的,就连他哥都没有上手过的,现在倒好,让郝贝捡了个现成的。

“小曦,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展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裴黎曦给打断了。

“不,是小叔叔你太让我们失望了,我和小瑜敬你如父,你却屡屡对我们的母亲恶言相向,小叔叔,你说是谁更失望一些!”

裴黎曦的话就像是钝钝的刀子一样,直戳入展翼的心窝处,闷闷的疼着,一切不知道怎么会事儿,越走越远了……

“小瑜,别这样,妈妈知道你是为了妈妈好,可是妈妈没事儿的,嘴长在别人身上说说什么是没什么的……”院子里郝贝这么劝着小瑜的声传入客厅里来。

裴黎曦看着展翼,冷笑着:“小叔叔,有件事儿,你可能不知道,毕竟当时我爸没让你跟着去的……”

展翼微愣,什么事儿他不知道的?

裴黎曦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估计我大伯也不知道的……”

“什么?”展翼问。

裴黎曦笑,嘴张了张,没有说出声儿,但却说的很慢,足以让展翼读出他的唇语。

展翼读出来了,傻眼的站在那儿,满脸的不相信,裴瑾瑜说的是:“郝贝是我们的亲生妈妈,方柳只不过是那只暧出蛋的母鸡罢了。”

“怎么可能?”展翼诧异的问。

如果这是真的,以小瑜那股子护郝贝的劲儿,怎么可能不说出来的呢?

裴黎曦点头:“我手上还有我爸去出任务前让人查的我妈当年高考前体检的资料,这些当年在医院里都是有档案的,小叔叔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查查,我和小瑜只所以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想让妈妈有负担罢了,我们因为不想让她有负担,因为想让她好好地生活,所以都可以选择委屈自己,现在小叔叔,你以为我们还会让别人委屈她吗?还是你认为失忆了的我爸爸还像从前那样的护犊子吗?”

展翼像是让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被雷劈了的神色。

这还不算完,小曦就像是一个好玩的猫儿一般,抓到了老鼠不是一口吃掉,而是慢慢的玩,扔下的炸弹那是一颗接着一颗的。

“小叔叔有件事儿,大伯可能连你都没有说过吧……”

“……”展翼已经满脸发白,张着嘴,一句话也没有了。

小曦笑了,说:“秦泺和秦憬是我和小瑜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屋外,郝贝还在劝着小瑜,还有一宁在边上插嘴说着话,厨房里裴靖南和裴雅在小声的说着话,说的是中午吃什么的事儿……展翼和小曦就站在客厅里,就像是夹心饼一样,他的脸*辣的,像是发烧了般的红了脸,羞愧的低下头,说了句:“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你们玩吧。”便是退出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裴靖南先给裴雅做了一份早点,很简单的早点,水煮鸡蛋和小米粥,这些其实展翼也有给裴雅做,可是裴雅吃到嘴里就是没味儿,吃着同样的饭不同的人做的,倒是吃的有滋有味了……

吃过了饭之后,郝贝带着孩子们给裴雅拜年,裴雅给红包时,就把小瑜给气哭了……

实在是郝贝回来的突然,裴雅也是有点迷糊的,这红包是早就准备好的,没准备郝贝那一份,可是每一份上面也没有写名字啊,不给裴靖南都可以,为什么不给郝贝呢!

郝贝是没觉得怎么样,小瑜就不行了,就觉得所有人都欺负他妈妈了,当场就哭上了……

把裴雅和郝贝弄得特别的尴尬,裴雅抚着肚子赶紧的喊展翼,让儿子再给弄个红包去,展翼心里有气,嘴上不说,做事儿也是绝,直接的拿了一万块,给了裴雅,裴雅当成红包给郝贝了。

郝贝拿着这一万块钱,就跟烫手山竽一样的,她真不在乎红包不红包的,圣诞节时,她小叔叔和姑姑就给了她很多美金当红包了,包括给小泺和小憬的,都是给她拿着的,她真的不缺钱的,只是……

小瑜较真儿,裴雅心里也不好受,不禁有点埋怨起郝贝来了,纵然从前跟郝贝关系也不错,这会儿不知道为何,看着郝贝就是各种的不舒服了,眼疼,心里也别扭……

这个年过的,别家就没有顺畅过的,可是说好的陪着裴雅的,并且裴雅真的就是特别的邪性,只吃裴靖南做的饭菜,其它人做的,吃是吃,但吃的不对味儿,要么就吐,要么就没味口……

这一天,郝贝并没有见到江穆,晚上回家时,还跟裴靖南说这事儿呢。

“江穆不是离婚了吗?”

“恩。”

“那小姨怀的孩子是他的?”

“恩。”

“那他为什么不娶小姨,不结婚?”

“不知道。”

关于这个事儿,裴靖南也很郁闷,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裴雅和江穆之间到底有些什么,只是小姨也没有提结婚的事儿,作为儿子的展翼也没有提过,江穆时不时的会过来,其它的倒没有说过……

裴靖南跟江穆见面的次数也很少,屈指可数的,不太喜欢江穆那个人,所以见得自然就少,一般江穆过来了,他起来就走,所以并不知道江穆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江穆是打算怎么安排小姨的。

“江穆那个病……”

“不知道……”

不管郝贝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郝贝不知道裴靖南是不方便跟她说,还是真的不知道,僵着脸,神色就有点不太对了。

裴靖南挫败的解释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太喜欢那个男人,见得少,没了解过。”

裴雅不是个话多的人,裴靖南过去,就是陪着做做饭,一起吃个饭,然后陪着出去走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交谈,所以他不是不愿意说,是真的不知道。

郝贝再次无语中,好吧,算她问错人了。

初二,郝贝带着一家人回秦家,秦立国早早的就在屋子里等着了,今年特意跟人换的班,不值班了。

一大清早的就忙活了起来,丁柔对着郝贝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不知道怎么就那样的认定了商媛是她女儿,对着商媛那叫一个好,让人看了都嫉妒的那种好。

商媛这个年就是在秦家过的,方桦也过来了,这还是郝贝回国后,第一次见到方桦,可以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

俩人都是一愣,郝贝笑了知,方桦也是一笑。

屋子里丁柔跟商媛在聊着天,郝贝坐在边上就像是个外人一样,他们聊的育儿经她有心插句话吧,但是她一说话,丁柔就皱眉头,弄的她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了……最后干脆就站起来往院子里走去了。

这儿的院子就比较大,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一宁坐秋千上,两个哥哥在后面推着。

郝贝站在门口看的笑眯眯的,心里也有点难受,她的两个儿子还在法国,现在这会儿应该才刚刚的醒来吧,醒来时,最近找妈妈了,不知道她走后,他们是不是哭了,男孩子哭鼻子可是不好的。

“怎么?真的能狠下心来要大的不要小的了?”方桦走了过来,倚墙问郝贝。

郝贝看着方桦苦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

方桦也是一笑,俩个人之间完全就没有因为时间而拉开的距离,相反,有种非一般的默契。

“你,幸福吗?”

“你,还好吗?”

说完,都是一怔,而后双双失笑。

“我听商媛姐说,她的孩子是试管婴儿,方桦,你……”

方桦伸手捏着眉心,叹气道:“郝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时候很期盼的东西,真的得到了,未必就会开心或者幸福……”

郝贝一愣,方桦伸手,很自然的摸了下她的发顶,感叹着:“给你看看我儿子……”说罢,拿出手机,调到相册,点开给郝贝看。

一个女人冷着一张脸,抱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看起来不大,但也比郝贝的两个小儿子大一些,因为看照片都看得出来的。

“这,他们多大了?”郝贝疑惑的问。

“比你的儿子大上半年。”方桦如实的回答。

大了半年,郝贝算着时间,那岂不是商媛刚被救回来的时候,而且这照片中的女人是……“她是……”

“冯媛,还记得吗?她的腿已经废了……坐在轮椅上也不消停的,不过给我生了个儿子……”

寥寥数语,却已让郝贝气血翻涌,这姑娘就这样,骨子里就特别的正义,就像当初郝嘉宝那样对刘秋蔓时,她也是这样的义愤填膺的。

此时也是一样,就差指着方桦的鼻子大骂了。

“方桦,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既然有儿子了,为什么要让商媛再做试管婴儿,你知道做试管婴儿女人比自然受孕还要痛苦的。”

这些方桦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样才是对的,商媛是他正经的太太,冯媛是谁?不管是一个被他给强上了的替身罢了,还是个蕾丝,极不喜欢男人的蕾丝,他现在就是想把事儿给扳回正途,才让商媛去做试管婴儿的,他想着,等商媛生了他的儿子,也许就会正常了……

殊不知,有时候命运的安排,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年都快过完的时候,郝贝才打电话给司洛兰登,从司洛兰登那儿得知,两个儿子生病了,肺炎,双胞胎就这点儿不好,说生病不一起生病,年前的时候就是感冒发烧,就小半个月才好的,这会儿又病了。

司洛兰登的话说的就是全向着弗瑞德的,说这些天全都是弗瑞德在医院里守着的,两个娃儿哭的让人心疼死了,毕竟那么小打吊钟时,只能扎在头上。

司洛兰登挂完电话,还给郝贝发了一张两个孩子在挂水时的图片,随后追了一句话过来:“贝贝啊,你自己想想吧,这是你的儿子,你不心疼有人替你心疼,再者说了,裴靖南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不让你回来的。”

有时候郝贝想想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裴靖南真的爱她,就不该让她为难的,可是裴靖南真的也没有让她为难,家里几乎是她说了算的,就连现在,她开口说。

她说:“小憬他们生病了,我想去法国看他们。”

就这个时候,裴靖南也没有说一个不字,只是抿着唇,好一会儿后,才生硬的答了一个好字。

然后开始给郝贝整理行李,护照什么的,郝贝说她烧了,那就是说的气话,她怎么可能烧了,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两个儿子的死活。

裴靖南给郝贝的行李整理好后,又打的电话去订票,站在屋子的中央,脊背挺的直直的,跟客服说着:“对,订最快的一班飞往巴黎的机票,秦郝贝,身份证号是……”

郝贝在他身后默默的垂泪,脑海里闪过很多很多,最后冲上前,一把抢过电话,摁断了……

当她哭喊着说:“我不走,我不走了,我不要他们,不要他们了……”

裴靖南呆立的当场,拳头微微的握住,反身,抱住了颤抖的哭泣着的女人,紧紧的抱住……

转眼间就到了孩子们开学的时间。

郝贝和裴靖南一起把三个孩子都送进了学校,这年也就算是过完了,好不好也就这么地了,郝贝到底还是没有回法国去,不回去,电话也是不打了,就是法国那边给她打电话,她都选择不接的。

实在是想孩子想的很了,就去看看小瑜和小曦,往往都能叉开那个劲儿的,每天跟着裴靖南一起带着裴雅一起,这边走走那边看看的,日子过的倒也是逍遥快活的,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总是会想起法国的两个儿子的。

这一天,家里要有客人过来,郝贝和裴靖南早早的就忙活了起来。

来的客人不是别人,算是郝贝的朋友是顾竞然,听说郝贝回来了,就过来看看的……

陪着顾竞然来的男人看到郝贝时,轻点了下头,让郝贝那快出口的招呼声给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人不是顾亦北,顾亦北给人的印象特别的好,见人就是笑眯眯的,而且嘴巴很甜,当然也很贱,总是说些惹人生气的话,但下一秒又会很快的把你给安抚好的,而眼前的男人,怎么说呢……

郝贝自认为自己见的双胞胎也不算是少的了,特别是身边就有两对,裴靖南和裴靖东两兄弟,还有就是裴黎曦和裴瑾瑜这两个小娃儿,再有就是顾亦南和顾亦北这一对,但她也只是听说过顾亦南和顾亦北是双生子,但一直见到的都是顾亦北,没有见过顾亦南的,但今天就刚才那一个招面,那男人轻点一下头的模样,郝贝有种直觉,这是顾亦南吧!

绝壁就敢拿脑袋来当赌注的说肯定就是顾亦南,绝对的不会是顾亦北,两个人的相貌上来说乍一看,就像是当初看到小曦和小瑜一样,没什么差别,但是性格不同一个像火热的夏,一个像寒冷的冬。

裴靖南把屋子里的茶水,点心都准备好后,又倒了一壶茶拿到外面,两个女人在屋子里说话,外面的男客人他自然是要招呼的,顾亦南他也不是很陌生,公司里的生意上有来往,在一起吃过一次饭。

“其实两兄弟,真的没有必要闹得太僵的,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顾亦南也不是话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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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5:劝服,三人行

裴靖南亦然不是话多之人,头都没抬,只是把茶水放下,就坐到另一边的椅了上。

他老婆说让他陪陪男客人,他就陪着,说什么你就说着,我听着,但不代表我会主动给你聊天,道不同不相为谋。他看得很清楚,今天这顾姓兄弟过来是为谁讲话的……

京都这一年来,也是没少闹笑话的,方家倒台了之后,其它的大事儿倒是没有出过,但是笑话也没少闹过,闹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京都顾家。

顾金朝是军人,小儿子顾亦北结婚,娶的是堂妹顾竞然,当然顾竞然的父亲和顾亦北的父亲不是亲兄弟,不然也不能结婚的。

那一场婚礼,几乎全军区该去的人都是去了的,可是结婚当天,却是闹了个大笑话的。

众人皆知顾亦南和顾亦北是双生子,俩兄弟感情也别提有多好了,可是那天顾亦北和顾竞然的婚礼,顾亦南是没有出席的,当时就有人猜测着,说是兄弟失和了,也有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就扒拉着说是因为两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

这原本都是猜测,但无浪也不会起浪,可能真有事儿,也可能只是人家的臆测,但新娘顾竞然当天却是做实了两兄弟为了同一个女人失和的这个事儿。

那是在婚礼开始的时候,顾竞然接了一个电话,当下就满脸是泪,西式的婚礼,当时也是凑巧了,牧师问新娘可愿意嫁给新郎不的时候,顾竞然的回答是不愿意。

当时就乱成了一团,顾竞然的父母亲肯定是要质问女儿的,甚至顾竞然的母亲当时就发飙了,但顾竞然一句话道出了实情,说是顾亦南出车祸了。

没错,顾亦南是出车祸了,但这车祸却是他自己刻意为之的,为的是什么,自然是阻止顾竞然嫁给亲弟弟……

后来呢,婚礼自然是没有举行完,因为新娘跑了。

顾亦北呢,出国拓展顾氏公司的版图去了,年前的时候也有人见过三个人一起出行的画面,当时在圈子里传出什么样的都有。

不要以为豪门啊,世家子弟中有什么好的,大家当笑料归当笑料,但也明白顾家两兄弟和顾竞然是怎么会事儿了。

为此事儿,顾竞然医生的工作都辞掉了,没办法,闹太大了,对工作有影响,经常被人指点点的,这还怎么上班啊,这不就辞职去了顾氏公司里上班。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裴靖南心里的那杆称他自己很清楚,要么要,要么不要,哥哥怎么了,他不是顾亦北,也不会当活王八,这种事儿,别想在他身上发生的!

事实裴靖南猜测的对还是错呢,且看屋子里两个女人的聊天情况就知道了。

万物复苏之季,春回大地,孕妇似乎就特别的多。

顾竞然坐下后就告诉郝贝一个喜讯,她说:“贝贝,我也要当妈妈了……”手抚在肚子上,接着说:“才一个月。”

“呃,恭喜……”郝贝傻愣愣的道喜。

女人啊,都有一颗八卦的好奇心,郝贝也不例外,她就特别想问顾竞然一句,那外面的男人是顾亦北吗?不是吧!

这话没等她问出口,顾竞然便开口和她聊了起来。

开始聊的都很不错,说一些怀孕上的事儿,顾竞然就说了,这纸上谈兵和实际上的还是有区别的,就像她是个医生,可是真正的怀孕后,还是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妈妈一样,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再请教别人的。

说起育儿经,郝贝不敢说她多有经验,但最起码是过来人,所以说起来也头头是道的,跟顾竞然聊的很是开怀。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忽然就吵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是吵,是郝贝单方面的大声嚷嚷了起来。

“顾竞然,我不是你,你怀的是顾亦南的孩子,你可以说服你自己同时接受他们俩兄弟,但是我生的是裴靖南的孩子,从头到尾也只有裴靖南一个男人,我跟你不一样,不要用你的事例来说服我!”

门外的裴靖南猛然就站了起来,动作激烈的差点都把桌了的茶水给带翻了的,顾亦南却是站起来,伸手压住了裴靖南的胳膊。

裴靖南是听到郝贝吵的话了,脸黑黑的,恼羞成怒地瞪着顾亦南低吼:“放开!”

顾亦南没放,人总是这样的,自己成了异类后,就总是想着让别人也成为异类,况且,今天也不逼不得已才来的,淡淡地开口道:“难道你不相信她对你的爱,还是说如果她真的还爱着另一个人,你就不能接受了?你就不爱她了?”

裴靖南冷冷地看着顾亦南,抿了唇,好一会儿后,又坐了下来,并不说话,只听顾亦南自说自话着。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和老二会成为这样,当初我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可是你想想,你们是最亲最亲的兄弟,在娘胎时你们就在一起的,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舍下的,你们不是就应该在一起,一辈子永远在一起吗?”

裴靖南嘲讽的启唇,道:“不是朋友,今天过后,不要再来我家!家,公司,都不来往!”

顾亦南的脸色僵了僵,很是不悦,都不是那种会跟人低声下气的人,但是今天,这事儿,的确是他们要弱人一些的,特别是心疼屋里的那傻女人,不知道要为了孩子去怎么样的说服郝贝的呢……

屋内,顾竞然直接就给郝贝跪下了,尽管郝贝不理,但顾竞然还是跪下。

“郝贝,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请你听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听完我的故事……”

你以为顾竞然就能接受这种三人行的事儿了,迫不得已,她的初恋就是大哥,可是却给小哥在一起,最后呢,弄的两个男人都很伤,自己还会委屈,你说让她选一个,那是选自己爱的大哥呢,还是已成事实的小哥呢,最后的最后,两个男人一起逼她做选择,小哥告诉她,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大哥直接用生命来威胁她,逼出她的真情,她是真的那个也舍不得,最后半推半就的把这个事儿,交给两个男人去协商,最后就成了现在的结果。

所以她这次怀的是顾亦南的孩子,因为属于顾亦北的那个孩子,早在九年前,她就生过了,今天之所以会当这个说客,把自己的这些情感经历剖析出来,也是为了那个不知反踪的孩子。

“贝贝,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也没办法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但是……”顾竞然就说了,她会来当说客,跟弗瑞德是有关系的,包括弗瑞德以前拜托她照顾郝贝的事儿,都给郝贝说了出来,你说要弗瑞德对郝贝就没有服出过吗?那也不可能,但是付出真的不等于回报……

你问郝贝感动吗?

不,感动个屁的,她只觉得弗瑞德恶心,拿着别人的孩子做要挟,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叫她感动的!

“你说你的孩子,男孩还是女孩?”郝贝忽然想到这个事儿,便问了一句。

顾竞然摇头,这个真的是她的错,当时她以为那是被强暴而来的孩子,都恨不得掐死那个孩子的,哪里会想去看孩子的长相,压根就是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只知道自己生了个活物罢了……

郝贝看着顾竞然就可来气了,不管是怎么得来的孩子,那总归是在你肚子里长大的吧,不想生,那你不会打掉吗?再说了孩子有什么错,就那样的被抛弃了。

“顾竞然,不要被弗瑞德骗了,他是骗你的,我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认识的人我基本上也都认识,没有所谓的你说的十岁左右的……孩子……”郝贝说到此顿了一下,而后看向顾竞然说:“你说你的孩子十岁左右?”

顾竞然点头,说了孩子的具体生日。

郝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给咽了回去,她不想多管闲事儿的,并且,顾竞然这样让她有中,被利用的感觉,她一直很感谢顾竞然在她心理很崩溃的时候开导过她,给她过指导,但是现在顾竞然却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弗瑞德的授意,你让郝贝心里要还能感恩戴德的话,她真就一巴黎圣母院了……

弗瑞德是怎么也想不到,他让顾竞然来当说客会弄巧成拙了,因为郝贝打过电话给他,问的一句话,直接就让弗瑞德呆愣住了,挂掉电话后,郝贝看向顾竞然说道:“顾竞然,我不敢保证绝对能帮你找到孩子,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孩子也许还活着,并且,十岁大的孩子了,如果他真的想认回你,相信我,绝对早就认会你了,你如果有耐心就等着,没耐心,呵呵,反正你马上还会有新的孩子,那个被你嫌弃了的孩子,就当没有生过吧……”

“郝贝,你是不是知道我的孩子在那里,你是不是知道谁是我的孩子?”顾竞然抓住郝贝的胳膊高声问着。

郝贝甩开她的胳膊没敢太用力气,其实是很悲伤的,她以为的朋友、恩人,原来不过如此罢了……

“松开她!”

“起来!”

裴靖南和顾亦南一前一后进来,几乎同时出声,裴靖南大步上前时,顾亦南也追了上来,在裴靖南要甩开顾竞然时,顾亦南摁住了他。

裴靖南没跟人动手,可是送走这两位的时候,却又是重复了一句:“我们家不们!”

顾竞然会怎么样,且不细表,就说郝贝真是让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弗瑞德弗瑞德,怎么就这么死拽着不放呢,她和顾竞然不一样,她不是顾竞然,她不会妥协的。

但是现在首先要确认的就是眼前的新婚丈夫裴靖南的意思,他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你来,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当郝贝这么要求裴靖南时,裴靖南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就回屋了。

郝贝傻眼的坐在那儿,有点想哭,最后还是忍住了,起身追到屋子里去,屋子里没人,就追去了浴室,浴室里,男人在洗衣服,确切的来说,是在洗郝贝的昨天换下来的内衣和睡衣的。

都说男人能为女人洗内衣是一个比较能感动女人的举动,这个还真没有错,别人吃不吃这一套不知道,郝贝是很吃这一套的,倚在门边,慢悠悠地开口了。

“顾竞然怀的孩子是顾亦南的,以前还给顾亦北生过一个孩子,弗瑞德,就是你哥,拿这个事儿,让顾竞然帮他做了很多事儿,今天也是让顾竞然来当说客,说服的内容,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裴靖南,你失忆了,我不跟你计较从前的是是非非,但是如果,但凡你有一点顾家两兄弟的心思,我都不会同意!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嫁的男人是一个人,从来就是你,不是他,我跟他也是清清白白,我生的孩子也是你的,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不许你去跟他有任何的交易或者龌龊的想法……”

郝贝自己说着说着都要被自己给感动了的,你看她多伟大的,对爱情是多么的专一啊,可是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连吭都没吭一声的,这是几个意思,是不认同她说的话,还是有其它的想法,郝贝心里冷嗖嗖的,有些委屈爬上心头……

走过去就给了地上的男人一脚,生气地问:“你什么意思啊你,我给你生儿子,为了你连自己生的孩子都舍下了,你就这样对我的,还是你有那样的心思,你舍不得你哥,就连我你都……”

男人还是没有动,这让郝贝有点着急,有点上火,就没见这这么木头的,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现在……

正想着呢,砰的一声响!就见男人把面前的水盆都给掀了,站起身来,一张脸张的青红乏紫的,眼底也是雾哒哒的,那模样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的,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郝贝,喃喃着:“谢谢……”也只这么一句谢谢,多一个字的都不带多说的了!

这把郝贝给抱的,那点儿小脾气啊,小怒火啊,瞬间就没有了,过后还没弄明白男人的意思,想来又是一阵阵的懊悔与烦燥。

然而,翌日,裴靖南就有动作了,这个动作很是让郝贝奇怪的。

“我要出个差,你在家里能行吗?”裴靖南这么跟郝贝说的。

郝贝就好奇了,不是说没工作么,出什么差,而且部队里那边是办了停薪留职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出差的机会啊。

“你是不是要去法国找他,我和你一起去……”郝贝想着怕是因为这个事儿要出去的吧。

但裴靖南却是拿出一张飞国内的机飘,说家里让郝贝照看好,是公司的事儿,公司里出了个问题,也不是很大的事儿,但是就是需要负责人出面,艾米解决不了,所以他得亲自过去。

郝贝也是没办法了,亲自把他送到机场的,送他去出差的。

艾米和裴靖南是同行的,上了飞机,裴靖南便问艾米:“那边的情况,你都打听好了吗?”

艾米点头,但是也有点怯生生地回答着:“只是没有人见过莫扬,我猜测着莫扬可能是情况不太好了……”

裴靖南皱了下眉头,实际上,这些事儿,他没有任何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是听别人的说的,这个别人,很大一部分就是指的展翼,展翼的嘴里说出来的莫扬和苏家人,那真就是没有一个是好的了,你想吧,但是裴靖南却是往反方向去想了,反正他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展翼,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

“家里这边,也得找人注意着点,艾米我现在是信任你,但是你也该知道,一山容不下二虎,你要是想跟老大一伙的话,趁早的说话……”

艾米听罢直抹汗的,你说吧,从前就觉得bo大人吧,不苟言笑,但是还有一点点热度的,现在吧,表面上看来,温和了很多,但实际上……啧啧,怎么说呢,他只对自家人温和,对着她这个万能秘书,真是一点点儿的私情也没有,完全的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裴靖南出差了,三个孩子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倒是郝贝有些小许的不适,而最大不适的那个人,却是裴雅。

怀孕三个月了,就还是一直的吐,展翼根本就弄不了,给做什么,不是不吃,而是吐,到江穆这儿来,那就直接就闹起脾气了。

江穆说,带裴雅出去走走吧,裴雅直接就摔东西了。

“走什么走,我还不够丢人吗?我都多大岁数了,居然还生孩子,江穆你不是脑癌了吗?你怎么不去死呢你!”

江穆那么一个大人物,就算是退了上来,这一年来威严还是在那儿放着的,走到哪儿谁不尊称一声江先生,就跟裴雅这儿,简直了,就是扫地出门的。

这么被赶了出来,展翼还得从边上劝着。

“妈,你别这样,你放心,弟弟有我照顾着的……”这句话展翼说了成百上千次了,但是裴雅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也是,拍拍展翼的胳膊,敷衍地道:“真是好儿子……”

可是你看她说着好儿子,但真正的展翼陪上她做什么,她都有种强忍着的冲动,特别是今天,展翼给做的饭,就是她平时吃的,小米粥,炒的土豆丝儿,真就跟裴雅平时吃的一模一样的,但是吃的时候,裴雅哇的一声就吐了满桌子都是。

吐出来的还是早上吃的,压要就没有消化,这真就不是人家裴雅装了,完全就是生理反应。

展翼的脸沉了下去,他的脾气算是好的了,平时各种各样的,他都忍了,但是这会儿,这脸真就沉了,裴雅其实是有点怕展翼的,看着展翼这样,心里也难过,她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做法,吃到她嘴里,味儿就能不一样的,私下里,她也问过医生,医生说孕妇就这样,有任性的权利,可是你说她身边的也是很无辜的,特别是她觉得对不起儿子展翼。

裴靖南是不工作,可以整天的呆在家里陪着的,可展翼还要工作啊,那工作起来再忙再累,就没有说不回家的,回家来也是尽量的讨好她,衣服鞋子,吃的穿的用的,可以说这家里的一切好的东西,都是展翼给买来的……

就连每个月的工资卡都是交到裴雅手上的,从来没有逆反过裴雅的话,你说什么,我都说好,我都听,永远都是知呵呵的,可能就是这样,让裴雅的压力特别的大,因为她的心底,先入为主,对小东(裴靖南)的印象最深,也是最好……

“妈,没事儿,你不想吃这个,我再给你做别的……”展翼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一点儿也不嫌弃的开始收拾着桌子。

重新又做了饭端出来,还是刚才的,因为裴雅特性,就吃这老三样,但是你想啊,一个刚刚吐过的孕妇,你不规则让她吃这些,真就是难为她了,裴雅吃不下去了,甚至是嗅着那个味儿就想吐的节奏。

翌日,裴雅就直接就提出了一个要求,要跟去郝贝家里去住几天的,理由说的特别的好,因为郝贝是女人,因为郝贝生过孩子,因为展翼还要上班,不想让儿子太累……

但这一切的一切在展翼的眼里完全就变了个味儿的,但展翼是好儿子啊,好儿子不可能不听妈妈的话的。

所以郝贝就倒霉了,展翼是黑着脸敲响郝贝家的门的,郝贝对展翼现在是敬谢不敏,连带的对裴雅也有点意见,不想多接触,天知道展翼现在把裴雅和裴雅肚子里的弟弟当成眼珠子似的看,郝贝就常在想,她这么倒霉,要是裴雅跟她在一起时,发生个什么事儿的话,那展翼不得恨死她的啊……所以裴靖南走之前,她就有说过,她不想跟裴雅多接触。

裴靖南就这点儿好,听郝贝的话,虽然不见得郝贝说的就对,不见得他听和心甘情愿,但只要郝贝开口提的要求,他全都是一个字好……

故而走之前,也是跟裴雅说过的,说郝贝带孩子们没有时间过来陪裴雅之类的,这些都有提前沟通好的,郝贝也是和自己说的那样,离裴雅有多远就是多远,平时都是开车,路这裴雅家门口时,最多也就是看到了点下头,并无深交。

这才几天,昨在还跟裴靖南通过话,就说小一宁有点想裴雅奶奶了,想着带过去看看,或者是让展翼过来,把一宁带过去的,这不展翼就上门了……

郝贝就以为是裴靖南告诉展翼了呢,今天可巧是幼儿园里有事情放假,便过来给开门了,把小丫头收拾的妥妥的,也交待清楚了,可以和奶奶玩儿,但是不能推奶奶,也不能淘气冲撞了奶奶……

一宁背着小书包,甜甜的笑着保证道:“是,谨尊女王口谕。”

这把郝贝给弄的哭笑不得的,小丫头这几天在看小魔仙,自称是小魔仙,然后妈妈就是魔仙女王,因为妈妈是全家最厉害的人……

“郝贝,你行,你真行!”展翼伸手指着郝贝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把郝贝气得当下就火了,她一直在忍着,不想跟展翼正面起冲突的,以前的展翼有多讨人喜欢,现在展翼就有多么的让人讨厌,简直讨厌死了!

“展翼,你把话给说清楚,手指着别人时,四根手指还是指着你自己呢?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对我这样的仇恨!”

展翼看着郝贝好一会儿后,终于是长呼了口气,低了头,一副认错的模样,笑嘻嘻地开口道:“嫂子,开玩笑呢,看你真了吧……”

郝贝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依然是阴着脸的。

展翼就厚脸皮,凑上来,抓着郝贝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着说:“嫂子,我错,是我的错,我嘴贱,你打我,别跟我生气行吗?”

卧槽!

郝贝让展翼给弄的一愣一愣的,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变脸比翻书都快的!反正她是不会跟人开这样的玩笑的。

“嫂子,我哥走时还跟我说呢,要我能照看着点就照看着点,我嫂子你能干,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相反是有事求你帮忙的……”

听了展翼说的帮忙的事儿之后,郝贝那脸就拉着,让她照顾一个孕妇,照顾的好了行,照顾的不好了呢?算谁的?

但这是裴靖南的小姨,裴雅对裴靖南有多了,有多看重,郝贝也是看在眼里的,她没办法推的那么直接,就间接的推了:“展翼,不是我不想应这个事儿,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三个孩子……”

“嫂子,我都懂,我放心,做饭我来做,或者你跟孩子们到我家住几天,就当陪陪我妈妈行吗?她也一直念叨着三个孩子的……”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郝贝不住人家说软话,就同意让裴雅过来了,饭展翼给做,顺便做他们一家子的,一起吃,不过展翼不在这儿住。

郝贝只得回去收拾客房,楼下还有一间客房,并且,也是打算了,自己就住楼上的卧室,平时晚上也不下来的,真要裴雅有个什么事儿,也不管她的事儿……

这事呢,也打电话给裴靖南说了,裴靖南没有任何意见,全都交给郝贝作主。

说到最后的时候,郝贝问裴靖南:“你还要多久才回来呢?”

裴靖南才开口说了句:“估计还要一些时间,这里的事儿挺忙的,我要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没时间的话也会每天给你发个短信……”

郝贝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就交待着他工作再忙也要记得休息,不能累坏了,她和孩子们还在家等着他呢。

挂上电话,郝贝看着手机无奈的想着:“到底是什么工作,居然这么忙的?”

做什么工作?

裴靖南可不是去做工作的,是去找莫扬了。

同一片蓝天下,云南山间的座别墅里,裴靖南挂上电话之后,就跟凤阳说了:“就按我说的去做,除非你们想看着他去死!”

凤阳皱眉头,当初以为带着莫扬来云南找到苗少兰,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但是谁知道会哪样的寸,苗少兰死了,死于车祸,就在他们到达云南之前的时候死掉的。

那样以来,最懂盅的人不在了,莫扬怎么办?

按照凤阳所说的,不是没有找过人想把莫扬身上的血盅引到别人身上,但是都没有成功。

这一年多来,莫扬简直就成了凤阳的白老鼠,没办法,只能一个个的方法去试,引在任何人身上都没用,引不出去。

一直到前几天裴靖南找上门来之后,提出愿意当引盅人。

凤阳就心动了,其实凤阳一直都在想,没有道理引不出来的,最后得出的结论就在于莫扬动情了,是的,当初就种盅时,就跟莫扬提过这个事情,不可能动情,一旦动了情,盅也会发生变种……

那样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哪会是什么样盅,会有什么样的危险也是不可预知的,但感情这会事儿,你说不让动就不动的吗?

“姐,你看呢?”凤阳拿不定注意了,莫扬的情况很不好,血盅把莫扬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整个人瘦的蜡黄不说,皮包骨头的了,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就是睡着了,也没有很好过,可以看到他很痛苦的在皱着眉头,凤阳知道,那是血盅肆虐着莫扬的身体。

“他自愿的,就试试吧!”苏莫晓拿定注意。

凤阳还有些犹豫:“莫扬不会同意的。”如果会同意,当初也不会放过裴靖南的。这点就是最难办的,因为这个也得看莫扬的意志力,如果莫扬排斥这件事儿,引盅不会成功,已经失败过好几次,现在凤阳没有十足的把握都不敢轻易的尝试,每一次尝试失败之后,便是血盅反噬的飞速成长,所以莫扬才会成现在这样子的。

裴靖南不是没怀疑过莫扬的情况不好,但那个时候,郝贝出国走了,莫扬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今天如果不是为了郝贝,他也不会到这里,找到莫扬……

“他什么时候清醒,我去和他谈。”裴靖南看向凤阳说着。

凤阳叹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了,但凡要是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这样的。

莫扬每天清醒的时间很规律,夕阳西下时,万物都倦怠之时,便是莫扬清醒的时候,因为昏睡的时间长,不得不以营养针代替食物,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进食过,手腕上虽然用了自留针,但仍然可见清晰的针孔印。

醒来看到裴靖南时,还是一愣,然后扭头过去,不太愿意见人,曾经那样貌似潘安的一个玉人儿,现在简直就是没了人样,比鬼都怕是要不如的。

“莫扬,跟我谈谈……”裴靖南开口,说是谈,但出口的话,却不是谈,也不是商议,是直接的决定。

“把你身上的血盅引到我身上来!”

莫扬当然就拒绝了:“我不同意!”

裴靖南抿唇,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气氛有点冷了下来。

苏莫晓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对话,也是直叹气,她心里是希望裴靖南来救自己的弟弟的,说白了,当初如果不是莫扬去找裴靖南,裴靖南可能就死在下面的了……

当然只是如果,并不是结果,结果就是裴靖南现在活的他妈的好好的,而那个救人的她的弟弟莫扬却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莫扬,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这我的决定,你救过我,这份恩,我知道你是不稀得救我,你救我也是为了郝贝好,那么同样的,我这救你,也是为郝贝,你也不想拿恩情让郝贝心里不舒服一辈子吧,莫扬在这一点上,除了我,你是最郝贝最好的人,我承认,但是现在,郝贝遇到难题了,弗瑞德,不,是我哥,把郝贝生的两个孩子扣在了法国了……”

裴靖南这一席话说的,简直就是皱着眉头讲完的,他失忆后原本话就不多,很多东西,可以用做的,就不会去口述,但是今天却是为了莫扬破例了,更确切的来说,是为了郝贝破例了。

说这些话,心里是不甘愿的,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比起莫扬对郝贝的好,他也是惭愧的,所以才会把这番话说出来给莫扬听,就是希望莫扬能够让他还这份恩情,同时也是隔绝了莫扬再对郝贝的肖想。

裴靖南能想到这些,莫扬何尝的想不到,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绝了对郝贝的心思,可是今天如果接受了裴靖南的施救的话,那么就等于狠狠的拉开了他和郝贝之间的距离,裴靖南不欠他了,相反是他欠了裴靖南的一条命。

这以后……

莫扬很想当个小人,但是有沈碧城那个前车之鉴,他不想看到郝贝有任何一丝的失望,或者是怨恨的神色……

尽管莫扬暗暗的祈祷着,裴靖南不是合适的引体,但事实证明,还是成功了,莫扬和裴靖南是同一血型,都是a型血,并且因为爱着同一个女人,所血盅脱离了原本生长的几乎没有了新鲜血液的莫扬的体力,引到了裴靖南的体内。

这一天,裴雅也搬过来跟郝贝这儿住了,让郝贝搬过去,郝贝不干,她这托家带口的搬过去像是什么样子的……

裴雅住过来,没有郝贝想像的那样难伺候,实际上也不用郝贝伺候什么,因为白天的时候,展翼都在,在郝贝看来,展翼就跟那慈禧太后跟前的小太监一样,时时刻刻的就候着裴雅的一米范围之内,渴了饿了什么的都不需要郝贝伸手的,到了晚上,展翼也是等着裴雅睡了,才离开的。

却是在这天晚上,郝贝在浴室刚刚洗完澡出来,心口猛然地便是一疼,就有针猛然刺进去了一样疼,捂着胸口坐在床上,正喘着气儿平复那股子锥心的疼意时,房门却被敲响了。

开了门之后,就看到是裴雅,郝贝一愣问:“小姨,你不舒服吗?”

裴雅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眉眼间全是小心翼翼的那种戒备的神色,四顾的看着,跟郝贝说:“我能先进去再说吗?”

郝贝让开身子,让裴雅进来,屋子里也有暧水壶,走到桌子前了,也没给敢给裴雅倒的,只是转身问:“小姨,你怎么了?我打电话给展翼行吗?”

“不,不要……”裴雅有些惊慌地喊着,而后在站起来,在郝贝的房间里来回的走着,并不安地说:“有眼晴在看着我……”

郝贝本来就心口疼,这会儿听了裴雅这句话,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阴风阵阵的,她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自从得了凤阳家的羊皮卷后,自己也的确是经历过很多奇怪的事儿,倒也见怪不怪的了。

但是还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被吓得打个冷痉,感觉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那个,小姨,你先在我屋里呆着,我去你屋里看看……”郝贝这么说走出屋子的,走出去时,顺便把门给带上了,疾步就走去了一宁的房门,推开门,抱起床上睡着了的一宁就往外走,可才走到门口,就见自己房门前,裴雅一颗脑袋露在外面,问道:“郝贝,你做什么?”

这又是把郝贝吓得惊了一下,你知道本来心里就有点怕了,这么突然出声,一个脑袋伸外面,差点没把郝贝腿给吓软了的。

郝贝僵硬的笑着解释:“我抱一宁去小便……”脚底生风一样的推开了隔壁的房门,这是裴黎曦和裴瑾瑜的卧室,砰的一下关上门,哆嗦着手的把门给锁上了。

裴瑾瑜已经睡了,裴黎曦还靠坐在床头看书,看向郝贝问:“妈,怎么了?”人跟着也从床上下来,就往郝贝那儿走去,郝贝腿一软,捂着胸口,要不是裴黎曦过来的及时,把一宁给接住,都能把一宁给摔了的。

“小瑜,起来!”裴黎曦接住一宁,身子也直直的站在那里,撑着,才没让郝贝摔下去的。

裴瑾瑜惊醒的坐起来,傻眼的问:“怎么了?”看到门口时,飞快的从床上起来,过去抱住了郝贝,裴瑾瑜这一年多来,不光是脾气长了,就是身高体重也长了,锻炼身体的事儿从来就没有落下过,从不偷懒,所以,力气还算大,给扶了起来。

门外,裴雅在大力的,疯了一样的拍着郝贝刚关上的房门,尖叫了起来。

“郝贝,你相信我说的啊,你相信我啊,我没有说假话,真的有眼晴在看我……”

郝贝的唇色发白,全身都开始冒冷汗,让吓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小曦把一宁给放到了床上,轻拍了两个,这小丫头就这点儿,睡着了,那怕打雷也吵不醒的,放好了一宁,又给郝贝倒了杯热水放桌上凉着,这才走过去,和弟弟一起把郝贝给扶了起来,扶到了床上……

“姨奶奶这是……”裴黎曦也是皱了眉头,这么大力的拍着他们的门,这有点不对劲儿啊,晚上明明还好好的呢,这才走了两步,想开门去看看的,让郝贝一把给拖住了。

“小曦,不要开门,打电话给展翼,不要开门!”郝贝慌张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感觉很不好,这会儿就怕裴雅再有个什么了,所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展翼过来才是好的。

“这……”裴黎曦有点纠结,这是不是先开门看看的。

郝贝知道这样不好,不对,不该把裴雅这么扔在外面,裴雅是个高龄孕妇,不能这样对她,但是请原谅她的自私,她只想顾好自己的小家,她有儿子,有丈夫,她的能力有限,只能维护好自己的小家。

“给小叔打电话,听妈的话!”裴瑾瑜出声催着裴黎曦。

裴黎曦没再犹豫,拨了号码给展翼。

“小叔叔,你赶紧过来,出事了!”

“我马上就到。”

通话很简短,说是马上,真的就很快,几乎是才挂上了电话没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在楼上便可以听到大门开了的声,大门是密码锁,所以展翼在外面也是能打开的。

郝贝听到楼下有开门声,这才算是缓过神来了,让小曦去窗台处看,是不是展翼过来,这肯定就是展翼,别人也没有他家的密码的。

裴黎曦说是展翼时,郝贝这心才算是松了下来,横竖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听到展翼说话的声音时,郝贝也起来去开门了。

门开后,又让吓的不轻,不光是展翼,随行的还有医护人员。

裴雅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扭打着,真就像是个疯子,血红着眸子,就盯着郝贝刚开的这扇门,大声的嚷嚷着:“有双眼晴,一直一直就在看着,看着……”

郝贝吓得又是一哆嗦,不敢去看裴雅的眼晴。

裴雅被打了一针,可能是安定之类的,很快就身子一软,倒在了展翼的怀里,展翼叹气的抱起了裴雅,要走时,看向郝贝,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谢谢嫂子。”

郝贝呆立在门口的位置,听得楼下的大门又关上的声音后,还是傻傻的站在那儿……

“妈,没事了……”裴黎曦和裴瑾瑜一左一右的扶着郝贝,郝贝却还是让吓着了,脸儿煞白地问:“我跟你们睡一晚行吗?”带着祈求的神色。

裴黎曦下楼去看门关好锁好没,裴瑾瑜则把床重新铺了,让郝贝躺下……

这一个晚上,郝贝却是怎么也无法睡好的,不能闭眼,闭上眼晴就是裴雅最后的那怨恨的眼神,那种绝望的怨恨的眼神,是绝望吗?郝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么会觉得裴雅的眼神绝望呢,裴雅明明就是疯病有犯了的,她记得很清楚,在裴靖南还是裴靖东的时候就跟她说过,裴雅在国外的疯人院住这很多年的,这些年也一直在服药,不服药就怕再犯病的……

不能闭上眼的话,郝贝就睁着眼晴睡,可是耳朵里传来的又是裴雅那句:“有眼睛在看着,一直一直在看着……”

这对于郝贝来说,尼玛的,简直就是要把她给逼疯了的节奏,比看恐怖片还要吓人,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赶紧天亮,赶紧赶紧的天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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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6:母子情深

翌日,天亮时,郝贝才刚刚睡着,裴黎曦和裴瑾瑜起来就把一宁给抱走了,所以一宁小娃儿今天是在最最喜欢的小哥哥怀里醒来的。

小丫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我还在做梦吗?”

裴瑾瑜简直无语死了,你知道他哥把小娃儿给抱下来,就要去厨房做早点的吧,这一年多来,别的没有学会,自己料理吃的东西这一点倒是学会了,冰箱里其实是有面包之类的,但是他们想做点粥。

谁说男人就不会做饭了,谁说孩子就不会做饭了,真的是逼到那个份上了,还不是一样的做!

就像这会儿一样,裴黎曦在厨房里,

一边地着平板看上面的视频介绍粥要怎么熬,记得妈妈是喜欢吃红豆粥的,所以就对着上面,按着人家介绍的,洗米洗泡豆子,这样的全都弄好放进锅里压上。

这些电器啊什么的,怎么用这些,小娃儿也都是琢磨过了的,用的还不错的。

等粥熬上了之后,裴黎曦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妹妹醒了,便说道:“那我上楼陪着妈妈。”

“等下,哥,你给小丫头穿衣服,真是的……”裴瑾瑜喊住了裴黎曦,把一宁往沙发上一丢,起来就冲楼上跑了,陪妈妈还是看着妹妹这个选择题在裴瑾瑜这儿根本就不用选的,肯定是妈妈重要喽。

裴黎曦只好走到沙发前陪一宁,并教着:“一宁以后要学会自己穿衣服,这样才棒哒哒的……”

“那哥哥小时候也是自己穿衣服,不用妈妈帮忙吗?”一宁打着哈欠问,懒懒的窝在哥哥的怀里,小腿儿踢着小被子玩儿。

“是啊,哥哥们小时候都是自己穿衣服的。”裴黎曦笑的有点苦哈哈的,可不就是么,他们的妈妈,他们甚至是在八岁时才知道那是亲妈妈,之前一直就算是认贼做母了,并且还因此让妈妈受过伤……

楼上,裴瑾瑜很小心的推开房门,就怕把郝贝给吵醒了的,可是怕什么有什么,还真就把郝贝给吵是了。

其实也不算是吵醒了,是郝贝睡着了也是不安稳,以前做过的那些梦啊,全都来了,居然是——春梦!

不是梦到她跟裴靖南的春梦,而是裴雅的春梦!

所以被吓醒了,睁眼就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又是吓得她一怔,便坐了起来,颤声问:“谁?”

裴瑾瑜正猫着步儿在走呢,赶紧站直了,吐吐舌头道:“妈,是我了……”

郝贝又往后一倒,狂跳的小心脏慢慢的平复,真是……眉心轻拧着,闭上眼全是梦,睁开眼全是事儿,悠悠地叹了口气,欲哭无泪!

“妈,我哥熬了粥的,一会就好了,你再睡一下,然后再起来。”

“好,乖儿子。”

郝贝应着声,手捏着眉心的位置轻捏着。

裴瑾瑜伸手,替代了郝贝的手,轻声地说:“妈,不要烦了,你看我们都长大了,都会熬粥了呢……”

“什么?”郝贝一个打挺又坐了起来,凶神恶煞的吼着:“谁让你们动火的了,不知道那很危险吗?”

说着爬起来飞快的就往门外冲,冲到楼下时,楼下没有她预想的那些不好的画面或危险的画面,只是裴黎曦和一宁正在沙发上坐着讲话,一问一答的。

“大哥哥,你说你小时候妈妈也抱过你吗?”

“恩。”

郝贝冲下来的举动,打断了两兄妹的对话,裴一宁看到妈妈就笑了,站在沙发上大声的宣誓着:“妈妈早安,妈妈我以后也要自己穿衣服,自己做自己的事有,我以后不让妈妈这么累了……”

郝贝脸色僵了一下,就像是被糊了一层糨糊一样,扯着嘴角想笑,却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伸手捂着脸,蹲在楼梯的台阶处,难受的想哭,真就觉得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她快撑不住了,这一个晚上熬的她,这一段时间强迫自己不去想两个远在法国的儿子的事儿,都压的她站不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想……”

“妈,我给我看样东西。”裴黎曦忽然开口,给裴瑾瑜使了个眼色,裴瑾瑜会意,过去扶起了郝贝。

裴黎曦也走了过去,俩人一起扶着郝贝坐到沙发上,裴黎曦才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装订起来的本子,白纸黑字,不同的是反面让画了很多的画,都是一宁的随手涂鸦。

郝贝愣住,不知道孩子们要让她看什么,就只能看着……

裴黎曦翻开一页,指着上面的画跟一宁说:“一宁,你和妈妈说说这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什么,这个可真不要把一宁当成小班小朋友的随手乱画,一宁在绘画上面是有天份的,没有人教过她怎么拿画笔时,她就知道拿着哥哥们写字的笔在纸上随便的画着什么……

再然后就是看着动画片里面的卡通动物人物之类的,自己就能画个形出来,当然画的是不是多好多精致,但是那水平还是不错的,这张画上就能看得出是卡通人物的形像,一座城堡,草地,然后是一家人,有爸爸,妈妈,和两个哥哥……

“我的家,爸爸,妈妈,和哥哥……”一宁甜甜的说着,一对大眼睛滴溜滴溜的看着郝贝,亮闪闪的。

郝贝方才生起的那个回法国的心思,让小娃儿给看得有点走远了,但脑海里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她的儿子们在哇哇哇地哭的声音,反过画面,就扣在了桌了上,双眼死死的盯着那被扣下去的画本,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

这三个不是她生的孩子,法国的两个才是她生的,她十月怀胎,他们每一次胎动,她都有感觉到的,生他们时剖腹生的,肚子上还留有一道很轻的红疤……

然而,眼晴却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些黑黑的,一个个小方块的字儿就那样的撞进她的眼晴里,凑到一起,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那地方她不陌生,南华一高,高考前的体检。

体检是在学校里,大部分学生体检一次性合格过了,就不需要别的了,但那次郝贝的体检是不合格的,不合格的会发一张通知单,按着规定的时间再去医院做检查,总的有三次检查,如果实在不合格,那抱歉,有些学校是不能报考的。

郝贝当时就是不合格的那类,人家说她是什么的,她也没弄明白过,拿着通知单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有病了的。

郝贝后来是找过当时体检的医生,医生好像说她的尿检不合格,可能是有肾上的毛病,这个还需要再做一次检查,郝贝当时就问了,那如果再检查不合格要怎么办?

医生说的很简单,这个跟肾有关的,如果再不合格就会转科,转到内科去让医生再检查,看看需要治疗不……

过后,郝贝就懵了,拿着通知单,以后自己要得肾病了呢,她们邻居就有一家有个儿子,这儿子长的好还可聪明了,但得了肾病,没及时治疗,最后成了个半傻子,郝贝那会儿脑子里都是邻居那个半傻子……

最后还是当时的男友陆铭炜带她去的医院,不敢告诉家里,别看郝贝平时埋怨着说她妈偏心眼之类的了,但还是很护着她妈的,要是告诉她妈她可能有病,估计能把她妈吓出病来的。

当时去了之后,又做了一个尿检,医生就问郝贝是不是月经不调的,这个的确是问着了,跟这个有关系吗?郝贝觉得是有关系的,不然医生做什么要问呢?

后来呢,那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还是不合格,医生就说了,让她下次月经过后几天再来,并且会通知她的,再做最后一次检查,如果不合格真的就要给她转科了。

那一段时间真是给她吓坏了,天天都觉得自己是得了病的,每天紧张,以至于月经迟迟不来,连老师都催着她的体检表,说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去医院问问的……

还好,月经来了,也没几天,走了之后又去的医院,在为牵扯到这方面的事儿,当时是郝贝一个人跟医生在里面检查的,是女医生啊,所以肯定就没有多想……

而此时,郝贝眼晴里汇成一句话的黑方块字表达出来的内容就是:某年某月某日她在南华第一人民医院做了捐赠卵子的手术,并成功提取了一颗成熟卵子和几颗非成熟卵子。

受赠人下面赫然就签着一个化成灰郝贝都能认得出来的名字——方柳!

“这……”郝贝不敢相信的抬眼看着两个儿子,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被她死死的压在心底,不,这不是真的!

“妈,两年前,爸爸最后去任务前,就让人查了这份资料出来,但他最后却失忆了,妈妈你也失望了,所以这资料一直就放在这里,就被一宁拿来画画了……”裴黎曦淡淡地解释着,不说是刻意为之,其实是天意,这个真的就不是刚拿出来让一宁画的,放在这儿有很长时间了,这个本子郝贝更是不陌生,那会儿就是她还没出国时,就拿给一宁去画画了,反正看第一页就是一堆黑字,问小娃儿们有用么,说没用,她就拿给一宁画画了,就连反而第一页上,还有她写的画画图三个字呢。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孩子们就知道这个事实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她……

“小瑜,小曦,你们……”郝贝泣不成声,心里难过死了,你看她当的是什么妈妈啊,只想着法国的两个儿了,可是这两个,就算不是她生的,也是……

“妈妈,还记得我暧出来的小鸡么,那是爸爸没有失忆前跟我讲的故事,爸爸说……”裴瑾瑜原原本本的就把这个故事又给讲出来了,真的就是记得特别的清楚,一点儿也没有忘记的。

郝贝听完,想哭又想笑,想哭是因为她一直一直的都不知道,想笑是因为这个故事讲的怎么听着都有点骂人的意思呢!

不过想到裴靖南板着一张脸想这个故事的样子,还是流着泪的笑了。

“小瑜,妈妈对不起你们……”

“不,妈妈,是我们连累了你,特别是我,小瑜那时候根本就不想跟方柳有接触的,是我纵容了方柳,才让妈妈受那些伤的……”小曦开口,这是这孩子第一次跟郝贝正面提过去的这个事儿,也是第一次正面的认错,实际上,这个错,他认了一辈子的。

那是后话,且说眼下。

“呜呜呜……我简直就太失败了,怎么能不知道呢,怎么能……”郝贝哭啊,伤心啊,高兴啊,各种的交织在一起,她哭,小瑜也眼着红眼晴,就连小曦的眼晴都是红红的……

就一宁跟个没事人一样,这孩子从郝贝回来后就不哭了,天天笑呵呵的,见谁都乐呵,不分场合地点的就乐呵,这会儿都哭着呢,她一个人傻笑傻笑的,脑门就就吃了一记,被小哥哥给弹了一脑瓜崩。

“妈妈,我们没有想让你难过,没有不想让你回法国去看弟弟,我们比你更想让弟弟和我们一起生活,但是妈妈,我们也需要你……你不能,不能因为我们大了,就不管我们了……”裴黎曦这么说着,裴瑾瑜在心里腹诽着,想让弟弟一起生活才怪,就连一宁他都不乐意跟他们一起的,但是鉴于一宁跟他们生活的时间长,所以才勉强的接受了的,其它的,哼,说是亲弟弟,生在国外长在国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被大伯养着,给大伯当儿子去吧,反正大伯那么喜欢他们的妈妈,也不会对孩子不好的。

这一点上,俩兄弟是心照不宣,亲不亲的对于他们来说,长在身边的才是最亲的。

郝贝的心里哟,别提了,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样的疼着,懊悔,愧疚,自责,就在刚刚,就在听到小曦说这些话之前,她还在心里告诉着自己说,那这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秦憬他们还那么小呢……

可是孩子提了,孩子说了,你不能因为我们大了,你就不管我们了,这让郝贝就没法装作可以不去管不去在乎,因为她从小到大就吃够了家长偏心眼的苦,以前的时候对一宁就是这样想着的,总是在心里想啊,她可不能太偏心了的,不然一定长大了也得像她一样心里不舒服的……

现在……她真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几分的,一个孩子分一个就好了。

“妈妈,你放心,大伯不是那样不通情达理的人,他知道你爱的是爸爸,你是我们的妈妈,不会为难我的……”裴黎曦开口劝着郝贝。

都说女人哭时不能劝,你越劝她越哭,同样的女人生气时,你也不能劝,特别是她恨着一个人时,你要是越劝她,她就越恨越讨厌,就如郝贝这会儿一样,真就是强忍着才没喷裴黎曦的。

倒不是想喷裴黎曦,真就是因为裴黎曦提到的那个通情达理的大伯弗瑞德才让她想喷的,怎么通情达理了啊,通情达理的人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吗?

裴瑾瑜看到郝贝的眼神,默默的在心底给他哥点了个赞,看到没,黑你没商量,大伯啊大伯,你得赶紧想开为,要不然的话,我妈能恨死你的……

“哼,什么通情达理,一点都不……”裴瑾瑜开口说着反驳的话。

怎么能让妈妈恨大伯呢,大人们不是常说了恨的另一边就是爱吗?那怕只有那么零点几几的机会,他也得把那种萌芽给掐死了的。

果真,郝贝听到小瑜这么说时,就开口训上了。

大人间的仇恨再大,也不能让孩子的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当家长的就要有当家长的自觉性,关于这一点,郝贝还是很有自觉的。

“小瑜啊,不要这样说,妈妈不希望你这样去想大伯,大伯他也很不容易,并且,他们我们的亲人,是你爸爸的弟,以后大伯要是没儿子了,你跟小曦都要养大伯的知道吗?”

裴瑾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点头不说话了,心底里则想着,真的,只要大伯不缠着妈妈,放过妈妈,让他一家人在一起,把亲弟弟秦泺秦憬送给大伯他都举双手赞成的。

“妈妈,粥好了,我去看……”裴黎曦开口说罢,没给郝贝反对的机会便往厨房去了。

等郝贝反应过来的时候,冲进厨房,正看到小娃儿把手拿开去捏耳朵来着……

“怎么样,烫着了吗?”郝贝冲过去,拿了酱油往孩子的手上倒着,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伤在儿身疼在娘心的感觉,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这是……”因为给抹酱油,所以能看到小曦的手上,特别是右手上,大小不一的白色班点样的东西。

“没事……”小曦说摆把袖子放下,不想让郝贝看到。

郝贝把早饭弄出来,跟孩子们说着,不要再动厨房里的东西了,正说着呢,小瑜就插嘴抢话,“妈,安了,我哥会做饭的了,以前我爸不在家时,就是我哥给我们做的……”

郝贝怔住,没说话,只是看着小曦,眼神柔柔的看着,她的大儿子啊,明明跟小瑜一样的年纪,只不过可能早同生那么几分钟,就必须担起大哥的职责了。

吃过饭,小瑜给收的碗到厨房,分工很明确,哥哥是做饭的,他是洗碗的。

郝贝把小曦叫到沙发处坐下来,拿了医药箱,把酱油擦掉抹上药膏,轻声问:“这些,是做菜溅上的油点吗?”

小曦不自在的恩了一下,不去看郝贝的眼晴,这些的的确是学做菜时溅上去的,那个时候没办法,爸爸只要不在家,就是吃外卖,吃的小瑜都想吐了,不想吃,他知道小瑜想吃妈妈做的菜,可是他没办法变出妈妈来,就只能做妈妈能做的事儿……

“那时候,一定很疼吧……”郝贝问着,呵着气给孩子抹药膏,接着说:“妈妈的大儿子很能干,妈妈很开心,没有妈妈在的时候,我小曦可以照顾弟弟妹妹……”

裴黎曦的身子僵直住,诧异的瞪着郝贝,眼底有水雾乏起,有种愤怒由心而生,是不是要说,那以后就继续照顾弟弟妹妹了……他……

“但是,我们小曦也是个还没满十周岁的孩子呢,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妈妈来做,知道吗?想吃什么了都告诉……”郝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黎曦扑到了怀里。

裴黎曦一向是个情绪内敛的人,不会当众去哭,也不会当众大笑,但此时,却是伏在郝贝的怀里,像只受伤了的幼兽一样,低低的哭泣着……

“好了,乖儿子,妈妈都懂,以后妈妈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告诉妈妈知道吗?你帮着妈妈进步,让妈妈能变成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吃过饭,宁馨就过来了,过来也是没好消息的。

宁馨带来的是裴雅的一手消息,宁馨早上也是刚从医院去看过裴雅过来的,裴雅差点就流产了,原本就是高龄产妇,这下好了,又闹昨晚上那一出,病倒没犯,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儿就没了……

“三个月了呢,都能看得出来,是个女孩子,哎,江穆都开心的不行了,但是……”宁馨来说的意思,也是秦立国的意思,秦立国这会儿还在医院城陪着呢,病房都没进去。

为郝贝给江穆道歉的。

郝贝一愣,当下就黑了脸,把怀里一宁放地上,让她自个儿去玩,看着宁馨问:“这关我什么事儿?”

宁馨叹气的摇头:“贝贝啊,你就别那什么了,你知道……就算是你不喜欢展翼,可是也不能这样对裴雅啊,裴雅那怎么说也是……”

宁馨这是先入为主,觉得郝贝就是因为记恨展翼才对裴雅这样的。

但从头到尾,从尾到头,郝贝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的!

“不行,这话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我爸会等在那里给江穆赔礼道歉,为什么说是因为我……”

宁馨看郝贝这样,也是叹气,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是郝贝所为。

因为裴雅亲口说的,说是郝贝推她了一下,才差点摔到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郝贝否认,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解释着昨天晚上的事儿。

“你是说,她说有眼晴看着她……”宁馨说着,伸手去摸郝贝的脑门,再去摸自己的脑门,嘴里还念念有词儿:“你说你,真是的,怎么光说胡话呢……这话出去可别说,别人还以为你神经了呢。”

“宁馨,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的是真的!”郝贝惊叫了起来,真是脸都气白了的。

宁馨摊手,一副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模样,郝贝瞪眼而后喊裴黎曦和裴瑾瑜过来,当着宁馨的面跟两个孩子说:“昨天晚上你们也听到裴雅说的话了吧……是不是说有眼晴在看着她的……”

裴黎曦和裴瑾瑜对看一眼,两兄弟同时一叹气,然后小瑜就跟宁馨说了。

“阿姨,我妈昨天晚上都没睡好觉,姨奶奶她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一听小瑜这个问话,郝贝就炸毛,什么好妈妈的想法啊,这会儿心里就一点,这明明不是这样的……

“小瑜,你没有听到吗?”就这样问了。

小瑜诧异的反问郝贝:“妈妈,我早上醒来时,才知道你在我们屋里的,你说我能听到吗?”

郝贝转头看向裴黎曦,裴黎曦面无表情,门神一样的站在那里,不表态,然而却也有其它表态的人,就是小一宁,一宁是咐和着自己小哥哥地话点头说:“恩,我也没有听到,妈妈肯定是没有睡好了……”

得,郝贝被这三个孩子给坑了,自己也是捏着眉心,觉得是不是就是自己幻觉了,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快神经病了的。

“看吧,我就说吧,你也是,你没事推她干嘛,最多就是跟你睡一屋,你也不至于,就算是突然上来,再让你害怕,你也不用这样啊,你是不是有点产后抑郁症了……”

宁馨也是操心的命,那医院里秦立国就赔着礼了,然后让宁馨回来就是跟郝贝说说这个事儿,真就是态度要拿出来,不是他秦立国怕了江穆的了,而是江穆对这个裴雅啊,那真是眼珠子看的了,再加上裴雅现在怀孕了,老江家,江穆的孩子要出世了,连一向鄙视裴雅的江家老爷子都过来大院过几次,借口找了一大堆,其实就是想看看裴雅的……

宁馨是原原本本的转述了秦立国的意思,这可把郝贝气得够呛的,然而再气,她也是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等宁馨叨叨完,她才问了一句:“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宁馨也让郝贝的态度给伤了,你说她容易吗?这么苦口婆心的,按理说她是郝贝的长辈啊,所以也就认命了,得讨人嫌就走吧。

“那行,我带着一宁过去玩会儿,你自己想想,想清楚了,要去医院的话,叫我,我带你过去。”

等人一走,郝贝就把门给砰的关上,回过头来看着两个儿子,眼晴就盯着裴黎曦问:“小曦,你来说……”

裴黎曦抿了唇,最后才开口说道:“妈妈,我只是不相信宁馨阿姨罢了……”

郝贝一听,脑子就轰的一下,从知道宁馨和秦立国的关系之后,她就是把宁馨当成自己人一样的看的,那怕宁馨从前的那些让她不理解的,也慢慢的都变为了理解的,打从心底里的相信,却不曾想小曦会说不相信宁馨。

深吸了一口气问:“那就是说,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裴黎曦点头,是的,听到了,但现在不是你说相信就相信的,也怕郝贝会不管不顾的去做些事情的。

郝贝摸着小曦的脑袋夸着:“我儿子愿意相信妈妈就好,我没有做过推裴雅的那些事情,真的没有……”

“恩,我相信妈妈……妈妈,对不起,我刚才只是……”裴瑾瑜也不落后的表态,不要说郝贝没有推裴雅了,就是推了又如何,他们也会护着的。

“恩,好孩子。”郝贝点头,心里的信心足了一些,但裴黎曦又开口了。

“妈妈,这个事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两年前,你明明有给小叔叔打过电话的,可是你丢失了几天后被秦爷爷发现后,小叔叔才道出实情的,妈妈,现在,你不能随意的开口说话知道吗?”裴黎曦很小大人的交待着。

这件事儿,郝贝以前就想过,只不过想开了罢了,展翼不在意她,自然就没有把她回没回家的事儿放在心上,况且,如果不是那次自己也让方柳给捉到的话,那还不知道两个儿子会成什么样呢,之所以没有去追究也不过是因为这个而已,但显然孩子们是放在心上的。

“妈,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失忆后的爸爸很不喜欢小叔叔,但是为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爸爸失忆后,对谁好,就是凭直觉的,包括他开始还很烦一宁妹妹,要把妹妹送给宁馨的……”

“是的,所以……”

两兄弟一人一句,没一会儿就把郝贝给弄的晕呼呼的了,这么说展翼有问题,是了,是不是她推了展翼,是不是裴雅说了有眼晴在看着她这样的话,只要去证实下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郝贝说干就干,自己开车的,没有通知宁馨,天知道跟宁馨一起去再有个什么事儿了呢。

像是两个儿子说的一样,她只能相信她自己和孩子们,那怕一宁都不要轻易的相信的。

郝贝开车带着两个儿子刚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裴红军身边照顾着的小护工了,护工穿着一身休闲服,看到郝贝和小曦他们就打招呼了。

这个时间,快中午了,怎么走了呢?

“你怎么……”郝贝问。

小护工笑嘻嘻地说最近都是裴大爷爷过来的,带着佣人,用上他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并且老爷子的身体还好了许多呢,医生都说这样继续的话,很有可能会恢复一点身体上的知觉都说不准的呢。

“那嫂子,你们快去吧……”

郝贝笑笑的带着孩子跟护工告别,就往医院里去了。

裴雅的病房是高干病房,不分科室,和裴红军住的病房就在同一层,出了电梯往前走,护士以为他们是来看裴红军的,打个招呼就放行了,郝贝带着孩子们从裴红军的病房前走过,只看了一眼,看到裴林正在跟裴红军说着话,郝贝这会儿没有心思管这些,倒是裴黎曦站定在病房前一会儿之后,才在裴瑾瑜的招呼下跟了上去。

一间间的病房门口都有贴着病人的姓名,不同的是只有一个姓,后面的名字是用*号代替的,这样能做到家属来的时候可以找到病房,也可以适当的保护了*性的。

但裴雅的病房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标识的,因为看到展翼就在外面站着的,同样站在那里的还有一脸愧色的秦立国,秦立国在跟展翼说好话呢。

“小展啊,贝贝是你嫂子,这种事你说真的就是说不好的……”

展翼这会儿倒是当好人了,特别的好说话,就应着:“是啊,我嫂子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小心的,我妈年纪大了,又以怀孕,有点大惊小怪的……”

“爸!”郝贝喊出声快步上前,笑吟吟的看着秦立国。

秦立国看到郝贝也是拧了下眉头,屋子里江穆和江老爷子都在呢,这事儿连江老爷子都惊动了,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太好,在疗养院做保健的,这听说裴雅进医院了,二话不说连夜就赶回来了的。

“还笑,你呀,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秦立国开口,这话就是提醒着郝贝,我们都说好了,你就不小心,认个错,不会少块肉的,这事儿就算这么完了的……

“是呀,都是我太不小心了,展翼啊,对不起,我能去看看小姨吗?我最近就是有点神经衰弱,所以,哎,不提了……”郝贝说着自己拍着自己的脑袋,表示真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她这个样子,搞得秦立国都另眼相看了,还以为郝贝这个倔丫头肯定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认错的,没想到非但没有,还直接就认错了。

“你……”别说秦立国诧异了,就是展翼也是惊的瞪圆了眼的,实在是没有料到郝贝是这样的反应的,况且刚才宁馨还来过电话,说郝贝说的那些话的,展翼的心里早就有打算了,才会跟秦立国说那番话,却没有想到,郝贝直接就认错了。

这个——

“嫂子,你等会儿,你真的不能再刺激我妈了,医生说她这次没病发算是万幸了,要是病发,我不敢想像……”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刺激小姨的,我只是想跟小姨道歉下,或者你们觉得我不方便见小姨的话,那我就不见了~”

“哼,给人道歉就没有一点点诚意吗?让她进来的!”屋子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来,一听就晃江老爷子,这好不容易看到小儿子要有后了,那心底别提有多开心了,早就让管家把家里给收拾了,就等着小儿子把裴雅给接到家里去,这还没等接到家里呢,就出了这个事儿,险些就没了的孩子……

郝贝进去的时候,裴雅还在床上躺着,整个的脸色就是苍白的,就连唇瓣都是乏着青白色,很显然昨天晚上真的就是太危险了的。

“江爷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郝贝刚开口说第一句话,江老爷子的拐杖就朝着她砸了过来。

“这是给人道歉的吗?”

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的是冲上前的小瑜,直接就冲着江老爷子去了,用脑袋去顶江老爷子,被江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给扣下拧住了胳膊。

“不许你打我妈妈!”小瑜嘶吼着,像只困兽一样的。

郝贝想上前,被另一个警卫员架住了胳膊,无法上前,倒是裴黎曦,直接走到屋子中央,噗通一声跪下了。

“姨奶奶,对不起,是我妈妈不对,我替妈妈向你赔不是了……”说罢,小曦没理别人的叫声,砰砰砰的实打实的磕起了头,裴雅都急的不行,手和胳膊,还有腿都是用束缚带给束在病床上的,再加上现在全身也没有一点点的力气,只有眼泪往下颗颗的掉……

“小曦!”

“哥!”

郝贝和裴瑾瑜同时出声喊着小曦。

小曦没理会,连展翼走进来时,也是吓得一怔,怎么让小曦跪下了呢。

“姨奶奶,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替妈妈赔不是了……”

郝贝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的恨过谁,但现在就恨这屋子里的人,恨裴雅,恨展翼,恨姓江的,为什么要这样逼她,她不想去招惹谁,也没有去招惹过谁的啊!

但说一千道一万的恨,也是没有办法的,终于,江穆开口了。

“算了,起来吧。”

警卫员这个时候也在江穆的示意下松手了,郝贝冲上去,半跪在地,把小曦给抱在了怀里,泣声说:“小曦,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

裴黎曦是真的磕头的,对自己下狠心,这会儿脑袋上都都起头了,红红的乏着血丝,看得郝贝心疼坏了,抱着裴黎曦就一直在哭。

秦立国站在门外,心里也是火煎一般的难受,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妥协的!

忍得一时,换得一世安稳,那就忍吧,你说他这个当爸的无能也好,说什么都地,他现在也老了,真的就是盼着郝贝能好好的,不求大富大贵,平平淡淡的过着小日子就好了。

“行了,你们走吧,以后别来!”江穆下了逐客令,郝贝扶起小曦,转身就要走。

“等等!~”病床上的裴雅却是出声叫住了郝贝,道:“我没事了,我想跟郝贝单独的说几句话。”

郝贝这会儿都恨死裴雅了,可不想跟裴雅再单独说话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她说了算的时候了,她没同意,可江穆却是同8意了。

江穆一挥手,便有警卫员过去抱过了受伤的小曦,说是去处理下伤口,江穆也是看着郝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你跟裴裴好好聊聊,可能有些女人间的话题,也只有你能听听她说话了,就是多注意点这是个孕妇……”

屋子里瞬间就只有郝贝和病床上的裴雅了,江穆走之前把裴雅的病床给摇了起来,这会儿裴雅是半靠着坐上的,看着郝贝,笑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撒慌了……”

郝贝如被雷劈了一样的呆立在那儿,不解的看着裴雅,她一直觉得裴雅是不那样坏的人,这会儿听裴雅这样说,心里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的。

好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前一刻恨一个人恨不得拿刀捅了那人,但是一听人家有苦衷不是故意的,又会心软下来,特别是自己生了孩子之后,真就是当妈的人了,有句话不是说,每个妈妈都是天使,因为她们在为自己的孩子去做一些增福的事情。

那秦憬和秦泺小时候也没少生病的,当时郝贝就自己在心底发过誓言,只要孩子能健康,她一定多多行善,多多原谅……

所以有时候就是嘴恨的说说而已,真的在心底里能恨过谁呀,一笑而过罢了,就如此时一样,裴雅这么一表态,她就软了。

“小姨,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裴雅摇头,张了下嘴,又闭上,最后才看向床头柜的杯子跟郝贝说:“你把水递给你吧……”

郝贝原本是站在屋中央的,不想去接近裴雅,但现在裴雅要求了,并且那水还是江穆刚才走之前倒的,说是兑好的,这总没事儿吧。

但是显然她想得太天真了,因为当她把杯子交给裴雅的时候,裴雅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片白色的小药丸,放进了水杯里……

而此时,郝贝已经退回以屋子中央的位置了,看到时就一身的冷汗,去看门外,但门外去是空无一人,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她总觉是裴雅是疯了的……昨天晚上就是,没事儿说什么有眼晴在看着她,怎么可能呢!

“你,小姨,你别乱来……”郝贝喊着。

裴雅呵呵地笑了起来:“怕什么,郝贝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

郝贝一愣,什么意思?

裴雅却是举杯,跟郝贝说:“这是堕胎药,你看我敢不敢喝下去。”

说罢,没给郝贝醒神的功夫,裴雅就把杯子移向唇边了,说是迟那时快,很快的,砰的一发子弹从门口,擦着郝贝的身边射中了裴雅手中的杯子,裴雅的表情就只是僵住,没有说让吓得尖叫,倒是郝贝吓得不轻,腿一软,差点没晕过去的。

而后门被大力的撞开,江穆冲了进来,郝贝眼睁睁的就看着江穆拿掉裴雅手中那还握着的杯子的把柄,看到裴雅的眼晴那样看着她笑,像是嘲笑……

“行了,你带着你的儿子们走吧,以后别过来了!”江穆赶人了。

郝贝傻愣愣的走出来,门外秦立国和两个孩子的焦急的围了上来,郝贝腿一软,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全都挤一块去了,就这么人事不醒了……

还好这是在医院,医生给检查了,输了些葡萄糖,说是有些贫血,并且是受了惊吓这样子的,输完水醒了就没事儿了……

郝贝醒了的时候,秦立国打电话给宁馨,宁馨才过来,开着郝贝的车子给送回家的。

郝贝回到家里,手里握着宁馨给倒的热水坐在沙发上,还是一副让吓坏了的模样,秦立国忧心的看着她说:“不然回家里来住以……”

郝贝抬头,摇头道:“爸,没事,真的……”

秦立国的家里,自从丁柔回来后,就没有了郝贝的地方,那个原本属于郝贝的楼上最好的房间被丁柔作主改成了商媛的房间,二楼还有新装的儿童房,那也是为商媛的孩子准备的,其它的客房也打通了,成了一个大的健身房,说以后小娃儿也可以在那里面玩。楼下则是秦立国和丁柔的房间,哪里还有她郝贝的容身之所……

“那不然,我在这儿陪你吧。”宁馨提议着,也是好心,但被郝贝给拒绝了。

“不用,不用,我不需要人陪,我真的没事儿的,就是当时有点让吓着了……”

宁馨白了郝贝一眼,得,那她就不当这个好人了,没人领情的。

送人走的时候,宁馨走前面,秦立国和郝贝跟在后面,两人说着话,郝贝就有点心不在焉的,秦立国扶住郝贝的肩膀叮嘱着:“丫头啊,记得我从前就跟你说过,离裴雅远一点这样的话,以后还是这句话,懂吗?”

“爸……”郝贝疑惑的看向秦立国,是啊,为什么让她离裴雅远一点,从有她以为是因为江穆太在乎裴雅了,但现在再听秦立国说起来,总觉得事情不会有那样的简单。

“丫头啊,爸老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这世间的事儿呢,很多我们看不惯的,很多很多,可能真的很多,但是我们不能都管得过来,我们是人,不是超人,明白吗?”秦立国说罢,拍拍郝贝的胳膊道:“行了,回去吧,回去多休息,要是有点不舒服的,就记得打电话,爸带你去医院……”

郝贝目送秦立国走,好长时间还是站在那儿,总是觉得秦立国的话中有话,但脑海里回响起秦立国最后说的那段话,心里也是有点点儿的触动的。

秦立国是老了这样想,而她则是因为有了孩子之后就想了许多,像从前她自己做过的很多见义勇为,敢说敢言的事儿,你要放在今天,她就怂了,不敢了……

不因为别的,因为有了孩子,她的生命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她是属于她的儿子,她的丈夫的。

想到丈夫,手就摩挲上了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不说自己的委屈,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们的儿子,小曦和小瑜也是他们的儿子呢,这呆子,到现在都不知道呢。

可是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又一声的却是无人接听,想到他说的最近忙没时间打电话就发短信,每天倒是有收到他发的短信,可是不听听他的声音,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特别此时,就有种一定要打电话找到他的冲动,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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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7:小曦说:我爸快死了

裴靖南那儿真不是不接郝贝的电话,而是不能接的,血盅到了身体里,有一定的适应期,就像是人体做了骨髓或是器官之类的移植一样的道理,有一个适应期的,不适应了会有其它病变,但血盅不适应了,那就是在身体里肆虐的。

那种疼,可是比拿刀子在你身上捅一下要疼的多了,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噬咬着你一样的疼痛难耐,不是一阵阵儿的疼,不是很疼,但却是持续性的,这已经四十八个小时了,还是没有安静下来。

不管凤阳用了什么办法,裴靖南还是很痛苦,脑门上都是汗,手和脚都被绑在床上的,不绑着怕他会自虐的,莫扬都曾有忍不下去的时候,拿着枪想自尽的时候,更别说裴靖南这会儿可是比莫扬当初那会儿还是要疼,并且时间还长……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一阵阵的响着,就跟催魂曲儿一样的,裴靖南一阵阵的绝望,他真的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撑不住了,脑袋也疼,一阵阵儿的,从上到下的疼,不是一起疼,而是脑袋疼完了脸疼,接着往下,就特别明显的像是有虫子在你全身都咬过去的一样。

“boss,是夫人的电话。”艾米拿起他的手机,眼看着就没电了,这两天都没打电话,但却要求手机一定要给他充着电,艾米其实理解,就是盼着了能来电话的,可是现在就是来了电话,能接吗?

不能的……

“打了好多个,我给她回过去,就说你在开会的行吗?”艾米这样问着。

裴靖南只能点头,连说话都不能,因为嘴里塞着东西的,这样的疼,就怕会想不开,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

艾米拿起手机,开了免提的拨通了郝贝的号码。

郝贝看到打回来的号码时,心底一阵的惊喜,可是说话的声音却不是裴靖南,而是艾米,当下她就慌了,问:“艾米,他呢,阿南呢,怎么是你拿他的手机,他呢……”

艾米开着玩笑:“贝贝,你担心什么呢,我又不会跟你抢男人的,再说了这会儿大白天的好吧,我不会告诉你他在洗澡的了……”

郝贝听罢,没好气的反击了一句:“艾米,我知道你嘴能讲,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真的在洗澡,我是会误会的……”

艾米呵呵的笑了起来,要真是能在洗澡就好了,这两天中真是折磨人呢。

“当然,就是在洗澡!”

得到这句话的郝贝当下就火了,这是几个意思,从前就有那么多的人缠着裴靖南的,现在又出来一个艾米吗?

还没等她发火,就听艾米开口解释着:“骗你的了,是我们在这边的分公司出了内鬼,这几天都在查账,这个事情有点复杂的,然后……又有新的项目……”

艾米的解释很专业化,郝贝也没听主懂的,就知道裴靖南刚才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所以才让她出来回个电话的。

郝贝这才松了口气,艾米便又问:“那请问美丽的夫人,你还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小秘书我转达给boss大人的吗?”

“没有了,谢谢……”郝贝选择了没有说孩子们的事儿,她想说来着,但想亲口告诉他。

艾米这边挂了电话就一脑门的汗,就刚刚裴靖南就一直的在扭动着,那个胳膊上的束缚带直接就要勒进肉里去了,都是伤……

这个秘书也不是作假的,看着裴靖南的眼晴就能看出来他要表达的意思,就去找了凤阳过来。

凤阳是在隔壁的房间里,莫扬虽然是脱离了血盅嗜血的痛苦,但身体真就是糟糕透顶了,凤阳每日都要为莫扬做针灸,来刺激一些萎缩了的肌肉神经,今天才开始吃一点点的食物,以后也会慢慢的增加食物用量,但想要彻底的恢复,没个一年半载的就别想了……

“凤阳,能不能有办以,让我家boss少痛苦点,那怕两分钟,让他打个电话也。”艾米表述的意思就是裴靖南的意思,艾米可能听不出来,但裴靖南能从郝贝最后说没事的短暂的沉默中就听出郝贝肯定是有事情要跟他说的。

凤阳皱了下眉头,问什么事儿……

艾米这几天看凤阳不顺眼之极了,凤阳开始对他们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简直了,就是天差地别的,真没见过这样的,当初要他们救人时可是不这样的,现在你们好了,我们不好,就不管了,什么人啊!

“行,你让我说的!”艾米不客气的就说了,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郝贝,因为郝贝今天打了十几个电话过来。

凤阳的眼神像刀尖子一样的剜了眼艾米,真他妈的哪壶不开提那壶啊,明明都说过了,莫扬现在的身了还很弱,不比裴靖南好多少的,还说这样的话刺激人的!

“你!滚出去!”凤阳吼着。

艾米也不怕吼,脸皮都厚到一定的程度了,不然也不敢跟过来的。

“帮他!”莫扬开口了,声儿很小,但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要说起来艾米真是喜欢死莫扬了,要是莫扬肯移情别恋喜欢她的话,她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跟莫扬结婚的,你知道莫扬真的很好很好,就像这时候一样,居然帮着他们啊,艾米乐得望形,高兴的夸赞着:“莫扬你真是完美情人,太棒了,爱死你了……”

凤阳一把抓着艾米的肩膀就把人给提拎外面去了。

“疯女人,我不是说过了吗?”

“是你让我说的!”

苏莫晓白了这俩人一眼,进屋去照顾弟弟去了。

凤阳无奈的跟艾米说,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知道这种办法,很不好……

“为什么会很不好?”艾米不解的问。

“……你说呢!”凤阳没好气的开口,艾米也是让凤阳的话惊住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后才回神问:“没有其它的方法了吗?”

凤阳摊手,要是有其它的方法,莫扬也不会熬成这样的,那个方法当初就是莫扬都拒绝了的,因为会上瘾的。

“需要吗?需要的话叫我。”凤阳说罢又回莫扬屋了。

艾米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后,才进屋,跟裴靖南说着:“boss啊,我刚才又跟夫人去了个电话,没事儿的,她在家里呢,真的,你不用担心……”

裴靖南就那样的看着她,那双冰冷的深邃眸子就像是会说话一样的凝着艾米,让艾米的谎言不破自破。

“好吧,我说,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会伤你的身体,是普通吸毒的十倍的效果,上瘾了之后,你的身体会掏空的,就是莫扬当初都没用这个方法的……”

没错,就是用毒品能短赞的克制与麻痹住毒性的。

裴靖南安静了下来,双眼就看着天花板,似乎也是考虑着这个事儿,好一会儿后,转向艾米的方向,眼神坚定的表达着他的意思,他要试试这个方法,那怕是有风险,她也要试的。

“boss!”艾米是不赞同的,怎么可以这样,那以后要是上瘾了,不说别的,现在还是个停薪留职的军人身份呢。

裴靖南还是那样的灼灼的目光看着艾米,坚定不移的就是一个想法,他要给郝贝打电话,就是非打不可的。

艾米无奈,转身去找了凤阳。

凤阳看到艾米进来时,也是吃了一惊的,其实他刚才有夸大其词的说毒性会在十倍以上,这个是他假设的,主要是不想让裴靖南走那条路,连莫扬都没有走过的路,可想而知,那真的是一种很难熬的历程的。

艾米的眼晴都红了,哭的不成样,就是对着凤阳埋怨抱怨,骂凤阳一点医德都没有,骂凤阳是庸医,可是不管再骂,也没用,事情就这么个情况。

在这儿的好处之一就是你想要的这些个违禁的东西,很快就能送到,凤阳手里有了东西,就在里面加了药物,主要是稀释掉那个浓度的,不然也怕万一真的要是十倍的效力的话,直接就会死人的。

凤阳和艾米一起回的裴靖南的房间,手里提着药箱,里面有理好的药,一共十支,最多他只能给他配这么多,再多就真的会上瘾的了。

“这个,你同意打的吗?”凤阳问。

裴靖南艰难的点头,凤阳又把这个情况的后遗症跟裴靖南说了,你这个身体你现在是疼,但是只要能忍得过去,抗体就会强一点,等到以后真的到有一天忍不下去时,再用这个方法,还能延长点生命的,但现在用了,也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要么找出破解的方法生,要么就是死路一条了。

“打吧,他同意的!”艾米说着,别过头去,不想去看。

这一针到底还是打了,打了没半小时左右,凤阳就把裴靖南嘴里的布给拿开了,那布上都是血印子,可见这两天来有多痛苦了。

“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身体很舒服,懒洋洋的……”

“恩。”裴靖南还是那样淡淡地说了一句就不吱声了,闭了会儿眼晴,便又睁开,看向艾米,身子还是有点没力气,艾米把手机给拿了过来,拨通了号码放到他的耳边。

郝贝接到裴靖南的电话时,正在家里跟小瑜和小曦说话呢。

“喂,阿南……”郝贝直接就喊出了声,因为今天艾米打过电话,然后这会儿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就接到电话,郝贝猜想着是会开完了的。

“恩,是我,刚才在开会。”裴靖南特意的重复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你在开会了,艾米跟我说了,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呢?”

“不知道,怎么了,有事儿吗?”

郝贝笑眯眯地开口:“是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呢?”

裴靖南皱了下眉头,他其实更想听坏消息,但出口的时候却是:“先听好消息,说吧……”

“好消息啊,就是……”郝贝可开心的说着小瑜和小曦也是他们的儿子,是她的儿子呢。

裴靖南呆愣住,他没有记忆了,所以对于郝贝说的什么小瑜和小曦是她的儿子,但是被方柳生出来这个事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听得也是晕呼呼的。

“妈,你跟爸这样说,他听不懂了,给他讲故事……”裴瑾瑜在边上凑话着。

郝贝就把手机开了免提跟裴靖南说:“我现在干免提啊,让小瑜跟你讲故事……”

裴瑾瑜这一辈子最拿手的怕就是这个故事了,讲得绘声绘色,给那两只小鸡还起了个名叫小小瑜和小小曦,讲完了问裴靖南:“爸爸你听懂了吗?有没有很惊喜啊……”

裴靖南哑然,没有说话,他是从来没有想过小瑜和小曦的母亲不是郝贝的,当然也从来没有问过,更没有想过郝贝才多大点,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因为失忆后的他真的就是凭着直觉的,故而此时的倒是没有郝贝和孩子们想像的那种惊喜和震撼感。

“恩,很惊喜。”但是出口的话,却是表达着自己的惊喜。

郝贝吐槽着:“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平静啊,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就是啊,爸,你不会是悄悄的知道了吧……”

母子俩人都在跟裴靖南说话,就只有裴黎曦安静的坐在那儿,就那样会着,眉心紧紧的锁着,他听出了父亲言语间的疲惫,是工作上太累了吗?还是其它的……

裴黎曦对于公司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除了每月一次的股东大会之外,他们家人是不需要管公司的其它事项的,所以裴靖南当初说的那个借口在裴黎曦这儿根本就不成立的,但又是带着艾米一起走的,所以他就没有想到,但这会儿……

默默的起身,往楼上的房间行去了。

到了屋子里,想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手机,给艾米拨了个号码,艾米也在屋子里呢,自己电话响,便赶紧出门来接的。

“小曦,有事儿吗?”

“艾米姨,我问你,我爸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裴黎曦直接就开口问了,手指在电脑上操作着,郝贝的那点儿电脑上的天份在裴黎曦的身上慢慢的展现了,小娃儿对这些也有点无师自通,开始是捣鼓郝贝给的那个东西,后来就是自己慢慢的琢磨出来的,当然裴靖南在这方面对他们也很是放松,才有机会让小娃儿这以小小的年纪,便会了一些同龄孩子所不会的技能,这个东西就是小娃儿借出的有的软件自己折腾出来的一个定位器。

只要他的手机接上软件,打通一个号码,只要通话能保持一分钟的时间就能定位出对方的方位,很精确的定位,地图是他自己根据最新,还有一些通过当地网民了解的,连一些原本卫星地图上没有标明的小山村的角嘎拉的都能定位出来的。

“啊,小姨,你怎么这样问呢?”艾米吃惊极了,连郝贝都没发现,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小曦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也讲着电话:“我爸一向不管公司的事儿,艾米姨,我妈和小瑜对公司的事情不接触,但但我可是有了解的,说吧,我爸到底怎么了?”

艾米当下就崩溃了,你知道她跟着来,多大的压力啊,裴靖南对她是有恩的,恩,所以她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在裴氏,当好管家的角色,之于她来说,救命之恩啊,当涌泉相报的……

可是……

“小曦,你劝劝你爸吧,我也没办法了……”

艾米合盘托出了,不管这样做合适不合适,她就是跟小曦说,这可是未来的当家人啊,而她她相信小曦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了,就是那样的相信这么一个小屁孩不会让她失望的。

小曦听罢,自己都傻了,艾米还真是高估了他的,他就算是再镇定,也只是个不到十周岁的娃儿而已,你让这么一个娃儿去接受这样的事儿……真就有点……

“这样,我过去……”

“你过来,你怎么说啊,你爸不让你妈知道的。”

“我有办法的。”裴黎曦说罢就挂断了电话,自己联系的人,公司也不是只有艾米一个人可以用的,还有其它人,并且还有裴家私底下养的一些保镖,这些裴森当初都是直接给了大孙女裴黎曦的。

裴黎曦就是动用了这些力量的,一是这些力量一动,裴家的人肯定就是要知道的,那些人虽然说是裴森的,但是裴森死后,裴家长现在最大的大家长就是裴林了。

那边裴林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脸色一冷地问:“去云南,干嘛?”

汇报的人就说了下这是小大少爷的命令,他们只是汇报,裴林摆手就同意了。

“行,我大孙子说要办的事儿,你们就跟好了,别有什么差池的~”

“是!”属下领命而去。

裴黎曦第二天就动身了,来接他的人是裴黎曦学校的老师,跟郝贝保证着:“小曦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证孩子的安全的……”

郝贝才不相信老师的话呢,说是有个什么全国性的围棋竞赛让小曦去参加的,但是在外省参加的,真的就是文件啊,还有参赛的表格什么的都有,上面红色的戳盖着,但郝贝的心里就是不踏实的,她能说她是让两年前那个老师给坑的了吗?

尼玛连是不是她都没弄明白就把孩子让人给带走了,这让郝贝的心里对老师的印象就是糟糕透了的,你就是再保证,她就是不相信,还说着不去比赛行吗?不然她跟着一起去啊……

“妈,你带着我和我妹一起去啊,你不让我笑话我哥的吗?你以为他是去参加国际性大赛呢,还是干嘛的,人家不让带的了……咱们跟去了,我哥还得分心……”

“妈,到了就给你打电话,比赛前也给你打行吗?”裴黎曦也是安抚着郝贝。

郝贝再不舍得也就这样了,把小曦给送走时,还在埋怨着:“真是的,要是我在家,肯定不让你们出去参加什么比赛的……”她就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胆小,真就是那种看多了车祸的发生,连家门都不愿出的人了。

“噗……”裴瑾瑜让郝贝给逗乐了,笑眯眯的跟郝贝说着话,提醒着郝贝锅上还炖着就着鱼呢,郝贝这才想起来,他们饭都没吃呢,啊的一声往回跑了。

裴瑾瑜站在原地,拿着手机,打电话给裴黎曦。

“哥,妈去弄鱼了,哥,你会带爸回来的对吧。”

“恩,会的,一定。”

有了裴黎曦的保证,裴瑾瑜挂断电话,仰头看向天空,小小的娃儿桀骜不训的冲着天空的乌云挤眼弄眉:“哼,你们休息压得过太阳,我们是正义的使者!”

另一边,裴黎曦所乘坐的车子,到机场刚停下来,司机就开口了:“小少爷,老太爷要见你。”

太老爷?裴黎曦拧了下眉头问:“我太爷爷不是早死吗?还能见我?”

保镖让小曦给呛的没话了,解释着:“是裴林老太爷。”

裴黎曦白了保镖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哦哦,那只是大太爷,下次讲清楚点,别认不清主子的,我可不留这样的人!”

明明是玩笑般的话,但是吓得保镖却是一怔,真是,这就是个小屁孩,他怎么能让吓着了呢!

裴黎曦走到另一辆停在那里,看地上的痕迹应该是早就停在这儿黑色房车,歪着脑袋往里面看,只能看到一片黑色,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车门打开,裴黎曦抬脚上去,就看到坐在后面的裴林,便笑的露了一口白牙,直言不讳道:“大太爷爷,你怎么躲后面呢,让小曦以后你见不得人呢……”

这是玩笑?还是……

裴林事后想起来都有点阴骨悚然的感觉!

裴黎曦从车上下来前,跟裴林说:“我现在才知道,大太爷爷,像是把我太爷爷这房的事儿都管了呢……”

裴林一怔,才解释着:“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裴黎曦笑了笑,转身下车,往保镖那儿走去,时间不等人,他要尽快的过去看看他爸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了!

飞机落地时,裴黎曦在机场逗留了会儿,开了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后,还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等这一班飞机上的人都全出去了之后,他还没有走,就有一身材高挑的空姐过来问了。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儿吗?”

“阿姨,我好怕……这个人把我带这里来了的……”

“什么?”空姐声色迥异看那个跟着裴黎曦一起来的保镖,这明明就是带着这个孩子上飞机的人啊,难道是绑架?空姐拍着胸口想还好还好总算是在陆地上,便马上的联系了机场保全过来。

“小朋友,你别怕哟,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裴黎曦恩恩的点头,这保镖是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却是会把他的行踪和一些情况,都告诉别人,这个是他不想的,也不允许的,所以就别怪他了……

“小少爷,你不能这样,明明是……”

“是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裴黎曦抬头问着,现在就恨不得一下能长大了,长的又高又大,免得还要这样的仰头去看人。

他说错了吗?保镖再胆儿大,也不敢说主人说错话了啊,不管是裴林是主人还是裴黎曦是主人,那都是个主啊,哪里有他们反驳说错了的呢!

“是,没说错。”

机场保全过来就把这个保镖给绑走了,裴黎曦很配合的说,爷爷会来接他的,正好机场处就有前台传来广播说着:“裴黎曦小朋友,你的叔叔已经在接机口等你。”

裴黎曦弯腰对照顾他的空姐道谢,而后便扬长而去。

保镖真就是跟了一个过来,因为也不是很凶险的事儿,况且这边也是有人的。

是郁凯来接的,裴黎曦上了车就见到坐在车后排的老者,便点头打招呼:“葛爷爷好……”

没错,裴靖南不是只带着艾米来的,葛老一直就在暗处保护着的,毕竟这是个是非最多的地方,不可能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来的。

郁凯是不知道裴靖南的情况的,只知道最近在这边,但葛老知道啊,在机场上飞机前,裴黎曦就联系过葛老,让去找郁凯的,这会儿让郁凯来接,也是为了怕有人跟踪的。

小娃儿的反侦查能力真就不是吹的,从小让裴靖南给训练出来的了,做什么都是几手准备,十分的有条理。

“好小子,有事就叫叔叔知道吗?”郁凯把人送到了上山的路口处,便把人放下了,里面的山路都是有地界的,他的军车如果开进去,就会引起恐慌的,平时这山上只有一些大佬们的车子会经过,其它的车辆想过,那不太可能……

葛老从树林里骑了匹马出来,看着裴黎曦问:“小曦子,想不想骑骑看……”

裴黎曦眼前一亮,到底就是个半大的孩子,看到新鲜玩意儿总是想尝度的,恩恩的点头,在葛老的帮助上就上了马,葛老也随后跃了上去,一勒缰绳马儿便飞奔往山上奔去。

只不过才行了约十分钟的脚程,葛老便把小曦给捂在了怀里,从发间掏出了家伙使,有人跟着他们的……

他们是骑马,这人居然能跟得上,也算是有点能耐了。

“哪位道上的朋友,不妨出来一回……”葛老放了花出来。

但只听得林间的风声鸟叫声儿,就是不见有人出来的声音,葛老嗤笑一声又放话道:“我数到三,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了。”

“一!”

“二!”

“三!”

说是迟那时快,直接砰的一发子弹就射了出去,就听是一声闷哼,显然是打中了,裴黎曦默默的给葛爷爷点了个赞,就听葛爷爷开口说:“看来也是个草包,但不能不妨,来,我们下来。”

葛老扶着小曦下来,把小娃儿紧紧的护在怀里,一步步的往草丛里行去。

草丛里那人真的就是中枪了,可是却还是紧咬着牙的,葛老看到那人就是一愣而后惊呼道:“地鼠,怎么是你?”

“唔……”叫地鼠的男人疼的倒了地,打中的是左胸上边一点的位置,如果再往下打一点很有可能就打到心脏处了。

“老,老大……”地鼠就这么晕了过去。

“葛爷爷,你认识?”裴黎曦沉着脸问,他可不觉得就这样的巧合,刚好就认识葛爷爷的人……

“恩,以前的兄弟,曾替我挡过枪子的,他的手废了,要不然枪法也是一等一的好。”葛老解释着,年轻时跟地鼠是兄弟啊,那时候有一次火拼的时候就是地鼠替了葛老挡的枪子,废掉了拿枪的右手的,后来……便没有了联系。

前些时候过来这边,也有听说这山间的一些大佬们的情况,便听说有一个叫地鼠的大佬,手都废了,居然能当上老大,那时候就在想站,会不会是自己年轻时的兄弟,没想到还真是……

“带着他一起走,可以,但是……”裴黎曦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来的路上郁凯送他的礼物,看着葛老问:“葛爷爷,我这样做,你有意见吗?”

葛老敢说有意见吗?这孩子真是比他老子都狠的,但是却也不错,最起码留了地鼠一条命不是吗?

“我知道他,地鼠,用的是脚,不是手,所以没有大的差别,只是不能举重物,不能拿枪罢了!”裴黎曦说罢,手起刀落下去时,地鼠的另一只没有废掉的手的筋脉也被切断了。

地鼠被葛老弄到了马背上驼上,醒来时,看着流血的左手也只是掩面落了两滴泪,一路上走着聊着,居然说是因为持到是葛老才追上来看看真假的,说的很是煽情,但裴黎曦听得却是直拧眉头,葛老也不是傻的,这些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就地鼠这样的,他真的想说,这已经早就是不是从前的兄弟了。

所以在另一个路口的时候,葛老一扬手,一刀子扎在马屁股上,马儿受伤,疯了一样的往前奔去,倒也把地鼠给带往更远的未知的山头去了。

清理完干净,葛老才拍拍手,还是有些伤感的,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真就看到以前的兄弟有种家人的感觉,但是你把别人当家人的时候,别人不见得把你当家人的。

“葛爷爷还有你和小瑜,我们会永远陪着葛爷爷……”

“好小子,师傅没看错你。”

葛老拍拍娃儿的脑袋,怜爱之极,这一身的绝活,几乎都给了这小子,真就是当成自己亲孙子一样的在教着了,所以小娃儿今天那怕是杀了地鼠,葛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又往前走了有半里路左右,便进了一条进村的小道,三步一哨五步一防的,全是视频监控,并且还有地雷,一个走的不甚都有可能踩到,这步法也不是乱走的,裴黎曦在葛老的带领下,顺利走到了大门前,厚的铁大门便从里面缓缓的打开,等人进来后,又快速的关上,确保真是连只小鸟儿都别想跟着飞进来的……

院子里,苏莫晓在晒衣服,看到裴黎曦时,淡淡的点了下头,没有太多的情绪,倒是在另一边玩着的万雪,欢喜的奔了过来。

“小曦,你来看雪宝宝的吗?”

葛老这时候已经退下去了,这到了院子里就安全的多了,这院墙都是七米高的,到处都是高科技,并且这座山头,莫扬和凤阳来这里的时候是交过高额的保护费的,根本就不用担心在院子里会不安全。

“恩。”裴黎曦笑着答道,对于郝贝喜欢的,孩子们真是无条件的喜欢,那怕是没什么智商可言的万雪,裴黎曦都能表达出友好来。

“苏阿姨好。”对于郝贝那么喜欢的苏莫晓,小娃儿自然就更是会讨好般的对待了,这两个孩子就是一个思想,妈妈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妈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苏莫晓扯了下嘴角,这笔烂账啊,实在就是算不清楚的,但是……罢了罢了,这就是个孩子,她跟个孩子计较什么的。

万雪就有点吃味儿了,主要是呆在这里就特别的无聊,明明山上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可是不让她出去啊,就让呆在这宅子里,虽然宅子是够大,洗澡健身玩的吃的都有,但就是不能出去,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儿一样不自由的……

“小曦,看我,看我……”扳着小曦的脸,要把孩子给扳过来看着她这边的。

小曦回头看着万雪,无奈的开口道:“看到了。”

万雪这才高兴了,拉着小曦的手往另一边行去,裴黎曦虽然有点心急,但却不得不配合,情况他是了解了,但现在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爸爸会不会很糟糕……

万雪拉着小曦去了花园里,那里有苏鹏给她做的捕蝴蝶的工具,真就是京都的春天才刚开始呢,这儿早就花海漫地了,蝴蝶蜜蜂的飞来飞去……

小曦玩的有点心不在焉的,终于在看到苏鹏时,才脱离了万雪的手中,回到院中,走到苏莫晓跟前站定。

苏莫晓伸手摸着小娃儿的脑袋说:“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小曦让苏莫晓这一问吧,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眉心也拧了起来。

“还好,他比我弟当初要好很多,毕竟才开始,你要不要去先看看我弟弟……”苏莫晓没有把小曦当成一个孩子,敢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的娃儿,你能把他当成一个十岁的孩子吗?

“恩,好,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莫叔叔了……”裴黎曦说着话,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了,一路上也被葛老讲过很多现在的莫扬和裴靖南的情况,就是刚才苏莫晓也提醒过他,但是真的到了莫扬的屋子里看到那在床上睡着,盖着一条浅蓝色被单的莫扬时,裴黎曦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滚落了下来。

苏莫晓看到小曦的眼泪时一愣,笑道:“你哭什么,放心,你爸比我弟的情况好太多了好吗?”

裴黎曦的眼泪还是啪啪啪的往下掉,一步步走到莫扬的床前,看着那被被单裹住的,几乎只有一副骨头架子的莫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裴黎曦和裴瑾瑜俩兄弟自小就傲气,家里拜年一般孙子辈的都是要磕头的,但两个小娃儿从来没有磕过,一是没有人要求他们,只用管家会提提,提了他们也没有接过腔的。

可以说,基本上就给裴靖南和郝贝两个人跪过,但最近破例的次数就有点多了,在医院里为了郝贝给裴雅跪下了,现在同样的是为了了郝贝,不同的却是这是他真心实意的给莫扬跪下,打心眼里感谢莫扬曾为他的父母做的那些事情。

莫扬的情绪就有点急,裴靖南可能不知道小瑜和小曦是郝贝的孩子,但是莫扬知道的,很早很早就知道了,所以很多时候,也是真心的喜爱这两个娃儿的,现在看到娃儿哭着给他下跪,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起,起来……”说个话都是费力气的事儿,所以苏莫晓很快就把小曦给扶了起来,有点生气,早知道就不带这娃儿过来了,这不是惹莫扬心里难受的吗?

裴黎曦抹了把眼泪,真心的说着:“莫叔叔,我代我爸和我妈谢谢您。”心里默默的也是记下了这份恩情的,欠他的,他会记牢了,但是对他们有恩的,他更会记得清清楚楚的……

有了在莫扬那里看到的,裴黎曦走进裴靖南的病房时,看到被绑在床上的裴靖南时,倒也没有那样的激动了。

裴靖南现在的情况还是比理想的,上次的那一针下去,让他清醒了十几个小时,并且没有疼过,但慢慢的已经开始疼了,这会儿是睡着了,但明显就是还疼的,所以提前就把他给绑好了的,不然真的等疼起来了,再出个什事儿,那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的了……

裴黎曦比苏莫晓想像的要坚强的多,看到裴靖南那一身的伤时,没有抹眼泪,只是很平静的听凤阳讲了一遍裴靖南现在的情况后,便淡淡地说知道了。

裴靖南醒来时是两个小时后了,看到小曦时,还有种做梦的感觉,实际上疼的厉害的时候,他也好像有看到过儿子和妻子,但那只是个幻觉,这会儿也以为是个幻觉呢,但是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却是有温度的,甚至他的手动了动,也是可以把小娃儿的握住的。

“你……”裴靖南头的汗直冒,这会儿还没有给他把嘴给堵上的,所以还能说话,但很吃力。

“我来带爸你回家,你不在家,妈妈被很多人欺负的……”裴黎曦开口把上次郝贝没有讲的那个坏消息给讲了出来。

裴靖南有点担忧的皱着眉问:“那她怎么样了?”

“谁?姨奶奶?裴雅?”裴黎曦冷嘲着反问。

裴靖南拧了眉头不太喜欢儿子这样的说话方式,那是他亲小姨,跟他妈妈是同胎而生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说是他的母亲都不为过的,他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肯定就是郝贝,但裴雅也是在并列的位置上的,那个重要的位置上。

裴黎曦就笑了:“难道我说错了,她明明就是上用我妈妈了,你护着她,我护着我妈有错吗?”

有错吗?没错,但是事儿不是这样来说的,裴靖南想解释,但裴黎曦却是打断他要出口的解释,半是威胁,又带着警告地道:“我去看过莫叔叔了,然后我想告诉爸爸你的话是,妈妈的敌人就是我和小瑜还有一宁的敌人,爸你就是想护着谁的时候,也要先看看我们仨个答应不,是的,小时候我们小,不懂事,做了很多惹妈妈伤心生气的事儿,还让妈妈因此受过伤,但是爸,以后不会了,我们会保护好妈妈的,如果你不能保护妈妈,那么,我们宁愿不要爸爸……”

裴靖南的身子一震,就跟让电击了一般的,身体里那条盅虫在噬咬的疼痛感似乎都麻木了,只是心口处就像是被人拿着据齿的刀子,狠狠的刺进去了一样血淋淋的疼着,比那条盅虫更可怕的撕虐着他的心口的每一个细包与神经……

裴黎曦拿着手机,把裴靖南现在的模样拍了下来,只是手机拍而已,但是每拍出的一张,都像是心业的摄影师,找好了角度拍下的作品一般,那样的痛苦的神色都给拍下来了。

点着发送件,看着一张张照片发出去,裴黎曦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家人,他一向都护,这是骨子里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但是如果有些人不把他们当亲人,那么他也不会客气的,是的他现在可能能做的事情特别的少,但是比时间,他会是胜出者不是吗?

弗瑞德正在花园里陪着两个小儿子赏月时,手机滴滴滴的响起来,一条接一条的信息音,让他无奈的摇头,这年头真的是垃圾短信就天天都有,还一下这么多的。

“亲爱的,你手机在响,不去看看吗?别是哪个小妖精给你发来的约炮短信呢?”露丽丝有点吃味的说着,她是有点喜欢弗瑞德的,但是吧,这个男人眼晴里只看到小侄女,真的是让她又爱又恨的……

“小丫头,别胡说……”弗瑞德敲了露丽丝发顶一记,拿过手机打开看信息。

露丽丝嗷嗷地叫了起来:“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小丫头了,我是你姑姑,知道吗?请叫我小龙女姑姑谢谢……”

弗瑞德的神色一僵,就像是让人点了穴一样的,一动也不动了,这,这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露丽丝看着他那样子,也是着急的问着:“怎么了,被我恶心成这样了,不要这样了……”

弗瑞德站起来,看一眼那两个小儿子秦憬和秦泺交待着边上照看的保姆:“把小少爷抱进去休息吧。”而他自己则大步的车库行去。

“弗瑞德,弗瑞德,你要干什么去,你忘记我哥哥说的话了,只要你离开法国,我哥哥就不会帮你了,只要你离开了,你就败了……”露丽丝大声的喊着。

弗瑞德站定了脚步,原地转了两圈,而后一挥拳,砸在了边上的老梧桐树上,刹那间,手背皮肉开裂,血水四溅。

露丽丝跑过来,又是一阵大呼小叫的喊了家庭医生过来给弗瑞德处理伤处,真的伤理完,弗瑞德这才醒了神一样的,跟露丽丝说:“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

露丽丝就算是再不放心,但是弗瑞德这人就这样,她也没办法的,便离开了。

等露丽丝一走,弗瑞德便拿出手机回拨了过去,他要确定这是谁干的事儿……

而此时,裴黎曦早就在不耐烦的看着手机了,他给对方的时间就是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没有任何反应过来,他就不客气了,真的就要列入黑名单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了起来,刚才还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就像是变阴了的天一样,愁云满面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大伯,我爸爸快死了,我爸死了,你要给我们当爸爸吗?”

弗瑞德一惊,这几天的感觉很不好,倒没有说那种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到对方受伤他就疼的地步,但心情很不好,总是烦燥,听到小娃儿这么说时,拿着手机的手都哆嗦了,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你总知道莫扬的情况吧,我爸现在就是把莫扬体内的血盅给引过来了,我爸要变成像莫叔叔一样的了……”

“什么?他怎么去做这样的事情?”弗瑞德震惊的问着,莫扬的情况他是很清楚的,那个时候也看到过好几次莫扬体内的盅反噬的时候的情况,现在……

到底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在这一刻就迸射进弗瑞德的脑海里,那一场沼泽地里,他拉上了先陷进去的弟弟时……还有两年前那一场战役种。

那一场战役中,其实原本受伤的是弗瑞德,如果不是裴靖南奋力的以命相博,弗瑞德会掉下去的……

那个时候弟弟说:“哥,这条命,九年前我就想还给你的,我不想让你为了救我而丧命,我宁愿是我自己死去,也不想因为欠了你,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那个时候,他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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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48:哥,我想让你活着

他弟说:“哥,我想让你活着!”

然而现在……

弗瑞德默默地挂上了电话,脸上也是*辣的,捂着脸顺着墙壁一点点的往下滑着坐到了地板上,脑海里闪过从前的一幕幕——

小时候,两个人都淘气,当大哥的当然是要为小弟顶包的,但是他的这个弟弟啊,从来不会让他顶包,用他弟的话说,就算我叫你哥不代表你真就比我大,不过是我对你的尊重罢了。

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两兄弟在情感上有了点点的分歧,大概就是从方柳那个时候开始吧,那是出现在他们两兄弟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子,从少年时代开始的伙伴,你要说是对方柳有多大的爱,那也不见得。

你以为他真的就能接受两兄弟拥有同一个女他,那年的夏天,他们为了方柳第一次打架,打的两败俱伤,当时他弟就讲了:“哥,我们不要再打了,我们是最亲最亲的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打架太不值得了……”

当时他就想,是啊,太不值得了,但是你让他放弃,还是让他弟放弃……似乎都有点不太可能,当时那个两个人一起爱方柳的提议还是他弟阿南提出来的。

阿南说:“哥,那我们一起爱她吧,反正没有差的了,我们是从一个妈的肚了里爬出来的,爱上一个女人也没有什么的了……”

他呢,他当时只觉得羞愤,那是对爱情的亵渎,他从来都知道阿南不过是把方柳当成一个玩伴,就像小时候他最喜欢玩的战斗飞机一样的那种感觉,就这样还不放手……他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阿南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当时就反对了,共妻那只有在不存在的母系女尊时代才存在的,抱歉的狠他还没有那么开放的程度。

但那也是他弟第一次求他,以弟弟的名议肯请他这个哥哥的要么答应要么放手。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

他选择了放手,正好接到一个临时的秘密任务,便放手了,他以为等他几年回来的时候会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和弟弟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但事实难料。

一切怎么走到今天的,他也不想再去想,只是现在真的要逼死弟弟吗?

心底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是正义的,一个是自私的,他们相互的拉扯着……

正义的那个他说:裴靖东,不要忘记了你们是亲兄弟,一个妈生的亲兄弟。

自私的那个他说:这样多好,你不用理会,不是因为你,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是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啊?

他想要的无非就是老婆儿子热坑头,可是为什么十一年前未能如愿,十一年后,依然这么的艰难,为什么他弟就不能为他这个当哥哥的想一想呢!

为什么,为什么……变身十万个为什么的他,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的正确答案。

然而,远在国内云南的裴靖南却正在走向一条正确的道路,这个答案不是裴靖南自己选的,是裴黎曦选的。

“爸,跟我回家吧,你可以每天看到我们,看到妈妈,我们也都需要你……”

当裴黎曦这么说时,裴靖南第一直觉就是不行,他不能就这样的回去,这样会吓到孩子们会吓到郝贝的。

“爸,我妈都去过蛇岛,我妈经历过的事儿也不少了,她不会被吓到的,也可能会哭泣,可能会难过,但是哭过之后她依然会坚强,小瑜和我,还有一宁都想爸爸你能回去的……”裴黎曦耐心的劝着。

裴靖南的意志有点动摇了,但是他这样回去真的好吗?他不想让老婆难过的……

“爸,你现在不想让我妈难过,可是你觉得你的事儿有瞒着一辈子吗?你能像莫叔叔一样呆在这里近两年都不出现在我妈面前吗?”裴黎曦反问着裴靖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莫扬不出去在郝贝面前还说得过去,毕竟要避嫌,毕竟只是朋友的身份,可是你一个做人丈夫的能出差出一年多不归家吗?这才多长的时间郝贝就有点撑不下去了,没有了丈夫的家,一个女人很委屈的。有丈夫在家,最起码别人想欺负你的时候会衡量下你家里还有个男人坐阵呢……

要不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呢,就是这个道理的。

“回去吧,小曦说的对。”莫扬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同样的劝说着。

裴黎曦感激的走过去,扶着莫扬往里走,尽管他扶的也只是个形式而已,莫扬大部分的身份力量还是倚在身边的苏莫晓身上的。

裴黎曦抿唇没有说话,失忆后就这样,不爱讲话,心里有什么也不说,就是脸上总是这样抿着唇一副谁都欠他的模样。

“莫叔叔,你怎么起来了……”

裴黎曦笑呵呵地跟莫扬说着话,这孩子你看着表面上是冷,但心地比谁都热,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就不会冷脸相待,冷着的脸不过是一种惯性,不过是一种对待陌生人时不被人看穿的伪装罢了。

莫扬伸手摸着小娃儿的脑袋,笑道:“来给我们的小小男子汉加油呢。”

裴黎曦握住莫扬的手,心底的感激不言而喻,莫扬的身体还很弱,刚才苏莫晓还想让他坐轮椅过来呢,被莫扬给拒绝了,能撑住的时候就一定要撑住,真的撑不住的时候,那就完蛋了的节奏。

“裴靖南,回去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羡慕你有两个好儿子的,你比我幸福的多,拥有的多,回到她的身边去吧,她没你想像的那么娇弱的。”莫扬说这一番话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说完整个人都喘着粗气儿,苏莫晓给他接了杯水,喂到他的嘴边让他喝,并交待着:“不要再给他讲话了,他不爱回去就不回去,让你操的哪门子的闲心了,就郝贝那招桃花的样子,没准等他回去的时候再出现第二个莫扬了,呵呵,那就搞笑了的……”

苏莫晓这话才刚讲出便有三道不赞同的视线朝她射来,她一一的回瞪过去,冷哼道:“怎么?我是说错了还是说中了呢?你们一个个的真不知道稀罕他什么呢,居然就真的……”

三道闪电般的眸子就那样的盯着她,一直就定的她不再说下去了才算作罢。

苏莫晓瘪瘪嘴,得,算是自己话多了吧,但是真的就是郝贝就是个天生招桃花的主,你说吧怎么就那么小的时候就找惹得她弟弟神魂颠倒的不说,还有一个沈碧成,呵呵,要是谁能过得像是郝贝一样的话,真是这一生就是现在死了也不算是白活了的。

裴靖南到底还是听了儿子的话要回去的,只是就这样他一个人回去肯定就是不行的,裴黎曦是希望莫扬带着凤阳一起回去,这样的话,是不是比较好一些呢。

然而凤阳是不会扔下莫扬不管的,再说了莫扬现在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到京都的,莫扬有自己的脸面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回了京都让郝贝看到了,会怎么想?会为他掉两滴眼泪吗?他要的从来就不是郝贝的那两滴眼泪的,从前也许错过,但从今以后的每一步莫扬都不想再错,他想把郝贝当成女儿一样的来爱来疼,有哪一个当父亲的会想让女儿看到自己成这样而难过落泪的?

“这样,拜托郁默跟你们一起回去,姐你也回去,你跟爷爷和爸都回去,你们都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万雪早晚得跑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莫扬做的决定,但是你让苏莫晓扔下也弟回京都去照顾别人,那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她的工作都调到了这边的呢。

“我不回去。”苏莫晓说的很是坚定。

但是很快就被莫扬说服了,莫扬是单独跟苏莫晓说的,就问了一句:“姐,你真的有放下展翼了吗?”

就这一句话瞬间就把苏莫晓给秒了,是啊,能放下了吗?她不是矫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爱吗?她不知道爱是个什么感觉,可能是她有点传统,虽然一直在男人堆里摸打滚爬的,但没有人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她也没有女人的自觉,很多人都是乏乏之交,唯有展翼……

怎么喜欢上他的,苏莫晓自己都不清楚,喜欢他什么?苏莫晓更是说不上来,但是爱情就是这么会事儿,要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他的什么,都能说得清道得明的话,那就不叫爱情了。

“姐,还有一句话,郁凯大哥你是真心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吗?”莫扬追问了一句。

没错,苏莫晓来了云南之后有了一个交往的对像就是郁凯,说起来也是拜裴靖南所赐,莫扬来到这边之后,如果没有一个罩山的话,也不可能会能这以安然无事的呆在这儿来的。

这个事儿还是拜裴靖南所赐的,如果不是裴靖南的话,郁凯也不可能会罩着他们的。

那是苏莫晓在到云南之后联系的郁凯,用救了裴靖南一命这样的条件要得了郁凯的帮助,后面调动工作的事儿也是郁凯帮的忙,感谢那是自然的,感情嘛,那就是另外一会事儿……

她苏莫晓还没有心大到弟弟病成这样还能跟男人去谈情说爱的份上,不过是郁凯喜欢她,那天又正好遇上一场可有可无的相亲,便直言跟苏莫晓谈了。

就说:“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苏莫晓忆起当时的情景,闪过她脑海的第一个直觉是不能拒绝,倒不是因为她喜欢郁凯,而是因为她弟现在还在这个地方,就需要一个很大的势力来保护,郁凯在这一片儿就是那颗最大的保护伞。

苏莫晓就是这样小人之心的猜测着就怕郁凯会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怎么样,所以才点头了。

后来的交往啊,那就别提了,俩个人都不是话多之人,特别是郁凯本身的工作很忙,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吧,苏莫晓这边走不开,所以仅有的几次会面也只是在这座宅子里罢了。

被亲过一次,拉过一次手,除此之外就没了……

但这些,比起展翼来说,苏莫晓的心是倾向于展翼的,初恋是最难忘的,很不好意思的说,她苏莫晓的初恋只是一场暗恋,并且就是扔在了展翼的身上的,并且还有曾经的那个……

“姐,回去吧,跟郁凯大哥说清楚,回去处理好你的感情,要么成,要么败,再做以后的打算,你看你弟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只不过是情感受伤罢了,我跟凤阳还要在这里继续的寻找破解血盅的方法,姐,有你在,我会放心的。”

莫扬还是这样的拜托着,有你在我放心就这么一句话就要绑死苏莫晓的节奏,谁让她苏莫晓就是个弟奴呢。

“恩,好。”到底还是同意了,不知道是因为莫扬,还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情。

“姐,我给郁凯大哥打个电话,你去见见他,你们好好的谈谈,比起展翼那小子,我更喜欢郁凯大哥当我的姐夫。”莫扬说罢,对着苏莫晓挥了挥手,赶自己的姐姐去打扮一下的。

可是苏莫晓哪里有心情去打扮,她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怎么去说才能不让郁凯生气,然后还会好好的帮她保护她弟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郁凯接到莫扬的电话时,正在办公室里准备一场会议,春季的实战验习要开始了。

但是莫扬在电话里说:“郁凯哥,我劝我姐回京都了,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姐,想必也不会缚着她吧,我姐很认死理的,如果不让她真正的死心,她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

郁凯放下电话时,扯着嘴角笑了下,呵,还真是,当他郁凯是什么了,没人爱吗?多稀得她的爱一样,不过是觉得苏莫晓这丫头很对味口,不粘人,像他这种军人找一个这样的老婆是最合适的了,也是真心实意的以结婚为前提的在交往,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苏莫晓一身军装扣响了上面书写着郁凯名字的办公室门,刚才有在过秘书处,说郁凯就在里面的一个上午都没有出来过了。

笃笃——

“进来。”

苏莫晓推门而入就撩起了一双秀眉,这是抽了多少的烟啊,一屋子的烟味儿。

郁凯的手里夹着一根烟,鼻头微皱,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苏莫晓,隔着缭绕的烟雾看到这丫头皱着眉头的样子就心生不悦,亲她时,她虽然没有反抗,但却是皱着眉头的,拉她手时,她也是皱着眉头的,只有第一次见她时,她来救他帮忙,是笑着的,但那笑在郁凯看来也是僵硬之极了。

郁凯是熟男,但从不乱来,以前有过谈昏论嫁的女友,男人也自然有生理的需求,每次看到苏莫晓这样的禁欲系的样子时,就有种想剥了她的军装把他压在身下强干的冲动。

然而,这个女人就像是她的外表一样,像铁一样的捂不热,这一年多来,见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哪次都是他主动的,后来慢慢的也觉得乏味了,但总归来说,还是有点念想的,战友们开起玩笑来的时候,也会说叨说叨媳妇这个词儿,自己的心里也是有着落的。

本来还想着,今年就把婚事给办了的,没有烟花升空一样的爱的火花,但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不也很好吗?

真是有想要结婚的打算了,甚至是抽屉里还有前一段时间就订好没来得及送出去的求婚戒指,这个东西原本他都没有打算买的,但是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一对情侣求婚,事后给他的撼动挺大的,所以才……

“郁参,我过来递调职申请。”苏莫晓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公事公办的,她不知该怎么去说分手这个词儿,实际上她一直都没有觉得跟郁凯谈过恋爱,一切开始的时候是郁凯说的,那么结束这两个字也就不该是她来说的。

郁凯微撩双眉,一道冷电般的光从也眼中射出,冷笑道:“怎么,叫男朋友都不叫名字的吗?公事公办么?申请你自己拿回去吧,不批!”

苏莫晓皱眉头,凝目注视着郁凯,一副大姐安抚小弟的语气道:“郁凯你别闹了行吗?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的,我的家不在这里。”

郁凯呵的一声笑了:“是吗?你就不怕你走我会为难你弟,要知道这儿可是大佬们的集界地,我以为没了我的保护你弟会好过吗?”

苏莫晓的心脏倏地一紧,她怕的就是这个,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说道:“郁凯,你不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人,我弟也是为了任务为了组长的,这一点我想你很清楚。”

“是么?”郁凯玩味地说完就看着苏莫晓,想看看这个对着他一向话不多的女人此时能说出怎么样来说服他的话来。

“再说了,郁凯,交往的事情,是你说的,不是我提的,现在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是不是就地样算了……”苏莫晓没有什么口才的,嘴巴也不会说好听的,直接的就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么直接的表达,她还觉得自己说的很是委婉呢。

“这么说是我逼你的了?”郁凯让气得都乐呵了,不是没有察觉到苏莫晓的意图,只是想着说,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自己虽说是三十多的老男人了,但苏莫晓也没有年轻到哪儿去,过完年就三十了,三十的女人和三十多岁的男人比起来哪个更年轻一点……

“那,就是……”苏莫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时人家的确是没逼,但却是形势所逼啊,这也算是逼吧,但这话她觉得说出来就是把郁凯惹火的节奏,所以聪明的选择不讲出来。

郁凯站起身来,接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戒指来,打开,走到苏莫晓的跟前,就这么半跪了下来。

“苏莫晓,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不会为难莫扬,莫扬和我的交情在这儿,跟你无关,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这一生,那就接下,留在这里,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与任何人的。”

苏莫晓看着那个戒指,只是瞟了一眼,心形的粉色的钻石解释,她都想吐槽,这是你送了多少次没送出去的啊,不会从年轻一直送到现在才送到我手里吧,一看就是那么小女孩的戒指,哪里适合她了……

“怎么,我这样说还你怕我会为难你弟,真是,来,那不然你就接了,这样就不怕了,莫扬成了我的小舅子我是怎么都不会为难他的,行了吗?”郁凯好笑地抬头看着苏莫晓。

苏莫晓有一米七多的身高,但郁凯更高啊,所以平时都是苏莫晓抬头看郁凯的,这次郁凯这样抬头,倒是让苏莫晓的脸上有几分热,这是第一次被人求婚,还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要是从前的自己大概早就心动了,可是她的那颗会动的心早就沉迷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了……

“郁凯,你说话真的算话吗?”咬唇问了这么一句。

郁凯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异的深沉反问:“哪一句?”心中已经明白了苏莫晓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那个。

“你说,不管我答应与否,你都不会为难我弟的。”苏莫晓重复着刚才郁凯说过的话。

郁凯睃了她一眼,心思波动,就像是不经意间买了张彩票,本来就是想着肯定中不了的,但真正的到了开奖的那一天,又特别的期望,这种明知道机会渺茫还是会去盼着念着的感觉。

“恩,当然,我郁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无虚假。”

苏莫晓抿着唇,一脸不悦的神色,似是不满意郁凯没有明说不会为难她弟这样的话。

郁凯也是让气得心肝肺都疼了,这种女人自己还追求个什么劲儿啊,就是这次留下来了,那以后遇上个什么事儿还不是把自己给扔一边去了啊。

“那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跟你结婚。”苏莫晓拒绝的很是彻底,就是我没有想过跟你结婚,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接受的。

郁凯起身,随手掸着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尖,淡淡地说:“真是一场玩笑呢……”

郁凯从来也就没有想要过为难谁的时候,接过苏莫晓手中的申请书扫了眼,就签字盖了章,抬眼时就看到苏莫晓松了口气的神色,眼角都是上扬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开心?

离开自己她很开心嘛,特么的!他怎么就那么的烦躁了呢,危险的一眯眸子说了句:“一起吃个散伙饭吧。”

事后想起来苏莫晓就一阵阵的懊恼,散伙饭,有这么吃散伙饭的吗?

苏莫晓看着郁凯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挺和气的,便咐和道:“好,我请客。”

郁凯笑笑地打趣着:“你请客我买单?”

苏莫晓白了他一眼,只觉得一身的轻松,你知道这一年多来,不管是弟弟的身体情况,还是郁凯这个男朋友给她的压力都挺大的,她可以和郁凯当成朋友,很轻松,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朋友那就完蛋了,真的就是是怎么想都不能接受的,就跟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缚住了一样的,现在这样很好,不是男女朋友,当成朋友也不错的。

“这样,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了,你等我会儿,我把这点工作给处理完了,再出去吃,你可以先订个位置,恩,我有一些忌口的东西……”郁凯叨叨的说着他不吃的东西,苏莫晓一边听一边腹诽这个男人还真是龟毛呢,一个大男人说一点辣都不吃,并且不吃花椒不吃葱姜蒜什么的,那这样就给你来盘水煮菜好了……

“哎,我平时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的,没在外面吃过你打电话问问可不可以这些都不要的……”郁凯把这个难题扔给了苏莫晓。

苏莫晓拿着手机开始找餐厅订位置并订菜,交待着这些都不能吃,结果人家经理都嫌弃她了的。

“客人,你看是这样的,你说的那些东西要是全不放的话,这菜做出来就没有味儿了的,这是砸我们招牌的啊……除非你们自己家里去做能不放这些,外面的酒店就是说不给你放也不可能真的不给你放的。”

挂上这个电话苏莫晓心塞塞的,说实话她是很少出去吃的,平时都是自己在家里做的,这一年多来也是如此,外面的店干净不干净且不说,就说这家老板是说了句大实话,人家说没给你放,你知道人家放了吗?又不是警犬能有这么灵敏的鼻子一嗅就能嗅出来的。

郁凯正好从文件上抬起头来看向苏莫晓问:“怎么,订好了吗?”

苏莫晓摇头,问:“你真的不吃这些东西吗?你去我们那里时,我做的菜里面都有放那些调料的……”

郁凯愣了一下,而后失笑:“辣椒我是真不吃,你想想你那时候做的菜是不是没有放辣椒的,再说了调料那些我只是讨厌,散伙饭我想吃的任性一点不行吗?不然你给我做,去你们那里,不过就怕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郁凯看向墙壁上的时钟这么说着,苏莫晓也眼着看了过去,是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四点多了,这边的天黑的不是很晚,但是上山的路都要三个小时,现在过去再做饭,来得及是来得及,只是晚上郁凯就赶不回来了……

“不然你去我家做饭吧。”郁凯提了这么一句,说罢又怕苏莫晓误会一样的解释着:“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不然你先去做,我这边的工作还有得忙,要是你做好我没有回去,你就走吧,我晚上自己回去吃就是了……”

苏莫晓皱起了眉头,肯定就是不乐意的,说自己再找几家酒店试试。

不就是让他任性的吃顿饭么,这个时候真的是把郁凯当成朋友来着,想想自己以后还盼着人家照顾他弟来着,就不能不……

可是酒店打过去一家又一家的,就没有一家痛快的答应的,但是答应的吧,苏莫晓自己又给否了,总是觉得人家不是真心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郁凯才叹气道:“要不然就随便找一家吧,你吃我看着。”

郁凯这样一说,苏莫晓又内疚了,郁凯这人吧,其实挺好的。

“那我去你家做吧。”就这么一锤定音,说定了的。

郁凯的眼睛里像闪电般闪出一道喜悦的光芒……但很愉敛了去,诧异的笑问:“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晚饭吃了啊?”

把她当晚饭吃了,苏莫晓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也不会去想,因为她相信郁凯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剜了郁凯一眼,伸手道:“钥匙拿来。”

郁凯笑笑的把家属院的钥匙扔给苏莫晓,苏莫晓伸手接住问:“想吃什么菜,你说吧,我这会去菜市场买,差不多最快六点半能做好,你到时候回去就可以吃了……”

“真残忍,不陪我吃啊……”郁凯一副伤心的表情问着。

苏莫晓没理他,摆手:“我去买菜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郁凯看着关上的房门,眼角的笑意蔓延开来,真的觉得这个女人就该是他的妻子的,你看刚才他们多合拍啊,不过这女人是不是也太不把他当男人看的了呢?

郁凯的手指敲在桌子上,就那样一下一下的节奏的敲着,嘴角勾了勾,拉开抽屉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小四啊……”

挂上电话,郁凯脸上也是汗哒哒的,毕竟这么不光明正在的手段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用过的,刚才让自家老弟给嘲笑的真是这张老脸都没处儿放了呢,而这一切都怪谁呢,怪谁就从谁的身上讨回来好了。

大约半小时左右,郁默便晃悠悠地过来了,要不然早就过来了,不过临时接到自家三哥的电话就耽误了一小会儿的功夫。

走进办公室,转了一圈,便笑道:“啧啧,有女人的味道。”

郁凯指了指沙发,比比自己手中的文件,马上就看完的,小四要去京都的事情,也是刚刚才决定的,一是莫扬的拜托,二来也是因为郁默从苏韵那里接了一个私活……

郁凯看完文件就走过来坐下,坐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问郁默:“我要的东西带了吗?”

郁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一脸嫌弃自家哥哥的神色坐的稍远一点道:“真是的,东窗事发,千万别卖了我的,我可不想被人追杀的,啧啧,真是的,我们郁家这么能干的三少爷居然也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真是……”

郁凯任自家弟弟调侃也不去解释,刚才就是一时的念动,但真的会不会去做这个事儿,他不真说不好,如果那个女人真的那样的绝情,他就……

郁凯跟郁默这边说着去京都的一些事情的时候,苏莫晓正在超市里选食材,真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选起食材来干脆利落的,每一样都选一点,又不会太多,一次能做完的。

选完了食材,苏莫晓就拿着钥匙开了郁凯家的门。

这是郁凯在家属院的居所,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开了门又是一阵扑鼻的烟味,虽然不是很多,但就蔓延在空气中的。

苏莫晓叹气,走过去把窗子给打开了,进厨房去,看着厨房还算干净,比起外面是干净多了的……

苏莫晓把该煮的煮上,该炖的炖上之后就到了客厅里,她是一个看不习惯一些脏乱的人,郁凯一个大男人能把屋子给弄成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但在苏莫晓的眼晴里还是不合格的,比如说茶几上是空无一物的干净,但是茶几下面一摞摞的杂志报纸,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了。

还有沙发上的的靠垫也是乱扔着的,这些苏莫晓都不能接受。

所以动起手来一一的给收拾了,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把屋子里给清的到处都见不到东西,那些杂志和报纸,看着像是很久没有人翻阅过的就给收到了抽屉里,这样抽屉一合上,就显得很干净了。

郁凯是六点就下班的,原本要加班,但心里惦记着,就到点下班了。

推开门时,又往后退了一步,看一眼门牌号,确定是自家之后,才又进去的,空气中有着凉凉的春风的味儿和菜香味儿,客厅里虽然变动不大,但却比他平时收拾的看着顺眼多了的。

苏莫晓听到有人进来就探头出来看,拧了下眉头问:“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原本郁凯挺高兴的心情,瞬间就灰暗了,得,敢情人家这是嫌自己回来的早了呢,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

等苏莫晓把里面的排骨又给炖上了之后,摘了围裙便出来交待着:“锅里最后一个排骨十五分钟后,你起锅就能吃了,都好了,我走了……”

“苏莫晓。”郁凯沉声喝着。

苏莫晓抬眸看过平,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纤长的手指扣着扣子,一颗一颗的,看郁凯没说话,便说道:“我先走了,最快我也得九点才到山上。”

这就是要告辞了,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郁凯却给拦住了:“一起吃点,一会我送你。”

苏莫晓想拒绝的,但郁凯不给她机会,把她拉进了屋,自己就进厨房去忙碌了,苏莫晓倒是想偷偷的走掉的,但又觉得不合适,拧着秀眉去看表,然后算着时间,大不了就是吃上半小时,便也就坐着没动了。

郁凯在厨房里翻腾着那一盘子排骨,尝了一口,是糖醋排骨,这个味儿还是不错的,看了一眼外面,盖上盖子之前,便把郁默给他的两颗小药丸全扔进了锅里。

这是郁默给配的药,遇水即溶,无色无味,本来说加杯子里,一颗就够了的,但现在,郁凯就把两颗全给扔里面了。

排骨起锅,郁凯端着出来,看着苏莫晓还在,便笑了起来。

“来,就当是我借花献佛了,散伙饭开始。”

苏莫晓点头,拿过筷子,她吃饭时不说话的,但今天郁凯的话很多,并且总是给她夹菜,当是那最后出锅的排骨都把她面前的碟子给装满了。

“你别给我夹,我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那怎么行,我是不吃剩菜的,扔了也浪费,那这样,这个菜都劝筷子了就算了,我把这两盘给隔壁老哥家送去添菜,咱俩把这余下的四个菜,一人一半吃完了,我多吃点,你少吃点……”郁凯分配桌上的菜,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坑苏莫晓的。

偏偏苏莫晓是不知情,被坑的心甘情愿的,等郁凯给隔壁送菜回来时,苏莫晓已经把属于自己那份都吃的差不我了,她就是想快点吃完,然后要走人的。

郁凯坐下来时,笑了:“来来,你吃肉我喝汤,分担点……”

说罢自己扒拉着排骨到苏莫晓的盘子里,苏莫晓无奈的继续吃,想着吃完就完事了。

却不曾想吃完才不完事,那是事儿才开始呢,苏莫晓吃过后就去厨房把东西给收拾了,只余下郁凯自己在那儿吃,郁凯吃的很慢,急的苏莫晓不行,慢慢的自己就察觉到一点点不对劲了,像是来月经的样子,下身一阵潮涌,有点尴尬的出来跑去了厕所。

郁凯还就那样的吃着,眼晴抬一下,看向洗手间的位置,想着小四跟他说的这个药的反应,身心俱动,啧啧舌继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不是吗?

苏莫晓到洗手间的时候,就一阵的懊恼,她从上次宫外孕之后,月经这个事儿就没有准过,自己咨询过医生,说是慢慢的调理,平时也会疼,但这次居然没疼,真是……

然而当她意识到那不是月经的血红时,脸上是一阵阵的烧着的疼着的。

生理意义上她还是个处,但那层代表着处的膜早就被上次宫外孕时给破掉了,但心理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个处了的。

所以这是什么,她一清二楚,就觉得难堪的厉害,到底是个女人,她的骨子里还是个很矫情的女人,从一而终就是她的梦想的,所以她才会一直固执的念着对展翼的那份情。

现在这是要怎么样?

明明谁也没有调逗过她的,她怎么就动情了呢,自己是完全就没有往郁凯会给她下药这件事儿上去想的。

郁凯吃完了饭,把桌子都给收拾了,去敲洗手间的门问:“怎么了,是闹肚子了吗?”

苏莫晓恩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郁凯又问:“你不会是来月经了吧,需要我帮你去买用品吗?”

苏莫晓在卫生间里就差把自己从窗口处扔下去了,她没法出去了……

身体上没有别的反应,像是别人有那种火热啊,她完全就没有,只是那一处极度的难耐着罢了……

看着洗手台子上放着的男人的用品,鼻子就嗅到那股子好闻的男人味儿了,甚至一狠心,想拿起那个牙刷……

但到底没敢,再加上郁凯在外面嚷嚷着要给她买女性用品。

其实苏莫晓现在需要的不是女性用品而是……

但都这份上了,只能恩了一声。

郁凯锁了上门,钥匙也拿走了,从外面用钥匙锁上的,自己没有走开,只是靠在门外,女性用品吗?

他在回来的路上就买了,就是为防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是用上了。

约过了十多分钟之后,他又用钥匙开了门。

敲响卫生间的门道:“我放门口了,你自己拿。”声音是沙哑的,那种明知道对方在里面可能是个什么样,再加上他自己也有吃那些排骨的,多少也有些药量在让他有感觉的。

苏莫晓打开门,拿过卫生巾,自己就真是强忍着的,给用上了,然后才红着脸的出来,说话很快,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的跑向了门口的位置。

便身体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人给扣住了,郁凯以饿狼扑食般的节奏直接就扑了上来,反手扣住苏莫晓就压在了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苏莫晓这时候才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但身子软的厉害,被郁凯这么对待着反倒是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但控制不住。

郁凯看着她,慢慢的低头,一手搂住她的腰时,苏莫晓才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她向后退了步叫道:“郁凯,放我走……”

“放你走,放你去跟那个小白脸风流快活吗?苏莫晓,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啊,跳板是吗?不是说我说的开始,你被逼的吗,那行,结束时也是我说了算,陪老子一夜,你弟只要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护着怎么样啊……”

苏莫晓想逃走,便身体不给力,而他则轻巧的就抱起了她,抬步往卧室走去,一脚踢房门,把她往蓝色的大床上一扔,人就跟着压了上去。

苏莫晓挣扎着,却又被他压的死死的,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流连着,先亲的她的唇,边亲边声讨着。

“亲你你也皱眉头,不高兴啊,不给老子亲啊,那给谁亲,给小白脸亲了你是不是得笑死了啊……”

苏莫晓扭头,挣扎,但不得不说,身体舒服了很多。

几番挣扎后,她终于放弃抵抗黯然道:“如果你说话算话,我就用这一夜,换我弟在你这儿的平安……”

“好。”郁凯一口应下,咬牙切齿道:“既然是交易,那么我想你别一副被强奸的神色,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毕竟就是请一年的保镖也不少费用呢,你这一夜简直就太值钱了的。”

“来,现在给我脱衣服。”郁凯指挥着,让苏莫晓跪在床上给他脱衣服。

这男人的身材很好,虽然苏莫晓见过很多队友的好身材,也不得不承认,郁凯比别人更有资本,只是……

什么时候结束的苏莫晓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全身都是醉醉的疼,屋子里也是一阵阵的*的味儿。

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苏莫晓不是不怨,可是怨只怨她自己招惹了郁凯这头披着羊皮的狼,况且昨天晚上也不见得就全是痛苦的,最起码她也是享受到了的,就当是免费的嫖了个男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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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惊现私生子!

苏莫晓是能这样的想开,但郁凯却不行。

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早上醒来时看着苏莫晓让他给糟蹋的,直接自己就抽了自己两耳光的,这并不是一个风月场所的可以随便玩玩的女人,昨天她的反应来说,就算她可能有过过去,但绝对是个好姑娘,但自己却是那样的对她……

怕她醒来会和自己拼命,所以郁凯大清上的灰溜溜的就跑去办公室了,非但如此,到了办公室抓了几份文件就让司机开车上路去邻市出差去了。

这会儿还在车上呢,就接到自家小四的电话了。

“哥,昨天怎么样了?”

“咳咳,那个,小四啊,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郁默说了是明天就启程了的,郁凯的心里咯登一下问:“这么快?”

俩兄弟说了会儿话,郁凯让司机停车,在路边待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什么呢,拿了手机给苏莫晓打电话,本来都做好了准备,好好的哄哄,你看事儿都发生了,我也不是流氓不负责任的,我想对你负责。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这跟郁凯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不过他还就喜欢苏莫晓的这股子劲儿,不矫情,你看别人都说她喜欢展翼那个小白脸没前途的,但她不还是说喜欢了吗?甚至为了那个小白脸还甩了自己,这是让郁凯心里最不舒服的地方。

“那个……”接通了电话,郁凯反倒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了。

倒是苏莫晓直接就开口说话了。

“郁凯啊,你记得昨天我们的交易,我相信你是说话算话的人。”

郁凯气得直接就切断了通话,交易,她把昨天叫作交的,行,行,苏莫晓你行!

郁凯气呼呼的喊司机回来,自己刚才还在想着,要不要回去跟苏莫晓去结婚来着的,事情都发生了,不结婚那不行的……

然而现在满腔的怒气就一个念头就当是场交易,就当是免费嫖了个女人的。

另一边的苏莫晓呢,被挂了电话也没有生气,她就这样,能让她生气,能惹她生气的事情不是很大,只跟她最在乎的人有关系,郁凯显然也没有能让她生气的那个资格。

“姐,你真的要走?”苏莫晓这一夜未归,早上回来又是那样的被蹂躏了的模样,莫扬不可能看不出来的,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苏莫晓回头看着自家弟弟就说了:“扬扬啊,姐虽然不能护着你一辈子但是你想让姐做的事情,我答应你了就会去做,同样的,你答应姐的,也要做到,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了……”

莫扬点头,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的。

苏莫晓和郁默带着裴靖南和裴黎曦启程往京都去了,开车的,没敢坐飞机,车上是自家的地方,飞机那是公家的地方,真怕裴靖南再万一在飞机上发作的话,那估计得被送进医院的,这种盅的事情,在西医上是讲不通的,只会被当成血液病送实验室里当白老鼠研究的。

苏爷爷没有跟上,苏爷爷和葛老留下来一起陪着莫扬和凤阳,是苏爷爷要求的,毕竟莫扬是苏爷爷很在意的人,俩在用了人家的脸,用了人家的心,慢慢的也就真的把自己当成老苏在活着了,对郝贝的感情反倒是淡了下来,就是看着莫扬很心疼,这孩子得用多大的毅力与爱,才能去包容这一切啊……

裴黎曦上车后给郝贝打电话了。

“妈,我们大概明天就到家了,妈你给我们做好吃的。”

郝贝接电话时就在家里呢,笑着说好,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一个人还有别人吗?便问了:“是带同学回来了吗?”

“不是同学,是爸爸,我和爸爸一起回去的。”

“啊,你爸,他去找你了?”郝贝显得很开心。

但很快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门铃响了,她对着电话喊了一声说:“小曦你等下啊,我去看看谁来了……”门口看了一眼,看到是艾米站在门外就诧异的说了声:“艾米来了,是她先回来了吗?”

小曦在电话里讲着:“恩,妈,是我让艾米过去的,她给你讲点事情,妈妈,你不用担心的。”

郝贝只觉得怪怪的,哪里怪也说不上来,她没担心艾米会有什么的,但小曦为什么那样讲,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艾米的身后站着小瑜。

小瑜今天还上学呢,早上她才给送学校,这才多大会儿就回来了。

“你,你们……”郝贝想问是碰巧遇上的吗?

小瑜的眼红红的走过来,拉着郝贝的手说:“妈,艾米姨刚从云南回来。”

“什么?不是去……”郝贝吃惊的看着艾米,想从艾米的脸上找到答案,艾米真是要累死了,她是大清早坐飞机回来的,就是为了先来给郝贝说一下这个情况,打个预防针的。

“妈妈,我们进去说了……”小瑜拉着郝贝往里面走,艾米跟着后面,到了屋子里,直接就瘫在沙发上,问郝贝:“老板娘,能给我来点吃的吗?大清早就赶飞机伤不起啊……”

郝贝点头,去给艾米弄吃的去了,原本就是在准备午饭的,每天中午都要把饭给做好给两个孩子送去的,刚才就是在准备的时候接了小曦的电话,接着就是艾米和小瑜在来了。

这就是在切菜的,一会做炒饭,所以继续切,不知道怎么就有点走神,这刀子下去手指上就见血了。

咣——

菜刀被郝贝给扔了,发出一声响来,裴瑾瑜跳起来就往厨房跑,艾米也跟了过来,看到郝贝手指上的血,赶紧指挥着出去包一包,把郝贝给弄外面,小瑜在给郝贝抱手指。

艾米自己这才去厨房,找找冰箱里有面条,弄了个鸡蛋打里面煮了个面条,没一会儿就起锅了,都没敢去外面吃的,就在厨房里坐着把面给吃了。

实在是在云南的时候,没有心情吃饭,再加上这昨天加今天都没进食,终于吃饱了,放下碗的时候就有点暗骂自己吃那么愉干嘛啊,这不是就得出去讲那些会让人哭的话了吗?

哎哟喂,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别人因为她讲的话哭的人,但是你说她不讲谁来讲……

实际上小瑜讲了,但小瑜知道的也只是零零星星的,只给郝贝讲了小曦不是去参加竞赛的事儿了。

“妈,是我不好,我跟哥一起骗你了,哥没去比赛,我哥是去找我爸去了……”

“小瑜,你在说什么……”郝贝站起来,脑袋都嗡嗡嗡地响,她就说刚才看到艾米和小瑜一起过来还有小曦说的话怪怪的,原来跟这儿等着她呢,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艾米终于还是有气无力的出来了,就把云南那边的事儿给讲了。

郝贝开始还很激动,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等听完艾米讲的事儿之后,便收了眼泪,站起来往厨房走,并说着:“快中午了,艾米你要累了找间客房休息下,我得做午饭了……”

小瑜想跟去让艾米给拉住了,艾米没有去找客房休息,就在沙发上坐着,哪里能好好的休息啊,也是为大老板担心的,俩个人在外面,郝贝在里面切洋葱呢,要弄个洋葱炒鸡蛋的,但是满案子上的都是切好的洋葱,眼泪一把把的往下掉,她还伸手去揉眼晴,这一揉就哭的更凶了……

小瑜走到厨房门口站在那里轻喊着:“妈……”

郝贝抬头红着眼的看着小娃儿,吩咐着:“你跟你艾米姨去接你妹回来,一会该放学了,我没事,切洋葱辣着眼了……”

小瑜哦了一声,就转脸跟艾米说了,艾米起来,自己去接一宁,一宁就对面的幼儿园里,本来人家午饭是在那里吃的,但郝贝回来后就中午把一宁给接回来的。

小瑜没敢出屋,得陪着妈妈,就怕……

郝贝以为人都走了,便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上就那样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心里难受的要死,为裴靖南难受,也为莫扬难受……

她没有想到莫扬这一年多来只是给她发短信是为什么,更没有想到裴靖南那几天不给她打电话是为什么,只是当他们很忙,却不知他们所受的苦是那样的……

裴瑾瑜站在门口也跟着抹眼泪,终于走过去,伸手抱着妈妈的头喃喃着:“妈,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们,还有我们啊,我和哥哥会长大的,一定会的……”

郝贝终于抱着小娃儿放声痛哭了起来,没办法,心理承受不住了,就哭吧,她发誓今天哭过了之后,明天就开开心心的迎接丈夫和大儿子的归来。

艾米接了一宁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母子俩在哭呢,一宁人事不省的问:“米姨,妈妈和小哥哥是在比赛哭的吗?”小丫头拧着眉头,不喜欢看到妈妈哭,哭了就是伤心了,她不想让他们伤心的……

艾米让小娃儿给问的哭笑不得地道:“要真是比哭倒好了呢。”知道这是难受了,但是给一宁这个小娃儿就是说不明白的,默默的把一宁扔屋里,她就退出去关上房门了,不想让郝贝的软弱被自己发现便离开了。

一宁跑去厨房高兴的喊着:“好了,比塞会有结果的,艾米姨都让你们哭走了……小哥哥羞羞……”

郝贝和小瑜同时不哭,抬头看过去,都是有点尴尬,几乎同时开口说着:“不是比赛,是切洋葱辣的了……”

“哼,我是不会相信的,辣椒才是辣的呢……”一宁有话接着呢。

裴瑾瑜也不客气了,捏了一片切好的洋葱去塞进一宁还在说话的嘴时在,一宁砸巴了两下便吐了出来,眼泪汪汪的控诉着:“小哥哥坏,好辣……”

小瑜没好气的白她一眼道:“那你不是说只有辣椒才是辣的吗?”

一宁的手绞着衣角不说话了,这是说不过人家的表现,郝贝叹了口敢,让小瑜去带一宁洗把脸,并给艾米打电话叫艾米回来吃过午饭再走……

小瑜带着一宁出去,郝贝站起来看着自己切的这么多的洋葱,真是……越看越心烦的节奏,直接全给倒垃圾桶去了。

生活还在继续,有些情绪就像是洋葱一样,当你觉得它让你哭泣让你难受了,那不妨把它倒进垃圾桶里,便不会再被辣到流眼泪……

翌日,郝贝把小瑜和一宁送去学校,就开车去高速出口等着了,知道他们是开车过来的,早上的时候也有打过电话,说是快到了。

郝贝差不多九点就到这儿等着了,一直等到十点才接到裴黎曦的电话,说是快到收费站了,又等了一会儿便见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开了过来。

灯光闪了闪,郝贝发动车子也向对方闪了下灯,就上车发动车子在前面开着。

又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家里,郝贝的提前跟大院的门卫讲过之后,苏莫晓的车子开过来时,直接就进去了,一点儿都没有耽误的便到了家门口。

裴靖南是刚才在快到收费站时,让郁默给打过一针的,所以这会儿看起来就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异样,不过是脸上清减了一些,再加上身上有一些伤,其它的还好……

最起码在郝贝看来是真的还好,家里郝贝也早给收拾好了,他们住一楼,二楼给苏莫晓和三个孩子住,然后郁默住楼下的客房,这是昨天小曦又来电话让郝贝办的事情,郝贝也都给办妥了。

裴靖南有点小郁闷,和他想的有点不同,他以为他回来了,他老婆得喜极而泣,或者抱着他哭一场的,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安慰怎么说的这些,但是都没有用上场,没有就算了吧,还把他当成隐形人一样的。

吃饭时候也是,只顾着招呼郁默和苏莫晓,把他都给扔一边了的。

所以,他把自己完的饭碗举到她的跟前,让她看到他也没饭了,郝贝愣了一下,接过丈夫递来的空碗,转身去厨房给他添饭,眼泪却不自觉的就滚落了。

裴黎曦白了自己爸一眼,妈妈不是没有看到,妈妈是在撑着的,你还这样招他,真是的!

裴黎曦拿着碗也跟去了厨房,接过郝贝盛满的饭碗又把自己的碗递上后,才说了句:“妈,我爸没事的,你看好好的……”

郝贝恩恩的点头,摸摸小曦的脑袋赞道:“是的,我们小曦长大了,会帮妈妈分担了,妈妈不担心的……”

母子俩出来后,裴靖南就看到郝贝的眼红红的,心中那真是有好多话要说的,但却是口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也真是懊悔死了,办的这是什么事儿,让他老婆担心了,刚才还故意在他老婆面前显摆的……

盅这个东西吧,当初凤阳就跟莫扬讲过,不要动情,动情的话会给盅更多的发展空间,别说是动情了,平时最好就是连脾气都不要有的,这样你乐呵呵的,你的身体里的盅也会相对温和许多,温和一些,这样你将来不受罪,可以减缓痛苦,然而现在到了裴靖南这儿,这悲伤的情和直接就叫醒了身体内沉睡的血盅。

裴靖南接过碗才吃一口饭就僵直了身子,就是轰的一下有东西在身体里蹿的,牙齿咯的一下就咬到嘴里的肉,当下就尝到一点血腥味儿了……

“怎么了?”这是裴靖南回来后,郝贝单独给裴靖南说的第一句话。

郝贝这么一喊,郁默和苏莫晓就放下筷子看了过去,真就要说起来没有人像郝贝一样的去注意着裴靖南的,就连裴黎曦都没有做到,但郝贝发现了。

裴靖南想给郝贝一个笑容的,但是那翻腾的疼痛,让他的眼晴像突起的算盘珠子一样,想咧嘴笑,脸部的肌肉却抽搐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大烟鬼的模样,身子也发抖,捏着碗的手扬起来,砰的就把碗给摔了出去,而他自己更是坚定的站在坐在那儿愣是没动。

苏莫晓刚才便要行动,被郁默伸手给摁住了,莫扬这一年多来,特别是刚到云南时,郁默也有参与过的,所以明白是怎么会事儿,这个时候根据凤阳的交待就是想看看裴靖南的承受力,这距离那一针打下去,才两三个小时,正常的话七八个小时是没事儿的,这两三个小时就发作可能性也不大,除非真就是情绪影响的。

郝贝的手握住裴靖南的胳膊,眼神担忧地看着他,眼底写满了坚强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房间休息下。”

裴靖南艰难的点头,郝贝伸手扶他起来,郁默看了一眼苏莫晓,放下心来,看来是没事儿,可能有一点点不舒服,也是正常,中了这个东西,你的身体里就像埋了个无声的地雷一样,想要舒服了除非把这个东西给剥离出来,根本不没有这个可能性的。

叹气,桌了上其它人就继续吃饭,但是走到那个破碎的碗跟前时,兀然裴靖南弯腰低头就要去拿那破碎的碗,郝贝极快速的一伸脚就把碎碗最大的一块给踢飞出去了。

咣——

踢出去的碎碗块发出咣的一声响后碎了满地,郁默和苏莫晓站了起来,这是确定裴靖南发作了,这个情况很危险的,但郝贝却是问裴靖南:“行吗?需要他们吗?”

裴靖南摇头,郝贝笑着跟郁默和苏莫晓说着:“没事的,你们继续吃,尝尝我做的好吃吗?”

看着郝贝扶着裴靖南一步步的走进卧室,一直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苏莫晓还是不放心地说:“不行,万一要是……”她想到她弟最在乎的是郝贝,要是裴靖南把郝贝给伤了呢,就像莫扬开始盅发的时候也是有伤过人的。

郁默叹气,抚额劝道:“别忘记莫扬也曾为了郝贝,而强忍了数次的盅发。”

只不过发作的次数太多,不是每一次都能忍住的,而郁默和凤阳都相信,爱情是有让盅发的一面,但同时也有仰止住盅发的一面的。

屋子里,郝贝扶着裴靖南坐下,拿过毛巾,这毛巾是她昨天才买的白色的,买了很多,用薰衣草味儿的柔顺剂泡过了,昨天没太阳,所以只能用烘干机给烘干的,拿着这毛巾给男人擦头上的汗,边擦边说着话。

“不怕的,我们都有小曦,有小瑜,还有秦泺和秦憬,还有一宁,都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虽然需要我们,但却也能帮助我们,他们很能干的,你看我们的小曦就把你带回来了,阿南我们多想想好的,相信凤阳一定会找出破解之法的,一定会的……”

裴靖南恩恩的点头,牙齿都咬的咯咯咯地响的……

外面的饭局也很快的结束了,郁默敲门问:“怎么样?”

郝贝看着裴靖南问:“行吗?不行的话让他们进来。”

裴靖南艰难的点头,还开了句玩笑话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郝贝噗的一下就乐了,开门去让郁默进来看看,郁默看了也是给裴靖南点了一个赞,真就是表现很好,撑一次身体里承受力也会升一点的。

“那行,我得去我老师那里一趟,就先出去了。”郁默来京都也不光是为了裴靖南的事儿,苏韵的研究所有点事情,前一些时间苏韵就说让郁默有空来帮她的。

所以这会儿郁默看没事儿,也就赶紧想去找苏韵的了。

郁默出门前给苏韵打的电话。

“老师,我到京都了,这就这去……”

苏韵的鼻音有点重重地回着:“恩,你来家里吧,我最近不太舒服没去研究所。”

郁默点头并问了一句:“老师感冒了吗?这么重的鼻音。”

苏韵恩了一声,问郁默能不能找到地方。

郁默挂断电话就开车去了。

而另一边的苏韵扔下电话后,却是奔去浴室用冷水冲洗着脸,镜子里的女人一脸的憔悴,眼泡浮肿,里面也全是红血丝,用冷水狠拍了眼晴之后,苏韵才走出来。

这他和裴红国的卧室,然而卧室里现在却是像战场一般,被厮扯的乱乱的衣服枕头被子全都扔的满地都是……

还有那个坐在这些凌乱的中间的男人,苏韵曾经以为自己虽然不是最美丽的女人,却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些从前都不看好她们婚姻的人们,就连她亲爸都没看好过她的婚姻,但她一直坚强并秀给所有人去看,她的婚姻是多完美,然而,可真是完美的婚姻啊……可真是完美……

“韵儿,你就非要这样闹下去吗?”裴红国也是一脸的憔悴,从过完年后苏韵发现那一对母子的存在后,便开始和他扯打开来了,可是那真的跟他就是没有关系的好吗?

“裴红国,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不会生,而是不想生,不想再怀孕你懂吗?”

这是苏韵瞒了几乎一辈子的事儿,是的,不想生,那个流掉的孩子给她的阴影太大了,每每想起都会痛的不行,开始的时候真的是不孕,但是治了那么久,后来差不多是好了,身体条件是真的能受孕了的,就算是不能受孕,也可以做试管婴儿的。

她也纠结过,到底要不要生的问题,一直到过了四十岁,便绝了这个念头的,不生了,她喜欢这样两个人的生活,喜欢这种被裴红国当成女儿一样疼爱的感觉,要个孩子他产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好的,就这样挺好的。

“苏韵,你不想生我的孩子!你还想着他?”裴红国怒吼着,满身都像是长满了刺一样的,裴红国现在有点嫌老了,之前是很年轻,这一个月被苏韵给闹的厉害,就成了这模样了,这会儿从那些破碎中站起来,一步步的逼近苏韵的方向,抓着她的胳膊像是要掐进她的肉里一样的嘶吼着:“苏韵,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的对我!”

裴红国想不明白的,他跟苏韵的感情多好啊,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那真的不管他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对母子的。

那天是在庙会上,远远的他们俩就看到一对母子,男孩大约有十岁左右,像小曦那块大小,长的跟小曦可真像,但是又有点不像,苏韵就指着说:“惨了,不会又是我们的孙子吧……”

不然没有道理那么像的,结果俩人就上前了,上前后就看到那对母子惊慌的神色,正确的来说是那个母亲,慌的就不行了,特别是看向苏韵时,就怕的跟小三遇上正室了一样的。

当时苏韵就觉得肯定是有事儿,没事儿你躲闪个什么劲儿啊。

结果没等苏韵开口问呢,那个十岁的小男孩就开口说话了,十分高兴又惊喜的朝着裴红国喊起了爸爸。

十岁的孩子你看小曦和小瑜还不到十岁呢,那么的懂事,但这个男孩儿明显就是让家里人给宠坏了的,他妈拉他,说他认错人了,那孩子直接上手就去推他妈,把他妈给推到一边,并喊道:“滚,你不过是个佣人爬上我爸的床罢了,有什么资格我。”

苏韵傻眼了,让震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裴红国也是让吓懵了,心想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还是他在作梦,他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的。

“你,来,你告诉我你是谁?”苏韵最先回神,扶着男孩的肩膀就问了。

男孩显然是平时就这样被人教过的,见苏韵问,十分骄傲的回答着:“我知道你,你是我爸的大老婆,我得管你叫妈,你才配当我的妈妈,不过因为你不会生,我爸才跟这个下贱的女人生了我。”

苏韵如遭雷劈一样的呆立的那里没有了任何的反应,这还需要问吗?还和问吗?

回头看着裴红国,裴红国真是冤枉死了,他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了,他又不是裴靖南没失忆,自己这一辈子真就敢说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苏韵的事儿的。

“韵儿,你相信我啊,我没有……”不要孩子这个事儿,裴红国跟苏韵沟通的不错,裴红国是想要的,苏韵不会生,那他就不要,要不然那么多次父亲裴林曾提过让他们去做个试管时,他都拒绝了,一是不想让妻子受罪,二是他相信天意,该是也们的孩子,老天爷早晚会送给他们的……

只是不曾想过老天爷会给了他们这么一个惊雷,那孩子的样貌不了说十成十吧,最起码有八成跟自己小时候长的很像的。

别忘记了苏韵和裴红国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那种,裴红国小时候长什么样,苏韵还不至于脑子不好使的的忘记的。

“你先闭嘴!”苏韵冷冷的开口,继续问那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裴松柏。”

“那好,你爸爸是谁,你妈妈又是谁?”苏韵又问了。

孩子答的很是有意思,开口就说:“我爷爷叫裴林,我爸叫裴红国,我妈,呵呵,生我的贱人也算是我妈的话,我有两个妈妈,一个是我苏韵,一个就是这个下贱的女人叫严春。”

严春?苏韵一愣,松开男孩,走到被孩子推倒后就倒地没有起来的女人看了又看。

严春不是曾经伺候她的那个从农村来的小保姆么,还是她带进裴家的,因为在街上遇上了,觉得很可怜,就把带进裴家也算是一份工作,只是这女人才干了三个月的保姆就辞职走了,说什么不想当保姆,当时把苏韵还气得够呛……

那个时间,苏韵脑子里过了一下,就轰的一下炸开了一般的,那个时间到现在不就是才十一年多一点吗?

还记得那会儿她因为这个小保姆的事称,跟裴红国抱怨过很多次,你说她那么好心给人这样一个工作,结果呢,却被这样说不喜欢这份工作……当时裴红国的反应苏韵就觉得有点怪。

可以说裴红国是很讨厌严春的样子就说走了好这样的。

这事儿苏韵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曾想十几年前就埋下的雷,这会儿让自己又让自己踩着了……

苏韵当下就想去撕了严春的,但是没有,她很冷静的把事情给搞清楚了,抓着严春和那个孩子就去了老宅找裴林去了。

因为孩子说了是一直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的,那好,她就去问问裴林这是怎么会事儿?

苏韵作梦都在想着这个事儿是假的,可是结果呢?

孩子一见到裴林就叫爷爷,老宅的佣人们也是见怪不怪的,那就说明孩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苏韵自己像个大傻瓜一样的被蒙在了鼓里的。

当时跟裴林就吵了起来,但是吵了没用啊,裴林就直接一句话就把苏韵给秒杀了。

裴林问苏韵,有没有觉得对不起裴红国,瞒着的那些事儿有没有觉得对不起裴红国。

苏韵简直都要疯了,她瞒着裴红国,她瞒裴红国什么了,但马上就想到了,是的,她是瞒着裴红国的了。

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刚确定自己的身体可以受孕了,苏韵开始还很高兴,但是很快就不高兴了,因为那样就代表他们俩人之间要有一个孩子的出现,苏韵已经习惯俩个人的世界,不想再生了……

那些想生啊,之类的都是作给裴红国看的,开始想生时要不到,后来是真的不想生了。

裴林那儿还是一副我帮了你们不落好的神色,说当年他遇上严春时是在家的附近,严春大着个肚子,出现在宅子的附近,刚好被裴林给看到了,便让管有去问了。

关于这个,当时管家去跟严春谈的时候,还录了视频的,视频也给苏韵看了,事实就是那样,那个时候严春怀孕都四个月了……

打掉是不可能,严春的意思是她只是想自己生下孩子,她喜欢裴红国,但不想破坏裴红国的家庭,会找上门来是实在是生活困难,想要点钱的。

这样的情况下,你说裴林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他是个父亲,心疼自己的儿子无后,所以才给严春安排了,然后这十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的。

用裴林的话来说,你们就当是没有这个孩子也好,我还活着,就会把这个孩子带大了,并且这孩子一直就认定苏韵才是他的妈妈,你们既然发现了,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用你们生,不用你们带就这么大个儿子,还这么棒的一个儿子……

裴红国都恨不得掐死那个孩子的,他不需要别人为他生的孩子,而且他真的没有碰过严春的,但是你让他去解释当初为什么会对严春那样的态度的时候,他又说不出来。

这才是苏韵最生气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一点儿事都没有的话,那你怎么可能那样的态度,要知道裴红国不管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好好先生的。

好好先生也有发怒的时候,这都小半月了,苏韵怎么闹,打他骂他,所有的他都全盘接受,但是苏韵说不想生他的孩子这一点他不接受!

疯了一样的开始扯起苏韵的衣服就压了上去,这点上来说,裴红国真的就是特别的疼苏韵,原本就是他爱苏韵比较多一点,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苏韵主导的。

平时裴红国很注意苏韵的感受,那怕是苏韵满足了之后说的不做了,他就真的不做了,疼老婆疼的厉害,从来没让苏韵在这方面受过一点点的罪。

不是裴红国无能,也不是没有男人气慨,只是他爱这个女人,爱如生命,一切以她为准则,自己就是其次的。

但现在不了,满脑子都是邪恶的想法,从前那些只是在脑子里过都让他会愧疚的事儿,这会儿全都付诸于行动了。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强迫她看着他,她没力气反抗,现在就觉得恶心的厉害,不想让裴红国碰她,原本到了这个岁数做这个事儿都很少,现在突然被这样的对待,苏韵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就像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样的,……以前是求爷爷告奶奶一年才能吃一次的大餐,这次就这么吃上了。

“呜呜呜……”她排斥着,掐他,打他,怎么样都不好使,今天是铁了心的就是想把她当成一个发泄物了。

男人都是有点变态的,裴红国也不例外,有时候他自己在苏韵那正义的眼神之下,都觉得自己太龌龊了,慢慢的就把这些全都压了下去,此时就全部的暴发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说不出严春的事情吗?

那严春勾引过他,就是这种方式勾引的他,那时候,苏韵忙医院的事儿,总是值大夜,他回家就一个人,有一次喝醉了酒,到家在沙发上坐着就睡着了,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严春那张白净的小脸趴在他腿上,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真的被勾引了,鬼迷心窍了。

那么直接粗暴,没有女人能接受得了,所以严春呕了起来,当时裴红国就惊醒了,一脚踢翻了严春就甩门走了……

这之后,他私底下挑过严春的错,就是让想这个女人走人。

如他所想,严春是走了……却没有想到……可是他真的敢用自己的脑袋发誓,他绝对绝对的没有碰过严春的。

这个事情没有人相信,他说不说都没有人相信,因为苏韵从开始看到那个孩子时就没有选择相信他,现在还说不想生他的孩子……她不爱他,裴红国满脑子就是这四个字。

苏韵也受不了这样的对待,不停的咳着,裴红国却是邪恶地追问:“怎么样,我好还是他好?”

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双面刃,伤她,也伤他。

但这是裴红国心底里最介意的事情,就是苏韵曾给呼弘济怀过孩子,表面上不显,但心底是处处跟呼弘济做着比较的……

“呜呜呜……”苏韵不停的咳,不停的哭,连口水都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往下流,她顾不得裴红国说什么,只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难过的想死。他这一辈子的女人就只有苏韵一个,从来没有找过别人,那怕是遇上各种的诱惑也是处惊不变,曾有朋友就说他就是个没有*的人,当时他只是笑笑,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没有人能像苏韵一样的吸引着他,他这辈子只想要苏韵一个女人,也真的只有苏韵一个,但苏韵却有过另一个男人……

刚开始苏韵还不停的哭不停与挣扎,可是当裴红国温柔起来的时候,她又咬了咬唇,沉沦了……

裴红国满意的笑了笑。

“裴红国,你放开我!”苏韵恨自己这反应,明明恨他,但身体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可除非她现在就死去,否则不管她怎么喊,都没用。

“韵儿,别口是心非了,你是爱我的。”他说。

苏韵绝望的闭上眼晴,告诉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

还真就是被咬了,他兴奋的像个毛头小子,张嘴咬上她身体的每一处可以咬的地方,脖劲间全是触目惊心的牙印子……“韵儿,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但是你不能说那样的话,你不想生我的孩子,却怀过他的孩子,韵儿,我也是人,我也会嫉妒的……对不起,对不起……”

裴红国看着闭上眼的苏韵时,有点后悔那样的对苏韵了,但却又不后悔,毕竟俩个人都享受到的了。

苏韵睁眼,有气无力的说:“郁默一会这来找我,估计快来了,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

裴红国这是吃饱喝足了,又因为自己刚才那样的对人家,自然就是听话极了,把苏韵抱到浴室里样自给洗的澡,其实夫妻作久了,好长时间没有这样过了,苏韵很乖巧,没哭没闹,裴红国觉得这样还增进感情了呢。

殊不知,苏韵只是想快速的离开这里罢了。

苏韵穿戴好的时候,郁默也快到了,先给郁默打的电话,让郁默就在门口等她,这才回身看着裴红国,一字一句的开口说:“我不想生孩子,不是因为不想生你的孩子,如果真不想生,我就不会一直在治疗,十一年前,是治疗好了,但是我却不像生了,因为你说你会把我当女儿一样的疼着,因为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个孩子,我只想跟你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裴红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的呆立在那里,脸色大白的看向苏韵,有种恐惧袭上心头。

果真,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奇准无比的。

因为苏韵拿出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来,开口跟裴红国说:“本来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这样做,但是现在,不需要犹豫了,裴红国,你想要儿子,就跟你的儿子去过吧,我苏韵这一辈子都不会生孩子,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韵儿!”裴红国没接那纸离婚书,伸手想抱苏韵,被苏韵给隔开了。

苏韵说:“我觉得你脏知道吗?裴红国,离婚吧,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不是在说气话。”

裴红国往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问着:“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苏韵呵的一声笑了,笑的很是嘲讽:“原谅?好啊,也不是没办法,你把那个孽种杀了,你让那个孽种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苏韵讲完后拉开门扬长而去,裴红国站屋子中央,一步步的后退,退到刚才他们还欢爱过的大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嗷嗷的捂脸哭了起来。

苏韵发誓,她最后说的只是气话,因为不可能那个孩子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这不是一场梦,别想做那种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的美梦。

她只是气不过,却没有想到裴红国这个傻子却当真了。

苏韵到门口时,拉开车门坐上去,跟郁默说:“云南那边你们什么情况,给我说说……”

郁默注意到苏韵的不一样,便却没问,把裴靖南的事情给苏韵讲了一遍,苏韵头疼的抚额,最近也是忙的,她都没有功夫去注意裴靖南的情况,要说起来裴靖南这小子,可是让她心疼坏了的。

三个侄子,她都疼,但更加的喜欢裴靖南和莫扬,至于裴靖东嘛,可能是时间和距离的原因,并没有那样的心疼。

“对了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郁默问,不是说去实验室的么,虽然苏韵说来家里,但郁默知道苏韵的实验室就在家里的。

苏韵头大,这会儿没有力气去想别的,就跟郁默说:“去看看阿南吧,我得亲自看看他的情况。”

裴靖南的情况如何?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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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发作,逮捕

郝贝陪着裴靖南,苏莫晓和孩子们在外面的屋子里的。

俩夫妻这也算得上新婚,是有说不完的话,不过是郝贝说的多一点,裴靖南只是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咐和一句,就这样郝贝还是很有讲话的*。

可是正讲着讲着的时候,裴靖南忽然就脸色大变,抱着脑袋跪在床上用脑袋去砸床,郝贝瞬间就吓呆了,爬上去抱着他的头安抚着:“阿南,阿南,忍着啊,咱们能忍过去的……”

裴靖南是能忍,再疼再累再苦他都能忍,但是这会儿就跟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咬着他一样的让他无法安静,无法忍,比平时还要疼上数十倍的那种疼。

但是有郝贝在,他还是在极力的去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这是第一次,郝贝也是累的满头大汗,但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欣喜的拿了毛巾给他擦汗,可就在郝贝要把毛巾放回去的时候,裴靖南却忽然又发作了起来,还是抱着脑袋,这次不是用脑袋砸床,而是直接的拿脑袋砸墙壁的。

郝贝都不知道自己那时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冲上去上接就挡在了墙壁上,死命的抱着裴靖南的头,忍他再甩再挣,自己都没有松开过,眼泪鼻涕混一块儿的哭喊着叫苏莫晓的名字。

苏莫晓也是第一时间冲进来,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会事儿,扭着裴靖南的胳膊把人给反扭过来,砰的一声摁在地上,脚踩在裴靖南的左脸上,让他的右脸贴在地面上,这样嘴巴是张着的,不然他要是咬着舌头之类的那就完蛋了。

郝贝的身子顺着墙壁刺溜一下就滑了下来,瘫软了身子有气无力的看着苏莫晓这样勇猛的对待着裴靖南,心里难过的要死,恨不得就这一刻就死去算了,但是她没有死去就必须去面对这一切,就必须去他过着一切!

所以当苏莫晓大声的喊着快拿绳子把他的手脚绑起来的时候,郝贝全身又是充满了力气的爬起来,把床边早就放好的绳子拿起来就去绑裴靖南。

“对,这样绑,就是这样,恩,还有脚,两只脚绑在一起,还有毛巾拿来塞他嘴里!”苏莫晓对这种事有见的实在是多了,那一年就是这么伺候着莫扬的,这会儿一点占点的交给郝贝,告诉郝贝先做什么后做什么这样的……

等弄完之后,苏莫晓才松手,也是长呼了一口气,拍了两下郝贝的肩膀赞道:“你做的很不错,以后也是这样子。”

郝贝让苏莫晓拍的一下就腿软了,嘴唇直哆嗦地问苏莫晓:“这会经常发生吗?多少天发生一次?”

苏莫晓无声的叹气,喊郝贝和她一起把裴靖南给抬到床上去,然后才纠正道:“不是几天一次,而是一天几次。”

一天几次?郝贝的身子晃了晃,看着床上让绑的像木乃伊一样的丈夫,眼底的绝望之光只闪过一秒钟,就马上让她给掐灭了,他已经这样了,而且他这样全都是为了她的,不想欠莫扬的,不想让她欠莫扬的……

虽然这些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她都明白,都明白的,所以她不能被吓倒,也不能就这样的倒下,下一次她会比这次做的更绑,更好的。

“莫晓姐,你教教我刚才你用的那招,然后我也好有个准备……”

面对郝贝这样的恳求,苏莫晓点头同意,指了指外面,让郝贝先去看看孩子们,因为在刚才三个孩子是一起跟她往这边跑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的门又被带上了。

屋外,院子里,一宁还在玩泥土,一宁跑的慢,在一宁没有看到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之时,裴黎曦就把门给带上,让弟弟带着一宁出来了,一直到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裴黎曦才出来的。

兄弟俩并肩站在那儿,裴瑾瑜的眼圈乏着红,他只从哥哥那里知道爸爸很不好,这是第一次看到当时看到后都吓傻了,特别是看着爸爸让苏莫晓给制服了,那种时候真是……

“会好的,肯定会好。”裴黎曦拍着弟弟的肩膀如是的说着。

“哥,真的会好吗?”裴瑾瑜不相信,要是能好的话,莫扬叔叔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回来,他有点怨恨莫扬叔叔的,就开口了:“哥,莫叔叔不是很爱妈妈吗?为什么让爸爸为他引……”

裴黎曦睃了弟弟一眼,目光稍冷,语气也不善地训着:“以后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莫叔叔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大恩人,如果莫叔叔没结婚没孩子,我们就是莫叔叔的儿子!”

苏莫晓和郝贝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就听到裴黎曦这话,苏莫晓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这孩子有点做样子给她看的意思,可是不管怎么说,这话听在耳朵里,虽然有点不太舒服,但却很受用。

郝贝是说学就学,但学起来却不是那么的马上就能见效的,基本功还是要练习的,两个孩子也想学,苏莫晓便一起都教了,所以当郁默带着苏韵过来的时候,院子是母子仨人都在那儿扎马步呢。

郁默一看便知道肯定是发作了,便带苏韵进去看。

苏韵一进去看到裴靖南那样子,当下就哭了,她的眼晴里看到不光是裴靖南,还有莫扬,知道莫扬这一年多来过的不好,所以她都没有管过裴靖南的事情,总觉得管了裴靖南的事情,就是对亲侄子莫扬不公平。

然而当郁默告诉她裴靖南为莫扬做的事情之后,苏韵的心里内疚极了,这会儿看着更是泪流满面,原本就哭过,这一哭起来,就不光是为裴靖南哭了,也为她自己哭……

哭的声音还很大,郁默很是尴尬的走出去,叫了苏莫晓。

“你去劝劝老师,她好像哭过,估计吵架了……”

吵架?苏莫晓一愣,她姑姑会跟谁吵架?郁默说是在家里接的苏韵,苏莫晓就更加不相信了,她姑父绝对就是个妻奴,是不会跟她姑姑吵架的。

“去吧莫晓姐,你去问问……”郝贝也帮腔着。

苏莫晓便进屋去了,到了门口就拧起眉头,待到一走近,看着苏韵脖颈间的那些痕迹,脸唰的一下就黑了,扯着苏韵的脖领子就给扯开,看得清清楚楚的,乏着红肿的那些牙印子……

“谁干的?裴红国?”苏莫晓不确定的问着。

苏韵满脸臊的火烧云一样的红,跟这个侄女一向没有太亲的,然而现在被她这样看到,又这样的问,莫名的心里就有一股子暧流,那是家人的温暧,她为了有给裴红国,跟家里断绝来往几十年,就连哥哥也不是特别亲,一门心思就扑在婆家人身上,到头来,第一个开口关心她的人,却是这个不太亲的侄女。

“没事……”

“没事?我去找他算账!”苏莫晓一身火气的就往外冲,一直以为姑姑过的很好,没想到姑父是这种禽兽!

苏韵赶紧拽住苏莫晓,难堪地开口:“我已经打算要跟他离婚了,离婚协议都给他了。”

苏莫晓让吓得不轻,这么大的事儿,她一点儿也不知情的。

“呵呵,我很可笑吧,为了一个男人,连家家人都不要了,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苏韵凄凉地说着。

苏莫晓拧了眉头,发问:“为什么离婚?他打你?对你不好?有私生子?”

苏韵的眼泪瞬间就往下落,很轻的恩了一声。

苏莫晓一伸手抱住苏韵,说:“你还有我们!”

苏韵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在家人的怀抱里找到了一点点的安慰,把这半个多月来的委屈和不甘全哭了出来。

外面的郝贝也听到苏韵的哭了,便问郁默怎么了,郁默说不知道。

就说着不知道的郁默的手机却响了,拿起来接听了,是裴红国打来的,问郁默在哪儿呢……

郁默只当是老师夫妻俩人吵架了,这夫妻吵架不就是床头吵床尾和吗?再加上郁默的心里多半是站着裴红国这边的,因为这个老师有点太强势了,男人被压制成那样,那真就是……

于是便说了是在郝贝家的。

裴红国开着车,车上有苏韵经常用的东西,贴身的衣物,他这个做丈夫的真的除了严春那一件事愧对于苏韵之外,没有什么不合格的了。

她生不了孩子,自己便不要。

结婚这么多年来,她的衣物,全是他洗的,她要出差,行李也是他给收拾的,这次的行李也是他收拾的,有她喜欢的内衣睡衣家居服和日常服装……

从来没有红过脸的模范夫妻,第一次红脸便闹到了离婚这一步,裴红国也不是不伤的,伤过之后也恨,也赌气,你是我老婆,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我的……

是的,从头到尾,裴红国都没有承认过那个孩子,但是苏韵已经单方面把那个孩子扣到了他的头上,这个其实也不能怪人家苏韵的,因为苏韵亲自做的dna检测,她做这个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裴红国都没有告诉,苏韵是亲自看到了结果的,所以根本就不用问。

世上的事儿是无常的,你不承认,不代表这就不是你的,对于裴红国来说现在就是有口难辩的……

车子开到郝贝家门口,下车,三大箱的行李,郁默开门接了两个过来,看着裴红国也是直叹气,就说苏韵刚才哭了来着……

这话呀,就像是拿刀子在捅裴红国的心窝处一样的。

然而却真的有人拿着刀子要来捅裴红国了,那是裴红国刚到院子里才站住跟郝贝打个招呼的时候,苏莫晓就冲出来了,很是勇猛的就把裴红国给放倒了,匕首军靴里抽出来,扬起来就要冲裴红国的重要部位扎下去,还好被郁默给拦住了。

“苏莫晓,你这是干什么!”郁默怒吼着,还嫌事儿不够多是吗?

郁默把苏莫晓给架住,苏莫晓还上脚去踢裴红国,边踢边骂:“我特么的废了你的,你特么的把我姑当成什么了,居然敢有私生子!你当我们苏家人死光了是吧!”

郝贝正弯腰扶裴红国的,扶了半截,听到这话,手一松,裴红国又摔回地上,自己一个人就那样躺在地上,绝望的不想起来了。

裴红国是很了解苏韵的,这种了解让他现在很是绝望,苏韵是很要面子的那种,这件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模范夫妻,然而现在苏韵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别人了,那怕是家人,苏韵说了,那就说明苏韵离婚的心是定了……

“莫晓姐,你在说什么?”郝贝诧异的问着,不相信,真的不信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郝贝很是羡慕过裴红国和苏韵夫妻俩人的,人家这夫妻你看几十年了,还是那样的恩爱,并且裴红国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用郝贝的话来说,全天下男人都有可能出轨,但裴红国不会……

可是现在就是这个不会出轨的男人,有了私生子吗?这简直就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

苏莫晓呸了一声,说道:“裴红国,我在不会再见你!你走吧!”

裴红国自己爬起来了,看着郝贝笑笑地问:“我去看看阿南行吗?”

郝贝这个为难啊,这是变着法子的去看苏韵的,苏韵就在裴靖南的屋子里的,郝贝正为难的时候,苏韵推开窗户喊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有了苏韵的这话,裴红国便得以进了屋子,裴红国哪里有心情去看侄子的死活,只是一直傻愣愣的看着苏韵……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韵儿,真的一定要这样吗?”裴红国终于开口了,心里的难受就全写在脸上的。

“裴红国,你别这样叫我,让我觉得恶心。”

“好,苏韵,你真的一定要这样吗?事情发生后,你没有问过我一句……”

“……”苏韵不再说话,这种人就是给脸不要脸,如果说长的像是巧合,那么,她自己做的检测那还有假吗?证据还不够多吗?

裴红国也不是会辩解的那种人,关于他和严春的那点儿龌龊事儿,是他的错,但他不能说,开始没说,现在说出来,只会让苏韵以为他是在辩解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苏莫晓就不耐烦了,对于这样的渣男就不需要客气的,直接抓起来扔了就是,天底下男人还不是好找的很。

裴红国走到门口时,回头又喊了苏韵一声:“韵儿……”

苏韵反射性的扭头,就看到裴红国在笑,那种笃定的自信的笑容让苏韵极其的愤怒地吼道:“裴红国,我苏韵说话算话,我们之是不可能了!”

裴红国还是那样的笑,说:“恩,你说的话,可一定要算数。”最后一个字落下,便极快的转身,压根没有给苏韵反应的机会。

苏韵纳闷的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怒火,满脑子都是裴红国最后的笑和那句说话算数的话,是的,她说的话肯定就是算数的。

再说裴红国,走到外面时,没跟苏莫晓和郁默说话,只给郝贝说:“贝贝,送送二叔吧。”

裴红国是长辈是郝贝很尊敬的长辈,虽然这突来的打击让郝贝也很鄙视裴红国,不过却更多的是好奇。

“好,我送。”说罢,给郁默说着自己先出去,没敢跟苏莫晓说,是知道苏莫晓的脾气,这会儿跟苏韵说就是点爆竹的节奏。

裴红国跟郝贝前后脚的出了院门,裴红国指着外面停着的车子,把钥匙交给郝贝说:“贝贝啊,二叔这辆车给你的车子换好吗?”

郝贝不解的看向他,裴红国就解释着,说是苏韵生气连车子都没开,不方便,这车子是苏韵最喜欢的,但可能一时半会苏韵生气不会用这车,就让郝贝先开他这辆,把郝贝的车子给苏韵开。

郝贝听罢眼红红的问着:“二叔,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会事儿吗?”

裴红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郝贝的发顶,道:“叫你出来,就是为了给你说说这烦心的事儿,贝贝啊,我真的是……”

裴红国开口说了,无一隐瞒,有些话说出来很是不合适,特别是说到严春的事情时,自己都鄙视自己的,郝贝也是听得满脸通红,虽然是长辈,但却也是个男性啊,一个男人这么跟她解释,没有跟那个女人上过床,只是一时迷乱,往人家嘴里送了那么一口……

郝贝算不上是个有洁癖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在知道裴靖南有两个儿子后,还爱上了,但是爱上之后,这个就不一样了,所以她想她还是鄙视二叔的……

“那么,二叔,你真的真的没有动过那个女人,怎么会生出孩子的……”郝贝问。

裴红国看着郝贝说:“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郝贝啊,如果有机会,告诉阿南,把裴家的精子库给毁掉吧。”

“啊……”郝贝看着裴红国,不太明白地问:“二叔,你是说那个私生子,是人授精的吗?”

裴红国呵地一声自嘲的笑了,拍拍郝贝的肩膀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道:“也许真是我喝醉的况下睡了那个女人,都说不好的,毕竟那样的女人是触及不到我们裴家的精子库的,这个东西,不该存在的……”

俩个人边说边聊,走到了大门口,裴红国嘱咐着郝贝:“如果可能,多照顾一点你一婶行吗?”

郝贝自然是点头,裴红国感激的看着她说:“所有的晚辈中,我就信你的话,贝贝啊,就拜托你了,二叔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的。”

郝贝被委以重任,却也是晕呼呼的,觉得裴红国有点太那什么了……有种托孤的感觉。

“二叔,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会劝劝二婶的,你千万别想不开的,二婶只是现在生气,然后……”

裴红国呵呵地苦笑着保证:“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没地么软弱,我还等着韵儿原谅我呢。”

送走了裴红国,郝贝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劝说苏韵给二叔一个机会的,并且想到那个精子库的事儿,这个的确是个大问题,但问题是裴家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不过,她的儿子们是她产了算的,小瑜和小曦长大后,她是绝对不会让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像二叔说的那样,当初之所以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是因为子嗣单薄,怕万一有个不测,无后便绝了裴家的根,那么现在,他们有四个儿子了,就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接二连三的发生的都是不好的事情,郝贝推开家门时,只觉得这门都犹如千金重。

虽然都是不好的事情,但家里的人却是前所未有的多,苏韵也打算在这里先住下了,郝贝专门给收拾了楼下的另一间客房,还有书房腾出来给郁默和苏韵当实验室。

裴靖南的情况就那样一直的不好,被绑了一夜,第二天还是被绑着,吃饭现在还能吃下去,但吃饭也是个难事儿,怕他撑不住会咬舌,就需要喂饭的时间缩短,喂饭也是个技术活。

一般都是郝贝在喂,选在每天能清醒的黄昏的时候才给吃一次饭。

余下的上厕所之类的,只要不是大号,都是在床上解决的,真就是当初郝贝怎么伺候莫扬、裴靖东的,现在就是怎么伺候裴靖南的。

裴靖南每天都生活的很痛苦,几次寻死都被制止住,最后一次是在郝贝喂饭的时候,他的头一伸就要把咬住了汤匙,郝贝就死命的拽着汤匙,这几天也是习惯了,眼红了,泪却没有掉下来,喊了一嗓子,郁默等人便冲进来,把裴靖南给摁住了。

郝贝直接就把自己手伸进去给挡住的,就怕裴靖南万一会把汤匙给咬断了再伤着他的了,结果,裴靖南没伤着,她却伤着了,手从裴靖南的嘴里拿出来时那肉都翻着,自己都看不下眼,闭着眼晴让苏韵给包上的。

郝贝是在手包完之后才觉得疼的,真是疼的揪心呢,刚才处理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看的,这天裴靖南醒来的时候就提了一个要求不让郝贝照顾他了……

郝贝知道裴靖南是心疼她,但是她不照顾让别人照顾那谁能做得了这个事儿?裴靖南是说让展翼过来照顾的,直接就让郝贝给否了,对于展翼她是服气了,也死心了。

不过她是伤到右手,别说是喂饭了,就遇自己想吃饭还得换到左手的,不过还好有儿子裴黎曦给接过了这个活,就这也是忙的抓瞎,因为裴靖南吃的东西需要十分的忌讳,有很多东西不能吃,这都需要去做,指望苏莫晓给做,那得人家开口才好说,人家没开这个口郝贝也不好开口的,还是裴黎曦厚着脸皮跟苏莫晓开口的。

苏莫晓白了郝贝一样,道:“那点出息,就这点事儿就不敢跟我了,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再做猪食的。”

郝贝那脸上*辣的,不过心里却是暧烘烘的,裴靖南有了那次咬郝贝之后,忍耐力也比从前好了很多,每天能撑上个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没用打那个针。

情况眼看着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了,唯一愁的就是苏韵,虽然才几天的功夫,但却眼窝深陷,给她收拾的房间她几乎都没有塌进去过,就看她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的。

这天早上,郝贝才刚起来就听到实验室里传来苏韵的嘶吼声来。

“让我认了这事儿,我告诉你们作梦吧!”

就这么一句被郝贝听到,而后苏韵疯了一样的跑了出来就奔厨房去了,抓过苏莫晓正在切菜的菜刀,对着自己手机就猛砍了起,手机都被砸的不成样了,苏韵才扔了菜刀。

苏莫晓则更绝,拿起苏韵的手机,直接扣了手机卡出来一掰两半,把水池的排污盖子打开,水笼头一拧,那枚电话卡就那样被水冲走了。

全程郝贝都看着呢,有点目瞪口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了,这几天,她也有试着劝劝二婶来着,可是二婶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别让和她讲话了,就是跟她见面的次数也仅限于餐桌上。

“苏韵!你看,冲走了,从此之后,那个男人跟你没有关系了,你要是还对他有所留恋并且用来糟蹋自己的身体,那我真的会看轻你,把你打包送到他跟前去的。”苏莫晓放了狠话,心想不就个男人么,至于要死要活吗?她自己那么的喜欢展翼,可也只是放在心底喜欢罢了,没有想过去得到或者什么,难过的时候有定有,但是她不会让难过主导自己的生活!

苏韵愣神了好一会儿又走回实验室去了,苏莫晓气得咣的一脚就踢在橱柜上,却踢疼了自己的脚。

郝贝叹了口气,一天就从这儿开始的,虽然也好奇是谁给苏韵打的电话,但是也没有不懂事的去追问,不过最后她还是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情。

那是在把孩子们送出家门去上学之后,郝贝在裴靖南的屋子里陪着他的时候,裴家老宅那边来电话了……

是管家华叔打来的电话,言词之间的意思听得郝贝也是一阵火大。

说什么明天是大房少爷认亲的日子,都知道苏韵是在郝贝家,所以想让郝贝劝劝苏韵,只要没有离婚,就还是原配的夫人,别因小失大什么什么的,并且也是通知郝贝带着裴家的孩子明天归家来一趟。

郝贝挂了电话,就一阵阵的火大,可真是只闻新人笑不知旧人哭啊。

这要是以前的郝贝,早就正义直言的去批判去指责,但她现在不会了,她不光是她自己,她还是她丈夫的妻子,还是她儿子的母亲,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的随心所欲,这个世上有很多事也许我们看不惯,但却不需要为这些事儿去争去辩,要衡量的只是这件事儿是不是必须的……

权衡到最后,郝贝还是选择直接跟苏韵坦白的说要去裴家的事情。

苏韵虽然生气,愤怒,但是并不是没有一点点的理智的,不可能拉着郝贝不让去,并且嘱咐郝贝,不要在意她,毕竟她只是她,不代表什么的……

对于苏韵的豁达,郝贝很难理解裴红国的心思,不是说没有做过对不起二婶的事情,不是说过爱二婶吗?怎么就那么快的妥协了呢?

认亲的日子选的是这周六,三个孩子都放假的时候,管家来电话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说什么这是大房少爷决定的,就是想着三个孩子在上学的。

挂上电话,郝贝也只能呵呵笑了,跟裴靖南同裴的少爷,也不过是跟小曦和小瑜差不多年龄而已,那样的孩子能思虑这么周全么?怕不会吧……

很快就到了周六,郝贝把家里的事儿都拜托给了郁默等人,便开车带着三个孩子出发了,像裴红国说的那样,郝贝开的裴红国的车子过去的。

怎么说呢?进宅子的那段小路,一咱都铺的红毯,可谓张灯结彩的一派喜庆。

郝贝也终于看到了那个裴红国的私生子,乍一地她都要吓一跳的,和小曦还有小瑜长的真是有点像的,穿着一套嫌老成的暗红色唐装,见到郝贝时便拱手道:“嫂子好……”

这原本是没有什么的,笑容得体,言词也没有什么错的,但就在郝贝点头要说句什么的时候,这孩子又状似天真的问了身边的裴林一句:“爷爷,我是该叫大嫂呢,还是二嫂呢……”

简直就是绵里藏针的节奏。

还是裴黎曦给对上了,说了句:“长嫂如母,没有母亲交,以后就让我妈替你妈教了吧!”

那孩子的脸上马上就显窘色,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如果不是大家都在,估计能上去跟裴黎曦打一架的吧。

裴林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提醒着:“你是做长辈的,不可以如此没有礼貌……”

得,这把郝贝给气的,裴林明显就是偏帮着这个小子的,也是,这小子一直都是被裴林养在暗处的,那可不就是裴林护着的么?

这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郝贝一团和气的说着恭喜大爷爷的话,并说裴靖南身体不舒服不能过来之类之类的,一行人进了宅子里。

郝贝第一眼就看到正堂内坐的端端正正的裴红国,也是同色系的唐装,父子装,裴红国的身边站着一个上了点岁数的女子,很瘦但脸色还是不错,特别是那一身玫红色的唐装,不难看出其身份就相当于古时候的二房姨太太一样,这一点拜看那些穿越重生所普及的,郝贝瞬间就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了,想必就是那个藏了十年等待上位的严春了。

果真,裴红国站起身来,严春就赶紧上前,笑着跟郝贝和两个孩子打招呼。

其实所谓的认亲,也不过是让那个私生子见见家里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没有打算大办,说是等到成人之礼的时候再大办的。

看得出来,那个孩子很得裴林的心,吃饭的时候也是,你看着眼晴都端在头顶的孩子,居然在裴林要吐痰的时候,直接拿了纸巾放手里,接住了地扔到垃圾桶里……

这看得郝贝是一阵阵的恶心,觉得特别的能装,你装什么装啊,桌下就有痰盂,再不济也有佣人,你在这儿装个什么劲儿……

那个严春倒还好,一副小媳妇的娇羞状,就只顾着给裴红国布菜,裴红国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只顾着吃……

吃好喝好,这认亲的事儿也就算是这么定了,饭后在大厅里,裴林还重新宣读了下裴家的财产以后分配的情况,大房和二房早先就是分开的,但从裴森过世后,裴家的财产都在裴林的手上,没有人去争过,没有人去要过,但这次是裴林主动提出来的,裴森的那份和自己的那份,做成三份分给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分别是同辈的裴靖南两兄弟和裴红国的这个私生子。

那私生子一听这话,当下脸色就有点不善,也是个爱争的主,喊了一声爷爷……

裴林拍拍孩子的手说钱财乃身外之物,重要的是一家和气才是福份。

裴红国当场便表态,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已经写过遗嘱,他要是死了,那些财产全都是裴黎曦和裴瑾瑜两兄弟的……

这件事儿上,郝贝是没有话语权的,这里面不管大的小的都是裴家人在说话。

不过有一点却是让郝贝觉得怪怪的,那是小瑜提出来的,说是妹妹一宁也姓裴,不能算作没有吧,分什么也得把妹妹那一份给算上的。

小瑜的意思很明确,那如果要分财产的话,自己父亲和大伯有了,这个私生子也有,那么一宁妹妹的父亲是沈碧城,是不能把这一份也给夺走的吧,当然沈碧城虽然不在了,但是也是裴家的一份子,这个应有的份儿应该留下来给妹妹当嫁妆的。

裴林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有点为难的要拧起了眉头。

最后的结果呢?直接就把私生子的那三分之一变成了四分之一了。

走的时候是裴红国送他们出来的,郝贝让孩子们先上车,她在外面跟裴红国讲话,终于问出了她的不理解,她问:“二叔,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他们把电话也打给了二婶,真是的……”

裴红国看向老宅的方向,眸光深沉,只是再次的拜托郝贝照顾苏韵……

“二叔,你……”

“我没事,贝贝啊,一切就拜托你了……”

俩人正说着话呢,那个私生子就跑过来了,远远的就大声的喊着:“爸,你说带我回家的,说话要算数的哟,我还没有见过母亲……”

郝贝撇撇嘴,对这个孩子就是喜欢不起来,可能先入为主,也可能什么,总觉得这孩子就长了一副欠抽的模样,还有那个叫严春的女人,那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可真是看得人眼疼的。

郝贝发动车子,开离了此处,裴红国却站在这儿,站了很久,久到车子拐弯之后,他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回头看了一眼严春冷笑道:“严春,你要是给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也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的……”

严春低头,这个问题裴红国问了不只一次了,可是不管裴红国问一次两次一百次两百次,她还都是这副样子,低头不语,不去解释不去辩驳,摆明了就一个意思,不管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那总归是你裴红国的孩子……

私生子推了严春一把恶狠狠地道:“我爸问你话,你不答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说罢了又跟裴红国示好:“爸,别理这贱人,女人都是欠收拾的,收拾她她就老实了……以后她要是敢对我母亲不好,不用你动手,我就会收拾她的!”

“是吗?那你把他给杀了,我就认了你这个儿子,你做得到吗?”裴红国阴测测的盯着那个孩子,眸光里全都是嘲讽的笑意。

“爸,我,我……”到底是个孩子,装的再老成也是个孩子,被裴红国的这个要求吓倒了,脸色乏白的往后退了一步。

裴红国凝着私生子,一字一句地说着:“用讨厌她的表象来伪装,其实你下不了手,你是在意她的对吗?既然这样就乖乖的听话,别让我发现你有任何的小动作,否则这个女人不死也残!”

严春飞快的一把抱过私生子,私生子在严春的怀里瑟瑟发抖,让裴红国给说中了,哪里有亲生儿子会那样的嫌弃生母的,那怕这个生母是个三,但却是生育了他的人啊,不过是伪装,就怕自己对这个女人太好了,爷爷会看不起他,他必须得到爷爷的认同,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成为裴家人,才会有未来可言……

谁会想到被裴红国就这样的点破了!

裴家的老宅,听着华叔的汇报,眉心轻轻的拧了起来,没多大一会儿,门开,华叔便住口再讲话。

当看到私生子在严春的怀里过来的时候,裴林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个孙儿,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的,不管是教育上还是平日的叮嘱上,都是最费心神的,但却没有想到……有个上不了台面的娘,儿子也就是这样的上不了台面。

严春直接就冲着裴林跪下了。

“老太爷,求你了,放我们母子俩走吧,我们不要裴家的财产,不要了行吗?”她恨自己的贪心,自己的孩子如果就正常的长大多好,被拨苗助长,多辛苦只有她知道。

孩子的脑子就是个一般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天才之类的,但自小就被名师教导,塞进去很多的知识,本来以为会越学越聪明的,但是却是越学越吃力,为了达到裴林的要求,孩子自三年前开始,每天就只睡两三个小时,其它的时间都是用来学习,学习知识,学习各种技能……

照顾的工作一直都是严春这个亲妈在做的,你以为看着不心疼了,就看着孩子半夜学习困了的时候去冲冷水澡,以至于你给他吃什么,都不会长肉的地步……

裴林还没有发话,私生子上去一脚就把严春给揣倒在地上了,双眼喷血般的怒吼着:“贱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再说信不信我真杀了你的!”

裴林看着这一幕,心里琢磨着,不能再让严春跟着孩子了,不会对孩子有任何的帮助,反倒会成为孩子的绊脚石。

“红国啊,这到底是你的骨肉,我也老了,这严春你也看到就这德行了,你就带回家去吧,我不求苏韵能多大度的接受这个孩子,但是你可是孩子的父亲,你自己照顾着也行……”

所有人都看向裴红国,都以为裴红国会反对的,没想到裴红国却是接受了。

“恩,好。”

就这么带走了私生子,回到了他和苏韵的小家。

私生子开始也不相信裴红国会接受他,但是裴红国真的就像是个父亲一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私生子没有去学校读书,都是裴林请的家教老师来家里教的,现在是裴红国亲自去教。

私生子盼望是了那么长时间的有父母的生活,如今只差了一个母亲,裴红国真的很好,温和,从容,对着孩子从未发过火,只是一直没有见到苏韵,还是让私生子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的……

这一天,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苏韵是在郝贝家,便上门了。

郝贝来开门时,看到这孩子,就想直接关上门的,但看到同行的华叔却是一拧眉头,华叔跟郝贝解释着说是裴林的意思,也不可能永远都让裴红国和苏韵这样的僵着的,毕竟是夫妻,生气归生气,家还是家,夫妻还是夫妻。

郝贝让人进来了,也是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觉得也许事情会有缓和的机会呢。

那孩子这次特懂事,进来后直接就跪在了院子里,让郝贝不要告诉苏韵,他就那样的跪着他来请罪的,虽然他自己有做错什么,但谁让他是裴红国的儿子,父债子偿就是了……

苏韵知道吗?

从郝贝进屋,多看了她一眼时,她就知道了,也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那你爱跪就跪吧……

可是今天的天气不太美妙,吃过早饭后就开始下起了雨,开始下的不大,但慢慢的下得在了起来,华叔找了伞给那私生子撑着,但被那孩子给拒绝了……

华叔没办法,给裴林去了电话,最后这个孩子是晕倒在院子里的,那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裴林来的很快,让人把孩子带上车送医院,而他自己则是进了屋子里找苏韵说话,苏韵就在客厅里候着呢,看到裴林时,看都没看一眼,以前有多尊敬裴林现在就有多么的不待见,你明知道我跟你儿子的感情有多好,背地里却是弄了这么一件龌龊的事儿出来,简直就是,说是故意都不为过……

“韵儿啊,这么多年,爸一直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

裴林才刚开口说话就让苏韵给呛了回去。

“呵呵,敢情您老的闺女就是这样的被人对待的呢,怪不得你没有闺女呢。”

裴林叹气,苏韵的脾气就是不好,太倔强了,你说你那时候要是早生个孩子,或者早同意做个试管婴儿,也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有什么差别吗?

但苏韵就是想不开,就是想不通,或者说苏韵就是一根筋,不然也不会……

私生子在医院里醒来时,就吓得一怔,因为脖子上有只大手,像个项圈一样的套在他的脖子上,裴红国一愣笑了笑收回手说:“我打算给你做个金项圈,量量尺寸……”

私生子这才松口气,虽然觉是很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戴那玩意儿,但是也没有多想……

毕竟是在自己家里晕倒的,郝贝还是来医院看了,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实际上刚才站门外,她都有点吓呆了,因为她看到二叔伸手去掐那个孩子了,在她这个角度看到的就是那样……

至于裴红国后来说的量尺寸,郝贝更是不相信了……

郝贝出来的时候,是裴红国来送的,郝贝就跟裴红国说了说:“二叔,二婶会想通的,只是需要时间,你给她时间,你看她也没有再怎么样不是吗?二叔你千万别冲动……”真是难为死郝贝了,不敢说你可别掐死那孩子,只说别冲动……

因为真的就怕有时候人家没有这个心思,反倒是你提了,就让人生出这个心思,那就不合算了的。

裴红国只是笑了笑,一脸的神清气爽,抬头望上天空道:“这事儿很快就会过去了……”

那个很快有多快,郝贝当时没有想到,事后却人是给了自己一耳光了,她当时就不该那样的怕东怕西,她就该直接的说出来的,但谁也没有个先后眼能预知到未来的事情的,事情真的就像是裴红国说那样,很快就过去了……

郝贝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从新闻上知道的,裴红国以前也是以职人员,现在也不过是办理的内退,今天就上新闻了,一家人正吃饭的时候,就看到本地新闻上有一条是xxx的前任领导裴红国以故意杀人罪被警方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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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1:秒杀,溃不成军

咣——

苏韵手中的汤匙落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

郝贝嘴里正嚼着东西呢,就那么一口咬了舌头的,疼的她赶紧吐了嘴里的东西,再抬头去看苏韵时,苏韵已经重新拿了汤匙把汤往嘴里送……

郝贝暗叹一声,饭也没吃几口就回屋了,给二叔打电话,手机已经关机,打到裴宅去,是佣人接的,说裴林昨天晚上进医院了,裴红国是自首,已经在警局。

事情很简单直白——那天裴红国是带着私生子去爬山,在爬到山顶的时候把那私生子往山下推了,推完自己还在山上坐了半天,才打的电话到警局自首,故意杀人。

结果呢,还算庆幸。

私生子摔下去时,虽然重伤,但经过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这以后就是个植物人了,万幸的就是这命保住了,裴红国也就是个杀人未遂,并且因为是自首,可能会以故意伤人罪被起诉。

这个结果本来就够打击裴林的了,昨天事发之后就让人去打点过了的,但到了裴红国这里,就只有一句话,就是想杀了这个私生子的,就算是现在你们以为我是故意伤人,以后我出去了,还是会杀了那个孩子的。

裴林就是被这样的结果给气的进医院了,华叔说情况还好,只是血压有点高……

郝贝吃过饭自己开车就去医院去看裴林去了,这出了事儿,她不可能看着不管的。

前因后果加起来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裴林就像是老了数十岁一样,一张脸憔悴的只见一个尖尖的下巴,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老眼,看到郝贝时很是激动,从床上坐起来握住郝贝的手就哭了。

“贝贝啊,劝劝你二婶行吗?当大爷爷求你了,我就红国这么一个儿子啊,我要早知道他会这样认死理,说什么也不会让……”

裴林现在是真后悔了,儿子重要还是孙子重要,早知道会这样的结果,当初他就亲手掐死那个私生子了的啊!

再喜欢孙子,那孙子到底是孙子中间隔着一辈的,哪里有儿子重要了?

郝贝挣脱开裴林握住自己的手。其实这个事情,很明白,那个孩子为什么会被二叔和二婶发现?十多年了,连老宅的佣人管家都知道那对母子的存在,怎么就会那么无意的让二叔他们发现呢?如果那么容易被发现,早就被发现了好吗?

郝贝很确定的想如果没有裴林的许可,被发现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大爷爷,我会去劝二叔和二婶,但是这样的结果,您满意了吗?一切都不是二叔的错,是您,是您操纵了一切对吗?”

先前郝贝还怀疑过二叔会不会给自己说的是假话,比如说真的碰都没碰过严春这会事儿会不会掺假了,现在郝贝则是一点也不怀疑了,就像二叔说的那样,裴家的精子库的存在,就是个隐患……

关于这个事情,趁着这个机会,郝贝也是提出来了,但是结果并不理想。

“贝贝啊,这个家现在也不是大爷爷当的啊,这以后都是给阿东和阿南的,这件事儿也是得由他们俩兄弟商量来决定的呢……”

裴林这个话说的很是委婉,但也表明了态度,是不赞成这样的做法的,不然何必推诿到裴靖东和裴靖南两兄弟的身上,他明知道裴靖东在法国不可能回来主持大局。而裴靖南呢,又成了那个样子,就更加的不可能站出来表态了,余下的小辈们,裴黎曦和裴瑾瑜还太小,没有当家作主的权利。

郝贝走出裴林的病房时就一直在想,她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二叔二婶一直对裴靖南还有孩子们都很好,就连是对公公裴红军也是很好的,自己真的就这样看着耳熟身陷牢狱而不管吗?

走着走着就到了公公裴红军的病房前了,郝贝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一个很不想见的人——裴雅。

自从上次来医院给裴雅道歉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裴雅,一来裴雅没出院,二来她也没有来看过医院看裴雅。

看到裴雅就会想到那天她爸为了她给裴雅道歉的场景,那个真不是一段开心的往事儿,故而她是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的……

真是想想都够了的节奏,所以并没有进屋,更没有逗留就离开了此处。

回到家里,苏莫晓就指了指实验室,让郝贝上……

从裴红国上新闻的事情开始,这都两天了,苏韵现在是连饭都不吃了,一门心思就泡在实验室里,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药物,可以替代凤阳调配出来能让裴靖南的疼痛缓解的一种药物。

“一直都在里面?”郝贝也是皱了眉头,知道苏韵肯定不好受,但这样不要命的再工作下去,别到时候药物研究出来了,但身体要是垮了也不行啊。

“没辄,裴家那边什么情况,那个私生子不是没死吗?”苏莫晓不理解,裴家的关系网,不至于说把这个事儿弄这么大,还弄上网了。

郝贝摇头,不是裴家没有尽力,而是裴红国不配合,出事后要不是裴红国自首警察不会上门,就算是被路人发现,也可能就是一场意外,那就没有裴红国什么事儿,现在裴家这边活动的也是说是孩子意外落山的,但裴红国就是不松开啊,死活就那一句,早晚的弄死那孩子……

就这样警方也很为难,只能公事公办了,故意伤人罪是肯定的了,就看到时候的量刑了。

到底郝贝还是进了实验室去找苏韵了,苏韵这会儿脸色真就已经是很不好了,看得出来,整张脸就是煞白的那种色儿,眼窝深陷了下去,就是熬的,晚上就住在实验室里的,不眠不休的就在搞这些实验……

但越是急切越是结果不如意,整个人就显得有点暴躁,就如这会儿一样,郝贝才刚进来,苏韵就怒吼了起来:“出去,你进来做什么?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

郝贝还是没有走,倒了杯水放到苏韵的跟前,扶住苏韵的肩膀站在后面,轻声的开口道:“二婶,我去见大爷爷了,二叔叔的情况……”

才说到这儿,苏韵的身子便僵直住了,原本有点想站起来的身子就那样定格在那儿了,郝贝这才缓缓地开口说着裴红国的事情。

“二婶,虽然你可能恨不得二叔去死,但是你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吗?二婶,我不是听大爷爷的话才让你去劝劝二叔的,只是……现在估计就只有你能劝得动二叔了,二婶……”

郝贝把裴红国没能对苏韵说出口的那些关于和严春之间的龌龊事儿给苏韵讲了……

苏韵生气吗?不气是假的,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但是这事儿,你说……

“二婶,你知道二叔为什么这么做吗?先前我就觉得怪怪的,二叔把他的车给我了,然后让我照顾你……”

“我知道,我说除非你杀了那个私生子。他是为了我……”苏韵抢了话,心里也是如有根针在刺一样的疼,现在才算是明白最后一次见裴红国时,裴红国为什么会说你说话要算数这样的话了。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可是她宁愿他从没有这样做过,真的像郝贝说的那样,不是他的私生子吗,如果不是,那那个私生子是怎么来的?

“郝贝,你安排,我去见他。”苏韵终于松口了,也终于走出了实验室。

郝贝打电话安排的功夫,苏韵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安静的坐在那儿等着郝贝。

郝贝是联系了华叔,这个事儿裴林肯定是最着急的,华叔那边放下电话没多久,郝贝就接到裴林的电话,说是让她把车子直接开去关押着裴红国的拘留所,然后会有人出来接他们。

郝贝带上苏韵一起到了裴林所说的派出所的时候,居然看到裴林的车子也在门口停着,华叔拉开车门,迎了裴林下车,裴林的手背上还贴着白胶布,明显就是刚从医院里拔了针就过来的样子。

“韵儿啊,是爸不好,是爸不好,爸不该让你们见到他……”裴林这会儿终于是承认了,承认了是他故意让这个孩子走向明处的,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是不满意苏韵不会生的事儿,只是不满意儿子没有一个后,他只是心疼儿子罢了,却没有想到把儿子心疼进监狱了……

现在是没办法了,所以给苏韵服软了。

“爸,我还叫你一声爸,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孩子真的是红国和严春通过自然受孕生下来的吗?”苏韵冷冷的看着裴林这么问着。

裴林诧异的瞪直了眼,满眼都是火意:“韵儿,你在怀疑什么,你是在怀疑我用精子库了吗?我裴林是那样的人吗?这个事儿你可以问严春,当初我真是在她怀孕几个月时才遇上的……”

苏韵呵呵直笑的反问:“可是你的儿子告诉我,他跟严春之间,完全就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你说这个孩子严春到底是怎么怀上的?”

“……”裴林哑然,看着苏韵的眼晴轻眯着,内里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幽深与暗沉。

“那个,裴老先生是吗?我们汪局让我来接您,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让您在这儿久等了……”看守所的所长伍强从所里迎了出来,打破了苏韵与裴林之间的对峙。

裴林与那伍强寒暄了几句,伍强便带着裴林一行人往里面走了,边走边介绍着里面的情况,对于裴红国真是没有亏待的,单间,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每天的报纸,除非不自由之外,就跟住旅馆是一样的了。

所长亲自陪同,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直接不用什么手续的,就把他们带到了裴红国的跟前,也没有像是那种探视重刑犯时隔着玻璃之类的,就完完全全是所长站在门口跟裴林说着话,苏韵和郝贝进屋里跟裴红国会面的那种。

一张桌子,裴红国早就被安排坐在了对面,也没有人看着他,郝贝和苏韵进去时,裴红国正低着头,郝贝打前走的,听到声音裴红国抬头,第一眼没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嘴角扬了一抹苦笑,马上便有喜意上了眉梢。

“二叔,我带二婶来看你了……”郝贝讪笑着,这个时候真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特别的尴尬。

苏韵进来后便跟郝贝讲:“贝贝,你先出去吧。”

“呃……”郝贝点头,退了出去,裴林看了郝贝一眼,郝贝耸耸肩表示是二婶让她出来的。

所长只顾着讨好裴林,可着劲儿的拍马屁,许下大话,说什么只要裴红国松口,这事儿就是误会一场什么什么的……

屋子里什么情况,关着门,只能从门上的玻璃上看到裴红国站在那儿,满脸的深情不悔,抿着的唇角有丝笑意,似乎是在苏韵讲话,可是苏韵讲的什么,这隔音有点太好,根本听不清。

终于郝贝看到裴红国开口了,读着唇语是一句:“韵儿,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管我,我没事儿的,我做了错事儿,本来就该受到惩罚,不用担心我……”

苏韵进去总共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郝贝数着那所长也不过是拍了裴林十多句马屁而已的时间,苏韵就甩门而出,满脸愤恨的神色,好像是吵架了,可郝贝觉得不应该啊……

“二婶……”郝贝拉着苏韵,一脸疑惑的神色,这是几个意思啊,到底说通没说通。

苏韵拍拍郝贝的手,然后跟裴林说:“你儿子说他做了错事儿,这是该受的惩罚,我也没办法了,我先走了,你们看着办吧。”

郝贝啊了一下,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都以为二婶是能劝得动二叔的。

裴林叹了一口气,所长又乱拍了起来,打着保票说没事儿,郝贝听得都烦了,没事儿是没事儿么?真没事儿你把人给关这儿干嘛?

郝贝进去刚坐下,裴红国就开口说话了。

“贝贝啊,我和你二婶没白疼你和阿南的,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二婶啊,她啊……”说的都是苏韵的一些时常喜好,喜欢吃鱼,但不喜欢挑刺儿,以后你有空了买点雪鱼,没刺儿的鱼,喜欢吃哪家的外卖,不想做饭时,你们订了,我进来之前在那里存了多少多少的钱呢,吃三年都吃不完的……

郝贝的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不住的点头,很想问一句,二叔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郝贝出去跟裴林就告别了,也是先走了,料定了苏韵不会走太远的。

裴林没办法啊,只能自己出马,苦口婆心的劝着裴红国,还认了错。

“行了,行了,红国啊,别闹了,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啊,你还……”

“爸,没有我这个儿子,你还可以有很多个儿子,毕竟裴家的精子库还是在的不是吗?”

“红国,你就非得这样逼着你爸我吗?”裴林也是老泪纵横,你以为他就愿意这样了。

“逼你?我有吗?从头到尾,都是您在逼我,我自己碰没碰过那个女人,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就是张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但是爸,你应该能说得清的。”裴红国冷冷的看着裴林,眼底弥漫着绝望的神色,继续说着:“到了如今,我没打算就这出去,您也不用为我操心,再去求这个告那个为难苏韵贝贝之类的,我就认了这个私生子,也认了就是我要杀他,你们不是是说他现在没死吗?那么最后是别让我出去的,下次我直接拿枪崩了他的!”

裴林如遭重击一般的僵直住身子,干枯皱缩得像一个风干桔子似的脸像是被糊了一层糨糊一般,乌突突地绷直,只待一个契机,便要发作,会狂怒,会暴吼……

然而看着眼前这儿子倔强的模样,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道:“红国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又是何苦,我知道你是因为苏韵……”

裴林的话还未讲完便让裴红国给打断了,重重的一喝道:“是啊,爸,你也知道这句虎毒不食子吗?”他的两眼迸发出闪闪的光来,钉子一般盯着裴林的眼,裴林别开了眼,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

苏韵在外面等着郝贝,郝贝出来还没问苏韵一句话呢,苏韵便嚷嚷着有点饿了,想吃东西,让郝贝赶紧开车,俩人开往苏韵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的方向去了。

裴林出来时,华叔迎了上来,担心地问:“老太爷,怎么样了?”

裴林任华叔搀扶着,没有讲话,一直到坐上了车,车子开出去好一会儿后,裴林才缓缓地开口问:“阿华啊,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华叔低叹一声,这个事儿,怎么说呢?算是谁的错呢?

“那现在怎么办?”华叔问,这时间拖的越久,就对裴红国是越不利的,如果真的就这么拖下去,解决不了,走漏点风声之类的,可能就是公事公办,坐实了这个罪名,可就不美妙了……

“拖着,我就不相信他自己都不着急的,真就把牢底坐穿的,苏韵这些年是越来越嚣张了,要不治治她,这以后还不得上天了的!”裴林的声音一字字的拨高,说到最后时便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儿。

他看得出来,苏韵不可能真的对裴红国没有情感,那么就先拖着,虽然这样儿子受罪,他这个当爹的也不好过,但总比让一个娘们爬头顶来的好吧。

“小少爷那边……”华叔心怯怯的。

裴林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地冷笑:“不这是一个低贱女人的生的种罢了,这表现可真不如小曦和小瑜的,既然生说醒来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别醒了!”

“老爷,那可是……”华叔有点不忍心,怎么说暗地里也叫了十多年的小少爷的,而且又是裴家的后代啊。

“罢了罢了,孙子哪里有儿子重要,要不是他,红国也不可能跟我翻脸,是我思虑不周了,怎么就想把他扶到明路上呢,一个贱人生的种,怎么扶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你看他跟小瑜和小曦争的时候吧……”这点是最让裴林不满意的地方,看着一副精明样的孩子,可是他的精明都写在眼晴里,又不会去隐藏,就那么一眼就看穿,整个就是一傻蠢货。

“老爷,傅小姐的五七快要到了,需要……”华叔叉开话题,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罢了罢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过往啊,想想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哪里还有什么怀念的……”裴林摆手,否了这个事儿,自己心里也是苦啊,原本傅雁涵要嫁的人应该是他的,结果……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志不得意不满的,就是来自于此,娶的不是自己心意的姑娘,生的儿子也不是能让自己多自豪骄傲的……

*

郝贝看着苏韵这么胡吃海喝的,便有点眼疼,说不吃就几天几夜的不吃不喝,现在说吃起来,那叫吃饭吗?简直就是往里面塞的,只求速度的那种。

“二婶,你要难过就别吃了。”

郝贝劝着,可是她这话劝了不是一次了,根本就不好使的。

吃完了,还不回家,去商场购物,那卡刷的哟,简直跟不要钱一样的,东西不知道买了多少,反正郝贝数着进了二十多家店,每个店都有刷卡,东西俩人肯定拿不下的,直接让商场给送到郝贝家去了。

这还不算完,刷完卡,拉着郝贝去酒吧。

没看错,就是去酒吧,这种借酒消愁的事儿是苏韵以前最不耻的,现在自己却就这样了。

还好有郝贝跟着,要了个包间,苏韵点了不少的酒,喝的那叫一个醉哟,直接倒那儿就起不来了,郝贝没辄,摸出手机刚想打电话时,苏韵的手机响了。

原本都喝倒下的苏韵听到铃声便醒了,猛然的坐起来,扒拉着自己的包嘴里念念有词儿:“呵呵,呼弘济,呵呵,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是吧是吧……”

郝贝以为苏韵说笑呢,可是电话接通,苏韵按了免提,里面真的传来呼弘济担忧的喊道:“韵儿,你在哪儿?”

苏韵还没什么反应呢,郝贝的脸当下便黑了,趁火打劫啊,这叫个什么事儿?

“呼弘济,你高兴了吗?你笑了吗?裴红国有个私生子呢,呵呵呵,我苏韵是不是上辈子做什么缺德的事儿啊……”苏韵醉熏熏的,连哭带骂的吼着,喊着。

郝贝在边上也是直劝着苏韵赶紧把电话挂了吧,这么跟前任又哭又骂的,再让人误会了的。

正劝着说着呢,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就接了起来,接完再看一眼苏韵,竟然也是呼弘济的号码。

“郝贝啊,你们在哪儿呢?我去接你们……”

“那个,不用啊,我们自己能走的。”

“郝贝,我刚下飞机,为了裴红国的事情飞过来的,放心,我不是看笑话的。”

“这……”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子里也是乱乱的。

就听呼弘济又开口了:“刚才在机场看到弗瑞德了,他这会儿应该到大院了,你赶紧说你的地址吧,我去接你们。”

郝贝愣了一下,弗瑞德回来了?

他回来干嘛?

这个时候?

还跟呼弘济前后脚的到京都?

不管是什么样的想法,郝贝和苏韵到底还是呼弘济接回去的。

郝贝这小体格的根本就拖不动苏韵,是呼弘济把苏韵给抱出来的,郝贝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生怕跟丢了的,偏偏今天穿着小高距陪着苏韵逛了这么一天的,真是跑出来就气儿都喘不匀实了的。

扶着车门在喘气儿,就看呼弘济很细心的把苏韵放好在座位上,又给系上安全带,这才退了出来,站直了身子看着郝贝,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

自从呼弘济以丁氏航运处理了潜水艇事件之后,郝贝便很少见过他了,回来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听说在江城开了一家鱼家乐,就和农家乐异曲同工的那种,圈了一个池塘放了鱼苗和半大的小鱼,供客人垂钓,并还提供了住宿等业务,生意不能说是太大,但好歹大小也是个老板的。

并且就郝贝不知道的是,就这样的鱼家乐,呼弘济可不只是开了一家的,各个城市都有他的足迹,做这些,也不是为了别的,人活着总是要奋斗的,女儿他是不指望了,那不还有一个儿子吗?

“你说你怎么能带她来这种地方,要是出个什么事儿的……”呼弘济谴责着郝贝,对于苏韵的关心那就是刻进骨子的,不能说不爱了,而是爱的深了刻进骨血里,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了,知道裴红国的消息时,他就在外地,正在谈一块地皮,走不开,这不刚能走开就过来了。

“只要二婶能开心点,别说是酒店了,她就是去刀山我也陪着的,你来这儿不怕方蔷薇……”郝贝张嘴点醒呼弘济,这是我二婶,跟你呼弘济没有什么关系的,你还有老婆呢,对于方蔷薇郝贝现在可是不一点儿也不想招惹的,伤大发了的。

“跟着一起过来的,有人跟着,没事儿的,倒是你啊……”呼弘济之所以过来接他们,不光是因为苏韵,还因为郝贝,说到底他对郝贝也是有一份亏欠的,所以总是盼着啊,想着郝贝能过的安稳一点。

但显然现实总是那样的残酷,平稳这对于普通人来讲那么容易的事儿,在郝贝这儿,简直就是比登天还难的。

郝贝也是一脸的无奈,因为呼弘济说起弗瑞德和裴靖南的事情了,其实是提醒郝贝,只要你立场坚定,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自然近不得你身。

郝贝很感激呼弘济今天这番谈话,原本没一点点底儿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安定了。

是啊,怕什么?

无非就是逼她,她不能丢下这里,更加不能丢下她的丈夫……

坐的呼弘济的车回去的,郝贝的车让司机给开回去了。

车子才刚停下,大门就开了,就见三个孩子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小的那个被裴黎曦抱在怀里,裴瑾瑜在后面托着,很明显就站这儿很久了,苏莫晓无奈的走出来,接过呼弘济怀里抱着的苏韵,跟郝贝说:“等你一晚上了,说什么都不进去,没辄……”

郝贝站那儿没有动,有点生气,很想发火,但孩子却先说话了。

“妈,大伯说弟弟们在法国想你了,你要不跟他回去,永远就别想见到弟弟们了……”裴瑾瑜抹了把泪就哭喊了出来。

郝贝那些火哟,被小娃儿这么一句话就给全飞了,这会儿满腔的愤怒就想找到弗瑞德,烧死他得了!

可事实上呢,当对上弗瑞德那跟裴靖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她还真是恨不起来,烧不起来的。

“都说了你们这样只是在增加贝贝的负担,一个个的还自以为是对她好,可是你们看看你们现在做的这些事儿,如果真的爱她就应该放手,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里当你们的老妈子。”弗瑞德从后面走过来,强势的从裴黎曦的怀里抱走了都睡着的一宁,平静的阐述着足以把孩子们心理防线击垮的道理。

“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伯,你以为我和小瑜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吗?我们等在这儿是要告诉妈妈,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说不需要妈妈,但是相比年幼的弟弟,我们没事儿的,妈,你不用在意我们,如果实在想弟弟们,那你就跟大伯回法国去,我和小瑜会照顾好爸爸和妹妹的……就算是我们照顾不了,还有二奶奶也会照顾的……还有苏阿姨,还有很多很多会帮助我们的人……”小曦的这番话说的格外的平静,眼神幽幽的看着郝贝,讲的过程还被小瑜拽了几下衣袖,很显然这并不是小瑜希望的,从小瑜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知道小瑜是不希望郝贝走的,可是小曦又会希望郝贝走吗?

说过了,人都是自私的,就算那这是亲弟弟,除非是小瑜小曦才不会自私的,另外两个,抱歉的很,没有多少兄弟爱的,甚至带着一种嫉妒,你们都是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的,我们呢?

所以相比来说,觉得自己更可怜一些,觉得郝贝更该顾着他们一点,但却不能这样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只有不懂事的小娃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是最懂事的孩子,少年老成,小大人说的不就是也们吗?

可这些话听在郝贝的耳朵里,达到了裴黎曦预期的效果。

“弗瑞德,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走的,孩子我还可以再生,你如果有还有一点点儿的良知的话善待秦泺和秦憬吧。”郝贝还没进屋,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弗瑞德,不管你回来是哪个目的,你都不会达成所愿的。

弗瑞德顿住,睃了裴黎曦一眼,又转向郝贝那边,目光无奈中带着一股不甘,的确是不甘心啊,曾经那么难熬的岁月中,他以为会有的苦尽甘来到头来不过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罢了。

“好,郝贝,我会在法国带好秦泺和秦憬等你去找我们,你是一个母亲,我就不相信你会扔下亲生儿子不管不顾,你就不怕他们长大了会恨你们吗?”弗瑞德拿话激着郝贝,却也是把郝贝逼进了死胡同。

怕恨,如果走了,小瑜和小曦宁馨,会不会更恨她,并且,她也不是为了怕小瑜和小曦恨才不愿意离开的,而是这里需要她,说白了在法国她是个城堡里的公主,想要的一切都会有人送到她跟前了,但她最多也就是个公主妈妈罢了,但是这里,有需要她的孩子们和丈夫,有需要她的朋友和家人,这才是她的家。

舍下亲生儿子痛不痛,肯定会痛,但你让她现在把孩子要回来,那也不太可能,就是要回来了光带孩子就是个大难题,所以就这样吧,先这样以,总有一天,我会要会我的孩子,现在的妥协不过是为了将来更美好的团聚罢了。

*

夜无边无际的黑,弗瑞德的到来给郝贝减轻了一点负担,因为有人帮忙照看裴靖南了,这一点上就连苏莫晓和苏韵都不赞同的,他们觉得弗瑞德会有私心,比如说弄死裴靖南之类的。

就郝贝一个人相信弗瑞德的,因为那是亲兄弟,曾经把活的机会给了弟弟的兄长,在亲眼目睹了弟弟的痛苦之后,真的会再亲自往弟弟的身上添新伤吗?

她想不会的!

这些天,终于有机会睡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的,但不知为何每一根神经都是绷紧的,这种绷紧很明显就是半夜猛然间醒来,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借着月光就看到那张她熟悉无比的脸——裴靖东!

郝贝现在区分弗瑞德和裴靖南很好区分,因为那张脸虽然一样,但是作派是不一样的,弗瑞德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上很多的气息都是洋化了的,比如说喜爱耸肩,喜欢嘴角挂着一抹笑,而失忆后的裴靖南,则完全就是一块木头,闷闷的,像空气,不会让察觉他的存在。

而这个出现在郝贝床边的男人,却是裴靖东,那个曾经和她共同过几年夫妻生活的男人,那张脸,那样神色,看她的眼神全都是……

郝贝有那么片刻的迷茫之后,便回了神,抓着被子退到床的另一边滚落下地,摔的身上一疼,也彻底的清醒过来,手摸上柜子下面缝隙处,那儿有一把匕首!

“怎么?你怕什么,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裴靖东笑了笑,走到另一边,抱起郝贝就要上床,被郝贝用匕首抵在了胸前。

“弗瑞德,你放过我吧,天底下女人多了去的,我爱的是你弟弟,你……”郝贝不想伤弗瑞德,毕竟秦泺秦憬还需要弗瑞德的,但是也绝对不会妥协的。

弗瑞德耗了把头发,一脸的阴郁低吼出声:“爱的是我弟弟?你知道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吗?没失忆前的他就是我从前的样子,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你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郝贝深吸口气,自己都能嗅到血的味道了,很明显就是匕首已经没入弗瑞德的胸膛了。

“就算这样,我也爱他,你别逼我!”郝贝摇头喊着,真的别逼她,她不是没有拿刀捅过人的,那时候捅人时,是满腔的愤恨没有考虑过后果,现在却是清晰的有着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犹豫过……

如果妥协,那就意味着万劫不复了!

终于,她举起匕首,狠狠的举起,目露凶光地吼着:“裴靖东,是你逼我的!”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的,你要让她妥协,抱歉的狠,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的!

却在这时,灯光大明,弗瑞德伸手抓住郝贝的手腕,满脸都是痛苦无奈绝望的神色,而站在墙边灯的开关处的裴靖南则冷冷地开口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郝贝这心里别提了,什么滋味都有,敢情是被人耍了啊,还上她滚出去,所以抹了泪,抽泣着就往门口跑去,才跟没几步就被站在开关处的裴靖南给一手捞进了怀里,疑惑的看着郝贝,满眼的不理解。

郝贝生气啊,委屈啊,小拳头发挥了作用,往裴靖南身上招呼着就狠狠地哭了起来。

裴靖南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说什么也不是当着外人的面讲的,刚才就嫉妒的要死,这会儿更是把她的头紧紧的摁在怀里,那怕就是她委屈哭泣的一点点神色也不愿意让外人看到的。

如此,弗瑞德还不败下阵来吗?输了,败的一塌糊涂,并且毫无翻身的机会。

他以为他最大筹码就是郝贝的心软,有两个小婴孩秦泺和秦憬在手上就不怕郝贝不妥协,他以为拿自己的命来比,郝贝是善良的不是不愿意伤害别的人,可是郝贝却是举起了匕首,眼底的凶光就是要人命的狠戾。

“还不滚,是想让我把所有人都叫进来一起赶你的吗?”裴靖南脸色铁青铁青对着屋内的另一个所谓的外人这么说着。

弗瑞德一屁股坐在大床上,就有点耍无赖的道:“阿南,小时候我们都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睡在同一个地方,出生后睡同一张婴儿床,长大了也睡过同一张床,就是在部队,也是你睡我的,我睡你的,而且你能确定你怀中女人,只有你睡过吗?你记得吗?那年,小曦看到过后,发生过什么,你再问问这个女人,她没跟我睡过同一张床吗?”

裴靖南的脸黑了,像锅底的灰一样,就算是失忆了,这人的大男子主义也是没有改掉的,整个人冷的就像是冬天里的西北风,呼呼的刮向了弗瑞德。

“你可真是无耻,我以为我们都姓裴,那么,既然你这么不要脸,这么喜欢这张床,那就让给你好了,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床,是人!”

郝贝的心里不是不感动的,非常的感动,很想哭,实际上也一直没停的在哭,这一刻,她祈求着老天爷就让这个男人永远不要恢复记忆了,没有失忆的裴靖南是可以顶着哥哥的身份活的那样没有自我的那么多年,而现在裴靖南,才是活的最没有枷锁的,记忆什么的,真的就不重要了!

裴靖南是想抱起郝贝下楼的,但显然,现实给了他很大一巴掌,抱不动了,不是郝贝长胖了,而是他这些天让那个盅折磨的,真是再胖的人都得快速的瘦下去,每天吃的又不多,力气能有多大的……

“呵呵,看吧,这就是你的爱人,我可以给这个女人幸福吗?你的身体就这样了,如果能治好,莫扬怎么就没有好,你知道莫扬为什么一直不回京都么?因为怕郝贝看到,他要给郝贝留一个最美好的印象,阿南,这就是你的爱吗?到时候她会因为你变成莫扬那样而心痛难过……”弗瑞德不放弃,像是一个最高明的谈判专家一直在试图说服弟弟放手。

如果不是裴靖南把她紧紧的搂住,郝贝都想上去挠弗瑞德一个满脸花的,这人太不要脸的了!

“所以,莫扬会从朋友变成家人,而你将会从家人变成敌人!”裴靖南说罢,手紧紧的扣住郝贝的手,问:“我们走?”

郝贝含泪点头,鄙视地看向那还赖在她床上的弗瑞德,眼底胜利的笑容,是啊,你喜欢这张床啊那就送给你好了……

砰——

门关上了。

门外是一对夫妻你搀我扶的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门内却是弗瑞德仰躺在那张还带着那女人的气息的床上,满眼绝望地看着天花板,他想,他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裴靖东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就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就一个女人啊!

翌日,弗瑞德从楼上下来,一身黑色西装,走进裴靖南的房间,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在门板上扣了两下说道:“我回来还有最后一件事儿要办,就是精子库的事儿,你们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

裴靖南这两天试了苏韵的新药,效果还算不错,每天能压制住那些疼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是苏韵也讲过,这个药虽然不至于像毒品一样能让人上瘾,但还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就是这药含有酒精的成份,原理上用的就是让盅虫充分的吸收这份酒精的成份,最后成为醉盅,但是时间一长,难免就会像酒鬼一样,对酒精的需求成份也就越大,这样如果食用过量的含有酒精成份的东西,可能会造成人体酒精中毒之类的。

“我跟他一起去吧,你在家里……”郝贝说着,去柜子里找外出的衣服往浴室里去换。

裴靖南对于郝贝的话,一直就是一个字——听,无条件的服从,所以郝贝这话也不是眼他商量,而是决定,而他只需要听了,并且服从就是了。

弗瑞德就坐在郝贝刚才坐的位置上,真是就是犯贱的,就觉得睡过她睡的床,坐过她坐的椅子,心里就是满足的,那你说要是最大的满足,是不是就是把这个女人弄上床睡了,才是满足呢?隐隐的觉得自己这样了似乎有点病态,但却无法控制……

“看到没,你能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弗瑞德真是不遗余力的打击着裴靖南的。

裴靖南挑着眉头看弗瑞德,回了句:“她能为我做的却有很多。”

什么叫秒杀?

这就是!

轻飘飘的这么一句,把弗瑞德眼底的那些自信从容全都击的溃不成军了。

郝贝在浴室里换了衣服,顺便洗漱了,对着镜子的时候就有点犹豫,是化个妆呢,还是不化妆,拜小姑姑司思所赐,在法国这两个她已经学会了适当的化些淡妆,回来这些天是太忙太乱,发生的事儿太多,有时候也就给疏忽了。

这会儿照镜子时就发现眼角都有鱼尾纹了的,啧啧舌,真是操心的命,在那儿一年多,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些事儿烦恼过的。

可当洋娃娃又不是她想过的日子,到底想过成什么样,能过成什么样,她心里也是没谱的。

最后出来时,就是素面朝天的,因为休息的不好,所以眼底有青黑色,唇也是有些乏白。

“你先出去等,我有话跟我老婆说。”裴靖南直接赶弗瑞德出去,这么没眼色,真的是他哥么?不会是披着他哥的皮的魔鬼吧!

弗瑞德站起来,然后又气得坐下去,这老二是在赶他吗?

“大伯,你出来下。”裴黎曦在外面喊了弗瑞德一声,把人给喊出去了。

裴靖南招手让郝贝过来,这两天感觉不错,昨天晚上差点就冲动了,但最终看着郝贝那疲惫的神色,自己给忍住了,但这会儿决定给自己一点甜头的。

郝贝以为裴靖南是有什么话要交待自己的就乖乖的走过去了,可是才刚近到他的身前就被他一个大力给扯到了怀里,撞进他硬邦邦的胸膛,刚抬眼想问干嘛呢就被他的唇把未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一场吻自然又是激情又火辣的,且不细表,就说郝贝出门时,脸色可美了,红红的小脸餐,乏着光的水唇,还有那一双说不出风情的美眸,才开门,屋外的男士们就别开了眼,便是苏莫晓白了郝贝一眼,这都等着你呢,你还……

裴家的精子库,最熟悉的人莫过于苏韵了,当年苏韵也曾参与过管理这些的,所以去办这件事儿,是肯定就要带着苏韵的。

但是苏韵这几天都喝高了,每天都喝,不让出去喝就自己在家里喝,苏莫晓也是给力,你喝我就给你喝,吐了我就给收拾,喝的苏韵这几天吐的不行,也是见酒就饱,就这会儿吃着早饭呢,就去吐了一通才出来,对着饭也是没味口了……

“老师这不会是……”郁默作为医生想的就有点多了,不会是有了吧,哪里有昨晚上喝的酒,今天早上还会吐的。

苏莫晓白了他一眼:“眼晴脱窗了是吧!”要是姑姑会生的话,还会有私生子出现的机会吗?不就是欺负姑姑不会生吗?

苏韵虽说是参与过精子库维护的工作,但是最终的掌权还是在裴林的手中,所以他们还是要先去老宅见过裴林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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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2:多事之春

裴林的意思简单又直接,只要裴红国能没事儿,他就同意这个精子库推倒的事儿,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的。

关于裴红国会没事儿这个保证,郝贝给保证不了,在郝贝的思维里,尽管她也希望进二叔会没事儿,但你让她去做这个保证,去活动去找人,去怎么着让裴红国不受法律的制裁这个真是难为她了的。

裴林要的就是苏韵开口,接受私生子,可是苏韵那就是铁口铜牙,要是能接受得了,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

倒是弗瑞德给了一个保证。

“大爷爷,我保证二叔不会有事儿,你应该相信我的能耐,就是拿我的功绩去换二叔的平安,我也会去干的,这个你放心,只是精子库也是二叔心头的一块病,你要是一直不同意,那二叔不松口,我们就是把老天爷活动了,那也不顶用啊……”

裴林到底是同意了,裴家的精子库在苏韵的见证下,被充入了马桶,那些耗费了许许多多人力物力的种子就这样随着水流流入废墟。

走出裴家老宅时,郝贝还有点不能回神,今天真是开眼了,回头看看裴家老宅,以前觉得自己对这里是很了解的,但今天才发现,了解什么啊,连人家地底下是什么样也今天第一次了解到的。

精子库虽然叫库,但并不大,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那样的大小,但是屋子也不是随随便便普通的放东西的置物间,而是有许我仪器控制着温度,并且还有严密的保密与保安措施的地下室。

那些标明着一个个名字的试管里的东西全被倒入一起,充入马桶里了……

“怎么了?”弗瑞德问郝贝。

郝贝摇头,压下心中的感慨转而问起裴红国的事情,弗瑞德有没有把握,她自己不会去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但却也是偏心眼儿的七弗瑞德真的能把二叔安全的弄出来。

弗瑞德失笑,点在郝贝的额头处,异常暧昧地道:“你当我是神啊,真是一手遮天了吗?”

郝贝瞪大了眼,什么意思,不是保证过了吗?

弗瑞德对着郝贝挤眼,笑的很是暧昧,道:“那么,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我救出二叔来,你跟我回法国去,怎么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见缝扎针逮着机会就窜到郝贝跟他走的。

郝贝白了他一眼,根本就不搭他这个话茬,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越给他脸,他越有劲,不给他脸,他也就消停了。

明显弗瑞德就不是这种人,因为郝贝不搭理他,他自是有话搭理郝贝的,挖自家兄弟的墙角很有瘾的,追上郝贝,又开始胡说八道了:“这要是你进去了,真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把你弄出来,我二叔的事儿吗?那跟你比又是差一截的了……”

郝贝想这人的脸皮是不是用福尔马林泡过的啊,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的呢?

不过着急二叔的事儿,所以还是跟他说上话了。

“你真的没办法吗?你不是跟大爷爷说可以用你的功绩么,不然再加上阿南的,然后还需要什么,都行……”郝贝这就是病急乱投医了。

弗瑞德一句话就把她打击的没一点力气儿了。

弗瑞德说:“你想太多了,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可以称斤论两的去换的啊,那些犯事儿的贪官污吏哪个在开始时没有过功绩的,没有过功绩的不可能到能贪污的那个位置上,可是你再看看,有哪一个因为过的功而将后来的过给抵消了的?”

“……”郝贝哑然,没说话了,好一会儿后才反问:“那你跟大爷爷说的……”

“骗他的喽,那么大岁数了,不能让他太着急上火不是吗?过些时间自然就接受现实了,我二叔啊,能不能出得来,其实就在……”弗瑞德眯着眼看着前方走的飞快的苏韵,二叔现在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活动到一定的程度了,现在就是二叔自己不松口的。

“你是说二婶能劝得了二叔?”郝贝自作聪明的接了话,弗瑞德伸手揉了下郝贝的发顶,呵呵直笑:“嗯,也可以这么说。”

郝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你说哪里怪吧,她又说不上来……

弗瑞德于第三日接了个电话后,只问了郝贝一句:“秦泺和秦憬生病了,你跟我回去吗?”

就那么平常的一句话,问的郝贝差点脱口而出回,但生生的把那个回字打个了弯,改成不回出了口。

“行,那以后你跟秦泺和秦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弗瑞德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走出大院的时候有车来接,弗瑞德上了车,一抹脸,深吸了口气,骂句:“卧槽!”

呼弘济皱了下眉头,扔给他一根烟:“行了,别儿女情长了,正事要紧。”

“我知道,就是……”弗瑞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的心情,死心吧,不死心能怎么办?

“郝贝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呼弘济开口道谢,关心郝贝那就是一定的,但是每个人关心的方式不一样,在呼弘济看来,弗瑞德才更适合郝贝。

轻轻松松的,以逼迫郝贝的方式,把郝贝的两个小儿子拘在了法国,这是一种看似残酷无情,但实则却是对这两个孩子最大的保护。

都说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可是事儿多大好像不只是秋天,然而去年秋天那股子风暴却不是弥漫在上空一般,随时随地都可能暴发出来……

这种情况下,不太平,怎么能敢放那两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到郝贝的身边来,再加上郝贝现在也是无暇顾及的。

“别这样说,我就是为了我自己的。”弗瑞德不承认这一点,不想承认,想否认,可是有些事儿否认得了,有些事儿是无法否认的。

呼弘济拍拍弗瑞德的肩膀安慰着:“不管为了什么,总之,做为丁家人,我谢谢你为贝贝做的每一件事儿。”

机场,离别的地方,弗瑞德下车,自己走进去,坐上飞往法国的班级,结束了这趟回国之率。

而另一边车子上的呼弘济,则是吩咐司机道:“开回去吧。”想着他跟弗瑞德说的那句话,久久未能回神,那是说给弗瑞德听的一句话,也是他自勉的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弗瑞德走了,郝贝每天都是在焦燥中渡过的,终于从法国那边得知两个孩子只是轻微的感冒没事儿之后,她这心底的邪火才算是给压了下来,但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又忙起裴红国的事儿了。

大事儿她也帮不上忙,就是天天跑看守所,给送吃的穿的,再陪裴红国说说话,说的最多的就是二婶最近做什么了,吃什么了,每天就这些,来回的说,裴红国也听不够的,天天听,天天脸上都是带着笑。

郝贝每次到最后的时候都会问裴红国一句:“二叔,你就别倔强了,二婶心里是有你的,都解释清楚了,只有你出来了,才能再求得二婶的原谅啊。”

裴红国也是每天都拒绝,拒绝彻底又坚定:“不,我做错了事,应该得到这样的惩罚,贝贝啊,你照顾好你二婶啊。”

郝贝回到家里又是这样的劝着苏韵:“二婶,眼看着就要宣判了,你真的就希望二叔被判刑吗?”

苏韵回答的就比较模愣两可了,她只是跟郝贝说了句:“看天意吧。”

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看天意的意思,郝贝抬头看看朗朗晴空,还是没能弄明白的,但却有一个人比她还着急。

裴家,老宅。

大清早的才五点钟,裴林就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了,梦中就是昨天晚上看的一出古装电视剧里有个犯罪了人被押上刑场砍头了的情景,不同的是,当那颗头落地时,居然是儿子裴红国的那张脸,并且地颗在地上滚动着满是鲜血的头颅还跟他讲话了。

反复的就讲了一句话:虎毒不食子!

“阿华啊……”裴林叫了外间守夜的华叔一声。

没一会儿华叔进来了,服侍着裴林穿了衣坐起来后,才开口说着今天的安排。

“今天傅小姐五七,我吩咐厨房今天吃素……老太爷您看,是不是再请点……”

“不用了,以后都吃素吧,红国那个事儿,苏韵那边有动静了吗?”裴林不可能对一个下人去讲自己的梦,但挂心裴红国的事儿是肯定的,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问这个。

华叔也是叹气,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这位二奶奶也是够了的,简直就是铁石心肠,倒是郝贝那姑娘,心善啊,每天都去看看裴红国的。

等华叔把这个情况汇报完后,裴林整个人就不好了,如果郝贝的劝解有用的话,那自己还对着苏韵低声下气的做什么?明显就是苏韵的话管用,可苏韵不松口啊!

裴林这天又找了一次苏韵,晓以大义,说的无非还是裴红国的那点儿事情。

送走裴林,郝贝也是有点不忍心了,就连苏莫晓都开口替裴红国说话了。

“你要是真的心里还有这个男人就去劝劝他,如果没有那就管他去死去活的!”苏莫晓定定的看着苏韵这样的劝说着,实在是都知道苏韵对于裴红国的在意,你要不在意这些天来又是彻夜不眠的,又是醉酒的是为哪般啊?

郝贝默默的的给莫晓姐点了个赞,觉得说的太正确了,并且补充了一句:“二婶,如果你真的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可以和二叔暂时分开,但是如二叔真的就这样进去了,以后你是后悔都没有机会的了……”

苏韵白了劝说自己的这俩人一眼,其实心里那关,那些防线啊什么的,在看到那则新闻时,就完全的塌陷了,撑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可是那天,她劝过裴红国了,那死人嘴犟的跟头驴似的,说什么都不松口的,让她怎么么,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没有劝说裴红国,可事实上她是有劝说过的,只是裴红国没有听她的罢了,可是这话说出去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到现在她也弄不明白裴红国到底是在想什么了的,她是在等着天意,天意如果让她原谅的话,她就原谅。有时候自己呀就劝着自己说,你看你你之前还为别的男人流过孩子,而这个男人这一辈子很有可能就地么一次轻微的出轨,你有什么好不能原谅的呢?真要说这个男人脏,那你自己可比这个男人脏多了,再说了都这个岁数了,难道还去寻找第二春吗?

苏韵要等的还是终于到来了,这天早上,郝贝从房间出来的地候就觉得楼下的气氛有点怪异,特别是苏莫晓,那看着苏韵的眼神就是你有病的神色,就连郁默也是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郝贝问。

苏莫晓猛然站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郝贝,抬脚走了。

郁默则是暗叹一声,看看苏韵也走了。

这把郝贝给弄的晕呼呼的,这大清早的,难道是吵架了?可是没有听到有争吵声儿啊?

“贝贝啊,来,过来坐,我给你说点事儿。”苏韵倒是很平静,招呼郝贝过来坐下说话。

郝贝走过去坐下来,就那样看着苏韵,等苏韵开口说话,但苏韵只是手抚在肚子上,并未开口,这让郝贝有点着急,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明显就是有事情的,可现在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急眼的看着苏韵,视线终于落在苏韵手抚在的那个肚子之上,而后张大了嘴巴,满眼惊诧,最后又转为松口气的神色,二婶不孕这是事实,不可能手抚在肚子上就是怀孕了的,她肯定是想多了的。

很显然郝贝和苏莫晓的心思是一样的,要不然刚才苏莫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会那样的惊诧了。

苏韵的确是怀孕了,她自己有感觉,又做了检查,证明的确是怀孕了,刚才就跟苏莫晓和郁默说了,这会儿也在斟酌着如何跟郝贝说,她不想去见裴红国,有些话她自己讲不出来,需要郝贝去帮她讲的。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儿……

“滚出去,再不滚出去,我把你扔出去!”这是苏莫晓的声音。

郝贝一惊,还有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喊的正是眼前的苏韵的名字。

“苏韵,二奶奶求求你了,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儿子……”

严春的声音苏韵一辈子也忘不了,只不过现在这声儿抽了,疯了一般的嘶喊着,让救他的儿子。

“我去看看。”没等来苏韵开口说出来的好消息,郝贝拧着秀眉的往外走,心里还在琢磨着这是谁大清早的在这儿乱叫呢……

郝贝走到门口看到苏莫晓站在大门处,拳头都握了几次,就差揍上严春时,张大了嘴巴。

居然是严春?怎么会跑到她家门口找苏韵呢?

这明显就是有人授意的,郝贝走上前,拉过苏莫晓,自己顶了上去冷声道:“你再在这儿大喊大叫,我现在就关门。”

苏莫晓白了郝贝一眼:“你还跟她废话什么,关门。”真是悔气,大清早的,没一件能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儿。

郝贝拉住了苏莫晓,没让她把门关上,反倒是拽了严春一把,把人给拽进了院子里才把门给关上的。

“郝贝!”苏莫晓的声音里含着怒气,这是干嘛,这个女人让姑姑看到不堵心吗?

郝贝冲着苏莫晓挤挤眼,然后才看向严春问:“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这儿可不是随便普通人能进来的,并且还能找到我家来,是不是有人送你过来的?”

苏莫晓怔了下,而后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就那样剜着严春,这个女人要是敢说一句假话的话,她肯定不饶她!

“说,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严春的身子抖了抖,而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扒拉着郝贝就不松手,泣求着:“少奶奶,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二奶奶,求她救救我儿子吧……”

严春就说了,今天早上医院直接就把所有设备给撤了,说是已经欠了几十万的医疗费没有支付了,所以不得不停药停了设备,并且让她今天交上费用,不然的话,还会把人赶出病房。

现在她儿子虽然还在病房里沉睡着,但是少了呼吸机,少了用药,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下一秒钟就会死去的。

严春不是没有去找过裴林,但是没有见到裴林,只见到了华叔,指了条明路给严春就是说,你去求二奶奶,只要二奶奶能原谅你,那么你我们就会支付医药费,不然的话,你儿子最多再拖上两三在的没有药物支撑,肯定就死了。

现在的私生子对于裴家来说,一个植物人,养着有什么意义的,保着一条小命儿不过是为了裴红国没事儿罢了,严春也知道裴家不可能真的让她儿子死,但是当妈的,孩子那怕是有那么一在小屋点儿的不安定,这当妈的心最早揪着的,所以她做了裴林希望的那样,来求苏韵。

“还跟她说什么,扔她出去,她儿子死不死活不活的跟我姑有什么关系的。”苏莫晓还是想把这女人给扔出去,女人可苦为难女人,但是对这种当三儿的女人,真是有多远就死多远就是了。

苏韵站在门口喊住了苏莫晓:“莫晓,让她进来说话吧。”

严春得以进屋,可却是战战兢兢的,这边前脚才进门,后面郝贝家院门就有人敲响了,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节奏。

来人是方蔷薇,推着大胖小子丁方过来的,丁方和一宁同年生,但却比一宁胖高了许多,这种胖就是一种病记的,方蔷薇已经找了不少的专家,都没有办法,也试着给孩子少吃,可你给他少吃,他就嗷嗷的乱叫……

三岁多了,现在只会喊了爸爸妈妈这些简单的称呼,就这还把方蔷薇给美的不轻。

这次跟着呼弘济来京都就是想找专家再给瞧瞧,看孩子这方面是不是能有所改善,当妈的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那怕丁方现在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大傻子,学名脑瘫,但在方蔷薇的眼里,儿子还是最好的。

方蔷薇这些天在京都也是跑了不少地方,见了许多专家,专家对于丁方的事儿,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需要把丁方送进实验室去最终确诊,但这些方蔷薇没有同意,她的儿子怎么能送进去给那些专家当白老鼠呢?

这不就找到苏韵头上了,不是不知道苏韵最近发生的事儿,可是方蔷薇更心焦于丁方这种情况。

所以才会大清早的就上门了。

郝贝都不愿意见方蔷薇,但方蔷薇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推着丁方就进来了,嘴上说的话也很是犀利:“我不找你,我找苏韵。”

就这么上门了,进屋了,看到客厅里的对峙时,愣愣的站在门口,遍体的寒意,就想往后退,但郝贝在后面给堵住了去路。

“怎么不进去?不是找我二婶的吗?”郝贝问。

丁方这时候嗷嗷的大叫了起来,哦,这孩子还会发出单音节的饿这样的字音。

这屋里那叫一个乱啊,苏韵只觉得脑门都疼,指着厨房的方向跟郝贝说:“你带她们去厨房吃东西,我这儿先处理了的。”

郝贝哦了一声,跟方蔷薇说:“你跟我去厨房吧。”

方蔷薇很听话的推着丁方就往厨房走了,边走边回头,郝贝以为她是在看苏韵,便出声提醒着:“我二婶最近事多,方蔷薇你就不能不来烦她吗?”

到厨房,郝贝看着台子上摆着的那是苏莫晓早做好的早点,拿过来往在桌子上,是要给丁方吃的,可是就看方蔷薇有点走神,那粥明明那么热的,舀了一勺子就往丁方嘴里送。

丁方还不至于傻到连烫不烫的都不懂,嗷嗷叫着打开了方蔷薇的手,那勺子就那样从方蔷薇的手中跌落,咣的一声落在桌面了,开了几朵小米花……

郝贝眼角抽了抽,这就是方蔷薇的儿子,因为丁方胖的过分了,那手不是正常人那种扁方形的,而是圆圆的,全是厚厚的肉的那种,方蔷薇的手让打的,上面都起了红印了,显然是不轻的。

方蔷薇也像是让打醒了一样的,猛然打了个冷痉,问郝贝:“外面跪在那儿的女人是谁啊?跟苏韵什么关系?”

郝贝给了她一眼,方蔷薇跟她不怎么说话的,现在来她这儿八卦来了?

“叫严春,说是给我二叔生了个私生子,现在是来请罪的,求我二婶原谅。”郝贝简略地说着。

方蔷薇手中刚拾起的汤匙又是一抖,这次里面的粥没喂进丁方的嘴里,反倒是塞到丁方的眼晴里了……

“嗷嗷……”丁方嗷嗷叫了起来,方蔷薇如梦初醒,赶紧低头看儿子,谁知道又被丁方伸出的拳头就给了眼窝子那么一下,方蔷薇往后退了一步,上手啪的就拍在丁方的脑门上,发出“pia”的一声音响。

这一幕说不出来的滑稽,郝贝看得想笑吧,又觉得方蔷薇可悲,据说方蔷薇为了丁方可是没少跑没少操心的,但是你看看,这么上去一大巴掌呼在丁方的脑袋上,就没怕把孩子给拍坏了吗?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大芍药!

郝贝现在也当妈妈了,所以看着方蔷薇就觉得这世界上最不配当妈妈的人就是方蔷薇。

不过有再多的孩子,不管方蔷薇自认为付出再多,都不可能把孩子给养好的。

厨房里这么又乱又搞笑,客厅里,却是安静极了,安静的只传来严春忏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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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3:真相如斯

严春说:“二奶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生气,要恨,就恨我,就是要了我这条贱命,我也无怨无悔,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保证带着他离开你们远远的……”

这是一个母亲的请求。

不管她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不管她是不是毫无道德想上位的小三,也不管她当初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生下这个孩子,在一刻,她只是一个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求饶的,伟大的母亲。

可是郝贝听到严春这忏悔就一阵恶心的想吐。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漂亮,那之前十几年你怎么不带着孩子远远的找个地方生活就得了,非往人家跟前凑干嘛啊?

苏韵这边则是板着一张脸,满脸的不耐烦问:“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比如谁把你送到这儿的,又是谁让你来找我的?”她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那种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和呼弘济分开,那么也许就没有今天的难堪了,所以说命运弄人啊!

严春只是一直的哭着不答话。

严春的年龄来说真就不大,当年苏韵遇上的时候说是刚从农村老家出来,也就十*岁的样子,现在算起来三十出头,先前看着就像二十多一样,真是年轻,但故作老成,打扮的很是老气,这些天因为儿子的事情,像是老了十岁一样,跟苏韵这么正对面着,倒像是他们是同龄人一样的。

“二奶奶,我要说了,你就能放过我了吗?”她的样子好像终于是下定决心做了一个母亲该做到事儿,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样子。

苏韵好笑的看着严春,这都这份上了,还在这儿讲条件呢,弄死严春,她有方法千千万种,但是她不想脏了自己手,而且她的本职是医生,她是救死扶伤,不是拿手术刀当武器杀人的。

严春在苏韵这样蔑视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好一会儿后才又抬头说道:“好,我说。”

严春就讲了,说当年她也是情迷心窍,包括现在她都是爱慕着裴红国的,她说:“苏韵,你根本就配不上我家少爷的。”严春说的我家少爷就是说的裴红国。

她讲:“你明明都可以生孩子了,但是你选择不生,你自私,你不想生少爷的儿子,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生吗?”

严春说当年她虽然是苏韵领进门的,但却对裴红国一见钟情,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裴红国,再加上苏韵对她有恩,开始时,她也真只是暗恋。

不过当她发现苏韵的私心,发现苏韵不想给裴红国生孩子的事实后,心就变了,生出一种,她要为裴红国生个儿子的念头,就像是春天埋藏在地底下的青草一样,一旦萌发,势不可挡。

所以那天裴红国酒醉后,她勾引了裴红国,可惜,正如裴红国说的那样,这个事儿没成。

后来裴红国就戒备了许多,可是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这话说的不假啊,严春有了这个心思,还怕找不到机会吗?

机会都是人给的,也是人创造出来的,那时候苏韵三天两头的值大夜班,这正是严春的机会,但是严春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所以趁着有一次裴红国醉的厉害时,在解酒汤里下了药的。

不好意思的狠,就算是那样,裴红国也没有要了严春的,不过是严春利用那一次,弄得了裴红国的精子罢了。

严春说,这就是天意,她只不过是把精子装进推管里,推入体内罢了,就这样也受孕了的,所以这是天意,这个孩子就是老天爷要给裴红国的孩子。

严春说到最后很是愤怒,甚至还埋怨着苏韵:“如果不是你自私,这个孩子也许应该生在你的肚子里,苏韵你是怎么能那样的自私?”

苏韵脸色煞白的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个迟来的真相虽然不堪,但却为裴红国洗清了污点,但那个私生子就像是颗黑痣一样,植入皮层内部,不管私一子是生是死,都是永不可消除点的,惹人厌恶的黑痣。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在肚子上,心里百味杂陈的,是不是真的当年,如果自己肯生个孩子,这些事儿都不会存在,那个孩子,真的是像极了红国小时候的样子,那样小小的,那桀骜不训的,可是现在却……

“你走吧,我原谅你了,你跟他们说,我原谅了。”苏韵终于松口,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就当是为了自己积福,为了裴红国积福,那孩子已经成那样了,真的再断了生路,就这样死掉吗?

不,不需要了……

就这样吧。

严春站起来,抹着眼泪,一步步的往外走。

厨房里,方蔷薇简直就是不要命的往丁方的嘴里塞食物的,开始是粥太烫,这会儿粥早就凉了,而且这一碗粥都见底了,方蔷薇还一勺子一勺子的舀着往丁方嘴里送着呢。

丁方可能让方蔷薇刚才那一巴掌给制住了,这会儿不言不语地就那样张嘴,看着空勺子就闭嘴,郝贝看得实在是眼疼了。

你知道这丁方吃了多少粥吗?就他们几大人的早点的五碗粥全给吃完了。

“行了,都吃完了,没有了,你出去吧,二婶现在可能有空了。”郝贝不得不赶人出去,心里唏嘘着这丁方得亏是生成了方蔷薇的儿子,这要是生在普通的人家里,不得把家里给吃穷了的啊。

方蔷薇木然的往下碗和勺子,推着丁方往外走,郝贝在里面收拾着,打算重新熬锅粥的,这大清早的把她家的早饭都给吃完了,简直就是猪。

苏韵还坐在客厅里出神儿,手抚在肚子上,方蔷薇推着丁方走出来,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能让苏韵抬下头的。

等郝贝把粥重新熬上,纳闷外面不是在谈丁方的事情吗?怎么没有一点点动静的,一回头发现屋子里没有方蔷薇的身影了,奇怪的走出来问苏韵:“二婶,方蔷薇呢?”

苏韵这才抬头,轻啊了下,又赶紧住口,手抚在肚子上,轻声的回了句:“不知道。”

郝贝嘴角抽了抽,这是几个意思,那方蔷薇过来不就是找苏韵的吗?怎么就这样走了?是因为看着苏韵也很不好过,所以才不烦苏韵的了?

再说另一边,方蔷薇推着丁方出来后,就看着前方正在往外走的严春,丁方那么大的个了,弄个推车肯定不能是轻便的,轻便的那种估计丁方能给压塌了的,所以打后面追严春,没追上,只远远的看着严春走出大门上了一辆黑色的房车,方蔷薇站在院里面,身子开始一阵阵儿的发抖……

丁方又嗷嗷嗷嗷地叫了起来,刚才吃太多的粥了,这会儿就得小解,这家伙特别能吃,但是吃的多拉的也多,这才多大会儿,就要小便了,哦,忘记说了,这么大了,还穿着开裆裤呢,小丁丁就在外面露,直接就浇在了人家大门口的。

警卫员站在那里,真是脸都黑了,你就是再等不及,去别的地方尿吧,正好就尿在这个地方了,简直就是——不要脸!

方蔷薇和呼弘济来京都是住酒店的,当年在丁家的所有财产,几乎全都用作处理善后潜水艇的事儿上去了,以至于在京都就是连一处私产都没有落下的。

方蔷薇回到酒店时,呼弘济才起床,总统套房,呼弘济和方蔷薇是分开住的,复婚是复了,但不代表要像从前那样激情澎湃的了,再加上方蔷薇总是要照丁方的。

而呼弘济对丁方真是又爱又恨,爱因为这是他的儿子,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个儿子的,盼望那么多年的儿子啊,总算是有了;恨则恨这个孩子是个脑瘫,虽然这个词儿,到现在方蔷薇都没有接受过,连呼弘济自己也没有说过,但心里却是认定了,那么多家的医院,医生都说了这个地论的,不过说的好听一点罢了……

起床就没见方蔷薇人呢,这是习惯了方蔷薇的伺候的,别看方蔷薇生的这个儿子不怎么样,但是把呼弘济伺候的很好,比如说呼弘济早上喜欢吃什么样的粥,粥都熬的是有分成几分烂的那种,并且放上桌的时候,温度还要是刚刚好,不太冷,不太烫,能确保让呼弘济用最短的时间吃完,这是在家里的时候,在酒店这些不能要求了,但早上起来没见着这么一个人,没有人给倒杯水,呼弘济还是不顺手的。

“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呼弘济就黑着一张脸坐在客厅里呢,屋子里客房服务正在收拾着的。

方蔷薇啊了一声,思绪终于回归了正常,吱吱唔唔地开口道:“我带孩子出去散散步……”

丁方嗷嗷嗷嗷地乱叫,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呼弘济何其聪明的人啊,之所以对丁方没有完全的放弃就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傻子,就像此时一样,丁方的嗷嗷叫,在呼弘济的解读里就是方蔷薇说了假话的。

果真看着丁方衣服上的小米粒,显然是刚才吃过饭了。

“你又带他出去吃东西了,不是说过了吗?要控制他的饮食?”呼弘济吼着。

方蔷薇缩了下身子,低头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语无伦次,扔下丁方在客厅,自己就往屋子里跑了,跑到屋子里有客房服务的人员在收拾屋子,都让她给吓了一跳,人家刚想说话,方蔷薇又一阵风的跑进卫生间,砰的一声锁上门。

“神经!”呼弘济在外面咒骂了一声,真是处处不顺心的,深吸了口气,把推车推到自己跟前来,坐下来,跟丁方沟通着。

“儿子啊,别吃了,再吃下去,你胖的真的就一辈子坐在小车子上了,那还怎么去交女朋友玩呢?”

丁方眨巴着一双胖的被挤成一条缝的小眼晴看着面前的爸爸,不理解那话的意思,只是伸手拽着呼弘济的大手在玩儿……

呼弘济叹气,就这么个儿子,这么个东西,真是……

大约十几分钟后,客房服务打扫完毕,出来跟是说,只差一个房间的厕所因为客人正在使用没有办法打扫,如果需要打扫的话,可一会儿打电话叫他们。

呼弘济摆手说不用了,就皱着眉头喊方蔷薇,因为丁方又尿了,上次浇人家大门口,这次是浇了呼弘济一身的。

方蔷薇是红着一双兔子眼出来的,出来看到这样,眼泪马上就又出来了,有时候她都想直接从二十八层往下跳了,儿子永远都不能像梦中那样的争气,她的梦想,过平凡的日子,那怕很穷,那怕每天为了三餐奔波着都好,但都没有实现过,她已经不年轻了,没有可以依靠的,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依靠,而是这儿子,真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可能不疼的……

不是没有想过女儿呼小筠,但呼小筠自顾不暇的,那方菲现在还在医院里呢,两年了没有出过医院,前几天方蔷薇还去看过,那孩子的身上全都是针眼,不打针没办法,就一直的反复的生病。

还好当年郝贝给的钱足够多,所以呼小筠虽然过的不好,但总归是有个盼头的。

方蔷薇有心想跟呼小筠说放弃这个孩子,你带着你弟弟吧,以后爸爸妈妈没了,家里的家产都是你的,你再找一个,带着你弟弟一起过……

但是这话没说出来就被呼小筠给赶走了,呼小筠根本就不认方蔷薇,就连呼弘济她也不待见的,网络上还报道过呼小筠的事迹,被列为前年最感人母亲的称号的人物。

“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早上去见谁了?”呼弘济皱着眉头的问方蔷薇,不然不可能这样,整个跟个泪人一样,爱一个人时,那怕是哭都会给找一个梨花带雨这样美丽的词汇来形容,现在呢,呼弘济只想用一句,丑人多作怪来形容方蔷薇。

有话你就说,总是这样,时不时的就哭一场,不知道哭给谁看的!

方蔷薇委屈啊,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但是现在却又必须跟呼弘济一个交待的,呼弘济太多疑了,你要不说清楚的,他能给你一个月的脸色过,她没有收入,丁方的所有看病的费用,还有花费全都是呼弘济出钱的,所以这不是丈夫,是主人,主人问话,你就得给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我去找苏韵了,然后……”

才刚说这么一句,呼弘济就抓起面子的茶杯摔了出去。

砰——

四分五裂的残渣飞起,正好扎在方蔷薇的手背上,瞬间便有血红之色蔓延,方蔷薇冲着呼弘济就哭吼了起来:“呼弘济,你这样算什么,苏韵跟裴红国有间隙了,你就火急火燎的回了,可是你回来又能如何?你可能不知道吧,苏韵怀孕了,怀孕了知道吗?苏韵不光给你怀过孩子,也怀上裴红国的孩子了,同样是老来得子,你心里难受了吗?可惜了,注定只有丁方才是你的儿子!”

呼弘济一脸黑的看着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伸手掐住了方蔷薇的脖子,阴沉地道:“我讲过很多次了,不要让你去惹苏韵的!”

方蔷薇梗着脖子,这样也好,让你以为我是嫉妒了,总比别的好吧,那件事太可怕了,她不敢,不敢啊,只要一想到那件事儿,她就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突突的瞪着。

呼弘济不能掐死方蔷薇,要是掐死早就掐死了,少来夫妻老来伴,这个岁数了,还想什么年轻的貌美的女子,不想傲干自己,还是结发夫妻最实在。

等这一股怒火平静下来后,呼弘济给苏韵去了一个电话。

其实方蔷薇不理解呼弘济,如果真理解的话,就该明白,苏韵就是呼弘济心中一个永远不能碰触的禁忌之地,这个年纪了,不要说爱与不爱的了,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了。

“你没事吧?”呼弘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把苏韵还给问懵了,什么意思啊?

但苏韵今天心情很好,想不通是因为在意,可是当你有了一个比这个更加在意的人之后,才会发现,这世上的事儿,从来就只有两年,一件是别人的事儿,一件是自己的事儿,何必为了别人的事儿生气呢,现在自己的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没事啊,我很好,恩,我怀孕了……”这是一个喜讯,苏韵还是想分享给呼弘济的。

呼弘济一愣,没有想到还是真的,说不上难过,也没有多高兴,讪讪地说:“是吗?恭喜了。”

苏韵笑着说谢谢,然后挂上电话,就是一脸的笑意,倒是郝贝惊的张着嘴巴,嘴里都快能塞下一颗鸡蛋的了,苏莫晓一伸手把郝贝的下巴往上一抬,翻着白眼说:“吃饭!”

郝贝不淡定啊,就是看着苏韵的肚子都要看直眼了,怪不得刚才她说二婶怎么手一直就摸着肚子呢。

苏韵也是白了郝贝一眼,刚才就跟是要跟她说的这个事儿的,没有说,但想着郝贝生过孩子应该就是能看出来的,可是……

“二婶,真的吗?”郝贝问。

苏韵点头,郝贝高兴的站起来就拍手:“太好了太了了……”真的觉得苏韵和裴红国之间要说有什么不完美的就是一直没有一个孩子,现在终于有了,郝贝觉得这间直就比中五百万大奖,还让她高兴着呢。

苏韵淡淡地笑着,继续吃早点,郝贝也跟着坐下来,满脸写着高兴,嘴里还念念有词儿:“天呀,小宝宝的辈分可是真大啊,刚出生就要当叔叔了的……”小曦和小瑜他们要管苏韵的孩子叫小叔叔的,这么小的叔叔呢,郝贝想想都觉得好兴奋。

这个早饭吃的就特别的香,真就比那会她自己怀孕都要高兴的,倒是郁默和苏韵则是一脸的暗沉之色,好像并不太高兴苏韵怀孕一样的。

苏韵交待着郝贝见了裴红国怎么去说这样的,然后就送郝贝出门了。

回身就见苏莫晓和郁默看着她,她笑了笑举手保证:“我现在开始,不进实验室,专心养胎……”

郁默叹气,他是医生,苏韵怀孕的事儿,他早有怀疑,一直到早上苏韵说出来,才证实了的,作为医生和学生来说,是不建议苏韵生产的,苏韵的心脏不太好,并且最近血压偏高,这样最容易诱发壬辰型的各种疾病,并且作为高龄产妇来说,苏韵的身体不适合受孕,不过是这上结天在实验室里的原因,还是那些天酗酒的事实,都在说明着一件事儿,这个孩子最好是不好,在优生学上来说,是这样的。

但显然,苏韵是做足了生下这个孩子的准备,实验室里的事儿,全部交给郁默去研究了,并且开始规律作息。

苏莫晓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高兴不起来的,不建议苏韵生这个孩子,但显然苏韵现在想生了。

而对这些完全就不知情的郝贝,则是一脸欣喜的到了看守所,天天来裴红国都成了必修之课了,每天都来,送点家里做的吃的,今天也不例外。

但是今天格外高兴啊,连看守所的人看到她时,也是笑着问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了。

郝贝笑笑地答话:“是啊,大喜事,又当嫂子了……”可不是吗?那苏韵的宝宝也是管她叫嫂子的。

裴红国看到郝贝来,也是高兴的笑,觉得自己要是能有郝贝这么一个女儿,真是这一辈子活的也是值了,天天都来看他,就是亲闺女也未必能这么给力的呢。

“怎么这么高兴呢?”问着。

郝贝看着裴红国就一直的笑啊笑啊,她就想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呢,方蔷薇那时候也是挺大岁数了怀孕的,之后还有裴雅,那裴雅是本来就保养的好,接着就是苏韵……

全都是老来子啊,而且夫妻年龄都差不多,中年后的人了,居然怀孕了,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你猜?”郝贝玩心大起。

裴红国笑着猜了一个:“是阿南的事儿好了吗?”

郝贝摇头,自己没忍住不说了:“二叔,你要当爸爸了呢?”

裴红国的脸一黑,没觉得这是什么喜事儿,因为没有想到苏韵会怀孕,扭头没讲话。

郝贝一愣,随后想自己讲的可能不太明白,就赶紧补充着:“二叔,我二婶怀孕了呢,你想哪儿去了……”

“什么?”裴红国怔,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样,可是走了两步,看着那关上的房门,又退了回来,坐下来,有点坐不安,不住地问:“你说真的,没骗我,不对,不会的,不会的……有可能,有可能……”

不相信就是肯定的,觉得这可能是郝贝想让他松口的谎言,可是又想想也是有可能的,苏韵不是不孕,而是想怀孕,难道就是上次,裴红国的脸黑了红,红了白的,最后归为平静,问:“那她怎么说?”

郝贝轻咳了一嗓子,这才是重点啊。

便开口说道:“恩,你听好了啊,我这可是替二婶说在的,二婶是这样说的——裴红国我怀孕了,你的孩子,你爱信不信,我不想让我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你要是不能给孩子当父亲,我不介意再给孩子找个父亲!恩,二婶就是这么说的。”郝贝说完就看着二叔,一脸调侃的神色,你看吧,她没有说假的,这语气,这调调都跟一婶学了一个十成十的。

而且又赶紧的补充着说:“那个严春也去找二婶说情了,说是……”把严春说的那些话说给裴红国听了,就说是怎么得到的那个孩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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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4:遗言

在郝贝看来,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啊,可是你看在家里的时候,苏莫晓和郁默一脸的凝重,就连苏韵这个当事人,也是反应淡淡地,就显得她一个人在高兴一样,本来以为裴红国也会很开心的,可是没有……

裴红国的脸上也是凝重的神色,那样的沉重,好像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而是一个坏消息一样的。

“二叔?二叔……你……”

郝贝的话还没有问完时,裴红国就开口了,一件件的交待着郝贝。

家里的那些钱啊财啊,其实都在裴红国这儿,裴红国把各个银行的卡的密码都告诉郝贝了,完事还有一些房产证件之类的,全都说给郝贝听了。

这把郝贝给弄迷糊了,这是好事儿了,二婶都那样说了,二叔你还矫情什么,难不成等我二婶来求你出去的吗?

“丫头啊,以后不要来看我了,马上就宣判了,不管攀成什么样,你记得了,都要照顾好你二婶,说白了以后你二婶要是有个什么了,还得麻烦你们这些当哥哥嫂子的照顾小宝宝呢……”

郝贝从看守所出来时,满脸子的问号,但是裴红国交待的,她又不能不去做,去了裴红国的家里,拿着钥匙开了门,打开保险箱,把里面的东西都取走了。

回到家里,把这些全交给了苏韵,虽然二叔是说让她拿着的,但是她觉得这些该是二婶拿着的。

“贝贝啊,你拿着吧,当是替我拿着的。”苏韵把这些东西又还给了郝贝,对于郝贝说的裴红国的反应,她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却并不觉得绝望。

原本她是打算看着天意,如果怀了,就原谅的,但是裴红国自己要接受惩罚,那就让他接受惩罚吧,心里不舒服这就是肯定的,但是苏韵会调节自己的心情,那既然你要这样,那我是没办法的,我只能让自己过的开心点,过的好一点。

裴红国最终还是被以故意伤人罪致人重伤给起诉了,宣判的那天,裴林在法院直接就让送进医院了,被判了十年啊!

不是别人故意给裴红国什么罪的,是他自己在法庭上就那样认罪的,包括他做案的动机,因为那个私生子的出现,毁掉了他与妻子的幸福生活,所以才会痛下杀手的,包括他从前期故意让那孩子对他没有防备……

全部的作案动机,作案心理,作案手法,模拟再现了当时的情境,包括他都定好闹钟,到几点时候打电话报警,算好的时间,那个时间就算是私生子只是流血重伤,那血也得流的差不多了……

就这样的情况,你说法院要再不判刑那可能吗?

十年,不多不少,十年的有期徒刑,并且保留了,如果伤者一旦死亡,家属有追加的话,还会加刑。

郝贝这天是旁听的,真是听着听着自己心里也是纠结了,盼着裴红国没事归没事,可是听他那样的算计着一个孩子,郝贝的心里也是有点不齿的。

回到家里,把这个结果,告诉给了苏韵,苏韵笑了笑,如释重负一般地说:“还好,跟我想的差不多。”

裴红国弑子案就这么落幕,医院里的私生子可能这一辈子也没有多久,一个不被祝福的生命,活着不如永远沉睡。

倒是苏韵肚子里的小宝宝正在慢慢的长大,而裴靖南的情况也越来越好,郁默在苏韵的研究基础上,已经又研究出了新药,比苏韵的那个副作用还小一些,裴靖南现在发作的次数,已经变成几天一次了。

在苏韵怀孕三个月要去医院建档时,郝贝脸上都乐开花了,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医院的。

裴红国宣判后,苏韵就被苏鹏接回了苏家照顾着,这天是约好的陪苏韵去产检的时间,苏鹏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再加上还有万雪要照顾,所以昨天给郝贝打过电话,让郝贝陪着一起去的。

直接在医院碰的面,万雪还是老样子,看到郝贝时就围着郝贝转圈圈,一个劲儿的说着苏韵肚子里的宝宝会动了,会和她说话了……

苏韵其它情况还好,就是全身浮肿,血压一直就没下来过,这个情况早期就有,现在越发的明显了。

冤家路窄这个词儿,让郝贝一直深信不疑,就在她才刚跟苏韵等人碰上头时,另一辆车子在他们边上停了下来,郝贝赶紧护着苏韵到了另一边,让苏韵把口罩给戴上,这尾气多不好啊……停车时,一股儿的味的。

就在她们刚要抬脚往医院走的时候,那辆停下来的车子车门打开,便传来裴雅的唤声。

裴雅被江穆扶着下了车,从驾驶座下来的展翼随即拿着大包小包,并过来扶住了裴雅的另一边。

如果说苏韵怀孕后有哥哥嫂子的照顾的话,那么裴雅无疑问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江穆退下来就没有做别的,裴雅也被接到了江家去住,就连展翼也是搬进了江家,随时照顾裴雅。

郝贝见裴雅的次数并不多,从上次闹了不愉快之后,裴雅还在江穆的陪同下来看过裴靖南,但是有裴雅在的时候,郝贝都是躲开了的。

不躲开就怕被裴雅再当枪杆子使了,这一家子的事儿,她一点也不想掺和的。

然而,有些时候有些事儿,不是你不想掺和就能避得开的事儿,特别是裴雅总是往郝贝这边的靠,让郝贝很多次都避闪不已的。

就那么巧,产检的是同一个医生,苏韵虽然是医院里的老人了,但是没有人家裴雅的男人本事大啊,裴雅明明是后来的,却比苏韵还先进去。

郝贝正扶着苏韵要进去,被点明,有早就预约好的,所以她们还要先等一等的。

裴雅在门口就跟江穆闹上小性子了,说人家来陪的都有个女人,你说她这就让大男人陪着去产检,别扭……

那你说别人的也有男人陪着的吧,可是别人家也有小姑子或者闺蜜要不就是婆婆的陪同吧,你说她这算什么?

裴雅就是闹腾,你看江穆这几个月来眼角的皱纹就能看得出来,裴雅是没少闹腾的。

“妈,有护士陪着的了……”展翼也是无奈的解释着,可是不管你说什么,裴雅就是不行,眼晴直勾勾的看着郝贝就开口了。

“我也让郝贝陪着,文修,你不想我能生一个像郝贝一样聪明的女儿吗?你看苏韵总是让郝贝陪着,是不是这样啊……”裴雅跟江穆说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性别早已确定,就是个女儿,虽然是个女儿,那简直就是皇太女的待遇,虽然跟江穆还是没有结婚,但显然已经是江家的女主人了。

江穆只皱了一下眉头,就给展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展翼去协调,展翼以前是裴靖东的跟班,现在简直就是江穆的跟班了,当人属下的,怎么能看不懂上司的眼神呢,只肖江穆一个眼神,展翼纵然不情愿,但还是走过去跟郝贝商量了。

郝贝气得不轻,她不想跟裴雅有接触的,可是这些人就是……

上次产检也是这样遇上,就非得让她陪着进去,她为什么要陪着进去啊?

但总是因为这样那样,或者是看着裴雅是丈夫的亲小姨的份上,郝贝也都陪了,今天也是如此,低头了,妥协了。

因为展翼的嘴真就太能说了,总是拿裴靖南的身份说事儿,说就这么一个小姨了,如果我哥知道你这样对他亲小姨,嘴上不说,心里会高兴吗?

郝贝每次都是因为这个才妥协的,没办法,她很不喜欢裴雅,所以裴靖南在她跟前没有提过裴雅,但她知道,有时候裴靖南还是会给裴雅打电话,身体好的时候,也会有展翼来接,接去江家见见裴雅的……

这些都是在郝贝的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所以就算是她再讨厌裴雅,还是妥协了。

说是让她陪着,但是有江穆在,真用着她的时候不多的,再者说了这都是vip级别的待遇啊,进去检查室,光护士就有两三个,哪里还需要她的。

江穆还跟在裴雅的身边,郝贝全程就是个路人甲的角色,听着医生报告着裴雅腹中胎儿的情况。

保养的再好的人,年纪在那儿摆着呢,裴雅比苏韵还大了地,这个年纪,高龄产妇,情况也不是多好,说是婴儿发育有些迟缓,虽然增加营养这样的……

郝贝撇了下嘴,不是说的,就她知道的,江家,光营养师都请了不老少的,但是裴雅真的比她上个月见时,还要瘦,可能因为瘦的原因,就显着一个肚子是球一样的膨胀着,郝贝不记得自己怀孕时什么样,但是单看着裴雅,不像是营养跟不上的节奏。

医生和上个月说的差不多,别的也没什么事儿,很快做好了检查,出来时,苏韵正在吃东西。

是郝贝早上特意熬的一点红豆粥,苏韵本来有点贫血,所以总是想着让她能多吃点补的就吃点,对于照顾苏韵这方面来说,郝贝真是下功夫了的。

裴靖南好了之后,苏莫晓已经搬回苏家,只有郁默在郝贝家里住着,方便观察裴靖南的情况,苏莫晓做的饭菜够好的了吧,可郝贝总是不放心苏韵,时不时的自己也会给苏韵做一些吃食送过去,多吃一点是一点。

这桶红豆粥就是昨天晚上泡好的豆子,然后今天早上熬上的,她家早上就吃的这个,然后特意的盛出来放在保温桶里,给苏韵留着当加餐的。

苏韵怀孕后,心情好,吃的也好,平时在家里吃苏莫晓做的,时不时的郝贝还会给送一点。

整个人的简直就是容光焕发,当然除了浮肿之外,其它的苏韵都是很好的。

味口也好,这会儿她在吃着,已经馋的别的孕妇都流口水想吃东西了,但其它人只是嘴馋的想吃,而裴雅则更加直接一些。

“你吃的什么?让我尝尝……”上手就去抢苏韵的吃的,抱过来,呼呼地吃。

郝贝那白眼送了一个又一个的给裴雅。

苏韵被抢了东西,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跟裴雅虽然不是很熟,但是每次看到都很喜欢,毕竟曾经跟裴静是好姐妹,这个又是裴静的妹妹,所以每次都是包容的笑笑,不管裴雅说什么,做什么,那怕是抢她吃的,她都只是笑笑。

郝贝扶着苏韵进去,裴雅就坐在外面,抱着苏韵没吃完的粥在那儿吃,郝贝临进去时,还跟苏韵抱怨着:“他们家都不给她吃的吗?怎么每次见都跟饿死鬼一样的呢?真是丢人……”

苏韵拍拍郝贝的手背,安抚着:“别这样说她,她可能吃不太好,看着比上一次还瘦了呢。”

里面的医生也都是老熟人了,认识苏韵,也知道苏韵跟裴雅是认识的,要不然不会每个月产检都选同一天的,便开口说着裴雅的情况,真是发育都迟缓了,别看五个月了,看着也就四个月的样子,这么富贵人家,不至于营养跟不上吧,但是就是跟不上,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都要打营养针来维持了。

苏韵的情况倒还好,就是浮肿和血压的问题,只能说是让她控制饮食,别吃太好了,尽量的清淡,医生都叹气说:“你们俩个都是高龄,一个营养不良,一个发育过剩的,苏韵啊,我倒希望你是营养不良的,你懂吗?”

苏韵何尝不懂,这么下去,她的情况会比裴雅的严重的。

说白了裴雅的情况大不了就是孩子发育慢,最后可能会直接胎死腹中,但是大人没问题,然而她自己这种情况,则会发生难产,大人孩子只选一个的那种,这也是当初郁默和苏莫晓都不建议她要这个孩子的原因。

然而,苏韵怎么可能不要这个孩子,她跟裴红国一样,都是爱孩子的人,没有怀上不说,怀上了,那就是拼了老命,她也想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看这个世界的。

当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心情,当父亲的呢?

同样的心情,或者比这个更加迫切的心情,这个父亲不是指裴红国,而是指江穆。

就见检查室外面,裴雅抱着苏韵吃剩下的一点东西吃的那么香时,江穆一双眼晴里全都是笑意,倒是展翼一脸的郁闷的神以,你知道每天在家里,有专门的厨师,甚至是他和江穆都给裴雅做吃的,但是没用,不管是谁做的,吃下没多大会儿就吐……

展翼有时候就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可是真吐啊,有时候吐的绿水都出来,哭着闹着不生了,不生了……

这些时候,安抚裴雅的自然是江穆了,没展翼什么事儿,可是听在展翼的耳朵里,总是不舒服的。

就像此时一情景一样,真就不知道别人做的东西怎么就好吃了,那真是……

“就这么了吃啊,也不是小东做的啊?”江穆好笑的问着眼前的女人,真是看着她吃点东西,那怕是吃他肉喝他血,他都能给的,可是她吃东西,真就是折腾极了的,想到医生说的话,心里又是沉沉的。

“好吃啊,真好吃的。”裴雅一边吃一边护着保温桶,生怕江穆和她抢的样子,完全就发个小孩儿一样的。

江穆无奈的叹气,伸手拭去裴雅嘴角的米粒,试探性地问:“那回大院去住,天天上她家吃饭,行吗?”

裴雅一愣,看了江穆一眼,又看看站在那边的展翼,没答话。

倒是展翼不同意了,直接就反对了。

“不行,那儿条件不好。”

江穆看了展翼一眼,淡淡地开口:“我没有觉得那里的环境有什么不好的,这事儿今天就办,你回去准备一下。”

展翼还是一脸的不情愿,看着江穆,眼晴好像会说话,江穆回视着他,眼神笃定。

裴雅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喝粥,喝完了站起来说:“我跟儿子一起回去收拾。”

江穆知,拉着裴雅起来,嘱咐展翼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展翼心里千百个不乐意,但是只能是他听江穆的,不可能江穆听他的,所以着裴雅走了。

郝贝和苏韵出来的时候,江穆就喊住了郝贝,有事儿跟郝贝说的。

苏韵见此,便说去楼上看看裴红军的,让郝贝一会儿去哪儿找她就行,便往电梯处走去了。

郝贝跟江穆没什么话好讲的,但是江穆有话讲啊,和蔼的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跟郝贝说着:“以后在你家多添一双筷子行吗?多做一碗就行,需要什么,钱或者是其它的,你说……”

江穆这话,在他自己看来是商量,在郝贝看来就是侮辱了。

“江叔叔,你话说清楚了,什么意思啊?”

江穆脸一沉,不喜欢郝贝这样的不识抬举,怎么就对裴雅那么有成见了呢?

但现在裴雅的情况就这样,江穆是真的爱这个女人的,不想看她这样,所以才软了声的跟郝贝解释着裴雅的情况,说白了就是让郝贝平时多做一份儿饭菜,然后不用过去吃,我们拿过来吃总行吧。

“我知道说钱有点侮辱人了,但是不提钱也行,裴红国的事儿,我这儿给你打个保票,会帮着活动活动的,你应该知道,十年不是个很短的时间,郝贝啊,不说别的,就当是为了阿南的小姨,你和帮叔叔行吗?”

江穆是软磨硬泡的,就跟郝贝来回的说,说的郝贝不点头,好像就是她不顾二婶二叔要分开十年一样,是她狠心的想让二婶的宝宝到十岁都见不到爸爸一样的……

到底还是同意的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江穆下楼,郝贝上楼去找苏韵。

苏韵上楼去看裴红军的,每个月会固定的时间过来看一眼,这是裴红国的大哥,自己也一直当大哥的。

小护工不在,苏韵推门进去时,里面除了床上跟植物人没差别的裴红军之外,没有别人,苏韵坐下来,看着睁着眼晴跟她对视的裴红军,缓缓开口说着家常话。

裴红军乌拉乌拉的不知道在讲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懂他讲的话,苏韵叹气,你看这人成了这样子,过去不管是对是错,其实都已经不重要的了。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觉得该是喂裴红军喝一点水的时候了,便拿过边上的杯子,倒了一些在手上,试试温度,有点凉了,又去接了一些热的兑好后,就去找吸管,抽屉里应该有的,这个还是几上月前,她给提的建议,说是让用吸管喝着试试,比喂着洒着的好,当时记得郝贝买了很多的。

放下杯子在抽屉里找吸管,不经意的看到一个小纸包,就像是诊所里那种民药的小纸包,怔了一秒左右,便动手要拆开那个纸包,这儿的是每天发药,都是放在药盒子里,直接发到手上,就让吃了的,而且裴红军因为吞咽功能都很薄弱,所以药都是护士给直接打成药粉的,你让他吃小颗粒的药,可能会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的。

像这个纸包里的应该是很小的药片,便就是再小,也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啊,就在苏韵的手触在纸包上,刚要打开时,就听到一声怒吼!

“苏韵,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啊?啊!”

片刻的功夫,苏韵就被来人给推了一把,幸好她自己抓住床的扶手才没被推倒的,但让吓了一跳,心都砰砰砰的跳着。

推苏韵的不是别人,正是裴林,裴林一脸黑的怒视着苏韵,无视于苏韵已经显怀了的肚子,就怒骂着:“你害了红国还不不知足,现在还想来害红军的吗?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呢!”

苏韵满脸的诧异,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她害了他们的,这个时候的苏韵完全就没能理解裴林这话中之意,理解了的时候,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郝贝找上来的也快,见苏韵脸色不好,又见裴林臭着一张脸,便也没有多问了,这公媳之间,肯定就是有矛盾的了,裴林是见一次苏韵就骂一次,别人都是婆婆难缠,轮到苏韵这儿,就变成公公难缠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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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5:死胎

等到楼下,见苏鹏时,苏鹏还正在训万雪。

一问之下,才知道万雪刚才又跑到裴红军的病房里捣乱去了,还被人家裴林拄着拐杖给追下楼的。

“万雪!”郝贝板起了脸,这真的是,实是不是第一次了,万雪总这样,也不是会事儿,然后苏韵就笑着把万雪给护在怀里。

万雪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儿惹了郝贝不高兴了,像个小娃儿一样的窝在苏韵的怀里,小声地嘀咕着:“不喜欢,不喜他……”

郝贝眉头一挑,该怎么说万雪呢,你总这样让她很为难,那个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公爹啊,以前不说了,就说现在那人就那样了,你就是再不喜欢也不该去捣乱的了,不说是为了她郝贝吧,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苏家也不该去捣乱的,说个不好听的,裴红军那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差不多的,身体就那样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那万一倒霉的就你去捣乱的时候人没了,那这个事儿算谁头上,肯定第一个就算你万雪头上,到时候……

郝贝一想到这儿就压不住火气的,万雪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苏鹏居然还袒护着,就没有想过这些吗?

“苏叔叔,万雪她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吗?我不是怪万雪,而是就像今天一样,那裴林要是让人把万雪给打了,你……”

苏鹏嘿嘿直笑着打马虎眼:“没事的,我都看着的,不会让她做的太过份了的。”觉得郝贝这丫头吧,有时候比他家晓丫头还会管人,明明年纪就不大,天天一个小老太太一样的训人,训得还很顺溜。

郝贝这气不打一出来的,你说你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这还都在边上看着呢,这叫什么,纵容啊!

苏鹏还就那样,你说他吧,他也不生气,就应下了,但是应之后,郝贝知道,人家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她是因为裴靖南的原因护着裴红军的呢。

得,不说了,说是一肚子的气。

上车坐下后,才看向苏韵还站在原地发愣呢,又不放心的喊了一嗓子。

“二婶,走了,想什么呢?”

苏韵这才醒神一般的,看向郝贝,眼神灼灼,而后摇头道:“没事儿,你先回吧,我们也回家了。”

郝贝恩了下,跟他们告辞,自己一踩油门就往家开去了,想到以后在家里还要看到裴雅,就忍不住的一阵烦燥。

另一边苏韵和万雪坐在后排的座位上,苏鹏开车,苏韵就在后面跟万雪讲话,到底是个正常人,想知道什么,三言两语就问得出来了。

“雪宝宝喜欢宝宝吗?”苏韵看万雪一直就在看着她的肚子,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便开口说话了,并拉着万雪的手,要往在自己突起的肚腹上。

万雪自然是喜爱宝宝的,小宝宝多可爱啊,像小曦小瑜还有一宁都会和她玩,她希望周边能有很多很多的宝宝,但是苏哥哥也说了,不能去碰苏韵的肚子,所以万雪就是再想跟小宝宝说话,也会离开一点距离的。

“来,你摸下,别怕,小宝宝也很喜欢我们雪儿呢……”苏韵接过万雪的手抚在肚子上,万雪摸着那鼓起的一团,很轻轻地拍着说道:“小宝宝乖乖哟……”

说着说着眼泪居然都掉下来了,有些愤怒的就扬手握紧了拳头,苏韵一怔,随即回神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着肚子,用背去对着万雪。

苏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飞快的马车子停在路边就跑下车,把万雪给拖了出去,抱在怀里,拍着万雪的后背,帮她顺着……

苏韵这会儿和回头,尴尬的对上苏鹏有些埋怨的神色,讪讪地说:“怎么了?”

苏鹏又哄了万雪一会儿,才上车,这次让万雪坐在前面跟他自己一排,没放后面放的,并给了苏韵一句:“既然你怕她,那就不要让她接近你。”

苏韵的脸上火烧一样的红了,这个真的,她是本能的反应,毕竟万雪的思维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的思维,那个时候忽然发怒的手握成拳,她自然就……

一路有些尴尬的回到苏家,万雪下了车就奔着家里跑去了,跑到院子里跟家里养的一条德国黑贝玩去了,那狗就往万雪的身上扑了过去,万雪笑的咯咯的……

苏鹏那拉着的脸下总算是有了点笑意,跟苏韵说上:“雪儿就是单纯不是精神病,你看她对家里哪个小草小花小动物的不都是护着的,更不要说是人了……”

“……”苏韵无语了,他哥这就是还是在意她刚才的态度呢,她那不是……哎,反正这事儿就是解释不清楚的。

郝贝这天才刚从医院里开车回来,才走到秦立国家门口,刚想说进去瞧一眼的,才下车就听到屋里的尖叫声。

奔进门一看就傻眼了,商媛倒在院子里,尖叫声是丁柔发出来的,一看情况就是不好,郝贝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并打电话给在家的郁默让郁默先过来看看。

郁默来的比急救车快啊,过来的时候商媛疼醒了,抓着丁柔的手腕一脸的痛色,郁默看了看地,说是羊水早就破了,怎么没有往医院送呢,苏韵怀孕八个月了,这个时候就是早产……

郝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没往医院送,正好又让她给赶上了。

真就是不能耽误的那种情况,郁默说现在就得生,但商媛虽然醒了过来,根本就疼的脸发白使不出一点点的力气……

“不行现在就剖吧!”郁默只能这样的做最好的急救措施,根据他的检查和询问,距离羊水破已经有半小时了,居然还没有送到医院,一般羊水破了当时就能生出来的,明显商媛的宫口才开了三指,自然生就别想了。

但是这个地方这个时候,做剖腹那简直就是……

“不行,去医院去医院……”丁柔坚持要让去医院,郁默作为医生是听家属的话的。

救护车于十分钟后到了,商媛被送到手术室,一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喊家属签字,是丁柔签的字,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时,也是丁柔开的口,说是保大。

郝贝给方桦打了电话,可是方桦不在京都,听着那边的声音,应该是在陪着那个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听到有孩子的喃喃昵语声的。

“什么事儿,我过几天才回去的。”方桦问了郝贝好几次,郝贝看着才被推出来的商媛那张没有任何生气的苍白的脸,淡淡地说:“商媛生了。”

方桦那边似乎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后才问:“生了个什么?”这话问道竞然是一点情绪也没有,好像再问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的轻松。

“死胎。”郝贝说罢,没再听方桦的反应把手机给挂了,走过去跟着一起到了病房。

秦立国也赶来了,不过在外间里安慰着丁柔的,丁柔是没有记忆的,所以就算是以前生过孩子因为失忆,并没有什么经验,对丁柔也是真心的当女儿一样的疼,可还是忽略了。

商媛开始说肚子疼的时候,丁柔没有在意,后为商媛直接摔倒后,丁柔是吓傻了,一直在喊着商媛的名字就不知道去找人,这才耽误了时间的,这会儿就特别的自责。

医生也说了,如果能早半小时,那孩子不至于会是死胎的,取出来的时候看得出来,不过也有七成八不成这样的说法,这个真的没得怨的,孩子和父母那就是一种缘分的。

就是因为医生说了句,如果早半小时做手术可能就不一样,丁柔才更自责,坐在里间郝贝就能听到自己妈妈那种谴责自责悔不欲生的言语。

秦立国也是脑门疼,对商媛不能说是没有感情,那毕竟一个家里住着,丁柔当女儿看,他虽然心有芥蒂但怎么说也是人上晚辈的,眼看着就要有个小小的生命来到的时候,却……

商媛的眼睫毛动了动,有晶莹地泪珠从眼角落下,打湿了枕角。

郝贝拿过纸巾,擦掉她的眼泪,劝着:“商媛啊,现在不能哭知道吗?现在也算是坐月子……”

郝贝不说还好,一说商媛就哭的更加的厉害了,闭着眼晴跟郝贝说话。

“其实我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的,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怨恨的,你说他能在外面跟外面的女人生个孩子,跟我就不行,我没有要他一定要为我负责的,是他说的复婚,从我回来,什么都是他说的,我知道他早就不爱我了,不过是一份责任罢了,好,知道他那个时候受的罪,知道他那个时候落的病根,我没有要求他能像从前那样对我,没有夫妻生活就没有,我心疼他的……可是我不能接受他可以让外面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那绝对就不是一个试管婴儿的,我都知道,他只是对我没有了兴趣而已,我也没有说我不走了,只要你方桦说一句话,说离婚,我不会要他的钱什么都不要的,可是他没有,我没有朋友,只能给阿娘说,阿娘给我出主意说,媛媛啊,你生个孩子就能绑住这个男人了,是了,我想我也不小了,男人指望不指望得上另说,我有个孩子是自己的依靠……”

商媛说到此,手抓着自己的脖领子处,睁了眼,满眼泪水地吸口气又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是我不好,明明说了只要个孩子,那怕婚姻男人指不了,有个依靠的,可是怀孕后,我才知道我并没有死心,我还爱着他,我内心还渴望着他能回头,一次一次的跟自己说,你的命都是他救来的,他在外面的那些错不算错,只要回头……”

商媛哭的更凶了一点,郝贝都跟着流泪了,心里把方桦骂了个千遍万遍的,你看你搞的这是什么啊!

“没看到他的回头,我心里不平衡了,那个时候怀孕真的是太痛苦了,我甚至暗暗的祈祷着,这么辛苦不如就不要生了,那天跌倒了,或者怎么了,孩子就掉了,那也是种解脱了……”

商媛像是落水的人一样抓住郝贝的手,紧紧的抓住,脸部都是扭曲的那种痛苦的神色抽泣着:“可是当她真的要没有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爱这个孩子的,可是……到底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能让她睁眼瞧瞧这个世界的美好……怪我,都怪我啊……”

商媛说罢,又是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郝贝也跟着红了眼,都是女人,她理解商媛的那种心情,真的痛苦极了的时候,是有想过,生孩子干嘛啊,可是现在商媛把那时候的一点点的想法,都在放大了无数倍的。

郝贝起身,往外走,手紧紧的捏着手机,再次把电话打给了方桦。

“方桦,如果还是一个男人,你就给商媛个痛快,你喜欢外面的女人,你就跟商媛离婚娶外面的女人!”

方桦这会儿已经动身往机场去了,不过还需要时间才能赶回来就是了。

听到郝贝这话,也知道郝贝是气极了,从方家的事情之后,商媛虽然是丁柔的干女儿,但是方桦跟郝贝之间,也有一种超越朋友又止步于恋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平时没事儿时,方桦总喜欢给郝贝讲讲他的事情,而郝贝一直是倾听,时不时的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方桦也总是能听一些的……

“贝贝,开什么玩笑呢,我跟你讲过,外面的不过就是个工具,是个玩物,我现在就进机场了,见面再说。”方桦说罢,切断了通话,自己看着车窗外眼神幽暗。

前面的司机听到老板这样说时,也是唏嘘着,就是个工具玩物,你可没少往这玩物上花时间和金钱的,甚至把人家一上蕾丝给强上了还囚禁了,这还不叫爱……不叫情?

郝贝在医院陪到了下午,家里裴靖南来了电话,说是孩子们都接了回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郝贝这才回家,这边请了月嫂来护理商媛的,一切都给安排的好好的。

到了家里,就见裴靖南在厨房里做菜,看到郝贝回来便出来问苏韵的情况,得知孩子没了之后,也是有点可惜,不过那是别人的事儿,裴靖南也没有多问又回到了厨房。

郝贝去屋里换了衣服出来,走进厨房,从后面早手抱着男人,脸贴在男人的后背上,喃喃着:“幸好幸好……”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湿了男人后背的衣衫。

裴靖南转过身来,把老婆圈在怀里,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还是因为失已而寡言少语的,但是跟郝贝单独在一起时,也能讲一些话了。

“别伤心,那是别人的事,跟你无关。”

郝贝忽然一股子火从心里冒出来,怎么能是别人的事情呢,她曾经也……对上男人那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时,她忽然拍拍自己的脑门,想那些做什么呢?那些过往好的不好的,就留在记忆的最深处,不要往外翻腾了吧。

“恩,别人的事儿,跟我们无关,你这是做什么呢?”

俩夫妻说着,一直到艾米把三个孩子送回来,饭菜也做好,一家人刚要吃饭的时候,门铃被摁响了……

郝贝和裴靖南对看了一眼,而后郝贝起来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便往后退了一步,如避蛇蝎。

展翼当下就不满意了,裴雅则是一脸的笑,郝贝不想近她身,她就偏偏的爱往郝贝跟前凑,伸手就抓住郝贝。

真就是抓,那手可是一点儿都没少下力气的,郝贝吃疼的想抽手,裴靖南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皱了下眉头,掰开裴雅抓郝贝的那只手,看到肌肤上的几个小手指甲印子,心生不悦,对着裴雅也没有客气地就开口了:“小姨有事的话不用亲自过来,打电话说一声我过去就行。”

裴雅的眼泪就像是被打开的水笼头一样,啪哒啪哒的往下掉,无措的绞着手,往后退了一步。

展翼不高兴他妈妈被人这样说,就开口了:“哥,你不能这样的……”

“这是我家!”裴靖南冷哼一声,吐出这四个字,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挡住了门的位置,明显就是不欢迎他们的。

但郝贝还是从这个男人眼底看到一抹痛心,毕竟是长辈,这个人啊,不管是失忆没失忆的,有一样总是没有变的,那就是维护亲人的这一点,现在让他这样做难吧。

深吸了口气,这个时候自己不说话,裴靖南知道她不喜裴雅的,照这样,肯定能把人赶走,可是她于心何忍?

“阿南,是我请小姨过来的,我没事儿,小姨没吃饭吧,一起吃……”

裴雅的眼晴亮闪闪的,明显就是对吃的感兴趣了,但又有些惧怕的看向裴靖南。

裴靖南侧头去看郝贝,眼神带着询问: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郝贝回了他一个无奈的笑,而后开口道:“进来吧……”

展翼那个气哟,就鼓着腮邦子一副气蛤蟆的模样往沙发上一坐就放话了:“我就在这儿坐着,绝对不吃你家的粮食,当是金山做的一样……”

裴靖南指了指门外:“你去院里坐着也一样。”

展翼气得站起来,脸色发青,指着裴靖南,裴靖南冷眼扫过去,展翼又不敢指了,跟只战败了的大公鸡一样,焉儿吧唧垂了脑袋。

这顿饭郝贝吃的是没什么滋味的,但是明显裴雅吃的很欢快,跟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一样,整整吃了三碗白米饭,郝贝数着光她自己就吃了得有两盘子菜的……

而裴靖南呢?

郝贝歪头看着那个眼底有着淡淡笑意的男人,看得出来,他也是开心的吧。

郝贝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不管怎么说,裴雅也是个长辈,就当是个婆婆一样的对待了,是的,天下的媳妇跟婆婆的关系大概都不会太好,但这个也是看个人的心态的,为了大家都好,她努力的去调整就是了。

有了这个的调整心态的心思,郝贝再看着裴雅时,眼里就少了抹敌意,多了抹家人的温情,裴雅自然能感受到的,没了记忆,又不是心里变态了,没道理郝贝对她好,她还专门坑郝贝的吧。

所以吃过饭,要走时候就握住郝贝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贝贝啊,是小姨不好,小姨那个时候离袋不好使,说了些莫名奇妙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妈,走了,你跟她说什么废话!”展翼开口就是不客气的话。

郝贝还没反应呢,裴靖南就开口了,话是跟裴雅说的:“小姨,你以后要想过来就打电话说一声,我去接你,不想看到这个人!”

直接就把展翼归在为这个人,连名字都不愿意提一下的了。

裴雅一脸的尴尬,瞪了展翼一眼。

展翼耸耸肩,明显对裴靖南的话没放心里去,开什么玩笑,这是他哥啊,他哥会不喜欢他?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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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6:生了,大出血!

裴靖南会不会喜欢展翼这个且不说,就说郝贝会不会喜欢上裴雅吧。

其实说不是多讨厌,她跟裴雅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不过是上次的事情把郝贝给吓着也伤着了,所以她才避着裴雅的。

但是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裴雅屡屡为展翼的冒犯跟郝贝道歉,真心的,让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每天都说着歉意的话,郝贝这心里也不是舒服的,但展翼就是个嘴欠的,总是说些惹人嫌的话。

后来郝贝是听到展翼开口说话,不管是好的坏的,自动都给摒弃到脑门后去了,管你说的什么话,我不听就是了。

慢慢的展翼来家里的次数少了,裴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真就是吃裴靖南做的饭,裴雅吃的特别的香,偶尔也有郝贝做的饭菜,裴雅吃的就不是很好,但最起码是不吐的。

不过郝贝还是发现了一件事儿。

那是有一天去给裴雅送饭的时候,裴靖南的情况不算是完全好,虽然有药物控制,但盅这个东西,不是你用仪器能测量出来的,这几天就是连续的发作,白天黑夜的疼,郁默正在研究一种新药看看能不能会好一点……

但是裴雅那边也不能不管啊,孕妇为大嘛,所以是郝贝做好了饭,给裴雅送过去的。

站在大门口处,郝贝还没有摁门铃时就见到裴雅神色慌张的从屋子里扶住院子里的那颗桔子树站在那儿直喘气儿,看得郝贝就一阵眼疼,那么大个肚子了,带个球一样的,你跑那么急,要是摔了的呢?

就在郝贝要敲门的时候,就见裴雅伸手去往自己的嘴里抠去了……

郝贝睁大眼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身了往后退了一步,暂且的藏了起来,脑袋里闪过一串串的问号。

紧接着裴雅就嗷嗷嗷嗷的吐了起来。

而后就看到展翼从屋子里跑出来,边拍裴雅的后背边抱怨着:“同样的东西,为什么我做出来你吃了就吐呢,那我哥和那女人做出来,你怎么就……”

裴雅吐的哇哇的,郝贝想扭头走,可这几天都是这个点儿给裴雅送吃的,如果不送,会不会更让人起疑。

所以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摁了门铃。

展翼跑去开了门,看了郝贝一眼,又回去照顾裴雅了。

裴雅吐相有点难看,衣服上什么的全都是污渍,味儿就更不用说了,这会儿家里江穆没在,就展翼一人在,也没有请保姆,所以只能麻烦郝贝陪着裴雅进浴室里洗一洗的。

郝贝就是想推都没有办法推的,总不能让裴雅这么大着肚子一个人去洗,再摔着了的。

不得不说展翼真是一个好儿子,连裴雅的衣服之类的都给找的好好的交给郝贝,嘱咐郝贝一定要小心。

这会儿近初春,家里还没有开空调,也不太热,裴雅穿着一件纯棉的白色家居服,是扣子的,所以脱着并不难,但在裴雅脱的光溜之后,却并没有去放好热水的浴缸里,而是握住了郝贝的手,清澈的眼眸凝着郝贝说:“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

郝贝一怔,打了个冷痉,自己腿就有点软,想跑,但这个时候,她跑,跑得了吗?

还好,裴雅自己往浴缸走去了,一只脚塌进去,回头,说:“商媛怀孕八个月生下来的是死胎,你说我这肚子也是八个月了,会不会生下来也是个死的……”

郝贝头发开始发麻,控制不住的就想喊人,但这个时候喊人,最终深吸了口气就当没有听到裴雅的胡言乱语,走过去,扶着裴雅躺下,开口劝着:“商媛姐跟我说,她很后悔曾经想过不要那个孩子,正因为她有过那样的思想,所以她很痛,男人指望指望不上,孩子是无辜的,也是自己的……”

裴雅沉默不语。

郝贝就继续地说着,就说她怀孕的时候,那个时候才痛苦呢,怀的双胞胎,就她这个小体格,你想去吧,最后几个月的时候,就是白天不舒服,晚上也睡不好的,各种苦逼,但最后还是熬过来了,当听到孩子的第一声啼哭的时候,那上满足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好。

有惊无险的走出浴室时,郝贝的真就是抓着门框喊展翼的。

展翼一脸惊慌的进来,看到裴雅好好的,松了口气问郝贝干嘛那么大声喊他,让他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郝贝苦笑一声,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明天让展翼过去拿饭,就不过来了。

走出裴雅家的时候,郝贝快走了几步,接着就百米冲刺一样的往家里跑去了。

郁默刚给裴靖南打了一针,是凤阳当初给配的针,这是第五针了,没办法,新药没有研究出来,身体撑到极限了,不给打不行。

砰——

郝贝进屋就把门给关上,好像后面有妖魔鬼怪在追她一样的,脸色也是煞白一片的。

“怎么了?”郁默问。

郝贝摇头,问裴靖南的情况如何了。

郁默说了下,便回实验室去了。

郝贝推开卧室的房门,看着屋子里的混乱,东西几乎让砸了个遍,这屋子里的东西,可以说是月月新,砸就砸吧,郝贝出来坐在客厅里给家具城的人打电话,让下午送一套卧室的家具过来,旧的你们直接给回收了……

楼下现在是两间他们的房间,换着来住,每个月换一次,就是因为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下午家具城的人就来了,把新家具放好,郝贝把床铺好,喊醒裴靖南,扶着人到了新屋,那屋子里很快让工人们给清理干净,方便下次再送家具过来。

“我又吓着你了?”裴靖南躺在新床上的时候,伸手拉住了郝贝这么问。

郝贝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跟伸手抚在他那张愈发清减的脸上,摇头道:“没有,不是你吓着我了,是小姨……”

“小姨?”裴靖南疑惑的出声,看着郝贝。

郝贝就把裴雅讲的话说了一遍,就是重复一遍而已,自己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真是说着就觉得慎得慌。

裴靖南听罢眉心蹙的紧紧的,不解的问:“小姨为什么这样说?”

郝贝摇头,她要知道就好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指着自己脑袋这块儿说:“其实我是担心这个……小姨先前的病史,然后怀孕的话会让身体很多方面都发生变化,我怕小姨的病会复发,我跟展翼是说不上话,你看你要是好一点了,跟江穆或者展翼说说让他们多注意一点……”

裴靖南没有点头,握住郝贝的那只手紧了紧,有些话他没有跟郝贝说过,他不喜欢展翼,也不喜欢江穆,但是却是喜欢小姨的,他一直都想着把小姨给接过来他给照顾着,可是不过是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利,并且他自己现在都跟半个废人一样的,接过来也照顾不了小姨,反倒是还要累了郝贝。

可是郝贝多了解裴靖南呢,他在别人面前可能也这样子,别人看不出什么来,但是郝贝能看得懂,便开口劝着:“那是你亲小姨,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觉得不喜欢展翼,就看展翼处处不顺眼,但是展翼对小姨还是很好的,那毕竟是他的亲妈妈,你想接小姨过来是不是?”

裴靖南别过脸去,不想承认这是他的想法。

郝贝扳过他的脸,跟他说:“我是没有意见的,如果江穆和展翼都同意,你想把小姨接过来就妆过来……”

“我没有这样。”裴靖南死不承认,因为这样想太自私了,连自己现在都是需要别人照顾的人,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他是娶个老婆,不是请个保姆的。

“阿南,你怎么想的,告诉我真的没有关系的。”

到底裴靖南也是收了这个心思的,只是听了郝贝的劝,在第二天展翼过来拿饭菜的时候,把展翼叫到了外面,就问问裴雅的情况。

展翼据实的说,流水账一样的汇报,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

裴靖南就把郝贝的提醒告诉了下展翼,展翼听罢就问:“没发现啊,难道是郝贝发现什么了?”

裴靖东一抿唇,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不喜欢展翼的态度。

展翼赶紧改口追问:“难道是我妈跟我嫂子说什么了?”

裴靖南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就把郝贝跟他学的那些给展翼学了一遍,说完又交待着让展翼多注意点,是不是让江穆找裴雅在国外的主治医生能过来陪着最好这样的……

展翼点头说知道了,可是转身走出院门就给郝贝打了个电话。

郝贝一看展翼的号码,就往门外看去,刚才不是在院子里的吗?这是走了忘记什么东西了吗?便接了起来……

“怎么了?”

“嫂子,你出来下,我在外面等着你,问你点事儿,别让我哥知道。”

郝贝不想出去,可是展翼说了就在门外,郝贝还是出去了,说是商媛给她打电话,她过去秦家一趟。

展翼就在前面不远处等着郝贝的,郝贝走过去就见展翼阴沉着一张脸。

郝贝就有点后悔出来了,真是……

可展翼马上就堆起了笑脸,那笑在郝贝的眼里简直比阴沉着脸还难看呢。

“有什么事,你说吧。”郝贝直接了当的开口。

展翼依然是笑笑地问,问裴靖南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就是裴雅说的吗?

郝贝不悦地白了他一眼:“从上次说有眼晴看着她,到这次,我要说一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展翼不信,还要求着:“那嫂子,你拿你两个小儿子发誓,我就信了!”

郝贝那个火哟,直接抢过展翼手里的保温桶,照着展翼的头上就砸了过去,骂道:“展翼,不管你怎么埋汰我,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我实话实说,你特么的爱信不信,可是你拿我的儿子说事儿,我跟我没完,从今天开始,别往我家去,也别特么的想吃我家做的一点点的饭,你想孝顺你妈,裴靖南想孝顺他小姨,跟我秦郝贝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展翼上砸的愣在那里,保温桶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落下来,该子开了,里面的饭菜撒了满地。

郝贝气呼呼的走了,没有去秦家,出了门打车去苏家了。

展翼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拾起保温桶,看着那些洒在地上的饭菜,放在盘子在是很美味的,可是这会儿看着就像是猪食一样的入不了眼的。

再想到郝贝刚才的举止,其实展翼是相信郝贝说的那些话的,只是有点不甘心!

回到家里,展翼就一脸的委屈跟裴雅说郝贝刚才说的话,说是闹掰了。

“我妈,我请厨师来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都行,然后我哥现在身体也不好,你也不想让我哥着操心的吧……不然我先让厨师过来,你试试味儿,看哪个吃着舒服一点,我们就留下那个行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在进家门之前展翼就打电话安排了下去的,厨师这会儿就在路上。

这么短时间,是直接从江家抽了一名厨师,又从外面酒店里请了两位过来的,半小时后厨师就到位了。

每人先做几样小菜让裴雅试,看看哪个能吃一点。

裴雅每样都吃了一小口,吃完就皱眉,虽然说没有马上就吐,但是也没有再吃第二口了。

郝贝到了苏家,还跟苏韵抱怨这个事儿呢。

正抱怨着的时候苏莫晓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号码,走到另一边接了起来。

“恩。”

“好。”

苏莫晓挂了电话跟郝贝和苏韵说了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郝贝在苏家呆到了下午,快接孩子们的时候,才离开,接了孩子们后,打车回去,到大院门口下来往里面走,走到半路时,一宁就指着前方拍着手喊:“姨姨……”

郝贝看过去就看到是苏莫晓,居然是刚从裴雅家出来的。

“莫晓姐,你怎么……”

苏莫晓淡淡地解释着:“展翼想让我给裴雅做点吃的,便过来了。”

郝贝嘴角抽了抽,心里则是有点替苏莫晓不值当,原来那会儿接的电话就是展翼的电话啊,真是……

但是,这事儿,也不是她劝就能劝得着的,只希望莫晓姐不要陷得太深,说是劝不住,但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莫晓姐,你别太笨了,展翼就是……”

“我只是帮他一个忙,没事的。”苏莫晓打断郝贝的话,劝她的话,听太多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这份情是她想要的,不是展翼想要的,那么现在展翼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也许有一天,她发现这份情她不想要了,那就是解脱了。

这之后,郝贝在大院里看到苏莫晓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也是来去匆匆,真就是裴雅家的厨师一样的。

每天固定送孩子的时候都能看到苏莫晓,不过这一天陪着孩子们去领了通知书回来时,却没有见苏莫晓的车停在这里,郝贝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就见到展翼在院子里,拿着电话发脾气呢。

“苏莫晓,我不能这样不讲信用,你说过的……”

郝贝真是听得受不了了,难道还不能允许别人有点事了,你妈就金贵成这样了。

展翼的电话被挂断,郝贝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苏莫晓来的电话。

“莫晓姐,你怎么了?”

郝贝听得出苏莫晓的声音有点不太好,苏莫晓简单的跟郝贝说了,说是苏韵肚子疼,今天早上送医院了,医生说是宫缩,但预产期还没有到,所以这会儿住院了。

“啊,那我过去……”郝贝听罢就说自己要过去,但苏莫晓却说了另一件事儿。

“贝贝,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为难你了,但是……”苏莫晓求的是让郝贝代替她去给裴雅做一饭,说是跟展翼签的有合同的,不想违约。

郝贝听罢,气得眼泪直掉,但也是恨铁不成钢,没办法,只能去敲裴雅家的门,就见展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斜她:“怎么,不是说我们家别想吃你的一点饭菜吗?”

“妈,走!”裴瑾瑜去拉郝贝的手,现在是打不过展翼,要是能打过,他会上手打的。

裴黎曦拽住了弟弟的手,这是妈妈愿意替莫晓姐阿姨受的,如果妈妈不这样做,莫晓姨也会回来这样做的。

郝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受了展翼这冷眼,进屋里,冰箱里是早就准备好的食才,有一个月没见裴雅了,裴雅的肚子更大了点,人还是那样的瘦。

郝贝跟裴雅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让小曦带着弟弟妹妹回家,她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苏韵。

三菜一汤,郝贝很快给做好了,米饭还没好,便匆匆的离开,开车往医院去了。

医院里,苏莫晓站在走廊的尽头处抽烟,郝贝过来喊了一声,苏莫晓才把烟给掐了,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郝贝的心便绷着嗓子眼里去了。

“医生怎么说?”郝贝问。

苏莫晓揉了揉眉心,医生说的很含糊。

说是有早产的可能,但又说不准确,只能说是随时观察,现在苏韵才刚睡下,上午的时候折腾的狠一些。

苏鹏那边也是匆匆赶来,请了好几个妇科专家,在接生方面都是很有经验的,就怕苏韵会出什么事儿。

可是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下午的时候苏韵又开始疼了起来,情况很不好,还见了红,就这样被送进了产室,从头到尾,没有给家人多少见到本人的时间。

下午五点的时候,裴林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消息也赶了过来。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孩子已经在产道中了,但是生不出来,这个时候再剖腹就有点不切实际,考虑到难产的可能性,所以让家属签字。

苏鹏是直接就傻眼了,也是当过医生的,不见不得了解签这个不过是医院的例行公事,但是苏鹏拿着笔的手就一直在发抖。

最终还是苏莫晓拿过笔把字给签了。

五点五十的时候,护士出来了,说产妇醒了,可以顺产生了,但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还是要支会家属一声,如果出现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裴林第一个出声:“保小!”

苏鹏反对,差点跟裴林打起来。

双方僵持不下时,是苏莫晓拿枪抵在裴林的脑袋上,签字保大的。

郝贝的眉心就一直在跳啊跳啊的,感觉很不好,她要生产时,没有这么麻烦,但是二婶。

“护士,我能进去陪她吗?”郝贝提出要求。

护士犹豫了下,让郝贝换了隔离服进去。

产室里弥漫着一股子的血腥味儿,苏莫晓的头全都是直,头发也都让打湿了,郝贝半弯下腰去喊苏韵的名字,助产护士也在边上喊着。

苏韵看到郝贝时,就抓住了的手,说:“保小!”显然刚才外面的争执,她是听到的了。

郝贝握住她的手劝着:“二婶,你加把劲啊,我们大的小的都要啊。”

半个小时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传来,郝贝松了口气儿,医生护士也都是抹了把汗。

郝贝握住苏韵的手,高兴的喊着:“二婶,生了生了啊……太好了。”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

苏韵回握住了郝贝的手,虚弱地道:“我以为我会死掉的……”

“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呢,我二婶才不会。”郝贝这话才刚说说完,苏韵也只是苦笑,身体还很虚弱,特别是好几次,自己都感觉着很不好。

“不好,大出血,快点去血库取血输血。”接产的医生这么喊了一嗓子,吓得郝贝也看了过去。

护士赶紧往血库挂电话,取跟苏韵相同血型的血过来,然后便推门出去。

苏莫晓在外面拦住护士问:“怎么了?”

护士简单的说了一下,便往血库跑去了。

五分钟后,护士又跑回来,进了产室,血袋子挂上,医生护士开始善后,郝贝这心就绷的紧紧的,时不时的看着那血袋子,祈祷着这一刻,快点儿的过去吧,血袋子上明晃晃的写着a型血,早知道二婶也是a型血,刚才就直接让输她的血了,她就是a型的。

但这世间的事儿,永远没有早知道这个词儿,只有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让郝几乎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自责的。

正当大家都松一口气,一团和气的开始打电话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产室里传来郝贝刺耳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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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7:她死了!!!

那是苏韵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眼神涣散的抓住郝贝的手,嘴巴一张一合的,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郝贝忽然打了个冷痉,就尖叫了起来,因为苏韵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就是刚刚在生产的最难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就像是一个要走了的人一样的。

郝贝哭喊着尖叫了起来,喊着医生快来看看,快来看看。

郁默和裴靖南也从家里赶来了,这边刚走出电梯与往外走的裴林打了个招面,裴靖南跟裴林打招呼时,郝贝的尖叫声响起。

裴靖南一愣,郁默已经飞一般的冲过去了。

苏莫晓一脚踢开产室的门大声问着:“怎么了?”

郝贝瞪直了眼,指着苏韵让苏莫晓自己看,只见此时的苏韵满脸通红,嘴唇却一直在发抖,郁默推开苏莫晓快速的走过来,伸后一摸苏韵的额头,就拧紧了眉头,二话没说就先扯了苏韵手腕上的各种正在滴着的输液针。

就连那个输夜的针也给搞撤了,苏莫晓不解的高喊:“你在做什么?”

“救命!”郁默只答了这两个字,就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去看掰苏韵的眼晴看,狠狠的一闭眼,伸手掐苏韵的人中,并喊着:“老师,醒醒,醒醒……”

苏韵慢慢地转醒,眼神是涣散的,看着郁默轻轻的摇摇头……

郁默一扭头,跟苏莫晓说:“你们陪老师说话吧,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裴靖南过来时,郁默抹了把泪从里面退出来,声音冷冽地跟裴靖南说:“这个屋子,你在这儿看着,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郁默很快把送去保温箱里的苏韵的女儿抱了过来,裴靖南就一直守在门外,一直到听到里面传来妻子悲切的哭喊声时,才伸手推开了门,就见郝贝扑在苏韵的身上在哭,苏莫晓怀里抱着那个孩子,郁默在苏韵的另一边,手里拿着针管给苏韵又推了一剂药进去。

医生和护士这时候才姗姗来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裴靖南挡在了门外。

郁默打电话报警,并请了法医过来,苏韵刚才输的药水和血袋子都还榴在那里,法医是郁默的朋友叶澈,来之前跟郁默通过电话,戴着医用手套,拿着那袋血的时候,放在鼻间嗅了嗅问:“死者是什么血型的?”

“老师是a型血。”郁默回答。

叶澈扬了扬手中那还有三分之二的血袋子冷笑道:“这是b型。”

郁默一怔,一拳头就砸在了墙壁上,叶撤几乎当场就下了苏韵的死亡原因,不是死于产后那些问题,而是死于这一袋子血输入体内,当一个a型血的人输了b型血,会有两种反应,一是急性溶血症,发生在数分钟之内,会出现高热、心悸、寒症、肾器官衰竭、闭尿等症状,二是慢性发生在数小时之内的,结果是一样……

郁默心里也是猜到了这个可能,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撤了这些东西,并且苏韵应该也是察觉到了,所以才在郁默掐醒她时,摇了摇头,自己是医生,对这些是知道的,但因为苏韵生产时已经耗进了体力,又大出有,就算刚开始身体有感觉,但却是没有任何力气去说话,就好像她张着嘴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而郝贝不是医生,自然不会察觉出那个时候苏韵就已经出事了的……

警方这边很快的立案,起初把这件事情作为一起谋杀案来调查的,医生这间产室被贴了封条,这一种上的监控也被警方取走,那些证据也落入了警方的手里,并且因为叶澈先行化验了那一袋子血,的确如叶澈说的一般,是b型血,所以免去了对苏韵做尸检的的麻烦。

也正因为有那袋输错的血做为证据,所以谋杀案又被定性成了医疗事故案。

事情处理的很快,医院这边处理了相关的工作人员,并给出了高额的赔偿,苏鹏作为苏韵的哥哥,接受了医院的赔偿,并签字了解了此事后,办理了苏韵的葬礼。

苏韵的葬礼来参加的人不多,只有苏家的人,和裴靖南夫妇带着三个孩子,苏韵的女儿起名裴苏苏,也被从医院的保温箱带回了家,七个月的早产儿,却没有像普通的早产儿那样的瘦弱,居然有二点五千克的体重,所以带回家来,也是可以的,不过现阶段,苏家也没有合适的人能照顾,这孩子和苏莫晓一起都是在郝贝家里的,苏苏有郝贝照顾着,每天给喂奶粉。

这一天,小苏苏睡着了之后,郝贝就坐在电脑前在看电脑,眼晴都没眨巴一下的瞪着电脑,苏莫晓推门进为问:“发现什么了吗?”

郝贝招手让苏莫晓过来,在看的是一份由警方公布出来的当时医院的所有视频,关于苏韵所在的这一层的的视频都有,但是这个视频在被警方取走的时候,郝贝就留了一个心眼,要求自己也要存一份。

但是她存的这一份,跟警方公布的那一份,却是有很轻微的一点点的出入,出入就在于,在电梯里的一个视频画面,郝贝手上那份原始的视频中,那一日事发时,小护士所在的电梯里是有三男四女,包括当事的小护士在内四个女子,但警方公布的这里面也有小护士,却是从男五女,这视频肯定就是有问题的。

“那现在要怎么做?”苏莫晓问,家里为什么这么快的接受医院的赔偿,就是这件事肯定就不是疗事故那么简单,经过商量,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才会以同意高额赔偿先把这事儿给了了,自己私底下再做调查的。

“这个肯定就是处理过的,但是我们手上这份,跟警方的不一样,不见得就是警方那里动了手脚,我们就是交出去手上这份证据,估计效果也不大,所以我还需要点时间。”郝贝平静地说着,在苏韵葬礼前,该哭的都哭过了,她曾在苏韵的坟前立过誓言,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

那么大个医院,据然有血管里,血型标签标错的事情发生,这种概率根本就不可能,也不该发生,血库的各个程序下来又不是一个人做的,但一切就那么的凑巧,苏韵这边急性溶血死亡,血库那边马上就查出还有另一个病人输血时发出了排异反应,并且另一个病人是发现的早,没有像苏韵那样的酿成悲剧,紧跟着医院血库就查出了包括苏韵输的那袋血之外的三袋血原本是b型的,标成了a型的。

怎么处理那些疏忽的工作人员的事儿,郝贝一点儿也不关心,只关心到底是谁理换了视频。

“恩,我抱苏苏下楼去,辛苦你了。”苏莫晓点头抱了苏苏下楼去哄着,盼着郝贝能早一点的查出到底是何人动的手脚,苏莫晓发誓,只要查出是何人动的手脚……

苏莫晓下楼时,裴靖南正要出门,苏莫晓反射性的问了一句:“出去?”

裴靖南点点头,一脸的煞气。

苏莫晓也没在意,裴靖南拉开门走出去,外面艾米来接的,车上坐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到前面公园,你带一宁过去玩,来接你们时我再给你打电话。”裴靖南上车就这么说了一句,便没再说话。

艾米有心想问,可是最近苏韵的事儿,闹的大家伙都是阴沉沉的,她也就没有多问什么,乖乖的把车子开到公园门口停下来,下车抱了一宁下来。

裴靖南修长的手指点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没什么温度地开口道:“你们两个可以跟艾米一起去公园玩。”

“哼,当我们是小孩子啊!”裴瑾瑜不满意的冷哼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儿,家里人谈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过他们俩兄弟,所以俩个孩子知道今天不是出来玩的。

“恩,我不养没用的儿子!”裴靖南淡淡地说着,一脚油门踩下去,带着怒气冲向前方目的地。

那是苏韵出事的医院侧方,河边的一处私人停车场处。

裴靖南的车子刚到,电话便响了,接了起来,挂上电话后,回头说了两个字:“下车。”

在停车场的角落位置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他们走到跟前时,车门噔的一下开了。

商务车,车内的空间不小,裴靖南和两个孩子上来后,纷纷落座,两个孩子有礼貌的跟驾驶座上的男人打着招呼。

“葛爷爷,郁叔叔……”

是葛老和郁凯。

郁凯点头,问裴靖南:“我可以找人,绝对的生面孔。”

这个计划是裴靖南提出来的,郁凯做的是前期工作,因为苏韵的事情特殊,出了事之后郁默就给郁凯去了电话,需要支援,郁凯当时就过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露面就是在做前期的调查工作。

“我不相信生面孔!”裴靖南冷冷地说完,拿过后派座位上的电脑,看罢跟两个孩子交待着。

“这个人,女,许丽,二十五岁,是当时拿血袋的女人,你们想办法把她带到……”

出事的时候,医院里处理了血库的工作人员,但是当时的医生护士只是受了处分,并没有移交司法,到现在这些工作人员还在医院上班。

……

许丽下班的时候,长吁了口气,她现在有点怕上班了,就是让前几天那场医疗事故给留下来的阴影,作为一个加实验工作了四年的护士来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失误的,从事发现到现在,她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觉的。

苏韵医生,她不陌生,以前就是他们医院里的,医术好,又是主任医生,对每个同事都很好,可是怎么就……

许丽想不明白,更是想不通在出事后,为什么主任会让她撒谎。

“姐姐……”一个十多岁左右的小女生泪眼汪汪地拽住了许丽的衣摆。

许丽回头,就被孩子的模样给吓着了,这是……后面还有一些人在指指点点的,开过去一辆黑色的轿车,并且车主还发出咒骂声。

“靠,走路不长眼啊!”

许丽拉着小女孩往后退了一大步,心还是砰砰砰砰的跳着的,好险,差一点就要被撞到了。

听着路人的议论,这小女孩刚才应该是差点被车撞了,才摔到的,这会儿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胳膊上都是擦伤,渗着血丝往外冒。

许丽其实是个热心的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去妇产科当护士的,特别的喜欢小孩子,看小女生这样子,就叹气道:“小妹妹,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上医院吧。”

小女生可怜巴巴地摇头,指了指对面的药店跟许丽说:“姐姐,我没事,我书包里有钱,你能帮我买些药处理下行吗?”

许丽打开小女生的背包拿了几块钱,拉着小女生过了马路,到对面的药店去买了需要的药和纱布,还有碘酒这才出来的。

给小女生处理完伤口,许丽才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你家里人呢?”

小女生长的可真是好看啊,粉嫩嫩的一张小脸上,一双大眼晴滴溜溜地转动着,刘海乌黑,齐耳的短发,看着就是个小美人。

“我,我没爸爸妈妈,奶奶把我养大了,奶奶老了,总走丢,出去买菜,好长时间没回来,我出来找奶奶……他们说奶奶是老年痴呆,上次我找到奶奶是在那边的胡同里……可是那里有小流氓,我不敢一个人去,就在对面看……”

许丽一听就可怜起这小女生了,一拍胸脯道:“姐姐陪你去。”

小女生笑容甜甜,一双水眸儿凝着许丽夸道:“姐姐,你人美心更美。”

许丽的脸色僵了下,而后讪讪地道:“那我们快去找你奶奶吧。”

就这么走进了那条有些偏僻的小胡同里,这儿的是一个城中区的小胡同,说拆适很多次了,但因为还有钉子户,所以一直没能动工,时间久了,就有一些外地来打工的把那些空出来的房子给租了下来,平时也有些流浪汉和无家可归的人会来这边捡些破烂之类的……

刚进到胡同口,小女生从书包里,拿出一袋开了口的锅巴出来,抓了一大把塞到许丽的手中说:“姐姐,这是我的零食,分给你一点。”

许丽摆手就要还回去,小女生吸着鼻子红着眼说:“姐姐,你是嫌我的零食拆开过的吗?因为奶奶没钱给我买零食,所以一袋零食我吃两天的,你看,我都吃了,不脏的。”

小女生为了证明没事,可以吃,自己就抓起许丽手中的吃了起来。

都这样了,许丽自然是不好拒绝的,也吃了起来,俩个人边往前走边说着话,许丽忽然问:“对了,你奶奶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生一愣,然后回答道:“李奶奶,他们都这样叫我奶奶的……”

许丽伸手摸着小女生的发顶,兀然发现小丫头的头发怎么有点,有点像假发,刚想到这儿,头便晕晕的,紧跟着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许丽再醒来时,就见自己赤身*的被绑在一张大床上,虽然上面有盖着被子,但下面的确是光光的,连个内裤都没有穿的。

“啊!”许丽尖叫了起来。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进来的是刚和那个小女生,但又不像是刚才那个小女生,因为那小女生是爱笑的,一脸甜美的笑容,这个小女生则有点冷。

“你,你……”许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因为小女生开口问她了。

许丽一听是问医疗事故的事情,当下就头皮发麻,耳际回响起主任警告她的话语。

主任说:“小许啊,你的合同可是快要到期了,能不能转正就在这一年,你可注意说话行事的方式,别出任何纰漏了,苏医生的事情,我们也很抱歉,但是你最好还是少给医院里再添事非了……”

许丽开始不明白,还特傻的问了句:“什么意思?”

主任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许丽了,那天你摔倒的事情,就不要说出去了,说出去丢人不丢人,护士还能在电梯里摔跤……

没错,那天许丽从血库拿了血之后,为了赶电梯,进去的有点急,便直接摔进电梯里了,但显然这一段,并没有在郝贝取到的那段视频和警方公布的视频里面出现过。

过后警方来取证时,许丽也听话的把这一段给引去了,郁凯是通过出事后这几天的观察,许丽经常被叫去谈话这点来了疑惑的,所以才会先从许丽这边入手的。

被单下的身子开始瑟瑟发抖,另一个屋子里,郁凯跟裴靖南说着话。

就是觉得裴靖南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做这事儿,太过残酷了。

裴靖南白了他一眼:“残酷,有比我二婶的死还残酷的吗?今天他们不学会这些,明天死的就是他们!”

许丽到底还是招了,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小女生录了音,一切完毕后,才把衣服扔给了许丽。

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只是不这样,又怕许丽的衣服上会有一些窃听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会把李丽给扒光了的。

许丽抱着被子瑟瑟抖,等屋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后,这才敢打量这屋子里,屋子是那种拆迁搬空了的,很凌乱就连身下的床也只几块木板罢了,这被子更是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发出一股子霉味来。

黑色的商务车载着裴靖南和郁凯等人离开这一处时,位于许丽所在的那层楼下,便有一帮附近的流浪汉往上看着跃跃于试……

……

裴靖南带着三个孩子回家时,郝贝才发现他们是出去过了,就见小瑜脸上胳膊上都有伤,便着急的问是怎么会事了。

小瑜说是不小心摔马路上,郝贝也就没往心里去,这些天的精力都在苏韵的事件之上,真是筋疲力尽的也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方法。

晚上十点左右,小瑜闹着郝贝,非要上网玩,家里没有给两个孩子配电脑的,因为暑假前学校视力抽查时,小瑜的视力就不太好,当时老师也有通知过郝贝,问是不是平时在家里看电视或者上网多了。

所以当时郝贝就把两个孩子的电脑给没收锁起来了,今天小瑜就非闹着说想上网,让去看电视都不行的。

郝贝没办法,只能开了电脑让小瑜玩,但小瑜还非让她陪着玩。

“好,妈妈的乖儿子说想玩什么游戏……”

“我不玩游戏,我就是想看妈妈玩,妈妈平时做什么,现在也做什么吧……”

郝贝只当是这些天冷落了孩子,并没有深想,便按着惯例打开了电脑,先开的网页,平时就是会关注一下各种头条热点之类的。

热点大部分就是昨天的,也有那么一两条是今天才爬上去的,其中一条就是说某某明星吸毒的事情,郝贝扫了一眼,没有点开,刚想关掉时,就被另一条热点给吸去了眸光。

那是一条关于医院的热点。

医院正是苏韵生前就职和死亡的那家医院,所以郝贝看到了自然会关注的,点开之后,便是两条不同的新闻。

但两条新闻的事件主人,都是同一人——许丽。

许丽这个名字郝贝是一点也不陌生的,因为苏韵的事情,她把当事的医护人员每一个都详细的了解过,这个许丽就是去拿血袋的护士,还有那张马赛克了眼晴的脸,郝贝也是认得的。

两条新闻,其中一条是录音,一个娃娃音的女腔,明显是用了变声器的,就问许丽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医疗事故的真相为何?

郝贝点开录音,传来许丽的声音,原声,没有经过变声的声音。

许丽的话很简单,就说当时我进电梯的时候摔倒了,事后医院的李主任告诉她说不要再添乱,她就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条热点新闻一看便完,郝贝点开另一条,就傻眼了——性侵致死。

郝贝和裴瑾瑜是一起挤在椅子上看的,看到这儿郝贝都傻眼了,更别说裴瑾瑜了,当下就嗷嗷的吐了起来,这把郝贝给吓得,赶紧拍着孩子朝门外大声的喊着郁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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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8:解密

郁默给小瑜看了看,说是孩子没事儿,可能是受惊了……

这一受惊不打紧,晚上是发了一夜的烧,嘴里喃喃的一直就说着胡话,几次郝贝都险些要听清了,都被裴黎曦一出声给打断了。

“妈,我看着我弟,你回去睡觉。”

裴黎曦心底也是汗哒哒的,小瑜是看了什么会这样的,他知道,可是那件事情,他相信不是父亲干的,父亲就是再狠戾,骨子里的正义还在,断不会为了报私仇去那样对一个无辜的女子,可这事儿,不能让母亲知道,母亲一向心善,要是知道了……

裴黎曦不敢想像,失忆的的父亲和母亲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起,万不可再像从前那样起间隙了,再给了外人可趁之机,可就不甚美妙了。

郝贝一眯眼,都说夫妻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夫妻相,这个可真是一点点儿不假的,郝贝就学会了裴靖南这种生气前一眯眼的举动。

“小曦,你跟我说说,你们今天真是出去玩了吗?”

裴黎曦刚要开口回话,郝贝就又被了一句:“你可是妈妈的大儿子,妈妈不想听敷衍的话。”

裴黎曦那要出嘴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弯儿,又吞了回去,这一生,骗人,对不起谁,都不会对不起母亲,虽无生育之恩,却有哺育之恩,况且往深了说去,他和弟弟的命也是母亲给的,如何能对这女人说一个谎字的。

“裴黎曦,你是等着我去问你妹妹是吗?”郝贝拨高了音量地出声,不悦的气息隐在那声儿里。

裴黎曦不自觉地就招了,但也吱吱唔唔的,说的不怎么清晰。

但郝贝还是听到了重点,两个小娃儿去找了许丽,那段录音就是他们弄来的。

孩子说的简略,郝贝却是抚着小儿子的还在说胡话的脸,斥责着大儿子道:“你弟先前让吓着过,你不知道吗?居然让他去做这样的事儿,你就不怕把他吓个好歹的了……”

怪着怪着,又叹气,招手让裴黎曦过来,过了个年,孩子又蹿高了许多,她坐在这儿,还需要仰头才能对上儿子的眼晴,认真又温和地出声劝说着:“小曦啊,你不知道妈妈多欢喜着你爸爸没了从前的记忆,但是本性的有些东西是难改的,妈妈唯盼着你们几个不要汲取了你爸的那种瑕疵必报的性子,这人与人之间的恩怨,仇恨,有正当的解决方法时,我们就正正当当的解决,正当的解决不了,也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妈妈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不,不是我爸!”裴黎曦出声为父亲声冤,从头到尾,从上车,到了解情况,再到后来办完事儿出来,全程他们都未离开过父亲,如果父亲真做了这些,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郝贝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发顶,道:“我当然知道他现在不会做这个事情,但是以你爸以前的性子是做得出来的,所以别人会以为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你明白吗?”

裴黎曦这才恍然大悟,眼底有泪光乏起,他怕妈妈会觉得爸爸不是个好人,怕妈妈不相信爸爸,可是妈妈是相信爸爸的,不过是怕别人不相信爸爸罢了……

郝贝的眉心就一跳一毛跳的,这一晚上,加上照顾裴黎曦就没有怎么睡的。

郝贝没睡,裴靖南也没有睡,从知道许丽出事儿后,他就跟郁凯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其实不想让他这么晚出去的,总是怕会出事儿,可他那时一脸的冷色,竟是谁也挡不住的阵势,便也没有留他了。

而此时,郝贝正担心的那人,就在出事现场。

许丽出事儿的现场早就上警方封锁住了,强奸许丽的是附近的几个流流汗,这些人先前的时候都是在天桥下面的,平时就是出去捡些垃圾或者乞讨之类的,后来得知这一处拆迁房内搬了人去楼空,虽有一些租户,但是空着的屋子还是不少,便在这附近自己占了空屋子过起生日来。

一共五个人,四个上了点年纪,有腿脚不好使的,个个都龅牙咧嘴的,跟警方这儿耍赖皮呢,说那女人睡的是他们的屋。

裴靖南和郁凯在车上把这些给看得一清二楚的,那间屋子是有门的,他们当时进去时,是开了锁进去的,并且绝对没有住过人的,倒是那些被褥的确是从隔壁没门的空屋里给拖过去的。

“这群人竟然也有这样的心眼?”郁凯皱着眉头问裴靖南。

裴靖南冷笑一声,要真有这个心眼就不会成为流浪汉了,开口道:“能想办法,弄一个两个活口过来审一下,背后指不定有人。”

这个郁凯也想过,可是这会儿全网关注,这五个人杀人不杀人且不说,肯定会有轮流强奸这一项罪名,就光这个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出人来,要是走关系弄一个两个的出来,那可不就叫那暗中人察觉去了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出手,肯定就……”郁凯把个中要害就讲了一遍。

裴靖南点头,这个闷亏就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不急,他们既然这样下了黑手,就不可能不闹出点儿事来,且等着是不是有人找上门的。”没道理就这样暗中黑人一把,就没事儿了吧。

郁凯点头,俩人的想法不谋而和,趁着夜色,车子开离了现场。

许丽的死在警方及网络上就成了迷,几个流浪汉坚称是许丽自己跑他们屋里还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等他们的,可是许丽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姑娘又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儿。

许丽的手机等遗物里均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警方自然是要调查一番的。

这一调查便在医院附近的药店里,说许丽曾于事发当日来过医店买过创可贴和碘酒这些东西的,并且还有当时的店内视频做记录,那么问题就来了,许丽最后接触的人是谁?

是谁?

广大追这个新闻的网民们关注着,警方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而郝贝则最为紧张。

从前只觉得自己是个正义的人,暗怪当初还是裴靖东的裴靖南那样的护着裴红军个人渣,现在这会儿才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护犊子了。

许丽为什么会去药店?别人不知,郝贝知道,许丽是为了给男扮女的小儿子裴瑾瑜去买治伤的药的。

这一天天的每天就关注着这个新闻的进展,就生怕有一点点和自己家扯上关系的,并且还有网友扒拉出苏韵的医疗事故案件,许丽就是当事人,猜测的又来了,就说可能是苏韵的家人报复的。

这个动机,警方不是没有想过,但医院那边苏鹏早就和医院签了字,接受了医疗事故的赔偿方案,赔偿金也收了,再者说了,就是要报复,也不会拿一个小护士报复啊,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的小护士不过是个道具罢了。

所以苏家没有动机,自然就调查不起来。

慢慢的又有了另一种说法,说医疗事故中,其实是有端倪的,不然网络上怎么会有另外一个视频,显然是许丽自己做了亏心事儿……

舆论的风向标开始偏移,警方的注意力也慢慢的挪了方向,最后案件定性为轮流强奸,五个流浪汉纷纷被十年左右的监禁。

郝贝那颗不安的心也随着五个流浪汉的入狱而慢慢安定了下来,没有找上她家来,没有找上她的儿子们,如此,便好,苏韵的事情肯定还在继续的查,但却陷入了一个死局中……

视频虽然被换过,也只能证明,郝贝自以为保存下来的当天的视频,也不是真正的那一个视频。

可是明明那天是她跟警方一起去拿的视频,明明是直接从保安室里复制出来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里,视频就被人动了手脚,这个是郝贝一直就没有想到过的。

如果不是许丽承认过的确是摔倒过,怕是不会察觉那份自以为是的原始视频早就被人加工过的了。

华叔来了电话,嘱咐郝贝第一个月的探监时间到了,希望郝贝不会告诉裴红国关于苏韵的一切事情,这也是裴林的意思。

郝贝挂上电话,想到裴林当日在产房外面,在吼着保小时的情景,就恨不得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裴红国,好让裴红国也去死了让裴林痛上一痛的。

但郝贝也只是想想罢了,二婶是亲人,二叔也是,二婶已经没有了,小苏苏已经没有了妈妈,不能再没有爸爸!

死不知,人要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牙缝的。

监狱里,裴红国过的很是平静,每在有学习,劳动,运动的时间,每一天都是带着笑的,但忽然有一天,就不再笑了,一日比一日的阴沉,总是问着管教的,什么时候才到第一次探视的时间。

这一日,他们这屋新分来一个犯人,这屋的基本上都是十年以上的刑期的犯人。

监狱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则,杀人犯在这儿不会被人瞧不起,相反的,有一种犯人进来就是被人拳打脚踢的。

这个犯人进来就被舍友们好一顿的胖揍,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强奸女人,并且还是轮流强奸,哎哟喂啊,真是直接让揍成了猪头脸,进来好几天了,天天就挨揍,被揍的狠了,就喊冤啊。

“大哥们,我也是冤枉啊,真不是我们去招惹那女的,是那女人该死啊,那女人不是个好货,在医院里给一个产妇输错了血,当场人就死了的,我们也是听了这个才觉得去报个仇的……”

这犯人直接就把自己给弄成一个侠肝义胆的好人形像来了,说的有声有色的,跟说书人一样的。

角落里一向不合群的裴红国却是眉心一跳,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那个犯人跟前问:“是那家医院,那个产妇?产妇叫什么?”

犯人哪里知道啊,这会儿是扯不出来什么了,但架不住裴红国的追问,便想起来那个找上他们的人说的话。

当时他们几人结伴归来时,被一个女子拦住,女子便指明了待会儿要他们做的事情。

几个流浪汉也怕会惹事啊,但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这女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的?”

当时那女人就回答了说:“就是那贱人拿错药袋,给我家少奶奶输错了血的。”

裴红国听罢,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便又问那犯人所说的孕妇死的那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巧了的这犯人们对周这的情况熟悉的很,随口就说出了日期。

“你为什么记这么清楚?”裴红国危险的一眯眸子,那个日期居然与他那天心里惶惶的一日是相同的。

犯人嘿嘿的直笑,言说他当日就在医院门口乞讨,遇上大善人,直接给了一千块钱,让他们这几天不要过这边乞讨,不光是他,边上几个都有分到钱的。

裴红国坐回自己的角落里,拳头放在身侧紧紧的握住,医院的名字就是苏韵工作过的那家,也是离家最近的,平时他们有个什么头疼发热的也是去那家的,日期莫名也是……但是他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那么巧的,也许是别人,他的韵儿现在才怀孕七个月呢,不会生的不会的……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又过了几日,终于从管教那里得知自己的第一次探视时间要到了。

裴红国央着管教给家里递了话,要见的人是郝贝,并且不是郝贝她不见的。

早先的时候也是说好了,他只让郝贝来见他的。

这天,送孩子们到学校之后,郝贝又接到华叔的电话,说是给裴红国带的一些用品之类的,让司机给郝贝送过来,郝贝点头说好,耐心的等在学校门口。

从司机的手里拿过裴林让人捎带给裴红国的东西。

东西齐全的很,吃的喝的穿的,连内衣裤都有准备的,郝贝目送司机走了之后,自己开车往郊区行去。

因为动用了关系,裴红国没有被押在外省,就是远郊的监狱,也方便了家人的探视。

半路上,郝贝还接到裴林一个电话,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这是裴靖南要求她的,说是开车时不能接电话,接电话时不开车,他们都要为了彼此惜命,所以电话一来,郝贝要么不接,要么就停车。

这儿是郊区的路上,车并不多,所以郝贝把车子停下来,才接的电话。

以为是华叔有什么事儿忘记交待了,但却不曾想传来的是大爷爷裴林的声音。

“郝贝啊,华叔都给你说了吧,苏韵的事情我们也很伤心难过,但是苏韵到底是个外人,去就去了,你可不能跟你二叔说狠心话呢,让你带给他的东西,你记得都给他,还有那些内衣裤,你直说是你二婶让给准备的便好……”

如果裴林没有打这通电话,那么那一袋子东西给送给裴红国的,然而裴林又一次提到了苏韵,还要以苏韵的名义送给裴红国,忽地一下就把郝贝心底的烦燥给激发了出来。

电话里是好声好气的说着:“我知道了大爷爷,可是,转脸挂了电话,接拉开车门,拿出那一袋子东西就朝着路边的沟里给扔了出去!”

她给二叔带的有东西,吃的穿的也有带……

会面室里,郝贝看着越发清减的二叔,就想到了死去的二婶,她就一直在想二婶最后嘴巴一张一合的是在想念着二叔呢,还是在交待着小苏苏的事情,或者是要告诉她什么……

裴红国看到郝贝那眼圈一红,当下心中便是咯蹬的的一下,如沉了海的船一样,抓过台子上的电话,指着电话让郝贝拿起来,开口就是一句:“你二婶呢?”

濯濯深邃的眸光就那样凝着郝贝,看到郝贝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与悲伤,沉海的船儿那最后求生的机会仿佛也没有了。

郝贝低头,苦笑了下说:“我二婶她,还没出月子呢,出了月子来看你……”

一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裴红国张嘴,噗的一下,一口不知在心底呕了多久的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郝贝惊呆了,着急的拍着玻璃喊叫着:“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狱警也是吓坏了,直接就喷血了呢,走过来问要不要紧,裴红国却是摇摇头要了纸巾擦了嘴角的血渍,跟狱警说自己没事了,就是太久没见家人,太过思念才会这样的。

等狱警走了之后,裴红国重新拿起电话,安抚着郝贝:“傻孩子,我没事儿。”

郝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二叔是不是知道了啊,为什么一听二婶还在坐月子就吐血了,这个情况不对啊,可是她又不敢冒冒然地往外说,真是怕二叔会……

然后,二叔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郝贝却是没有从听筒里听到任何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二叔给她讲的是唇语,无声的。

二叔说:“丫头,你那会不是好奇为什么你二婶都怀孕了,也原谅我了,我还不出去吗?”

二叔说:“傻丫头,正因为你二婶怀孕了,我才不能出去,我想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啊……”

二叔说:“你二婶要强了一辈子,当初和呼弘济分手后就加入了影子,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没少做事儿的,就是为了跟呼弘济一较高下的。”

二叔还说:“……”

郝贝抱着电话,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二叔还说,那天他的心口很疼,惶惶了好几天,还说前几天来了个犯人,当时就怕啊,今天一听到坐月子三个字,便都明白了。

时间到了,狱警在催着会面的人员,一一离开,二叔才又说:“贝贝,为你二婶报仇,为她报仇。”

郝贝生怕裴红国会想不开,便慌张的去拿手机,手机里有拍下的小苏苏的相片,只求着二叔能看一眼,能看一眼这个还在世间的小生命的。

“不了,贝贝,我不想看,我把韵儿当女儿养着疼着,你看,我已经有一个女儿了,不再需要另一个了……”

这是在话筒里,郝贝听到的二叔的最后一句话。

那张照片到底这是没有送到二叔的眼前,到底到底还没能让二叔看一眼这个叫裴苏的,二婶用生命一下来的孩子一眼,二叔便被狱警带离了会面室。

“二叔……二叔……”郝贝泪流满面,喃喃着走出了会客室,坐在车上时,趴在方向盘上狠狠地哭了一场。

但并没有哭很久,电话一个个的打进来。

一看是裴宅的号码,郝贝是直接就给摁掉了,一直到换成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来时,郝贝才接了起来。

“郝贝,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质问声传来的一刹那间,郝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想到二叔说的那句话。

二叔说:“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要说出去,就是连阿南也不要说……”

“大爷爷,我才出来,刚才没带手机……”

“你哭了?”

郝贝这也装不下去,明显就是哭腔,本来也没有想装什么的,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大爷爷,我二叔知道二婶的事儿了……”

郝贝才说了这么一句,裴林就怒吼了起来:“郝贝,不是讲了很多次,不让你说出来的吗?你是想害死我儿子的吗?”

郝贝就解释着,“大爷爷,话不能这样讲,我们讲好的,就说二婶在坐月子呢,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二叔自己感觉出来了,说二婶去的那一天,他自己还生病了,不信你去监狱这边调查去……”

裴林耐着性子的听郝贝讲完,又问了一句:“那你给他看他女儿的照片了吗?”

郝贝咬着唇说着违心的话:“看了,只隔着玻璃看了一眼。”

裴林便说着:“我再安排一次会面,明天你再带着那孩子去给红国看一眼。”

“大爷爷,苏苏还不到两个月大,还是早产儿!”郝贝不可思议的尖叫了起来,那也是你的孙女不是吗?难道就不心疼吗?

心疼?

呵呵,裴林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孙子不孙子的,那都是狗屁,儿子才是最亲的,孙子什么的都是浮云,就连那个十多岁的私生子他都能狠心舍下,更别说是苏韵生的个丫头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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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59:叫魂曲

“郝贝,我这样说你最好就这样的做!”裴林的声音阴测测地从话筒里传来,气得郝贝的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的裴林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的挂上电话,然后马上就拨出去了一个,安排了一些事情。

郝贝这边呢,对着自己的手机,真是气得想把手机当成裴林给砸了,有这么当爷爷的吗?这可是你亲孙女,苏韵也是给你当了二十多年儿媳妇的一家人,结果就这样的对待么?

裴靖南正好这时候打过来电话,也是问郝贝见裴红国的情形的,郝贝这就没忍住,叨叨的就跟裴靖南一通的声讨加怒骂。

“你说你们裴家还能有个好人吗?还能么……”

自己在这儿叨叨的一口气讲了能有十多分钟,就是把裴家从裴靖南往上数这两代男人的劣迹事件全数了一遍,就道真就是没法说,简直了,根本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的,郝贝表示很忧心自己的几个儿子,是不是也会隔代遗传到祖辈的这些阴凉与自私。

裴靖南脾气是好到不能再好,郝贝骂着他就听着,还得哄着咐和着。

“恩,我知道,我知道你生气,老婆我们爷几个都在等着你回来,你生气不要开车行吗?我去接你……”

郝贝那些火啊怒啊,其实就是个抱怨,就是个愤愤不平,那你能怎么样,谁让你就遇上这么一家子,谁让你就爱上这么个男人,有句话叫爱屋及屋,你再恨再怨,也是他的家人,血脉相通,况且那是裴林做的事儿,跟这男人又没有在系。

“傻蛋,又不是骂你,对不起,我就是太生气太生气了……”

“恩,我知道,乖,咱不气,自己能开车吗?我想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你今天怎么样了?”郝贝这通发泄之后,心里舒坦了不少,又想到这几日到到了男人的盅发的危险时期,要不然今天会跟她一起来看裴红国的就是怕他发作在半路上,所以才没让他出门的。

“我没事,好好的呢,不用担心,先回来,行吗?”

“好,那我挂了,现在就往回赶,两小时差不多能到家,有想吃的么?我给你买……”

“想吃你能买吗?”男人打趣的说着,笑声从听筒传来,惹得郝贝暗骂一声不正经,收了线,上车往回赶去。

殊不知,那个在电话里跟郝贝说好好的男人,这会儿早就被郁默束在了床上,满头大汗的强忍了那噬骨的疼意才打完的这通电话。

郁默一直在边上看着,不得不暗自给这男人点个赞,你看那脸都抽搐成什么样子了,却能不动声色的没让郝贝发现就讲完这通电话,真是太神奇不是吗?

裴靖南真的在忍,不忍就得用药,那些药,终究不是治根的,忍不过去了就得用,自己看得很清楚,早晚有一天会把他的身体掏空,那个时候,还如何拥有她?如何说爱她?

“把我手解开吧,我能忍住,不要告诉她。”

郁默挑眉:“你确定?”

裴靖南点头,十分的确定,他不想再试那些药了,什么药都不如自己的坚定的想活着的那颗心管用,他想活着和她一起到老,就不能再这样的坐以待毙了。

“还有两个小时她回来,如果这两个小时我控制不住,你再绑了我。”他说。

郁默点头,表不这是你自愿的,便动手给裴靖南解了身上那些束缚,给他打了一针安定,份量不是很大,不足以让人马上睡过去,但会让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裴靖南欣然接受。

两个小时候,郝贝刚进家门就奔裴靖南这屋来了,推开门,看到男人在床上好好的躺着,并且没有束缚手脚,还在悠哉的翻着一本杂志,便好奇的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郁默,无声的询问怎么会事儿?

郁默笑眯眯的站起来说:“可能是之前用的药真的起作用了,今天居然没有发作的。”

郝贝一听眉开眼笑,眸子闪着喜悦的光芒,总算是在这么多不好的事件发生后,来了这么一件可心的好事儿,却不知,这好事儿是男人用了多大的耐力强撑下去的。

然而,郝贝的好心情,却没能维持太久。

一夜无波,却在大清早的时候就接到苏鹏的电话,电话里的苏鹏慌张的就告诉郝贝一句话,说裴家人来抢小苏苏了。

郝贝扔下碗筷,飞一般的就往外冲。

“郝贝,怎么了?”裴靖南站起来问,同时只觉得心间一疼,像是有针扎在上面一样,瞬间气血翻涌,怕吓着孩子们,几个大步往屋子里躲去。

郝贝这会儿急都急死了,小苏苏被带回苏家照顾的很好,先前苏韵葬礼前后她也有帮忙照看,但过后苏鹏就说了,这个孩子也是他们苏家的,正好他现在还有精力,就先由他和万雪来照顾着,家里请了保姆,还有苏莫晓在,也不怕带不过来,以后的事情,等裴红国出来,还是怎么安排,那到时候再说的……

然而现在裴林上门来抢孩子了,从这个孩子出生到现在,裴林都没有看过一眼的,居然现在上门来抢孩子,郝贝第一时间就民到昨天裴林说的话了。

现在就是祈求着二叔千万千万可别出什么事情,要是出了事儿,那小苏苏……

屋子里还飘荡着郝贝离去前丢下的那句:“裴林要抢小苏苏,我去看看。”

裴靖南到了屋子里时,直接就喊了郁默。

郁默扔下碗筷快速进屋,刚想问裴靖南怎么样了时,裴靖南就提了要求:“给我打针!”

郁默一愣,黑着一张脸的吼道:“你是疯了吗?”开什么玩笑,要打那针,就在发作的第一时间打,现在忍了这么久,郝贝不知道,别人不知道,郁默作为医生可是知道的,裴靖南的大腿上现在还缠着纱布,那是疼极了时,他自己下狠心,一刀子剜上去的。

就在上午跟郝贝讲完电话,过半小时左右就发作了,裴靖南拿着匕首时,郁默就暗道不好,可却没有想到,裴靖南是一刀子剜在大腿上的,那血流的哟,别提了……

当时郁默就石化了的,真是见过有人对别人狠心的,这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还能对自己下得去这个狠手的。

伤的并不是很深,可见还是悠着劲儿的,郝贝回来之前,裴靖南还让郁默在屋子里喷了空气清新剂,就是为了去那股子味儿的。

昨天一天一夜都忍过去了,只需再忍这么一天,这一个月的发作就算是过去了。

这个时候却要说打那个针,这不是半途而废的吗?

“没疯,打吧。”裴靖南并不去解释为什么现在要打针。

郁默想的他何尝不知,可是他不放心郝贝一个人出去,裴林什么样的人,他虽无记忆,但这两年来的接触,也是明白裴林这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不可控的事件急眼了的。

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更何况那是人呢,裴靖南眉头都一跳一跳的,关于过去虽无记忆,但有听很多人讲过,艾米讲过的版本,展翼讲过的版本,还有宁馨讲过的版本,一个个的在脑海里回荡着,他们都说当初是莫扬救了郝贝一命的……

其实听的时候,他都很想问一句——那个时候我在哪儿?

是啊,在她遇到危险需要他的时候,他在那儿?为什么救了他命的会是别人?

所以,那怕是臆想也罢,他都想陪着她,为她挡风遮雨。

得,郁默去拿药,很快就给裴靖南打完了针,裴靖南抓了件外套,交待郁默帮忙照顾下家里的孩子,便捏着手机给郝贝打电话了。

郝贝在门口处时,拿起手机看了,接了电知就听到裴靖南的声音传来。

“停车!”上来就这么一声怒吼。

郝贝吓得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正在摁喇叭,这在大门口,前面那辆车堵在那儿跟门卫在问事还是讲话,接电话时,还摁着喇叭催前面的车,肯定是让裴靖南听到了的。

“阿南,我得过去看看,你等我回来跟你说……”

“我让你停车等着我。”裴靖南的声带着呼呼的风声传进郝贝的耳朵里,她一回头就看到那个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快跑着向她这边追来的,她的男人。

眼底忽然热热的,已经学会了坚强,其实她可以自己处理的,但也不知道自己能处理到什么程度,这个时候,没有想过依靠谁,因为知道自己无一可依靠的,但现在他却来了。

拉开车门,站在那儿,冲着还在跑着的男人挥手,不放心他的身体,在他跑过来时,拉着他轻声的说着:“没大事儿的,大爷爷大概是想让二叔看看小苏苏,昨天就有说过,我陪着去,没事儿的,你回家休息啊……”

裴靖南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抿了唇,眼底是笃定的不容拒绝的光芒,这一次,他不要任何人为他的女人出头!他的女人,他自己护着!

郝贝拖着男人的手,撒娇般的放软了声儿,拖着长长的尾音喊着:“阿南,你回家行吗?”真的,她可以自己去的,她并没有软弱到什么事儿都需要男人的。

裴靖南还是那样,不言不语的凝着郝贝。

“阿南,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也会担心你啊,你这几天不能出去的……”郝贝说的心痛极了,心底也很欣慰,你知道她要的从来只是他的一个态度,站在她这边的一个态度,至于是站在前方还是后方这一点真的无所谓的。

“可以出去,打过针了。”裴靖南解开衬衫上的金镶玉的袖口,袖子往上卷着让郝贝去看那个刚刚才打完的针孔,很明显的一个小针孔,但郝贝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乏着亮闪闪的袖扣上。

曾几何时,也曾看到一个男人西装笔挺,就是这样的袖扣,那个时候她在心里冷笑着鄙视,可真是贵气逼人的公子哥儿呢,殊不想今时今日再见到这袖口,心中钝钝的疼着。

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人可以失忆,可以不记得从前,可以伪装,但有些本性上的东西是伪装不来,是失忆也深埋于骨子里的。

一直就在想着,到底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的本尊呢?

现在的裴靖南不是,过去的裴靖东也不是,那个时候,一脸嘻笑,贵气逼人的公子哥儿才是真正的他啊!

忽然有些心疼他,掂着脚尖儿揽着他的脖子,印了一吻上去。

裴靖南莫名的瞪着眼前的女人,这是在勾引他吗?忽而在就在郝贝拖他的手上了车之后,眼光四方耳听八路,看前面的车还没有走的迹象,便勾着女人的身子,扯过来在怀里,低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唔……”郝贝推着他,这男人劲儿大的厉害,从中了盅回来之后,一直就是吃素的,每每都是把她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间或夜半总是能看到他去冲凉,几次她也曾表示过,自己的身体当初苗少兰说过,不会再中盅了的,但这男人都没有动摇过,一直忍着。

那会儿,她还总想,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忍着不难受啊。

他则认真地回答:“只要盅不除,用手你也得跟我过一辈子。”

这会儿却跟疯了一样的亲着她,逼仄的车内,空间小的只剩下暧昧的接吻声儿。

郝贝气喘吁吁的伸手推他,他的力道好生凶猛,嘴里全是他热烈的味儿,让他亲的差点断了气儿的,只能用力推他,眼角余光又看到前面的车子冒着尾烟开走了,就更加着急的推他,可他倒好,直接抓着她手往他脖子上放,郝贝只得伸手捶打着他的背,可是早就让亲的软了身子,那儿还能打得痛他,反倒是被他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茬根磨的难受。

到底是到了三十如虎的年纪,怎耐得住被他这般的亲吻揉捏的?

“好了好了,我们先把车子开走……”

车窗都被门卫敲了,那男人才好梦初醒般的僵在那儿,手还从她衬衣下摆探进去,就那么尴尬的被人逮了个现形。

郝贝直羞的没了脸见人,埋在他的怀里不想出来,倒是男人脸皮够厚,跟门卫说了一句,很快,便听到门卫离去的脚步声儿。

接着她就被他安放在座椅上,听到开门又关门声儿,一直到感觉到车子已经驶离了门卫处,她才羞极了的把眼晴睁开一条小小的细缝,火烧云一样的脸扭过去,飞快的降下车窗,想让冷风吹散这一身的情潮。

秋风吹走了清朝,却也吹来了愁绪,那股子悸动的劲儿可真是难过,正当他才想到这儿时,放在腿上那只手被一只温燥的大手握住,他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似是安抚,又带着无尽的眷恋……

郝贝终于转过头来,就看着男人专注于前方,并未看她的方向。

好一会儿后,他才趁着红灯时侧头看她,手扬起落在她的发顶,轻揉一下,提醒着:“把窗子关上,风凉。”

郝贝笑看着车窗升起,头倚在他的肩膀处,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裴靖南亦伸手揽过她,飞快抱了一下又松开她,发动车子的空档,说了两个字:“一样。”

什么?

郝贝微微一愣,后知后觉的想到他说的一样,自动替换成他重复自己那句话——有你在,真好。

这世间最难得便是情投意合,你的一句话,爱意如藏在无底洞的最深处,却又轻易的被你的他或她瞬间读懂。

裴靖南何其幸,能被郝贝读懂,而裴红国又何其的不幸,没有读懂苏韵的爱。

苏家宅院门口,一水儿的黑色轿车,郝贝数了下,居然有八辆,清一水的奥迪车,简直就跟接亲的喜车一样,每个车子前后方的车牌都是被一个喜字给挡住的,但是每个车前站着的司机,居然是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一看就是练家子,那胸肌,直把西装都撑的绷的紧紧的……

下车前,裴靖南还有点不放心的跟郝贝说:“不要冲动。”

郝贝回了他一笑,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是的,她知道怎么做的。

黑衣人只是守着宅子,看到裴靖南和郝贝时,并没有阻拦,就放行了。

里面裴林和苏鹏还有万雪正僵持着,小苏苏哭的昏天暗地的,嗓子都哭哑了,可见让吓着了,苏鹏手里拿着把菜刀,就把抱着小苏苏的万雪给护在身后。

而华叔则在跟苏鹏讲着道理,什么道理,无非说小苏苏是裴家的孩子,带小苏苏去看看爸爸之类的……

裴林隐着怒气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要不是这会儿时间还早的话,根本就不会跟苏鹏好好的说话,不耐烦的看了眼怀里老旧的怀表,而后跟华叔说:“阿华,再过十分钟不把孩子交出来,就让外面的人进来!”

刚说罢华叔还未应话,郝贝就出声了。

“大爷爷,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带小苏苏去的吗?看您急的……”

裴林冷哼一声,扭头看向郝贝的方向,在触到跟在郝贝身后的裴靖南时,神色怔了怔,随及笑的和蔼可亲地道:“你这丫头忒懒了点吧,这都几点了,说好的十一点就是会面时间,你可倒好,卡着点呢……”

郝贝也笑,苏鹏有点急眼,这是什么情况。

郝贝往前走,越过裴林,走到万雪身边就拧起了眉头,万雪抱孩子抱的太紧了,怪不得孩子会哭成这样的呢。

“雪儿,把小苏苏给我。”郝贝出声。

万雪却是慌张的摇头:“不给,不给,坏人,坏人……”

郝贝看向苏鹏,解释着,昨天就说好的,今天带小苏苏去看裴红国的事情,苏鹏就是再恨裴家人,可是妹妹为了生这个孩子连命都丢了,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要生这个孩子,还不是那裴红国一直着有个孩子的。

所以,纵然再恨,又能如何?

万雪终于把孩子交给郝贝,孩子在郝贝的怀里,慢慢的才不哭了的。

重新坐车上时,裴靖南就看着坐在后排抱着孩子的女人出了神,嘴角扬着抹不明的笑……

郝贝无意间看到,瘪嘴道:“走吧,后面在催了。”

裴靖南恩了一下,缓缓开车,前后左右全是裴家保镖的车子,简直把他们当花蕊一样的护在中间,可见裴红国在裴林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了。

“你刚才笑什么?”小苏苏喝完奶粉便睡了,郝贝这才有功夫问裴靖南刚才笑什么。

裴靖东咧嘴一笑,郝贝看到男人那一口白牙,暗道,又这样,白痴,想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以往也有这样的时候,她问了,他也没给个答案,慢慢的,她都习惯了。

不妨,这次他却给了她一个答案。

他说:“在想你是不也这样抱着咱们的孩子轻哄着。”

郝贝愣了一下,迅速低头,藏下眼底的泪意,抱着小苏苏时,她就是当在抱她的两个小儿子,已经有大半年没有看过他们一眼了,想来,她也是个狠心的母亲吧,居然舍得扔下那么小的奶娃娃。

“我,我……”裴靖南从后视镜里看她这样,也知自己不该说那句话的,一时有点词穷,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还是郝贝哽咽着抬头,对上内视镜中的他的双眼问:“阿南,你会要回咱们的儿子是吗?”

“恩,会。”裴靖南言筒意劾,但心底却一遍地保证着,会,一定会的,是他的,女人,孩子,就只能是他的,不会让给任何人,那怕孪生兄弟也不行!

兄弟是他的家人,那怕要他的命,他都给,但老婆孩子,却是他的命根子,生命没有了根,那将不会再完整!

车子行驶上郊处的公路上时,郝贝看向车窗外,昨天自己还是一个开车从这儿经过,现在却有他陪着,怀里还有小苏苏……

眼看着监狱的大门就在前方了,后面却传来叫魂曲一样的救护车的声响,其它车辆自然是要避开让路的。

原本占了两条车道的裴家车队不得不并为一队,给救护车让了道儿的。

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只是在救护车经过郝贝所在的这辆车子时,原本在安睡着的小苏苏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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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0:咬舌自尽!

这一哭不打紧,郝贝的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眼前也是浮浮尘尘忽大忽小的怪圈圈一串串的冒,傻愣愣的伸手拍着小苏苏。

前面有四辆车开路,他们走中间,后面再跟四辆,前方又有救护车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出事儿了,所以车子开的不是很快,也就没几分钟的路途了,郝贝忽然怪叫了一声:“二叔!”

裴靖南吓得一怔,回头望她一眼问:“怎么了?”

郝贝的脸色开始发白,一手抱紧小苏苏,一手抓着椅后背,喃喃着说:“这条路,前面就一个监狱,再往前很远都是庄稼地。”

所以,救护车的动向,八成就是监狱的方向,他们最怕的不就是二叔知道二婶的事情会想不开吗?他们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点,也就说明,二叔真的有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裴靖南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跟郝贝说了声坐稳了,一踩油门就跟着救护车那条道追了出去。

期间郝贝的手机还一直在响,她只扫了一眼,见是裴林专用的那个号码直接摁了关机,没有理会。

果不其然,他们的车子才刚停下,郝贝抱着小苏苏不敢太快下车,裴靖南先下的车,本来是打算过来给郝贝打开车门的,但眼光扫到停在监狱门口的救护车时,他便站在那儿不动了。

还是郝贝自己打开车门,小心的抱着小苏苏出来疑惑地问:“怎么了?”然后眼晴就死死的盯着那个正在被抬上救护车的担架。

远远的看着,明晃晃的阳光下,血,全是血,担架走着,满嘴的血淌了一路……

郝贝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的圈圈更多了,头有点发晕,喊了一声裴靖南:“阿南……”

裴靖南扶住了她,把她连娃儿一起捂在自己的怀里,听悲鸣般的低泣音,心也是沉甸甸的。

“我,我不该告诉二叔的,不该告诉他的,要是不说,二叔也不会这样了……”郝贝开始自责,真就是昨天从监狱里出来时,她是有过担忧的,但是让裴林那么一出闹的,她把这份担忧搁下了,谁会想到事情就出的这么快,她……

裴靖南低头吻落在她的发顶,沙哑着嗓音的安慰着她:“不管你,不管你,该河里死的岸上死不了,这是二叔的命。”

裴林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但他本人还没有下车呢,早先一步到这儿的保镖就跟他汇报了。

“老太爷,是二爷咬舌自尽了……”

保镖刚才已经跑过去打听过了,可这个地方,离市区多远啊,距离救护车过来,最快也得一个多时,你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人还能保住吗?

再加上裴红国是一心求死的啊!

保镖还汇报了另一件事儿,就是救护车上裴红国也是拒绝配合治疗的,这个刚才看到了,真就是已经成那样了,还是怒瞪着眼,一脸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凶神恶煞。

裴林真就就差一点就倒下了,听完后面这件事儿,又震了震精神,没死,还活着,只要还活着,那怕没了舌头也没有关系,只要活着就好!

这次根本就没有像早上到苏家去要孩子时的好商好量了,直接挥手让保镖过去抢孩子了。

保镖也是为难,他们是裴家的保镖,裴靖南没失忆前,那是他们的主子啊,不过最近两个因为裴靖南的失忆,自然是不记得他们了,可是他们却是记得这个主子的,谁敢跟裴靖南动手,所以没听裴林的直接去抢,是好好说的。

这个时候真要抢,那裴靖南也不会给他们抢走的,冲着保镖点点头,托着郝贝的后腰,跟她小声的说着裴红国现在的情况。

郝贝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跟裴靖南说:“不能让二叔看小苏苏……”这是郝贝这才想到的,昨天裴红国说的那句话,如果二叔想看这个孩子的话,那么昨在就看照片了的,可是昨天没有看照片,再加上现在这个样子,你把孩子往那跟前抱,不是吓孩子就是逼裴红国。

裴靖南是无条件相信郝贝的,不见得别人就也信。

裴林走来,黑着一张脸,拐杖直接就砸在那个保镖的身上,怒骂着:“养你们一群饭桶是吃什么的,这点儿事都干不好!”

郝贝就哭着跟裴林说,昨天裴红国就不看孩子,现在肯定也是不会想看的,不要从孩子身上入手了。

那裴林能相信吗?保镖也是为难,但最终还是上手了,但还没能动得了手,华叔过来拦住了。

“都是自家人动什么手呢,老太爷,我跟少奶奶说两句行吗?”

裴林冷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眼晴就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救护车,不敢过去,真不敢过去的,拄着拐杖的那只手都是颤抖着的。

事情紧急,华叔也不跟郝贝多说什么,直接就说了一句话。

他说:“少奶奶,孩子我抱着你可以放心,我们裴家的孩子,打小儿差不多都是我抱过的,你放心,行吗?这事情紧急……”

裴靖南也有点动摇了,看着郝贝,问郝贝的意思。

郝贝就是哭着摇头,可是这个时候,也许她又错了呢,所以她把孩子给华叔了。

华叔抱着孩子在保镖的拥护下,往救护车处行去,郝贝和裴靖南也紧跟其后,反倒是裴林走到了最后,他是不敢上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救护车上,别说是治疗了,就是医护人员想近身裴红国都不许,那满嘴的血,已经流到处都是,衣服上都是湿哒哒的,全是血了……

华叔老泪纵横的抱着孩子上前,喊着:“二爷啊,看看小小姐呀,二奶奶给你生的孩子,为了孩子你也得活下去啊……”

可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裴红国就像是疯了的样的,那样的刀子眼就剜着华叔怀里那还在襁褓中的小娃儿,郝贝看到了裴红国的那眼神,她读出了恨,拼命的摇头摇头,二叔啊,这是你的亲孩子,不是仇人。

可是没办法,裴红国的眼里只剩下了恨,郝贝捂着嘴的在哭,哭喊着:“二叔,你让医生治疗吧,不要孩子就不要,不要这个孩子行吗?”

行吗?

裴红国的神情总算是不如刚才那样的凶狠了,华叔这才赶紧把孩子抱走,让郝贝上前,郝贝爬上车,握住裴红国的手,裴红国就那样紧紧的抓住郝贝的手,失血过多,舌肌血堵住了气管,裴红国的脸都鳖成了青紫色,这个时候医生在边上小声的说着要插管。

裴红国只是不能呼吸,没法说话,但是他却是能听是到的,那些疼,都比不了心中的痛,他的韵儿死了,他就也活不去了……

昨天郝贝走了,他就想着,郝贝都能想到让他看看孩子想着以后还有希望,那么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怎么可能想不到父亲会怎么做的呢?

本来昨天晚上裴红国就想自杀的了,找自杀工具什么的,在这里也不是找不至,但那都不是存心想死的人的方法,他是存了必死的决心的,所以工具不用找,很容易。

但他还是等了一个晚上,等到了白天,因为想再见郝贝一面,也想让父亲看看他死前的样子,就是想这样的死去,虽然不能为韵儿报仇,却也能解恨不是吗?

别告诉他什么百善孝为先,他不懂,他只懂得,从年少时,爱上那个叫苏韵的女孩时,他的人生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开始他提出要取苏韵为妻时,裴林就反对的。

那个时候,苏韵是呼弘济的未婚妻,人家青梅竹马感情正好,裴红国是没有希望的,家长自然是反对的了。

其实很早的时候,裴红国的理想是当个老师,他的性格原本就是温吞型的,不适合经商也不适合从政,当个老师就是他的梦想,娶一个喜欢的女子,夫妻俩上班下班的过日子,这就是他的梦想。

当然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是苏韵,要是能娶到苏韵最好,娶不到,其实只要苏韵幸福,也许他会娶一个差不多的女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但是裴林跟他说:“你要想娶苏韵,你就得配得上他,想我要不反对,支持你,你就从政或从商,从政的话,我给你铺路,从商的话,就接管家里的生意……”

家里的生意?裴红国是一点儿也没有兴趣的,只能选择从政,那时候想得天真啊,从政又不是父亲能管得了的事情,也是上班下班,多好……

所以,他放弃了原来的数学系,转去政治系,开始学着怎么去当一个政客,事实上他一直是感谢父亲的,最起码前几十年,他是感谢父亲逼他从政的,最起码是那之后才娶了苏韵为妻的。

但他现在又何其的恨这种操纵,何其何其的恨这种身不由已,何其恨,何其恨!

裴林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儿子此时的样子,整个人就不好了,两有一黑,身后的保镖扶住了,他喘着粗气儿地往后退着喊:“扶我回车上,回车上……”

裴红国就那样抓着郝贝的手,走的,双眼瞪的大大的,嘴里不停的流着血,脸的颜色鳖成了乌紫色时,握住郝贝的那只手兀然一松,头稍向左边一倾,就那样的走了……

郝贝痛恨救护车,这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看到至亲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第几次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真的,就是送魂曲……

裴红国死于舌肌失血堵塞气道,死亡时间018年的农历十月初九的上午,那天的天气特别的好,秋阳高挂在上空,京郊的天空都是一片的晴朗,唯有亲人的眼泪,像是阴雨天一样绵绵不断。

裴红国的葬礼于三天后举行,只是短短的的三天的而已,站在墓碑前,扶着黑色的墓碑,手紧紧的抓住,好像上一刻,手中抓住的还是二叔那在颤抖的手掌,带着湿热温度的手掌……

来参加葬礼离去的也差不多了,裴红国和苏韵只有小苏苏一个女儿,孩子还那么小,所以是裴靖南以儿子的身份为裴红国穿的孝衣,郝贝陪着站在那儿,哭红了双眼,这几天真是没少哭的。

来人大多数都是裴红国的朋友和生前的同事,还有一些是裴家的故交,无一不多看郝贝一眼的,实在是不理解这个哭的眼晴都肿了的女子不是裴家老二的媳妇吗?看样子是的,也就是做个样子的,可是你做个样了,也太下本钱吧。

所以他们只是在安慰着裴林,说着节哀和保重身体的这些话……

好不容易人都散了吧,郝贝的手机也响了,是苏莫晓来的电话,抱着小苏苏在山下等着呢,怎么说也是裴红国的女儿,不可能不让孩子来送父亲一眼的,那样的话,以后孩子长大了,知道后也会遗憾的。

这个事儿是郝贝想到的,就像她,你说她遗憾不遗憾,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亲爸是谁的事儿?你问她遗憾不遗憾,很遗憾的!

但显然,有些人不这样想!

就是裴林,苏莫晓抱着小苏苏上来时,保镖就给拦住了,说是裴林的意思。

苏莫晓当时就想转身走,但为了孩子好,忍住了。

郝贝走到裴林跟前,跟裴林说让小苏苏过来是她的意思,真就是好声好气的跟裴林讲这些的,但是裴林忽然就扬起手来,但没打到郝贝,被裴靖南给护住,那一巴掌扇在裴靖南的胳膊上了。

等裴林还想拿拐杖打上去时,裴靖南一伸手就握住裴林的手腕,冷冰冰地道:“尊你是老人,你要为老不尊,那就别怪我动手了。”

“翻了,翻了,你还翻天了呢!”裴林把拐杖戳在青石路上,戳的笃笃笃直响,一副要气晕的模样。

可裴靖南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记忆都没了,对亲爸裴红军都没多少感情的,你让他能对裴林这个堂大爷言听计从,那抱歉的很,他做不到!

“阿华啊,阿华,你看看,看看,这小崽子这是长大了,不是小时候我背着他骑大马的时候了,看那什么眼神,狼崽子啊,有这么看着爷爷的吗?”裴林开始哭上了,那么一个老头儿,家里出了这样的变故,不伤心那不可能,眼泪真不是作假,当场就飙出来了……

哭的那叫一个惨哟!

郝贝见过失去亲人的妇女们哭,是那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哭喊着,啊,你走了,可让我怎么办啊……

就这种,她从电视还是现实中见过是不少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像裴林这样的,像个妇人一样,一屁股就坐在了青石路上,哭喊着:“红国啊,红国,你看看,你走了,扔下我这老头子,尽让人欺负了,你看看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这哭的让裴靖南的脸上黑的不能行了,华叔都是愣神了,老爷这是太伤心了啊!

唯有郝贝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这几天没见哭,这会儿哭,那是真伤心,便也没有问他了,走过去,抱过苏莫晓怀里的孩子,往墓碑前走,抱着孩子跪了下来。

才跪在这儿,裴林看到就不依了,抓着地上的拐杖就要扔过去,却砸在不动如山站在郝贝身后的裴靖南的腿上去了,裴林就像是个疯子一样的,抓起地上的小石子,砸去,但因为有裴靖南在身后挡着,郝贝还是抱上小苏苏,给裴红国磕了三个头。

裴红国没有和苏韵葬在一起,因为裴林不允许,在这一点上,苏家人没坚持,郝贝也没有坚持,人死都死了,不是说你把他们葬在一起了,下辈子他们就还能在一起,说白了下辈子有没有还是会事儿呢,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跟裴林起正面的冲突。

唯独今天才是第一次惹裴林不快。

惹了裴林不快,不可能不去解决,毕竟她也不是那么傻的人的。

让苏莫晓带走小苏苏之后,郝贝拉着裴靖南和自家的两个儿子,一宁太小,也没让来,因为裴林也不待见一宁的,就这么一家四口跪在了裴林跟前认错。

“大爷爷,是我的错,但我不想让孩子有遗憾,二叔没有了,你还有我们。”这错认的心不甘情不愿,但郝贝却是满脸泪水,一副你让谁看了都得动容的模样。

裴林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手伸向小瑜和小曦,喊着:“乖孩子,来,来……”

裴瑾瑜拧了下眉,不情愿,这样的人他不想说他认识,更加的不想跪下,但是妈妈说这是家人,是太爷了,是亲人,刚失去二爷爷,太爷爷肯定很伤心,所以他们要对太爷爷好……

裴瑾瑜没动,裴黎曦起来了,走过去,扶着裴林起来,神色还是淡淡地,说出的话,却是关心人的。

他说:“妈妈说的对,太爷爷还有我们。”

裴瑾瑜也起来,走过去,扶住了裴林的另一边,咐和着哥哥的话:“对,还有我们。”

面上一团和气,裴靖南也扶着郝贝站起来了,一家人要往回走,先在裴家老宅,现在裴林就住在这儿,家里一下就没了两个人,院子里也显得冷冷清清的……

吃过午饭,裴林就说话了,跟裴靖南说的,但家里人也都在。

“阿南啊,我想把你爸爸接回家来,有家一直住医院,也总不是个事儿……”

裴靖南抬头,看着裴林,似有不解。

裴林就解释着说,家里就剩下他了,难免孤单,还说裴红国活着的时候就常说应该把裴红军从医院接家里来的。

裴靖南犹豫了一下,医院里有专人伺候照顾,并且有医生,方便不说,也很专业,在家里照顾的话……

倒是郝贝开口了:“这样大爷爷你会不会太累了?”

裴靖南便也没吱声了,家里的事儿,都是郝贝说了算的,听她的吧。

裴林暗自动气,看出来了,这二小子,就是个妻管严,但郝贝面上做的让他挑不出什么来的。

“我能累着个啥的?家里有佣人,就是接到家里来,也会找个医生护士住进来,我就是每天能看到家人就……”

裴林的话还没说完,郝贝就泣声打断抢话道:“那我们一家子也搬回来,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裴林一怔,嘴角有些抽,要是说没有郝贝,他是愿意的,但是有郝贝,你郝贝算个什么东西,但这脸啊,还不能撕破,因为忌讳着裴靖南护着郝贝的。

“那成什么样了,阿南还得你照顾,贝贝啊,你就放心吧……”

裴林说的和善,郝贝却听出另一层意思来了。

“呵呵,好,那我们常回来看您和我爸。”这话说的郝贝都想吐了,但最终还是这样的说了。

倒是裴黎曦和裴瑾瑜几乎同时开口说:“我跟爷爷一起住。”说完两兄弟都对看了一眼,郝贝拧着眉头,不太情愿,她宁愿自己涉险,也不愿让两个儿子出面。

但这次是裴靖南接话了。

“小瑜回来住。”一句话,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小瑜不服,嘟着嘴地反对:“为什么让哥留下不让我,我也想陪着爷爷和太爷爷,哥天天不爱说话冷冰冰的,多没气氛啊……”说完腻在裴林的怀里,撒娇地说:“太爷爷,你说是不是啊,你选我了选我了……”

如果不是场合时机都不对,郝贝都想笑的,这小瑜,当是选美啊,选你选你的……

裴林的眼底有欣慰的笑意,干枯的老手抱着怀里的小孙子,嘴巴这么甜的小小子,那能不喜欢,巴不得两个都陪着他才好呢,然而,他心底还更是看重老大的。

郝贝讪笑着伸手拉小瑜,嘴里说着:“你们太吵了,会吵着太爷爷的……”不舍得,不舍得把孩子送入狼窝的。

“呵呵,你们要都来太爷爷这儿,你妈妈也不放人啊,明显就是偏心着你的,哪里舍得你,我老头子也清净惯了,就让小曦回来陪着我们爷俩吧……”

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华叔去安排医院那边先把家里安装上医疗设备,然后再办出院,聘请医护人员之类的这些都是小事儿,而郝贝要做的就是把小曦的东西收拾好送过来。

从老宅出来,郝贝就没理裴靖南和两个儿子,疾步往车子处行去,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别说是现在知道小曦是她亲儿子了,就算小曦不是她亲儿子,她也不想让小曦过来的,她可以等,可以慢慢的等的,但是裴靖南就那样舍了一个大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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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1:折磨

父子仨人走在后面,小瑜喃喃地说着:“我妈生气了。”

其它俩人点点头,小瑜又重复了一句:“我妈生气了。”

裴靖南伸手抚在孩子的发顶,无奈的叹气:“她只是不舍得你们离开她。”

裴瑾瑜摇头又点头,然后陈述着自己的想法:“我妈只是不想让我们……”怎么说呢,他也不小了,能看出点什么,可是妈妈总是把他们当成孩子。

父子仨人才上车,郝贝扫了一眼,确定他们都坐好了之后,便一脚油门踩下去,放家的方向驶去了。

这一路上,连最多话的小瑜也是看着郝贝冰着的一张脸不敢多说什么废话了,一会儿冲爸爸挤挤眼,一会儿冲哥哥挤挤眼,挤到最后就只剩下白眼了。

到了家,郝贝停了车就往屋里冲去,直接回屋,砰的一声把门给甩的震天响。

“爸,我妈……”裴瑾瑜有点难受,妈妈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裴靖南拧了拧眉头,这几天为了二叔的葬礼也是熬的眼底一串红血丝的,看着小瑜那担忧的神色,还是扯了抹笑出来,道:“没事,你帮你哥收拾下行李。”

裴靖南交待完毕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大床上,中间高两头低的,那女人把她自己给捂在被子里了呢,嘴角抽了抽,拾步过去。

郝贝无声的抽泣着,察觉到床榻上的重量时,又赶紧咬住自己的手背,知道不该怪他的,可是心底又真的是很委屈,你说他们家这些破事儿怎么这么多呢?

裴靖南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湿纸巾,一边仔细的拭着每根手指,一边开口解释着,“小曦是这一辈中的老大,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该让他去尝试着做。”原本就不是个爱解释的人,失忆后更是话少的厉害,这会儿却又不得不解释着,也只是这寥寥数语,便算作解释了。

郝贝猛然掀被而坐,通红着双眼地低吼着:“可他是我儿子,在我眼里就永远是个孩子!”这是一个当母亲的,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孩子,有危险了她来抗,有困难了她来上的……

裴靖南愣了一愣,没料到这点小事儿,她就哭了起来,不就是去陪陪老人吗?至于吗?

郝贝抓了把头发,很是烦燥的又躺下道:“算了,跟你说不明白的。”

裴靖南薄薄的唇轻抿,双眼轻眯地凝视着睡下的郝贝,良久才开口问:“你有事儿瞒着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十分肯定的神态和语气。

郝贝一时有点乱了,二叔说的,这个事情,没有十成的把握的话,谁都不要告诉,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的。

“胡说什么,我能瞒你什么事儿?”郝贝装作生气的样子嘟囔着。

裴靖南却更加的肯定了,失忆后虽然跟郝贝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就这些时间也足够让他把郝贝给摸得清清楚楚的。

这姑娘跟他说话,从来都是看着眼晴的,刚才却躲开了他的眼晴讲那句话,说明真是有事儿,而且这个事儿还不会小的了,联想到她曾独自去见过二叔……

裴靖南眉头皱的死死的,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说:“小曦是家里的老大,这个家,以后都是交给他的,不管这个家的什么事情,他都得第一个出头,当然他还小,有一些他处理不了的,我会去处理,而你,不需要,也不允许你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郝贝没吭声。

裴靖南扳着她的脑袋,让她的眼晴看着他,有些生气地加重了语气:“郝贝,我说的话,你最好给我记清了,记住了!”

郝贝那原本都收起来的金豆子,瞬间又涌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她初初遇上的他,没有温度,冰冷,无情,残酷,像个魔鬼一样的凶狠的命令她,还咬过她……

“裴靖南,你欺负我!”想到从遇上他开始这几年过的生活,郝贝总是会委屈的,一时想的就有点多,那眼泪就断了线似的拼命的往下掉……

裴靖南傻眼了,他应该就不像是会哄女人的那种男人,可这会儿,她哭了……哎……

“我没有。”解释着,并把她给抱到怀里,像抱个孩子一样的,拭着她的泪珠子,又是一叹,怎么感觉多个大女儿了呢。

殊不知,女人是哄不得的,越哄越哭的厉害呢。

“你有,你有,从前你就欺负我……”

“我没有。”

“你有,就是有……”

“没有。”

“你敢说你没有,你敢说,你再说!”

“呃,好吧,算有行吗?”

“怎么能是算,本来就有欺负我!”

“好好好,有,那咱能不哭了吗?”

“为什么不哭,我就要哭,偏要哭……”

“好,那你哭吧。”

“裴靖南,你敢让我哭,还说你没欺负我!”

“……”

“裴靖南,你不理我,你不跟我说话……”

“……”

裴靖南抚额,真是败给她了,真吵呢……

低头,吃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把她那些未出口的话全都给吃进肚子里去。

一吻终罢,两人都是气喘吁吁地,她的小脸儿红艳艳的,一双水眸儿凝着他,含羞带怯地惹人疼爱极了,眼泪倒是没了,男人欣慰的笑了。

郝贝的脸红红,心头也是一松,还好还好,没有再追问下去了,只是他这样饿狼一样的剜着她,还是让她有些许的不自在,讪讪地问:“小瑜和小曦呢?”

裴靖南无意识地答着:“收拾东西呢。”心里埋怨她不懂情趣,真是的,你男人这时候稀罕你呢,你在这儿想孩子,真是不给你点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了。

夫妻、情人间的惩罚,从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中有我来我中有你,好不美妙。

……

等郝贝再走出屋子时,居然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妈妈,妈妈,妈妈抱……”一宁看到妈妈终于出来了,小跑步的就冲过来了。

苏韵葬礼这几天,一宁是送到了宁馨那里给带着的,今天才给送回来,送回来就要找妈妈,可是爸爸说妈妈在睡觉,小丫头就一直忍着,时不时的走到郝贝的房门前听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听到妈妈有醒来,就真的没有去打扰的,现在这时看到了,像是怕有人跟她抢一样的,就飞奔而来了。

郝贝弯腰抱了一宁到饭桌前,看也不敢看那个正看着她的可恶的男人一眼的。

虽然因为盅的事儿,没有真正的行过房,但每次都被他这样的欺负着,还是能欺负到她腿软的下不了床的,时而是这样,时而又那样狠狠的折磨她……

想想都羞的厉害,光顾着羞涩了,等坐下来开始吃饭时,习惯性的给小瑜夹了菜,又去看另一边的小曦,却只看到那个座位空空的,夹菜的手顿住,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滚,嘴巴张了张,怒视着刚才还不敢看的那男人问:“小曦呢?”

裴靖南无奈的抚额,心里把大儿子给骂了几千遍,这臭小子,就怕走时郝贝会伤心,所以悄悄的走了的,结果,你看吧,让他看着媳妇儿哭,他这心里也不舒服的啊!

“妈……”小瑜拖着长和的尾腔,开口说着:“我哥去老宅了,然后这周他去,下周我去我哥回来……”这是两兄弟商量好的,轮着去老宅陪着太爷爷和爷爷的。

不说还好,一说郝贝就拍筷子了,一宁在边上不明所以然地还插嘴说了一句:“我也要和哥哥们一起轮着来……”虽然她不知道是轮什么的,可是她就是觉得哥哥们都能去,她也能去的。

“那让……”郝贝差点就脱口而出让一宁去了,但到嘴边的话儿瞅着一宁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时,她内疚的想抽自己两耳光,就算一宁不是她亲生的,可却是她给养大的,怎么能自私的有这样的想法呢。

不管郝贝如何的不愿意,裴黎曦到底还是住进去了老宅。

饭后郝贝给打了电话过去,问孩子吃饭没,问住处收拾好没,问……

一大堆问的,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

裴黎曦捏着手机站在院子中央跟郝贝说着话,看着这座裴家的老宅,这样的四合院,应该是很热闹的,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有二爷爷二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弟弟和妹妹,可现在……

“妈妈,我们小时候,你护着我们,现在换我们来保护你。”裴黎曦淡淡地笑着跟郝贝这么说时,郝贝的在电话这边一个劲儿的摇头,舍不得啊,可又不能……

“小曦啊,我听妈妈话啊,不管看到什么,不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你都不要去好奇,不要去……”郝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个事儿告诉小曦,但又怕告诉小曦,小曦会……

“妈,我长大了,我知道的。”裴黎曦一再的保证了之后,郝贝才算是挂上了电话。

这一晚上,郝贝就没睡好的,一是白天睡的多了,二来就是噩梦连连,总是梦到那个许丽跳楼的画面,还梦到她就在现场,明明那地上的就是许丽的,可是她却看到了小曦,一会儿又变成小瑜,再一会儿变成了一宁,然后是秦憬和秦泺。

就这么一直在她的梦里反复的出现着,冷汗直冒,在裴靖南的怀里不停的抽泣着。

“醒醒醒醒……”裴靖南拍着郝贝的脸,把人给叫醒了,递了一杯水过来,让她先喝一口,然后才问:“做梦了?”

郝贝木然的点点头,揉了揉眼,又躺了下去。

裴靖南把水杯放好,又回到床上,抱她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哄着:“梦都是相反的,不要去想,什么也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什么也不会发生的……

郝贝点点头,不愿去想那噩梦,却是睁着眼晴就到了天亮。

夫妻俩一起送孩子去上学的,在学校门口遇上了裴家的司机,是来送裴黎曦上学的。

郝贝带着两个孩子给送进校园里,家长现在都不让进校园了,郝贝是说有事儿跟老师说,给老师打了话,才进去的,其实跟老师是没事儿说,就是跟孩子有话说。

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才想着得跟孩子通个气儿,不能什么都不说,要以后真出个什么事儿的话……

“小瑜,你打前走,我跟你哥说点事儿。”郝贝支开了小瑜,这才跟小曦说话。

“小曦,我长话短说,就几句话,但是你记住了,妈妈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去做什么,而是想让你心理有个谱,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保命,不许你做什么危险的事儿……”

“恩,好。”

有了裴黎曦的保证,郝贝才简单的跟裴黎曦说了下二叔跟她说的监狱里遇上的那个犯人,然后知晓的许丽事件的幕后操纵人是裴家的人的事情。

裴黎曦勾了下唇,向妈妈再次保证着:“妈,我跟我爸不一样,我以前跟我爸一样,现在不一样了。”

郝贝听得迷迷糊糊的,什么叫从前一样,现在不一样,没弄明白,可是等她走到外面看到在和裴家司机交谈的裴靖南时,忽然就明白了小曦的意思,她儿子是说,和以前的爸爸一样,护着家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因为是家人就要护着,家人也分好坏的……

郝贝欣慰的笑了笑,走过去,听裴靖南跟司机说的是今天老宅那边上那些医疗设备的事儿,全是医院直接购买的现在裴红军病房里的所有设备,几乎是平移到家里的。

再就是医护人员,这些几乎不用裴靖南这个儿子操什么心的,裴林一手就全交给华叔安排去了。

“那我们去哪儿?”坐上车郝贝这么问着。

裴靖南想了想,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怎么着也是他爸,虽然也没有觉得是多亲的,问郝贝愿意去不,郝贝自然是愿意陪着他的,作戏总是要做足全套的。

裴靖南开车,郝贝刷手机玩儿,多少年了这个毛病就没有改过,还是爱玩。

刷着刷着就看到一个热点消息,说是京都某监狱附近有内裤内幕。

郝贝现在对监狱这个字睛就相当的敏感,点开了一看,看到那个曝光的图片时,就一怔。

那是,那个内裤上面有字,那内容不多,但却写着几个时间,然后还有几个姓氏,据下面的猜测是往监狱里面送的,不知道怎么就落在监狱外面了。

内裤郝贝是不认识,可郝贝认识那个内裤在一起的那些东西啊,那就是前些天她第一次要去看二叔时,裴林让她带进去,并嘱咐着让他告诉二叔那些内衣都是二婶给准备的。

当时她生气把那些东西给扔了的。

正想着呢,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接了起来,是华叔打来的。

“贝贝啊,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问你前些天让我送给二爷的那些东西,你怎么处理的……”

郝贝呵呵地讪笑了一声说:“华叔,别拐弯抹角了,我刚好看到新闻,你们也没有说那些东西另有玄机,我生气大爷爷说的那些话,所以把东西扔了,现在网上暴出来了……”

“哎,丫头啊,你那么实在干嘛呢!”华叔无奈的说了一句,就说没事儿了,便挂了电话。

裴靖南看了过来问:“那些东西出问题了?”

正好红灯,郝贝便把手机举到裴靖南眼前,让他自己地。

裴靖南看这个东西,一眼就明白,那些是暗语,通串读下来,是一起周旋减刑的事情的……看来是裴林的安排,只是裴林就是一个商人,能把手伸到监狱内部去,可真是让他有点吃惊的。

“大爷爷的手可真是大啊!”郝贝感叹一声,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只觉得命运弄人,也许二叔要是能想开点,没准很快就能出来了,但前提是二婶要是没有死的话,还有可能。

现在倒好,不这你裴林计划再周全,儿子还是死了。

裴家那边,华叔跟裴林解释着郝贝说的那些话,但裴林现在是不待见郝贝极了的,拐杖笃笃笃的敲在地上,那张脸阴的不像话了的。

“老太爷,贝贝对二老爷也算是……”

“算是什么?算什么?算是好,那她怎么没有替我的红国去死呢,死的怎么不是她呢!她要是真为红国好,为什么不把按我说的做,为什么要扔了那些东西,为什么……”

裴林变身十万个为什么地生气地吼着,那眼晴就像是淬了毒汁儿一般,越说越气,最后说的捂着胸口老泪纵横地就呜咽了起来。

你问这世上最伤的是什么,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裴林从来没有恨过谁,却在此刻,恨了起来……

医院里,裴靖南和郝贝过来看裴红军时,却意外的看到病房里坐着的女人,是大腹便便的裴雅。

郝贝吃惊的看着裴雅,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不光郝贝吃惊,就是裴红军也是疑惑地出声道:“小姨?”

裴雅还是那样的坐在那里没有动,眼晴一直就是盯着裴红军看的,不明白在看些什么,那样的出神,喊她居然都没有听到的。

一直到裴靖南又重重的喊了一声,裴雅才猛然的扭头看过去,看到是郝贝和裴靖南,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急着要站起来,但肚子太大,忽然要站起来,站到一半儿时,半挺着腰,眼泪往下掉的喊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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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2:阿南,我不想生了

“阿南……”

那一声阿南叫的,打着弯弯带着旋儿,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寻求庇护,又似是那受了委屈的女子在向男友撒娇,是怎生一个又娇又嫩惹人怜的光景。

说实话,郝贝是有点吃醋的,总觉得裴雅太依赖裴靖南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很依赖,这一点儿也不科学,她就敢打保票,这绝对就不正常的!

裴雅没起来,是察觉到肚子一阵阵儿的抽疼了起来的。

临近预产期,裴雅在苏韵出事后就被送进医院了,预产期是在昨天,可昨天肚子愣是没动静,医生给检查了,说是她以前生产过,并且因为胎儿较小,发育的不是太好,故而在胎盘没有老化的情况下,还可以再等几天也没有关系的。

待裴靖南正要大步往里面走时,郝贝却鬼使神差的一伸手拽住了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郝贝很不喜欢裴靖南把裴雅看得这么重。

裴靖南疑惑的停下步子望着自己的小妻子,勾唇深意一笑,大手抚在郝贝的发顶,像是一个父亲在安慰使性子的小女儿一样的凝着她,那样了然的眸光让郝贝的脸上赫然一红,手下便也松了。

裴靖南没有耽误的过去,扶起了裴雅,裴雅当下就软了身子,没有骨头一样的靠在裴靖南的怀里,往郝贝那儿看去,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胜利者,让郝贝瞬间就红了眼,她吃味儿,很吃味儿……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寻人的广播,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裴雅。

郝贝和裴靖南都看向裴雅,居然是走丢,在这医院里能走丢,原来是偷偷的跑了过来。

裴靖南那英俊的面容上瞬间就笼罩着一层寒霜,睇了裴雅一眼,不动声色地道:“小姨,你是我小姨,请自重。”

裴雅的脸红的跟关公一样,低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但另一个小姑娘却也是勾了唇,一脸的灿笑跟她说:“小姨,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又该让你那好儿子着急了的……”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展翼人未到声儿先到,就嚷嚷开来:“我妈,你真是不的丢人是不是啊,都说过了,你不要来看我姨父,你是非得让人……”

到了门口才注意到屋内有裴靖南和郝贝时,展翼赶紧住了口,但脸色明显就是不太好,走到裴靖南跟前,扶住裴雅时松了一口气儿。

郝贝注意到展翼扶住裴雅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浮起,明显就是盛怒之中,难得的上盛怒之中还能有这么一张笑脸的。

裴靖南是冷着一张脸,展翼就赔着笑脸,想把裴雅带走,但裴雅明显就是扒拉着裴靖南不松手的样子,展翼的手上的力气就大了一结,裴靖南拧着眉头瞪着展翼的那只手道:“你捏疼小姨了。”

展翼一听就怒了,脸就涨得更红,瞪着裴靖南吼道:“哥,虽然是你小姨,可这是我亲妈,我还会害她不成吗?”

裴靖南他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没再说话。

展翼就喊着裴雅来接话:“妈,你自己说,我这个儿子对你不好吗?不像有些人,妻管严啊,老婆不喜欢我妈,就把我妈往屋外赶的……”

郝贝凝目注视着展翼,觉得这小子现在越来越长本事了,指嗓骂槐都会使了呢。

裴靖南他唇角一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杀气,冷冷地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是个好儿子就该看到小姨现在不舒服,你还有功夫在这里打嘴仗的。”

展翼被训了,奴性使然,当下真闭嘴了,又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不对劲啊,怎么让他闭嘴就闭嘴呢,可没等他再出声时,裴靖南就一抱起了裴雅往外走,并喊郝贝跟上。

独独留下展翼傻眼的站在裴红军的病房里,他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的看着睡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裴红军,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道:“我的好姨父,你就这样永远的睡着,看着吧。”

裴雅被送回了病房,阵痛开始了,本来就过了预产期的,这会儿开始疼,医生就给检查了,是有要生的可能,但是宫口才开了从两指,距离真正的生产还早着呢,并且觉得裴雅肯定就是能顺产生的,并且这样对母亲还是孩子都好的,所以把这个建议告诉家属,让家属来判断的。

江穆很快的就到了医院,听罢医生说的之后,直接就说了一句话:“顺产。”

方案定了下来,那医生就建议裴雅还是要下床走走的,家人扶着就在病房里走走就行,这样有利于宫口打开。

来扶裴雅这种活,肯定就是江穆最合适了,但是裴雅不让江穆近身的,江穆一过来她就尖叫,就怒骂,就是骂着江穆禽兽不如,她不要生这个孩子等等之类的。

换展翼来扶她?

呵呵,一样的就骂,骂展翼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一通的骂,就跟个疯子一样的,医生看这样子也不行啊,这不看到裴靖南和郝贝了,就说要不让女性家属来试试。

江穆和展翼同时看向了郝贝,郝贝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裴靖南的身后。

裴靖南叹气,知道郝贝不愿意,这也不是郝贝的责任不是吗?于是便开口跟裴雅说着:“小姨,我来扶着你走走行吗?”

裴雅点头了,不吵不闹,目光濯濯地看着裴靖南,伸出手来,医生笑眯眯地在边上说着注意事项。

裴靖南扶着裴雅在病房里走着,裴靖南不说话,倒是裴雅的话有点多,一会儿叫疼的,一会儿说想吃裴靖南做的什么菜的,一会儿又是哭的……

郝贝和江穆还有展翼都站在病房门外,郝贝就觉得这裴雅就是个作货,你好好的有老公儿子在这儿守着你,你却是就要往别人家老公跟前凑,不是作是什么,这得亏是裴靖南的小姨,要不还以为是……

郝贝拍着脑袋,让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转头就看到江穆那样幽深带着柔情的眸子就从没有自裴雅的身上移开过,郝贝觉得像江穆这样的也真是少见的了,说他痴情吧,却是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过要娶裴雅的,可你说他无情吧,对前妻叶丽华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待见,又那样的娇养着裴雅,怎么能是无情呢?

裴雅是看起来年轻,可也不真正的年纪,裴雅是长的好看,但是比裴雅美的年轻姑娘们何止成百上千,江穆不显老,又那样的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没有其它女人,不过,跟江穆就娇养了裴雅这么一个女人罢了。

江穆察觉到郝贝的视线时,看了过来,浅浅的一笑,那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一种骄傲,开口跟郝贝致谢着:“谢谢你们肯陪着裴裴。”

郝贝讪笑一声,说应该的,心里真是忍不住的吐槽啊,叫裴裴,叫的可真是肉麻的呢……

倒是展翼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模样,明显就是对郝贝看不上眼,郝贝就觉得这展翼现在的眼晴就是放在头顶了,别说是对她了,就是对裴靖南也不像是从前那样的尊敬了,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事儿从来就没有细细的品过,现在这么一想就觉得里面大有问章。

不管是裴靖南扮作裴靖东的时候,还是裴靖南失忆后,对展翼这个兄弟都是说得过去的,最多就是维护自己时,会训上就几句,就也不是那样记仇的人啊,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展翼就像是披了展翼的皮的另一个人一样,眼底随处可见那种轻蔑地,看不起人的神色,特别是还有仇恨的神色。

缘何仇恨?

郝贝闹不明白,不禁就多看了两眼展翼。

展翼和江穆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这么扫过去,乍一看,那张脸,居然有几分的相像……

郝贝的脑子轰的一下,眼光就流连在展翼和江穆的身上,细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展翼为何跟着住进了江家,她开始听说时,只当是因为展翼是裴雅的儿子。

可是展翼是成年人,不是未成年,就算是母亲改嫁,也没有把他给带进去的啊,除非是……

“啊,疼……”裴雅又在屋子里叫了起来,叫的这外面在等着的江穆脸上是一阵的焦心,倒是展翼的面色十分的平静。

郝贝这两年没有学会别的,察言悦色的本事倒是学会了不少的,看着展翼这样的平静,忽然生出些许许惧意来,觉得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样的。

江穆满腹的心神都在屋子里那喊疼的裴雅身上,自然不会注意到郝贝的打探,但是展翼却是察觉了,回望了郝贝一眼,似笑非知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发现什么大秘密了,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这话吗?

郝贝打了个冷痉,收回视线,低头不敢再乱看了。

郝贝当初生孩子时,生得快着呢,因为是双生子,所以秦憬和秦泺生下来时,都不是很重,那真叫一个顺,几乎从开始有疼到生也就几个小时的功夫。

可是你看裴雅这折腾吧,从这一天就不停的走了大半天,下午医生来检查,说只开了三指。

裴雅是疼的眼泪汪汪了,扒拉着裴靖南的手就说:“阿南,我不想生了。”

裴靖南也是无语了,没有经历过女人生产的事儿,头一遭遇上,也是一脸的黑线,这个时候是你说不生就不生的了吗?

江穆吃过午饭就要过来替换裴靖南的,可是裴雅就拉着人不松手的。

还是江穆说裴靖南还没有吃午饭的呢,裴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扒拉着裴靖南的手,放了裴靖南离开,还不放心的又叮嘱着:“阿南,你一定要陪着我,你要不陪着我,我估计就活不成了。”

裴靖南一愣,看着裴雅,不解其意。

江穆的脸一黑,冷声道:“说什么傻话呢,让了阿南去休息下,一会儿就过来。”

裴靖南出了病房就见郝贝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坐着,是在吃饭的样子,却是拿着筷子一粒一粒米的挑着捡着。

病房里,江穆好生的哄着裴雅吃饭,可裴雅就是不吃,非但不吃,冲着江穆真是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江穆倒也好脾气,就一直的哄着。

哄到最后时,也是被气很了,站起来剜着裴雅道:“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吗?裴裴,你能别闹我们踏实的过日子不好吗?”

裴雅不闹了,和着眼泪低头吃饭。

江穆坐下,又叹气,这就是个娇气包,年少时就那样,你要一点不顺她的意,她就给你下金豆子,一直逼得你无法投降一样的。

“好了,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气了你就打我,打到你不气为止行吗?”

屋内江穆哄裴雅那是老手了,而屋外,裴靖南哄郝贝却是新手中的新手。

裴靖南都坐下来有一会儿了,可郝贝还是在数米粒儿,就没注意到身边坐了人一样的,思绪都飞到外太空去了的。

裴靖南叹气,扳着她的脸,郝贝这才醒神了一样的,慌张的四下里看,然后爬在裴靖南的耳朵边上咬着耳根子说了她发现的一个秘密。

“阿南,我告诉你啊,我发现展翼跟江穆长的好像啊。”

“呃,然后呢……”裴靖南笑问。

郝贝就叨叨的细数了几点相像之处,还有展翼住进过江家的事情,那个猜测展翼是江穆儿子的事情,还没有说出来时,裴靖南就告诉了她所谓的真相。

“恩,展翼应该姓江的。”

“什么?”郝贝惊叫,这是几个意思。

裴靖南点着她的小鼻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真的?可是你怎么知道的?”郝贝追问,真是害得她以为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呢。

裴靖南摇头说:“猜的。”但也差不多*不离十,这事儿没有人告诉过他,不过所有人都这们的猜测,虽然江家没的大张旗鼓的认亲,但能让展翼住进江家去,也就是昭然揭示了的事实了。

甚至,圈子里有人其实已经称展翼一声江二少的了。

把这些说给郝贝听,听得郝贝目瞪口呆的,原来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一个人还以为……

那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展翼跟江穆之间的那么和睦的了,可是她还是弄不明白,既然江穆跟裴雅上就生过儿子,现在又要生女儿,那为什么这不结婚?

对于这个问题,不光是郝贝好奇,很多知情的人都是好奇的……

裴靖南呢,不是没好奇过,只是仅限于好奇罢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探个究竟的。

裴雅到最后还是剖了,疼了两天了,每天就哭喊着疼啊疼啊的叫着,医生给检查着说才开了四指,最起码得开到七八指这样的才可以做生产前的准备。

开始第一天,裴靖南陪着裴雅还能在病房里走两步,到后面一天,就是裴靖南都不好使了,谁说都不行,再说让她走,她就直接去死了。

就这样状态,又哭又喊的,坚持了两三天,终于到了医生说宫口开了七八指了,差不多能生了的时候,把裴雅送进了产房。

因为胎儿真就不大,所以所有人都觉得这个顺产是肯定的了,但却没有想到,最后关头还是剖了。

裴雅太娇气,哭喊的没了力气,生不出来了,没办法了。

医生肯定要跟江穆沟通的,江穆最后是咬咬牙的问:“真就没办法顺产生了吗?”

医生都急的满头大汗,再不生,要出个意外的了。

最后江穆闭闭眼,又睁开时,眼底人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跟医生说:“那就安排吧,确保大人孩子平安就行。”

江穆的女儿江婧一就这样出生了,小丫头是足月生的,却比普通的孩子都要娇小,赶上早产儿的模样了,生下来就被送进了保温箱。

郝贝听到江婧一的名字时,还跟裴靖东说,这可真是跟你都排上辈份了呢,裴靖南,江婧一,可不就是……

也是闲聊,就问到裴靖南的名字的来由。

裴靖南摇头,其实他们也不知道,也许他们哥俩排的牌子上,就是一个靖字吧,但这个靖字,很多时候裴靖南是它理解为母亲裴静的静的谐音的。

所以,他说郝贝有说八道,江婧怡充其量不过就是他小姨的女儿,他的小表妹,跟他能有什么关系的,再者说了那名字江穆都说了,是江老爷子给起的名字,婧字代表美好的意思,怡也是取的一字的谐音,快乐和悦,不过是说是江家唯一的女儿的意思罢了,哪里有郝贝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郝贝觉得也是,可能就是自己多想了。

裴雅生完了,郝贝和裴靖南去的时间就少了,更多的时是往裴家老宅跑的,因为裴红军也接了回去,每周郝贝和裴靖南都带着小瑜和一宁过来,在老宅住上两天的。

这天便是如此,一宁是很喜欢来老宅的,因为这里可以玩土啊,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喜欢玩,一个人在那院中的小花圃处拿个小钞子翻土玩儿呢。

小曦和小瑜在石桌上趴着写作业,裴红军被推了出来,挪到躺椅上,裴靖南正在给裴红军理发。

裴红军病了之后,一直都是光头的,样子不太好看,但这个是最方便的,不然还得洗头发,基本上一个月都要理上一次的。

郝贝在边上帮着递个毛巾端个水的,两人一边帮裴红军收拾着一边说着话。

就是闲聊的,这就说到了江婧怡快要满月的事儿了,满月宴江家是要大办的,估计这个大办差不多就把展翼也给认回去了的。

郝贝是这么想的,就叨叨的说给裴靖南听了,裴靖南看着妻子一眼,无奈的叹气,暗道女人啊,真是操心的事儿多,那些不关他们的事儿。

不过说到江婧怡那小丫头,裴靖南还是很喜欢的,不禁看着郝贝问:“你当初生两个小儿子时,也像我小姨那样的受罪吗?”

郝贝愣了一下,那天裴雅生产时,裴靖南就曾问过她一句:“你也这样的吗?”

当时她只顾着紧张裴雅生个孩子怎么就生的那么费劲了,就没听明白,现在这会儿又被问起,便叹了口气,就细说自己生产的时候,真不觉得多疼的,不过她没有裴雅那样的幸福,有儿子和丈夫陪着,那个时候,她只有……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陪你,下次我一定陪你。”裴靖南伸手抱了下郝贝,难得说了这么一句哄人的好话儿。

却是听得郝贝身子一僵,讪笑着说没事没事儿,心里也是汗哒哒的,想到那年生完秦泺和秦憬后,去复查身体时,她让医生给她做了个小手术——节育。

“怎么?等我好了,我们还会生孩子的,也要生个女儿,我们生两个女儿……”裴靖南淡淡地诉说着他心中的美好。

虽然说她和她已经有四个儿子了,但是他也想要个像一宁一样的女儿,亲生的,是属于他和她的,也像像江穆陪着小姨一样,就那样见证着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的。

“噢噢。”郝贝敷衍着,生毛线啊,她生不出来了的,她做的是终于节育手术,说白点就是结扎了,还生个毛线啊,不是因为生产时太过痛苦,而是那个时候,她其实有打算过,就和弗瑞德那样的过下去了,也许有一天,真的就习惯了那个男人,也许就,但心中却倔强的去做了那样的手术,把这份美好,一生唯一的生育过的孩子给了裴靖南的……

这个,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可却真觉得有点汗颜。

不禁问道:“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会怎么办?”

“什么?”裴靖南问。

郝贝又重复了一次。

裴靖南想了一下,认真地开口道:“没有如果,因为你回来了。”

其实心里跟郝贝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个时候觉得自己错失了郝贝,心里是痛的,不然也不会去南华那个地方等的,不是一个会往回看的人,所以给自己了一个时间,三年,他去那里等三个年头,如果没有等到她回来,他想他还是会再娶妻结婚生子的……

两夫妻各怀心思的想着过去,谁都没注意到裴红军眼底闪过的一抹悲切,那是一种绝望到没有了生的意念的神态,全身的筋脉都在鼓动着,逼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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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3:惊,居然认他当爹!

裴靖南是没有发现裴红军的不对劲儿的,郝贝就更加没功夫理会了,她正在招呼着小瑜和一宁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

这都一个月了,小曦在这边住的还算习惯。

白天都在学校上学,每周他们回了住两个晚上,差不多到周三的时候,小曦还会回他们的小家住一天,这么算下来,也就在这边住两天罢了。

有时候就像今天一样的,一宁缠小曦让大哥哥也回家的时候,裴林也都是很好说话的,就让小曦跟着回去了。

这天便是如此,一宁缠着小曦就不松手,你说要走了,她就去拉着小曦,嚷嚷着大哥哥一起回家,不回家就哭。

郝贝一边说着一宁不懂事儿,一边却在心底里偷笑,觉得这天底下就再也没有比一宁更可爱的孩子了。

小曦无奈地看着在边上偷笑的弟弟,不用想这就是他弟教会妹妹的,笑着点头说好,然后看向裴林的方向。

裴林也是笑呵呵地就放行了,本来就是人家的孩子,能来老宅陪着点儿,再说不乐意的话,也不合适的。

只是郝贝一家人才刚一转身,裴林那张老脸就拉了下来,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院子,眼底闪过一丝阴戾的神色。

而另一边,果真就如小曦所料一般,刚出院子,小一宁就拽着裴瑾瑜的胳膊开始撒娇要棒棒糖吃呢。

“小哥哥,一宁把大哥哥叫回家了,给一宁吃糖糖了……”

裴瑾瑜变魔术般的摸出一枚棒棒糖来,递给了一宁,笑意十0足。

小丫头现在爱吃糖,可郝贝不给她吃,每次都是裴瑾瑜偷偷的给块糖,小丫头就可听话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种。

裴靖南眼角抽了抽,郝贝不让一宁吃糖的事儿可是当全家人的面都说过,不能给小丫头吃糖,也不能吃冰的之类的,说是什么为了一宁长大之后好,小时候吃冰的多了,长大了会肚子疼之类的,吃糖多了牙齿就不好……

可现在又这样,故而斜了她一眼提醒着:“你女儿又吃糖了。”

裴靖南刚说完,小一宁就嘎吱嘎吱的把棒棒糖给咬碎了就开始嚼了起来,还一边偷看着郝贝的方向。

郝贝一本正经的看了裴靖南一眼反问:“有吃么?”

裴靖南诧异的看着她,再看看嘴巴还在嚼着的小丫头,来回地看,十分的无语,明明就在吃啊!

然后,就见小丫头狼吞虎咽的就把棒棒糖给咽下去了,还张着嘴巴凑到郝贝跟前邀功道:“妈妈,我没吃……”

郝贝笑盈盈地摸着小娃儿脑袋顶处道:“恩,吃糖了牙齿会长小虫子,小虫子会把牙齿全都吃光光,到时候……”

小丫头接话接的也快,就把后面的话给说了下去:“吃光了就只能喝水不能吃饭饭了,不吃饭饭小一宁就饿死了,饿死了就不能见到妈妈了,妈妈也见不到小一宁了,妈妈就会伤心了,妈妈伤心了大哥哥会会打我的……”

这么一连串的因果关系念叨的裴靖南都有点无语了,这什么逻辑啊,从吃个糖能延伸出这么多来……

一家人这是和和美美的回到家里,郝贝开心,裴靖南也跟着愉悦,一切好像都要美好起来一样,但也仅仅只限于好像而已……



江婧怡的满月宴是在江家老宅里举行的,请的大部分都是父亲江穆的亲朋好友。母亲裴雅这边,也真是没什么重要的人了,就请了裴靖南和郝贝夫妇作代表。

孩子们送回了老宅,郝贝和裴靖南去参加宴会,郝贝一边化妆一边跟裴靖南说着满月宴的事儿。

“这肯定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满月宴吧,江家这两年来也没有认下展翼,是不是这次也……”

裴靖南点点头,所有人都这样的猜测着的。

然而,事实呢?

江家,江老爷子的书房里,讨论的也正是这件事情。

“文修啊,借着小丫头的满月宴,让展翼也认祖归宗了吧。”江老爷子是早就认了展翼这个孙子了的,只是儿子一直没有同意搬到明面上,所以才一直拖着的,眼看着现在又有了小孙女儿,那可真是高兴,这么以来,你要结婚你就结吧,江老爷子双手赞成儿子结婚,那怕叶家那家面子上过不去,也没有儿子的一家团圆来的重要的。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儿,江穆却是沉着一张脸,不见喜悦,反倒平添了几分怒意。

“爸,这是给婧怡的满月宴,说那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了,我江文修这一辈子只认江婧怡一个女儿。”

言外之意,不承认展翼?

江老爷子愣了一下,而后气不打一出来的抄起桌上的台历就冲着小儿子砸了过去。

“说的什么鬼话,别想骗老子,那展翼明明就是你儿子。”

“总之,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展翼他叫展翼,一辈子都是展翼!”江穆沉沉地说罢,转身就离去,拉开书房的门时,又是一愣,因为展翼就站在门口的。

“偷听?”江穆嘲讽道。

这个还真是江穆冤枉展翼的了。

只见展翼那好看的眉眼一弯,呵地一声笑了:“江叔叔说笑了,是爷爷叫我过来的。”

江穆也跟着呵呵地笑:“倒是个会说话的。”

俩人就这么简单的寒暄过后,江穆离开,展翼进了书房,待老爷子抬眸看向他时,展翼噗通一声跪于地上,声音有些哽咽着道:“请爷爷成全,不要为难他了。”

江老爷子这心哟,就突突地不能安生,这个孙子虽然有些浮躁,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难得的就是这份护着自家老爹的心思,很是让江老爷子动容,认了,那就是承认私生子,之前没敢让认是因为江穆在位,现在不一样了,既然退下来了,那些功名之类的,都是浮云,没有什么比家人能团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所以老爷子才想着提醒下儿子,就着满月宴,让孙儿认祖归宗,这也是为了儿子好啊,这不是儿女双全,怎么想都是好事儿。

可这个好事儿,到头来却成了他老头子爱管闲事来着,儿子儿子不领情,孙子吧,老爷子这就看不明白了。

这个孙子,明明是很想入他们江家的,但现在是因为小儿子这样才……

“你起来,跪着像个什么样子的。”江老爷子不喜展翼的一点就是少了份他们江家人特有的傲骨,就像现在这下跪的举动,要是大孙子江皑,肯定不会这样做,那小子倨傲着呢。

“给爷爷跪着我高兴。”展翼讨巧的说了这么一句,倒是也起来了,走到江老爷子的身边站着,小声的说着话。

俩人说的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展翼出来时,嘴角是扬着一抹笑容的,但屋子里的老爷子却是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儿,这个老小啊真是让他操心死了的,都这把岁数了还折腾什么的啊。

江婧怡的满月宴,虽然只是在家里举办,但却是五星级规模的,早几天便有人在家里开始折腾开来,就这个季节了,愣是弄的满园花朵争相竞艳的,一副春天在哪里的景象,别提有多奢侈了。

裴靖南和郝贝过来的时间稍早一点,到了之后就见院子里,展翼在指挥着工作人员这儿那儿的怎么摆设的,十分有主人架式,正在训一个把花篮摆错的工作人员。

“怎么办事儿的,不知道这是江家小千金的满月宴啊……”

那小姑娘都让训哭了,一脸委屈地低着脑袋,眼泪啪哒啪哒的往下掉,她就是兼职的,也不是专职,平时也都是这样干的,哪里想到了这家就这不对那儿不对的。

郝贝好笑地看着展翼的方向,也不是嘲笑,只是有种展翼越来越陌生的感觉。

“展翼……”郝贝喊了一声,扯了下裴靖南的袖子,示意过去。

裴靖南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带着她走过去,给展翼打招呼,要按裴靖南现在的心绪,都不稀得搭理展翼的,除非有事儿那再另说,然而妻子这不是想给人家小姑娘解危的么……

“二哥,二嫂,你们来了。”展翼的脸由怒转笑的和裴靖南夫妇打着招呼。

裴靖南淡淡的一点头算是应了,郝贝则是好笑的看着展翼故作惊讶的低低地呼道:“哇塞,展翼,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二嫂呢?”神马意思呢,呵呵……

裴靖南一愣,展翼眼底则酝起了一股火意,刚待发作就听到郝贝的解释:“还是蛮新奇的呢,嘻嘻嘻嘻……”

伸手不打笑脸人,展翼看着郝贝也是无奈极了,总觉得郝贝话中有话,但是又怕是自己多心了。

裴靖南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喜欢妻子这样没心没肺的笑容,睨了展翼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晚宴开始,江穆携裴雅款款而来,虽然人到中年,但是这两位都像是吃了不老神药一般,男人丰神俊朗,女人高贵雅致,就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璧人一般,那样的和谐美好,想让人把一切美好的词汇全都用在他们身上。

江婧怡被展翼抱在怀里和江老爷子一起出现在众人跟前时,众人都是窃窃私语着在议论今天江家这番动作,是不是要认这个私生子呢。

裴雅去补妆,江穆和大侄子江皑站在厅中小声的说着什么,看到女儿出现时,实现就被吸引过去了,幽深的眸子从女儿身上上移到儿子的脸上,那张脸其实综合了他和裴雅的容貌,其实极好,倒是他却又极其的痛恨这张脸的!

“小叔?”江皑笑笑地唤着失神的江穆。

江穆深吸口气,放在身侧的拳头紧握复又松开。

忽然,屋子一暗,晕黄的光晕直直的笼罩江老爷子和展翼身上,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今天感谢大家的到来,老头子我很高兴,呵呵,想必大家伙儿心里也清楚老头子我在高兴什么呢,有乐呵事儿,当然是一起分享了……”

江老爷子说到这儿就停了下来,慈祥的眸光转向站在边上的展翼身上,缓了缓又开口道:“这一喜呢,自然是我们江家的小公主满月了,二喜呢,就要说我老头子认的这个孙子了,老三啊,你来……”

江老爷子说到此,喊着台下的江老三上台,江老三走上台站在了父亲的身边,随意的往下看去,看得对象却是江穆他江皑。

江穆脸色微沉,江皑也是一脸讥讽的笑容,这可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脸呢!

话筒到了江老三的手中,江老三一脸欣慰的笑容看向展翼,然后开口道:“今天,我宣布,认展翼为义子……”

厅内所有人喔了一声,纷纷向江穆看了过去,这是几个意思啊?

江穆的脸黑的跟锅底灰一样,连补妆回来的裴雅都愣神了,她儿子认怎么认江老三当爹了啊,要认也该认江穆才是啊?裴雅不解的看着台上那个儿子,总觉得有些陌生。

江老爷子有些失望的看着台下无动于衷的小儿子,原本没打算这样的,是江穆不听话啊,他们江家的骨血,怎么说不认就不认呢?

这事儿其实也是老三提的。

就在书房里展翼和江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老三来的电话说的这个事儿,江老爷子其实还抱着最后的希望,觉得江穆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阻止的,却不曾想……

哎,悠悠的叹了口气儿,江老爷子又是笑容满面的说着场面话。

除此之外,宴会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展翼今天的风头明显的就是要压着江婧怡的,因为当宴会的大厅里出现了另外三个人的时候,江老爷子又发话了。

“苏丫头你可是来了,爷爷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江老爷子伸手招呼着苏莫晓过来自己身边站着。

苏莫晓拧了下眉头走过去,站在江老爷子的身边。

江老爷子握住苏莫晓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丫头,从云南回来也没有来看看爷爷的,真是个狠心的丫头,这下可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苏莫晓一愣,直觉江老爷子话中有话,刚想说什么呢就听江老爷子开口了:“展翼啊,爷爷不知道能给你什么当做这么多年来的补偿,只能说是给你选一个好媳妇,你看看你的意思,苏丫头可是爷爷很中意的呢……”

宴会中觥筹交错间所有人也是伸长了脖子在看着江老爷子这边的动静呢,听的这话的人反应各异。

宁馨是被姚修远带着来的,姚修远之前得罪江家可是让整惨了,元气大伤,最近才和江家搭上线,这不,就屁颠颠的赶来送心头好来了……

这个心头好不是送别人的,是送给江老爷子的。

江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展翼和宁馨的那些破烂事儿,所以早先就让人联系了姚修远的。

江老爷子那时候的意思很简单,要是姚修远真的就对宁馨是那种放在家里的摆着好看的正式的角色的话,那不如自己讨个人情,把人要过来,当是送给孙子展翼的礼物了。

但事实有点不堪,人家那不光是妻子,还是命呢,江老爷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所以跟姚修远是一拍即合,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了……

展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姚修远和宁馨,看着姚修远那样肆无忌惮的亲着对方,恨不能取而代之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不能!

你以为宁馨就好受了,昨天姚修远来找她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离婚协议书,你要签吗?”姚修远是直接甩了一纸离婚协议书过来的,当时就砸的宁馨心惶惶的不安,姚修远说过这辈子就是死,你也是我姚修远的女人,怎么会轻易地放开她?

“签了,你就自由了,但是以后你和你哥的那些个破事儿,就和我无关了。”姚修远一脸冷漠的样子说着,嘴里叼着烟,一副我厌烦你了,就放你走了的神色。

但是宁馨却不确定了,没办法去想如果没有姚修远它要如何生活下去,不是说她没有自己养活自己的能力,而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依赖着姚修远的。

“怎么,舍不得我了,宁馨儿,老子告诉你,就你给老子戴绿帽子的事儿,你以为老子是眼瞎了不知道是吧,你去找你的小白脸,以后有什么事儿都特妈的跟老子没关系了,你就去要你的爱情去吧!”

最后呢?

宁馨放弃了自由,和自由和爱情比较起来,她更像是藤蔓一样,嘴上虽然厌烦跟姚修远夫妻关系,可实际上却有依赖着这种关系,并且很怕姚修远的报复。

宁馨一直都活的很明白,她是喜欢展翼,不知道喜欢什么,就是喜欢。

但是展翼之于他来说更像是校园里纯纯的初恋,不管姚修远信与不信,她一直记得自己的承诺,所以根本就没有姚修远说得神马戴绿帽子这种事儿发生……

放弃自由和他自己所谓的爱情不代表姚修远就能原谅,姚修远直接就一句话,我要你全心全意的当我的妻子。

就这样才有了眼前这一出活春宫,不只是现在,昨天晚上那个也是激情澎湃的,不得不说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想连在一起了,心其实也会慢慢的靠近的。

就像是宁馨一样,她不能否认,姚修远也是不一样的。

“哎……”江老爷子又是一叹,抓起展翼的手和苏莫晓的那只手相握在一起,唤回走神的孙子道:“你们和我一起去书房一趟。”

书房里,江老爷子也不客气,放了一份视频给展翼和苏莫晓看。

视频的内容就是姚修远送来的,只放到宁馨抱住姚修远说不离婚好好过日子那儿就没有再放下去了……

但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展翼心里却是明白的,那女人那样妩媚的明艳的脸色足以说明昨晚上她过得有多么的满足,说不恨是假的,可是他就是爱那个女人,那怕她的选择不是他,他也依然的爱她的,刻入骨髓的爱恋是没办法平息的。

“展翼啊,人这一盛会经历很多事儿,也会遇到很多人,不见得事事都能按自己喜爱那个来,但是可以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再者说了,你怎么没想过,那个女人不爱你,或者说爱你没爱她自己多,你这样就是个傻啊……”

“爷爷,你让我想想,我现在很乱。”展翼说着抱头蹲了下去,一副痛苦的神色。

江老爷子看了看苏莫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苏莫晓微微失神,其实有点伤感,感情是他自己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报怎么的,要不然上次也不会那样就不了了之了……

江老爷子把书房的留给他们先行出去。

苏莫晓到底还是蹲下身子半抱着展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烦我这样,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展翼,我喜欢你,也希望你开心快乐,没了爱情,你还可以有事业,还可以有其他的……”

展翼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把甩开苏莫晓,红着眼的怒吼了起来。

“苏莫晓,我不知道你和我爷爷是怎么说的,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展翼,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你,我心里有人,你要是愿意那就这样,不愿意没人拿枪逼你……”

苏莫晓的眼睛闭了又睁开,谈谈的一笑,“那很好,我也真怕你会移情与我呢。”

很久很久之后,展翼后悔着他此时的铁齿,狠狠地抽光自己几耳光,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爱情更是这样的可遇不可求,要不然怎么会有那句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话呢。

同理,没有得到的才是最美好的。

现阶段来说,宁馨就是展翼心中的那抹白月关,而苏莫晓就像是那惹人厌烦的蚊子血一样,进入了他的生命中,并慢慢的变成了他心间的一枚朱砂痣……

今天江家的满月宴上最后暴出来的三喜就是展翼和苏莫晓的婚讯,这个消息暴出,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的,欢喜的自然是江老爷子,他看人不会看错的,苏莫晓是个好姑娘,当得起他们老江家的儿媳妇。

愁的人也是大有人在,首先就是苏家从上到下就没有赞同的,其次就是在京都帮裴靖南忙的郁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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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4:订婚

苏莫晓和展翼在一起,几乎就没有一个人看好的,苏家上下就连智商跟小孩子差不多的万雪都是嘟嘴抱怨起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展翼的人缘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苏鹏这个父亲自然也不同意,但是奈何苏莫晓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苏鹏也无奈,只是叹气又叹气的。

郝贝回去这一路上也没少根裴靖南叨叨这件事儿的,但是不管她再为苏莫晓打抱不平,也不得不承认一点——这是苏莫晓自己心甘情愿的事儿。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所以抱怨过后,郝贝便也只剩下一声叹息……

苏莫晓也是头痛死了,以前不知道多少人劝过她说,喜欢就去争取,现在倒好,一个个的都来反对了,是不是真的要让她像以前那样当圣女啊?

这不,又来了,刚放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无奈的按了接听键,没等对方说话就先开口道:“郝贝,你快饶了我吧,别提这个事儿,我不需要你的想法……”

郝贝一愣,嘻嘻笑着道喜:“莫晓姐,是不是很多人打进电话烦你了,安了,我打电话只是想说,莫晓姐你好好地把握,感情的事儿,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努力吧。”

苏莫晓吁了口气儿,挂上电话时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没有做错的。

然而,错没错的只是相对而言的罢了……

电话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这边挂掉,那边又打来,只是这个号码苏莫晓凝了好久也没有想好是接还是不接。

但是有人却替她作了主,展翼抢过手机就花开了接听键,免提灯亮起,就传来宁馨怯懦的声音来。

“苏莫晓,我们能见一面吗?”

“……”苏莫晓微微一愣,看向展翼。

展翼冲苏莫晓点点头,苏莫晓才开口回话:“好,地址你定。”

宁馨说了见面的地址,就挂上了电话。

可是展翼的视线却没有从手机上移开过,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真的就觉得特别的痛苦。

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可是这有怪得了谁呢?

那个女人一直都是说过的,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是他一直就麻痹着自己说,也许慢慢的她感动了,就会和自己在一起了。

却不曾想等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苦不堪言,但却只能把这种苦往肚子里吞!

“你去见她,问她有没有一点爱我。”展翼简直就是把苏莫晓当下属了一样,直接就这么的命令道。

苏莫晓微不可察的拧了秀眉,你一眼展翼反驳:“和她谈什么,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想问就自己飞去问。”

展翼怒,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苏莫晓。

苏莫晓却是当没看到一样的说:“我会站在你身边不代表就是任你搓圆捏扁的,展翼,现在我喜欢你,也是可怜你,不希望你再错下去,懂吗?”

展翼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吼道:“苏莫晓,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我不过是可怜你没人要,你……”

苏莫晓抬头看着展翼,灼灼的眸光中带着某种怜悯的神色,你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展翼的吗?

小时候就羡慕展翼,和展翼比较起来,她也算是幸福的了,展翼无父无母陪伴的童年里,她是有父母和弟弟相伴的。

那个时候的她是可怜展翼的,总觉得这个细皮嫩肉,脸蛋软面团似的小男生太可怜了,没有父母陪伴啊,很快,苏莫晓就羡慕起来展翼了。

因为父母离异,更加因为母亲的带走了弟弟。

她开始叛逆,抽烟,喝酒,俨然就是一个小太妹的,那个时候再看着展翼那个原本需要她去可怜的小男生,居然隐隐的羡慕了起来。

羡慕过后就是嫉妒,嫉妒人虽然没父母在身边,却有两个好哥哥,总是在想要是自己也有哥哥该有多好啊,那会儿甚至还试图找过方海棠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可能就是她哥哥呢……

事实证明,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想多了。

认清现实之后就把展翼堵在了小道上,可能展翼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她堵的,因为她是直接用麻袋套住展翼的头这样胡乱打了一通,可是那天她不舒服,正好月经,打着打着自己也晕倒了……

不知道展翼那时候太傻还是她运气太好,正好有展翼的同学欺负他走哪了之后又是好一统的把展翼揍了,等到展翼的哥哥们来到的时候展翼已经昏迷,同时昏迷的还有苏莫晓。

按理说是裴家两兄弟救了苏莫晓的,可是苏莫晓的脑子里却留下了关于展翼的记忆。

两个人一起被送来,住在一间病房,裴家两兄弟忙的要死,来的时间也少,那时候就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的。

展翼让打的有点狠,苏莫晓的伤势到没有多严重的,一起在医院里住了七天才出院的。

出院时展翼有人接,苏莫晓是一个人,其实她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想到回家也是一个人就一直耗到不得不出院的时候才出院的。

出院后,她就没再见过展翼,只是总会想起那时候,那小小男生眼巴巴的望着病房的门口数着日子说:“我哥怎么还没来呢……”

苏莫晓明白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孤独的小男生。

后来,见面的机会少了,再后来,有一起工作过,不知道是因为小时候的愧疚,还是怎么回事儿,就那样注意其他来了,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其实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她放不下这个男人就像是放不下曾经的自己一样,所以她想试一试是不是真的不行,如果真的不行她想她回放弃的。

卧槽!展翼的怒火就这样的被苏莫晓给看没了。

莫名的对这个男人婆,展翼还是有点怕怕的,特别是她这样的眼神,好想看尽了他的心思一样……

“看什么看的,你这个女人……”

展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苏莫晓给打断了。

“你终于承认我也是个女人了,展翼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我能保证的是,我会陪着你走下去……”

苏莫晓语重心长的说完,眉脚轻轻一扬后,遂转身淡笑着看向展翼,能走多远她就不知道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展翼愣住了,苏莫晓的笑很温暖,她的眼神也充满柔色,就像是雨后的一束阳光,明亮,耀眼。

“展少爷,江先生让你去他书房一趟。”佣人轻扣了下门板提醒着客厅里的这两位。

展翼回神,尴尬的轻咳了一嗓子,冷哼道:“反正我就是不会喜欢你,也不许你对宁馨说难听的话。”

苏莫晓潇洒的转身就这样的走出展翼和佣人的视线。

佣人其实心里很想说,展少爷你是喜欢苏小姐的吧,不然为毛线看人家的背影都看这么久呢?

“怎么?还有事儿?”展翼后收回视线,凝着佣人阴沉的问话。

佣人赶忙摇头退下,长吁了口气,拍拍胸脯觉得这位也不是好伺候的啊,果断的还是大少爷好伺候。

书房里,江穆双手背后,来回的走着,一直到听到门被叩响了才停下脚步,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声音低沉的应了一声让来人进来。

来的就是展翼,他知道生日宴上的事儿,江穆会不悦,但是他以为昨天宴会过后江穆就会找他训话的,只不过比预计的晚了点罢了。

进来后,展翼就站在那里,没出声,仿若空气一般,惹得江穆不得不抬头看了过去。

眼前这年轻的男子桀骛不驯的神态趁着那张如玉的脸庞,怎么看着都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江穆还记得几年前看到的那张脸,阳光朝气,喜怒哀乐都写在一张脸上,那个时候江穆是不喜的,觉得一个男人,你把情绪写在脸上能当饭吃吗?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怀念那个时候的,最起码那个时候的展翼不像现在这样的不可控!

想来昨天生日宴的事儿,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道:“怎么不说话?”

展翼这才回话道:“看到小叔叔在忙,侄儿不敢打扰。”

瞧瞧,多么的有礼貌啊,可这话听在江穆的耳朵里就怎么听这么别扭的!

“呵,你这是怪我不认你吗?还是说你想承认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还是你想从江家得到什么?”

“小叔叔过虑了,我只想照顾好我妈妈和妹妹罢了……”展翼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新生来,真心的,他没什么野心,对江家的财产也不敢兴趣,他要的一直就只有一样东西,谁都不能阻止他!

“哼,最好是这样,如果你有别的心思也得看你争不争的过江皑才行!”江穆说罢就摆手,很显然不想看到展翼的样子。

展翼也不客气,直接就转身走了。

另一边,苏莫晓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宁馨失魂落魄的站在广场的喷泉池前,摇摇头,有点看不上宁馨的那些小心思,不过展翼喜欢宁馨罢了。

“苏莫晓,我很羡慕你,展翼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对他,他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喜欢佳人相伴,喜欢……”

宁馨幽幽的说着展翼的一些爱好,苏莫晓有些动容,其实宁馨说的这些她都知道,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她想,宁馨也是喜欢展翼的吧!

只不过,宁馨只是喜欢而已……

“其实我和展翼一直就是暧昧不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些事儿发生过,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也很有担当,你,好好对他行吗?”宁馨说到最后时潸然泪下,必然就是不舍得,可不管再不舍也必须舍弃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怎么做,宁馨你让我看不起,你根本就不爱他,很早你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却还一直和他玩着暧昧享受着他的追求,简直太自私了!”

宁馨黯然垂下眼帘,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反驳的话来。

没错,她早知道结果的,不过就是像苏莫晓说的那样一直在装傻。

呵呵,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

也不需要装了,因为她想要的,不管是依靠还是身份,或者说是情感,都得到过了,就这样吧。

宁馨没有和展翼告别,虽然和展翼之间是有利用的成分,但谁又能说他就没有付出感情呢?表面上看来是展翼受伤了,然而伤到谁了谁心里清楚!

宁馨跟着姚修远回江州了,这也是姚修远和江家修好的一部分,离开京都前,宁馨只去了秦立国家里告别,连郝贝的面儿都没敢见的。

郝贝知道宁馨离开的消息还是因为裴靖南工作的事儿,裴靖南现在说不上好利索,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在家里呆着啊,既然保留了军籍,秦立国就念着这事儿的。

眼下正好宁馨走了,这人手空缺了下来,秦立国就来家里和裴靖南还有郝贝说这个工作的事儿。

裴靖南这个身份的职位没有裴靖东的高,说起来就和宁馨的军衔差不多,反正就是个工作,失忆了,也别想他能有多大的出息,秦立国就想着这是有自己带着,就当一个新人,跟着他两年,看看以后再安排。

这要是放在别的岗位上倒也不是不行,但到底没有自己人呆着来的安生啊。

就这么想着才来和小夫妻二人商量来着。

“宁馨走了?真走了,不回来了?”郝贝听完就歪楼了,因为没想到宁馨居然这的这么绝情倒一走了之。

秦立国招手让郝贝坐下讲话。

不管怎么说宁馨也算是郝贝的长辈的,都是一家人,秦立国现在就希望郝贝能别那么多的成见。

以后,他会老,会有百年的时候,郝贝养父母那家人走的都差不多了,余下的亲妈丁柔吧,不是秦立国自以为是,那自己的妻子,但凡是不太过分,他都不会想说妻子一个不字的。

实在是丁柔对郝贝又是那样一个态度,所以,秦立国就希望郝贝能和其他人搞好关系,将来以不至于连个为她出头的娘家人也没有。

秦立国将这些话可是一点也没有避讳裴靖南,就这么讲了出来,目的就是说个裴靖南听的,你娶了我姑娘就得对她好,不要掉以轻心的再像从前那样他这个当爸爸的可是不依的。

裴靖南有点尴尬,什么时候也没有被这样的打脸过,可这人又是岳父大人,打脸也得听着啊。

倒是郝贝开口让裴靖南先去做饭,留秦立国在这儿吃放,嘴上还为裴靖南说这话的。

“爸,你不知道,阿南做的鳜鱼可好吃了,我都连吃好几天的了还是想吃,您可得尝尝……”

秦立国没好气的白了郝贝一眼,见过护老婆的,今天就遇上护老公的了,怎么你老公就这么娇气,我这才说一句呢,就把人给支走了,听听说的什么话,吃好几天了,那臭鳜鱼做出来你吃几天身上一点味儿都没有啊?

郝贝嘻嘻的笑着,又给秦立国杯子里的水续上,这才挪到秦立国的边上坐下,抱着秦立国的胳膊就撒娇道:“爸,阿南不是那样的人,他都听我的,你不要担心我了。”

“你呀,就是个傻姑娘,男人不能惯着,真听你的,那这个事儿你给他做个主,去还是不去吧?”秦立国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他自己这么多年在位,不可能一点野心也没有,可是那时候他自己又默默地发誓过,只要能找回小柔,自己会早早的就退休,现在就在着手打算退休的事儿了。

要不了两三年的就要退下来,那些野心抱负之类的,所托无人,只能是就可着裴靖南这个没记忆的毛脚女婿栽培一下,能不能成那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要让郝贝来说,不想让裴靖南去的,但是,就像是秦立国说的那样,裴靖南不能一直就这么呆在家里的,而且郝贝心里也清楚,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的裴靖南,对部队这个地方还有军人这个职业还是有着一定的感情的,要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给他办了停薪留职的。

“好,那就去。”郝贝替裴靖南做了这个决定。

就这样,裴靖南接替了宁馨的工作,成了秦立国的首席秘书,而与此同时,属于裴靖东的那份工作由展翼代替,秘书为苏莫晓。

要按职位上来说,展翼也算是裴靖南的上司了。

工作上的事儿,郝贝懂得也不多,只是每天都会多打几个电话问问情况如何,裴靖南失忆了,很多东西都的靠着摸索来进行,这样以来就占去了大部分的时间在工作上。

倒是另一边的私底下调查苏韵死因的事儿,就这么全部的落在了郁凯的身上。

展翼以为他会不习惯的,可是生活就是这样,不会因为少了谁地球就不转,日子就不过,妹妹的百日宴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和陪在身边的那个从前的男人婆,现在的讨厌的女人!

但是由不得不说,不管她是喜欢不喜欢苏莫晓这个人,都不能否认苏莫晓的办事能力,都是秘书出身的,展翼自认自己办事就没有苏莫晓给力。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这个女人,自己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赞赏她的。

“明天的保全安排好了吗?”展翼坐在书桌后,眼睛盯着一份文件看着,漫不经心的问着苏莫晓关于明天百日宴的细节问题。

“恩,是……”

苏莫晓耐心的把问题全都回答到位,之后展翼没有说话,她就一直站在那里等着,额头上有冷汗直往下掉,她大姨妈来一向就是这么的凶残,偏偏这书房还没开暖气。

展翼其实没看进去文件,说实话,这两个月,他是越来越觉得不开心了,他就不是干领导的材料,就这些狗屁不通文件啊,各种学习啊,要知道它考军校时,就是低空飞过的,那时候还是他哥给他补习了好几个月的结果。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从前甘心跟在他哥身后当个小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成了江家的人,哪里还能给人当跟班小弟的,只能被架在这个位置上慢慢的习惯,还好身边有苏莫晓这个万能秘书在,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今天。

实际想处了之后倒也是感激苏莫晓的,所以展翼想,也许会有那么一天,自己慢慢的接受苏莫晓这个人也是说不准的。

展翼这人,很多人都说了,没什么心眼,挺纯的一人,自然也不会真的铁石心肠到去为难苏莫晓之类的,不过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总觉得如果不是爷爷看中了苏莫晓,没准他和宁馨也不会就这么结束了的。

却是不知,他和宁馨之间从未开始过,何来结束之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莫晓头上的汗珠子也越来越多,脸色发白,只觉得全身都是发冷的,眼前的圈圈也是越来越多,一圈圈的,绕的她头晕眼花。

偏偏这个时候,展翼说话了。

问的还是百日宴的事儿,说是让苏莫晓去大院里,今天就把妹妹和裴雅接宅子里来。

从满月宴后,江穆以想过三人世界为由,让展翼留在了江家陪着江老爷子,而他自己则带着裴雅和江婧怡回到了大院里住着,每周会过来两次,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好,我这就去。”苏莫晓也是个对自己能下的去很手的人,明明都撑不下去了,可是又不想让展翼不满意,指甲就那样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愣是用这种痛意让自己清醒那么一点点的。

声音到底还是有点不对的,展翼听出来了,抬头就见苏莫晓这样的神色,故而张口就来:“你要是干不了我找别人去接,别回头误了我的事儿,就有的你瞧的了。”

苏莫晓苦笑一声,摇摇头没说话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听展翼说了句:“我还是自己去吧。”

苏莫晓没理会这话,拿了车钥匙给司机打电话说去接小公主的。

展翼瞪着苏莫晓的背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己是好心好吗,这女人不领情的,疼死她活该的。

嘴上这么说着,却又给司机去了个电话,讲完电话自己后自己还补充了一句道:“我是怕她疼死在半路上,可不是关心她的,王叔你不要多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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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5:要活活的捂死她!

司机撇撇嘴,笑着应好,嘴没说心里却在说——还说不喜欢人家,不喜欢你怎么知道人家姨妈来让他这大老爷们给人冲红糖水的。

一点意外也没有的,苏莫晓上车时司机就把展翼给卖了,就笑呵呵的跟苏莫晓说:“苏小姐,二少交待的让您一上车就喝这个。”

苏莫晓一愣,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谁说展翼没心没肺了,像是宁馨说的一样,展翼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是个好人,这让苏莫晓不禁又想起小时候那个展翼——细皮嫩肉,脸蛋软面团似的,笑起来是小男生。

“谢谢王叔,麻烦你了。”苏莫晓收回思绪冲司机道谢。

司机是江家的老司机了。

展翼到了江家,江老爷子就把这个司机拨给了展翼,也是在照顾着展翼的,有很多事儿都是这位王叔提点着的,也给苏莫晓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呢。

“苏小姐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家二少啊就是没长大的孩子,老爷子还经常的念叨着得亏有您在二少身边的呢,要是没有您,我家老爷子也不能这么放心去疗养呢。”司机说的好听话,却又是话里有话。

苏莫晓点点头上车后就直言道:“是爷爷抬爱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倒是有王叔您在,就算有一天我走了,展翼也会好好的。”

司机这个尴尬啊——

实际上他真心的为江家做事儿的,前两天的时候和苏莫晓一起出去办事儿,回来的时候车子让拦住了,并且苏莫晓被带到对方的车上待了小半个时辰的,对方不是别人,是郁凯。

司机对展翼这个主子也算是尽心了,自然知道郁凯可是苏莫晓的前男友呢。

他也是好心,才会拿话点下的,真心也没别的意思,可是苏莫晓却是表明了有别的意思的心思。

“苏小姐,是我老头子倚老卖老了,您别生气,别和我老头子一般见识的,我家二少没了我这个司机没关系,可是没了您帮他他就太可伶了啊……”

司机摸着头上的汗珠子好声的劝说着,真怕苏莫晓就这样撂挑子不干了,那可就不太美好了。

苏莫晓淡淡的笑着让司机不用有压力,她就是随便一说的。

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吁了口气儿,心里还忐忑不安着不知道这个事儿要不要给老爷子汇报啊……

而那个扔下这枚“炸弹”的当事人却在后排的座位上捂着暖水瓶,破天荒的发起了呆。

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好一会儿肚子抽疼着时才打开杯子喝了一口,入口的是热乎乎甜腻腻的红糖水儿,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捂在腹部一般,又像是羽毛轻拂上心房,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一样。

司机是老司机,开车很稳,知道事儿没那么急时就开的慢了一点点,苏莫晓就这样眯了一小会儿,醒来时就自己一人在车上,车子停在大院门口。

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笑呵呵的又递给苏莫晓一杯热茶,是刚从门卫那里倒的热水。

苏莫晓接过来道谢后,司机就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小区给苏莫晓说:“我家就在附近,苏小姐我们午饭后回去行吗?今天我女儿生日,我想……”

后面的话就没有说了,就是请假的意思。

苏莫晓点头让把车留下来今天就放司机一天假,明天一早过去帮忙就可以了。

司机离开了,苏莫晓就只能自己开车进去,肚子还是隐隐的不舒服着,下车前深吸了几口气儿的才算是把那股子疼意给压下去了。

只是刚走到裴雅家门口时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儿——

是江穆肯裴雅在吵架。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苏莫晓摇摇头又回到了车上,叹了口气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又迷瞪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不错,稍微有点冷,所以坐车里的温度想当然的就正好。

以至于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苏莫晓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时听到院子里传来江婧怡哇哇哇的大哭声儿。

吓得苏莫晓瞬间就清醒了,自己也是皱着眉头,觉得这江穆也是的,怎么能让孩子哭这么厉害呢?

还有裴雅,啧啧,可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子的节奏呢!

一个不会当爸一个不会当妈的!可算是苦了他们的孩子,一个展翼一个江婧怡,也怪可怜的了。

这哭声听的苏莫晓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的,本来她对江穆都是有成见的,对裴雅也没有什么好感的,所以才没有进去就是不太想掺和人家夫妻间的事儿。

可是你说这孩子怎么哭这么厉害呢?苏莫晓有点坐不住了,下了车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儿想了想,就去摁门铃了……

摁了很久的门铃,里面就只听到孩子在哭,然后没有人来开门!

苏莫晓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不应该啊,已经没有听到大人的吵架声儿了呀,怎么孩子还在哭个不停呢?

在外面又等了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莫晓就等不下去了,门是密码锁,所以从外面根本就别想打开的。

苏莫晓没办法,只能翻墙过去了。

这对苏莫晓平时来说是没一点难度的,但坏就坏在今天是姨妈的日子,凶残的让人不忍直视,你知道就那种夜用的,她就得一小时一换,就这还都透透的那种,手就吃力的扒拉着墙岩边上,胳膊用力撑起来才爬上去的。

站在上面时也是战战兢兢的,差点没摔下来的,就这样下来的时候还是踣跌在地,啃了一嘴的草,爬起来也没工夫管自己就往屋子里走去。

客厅的门是没有关上的,虚掩着,苏莫晓伸手推开门,哭声变小了许多,一伙的走了两步,哭声越来越小了,渐渐的居然像是要没有了一样的。

苏莫晓的右边眼皮儿直跳跳,一伸手猛然就推开客厅的门,大踏步往里面走。

越往上走眼皮跳得越是欢快,她直接就给自己一巴掌,可是没少下力气的,抽的脸面当时都起了五指印的。

三步并作两步的往上走,又有声音了,却不是哭声,而是一阵稀稀疏疏很难辨别的声音。

等推开门的时候苏莫晓自己就傻眼了,手有些颤抖的摸出手机先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神啊,你知道她看到什么了吗?

屋子里有些凌乱,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婴儿床边上站着的裴雅!

裴雅的手里拿着被子,就那样死死地捂在婴儿床上。

还可以看见婴儿床上那一团小小的凸起,依稀看的出来那是江婧怡的轮廓。

打完电话苏莫晓连挂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扔掉手机就冲裴雅去了,这可真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制服裴雅不难,难就难在裴雅好像疯了样。

苏莫晓是费了些力气才把裴雅给劈晕了的。

手有些颤抖的掀开婴儿床上的被子,不仅深吸了口气,闭下眼睛在睁开时,别过了脸,没忍看第二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流产的阴影所至,她看到那个脸色发青一动也不动的江婧怡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快步走到门口那起电话,拨通了展翼的号码。

展翼那边接到电话就傻了,真傻了的,不傻也不会直接就给裴靖南打了过去,这是长久的依赖习惯使然。

裴靖南呢?

正在家里呢,中午刚下班就回来了,和郝贝在厨房里一起做午饭呢,夫妻两个的感情现在就特别的好,每天都这样的腻歪。

手机在外面想了好几声,郝贝才跑出来拿厨房里让裴靖南自己听的,展翼不待见郝贝,郝贝也不见得多待见展翼的,不爱接展翼的电话。

今天要给老婆做臭鳜鱼,所以裴靖南正在弄鱼,郝贝爱吃这个却不爱自己动手的,滑开接听键,就把手机贴在裴靖南的耳朵上,让他自己接。

“哥!哥!我妈妈出事了,哥,哥怎么办啊?”

裴靖南心里陡然一惊,忙道:“说明白!”只有这三个字,说出来却有千斤般的重!

随着展翼断断续续的言语,裴靖南手里的鱼啪掉进了水池子里,大手抓住郝贝的手,把手机使劲的往耳朵上贴,还生怕自己听错了,又追了一句:“你,再说一次!”

展翼都苦出来了,哽咽道:“哥,我该怎么办?我妈妈,我妹妹,我不能没有她们的,哥……”最后一个哥字拖着沉重的尾音,像是宣誓又似是乞求。

裴靖南没理会展翼的话,抓着郝贝的手就往外拖,因为厨房有水声,郝贝是没有听到展翼的话的,被这么拖着往外走时就问了。

“阿南,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裴靖南回头,一把抱着妻子,头往下埋在妻子的颈窝处,颤抖蜷缩的手指紧紧地勒住妻子的腰身,嘴唇哆嗦的想要说什么,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郝贝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反手抱着他又问:“到底怎么了,别怕,还有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郝贝这句话起了作用,裴靖南终于开口说了出来。

“展翼说我小姨疯了,掐死了孩子。”

郝贝吓得差点儿傻掉,嘴角抽搐地震惊叫着:“不可能!”这次换成她拖着裴靖南往外跑了,边跑边哭,虽然她嘴上反驳着说不可能,但是昨天她去看裴雅和孩子时,裴雅问过她一个问题。

此时那个问题像道闪电一般惊现于脑海,莫名的就信了裴靖南说的话。

昨天郝贝本来就是过去看看江婧怡的,对裴雅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是郝贝对江婧怡却是异常喜爱的,隔三差五的总是过去看看。

毕竟那是裴靖南的亲小姨呢,自己喜欢不喜欢的单说,面儿上总是要过得去的。

画面回放——

江婧怡的满月宴郝贝和裴靖南送上了一套金饰,这次百日宴怎么说也不能太次了的,送的是两套,一套给江婧怡的钻饰,一套是给裴雅的。

这些东西都是要提前送过来的,故而郝贝是吃过早饭就过来了的。

来的时候裴雅还没起床,江穆在楼下抱着孩子,一口一个乖乖、亲亲的哄着孩子,看得出来江穆对这个老来女显然是一百二十个满意的。

是啊,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婧怡月子里就好看,现在越长越漂亮了。

别说是江穆了,就是郝贝见了也爱不释手的,她生了一对儿子,加起来也有一个女儿,四个儿子,可是看到孩子还是很喜欢。

江穆看到郝贝来还有点尬尴的,不过郝贝马上接过江婧怡后,江穆就去楼上叫裴雅了,

要说起来,裴雅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的,都要中午了居然还在睡觉的。

裴雅下来后,江穆很快就出门了,一时之间,家里就只有裴雅和郝贝并了一个小娃娃。

郝贝陪着待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江婧怡喝了奶粉又闭眼睡觉了,郝贝才要离开的,可是就在那会儿,把江婧怡放到婴儿床上时,裴雅开口了。

“贝贝,你说育儿书上说的,给婴儿的被子不能太厚重,不然会把孩子给捂死是真的吗?”

说起这个话题,郝贝算是很有发言权的,毕竟她自己就是那样的悲剧下的产物,于是就和裴雅讲了当年郝妈妈那个夭折的二女儿的事情。

郝贝记得到最后的时候,裴雅说了句:“原来小孩子这么容易出事儿呢?”

不过昨天郝贝完全就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的,现在想来却又是满头的大汗。

裴靖南和郝贝赶去的时候,救护车也来了,苏莫晓抱着江婧怡匆匆的上了车,裴靖南和郝贝随后也开了车跟去了医院,但却没能见到江婧怡,只看到展翼和苏莫晓。

看的郝贝火大死了,本来不管她的事儿,但她和苏家的感情不一般,所以见不得展翼那样对苏莫晓的态度。

你知道展翼做了什么吗?

郝贝出电梯就看到展翼一脚踹翻了苏莫晓。

苏莫晓被踹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的,脸色白的像a4纸似的,额头上还有冷汗雨水般往下掉。

“展翼,你住手!”郝贝冲上去就拦,要不是裴靖南手快,展翼那第二脚准保踢上郝贝的,但也踢到了裴靖南的胳膊,不过还好,替苏莫晓算是挡了一脚的。

“贝贝,你别管!”苏莫晓推开郝贝,她知道展翼心里有火,别说是展翼了,就是她自己刚才也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的,你说她怎么就没有早点到家里呢,或者到了家里,干嘛不早点进去呢?

这事儿,苏莫晓是自责的,所以对于展翼的态度,没多计较的。

再说了,他们在部队里被领导踹几脚这都不算事儿的,打人不打脸,又没有打她脸,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事儿原本就是可以预防的,却成了这样子,苏莫晓不怕自己挨打,现在就盼着能有奇迹发生。

郝贝都要气哭了,她知道江婧怡在展翼眼里的分量,但是事儿都发生了,这怪的了苏莫晓吗?真要怪的话,难道不该怪裴雅、怪江穆吗?他们才是孩子的父母不是吗?

展翼那张英俊的面容上罩着一层寒霜,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地道:“你最好祈祷我妹妹好好地,不然,哼……”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的——江婧怡出事儿的话,你苏莫晓也别想好过的了的。

等待原本就是一件让人烦闷的事儿,特别是在急救室外的等候,往往更加的让人急躁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见急救室的门打开的。

郝贝都有点坐不住了,拽着裴靖南的胳膊叨叨的说着,就说昨天怎么就没有想到裴雅问她那话的意思呢,你说但凡她能看出裴雅有这个心思的一点点苗头也好啊!

裴靖南也是自责极了,夫妻两个天天的有说不完的话,这话郝贝自然也有给他说过的,他也没多想的,毕竟谁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儿啊……

再多的自责都是无用功,毕竟谁也没有前后眼的,眼下的结果就只有一个,不知道是没事儿,还是有事儿。

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可能你就是随口说说的话,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成了铁一般的,所谓的“罪证”。

下午两点的时候,急救室的门总算是开了的,医生满头大汗的走出来,就说了情况不是很好,但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所有人都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气的,随后江婧怡就被送去了监护室。

裴靖南跟着过去了,郝贝则是赶紧去病房里告诉苏莫晓这个到消息,上午的时候,苏莫晓没撑住晕了过去,所以这会儿还在病房里呢。

“莫晓姐,莫晓姐,孩子没事儿了。”

郝贝推门而入,着实怔了一下,郁凯怎么在这儿?而且,莫晓姐怎么在哭?

郁凯冲郝贝点点头,又看了苏莫晓一眼就走了。

等病房里没别人的时候,郝贝才指了指郁凯离开的方向问:“莫晓姐,郁凯大哥怎么在这儿?”

苏莫晓答非所问的岔开话题问起江婧怡的情况,得知抢救过来时,蓦然怔了怔,良久之后才看向郝贝说道:“郝贝啊,姐能求你件事儿吗?”

郝贝点点头,眼睛看向苏莫晓,等着苏莫晓即将出口的话。

苏莫晓犹豫了下才张嘴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展翼那么大的成见好吗?”

郝贝囧了囧,反驳道:“莫晓姐,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是展翼他太……”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莫晓给打断了:“贝贝啊,当是姐求你了行吗,不需要你对他多好,只要以后遇到事儿时,你记得我今天求你的事儿行吗?”

郝贝惊诧的看着苏莫晓,总觉得怪怪的,可却有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一个可能性,刚才郁凯不是过来了吗,那是不是说莫晓姐对展翼也是绝望了,所以才说这样的话的。

“莫晓姐,你是不是要和郁凯大哥和好了,所以你才说这样的话,其实说真的,莫晓姐,郁凯大哥更适合你点。”

郝贝这就巴拉巴拉的说着郁凯和苏莫晓有多般配的。

原本就是,郁凯比苏莫晓大了几岁,不是都说大老公知道疼人的嘛。

你看展翼比苏莫晓小,天天办的事儿多么的不靠谱啊,所以郝贝这说的就有点多了。

郝贝笑嘻嘻的跟苏莫晓说着话,原本就是女人之间私底下的唠嗑罢了,但是郝贝是个名副其实的倒霉催的,这也不算说人坏话吧,就是就事论事的做了个比较罢了,哪儿知道就那么寸的,被人逮个正着了。

江婧怡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裴靖南要过来找郝贝,展翼就也跟了过来,谁知道就听到郝贝讲的话了。

“我哥,你也听到了吧,可不是我对嫂子有意见的,你自己说吧……”展翼直接在外面就发难了。

病房里,郝贝别提有多尬尴了,她真的就没说什么啊……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忽然黯淡了下来。

隔着一扇门,空气里流窜这一股子难堪的因子,就听到外面裴靖南的回答:“我的老婆,很好。”邪魅的声音带着霸气,大有一种你敢说他一个不字试试看的意思。

郝贝瞬间就被治愈了,就是,她就说的实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展翼也是让裴靖南这话给堵的没了脾气,但郝贝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男人愿意维护她,她自然也不会给男人添麻烦的。

所以出来时就跟展翼道歉了,不是觉得自己真的错了,就是不想让人家两兄弟之间生了矛盾的。

展翼那就是记上仇了的,冷哼一声推开病房门进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郝贝撇撇嘴,得,这是得罪了的,早知道就不道歉了!

跟裴靖南一起去看裴雅的时候就有点闷闷不乐的,裴靖南哪里会没看出来啊,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拉住了郝贝,大手扶住她的肩膀,耀眼黑眸一眨不眨的凝视她道:“他的问题,和你没关系,不准乱想。”

霸道的,肯定的,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郝贝觉得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伸手抱紧眼前的这个男人,紧紧的抱着。

病房里的裴雅那原本无神有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扭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扯了扯唇角苦笑起来,眼泪双眼便像漏了底的水桶,泪水放纵地朝外淌,嘴里也喃喃地喊着:“小南小南……”

声音明明就是小的像是在无意识的喃喃,可裴靖南还是听到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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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6:可不许你吃味

郝贝不明所以然的看着男人突变的脸色,扭头往病房里看去,直觉上是跟病房里的人有关的,但裴靖南一向对裴雅很好的,不应该啊?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眼她,我们就回家,这会儿,你先想想一会我们去哪儿吃饭吧?”裴靖南就这么交代着郝贝后,拍拍她的肩膀自己就推门而入了。

郝贝愣愣的站在外面,就这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过去,能见到裴雅满脸是泪。

算了,既然裴靖南不想让她进去,想必就是有话跟裴雅讲的,所以郝贝就到另一边的长椅上坐着去了。

这儿是精神病科的病房,想到裴雅做的事儿,郝贝都想喷裴雅一脸口水的,忽然有点理解莫晓姐为什么喜欢展翼了,当了裴雅的女儿和儿子的,都格外的让人怜悯。

另一边,苏莫晓那儿呢,也是很理解郝贝的意思,真没有说展翼那儿不好,那事实就在那儿摆着的。

展翼和郁凯比较起来,有眼的人都会劝她去选择郁凯的。

于是便给展翼解释着:“贝贝也是好心,没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的选择是你,不是别人。”

这是苏莫晓能给出的最直白的解释了。

可是展翼却是冷哼一声:“呵呵,真是可笑,你选择了我,什么叫你选择了我,如果不是爷爷的原因,你以为我能看上你这个男人婆吗?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有那点女人的样了,哦,也是,你没长男人的那玩意,充其量也就是个人妖!”

苏莫晓怔住了,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凝着展翼,他生气自己知道,可这样的话很伤人的。

展翼冷笑了起来,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眉头上挑着对上苏莫晓的眼睛,眼底只写了一句话——我不好过,你就也别想好过。

苏莫晓忽然笑了,撇过脸,不让展翼看到她的笑。

但是展翼却是看到了,大手伸出来,动作粗鲁的抓起病床上的苏莫晓就嚷嚷着:“我妹妹出事儿了,你很开心吗?”

苏莫晓瞠目结舌的看向展翼,看到了展翼眼底蕴含着的氤氲,不禁有些吃不准了,不是说江婧怡没事儿的吗?

可是展翼的眼泪不是假的。

苏莫晓伸手劝阻了展翼的脖子,不顾他的挣扎就那样紧紧地抱他在怀里。

展翼受伤了还有一个苏莫晓安慰,可是裴雅就惨了。

裴雅其实对展翼这个儿子,还是江穆这个枕边人,都没有一点的惧意,独独就对裴靖南这个外甥很是惧怕,又很是喜欢,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的。

裴靖南进来后就问了裴雅一句话:“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掐死呢?”

问完之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的,就那样冷面神一样的握紧拳头愤恨的凝视着裴雅,头顶上好像都要冒烟了一样的。

裴雅那个委屈啊,怯生生的看着裴靖南,只是一个劲儿的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而后就抱怨道:“我就知道你们只喜欢孩子,不喜欢我了,展翼那样,江穆也是,你也是,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裴雅的声音大而响亮,就连在外面走廊的郝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郝贝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语死了,尼玛的,你当你是几岁的孩子一样争宠呢,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呢。

不过这个事儿也不好说的,郝贝以前就看过一个心理访谈的节目,其中就有一个父亲吃儿子的醋,但是那个人家好歹也是个年轻人啊,哪里有裴雅这样的,就是万雪那样的智商有问题的,不还是很喜欢小苏苏的吗?

所以郝贝恨不能理解裴雅说的话,总觉得裴雅可能真的是个疯子的,或者病犯了,故意瞒着的,也可能间隙性精神病。

病房里,裴靖南也是疑惑的打量着裴雅,这还是那个他失忆后一直对他,对他的孩子们都很好很好的小姨吗?

“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那就这样吧,你对自己的孩子都那么狠心,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裴靖南这会儿也是气疯了,不然不可能对裴雅将这样的狠话。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裴靖南给甩的震天响。

郝贝抬眸看了过去,就看到男人那一脸锅底灰神色,明星就在生气,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扯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出来。

郝贝忽然就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你说他天天给自己的笑脸真的就是因为开心吗,恐怕不见得,但是却把最少的笑容都给了自己,自己也要做个懂事的女人。

走上前,拉他坐到长椅上,缓缓道来,就说自己记忆里的那期节目的内容。

裴靖南听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埋怨道:“可是怎么能这样?”嘴上虽然还是在抱怨的,但眼睛却是担忧地看向病房的方向,有些忐忑不安了。

郝贝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去看看小姨,你在外面,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小姨最亲的家人了……”

郝贝进去病房的时候,明星裴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的光芒,而后别过头去了。

“小姨,妹妹没事儿,你怎么样了?”

裴雅扭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你说她没死?”怎么可能?

郝贝皱起了一对秀眉,不太喜欢裴雅这话,什么叫没死?那意思清醒着还是盼着江婧怡死了的吗?那既然这样你当初就不要生不就得了!

“是的,妹妹还好好地活着的,小姨,你不知道,孩子虽然是你生的,但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吗,你这样就是犯法的吗?”

裴雅呆呆的看着郝贝,回神后又问了一句:“你说真的,还活着?”

郝贝重重的点点头,裴雅的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放声啜泣了起来……

裴靖南在外面听到哭声,不禁也跟了进来,疑惑的看着郝贝问:“怎么了?”

郝贝摇摇头,说:“让她哭一哭吧。”发泄下也好。

就这样,两夫妻就光听裴雅哭就听了能有半个小时的。

一直到醉醺醺的江穆推开病房门时,裴雅才收住了哭声。

郝贝看到江穆那走路都打颤的样子,再闻到那一身的酒味,心里就咯噔一下的,心道要不好。

展翼平时那把裴雅当眼珠子看的人,出了这个事儿后,去看苏莫晓都没来这里看裴雅的,可见是真的生气了,那展翼还只是个哥哥呢,江穆这……

可事情出乎意料的逆转。

只见江穆进门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裴靖南和郝贝是让吓得不轻的,这不是别人,可是江穆啊,就算是退下来后,走哪儿都得被人尊称为江先生的江穆啊!

江穆的脸上都是泪水,大男人哭起来可真是没有一点形象的,那怕是江穆这样风度翩翩的大叔,哭起来也是鼻涕泡泡直冒的,说话也有点大舌头,张嘴就口水淌成了河。

“我,裴裴,我……”

话才开了个头,就让裴雅给打断了。

“阿南,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裴靖南担忧的看一眼江穆,明星不放心的。

江穆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无不苍凉的道来:“我是喝了点酒,但还没醉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地步,你们走吧,不用担心的。”

郝贝扯了扯裴靖南的袖子,这个明星就是人家有话要讲的。

再者说了,江穆对裴雅有多好,他们都知道,再说了,江婧怡没事了不是吗?就算是责怪裴雅也不会太过了的。

郝贝和裴靖南离开的时候,就遇上了过来的展翼,黑着一张脸,好像谁都得罪了他一样的,看到郝贝和裴靖南也当没看到一样的就往里面走了。

还是裴靖南喊住了展翼,走过去说话去了。

“那是你妈妈,事情发生了,也不能不顾她的情况。”裴靖南就这么说了一句。

展翼就反驳了起来:“你还知道裴雅是我妈啊,那我哥,我问问你,你知道那是我妈,以后能不能离我妈远一点啊。”

裴靖南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来看看小姨还看错了。

展翼冷哼:“就是字面意思,我哥你要是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去问问我嫂子,我嫂子不是天才儿童嘛。”

裴靖南眯起眼睛,看向展翼时,眸底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郝贝走过去,拉了裴靖南往回走,自己也是让气的不轻的,真是见识了什么叫极品,说的就是展翼这样的,你看一出事的时候,不是你叫我们,我们好好的在家里做饭呢,结果,没落得一个好不说,还这样说话!

简直了!

“走了老公,别人不喜欢我们来看,我们以后就不来,我们不气啊。”郝贝劝着哄着,就把裴靖南拉离了原地。

郝贝是很想吐槽一句,特么的好心没好报!

但是,这是裴靖南的家人,所以把这话给忍了下去。

可是,裴靖南却是说了句:“你不用在意展翼的态度,横竖也就是个表弟,大不了就是不来往。”也没什么的,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亲哥哥,他都不想理会了,更别说这个表亲了,虽然这么自己劝着自己,但是,心里还是难受的。

展翼其实一直没有进病房,耳朵好使,吧裴靖南的话给听进去了,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

可是你说,他的要求高吗?他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只是想得到点点温暖而已!

推开病房的门,就见他那没出息的父亲江穆跪在房内,展翼忽然恨起床上那个女人来了,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着呢,自己和父亲肯定就是亲的,不需要去验证的嫡亲血脉啊。

因为他也像父亲一样跪下来了,他们一起求着那个女人,有恨的话冲着他们来吧。

*

就这样,江婧怡的百日宴取消了,不取消也不行啊,医院那个地方,裴靖南和郝贝也没有再去过,只知道一周后,裴雅出院回来了。

并且还是江穆陪着过来看看郝贝和裴靖南的。

裴雅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的,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的。

这个惊人的转变,郝贝也只能感叹裴雅的命啊,真是太好了。

有了展翼的话在前,裴靖南表现的就是和江穆很有话聊得样子,那陪裴雅的活自然就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十月的阳光暖暖的照来,郝贝和裴雅分坐在院子里的两把藤椅上,小圆桌上放着茶水和点心。

“郝贝,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裴雅目光烁烁的看着郝贝来了这么一句。

郝贝头皮又开始发麻了,她知道裴雅说的什么意思,可是你看她却只能打哈哈。

“小姨,我怎么能不信你的话呢。”开什么玩笑,她可一点也不想得罪裴雅,更加不想和裴雅做更多的深入了解。

“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心里再想我肯定是疯了。”裴雅自说自话,也没有让郝贝回答的,自己一个人就包揽了话题。

郝贝无语的听着裴雅的抱怨和裴雅的恨,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你就恨江穆了呢?

说到最后,裴雅看出来郝贝根本就不信她说的话,有些生气的低吼了一句:“郝贝,你爱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不相信我的话的。”

裴雅气呼呼的就走了。

郝贝赶紧去屋里喊江穆去追,没办法,这裴雅可是江穆和展翼的“眼珠子”呢,你说就这样生气走掉了,那要是出点什么事儿的,江穆个老婆奴和展翼个老妈奴,还不得把她给撕吃了的啊。

看着匆匆追去的江穆,郝贝再次感叹裴雅的好命,可就是这个让郝贝再三感叹命好的裴雅,在岁末的时候再次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郝贝和裴靖南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是无意间得知的。

这两个月,裴靖南也过的不太好,蛊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常常两三天的就发作一次。

没了苏韵在,就光靠着郁默,显然就是不行的,发作的间隔时间断了,发作的时间也跟着变长了,单就这事儿,折腾的郝贝常常通宵达旦的跟着一起熬的。

裴靖南清醒时说过很多次,让郝贝去休息,不用管他的,可两个人事夫妻,就算他这样说,郝贝也不开能睡的着的,不陪他的时候,就夜夜以泪洗面。

就这个情况,连自己家的三个孩子都送出去了两个。

裴黎曦还是送到裴家老宅的,裴一宁送到了江州宁馨那里给带着,郝贝的全副精力都扑在了裴靖南的身上,这么熬的自己也病倒了。

郁默把她给送到了医院的,不送不行吧,都晕倒了,在家里倒是也可以给打点针,能把烧给退了的,但是郁默更想让郝贝在医院好好的休息下的。

郝贝也是无奈,也知道自己就是瞎操心,根本就帮不上忙的,但那个男人啊,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了。

自己在时,他就死撑着,不叫不嚷嚷的,但又真的疼,所以,她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因为一个小感冒发烧住院了。

宁馨打来电话,问郝贝的情况,知道郝贝一个人在医院时,就直言要过来照顾的。

郝贝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争吵声。

最后是姚修远来的电话,就说让人接郝贝过来,说一宁郝贝也好长时间没见一宁了,并提了一个人——裴雅。

姚修远说在医院有见过裴雅。

郝贝愣了愣,这才惊觉,有多久没见过裴雅了,好像自那次不欢而散后就没见过了,她只当是裴雅搬回了江家宅子里住的,却没有想到会去了江州。

不过想想也是,裴雅的老家就是江州的,去江州也无可厚非的。

打电话去问裴靖南的情况,得知和上次差不多,估计还得个两三天才能好,郝贝便应了姚修远的约,直接就去江州了。

没让人过来接,自己买的票就飞去了,宁馨说是来接的,可郝贝下了飞机,就没见宁馨的人影儿的,开了手机给宁馨打电话。

正接通着,宁馨在电话里说的什么郝贝已经没心思听了。

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郝贝都快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过莫扬了,好像加起来有两三年吧。

此时的莫扬还是很瘦,长身玉立,就那样笑盈盈的看着郝贝开口道:“美女需要搭顺风车吗?”

郝贝单手捂嘴,泪水哟,像不断线的雨,哩哩啦啦的哭个不停气儿的。

莫扬眼底也是一片的水意,忍了大半年了,就没敢去找她的,现在这养的差不多了,正好听郁默说她累病了,才拜托姚修远这么安排的。

莫扬伸开双臂,把郝贝抱在了怀里,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的,就这么一抱,很快就松开了,爱她那就是一定的,却不想让她为难了。

“走吧,带你去看看一宁,然后你看要不要接回去过年的,还有裴雅……”

莫扬拥着郝贝往外走,边走边给郝贝说裴雅的情况。

疯了?

郝贝听完莫扬说的话,顿时把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一副不相信,但又觉得情理之中的样子。

都说冤家路窄,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假的,展翼也是这班飞机,不过是头等舱,郝贝没注意到罢了,但展翼却看到郝贝了,斥骂了一句:“水性杨花。”便踏步离去。

莫扬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扫向展翼离去的方向,不禁伸手捏着眉心,不悦的意味十足。

“怎么了?”郝贝看莫扬停下脚步便问了一句。

莫扬笑笑,摇头说没事儿,继续往前走。

莫扬早把一宁给接到自己的住处了,路上就给宁馨打了个电话说这个事儿的。

宁馨挂上电话时,刀尖子一样的眸光狠狠的剜着沙发上的姚修远,啊啊啊啊一阵的狂叫出声。

“姚修远,你太无耻了,你这样,让郝贝怎么想我的?”

她就说早上这人怎么跟吃了药似的,就是不放过她,原来早有安排啊!

姚修远一把攥住宁馨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就含嘴里去了,眼神幽幽的乏着欲光戏谑道:“怎么,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满足?”不能够啊,明明都水漫金山了的。

宁馨的脸瞬间爆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一般,想抽回手,却被男人直接推动给压了上去。

“没满足的话那就再来一次的。”姚修远说到做到。

“怎么,这么急着见郝贝,是不是想打听你那相好的了?嗯?”

“姚修远你混蛋!”

“是吗?拆了你和你相好的事儿,我就混蛋了?”

情潮来袭时,宁馨哭喊着狠狠的抓在姚修远的后背上,说不清的委屈与不甘。

姚修远就是个无耻的混蛋,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他自己在外面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呢!

越想越委屈,哭的就更大声了。

床上这会事儿,女人越娇气,男人越爱。

姚修远知道宁馨在委屈什么,可那又如何,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要能一样,那还分什么男女的。

另一边,莫扬带着郝贝到了家里,远远的就听到想一宁的笑声。

百灵鸟一般清脆的笑声,间或夹杂着醇厚的老人的笑声。

郝贝心底一惊,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疑惑的看着莫扬,这是……

“可别哭啊,送你的新年礼物。”莫扬打趣着伸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有些懊悔的握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才推开家门。

院子里,一老一少围坐在方桌前,就见那个小的,把麻将当成积木,垒的高高的,又哗的一下全给推到,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老人也跟着笑起来。

莫扬在边上解释着,“爷爷很喜欢一宁,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带着一宁。”

郝贝还没来得及说话,爷爷便看到门口的俩人,笑笑的喊道:“来了来了,人到齐了,可以摸两把了。”

莫扬推着郝贝往前走,叮嘱着:“爷爷都是因为我才没去看你,可不许你吃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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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7:她欠他们的

郝贝哪里会吃味儿,真的是感激莫扬都来不及的,没有人说破过,但是所有的一切在时间的证明下水落石出。

她欠莫扬的,爷爷欠苏爷爷的,这些是他们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再说了,莫扬把爷爷照顾的很好。

郝贝自问,就算是爷爷在她身边,她家里那么多的事儿,她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的情况下,如何呢照顾好爷爷的?

所以说她吃什么味儿的?

“妈妈,妈妈么么……”裴一宁一看到郝贝就喜滋滋的飞奔像郝贝冲去了,到了跟前,却让莫扬一身手给截胡了。

小娃儿踢着小腿儿的伸长了胳膊要妈妈,莫扬嘻嘻笑着道:“小丫头你个说话不算话的,说的好好的,最爱叔叔的,现在见了妈妈就不要叔叔了?”

裴一宁哭哈哈的一张脸,伸手圈着莫扬的脖子,怯生生的看着想了那么多天的妈妈近在咫尺,却又抱不到,委屈极了,都怪大大哥哥用糖果诱惑了她。

“妈咪来了!”

一道公鸭嗓一样的声音传来时,郝贝一惊,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卡米尔回来了?那是狄龙那边的事儿完了吗?

卡米尔比她的两个大儿子还大上一些,算起了也才刚刚十二三岁,可能太长时间没见了,总觉得像是个大孩子了,身材颀长,眉目间是郝贝越来越熟悉的样子,像是……

和爷爷还没说上话呢,就被拉上了牌桌,郝贝这个囧的呦,她自小就没打过的,哪里会打啊?

但是这个显然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裴一宁已经给她摆起了牌。

“小丫头今天可不许赖的了?你们也不许再偏帮了。”刚开牌爷爷就这么说话了。

说是不让偏帮,但是怎么可能,到底还是让郝贝这个新手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其实玩的小,都是一块一块的硬币,打了这么半天,郝贝也才赢了几十块而已,但脸上的笑却灿烂极了,就像是这院里的腊梅花一般,迎风绽放。

午饭时间一到,裴一宁就嚷嚷了起来,一口一个莫扬叔叔好叔叔的叫着要吃饭。

莫扬笑眯眯的骂着一宁你就是个小吃货,不过还是去厨房做午饭去了。

不知道是心情好的原因,还是江州的天气本来就比京都天气好,一宁拉着卡米尔去花圃处用泥土垒城堡玩去了。

一时之间就只有爷爷和郝贝坐在麻将桌旁,爷爷兴味浓浓的眼眸凝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孙女儿,不禁笑了起来:“看看,笑起来多好看,花儿一样,这点和你奶奶最像了。”

郝贝猛然抬起头来,从把奶奶送回来后,她就一直有点愧对爷爷的感觉。

毕竟那个时候,应该让爷爷见一面奶奶的,可是奶奶却是死活都不见的。

为了这个事儿,当初她也没少和奶奶呕气的,可是奶奶的身体不行了,她再呕气最后还是听了奶奶的意思,只送回来一捧灰罢了。

这个事儿,现在想来还是对不起爷爷的,可是就算是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她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底有泪花闪烁。

“哎呦,你个傻丫头啊,见了爷爷就哭,你这是不喜欢爷爷呢?”爷爷打趣着说道,心里也是百感交集的。

世事难料,他知道贝丫头惯来是个敏感的孩子,这近一年来的时间就没怎么出现过,就是等丫头自己想明白呢,可显然,丫头思虑太重,还在自责呢。

“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早该告诉你奶奶的事儿的。”郝贝终于说了出来。

爷爷笑了笑,说:“你个傻丫头啊,这下说出来了,就不许躲着爷爷了。”

亲人之间摊开了来说话,没一会儿郝贝就破涕为笑了。

裴一宁一脸泥巴巴的站在太阳底下冲郝贝笑的咯咯的,一切美好的像是到了春天一般。

只是当爷爷问起裴靖南的事儿时,寒风吹来,一阵冷意袭体,郝贝苦哈哈的笑了下,说挺好的,可是眼底却蔓延着水雾,波光粼粼……

“丫头啊,这次见你,是爷爷的意思,让莫扬安排的,你别有心理负担,咱爷孙两个都欠着苏家的情,还不还的完都不重要,莫扬是个好孩子,爷爷喜欢,阿南也是个不错的人,爷爷尊重你的选择,只是希望你别有心理负担,好好的生活,以后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呢。”

最后的最后,爷爷才开口说了一件事儿,就是关于一宁的事儿。

说是爷爷很喜欢一宁这孩子,郝贝现在也没精力带的,不如爷爷帮她带一宁的。

郝贝囧了囧,她家一宁就这么吃香了啊。

这个事儿,郝贝是问过一宁的意见,一宁小娃儿没心没肺的笑着看看妈妈,又看看大大哥哥卡米尔,最后扫过老爷爷和莫扬叔叔,就恩恩的点头了。

明天就是除夕了,莫扬送郝贝去机场,同行的还有一宁和卡米尔。

却没想到,到了机场,还没进候机厅,就接到郁默的电话,说他们刚刚下飞机,问郝贝在哪儿的?

“我就在机场啊。”郝贝心里一惊,这么巧。

以为是郁默自己来的,没想到,同行的还有她最牵挂的丈夫和儿子们。

裴靖南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以前他是不穿这个的,最近瘦的不行了,才穿起来的,可以显得人没有那么的清减了,只是那张脸还是瘦的让人看了心疼。

远远地,裴靖南暂定了身子,朝着郝贝的方向伸出手来,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过来。”

那么远的距离,郁默站在裴靖南的边上就没听太清的,只知道裴靖南说话了,没听清说的什么,然后就见郝贝一脸灿笑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啊?”郝贝心里是说不出去的高兴的。

裴靖南虽然没有说话,但眉眼间的阴鸷到底是慢慢的淡了下去的。

郝贝来江州,他心里是不喜的,不喜欢她离开她,那怕知道她只是过来看看一宁也罢,他也是不高兴的,可是自己的身体这样子又让他无话可说。

谁知道……

他也不想这样小气,但是对于任何事她都可以大方,唯独对她,大方不起来。

古今中外多少科学家都证明过——人类的恐惧总是来自于自己的想象。

裴靖南这样的男人也不例外,不然也不会不顾郁默的劝阻来到江州的。

可是在看到郝贝的第一眼,他就释然了。

他现在其实不难站太久的,打了凤阳留下的那针,自己才撑到现在的,大手稳稳的握住她的纤腰,闭了闭眼晴又睁开,睨了她一眼,身子晃了晃,被她扶住,才站稳了。

郝贝的脸色变了变,吃力的扶住了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回家。”裴靖南只说了这么两个字,郝贝就扶着他要走,并冲郁默使了个眼色,郁默刚要上前,却被裴靖南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了。

郁默暗暗摇头,郝贝不解,但很快也就明白过来了,不仅又埋怨自己太过着急而忘记这个男人是个爱吃味儿的主。

这个家,自然就是指的回江州的裴家。

裴靖南和郝贝走在前面,郁默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后面。

裴一宁也有快一个月没见到大哥哥和小哥哥了,这会儿看见了,自然就挥着手就想引起哥哥们的注意的,可是两个哥哥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跟着爸爸妈妈就走掉了,爸爸妈妈甚至都没看她一眼的。

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妈妈不是不喜欢你了,而是妈妈有事情要忙,一宁是个好孩子,我们一起陪太爷爷好吗?”莫扬抱起小一宁哄了起来。

一宁窝在莫扬人怀里,又看一眼妈妈们离开的方向,委屈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

江州裴家这边是早就没主人在,并且那会儿也只留了几个老佣人而已。

但是一个月前,老佣人喜极而泣的看着几十年都没有回来过的二小姐裴雅回来了,沉寂已久的宅子里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可是这个热闹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被京都回来的三少爷给打破了。

这宅子姓裴,确不是京都裴家的产业,而是江州裴家,裴靖南的外公家的老宅子。

所以,老佣人们的心里是有三个小少爷的,展翼就是他们口中的三少爷。

展翼来了之后,佣人们才知道,原来二小姐裴雅这么多年没回来,不是不想家,而是没有记忆了,疯了,不记得家是哪儿了。

佣人们窃窃私语了起来。

说:“怪不得呢,我看她每天都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敢。”

“就是,没想到居然疯了,真是造孽啊……”

“你可能不知道吧,遗传啊,听说,老太爷到最后都是疯了的。”

“没有吧……”

“怎么没有了,还有大小姐去前那会儿也是有点……啧啧,现在想想,可能就是疯了。”

还好,裴靖南回来了,老宅里又是一阵儿的欢喜,可是当看到回来的裴靖南那皮包骨头的样子,佣人们暗暗地叹了一声,这可真是末路了啊。

回到这里就不可能不和裴雅还有展翼打照面的。

可惜,见到展翼就从展翼哪里得知——裴雅住院了,精神病院。

“哥,你有时间去看看我妈吧。”展翼一脸祈求的神色。

裴靖南也有心去看,可是他身体不给力,所以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郝贝的身上,郝贝心里纵然有千百个不如意的也只得应了下来。

明天就除夕,不可能把裴雅一个人扔医院里的。

展翼讲说裴雅的情况就是自己想不开,医生说有前科,所以可能精神上有写错乱,住院治疗一些时间,让家人可以去开导开导的。

其实郝贝觉得裴雅不是想不开,裴雅就是在作呢,作什么,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目前郝贝还没有看出来。

展翼带着郝贝和裴黎曦一起去的医院,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和姚修远说的不相上下,就是在这儿的精神科住着呢。

精神科的病房是一栋单独的住院楼,在医院的最后方的位置,楼高也只有两层。

裴雅就住在二楼的左侧那个病房里,展翼边走边解释,说裴雅在京都那边基本就呆不下去了,出门别人都会说,情绪也是越来越不好,所以才给送到这儿来的。

这边的精神科一直都很有名的,负责裴雅的也是院里这方面很有名气的专家。

展翼带着郝贝来就是先见的医生。

医生就说了下裴雅的情况,在这里很好,和一般的精神病人不太一样,好像有点自闭,不和人讲话,但时不时的又会往门口去看,总是杵着眉头,一副郁结难纾的样子。

这个肯定就是不好的,而且裴雅不和医生沟通这点让人家医生也很无奈,想帮你也帮不了啊。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就去了病房,郝贝和展翼过去的时候,裴黎曦在门口站着的,并没有进去,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

走过去时就看到病房里的情况了。

裴雅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安静的坐在病床上,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护士过来给开门时,裴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哦,哦,宝宝乖乖……”

“她这是?”郝贝疑惑的问护士。

护士就解释着说裴雅可能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了,每天她们过来时都能看到这样的情况。

展翼却是黑着脸质问:“谁给她的这个?”指着的是裴雅怀里的那个布娃娃。

护士的脸红了红,是她送给裴雅的,也是好心,没别的意思的。

“拿走,马上拿走!”展翼抬起眼,咬着牙,愤恨的瞪着那护士就让人把那脏东西拿走。

裴雅一脸的泪水,没哭没闹,只是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吧怀里的布娃娃还给了护士。

郝贝忍不住的开口:“小姨喜欢就给她玩呗。”多大点事儿一样。

展翼却是喷了郝贝一脸口水的。

“我妈只是精神不太好,不是神经病也不是弱智,谁敢给她往那方面带,就是和我展翼过不去!”

郝贝愣了愣,是这个意思啊,那也是,当儿子的不能接受母亲变成这样罢了。

裴黎曦走到裴雅跟前去说话,可是不管他说什么,裴雅都和没有听到一样的,就一脸的抑郁症发作的样子。

裴雅就是拒绝和任何人交流的样子,裴黎曦一个那么不爱讲话的孩子,都说了那么多,裴雅还是无动于衷,到了郝贝这儿,本以为就更加的不管用了。

可事实恰好相反,裴雅听到郝贝开口讲话时就抬起了头来。

医生过来后就把展翼和裴黎曦叫到了病房外,就跟他们说,其实就问展翼的。

就问裴雅以前有没有受到过一些不好的伤害,尽管医生说的很是隐晦,可是展翼还是听明白了,当下就狠狠的瞪了那医生一眼。

答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医生到最后也没有得到答案,但是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回答了。

郝贝的想法和医生的不容而和,不光是现在,就是从前,裴雅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就是明星的抗拒男性,对女性的态度稍微好一点点。

“小姨,你还好吗?”郝贝叹气问着,她就是不喜欢裴雅,可是看着裴雅这样,她还是从觉得可怜。

裴雅看了过去,目光幽幽的凝着郝贝,没讲话,就像是第一次见郝贝一样,那样一直一直的看着。

“小姨,你还记得我吗?”郝贝被裴雅看的有点莫名其妙的,还以为裴雅是又不记得人了呢,便这么问了出来,可是还没等到裴雅回答,她自己又说开了。

“小姨,我是郝贝,我是你的外甥裴靖南的妻子……”

郝贝正说着呢,就被裴雅给打断了。

“啊,你不是小东的妻子吗?”

郝贝着实怔了一下,看着裴雅,怎么看都觉得裴雅有点故意的,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而此时裴雅眼底明明就是一种刻意的遮掩和无意的敌意。

郝贝大胆的猜测着道:“小姨,你应该是没有不记得以前的人和事儿了,可是小姨你怎么会……”

“郝贝,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话的。”裴雅淡淡地说着,那笃定的样子,哪儿有一点点的病人的样子啊。

郝贝起身就要去喊展翼和医生,却被裴雅一把给攥住了。

“你敢告诉别人,我就死给你看。”

“你!”郝贝气的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嘴角抽搐眉毛狂跳的说不出后面的话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别不信,郝贝,我怎么也是长辈,你怎么也不能害了我的,展翼和江穆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着呢。”裴雅又是一副你的生死就在我手里的模样。

郝贝看裴雅这样倒是也不怕了,安稳的坐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裴雅问:“我才知道小姨你是这么喜欢我呢,以前我还当小姨你不喜欢我呢,啧啧……都是我不好。”

裴雅蓦然怔了怔,眼睛死死的盯着郝贝看,就想看看这人到底还是不是郝贝了,郝贝那个爆竹脾气一点就着的,不会这么沉的住气的。

“小姨,你要做什么或者想达到什么效果你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郝贝说的很是平静,澄澈的双眼亮闪闪的看着裴雅,很是友好的样子。

这下裴雅反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余下的时间里,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相对无语。

所以展翼和裴黎曦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就是这么安静静的,展翼的脸色不好,本来还担心郝贝会不会捣乱人,这会儿看着这么安静的样子,反倒是不担心了。

就在这时,裴黎曦的手机响了。

紧跟着郝贝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郝贝的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却骤然僵住了,就觉得是不是裴靖南不好了。

颤巍巍的接起电话,听了一句,那颗不安的心就落了地的。

不过马上就往裴黎曦哪儿看了过去,裴黎曦的神色不太好,郝贝走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对着电话说道:“嗯,我们知道了,马上就回去。”

电话是京都裴家那里打过来的,说是裴红军不行了,让他们赶紧过去。

“怎么了?”展翼看着郝贝他们接电话的样子,不禁就问了起来,可是他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

“展翼,我们得马上回京都,小曦爷爷要不行了,就不多说了。”郝贝说着,根本就没工夫在耽误的,那边电话里说的是突然猝死,已经送医。

郝贝带着裴黎曦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家里打电话。

打给裴靖南的没人接,只能打给郁默,郁默这边也是刚刚忙完,都要累死了的,你知道那个凤阳配的针,每打一次就意味着下次发作会更凶残,裴靖南刚刚就发作了。

“不,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再让他……”郁默也是觉得点背,这才过来京都那边就出事儿了,可是裴靖南的情况也狠不好,自己给他打了一真新药,会让他睡上两三天的,这样看看能不能度过发作期的。

现在人刚刚睡过去,再给弄醒意义不大。

“妈妈,你在这儿陪爸爸,我和弟弟过去吧。”家里的事儿多,两个孩子也过早的就被迫着长大,知道父亲的情况,就要求他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可是郝贝却不能这样,管家的意思,裴红军这次八成就是不行了,并且不知道他们没在京都的,现在就得赶紧的过去,所以,裴靖南去不了,她总是得替他去看看裴红军的最后一面的。

“我们一起过去吧。”郝贝说罢开始打电话订机票。

可是明天除夕,这个时候的机票是最难订的,果然就没订到,打了几个电话,想着能不能找个私人飞机的,可是这个时候,都放假了,再加上最忙的时候,就是申请私人航道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赶去了。

这个年,之于郝贝一家子来说注定就是不太平的。

最后还是展翼提议,开车回去吧,开车约七八个小时能到,也就是说顺利的话,今天夜里就可以到,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见到裴红军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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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8:堵到死

这个时间,不管是飞机还是火车,就算是自驾车,也是堵车堵到死的节奏。

明明说的当天晚上就能到京都的,可是等真的到了京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也就是年三十的下午了,整整比预计的时间还有晚了好几个小时了。

打电话给管家王叔,却一直都是污染接听的状态。

“还没打通?”展翼拧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郝贝嗯了一声,还在继续的打着。

中午到的京都,直接开到了裴家老宅,宅子门口那一张贴上去的白纸瞬间让郝贝傻眼了,只有死人了才贴白纸的,就是说裴红军已经没有了吗?

拍着大门,家里居然没有人来开门的。

进不去门,只能一直的打电话,就这么打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才接到管家王叔打来的电话,说是在那个殡仪馆里,让郝贝和孩子们赶紧过去。

郝贝挂了电话就和展翼说了,展翼点点头,开车带郝贝和孩子们过去。

过去已经是送灵的时候了,马上就要火化了的,原本这个时候都放假了的,就是有去世的人,也是要等到过完年的。

可是裴林找人算了,说是裴家这一年连续去世好几个子孙,这个一定就是有人动了裴家风水的事儿了。

为了裴家的其他子孙的健康,就要把死去的人在旧年里把事儿全给办明白了的。

虽然有些匆忙,但是总好过在新一年里给家里的其他人增加无妄之灾。

“这么快?”郝贝一脸的不悦神色。

“不快怎么办,是我大哥能回来还是我二哥能赶过来。”展翼刺了郝贝一句。

“我给裴静东打电话。”郝贝说着就要打电话,却让裴黎曦给阻止了。

“妈妈,就按太爷爷的安排去办吧。”

郝贝不解的看着裴黎曦,这个真的太匆忙了,你知道这样的话她怎么和裴靖南交代?完全就没法说的。

“妈妈,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就这样让爷爷安心的走吧。”

裴瑾瑜也是这个意见,那郝贝也就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

郝贝自己生过孩子了,她生孩子时,前前后后花费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但是从发作到真正的生完,还是花了近十个小时的时间才迎来了两个孩子的呱呱落地。

如今,送走一个人,前后加起来的时间是五个小时。

一场匆忙的葬礼就这么结束了,望着墓碑上那个刻着裴红军之墓的字样,郝贝侧目望去,裴家的佣人们是这次丧礼上的主力军。

余下的就只有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有展翼在这儿了。

可以说,这是郝贝见过最为简单的葬礼,简直比当初奶奶的葬礼还要简陋的。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裴家走的人太多让裴林都麻木了,还是郝贝的错觉,总觉得裴林这次没有太伤心的样子。

办完丧礼回到裴家宅子里,裴林就发话了。

“你们走吧,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这个老头子,觉得我对苏韵做的过分了,没关系的,连红军也走了,你们想去哪儿去哪儿吧,这里你没愿意当家的话就当作是家,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太爷爷,我留下来陪你。”裴黎曦淡淡的说着,并看向郝贝的方向,示意郝贝不要多说话。

郝贝那真是满肚子的苦楚没处诉的,谁知道事情就这么寸的啊,要是自己没有去江州,是不是裴红军临去世钱还能看一眼自己的儿子呢。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她也没有让裴靖南去江州找她的啊,是裴靖南自己去的,昨天那个情况,你就是弄架飞机来,裴靖南就是回来了,也是无济于事的。

“妈妈,爸爸身体不好,你带弟弟先回去,爸爸醒来看不到你,会不高兴的。”裴黎曦说着,催着郝贝去江州。

裴瑾瑜抿着唇,明显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可是却不知为何,还是拉着了妈妈的手,一脸受惊的神色祈求着:“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想爸爸了……”

如此这样的安排,裴林也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希望裴黎曦留下来的。

郝贝和裴林告别的时候,人家裴林冷哼了一声,是连理都没理郝贝一下的。

管家送出来的,就跟郝贝解释这说,当时情况不好了,可是找不到他们,所以裴林生气了,让郝贝体谅下一个老人的心情。

郝贝默默无语,这些怪她吗?

“那个,王叔,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之前不是一直就好好的吗?”

这个才是郝贝一直想问的,一直都好好的,还搬回家来住了,可怎么就忽然之间这样了呢?

王叔摇摇头,直接就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并叮嘱郝贝说:“贝贝啊,大爷去了也就去了,这些年他也受了不少的罪的了,你也别想多了的。”

郝贝冏了冏,这个她没有想多啊,怎么总觉得管家是话中有话的,可是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没兴趣去了解的了。

怎么会江州,这又是一个问题了,打了电话给郁默,得知裴靖南还在好好的睡着,郝贝倒也不怎么着急了,先回了一趟家,取了些换洗衣服的,然后才去了娘家一趟。

原本丁柔没回来的时候吧,这里还算是郝贝的娘家,现在,郝贝上门的时候已经很少了。

不是不伤心,可是真的就不是像这世间所有的血脉情缘都那样浓郁的。

就好比郝贝和丁柔一样,明明就是亲生母女,却又陌生的厉害。

丁柔就一直坚信她自己是不会有错的,一直一直的这样的坚信着。

秦立国呢,虽然心疼郝贝,可是更加是个妻奴,不舍得说丁柔一句不是的,这俗语都说了,有后妈就有后爸。

丁柔虽说不是郝贝的后妈,可是你看对着郝贝的态度还不如一个后妈呢,后妈最起码还做做样子对吧,丁柔则是直接就把自己的出待见写在脸上,看到郝贝就拉着一张脸的。

“阿姨,我爸在家吗,我只说句话就走的。”这是郝贝每次到家里的开场白,也是结束语。

丁柔冲书房的方向喊了一声,书房里就传出秦立国的应答声来了。

秦立国出来看到是郝贝,脸上一阵的喜悦问:“不是说在那边过年了吗?”

这个是裴靖南从这边出发的时候过来和秦立国打过招呼的,说是到江州那边去过年了,过完年回来再给秦立国拜年的。

郝贝苦笑了一下,也是累的不行了,说是回来有点事儿,马上就回江州去,过来说一声的。

秦立国那自然就是要送的,可是丁柔黑着一张脸的叨叨着:“一会阿媛他们过来送年礼,你不在可不行的。”

“爸,我这就走了,不用送了。”郝贝有些受伤的说着。

秦立国还是坚持把郝贝给送到了大院门口,得知裴红军过世,并且匆忙下葬的消息,还是有些震惊的,这个太突然了。

“爸,你多保重,我走了。”郝贝上车这么告辞着,还打了个哈欠的。

秦立国喊住了她问:“你自己开回去,这么远,还可能堵车,叫司机陪你一起过去吧。”

郝贝刚想说不用呢,秦立国的电话已经是打出去了,叫的就是秦立国现在的司机过来送郝贝的。

秦立国现在的司机姓王,叫小王,很快就过来了,先和秦立国打了招呼就上车了。

郝贝把驾驶室的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和裴瑾瑜一起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和秦立国挥手告别后车子就开了出去。

秦立国边走边叹气儿,你说小柔怎么就是不信这是她自己生的女儿呢,先前那些话多伤孩子的心啊。

可是吃等他走回来时却意外的见到妻子就站在家门口的方向,眼睛红红,像是哭过的样子,秦立国忽然有一种猜想,会不会像当初自己让宁馨做戏一样,妻子不是不认女儿,不过是不敢认呢……

想到此,秦立国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快步走过去便问道:“小柔,你也是关心女儿的对吗?”

丁柔:“……”



真的,郝贝觉得秦立国简直就是太有先见之明了,这个司机给力啊.

车子才开出去大院没一会儿的时候,司机就说车子有点问题,问郝贝可不可以换辆车的,郝贝一停车子有问题,当下就同意了换车的事儿.

于是,司机直接开回单位的停车场里,换上了秦立国的一辆备用越野车.

老司机开车就是不一样,直接就没走高速,虽然用时有点多,但是和那些在高速上过大年的人们相比较起来,还真算是万幸了的。

年初一的郝贝让司机留下来过个年,司机没留,说是领导初三就要用车,他还得回去的。

不过临走前,倒是对裴家车库里的几辆车子颇感兴趣的,提了个要求。

问能不能看看车库里的几辆车子,郝贝不解的看过去。

司机解释说这个他是汽车发烧友,喜欢车,所以就看到车子特别的喜爱。

郝贝当然是没意见的了,看看就看看,陪着一起过去的。

司机就上车,开了发动机,又下车,就扒在引擎盖上去听,听完之后,就笑了笑,说那辆车太久了,估计时间长没开了,这辆车还是郝贝打算要开的a8呢,就这一辆还新一些的。

郝贝点点头,选了司机说的那辆有些旧的车子打算出去之类的就开这辆了。

司机这边呢,从裴家开车出去后就给秦立国去了个电话,听到秦立国当场就翻脸了。

“王珂!你只是个司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立国怒了,就一个司机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去做这些事儿,这幸好是没出事儿,要是出事儿了,你能负担的起吗?

王珂耐着性之的挨骂,别的不敢说,他就是敢说自己经手过的车子就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手脚的。

“是,是,我错了,领导你罚我吧,让我三个月不摸车我都认了。”

秦立国气着气着也让王珂这话给逗乐呵了。

王珂这小子,还是他从地方上招来的技术兵,是有一次秦立国下部队的时候,车子坏了,就只能是到附近的一个修车铺子里去修的。

这修车师傅和别人不太一样,不需要什么仪器的,就是自己打开引擎盖听听,就听出问题所在了,秦立国自己年轻时也开过车,理论上的东西知道的也不少的,当时就好奇这小子怎么就一听就听出问题来了呢?

一问之下,那修车店的老板就说话了,说这小子啊,有一个飞车党的父亲,当年可是这一代远近闻名的玩车高手,改装什么的不在话下。

不过太过刚愎自用了,仗着自己技术好,总是改车,有一次就出事儿了。

车速没控制好,直接撞上了一名孕妇,当时撞飞出去,一尸两命,被人告了,这会还在蹲大狱呢。

打小,王珂就是跟着父亲车里来车里往的,那件事儿发生时,王珂还是个小学生呢,她妈生了他就跟人跑了,爷爷奶奶也没了,就是修车店老板念着和王珂父亲的那点情分,把王珂给收留了。

这孩子就是吃这门饭的,学也没上几天,就修车这活,特别的有天分。

可就是这么一个有天分的人,愣是不开车,不是不会,而是坚决不摸车上路。

其实就是小时候的阴影造成的。

后来秦立国下部队回来时就让司机开去找了王珂。

提了个建议,入伍,学习,开车两不误,以后出来了就给他当司机。

王珂也真就跟着秦立国走了,入伍后走正常汽车兵的流程,系统的学了开车这门技术,秦立国又专门找了心理咨询师去干预王珂的小时候的阴影,一直到心理咨询师和王珂自己都觉得没问题了,王珂才正式上岗的。

王珂今年也就二十出头,秦立国对着王珂也是疼爱有加,平时就当时自己孩子一样的对待,自然知道王珂最大的爱好就是车子,见过不少司机,有的为了工作把车子擦的铮亮的,但鲜少有王珂这样把车子当老婆的人,一天不摸手就痒痒的。

所以也是气乐呵了,笑骂道:“让你三个月不摸车,我自己开车不成吗?”

用习惯了王珂之后,在坐别人的,那感觉就是不一样的,秦立国也是习惯了的。

“嘿嘿,领导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之所以没说是想着别让大小姐心里有负担,只要她不换车就没事儿的。”

这个王珂可是很有自信的,自己动过手的,只要有人再动手脚的,车子直接就不会发动了,那样肯定就不能出行的,就不会有危险了,而且那辆有问题的车子现在还在他们的车库里的,只要顺藤摸瓜,不难找出来是谁动的手脚的。

秦立国叹气儿,其实这个自己也是无奈之极的,按理说,方公道事件都过去两年了,郝贝那些个以前遭遇的危险之类应该不会再有了,可是偏偏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另一边和秦立国一样暴跳如雷的人也大有人在。

那是在裴家,裴黎曦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是到江州了。

“这么快到了啊,还以为要过些时间呢。”两兄弟讲着电话,那边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裴林却是直接就坐了起来,一双犀利的眼睛刀片儿一样的等着裴黎曦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来。

裴黎曦也不是每天就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的,有很多补习班要去学习的,现在裴林就是把他当成裴家的接班人一样的来培养的了。

等裴黎曦一走,裴林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冷哼一声,示意管家王叔和他去书房去。

书房里,老管家王叔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这么大岁数了,脑门上都磕出血来了,嘴里也一直是念念有词儿的。

“是我不好,是我没办好。”

裴林冷哼,这个事儿,原本就是两手准备的,如果不是管家心软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哼,老王,你这是觉得裴家不是我说了算的了是吗,所以扒拉着去讨好新主人了吗?”

“大老爷,收手吧。”管家王叔也是老泪纵横的劝说这裴林放手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要怎么样。

“不要怎么样,这样的女人就不该当我们家人儿媳妇,不该这样的。”裴林眼底完全就是一副古时候的帝王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神色,好像他就真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的。

管家一脸的泪水,可是也劝不了的,只能是一个劲的磕头求放过。

却不知,暗地里一双眼睛正冷冷的注视着书房里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每一件事儿,意见也不落的就全听了进去。

“小少爷,补课班到了。”司机喊着后座的裴黎曦提醒着到地方了。

裴黎曦点点头,扯下耳朵上的耳机收好后下车,和司机说了下课的时间让司机到点来接就可以了。

这边裴黎曦刚走就大楼,裴林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每天都这样,就是掐着点的来的电话,千篇一律的说辞,无非是嘱咐裴黎曦好好学习的,那些都是将来要用到的。

这边裴黎曦挂了电话,就又戴着耳机听起来所谓的英文来了。

走到补习班这儿之后,有同学就顽皮的扯了裴黎曦的耳机下来,瞬间就外放出来的一句英文……

这个补习班的孩子都不是普通人家,想想也是普通人家的过年这会儿都放假了的,怎么会还在补习,都是一些官二富二这样的子弟们,补习的也不是一般的英文补习,全是和商业有关的。

每天都会选出小班长来,班级里一天的开支,生活费都是小班长合理支配的,开始的时候是每天轮流当班长,等轮过一轮了之后,就开始竞争制度了。

也就是这样,每个孩子之间也是有竞争的,就这样的氛围,裴黎曦在里面年龄不算是最小的,却是来的最晚的,也就成了这群孩子们争相攻击的对象。

不要以为这些孩子们上的学特殊就以为整人的方法也特殊,其实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能想出什么点子来的。

大同小异,共同挤兑。

裴黎曦这天下课回家时就是一身湿漉漉的,被淋了一头的水,司机看到都吓坏了的,这个天,弄的这么湿,会感冒的。

可是他只是一个司机也不好去问什么说什么,只能是送上了一条干毛巾给孩子擦擦。

裴黎曦红着眼睛的道谢:“谢谢叔叔,要是我妈妈在的话……”后面的话就没说了。

回到家里,裴林就大惊失色地追问了起来。

问下来结果后,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眉眼间却又闪烁出一种鄙视的光芒来,好像再说这么没出息,怎么来当裴家未来的接班人。

裴黎曦这天晚上就感冒了,不可能不感冒,这么大冷天的,那一盆冷水浇来,效果可想而知了。

晚上列行打电话会江州时,裴黎曦就问了弟弟一个问题。

他问:“小瑜,你想要裴家的家产吗?”

双生子就这点的好,有些话,不需要说的特别的明白,一个问题,对方就明白他的意图,裴黎曦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里踏实了,安心的睡去了。

书房里却有人是不安心的,今天补习班发生了什么事儿,现在裴林也算是知道了,叹了口气儿,如鲠在喉。

管家王叔默默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裴黎曦去补习班前,裴林就问了几句功课上的事儿,问问孩子这个课程上的满意不满意的。

裴黎曦如实回答,满意啊,怎么不满意。

裴林有话还想说,但最后只是摆了摆手,让裴黎曦去上课。

之后一个礼拜过去了,补习班老师发来的学生评估报告上的综合意见上写着——为人有团队精神,乐于助人,适合做协调类工作,不具备攻击性。

裴林看着这一张报告,简直想把那写报告的人给碎尸万段了的,他堂堂裴家未来的接班人啊,就给了这么一个评语,简直!

“老太爷也别太急了,可能小曦还不太适应这种课程的。”王叔在边上劝说着。

“哼,我就说,那样的女人的种,生来有什么用,不过没关系,这个不行,还有一个不是吗?”裴林动了心思的,就说让管家去安排,把裴瑾瑜给弄到京都来的。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裴林就提了这个事儿。

“小曦你这几天病也总不好,老师那边来电话了,说你可以休息一下,太爷爷的意思是,不然让小瑜过来陪陪你。”

噗通——

裴黎曦直直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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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69:好,妈妈不管

“你这是做什么?”裴林大惊,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不喜欢软骨头的子孙。

“求太爷爷不要放弃我,我会努力的达到太爷爷的要求的。”裴黎曦低头,声音里有着难掩的恐慌。

“起来起来!”裴林欣慰的笑了笑,不怕蠢材就怕蠢还没自知之明的蠢蛋。

裴黎曦听话的站了起来,头还是低着的,这一点裴林也是发现了,之前这个孩子不是这样的,现在却……

“你是这一辈中的长孙,你该明白,如果不是特别的失望,我都不会想着把你给换下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直接当上未来的接班人好,还是白手起家的好。”

训完了话,就让裴黎曦下去学习去了。

等这边人一走,裴林就仰止不住的叫了管家去打电话,问裴黎曦的这个补习班的老师,这个孩子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电话那边还快的反馈过来,给裴黎曦的评语,老师一直坚持没有给错。

没错,这个孩子是很优秀,看上去像是个天才,这个聪明是显而易见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师也有特别的关注过,就发现这个孩子,除去了这点天分,还有一些硬伤,比如说没有野心。

这点对于一个未来的接班人来说,就能涮下去五十分的,并且这是一个靠情商和智商并存的人吃人的社会,你没有一个高情商就是最大的致命伤。

这个不是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是这个孩子的骨子里就有的东西,可以用遗传来解释。

裴林听了这个就更是来气了,恨得直接就把上好的骨瓷杯给摔了个粉碎。

“老太爷,消消火,这个一家之言,也做不得准的。”管家这么劝着,心里多少是有一些欣慰的。

听管家这么说着,裴林就更加的火大了,什么叫做不得准,对方可是在业界很有名气的,为什么一年几百万的补习费,还那么多的人愿意报名,就是因为真的是有这个效果的。

“让那边的人先别动手,那个小东西还得先留着。”裴林淡淡的命令着。

管家一脸漠然的神色,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喜悦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另一个房间里,裴黎曦扯下耳机,狡黠的黑眸转动着,终于长长的吐了一郁气出来。

双胞胎的感情真的就是特别的好,裴黎曦和裴瑾瑜的感情尤其的好,每天晚上,两个人都会视频,不是简单的说两句的那种视频,就是你干你的事儿,我做我的事儿,视频一直就开着,时不时的就说上那么一句话。

话也许说的并不是很多,可能只是偶尔抬头是能看对方一眼就可以的了。

“哥,我给妈妈说我就在这上学了,我看看这边的学校好不好玩,要是好玩了,我哥你也回来上吧。”裴瑾瑜列行的汇报着今天的事情。

今天就是和妈妈一起去找学校了,他们自己去找的,找学校就是顺带的。

主要是裴靖南的情况不太好,天天呆在家里的郝贝都有点崩溃了。

所以裴瑾瑜就借自己想在这边读书的事儿,让妈妈带着他出去走走了。

“嗯,好,可能过些时间就还我去江州了,太爷爷可能更加喜欢你一点。”裴黎曦平静的说着,兄弟两个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神色,相视一笑,眼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彼此的神色。

从这天之后,郝贝就发现一个问题,小瑜这孩子越大越黏人了,找好学校了,他又说想在家里陪着她了,所以只去了学校报道,并不去上课,但是每天在家里也有读书写字的,每个月的月考也有来学校里考的,每次也都是郝贝陪着来的。

就这样第一次月考还考了不错的成绩,这天去取完试卷,郝贝回家就开始看裴瑾瑜做的题,真就有一些是明明不该错的题,做错了。

郝贝就一一的问了,再问这个题怎么做,孩子一口就是一个最正确的答案。

一张卷子这样,两张三张也是这样时,郝贝就发现了,问来问去,孩子扔了一句,考第一做什么,也没人给发奖金的。

郝贝无语的看着这孩子,不得不说,不知道像了谁的,要说这更聪明劲儿可就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但是她小时候也是很好强的,能争第一就绝不屈居第二的,可是这个孩子却学会了屈居人下。

这个心胸,真是让郝贝不知道该喜欢还是该忧伤了。

晚上,哥俩照样的视频时间,裴瑾瑜只看了一眼就炸毛了。

“哥,谁打你了?卧槽他妈的,那个王八蛋干的!”

裴黎曦淡淡的白了弟弟一眼,平静的道:“我今天抢了别人的第一名。”只这么一句话就解释了脸上为什么会这样了。

裴瑾瑜气的小脸鼓鼓的,眼底也有氤氲乏气,低低的喊了一声:“哥,你回来吧,我想你了,我……”

“不,小瑜,你说过你不和我抢家里这个位置的,我已经很努力了,今天我考试的成绩太爷爷很满意,只不过对于我被同学打的事情有点不满意,所以明天我会打回来的。”

裴林是不满意,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老师给裴黎曦写的评语的影响,就算是孩子考了补习班的第一名,裴林看着孩子脸上那些伤时,还是微微皱了眉头的。

只在第二日,裴黎曦就一脸战胜者的姿态回来了,紧跟而知的是对方家长找上门来了。

那是一个暴发户的家庭,开煤矿发家的,就觉得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把小儿子送到了那个补习班里,和裴黎曦一样大的年纪,小娃儿叫周航,长的十分清秀,怯生生的跟着珠光宝气的母亲到了裴黎曦的家里。

就听母亲巴拉巴拉的开始骂那些难听的话,然后就看到同学裴黎曦上来和自己妈妈撕扯起来了,

周航嘴角抽了抽,他出生的时候,家里就是很有钱了,他爸就是靠着家里的地皮起家,然后和别人一起开起来煤矿,那几年正赶上了好时候,所以起来的很快。

就是别人嘴里的暴发户,他家关系也简单,上面一水儿的姐姐,他排老七,他大姐家的儿子都比他还大上两岁的,是他爸妈的老来子。

所以从小就是个阔少爷,胎里就是了,出生后也是顺风顺水的,就没遇到过什么不顺的事儿,聪明吗,那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被……

“唉,哇哇哇哇……妈妈,他踢我jj,踢坏了,就没人给咱老周家传宗接代的了……”

好了!

周航这么一嚷嚷,周妈妈那圆滚滚的身子在这裴家的院子里就滚了起来。

最后还是裴林出面叫保全把人给扔出去的。

可是却是低估了这暴发户家的威力,暴发户家里是没有京都豪门里那些盘根交错的关系的,也是没脸没皮,直接就闹大发了。

圈子里传的就很快,说是裴林在裴森死后图谋弟弟的财产之类的,一时之间,裴家在京都的生意因为这个事儿还是受了点影响的。

不得不说,裴林虽然一直都是裴家的掌家者,但是能力方面真就是不如裴森的。

裴森在女人方面真的就是不清不楚的,老一辈的还能说出几件裴森当年的风流韵事儿,就是裴林这个人吧,外人的评价一直都是,虽然不是很有才干,但是在守业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说直白点,打个比方,裴森是有打江山的能力,那么裴林就像是古时候皇帝跟前的大内总管一样的角色。

平心而论,你敢说裴家现在不算小的家业就没有裴林一点点的功劳了。

不是没有,而是这个有外面没有一个人会承认的。

这样的一个社会,笑贫不笑娼的,饼就那么大点,你家吃的多了点,那别家自然就吃的少了。

所以,裴家被一个暴发户就闹的公司业务受影响,也不是没有这些看热闹不怕闹大的大家族们推波助澜的。

裴家公司主要从事的有两项业务,一是房地产开发,二是矿业开发上,其他的就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打小闹了。

刚刚好,最近有一家矿上出了事儿,其实事儿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就是时间有点近,这个时候闹起来,就有点提心吊胆的。

管家这边汇报着说,那边分公司的人来电话了,接到书房里去了。

要说起来,裴林还真是怀念弟弟裴森还活着的时候。

那个时候,裴森身体已经就是不太好了,公司里也早就有人打理,都是当年跟着裴森一起打江山的那些人,自家儿子辈里,没人继承,孙子辈里,也就裴靖南还有点经商天分的,但是裴靖南也在部队,并无意继承。

裴林和裴森的意思就是给两个重孙中选一个作为接班人的。

那时候公司里不管是出来什么事儿,那几年也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裴森三两下的就能处理好了。

可是这次是裴林亲自处理的,有点力不从心了,这才动了心思尽快的培养出来一个接班人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原本看好的接班人越来越不被看好了。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就连打电话过来的分公司的那位一把手都唏嘘着,矿上死人,这个几乎是每家矿上都有的事儿,处理方法就是这样,拿钱给解决了。

要说他们这次处理的和别人家有什么不同,就在于花钱有点少。

一般来说,都是上千万的砸出去,不光要把出事的当事人一家子给安抚住了,还有地方的一些势力,都是要给安抚费的,只不过这次处理的很顺利,地方安抚费这里,就是一个大项,当时裴林就说只要家里不闹,这笔钱是可以省出来的。

就这个事儿,当初是裴林做的主,现在好了,恰恰就是这儿出来问题的。

家属开始是没闹,给的钱也不是一次性给清的,就是怕一次性给清了家属再闹,可是这样事儿还是来了。

有人就给了家属一笔钱,数目还不小,要求只有一个,把这个事儿往大了去闹,闹到最后不管结果如何,真金白银你拿手里了,没准还能得一笔赔偿金呢。

就是这么给闹起来的,分公司的人这看是压不住了的,就给裴林打电话,问怎么处理。

裴林一个冷哼,怎么处理,直接给弄死!

分公司负责人有心想劝,可这是大老板啊,他也劝不住什么的。

这件事儿的连锁反应就是第二天,裴氏的股价开始大跌,裴林被请回了公司主持股东大会。

一个公司上市了,那就算还是你家的姓氏,也不见得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股东们联合起来,就能罢免了你这个董事会主席的职务。

这次就是这样,会议次刚刚开始,就有股东提出来这一条了。

不得不说,裴林的想法和作法更加的接近于古时候那种——这是我家的生意,你们就是个打工的,我说了算的。

对跟股东这个一直就是很反感的,当初裴森打算把公司弄上市的时候,裴林不是没反对过,而是听说这个可以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才同意的。

现今,被这么一个弹劾,那还得了,当下就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就是一阵的怒骂。

裴家祖上就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多少来说都是有些匪气的,裴林作为裴家,他那一代的长子,耳闻目染了不少,所以处理事情的方式也是有些极端的。

骂的一干子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脸脖子通红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边裴林是痛快了,可是那些原本还不太确定的股东们,一看裴林这个素质,私底下一合计,集体弹劾的事情就发生了。

前前后后也不过一周的时间,裴林就好像生生的老了十几岁一样,那些开始的嚣张,也慢慢的被不安取代了。

现在公司这边争议最大的就是——裴森的那些股份是不是该有裴林继承?

这个裴森有儿子有孙子,肯定就不该由裴林全权来管这个事儿的。

但是如何联系上裴静东就是个问题了,但是这些人是可以联系上裴靖南的。

这不,就有人找到了江州的裴家。

裴靖南的身体现在是糟糕到一定的地步了,比当初莫扬的情况还要糟糕许多,见人那就算了,所以接待来人的事儿就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来人也是当年裴森的老部下了,早就觉得有问题,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也没有站出来,这个时候却是站了出来。

根据法律上来说,裴森的直接继承人就是裴森的子女,也就是裴红军和裴碧悠,裴红军已故,裴碧悠也是个已故的身份,那么继承权就落在孙子辈的裴静东和裴靖南身上,所以于情于理来说,裴靖南不方便出面,就是郝贝也可以出面的。

“少奶奶,我可以把握手上的那些股份全都转到你的名下,公司不能再这样了,只有加上我的股份,公司就是你占了最大的一份。”

郝贝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把裴林给弄下台的节奏,可是自己对这个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的大儿子现在还在京都,在裴林那儿,自己要是和裴林对着干的话,只能是惹了裴林烦。

所以郝贝直接就拒绝了,你说她怕事儿也好,说她不知好歹也罢,她更加在乎的是一家人都好好的,裴林他再不好,裴林他还姓裴,再没有找到就是裴林害了苏韵的证据之前,她就不能对裴林不敬的。

这边郝贝刚刚把人给送走,京都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不过不是别人的电话,是裴黎曦的电话。

“妈妈,是不是有人去找你了?”裴黎曦直接的就问了。

郝贝点点头,还没有说自己拒绝时,裴黎曦就恳求道:“妈妈,能不能你别管这个事儿,裴家以后回会是我的,现在我想让太爷爷帮我管着的,妈妈,你就当是爸爸把这些都给我了好吗?”

郝贝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小声的问道:“小曦,你真的想要公司吗?”

裴黎曦那边答得斩钉截铁的。

郝贝单手捂住话筒,尽量的就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说:“好,妈妈不管,但是小曦啊,你也得考虑下你的弟弟们,弟弟们以后都得你照顾着的,你明白吗?”

“恩,明白,妈妈放心吧,那我挂了,太爷爷还在等我的回话。”

裴黎曦的电话挂的很快,郝贝放下电话时,却是脑袋一阵的嗡嗡之响。

就在前一段时间的时候,郝贝和裴黎曦还有过一场关于未来的对话。

那个时候,裴黎曦就和郝贝说过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他说:“妈妈,我不喜欢公司的事儿,我长大了,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公司的事儿都给弟弟们。”

裴黎曦喜欢什么,喜欢枪,这个是打小就喜欢的,长大后,只会更加的喜欢。

他有着和他父亲一样的热血,关于未来的计划,是早早的就烙印的心间的,可是却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小瑜,对,她去问小瑜,小瑜一定就是知道什么的。

裴瑾瑜这边也是刚刚接过裴黎曦的电话,就在郝贝推开门的前一刻才挂掉的。

“妈,你怎么进来不敲门啊,万一我没穿衣服呢?”裴瑾瑜假意的嘟囔着,眼角瞄着妈妈,心里也是直打鼓的,哥哥说,不要和妈妈说,可是他们不是说过不能骗妈妈的吗?

“小瑜,妈妈问你,你哥在那里过的好吗?”郝贝着急的问着,这个真就是她太过忽略了,一直就以为,裴林就算是不为别的,也得为小曦是裴家的后代不会对小曦不好的,可是却没有想到……

裴瑾瑜拉着妈妈坐下来,才开口说着:“妈妈,当一个家族的接班人,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你知道我哥是为了我才这样的,妈妈,不是我哥就得是我,你也知道我哥有多疼我了……”

郝贝疑惑的看着裴瑾瑜,问:“真的只有这样吗?没有你二奶奶的事儿,没有其他的事儿在里面?”

这个才是郝贝最担心的,不是她不记得二叔的嘱托,实在是她顾不上的,就一个裴靖南,她就精疲力尽的了,那里还有工夫去想别人的事儿,所以苏韵的事情一直就是呼弘济在私底下调查着的。

“妈妈,我们才十一岁啊,不要把我们想象成天才了。”裴瑾瑜举着手保证着:“妈妈我保证,我哥和我都没有去查二奶奶的事儿,我要是说一句假话,就让我……”

“闭嘴,我信你,不许胡说。”郝贝严肃的打断孩子的誓言。

裴瑾瑜嘿嘿的笑着,真的,这个就是发誓也没有什么的,他们真就没有在查什么事儿,只不过在做一些什么事儿就是了。

*

京都,裴家。

裴黎曦去了书房见裴林,说自己搞定了郝贝那边,绝对就不会有拖后腿的事情发生的。

裴林脸上未见丝毫喜悦的就挥手让裴黎曦回房学习去。

等人一走,裴林就看着管家问:“刚才的电话录音拿来我听听……”

听完电话录音,裴林就一脸沉思的神色,最近是越发的感觉老了,力不从心了。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管家如实的汇报了那边的情况,裴林总算是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没有白费一番心血的。”

管家应是,又说起来公司的事儿,裴林烦的不轻,现在也是后悔怎么当时就没有觉得是多大的事儿,现在全都找上门来了呢。

“这个,不如让……”管家就提了个建议,这个可以当成是一个锻炼的机会,给裴黎曦实际实验一下,而且裴黎曦也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

最后事情就是这么订下来的,裴黎曦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就提出了两个方案,第一就是用裴林以前惯用的手法,有裴家养的那群人在,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大不了就是多来几场意外。

这个方法要是能行,裴林早就用了的。

就是这个时候是个敏感期,这样肯定就是不行的,那么就只能用裴黎曦的第二个方案,就是收购那些不同意见下的股东手中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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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0:解决之道

这个就是用钱的事儿。

裴林思来想去,就这个是最好的,而且裴黎曦还拿出了这个方法还是补习班老师的习题作业。

裴林就是莫名的信那些老师啊,名家之类的,故而对这个事儿也是拍手赞成的。

可是却忽略了,这个事情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你要真的不差钱,这个事儿倒也是好办了的,可是真的行动起来的时候就知道有多么的肉疼了。

差钱,怎么就不差钱了,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特别是那些趁机抬价的股东们,简直就让裴林恨的咬牙切齿了。

到这个份上,不再出钱,砸出去的那些就等于打了水漂。

裴林等于吃了一个哑巴亏,就是这个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会是别人的一个圈套,还是在一门心思想把裴家的公司完全的掌握在裴家人的手里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到用时方恨晚。

说的就是裴林这号人,以前裴森在的时候,每年公司里光是公关部门的应酬开支就是全公司最大的,裴森死后,裴林接手就把这样的一个独立部门给归并到财务部下面。

都知道财务部是最怕花钱的了,这下好了,这两年裴氏的公关部门就成了可有可无摆设在那儿的花瓶了,就这样的情况下现在用的上了,就拿了出来。

想走银行贷款这条路,可是这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啊。

最终的结果就是银行那边能贷出来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

“就这点能力,还想怎么着?”裴林冷哼一声,当天就让管家和他一起把后院给挖了,整整二十二坛的金条子,就这么拿来出来,去银行兑成了钱。

人都是跟风倒的,裴林这边看着危机就像是过去了一样,生活便又平静了下来。

忙的时候没有工夫管裴黎曦,闲下来之后,往裴黎曦身上花的时间就又多了起来。

裴黎曦最近的学习有点下降了,这个是老师打来的电话说的,裴林一听就火,真就是喜欢一个人时,看这个人哪儿哪儿都是优点,不喜欢时,哪怕是这天生的长相也都碍了眼睛的。

这天就给管家说起这个事儿来了。

“你看这小曦这脸是不是越来越不像我们裴家人了?”

管家心里明白老爷子这是听说成绩下降了,各种不满意就找事儿的,也不敢说别的劝说的话,裴林生性多疑,说的多了,自己还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个,可能是最近这孩子太累了,精气神儿不足吧。”

裴林哼哼着,“太累,就让他读个书都读不成个样子的,我可是听说了……”江州那边的事情也有人给他汇报的,裴瑾瑜的学习情况如何,天天不上学,考试还能考到前五名去,那要是上学了的怎么样呢?

老人家的觉都是少的,裴林也比列外,晚上睡的晚,看着裴黎曦屋子里的灯在亮着,就过去看看了,一看就一肚子的火,这孩子开这灯,趴在桌上睡着了。

还以为一直多努力学习呢,结果就是做样子给他这个老头子看呢!

裴林火了,家法伺候。

裴黎曦跪在大厅里,被抽了几鞭子,眼泪汪汪的求着裴林。

“太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了,太爷爷绕了我吧。”

这一夜,裴林是没法睡了,就好像抱着一座金山,纠结着自己这把年纪了,那些家产可是给谁好呢?

翌日,裴林去了一家私人疗养院。

这个时候是庆幸着自己当初留了这么一手的。

严春看到裴林过来时,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老爷子。”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毕恭毕敬的。

裴林看了看病床上那个面容消瘦的孩子,问了几句,心思活了起来,他就不该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眼下,如果有办法的话……是不是可以多一个选择的,这个毕竟可是儿子的骨肉呢。

儿子在的时候,那自然是儿子亲了,儿子不在了,这个孙子的存在就格外的亲昵了。

“明天转院吧。”裴林谈谈的说着,至于严春来说却是她听过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言语了。

“谢谢老爷子,谢谢您,以后我们母子给您做牛做马的……”严春跪下继续的磕着头,她终于守到了这一天,受到了儿子有希望的这一天。

与此同时,正在补习班的裴黎曦捂着肚子给老师告假,肚子疼,要去厕所,临出去前就睨了侧方座位上的同学一眼。

这边裴黎曦刚出去,周航如法炮制,也跟了出去。

这里的学费贵,但是条件却不是太好,也不知道是创办者太过小气还是真的叫什么忆苦思甜来着。

厕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而且这里还是他们自己打扫的,一共就两个小隔间,周航进来,推了下门口那个隔间的位置,就进了另外一个隔间,水声哗啦啦响起时,周航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只同款的手机,和周航的换了换。

水声又哗啦啦响起,周航揣好手机就去上课了,裴黎曦在厕所里开了手机,点了几下,切换到虚拟号的模式,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大约十分钟后,裴黎曦才从厕所走出来,时间卡的不刚刚好,正是下课的时间,周航一阵旋风一样的冲过来,直接就和裴黎曦撞到了一起去。

这两个人在班级里可是出来名的王不见王的那号人物,原先裴黎曦没来之前,成绩最好的就是周航了,前面也说过,在家里那就是个小霸王,在学校里自然也是一样的了。

所以打起来就是必然的。

裴林今天也就刚刚办了这么一件心悦的事儿,马上就不高兴了。

因为裴黎曦这次下手太狠,把对方的鼻梁骨都给打断了,而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只胳膊被打断了,双双都进了医院的。

老师也是很抱歉,就说这两个学生是教不了了,自己特有注意,动不动的就上演全武行,意思就是让家长领回去吧,这儿庙太小了是容不下这两尊大佛了的。

之于周航的家长是一百万个不同意的。

裴黎曦这边是管家过来的,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的了,这个事儿就这么暂时的先这么压下去了,反正这两个人都有伤在身上,一时半会肯定也是好不了的,就先这样了。

裴黎曦住院了,就这样被裴林抛弃了一样,管家原本给安排了一个单间,但是在给裴林去电话询问的时候,就让裴林给压下去了。

学校这边给送来,一听是一个学校的,就直接给送进了一个两人间的病房了。

这样就显得裴黎曦可怜巴巴的了,周航一受伤,那可是热闹极了,老爸老妈那就自然是不用说的了,就是那群姐姐们,简直就是拿周航当儿子一样的,没有一个不对周航好的。

周航他妈,都那么大年纪的老太太了,还非得要来陪床不可,最后还是让周航给闹回去了。

等人一走完,周航松了一口气儿,看着裴黎曦的眼神就有点怜悯的意思,你看同样是受伤,自己这个家人簇拥的,这个裴黎曦却……

裴黎曦淡淡的眼神看了周航的鼻子一眼,就这一眼就让周航跟踩了猫尾巴一样的嗷嗷嗷的嚷嚷了起来。

周航最满意自己的鼻子,觉得长的那叫一个标准啊,所以几次和裴黎曦打架时就说了,千万千万别打我鼻子。

裴黎曦以往也没打过他鼻子,这次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直接就不打他鼻子了,打他鼻子他是真火的,自小又是练过的,所以下手难免重了点。

可是叫嚷过后,周航就是一顿的捶胸顿足,特么的,他就敢说自己肯定是被裴黎曦这小子给当枪使了的。

*

江州,裴瑾瑜吃过饭陪着郝贝看了会儿电视,等郝贝去屋子里看裴靖南的时候,裴瑾瑜那张脸就拉了下来。

今天感觉就是不太好的,自己给哥哥打电话,就一直都是无法接听的状态,打了好多次了都是这个样子,而且今天就是走的太快了,撞了一下门框,就这,胳膊就疼的不成样了。

最终电话打到了裴家,电话是管家接的。

接了电话,裴黎曦听着听着,脸就黑了下来,特么的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是哪个龟孙子敢打他哥?

直接就往外冲去了,走之前还不忘记抓了电话拿在手里的,可是才刚跑到了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在伸手拦车时,马上就有一辆车子停了下来。

裴瑾瑜眼底一喜,可是看到滑下的车窗露出的那张脸时,喜悦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吗?”卡米尔一脸温和的笑容凝视着裴瑾瑜。

裴瑾瑜是理都没理一下的就往另一边走,可是车子就是跟着他,弄的他也没法拦车的。

“你*的有病吧!”裴瑾瑜骂着,不是有病跟着我干嘛呢?

“你骂我妈,不就是骂你妈吗?我妈咪不是你妈妈吗?”卡米尔眉头微微的挑着,一脸不太赞同的神色。

“你!”裴瑾瑜还想再骂,卡米尔却没给他机会的打断他的骂语直接说道:“你不好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吗?要我说来,你哥就是你哥,连你的反应都料的准准的。”

裴瑾瑜安静了下来,看着卡米尔没说话。

卡米尔示意他上车,裴瑾瑜没有拒绝就上去了。

上了车就迫不及待的问到:“我哥是不是出事儿了?”

卡米尔点点头,把那边的情况说了下,裴瑾瑜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

郝贝把裴靖南给伺候睡下后,出来喝水呢,没见小瑜,上楼去看看,也没有,就有点着急了,打了电话过去的时候,裴瑾瑜正和卡米尔说着话的。

“小瑜,你去哪儿了?”

裴瑾瑜说嘴馋,出来买点吃的,一会给郝贝带点的。

挂了电话,只能是拜托卡米尔了。

“我哥的事儿就拜托你了。”这次很真诚的说着,爸爸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不好,所以哥哥的事儿,哥哥不想让妈妈知道,他也是一样的心情的。

卡米尔点头应下,并保证着:“我爹地亲自去办的事儿,就是不要他自己的命,他也会护好你哥的,裴瑾瑜,做人得有一点良心,我爹地为了谁这样做,我们心里都知道的。”

裴瑾瑜抿了抿唇,不悦的气息扩散开来,很想喷卡米尔一句,那是莫扬自己乐意的,但是现在有求于人,这话自是不会说出来的,不过心里却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裴瑾瑜下车走了之后,卡米尔开着车子往会走,他很小就会开车的了,在国外也开过,国内开的少一点罢了,今天要不是情况特殊他也不会开车过来的。

想到裴瑾瑜刚才那样的眼神,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房的某一处钝钝的疼着,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是一脚油门踩到了底,以往就是如此,心情不太美妙时,就会这么做,享受速度的快感。

就这么一路到了家门口,就看到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这就是太爷爷留下的灯,卡米尔的吁了口气出来,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果不其然,进屋就见老爷子在沙发上斜歪着呢,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就坐了起来,似乎是松了口气的神色。

卡米尔陪着老爷子去了房间,等老爷子躺下后才走出来的。

楼上是他的天地,先去洗个澡,然后披着睡袍出来,倚在露台处,有点焦躁,伸手拿来根烟出来。

他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吸烟已经几年了,在那个地方,这些都是必需品,他想到前些时间回来前见到的小时候一起训练的队友,他们十二岁已经开始接任务了,而他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未曾杀过人。

这些都得感谢莫扬,准确的来说得感谢郝贝。

所以他说过郝贝是他妈咪这个事儿,就不是单单的嘴上说说的,是真心把郝贝当成一个妈咪来尊敬的。

深吸了口气,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最终撇撇嘴角,说了句:“我是为了我妈咪。”

到底还是拿起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拨打了出去。

“喂,你好,我是顾竞然,你是哪位?”顾竞然一手撑着肚子,一手拿着电话问着,眼底是满满的期待,去年的时候见过一次弗瑞德,把自己的电话留下来,就说哪怕是让那个孩子给他打个电话也好啊。

最后的结果是自己现在对电话的响声特别敏感,特别是自己这一胎怀的不是很好,初期的时候就反应特别的大,到了现在,总是有早产的迹象,这样也就时不时的想起那时候一边求学一边大着肚子的时候,真的就是一点点的怀孕的感觉都没有的,等到发现的时候,那个小家伙都六七个月了。

想去做掉的,但是自己也是学医的,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所以就那样一日拖一日的,拖到了临产的时候。

到现在还在想着,那是一个多么安静的孩子啊,安静的从开始在她的肚子里到最后出生,都没有让她受太大的罪,那样一个安静的孩子,她却丢了他(她)……

卡米尔一听到这个声音,直接就把电话给摁断了。

“怎么了?”顾亦南刚洗好澡出来,就见到爱妻这么一副伤心的样子,不禁走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电话看了一眼。

顾竞然泫然欲泣的抬头看向顾亦南,欲言又止,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个样子,自己谁也没嫁,因为是怀的大哥的孩子,所以小哥哥这一年都在外地的分公司,很少回来。

她明白小哥哥是怕她想起那个孩子难过,也是因为小哥哥心里的介怀,可是她……

“没事儿。”淡淡的说着,打了个哈欠,就是有点困了。

顾亦南也没多说什么,哄着娇人儿睡了之后,自己才拿走进书房,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在纸上写下了那串号码。

其实他和弟弟一直对跟那个孩子的人选心里是有个感觉的,但是一直没有去证实过,也一直在等着那个孩子的主动。

没想到,到底还是等到了。

这个电话,该让弟弟来打的,但是现在他想自己来做好这件事,当是对弟弟的补偿好了。

电话拨了过去,就等着接通的时间里,顾亦南失笑,什么时候,他有紧张过了,也就只有那年弟弟和她要结婚了,他却躺在救护车上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时候吧,就是现在这种感觉,怕对方不接,又怕对方接了无动于衷。

卡米尔看着来电显示的号码,一声一声的,心中默默的数着,只要再打一次他就接,可是这次断了之后,很久就没响起过。

这让他想到莫扬告诉他亲生父母的情况时,那种有点高兴,又有点难过的心情。

顾竞然当年出那个事儿在京都贵胄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在回国后,莫扬就弄明白了这件事儿,把选择权也交给了卡米尔自己选择,是卡米尔自己没有去认亲的。

电话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卡米尔是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起来。

“喂……”声音里是带着急切的,可是在听到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时,淡淡的失望弥散开来。

“你是?”顾亦南问,耐心的等着对方的回答。

卡米尔一阵的恼火,这个号码是莫扬一年前给他的,他一直没有打过,却是记得烂熟于心,难道说已经换号码了,这么没有诚意的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你又是谁?”卡米尔反问着。

顾亦南失笑,几乎第一时间就肯定了,这个生意里稚气未脱的来电人,就是他们一家子找了很久的那个孩子,真好,原来是个男孩子呢,这下她就不用担心了吧,男孩子的承受力比女孩子要强很多的。

“我是顾亦南,这是你刚才打过顾竞然的电话对吗?”

卡米尔没回答,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静谧,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消化着对方的身份。

一直到最后,还是顾亦南败下阵来的,开始说着顾竞然现在身子重了,刚接了电话后自己让她先睡了。

卡米尔一直没有讲话,顾亦南解释完了之后,便问了一句:“方便的话,我们见一面吗?”

卡米尔如此才回神,摇头说不方便,他真的没有这个准备,而且现在正式关键时刻,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还是不想把一些无辜的人扯进来的。

“卡米尔,不管是你的的爸爸妈妈还是爷爷奶奶,我们都在期盼着你的归来。”顾亦南重重的说出这句话来,可是把卡米尔给惊的不轻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卡米尔满脸的疑问。

顾亦南神秘的一笑,夸下海口:“我们一直知道,但是一直尊重你的选择,也一直在等着你的原谅,孩子,如果要乖就怪我们,不怪你的妈妈,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没有处理那样复杂事情的能力的……”

卡米尔冷哼一声,不置一词,说的好听,可是他小时候那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如果不是有郝贝的原因,莫扬不见得会留他在身边,所以……

想到此,才忆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初衷——为了裴黎曦打的这个电话的。

“我妈咪的儿子在京都住院,自己一个人,我想为我妈咪做点什么,所以想……”

卡米尔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就把事情给说了,自己的要求,怎么去办这个事儿全都说了。

顾亦南挂上电话时,叹了口气儿,这个算是个好消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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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1:儿时日记重现

翌日,顾竞然还没到产检的日子呢,就被顾亦南拉着去医院做产检去了,而且还是去自己以前供职的医院,这让她脸上都*辣的,自己的选择是一回事儿,可真正的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其实,这些都是她自己的假想罢了,就算人们心里有一些想法的,面上也是过的去,见面点头打个招呼就是了。

一路走来,顾竞然才发现,怎么往儿科走去了呢?

正疑惑着呢,顾亦南站定在一间病房前,没有往前走了。

“怎么了?认识的人吗?”顾竞然问着,自己也往里面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看的心酸酸的。

病房里,周航的妈妈他姐姐,一左一右的围着周航要给周航喂饭吃呢。

周航都要烦死了,拜托他受伤的是鼻子又不是手好吗?

和周航比起来,裴黎曦那边就显得有点可怜巴巴的了,受伤的是右手,只能用左手吃饭,可是用左手比想象的要难的多,饭粒撒的那都是,吃着吃着就有点丧气,没有隔壁周航的对比还好一点,有了对比就一阵阵的来气。

顾竞然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来的,直奔裴黎曦而去。

“小曦,你怎么样了?”上手拿过裴黎曦手里的筷子,顾亦南跟着进来,帮着给收拾了一下。

裴黎曦简略的解释着自己如何受伤的事儿,然后问道:“阿姨你怎么会过来?”

顾竞然看了一眼顾亦南,然后说自己是来检查的走错楼层了。

裴黎曦笑了笑,这个时间,顾亦南已经重新给定了饭菜,让送到了病房里。

裴黎曦本来还想客气的说自己能行的,可是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一连吃了两天的粥,实在是吃的想吐了,所以顾竞然要喂她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就接受了。

之后的日子就好过的多了,虽说依然没有家人过来照顾,但是顾竞然几乎一日三餐都在这儿陪着他,让裴黎曦也没有那么的孤单了。

顾亦南这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则更是给力,连裴黎曦洗澡的这件麻烦的事儿都给包揽了的。

与此同时,裴林那边收到消息,说是手术失败了,裴林捏着电话的那只手紧了紧,命令管家去医院看看裴黎曦去了。

这边,裴黎曦做了一夜的噩梦,毕竟是这么小的孩子,第一次去做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的。

周航到底晚上也没有让他妈还是他姐陪床的,就跟裴黎曦两个人一起住在这儿,这个晚上那叫一个痛苦啊,也不知道裴黎曦这小子是梦到了什么,一一直闷闷的叫着,就像是受了多大的恐惧一样的。

周航到底还是把裴黎曦给叫醒了。

裴黎曦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亮着的灯,久久都没回神的。

该怎么说呢,应该从到医院之后说起。

他一直都可以监听到裴林书房里的一切动静,裴林也是个特别喜欢在书房说一些事儿的人,所以他这些时间一直在逼这裴林往他想要的那个方向去走。

事实上一切都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自做的那个决定。

那是昨天他和对方联系,得知裴林把裴红国的那个私生子弄去做手术的时候,裴黎曦当时想也没有想的就做了一个决定——只要活着,就是个后患,还不如死去。

当然这些事儿不是他亲自去做的,却是他做的这个决定,不管承认不承认,那个孩子都是裴家的人,而他为了自己和弟弟的安危,却选择牺牲了那个人。

这件事儿,自己的决定是没错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可是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到底到底还是不能做到没有一丝的愧疚的。

周航嘴里巴拉巴拉的说着什么,完全就没有听进裴黎曦的耳朵里,慢慢的夜深了,他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可能是想明白了的原因,没再做梦,反倒是一觉睡到了管家过来的时候。

周航啧啧舌,一直以为裴黎曦家里是放弃他的了,没想到珊珊来迟啊。

管家讪笑着,就推说裴林这几天身体不大舒服,怕裴黎曦担心了,所以没有过来,这不刚好了一点点,就让他先过来了,裴林下午检查完身体就会过来了。

管家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隔壁床的周航,又说道:“我给小少爷转个病房吧。”

裴黎曦点点头,同意了。

没多大一会儿,裴黎曦就离开了这个双人间,周航气的鼓着小脸跟他大姐说,也要转个单间去,还就得转到裴黎曦隔壁的病房去。

裴林是下午三点左右来的病房,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裴黎曦问了一句:“怎么,做噩梦了吗?”

裴黎曦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这个年纪的孩子,再沉稳,脸上一丝丝的怔讼还是泄了底气的。

裴林脸上在笑,心里却一阵的怒气,他就在想,那样的一个手术,怎么就会没成功呢?

研究了多久的,的确是可行的,也不是没有可行的列子,可为什么一个成年人都能成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按理来说更容易成功的,但最终失败了。

现在算是明白了,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动了手脚,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的,却不曾想,随口这么一诈唬,就看出端倪来了。

“怎么不说话,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裴林继续游说着,心里也在想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的呢?

裴黎曦仰头,对上裴林探究的眸光,诧异的问道:“太爷爷,你在说什么啊?小曦听不懂。”

是的,否认,傻子才会认了这事儿的。

裴林狐疑的看了会儿裴黎曦,笑了起来:“没什么,是太爷爷多想,我家小曦可是裴家未来的接班人,就是真的想要谁的命,那也是有这个权利的,别说是别人了,就是有一天,你要太爷爷的命,太爷爷也不会不舍得的,小曦啊,太爷爷对你的心,只能是这样了。”

裴黎曦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想从裴林的眼中看出什么来,但是太难了,裴林的眼底只有深不可测的笑,那笑容让裴黎曦莫名的惶惶不安着。

好不容易裴林走了,裴黎曦吁了口气出来,但一双剑眉还是紧紧的蹙着,那种忐忐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裴林的离开而彻底的消失,相反的,像是鼓点声儿一样,一声一声越发的清晰起来。

到下午的时候,裴黎曦就发现自己的病房外面多了两个不应该出现的黑衣人,看来裴林是怀疑他了,所以这些人就是来监视他的了。

裴黎曦一点也没有像错,因为很快,管家送来了一部手机,和他那天跟周航打架时故意打坏的手机是一模一样的。

裴黎曦接过手机,一点也没有犹豫的就跟管家道谢着:“王爷爷,谢谢你,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会是什么样,以前我太爷爷活着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王爷爷你在,我就可以安心的,去现在信了这话的。”

管家大惊失色的看着裴黎曦,有点明白,也有点不明白,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幻莫测的,想张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最终选择沉默以对。

管家并没有沉默太久,因为管家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的管家深深的看了一眼裴黎曦,说了声您保重,便走出了病房。

从此之后,裴黎曦再也没有见到这位在他们裴家生活不几乎一辈子的管家。

夜深人静,却有一处是夜深人沸的,那就是裴家的书房里,裴林气的拍着桌子大叫着:“赶紧去找,那么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吗?”

管家出了医院就没有回来,去哪儿了没人知道,打电话找不到,去医院也是说早就走了。

就这样一个大活人,就像是凭空的消失了一样,就这半天多少人去找,都没有找到的。

一直到翌日,一则社会新闻上,暴露了管家的行踪。

是一位晨练者发现的死在山脚下的两具尸体,一具确认了身份是裴家的管家,另一位女性,警方就其身上携带的证件来看,护照和身份证倒是假的,两者的死亡原因都是服毒,官方说法是自杀的可能性大一点,其它的还待调查中。

事情到了裴黎曦这儿时,已经就是处理好了的。

管家的死,让裴林更加的坚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事情是管家做的,和裴黎曦无关,裴黎曦可能是利用了管家,但是最终来说,管家只是一个外人,裴林更加的愿意相信自家人。

裴家频频惹上人命的事儿,裴林也有点在意了,觉得可能之前想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说宅子的风水有问题了,所以才叫了裴黎曦回来的。

“小曦啊,最近这一年家里出了很多事儿,你是知道的,我决定把家里重新的收拾一下,改改风水的,明天让人送你先回江州去吧,等这边都弄好了,一家人一起过来住着……”

“太爷爷,我不走,我陪着你……”

裴黎曦直接就拒绝了,你问他想走吗,很想走,很想回到有爸妈有弟弟妹妹的家里去,可是他不能走,裴林不会就这样的放自己走的,很可能自己这一走,裴林不知到又会做些什么的。

裴林脸上在笑,心里却是不悦了,让你走你就走,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的。

裴黎曦到底还是让送回了江州,离去前不安的看了一眼裴林的书房,怕些什么,却又不敢有所表示。

之于郝贝和裴瑾瑜来说,裴黎曦的归来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但裴黎曦自己的心里却是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特别是月余未见到父亲,就那样骨瘦嶙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是,裴黎曦眼底的泪水决堤而出。

抱着裴靖南的腰身就哭开了,这可是看傻了出来接人的一家三口的。

裴靖南伸手抱着裴黎曦,实际是今天为了给儿子一个好的印象,他还是让郁默给他又打一针的,但是真的就是撑的时间长短都成了未知的。

一个刚刚十一岁的孩子,自己去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可想而知是一个怎么样的光景了。

裴靖南是深深负担自责的,对孩子自责,对妻子更加的自责,是他没用,才会让孩子过早的承担了不该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没用,才让妻子承担了骨肉分离的痛苦。

他吃力的像抱起孩子,郝贝看到了,上前去拦,身体就是这个样子,还要抱这么大的一个孩子,那不现实。

可是裴瑾瑜却伸手,拽住了妈妈,轻轻的摇头,裴靖南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心里的负担肯定就很重的。

裴瑾瑜从来没和妈妈说过,他曾看到过爸爸半夜爬到了顶楼,那个时候,他就悄悄的跟了上去,就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过,看着爸爸站在那楼顶的边缘的位置,就那样提心吊胆的看着,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一直到父亲一步步的又走下去。

裴瑾瑜就莫名的怕,所以才会出手阻止郝贝上前,他不想让爸爸觉得他们就是万能的,不想让爸爸觉得他们足够坚强,更加不想接受卡米尔的那种暗示。

虽然他知道,他们所有的人,甚至连妈妈都觉得爸爸活不了很久了,但是他是爸爸的儿子,他坚信他的爸爸会长命百岁的,他坚信着!

就这样,裴靖南艰难的抱着大儿子,郝贝跟在后面,搂着他们的小儿子,谁也没有说话,几次裴靖南步履不稳时,郝贝的心都是悬着的。

没错,她甚至连个孩子的坚定信念都没有,就如裴瑾瑜所想的,她很伤心,也很难过,可却无法改变任何,她能做的就是在他活着的每一天陪着他,照顾他,如果他不在了,她想她也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的。

这就是她能做的了,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郁默那边是一点方法也没有了,凤阳那边呢,郝贝给莫扬联系过,莫扬只说凤阳也一直在找凤阳的那个前妻,其它的,就没有任何的线索的,不管郝贝再想努力,似乎结局已经注定了一样的。

这一路,裴靖南一辈子都没有忘记,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身体已经过度消耗,就像是吸毒的人到了最后的时刻,又像是绝症的最后一刻清醒时间。

莫要说郝贝对他没信心了,他自己其实在决定会江州的时候,也是放弃了的。

可是就这么短短的几百米路,他的儿子,他从来都觉的真有一天自己走了,这个可以撑起家里一切的儿子,就那样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伏在他的怀里,身子在瑟瑟的发抖着,他的儿子在怕……

他的最让他放心的大儿子都怕了,那他的其他的儿子,他的妻子呢?

就在一刻,心底是无限的力量,强大的要活下去的力量。

回到家里,裴靖南就累到了,郁默给他检查了身体,奇怪的看着他叮嘱着:“不管因为什么,你现在最好就是平静一点,药已经用完了,没有找到凤阳之前,你只能忍着的。”

裴靖南无所谓的摇摇头说:“不用再给我用药了,我会挺下去的。”

郁默很是诧异,出去后把裴靖南的决定说给郝贝和两个孩子听,郝贝一听就不行,不用药,那疼起来人时候怎么能受的了。

郁默也是摇头,是不看好的。

但是两个孩子却是尊重爸爸的决定,最终这个事儿也就是这么定下来的,为绝后患,裴靖南表示直接就让郁默会京都去吧,郁默到底还是不放心的,郝贝就安排郁默住进了附近的酒店里。

这个过程,最辛苦的应该是郝贝,但是裴靖南直接就找来了展翼。

这个时候找展翼过来,郝贝是不喜的,但是裴靖南坚持,所以最后还是把展翼给找来了。

展翼对这郝贝还是没什么好感,特别是郝贝去见过裴雅之后,裴雅的精神状况更加的不好了,弄的展翼这些时间都没有工夫去管京都的事情,就一门心思的在江州呆着照顾裴雅的。

“哥,你怎么样了?”展翼进门看这裴靖南这样,别过了脸去。

裴靖南嗤笑一声:“怎么,你不是我弟吗?以前我们法关系不是那样好吗?你现在看我这个样子,就看不下去了吗?”

展翼怔讼了一下,很快回神抱怨着:“哥,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会变不好了,那也是因为别人在中间掺合起来的,要不然我哥你怎么会对我那样……”

裴靖南现在很瘦,所以那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有点吓人,展翼也不是样吓大的,就对上了他的眼睛,可是慢慢的就败下阵来了。

裴靖南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指示着展翼给他把坐的位置调整好,才指着书桌的抽屉给展翼说:“你打开,里面有一本日记,是我小时候的,你可以看看……”

展翼一愣,没有想到裴靖南找他过来是做这个,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裴靖南看着展翼发愣的样子就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失忆了就变成傻子了,从前的一切就都想不起来了吗?”

“哥?!”展翼吓得差点儿傻掉,嘴角抽搐地震惊叫了一声哥。

裴靖南摆摆手,示意展翼去拿那本日记本。

日记本是那种小学生日记,里面带着作文本的小格子的那种,展翼拿起来的时候,手是发抖的,这个的确是他哥的日记本,自己读一年即将的时候为了学些日记是看过的。

里面写的什么,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写的什么了。

“看!”裴靖南冷冷的命令着,虽然中气不足,但是那语气依旧是他以前惯有的命令的语气。

奴性使然,展翼的手一哆嗦打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年月日,星期五,晴天。

老师让写日记,日记是个什么东西,真是太烦人了。

那写些什么呢?

对了老师说可以写点好玩的事儿,那今天就有件好玩的事情。

妈妈抱了一个小宝宝回来了,妈妈说是小姨生的宝宝,脸是粉色的,眼睛很大,像是动画片里的芭比娃娃一样。

不开心,妈妈说是个弟弟,我看了下,有小jj,真的是弟弟,不是香香的妹妹。

我说不喜欢,妈妈说不可以不喜欢,妈妈说以后要把弟弟当成亲弟弟一样的对待。

亲弟弟,是说我和老大一样的兄弟吗?

好吧,那就听妈妈的话,这个弟弟就是亲弟弟,同生共死的亲弟弟。

再翻一页,时间是过了一些时间的。

这一页就是个日常的一些事情,再翻开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展翼的视线停顿了下来。

小姨居然把弟弟扔给妈妈自己就出国了,太不负责任了,妈妈说弟弟太可怜了,再次告诉我们要对弟弟好,要照顾弟弟……

在这一页的下面,是写了一个日期,上面只写这一句话:妈妈死了,没有见到妈妈最好一眼我也知道妈妈想说的话是什么,妈妈常说的,阿南,听哥哥的话,阿东照顾好弟弟,阿南你也要照顾好弟弟……

展翼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其实不太记得裴静了,可是就这么寥寥数语,却是勾起他对裴静的记忆了,裴静去世的时候,他才半死,是没有记忆的,但是听过太多次两个哥哥说过的,你是弟弟,妈妈说让我们照顾你的。

所以那个时候,不管是裴静东还是裴靖南去哪儿都会带着他的。

就算是最烦的时候,他们也是会很快回来找他。

噗通——

展翼膝盖一软跪到在病床前,泣不成声:“哥,我……”

最后的“错了”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裴靖南眼底就是一道凶光冷冷的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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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2:真相原来是你!

“原来真的是你!”裴靖南悲愤的说着,如果现在有力气的话,他会冲上去,把展翼好好的一顿收拾的,可是他现在只是让气的全身发抖。

展翼声泪俱下的解释着:“哥,我只是不喜欢郝贝,她配不上你,她在法国差点和大哥成了夫妻的,哥……”

裴靖南气的脸色发青,喘着粗气的指着展翼说:“你可以现在掐死我,然后你再想怎么对付郝贝都没有人再管了。”

展翼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从来都没有把这个哥哥当成敌人的,他们是兄弟啊,就算不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是他们的血液里还是流着一样的血的。

“说,把你那个时候做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你要是说一句假话,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裴靖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吼出声。

这个日记,还是家里的老佣人在听说裴靖南失忆后,从一堆旧物里找出来的,想着说让裴靖南看一看,会不会有一些帮助的。

裴靖南只是闲下来的时间多了,和郁默聊天的时候,才起了这个念头的。

是和郁默聊起郁凯的时候,郁默和郁凯不是一个母亲生的,郁凯的母亲最开始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那种人,郁凯的母亲去世后郁默的母亲才进门的。

哪个时候,郁默都读小学了,对自己的新身份很不适应,郁凯就比较大度,慢慢的兄弟之间的感情就好了起来。

后来郁默的妈妈去世,郁凯的父亲又娶了新太太,这在郁默的心里就接受不了,要知道郁默的妈妈之所以会去世,就是因为高龄产子,最后一尸两命,并且那个时候,造成这个情况的就是郁默的父亲在外面有了新人,郁默的妈妈大着肚子,天天郁郁寡欢,最后就落的了那样一个下场。

郁默恨父亲,在母亲去世后就搬出来家里,是有一次郁默和人群架,差点被废,最后是郁凯赶到把他给救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让打趴下的瘪三最后会举起刀子,本来那一刀是应着郁默扎下去的,可是郁凯眼疾手快的给挡下了。

也就是那次,郁凯的右手重伤,伤到了筋脉,所以右手再也不能用枪,才退出了特种大队,回到家乡的部队的。

所以郁默说起来的时候,就说,他哥是他一辈子要感激的人,当时裴靖南就问了一句,那如果有一天,你哥要抢你的女人,你会让吗?

郁默摇头,第一他和他哥喜好不同,就算是有一天真的喜欢是同一个女人,也会公平竞争的,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坏了兄弟情的。

就是那次之后,裴靖南就总是会想起自己和哥哥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最好得出的结论就是信任,在出事后,他没信任过哥哥,特别是在郝贝的问题上,他没有及时的去和哥哥沟通过。

最重要的是他给哥哥打过电话,问当初的事情,哥哥似乎不愿意说太多,如此他才起了疑心的,但是展翼今天可是实打实的交代了的。

原来,裴靖南问的是两年前他失忆时的事情。

画面回放,当时的情况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怪不得人家展翼的,说到底是裴靖南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当时有消息回来时就说裴靖东重伤,展翼是第一个跑去医院的,当然别人可能分不清真正的裴家两兄弟,展翼还是可以认得出来的。

不过展翼当时的确是有私心的,说起来他和二哥裴靖南的关系更好一些,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么多年都是和二哥一起生活的,他管大哥是叫大哥的,管老二就直接叫哥,区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因为和老二亲,对老大更加像是对父亲的一种敬畏,对老二那则是自己的哥哥,可以一起做坏事还会帮他收拾烂摊子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展翼对于两人的兄弟情不和睦的事儿就归结在因为郝贝的原因,特别是宁馨的事情之后,展翼就固执的,莫名的怨恨着郝贝的。

所以那种情况下,就算是看出来昏迷着的是真正的大哥,他也没有说什么,特别是当时所有人都说那是裴靖东,还没找到的是裴靖南的时候,展翼也没有替昏迷的人解释过一句的。

后来,找到裴靖南了,裴靖南恰好失忆了,展翼就莫名的松了口气的。

失忆了好啊,大哥喜欢郝贝他也隐隐知道,二哥也失忆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美事儿呢。

但是展翼还是有点忐忑的,怕老大自己说出真相来。但是老大到底还是有了私心的,就为了郝贝这么一个女人存了私心。

没接老二回来,就那样拖着,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郝贝居然自己猜出来真相。

那时,老大才找过展翼,很是苦恼这个事情。

后来的视频之类的,包括让老大自己说喜欢郝贝这个事儿都是展翼给出的主意,因为展翼比任何人都了解裴靖南,知道这个哥哥是很在乎很在乎兄弟情的,就算那样失败了也没关系,因为吃准了一老二的个性,知道老大也喜欢这个女人,心底是有芥蒂的,那样也好,就可以让郝贝离他们机兄弟远远的了……

可惜了,展翼错估了爱情的力量,更加没有算计到老二是失忆了,失忆不光是不记得了郝贝的,是连他们都不记得了的。

所以才会有了后面的那些事儿。

展翼就这你跪在地上认真的忏悔着,裴靖南是没有力气,如果他有力气的话会上去揍的展翼满地找牙。

裴靖南没力气不代表别人没力气。

就在展翼进屋里后,裴靖南就不动声色的拨通了郝贝的电话。

开始郝贝还在纳闷着怎么就给她打电话了呢,一听就明白了。

这个电话不光郝贝一个人在听,还有裴黎曦和裴瑾瑜两兄弟在听着呢。

两个孩子的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恨意,郝贝拍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虽然这样做有点残忍,但是总是好过让他们一味的相信这些所谓的亲人。

屋子里,裴靖南拧着眉头,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他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与你计较,你是我弟弟,到今天还是,现在你来照顾我,你可以照顾也可以拒绝了,更加可以因为你那些莫名的对郝贝的恨意而对我出手,但是,你也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哥!你怎么这样想我,不管我做过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比任何人都重要的,我怎么回去害你。”展翼如遭雷击般的低吼出声,像是一只被困的幼兽一样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来。

“当然我并不想死,所以你好自为之吧。”裴靖南说罢眉心依然是皱着的。

他在考虑这件事儿的可行性,他不甘心就这样的死去,他想在拼一把,就算这样也不行,最起码他努力过了。

“哥,我妈妈那里……”展翼来江州的目的就是照顾裴雅的,现在让他照顾裴靖南,他不是不愿意,是觉得有郝贝在是吧,再叫自己来有的大材小用了。

可是,裴靖南却是别有用心的。

“展翼,我和你是实话,我就是不想让郝贝太辛苦才找你来的,小姨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是亲儿子,也是个男人,怎么都没有女人照顾着方便,所以你不放心的话,让郝贝去照顾着。”

展翼一听就不干了,叽歪着那怎么能行,这样那样的叽歪着,其实说白了,就是不相信郝贝,或者还有其他的原因……

裴靖南一挑眉头,睇着展翼声线发冷的说着:“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有自己的心思自己的主张,可是展翼你能依靠谁?江老爷子还是江穆,或者说是江皑?”

展翼脸色一片的苍白无血色,裴靖南的质问也正是他所恐慌的事情。

江家的人如果靠的住,他就不会现在还姓展了,至于江穆这个和他有这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展翼就更加的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特别是江穆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生裴雅的气还是怎么地,居然真的不管裴雅了。

所以说到底,展翼很是怀念从前有他哥给他靠的时候,可是,要是没有郝贝的存在该有多好啊!

他在心里阴暗的这样想着。

“你不是还有苏莫晓吗?你以为我就真的舍得让我的妻子去伺候人了,瞧把你给纠结的。”裴靖南提醒着展翼还有苏莫晓的存在。

这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展翼茅塞顿开,是啊,他还有那个女人,爱他爱的毫无尊严的女人。

砰——

郝贝一把就推开了屋门,有没有搞错,都没问她同意不同意就把她给支开了。

“我不同意!”她像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狠狠的瞪着展翼,如果不是顾忌着裴靖南的身体情况和心情的话,她想和展翼打一架。

展翼则是完全相反,说出心底压着许久的愧疚也取得了原谅。再看到讨厌的人这么生气,他的心情就很不错,要不然为什么说亲者痛仇者快这样的话呢,是有道理的。

“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和我嫂子好好说说。”展翼笑可好看了,这人原本长的就宋玉潘安之容,这么对着人一笑,你就是再讨厌他,也真的不自觉的减弱了几分的。

展翼就这么洒脱的走了,裴靖南则是长叹一声,说服妻子同意这件事儿还有得磨呢。

果不其然,不管裴靖南怎么说,郝贝就是不同意。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都知道展翼是什么样的人了,那就不可能把他交给展翼照顾的。

再说了,这是自己的男人,不管他是残还是伤,她这个妻子也不是摆设,不可能不管他的。

“老婆,你听我说一句。”

裴靖南握住郝贝的手,仅紧紧的握住,对于妻子他是理解的,他也相信他们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夫妻,可是他是个男人,他也像她一样的爱着对方,所以……

郝贝红着一双兔儿般的大眼,雾蒙蒙的凝着他,告诉自己听他说。

他扯着唇角无奈的一笑徐徐道来。

他是个男人,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有着自己可笑的该死的自尊心,他和她领证那天,他就在心底对自己说了,要对妻子好,疼女儿一样的爱她,呵护她,可他没有做到……

这一点他很抱歉,也曾痛苦迷茫过,还曾想过放弃生命,他和她就都解脱了。

是儿子的哭泣唤回了他对生命的渴望,妻子红红的眼眶让他更加坚定要活着的信念。

但是这条路注定了荆棘遍布,甚至路的尽头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无法预知。

莫阳那两年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郝贝眼前的心情,裴靖南最近是越来越能理解了的。

郝贝就听着裴靖南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些,眼睛慢慢的睁大再睁大……

她想到看过的一条新闻,是说女子生产时丈夫陪同进去,后来没多久离婚的那个。

当时就有专家指出来说,男人是因为无法承受妻子生产时的场景才会提出离婚的。

有很多生育过的女性表示理解,因为美感破坏掉了,所以无法一起生活了。

还有人说古时候为什么女子生产男子不进屋?其实就是一种维持美好的方法。

可是郝贝却是有点啼笑皆非的,她没嫌弃过裴靖南的,是,她看他的时间是少了,因为看到会心痛,所以她不看的……

裴靖南就那样握住她的手低声的说着,他说老婆我不想让你痛,你心痛我就不好。

就这样郝贝还是让说服了,她不知道裴靖南有多痛,但是却知道让这么一个铁血男儿说出怕控制不住这个话就真的是他心底的话了。

其实,平心而论这是对彼此都好的一个安排。

只不过对于展翼来说可真就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排了。

他不信任郝贝是肯定的,但是苏莫晓他也未必全然相信的。

然而,裴靖南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管展翼再多的顾虑,他都一一化解了。

“去云南?”展翼不是很明白裴靖南怎么会想到去那个地方的,但是直觉上,他是不愿意过去的。

对这些,裴靖南却是自有一套自己的说辞。

因为那边懂这个的人多一些,再加上,那边度气候之类的也适合自己。

展翼纵然是心有不甘,但是对于这样的说法还是勉强的接受了,但是他还是担心另一件事儿。

裴靖南这个哥哥可不是作假的,立马就猜出来了,没办法,躺在床上时间长了,他着看人低功力自然也是更上一次楼的。

“你不会是介意着苏莫晓和郁凯的那陈年旧事吧?”

话虽然是带着问号落下的,裴靖南的意思可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就是你介意了,这个是好事儿啊,你承认了也不会有什么的,可是展翼这样傲娇的性子如何能承认?

直接就否认了,“怎么可能?哈哈,她又不是我都谁,我怎么可能在意!”

裴靖南摇摇头,就想说,你小子就嘴硬吧,依仗的不过就是苏莫晓的心甘情愿罢了,一旦苏莫晓移了心思,裴靖南可以想像得到这小子会有多惨的。

有一种女人,她可能不是一眼就能让你惊艳、喜欢的,但她却像是空气一样,慢慢的沁润进你的生命中,直到有一天,她转身离开,你才发现,原来你不知不觉中一直在找到人,其实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这么文绉绉的警示言语,还是郝贝看裴靖南天天在家里太过无聊的时候,给裴靖南读的,别的裴靖南也没记住太清,不过独独对这句话,记在心坎上了。

因为郝贝之于他来说就是那样的一种存在。

须臾,裴靖南又开口提醒着展翼:“你对苏莫晓好一点,她是个好女人,值得你对她好多。”

展翼的脸稍稍的有些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直接就跳脚了。

“我和她没关系,就是我爷爷随口说了那么一句的。”这是展翼和很多人解释过度话,自己在心里也是这样的解释给自己听到。

苏莫晓那个男人婆,他是看不上的,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宁馨,他知道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和宁馨,然而他就是要向所有的人证明一件事,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展翼再想起这句话时,目光凝视着遥远的,有她的那个方向,默默地想着,他终于向所有人证明过了,爱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儿。

这是后话,且说眼下,裴靖南摇头,不去理会这个糊涂蛋小子,倒是门外的郝贝有点尴尬了。

苏莫晓就是今天过来的,展翼的一个电话,她就扔下京都那边的事情飞来了江州,这里面的情谊自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就是那么多巧,就听到了这个话。

郝贝握住门把手的那只手顿了顿,很想冲进去给展翼两巴掌的。

你知道刚才她看到苏莫晓时,还是一脸的震惊呢,如果说没有猜错的话,展翼是昨天给苏莫晓打的电话,那个时间,到京都到江州的飞机是没有航班了的,最快的也是今天早上的,那也要下午才能到江州的。

可是郝贝看到苏莫晓那开进来的车子了,还挂着京都牌照的车子,更别说还有苏莫晓那一脸的疲倦。

不用问也知道苏莫晓肯定时开了一夜店车子才现在赶过来的。

郝贝的手动力动,就要拧开门店时候,苏莫晓握住她的手,待郝贝看过来是,苏莫晓轻轻的摇摇头,淡笑着解释:“给我一间可以休息的客房行吗?”

怎么能不行?

郝贝带着苏莫晓去客房,到了房间就忍不住的抱怨起来。

说的都是展翼的不好,苏莫晓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等郝贝说完了之后,才解释了一句:“我不是怕难堪才不让你进去的,而是……”

郝贝惊讶的看着苏莫晓,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不是怕自己难堪,难道还是给展翼脸吗?

事实上,苏莫晓就是这样回答的,她说:“我不想让他难过,好了,这个话题到此打住,郝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心里有数,你看在我都面上,对展翼也多一点宽容行吗?”

郝贝这个气结啊,这要是自己的女儿或者亲姐妹的话,她都想抽她两巴掌的,你也不是丑的没人要,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可是展翼和苏莫晓之就是周瑜打黄盖,你在边上火急火燎的,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气的你是干瞪眼也没法子的。

苏莫晓看着气呼呼的走掉的郝贝,很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不是不知道这是为她着急的,只是,事实并没有郝贝想象的那样的严重,她是喜欢,可以说,爱展翼,可是也没有到了没有展翼就活不了的地步,爱情之于她来说,不过是个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还有,郝贝也说错了,不是她自己开车从京都开过来的,实际上,昨天接到展翼的电话后,她是有打算开车过来的,因为习惯了这辆车。

本来没打算这么早过来,打算慢慢的开过来,可是……

才开到高速路口,就被人给拦下来了,之后,就是她在车里睡了一夜,一直到早上进来江州,那人才下去,把车子还给她的。

最后是按照裴靖南的提议,带着裴雅一起去云南那边的一家疗养院里去。

“爸爸,你带妈妈和弟弟去吧,我会京都。”

裴黎曦开口拒绝一起去云南队事情,不是他不想去,就是他想去了,才这样说出来,他要点不是一时的团圆,是一辈很久很久的一家团圆。

“裴黎曦!”裴靖南有点生气了,为什么去云南,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离裴林远一点,那边是裴家以往没有伸手过度地方,再者来说,那里也因为有郁凯家的势力,所以他可以放心的把妻儿安排在那里,就算是自己真的有个万一,他们也不会无所依靠。

“爸爸,这是我都人生,我自己做主。”裴黎曦坚定的说着。

郝贝有心想劝几句,可是孩子都这么大力,真不是自己能劝的了的,而且他还没劝呢,裴黎曦就走到她的身边劝起了她。

“妈妈我有时间去看你们,爸爸就拜托你了。”

如此,郝贝还能说什么,不得不说,这父子两个,你要说不是亲的都没人信的,都是那样的固执。

裴黎曦这不是商量,是决定,把爸爸托给妈妈照顾了,走到弟弟的身边,笑笑的说:“小瑜照顾好妈妈。”

裴瑾瑜的眼圈红红,张嘴想说什么,让裴黎曦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还小,所以……”裴黎曦的视线又落在那个坐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爸爸身上,开口道:“所以,爸爸要照顾好弟弟。”

这样以来,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责任了。

展翼这边因为要去医院那边接裴雅,和休息过后的苏莫晓一起去了医院。

裴黎曦不和他们一起去,郝贝这心里就不是味儿,裴靖南说一会有个朋友要过来,所以赶来母子三人去楼上话别。

郝贝白了他一眼,觉得这男人太过无情了一点,孩子说不去就不去,那个裴林是个什么人,要是,她不能想象,所以,还是上楼好好的劝说儿子去了。

裴黎曦自然是有他的一套说辞的,自然可以说服的了郝贝,但是却也是任郝贝叨叨的说了很久。

郝贝看孩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就高兴啊,问:“你也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啊,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论。”

裴黎曦还是那样淡淡淡笑着,不急不慢的道:“有妈妈念叨着还不错的,所以小瑜你可得照顾好妈妈。”

郝贝一脸的挫败神色,无语的看着儿子,眼泪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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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3:发现

“妈妈,对不起,惹你伤心了,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更加的想让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

郝贝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裴黎曦留在京都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可是怎么办,她就是不放心的。

“妈妈不用担心了,葛爷爷一直在我身边,还有莫扬叔叔也在帮我,还有卡米尔,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人,你儿子虽然长大秀气些,但是内里可不是草包的呢。”

这话说到这儿,郝贝的担心多少也放下一些了,特别知道有莫扬在,郝贝莫名的就是相信的。

楼下,裴靖南所谓的朋友,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是郁默带着郁凯来了。

进了门,郁默就守在门外,给屋里的两个人谈话的空间。

裴靖南看着郁凯那一脸的不快,就笑问:“是看到展翼他们俩了?”

郁凯不快的冷哼一声:“不提他们,医院那边找来的就这些了,别的我也没办法,我在猜着,要么就是你这个没脑子的便宜弟弟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就是藏的太深了……”

裴靖南打开郁凯扔来的文件袋子,一页页的翻着看着,都是一些医学上的专业术语,他还看不太明白。

还好这上面明显的有疑问的地方,事先都要郁默这个专业人士的标注的笔迹,所以慢慢的他也就看明白裴雅的病了。

郁凯就目不转睛的看着裴靖南,真心想看看,就这,这人还对这他那个便宜弟弟有所维护吗?

说实话,郁凯看不上展翼个小毛孩,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再看不上,苏莫晓那个没心的女人就是爱那个男人,这让郁凯很是挫败,很是不服气。

因为,和苏莫晓分开之后,他也有交往过的对象,可是真的事,说起来有点丢人,他跟苏莫晓的时候,也不是说就纯情的还是个老处男,那也不现实,他毕竟都是这个年龄段人了,那里可能清清白白的。

但是自苏莫晓之后,真的,丢人的,和女伴都热火朝天的滚到床上去了,可是那玩意就是不起来。

到现在想到女伴那种蔑视的眼神,郁凯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的邪火直窜到。

这个事儿之后,他又找过女人,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这个去别地方看,他也不好意思,就问了自家小四,结果,被小四狠狠地笑了一番,当时把郁凯气的脸脖子通红的。

可是过后,想想小四的花,脑袋瓜子里就想到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就那样想着她起来了,自己动了回手,虽然不算太满意,但是还是比跟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在一起时爽快呢。

郁凯不是矫情的人,自己看清楚了之后,就不可能不去争取,他真是好话说尽量,可是苏莫晓那女人就是个油盐不侵的,直接一句话——我是展翼的未婚妻。

就这么一句,把郁凯给气的差点过去的。

你*的是那毛小子的未婚妻,我特么还是你男人呢!

可是这话郁凯不敢说,就怕这女人说一句,展翼也是我男人。

郁凯自己清楚,苏莫晓心里就爱着展翼的,那既然爱着,又是未婚夫妻档关系,有没有做过那个事儿,就真的不是自己能去计较的。

再者说了,在苏莫晓之后,自己也找过女人的,不过是别的女人不合胃口,所以才吃了回头草的。

但是现在,这回头草就是摆明了不让自己吃定。

所以在裴靖南提出的让他帮忙的时候,郁凯几乎没问是什么事儿就请假过来了,得知是查展翼和裴雅的事儿,郁凯当时就想抱着裴靖南亲一口的。

心头好啊,这个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的。

裴靖南淡淡淡把文件合上,然后看着郁凯问:“我脸上开花了吗?”

郁凯一愣,回神暗骂了一句艹,这小子,越来越难琢磨了的。

裴靖南看着郁凯,跑出了橄榄枝:“郁凯,你心里想到我都明白,我可以给你说句实话,他们长不了,但是这个事儿也急不得,我们现在去你带地盘上不加,但是你得留在京都帮我看着儿子,我替你盯着你媳妇,怎么样?”

郁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个老狐狸啊,特么,到了他的地盘上来,却把他支开,这是……心里有疑惑的种子在慢慢的发芽。

种子还在酝酿着发芽的时候,裴靖南就把这颗种子给煮熟了的。

裴靖南说:“你放心,我这话既然说在这里,就是不会去帮他,你得给苏莫晓时间,毕竟她是值得你用一辈子的时间爱的女人不是吗?”

郁凯听着裴靖南这话,差点就没吐了的,什么叫爱啊,他只是……

还没讲话呢,裴靖南的话就又追上了:“别嘴硬,展翼就是吃了嘴硬的亏,你要跟他一样,我也没办法了。”

郁凯那都到喉咙眼里的“爱个屁啊”这样的话就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对于裴家的事情,郁凯也是知道了不少,这次也就是和裴靖南说说这个度的事儿。

那一方毕竟是个老人,郁凯是军人不是黑社会,自然不会有太激进的手段,但是却需要知道裴靖南的态度是什么?

裴靖南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说如果爷爷和儿子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郁凯一愣,这个,他爷爷早就去天上找他奶奶了,他儿子,还没出生呢,不过想也是,肯定是儿子亲了。

裴靖南点点头叮嘱一句:“就拜托你了,回头我让我儿子认苏莫晓当干妈,你当干爸怎么样?”

郁凯一听乐了,这个感情好啊,比说句谢谢实在多了。

这边郁凯和裴靖南达成了协议,就由郁凯送裴黎曦会京都,没等展翼回来的时候,郁凯带着裴黎曦就出发了。

另一边,展翼和苏莫晓一起把裴雅也接了回来,拿了大包小包的药物。

郁默帮着看了那些药物,看完后就给裴靖南点点头,说没问题。

裴靖南看着展翼问:“江婧怡那里怎么样了,你这么去了那边,不用管真的行吗?”

展翼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深邃的幽寒,开口说着江婧怡那边有江穆在照顾,不用他管的。

全程,裴雅就那样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人一样。

裴靖南看着这样的裴雅,呼吸急促了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病房的前奏,郁默一看情况不好,就赶紧要扶着裴靖南进屋,展翼还傻愣在那里呢,郝贝已经走到裴靖南的身边了。

裴靖南的牙齿都在打颤了,可是还是把郝贝甩开了,喊着展翼:“展翼,你扶我进去。”

展翼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和郁默一起扶了裴靖南进去。

很快,就听到里面砰砰的响声。

郝贝那个心呦,就一直的悬着,一直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看到房门打开了,郁默扶着门框冲郝贝喊着:“赶紧的拿药箱过来。”

郝贝的眼泪这就要往下掉了,这是情况不好了。

但是抹了抹眼泪,还是赶紧就进去了,谁知道一进去,看到里面的一片在一片狼藉中躺着的展翼时,更是傻眼了,回头看郁默,满意的询问与迷茫……

郁默朝床上努努嘴,示意郝贝自己看,郝贝就看到她家男人好好的睡在床上呢,这需要用药箱的好像是展翼,郝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展翼真是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会儿疼的嘴角都抽搐着,看到郝贝也没有以前那样的讨厌了,反倒像看到娘一样的亲切了,抓住郝贝的手就开始告状。

“嫂子,我哥要把我给打死了。”

郝贝这一脸的泪水还没干呢,听了这个话,又是一阵的悲从中来,哽咽着道:“展翼啊,你哥因为生病了才这样的,郁默都被他打好几次了,对不起啊,我替你哥跟你赔不是了。”

展翼其实就是抱怨一下,也是知道裴靖南的情况,再者说了,郁默也被打了,所以他并没有往心里去的,反倒是听郝贝这样替裴靖南道歉,有点不高兴了。

他哥打他了,他其实可开心了,他哥以前也常常揍他的,那个时候,是他犯错了就揍他,打是亲骂是爱啊,不是他欠虐,而是挨打也是一种关注不是吗?

“那是我哥,他打我是看得起我。”展翼这话一出来,郝贝真心觉得不过过去如何,展翼其实还是那个展翼啊,那个跟在裴靖南身后叫着哥哥的小男孩,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郝贝恩恩的点头示好:“展翼,以前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别和我一样计较,当嫂子的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了,以后,我要做的不好了,你该说说,我都改的。”

展翼这人最受不了什么了,他不怕别人对他不好,不怕别人和他呛声,就怕别人对他好,就像郝贝现在这样,真的就让展翼有一种,什么都不算事儿的感觉了。

郁默在边上看的嘴角一阵阵的抽抽的,这个傻小子啊,还以为裴靖南是病发吗?

是的,是病发,可是为什么病发,郁默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不过看了一眼睡过去的裴靖南,郁默琢磨着,这个也许算得上是个法子呢,让他把多余的力气发泄了……不过下次他可不要凑热闹了。

原本是明天就要出发的,可是裴靖南今天病发了,所以明天走不走的还不好说,郝贝就把房间收拾了出来,给裴雅弄了一楼最大的房间,收拾的特别好。

展翼看过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记着了,这是郝贝和他示好的表现呢,所以,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和女人家斤斤计较的,所以当天晚上就和郝贝说了。

“我嫂子,你去好好睡吧,我守着我哥。”把郝贝赶上楼去睡觉了。

郝贝看了看郁默,郁默点点头,郝贝就走了,回到楼上,先去看了看儿子,回到屋里又给大儿子打了个电话,这才有功夫躺下来休息一下的。

可是家里有一个病人你就知道了,根本就睡不好的,特别是今天家里还有一个裴雅,还多了那么些的人的。

就更加的不可能睡好了,就这么迷迷瞪瞪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很轻很轻的声音传来。

郝贝开始没在意,可是慢慢的,就听出不对来了,那个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的房间里发出来的,是——小瑜的房间!

郝贝一个打挺的坐了起来,就冲了出去。

冲到门口,看着敞开的房门时,郝贝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最后进孩子的房间出来是把门给带上了的,可是现在。

想象着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可是真的看到之后,事实只会别想像更加的糟糕。

一点悬念也没有点,是裴雅。

郝贝看到的就是裴雅拿着枕头,就那样死死地捂在孩子的应该是头部的位置,并且裴雅的身子也死死地压在孩子的身上。

郝贝想也没想的抓起门口的棒球棍,冲着裴雅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砰——

裴雅慢慢的转头,看到郝贝,眼底盛满脸惊恐,而后咚咚一声,栽倒在大床上。

郝贝看到血从裴雅的后脑处溢出,手中的棍子咣的一声落了地,正好砸在脚上,醒神一样的冲上去,扒拉开被子,去看奄奄一息的裴瑾瑜。

裴瑾瑜是在睡梦中被袭击的,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就被捂在聊被子里,还好郝贝来电及时,再晚个一会儿怕是就真的出事了的。

不过到底是缺氧,这会儿正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踹气儿呢,但是也没有喘几口的,就嗅到了血腥味儿,有点意料之中,又是些医疗之后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裴雅,一切似乎就明白了。

怪不得他听着声音像是裴雅的呢,原来真的是她呢。

郝贝看儿子没事啦,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看着裴雅,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哆嗦着问儿子:“我是不是杀人了?”

裴瑾瑜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伸手探了探裴雅的鼻息,还有,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还在想,要是妈妈真的把裴雅给打死啦,他就说是他打的,他还未成年,防卫过当也没什么的,现在,裴雅还活着,那就没有那些担心了。

可是郝贝让吓傻了,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后悔你说她刚才那么大力干嘛啊,可是要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到,只是,自己这次可真的成了杀人犯了,她是没所谓的了,可是她的儿子们,她的丈夫,还有刚刚才和展翼和好的关系,怕是都付之一炬了……

裴瑾瑜也是看出他妈妈这神游的样子,裴瑾瑜也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了。

打电话叫了郁默上来的。

郁默接到电话,还纳闷呢,怎么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然后一听内容就一下的醒来,上前去拍了拍有点迷糊的展翼,小声的说着:“你有个心里准备,楼上出了点情况。”

展翼一愣,问:“什么?”

郁默就如实的说了,提醒着展翼:“你别是非不分的,我们先看看情况。”

展翼倏地就火了,扯着郁默就往外走,并骂道:“特么的,都这会来,你还在废话。”

中气十足,可是他自己却扶着楼梯的扶手,差点没站稳的。

最后还是郁默拉了他一把的,才上去了楼。

屋里,裴瑾瑜还是全身没劲儿,也后怕呢,要是他妈没有发现没有赶过来,那估计自己这会儿小命都没了呢。

郁默快速的给裴雅止了血,看着呆滞的郝贝说:“这幸好你打偏了。”要是再往上一点点,打在正中间,这人肯定就没有的了。

郝贝这会儿才回神一样的,就傻傻的问郁默:“她,没没死吗?”

郁默点点头,知道她吓坏了,就劝说着:“没事儿,就是伤口这几天不能去碰水。”

展翼的脸上黑了白,白了黑的,还没开口说话,裴瑾瑜就开口了,事实就是这样,就是裴雅自己跑上来想捂死他的,所以他妈妈才会动手的。

“小叔叔,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妈是为了救我才打的她。”裴瑾瑜现在特别大讨厌裴雅,不光是因为裴雅想弄死他,更加的事因为裴雅的原因,让展翼对他妈妈有许多队怨言。

小小的娃儿其实很想说一句,带着你妈妈从我们家滚蛋去的,好像我们欠你来一样的,可是他又清楚的明白,这是爸爸的家人,也是他自己的家人,他们是一家人,就是打落泪牙齿,那里面流动血还是相同的。

所以那些怨言他不能说,但是他是会维护自己的妈妈的。

展翼抬头看着郝贝,奇怪的,眼底没有怨恨,只有茫然与不解的问出声:“郝贝,你就不怕把我妈给打死了吗?”

郝贝这会儿也算是冷静下来了,知道裴雅没事啦,松口气,可是看着展翼这样子,自己明白,自己的答案很重要的,重要到她和展翼刚刚修复起来的叔嫂关系能不能好起来,都在这个答案上的。

她可以去想一些说出来,更能让展翼接受度答案,但是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最真实的来说。

展翼木讷的往楼下走着,脑海里就一直一直的回荡着郝贝给他的答案。

郝贝说:“展翼,我很抱歉这件事儿,可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想我还会这样去做,我知道我可以去喊你们,可是我是一个母亲,我看到有人要害我都儿子,我控制不住,我那时候脑子里想到不是这个害我儿子的人是不是裴雅,只知道她要害我的儿子,那是我最真实,也是最好多选责,我不能让她伤害我的儿子。”

下楼梯的时候,展翼在最后三个台阶的时候,就没注意到,一脚踩空,栽了下去,摔了个嘴啃地,不禁呜呜呜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郝贝跑到门口看来一眼,眼角抽抽到,然后想下去,让郁默拉住了。

“他……”郝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有点理解展翼了,看到展翼这样,就好像看到了曾经和现在的自己,那是一种对母爱的缺乏和渴望的情感。

郁默拍拍她手打趣的说着:“不是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吗,就让他哭一哭吧。”

苏莫晓是被展翼的哭声给吵醒了的,醒的时候,头疼,以为自己做梦了呢,可是一听真的事有人在哭,撑着头做起来,就吓了一声的冷汗的。

裴雅呢?

晚上是她和裴雅睡一个屋子的,可是现在床上空空的,这屋子虽然很大,可是一眼还是能看到头的。

苏莫晓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飞快的起来出去,就看到爬到地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展翼。

这是个什么情况?

苏莫晓一时没弄明白,可是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裴雅出事了吧,抬头看到二楼的灯光,在看到走下来的郁默一身的血,就更加点知道事情大条了的。

“展翼?”苏莫晓硬着头皮的上前去拉展翼。

展翼这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的,扯着苏莫晓一把就给压在了身下。

郁默想上前,可是被苏莫晓一个冷眼给阻止了,得,这女人愿意的,可真是不知道好歹的,他家三哥虽然老了点,但是可比展翼这个小破孩好太多了,不知好歹的女人。

展翼就坐在苏莫晓的身上,伸手掐着苏莫晓的脖子,一副就要把苏莫晓给掐死的样子。

苏莫晓闭了闭眼,已经可以确定是裴雅出事了,所以任展翼发泄着也没有反抗的。

郁默看不下去了,直接走进裴雅和苏莫晓的房间,这个屋子是新收拾的,所以没问题,但是很快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那是苏莫晓喝水的杯子里发现的。

苏莫晓特性,走哪里自己用的东西,都是自己带来的,喝水的杯子也是,看到的次数多了,郁默也认得出来的,所以拿着那个杯子出来问苏莫晓:“你睡前喝了多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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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74:大结局终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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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份感谢信

亲爱的妞儿们晚上好……

《先上后爱,首长你好坏》已上架六天,这六天里,妞儿们的礼物月票留言都让我深深的感动。咱可能爬不上各大榜单,咱可能成绩不是很好,但是有妞儿们的热情鼓励,我感到欣慰很开心……

如下是本文的各大达人榜,因后台只能看到花钻记录,而月票评价票全匿名,故而我只能从手机上截下这些达人榜单。如有遗漏,忘妞儿们见谅,你们的每一份付出哥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此感谢我亲爱的读者们,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把生活过的更加美好。

我会加快更新速度,年后一定奋力更新,不负亲们所望,爬不上别的榜,那过完年我们爬个更新榜还是可以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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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百里挑一把证扯

这一天,虽然出着太阳,但春寒料峭,郝贝搓手跺脚的站在汇仁街道婚姻办事处的大厅里,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中的婚检报告。

但看再多遍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加上今天还有3天这份婚检报告就要作废了。

但TMD的今个儿周五了,也就是说她郝贝今天不能拉个男人扯证的话,那么就得重新做次婚检。

做婚检要从胳膊上抽那么一大管子的血不说,还要被人在你胸上东摸西揉的。

啧啧……

那个中滋味,郝贝可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今天排队的人可真多,明天才是情人节,不过明个儿周六民政局不上班,估计小夫妻们才都选在今天扯证的吧。

郝贝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眉眼弯弯的说自己等人让别人先行一步,心里默默的数着……

一对,两对,三对,四对……

哎,到她这儿正好一百零一个……

呃,不对,是一百零一对,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单个男人。

郝贝在心里默默吐槽,还好还有个落单的,不算太丢人。

手指摩挲着手机上相过亲的二次接处过的男1、2、3号的电话,这些大多是本地的剩男。

1号是个弱的跟只白斩鸡似的,开口闭口都是我妈说我妈说的,一看就是个妈奴。

2号是相亲以后最胖的,胖的跟猪似的,开口闭口都是自己喜欢吃什么菜,希望未来的妻子可以是个贤妻良母。她郝贝最多也就能当个闲妻凉母,结果可想而知。

3号,也就是昨个儿才再次见过的那男人,看起来方方正正倒也像回事,西装领带上身口惹悬河夸夸而谈——理想、抱负、人生价值。

最后来了一句:“贝贝,我觉得你长得很聪明,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奋斗的话就跟我一起干,相信我们一定能在南华买一套千万豪宅,你来看看,等我们老的时候,我们的儿子还能世袭我们的荣耀……”

就这样郝贝才知道这男人是某品牌的直销专员。

啊呀个呸,说好听点叫直销专员,说难听点就是传销。

郝贝不歧视这样的人群,但却也十分不喜他们的浮夸作风。

不过这样的人有一点好,被郝贝揭穿没有正式工作时,也会很礼貌的留了名片说有事可以联系他。

正因为他的礼貌,郝贝会因为自己的不礼貌不好意思去联系。

但是,想到今个儿早上出门前家人殷切的眼神和母亲把户口薄给她时那份喜悦,郝贝就跟正滚着的皮球让钉子给戳破了一样——瞬间没气了。

她多想嘎嘎嘎的拎一大捆毛爷爷拍到茶几上,特牛X哄哄的给她弟说:“呶,拿去,结婚么,姐给你买新房。”

但现实是——郝贝无力的垂下头拨了昨天相亲那男人的电话,彩铃声在耳边回荡:

【您好,我是刘杰,今天很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来分享我的成功学,希望在我的的分享之后,能帮助各位提升业绩,增加收入,希望您的未来能跟我一样充满希望……】

彩铃声还没完郝贝就喘着粗气挂断了电话。

天呀,她怎么能受得了天天跟个抱着成功学当命脉的人结婚生活一辈子,那会要了她老命的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来办证的情侣们满脸喜悦,有些办完证的夫妻为图喜庆,还会兜着一大袋子喜糖分给众人。

大多数人都是笑笑说声恭喜然后彼此交换喜糖。

这不,就有一对夫妻发喜糖发到郝贝跟前了。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郝贝笑嘻嘻的拿了一包喜糖,对方回着同喜同喜却没有离开。

郝贝就是再二也知道这时候得回点礼,可是她没有带喜糖呀。

不过,这郝贝脑子也转得够快的,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摸出个大红苹果塞到小夫妻手中:“来,同喜同喜,糖心苹果,甜甜蜜蜜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虽然这回礼与众不同点,但郝贝平时没少,古代的新娘子结婚时手里都会拿个苹果,图个红火平安的详头,她这还特地拿的代表甜蜜的糖心苹果呢。

那对夫妻自然是笑眯眯的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携手离开。

郝贝挥着手跟人家道别,弄得跟多熟悉的人一样,惹来许多人的侧目,但不包括她身后那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更有甚着排在后面102号的哥们还打趣的说了句:“哥们,你媳妇够逗闷子的呀……”

郝贝闻声侧目,102号显然是跟站在她后面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说话。

只见这男人如雕刻出来般的脸部线条僵直着蹙紧眉,神情肃穆的盯着一张有有些发黄的卡片,目不转睛的像没听到周围的动静一样。

郝贝对102号干笑两声,以手肘拐了一记专心致志的男人搭讪道:“你也来结婚呀?”

男人的视线从卡片上移开,看了一眼跟自己说话的郝贝。

她圆呼呼的小脸带点婴儿肥,浅灰白色的楼空毛衣外套罩在身上,下面是一件及脚踝的深棕色棉质长裙,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嫩的有点像高中生,但却站在这儿等男朋友来结婚。

“恩。”

郝贝被打量半天才得来这么一个‘恩’字,嘴角抽了抽讪笑:“好巧,我也是来结婚的。”

男人斜睨一眼郝贝,神情满满都是你在说废话。

郝贝不自在的搅着自己的长发,一个卷,两个卷,再松开后开口了:“我叫郝贝今年23岁,有工作收入不错,本市人,明年就是本命年不宜结婚,后年又是寡妇年结婚不好。”

男人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郝贝,好像在问那管他什么事时,郝贝又说话了:

“你看你女朋友是不是不来了,你看我们还是101号,相当于百里挑一呢,要不我们凑合下?”

男人那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紧盯着郝贝,似灵魂出窍了般的,直看得郝贝周身发毛。

呃,郝贝气场有些弱的想要逃离,但现在已经喊号喊到99号了……

良久——其实也才不到一分钟,男人的眸光深不见底,重复了句:“凑合下?”

102号热心的哥们和他媳妇儿一起出场了:“答应她答应她……”

于是,当广播里喊100号请到1号窗口办理,101号请到2号窗口办理时,男人率先迈着脚步往2号窗口行去。

郝贝被102号的哥们那媳妇儿推了一把才晕呼呼的跟了上去。

她这真是临时拉了个男人客串一把新郎么?这男人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有没有收入呀……

看他穿的那身黑色西装虽然烫的一丝折子也没有,但也掩盖不了那是好几年前的的流行款式了。

呜呜呜……她可以反悔吗?好像不能吧,表格都交了,正在照相呢。

“来,先生女士靠近一点,女士别哭丧着脸,这结婚可是大喜事,一辈子一次的事,咱得照个好的才是。”

拍照的大叔这么说时,郝贝更是笑不出来了,尼玛一辈子一次的事,就让她这么随便的弄没了么?

“来,跟我一起说茄子。”

咔擦!

郝贝拿到照片后第一感觉这一定是自己23年来笑的最苦逼的时候,各种心酸无奈呀……

当工作人员把小红本交到郝贝手上时,郝贝被102号那一对情侣催着赶紧走:“姐们,正正14点办好,赶紧赶紧让我们也凑这点儿爱一生一世呀。”

郝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2013。02。13。14:00=一生爱一生一世。

就在这样的一天,阴差阳错,郝贝想自己背了23年的运,总算是幸运了一次赶上这个好点儿。

手机铃铃铃地响了起来,郝贝从包里摸出来接听。

是母亲李梅打来的:“二贝,怎么样,证扯了么?我己经跟清清家说好了,下周一就让小宝带清清去把证也扯了,这下咱们家可算是双喜临门了。”

郝贝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反讽道:“妈,那我要没扯证,小宝就不结婚了呀。”

那边母亲李梅已经嚷嚷上了:“什么?你没扯证,那你干嘛去了?”

郝贝看着手中这个小红本颓废的如实答:“我说假如,没说没扯证,扯了扯了……”

那边李梅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而后开始唠叨起来:“幸好我把你东西都收拾好了,你问问刘杰家住哪儿,我让小宝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妈,我住宿舍也可以的,不用着非得搬到别人的房子住吧。再说了,小宝不还没结婚吗?就算是结婚了,我的一点行礼还不能放了是吗?”

郝贝真的忍不住了,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个陌生人扯了证,自己的母亲还这样说,她实在忍不住了。

郝贝打电话时,身边那个陌生的丈夫也接了个电话。

相较于郝贝打电话的啰嗦,男人的电话简单干脆的只有几个字。

“是,到,明白。”

郝贝见男人神情有些着急的看着她,心想他大概有事,急匆匆的给母亲那边说:“知道了,我晚上不回去了,住哪?你不是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然是让老公养了。”

男人听了这话眉头越皱越紧,一直等郝贝挂了电话才缓缓开口:“郝贝?你之前说你的收入还不错的。”

------题外话------

某水新文,此时存稿4万,亲们可放心入坑,跪求支持……也欢迎大家多多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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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TMD的今个儿周五了,也就是说她郝贝今天不能拉个男人扯证的话,那么就得重新做次婚检。

做婚检要从胳膊上抽那么一大管子的血不说,还要被人在你胸上东摸西揉的。

啧啧……

那个中滋味,郝贝可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今天排队的人可真多,明天才是情人节,不过明个儿周六民政局不上班,估计小夫妻们才都选在今天扯证的吧。

郝贝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眉眼弯弯的说自己等人让别人先行一步,心里默默的数着……

一对,两对,三对,四对……

哎,到她这儿正好一百零一个……

呃,不对,是一百零一对,因为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单个男人。

郝贝在心里默默吐槽,还好还有个落单的,不算太丢人。

手指摩挲着手机上相过亲的二次接处过的男1、2、3号的电话,这些大多是本地的剩男。

1号是个弱的跟只白斩鸡似的,开口闭口都是我妈说我妈说的,一看就是个妈奴。

2号是相亲以后最胖的,胖的跟猪似的,开口闭口都是自己喜欢吃什么菜,希望未来的妻子可以是个贤妻良母。她郝贝最多也就能当个闲妻凉母,结果可想而知。

3号,也就是昨个儿才再次见过的那男人,看起来方方正正倒也像回事,西装领带上身口惹悬河夸夸而谈——理想、抱负、人生价值。

最后来了一句:“贝贝,我觉得你长得很聪明,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奋斗的话就跟我一起干,相信我们一定能在南华买一套千万豪宅,你来看看,等我们老的时候,我们的儿子还能世袭我们的荣耀……”

就这样郝贝才知道这男人是某品牌的直销专员。

啊呀个呸,说好听点叫直销专员,说难听点就是传销。

郝贝不歧视这样的人群,但却也十分不喜他们的浮夸作风。

不过这样的人有一点好,被郝贝揭穿没有正式工作时,也会很礼貌的留了名片说有事可以联系他。

正因为他的礼貌,郝贝会因为自己的不礼貌不好意思去联系。

但是,想到今个儿早上出门前家人殷切的眼神和母亲把户口薄给她时那份喜悦,郝贝就跟正滚着的皮球让钉子给戳破了一样——瞬间没气了。

她多想嘎嘎嘎的拎一大捆毛爷爷拍到茶几上,特牛X哄哄的给她弟说:“呶,拿去,结婚么,姐给你买新房。”

但现实是——郝贝无力的垂下头拨了昨天相亲那男人的电话,彩铃声在耳边回荡:

【您好,我是刘杰,今天很感谢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来分享我的成功学,希望在我的的分享之后,能帮助各位提升业绩,增加收入,希望您的未来能跟我一样充满希望……】

彩铃声还没完郝贝就喘着粗气挂断了电话。

天呀,她怎么能受得了天天跟个抱着成功学当命脉的人结婚生活一辈子,那会要了她老命的好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来办证的情侣们满脸喜悦,有些办完证的夫妻为图喜庆,还会兜着一大袋子喜糖分给众人。

大多数人都是笑笑说声恭喜然后彼此交换喜糖。

这不,就有一对夫妻发喜糖发到郝贝跟前了。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郝贝笑嘻嘻的拿了一包喜糖,对方回着同喜同喜却没有离开。

郝贝就是再二也知道这时候得回点礼,可是她没有带喜糖呀。

不过,这郝贝脑子也转得够快的,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摸出个大红苹果塞到小夫妻手中:“来,同喜同喜,糖心苹果,甜甜蜜蜜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虽然这回礼与众不同点,但郝贝平时没少,古代的新娘子结婚时手里都会拿个苹果,图个红火平安的详头,她这还特地拿的代表甜蜜的糖心苹果呢。

那对夫妻自然是笑眯眯的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携手离开。

郝贝挥着手跟人家道别,弄得跟多熟悉的人一样,惹来许多人的侧目,但不包括她身后那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更有甚着排在后面102号的哥们还打趣的说了句:“哥们,你媳妇够逗闷子的呀……”

郝贝闻声侧目,102号显然是跟站在她后面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说话。

只见这男人如雕刻出来般的脸部线条僵直着蹙紧眉,神情肃穆的盯着一张有有些发黄的卡片,目不转睛的像没听到周围的动静一样。

郝贝对102号干笑两声,以手肘拐了一记专心致志的男人搭讪道:“你也来结婚呀?”

男人的视线从卡片上移开,看了一眼跟自己说话的郝贝。

她圆呼呼的小脸带点婴儿肥,浅灰白色的楼空毛衣外套罩在身上,下面是一件及脚踝的深棕色棉质长裙,脚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嫩的有点像高中生,但却站在这儿等男朋友来结婚。

“恩。”

郝贝被打量半天才得来这么一个‘恩’字,嘴角抽了抽讪笑:“好巧,我也是来结婚的。”

男人斜睨一眼郝贝,神情满满都是你在说废话。

郝贝不自在的搅着自己的长发,一个卷,两个卷,再松开后开口了:“我叫郝贝今年23岁,有工作收入不错,本市人,明年就是本命年不宜结婚,后年又是寡妇年结婚不好。”

男人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郝贝,好像在问那管他什么事时,郝贝又说话了:

“你看你女朋友是不是不来了,你看我们还是101号,相当于百里挑一呢,要不我们凑合下?”

男人那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紧盯着郝贝,似灵魂出窍了般的,直看得郝贝周身发毛。

呃,郝贝气场有些弱的想要逃离,但现在已经喊号喊到99号了……

良久——其实也才不到一分钟,男人的眸光深不见底,重复了句:“凑合下?”

102号热心的哥们和他媳妇儿一起出场了:“答应她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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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被102号的哥们那媳妇儿推了一把才晕呼呼的跟了上去。

她这真是临时拉了个男人客串一把新郎么?这男人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有没有收入呀……

看他穿的那身黑色西装虽然烫的一丝折子也没有,但也掩盖不了那是好几年前的的流行款式了。

呜呜呜……她可以反悔吗?好像不能吧,表格都交了,正在照相呢。

“来,先生女士靠近一点,女士别哭丧着脸,这结婚可是大喜事,一辈子一次的事,咱得照个好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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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我一起说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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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拿到照片后第一感觉这一定是自己23年来笑的最苦逼的时候,各种心酸无奈呀……

当工作人员把小红本交到郝贝手上时,郝贝被102号那一对情侣催着赶紧走:“姐们,正正14点办好,赶紧赶紧让我们也凑这点儿爱一生一世呀。”

郝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2013。02。13。14:00=一生爱一生一世。

就在这样的一天,阴差阳错,郝贝想自己背了23年的运,总算是幸运了一次赶上这个好点儿。

手机铃铃铃地响了起来,郝贝从包里摸出来接听。

是母亲李梅打来的:“二贝,怎么样,证扯了么?我己经跟清清家说好了,下周一就让小宝带清清去把证也扯了,这下咱们家可算是双喜临门了。”

郝贝嘴角掀起一抹苦笑反讽道:“妈,那我要没扯证,小宝就不结婚了呀。”

那边母亲李梅已经嚷嚷上了:“什么?你没扯证,那你干嘛去了?”

郝贝看着手中这个小红本颓废的如实答:“我说假如,没说没扯证,扯了扯了……”

那边李梅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而后开始唠叨起来:“幸好我把你东西都收拾好了,你问问刘杰家住哪儿,我让小宝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妈,我住宿舍也可以的,不用着非得搬到别人的房子住吧。再说了,小宝不还没结婚吗?就算是结婚了,我的一点行礼还不能放了是吗?”

郝贝真的忍不住了,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个陌生人扯了证,自己的母亲还这样说,她实在忍不住了。

郝贝打电话时,身边那个陌生的丈夫也接了个电话。

相较于郝贝打电话的啰嗦,男人的电话简单干脆的只有几个字。

“是,到,明白。”

郝贝见男人神情有些着急的看着她,心想他大概有事,急匆匆的给母亲那边说:“知道了,我晚上不回去了,住哪?你不是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当然是让老公养了。”

男人听了这话眉头越皱越紧,一直等郝贝挂了电话才缓缓开口:“郝贝?你之前说你的收入还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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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龟毛小气的新婚丈夫

郝贝点头,是不错呀,一个月二千五加班多的话能有三百块钱奖金。

男人这才舒缓了下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汇仁路78号玉欣园2号楼602的钥匙,你要实在没地方去就先那住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郝贝傻愣愣的接过钥匙,心想玉欣园那小区是S市较早一批六层板楼的老小区,大多住户都是外来出租户居住。

她早先在那小区找过房子,看吧,自己果真没有中六合彩的命,这男人虽说相貌堂堂但也掩盖不了穷屌丝的事实呀。

男人转身刚想走,却感觉到阻力,回身就看到郝贝那只白生生肉呼呼的小手抓住他的西装衣摆。

因为她刚吃了牛奶味的白巧克力糖,手中的奶渍印到黑色的西装上格外的刺眼。

男人的大手如铁钳一般把她的手捏离衣摆,脸色阴鸷的看黑西装上的污渍,周身散发出阵阵火意,手机铃却又响起,狠剜一眼郝贝他才接起电话。

郝贝怯生生的缩回手,她就是想问,他说走了是什么意思?

郝贝就是个大众身高,平时不觉得太矮,但这会儿却要仰着头看这男人,他古铜色的脸部线条在暧阳折射下透着生机,不再那样生硬。

这样的一个男人,啧啧,如果有权有钱,那可就是高帅富了呢。

男人讲完电话看到郝贝傻愣愣的花痴样,已经悔到肠子都清了,今天绝对的脑抽了才做这样荒唐的事。

三下五去二的剥掉外面的西装外套扔到郝贝身上:“你弄脏的,你负责洗干净。”

想了又想,又扔了一独个车钥匙:“车子在汇民路哪儿的停车场,我先走,你要会开就自己去取。”

男人说完不再啰嗦,转身就走,独留给郝贝一个颀长的背影。

郝贝看到手上那所谓的车钥匙上一个显著的标示别摸我噗地差点没气疯了。

敢情她拣来捡去的捡了个跟她家郝小宝一样爱慕虚荣的主呀,明明是摩托车却弄个别摸我的汽车钥匙。

别怪她这样想哈,那汇民路的停车场可不就是地铁站的边上一天一块钱的收费停车处嘛。

就在男人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处时,郝贝蓦然清醒像失心疯一样撒丫子跑着去追那男人:“喂,你等一等。”

春日的下午,失心疯一样跑着的郝贝很快吸引了前面快要坐进出租车里的男人注意。

年轻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飞快的自郝贝身边‘xiu’地一声绕了个圈差点没摔出去,稳住后咒骂两句。

郝贝小心的赔着不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站在出租车门前的新婚丈夫。

男人的眉眼间全是火花,真真全是火,这丫头不要命了吗?刚才就差一点点那摩托车就要撞上她了!

他就站在那儿看着郝贝被那小年轻骂完后拍着胸口往他这边小跑。

等郝贝跑过来时,男人冷不丁的丢出三个字:“裴靖东。”

郝贝愕然抬眸:“你记错了,我叫郝贝,不叫裴靖东。”

男人睥睨地瞧她一眼,这女人出门带脑子了吗?

“我说我叫裴靖东不叫喂。”

郝贝哑然,呵呵干笑两声:“哦哦,那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呢。”

裴靖东无奈的翻白眼,这女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快点讲。”

郝贝被发他这神来一问弄的懵了:“啊,讲什么?”

裴靖东快气炸了:“你喊我不是有事要说吗?”这丫头真真没带脑子出门,而他也再次肯定自己肯定是脑抽了。

“呃,是,我是有事要说的,那什么,你得给我买一个东西。”郝贝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这二脑子,差点把这重大的事给忘记了。

裴靖东不屑的冷哼一声,现在的女孩子果真现实。

郝贝觉得裴靖东的眼神太过让人受不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靖东先看一眼腕上的表,看时间还算充足,就摆手让出租车先走,指了指路边的人行道示意郝贝去那地方说话。

等两人走到绿化带时,裴靖东才开口道:“郝贝,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记得你说你收入不错的。”

郝贝懵懂的点点头,是收入不错呀,她也没说假话。

裴靖东严肃又认真的接着说了:“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而不是想着事事都去依靠别人对吧?”

郝贝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她一直都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

裴靖东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也不是软骨头有这点自觉就行。

“好了,那就没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把我的衣服洗干净。”

郝贝傻眼了,她这还没说事呢,怎么能让男人就这么走了。

刚想伸手再去拉住男人,男人狠戾的瞪她一眼:“你想让我光着身子走吗?”

郝贝还没明白过来,不过看到男人扫向她怀中黑色西装的视线时,腾地满脸爆红!妹的,她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的手也没有那么脏吧。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男人有洁癖。想想也对,这么多年前的西装都能收拾的一尘不染的男人,不是有洁癖才怪。

好嘛,她郝贝这次真是背到家了,找了个穷屌丝不说还是个龟毛的穷屌丝。

郝贝干巴巴的收回手,真真是连手主哪儿放都不知道的,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所适从过。

“快说。”男人又是不耐烦的催了一句。

郝贝撇嘴,催你妹呀催,会不会聊天呀。

“苹果。”简单是吧,不就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话嘛,欺负她不会这样说呀。

“什么?”好吧,男人又是这样一个疑问似乎不明白郝贝的意思。

郝贝忍不住的瞪眼:“你、得、给、我、买、个、苹、果。”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说完了这句话,瞪眼着男人一副你要不给我买别想走的意思。

结婚都图个喜庆,她那个代表喜庆的苹果己经送人,所以这男人得给她买个苹果。

她之前查过典故,说这苹果不能是自己买的,要么是家人买要么是男方买才行,今天她送别人那苹果是她妈给买的,所以现在只能让男人给她买一个了。

裴靖东有点生气:“我要是不给你买呢。”

 

郝贝点头,是不错呀,一个月二千五加班多的话能有三百块钱奖金。

男人这才舒缓了下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汇仁路78号玉欣园2号楼602的钥匙,你要实在没地方去就先那住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郝贝傻愣愣的接过钥匙,心想玉欣园那小区是S市较早一批六层板楼的老小区,大多住户都是外来出租户居住。

她早先在那小区找过房子,看吧,自己果真没有中六合彩的命,这男人虽说相貌堂堂但也掩盖不了穷屌丝的事实呀。

男人转身刚想走,却感觉到阻力,回身就看到郝贝那只白生生肉呼呼的小手抓住他的西装衣摆。

因为她刚吃了牛奶味的白巧克力糖,手中的奶渍印到黑色的西装上格外的刺眼。

男人的大手如铁钳一般把她的手捏离衣摆,脸色阴鸷的看黑西装上的污渍,周身散发出阵阵火意,手机铃却又响起,狠剜一眼郝贝他才接起电话。

郝贝怯生生的缩回手,她就是想问,他说走了是什么意思?

郝贝就是个大众身高,平时不觉得太矮,但这会儿却要仰着头看这男人,他古铜色的脸部线条在暧阳折射下透着生机,不再那样生硬。

这样的一个男人,啧啧,如果有权有钱,那可就是高帅富了呢。

男人讲完电话看到郝贝傻愣愣的花痴样,已经悔到肠子都清了,今天绝对的脑抽了才做这样荒唐的事。

三下五去二的剥掉外面的西装外套扔到郝贝身上:“你弄脏的,你负责洗干净。”

想了又想,又扔了一独个车钥匙:“车子在汇民路哪儿的停车场,我先走,你要会开就自己去取。”

男人说完不再啰嗦,转身就走,独留给郝贝一个颀长的背影。

郝贝看到手上那所谓的车钥匙上一个显著的标示别摸我噗地差点没气疯了。

敢情她拣来捡去的捡了个跟她家郝小宝一样爱慕虚荣的主呀,明明是摩托车却弄个别摸我的汽车钥匙。

别怪她这样想哈,那汇民路的停车场可不就是地铁站的边上一天一块钱的收费停车处嘛。

就在男人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处时,郝贝蓦然清醒像失心疯一样撒丫子跑着去追那男人:“喂,你等一等。”

春日的下午,失心疯一样跑着的郝贝很快吸引了前面快要坐进出租车里的男人注意。

年轻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飞快的自郝贝身边‘xiu’地一声绕了个圈差点没摔出去,稳住后咒骂两句。

郝贝小心的赔着不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站在出租车门前的新婚丈夫。

男人的眉眼间全是火花,真真全是火,这丫头不要命了吗?刚才就差一点点那摩托车就要撞上她了!

他就站在那儿看着郝贝被那小年轻骂完后拍着胸口往他这边小跑。

等郝贝跑过来时,男人冷不丁的丢出三个字:“裴靖东。”

郝贝愕然抬眸:“你记错了,我叫郝贝,不叫裴靖东。”

男人睥睨地瞧她一眼,这女人出门带脑子了吗?

“我说我叫裴靖东不叫喂。”

郝贝哑然,呵呵干笑两声:“哦哦,那什么,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呢。”

裴靖东无奈的翻白眼,这女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快点讲。”

郝贝被发他这神来一问弄的懵了:“啊,讲什么?”

裴靖东快气炸了:“你喊我不是有事要说吗?”这丫头真真没带脑子出门,而他也再次肯定自己肯定是脑抽了。

“呃,是,我是有事要说的,那什么,你得给我买一个东西。”郝贝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这二脑子,差点把这重大的事给忘记了。

裴靖东不屑的冷哼一声,现在的女孩子果真现实。

郝贝觉得裴靖东的眼神太过让人受不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靖东先看一眼腕上的表,看时间还算充足,就摆手让出租车先走,指了指路边的人行道示意郝贝去那地方说话。

等两人走到绿化带时,裴靖东才开口道:“郝贝,如果你没失忆的话应该记得你说你收入不错的。”

郝贝懵懂的点点头,是收入不错呀,她也没说假话。

裴靖东严肃又认真的接着说了:“作为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去劳动而不是想着事事都去依靠别人对吧?”

郝贝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她一直都是这样想也这样做的。

裴靖东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也不是软骨头有这点自觉就行。

“好了,那就没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把我的衣服洗干净。”

郝贝傻眼了,她这还没说事呢,怎么能让男人就这么走了。

刚想伸手再去拉住男人,男人狠戾的瞪她一眼:“你想让我光着身子走吗?”

郝贝还没明白过来,不过看到男人扫向她怀中黑色西装的视线时,腾地满脸爆红!妹的,她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她的手也没有那么脏吧。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男人有洁癖。想想也对,这么多年前的西装都能收拾的一尘不染的男人,不是有洁癖才怪。

好嘛,她郝贝这次真是背到家了,找了个穷屌丝不说还是个龟毛的穷屌丝。

郝贝干巴巴的收回手,真真是连手主哪儿放都不知道的,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所适从过。

“快说。”男人又是不耐烦的催了一句。

郝贝撇嘴,催你妹呀催,会不会聊天呀。

“苹果。”简单是吧,不就是一个字两个字的说话嘛,欺负她不会这样说呀。

“什么?”好吧,男人又是这样一个疑问似乎不明白郝贝的意思。

郝贝忍不住的瞪眼:“你、得、给、我、买、个、苹、果。”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说完了这句话,瞪眼着男人一副你要不给我买别想走的意思。

结婚都图个喜庆,她那个代表喜庆的苹果己经送人,所以这男人得给她买个苹果。

她之前查过典故,说这苹果不能是自己买的,要么是家人买要么是男方买才行,今天她送别人那苹果是她妈给买的,所以现在只能让男人给她买一个了。

裴靖东有点生气:“我要是不给你买呢。”

 

第三章:你不矫情会死吗?

郝贝心中内牛满面,尼玛的,老天爷呀,要不要这么坑爹呀,这男人不但是个龟毛洁癖穷屌丝还是个小气扒拉连两块钱一个的糖心苹果也不舍得给她买的么?

“不给我买你就别想走。”郝贝两手一伸呈现大字形拦在裴靖东跟前,大有我说到做到你不买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架式。

裴靖东这次是真火了!

苹果手机?

看来这丫头是没明白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还是说她骨子里就如她说的那样,找个老公养着她的。

行,不就几千块一个的手机么?多大点事!

可是,看了眼四周也没手机店。所以真不是钱的事,而是他还有事真心没那时间陪她闹。

最后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黑色大手机扣出手机卡说道:“给你。”把手机往郝贝手里一塞绕过她就拦了出租车坐进去。

郝贝被他这一系列的快东西弄傻了眼,还听到男人临上车前冷哼一声:“够你买多少个苹果了吧。”

郝贝风中凌乱的点点头,这山寨机的确是够她买好多个苹果了,却不知,此苹果非彼苹果也……

黑色的手机,屏幕很大,郝贝比划了下比她的一只手还要大好些的手机,还有些沉,可是好丑的手机,黑乎乎的,连个LOGO都没有的,山寨中的低档货吧!

郝贝撇嘴把手机扔包里,就朝不远处的超市走去。

家家福超市的水果柜台前,郝贝就跟神经病似的拿着一个又一个红得透亮的糖心苹果往返于称重台跟苹果柜台之间,称一个又一个,最后选定一个最大的糖心苹果。

弄得称重台的服务员都忍不住眼疼,这姑娘到底是要不还是要这苹果呀?

“小姐,你到底要这苹果吗?”

“呃,要,不,不要不要……”

郝贝连连拍手,开玩笑,大不了回家再死皮赖脸的求着老妈给她买个糖心苹果也不能自己买呀,这样不吉利的。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

‘如果四季轮回爱上漂泊,如果湖水清澈倒映着我,如果天空广阔从不寂寞……’

这也成功的解救了那个让郝贝拿在手里宝贝半天的糖心苹果。

“二贝你在哪儿呢?”

电话是好友夏秋打来,郝贝据实以告自己在超市。

那边的夏秋似乎有些不正常十分大气的说:“二贝你想吃什么,今个儿姐请客。”

郝贝耸耸肩:“那你过来给我买个糖心苹果呗,我看中一个特大特好看的,你过来给我买吧。”她才不信夏秋这比自己还懒的家伙会跑这么远过来找她。

但今个儿还真是出乎意料,夏秋没半个小时就来了,而这半小时,郝贝就抱着那颗硕大的糖心苹果不松手还跟称重台的服务员说一会她姐们来给她买。

夏秋赶到超市看到郝贝抱着个苹果当宝似的站在哪儿,当下就红了眼,她好像又看到五年前那个郝小贝,那样倔强,那样让人心疼。

五年前,夏秋就是在家家福看到像今天这样的郝贝,甚至连发型还都一模一样,不过郝贝可比五年前胖了好多。

那时候郝贝眨巴着眼含着泪跟今天说一样的话:“夏秋你给我买一个糖心苹果吧。”

不过今天郝贝没有哭,是笑着说的。

夏秋交了钱带着郝贝坐到超市外面的奶茶店时,才有些担心看着郝贝:“二贝,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郝贝心中一疼,茫然的抬头笑问:“他?谁呀?”

夏秋心疼的看着郝贝,这二货到底要多倔强!

“算了,我们不说别的了,你真也就这点出息,就一个苹果你就知足了。”

郝贝点点头:“那当然,你不知道昨天我跟我妈去超市求了她半天她才特意我买一个糖心苹果的。”

夏秋好笑的看着郝贝:“那你吃完一个还要吃,你苹果猪呀。”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夏秋一眼:“你才猪呢,我妈给我买那个今天在婚姻登记处当回礼送人了。”

“你没事跑婚姻登记处做什么……”夏秋说到此处蹭的站起来拔高了嗓音嚷嚷起来:“郝二贝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疯到跑去民政局拉个男人就扯证了呀!”

夏秋是个美人儿,身材爆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脚上又穿着高跟鞋火红色的风衣再加这拔高的音量,惹来奶茶店内外人们的侧目。

郝贝好尴尬的伸手去扯夏秋:“夏夏,这不是你给我说的方法吗?”

三个月前她就开始相亲,从相亲开始就做了婚检,打算相成功立马就闪婚的。

可从年尾相到年初也没成功一个,那天跟夏秋说这事时,夏秋就说实在不行你就民政局门口拽个落单的男人扯证得了。

夏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怎么也没有想到郝贝真能二到连她这话也听!

更没有想到还有跟着郝贝一样二的男人!

当夏秋看到郝贝放到她跟前小红本时,嘴角抽得不能再抽了:“这尼玛,哪个年代的衣服了呀?六年前老娘刚入行时这个牌子风行过一阵的。”

夏秋是在服装公司做设计助理的,所以看着那照片上的裴靖东黑西装上明显的品牌LOGO时就吐槽了。

郝贝使劲的点头:“就是就是,不过看起来好新。”所以说那男人有洁癖。

“二贝,明天的同学会你参加吗?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夏秋这么问时,郝贝才想起自己可能真的是让刺激的瞧瞧这一天干得这些二事呀。

“呵,不就是情人节办同学会吗?为什么不去呀,不过,夏夏,今晚你陪我睡,我就跟你去参加同学会怎么样?”

夏秋无奈吸了口奶茶:“二贝你不矫情会死吗?”明明自己是怕她不开心才这样说不去的话陪她的。

“嘿嘿,夏夏最好了,大不了我告诉她们咱俩搞蕾丝呢。”

郝贝腻到夏秋肩膀上撒娇卖萌的打哈哈,心中却是默默的感谢夏秋这般的为她着想。

同学会,她有五年没有参加过了……去,为什么不去?有什么理由不去!一定得去!

既然说了是让夏秋陪她睡,郝贝当然是带夏秋走的。

还好那个陌生的丈夫给了她一把钥匙,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房子脏成那样……

------题外话------

标记下,存稿。题外话总得说些什么吧,所以某水就一句:美妞们求收藏求带走……╭(╯3╰)╮欢迎大家多提意见……更新时间暂定为18:55分。

 

郝贝心中内牛满面,尼玛的,老天爷呀,要不要这么坑爹呀,这男人不但是个龟毛洁癖穷屌丝还是个小气扒拉连两块钱一个的糖心苹果也不舍得给她买的么?

“不给我买你就别想走。”郝贝两手一伸呈现大字形拦在裴靖东跟前,大有我说到做到你不买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架式。

裴靖东这次是真火了!

苹果手机?

看来这丫头是没明白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还是说她骨子里就如她说的那样,找个老公养着她的。

行,不就几千块一个的手机么?多大点事!

可是,看了眼四周也没手机店。所以真不是钱的事,而是他还有事真心没那时间陪她闹。

最后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黑色大手机扣出手机卡说道:“给你。”把手机往郝贝手里一塞绕过她就拦了出租车坐进去。

郝贝被他这一系列的快东西弄傻了眼,还听到男人临上车前冷哼一声:“够你买多少个苹果了吧。”

郝贝风中凌乱的点点头,这山寨机的确是够她买好多个苹果了,却不知,此苹果非彼苹果也……

黑色的手机,屏幕很大,郝贝比划了下比她的一只手还要大好些的手机,还有些沉,可是好丑的手机,黑乎乎的,连个LOGO都没有的,山寨中的低档货吧!

郝贝撇嘴把手机扔包里,就朝不远处的超市走去。

家家福超市的水果柜台前,郝贝就跟神经病似的拿着一个又一个红得透亮的糖心苹果往返于称重台跟苹果柜台之间,称一个又一个,最后选定一个最大的糖心苹果。

弄得称重台的服务员都忍不住眼疼,这姑娘到底是要不还是要这苹果呀?

“小姐,你到底要这苹果吗?”

“呃,要,不,不要不要……”

郝贝连连拍手,开玩笑,大不了回家再死皮赖脸的求着老妈给她买个糖心苹果也不能自己买呀,这样不吉利的。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

‘如果四季轮回爱上漂泊,如果湖水清澈倒映着我,如果天空广阔从不寂寞……’

这也成功的解救了那个让郝贝拿在手里宝贝半天的糖心苹果。

“二贝你在哪儿呢?”

电话是好友夏秋打来,郝贝据实以告自己在超市。

那边的夏秋似乎有些不正常十分大气的说:“二贝你想吃什么,今个儿姐请客。”

郝贝耸耸肩:“那你过来给我买个糖心苹果呗,我看中一个特大特好看的,你过来给我买吧。”她才不信夏秋这比自己还懒的家伙会跑这么远过来找她。

但今个儿还真是出乎意料,夏秋没半个小时就来了,而这半小时,郝贝就抱着那颗硕大的糖心苹果不松手还跟称重台的服务员说一会她姐们来给她买。

夏秋赶到超市看到郝贝抱着个苹果当宝似的站在哪儿,当下就红了眼,她好像又看到五年前那个郝小贝,那样倔强,那样让人心疼。

五年前,夏秋就是在家家福看到像今天这样的郝贝,甚至连发型还都一模一样,不过郝贝可比五年前胖了好多。

那时候郝贝眨巴着眼含着泪跟今天说一样的话:“夏秋你给我买一个糖心苹果吧。”

不过今天郝贝没有哭,是笑着说的。

夏秋交了钱带着郝贝坐到超市外面的奶茶店时,才有些担心看着郝贝:“二贝,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郝贝心中一疼,茫然的抬头笑问:“他?谁呀?”

夏秋心疼的看着郝贝,这二货到底要多倔强!

“算了,我们不说别的了,你真也就这点出息,就一个苹果你就知足了。”

郝贝点点头:“那当然,你不知道昨天我跟我妈去超市求了她半天她才特意我买一个糖心苹果的。”

夏秋好笑的看着郝贝:“那你吃完一个还要吃,你苹果猪呀。”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夏秋一眼:“你才猪呢,我妈给我买那个今天在婚姻登记处当回礼送人了。”

“你没事跑婚姻登记处做什么……”夏秋说到此处蹭的站起来拔高了嗓音嚷嚷起来:“郝二贝你别跟我说你真的疯到跑去民政局拉个男人就扯证了呀!”

夏秋是个美人儿,身材爆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脚上又穿着高跟鞋火红色的风衣再加这拔高的音量,惹来奶茶店内外人们的侧目。

郝贝好尴尬的伸手去扯夏秋:“夏夏,这不是你给我说的方法吗?”

三个月前她就开始相亲,从相亲开始就做了婚检,打算相成功立马就闪婚的。

可从年尾相到年初也没成功一个,那天跟夏秋说这事时,夏秋就说实在不行你就民政局门口拽个落单的男人扯证得了。

夏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怎么也没有想到郝贝真能二到连她这话也听!

更没有想到还有跟着郝贝一样二的男人!

当夏秋看到郝贝放到她跟前小红本时,嘴角抽得不能再抽了:“这尼玛,哪个年代的衣服了呀?六年前老娘刚入行时这个牌子风行过一阵的。”

夏秋是在服装公司做设计助理的,所以看着那照片上的裴靖东黑西装上明显的品牌LOGO时就吐槽了。

郝贝使劲的点头:“就是就是,不过看起来好新。”所以说那男人有洁癖。

“二贝,明天的同学会你参加吗?你要不去我也不去了。”

夏秋这么问时,郝贝才想起自己可能真的是让刺激的瞧瞧这一天干得这些二事呀。

“呵,不就是情人节办同学会吗?为什么不去呀,不过,夏夏,今晚你陪我睡,我就跟你去参加同学会怎么样?”

夏秋无奈吸了口奶茶:“二贝你不矫情会死吗?”明明自己是怕她不开心才这样说不去的话陪她的。

“嘿嘿,夏夏最好了,大不了我告诉她们咱俩搞蕾丝呢。”

郝贝腻到夏秋肩膀上撒娇卖萌的打哈哈,心中却是默默的感谢夏秋这般的为她着想。

同学会,她有五年没有参加过了……去,为什么不去?有什么理由不去!一定得去!

既然说了是让夏秋陪她睡,郝贝当然是带夏秋走的。

还好那个陌生的丈夫给了她一把钥匙,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房子脏成那样……

------题外话------

标记下,存稿。题外话总得说些什么吧,所以某水就一句:美妞们求收藏求带走……╭(╯3╰)╮欢迎大家多提意见……更新时间暂定为18:55分。

 

第四章:钱能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啊呀呀,整个从五楼往上的楼梯都布满灰尘不说,那门锁都跟生锈了似的,防盗铁门上卡着厚厚一沓子各类宣传单。

房间内一片灰蒙蒙,伸手划一下桌子,厚厚的灰尖简直惨不忍睹。

“天呀,郝贝,你就是租房也不用租这么脏的吧,到底是有多少年没住过人了,你说你是不是图便宜才租这儿的房呀。”

夏秋进了屋就受不了的退了出去,呼吸中全都是灰尖,怎么住人呀?

郝贝心细的看到家具上还罩着布罩,还不是太糟糕,但是要让她自己来打扫,那也有点太看得起她了。

翻了翻门口的宣传单,果真有家政公司的宣传页,郝贝拿起手机就打了电话。

“一个时250,你怎么不去抢钱呢,便宜点便宜点,屋子不大,两小时两小时肯定收拾好了,行,二百就二百,总的四百块钱,两小时搞定,你们快点。”

郝贝挂了电话开始扒拉钱包拿出四百块钱单放好。

夏秋倒是见怪不怪。

郝贝可以很穷,郝贝可以很懒,但郝贝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郝贝有一句总挂在嘴边话就是:【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的确,有时候钱能解决的事那真就不叫事,当你遇到钱不能解决的事,那才真叫事。

家政公司的人来得也快,提前讲好价,郝贝跟夏秋当监工,很快屋子就收拾了出来。

虽然称不上窗净几明一尘不染,但好歹里外干净,夏秋在这两室一厅的屋子里转悠了两圈赞不绝口。

“啧啧,二贝这次你赚大发了,这沙发虽然看不出牌子,不过料子可不错呢……”

“还有儿童房,你当书房用正好,玩电脑累了还能直接就睡。”

郝贝高兴的点头,还真是这样的,那儿童房上下铺的床,整套米蓝色KITT猫图案的儿童家具包括书架书桌都一应俱全。

相较于儿童房来说,那主卧室明稍显女性化了点,清一色的嫩黄色,很显然这样浅色系的看着舒服却不适合郝贝这样的懒人来居住。

好在厨房里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两人在楼下小超市买了点菜,就着电磁炉就吃上了火锅。

吃的正热火朝天时,郝贝的手机响了。

郝贝一看家里的电话边吃边接:“妈,我不是说了么晚上住我老公家的,你这是担心我报不成?”

电话那端半晌没有人出声,郝贝脖子夹着手机,筷子一伸抢走锅里最后一个虾仁:“这是我的,你比我大你得让着我知道么?”

“妈,我不跟你说了哈,我正吃火锅呢,明天我们同学会,我会在同学会结束后回家搬行礼的。”

郝贝说完就挂了,挂上电话还有点纳闷的喃喃一句:“我妈这是吃错药了。”

她妈小气又恬燥,打个电话总是很有话说,很少有像今天这样一句话不说的。

而另一边,郝贝家里,郝妈妈正坐在沙发上陪着一个中年妇人说着话,电话机边站着的男人清瘦俊朌,只是温润的面容有丝龟裂。

他长的很高,许是长得太高了,所以觉得这老式的旧房子有些太矮,压得他有些呼吸不顺。

“铭炜,小贝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那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妇人抬头问着陆铭炜。

陆铭炜转身前深吸了口气,才平静无波的笑了笑:“她说她在吃火锅晚上不回来了。”

郝妈妈胖乎乎的脸上笑得眼肚子弯弯的:“还是铭炜这孩子念旧,回国还想着来看看我们,那像我们家二贝,整个一小没良心的,你看这么些年,咱们还生分了呢……”

“郝婶,那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们。”陆铭炜不想听郝妈妈说郝贝的坏话,赶紧出声告辞。

柏油路上,陆妈妈拍拍陆铭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气:

“你当初走了,后来很多事你没问我也没给你说,贝贝当年就退学了,被她妈狠收拾了大半年才消停,也是个可怜悯的孩子,不过这不管你的事。”

陆铭炜的心里一疼,他一直跟老同学打听着小贝的事,一直没有消息。

原来她退学了,她那聪明怎么能退学?

“妈,你先回去,我想去趟书店,晚上等爸回来咱们一块儿出去吃饭。”

陆妈妈看着儿子急匆匆的脚步,心里更加坚定自己的当初的作法是对的。

郝贝这边刚挂了电话没吃多大会儿呢,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家里的电话,无奈的接了起来,还没开口便听到她妈在那边说了起来:

“二贝刚才你跟陆铭炜那小子说什么了,我看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我给你说郝二贝这次你得给老娘争气点,好好的跟刘杰过日子,我可不想看陆李花那得意的嘴脸……”

啪!

郝贝夹在脖子上的手机涮到了火锅汤里,滚烫的汤法溅到她手上,疼得她全身发麻。

夏秋刚抢到的肉丸子还没送进嘴就看郝贝豆大的泪珠儿往下掉,当下把肉丸子移了地就往郝贝嘴里塞。

“给给给,都给你吃,也不怕胖死了你老公嫌弃你。”

郝贝嘴里被塞了烫呼呼的肉丸子,又呛又辣的味道好像刺激了泪腺一样,哗哗地往下掉。

“哎哎哎,至于么,不就手机掉进去了,要我说你这古董手机也该换了,别哭明个儿姐给送你个苹果。”夏秋说着赶紧给她抽纸巾。

郝贝接过纸巾自己擦眼泪没好气的哼哼:“你今天已经给我买过苹果了,人不能太贪心了。”人太贪心老天爷会惩罚的。

夏秋无语,她说的是苹果手机好么?这二贝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呢。

吃完了饭,夏秋收拾厨房的时候,郝贝用夏秋的笔电上了网,登陆了那个好几年没用过网名为我是小贝我怕谁的QQ号。

一大堆的消息蜂拥而至,郝贝只看了最后几条:

【小贝,我下周回去。】这是一周前的时间发来的。

【小贝,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糖心苹果。】这是前天发来的。

【小贝,我给你买了高考的书,你还小,现在准备,今年重新参加高考好吗?】这是今天发来的。

郝贝‘啪’的直接拍上了笔电,彪悍的抓着笔记本举得高高就要摔下去……

------题外话------

钱能解决的事那真就不叫事!呃,有美妞认同这句话么?嘻嘻这是我的至理名言哟……

 

啊呀呀,整个从五楼往上的楼梯都布满灰尘不说,那门锁都跟生锈了似的,防盗铁门上卡着厚厚一沓子各类宣传单。

房间内一片灰蒙蒙,伸手划一下桌子,厚厚的灰尖简直惨不忍睹。

“天呀,郝贝,你就是租房也不用租这么脏的吧,到底是有多少年没住过人了,你说你是不是图便宜才租这儿的房呀。”

夏秋进了屋就受不了的退了出去,呼吸中全都是灰尖,怎么住人呀?

郝贝心细的看到家具上还罩着布罩,还不是太糟糕,但是要让她自己来打扫,那也有点太看得起她了。

翻了翻门口的宣传单,果真有家政公司的宣传页,郝贝拿起手机就打了电话。

“一个时250,你怎么不去抢钱呢,便宜点便宜点,屋子不大,两小时两小时肯定收拾好了,行,二百就二百,总的四百块钱,两小时搞定,你们快点。”

郝贝挂了电话开始扒拉钱包拿出四百块钱单放好。

夏秋倒是见怪不怪。

郝贝可以很穷,郝贝可以很懒,但郝贝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郝贝有一句总挂在嘴边话就是:【钱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的确,有时候钱能解决的事那真就不叫事,当你遇到钱不能解决的事,那才真叫事。

家政公司的人来得也快,提前讲好价,郝贝跟夏秋当监工,很快屋子就收拾了出来。

虽然称不上窗净几明一尘不染,但好歹里外干净,夏秋在这两室一厅的屋子里转悠了两圈赞不绝口。

“啧啧,二贝这次你赚大发了,这沙发虽然看不出牌子,不过料子可不错呢……”

“还有儿童房,你当书房用正好,玩电脑累了还能直接就睡。”

郝贝高兴的点头,还真是这样的,那儿童房上下铺的床,整套米蓝色KITT猫图案的儿童家具包括书架书桌都一应俱全。

相较于儿童房来说,那主卧室明稍显女性化了点,清一色的嫩黄色,很显然这样浅色系的看着舒服却不适合郝贝这样的懒人来居住。

好在厨房里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两人在楼下小超市买了点菜,就着电磁炉就吃上了火锅。

吃的正热火朝天时,郝贝的手机响了。

郝贝一看家里的电话边吃边接:“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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