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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山河》


新书《极乐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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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蛟龙入海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柔和的阳光从云缝中轻巧的探出头来,照在人脸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阳光下,一条大河无边无际的大河流向远方,直没入青山的尽头,河畔,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小姑娘在轻轻捶打着衣服,偶尔有几滴汗珠从她清秀的脸上划过,她缺顾不得擦拭,偷偷摸摸的像不远处懒洋洋躺在石头上的少年望去,随即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放眼望去,好一派河蟹安详的景象。

周泉北躺在河畔一块光滑的大石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任由微风吹散他散乱的头发,却仍是一动不动。“我草,老天爷这不是玩我么!”泉北愤恨的将中指竖向天空。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奔波挣扎在伟大河蟹新世纪的**丝一族。大学毕业后辛苦打拼几年缺仍是一事无成,在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之后,泉北选择给自己庆祝一下,于是买了两瓶啤酒,半份花生米躲在公园深处的躺椅中尽情宣泄,结果因酒量不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居然天翻地覆。

这是崇祯七年的秋天,北地连年大旱,西北流贼乱起,东北女真人连年犯边,烧杀抢掠,大半个中国民不聊生。崇祯爷空有中兴之志,却无甚霹雳手段,,而历史的进程已经慢慢走进传说中最恐怖的小冰河时期,于是乎天灾人祸,越来越临近末世景象。

泉北这副身躯的原主人也叫周泉北,在泉北醒来之后,他秉承了前世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却已经让泉北缓缓的了解了这个世界。和所有俗套的剧情一样,他娘在生他的时候,正好处在一个大泉水的北面,所以给他取名泉北。现在的这副身躯高大强壮,略通武艺,但性格有些木讷,经常受人欺凌。父亲早亡,家中只有泉北一个男丁,于是子承父业,泉北光荣的成为了大明灵山卫所的一个大头兵。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月了,泉北也慢慢的熟悉了现在的生活。在泉北的记忆里,父亲高大威猛,武艺超群,却不幸在泉北七岁那年离世,只留给泉北一本八卦拳法,据说是曾祖父传下来的。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十五岁的童养媳,在泉北很小的时候,可能是父母担忧这个儿子的将来,特地为这个木讷的儿子准bèi

了个童养媳。如同这个时代所有的军户一样,泉北一家过着清贫无味的生活。然而,来自后世的泉北深深的明白,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你想逃避就可以逃避的开的了,五千年华夏文明即将要面临最黑暗的三百多年。

“也罢!”泉北叹息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自己在前世就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就算自己在努力下去,终究只能混个温饱罢了,对那过万的房价也是无可奈何,而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正如后世网络上流行的哪句话,当某些东西来临的时候,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尽情的享shòu

吧。

就在泉北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的拉了下他的手,打断了泉北的思绪。“哥哥,奴洗完了,我们回家吧,要不母亲大人要在家里着急了,今日好不容易是哥哥不当值的日子,等回去奴给你做些好吃的。”晶儿柔声说道。

泉北抬头望去,这个可怜的小娘有些腼腆,跟自己说话还要脸红,她穿着青灰色的麻布袍子,看上去有些略大,穿在她瘦小的身躯上显得有些臃肿,她想接近自己但是却有些害pà

,想跟自己多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轻巧可爱的小手由于刚刚洗完衣服还有些水珠。…,

泉北静静的看着晶儿,这个前世本应该在父母怀里享尽宠爱的孩子现在却承担起了自己家庭的重担,而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跟前世一样,一事无成,庸庸碌碌,难道要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么?就算自己想平静生活,这个世道允许么?那些关外的野猪皮会允许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人类的世界里,从来没有怜悯,一切都市靠实力,古往今来,不外如是。只有更有实力的人,才会掌握着更多的资源,动物世界都市如此,何况是人类呢?要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只能靠自己,更何况乱世即将来临,自己必须寻出一条活路,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小媳妇,泉北有些坚定的想到。

“晶儿,呵,你想不想吃鱼?”泉北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有些爱怜的抚摸着晶儿的小脑袋,小姑娘有些慌张,她好像有点不适应木讷的哥哥的突然亲近,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

泉北有些无语,这个小娘有些太害羞了,却激起了泉北心里那种对亲情的渴望。泉北霸道的将晶儿搂在怀里,低头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胸口的灵秀小娘,说道,“晶儿,在这等着,哥去给你抓鱼吃,今天咱们要带点荤腥,老是吃野菜,我都快把自己当成兔子了。”

说完泉北脱光了自己的破烂衣服,放在大青石上,朝河水边走去。这时,晶儿轻轻的抬起头,轻轻的看了泉北的背影,蚊子般的说道,“哥哥,奴好想吃,奴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过肉了。”但又看到泉北的身体,又害羞的低下了头。

泉北走到河边,先用脚试了下水温,已经是秋天了,水温略凉,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泉北这幅身体,自由学习八卦拳法,身体很强壮,也很灵活,比自己前世不知dào

要强上几十倍。据泉北母亲对他讲,这八卦拳法是自己的曾祖父当年在军中跟一个河北沧州的武师学的,拳法刚进霸道,要学习此拳法,必须先熬打筋骨,所以泉北自幼练出了一副好身板。

泉北慢慢的走进河水中,这条河看似宽阔,其实并不深,泉北缓缓走到快接近河中的位置,河水才漫到泉北的腰际,停住细看,河水清澈,已经能看到水中有几条肥鱼正在欢快的游着,远不像后世那般浑浊,这才是原生态啊,没有污染,这里离着后世泉北的家乡也很近,所以风物精致泉北也感到很亲切。

喜欢看动物世界的朋友都知dào

,北美的棕熊在抓鱼前,会把一只巴掌放在水中,静止不动,等鱼儿游到跟前,便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拍晕过去,然后在享shòu

美食。同理,抓鱼讲究稳准狠,一定要快,否则鱼很快就会从水中溜走。泉北屏住气,慢慢的沉下身子,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瞪大了眼睛,等水面的波纹平静下来。一条肥大的青鱼霸道的在水中游来游去,仿似没有天敌,他就是水中的霸主一样。泉北看准时机,一个猛子过去,双手死死的掐住这条青鱼的身子,青鱼不甘示弱,拼命摇摆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这个束缚在他身体上的钳子。

这时候的鱼可都是野生的,不像后世人工养的那些,只肥却没有几丝力qì

,这条青鱼能长这么大,那自是水中的霸王,拼命反抗,而且鳞片极为厚实,泉北这时也有些吃力,不过这肥鱼反抗的越紧,泉北的狠劲也上来了,想起后世种种,泉北心里怒骂道,“草,老子制服不了那些衣冠禽兽,连你这个畜生也制服不了么?”…,

于是一人一鱼展开了搏斗,最终这条肥鱼的力qì

也差不多了,泉北的拇指狠狠的插入他的腮中,由于用力过狠,这条肥鱼也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只看到水中有大片血花飘过。泉北冲出水面,深深换了口气,大声喊道,“嘿嘿,晶儿,运气不错啊,今天晚上我们有的吃了。”

泉北有些吃力的走到岸边,把这条肥鱼仍在了岸边的石头上,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晶儿怯生生的走到泉北身边,“哥哥,这条鱼好大啊,这得足足有六七斤吧!哥哥你好厉害。”

看着小萝莉崇拜的眼神,泉北有些飘飘然。“嘿嘿,那是,也不看我!”话音戛然而止,这条肥鱼竟然拼命的蹦跳着向河边跳去,泉北哪能容他如此,泉北迅速跳过去,抓起肥鱼的身体狠狠的摔在石头上,直把这条肥鱼摔的七荤八素。泉北又跑到岸边,找来一只木棒,用水草传入肥鱼的腮中,又将另一端系在木棒上,这才放下心来。

泉北躺在地上,慢慢的放松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晶儿安静的坐在泉北身旁,偷偷的又带有一丝温柔的看着这个男人。泉北的思绪有些飘忽,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是一个让真个中华民族走向岔路口的时代。明末民间资本主义已经萌芽,惜明廷衰微颓败,未能有效的引导支持。而后世的满清入关,更不用说了,被后世誉为康乾盛世的年代,只不过是满清文人蒙上双眼所创造出来的虚幻罢了。后世泉北经常留恋各大军事论坛,深知崖山之后无汉族,整个汉民族的精神已经被宋元之后的异族阉割了,这种精神矛盾的爆fā

直到抗日战争时候才彻底爆fā

出来,无数大好青年怀着一腔热血奔赴战场,拼劲自己的全力挽救自己民族的最后一腔热血。惜后来人非但没有一丝感悟,却是生活在没有日货活不了的年代,不知dào

这些先烈看到如此会如何想?

“呀!哥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我们回家吧,母亲大人怕是在家等急了!”晶儿急道。

“恩,好吧,我们回家,总算今天能有点荤腥了,都快淡出鸟来了。”泉北闷声道。

泉北扛起那根木棍,捎带着那只肥鱼,牵着晶儿的小手,向家的方向走去,一大一小的身影映在夕阳下,宛如一幅清新的山水画。

自己应经在这个时代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我来吧!泉北如是想到。

第2章 指挥使大人的礼物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过眼帘,泉北已经起身,来到院中,习练起这套八卦拳法。据传八卦拳属于少林体系拳法,拳趟路为直线一来一回,动作刚猛,朴实无华,强攻硬进。泉北深知,这身武艺,是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所以习练起来格外卖力。

不一会功夫,泉北已然大汗淋漓。八卦拳重在打熬身体,尤重腰力,是强身健体的一个好选择,对二十一世纪的宅男来说也是很好的选择。

吃过母亲做的早饭,一碗糊糊汤,半张粗面饼子之后,泉北穿戴整齐,有些破烂的鸳鸯战袄虽然有几处补丁,但也浆洗的很干净,这很明显是晶儿的功劳,提上父亲传给自己的黑铁朴刀,顺着大路向校场走去。这把刀重二十三斤,由上好的黑铁打造而成,泉北自幼好生养护,时常打磨擦拭,显得锋利异常,提在手中颇有些份量。

缓缓走在路上,这也是泉北第一次好好打量周围的环境,灵山卫所位于胶州南部,始建于明太祖洪武五年,是鲁东南沿海军事重地。而卫所又分为前后左三所,而泉北所处的地方在夏河寨千户所,濒临青州府,离海极近。整个灵山卫约辖火炉墩三十个,由卫所指挥使直辖。

但呈现在泉北眼前的景象就是破败,街上行人稀少,偶尔看到几个也是衣衫褴褛,周围的房屋破败不堪。原本由青石板铺设的路面泛着油光,显示着往日的繁华。事实上从明中期开始,军户制的残酷性,使得大量军户逃亡,各处卫所十之有九都已经不足额,甚至只有以往的二三成。

除了卫所中心的千户宅院显得颇为气派之外,到处是一片荒废的景象。

其实整个山东半岛自孔有德叛乱以来,政治,军事,经济,人口各个方面都受到了严重打击,随处都可以看到荒废的土地,人民流离失所,强盗土豪士绅官僚到处压缩着普通老百姓的生存空间。

“呦,这是不周大楞子来了么?”一个身材矮胖的年轻人喊道。

泉北没搭理他,径直朝后面的校场走去。今日是千户大人要操练的日子,所以整个卫所的人都会到校场集合,操练武艺阵法。

“嘿,还反了你了啊!周大楞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矮胖的年轻人说完就冲了过来,抓住泉北的胸口的衣服,怒声问道:“你藏大爷跟你说话了,你没听见是吧?”作势就要给泉北一个耳光。

泉北知dào

,这个人叫藏二马,是管队康百户的远房亲戚,平时仗着有个当官的亲戚,从不把众人放在眼中,连甲长周大海也时常遭他羞辱,苦于勘言。

泉北一伸手揪住藏二马的手腕,反手用肘部卡在他的脖子上,猛力往前一推,藏二马立即仰面摔倒在地上,真的是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是甲长周大海连忙过来打圆场,拉住了泉北的手,“哎,都是一个甲的兄弟,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周兄弟,你是我的本家,跟藏兄弟道个歉这个事就算过去了。”周大海是个老好人,也不想看到事情闹大。

周围的几个人都在冷眼旁观,长的最高最壮的那个叫高大牛,是泉北的邻居,从小的玩伴,自由关系很好,正在用担忧的看神看着自己。而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面带彪悍之色,身高体壮,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叫赵沧海,据传是海盗出身,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也被充为军户,他此刻正在闭目养神,仿佛此刻发生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

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正惊讶的看着自己,好像不相信这事是自己干的。穿在他身上的鸳鸯战袄应经变身了青黑色,应该是很久没有洗过了,此人叫陈小六,父亲以及前面兄弟五个都已战死,这个半大孩子不得不由军余变成了大头兵。最后面一个身材中等,瘦的象根竹竿,叫李竿子,人如其名,箭法极好,此刻他也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周大海一看泉北没有什么反应,不禁心底也来了一股怒气,“妈的,藏二马这个二货不给我面子,是他有个百户亲戚,你周泉北这个二愣子也敢不给我面子!”

想完,周大海就要过来拉扯泉北的衣服,此时,藏二马也从地上反应过来了,他猛地跳起来,一边叫嚷一遍张牙舞爪的向泉北扑过来,“狗日的,姓周的小崽子,老子跟你拼了。”

泉北灵巧的后撤一步,躲开了周大海的拉扯,迅速向左一侧身子,一记撩阴腿就像藏二马踢去,藏二马有些肥胖的身子应声倒地,泉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刀架在藏二马的脖子上,大声喝道:“日你娘的,藏二马,你这个憨货,真的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藏二马也慌了,“周家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这事是哥哥不对,你放过哥哥这一马吧。”

周大海也赶忙过来,拉住周泉北的手,“兄弟,都是一个甲的弟兄,咱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此刻周围也有很多人过来围观了。

泉北此时的怒气也消了几分,“老子活的堂堂正正,谁他妈的要是在给老子上眼药,找麻烦,老子非杀了他全家!”说完怒视众人,这些人的眼光都不敢与泉北对视,就连赵沧海也略带差异的看着自己。

“哎呀,这个姓周的小子是个亡命徒啊!大家以后还是别招惹他。”

“是啊是啊,犯不上跟这种人过不去啊!”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校场内的鼓声咚咚咚的响起,这是千户大人要开始操练了,众人也连忙拿起兵器,乱哄哄的像校场中心涌去,泉北也随着大流,跟着人群直奔校场中央,伴随着各个军官的喝骂声,众军慢慢集合完毕。只是泉北对这支拿着各式兵器的军队的战斗力有些怀疑,但是看到军官的大棒和不时发出的惨呼,泉北立kè

找准了队列,站的笔直。毕竟泉北前世有过军训的经验,这些动作对泉北来说都是小儿科。

此时,校场的高台上已经站了几十个人,泉北目力极好,可以清晰看到为首一人站在正中间穿着大红色官袍的正是千户大人康有根,腰间配戴着一把宝剑,他身旁还站着几个副千户,后面大约有十几个身高体壮,面带彪悍之色的大汉,这些应该都是千户大人的家丁了,泉北心道。

“弟兄们,本官蒙指挥使大人厚爱,担任这夏河寨前所千户。”说完对这北面拱了拱手,

“理应为指挥使大人分忧,是不是啊!”台底下窸窸窣窣的答了几声“是啊,是啊!”

千户大人显得有些激动,“但是,有些许蟊贼,打劫来往商贾,杀人掠货,无恶不作,实在是不把我卫所数千将士放在眼里,甚至公然抢掠指挥使大人送给巡抚大人的礼物,指挥使大人已有军令在此,令我部即刻前往小狼山,剿灭蟊贼于老二部。”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啊,于老二啊,那可是个亡命徒,据说是孔有德的余部,手下有好几百人呢?是咱胶南最大的土匪了,居然要去围剿他!”

“是啊!前几年几乎每年都剿,只是每次都是被人家打的大败,死了好几百人了。”

“……”

看着台下议论纷纷,千户大人康有根有些恼怒,“肃静!肃静!现在传达本官将令,今日收拾行囊装备兵器,明日清晨即刻发兵小狼山!”

众人都没想到这么急,台下一片沉默。

第3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昏暗的烛光映着三个人影,气氛显得有些压抑,一时无人说话,惆怅的情绪让人实在提不起精神来。

泉北呆呆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有些失神。自己明天就要上战场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经lì

。于老二部说为土匪,其实大部都是孔有德余孽,手下兵卒悍勇非常,卫所去年曾派兵攻打过一次,但是损失惨重,并未对于老二造成多大损伤,反而让于老二在这一带的名气愈发响亮。

你问我出来混图的是什么?银子,女人,名气!可是当你这前两样都有了,心里最渴望的就是名气了,有了名气你才能招兵买马,才能满足心里更深层次的需求,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我儿,这,这可叫为娘如何是好!你是我们周家的独苗啊!若是你有个闪失,你让为娘如何跟你死去的爹交代啊,我们周家难道就这么命苦吗?”周母周崔氏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呜咽咽的哭诉起来。

小丫头晶儿站在一旁眼睛里的泪水来回打转,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本是泉北七岁的时候父亲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名为童养媳,实jì

上周家一直把她当成女儿再养。此时看到母亲呜咽,而自己的男人明日也将踏上战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过。

泉北眼圈也红了,自前世父母离世后,自己从未感受到过如此的亲情,处处是冷眼风语,一直把自己的心冰封起来,不与外界接触。此时此刻,泉北也慌神了,连忙安慰道,“娘,您放宽心些吧!于老二是悍匪不假,可孩儿也不是傻子,咱们周家祖传的武艺也不是摆设!再说官军人多势众,也不定就是非败不可?倘若孩儿真看到官军打不过了,孩儿还不回跑么?孩儿自幼习武,身体强壮,就算是打不过,跑还是应该能跑掉的?”

“我儿,我知dào

你跟你爹是一个性子,你爹当年也是这么对我说过,可是,可是最后!”说道此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泉北大哭起来。

压抑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屋子,让人很不舒服。“想我周泉北两世为人,前世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浑浑噩噩的半辈子,而今世有疼爱自己的老娘,娇俏可人的小媳妇,虽然生活清贫,但却有着前世泉北无法得到的家的温馨。狗日的,贼老天,为什么非要这样玩我?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又要老子去送死。”泉北恨恨的想到。

“娘,晶儿,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泉北拍着胸脯保证道。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狗日的于老二也是两根大腿撑着身子脑袋,难道他是三头六臂不成!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而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泉北也是每日勤练武艺,对自己的身手也有些许把握。

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地面上时,泉北在母亲与小媳妇不舍的目光中离去,踏上未知的战场。

“哥哥,奴等你回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晶儿撕心裂肺的喊道。

泉北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擦拭掉眼眶的一滴泪水。“来吧,来,来大家战个痛快!”泉北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

“众军听令,列队。”一名副千户大声喊道。

随后是各个军官口号声不断响起,那些反应慢的,不断的被军官拿着大棒抽打着那些可怜的大头兵。说实话,此时,这部明军还是有些战斗力的,自崇祯元年起,多次与海寇,及后来的孔有德部交战,有很多实战的经验,有很多老卒,比起末期全是新兵蛋子的明军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千户康有根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登上高台,他此刻甲胄在身,手持一把青峰宝剑,接连挥舞数下,大喝道:“我大明!威武!威武!”

“威武!”

“威武!”

“我军必胜!必胜!”

“必胜!”

响亮的口号不断喊起,让人不禁热血沸腾,这些军户出身的中层军官们,大半还都是有些实力的,否则他们也不可能登上高位。虽说大明气数将尽,但是那是高层和权贵们的骄奢腐败,历年积攒下来的弊病,这些军官虽也是贪墨军饷,剥削兵卒,但多少都有几分勇武。康有根虽年近五十,但仍是气势非凡,给人很强的威慑力。

泉北也跟着众军歇斯底里的呐喊,顿时众军士气高涨。

“众军听令,杀贼一人,可得白银五两,剿得贼酋者,可得白银五百两,官升两级。现在开拔之前,每人分发一两开拔费。将士们,只管奋勇杀敌,挣取军功啊!”一名镇抚司喊道。

即刻有几名家丁抬着几大箩筐的白银走进校场内,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诱人的白光。片刻间,众军士气顿时到达顶点。

此时,在山东境内,银子还是很值钱的,一两白银足够泉北一家三口生活月余,而军户的军饷更是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才发一次,所以连泉北的喉咙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时辰以到,出发!”

在咚咚咚的战鼓声中,众军踏上了征程。此次共出动了六个把总约合八百余人,包括有卫城派来的一个把总和指挥使的数十家丁助战,约有二百来人,号称两千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小狼山直逼而去。

其实千户康有根还是有很大的私心的,本来在胶州城,指挥使是想带本部兵马前去围剿,但是康有根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差事,这不仅能给指挥使留下好印象,更能与山东巡抚扯上那么一点点关系,俗语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做个好人,又送给指挥使大人这么大个人情,以后想不高升都难啊,更何况,以康有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与那些文人搭上关系,而此事正是一根纽带,思来想去,康有根当机立断接着此个差事。

虽说于老二部有很强的战斗力,但自己这部也不是吃素的啊,此事更有指挥使大人拨下四门火炮助阵,定能马到功成,就算是多死些兵卒,自己以后还可以在招嘛!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康有根盘算道。

晌午时分,众军终于抵到小狼山脚下,只见通往山中有一条容四人并排行走的小路,两边植物茂密,而远处的半山腰中则有几座木塔碉楼,是贼兵的瞭望塔,当明军大部刚到山脚下,半山腰上便燃起了烽火,看来这帮贼匪也有了准bèi



千户康有根看到此情,立即下令,派遣几个斥候夜不收去打探军情,而众军埋锅造饭,准bèi

饭后发起进攻。

不一刻功夫,饭菜干粮的香味变弥漫开来,出外作战,给兵卒们吃的还是比较好的,竟然有粗面馒头,泉北抓起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他们这一甲人也是个个大吃大嚼,一派风卷残云。

正当这些大头兵们吃的正欢的时候,忽然几道利箭呼啸而来,泉北顿时一个机灵,趴倒在地,而众人也都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泉北抬头望去,只见有几个军士已被利箭射中,正躺在地上哀嚎着满地打滚,眼见就是活不成了。

而此刻已经听到有人大声喊道,“敌袭,敌袭!”

只见左右两边约各有几百人冲杀而出,气势汹汹的朝中军营地奔袭而来,泉北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黑铁朴刀。

局势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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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个精彩的故事,泉水构思了很久,一本让男人热血沸腾的书,请大家放心收藏,投票。新书求包养,各种求。

第4章 拼命只为活着

于老二站在山腰上,眼神轻蔑的扫视着山下的一切,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大当家的,这些官军如此不堪一击,料来咱们这一次一定能把他们打痛,打怕了,让这些狗日的官军,再也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于老二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手下恭维道。

于老二不置可否,只是不断冷笑。对这些官军自己实在是太了解了。他本身就是官军出身,曾在孔有德手下担任千户,颇为勇武,只是性格有些暴虐,但十分果duàn

。当孔有德退走辽东,投靠鞑子之后,于老二并未一同前往,他深知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

何况此人也算豪杰,自视甚高,他对孔有德投靠鞑子也是颇有看法的,所以落草为寇,在这小狼山地界当起了山大王,到也逍遥自在。

只是前些时日听闻,有一桩大买卖要路过他的地界,于老二当时也未曾留意,便当即动了贪念,杀死了随从护卫的十几个家丁和数十家仆,干成了这笔大买卖,未曾想竟然捅了马蜂窝,心下也有几分恼怒,那狗日的探子。

只是此刻也没有后路可以退了,不得不咬紧牙关硬撑下去。更何况他深知官军的成色,堪称是一帮乌合之众,除了些许家丁有些战力之外,其余的大头兵多半跟拿起锄头的农民也差不多,而自己手下的悍匪,很多都是官军出身,作战经验丰富,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曾将这部官军放在心上。

此时,山脚下的官军也慢慢缓过劲来,开始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迫使两股贼兵聚合在了一起。

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许多受伤倒地来不及医治的伤患不住的哀号。

整股官军已经慢慢聚拢在一起,围绕着营地,结成一个圆阵。泉北退到圆阵边缘,紧靠着大牛的背,刀被泉北紧紧的握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的这一幕让泉北吃惊不已,未曾想到贼寇居然如此大胆,冲击官军阵营,幸好他们这一队处于队伍中央,并未受到太大冲击,但也难免心惊胆颤。、

千户大人康有根此刻也恨的牙痒痒,狗日的,还没摆开阵势,己方已有几十人的伤亡,虽不曾伤到筋骨,但也难免让人心疼,都是人命啊。

“众军听令!前军列阵,准bèi

出击!将火炮给老子抬上来,轰死这帮贼子!”康有根大声喝令到。

看到官军列阵,对面贼匪并没有退却,而且也结起阵来,他们本就是官军,只是迫不得已落草而已,对一套自己是熟悉的紧。

泉北看到对面贼匪的情况,心下也是骇然。“这还是土匪么?我日,跟官军也不多承让啊!”泉北心里暗骂。前世看到众多网友说,明末官军毫无战力,流寇更是土鸡瓦狗,但眼前这股贼寇,怕是精锐的紧那,罔读书害死人那,狗日的,要是老子能回去,一定要让那帮网友看看,这火爆的场景绝对是后世那些影视剧无法表现出来的。

“康百户,你去打头阵,给我灭掉这股贼匪的锐气。”千户康有根大声令到。

康百户闻言也是晃了一下神,但随即便稳住心神,喝令部队集结,准bèi

向敌阵发起冲击。此人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有些肥硕,官服似乎都给他的身子撑破了,但身手却是很灵敏。他手持一把单刀,大声喝令手下众军士列阵,准bèi

冲击。…,

泉北此刻心情也是难以形容,握着刀柄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妈的,这就轮到自己上场了么!

身旁的大牛提着一杆长枪,枪头的红缨随风舞动,他高大的身躯有些恍惚,似也是紧张到了极点。

大牛咽了口唾沫,“北子哥,这股贼人如此厉害,咱们能是他们的对手么?”

泉北抬眼望去,只见陈小六那瘦弱的身躯仿似一阵风就要刮倒,一句话也说出来。而甲长周大海似乎也是毫无底气,只是不停喘着粗气,李竿子倒是显得颇为镇定,手中的弓箭已经搭弓上弦。只有海盗赵沧海颇为无意,不住的舞弄着手中的钢刀。

泉北此刻狠劲也上来了,他前世本就孤苦,时常受人欺凌,从小打起架来就不要命,而今世这幅身躯更是优秀,此刻热血上涌,也顾不得其他了,泉北大声喊道“怕个球,都是人,难道他们长了三头六臂不成,老子正要杀几个贼人脑袋争取军功呢!”

“弟兄们,随我杀贼啊!”康百户大声吼道,在身边十几个家丁的簇拥下,一马当先,这一百多号军士像一股洪流,向敌方阵营冲去。

对面贼匪迅速做出了反应,其中一个匪首高声呼道,“弟兄们,杀官军啊,随我冲啊!把他们冲散老!”

贼匪中也冲出百来人,瞬息间,两军便混战在一起。

厮杀声,叫喊声,兵器撞击的清脆鸣声,顿时连绵不绝于耳。

泉北有意落在队伍中央,正欲观察一下形势,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顿时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泉北心里一惊,连忙抬刀往前一挡,顿时一声巨响,泉北虎口一麻,顿时清醒了起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贼匪正持一柄钢刀,迎面向自己劈来。“日你娘的,老子不惹你,你到来招惹老子了!”泉北大怒。

泉北连忙后撤一步,用巧劲拨开这贼匪钢刀的劲道,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顺手一个横劈朝对方胸口砍去,顿时血水四溅,沾了泉北一脸,那人从胸口到肚子被劈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森森白骨和肠子都露在了外面,血水流了一地。

泉北顿时一阵恶心,忍不住的想要呕吐,胃里酸水直冒。

忽然,泉北被人猛力推了一把,不禁一个失神,往后退了数步,差点跌倒在地。“狗日的,你瞎寻思什么呢?小心后面!”只听赵沧海大声吼道。

泉北一抬头,果然看到一个贼匪拿着一竿长矛,正欲刺穿自己的胸口,被赵沧海一刀隔开,泉北大怒。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猛力挥刀向这贼匪脖颈砍去,瞬间一颗头颅从脖颈上掉落,滚到了地上,而无首身体的伤口处,正如一口泉眼,咕噜咕噜往外冒着血水,晃晃悠悠几下便载到在地。

泉北也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迹,看到身旁周围众人战成一团,十分混乱。而不远处的陈小六已然被人踢翻在地,一个贼匪挥刀愈砍下他的头颅,泉北连忙上去帮忙,一刀隔开贼匪的兵刃,也不管死活,拖着陈小六就往后退去。

此时,官军依然逐渐占据上风,毕竟兵器装备要远胜于这些贼匪,俨然要有胜利的迹象,这些贼匪快撑不住了,就要退却。

忽然自贼军阵中射出一阵箭雨,大约有二三十张硬弓的样子,明军中顿时一阵混乱,十几人相继倒地不起,大部明军相继退后,眼看就要不敌。…,

形势急转直下。泉北此刻也是恼怒,刚才一不小心,被流矢擦伤了左臂,血流不止,瞬间将上身的衣服染成了血红色。一种失血过多的无力感笼罩在泉北全身。

片刻之间,又是一轮箭雨,这次更凶了,泉北抬头望去,只见甲长周大海已然胸口中箭倒地,瞬间蹬直了双腿。而他身边,已有数十明军倒地,眼见大势已去。

“我草,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泉北心里怒骂,但却也毫无办法。

“弟兄们,贼匪势大,我们先退回营地再说。”有人大声喊道。

只见康百户在几个家丁护卫下,迅速朝营地退去,众军士一看主将都撤tuì

了,纷纷向后退去。

泉北也顾不上其他了,背起陈小六,拉着大牛,就往后退去,而赵沧海在一旁打着掩护,明军纷纷溃退。

远处不断传来贼匪的欢呼声,于老二在山上也露出了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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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形势逆转

千户大人康有根站在营中的高处,眼看着明军先锋溃败,不由大为恼火,也不禁为这股贼匪的战斗力吃惊。心里也暗暗后悔!“草,来趟这浑水干什么?自己已经年近五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惹这麻烦。这富贵果然是不易得啊!”康有根心里不住的感叹,表面上却装出一幅尽在掌握的样子。

本来眼前大好形势,眼看就要得胜,忽然被贼匪两拨箭雨给压下来了。整部明军现在也是人心浮动,已经对这股贼人产生了很大的惧意。如此时主帅也慌乱,那这场仗就不用打了,必败无疑。

康有根此时也是狼狈不堪,心里怒骂道:“这狗日的贼匪,还不是一般的硬骨头,看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火炮身上了。”

“王副千户,火炮准bèi

好了没?”康有根大声喝道!

“禀大人,火炮已经准bèi

就绪。”

“好!给老子轰死这帮狗日的贼匪!”康有根是真怒了,也真慌了。若玩不成此次任务,自己损兵折将不说,恐怕是把指挥使大人得罪狠了,甚至连巡抚大人那里都要背上此人不可用的罪名。

此时,先锋明军大部已经退回到营地,一个个显得狼狈不堪。康百户那肥胖的身子真微微颤抖,本来鲜红的官袍也弄的不成样子,撕破了好几道口子,帽子也是不知去向,他在几个家丁的搀扶下向营地中心退去。

泉北退到营中,将陈小六放到地上,眼见他只是胸口被劈了一刀,但伤口并不是很深,只是昏死过去,也放下心来,而众人也纷纷围在一起,神情紧张。

大牛此刻也挂了彩,后背不知被什么兵刃撕裂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把他整个后背染成红色,脸色有些苍白的虚弱。只有赵沧海仍是若无其事,只是眼睛不断盯着贼匪阵地。而藏二马这个大神居然也是毫发无伤,他并未冲在前面,一见到双方遭遇,便躺在地上装死,居然也能逃过一劫。泉北也放下了杂念,不顾伤口的疼痛,让自己的神经紧绷起来,防范着敌人的突袭。

“轰!轰!轰!”几声轰鸣的火炮声响起,顿时贼匪阵地中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

“不好,官军居然有火炮!弟兄们先暂退一步啊!”贼匪阵营中有人大喊。

“风紧,扯乎!弟兄们先撤啊!”

顿时,贼匪一片慌乱,纷纷向后退去,直奔营寨而去。

于老二此时面色大变,也有些慌了手脚,没想到这股官军居然连火炮也弄来了,看来点子扎手的很啊!

在这个时代,火炮算是属于超级重武器了,而且此时也是冷兵器时代没落,火器逐渐兴起的时代。在西方,火枪已经逐渐取代了大刀长矛,逐渐成为了主流兵器,这拉开了现代军队的建设的序幕。

东西方文明正是在此刻间,不知不觉被拉下了差距。

火炮的威慑力是惊人的,虽然不能真zhèng

的对敌人造成多大肉体的伤害,但是却对敌人的心里造成了严重的打击。转瞬之间,贼匪士气低落,纷纷溃逃,反而官军士气大涨,战场之间,气氛陡然调转了过来。

千户大人康有根不禁松了口气,及时命令明军大部向前推进,将下山的路口封住,把贼寇围在了山中。

小狼山其实并不是很陡峭,在两座山峰相连的中间有一片平地,周围林木茂盛,野兽众多。在那个年代,深入这种深山野林乃是兵家大忌,所以只要围困住下山的出口,山上的贼匪便是插翅难飞,若真是不知死活闯入密林之中,恐怕不用官军动手,就要成为这山中的野兽的美食了。…,

此刻已过了申时,天色将黑。康有根也是有谋略之人,深知一鼓作气的道理,倘若拖到天黑,这仗就难打了,肯定是攻不上去的。这些贼匪悍勇,必须趁其惶恐之机,将其一举歼灭。

“众军听令,贼匪已经败了,冲啊,攻上山寨,挣取军功啊!破寨之后,本官必有重赏!指挥使大人也重重有赏!寨出之财物在等着我们啊!”康有根慷慨激昂的下了军令。

明军此时看到火炮已显神威,更何况有大大的军功摆在眼前,顿时士气大振,一窝蜂似的朝半山腰的寨门冲去。

这些贼匪也确实是慌了,一共只有这十几张硬弓,难道就能凭这个跟火炮抗衡么?纷纷躲入寨墙之内。

于老二脸色铁青,也未曾料想到局势会是这样,提起单刀举手就劈向一个退到寨中的贼匪,那人晃晃悠悠倒在地上,已然是活不成了,“狗日的,你们这些兔崽子都慌什么,官军不是还没打进来么?滚木,礌石,都他娘的给老子准bèi

好了!若再有扰乱军心者,杀无赦!若打退了官军,老子重重有赏,好酒好肉管够,这些山上的娘们随便玩!”

在大棒加胡萝卜面前,这些贼匪倒是也真的暂时稳住了阵脚,不复刚才的慌乱,只是众人心里都市惴惴不安!

说是慢,做时快!片刻间,大股的明军已经冲到寨门外,火铳兵火铳齐发,弓箭兵对准寨内就射,一片混乱。虽说明军战力不甚强,但是痛打落水狗的本事,却是非比寻常。

很快冲在前面的明军就已经与贼匪交上了火,一时间滚木礌石乱作,厮杀叫喊声不断,虽前面的明军已有数人死伤,但此时众军士已经被冲昏了头脑,那里还管这些,纷纷不要命的冲上前去,准bèi

大肆抢夺寨中财富。

泉北这一总的兵力,由于经过了一轮冲杀,此时落在了后面,但是仍有些见财起意的亡命徒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泉北心里有些默然,狗日的,人心如此啊,古人诚不欺我也!当下对大牛和赵沧海说:“赵大哥,大牛,咱们也去冲一下吧,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指望着军饷咱们谁也别想吃饱肚子!”大牛赵沧海纷纷点头,大牛受了点轻伤,而赵沧海却毫发无伤,顿时三人一起冲向了人流之中。

很快第一道寨门便被官军攻破了,横七竖八的留下了近百具贼匪的尸体,四周燃起了熊熊大火。

明军士气高潮,欢呼雀跃声不觉于耳。

但此时贼匪主寨门前却显得静悄悄的,静的有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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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桀骜之心

山寨聚义厅内,气氛有些混乱,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如何破了官军。有说据险而守的,有说出去找官军拼命地,更有甚者说去投降官军的,众人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争执不下。

“够了!你们嚷嚷什么!”于老二啪的一声猛拍了下桌子,“靠嘴皮子技能把官军赶走么?啊!你们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我于老二自是不能亏待了自家兄弟!”

“但是此次官军势大,又有火炮助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寨中粮食恐撑不了几日,守不是办法,我们必须趁着夜色冲出去!只要冲开一个缺口,天下之大,吾辈何处去不得!”众人纷纷应和。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军阵营中燃起了火把,他们拿出干粮大吃大嚼,不时发出一阵大笑声。

泉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随偶尔有些疼痛,但总是无关大碍。他们一甲的弟兄正在商讨明日如何冲进寨中,抢夺财物,回家后如何花销这笔横财。

陈小六已经醒了过来,他虽年纪小,嗓门却是不小,“俺的命,是周大哥救的,俺回家一定要俺娘和俺妹子张罗一顿好饭,与周大哥好好喝上几碗!”

“嘿!六儿,咋不见你请俺吃顿好的呢?”大牛憨声问道。

李竿子也过来凑趣,“小六啊,不打算存钱娶媳妇了啊!哈哈!”

泉北也是听的暗暗好笑,古代的劳动人民是真朴实啊,你只要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会两倍三倍的报答你。

只有赵沧海比较安静,他独自坐在一个角落,拿出一个小酒壶,也不知dào

装的是水还是酒,不时泯上一口,自得其乐,只是眼睛偶尔偷偷的打量着泉北。

泉北走到赵沧海跟前,搭话道,“赵大哥,今日多谢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只等战事了结,回家略备薄酒,还请赵大哥赏脸。”

赵沧海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在卫所中独来独往,见泉北相约,当下也大为欢喜,应道,“泉北兄弟的酒我是一定要的,咱们相处日短,我竟为曾发觉泉北兄弟身手如此了得,实在惭愧啊。”

“哪里,赵大哥才是武艺高强,要不是你今天那一脚,我恐怕现在得去见阎罗王了!”泉北恭维道!

“呵呵,都是自己兄弟,何必这么见外!来泉北兄弟,你也来一口!”说完将手中的酒壶递给泉北。

泉北轻轻一泯,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通过喉咙,说不出来的舒服。此时,经过白天一战,众人关系拉近了不少,一幅其乐融融的模样。

夜渐渐深了,约到子时初刻,贼匪大门忽然大开,一支约莫三四百人的队伍冲出山寨,直奔路口明军营地而来。

“敌袭!敌袭!”有人大喊道。

顿时,营地中明军纷纷拿起兵器,穿上衣甲,朝着贼匪迎了上去。

千户康有根此时也大为惊慌,没想到这群贼匪真是胆大包天了,晚上竟然敢劫营。

片刻间,两军便遭遇了,在火光的映衬下,各种兵器付出森森的寒光,厮杀叫喊,痛哭哀号声四起,一片混乱。

泉北此时也清醒过来,他瞬间提起了手中刀,由于第一次上战场,泉北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并未睡熟,也未曾脱下衣甲。泉北迅速和赵沧海,陈小六,大牛等人集合在一起,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于老二手持一柄单刀,一马当先,带领着大股贼匪,直奔众军而去。其实他们根本不是来劫营的,只不过想冲开明军的一个缺口,冲出包围去而已。…,

然此时,明军只当贼匪要来冲营,虽有些惊慌失措,但还不至于溃散,纷纷在军官的带领下上前迎击。

贼匪虽然勇猛,但毕竟人数少于明军,装备也远远不急,很快便处于下风。

尤其是指挥使手下的那些家丁,人人手持钢刀,身着火红的鸳鸯战袄,各个勇猛非常。眼见贼匪有被包圆的迹象,于老二心一狠,大声喝道,“弟兄们,跟着我冲啊!冲出去才能活命啊!”

约有百十号人迅速聚合在一起,这怕就是贼匪的精锐了,他们朝中军猛冲而去,为首之人更是骁勇,片刻之间,已有三个明军军卒死他的刀下,而后面的贼匪也纷纷跟随冲进明军阵中。

一时间,搏斗惨烈异常,贼匪是都真玩命了,而官军也不得退却,后面军官就在看着,退就是死,往前拼杀还有一条生路,而且就算你退后被军官杀掉,家中还是得有男丁继xù

来做这勾当,而且没有任何抚恤,这也是大明军户的悲哀。

此时,除了冲进中军中心位置的贼寇精锐之外,剩下的贼匪已经被团团围住,分割成好几段,泉北他们正围着七八个贼匪,双方激战正酣。

泉北看准一个空挡,一个箭步,猛然冲上前去,挥刀猛劈向其中一人,那人只一愣神的功夫,泉北的已经从他面目劈过,血花四溅,猛然倒地。旁边一人眼看同伴倒地,挥起手中长刀,就向泉北劈来,泉北躲闪不急,只得硬生生侧开身子,但胸口仍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慢慢渗了出来,虽不曾伤到筋骨,但也划破了大量皮肉,泉北痛的直咬牙,顿时怒气上涌,也不顾伤口疼痛了。

泉北一头向那人撞去,顿时把那人撞了个趔趄,紧跟着上前猛踢一脚,直把那人踢翻在地,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人脑袋砍了下来。

余下几个贼匪看泉北如此悍勇,也是骇然。而赵沧海等人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抄起兵器与贼人战在一起,贼匪此时气势已衰,顿时毫无抵抗之力,纷纷丢下兵器跪下求饶。

事实上,泉北并不是好杀之人,但他自身也是处于社会的底层,没有关系也没有门路,也是最弱势的群体,更何况家中还有老娘和小娇妻待养。现如今能改变这一切的唯有军功,唯有踏在别人的尸体上才能赢取官身,才能在这个世界展现自己的力量,历史留给泉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金军的野猪皮此刻正磨刀霍霍,对准了软弱无力的大明朝廷,西北高迎祥李闯之流正大肆鼓动流民,烧杀抢掠,比起关外的鞑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流民军其追赃助款政策,虽有利于平等农民军财产,但与其产生的破坏力根本不成正比,可叹大明二百余年江山风雨飘摇!

崇祯末路时曾言,朕非亡国之君,尔等皆为亡国之臣!大明万里江山,不是亡与东掳之手,实是亡与这些眼浅薄识,利欲熏心的家贼之手。呜呼哀哉!后世的某些史学家大肆鼓吹流民军沉重的打击了明朝统治,可不曾闻崇祯皇帝致死不曾将关宁铁骑及明末战斗力最强的边军调往京城!

正如后世米国某位德高望重的史学家的话,李自成之流其实就是满清灭掉大明最直接的帮手!事实也是如此,崇祯十七年,山海关一战,农民军丝毫没有给满清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打击,拱手将万里河山送与他人,此后再无力与满清哪怕有过一次血腥战斗,没有表现出我大汉男儿的一丝气节,可惜还是可叹?

泉北前世本就是桀骜不驯之人,此刻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想为大汉民族尽自己的一丝气力,哪怕就是战死沙场,也比脑后托着个猪尾巴要强!

第7章 英雄出自屠狗辈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山脚下的战场上,一片狼藉。随处可见丢弃在地上的兵器,辎重,断臂残肢,在初升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大地都呈现出一片血红色,显示着这里曾战斗的激烈。

而贼匪已经伤亡大半,一些外围的贼匪纷纷跪地投降,而官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有三四百人伤亡,哀号声,救命声不绝于耳。

于老二此时眼睛血红,身上已经有多处地方挂彩,身边围绕的贼匪只余下五六十人,被数百官军围在中央,他们已经穷途末路,气力衰竭。

但众官军并不敢直接上前与他们肉搏,这是贼匪精锐亡命的时候了,虽然人人都想要军功,可谁也不愿把命仍在这里。

官军只是围困,并不上前进攻,而贼匪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一时间双方都显得颇为安静。

清晨初秋的凉风迎面吹来,让人感到丝丝凉意,精神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泉北位于包围圈的东南方,此处也是下山的唯一出口。此刻凉风袭来,泉北顿时打了个寒战,他身上衣衫本就单薄,卫所已经有近十年不曾发下新军装,泉北身上的穿的鸳鸯战袄还是父亲留下的,此时顿感凉意入骨。

泉北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单刀,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身边众人也是都有些微微发抖,他们都是一夜未眠,大多都有些精疲力竭了。

阵中的贼匪已经慢慢缓过神来,于老二遥望四周,他深知不能再拖了,此刻双方都已经快到极限,若不趁早突出重围,怕是要被困死在这里。

千户大人康有根此刻在数十家丁的护卫下,也是死盯着阵中贼匪,他也是一晚未眠,此刻原本有些苍老的脸上更添风霜。他高声大喊道,“于老二,尔等已经被我重重包围,放下兵器,本官赏你全尸,否则!”

“狗日的,想要老子脑袋,就他妈赶紧来拿,但是你们得拿命来换!来啊!来!哪个有种敢与你于二爷大战三百回合!”康有根话未说完,就被于老二粗暴的打断。

“日你娘的,狗官,二爷乃是登莱响当当的汉子,岂是你们这般狗官可比的?”贼匪中有些死忠高声叫嚣!

“狗贼康有根,你这只狗腿子,哈哈哈,我看你还是叫康无根算了啊!哈哈!大家说是不是啊!”有人挑衅的大声叫道。贼匪中顿时一片哄堂大笑,众贼匪纷纷应和,将紧张的战场情绪冲淡了不少!

康有根大怒,额头青筋暴涨,“众军听令,给我拿下这帮乱臣贼子,本官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众多官军缓缓向贼匪逼去。

于老二也是光棍,他一瞅到康有根身边只有十几个家丁护卫,而其余众多官军纷纷向己方围来,心中便有了计较。

“弟兄们,跟着我冲啊,活路就在前面!杀了狗日康有根,兄弟们齐享富贵!”说罢,一马当先,手中钢刀左砍右劈,众贼匪纷纷簇拥着,竟然真的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数十官军兵卒倒在血泊中,贼匪目标直指千户大人康有根。

“啊!”一声惨叫之间一名官军整个身子已经被劈成两半,血汁四溅。

“快,给我顶上去!拦住他们!”康有根大惊失色道。

片刻十几名家丁抽刀迎上前去,家丁制度是明中后期的一个特色,大量的军官吃空饷,剥盘兵士,除了一部分银两被军官自己挥霍之外,还有一部分就是豢养家丁了,这些家丁们一般身高体壮,武艺高强,他们在兵士中吃的最好,拿的饷银也是普通兵士的数倍,他们与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明军后期行军打仗,主要依仗着家丁武勇,若是你有数十家丁,那么几天功夫足可以拉起数千人的队伍来,可以说家丁就是各个军官的最后救命稻草。

当年,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被上万的八旗军俘获,吴三桂的舅父祖大寿眼见清军势大,并不敢出去救援,而此时不到二十岁的吴三桂只带数十家丁拼死冲入八旗军包围圈,舍命将父亲救出,赢得了“孝闻九边,勇冠三军”的传奇名声。甚至皇太极曾言,“好汉子,吾家若得此人,何忧天下!”由此可以看出此时家丁的战斗力。

很快,十几名家丁便冲杀入阵,而此时也有越来越多的官军聚拢过来,贼匪们渐渐有些吃力,但是仍有几十人冲破战阵,直奔康有根而去。

康有根大惊,片刻功夫已经有七八个家丁倒地阵亡,这可都是他的命根子啊,更要命的是贼匪已经冲到他的跟前,他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了。

“快,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本官重重有赏!”一边大叫,一边抽出佩剑后退数步,情势时分危急。

泉北此刻正在距离千户大人不远处,看到贼匪如此骁勇,也是大吃一惊。这些贼匪已经到了最后搏命的时候了,官军人数虽多,但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就如一个人武艺高强,但身边两手都有掣肘,而此时已经有一把钢刀贴近了你的胸膛。

此时,贼匪中当先一名大汉,高高跃起,挥刀便向康有根劈去,千户大人大惊,慌忙用手中佩剑格挡,只是他年纪以高,平时又养尊处优,那里是这贼匪的对手,“当啷”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康有根被震的退后好几步,而这贼匪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起一脚就向康有根的胸口踹去,顿时,康有根被踢翻了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心中大叫不好,“我命休矣!”

而这贼匪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手起刀落,直接朝着康有根的脑袋劈去。周围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只待看到最血腥的一幕。

泉北此时根本没有时间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高高跃起一个横劈将这贼匪的杀招隔开,而那贼匪也反应甚快,看见杀人不成,恼羞成怒,抽刀一个直刺就朝泉北胸口过来,泉北根本不急反应,只是凭借着身体本能双手持刀,隔开这一击,抬脚便向这贼匪胸口踹去,那人也是同样的动作,一脚飞向泉北的胸口,两人几乎同时后退数步。

泉北一个趔趄,差点载到在地,户口发麻,“我草,这人好大的力qì

,差点要了老子的小命。”泉北心里怒骂。

于老二此时也是吃惊不小,本来已经要得手了,哪知忽然跳出这么个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大怒。

“小子,你他娘的只是个小兵,干嘛这么拼命!”于老二大声质问道。

“我是兵,你是贼!仅此而已。”泉北答道。

千户大人康有根此时也反应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

“好汉子,我灵山卫所竟有如此好汉,本官定然禀明指挥使大人,重重有赏,快将此贼匪拿下!”

大股官军这是慢慢缓过劲来,贼匪本来人数就少,此时更是力竭,落于下风,片刻,已经有几十人倒下,而且被官军分割成数段,各自为战。

于老二抬目四周一望,已然知dào

他此次定然凶多吉少,大喝道:“好,小兄弟,我于老二纵横山东数十载,今日落到如此境地,也是罪有应得,你可敢与我一战!“…,

“敢不从命!”泉北血气也上来了,他年仅二十,正是体力活力最充沛的时候,而于老二虽说骁勇,但毕竟冲杀过半夜了,体力已经衰竭,完全凭借一口气在撑着。泉北的好胜心也上来了,挥刀便与于老二战成一团。

二人刀刀狠厉,密不通风,身边众官军也一时插不进手来,直看的眼花缭乱。

眼见泉北渐渐占据上风,千户大人康有根大喜,“好汉子,擒下此贼酋,若能活捉,必是大功一件!”

泉北此刻根本没空理会他的话,他卖了个破绽,身子往后虚退一步,手中黑刀虚晃一下,直朝于老二左胸劈去,于老二此时已经穷途末路,来不及反应,只是本能挥刀向泉北胸腹切去。

“啊!”一声惨叫,于老二硬生生被泉北切掉一直胳膊,而泉北也好不到哪去,腹部被切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趁着于老二吃痛,右臂去捂血流如注的伤口,泉北冲上前去,双手勒住于老二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个英雄,我给你个痛快!”

于老二眼睛一亮,但瞬间涣散开来。

泉北手起刀落,直接将于老二的脑袋隔了下来,也不管血污四溅,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官军中顿时传来一片欢呼声。

第8章 如此拼命为哪般?

“来人,快给这位壮士治伤!”康有根大声令喝道。

顿时,有几个军士走上前来,将泉北扶起,拨下衣服,给伤口上药。

泉北挣扎着跪在千户大人康有根面前,恭声谢道,“小的周泉北,谢千户大人恩典!”

“哈!哈哈!好,好,周兄弟你很好!”康有根不禁大为喜悦,脸上的皱纹都被冲淡了几分,“周兄弟,你可识字,本官定会将你的功劳呈报给指挥使大人!”

“回大人话,小的自幼研读兵法,对四书五经也是略知一二。”泉北恭敬答道。

“哈哈!好!好!想我康某人治下也出了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你救了我的命,本官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定会给你谋份好差事。”康有根大笑道。

“小的谢大人恩典,大人提携之恩,小的必定铭记于心!”泉北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恭声谢道。

康有根一时心花怒放,心道,“这周泉北果然知进退,而且武艺超群,若能收在麾下,必是很大的臂助。”

言罢,又吩咐亲信家丁,送来纹银五十两,好好温言安抚一番,让泉北好好养伤,等待封赏之类,惹得身边众人大为嫉妒。

此刻,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些许贼匪在做最后的抵抗,不过很快被官军制服。

天色已经大亮,众军士都已经是疲惫不堪,千户大人康有根下令,将这些贼匪剿了首级,又命亲信家丁,前往寨中,寻找贼匪私藏的财物,又温言抚慰众军士,搜到贼匪身上的财物可以私有,并言称返回卫所,众人都有赏赐,众军士顿时欢声一片。

对泉北而言,战事已经结束了,他躺在干净的营帐中,安静的养伤,赵沧海,陈小六,李竿子陪在泉北身边,一起吹牛打屁,倒也逍遥快活。

大军在山脚下停驻了两日,等到清理完寨中财物,粮食,兵甲等,与第三日返回卫所。此次剿匪官军共计伤亡四百五十余人,其中阵亡约二百余人,重伤六十余人,斩首贼匪二百余人,俘获三百余人,并阵斩贼首于老二,可谓是大功一件。

金银缴获没有详细透露,不过于老二在此地经营数载,想必不会太寒酸。而具有心人透露,仅指挥使大人的礼物就有金三百两,纹银两千两,还有美人二名,当然这个已经被于老二享用了。

此役官军可谓伤亡巨大,仅千户康有根家丁就有十余人阵亡,而普通军士更是惨不忍睹,好在此战得胜,众人都能捞到不少好处。

不过至此又会有多少孤儿寡母伤心流泪,就不是能管得了的了。

战争,从来都是这样。

虽说远离战争,一直是和平年代人们的追求,但是战争在中国历史长河中,一直与我们的文明如影随形。

当大军返回卫所,顿时迎来欢声雷动,军户们都在城门口迎接大军,期待着自己的亲人能活着回来,自是有人欢喜有人优。

泉北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小丫头晶儿和母亲苍老的身影,这些日子恐怕她们也是心力憔悴吧!当看到晶儿高兴的流着泪朝自己挥手,而母亲在一旁陶陶大哭的时候,泉北的眼泪不禁从脸颊上滑落。

回到家中,当母亲和晶儿看到泉北一身伤痕时,不禁又是一场大哭。

“娘,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您老就别哭了,这是好事啊!”泉北安慰道。…,

“我儿,娘这是高兴啊,娘不想你升官发财,只是天天求菩萨保佑,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就知足了。”周母抱着泉北的胳臂就是一阵痛哭。

晶儿拿着药酒仔细的给泉北擦拭着伤口,一边擦拭,一边流泪,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却是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泉北掏出千户大人赏赐的五十两白银,交给母亲,笑着道,“娘,孩儿此次算是立了些许军功,这是千户大人赏赐的,我打算给您和晶儿买些衣服和胭脂水粉,我们再去大吃一顿。”

周母拿着银子的手在不住颤抖,她大概一辈子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只是哽咽的说:“我儿,你长大了,你爹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晶儿也是一脸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泉北也有些恍惚。

当晚,泉北去称了十斤猪肉,买了两坛老酒,一家三口人吃了个痛快,这大概是自泉北父亲亡故后,一家人最开心的一天。

此后的几日,泉北在家好生逍遥自在,而陈小六,大牛,赵沧海,李竿子等人也时常来到泉北家里蹭饭吃,兄弟几人大喝大嚼,高谈阔论,好不自在。而此时泉北力擒贼首于老二的光荣事迹已经在整个卫所传遍了,人们纷纷对泉北竖起了大拇指,都道老周家生个好儿子。

周围十几个军户家的半大孩子,也就是俗称的军余,他们大的有二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十五六岁,跟随着陈小六等人整日围绕在泉北周围,练习武艺,讨教功夫。

因为泉北武艺高强,就连赵沧海也不是对手,而且有军功在身,很快估计就要升官发财,众人都以泉北为中心。

泉北也是大方慷慨,只要是跟着自己习练武艺,泉北都让母亲和晶儿做足十几人的饭菜,管饱。众人纷纷称赞泉北仁义,泉北的名声在整个卫所一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千户大人康有根在当日大军凯旋之时,便连夜前往卫城跟指挥使大人汇报军情,灵山卫城在莱州府南面,来往一次也需两三日功夫,况且康有根此行还带去了众多贼匪首级和大量缴获物资,泉北估计最起码也要十天半月自己的告身文书才会发下来。

卫所出现了这样一个景象,每日清晨有一伙约莫二十人的小队,开始围绕着护城河跑圈圈,整个卫所周长约莫六里,每日跑三圈,也就是接近二十路。然后来到校场习练武艺。

开始只是陈小六大牛和十几个军余跟随着泉北训liàn

,后来赵沧海和李竿子也加入进来,问之,赵沧海还大大咧咧的说,“跟着周兄弟连?为啥不练?跟着周兄弟能吃饱,隔三差五,还能吃上顿肉呢!”泉北也是一时无语。

此时的军户生活十分穷困,大部分人地里的粮食产出还不够交足税负,军户们只能去山里挖些野菜,去海边河里抓几条小鱼来补贴家用。就说泉北家里,在未曾立下战功,得到赏赐之前,也是顿顿吃糠咽菜,苦不堪言。

能吃饱肚子,又能学到本事,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事情,许多军户都想把自己的半大小子交给泉北训liàn

,让他们以后也能有出息,不过泉北都没有手下,因为那五十两银子已经被花去了大半,泉北也有些承shòu不住经济压力了。

这一日,泉北正在护城河边上的一块空地上,操练着这帮小子站军姿,“狗日的,陈小六,你他娘的给老子站直了,谁命令你掏鼻孔了!”

“北子哥,我,我鼻子痒。”陈小六委屈道。

“痒也不能动,我们是官军,官军的天职是什么?啊!军令如山倒!就是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能动!”泉北怒喝道。

“是,北子哥!”陈小六对泉北自来是心服口服,百般敬重,看到陈小六这样,其他的军余都是心有余悸,老老实实服从命令,生怕泉北将他们赶走。而赵沧海和李竿子毕竟是成年人,克制能力要强一些,他们也一丝不苟的完成周泉北的吩咐。

这时,一个半大孩子军余跑过来,大声叫嚷道:“北子哥,北子哥,大喜啊!大喜!你已经被提拔为总旗官啦!千户大人特地命我前来报喜,让你即刻去千户大人府上领取告身那!”

泉北听了大喜,“狗日的,二狗子,算你小子机灵,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吧,管饱有肉。”

二狗子大喜,连声道谢。

而泉北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拔腿就向千户宅奔去。

第9章 我的地盘

泉北一路狂奔,直奔千户宅而去。

路上人们议论纷纷,“哎,大家瞧见没,这就是手刃悍匪于老二的周家小子,果然是条好汉子!”

“是啊,是啊!以前是咱们眼拙,楞是没给瞧出来啊,周家这是真要发达啦!”又有人道。

“据说周家小子此次升任总旗官了啊,他才二十不到吧!周家是真的发达了!”

一路行人纷纷与泉北打着招呼,泉北也是微笑回礼,很快便来到千户宅前。

守门的两个军士都是一同剿匪的弟兄,跟泉北也都认识,泉北分别塞给二人一些银钱,二人大喜,直道,“周兄弟,你来了,千户大人早就吩咐了,你来直接进去就是了,不用通报!”

泉北也是连声道谢,大步走进前院。

千户大人康有根一看到泉北,也是哈哈大笑,“哈哈,周兄弟,你来了!此次本官厚着脸皮,终究给你求了个总旗告身,署队官,统领五十人!哈哈,不知周兄弟你想去周围那个墩子,本官也好为你挑选个优差啊!”

泉北连忙跪下谢道,“多谢千户大人提拔,多谢千户大人提拔!小人!不!卑职定然铭记于心!”

“哈哈,周兄弟太客气了!快快请起!此次指挥使大人将你剿得贼首的五百两纹银也一起发放下来了!不过中路还是要有各方面的打点,加上你斩杀六个贼匪的首级,合计纹银四百二十六两!你可有异议!”康有根笑道。,

泉北知dào

,明末军饷克扣的厉害,但却没想到能发给自己这么多,看来这康千户是真对自己有心了。当下连忙答道:“但凭大人做主,卑职无不领命!”

“哈哈,好说,好说!对了,不知dào

周兄弟,你想去哪里?”康有根问道。

泉北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较,“禀大人,卑职听闻我灵山卫前所,由于流年不利,粮食不丰,愿请命屯田,为大人分忧!”

“哈哈,周兄弟,好,好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知你想去那个堡,本官定无不允!”看的出康有根,心情确实不错,笑声不断。

“回大人,卑职听闻望海堡土地肥沃,缺一直荒废,卑职深感痛惜!愿为大人分忧,新立一堡!为望海堡恢复旧日荣光!”泉北恭声答道。

康有根此刻也是眉头微皱,不过很快舒展开来,心道,“望海堡不是早些年就被海寇给毁掉了么?这小子真是会做人呢?知dào

不给自己填麻烦,人情债难还啊!”

“哎!是我小家子气了!周兄弟,我没看错你!此事是我的职权范围内,我允了!另外,我在拨给你军户三十户,耕牛十头并免赋三年!另允许你在卫所抽调二十名兵士,也算老哥哥我的一番心意。”康有根道。

泉北连忙跪下磕头谢过,“谢大人栽培,敢不为大人效死!”

康有根大喜,哈哈大笑。言罢连忙叫人取出周泉北的告身,官袍,印信,泉北穿上崭新的官袍,脚上瞪了一双牛皮靴,腰上配戴着象征总旗身份的铜制腰牌,好不威风。

康有根也是含笑看着泉北,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升官时的样子,大概也和泉北现在一般无二吧。

中午,康有根留下泉北吃饭,自是好酒好菜,席间千户大人频频向泉北敬酒,一时是宾主尽欢。

泉北对康有根提出所要望海堡的差事是有极大的私心存zài

的,不过此事是只会烂在肚子里的。望海堡地处莱州府最南端,这里原本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水源丰沛,但在天启二年,毁于海贼之手,朝廷财力紧张,一直没有重建,在此时已经成为荒凉之地,甚至连民户都无人在这里定居。这里背靠黄海,有大片平整的沙滩,是开设盐场的好地方,原望海堡离海只有一里,虽然被毁坏,但是堡外的土墙上算完好,房屋虽多有坍塌,但只要稍加修缮便可居住,是埋头发展不可多得的宝地。…,

虽说会有海贼前来侵袭,但泉北相信自己有能力守卫自己的领土。在这个世道,最重yào

的是什么?不是金钱,而是土地,人口和粮食,有了这些钱绝对不是问题,这片大海蕴藏着无尽的宝藏。这是泉北在这个世界迈出的第一步,所以他对这片土地看的比命还重yào

,而且这片土地也是泉北的安身立命之所,容不得半点马虎。

回到家中,母亲和晶儿看到泉北一身崭新的官袍,自是满心欢喜,周母年近五十,由于常年劳作,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但此刻看到儿子出息,满脸的皱纹也驱散了不少,笑的合不拢嘴,口中直念叨“老天有眼,菩萨保佑,祖宗庇护。”而看向晶儿时,发xiàn

这小丫头看向自己的眼睛时,竟有些许春意,搞的泉北心火大盛,有些无语白了小丫头一眼,而晶儿竟然也不退让,又挑衅似的瞄了泉北一眼。泉北心道,“我日,肯定是娘亲又给小丫头灌输什么念头了,找个机会非把小丫头就地正法不可。”

泉北恭恭敬敬跪下,给母亲磕了几个头,道:“娘,孩儿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你和晶儿过上最好的生活!我已经决定前往望海堡,咱们全家都要搬到那里居住。”

“我儿,望海堡不是早些年就被废弃了么?为何我儿要搬去那里?我们住在这卫所不好么?”周母疑惑道,她心里是真舍不得这老房子。

晶儿却是对泉北的决定毫不质疑,她羞羞答答的说道:“哥哥,你去哪里,奴就跟你去哪里,只要哥哥不嫌弃奴无用!”

泉北大喜,他当然不能跟母亲解释自己的用意,对周母说道:“娘,此事孩儿心里已有定计,请娘亲放心。”

又走到晶儿身边低声说道:“呵呵,晶儿,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怎么会嫌弃你,以前是哥哥不懂事,没有好好照顾你,现在哥哥长大了,自然会尽心照顾母亲和你。”

这一下又把周母和晶儿感动的哭了半天。

当晚,泉北把赵沧海,陈小六,大牛和李竿子叫来,说明缘由,道:“我们都是生死之交的弟兄,废话不多讲,兄弟我已向千户大人请命新立一堡,众位兄弟愿不愿随我一起!”

陈小六当即跳起,大声叫嚷道:“北子哥,我的命是你的,你说一我陈小六绝不说二,你就是让我死,我也不会眨下眉头!更何况跟着北子哥能吃饱喝足。”

大牛只是憨笑的点头,“北子哥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泉北微微点头,眼光扫过赵沧海。

赵沧海拿起手中酒壶,轻轻泯了一口,道:“泉北兄弟,不!周头!我老赵孤家寡人一个,这一百来斤就交给你了!”

“赵大哥,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见外!不知dào

李大哥的意思是?”泉北转向李竿子。

李竿子嘿嘿一笑,道:“众兄弟都跟着周头走了,我自己一人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跟着周头了,况且周头的本事我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跟着周头,我们放心。”

“好,既然兄弟们信的过我周泉北,自不负大家,有我一口吃的,决不让弟兄们喝稀的!”泉北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众人商议完毕,泉北取出二百两白银交给赵沧海,吩咐赵沧海和陈小六连夜赶去胶州城买些粮米和农活用具,并看看能不能招揽一些流民前来,若有流民前来,每户发放五钱银子的安家费。

此时的大明天灾人祸,流民四起,山东一带,除了本地活不下去的流民,还有很多来自辽东走海路过来的流民,混乱无比。

言罢,泉北又吩咐李竿子将十几个军余招来,说明厉害,问他们愿不愿跟随自己一起去新堡,并言跟随自己之人,管饱。除了有五六人犹犹豫豫之外,剩下七八人都应的干脆,愿意跟随泉北,然后将不愿去的五六人轰走,对余下之人道,既然兄弟们愿意跟随与我,我定不负众兄弟云云,并告知明日一早出发。

送走夜行的赵沧海和陈小六,泉北站在院门外,遥望着夜空中点点繁星,一时有些失神!

第10章 可爱的卫所一哥

大清早,泉北便起身前往千户宅院,求见千户康有根。

“大人,卑职已经收拾妥当,只待大人拨给卑职军户人手,便可启程前往望海堡了。”泉北恭敬道。

“呵呵,周兄弟,这么急啊?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啊!我是不行老,老喽!”康有根感叹道。

“大人哪里的话,大人您风采照人,卑职是望尘莫及啊!“泉北恭维道。

“哈哈,你这滑头!就是嘴甜啊!好了,别拍马屁了,我昨日已跟王副千户打了招呼,你跟他直接去库房吧!至于军户么?你且听王副千户安排就是了。”康有根道。

泉北连忙磕头谢过。

王副千户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有些面善,嘴上总是挂着让人很舒服的微笑,眼神也让人感觉很温暖。他是卫所主管辎重库房的副千户,就跟后世的副区长兼办公室主任差不多,属于半文职,为人自是精明无比。

看到顶头上司如此偏爱周泉北,也不禁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态度,微笑道:“早就听说咱们卫所出了条响当当的汉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泉北连称不敢,“大人可是折杀卑职了,卑职只是在千户大人的英明指挥下,略有寸功,可不敢骄傲自满!”

康有根一听,也是大笑。“你这小子,哈哈!”

王副千户也是一愣,没想到泉北能说出这番话来,他一直将泉北当做一个粗鄙的武夫,此刻也是一拱手,微笑道:“周老弟,是个人才啊!”

众人都是一笑,气氛很融洽。

泉北跟着王副千户走出正院,正要走出大门,忽然此时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绸子缎袍,看上去料子很不错,这也是泉北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穿着如此好的衣裳。

这个少年身材匀称,腰间系了一条蓝色的绸子玉带,看着很结实,平时应该也是经常习练武艺,有些底子。

他走进院子,瞥了王副千户一眼,并没有说话,忽然目光转移到泉北身上,好像小孩子发xiàn

了什么好玩的玩具,立即兴奋起来,“这几天老是听人提起,说我灵山卫所出了个好汉子,武艺高强,擒得悍匪于老二,某不才,也曾日日习练武艺,正要去找他比试一番,没想到竟在此遇到,真是缘分啊!”

泉北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的名气竟然在卫所如此之大。

那少年一晃膀子,摇了摇脖子,顿时发出咯咯的响声,撩起袖子,就向泉北走了过来,看样子就要动手。

王副千户低头对泉北小声说道:“这是千户大人的爱子,康大宝,自幼娇生惯养,周兄弟你小心应付。”说完便闪到一旁,看来平时没少受这小子的气。

泉北愕然,感情这是碰到管二代了,而且还是自己顶头上司的。

康大宝二话不说,冲到泉北跟前,抡起一拳就朝泉北面门而来,泉北伸出左臂往前轻巧一隔,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公子武艺高强,卑职哪是对手!”

康大宝顿时不乐意了,大声道:“嘿,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跟高手过招,去关外杀鞑子,可惜我爹不让去关外,卫所也没人愿意跟我过招,今日碰到周大哥你,定然不会放过。”

“我草,还是个大明的愤青!”泉北心里暗骂。…,

脸上却是露出苦笑,“周公子,卑职武艺低微,可当不起公子如此。”

康大宝此时也不多话,又是挥拳朝泉北打来,这一拳直奔泉北胸口,泉北侧身一避,躲过这一击,康大宝一见如此,顿时使出全身气力,拳打脚踢,直奔泉北而来。

王副千户在一旁看的只是哑然失笑,摇头不语。

而泉北也是有些恼怒,“狗日的,小兔崽子,不知dào

好歹,看不出我是在让你么?”但是泉北也不敢下杀招。

只是卖了一个破绽,看到周大宝一拳过来,直接倒地,大呼道:“公子,你赢了,卑职是甘拜下风啊!”

康大宝一看顿时哈哈大笑,但是猛然间就反应过来了,我这拳没碰到他人啊,他怎么就倒地了?难道是我神功无dí

?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而且自小娇生惯养,也来脾气。

“嘿,被让我!小爷不吃这一套!”说完,又是朝着泉北扑了过来。

泉北此时也是恼羞成怒了,心里暗骂,“他妈的,就让老子踢你爹来管教你这个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小子。”

泉北前世本来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此时看在康有根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已经给康大宝留足了面子,哪知这小子竟然得寸进尺。

当下也不在留手,当康大宝一拳挥过来的时候,泉北左手猛力抓住康大宝的右手腕,用力往前一拉,康大宝的整个身子便被贴在了泉北身上,泉北身子往前一送,肩头一顶,撞在康大宝的胸口,右手用力一推,康大宝顿时飞出两三米出,仰面倒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副千户大惊,连忙过去扶起康大宝,问道:“公子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泉北也是暗暗后悔,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康大宝这时已经缓应过来,呼呼的喘着粗气,道:“没事,没事,是我技不如人,我要拜周大哥为师!”

“公子,这如何使得?”泉北连忙谦让,不肯答yīng



而康大宝也爽利,死活跟着泉北不离半步,王副千户直看得是摇头不已,心道,“这小杀星算是碰到克星了!”

三人来到库房门前,大牛和李竿子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王副千户让人牵来十头牛,并吩咐人去召集移民的军户,周泉北连忙让李竿子和大牛同去帮忙。

此时,由于有公子哥康大宝在此,这些小吏也不敢刁难,分外爽快。泉北心道,“这公子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不多时功夫,库房门口便稀稀落落的聚集起上百号人,各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泉北仔细看下了一下,发xiàn

成年男丁不过二十来人,剩下多是些老弱妇孺,和十几个半大小子,不禁大为摇头,这他娘的就是自己的军户,也忒寒蝉了吧!

众人熙熙攘攘,场面有些混乱。泉北朝李竿子使了个眼色。李竿子顿时会意,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由王大人和周总旗给大家说两句。”

王副千户的话很简单,只是说些卫所已经将他们交给周总旗,以后他们就跟着周总旗了,衣食住行都是周总旗的事,卫所不再过问了,以后大家有事找周总旗,好好跟着周总旗干活云云,倒是把他自己的干系推脱的一干二净,然后又让周泉北叙话。

泉北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众位安静,蒙千户大人厚爱,准我重建南面的望海堡,众位跟着我周某人,我自当尽心为大家办事!都是一个卫所的乡亲,我周某人的官职是用军功换来的,众位都看在眼里,别的不多说,跟着我姓周的,定要大家都能吃饱穿暖!眼见就要晌午了,我已经让人在我家门口煮好热粥,大家尽可前去食用!”

众军户都是大喜,纷纷称赞周总旗仁爱!

泉北又与王副千户商议,而康大宝倒是在一旁帮衬着泉北说话,最后泉北又花了四十两银子,从王副千户这里买了两石米和三十斤生铁。

告辞王副千户后,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向泉北家涌去。

第11章 人无信不立

粥是用白米熬成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这都是花的泉北自己的银子,使得泉北有些肉疼,自己前前后后一共挣得五百多两银子,现在已经花去了大半,此时也是有些无奈。

这一中午,可是累坏了周母和晶儿,她们一共熬了十几锅粥,装满了七八个大桶。

在李竿子和大牛的指挥下,军户们纷纷拿着碗筷,排着队去称粥,许多老人甚至流下泪来,他们实在是有些年都没有吃过白米了,纷纷跪下来给泉北磕头,看的泉北唏嘘不已。

收拾妥当,吃饱喝足,泉北命令出发。一行一百多号人,拖家带口,开始了漫漫征途。

康大宝非要跟着泉北前去望海堡,说什么要跟着一起,泉北好说歹说,才将其劝住,只是答yīng

会经常回来传授他武艺。

望海堡地处海边,距离卫所大约有二百多里,途中要经过后世有名的琅琊台风景区,步行大概要三四天的功夫,只是这一行人多时老弱妇孺,行军速度定然是快不了的。

泉北心里也是在发愁,自己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也就够这么多人吃上七八日了,还是顿顿都是稀的,只能等待赵沧海和陈小六赶紧带粮食回来,否则众人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而且路途遥远,山东的土匪豪强又是多如牛毛,若是路上不幸碰到个一星半点的,可真是要命了。

后世整个半岛地区十分繁华,经济发达,人口密集。而在明末,由于大明的海禁政策,这里人烟稀少,人民穷困潦倒,导致如今连海盗都不愿意光临这里,实在是太穷了。此时,大明的海洋贸易大多都在福建浙江和两广等地,大概有六成的份额都是握在浙商和闽商手中。像郑芝龙郑一官,也就是郑成功的父亲,此人是这个时代东亚海洋贸易的正真主宰者,后世曾有砖家研究,郑一官被满清抄家的时候家产足有数千万两白银,可谓是富可敌国。

泉北脑子里不断的思索,寻求赚钱之道,海洋贸易?犯私盐?哎!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太弱了,犹如蜉蝣一般,随便是谁都能够踩死自己,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慢慢来。

还好泉北最大的担忧没有发生,一路行来,颇为平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北子哥,还有多久才到啊?”大牛憨憨的问道。

泉北此时也没有什么印象,他并没有亲自去过那里,只是以前听卫所的老军户常常提起望海堡,后来被海盗劫掠之后,破坏的很严重,慢慢被废弃了,在到后来就很少有人在去到那里。

“快到了,翻过前面这座山,再走一天,估计就能到了!”泉北道,“天色已晚,今夜就在这里扎营吧!李兄弟,你带着几个小家伙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来?”

李竿子早就手痒了,大声应道:“好嘞!兔崽子们,抄家伙,咱们进山看看。”说完背起弓箭,招呼几个军余就往山边走去。

“李兄弟,莫要进山太深,天黑之前赶紧回来!”泉北不放心,又嘱咐道。

“周头,放心吧!很快回来!”李竿子应道。

泉北看着他们七八个人远去的身影,有些好笑,这些少年人,只要是吃饱了饭,精力就是太过充沛了。

此时,一行众人已经扎下营帐,几个健妇已经支起土锅,准bèi

开始做饭。泉北先是走到周母跟前,给母亲请安,“娘,路上可是辛苦了,您身体没事吧?”…,

晶儿扶着周母坐在一块石头上,周母慈爱的看着泉北:“北儿,娘很好,看到我儿出息,娘高兴的紧,一点都不累。”

晶儿则是站在一旁偷笑。

泉北安顿好母亲和媳妇,又来到众军户中间,此时,一路劳顿,众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着闲话。

“老丈,身子可还好?跟着周某,实在是委屈大家了!”泉北道。

身边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头连忙起身道:“周头老汉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您这么仁义的上官,只是老汉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老丈请说。”

“周头,不知我等到达望海堡之后,这田地怎么划分?这粮赋又如何算?”老汉疑问道。

这是众军户最关心的问题,所以当这老汉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众人都围绕在泉北身边,等待着泉北的答复。

“我等还未到达望海堡,田地尚未核查清算,我也不说假话,不过每户不会少于十亩良田。种子,农具都是由我来出,至于田赋么?第一年分文不取,第二年起,每户上缴收成的三成,以后永不加赋!”泉北思索了一会,道。

“周头,此话可当真?”老汉怕泉北反悔,又加问了一句。

“我周某人是靠着军功立身的,自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泉北坚定道。

“好,那老汉我就替众乡亲谢过了!”说完恭恭敬敬的给泉北磕了几个响头。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另外,从此刻一直到明年收成,我都负责大家温饱,随我来者都是我周泉北的父母弟兄,若我有违此誓言,犹如此箭!”泉北说完,从旁边一名军余身上取出一支羽箭,用力从中折断。

顿时,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口称泉北仁义。

而泉北也是满心苦涩,都是这狗日的世道啊!

“周头,看我们猎到了什么?”远处,有个嗓门大的军余大声叫嚷道。

众人纷纷向他们望去,只见两个人抬着一只野猪,从远处走来,其余各人也是都有收获,有几人手里都领着一只野兔,还有几人捧着一大堆蘑菇,而李竿子则是笑嘻嘻看着泉北,手里提着一只野山鸡。

泉北大喜,“哈哈,今天我们可算是有口福了!”

众人也都是兴高采烈。

泉北吩咐几个壮年男子将野猪抬到山脚下的小溪旁,去毛剥皮,又吩咐几个健妇准bèi

好两口大锅,而一些小孩子和老年人都到旁边拾柴火。

泉北亲自将野山鸡提在手中,来到小溪边剥去鸡毛,取出内脏,将其洗的干干净净。野山鸡是营养十分丰富的禽类,在后世已经很难见到,女性食用对身体好处极大,没想到在这里给人猎到一只,泉北十分高兴,这可以给自己的母亲和晶儿好好补补身子。

泉北将洗好的野山鸡交给晶儿,让其整只清炖,给母亲和晶儿食用。

此时,野猪也已经处理完毕,几个壮汉将整只野猪切成碎块,分别放入两只大锅中,又将洗干净的野蘑菇放入锅中,再撒上少许盐巴,烧起旺火。

不多时,让人口水直流的肉香弥漫开来,众人纷纷眼巴巴的望着泉北!

泉北哈哈大笑,“都是自己弟兄,人人都有份!来来来,每人一碗肉汤!干粮管饱!”

众军户都是感激涕零,不住磕头感谢。

野猪肉厚实劲道,比后世家养的猪要强出不少,虽没有美味调料,但只是盐巴清汤,已经足够让人满足。众人都是吃的十分香甜,不时发出一阵阵大笑声,好像过年一样,而泉北在众军户心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一切都在朝着泉北有利的方向进展。

“娘,这鸡汤可和您胃口?”泉北呈上一碗鸡汤,端到母亲身边伺候着。

“呵呵,我儿,为娘很喜欢,这都已经吃了两碗了!”周母显得十分满yì



泉北又忙着去给晶儿呈上一碗鸡汤,温柔道:“晶儿,多吃一点!再过几年,争取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晶儿接过鸡汤,顿时满脸通红,“哥哥,奴已经吃饱了,在吃不下了。”

泉北一瞪眼道,“这是命令,小丫头!”

晶儿低垂下头,一阵无语。不过嘴角边却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红红的篝火照亮了夜空,几个光着屁股小孩子在旁边玩耍嬉戏,而大人们则坐在一起谈笑,纷纷期盼着以后的生活,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泉北站在高处俯瞰着这一切,心志不由得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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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手创业难

又经过一日的艰难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望海堡。只是入眼之处,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只看外围的泥沙黄土夯成的堡墙已是破败不已,许多地方甚至不足一米高,到处都是被风雨侵蚀的痕迹。

走进堡去,随处可见坍塌的房屋,原本用青石板铺设的路面此时已经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淤泥。胶南地区属于温带季风气候,本来就潮湿多雨,离海又进,此时,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咸湿的海风吹来顿时让人感到一股凉意,让人感觉微微发抖。

如果常年处于内陆的人突然到海边生活,肯定会有很大的不适应。特别是老人或者受过伤的人被海风一吹,很容易关节骨骼疼痛,特别容易犯风湿病。海风湿润,众人都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也有让泉北甚为满yì

的地方,整个望海堡依山而建,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整个堡周长约为五里,呈椭圆形。堡子位于两座山凸起的空地上,北面有一条小溪从山缝中流出,正好穿越堡子中央,也不用为水源发愁。东面相隔一里多点,就是茫茫大海,站在堡子里,可以清晰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声。沙滩白茫茫一片,没有人为因素的破坏,比起后世那些沙滩上随处可以塑料袋和避孕套的不知dào

要强上多少倍。

西面是方圆数十里的小平原,看得出来原来是耕作的良田,只是多年无人打理,长满了杂草,显得有些破败。

泉北对此虽不是太满yì

,也只能接受。这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看着众人都有些疲累不堪,泉北连忙吩咐几个健妇埋锅造饭,熬了几锅热气腾腾的米粥,给众人驱除寒意。

然后开始登记造册,准bèi

统计自己的财产人口。只是问了大半天,居然没有一个识字之人,泉北不由得大为无语,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好在泉北前世也是本科毕业,写些繁体数字倒也不在话下。

经过初步统计,望海堡现有军户三十户,总人口约为一百六十有余,其中成年男丁只有四十几人,而成年女子约有六十余人,剩下的多为老弱妇孺和未成年的孩子。金子,一分没有,白银约还有二百两,耕牛十头,泉北早已吩咐人好生照料。大米还有两石有余,野兔三只,煮好的野猪肉大概还有七八十斤。生铁三十斤,铠甲一件没有,棉甲三套,单刀十把,硬弓两张,长枪数杆。这就是泉北的全部家当。

泉北看着这些数据,心里也是毫无底气,只能硬着头皮上,粮食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只等赵沧海和陈小六他们回来救急。

吃过午饭,泉北令众人在堡内大扫除,清扫淤泥尘沙,又用水清洗路面,清洗完毕,用命人将堡内各处撒上生石灰,消毒杀菌,防止疫病。令人吃惊的是,在清扫淤泥中,竟然发xiàn

了众多多年前遇难者的遗骨,泉北也是唏嘘不已,命人将这些遗骨,收拾起来,运送到后山好生安葬。

忙完这一切,已是天黑,泉北并未让众人入堡子居住,而是在堡子外过夜,一夜无话。

第二天,泉北召集众人上山砍伐木材,收集茅草,准bèi

修理房屋,又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健妇专门负责食堂,给众人做饭。

一时间,整个望海堡,忙忙碌碌,显得生机勃勃。

经过三四天的艰苦奋斗,整个望海堡逐渐成形,房屋虽然大多都是茅草屋,但是都是众人的心血。泉北按照每户人口的多寡,分配好住房,当然吃饭还是要吃大锅饭的。众人顿时都是十分高兴,毕竟房子自古都是百姓生活中最重yào

的组成部分,分好房子,众人心里都有了盼头。…,

而此时,泉北居然发xiàn

了一个人才,此人三十多岁,身材中等,相貌也是平平,但是一双眼珠却是炯炯有神,神采异常,对农事兴趣了了,但是对大明的各式物价却是了如指掌,口才也甚是了得。此人名叫孙福,他的婆娘也是十分精干,是食堂几个健妇的领头人,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和八岁的女儿。孙福平日为人和善,在军户中人缘不错,泉北前世也对此人有着不错的印象。

泉北又招来孙福,与其深谈数次,发xiàn

此人可用。于是命孙福掌管后勤辎重,以及采购工作,相当于后世的后勤部经理加上采购部经理,权利可是不小。而孙福也颇为能耐,将堡内各项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

又过了几日,赵沧海和陈小六终于回来了,他们带回了十几车粮食以及堡内各种急需的物资,泉北也是很高兴。

“赵大哥,小六,真是辛苦你们了!兄弟我在这里谢过!”泉北温言抚慰道。

“周头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为周头办事也是我们的荣幸。”赵沧海恭敬道。

而陈小六也是不断点头。

“对了,周头,我二人此去胶州,并没有招到流民,反而是招到了十几户渔户,他们都是辽东逃难过来的,自称是有着数代打渔的手艺,我就将他们带回来了。不过此去胶州,米价可是吓人那,我和小六在胶州城里逛遍了,也没有找到便宜的,最后和胶州本地的李家米庄谈好了,五两一石,一共购买了五十石粮米,主要是他们帮忙运送过来,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买完粮米,我等又托李家大掌柜托人,买了一些小麦种子,眼见秋分已过,正式播种的时机,剩下的余钱又买了些锄头镰刀,二百两银子就没有剩下。”赵沧海详细的解释道。

泉北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虽说明末白银不值钱,但也不能这么不值钱啊,粮米居然五两银子一石,也是摇头不已。

大明此时真的是千疮百孔,朽木难支了,民生困苦,物价暴涨,整一幅末世景象。

泉北又询问了几句闲话,就吩咐他们先去休息。

晌午,泉北来到望海堡中央的一块空地上,大约有四五百平方,此时这里已经有人在这里支起了几个窝棚,而几个健妇正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泉北将这里当做众人的露天食堂,一日两餐,都是到这里就餐。

众军户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吃饱肚子。

泉北为了让众人能吃饱肚子,都有力qì

,成年男子一餐可领粗面馒头两个,稀粥一碗,肉汤一碗,而女子和孩童则是馒头一个,稀粥和肉汤掺杂一碗。而前些日子捕获的野猪,也没有浪费,除了当日被吃掉大半,泉北吩咐几个妇人将剩下肉风干凉起,而猪骨头全部用来炖汤给众人补充营养,每次放入些许风干野猪肉,虽是有些显得寒酸,但在此刻吃在众人嘴里都是十分香甜。

孙福的婆娘李氏正站在两口大锅前,为众人盛粥舀饭,她大声说道:“你们能吃饱喝足,可不要忘了周大人的恩德啊!”

众人纷纷应是,纷纷朝着泉北所在的地方磕头谢恩。

而那些新来的渔户更是感动不已,他们已经多日未曾吃饱过饭了,此时不仅能吃饱,而且还有肉汤,很多人不禁潸然泪下,都是跪倒在地口称泉北仁德。…,

泉北走到这些渔户中间,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香甜的喝着腊肉骨头汤,走过去问道:“老人家,尔等从何而来?在此生活可是习惯?”

老人一看到泉北的官袍,连忙放下手中碗筷,跪下磕头道,“回官爷的话,小老儿同众乡亲都是从辽东逃难至此,本都是世代渔户,可惜那鞑子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没有了活路这才逃亡山东。小老儿代众乡亲谢大人赐饭活命之恩那。”话未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泉北心中也是深深悸动,“老丈快快请起,尔等可愿在此充为军户,与周某一同经营这望海堡?周某可为众乡亲分发田地房屋,并照顾众乡亲温饱。”

众渔户听到纷纷跪倒,口称愿意。泉北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老丈,尔等可还有下海捕鱼的本领?”泉北问道

听到此处,这老人立kè

恭声道:“官爷,小老儿这些人都是祖传的手艺,只要有几条粗制的木筏,就马上可以为大人出来捕鱼。”

泉北哈哈大笑。

第13章 分田

土地自古就是老百姓最看重的东西,士农工商,农业还要排到工商的前面。

如果问我古人对土地的看重程度到底有多严重么?那我可以告sù

你,应该跟现代女性结婚前对房子的看重差不多吧!

崇祯七年十月初,望海堡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分田运动,按照人口的多寡,军户们每户最少可以分得十亩土地,多者可以分到二十余亩,而渔户们每户也可最少分得五亩良田。!

胶东南之地,本来土地就十分肥沃,水系充沛,只要是能有足够的人力,在平常年景下自给自足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泉北前世家乡就在这一块,对此自是心中有数。

周泉北在众军户的簇拥下,来到田间地头,对孙福道:“孙大哥,丈量土地你带人去办,记住,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乡亲们都不容易,我们不能让他们吃亏!”

“周头,请放心,小人省的。”言罢,便带着众人开始了土地丈量。

泉北站在高处,看着这些忙忙碌碌的人们,心中也是感慨。农民对于土地的需求程度真的超乎想象。后世有句话说道,二十一世纪最重yào

的是什么?人才啊。而在此时,最重yào

的是什么?毫无疑问,肯定是土地。

望海堡周围方圆数十里足有近千倾良田,只是现在堡内人口稀少,这些土地不可能全部耕种,所以泉北只选择离堡子比较近的,让军户们耕作。

整整忙活了一天,丈量土地的工作才算完成,由泉北亲自登记造册,这样也算是有了法律依据。

看的出众人都是疲惫不堪,但很显然,他们更多的脸上呈现出幸福的神色。明代后期,军户们几乎都已经沦为军官们的奴隶,生活毫无保障。此时,能够拥有自己的土地,众人都是兴奋不已。

时间已经进入十月份,恰巧赶上小麦最后的播种季节。泉北怕贻误了播种时机,亲自带头开始了垦荒种田。

原本当宝贝养在堡子里的十头耕牛,现今也被牵了出来,每三户可以公用一头牛,众人都是热情高涨,几乎不用泉北命令,都是分外的卖力。

连周母和晶儿都是十分兴奋,早起晚睡,活跃在田间地头。此时的望海堡,到处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中午的阳光十分毒辣,泉北怕母亲身体受不了,连忙把母亲扶到阴凉处,然周母却是不依,“北儿,为娘不累,能在自己的田里种上庄稼,娘心里是真的高兴,以前咱们在卫所,本来分到的田地就少,收成的十之八九又都要上缴,娘还记得那年过年,你还小,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了,娘厚着脸皮东边求求,西边借借,好不容易凑了半斗米,就着野菜根子熬粥,好不容易才撑了过来。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我儿平安长大,成家立业,你爹在九泉下也能瞑目了啊!”说完大声抽噎起来。

泉北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娘,您放心,以后咱再也不用过那种苦日子了,我要让您享尽天下的富贵。”泉北用力握紧了拳头。

晶儿还在田地里劳作,泉北赶忙把她拉到阴凉处,怕晒黑了她,自己这个小娇妻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已经慢慢展现出女人的风韵了,皮肤越来越白皙,身材也是越来越好了,只是还是稍显瘦弱。泉北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五,而此时的晶儿大概只有一米五五左右,泉北不是萝莉控,这让泉北跟晶儿站在一起,很有些禽兽的感觉。…,

胶东地区出美女,可能是因为水好吧,后世的青岛地区美女众多,就算是相貌不是特别突出,但是皮肤绝对都是非常好的。

“哥哥,奴不累,你和母亲歇歇吧,我这里就快完了,等这些种子全部种上,咱们明年就不用怕挨饿了。”晶儿看着泉北,一本正经的说道。

泉北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轻轻的拉着晶儿的手,“晶儿,放心吧,有哥哥在,咱们永远不会在挨饿了,你还小,这些活让哥哥来做。”说完扛起锄头开始了辛勤的劳作。

后世的泉北虽然生活艰辛,但毕竟是在城市长大,对于这些农活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花费了好大力qì

,效果却是平平。

“哥哥,这活可不是这样干的!”晶儿在一旁笑道。“播种刨的土用不着这么深,挖的太深种子就长不出来了。只需将表面的这一层挖的松软就可以了。”

泉北一阵无语,只能悻悻的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周头,我们望海堡现有军户四十二户,开垦了良田八百余亩,只是这里取水有些不便,军户们都想请周头从山脚下的河流中引一条沟渠过来,方便灌溉粮田。”孙福找到泉北,小心汇报着情况。

“挖取沟渠,这个不是不行,只是我望海堡眼下银子有限那,你去告sù

军户们,今年只能是辛苦他们了,待到来年,我定然满足大家的需求。”泉北无奈道。

孙福点头称是,“周头,那些渔户们跟我说了几次,他们都要请求出海打渔。”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你去将那老渔户老王头请来,我要当面问他。”泉北道。

“周头,我等在您治下,不劳而获,空的您浪费粮米养着我们,众人都是心底里过意不去啊!众乡亲都是委托我来找您,希望替您出海捕鱼,也好为您分忧啊!”老王头真诚的说道。

“王老伯,您不用如此客气!只是不知若要出海,都是需yào

什么?”泉北也是意动。

“只需几艘木筏而已,若有大船当然最好,不过此时天气甚好,海上也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几艘小木筏足以。我等在辽东都是数代渔民,相信只要不是遇到风暴,定然能有收获。”

“如此,就仰仗王老伯了,我在这里替众兄弟谢过您了!”

“周头,何必如此客气,都是小老儿分内之事!”老王头恭声道。

第二天,泉北吩咐众军户到附近山上砍伐木材,准bèi

打造木筏。只是目前望海堡之内没有匠户,军户们大都是些粗鄙汉子,这这个也是一窍不通,还好,老王头他们多少有些见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众人终于打造好了五条小木筏,虽然是寒酸无比,但是结实耐用,勉强可以出海。

这让泉北不禁想起了南美那些土人用整只的木材,中间挖空做成的独木小舟,只是这种小周,载人可以,但是用于捕鱼却是大大的不便。哎!泉北叹息一声,心道:“老子现在混的比那些土人都不如啊!”

十月初九,这一天,泉北带领着众军户摆上供桌,参拜了海神,五艘小木筏组成的小船队就要出海了!

“王老伯,此次出海不要深入太远!勿以安全为重,我等在此恭候王老伯满载而归!”泉北嘱咐道。

“请周头放心,小老儿定然不负所托。”王老头拱手应道,说完便踏上了小木筏。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几艘小木筏载着十几个汉子像大海深处划去。

泉北一直看着小船队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这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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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安身立命之本

崇祯七年十一月,日子过的飞快,田地里的农事基本上都已经忙完了,而泉北心里最重yào

的事情也要实施了。此时的大明,已经是风雨飘摇,张献忠李自成之流,现在大概已经开始合谋凤阳了吧?

根据泉北的记忆,崇祯八年元月初,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攻入中都凤阳,挖掘太祖朱元璋父母的陵寝,烧毁了众多宫殿建筑,朝野震惊。众多活不下去的农民纷纷入伙,一时间流寇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同时也产生了更大的流民潮。

后世毛太祖曾言,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泉北是理解透彻。世界就是这么个道理,拳头大的说了算。连动物世界都是强壮凶狠的才可以获得交配权,更何况人类呢?所以练兵是当年泉北的头等大事,也是事关泉北身家性命的一等要务。

其实在大明,屯兵是不需yào

出外作战的,但是此时泉北的心里已经被压抑和无力感折磨的够呛,有武力在手,最不济也能有自保的资本。

泉北在望海堡东侧贴近海边的空地上,盖起了数十间茅草屋当做营房,专门请了三个妇人做饭,又从军户中挑选了四十名成年男丁,开始操练,让他们坐起职业军人。

每十人为一甲,设一甲长,分别由赵沧海,大牛,陈小六,李竿子统领,而泉北总领全军。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这些憨厚的汉子们就被泉北叫起,沿着海滩开始了五公里越野。

“狗日的陈小六,你给老子跟上,还他娘的当了甲长呢?竟给老子丢人!”看着陈小六渐渐拉在了后面,泉北顿时怒骂道!

陈小六毕竟年纪小,身子还未长成,本就瘦弱,在这些成年人都接受不了的痛苦训liàn

中自然是落在后面。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脚步沉重,泉北拿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藤条用力的抽在了陈小六的身上,“你他娘的给老子撑住了!你看那些个军余都比你强!”泉北怒道。

陈小六连话也说出来,只能是咬牙坚持着。

开始几圈众人还可以坚持,可是大约跑了有三四公里的时候,便开始有许多人掉队了,泉北也是不客气,谁落在了后面,顿时就是狠狠的一藤条抽过去,这些军户们畏惧泉北的威严,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只是个人心里都是抱怨不已。

终于总算是跑完了,众人都是累的瘫倒在地,泉北站在众人中间,脸色凛然。“你们他娘的是不是爷们,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如何保卫自己的土地,如何保卫自己的家人妻小!我也是人,焉能不知,众位兄弟操练辛苦,只是眼下我大明内有流贼肆虐,外有东掳鞑子虎视眈眈!我心里怕啊|!我怕有一天等鞑子杀过来,我们连逃命的能力都没有,就像猪羊一般任人宰杀!”说完泉北的眼睛流出泪来!

“是谁他娘的在背后抱怨了,周总旗养着你们的家小,又每日好久好肉的伺候,只是轻轻操练,尔等竟然还敢有怨言!”陈小六虽然有些疲累,但毕竟是年轻人,此时看到泉北如此模样,顿时大怒,跳起来叫嚣道。

泉北曾明言,若是有人受不了操练,可以推出,只是全家都要被赶出望海堡,没收所有分发的田地。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渐渐寒冷,就算是出去逃荒,估计连野菜都难以挖到,被赶出堡去的唯一的命运就是饿死。…,

这些穷军户们都是咬牙坚持,只有跟着泉北在这堡子里才能活命,更何况家小都在泉北的掌握之中。

不过泉北在饮食上并没有亏待了这些军汉们,每天中午都会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粗面馒头管够,尽管这样会大大加强泉北的经济负担,但是为了这些军汉们能尽早形成战斗力,泉北只有咬牙坚持。

开始的几天,泉北只是让众军汉跑步,加强耐力,适应训liàn

强度,虽效果不甚理想,但是所有人都坚持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泉北在每天跑完五公里越野后,又将众军汉集结到营房前的空地上,准bèi

练习站队。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就算你有数万兵卒,然兵不知将,将不识兵,各自为战,最终的结果也只有败亡。队列和纪律是行军打仗的基础,泉北自是十分重视。

四队兵分别稀稀落落的站在空地上,他们脸上一片茫然,不知dào

泉北想要做什么。

泉北看着这些军汉,也是很无奈,就算后世不成样的大学生军训也比这要好的多。这些人左右不分,不知所措。

“众位兄弟,军中以令为尊,而今尔等不再是种田的军汉,而是我望海堡的正规屯军了,这一点,就是让尔等明白军纪的重yào

性,兵卒听令于甲长,甲长听令于我,接到命令,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给我顶上去,若是尔等阵亡,我自当奉养你们的父母双亲妻子儿女终身,若是有人临阵退缩,畏缩不前,就地斩首,亲人家眷赶出堡外,没收田地财产!而若是尔等立下军功,我周某也不吝惜赏赐!尔等可听明白了?”泉北大声道。

“听明白了!”众人纷乱道。

“大声点!我听不到!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声音大了许多。

“在大声点!”泉北激励道。

“听听明白了!”众人撕破了喉咙大声道。

“很好,我们如今辛苦操练,就是为了日后能在战场上活命,今天多流一滴汗,打仗的时候就能少流一滴血!现在开始操练队列!”泉北指挥道。

“向左转!”泉北令道。

四十多人竟然只有七八个人能够作对这个动作,泉北也是深深无奈。只好让人拿来许多藤条,缠在这些军汉的脚脖子上,十人连成一串,这样总算是好了许多。

十几天过去了,这些军汉们多少能明白一点泉北的意思了,也能简单的做些如排队齐步走,向左转向右转等简单的动作了,但是还是反应很慢,泉北拿着一根藤条,在众人中穿来穿去,如有一人做错动作,立即是藤条鞭子猛抽一记,这些军汉吃痛叫苦,却也是勉强能跟上泉北的节奏了。

堡子里的女人小孩没有了农活,很多人都好奇的来到营地旁边观看,这些军汉也不免挺直了胸膛,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而每当泉北的鞭子抽到一人时,这些妇女和小孩都是哈哈大笑,也是臊的挨打的军汉无地自容,只能更加拼命的训liàn

,无意间竟然帮了泉北大忙,使得泉北的操练更加顺利。

这一日,泉北正在校场指挥众人操练,突然见一个渔户女眷兴冲冲的跑来,大声对泉北道:“大人,出海的渔船回来了,他们打了好多鱼啊!现在正靠在海边呢!等着大人过去清点!”

泉北大喜,连忙让让众军汉一同直奔海边,并让几个妇人备好热酒,准bèi

款待众渔户。…,

“周头,小老儿幸不辱命,这次出海一路平静,收获颇丰啊!”老王头兴高采烈的说道。

“王老伯真是辛苦了,快快喝下这杯热酒去去寒气!”泉北说完从一个妇人手中接过一碗热酒。

王老头一饮而尽,大声道:“大人,我等此去共捕到各种鱼类近千斤,这条小木筏上的是最近捕到的,还新鲜的很那,可以现在食用,而早先捕到的都被撒上海盐腌了起来。大人请过目。”

泉北看到这堆成小山的各种鱼类,心中欢喜,赶忙吩咐让全堡子所有人到中间的食堂集合,要开全鱼宴了,所有人顿时欢声雷动。

这些海鱼泉北也是都叫不上名字,不过前世泉北曾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吃海鱼那是多少有些经验的。这些新鲜的海鱼只需刨去内脏鳞片,清洗干净,直接放入锅中,放入少许粗盐,些许姜丝葱片,清水熬炖,就是新鲜无比的美味鱼汤了。

此时,早有一些健妇将十几条约莫三四斤重的海鱼清洗干净,周边已经支起了几口大锅,待水慢慢烧开,就将这些新鲜的鱼儿放入锅中,不多时一股海洋里的香气就从锅中传来,众人都是直流口水,泉北也是蠢蠢欲动。

若是此时再能加点海肠子之类的调味品,只怕是给个神仙都不换了。

“众位兄弟,众位乡亲,我望海堡能有今日,都是众位一起努力,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今日得以鱼儿满仓,我宣bù

,今日鱼汤馒头管够,美酒尽情喝!”泉北高兴道。

顿时众人就像过年一样,纷纷敞开肚子,大吃大喝,一片欢声笑语。

泉北也是带着母亲,领着晶儿坐在专门为泉北设计的主位上吃喝起来。

“周头,仁义啊,我等已经有多年未曾如此爽快过了!”一名军汉哈哈大叫道。

“就是,就是,周头乃是东海蛟龙转世,自是凡人能比,平时对我等虽是严厉,但都是为我等好啊!”又有一人道。

“哈哈,狗日的王麻子,是谁他娘的天天抱怨操练辛苦的!恩?怎么,今日吃饱了!就没了那些熊掉毛病了!”赵沧海指着一个军汉大叫道。

那王二麻子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周头待俺们犹如再生父母,俺这条命已经卖给周头了,赵家哥哥,俺王二麻子也是个带把的爷们,岂能在做那些小人之事。”

泉北也是大乐,看来军心可用啊!这些军汉只需在训liàn

两三个月,定然能形成战力啊!

就在此时,却见孙福悄悄的走进身边,在泉北耳边笑声道:“周头,堡子里现在余粮已经不多了!恐怕只能在支撑月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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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恶从胆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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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堡内现在还有多少银子?”泉北问道。

“总共还有一百九十两,周头。”孙福也是有些无奈道。

“那就先拿出一百五十两,由你亲自去胶州买粮,带着几个帮手,最好让他们能派人将米粮直接送到堡内!”泉北道。

“是,周头放心,小的立kè

去办。”孙福领命而去。

天空中布满了阴云,冷飕飕的海风不断从脸前刮过,湿气带着寒意直刮的人脸生疼。

四十多个军汉笔直的站在校场中,一动不动,泉北也是一同陪他们站立。

“众位兄弟,尔等经过这月余的操练,结果让我很是满yì

,从今日开始我们练习武艺,来请赵大哥与我过几招给大家示范!”泉北大喝道。

“敢不从命,拿兵器来!”赵沧海也是手痒了。

两个军汉分别拿着泉北和赵沧海的兵器上来,递到二人手中。泉北善使刀,而赵沧海也是习惯用刀,两人来校场正中。

“赵大哥。你先请!”泉北从容道。

赵沧海也是不不客气,手中钢刀左右一翻,熟悉了下力道,接着手腕一转,抬手一刀直奔泉北面门而来。

泉北也是光棍,大喝一声,双手持刀,硬生生的接住了赵沧海这一击,“当啷”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让众人一惊,精神马上振作起来。

“周头,好大的力道!”赵沧海赞叹道,不过手上并没有停下,往后撤了一步,后腿用力一蹬,借势跳起,刷刷刷连着三刀直奔泉北身上各处要害。泉北不慌不忙,左右闪躲,尽量用巧劲隔开赵沧海的力道,化解了这些招式,顺势直刺一刀,直奔赵沧海胸口。

赵沧海一惊,有些吃不住力,赶忙双手持刀竖立在胸前格挡,泉北顿时跃起,往前一逼,赵沧海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泉北借势一脚踹在赵沧海胸口的刀面上,赵沧海猛然受力,重心不稳,往后退了数步,跌倒在地上。

泉北连忙过去将他扶起,“赵大哥,没事吧?”

“呵呵,没事,周头好硬的功夫,某佩服不已。”赵沧海拱手道。

周围众人也是看的大饱眼福,一时都是纷纷鼓掌叫好。

“来人,拿枪来!”泉北吩咐道。

接过一个军汉递过来的长枪,泉北也是有些无奈。不是泉北不像普及刀法,只是这个年代,铁器是十分贵重的,一口上好的钢刀,要十几两,而且刀攻击距离太短,不适合整体作战。戚继光的戚家军当年有名的鸳鸯阵,就是主要以长枪为主,以十一人为一队,配合少量的刀盾手,因敌因地变换队形,灵活作战,每战多捷。

若是以刀作为主要兵器,攻击范围小,不利于团体作战,主要是泉北没有骑兵。而长枪兵攻击范围大,而且成本小,控zhì

力强,很适合现在泉北的队伍,配合少许刀盾手可以很快形成战力。

大明中后期有两只很有战斗力的军队,一个是戚继光的戚家军,还有一个是明末著名女将秦良玉的白杆兵,他们军中战力主要都是以长枪兵为主。而三国时曹操闻名后世的青州兵就在山东地区,其主要兵力也是长枪兵,

由此,泉北选定长枪作为这些军汉的主要兵器。但现在,就泉北而言,哪怕是装备长枪,泉北都没有这个财力,只能用木杆将头削尖,用火油浸泡过用来代替枪头。…,

泉北抡起长枪,对着前面一个稻草人,猛刺数枪,枪枪刺中要害,众人纷纷叫好。

“弟兄们,以十步为线,你们要从十步之外,准确的刺中敌人的要害!枪的奥义是忠义,尔等必须抱有一击必杀之念,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只有勤奋的训liàn

,才能提高命中率,减少自己的危险!明白了么?”泉北大声解释道。

“明白了!”众军汉纷纷应道。

“好,现在开始分队练习!”泉北站在一旁指挥道。

顿时四十几个汉子排成一条直线,泉北站在高台上,面对众人,大声喝令道:“第一步,举枪!”

众军汉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

“第二步,直刺!”

众军汉握紧手中长枪猛力向前刺去。

枪这种兵器,在中国历史上被赋予了神圣的色彩,无他,主要因为三国时常山赵子龙,直到后世被人附上了忠义的奥义。后人曾有热血诗云:“血染征袍透甲红,当阳谁敢与争锋?古来冲阵扶危主,唯有常山赵子龙!”前世,泉北每次读到这首诗都会热血沸腾,这他妈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场面。

“继xù

,举枪!直刺!”泉北闪过了心底的念头,继xù

指挥道。

众军汉都是拼命执行泉北的命令,不多时功夫,每个人都是大汉淋漓,就连体力最好的大牛此时也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兄弟们,很好,继xù

坚持,只需刺他个十万次,百万次,尔等定然也要像当年常山赵子龙那样,沙场留名!”泉北努力的鼓舞着军心。

虽然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赵云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已经被老百姓神话的人物,此时听到泉北如是说道,顿时都是精神一振,努力的开始练习。

如此,日复一日,半月多过去了,众军汉的精神气质明显不同了,每个人都是站的笔直,越来越显示出军人的迹象。

泉北给这些军汉们规定,没半月可以放假一天,回家一次。当这个月的月中,军汉们放假回到家中,家里的父母妻小纷纷发xiàn

自家的男人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精神更干练!浑身充满着力量。

此时王二麻子回到家中,他家里除了婆娘还有六十多岁的老娘和三个小崽。泉北在给军汉们放假前,每户发了一斤猪肉,这都是泉北高价从胶州城买来的,虽是银两让泉北大为心痛,但为了鼓舞军心,也值得坚持。

王二麻子拿着一斤肉还带着一篮子馒头,他的婆娘顿时大为好奇,道:“娃他爹,咱们不是每日都到食堂去吃饭么!由老夫人亲自带领,怎的今天待会这么些东西来?”

王二麻子白了他婆娘一眼,不满道:“你懂个啥?这是周总旗仁义,念着俺们这些军汉们训liàn

刻苦,特地发放的犒赏,这些肉你拿去好好做点,给娘亲和几个小崽子都补补身体,你也多吃一点,平时你们这些人没多少油水,还是俺们当兵的舒服啊,吃的好,用的好。待到以后俺立下了军功,你和几个小崽子就是天天吃肉都是常事。”

他婆娘大为不解,“他爹,你这是咋的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了?啥人家能天天吃肉啊?就算是地主家里也不能吧?”

“你懂个啥?周总旗跟俺们说过的,那都是能做到的,俺们信他!你这婆娘跟着俺以后也算是有福能享了,只要俺老王上战场能拼命!以后家里指定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的!”王二麻子憧憬的说道。…,

而在此时整个望海堡所有的家庭中,都是洋溢着这样的喜悦氛围。

“周头,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俺们这么渔户现在也是军户了,俺们也要当兵,俺们也要加入!”泉北正在校场边的营房中练习武艺时,被十几个打渔回来的渔户壮丁给缠上了。

“众位兄弟,稍安勿躁,此次招兵尔等因为出海打渔,未能赶上,但回来之后,也是定要加入的!但是训liàn

是十分苦累的,你们能坚持的了么?”泉北问道。

“请周头放心,俺们这些人也都是带把的汉子!他们那些人能受得了,俺们也一定都能受得了!”领头的一个壮汉大声道。

“恩,如此甚好!明日你们便入住营区吧,开始跟着一起训liàn

!”泉北点头道。

众人都是大喜,有的人甚至高兴的手舞足蹈。

王二麻子此时的心情那叫一个畅快啊!“我说吧,二爷就是天生富贵的命啊!二爷我天天努力训liàn

,这不是?回报马上好就来了?恩!我以后得加倍努力,鞍前马后为周头效死!”王二麻子摇头晃脑,哼着小曲自在的想到。

由于新招入了十几个渔户军汉,王二麻子由于平时表现出色,很好完成了泉北交代的各项训liàn

任务,被泉北提拔为甲长,带领这十几个渔户军汉训liàn

,不由得是大为得志意满。

“哎哎!你们几个!啊!说你们呢!当这是什么地方?啊!这是兵营!知dào

不?给老子他娘的站直了,这不是你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地方!”王二麻子大大咧咧教xùn

着那些军汉们,不由得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而泉北此时段坐在校场东面的高台上,俯看着这些军汉在各个甲长的带领下训liàn

,心中也是心血澎湃!“这些就是自己的兵啊!这些就是自己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虽然现在还很稚嫩!但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一天比一天强dà

!待到来年赚了银子,一定要普及火器,让大明军队的现代化就从我这里开始吧!”

忽然,只见孙福满身是血的跑到校场高台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陶陶大哭,泉北连忙让人将其扶起,问起原由。

孙福抽抽噎噎的说道:“大人,小的无用啊!本来我已经买好了三十二石粮米,委托胶州李氏米行的大掌柜雇了十几辆骡马车运送,可谁知到了离咱们望海堡一百五十多里处的黄家庄子,竟然被他们给劫了去!还杀了几个运粮的伙计,还说什么庄子里缺粮要拿去借用,小的实在是抵挡不住没有办法,只能趁乱跑了回来报信!”说完又是倒地大哭不已。

泉北顿时气的火冒三丈!手中端着的热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狗日的,真当我周某人是蝼蚁么?任人揉捏!”

“赵大哥!你立即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弟兄,速速前往黄家庄子探明情况!他们的人力物资部署我统统都要知dào

!能办的到么?”泉北令道。

赵沧海一拱手,“包在小的身上,周头且等小的消息!”言罢带着几个大汉匆匆离去。

此时泉北的望海堡没有马匹,可谓是苦的一笔!但是泉北的心志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毛太祖有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讨还!”

此时,众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只是越发刻苦的训liàn

起来。

第16章 无毒不丈夫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已经是深冬了,泉北面无表情的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指挥着众军汉习练武艺。

半岛地区自古以来就时常受到大雪侵扰,特别是烟台地区,每年冬天的大雪最少也要有一尺来厚。而此时的大明,尚未有工业化的侵蚀,可以知dào

自然天气的猛烈。

此时,雪已经下的很大了,泉北的头发眉毛衣襟上都已经落满了雪花,而下面的军汉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众人都是心志坚定,愈发卖力的训liàn

。所有人心里都是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父母妻小现在正躲在温暖的房屋中,烤火取暖,可是现在粮食居然被人抢走了,这是直接要了大家伙的命啊!只等周总旗一声令下,定要这些贼人加倍偿还。”

“众位弟兄,某不才,着统领这望海堡!这不仅仅是周某一个人的事情,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周某与众位兄弟辛苦打拼下来的成果,但此时有人要绝我们生路!众位兄弟,我们该如何是好?”泉北道。

“狗日的贼人,跟他们拼了!抢回粮食!”有军汉大声叫嚷。

“对,对!跟这些贼人拼了!”又有人附和。

众人都是慷慨激昂,情绪高涨。

“好,军心可用!赵大哥已经派人传回了消息,众兄弟回去打点行装,明日清晨出发,兵发黄家庄!”泉北大声喝令道。

黄家庄子位于胶州城的西南方,是胶州城通往望海堡的必经之路。

其实这黄家庄子的庄主黄有才也算是个人物,绰号黄大膀子,他本身出身于草莽,早年居无定所,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发了大财,并巴结上了胶州知州,随即在黄家庄附近大肆购买田地,修建房屋,慢慢也形成了规模,后来就豢养了七八十号家丁护院,顿时成了黄家庄一霸,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无人不知其恶名。

大明后期,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已经开始失去控zhì

,各个地方的土豪士绅勾结官府,可谓是无恶不作,但是明面上朝廷还是要仰仗这些士绅阶层维护统治,这就是一条利益链条,升斗小民如何可以抗衡。

第三日的傍晚十分,泉北带着众军汉赶到了与赵沧海约定的距离黄家庄子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坳,此时,宽敞的官道着根本看不到行人,而且雪是越下越大。众人走过的脚印很快就被茫茫大雪覆盖,整个世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放佛看不到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周头,都已经打探好了,这黄家庄堡子不大,里面是三进三出的院落,约莫有七八十号家丁护院,很多都是黄大膀子收拢的土匪流氓,这些人都住在前院,黄大膀子和其家眷后院,整个庄子只有一处正门,在庄子东面,,前几天夜里,小的领着几个兄弟一直守在庄门外,他们夜里守护也不甚严密,松散的很。在过几天就是小年了,恐怕到时庄子中的家丁护院人数会更少。”赵沧海详细的跟泉北汇报着整个庄子的情况。

泉北微微点头,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这黄家庄子有兵丁七八十人,比自己的是要多处不少。但若是夜里进行突袭,未必没有胜算,而且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拼了!”泉北心里怒吼。

“赵大哥,辛苦你了,让众兄弟好好休息,吃些干粮,喝点烈酒,今夜子时动手,我要血洗这黄家庄!”泉北令道。…,

众军汉纷纷领命,聚拢在一起拿出干粮,取出烈酒,大吃起来。由于怕被敌人发xiàn

,众人不敢生火,只能围坐在一起,依靠本身的热量取暖,都是靠着心里一口气撑着,泉北也是深感无奈。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众人几乎都被埋没在雪中,可是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泉北,等待着泉北最后的命令。

半岛地区本就寒冷,濒临大海,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与东太平洋暖流的交汇处,更使得天气变化无常,此时,忽忽的冷风不断的从山间吹过,众军汉已经被冻得不行,泉北也感觉好像全身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还是死死的硬挺着。

“周头,时辰以到!”李竿子靠近泉北,小声说道,他瘦高的身子已经蜷缩成虾米状,也是冻得不行。

泉北抬头看着夜空,月亮也躲入了云层中,不敢露出头来,只是害羞着露出半只眼睛,偷偷的打量着这一切。

泉北抄起手中单刀,喝令道:“弟兄们,抄起家伙,现在出发,若此战成功,我周某明日好久好肉管够!倘若有畏敌不前者,我周某手中的刀可是不认人的!”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雪窝中,不多时已经抵到黄家庄子外围。此时的黄家庄子彻底被笼罩在黑夜中,整个庄子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大门紧紧的闭着,在大门旁的门房处,有一丝淡淡的火光,大概就是守夜之人了,偶尔还能听到前院中传出几声狗叫。

“周大哥,你带领你这甲的弟兄从侧面翻过墙头,将大门打开!大牛!你带着你的弟兄在大门口接应,记着不能发出半点声响!余下众弟兄跟随于我守在大门外,只要赵大哥得手,迅速杀进庄子中,只要是男丁半个不留!都听明白了么?”泉北低声喝道!

众人纷纷点头,片刻功夫已经分配完毕,各自朝着既定位置冲去。

此时,黄家庄子门房中,两个值夜的兵丁都有些昏昏欲睡,毕竟已经临近小年,谁也没有把心思放到这里,思绪纷纷飘到了天外。

“哎!我说!李二啊,你看你看个熊样,天天寻思什么呢?待过几天发了赏钱,咱们兄弟定要到那胶州城里的窑子里去乐呵乐呵!天天憋在这里,都快疯了!”一个兵丁对那叫李二的说道。

“我呸,你个憨货,你知dào

个啥?胶州城里的窑子哪算个球,我看咱们黄大爷最近新纳个那个小妾那叫一个水灵啊,老子我没福气,就见过一眼,哎呀,那小模样真是能把人迷死,那脸蛋只怕一掐就能掐出水来,老子要是能跟她睡一晚,现在死了也值。”李二留着口水,眼睛直瞄着后院的方向,满心不甘的说道。

“草,老子是没见过,有没有你说的那么悬乎啊!”这个兵丁狐疑的望着李二。

“狗日的,王黑子,怪不得人都说你是个土豹子呢!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了!哎!你不信明日个问问王头,塞点银子,看能不能将你调到白天当值,到时候你自己亲自看一眼就知dào

了!”李二叹息道。

“好,老子明天就去试试!到要看你个李二能吹出花来的小娘子到底是个啥子模样!”

就在此时,突然有几个黑影从墙头上翻过,这二人没有丝毫察觉,只是沉浸对黄大膀子小妾的幻想中。

赵沧海轻轻摆了摆手,十余个壮汉悄无声息的来到院中,贴近了门房。…,

那李二还要吹嘘,此时他也来了精神,正欲站起继xù

同王黑子吹牛,突然感觉脖子一紧,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将他的脖子死死勒住,紧接着一道血光飞起,李二只感觉喉头一甜,但接着就看到自己的喉咙处喷出一大道血雾,便已是气绝,倒在了地上。

王黑子大惊,刚要大汉,赵沧海手起刀落,硬生生将他的脑壳劈成两半,血水脑浆流了一地。跟随的几个军汉看着都是惶恐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这些狗日的!慌个球啊,几个死人就能把你们吓成这样!快去打开大门!迎周头他们进来!”赵沧海低声怒吼道。

几个军汉慌忙去将大门打开,泉北眼见事情顺利,带着众军汉鱼贯而入。

“赵大哥,你带着你的弟兄清理东厢房的家丁,李兄弟,你带人给我扫清西厢房的贼人,小六王二麻子,你二人带人给我把中间的贼人端了!大牛随着我随时接应!男丁给我杀个干净!”泉北大声令道。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

整个黄家庄子一片混乱,鸡飞狗跳,许多家丁护院还在睡梦中,他们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望海堡的军汉们一枪刺个透心凉,哀号声,哭泣着救命声混乱不堪!

家丁护院头子王壮此时也从睡梦中惊醒,他来不及穿好衣服,立即操起自己的鬼头刀,纠集了十几个护院,向院中扑来!他本是胶南的悍匪,武艺高强,后来被官军围困,被黄大膀子救了性命这才投入黄家庄子,做起了护院头子,生活倒是也颇为滋润。

“狗日的!有贼子袭庄!都他娘的都给老子顶住!他们人数不多,大家不要慌乱!”王壮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发xiàn

了望海堡的军汉们人数不多,而且手段都颇为生疏,明显是新手。

王壮的悍勇气息也上来了,他操起鬼头刀,猛力一劈,就将一个望海堡的军汉劈倒在地,眼见是活不成了。顿时,家丁们逐渐缓过了阵脚,纷纷组织起反击来,场面顿时僵持住了。

“狗日的,陈小六,你他娘的给老子顶住,平时的训liàn

都上哪去了!给老子杀光这些狗贼!”泉北也怒了。

“大牛,给老子冲上去,灭了这个狗杂碎!”泉北说完,抽起手中单刀一马当先,直接朝着王壮直奔而去,场面顿时更加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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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近万字,泉水泪流满面,各种求,恳请大家支持。

第17章 世上难买后悔药

王壮此时也是一惊,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操着一把单刀直奔自己而来,身后有数十壮汉跟随,当下便知dào

,这就是这帮贼子的头了。

王壮也是个汉子,当下也不发憷,提起手中鬼头刀,迎着泉北就冲了上去,

泉北大喝一声:“来的好!”

手腕一转,双脚猛然发力,高高跃起,劈头一刀直奔王壮面门而去。这一刀可是用尽了泉北全身的力qì

,却是威力无比。

王壮此时也是有些慌乱,没有想到泉北出刀如此狠厉快速,眼见躲避不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一击。“当啷”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王壮被逼退了数步,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我草你娘的,狗贼子,吃爷爷一刀!”当下,泉北这一击也激发了王壮的狠劲,操起鬼头刀一个横劈直奔泉北胸口而来。

泉北此刻也是不好受,虎口被震的生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斯好大的力qì

!”

此时,雪依然下个不停,庄子前院虽然专门有人扫雪,但此时已是半夜,原本有些干燥僵硬的地面上结起了厚厚的一层冰,伴随着雪花缓缓飘落,使得整个地面更加湿滑。

泉北眼见王壮的鬼头刀将至,也只能是硬罡了!整个前院此时已经混乱不堪,众人混站在一起,但是双方的目光都是不时的看向泉北和王壮的方向,看看两边的首领谁能获胜。

古时,打仗拼命的是兵卒,但是将令更是至关重yào

,若是将令死战不退,那么兵卒定然会死战到底,这叫做身先士卒!若是将领退却,你他娘的就是把曹操的虎豹骑拉来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绝对会很快溃散,一败涂地。

大明后期,非是兵卒不肯死战,实在是将领太过无用,一个个贪生怕死,未战先逃,纵观大明的最后三十年,在六七千万汉人中,竟然无一将可用。崇祯爷此人也是刚愎自用,不信任任何人,反而重用宦官!这些他娘的无根之人,知dào

什么?能有什么远见?致使无数大好男儿丧身沙场,甚至死后连一点抚恤都得不到。试问,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天下还有谁肯为其卖命?

可以说,大明自天启以后,已经再无可战之力了!以当时人的眼光见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无能为力了。甚至可以说,满清也是几千年中原汉王朝所遇到的最弱的一只异族武装,比起蒙古,契丹,匈奴甚至他们的祖先女真人来说,都相差甚远!可是不得不叹服满清八旗的好运气,他们是当时东亚最强的一支武装力量,不得不说是天意弄人啊!

泉北双手持刀,硬生生的接下了王壮的这一击!此时,两人拼的已经不是武艺了,纯粹就是拼力qì

,拼体力,拼胆量!

“狗日的,你他娘的是哪路神仙?报上名来!爷爷赏你个全尸!”王壮大怒道。

“你他娘的少废话,老子今天就是为取你性命而来!”泉北也是血气上涌。

挥起手中单刀直奔王壮而去,王壮也不敢大意,小心应付。

二人你来我往,拼斗了数个回合,都已经快到达极限!

此时,训liàn

有素的望海堡军汉们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的长枪战术压得这些只会吃喝嫖赌的家丁们抬不起头来,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众多尸体,以这些家丁护院的居多。…,

黄大膀子此时早已从温柔乡中惊醒,他用力的推开了自己最宠爱的小妾,胡乱的穿上几件衣服,操起一竿长枪,直奔前院而来。

“嘿!这位兄弟,咱们有话好说,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呢?”王壮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喘着粗气,对泉北说道,他此时已经是快要到达极限,体力已然不撑了。

“晚了,某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一用!”泉北闷声道。

“狗日的,你杂种,不知好歹,老子今日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便替阎王爷送一程!”王壮大怒。

王壮挥刀便砍,也顾不得其他了,他此刻只想要了泉北性命,必得这些军汉们收手,可泉北哪肯善罢甘休!拼命迎击上去。

忽然,泉北身子一侧,刀锋一凛,后腿猛然发力,只见单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王壮胸腹而去。这招叫做弧月斩,据传为当年关公关二爷所创,到了而来被民间武学大师所优化,关二爷本使的是青龙偃月的长刀,而泉北这招弧月斩,则是更为实用的短刀,招式更为灵巧多变,隐藏杀机。

王壮大惊,来不及闪避,只得往后退了数步,可惜此时雪天地滑直接摔倒在地,只听“刺啦”一声,单刀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王壮整个胸腹被划开了一条口子,所幸冬天衣服甚厚,没有伤到筋骨,但也让王壮吃痛,血水混合着血水流了一地,他大声哀号,惨叫不止,手上的鬼头刀也掉落在地上。

泉北那肯放qì

这天赐良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脚狠狠的踏在了王壮的伤口处,只听王壮大嚎一声,就要昏厥过去,连祈求的力量都没有了,泉北手起刀落,直接将王壮的脑袋切了下来,顿时望海堡的军户士气高涨,大呼“周头威武!”而倒地的王壮身体的脖颈处此刻正如一个小型喷泉,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水,场面极为骇人。

泉北见此刻已经暴露了身份,必须尽早了断这些家丁护院,赶忙吩咐众人一拥而上,将这些人赶尽杀绝。

这些家丁护院眼见形式不好纷纷慌乱的朝后院退去,有的甚至扔下兵器,拼了命的往后跑,而有几个跑的慢的家丁直接被望海堡的军汉们的长枪穿成了人肉串!

此时,黄大膀子也已经来到前院,他本以为是抓到几个偷东西的蟊贼,哪知看到这些家丁夺路而逃,顿时大惊,大声道:“你们他娘的跑什么!啊!不知dào

后院是女眷住的地方么?都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

一个家丁哭喊道:“黄大爷,快逃吧,足足有数百贼人已经杀到院中了!王头已经被贼人砍了脑袋了!再不逃命可就晚了!”

黄大膀子差点跌倒在地,好在他久在人上,很快就调整过来,但是王壮的本事他是知dào

的,寻常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怕这次是遇到硬茬了!

正在黄大膀子思索间,前面的军汉已经冲入中院,后面的人也是鱼贯而入,将剩余的二三十家丁连同黄大膀子逼到中院靠近后院门的角落中。赵沧海和陈小六一马当先,纷纷操起兵器冲进人群中,不多时已经有四五个家丁死在他二人的手下。

黄大膀子大惊,大声道“众位好汉,请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众军汉慢慢退后,把这些人围在中间,但是手中长枪却是直指这些人的胸口。…,

泉北在大牛的搀扶下,缓慢的走进中院,看着黄大膀子。刚才与王壮一战,已经拼劲了泉北的全部气力,此时也是有些虚脱,沉声道:“你是何人?”

“老夫黄有才,人称黄大膀子,在这莱州府地界也稍有微名,不知众位豪侠今夜来到寒舍所谓何事?要银子你说个数,老夫就算倾家荡产也定会满足!只求能绕过老夫全家性命!”黄大膀子也是个人物,见到泉北答话知dào

这事好像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当下也不在慌乱,温言哀求道。

“久闻黄大善人慷慨,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借你项上人头一用!”泉北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黄大膀子差点没吐出血来,“你这贼子好生无礼!老夫已经低三下四,给足了你的面子!难道你就不怕在江湖上落人口实么?”

“呵呵?面子?面子值几个钱!来人!黄家庄上下男丁一个不留,都他娘的给老子杀个干净!”泉北盯着黄大膀子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顿时围绕在四周的军汉端起手中长枪,冲着这些已经被吓破胆子的家丁护院们冲去,顿时哀嚎嘶叫声不断,有几个悍勇的家丁还要反抗,直接被众军汉穿成了人肉串。

此时,黄大膀子身边的家丁护院已经被这些军汉杀了个干净,只剩下黄大膀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众军汉的包围圈中。原本被大雪覆盖的雪白的地面顿时变得狼藉不砍,血水与雪水融合在一起,显得更加恐怖骇人,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放佛人间地狱。

“好汉!死也让黄某死个明白!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让黄某到了阴曹地府,也能知dào

送黄某上路的好汉,是哪路英雄!”黄大膀子眼见逃不过此节,大声质问泉北!

“黄大善人?你他娘的抢我粮草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会遭到今天的报应那!啊!跟老子将江湖规矩!念在你也是个人物,老子赏你全尸。”泉北大喝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没想到老夫居然!居然!”

黄大膀子话音未落,陈小六手中的长枪已经直刺入他的腹中,并且用力的翻搅几下。

黄大膀子僵而不倒,嘴唇微微颤动,“老夫好生后……悔!”最后一字说完便轰然倒地。

第18章 万物皆为刍狗

泉北叹息一声,“将此人好生葬了吧!此人也是个豪杰!”

众军汉领命,但是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看着泉北的眼睛。

其实泉北本不想做的这么绝,但是毛太祖有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泉北的灵魂来自后世,历史上,无数惨痛的教xùn

摆在眼前,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当机立断,岂能有妇人之仁?

这个世界残忍异常,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倘若真有一天,泉北自己失败了,试问敌人会允许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么?答案自然显而易见!

“陈小六!王二麻子!你二人将后院所有家眷全部赶到这里来,动作要迅速!”泉北令道。

“是!”二人领命,带着十几个军汉冲去后院,顿时后院不断传来女人的尖叫,一阵鸡飞狗跳!

“赵大哥,还得劳烦你寻找这黄家庄子的库房!”泉北沉声道。

“是,小的领命!”赵沧海此时也是不敢托大,沉声应道。

泉北经过一场血战,整个人的精神气质顿时变得有些冷冽,寒意逼人。泉北的目光扫过身边的这些军汉,这些人都有些本能的低下了头。

不多时,约有三四十女眷被待到了中院,有几个还领着孩子,还有两个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们两个死死的盯着泉北的眼睛,露出刻骨仇恨的目光。只是几个小孩子盲人不知所措,但看到地上血腥的场景,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而他们的母亲赶紧捂住了孩子们的嘴。有几个年轻的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叫大嚷起来。

王二麻子喝道:“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谁在大声喧闹,老子割了她的头,当球踢!”

泉北给李竿子使了个眼色,李竿子顿时会意。他和陈小六一人一个将两个年轻人拖了出来,李竿子二话不说,手腕一抖,单刀已经直入一人腹心,那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腹中一痛,便跌倒在地,永远的失去了知觉。

陈小六也是果duàn

异常,端起手中长枪,猛力一刺,直接穿过另一人的喉咙,血水四溅。

这些女人们直接被吓傻了,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出声。

泉北望着这些可怜的女人,喃喃自语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家的男人吧!这个贼老天那!”

当泉北的眼光扫向七八岁的男孩的时候,她的母亲慌忙跪倒在地。“好汉饶命啊,这孩子还小啊,他爹做的事他真的什么也不知dào

啊!求好汉饶命啊!”说完磕头不止。

泉北看着夜空,轻声道:“你们母子走吧?以后不要在回到这里来了!”

这个母亲磕头不止,只是这个孩子倔强的站在母亲身旁,眼睛死死的盯着泉北,母亲忙拉着孩子的手,慌忙向前院跑去。

泉北看着这一切,对李竿子微微点头。

李竿子拿起弓箭,搭弓上弦,“嗖嗖”两箭,这对母子便都倒在了雪地中。

此时,整个院落中剩下的全是女子,包括几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泉北指着其中一个女人说道:“你将黄大膀子的血亲都给我指出来,我绕你不死。”

那女子慌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好汉爷,你此话当真?”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女子站起身来,很快便在这些女眷中挑出了十几个人。其中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有七八岁的孩童。…,

只见那老太太愤nù

道:“狗贼子,我黄家若有一人活下,定然将你全家杀个鸡犬不留!”

泉北微微摇头,却是并不答话。只是眼光扫过这一个个女眷,顿时,泉北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杏眼微张,抬头看着远处倒在血泊中的母子,眼神冷漠。

只见这女子鹅蛋圆脸,皮肤白皙异常,精巧的瑶鼻轻轻抽动,一张樱桃小口红润润的,十分诱人,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绸缎袍子,仿似人间仙女一般,这是泉北来到大明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也不禁心神大动。

泉北指着这个绿衣女子,问道:“此女是何人?”

那被泉北当成线人的女子讨好道:“她是老爷,哦不!黄大膀子最宠爱的小妾,前日才刚刚过门,据说花费了黄大膀子不少力qì

才弄到手的!”

泉北走进那绿衣女子,伸出手去将那女子拉到身边。那美丽女子诧异的望了泉北一眼,便平静下来,脸色依然冷漠,双眼抬头望着夜空,仿佛现在发生的事情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这些黄大膀子的家眷,除了那老太太之外,众人都是颤抖不已,纷纷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泉北。

泉北也是摇了摇头,失神的望着夜空,片刻之后,泉北看了王二麻子一眼,手臂轻轻抬起,又微微落下,做了一个斩首的姿势。

王二麻子顿时会意,手中长枪一指,“弟兄们,杀干净!”说完当先一枪刺入那老妇人腹中,众军汉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长枪直刺向这些手无寸铁的女眷。哭叫嘶喊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夜空,但很快归于平静。

泉北有些痛苦的闭起了眼睛,微微叹息,身形落寞。

“你这贼子,怎不将我也一起杀了?”一个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在泉北耳畔响起。

泉北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的泉北满身血污,形象却是有些狰狞。

“你管我!你们这些强盗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爹爹、我娘亲、我兄长都是被你们这样的臭贼子坏强盗杀的!”她好像一只愤nù

的小黄鹂,只能用这些语言来攻击泉北。

泉北心里可是比窦娥还冤!“我日,这他娘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被美人冤枉可不是一件什么舒心的事。

忙问身边的线人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线人女急于讨好泉北,便将原由娓娓道来。

原来,此女名木香香,家中原本是胶州城里的大盐商,家境颇为殷实,但其父亲为人刚正,性格倔强,而且家传一门提炼精盐的手艺,于是逐渐与胶州本地的盐商产生了利益冲突。其父心绪豁达,认为这朗朗乾坤下,自是王法最大,不愿分利与盐道巡检司与众盐商,于是矛盾越来越深,最终激化到无法弥补的程度。

同样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巡检司头目李福全纠结了几伙盐枭灭了木家满门,而木香香由于前日去庙里烧香,夜晚没有回去,留宿在寺庙里躲过一劫。于是日日去官府伸冤,但是结果可想而知,不仅花费了所有银子,连带着自己也被迫被卖入青楼。老鸨见其长的漂亮,便好生养着准bèi

卖个好价钱,结果黄大膀子在去潇洒的时候正巧遇到,自然是重金买下,潜人送回家中,但是黄大膀子福分太浅,还没来得及享用,便落到泉北手中。…,

泉北听的也是暗暗无语,这天下的乌鸦果然是一般黑啊。

“木姑娘,倘若我能为你报仇,还你木家清白,你当如何?”泉北沉思一会道。

木香香大为诧异,杏眼看着泉北,有些发愣,好像听不懂泉北在说啥那么。

泉北只得无奈的重复了一遍。其实泉北早就对这胶州的盐业垂涎三尺,如今有个切口更是意wài

之喜,更何况此女着实美丽,帮她一下又何妨?

“若公子能为奴家报仇雪恨,还我木家财产手艺,香香虽蒲柳之姿,此生愿伺候在公子身边,为公子铺床叠被!”木香香扑通跪下,坚定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你且起来!”说完将木香香扶起。

“众位姐妹,你等都是苦命之人!今日我等虽攻入这黄家庄子,杀了不少人,但是事出有因!我等都是官军,奉上官之命!”泉北一拱手接着道。

“黄家庄黄大膀子等人勾结后金鞑子,意欲里外勾结,图谋我山东之地,上官已命我等将此逆贼格杀!和这黄家庄没有牵连者定然平安无事,我周某说话算话,你等先随我回去,等到过几年风平浪静了自当放你等回家。”泉北给黄大膀子安了个罪名道。

这些女人本就衣食没有着落,没什么主见,仰仗着黄家生存,此时大树已倒,更是没有了主意。此时眼见泉北能收留她们,顿时大喜,纷纷磕头谢过,哪里管跟着的是兵还是贼呢?乱世人命如草芥,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周头,大喜啊,库房找到了,赵头请您立即过去查看!”一名军汉兴冲冲的跑过来对泉北说道。

泉北心中也是一喜,疲惫的身子顿时一振,心道:“狗日的黄大膀子,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想必是有不少存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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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马无夜草不肥

“周头,这个黄大膀子可真是个肥羊啊!你看这些……”赵沧海站在库房里指着成堆的白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对泉北说道。

“俗语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古人诚不欺我也!”泉北也是大为震惊。

“让兄弟们赶紧将这些银两珠宝搬回堡内,庄子里的粮草呢?带我去看看!”泉北道。

“周头,兄弟们在庄子后面发xiàn

了四五十匹骡马!粮米更是无数啊!足足有数百石!”一个军汉跑过来,高兴的对泉北道。

泉北大喜道:“好!兄弟们此次都是辛苦,回堡之后,定然是重重有赏!”

本来泉北还愁着如何将这些银两粮米运回堡子内,现在有了这些骡马,想必是事半功倍。

“周头,就算是全部用上这些骡马,除去银两我们恐怕也是难以把粮草全部运走啊!”王二麻子冲过来,颇为惋惜的对泉北道。

泉北抬头望着夜空,鹅毛般的大雪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地上的血迹渐渐的被大雪覆盖,一种萧瑟苍凉感涌上泉北的心头。

“让弟兄们赶紧搬走这些银两,粮米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至于带不走的,某自有计较!”泉北寒声道。

“王二兄弟,你带几个人看着这些女眷将她们一并带回堡内!天色将亮,兄弟们抓紧了,定要在天亮之前离开黄家庄子!”泉北想了想又补充道。

“是!”众军汉纷纷领命而去。

泉北看着黄家庄子的惨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个世道,只能是如此,弱肉强食。先贤曾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大势对于老百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中国的老百姓是最朴实的,他们只希望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庄稼粮食丰收,还能奢望些什么呢?但苍天无眼那!黎明已经过去,黑暗即将来临!只怕是这黑暗太过强dà

,让人无力抵抗,只能苟且残喘的活在黑暗中罢了。

卯时初刻,天色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伴随着大量的寒气,人口中呼出的热气瞬间便变成一团白雾。大量的粮米被绑在了骡马上,几十个女眷被安排在队伍中间,还有几个战死的军汉尸体也被绑在了骡马车上。

“周头,都已经收拾完毕,现在可以启程回堡了!”赵沧海道,他此时也颇为兴奋,这是望海堡练兵以来第一次出击,就有如此丰硕的成果,心情自然愉悦。

“赵大哥,还有一事劳烦与你!某在此谢过了!”泉北温言道。

“周头可折杀小人了!有事请周头吩咐,赵某无不听命!”赵沧海恭声道。

“等大部人马走出五里,赵大哥你将这黄家庄子给我一把火烧个干净!能否办到!”泉北令道。

“请周头放心,一切交给小人!”赵沧海一拱手,转身离去。

空旷的大地上一只近百人的队伍在官道上行进着,整个大地一片雪白,远处的群山也被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色,只有远处熊熊燃烧的烈火升起的浓烟,显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泉北此时精神紧张,生怕半路在出现些波折,好在菩萨保佑,这一路平安无事,众人与两天后抵达望海堡。

周母和晶儿自是早已望眼欲穿,看着泉北回来又是抱头痛苦一场。

战争,从来没有胜利者。

堡子内自是有人欢喜有人优,那些出战告捷的军汉们一个个兴高采烈,趾高气昂,他们的家眷也都是高兴万分,不时可以听到他们传来一声声欢乐的笑声。可是那些阵亡的军汉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死亡好像从来无法避免。

经过初步的统计,望海堡此次出战军士约有五十人,战死五人,重伤两人,轻伤十余人。共获得白银约莫八千余两,这对此时的泉北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粮米更是有一百五十多石,这足够现在望海堡的军户们吃上许久了。

泉北吩咐孙福给出战的军汉们每人分发了十两银子,而赵沧海陈小六等这几个小军官更是每人二十两,而阵亡的军汉每人发放安家费五十两,以保证他们的妻小父母得以有所依靠。又嘱咐孙福带人前往胶州城大肆购买猪肉羊肉烈酒,大量招揽流民。

众军汉纷纷跪倒磕头谢过,大赞泉北仁义。而泉北将这些女子安排到堡子西边的空房中,平时就做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计,这些女子也是磕头谢过。

此时的泉北已经有了些许家底,不再是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了,胆气也是壮了不少。俗话说的好,衣是男人的脸,钱是男人的胆,有了银子才好办事。

此时传来一条消息,黄家庄子被贼人给屠了,鸡犬未留,只是在这混乱的世道,就像大海中的一朵小小浪花,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

时间已经临近年关,马上就是小年了。山东此地,自古以来就十分注重过年,年味气息相当浓厚,就算是最穷的人家,在过年的时候也会拿出一年的积蓄好好庆祝。

望海堡的军汉们士气高涨,此次出战每个人都有收获,自是十分高兴。而且十两银子在当时的老百姓手中也不是个小数目,于是各家各户都是张灯结彩,欢喜异常。

泉北给这些军汉们放了一天的假,并决定在晚上大摆庆功宴,所有军汉的妻小父母都可以参加,顿时整个堡内一片欢腾。

酒是山东自产的烧刀子,这种酒第一口喝,颇为辛辣,而后慢慢品尝则会有一种悠长的韵味,让人迷醉。常年生活在海边,风湿气太重,若是没有美酒做伴,恐怕那些渔户们都活不过四十岁,可以说渔户们一年赚的多半银子都是会用来买酒的。

齐鲁之地,自古豪杰辈出,又是孔孟之乡,自是与其他地方不同。而这些粗犷的山东汉子更是最优秀的兵源,他们吃苦耐劳,高大威猛,骁勇善战。

“周头,我敬你一碗!”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了泉北的思绪,只见赵沧海端了一碗酒走了过来。

“好,赵大哥,今日兄弟们不醉不休!”泉北爽过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哈哈,周头爽快!俺老赵可是多年不曾喝的这么痛快了,哎!”说完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又叹息了一声。

“呵呵,周大哥,你我都是如骨肉一般的亲兄弟,何必如此见外,有何心事不妨说给老弟听听,或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泉北道。

赵沧海哈哈大笑一声,“哈哈,是哥哥我小气了!我本是登州的渔户出身,自小打渔为生,跟着父亲习练武艺,出海打渔,好不快活!谁知那一年,海贼杀进了村子,还他娘的是狗日的东洋杂种,村子里老老少少五百余口尽遭毒手啊!当年那个惨啊!可惜我还小根本无力反抗,是我爹拼了命的护着我把送到了他的一个老朋友家中,可惜他受伤太重了,就是凭着一口气,把俺交给了钱大伯,接着就咽了气!”赵沧海说道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他又喝了一口酒,“我亲眼看着我爹死在了我的身边,可是却无能为力,我那时恨啊!狗日的东洋矮子,我早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后来我长大了些,就跟着钱大伯当起了海盗专门杀这些狗日东洋矮子!可惜!可惜……”

此时众军汉们都被赵沧海的经lì

深深吸引,纷纷围坐在他的周围,而泉北也是听的惊骇不已,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可惜,好景不常啊!快活了五六年!在一次出海的时候,我跟着钱大伯,又是碰上了东洋矮子的海盗船,我当时就发了疯了,跟这些狗日的东洋人拼起命来,而弟兄们也都是拼劲了全力,将东洋矮子杀了个片甲不留!”赵沧海顿了顿,又喝了一大碗酒。

“好!痛快!赵大哥好样的!是个好汉子!”泉北也是听的热血沸腾,端起酒碗来敬了赵沧海一碗。

“赵大哥,快说啊!后来怎么样了!有没有替俺多杀几个东洋矮子!”陈小六在一旁不耐烦了,他本就年纪小,脾气又急。

此时山东之地沿海,遭受倭寇袭击也是寻常,所以山东人对这些倭寇也是恨之入骨。

“那日,我记得清楚!就是在这个时节,海风吹的人特别的冷,本来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将那些东洋矮子杀的溃不成军,还夺了他们两条船!已经准bèi

返航了,谁知此时,又有一股更大的东洋矮子对我们发起了冲击,众兄弟都是死战,奈何矮子人数太多,最后全军覆没,老赵我当时命大啊,被东洋矮子的刺刀刺穿了肚子竟然没死,被海浪吹到了岸上,幸亏被当地的军户救起,便做起这军户来!”赵沧海哽咽道。

众人此时都是泪流不止,被赵沧海的经lì

震惊了!泉北的泪水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泉北“啪”的一声,将碗摔在地上!“狗日的,不管是那些后金鞑子,还是那些恶心的东洋矮子,来日老子定要亲手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泉北大怒道。

众人也都是纷纷应和,群愤不止。

木香香在远处看着泉北如此豪气,竟也是垂头不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第20章 买官

“哎呀!都是我老赵的错,今日本是高兴的日子,说这些不痛快的事干什么!来!弟兄们!喝酒!来!喝!”赵沧海眼见气氛有些僵,连忙说道。

泉北也是反应过来,又另寻人拿来酒碗,与众人喝了起来。

这一夜,众军汉都是痛快不已!酒是个好东西,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纽带,此次过后,整个望海堡的军汉们更加齐心,相互之间的关系融洽了不少。

“周头,大喜啊!我此次去胶州城,不仅买回了这些肉食美酒,还寻来了近百户流民那!我把他们都安排到食堂那里了!哎!今年大雪封山,还不知dào

多少人又活不下去了呢!”孙福找到正在带领军汉们训liàn

的泉北,唏嘘的说道。

泉北自那日血洗黄家庄子以来,内心便有一种深深的不安。若是别人也像自己这样,给望海堡来个夜里突袭,自己能承shòu的了么?所以泉北更加加强了军汉们的训liàn

,并日日安排军汉值岗放哨,只待来年开春,就大肆修筑城墙,多造瞭望塔,加强军事建设。

“哦?有这么多?快带我去看看!”泉北大喜道。

泉北来到堡中的食堂附近,只见一群人衣衫褴褛,脸色蜡黄,有些汉子甚至只穿了薄薄的单衣,要知dào

此时可是腊月了啊!他们眼神麻木,战战兢兢,不知dào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各位父老乡亲,我是这里的总旗,不知各位是从何而来?”泉北问道。

“回官爷的话,小的们都是青州府人士,这几年连着闹灾荒,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听闻胶州繁华,特地前来寻条生路,但是说来话长啊!如今能得官爷收留,都是赶紧不尽。”一个中间汉子说完连忙跪倒谢道,接着哗啦啦跟着跪倒了一大片。

泉北看到如此情景,赶忙吩咐几个健妇去熬些稀粥,又吩咐几个军汉去宰杀了一只羊,熬些羊肉汤给这些难民补补身子。

羊肉性温,而羊肉汤能驱寒保暖,养胃健体,非常适合冬天人们食用。山东之地自古就有喝羊肉汤的习惯,后世有名的单县羊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诸位乡亲,不必如此客气,先喝点稀粥暖和暖和,一会还有羊肉汤喝!”泉北温言道。

此时,孙福的婆娘拿着大勺,一勺一勺的给这些难民盛着稀粥,大声道:“你们这些外乡人,喝着热粥,可不要忘了周总旗的大恩大德啊!”

这些流民每个人领到稀粥都会朝泉北磕头谢过,泉北也是唏嘘不已。

王二麻子此时站在流民中,大声道:“各位!不必惊慌,俺们周总旗仁德,俺王二麻子原本就是破落军户,刚来望海堡的时候比你们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啊!俺家的婆娘和两个娃连稀粥都喝不上啊!想俺一个大老爷们混到如此,当真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可是自从俺跟了周总旗,当上了望海堡的屯军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周总旗仁义啊!”王二麻子说完朝泉北拱了拱手。

又继xù

道:“眼下大明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哪里都不安生啊!只是在周总旗治下,还有这点平安之地啊!俺家婆娘早就在家里给周总旗供上了长生牌位,就盼着周总旗他老人家能长命百岁,好让俺们的日子能平安幸福。但是,俺们这些人不能只吃闲饭,给周总旗他老人家填麻烦是不是?”…,

“是!是!”这些流民纷纷高声应道。

此时,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已经端了上来,熬了好几大锅,肉香四溢,带着淡淡的膻味,不禁让人口水之流。试想,在这寒冷冬日里,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当真是赛过神仙那!更何况这些流民已经多日连菜根都吃不上了呢?

泉北给王二麻子使了个颜色,王二麻子顿时会意。大声道:“诸位乡亲,不要抢,人人都有份!一个一个慢慢来!”

但还是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抢到前面想多喝几碗,王二麻子抄起婴儿手臂粗细的藤条毫不手软,几鞭子就抽翻了这几个汉子!

“你们他娘的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么?没听到要排队么?老子平生最恨的就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会欺负老婆孩子的孬种!”王二麻子怒道。

几个人被王二麻子抽的躺在地上哇哇直叫,却是不敢有半点怨言。

有些纷乱的人群很快平静下来,众人依次排队领取饭食,井井有条。

泉北撇了王二麻子一眼,心道:“此人可用!”

待到这些流民吃饱之后,泉北走到人群中,道:“众位乡亲,尔等可愿加入军户,加入周某的望海堡?”

众人纷纷跪倒,大声道:“愿意!愿意!”

泉北点了点头,“众位乡亲,此时耕种季节已过,待到来年春天我会发放给众位田地,具体的细则,你们可以问问堡子里的老军户们,在你们的庄稼粮食收成之前,我周某会负责大家的温饱!”

众人又是跪倒一片,口称泉北仁义。

……

……

安顿好这些流民之后,腊月初,泉北带着陈小六,大牛以及十几个随从来到了千户所,刚刚走到千户宅院门口,泉北就被康大宝堵住了。

“嘿嘿!师傅,您老人家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徒儿我这些日子得了您传授的几招,在这卫所已经没人是我对手了!哈哈!”康大宝嬉皮笑脸的说道。

“公子本就聪明!待我见过千户大人之后,再来与你把酒详谈!”泉北道。

康大宝大喜,嘿嘿笑着在前面带路。

“大人,卑职周泉北见过大人!”泉北单膝跪倒,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呵呵,是周兄弟你来了?怎么样?最近在望海堡还习惯么?我可是听人家说,海边气候不好啊!冷的很那!”康有根心情不错,笑呵呵的说道。

“谢大人牵挂,卑职身强体壮,望海堡之地虽然苦寒,但是卑职定然会为大人经营好!”

“你这小子啊!就是嘴甜!”康有根哈哈大笑。

“卑职此次给大人带来了些许礼物,还请大人笑纳!”泉北看了看康有根的脸色,轻声道。

见康有根微微点头,泉北道:“来人那,将礼物带上来!”

十几个军汉抬着各种礼物进了客厅,然后接着退了出去。

“大人,卑职此次特意让人在深山里给您老人家猎了两头野猪,也好给您补补身子,此外还有野兔十只,上好的山鸡一只,深海大鱼十条,白银一百两!”泉北轻声道。

“哈哈!”康有根大笑,“周兄弟你有心了,还念着我这个老头子!”

“嘿嘿,卑职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当真是有事要求着大人了!”泉北笑道。

“哈哈!你小子有话说,有屁放,别跟老子藏着掖着!”康有根也是放松开来。…,

泉北定了定神,小心说道:“是这样大人,卑职初立新堡,人手不足啊,想请大人拨几户匠户给卑职,卑职也好有些底气啊!”

“这个么?倒是小事一桩!回头你跟王副千户说一声就行了!对了,周兄弟,此次卫所内王百户病逝,你可否知dào

?”康有根思索片刻,道。

“这个?卑职地处偏远,今日刚刚赶到卫所,并不知情啊!”泉北小心应付道。

“恩!王百户此人也是命苦啊,家里崽子没有一个带把的,这个差事可是又要交旁人了?”康有根不可置否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明代,百户千户等军官,都是世袭的,包括军户也是,假如你是千户,那么只要你不犯大错,不谋反,你的儿子孙子以及后代都是千户,但是若是没有儿子,那么不好意思,这个差事就要换人了。

泉北当下就会意了,从袖口中又掏出了一百两银子,轻轻放在康有根身畔的桌案上,看着康有根的眼睛,小心道:“卑职自从军以来,一直蒙千户大人抬爱,定当唯千户大人马首是瞻!”

“恩!周兄弟,你很好!呵呵!周兄弟年轻有为,又曾手刃贼酋,功劳也是有的,这样吧,这个百户差事就这么定了,我今日就把你的名字呈给指挥使大人,老夫还是有些薄面的,想必指挥使大人不会拒绝的!”康有根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轻声道。

“卑职谢大人提拔,敢不为大人效死!”泉北当即跪倒谢过。

“呵呵,都是自己人!快快请起!”康有根哈哈大笑。

晚上,自然是康有根又留泉北吃饭,自是好酒好肉的招待了一顿,宾主尽欢。

在泉北返回望海堡的第五日,一匹快马从卫城直奔望海堡,带来了泉北的告身文书,官服印信!

堡内众人得知泉北荣升百户之后,顿时是一片欢腾!

第21章 匠户

依照大明惯例,百户以上才可以称作大人,已经从不入流进入到官的范围了,这可谓是个质的飞跃。就好像后世你从副科级被提拔到正科级,虽然只差半级,但其中的苦辣心酸只有个人知dào

了。

此刻泉北穿着青色飞熊武将官府,腰间挂着上好的坚木制成的腰牌,脚上穿着一双硬底牛皮靴,显得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身下众军汉纷纷跪倒,“恭喜大人荣升百户!”

泉北哈哈大笑,颇有种志得yì

满的感觉,俗语说道,男人不可一日无钱,而大丈夫更不能一日无权,泉北自认为是大丈夫,而此刻自己已经是大明正六品的武官,手上更是有诸多银钱,套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大明朝的高富帅了。

但大明文贵武贱,别看武官品级高,但是见了文官还是要低上不少。

权利这种东西就像穿肠毒药,一旦你沾染上,就别想在摆脱他的阴影,泉北此时也是深深沉醉其中了。

虽然已经接近年关,但是泉北没有丝毫的松懈,他一天有九成的功夫都是呆在校场,指挥着军汉们训liàn

,毕竟这个时代武力是泉北自保的唯一手段,这是支撑着泉北前进的最大动力。

望海堡的战兵现在约有五十人,此前除去在黄家庄子战死五人之外,泉北又从军户中招了十名军余补上,而那些新加入的流民,泉北暂时还没打算用他们,毕竟泉北灵魂来自后世,深知军中思想教育的重yào

性。

“小六,很好!很不错!你他娘的没给老子丢人,越来越像个军官了!”泉北看着陈小六生龙活虎的样子,也颇感欣慰。

“全凭大人教诲,卑职不敢居功!”陈小六单膝跪地,对泉北道。

陈小六和这些军汉们经过泉北这些时日的操练,个个都显得彪悍异常,吃的又好,训liàn

力度也大,这些原来只是混吃等死的可怜军汉们,一个个英气勃勃,虽然穿的依旧破烂,但精神面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沧海、陈小六、大牛、李竿子、王二麻子等人已经被泉北推荐为小旗官,他们的告身已经发下,此时众人更是有了奔头,心中充满期待,训liàn

更加卖力。

望海堡此时是百废待兴,泉北除了要关注最终的军汉训liàn

,还有诸多杂物等待着泉北处理,一时间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泉北此时心中感叹,“哎!却人才啊!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早晚都得给累死不行!”但是除此之外,也是毫无办法。泉北此时仍是身单力薄,力量渺小,招些流民军汉还行,但是却是无法吸引更多文人。

“大人,千户所拨下的十户匠户已经到堡子里了,您是不是去看一下?”孙福来到泉北身边汇报道。

“哦?人在何处?速速带我前去!”泉北大喜,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这些大明的匠户基本上都是世代为匠,他们可都是泉北的宝贝啊!

“大人,已经被小的带到百户所旁食堂边的空地上了!”孙福道。

“走,速度前去。”

望海堡在泉北荣升百户之后,之前泉北住的堡中最好的宅院已经被更名为百户所,是个三进的院子,虽然比不得黄家庄的气派,但是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泉北在得了众多银两之后,本有意好好修缮下的,只是临近年关不易动土,再者,没有合适的工匠,只靠这些粗鄙军汉恐怕也就只能挡风遮雨而已。…,

十户匠户稀落的站在宽敞的广场中,他们衣衫褴褛,眼神冷漠,不知dào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只有几个年轻的匠户好奇的打量着望海堡的一切,显然这里的一切同他们以前待过的堡子大不相同。

大明匠户的待遇其实比军户还要悲惨,他们粮俸稀少,而且各种制度十分苛刻,若是稍有差池,便是送命的下场。一旦加入匠户,便是永世不得翻身,自动后代世世都得为匠,所以这严重的打击了匠户们的积极性,严重阻碍了大明科技向前发展的脚步,不仅如此,先贤很多高超的技艺,也是由于古人传男不传女等各种人为因素破坏,很多技法都失传了,不能不让人大为可惜。

甚至,有一些技艺高超的大师,他们往往要被派去为皇室王公贵族修建陵寝,但这也是一条不归路,最后等待他们的也只是被活埋地下的命运。

“各位,一路辛苦,周某怠慢之处,还望各位海涵那!”泉北拱手作揖道。

众匠户们看到泉北的官服,知dào

他是望海堡的主事人,但见他如此客气,纷纷受宠若惊,跪倒谢道:“谢大人挂念,小的们一路安好!”

泉北走上前去,将跪在前面的几个老者扶起,顿时让这些匠户们感动不已,很多人都流下泪来。泉北又吩咐食堂管事的孙李氏,也是就孙福的婆娘稀粥肉汤来给这些人去去寒意,胶东南地区的冬天寒冷异常,这些人多办是老弱妇孺,经过这数百里的行程,大多也都是虚脱的不行了。

待到众人吃饱,脸色渐有红润之色的时候,泉北问道:“众位,尔等可有人会打造鸟铳?”

为首一五十多岁的老者连忙道:“大人,小老儿等人都是以建筑铁器为擅长,至于鸟铳之类并未曾涉及啊!”

泉北不禁大为失望,不过脸上却也是没有表现出来,“哦!那倒是稍有可惜,本官原想打造一批鸟铳装备军中,实在是有些心急了啊!不过也不要紧,我望海堡百废待兴,还有众多的活计要仰仗诸位!还请各位安心落户于此,周某待到来年开春,定会为诸位分发田地,在此之前,也是定要负责诸位温饱的!眼下我望海堡众位将士,兵甲简陋,还要仰仗诸位了!”

众匠户听到泉北如此重视他们,纷纷跪倒磕头感谢。

只有那为首的老匠户颇为镇定,他恭敬的问道:“大人,不知堡内将士以何种兵器为主?小老儿等人也好心里有数。”

“说来惭愧啊!”泉北看着这个有些谨慎的老头,“我新建望海堡不足半年,将士们只能以木杆当做长矛,周某心中有愧啊!对不住这些将士们。”

“大人!对于长矛刀剑铠甲,小老儿的手艺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不知何时能开工?也好让小老儿众人为大人分忧啊!”老者道。

“此事不必着急吧?我望海堡内现下生铁稀少啊!若是要开工的话,恐怕这能待到来年开春了!”泉北无奈道。

“大人,此事倒也不难,我山东之地本就物产丰富,铁料倒是也不愁,只是炼制上好的铁料需yào

大火,如火不好,那就是再好的铁料也是被浪费了。小老儿年轻时曾在莱芜待过几年,那里生产上好的煤炭生铁,大人可派人前去购买!小老儿等定为尽心竭力为大人打造神兵利器!”…,

泉北大喜,莱芜地区矿产丰富,后世的莱钢就是国内巨头钢铁企业,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呢。

“老丈请放心,此事本官定会妥善办理,尔等一路辛苦,我便吩咐人先给你们安排住宿宅院,先去休息吧!”泉北安抚道。

众匠户纷纷告谢跟随孙福离去,只是泉北注意到这个老匠户显得略有迟疑,好像有话要说,泉北顿时会意,道:“老丈,你且慢行,到我家中饮几杯热酒可好?”

老头磕头谢过,跟随泉北而去。

回到堡子重新的百户宅院,泉北让晶儿去温上几壶热酒,又让个丫鬟去食堂炒了两个小菜,热了两碗羊肉汤端了过来。自泉北升任百户之后,孙福就强烈建议泉北在自己的宅院中雇佣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仆役,泉北听从了他的意见,一来伺候老娘,二来自己回家之后也能轻松许多,再者尊卑有别,你若不这样,别人才会觉得你特殊呢?泉北也坦然接受,毕竟晋升为统治阶级之后怎么也得有点自己的特权吧!要不怎么这么多人挤破头也要当官呢?

泉北与这老匠户吃了点热菜,喝了一碗羊肉汤,身子都是逐渐暖和过来,泉北道:“老丈,周某敬你一杯,还未曾请教您遵命大名啊?”

这老者连忙道,“大人可是折杀小老儿了,小老儿姓杨,单名贵字。今日听大人提起火器之事,似乎颇为在意,这才留下想单独说与大人听!”

“哦?杨老伯莫非还有什么门路不成?”泉北心中一喜,道。

“大人,我大明火器制作之艺本是了得,然则多方原因,自显皇帝以来,工艺多有下降,而且鸟铳的制作颇为复杂,需上好生铁,好生打磨焊接,小老儿年轻时曾跟随前辈学习过此术,但是未能得到真传啊!不过小老儿可为大人保举一人,此人世代都是专功此术,造诣很深。然我大明自崇祯年来,鸟铳火器制作已经是鲜有活计,此人也是混的十分不如意,而小老儿与此人父亲有些交情,想必小老儿前去相请,定能如大人之愿!”

“既是如此,那周某在此谢过杨老伯了!不知此人现在何处?何时才能将人请来?此人姓甚名谁?”泉北一时兴奋脱口问出好几个问题。

“此人姓连名一清,现在正在灵山卫城之中,小人明日便启程前去相请,以报大人知遇之恩!”杨老头恭敬道。

泉北微微点头!

第22章 鸟铳

大明后期火器质量很差,经常炸膛。以至于后来明军与清军对战时,明军的火铳根本无法对清军造成太大威胁,如果碰上阴天下雨,那更是悲剧,面对身披后甲的清军,这些火铳手只有被宰割的命运。

火铳也分几种,其中最为精良的鸟铳有效射程可以八十步,六十步之内可以击穿敌人的盔甲,与此时满清弓箭的射程相当,但是鸟铳制作工艺十分复杂,成本很高。

鸟铳其实是明后期对新式火绳枪的称呼,最早源于嘉靖年间,从葡萄牙见传中缴获的火绳枪,兵仗局重新仿制,制成了鸟铳。

而弓箭与鸟铳的最大区别在与,弓箭的人工成本更高,训liàn

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至少得需yào

五六年的时间,而火器鸟铳则是大为不同,如果是普通的农民,经过两三个月的训liàn

也可以成为合格的鸟铳手。

泉北的灵魂来自后世,自然深知,以后的战争发展将会完全进入火器时代,如果在训liàn

弓箭手为主,那完全是历史的倒退,自是不可能的。

十六世纪,西班牙探险家皮萨罗仅带着数百名火枪手骑兵,就将整个庞大的印加帝国踩在脚下,印加国王用堆满了一屋子的黄金也未能换取自己的自由。落后就要挨打,这是血与泪的教xùn

,更不用说我大汉民族即将要遭受的三百年耻辱。

“大人,这位便是连一清,对鸟铳造诣颇深。”

泉北在百户宅里接见了老匠户杨贵和他推荐的鸟铳专家连一清。

此人约莫三十出头,颇为消瘦,只是两只眼睛很有神采,衣服也是显得有些破烂。

“快快请坐!我望海堡初建,略显寒酸让连先生见笑了。”泉北道。

连一清不敢倨傲,客气道:“大人太谦了!连某只不过是匠户之身,当不的先生之称!”

泉北哈哈一笑,温言道:“先生肯来我这偏远苦寒之地,周某感激不尽呢!不知连先生关于鸟铳之事何以教我?”

说道鸟铳,连一清顿时精神一振,原本略显拘谨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大人,制造鸟铳,以六斤重量为妙,只是耗铁很多,四十多斤铁料,至多可以炼到七八斤精铁,所耗不小啊!若是在加上铁料钱、煤炭钱和各种杂费,恐怕一只鸟铳的成本需yào

五两银子左右。”

泉北沉思一会,轻轻点头,“只是这鸟铳经常炸膛,军士们对此都有些畏惧,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大人,鸟铳炸膛确实是多有发生,原因主要还是材料不足,我朝到现在在兵仗局投入甚少。万历年间,赵士桢曾向鲁密国使者学习鲁密国火枪的构造和制作方法,后来改进制成鲁密铳,技艺精湛,效果也是甚佳。只是这鲁密铳多数用来装备京营,落在各卫所都是极少,技艺也是分保密。其实,鸟铳关键是铳管,只要铳管结实耐用,粗厚均匀,定然可以减少炸膛。

然我大明各处,拨给匠户的材料本来就少,致使许多工匠不得不取巧,所以鸟铳的质量得不到保证!”连一清道。

泉北深以为然,“这个连先生请放心,周某定当为先生准bèi

足够的材料,只是必须要造出质量合格结实耐用的鸟铳来!”

“只要大人给予足够材料,连某定然为大人打造出精良的鸟铳来!”连一清也是拍着胸脯保证道。

连一清本来在卫城就混的很不如意,而且大明时下局势混乱,在卫所一年也接不到什么活计,老婆孩子都难以养活,听到孙福和老杨头将这望海堡说的天花乱坠,不仅能吃饱,每月还能有工钱,当下便是狠了心要来试下。只是世道什么时候都是一样,要吃饱饭,必须拿出称职的手艺来,所以连一清极度想要在泉北面前证明自己。…,

“好,连先生每月俸禄白银二两,白米十斗!只要连先生能为周某打造出精良的鸟铳,周某定然不吝赏赐!”泉北斩钉截铁道。

“杨老伯同样月俸白银二两,米十斗,还望二位能真心助我!”泉北顿了顿又真诚的说道。

二人磕头谢过纷纷应是,在这个年月想吃饱饭不容易,想找个安静平安的地方更不容易,而泉北开出的待遇对二人都有深深的吸引力,当下便应承下来。

“只是现如今年关将至,而我望海堡内铁料甚少,只有百余斤,连先生可取五十斤,先做一竿鸟铳,而杨老伯将剩余的铁料制成长枪吧!”泉北又补充道。

“是!”二人齐声答yīng



解决了这些,泉北当即找来孙福,询问孙福对于莱芜铁料煤炭的事情可有知晓。

“大人,莱芜之地现有镇守太监在,若是我们直接去买可能会贵上不少,不过胶州城李氏米庄的李掌柜与那边多有来往,我们可让他出面,相信价格会公道不少。”孙福道。

“恩!我望海堡也与这李掌柜多有来往,他应当会给我们行个方便,这个事情你亲自去办,待到过完年,出了十五,你立即去莱芜!”泉北令道。

孙福点头称是。

此时已经是腊月底了,望海堡内到处充满了过年的气息,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准bèi

过年。

而且今年是望海堡初立的第一年,泉北又得了黄家庄子众多财富米粮,众军户都得到很多实惠,特别是那些战兵,待遇良好,那些军汉也多少积攒了些家底,使得他们家人花起钱来也是颇为大方。

至于那些新来的军户,泉北也是不吝赏赐,每户都发放了十斗米,两斤猪肉,让他们也能过一个好年,众人都是感激涕零。

唐太宗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泉北对此是深信不疑。

经过泉北收买人心的手段,整个望海堡内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众军户对泉北愈发敬重,纷纷称赞泉北仁义。

腊月天格外寒冷,海风呼呼的挂着,伴随着海水的湿咸味,让人更加寒冷。

在望海堡的军营内,众军汉都在卖力的训liàn

着,他们虽然穿的破烂,但是精神都是高涨,在外边不断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喊杀声。

泉北坐在高台上,手里端着一壶热酒,与赵沧海等人观看着军汉们的训liàn



“大人,我望海堡自练兵以来,才数月之久,现今能有如此成就卑职是真的没有想到!”赵沧海在一旁感叹道!

“都是众兄弟齐心合力的结果,待到来年我们还要更加努力,让将士们能身有好甲,手有利刃!才能好好保卫我们的家园!”泉北叹息一声道。

众人都是不住点头。

只是泉北失神的望着北方,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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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过年

崇祯七年腊月二十九,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除夕夜。

整个望海堡内充满了新年的气息,泉北前几日特地派孙福去胶州城里采购年货,顺带给晶儿和母亲买了些绸缎和胭脂水粉,以前泉北一家一直过着艰苦清淡的生活,这些东西对于泉北一家都是属于奢侈品了。

自从泉北不断升官之后,家里的日子有了很大改变。

“哥哥,你看奴穿这身好不好kàn

!”晶儿换上一身淡绿色的绸缎裙子,问道。晶儿这半年多来一直被泉北养在堡中,身体慢慢长开了,不再似以前那么瘦弱。胶东之地本就水好,现在晶儿吃的好睡得好,皮肤越来越白皙,原本可爱的脸蛋渐渐的增添了几分女人气息,胸前也是颇具规模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干瘪的小丫头了。

“呵呵!晶儿,好kàn

极了!”泉北也是心里高兴。“对了,娘换上新衣了没,你去看看,我好久都没看到娘穿新衣服的样子了!”

周母从里屋中走出来,身上穿了一身略显艳丽的绸缎衣裳,有些嗔怪的道:“北儿,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穿成这样,还不叫人笑话啊!”

“娘,您穿啥都好kàn

,咱的苦日子过去了!以后儿子天天给您买这样新衣服!”泉北坚定的道。

“恩,北儿,去供上你祖先的牌位,给他们上香吧!我周家列祖列宗再上,看到我儿出息,也该含笑九泉了!”

泉北恭敬的将祖父父亲的牌位放到供桌上,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十个响头。

山东之地,孔孟之乡,孝义廉耻本就格外看重,泉北不管是后世还是今生都受到过深深的影响。

街上不时有些小孩子奔跑着嬉闹着,泉北吩咐晶儿拿了些糖果分给这些小孩子们,这些孩子们拿到糖果,都是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不时大呼小叫,高兴异常。泉北看着这一切,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晚上,泉北在百户宅前面食堂的大片空地上,大开宴席,只是猪就杀了五只,而羊更是有十只之多,这些军汉和他们的亲属此时都坐在望海堡特产的藤凳上,而食堂的几个健妇正在忙忙碌碌,为众人准bèi

着饭食。

面是上好的白面,今日过年,泉北也算是大出血了,都是白面馒头,人人都是管够。而烈酒更是准bèi

是几十坛子,有喜欢喝热的,就将酒坛放入热水中温一下,而那些心急的已经吆五喝六大喝起来,到处是喜气洋洋。

不多时,让人口水直流的肉香味从几口大锅中传来,更是让众人热情高涨,纷纷期待着泉北发话,大家开始大吃大喝。

“众位兄弟,众位乡亲,今日是除夕之夜,我望海堡从一穷二白到现在颇有规模,都是众兄弟与周某辛苦打拼而来!周某衷心感谢众位兄弟的支持,现在尽情吃喝吧!酒肉馒头都是管足!”泉北大声道。

众人都是欢呼起来,大赞泉北仁义,纷纷大吃大嚼,付出了半年的辛苦之后,终于可以尽情享shòu

一次了。

红红的篝火映照着人们欢乐的笑脸,自显皇帝以来,大明物价飞涨,各地民乱不止,众人都不知有多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的过年了,这望海堡俨然是世外桃源一般。

但是此刻泉北的头脑里却是十分清醒的,大明现如今犹如一只失去了利爪牙齿的猛兽,只是样子吓人,但是却对那些对自己垂涎三尺的恶狼们毫无抵抗之力。…,

崇祯八年正月初,张献忠、老回回、扫地王、太平王等几股农民军,攻陷凤阳。农民军冲入中都的紫禁城,焚烧皇陵享殿,打碎了太祖亲笔题写的龙兴寺碑,烧毁众多房屋,杀死官兵数千人,百姓数万人,朝野震惊。崇祯皇帝面对这种情形,令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由陕西赶往河南,同时任命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卢象升升为中原五省总理,总督直隶、河南、山东、四川、湖南五省军务,共同围剿农民军。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自秦时陈胜吴广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后,在中原大地上涌现出无数次的农民起义军,但他们产生的破坏力远远不能与其正面影响相比。

流民军攻陷城池,动不动就屠城,抓来大量妇女集体YIN辱,稍微反抗便是凌迟分尸。虽大明官军后期军纪败坏,杀良冒功是常有,但是如这些农民军稍遇反抗就是杀人屠城想比,还是差远了。这种兽行,恐怕只有关外的满清鞑子与后世的日本鬼子能与之相提并论

呜呼哀哉!人的劣根性在此时显现无疑,一旦被压迫久了,当其爆fā

出来的时候无疑是畸形的,充满了人性的丑恶?

大明三百年江山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可笑那些权贵仍旧是日夜歌舞升平,岂不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与权贵之间的矛盾已经到达了顶点,只待一个引线便会如火山喷发一样无法收场。

想到现今的局势已经是火山喷发前的临界点,泉北对此也是深深担忧,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大人,何故忧愁?今日是除夕之夜,我等正要醉个痛快!大人可是有心事?”赵沧海端了一碗热酒来到泉北身边。

“无他,只是今日偶感风寒而已!”泉北掩饰道。

“大人!您可是要保重身体啊!”赵沧海关心道。

泉北轻轻叹了口气,“哎!如今世道不平,我等必须要尽快修筑堡墙,加紧练兵了!”

赵沧海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来!我们去与众位兄弟,好好喝几杯,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如何?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泉北大声道。

几个老头端着酒碗来到泉北身边,跪倒磕了几个头,道:“大人,我们几个老头子受众位乡亲之托,特来敬大人一碗,感谢大人给我们分发田地,又让吾等衣食无忧,小老儿众人都是心底里感激啊!今日值此良机,特来敬大人一碗!”

泉北看着这些质朴的人们,心中也是感慨不已,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众位太客气了,我等都是父母兄弟,何必这么见外!入我望海堡者都是一家人,周某定当竭尽所能,为众位谋求一条生路!”

场内四五百人纷纷跪倒,齐声道:“大人仁义!吾等必为大人效死!”

泉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有些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将心比心,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

泉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强dà

起来,保卫好自己的家园,保卫好这些善良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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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兴土木

故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崇祯八年元月初,望海堡大兴土木,开始了修建堡墙和修缮房屋,自泉北新建望海堡以来,堡内建筑多为茅草盖顶,十分简陋,而堡墙更是低矮破败。

自泉北转世以来,手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他的官职财富都是踏着一群人的尸体上得来的,心中自是缺乏安全感。人就是这样,总是想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不轻易对别人打开。而修筑堡墙可以加强望海堡的防御强度,对堡中军户们的安全也是大有帮zhù

,能更好的让人心稳定。

大明前期造城修强工艺都是十分复杂繁复,而现今朝廷财政更是入不敷出,所以这些钱都是要泉北自己来出,其实泉北原本也没打算让朝廷出钱,这望海堡之地已经被他看为私人领地,如性命一般重yào



修筑堡墙首先要以条石黄土夯泥修筑根基,然后加高,添泥,加固,晒干。

胶东之地小山脉不少,而望海堡靠近海边,周围林木茂盛,细白的海沙都是最好的原料,所以原料十分充足。

泉北基本上调动了望海堡所有能干活的军户们一起动手,除了十岁以下的小儿,人人上阵,许多工匠在旁边指导。

“大人,在堡内东面原校场的基础上,在兴建一个演武厅,将兵器打造之地迁到堡内北面,可引山上溪流进入堡中,这样水源亦可有保障!”老匠头杨贵不禁对兵器打造十分有新的,对土木工程也是十分有研究。

“此事甚好,依杨老伯之意去办,只有一点,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泉北道。

“请大人放心,小老儿定为大人打造一个坚固结实的望海堡!”

在泉北的构想中,本来是将望海堡修建成一个类似后世的海边城市一样,但是现在却是断然不同,一切以军事优先,为军队服wù

。要将整个望海堡打造成一个军事壁垒,坚固异常,虽然这会花费掉泉北大量的钱粮,但是为了安全性命,这些都不算什么。

泉北亲自带头搬运石料,挖取黄土海沙,众军户都是热情高涨,卖下死力qì

建设自己的家园,望海堡此时犹如一个大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对于伙食,泉北也是毫不吝啬,每顿毕竟让众人吃饱何足,能更有力qì

的干活,众人对此都是纷纷磕头谢过,感叹泉北仁义。

经过众人一个多月的艰辛劳动,望海堡的堡墙已经初具规模,堡子周长约莫为四里,呈凹进去的鸡蛋型,依山傍海,一条小溪自山上流过堡子,为堡内居民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但是泉北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花了几十两银子让匠户们在堡中打了几眼深井,以确保安全无忧。

堡墙整体越高十米左右,在堡墙的四个角上设有瞭望塔,这是泉北特意嘱咐工匠们修建的,其余部分也与后世的城墙无异,只是略显粗糙,不过却是厚实坚固耐用。

望海堡此时分别修建了两座城门,分为东西两门,东门面朝大海,主要是军汉们操练演武,渔户们出海打渔之用,平常居民是不得靠近的。西门直通官道,是堡内居民出堡的通道,泉北将其命名为“安定门”,期望堡内居民都可以平安幸福,安居乐业。

本来依照老匠头杨贵的意见,是要将堡墙外挖深数丈,挖一条护城河,以增加堡子的防御度,但是被泉北拒绝了。泉北心中,还是希望能将望海堡继xù

扩大,甚至形成一座大城池的规模,将其作为自己的安身之地。…,

忙完了这一切,泉北又掏出一千多两银子交给孙福,令他去莱芜购买铁料煤炭,并令兵器坊加紧打造长枪胸甲,做好一切准bèi



一日下午,泉北正在校场内指挥军汉们训liàn

,连一清端着一支鸟铳兴冲冲的跑来,“大人,小的幸不辱命,经过月余,终于打造精良鸟铳一竿,今日特地来让大人试枪|!”

“哦?辛苦连先生了,周某感激不尽!”泉北拱手道。

又赶忙吩咐人在校场的另一端装上了一个稻草人,在其胸前竖起了一块木板当做靶子。

这些军汉纷纷好奇,“大人?这鸟铳有何之用?下雨天就熄火,威力实在小的可怜,不知大人要这有何用?还是弓箭来的实在啊!”李竿子仗着与泉北亲近,不解的问道,而众军汉好像对这鸟铳并不感冒,他们更相信大刀长矛。

连一清在一旁气的说不出话来,脸白一阵红一阵的。

“不得无礼!连先生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不得对先生无礼!火器乃是重中之重,我望海堡以后必以火器组军!今日且让大家看一下这鸟铳之威力!”泉北大声道。

连一清摸着精心打造的鸟铳,就像摸着心爱女人的肌肤,听到泉北如此说道,心中安定,脸色也好了不少,只见他跪倒在泉北面前,大声道:“某愿为大人试枪!”

泉北温言道:“连先生,请!”说罢,令人将靶子摆到六十步开外。

众军汉围在旁边,对此表示不解,但不敢议论说话,泉北一路走来,威势甚重,对堡内众人又都是十分仁义,在堡内早就建立起巨大的威望。众军汉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连一清手中的鸟铳。

只见连一清不慌不忙,取出火药,将火药装入,用通条捅解释,然后又取出一枚铅子,放入铳中,捅结实之后,点燃了火绳。随后将鸟铳端在手上,鸟铳尾端抵着肩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六十步之外的靶子,他心里也是不安,极度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想被人看不起,说是被大人请来吃干饭的。

连一清稳了稳心神,使自己精力更加集中,校对准心,用力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脆响,六十步外的靶子被击倒在地,几个军汉连忙跑过去将靶子捡了过来,众人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三寸厚的木板被整个击穿,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显然是威力惊人。

“好!”泉北大喜,带头叫好这他娘的要是打在披甲的鞑子身上,恐怕效果也是甚好的!”

众军汉此时一个个瞠目结舌,显然也是对这鸟铳的威力心有余悸。

“连先生辛苦了,只是不知这精良的鸟铳一月可打造几只?”泉北忍住心头喜悦,道。

“大人,若是人手足够,原料充足的话,小人一月可打造十余只,若是加上晚上日夜不休,一月可打造二十只吧!”连一清想了想道。

“好!来人,取一两银子来,另赐连先生米一斗,猪肉二斤,小羊羔一只!”泉北看了连一清一眼,继xù

道:“听闻连先生内人身体不适,这些就拿去给嫂子补补身体吧!”

连一清连忙跪倒磕头,直听的土地“咚咚”作响,连一清抬起头来,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大人恩德,小人终身不忘,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连忙过去将连一清扶起,道:“连先生,何必如此,你我如同骨肉兄弟一般,这般见外,让周某好生心疼!快快请起!”…,

“谢大人!”连一清站起身来,擦了下眼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分钱难道英雄好汉,这种事情还罕见么?

众人都是唏嘘不已,他们在来到望海堡之前谁不都是那个样?

泉北大声道:“众位兄弟,我们都是自家人,当同心协力,好生建设这望海堡!”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半空中一团团火红的彩霞,泉北看着这些卖力训liàn

的军汉们,心道,“看来这招兵势在必行了,这点人手实在是太少了!”

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而来,泉北有些诧异,在这山东之地,马匹贵的要命,望海堡里更是一匹没有。

“百户大人,小的奉千户大人之名,特地为大人送来请帖一张!”一个壮士的军汉来到泉北身边,单膝跪倒道。

泉北连忙将其扶起,不敢怠慢。中国有句老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人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谦逊点没什么,但是如果自以为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得罪了,人家以后给你下绊子,你还毫无知觉。

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这军汉,泉北道:“哦?不知千户大人找卑职何事?兄弟可否告知一二?”

这汉子很满yì

泉北的态度,脸色也缓和下来,“大人,卑职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胶州城里的大盐商李老爷请千户大人和大人您去胶州城赴宴,别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泉北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第25章 宴无好宴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只是这李老爷宴请自己究竟所谓何事呢?泉北心里在默默的盘算着。

但是千户大人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这康有根对自己着实不错,若是拂逆了他的面子,以后定生间隙,这与泉北低调发展、埋头种地的策略不符。

更何况这些盐商泉北对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而木香香的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呢!若是早些能为她报了仇,就可抱的美人归了。晶儿还年幼,而泉北对这个小娘子早就是垂涎三尺了。

时间就定在后日晚上,胶州城松月楼。

泉北思量片刻,道:“还劳烦这位兄弟回去禀报千户大人,周某到时必然赴约!”

那报信的汉子点头应是,快马加鞭疾驰而走,瞬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泉北本身就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看看这李老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泉北将堡内练兵事宜托于赵沧海处理,自己带着大牛陈小六等二十多名亲随连夜直奔胶州城而去。

胶州城隶属莱州府,位于山东半岛南端,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四千多年前就有先民在此耕种劳作,而胶州更是唐宋时期全国五大商埠之一,长江以北的唯一的通商口岸。

这是泉北第一次踏入胶州城,泉北不禁细细打量起这座城池来。只见城门略显破败,显然是多年未曾修缮过,不过整体轮廓大气磅礴,远非望海堡可比。城门口两个守卫懒洋洋的靠在城墙根上打盹,根本不在意究竟来的是些什么人。

泉北摇头不已,这他娘的才安生几天,就如此懈怠防备,倘若真有贼匪来袭,恐怕片刻间就可将城门拿下。

大明二百余年太平江山,把大汉民族的锐气都已经磨尽了,这些官僚阶级,上至王侯下至小吏,他们管什么江山社稷,只是看着自己兜里能不能装满罢了。

进入城中,稍微好一些,略显出城市的感觉来,街上行人人来人往,房屋商铺错落有致,一派繁华景象,只是街角胡同中有着大量的流民乞丐,与这繁华映衬着显得极为鲜明。

松月楼位于城中部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已近傍晚十分,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车马,而像泉北这样步行而来的还真没有。

“各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吃酒还是住店?”一个小儿打扮的人连忙迎了上来。

泉北给陈小六使了个颜色,陈小六道:“我们大人是应李老爷相邀前来赴宴的,还不快带路!”

小二十分机灵,立kè

讨好道:“大人,里面请!请随我来!”顿了片刻又道:“不知诸位兵爷如何安排?”

泉北道:“取些酒菜来,让弟兄们吃些热酒暖和暖和!”

小二点头应是。

泉北随着店小二走入后院,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长廊,来到一座幽静的小楼旁,小儿道:“大人,李老爷和千户大人正在里面等着您!小人就带您到这里。”说罢转身离去。

泉北一时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松月楼居然还有这等乾坤,但随即便反应过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哈哈!周兄弟你来的正好,这位是胶州城有名的大善人李老爷,还不快给李老爷见礼?”康有根笑道。…,

泉北正要单膝跪倒行个军礼,却被一双略显苍老的手扶起,只见一个老者,衣着华贵,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道:“周百户太客气了,无须多礼,今日老夫冒昧相请,周百户肯来已经给足老夫面子了。”

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李老爷可谓给足了泉北面子,让泉北打心里觉得很舒服。

泉北看着这满脸笑意的李老爷,又抬头撇向康有根,只见康有根微笑的看着自己,却不不多话,泉北小心问道:“不知李老爷请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李进财哈哈大笑,“老夫托大,叫你一声贤侄,咱们此刻不谈这个,来来来,快坐下,喝杯热酒暖暖身子!”说完手掌合在一起,轻轻拍了两巴掌,门被人轻轻推开,七八个只穿着薄丝绸的舞女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乐师,待泉北几人落座,便听到丝竹声响起,几个舞女在厅中空地上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泉北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不禁微微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心道:“这他娘的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华啊!吃个饭还得有丝竹之声,舞女伴奏!”

李进财李老爷端起一杯酒对着康有根和泉北分别示意了一下,哈哈一笑,道:“久闻贤侄你的威名了,今日得见果然是一条好汉!来!满饮此杯!”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喝了个干净。

而康有根也是一饮而尽,泉北不敢托大,也是依样学样将酒喝了个干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进财端起酒杯对泉北示意了一下,二人干了一杯,此时泉北的身子已经暖和过来,也慢慢放松下来。

李进财微微一笑,手一挥,屏退了舞女乐师,屋内只剩三人时,道:“贤侄,老夫与康千户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此刻,也不用向你隐瞒什么,我胶州之地盐业发达,每年盐业所产银两更是不计其数。本来大家利益均沾,人人都能得到好处,倒是也相安无事。然则巡检司衙门那个李福全李扒皮现在是越来越跋扈了,仗着手底下养着二百来号家丁,便不把众人放在眼中,眼下有一事想麻烦贤侄,不知贤侄可否敢接下?”

泉北顿时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康有根咳嗽一声,道:“周兄弟,李老爷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盐道巡检司的李福全确实是有些过分了,不断砸抢了我等开设的盐场,还在各个路口设置障碍,阻止其他人的盐出这胶州,李老爷作为胶州盐业的大掌柜,自是不能让此事继xù

下去!但是你也知dào

,如今卫所几乎没有可战之兵,而周兄弟你骁勇异常,又是我亲自提拔起来,所以我就像李老爷推荐了你!”

泉北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这话会从一个千户口中说出来,这他娘的哪还是官啊,跟强盗有何区别,顿时嘴巴张大,不知dào

说些什么好。

泉北后世曾长读史书,言明末官绅勾结,百姓困苦,本以为只是后人妄加揣测,没想到这种给人当刀子使的差事落到自己身上了。

“哈哈,贤侄也不用太过担心,到时我等会以赴宴之名,将李福全请到胶州城南三十里外的李家铺子,那里是李福全的老家,他必定会应允的。贤侄只需在半路扮作劫匪,将其上下杀个干净!事成之后,老夫与众位掌柜必有重谢!”李进财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张两千两的银票递到泉北眼前。…,

又道:“此是先付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三千两!还请贤侄给老夫与康千户一个面子!”话里已经加重了语气,有种压迫的味道了。

泉北此时是真懵了,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砰砰的乱跳,泉北用力咬了下舌尖,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清醒一些,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心道:“此事若是不接,必定将二人得罪狠了,以后断然难以在这胶东立足!若是接下,事情做成了还罢,若是做不成少不了要被杀人灭口,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此事做成了,恐怕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可以了结!”

人心,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最难令人琢磨的东西,别人在用到你的时候,肯定会对你百般许诺,每一根汗毛都让你舒服,若是觉得用不着你,你变成了累赘,那后果不用多想也能知dào



“狗日的,这两个老杂碎,这他娘的不只要老子背黑锅,还他娘的想要老子的命啊!”泉北心里怒骂,但是脸上却是显得始终木讷,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狗日的,银子老子收了,事情老子也给你们办,但是事后要是给老子出什么幺蛾子!别怪老子心狠手黑了!”

李进财看到泉北这个模样,以为他还下不了决心,又加重了筹码,道:“贤侄,可是闲这银钱不够,这没有关系,若是事成,老夫现在可以做主,老夫自己出五千两,给贤侄你凑个整数!如何?”

泉北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二人,已经没有了木讷,只有坚定和果敢,道:“既然二位长辈如此看重卑职,卑职唯有以死相报!”

李进财和康有根同时哈哈大笑,李进财道:“哈哈!贤侄!果然是有气魄!有胆量!老夫佩服之至!来来!满饮此杯!”说着端起酒杯就朝泉北敬了过来。

泉北一仰脖子将酒喝的一干二净,只感觉吼中辛辣,也让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康有根道:“周兄弟,你是聪明人,我等都已经老了,未来还是要看你们的了!”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泉北一眼。

泉北忍住心头的恶气,装作谦卑有些大喜过望的样子,“谢大人栽培!卑职定当效死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心中却是在恶骂,“狗日的贼老头子!你他娘的当老子是三岁小孩么?给老子他娘的开空头支票,还他娘的是带着血的!”

“在这些人眼中,官职金钱比自己的命更重yào

,自己已经是百户了,怎么可能在往上升?指望着康有根自己给老子腾位置么!就算是三岁小儿也会明白的!这他娘的还没磨面,就想卸磨杀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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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贤侄,此事老夫与康千户已有定计,下个月十五,老夫会与胶州城里众位掌柜,在李福全的老家李家铺子的宜春院宴请李福全,那是他的地盘,想必他不会带多少人,估计只会带他身边的五六十亲随而已。从胶州城到李家铺子,中间有两座小山合围的官道,老夫到时会让人放出消息,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贤侄就在那里动手如何?”李进财微笑的望着泉北,说道最后几字不禁加重了语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泉北心道:“看来这老头子心里是恨极了这李福全了,自己这买卖也不算太亏,不禁有银子赚,还能赢得美人心!当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勾当!罢了!就算是有千难万险,脑袋还是长在老子头上,想灭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泉北一刻也没有忘记与木香香的约定!

“李老爷此计甚好!周某定当效死,为李老爷康大人拔去这枚钉子!”泉北坚定的说道。

“哈哈!周兄弟果然爽快,我康某人定然也不会亏待与你,这样吧,我送你十匹快马,当做我的一番心意,如何?”康有根道。他此刻也不得不上心,只因他康某人在这众多盐场中也有不少的分子,拖一天损失的也是他的钱。

泉北心中一喜,但脸上并未透露任何痕迹,马儿是个好东西!自己最缺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这康有根也大方起来!

明末整个官场混乱,大臣结党营私,权贵士绅勾结,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着,不得不说这是整个汉民族的悲哀,历史的倒退,人的劣根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贤侄,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条好汉子!来!喝酒喝酒!”李进财又来向泉北劝酒!

这老东西做人十分奸猾,十分懂得人的心理,每一句话都叫人听的舒服!

“李老爷且慢,周某有一个请求,还请李老爷与康大人允准!”泉北道。泉北此时也是不自称卑职了,眼神中带着锐利,看着李进财!

“哦?是何请求?你且说来听听?”李进财面色有些不自然,问道

“无他!周某只是希望事成之后,借李福全人头一用!”

李进财沉思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贤侄太客气了,此事你做主便是,事成之后,你只需将人头拿来让我等辨认一下,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由你处理!”

泉北端起酒杯,猛地一饮而尽,将酒杯仍在地上,发出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道:“此事据现在还有二十多天,周某现下立kè

回去准bèi

,请二位长辈等候周某的好消息!”说完便推门欲走。

李进财忙道:“贤侄且慢,老夫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与你!既然康大人送你十匹快马,老夫也不能太小气了,听闻你此次前来,还有二十余名随从,老夫在送你二十匹快马,当做老夫给贤侄助阵吧!”

泉北大喜,连忙作揖感谢。

大明此时马匹价格昂贵,一匹普通的马儿就要卖到二三十两银子,如此一下就进账三十匹马儿,不得不说是意wài

之财。怪不得后世米国那么富有,还他娘的真是抢来的最直接最痛快,简单粗暴,剩下的话你懂得。

当泉北走出松月楼,发xiàn

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襟,冷风一吹泉北一阵清醒,这才意识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小六大牛及二十多名军汉早就在寒风中等候了泉北约莫一个时辰了,此时都是有些发抖,不过望海堡军纪在此,都是十分有序,簇拥在一起取暖!…,

泉北令陈小六跟随李进财的管家将马匹取来,又从康有根手中取来另外十匹马儿,一行人匆匆向望海堡的方向赶去。

虽说泉北和这些军汉大多马术平平,有的甚至不会骑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众人只能硬着头皮上,死死抓着马缰而已,泉北心道:“看来是得多多购置马儿,让众军汉练习骑术才行!”

泉北走后,李进财康有根二人对坐而饮。

“这小子到是条汉子,只怕是不好驾驭啊!”李进财道。

康有根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在我这里,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放心吧!他跳不出我的手掌心!”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泉北众人一路狂奔,在第二天下午赶回了望海堡。

一到堡内,泉北连忙召集所有军官议事,又遣人将老匠头杨贵和连一清请来。

“杨老伯,不知此时我望海堡兵器坊的枪矛兵甲打制了多少?”泉北脸色阴沉的问道。

“回大人,小老儿经过这两个月来的精心打造,已经打造好长枪六十余竿,铠甲十副,其中长枪已经有五十余竿发放到众军士手中,剩下的正在加紧赶制。”老头跪下磕头道。

泉北叹息一声,将杨老头扶起,“杨老伯无需这般多礼,这兵器坊的事物就摆脱给你与连先生了!”

二人点头应是。

泉北对众人说道:“我望海堡新近招兵已经刻不容缓!明日起,新来的军户每户必须出一名健壮男丁,编练新军,而后由孙福负责给各户发放田地!统一造册!尔等可是听明白了?”

“是!”众人纷纷跪倒,大声应道。

第二天上午,校场内,一百余名新来的军汉站在校场中,他们这些人经过在望海堡几个月的调养,身体都是好了不少!他们新鲜的看着校场内的一切,对未来的一切充满了迷茫,只是有些羡慕又好奇的看着那些手持长枪的军汉士卒。

泉北站在高台上,大声厉色道:“众位兄弟,自尔等入我望海堡来,我周某可曾亏欠过众位弟兄?”

“没有!周大人仁义!”新来的众军汉纷纷大声应道。

“好!入我望海堡就都是我周某人的弟兄!但时下天下混乱,流贼四起,吾不得不操练新军,为求自保!丑话老子说在前头!尔等自从踏入这校场开始,就已经是我望海堡的军士了!军士是什么?就是老子手中的刀,腰上配着的剑!老子指到哪里,你们就得给老子冲到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他娘得给老子顶上!听明白了么?”泉北大声喝道!

“听明白了!”众军汉齐声道。

“好!若是中间有人受不了训liàn

,当了逃兵!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全家驱除出望海堡,没收分发的所有田产财物,以后永世不得入我望海堡之地。我望海堡只有战死的汉子,没有逃跑的孬种!加入军中,每日两餐管饱,肉食每人二两!你们可有异议?”

在众多老军士的带领下,众人纷纷跪倒磕头,齐声喊道:“没有,唯大人之令适从,愿为大人效死!”

这些老军士,本就是泉北的死忠分子,是泉北事业的基础。而这些新来的军汉,耳濡目染,也知dào

泉北对有功之人赏赐极重,对阵亡之人也有高额的抚恤,他们本就无依无靠,就是奔着有个前程投入到望海堡的,此刻,他们对泉北的忠诚程度比这些老军汉还要狂热,一个个看向泉北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期待!…,

“好!现在开始训liàn

!”泉北令道。

人生总是充满不确定性,因为你永远无法得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泉北来自后世,略微熟悉历史的脉络,但也无法保证每一刻都是安全的,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历史上还少见么?任尔是手掌重兵的一代枭雄,还是风华绝代的俏丽佳人,埋骨之处自己可能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

古人曾云:“知己知彼,则可百战不殆!”

泉北将赵沧海招到身边,道:“赵大哥,我望海堡有一件大事,事关兄弟们生死存亡之大事,不知你敢不敢去干?”

“大人,我们是弟兄,小的命早就卖与大人了,大人何处此言?”赵沧海大声道。

“好兄弟!你现在立kè

快马赶往胶州城,将巡检司李福全的行动兵力装备给我调查清楚!此事需万分隐秘,不得让任何人知dào

?你可能办到!”

赵沧海拍着胸脯道:“卑职立kè

去办,包在卑职身上!”说完匆匆离去。

泉北稍稍舒了一口气,又遣人将木香香招来。

“木姑娘,这段时间在堡内过的可好?周某实在是公务繁忙,未能好生接待,还望故木姑娘见谅!”泉北盯着她漂亮的脸蛋道。

木香香轻轻一个万福,“有劳大人挂念了,奴在此很好!”表情冷漠,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

“木姑娘,此次请你来是有要事,周某一刻也未曾忘记与姑娘的约定!姑娘对李福全此人可曾了解?”

木香香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一变,“此人灭我木家满门,我与其不共戴天!”俏丽的脸蛋上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好!此事我周某愿为姑娘讨个公道!姑娘且等周某的好消息!一月之内,必有答复,到时周某必定提此贼人头任姑娘处置!只是不知姑娘的誓言是否算数?”泉北说完有意无意的握起了木香香软弱无骨的小手。

木香香轻轻往后一退,巧妙的挣开了泉北的手,“自然是算数,奴家就在此等候大人的好消息!”

泉北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有些深深迷醉,暗道:“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也!”

第27章 设伏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十日已经过去,泉北这些天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校场内,指挥众军汉操练。

这些军汉们虽然现在还是有些杂乱,但是整体的精气神已经是好了不少。他们吃得好,训liàn

时间足,个个人身上都流露出彪悍之色。

泉北心里虽然很急,但是也是无可奈何,此刻能做到如此,也是很难得了。由于鸟铳的打制缓慢,材料工艺要求都很高,泉北还没有将鸟铳装备军队,但是基本上有能做到人人都有精制的长枪,而老军汉更是基本人人披甲。

在冷兵器战争年代,披甲与不披甲有着严重的差别。披甲可以有效的保护自己的身体要害不受到致命伤,防止流矢、暗箭等各种不可预知的伤害,而不披甲的军士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可能只因为不起眼的小伤,就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赵沧海也已经回来了,他带回的情报与李进财给泉北的情报并无二致,泉北的心里略微安定下来。

俗语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泉北生性谨慎,对此也是十分小心。

此时距离约定的时日仅有五六天功夫了,泉北决定立kè

出发!

没有招摇的出兵仪式,泉北只是带上了五十名老军卒,又带上了二十个武艺出众,身体强壮的新军卒,又令王二麻子与孙福看家,一行人趁着月色,悄悄的踏上了征途。

此时泉北的队伍中,军卒以长枪兵为主,而军官皆是佩带短刀为主,冷兵器作战拼的就是武勇,斗的就是狠劲!所以军官的作用相当重yào



两天之后,泉北一行人抵达了预定地点,李进财派了两个心腹家仆前来接应。

这是一片由几座小山组成的丘陵地貌,山不是很高,也并不险要,只是山上树木繁密,虽是冬季,枝叶凋零,但是在此藏个几百号人还是可以的。官道从两座小山中延伸出来,通向远方。

泉北心道:“此地果然是设伏的好地方,这李老爷果然是毒辣的很!”

“大人,我家老爷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那李福全李贼入套了!后日下午,李贼必从此处经过!”一个家仆对泉北说道。

泉北微微点头,脸色冷漠,只是眼神中透露中骇人的杀机。

泉北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是怪自己太过弱小了,受人挟持的地方太多,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下去了,大丈夫成事当不拘小节,岂不闻昔年韩信也曾有过胯下之辱?

冬日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有些暖洋洋的,山间的草木上结起的冰冻也在慢慢融化,只有晶亮的水滴不适从草木上落下,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远处,一队约莫六七十号人的队伍缓缓的走进了山谷中。

李福全坐在马车中,正在闭目养神,一个俏丽的婢女正在给他按着肩膀。在李福全的心中,从来不曾为自己的安危担心过,只因他手上拥有现在胶州城内最强的武装力量,就算是胶州城里的守备,兵力财力也未必比他更雄厚。

而且李福全扎根胶州多年,关系错综复杂,更与知州大人关系密切。

此刻他心中想的是如何让这些狗日的盐商吐出更多银子来,对于别人的生死,他向来是漠不关心。在这胶州的地界上,只有他让别人抄家灭门,还从未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人性就是这样,当你到达一定位置,耳边听顺耳的话听多了,就再也听不进别人的职责和建议了。…,

“大人,还有十余里就到地方了,是不是在此地歇息一下?”一个骑着马健壮的汉子走到马车旁小心问道。

李福全拨开马车帘子,轻声道:“不必了!通知底下人,尽快赶路!你去将杨师爷请到马车上来!”

“是!”那汉子应声而去。

“大人,不知找学生何事?”一个尖嘴猴腮身材削瘦的文士道。

“先生,我们最近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我最近老是感觉眼皮跳的厉害!”李福全少有的露出了温和的神色,征求着这个师爷的意见,显然对此人甚为倚重。

这瘦师爷摇头一笑道:“大人多虑了,这些盐商不过是一帮见利忘义的小人罢了!能有什么能耐?我们卡住了他们的脖子,就等着他们跪地求饶好了!”

“也是!”李福全自嘲的笑了一声,“可能是最近东奔西走,有些疲累了吧!老是有些疑神疑鬼的。只是我早有听闻,我那个本家的老头子现在对我可是恨之入骨了!就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啊!”

瘦师爷微微一愣神,摇头晃脑道:“大人安心,若是那些盐商不来生事便罢了,若是他们敢来!嘿嘿!学生定然叫把他们吃进肚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若是这有学问的人要是坏了起来,那就是真的令人发指了。什么?你问我找原型,那就去看后世东洋小鬼子的翻译官吧!

两人眼神一对,不禁哈哈大笑,李福全忧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此时,李福全的队伍已经走进了山谷中段。

泉北站在半山腰上的枯树丛中,他目力极好,将山谷中的情形看的是十分清楚。

前面有十几个壮汉骑着高头大马开路,一个个腰间挂着佩刀,显得趾高气昂。中间是由两匹马儿拉着的马车,估计这李福全就在里面,后面跟着四五十人的队伍,个个手持兵刃,流露出剽悍之色,显然李福全对他的随身护卫也是煞费苦心。

泉北对李竿子使了个颜色,李竿子早就将硬弓提在手上了,只见他左臂撑起硬弓,右手从背后掏出一只羽箭搭在弓弦上,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冷箭直奔队伍中最前方骑马汉子的后心,那人闷哼一声到马上跌落,一头栽在地上。

泉北冷声道:“冲!给我杀个干净!”

陈小六抽出佩刀,在空中猛力挥舞几下,恶狠狠的道:“兄弟们,随我杀贼啊!”说完一马当先,猛冲向山下官道上李福全的队伍。

众军士端起长枪大声叫喊着跟在陈小六身后,直奔官道上的敌人。

片刻之间,两军便遭遇上了。

“不好啊!有贼人埋伏!”

“大家迎敌啊!”

“保护好李大人!”

山下顿时混乱一片,厮杀声、叫喊声、兵器碰撞声不断响起,泉北站在山腰上,手里紧紧的握住了刀柄,眼睛死死盯着山下的战局。赵沧海带着十余个军汉站在身后,也是眼神冷冽。这是泉北留下的后备力量,也是泉北最精锐的部队,不到万不得已,泉北还舍不得让他们上场。

李福全的盐丁护卫们,刚开始确实是被打蒙了,丢下了几具尸体,但是半刻功夫不到,他们便反应过来,纷纷聚集在李福全的马车旁,对望海堡的军汉们发起了反击。

“狗日的!什么人胆敢劫掠本官的队伍!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回到李家铺子,本官重重有赏!”李福全也从慌乱中清醒过来,他抽中腰间配着的宝剑,指挥着这些盐丁护卫抵抗着望海堡的军汉们。…,

但是望海堡的军汉们在这里已经养精蓄锐两日,而这些盐丁护卫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也是武勇,但是此刻在气势上已经是落了下风。

只有十余个骑兵游曳在战场周围,不时对望海堡的军汉们发动突袭。不多时功夫,已经有几个军汉倒在了他们的刀下。

陈小六大怒,“结阵!”高举手中钢刀喝令道。

望海堡的军汉们第一次遇到骑兵虽然慌乱,但此时严格的军纪起了作用,他们迅速聚集在各个军官身边,五十余名军汉结成一个方阵,稳住了阵脚。而那些骑兵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敢冲锋,只是在周围不断的奔跑游曳着。

李福全一看到这些强人居然结起阵来,大叫:“不好!这他娘的是官军!赶紧派人回去报信,请援兵来,这次他娘的遇到硬茬了!”李福全也是个人物,毕竟见过世面,眼见情势不对,立kè

反应了过来。

当下有几匹快马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而盐丁们也缩在马车周围,只是被动防御,并不主动进攻,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泉北在山腰上眼见几匹快马离去,不由大惊啊!而他身旁的两个李府家丁更是慌了神,一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必须赶快解决他们,若,若是这些人搬来救兵,这事就不好收场了啊!”

泉北脸色阴沉,心里怒骂道:“狗日的,老子能不明白么!本想一鼓作气冲散他们,挨个解决,没想到这李福全当真是个人物,不仅有骑兵,指挥也是相当到位,恐怕只能硬拼了。”

当下抽出佩刀,对赵沧海大叫道:“赵大哥,随我冲下山去,速速解决他们!迟则生变!”

赵沧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抽出钢刀大喝道:“兄弟们,杀贼啊!”

一行二十余人冲下山去,加入了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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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血战

此地距离胶州城仅有二十余里,快马片刻便至,若是让李福全引来胶州城里的援军,事情就大条了!

泉北也是急了,大喝道:“给老子冲!杀干净这帮狗贼!”

当下提起钢刀,便欲冲在前面,赵沧海一把拉住泉北,道:“大人,这冲锋陷阵的活计就交给卑职去办!您在这里看着就成!”说完带着众军汉冲向了马车的方向,泉北的身边只留下两名护卫。

不知从何时起,泉北不仅是望海堡的百户大人,更是这帮军汉的精神领袖,眼下情势虽急,但众军汉还是不敢让泉北轻易冒险,所以才由赵沧海劝诫道。

这些军汉们眼见泉北急了,也都是发起狠来,不要命的向李福全的盐丁护卫冲去,瞬间便彻底压倒了盐丁们。

“啊!”一声惨叫,只见赵沧海已经将一个盐丁劈成两半,肚子里的血水肠子都流了出来,众盐丁护卫大惊失色,不由纷纷向后退去。

战场就是这样,局势千变万化,此消彼长,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

李福全此时也是真慌了,他看着盐丁们有些顶不住了,挥剑便向一个后退的盐丁砍去,那人根本没有想到,一声闷哼便倒在了血泊中。

“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敢退后者,老子回去非杀了他全家!”李福全站在马车后面,发狠道。

盐丁们平日太惧怕李福全的威势,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只能操起兵器硬着头皮向望海堡的军汉们迎去。

“弟兄们,别慌!援兵马上就到!给老子顶上去!”李福全大声叫嚷道。

片刻间,这些盐丁们又组织起了一次反补,双方交战在一起。

这些盐丁们各个身强体壮,武艺都是不弱,而李福全平日待他们也不错,此时纠结在一起,虽然没有望海堡的军汉们有序,但是都是凭借着个人武勇与军汉们缠斗在一起,双方各有伤亡。

望海堡的军汉们虽然训liàn

刻苦,但毕竟时日尚短,又有二十名刚刚放下锄头的新兵,加上兵器甲刃都不如盐丁,场面又僵持住了。

而远处的十余名骑兵还不时冲过来从背后偷袭,军汉们又已经有好几人倒地。

泉北站在后面,看的大为心疼,这些军汉平日里泉北待他们都如兄弟一般,如今看到伤亡如此之大,泉北也是忍不住了,直感觉心里在滴血。

泉北操起手中钢刀,冲到阵前,大喝道:“狗日的,跟着老子冲!先宰了这李福全!”说完一马当先冲上前去。赵沧海陈小六大牛李竿子等人随后跟上,场面更加混乱起来。

此时,李福全躲在人群后面,眼见局面僵持,稍稍松了口气,只要坚持一会,等到援兵到来,定能将这帮官军强盗杀个干净。

但局势瞬间改变,泉北一加入战局,望海堡军汉们士气顿时到了极点,纷纷搏起命来!

泉北手中单刀左右挥舞,很快便杀开一条血路,直奔李福全而去。

一支军队有一个领袖和没有领袖无疑差距是十分巨大的,领袖加入战团,无疑会让整个队伍发生巨大的化学反应,此时的大明还处在大半冷兵器时代,所以将官的武勇对整只军队来说十分重yào



李福全身着绫罗绸缎袍子,手持一柄宝剑,在人群中格外现眼,眼见泉北众人直奔自己而来,李福全大惊失色,他本是文人出身,虽平时稍有武勇,但怎能与拿命搏前程的泉北相比呢。…,

李福全大叫道:“来人!快来人!拦住他们!骑兵呢?给老子冲过去!拦住他们!”

局势已经失控了,泉北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泉北只想速战速决,根本不会给李福全反应的时间。

人在绝望时往往能爆fā

出比平时强几倍的能量,李福全此时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过留下的都是他精心豢养的死士,虽然只有七八个人,但是战斗力很强。眼见泉北一行人已经冲了过来,李福全伸手猛力一推前面的一个死士,让其迎上前去,拖延时间。

泉北此刻哪肯罢手,猛力挥刀便向那人砍去,那人仓促之间只能本能的举起兵器格挡,“当啷”一声,火花四溅,泉北趁着那人受力,重心不稳,往后退的时机,抬起一脚直接踹向那人胸口,那人吃力不住,跌倒在地上,泉北迎上前去,手起刀落,直接插在那人胸口,血水像小喷泉一样,咕嘟咕嘟的从他的心脏处冒出,片刻之间已然气绝。

几个死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挥着兵器冲向泉北。可望海堡的军士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呢,纷纷怒吼着迎了上去。只是此时这些死士气势已弱,而望海堡的军士们此时被泉北的武勇激起了血性,几个回合的功夫就将这些死士刺倒在地。

李福全完全慌了,此时他距离泉北众人只有五六步的距离,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颤颤巍巍的道:“各位好汉,不知李某哪里有得罪之处,李某在此向众位赔罪了!李某愿出两万两银子买李某这条老命,各位英雄意下如何?”说完居然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泉北。

泉北微微一愣神,可是就在此刻,寒光一闪,李福全猛然跳起身来,一剑直刺向泉北胸口。

泉北大惊失色,连忙闪身躲避,可是还是被利剑将肋骨处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之流,泉北大怒,本能一脚向李福全踹去,将他踹了个趔趄,直接后仰着倒在了地上,可就在泉北想冲上去一刀将其劈死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大人,小心骑兵!”赵沧海大吼一身,一个侧身上去将泉北扑倒在地,连着打了好几个滚,翻向了远处。

泉北被摔的一蒙,愣了片刻才从地上爬起身来,只感觉喉中一甜,一股血水从腹中涌了上来,泉北呸的一口吐在了地上!“狗日的,给我拦住他们!一个别也放过!”

众军士早已经将这些骑兵团团围住,有几人已经被挑落马下。

李福全被人架在马上,他此时已经完全没了气力,但看到如此情景,撕心裂肺的怒吼道:“给老子冲出去,要不都得死在这儿!”

这些骑兵本来可以拉起李福全就走,可是李福全此时身子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虚弱的很,几个骑兵好不容易才将李福全拉上马来,但就在这时已经被望海堡的军士们团团围住。

骑兵的作用被牢牢的限制住了,任你作用再大,可是冲不起速度来,也是完全无用啊!

“端枪!给老子刺死这些马儿!”赵沧海也是怒了,大吼道。

望海堡的军士们齐齐端起长枪向被围在中间的马儿身上刺去,顿时血水四溅,马儿的哀号声,骑士被摔下马的惨叫声,甚至有人刚刚落马就被慌乱的马儿活活踩死!

这些盐丁骑兵再强悍也不过是比常人凶狠的强人而已,远不能和望海堡经过严格训liàn

的军队素质相比,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跪地求饶。…,

可泉北怎么可能给这些人活命的机会呢!冷着脸道:“杀干净!”

顿时,长枪入肉声,哀号声响彻于耳,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只剩下李福全一个人呆呆坐在中央,周围是一片狼藉,鲜红的血液已经将土地都染成了红色,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马儿的。

泉北提起单刀走向李福全,李福全坐在血泊中,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的双手不断的支撑的身体向后退去,嘴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泉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钢刀猛力挥下,直接将李福全的脑袋砍了下来,而他的身体还坐立在地上,泉北一脚踹去,直接将尸身踢翻在地,只剩下脖子处的伤口在不断的涌着血水。

泉北对赵沧海使了个颜色,赵沧海立kè

会意,上前将李福全的首级提起,又将他的佩剑别在身上。

此时距离整场战斗开始不到半个时辰,泉北大喝道:“收拾好阵亡兄弟们的尸体,速速撤离!”

众将士纷纷听令而行,连尸身上的财物也来不及拾取。

亥时初刻,泉北带领着众军汉来到胶州城南七十里处的一个小山坡的破庙里,这是事前与李进财康有根约好的地点。

众人经过一场拼杀,又是赶了这么久的路,纷纷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只有泉北精神紧张,他不知dào

李进财会不会对自己下黑手。

“赵大哥,速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去周围警戒,此处不是我们的地盘,绝对不能大意!”泉北吩咐道。

赵沧海会意,从地上拉起几个军汉就向四周分散开去,他本就是硬汉,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休息片刻,泉北赶紧招集众军士列阵,众人围在一起取暖,却是并不敢点火。

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山坡下的小道上,来了一只三四十人的队伍,这些人手持火把,看来也是连夜赶路而来。

泉北抬眼望去,为首一人不是李进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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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推荐。泉水这几天脑子有点恍惚,分不清故事还是现实了……

第29章 眼泪

李进财高举火把,走进破庙,举目四望,很快发xiàn

了隐藏在夜色中的泉北众人,他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大笑道:“哈哈,贤侄,果然是骁勇无dí

也,此事办的甚是漂亮!你可知dào

?若是在拖个一时片刻,胶州城里的守军就要赶到了!”

泉北此刻有些力竭,轻声道:“李老爷过奖了,周某不过是拼了命而已,自己现在还是受了一身伤啊!”

李进财从袖口中掏出一叠银票,道:“贤侄!老夫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这是事先谈好的银子,一共八千两,你点下吧?”

泉北给陈小六使了个眼色,陈小六会意走上前去接过了银票。

“李老爷客气了!周某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小六,取首级佩剑给李老爷过目!”泉北道。

陈小六将李福全的首级和佩剑交给李进财过目,李进财看的只是咋舌不已,却是说不出话来。

泉北道:“李老爷,李师伯,此事周某已经办妥,现在是钱货两清了,按照咱们事先约定,首级我带走了,佩剑给您留下!周某这就告辞!”

李进财愣了一愣,这李福全的死对他虽然有很大好处,不过看到自己对头的首级就摆在自己眼前时,心中也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

“李世伯?”泉北又叫了一声。

李进财这才反应过来,忙尴尬道:“哈哈,老夫是高兴过头了,一切依贤侄所说便是!”

泉北集结队伍,新兵在前,老兵在后压阵,有序的撤离了这个小山坡。令泉北微感诧异的是李进财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泉北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

顺利返回堡内之后,泉北有些心神不宁,连木香香那个小美人都没有时间理会了,只是吩咐众军汉加强了望海堡的防卫警戒。

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泉北自转世以来,一路走的十分艰辛,双手沾满了鲜血,脚下踏着无数人的尸体才到今天的位子,虽然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毕竟是安身立命之本。

“哥哥,何事忧愁?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晶儿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泉北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泉北。

泉北望着晶儿担忧的眼神,心中顿感温暖,“晶儿,没事!哥哥只是有些累了,母亲身体还好吧!”

“母亲只是担忧哥哥出去这么些时日没个音讯,这几日饭都吃不下多少呢!”晶儿轻柔道。

泉北轻轻点头,心中一股苦涩涌上心头。心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父母有娇妻,还有这么多的弟兄,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要奢求什么呢?眼下形式纷乱,异族已经磨刀霍霍,数千万大汉子孙就要迎来几百年的巨大灾难,此刻,岂能有妇人之仁?岂能有这么多私心杂念?”

泉北收拾心神,对晶儿说道,“晚上我回来吃饭,现在我去军营看看!”说罢直奔校场而去。

晶儿望着泉北的背影,有些呆呆出神,带着一丝忧色。

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泉北此刻有些焦头烂额,哪里还来的及顾忌这些呢!

刚刚赶到校场,孙福就迎了过来,“大人,此次出战的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我望海堡出战七十余人,阵亡八人,重伤五人,多数都是被骑兵所伤,另外轻伤也有几十人,不过都无大碍!”…,

泉北沉思一会,道:“抚恤按照以前的标准发放,去将所有将士和阵亡弟兄的亲属集结到校场上,此次由我亲自发放!”

不多时,校场内聚满了人群,大多数都是军汉,还有一少部分是阵亡将士的亲属。

泉北站带演武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质朴的人们,心中不禁十分内疚。

孙福已经命人搬来了几大筐的银子,泉北走下台去,来到阵亡将士家属的身边,给孙福使了个眼色,孙福顿时会意,令人将一筐银子抬到泉北身边。

“各位乡亲,是我周某对不住你们,人好好的被我领出去的,但是我却没有把他们完整的带回来,周某在此给大家赔不是了!”说完,泉北朝着这些乡亲,深深一揖,泪水顺着泉北的眼眶涌了出来。

“大人!何出此言啊!我家那小子能跟着大人战死沙场,那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啊!”一个老者带着哭腔痛苦的跪在泉北身前,呜咽的道。

顿时,众人哗啦啦全部跪倒在地,“大人,您仁义啊!我们从未怪过您那!”

“大人!我等性命早就卖与大人,大人何须如此啊!”

泉北看着这些质朴的人们,苦楚酸涩难以形容,古人常言:“衣锦还乡!”就是说一个人如果富贵了就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接受乡邻们的崇拜!可是若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家乡起家,还未成就什么事业,就有众多亲族乡亲子弟战死沙场,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遥想当年曾国藩兵败鄱阳湖,数千三湘子弟战死,他要跳江自杀,可以想想他那时的痛苦!

齐鲁之地,孔孟之乡,礼孝仁义本就深深印入众人脑海,这不是泉北有妇人之仁,只是这种感觉真的难以表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众位兄弟,众位乡亲,逝者已去,但是我们日子还得继xù

,从此刻开始,以后凡是我望海堡兄弟亲族若是阵亡沙场,周某抚恤其亲属纹银五十两,土地免税三年,其亲族子弟优先加入我军!”泉北斩钉截铁道。

众人都是长跪不起,有的人甚至额头都磕破了,“大人仁义啊!我等誓死效忠大人!”

“誓死追随大人!”

泉北拿着银子,亲自一个一个的将银子交给众人,阵亡将士每人五十两,重伤将士每人三十两,此次出战的将士每人都分得十两白银。

每发到一个人,那人便跪倒在地,磕头谢恩,泉北都是温言安抚一番。

百十号人泉北足足发放了一个下午。

经过泉北如此举动,望海堡之内人心凝聚,空前团结,泉北的声望也到达了定点。

但是此刻,泉北也发xiàn

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人丁太过稀少了,短时间内泉北是不可能在升官了,康有根像一块磐石,牢牢的压在泉北头上。这也就意味着泉北不可能靠升官获得更多的土地人口,只能是招揽流民,自己埋头发展。

泉北也深深意识到,自己挥下军汉们的战斗力太过单一了,若是打些土匪豪强还勉强可以应付,但是若是碰到真zhèng

的敌人后金鞑子,恐怕只有被宰割的命运。

所以,发展火器鸟铳势在必行!

泉北本来也想过在望海堡发展骑兵,但是太过不现实了,大明本就缺马,马儿价钱昂贵。此时,东亚地区最好的产马地就是蒙古草原,但此时的后金已经征服了科尔沁部等蒙古诸部,使其成为了后金野猪皮的养马场,泉北自己现在就是有钱也是买不到好马的,而且骑兵训liàn

需yào

较长时间,所以对此泉北只能忽略了。…,

华夏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他们吃苦耐劳,纪律性强,与北方那些粗犷奔放的民族有很大区别,火器也是最适合汉人的武器。

傍晚,泉北来到了望海堡北面的兵器坊,此时由于泉北的高投入,兵器坊已经颇具规模,还未等泉北走进,便已经听到了里面“咚咚锵锵”的铁器打造声。

“连先生,最近情况如何?”

“大人!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小人这里烟熏火燎的,怕伤了大人身体啊!”连一清看着泉北有些憔悴的脸庞,心疼的道。

“无妨!先生!鸟铳可有进展?”泉北摆了摆手道。

“大人,经过这一个半月的打造,我等一共打制精良鸟铳三十杆,都已经试过枪了!质量大人尽可放心!”连一清自豪的道。

泉北微微点头,“先生,辛苦了!我准bèi

将鸟铳尽快下发到军中,这些还是不够啊,还得请连先生多多努力啊!”

连一清跪倒磕头道:“大人,小的必定鞠躬尽瘁,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哎!连先生!是周某着急了啊!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就算少打几杆鸟铳,也要多注意休息啊!我望海堡少不得先生之助啊!”泉北真心感叹道。

“大人,小的在望海堡吃的好,穿得暖,这里早已经是小的的家了!定然为大人多多打制精良鸟铳!”连一清坚定道。

“若是有需求,尽管找提,不管是需yào

人手还是铁料,眼下我望海堡重中之重就是打造精良鸟铳!连先生,这段日子着实辛苦了你了!这个月先生和兵器坊的诸位工匠兄弟们,都另双俸吧!”泉北道。

众人纷纷跪倒,“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有些落寞的背过身去,轻轻点头。

第30章 鸟铳兵

望海堡三月的天还是略显寒冷,虽然已经有了春天的迹象,但是湿咸的海风吹来,总是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在望海堡的校场内,众军汉整齐排成了一列纵队,每个人都是站的笔直,等待着泉北的检阅。

此时,这些新军汉已经被操练两个月有余,身上已经渐渐有了军人的气质,泉北挨个走过他们的身边,不时拍拍他们的肩膀。

望海堡的兵器坊在诸多工匠们的努力下,已经打制了精良鸟铳四十杆,泉北开始着手操练鸟铳兵。

十七世纪,是冷热兵器交融碰撞的一个关键时期,也是西方殖民统治开始扩张的时期,西方先进的工业文明打破了世界原有的平衡,他们往往只用极少数的军队,就可以攻破甚至灭亡一个文明。西班牙、葡萄牙、英国、荷兰等最早一批殖民国家已经在世界各地抢占土地,夺略财富,将整个世界都划入他们的版图。

而我华夏民族此刻的高级精英们还沉醉在天朝上国的虚幻中,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泉北亲自在众军汉中挑选了四十名纪律性最强,也最吃苦耐劳的汉子,将鸟铳一一下发在每个人的手中。

“弟兄们,我望海堡自今日起组建鸟铳兵。鸟铳,杀人之利器也!尔等都是我望海堡的大好男儿,须得认真操练,保卫家园!我周某在此谢过众兄弟了!”泉北深深一揖道。

众军汉纷纷跪倒,“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从原千户所出身的老军汉中挑选了两人通晓鸟铳技术的人担任教官,操练这些鸟铳兵。

在这个时代,后金鞑子的硬弓射程大约在六十步左右,而鸟铳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八十步,这便在射程上占到了些许优势。而流贼的战斗力基本都是靠人堆上去的,可以忽略不计,乌合之众而已。

现在的后金鞑子正处在巅峰时期,他们的战斗力正处在巅峰。皇太极此人文才武略都是极为出众,按照后世的话说,这是属于创业的第一代人,深知创业之艰难,在战争中长大,在战争中成熟,在战争中完善自我。而皇太极能在其众多骁勇骄纵的兄弟中胜出,登上皇位,可以知此人的能力。

而同时代的崇祯、林丹汗、李自成之流皆是不能与其抗衡,历史的发展走到这里产生了变数,不得不说是华夏民族的悲哀。想大明三百余年江山,除却太祖成祖之外,无人可与之抗衡。可以试想一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崇祯爷,如何同一个茹毛饮血、天天同死亡斗争中活下来的枭雄相比呢?

大明自萨尔浒之战之后,对后金已经完全丧失了主动权,由积极进攻改变为被动防御,而后金鞑子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武器装备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而大明内部矛盾尖锐,一片混乱,老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军队战斗力更是不堪一击。

此时的鸟铳以铅弹为主,但是操作复杂,所以必须得经过严格的训liàn

,才能保证在战场上不至于出现混乱。大明中后期在同后金作战的过程中,有几次确实是凭借火器的犀利暂时占到了便宜,但是后金鞑子的骑兵一冲击,便混乱不堪,导致全军覆灭。

泉北将四十人的火铳兵分成两队,仿照后世英军的阵列,第一排蹲下射击,等第一排射击完毕后,第二排迅速补上。…,

这些军汉们经过了严格队列的操练,在队列上已经能适应泉北的要求,但是鸟铳操作复杂,需取药、装药、装弹、将铅弹捅实、点燃火绳等,完成这些才可以瞄准射击。

泉北先让连一清给众军汉做了一次示范,只见他手脚麻利,动作迅速,很快就将这些流程做完,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啪”的一声,带着些许白烟,远处的靶子已经被击的粉碎。

这些军汉们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鸟铳会有如此大的威力,都是重新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鸟铳。

泉北大声道:“以后就按此步骤严格训liàn

,每一步都不能有任何差错,明白了么?”

众人跪倒称是。

两队鸟铳兵按队列站好,众人都是神情严肃紧张。

旁边一名教官大声道,“持枪!”

两队鸟铳兵听到喝令纷纷将鸟铳端在手上。

“取火药!”

鸟铳兵们纷纷将火药取出。

“装药!”

鸟铳兵们打开火门,将火药装入。

“装弹!”

鸟铳兵们取出铅弹,将铅弹从枪口装入,有些人难免紧张,不时会发生一些小的差错,这时教官没有任何怜悯,婴儿手臂粗细的藤条狠狠抽在身上,让这些鸟铳兵迅即明白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将铅弹捅实!”

鸟铳兵们取出通条,插入铳口中,将铅弹捅结实。

“点燃火绳!”

鸟铳兵纷纷将火绳点燃。

“前排瞄准,准bèi

射击!”

第一排的鸟铳兵纷纷端起鸟铳,用肩部抵在鸟铳尾部,眼睛盯准了准心。

“射击!”

随着军官的一声大喊,火光白烟大作,鸟铳兵们纷纷射向前方的靶子。

但是初次训liàn

,效果差强人意,泉北也是微微摇头,若是想将这些鸟铳兵训liàn

成型,还是需yào

时间呢。

泉北并没有气馁,以鼓励为主,体罚为辅,细心的指导着这些鸟铳兵训liàn

。在泉北的意识中,早就知dào

这条路会非常艰难,鸟铳兵此刻已经是最先进的兵种,但是其操作繁琐,与遂发枪自然是无法比拟,但是必须通过严格的训liàn

,让每一个步骤都成为士兵的本能,这样才可以在战场上不至于发生混乱,影响全局。

泉北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这一百五十名军汉,以后至少要有一百名鸟铳兵,五十名长枪兵,长枪兵负责保护脆弱的鸟铳兵,让后者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泉北虽然很想将遂发枪装备军队,但是此刻遂发枪的发明者,法国的小钟表匠马汉此刻还没有出生。

但是,勤劳智慧的中华民族的力量是无限的,就在此时,也就是崇祯八年,歙人毕懋康,发明了大明的遂发枪,它的构造和性能与之前的鸟铳没有太大的差异,主要是改进了发射装置,将火绳点火改进为燧石发火,可以说这是中国火器历史上一次伟大的革新。遂发枪可以不怕风雪天气,不必用火绳点火,发射速度与精确度都有很大提升,就算是对抗后金鞑子也是占尽了优势。

可惜的是大明王朝垂垂暮已,无法将这项技术发扬光大,装备军中,使得这项天才的发明与乾隆四十六便被禁毁,后人看到这里是可悲?还是可叹?

泉北后世对此人有些许印象,毕懋康此时已经从兵部右侍郎的任上退下,现在正在歙县的家中,若是能将此人请来,就是如同猛虎插上了两只新奥尔良烤翅,真的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泉北心中意淫到。…,

泉北想到此刻,连忙将孙福招来,“吾常闻歙人毕懋康德高望重,才识渊博,仰慕已久,你亲自前去要将老先生请来我望海堡,不论他提什么要求都要答yīng

!不可无礼,一定要好生相待!”

“大人,您要找老师也不用跑这么远吧?咱们齐鲁之地,有才学的人众多,何必舍近求远呢?”孙福疑惑道。

“此事非此人不行,你立kè

动身前去相请,切记,莫要失了礼数,这里三千两白银,一定要满足他老人家的一切需求。若是当真不肯前来,你就对他说我周某十分敬仰他老人家,对他研究出的新式鸟铳十分感兴趣,愿意高价买下图纸,就算人请不来,图纸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可是听明白了?”泉北掏出银票,递给孙福祝福道。

孙福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泉北心中,对能请到这个官职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员并无把握,但是对遂发枪的图纸却是势在必得。

从火绳枪到遂发枪,从技术层面来看,只是前进了一小步,但是从实jì

用途来看,无疑是革mìng

性的进步。在大明末期这个时代,是历史上有名的小冰河期,天气变化反复无常,火绳枪极易受到外来因素影响,而遂发枪突pò

了这些障碍,可以大幅度提高军士的战斗能力,从而更好的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望海堡此刻虽然很弱小,但是正如一点星星之火,只要有了足够的时间,就会点燃整个世界,爆fā

出超乎想象的力量。

正当泉北沉浸在对未来的展望中时,忽的听的有人来报,说木香香要见自己,泉北不禁用力拍了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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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调戏

在宽敞的百户官厅内,木香香跪倒在地,脸上还带着些许泪痕。

“大人,奴家多谢大人为我木家报仇雪恨,我木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木香香不等说完便抽噎不止。

泉北赶忙将其扶起,让她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轻声安慰道:“木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还是好生保重身体才是。”

泉北有些爱怜的看着这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娘,她的眼圈微红,不时还有泪珠从眼眶中涌出来,尽管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粗布衣衫,但却无法掩饰她婀娜的身材。白皙的脸庞由于情绪激动,微微有些涨红,精巧的瑶鼻不住的抽动,更增添了几次诱人的媚态。

这个本来还应该在父母怀中享尽宠爱的小娘,却是由于这个悲惨的世道,挣扎在一条无法言语的道路上。

“木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向前看为好,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伤心难过吧?”泉北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去安慰一个哭泣的女人,他前世本就孤独,只是把自己的心深深封闭起来,不想与外界接触,不想让别人伤害到自己。但是此刻,看着这个身世比自己还悲惨的小娘,也真的是毫无办法,不知dào

该如何安慰。

……

……

“木姑娘,我小时候曾听我娘讲,坏人死了要去阎罗地狱,受尽万般苦难,而好人死后,却是可以到西方极乐世界,修道成佛,从此了却人间牵挂。你爹娘此刻肯定已经在西方极乐世界修行佛法大道,你这样思念他们恐怕会扰乱了他们清修啊,让他们不得修得大道啊!这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泉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瞎编乱造,套用了一些佛教的理论想让木香香转移视线。

在大明这个时代,佛教传入中国已经有千年,在民间还是有着广泛的影响力的,人们对佛是从心底里崇敬,所以泉北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没想到居然真的好使,木香香诧异的望着泉北,泪水渐渐止住了。

两人沉默片刻,木香香率先说道:“大人,香香失态了。只是香香此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唯有大人你,使我木家含冤得雪,而你我之间已有约定,大人你已经完成了你的承诺,香香虽是蒲柳之姿,愿意侍奉大人左右,永生不弃,还望大人成全!”说完又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泉北赶忙上前将其扶起,轻轻拥入怀中,温柔道:“香香姑娘天生丽质,容貌更是风华绝代,周某若能与香香姑娘长相思守,那是周某上辈子敲碎了五百只木鱼才能的来的福分,岂有拒之门外之理?”

木香香双手放在泉北胸口,眼睛温柔的看着泉北,“大人,香香在这望海堡也有段时日了,香香能感觉出大人你是真zhèng

的英雄豪杰,香香能够伺候大人,是香香的福分。若是以后大人对香香好,那是香香的命好,若是以后大人对香香不好,那也是香香的命苦罢了!”

泉北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轻轻的吻了下木香香的脸颊,看着她有些含羞而欲言又止的红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顿时昏天黑地,泉北直把木香香吻得喘不过气来才罢手。

“周郎,奴喘不过气来了,现在还是白天呢!”木香香双手搂着泉北的脖子娇嗔道。…,

泉北一听这称呼,顿时有些无语。“周郎?周郎?这词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法国有位著名文学家曾经说过,“如果一个女人爱你,那么她就是去卖身也会养着你,如果这个女人不爱你,那么你就算是付出生命,她还是不会爱你!”若是想征服一个女人,一定要征服她的心,否则,你永远不会感受到她真zhèng

的热情。

“香香,你以后就住到这里来吧,此事我会去和母亲禀报,待我和晶儿成亲后,定会光明正大的迎你进门!”泉北温言道。

其实在大明娶妻之前纳妾也是可以的,只是因为泉北和晶儿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已经同晶儿有种无法割舍的亲情,泉北不想伤害了晶儿,所以将木香香之事暂时放在后面。

“周郎,都依你便是,只是不知老夫人那里?”木香香有些担忧。

泉北微微一笑,柔声道:“我娘亲人很随和,她老人家早就盼着抱孙子了,这件事一定不会有阻碍,晶儿也很善良,相信你们能相处好的。你是我周泉北的女人,我以后定然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我们是亲人!”

顿时,木香香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双手紧紧的抱着泉北的腰,头发不断的在泉北胸口磨蹭着,然后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泉北,主动朝泉北拥吻过来,两人又是一顿长吻。

“周郎,我即已是你周家之人,关于我木家提炼精盐之法,自然要告sù

与你。”木香香整了整衣衫,接着道:“我观这望海堡之地,平坦的海滩有多处,非常适合开设盐场,而我木家几代经营盐场,对此稍稍有些心得。若是能够为周郎做些事情,又能将我木家之技艺流传下去,我想我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木香香说完又扑倒泉北怀中抽噎起来。

泉北听了一愣,没想到木香香能主动提出这件事来,在泉北心中,对这盐业生意早就是垂涎三尺了,这无尽的大海有着数不清的宝藏,而盐更是人们生活中的必需品,胶州之地,后世本就盐场众多,若是此时能在这里开设盐场,定然是有转无赔的好买卖。

“香香,这件事你有几成把握?需yào

多少人力物力?”泉北正色的问道。

“周郎,这开设盐场并不需yào

多少银两,只是需yào

一些人力罢了,我们只需在海边挖一些盐池,涨潮的时候将海水引入到盐池中,待到潮水退去,太阳就会把海水晒干,而这时候盐就被留在了盐池中,这就可以取到粗盐了。”木香香看着泉北有些出神发呆的样子,不禁有些发笑。

接着又道:“从海水中取出粗盐,这个不是很难,下面提炼精盐,就是我木家之秘法了,周郎?你在听么?”木香香娇嗔的摇了摇泉北的胳臂。

泉北马上清醒过来,“在听啊!你接着说。”

“将粗盐融进水里,然后再用细纱布过滤,去掉粗盐中的一些杂物,这是第一道工序,然后将过滤的粗盐放入锅中,用大火将锅中之水烧尽,这留在锅上的便是精盐了。”木香香娓娓道来。

泉北听的是目瞪口呆,直跟中学时老师教做物理实验时的模样一般,没想自己色心大起,得来的这个小娘居然有如此本事,果然是捡到宝了。

“香香,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周某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幸运,得你相助?”泉北说罢又要将木香香搂在怀中,品尝下佳人红唇。

只是这时,有人在外边禀报:“大人,胶州城的李老爷派人前来,说是跟大人有要事相商!”

泉北不禁大为恼火,这狗日的李进财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天天来烦老子。不过还是安排丫鬟将木香香安顿在后院,好生照料。

整了整衣冠,走出门去,道:“走,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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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审核中,让泉水吓得不轻,泉水晚上一定挑灯夜战,继xù

码字,看在泉水还算努力的份上,求收藏求推荐!泉水作揖鞠躬感谢。

第32章 威压

泉北刚刚走出院门,就见一个模样颇为伶俐的仆役站在门外等候,这厮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埋伏李福全时李老爷派来和泉北联络的心腹。

“大人,老爷让我向您问安了,您的伤势好些了没?”这个仆役恭敬的问道。

泉北摆了摆手,“周某身体已无大碍,谢谢李老爷挂念,只是不知这次李老爷找周某有何吩咐?”

“大人,我家老爷多次称赞大人您骁勇善战,文武双全,此次遣小人前来通知大人,我家老爷和康大人要在千户所宴请大人您那,时间就定在后日。”这个仆役略带谄媚的说道,不过他的眼珠子却是在咕噜咕噜乱转,带着一丝狡黠。

泉北一听,心里那个恨那,心道:“这两个狗日的老东西,绝对没有安好心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怕这次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自己了?”

“哦!此事周某依然知晓,你且回去禀报,周某到时定然赴约。”泉北应承道。

那仆役满脸堆笑称是,点头哈腰的离去了。

泉北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禁用力握紧了拳头。“这些土豪士绅可绝对没有这么好的闲心来找自己,必定是有大事,但是此刻泉北力量还是太弱小,并不能直接反抗,但是这些人要是想随意揉捏自己,恐怕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泉北狠狠的想到。

泉北随即来到了校场,这些鸟铳兵经过数日的操练,已经有了一些模样,但在泉北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鸟铳兵对阵型的要求十分苛刻,对士卒的执行力要求更是严谨,此刻,这些鸟铳兵虽然能在军官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装弹射击,但是阵型动作依然显得有些杂乱。“还是缺乏战争的检验那!”泉北心中叹道。

“大人,我们所剩的火药已经不多了,若是在这样无限制的实弹练习,恐怕是不能维持多久了!”赵沧海走过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泉北微微点头,这些他已经有所预料,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但是,鸟铳兵只有经过大量的实弹演练后,才能慢慢成熟,泉北也只能是咬着牙坚持了。而且此时的鸟铳铳管,大都是用精铁打制而成,长时间的使用,会导致铳管磨损严重,精铁和钢毕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无妨,即刻命人去采购火药,我们现在力量太弱小了,只能硬撑着了,我周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必须要这些鸟铳兵尽快形成战力!”泉北咬牙切齿道。

“是!”赵沧海应道。

泉北望着这些辛苦训liàn

的军汉们,略感心安,这些人就是泉北在这个时代立足的保证,是泉北牢牢掌握的力量!只有不断的刻苦操练,让他们尽快强dà

起来,泉北才可以摆脱身上的束缚。

人才人力的稀少,苦苦的困扰着泉北,但是此刻只能是咬牙硬撑着。

泉北将李竿子和王二麻子招来,“二位兄弟,你们即刻前往胶州城,最好能张贴些告示,能收拢一些流民,若是能招些匠户来,我周某必有赏赐!”

二人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

……

转眼便到了约定之日,泉北带着大牛陈小六以及两队贴身护卫,赶往千户所。

刚刚走到千户宅门口,便见李进财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哈哈,贤侄,多日不见,想煞老夫了!身体伤势如何?老夫认识胶州城最好的大夫,可以请来为贤侄诊治。”李进财道。…,

“劳李老爷挂念了,周某身体已无大碍,不知此次李老爷与康大人请周某前来所为何事?”泉北拱手道。

“哈哈,里面请!先吃些酒菜,此事稍后再说!”李进财打了个哈哈,闭口不提,只是一个劲的请泉北进屋入席。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是泉北吃的却是了然无味,只是恭敬的听着康有根和李进财二人谈笑风生。

后世有科学家曾经有过一个理论,假如你和一头野兽呆在一起,你一定会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漫长,但是若是你和一个美女呆在一起,那么只会感觉时间过的飞快。泉北此刻当然属于前者。

“周兄弟,听闻你望海堡近日搞的不错,康某一直公务在身,未能前去未周兄弟助阵实在是惭愧啊!”康有根瞥了泉北一眼,淡淡道,脸上虽是热情,但泉北却能感觉到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谢大人挂念,我望海堡苦寒之地,缺衣少食的,纵使略有些成绩,也都是在千户大人的英明领导下,采取得的,卑职可是不敢居功啊!”泉北恭敬道。

“哈哈,周兄弟,你太客气了!”康有根的脸色渐渐好kàn

了一些。

“贤侄,少年英才,老夫可是羡慕的紧那!”李进财也是哈哈大笑,玩味的看着泉北。

泉北微微躬身,道:“多谢两位长辈抬爱,卑职惭愧啊!”

“周兄弟,我听闻望海堡之地有许多平坦的沙滩,可有此事?”康有根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轻声问道。

泉北心道,“来了,狗日的!正题来了!”

“回大人,卑职在堡中日夜为屯田事物劳累,并未曾关注此事,今大人问起,卑职回堡后定然派人查个清楚!”泉北恭敬道。

“呵呵,贤侄一心为朝廷办事,真是用心良苦啊!”李进财不冷不热的插话道。

“李老爷谬赞了,卑职可是承担不起!”

“周兄弟,我与李老爷的意思是想在你这望海堡之地,开设盐场,财力物力由李老爷承担,而这人力么?自然是我千户所与你望海堡一起承担?到时可以给你半成份子,你意下如何啊?”康有根盯着泉北的眼睛道。

泉北心中火气上涌,就要喷发出来,但还是被泉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人,李老爷,卑职的望海堡人丁稀少,恐怕是难以满足大人和李老爷的需yào

啊!”泉北叫屈道。

“呵呵,贤侄,你这太客气了,你即领兵如此犀利,这点小事想来定然是难不倒贤侄的吧!哈哈!”李进财脸色已经显出些许不悦,不过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大人,卑职还要屯田,这?”

“不必了!让那些军汉们直接去盐场干活便是了!”泉北话未说完,便被康有根粗暴的打断了,“以后待你分得银钱,再去招些军汉便是!”

泉北气的涨红了脖子,但是却是生生的忍住了,只是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是!卑职一切听从大人吩咐!”泉北单膝跪地,大声道。

“哈哈!这就对了么?贤侄,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此事对你只有好处,并无坏处,何乐而不为?”李进财满脸笑意道。

康有根在一旁也是哈哈大笑。

泉北低下了头,低声称是,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二人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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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海寇的消息

在我国的历史上,盐业一直是各个朝代朝廷赋税的重yào

来源,所以盐业一直被朝廷牢牢控zhì

,但是大明末期,朝廷对地方的控zhì

力大大削弱,所以一些土豪士绅便大肆参与到贩卖私盐的勾当中。

康有根看着泉北屈服的模样,心中不禁好受了一些,心道:“狗日的,小兔崽子,真以为老子奈何不了你不成?这李财主给了你一万两银子,你他娘的居然没有一点表示,真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不敲打敲打你,还不翻了天?”

但是康有根不知dào

的是,泉北此刻对康有根强行压在身上的至酷已经是痛恨无比,恨不得生食其肉,在泉北心中,望海堡就是底线,若是谁将心思放到自己的命根子上,那么不好意思,只能来个鱼死网破了!

李进财看到有些冷场,道:“哈哈,诸位!事情已经谈妥,来来来!喝酒!贤侄!来!老夫敬你一杯。”

泉北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与二人把酒言欢起来,但是心中的警戒却是到达了最高点。

西方有位先哲曾详细的描述过这一类人的心态,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若是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会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若是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私盐勾当里面的利润是无法想象的,就算泉北对康有根有救命之恩,但是在利益面前,又能算的了什么呢?更何况康有根已经提拔泉北做了百户,在他心中,这些恩怨已经两清了,此刻只是双方撕下脸皮谈生意,看谁拳头大谁的底气更足罢了。

离开千户所,泉北脸色立即阴沉起来,他一言不发带着随从护卫直奔望海堡而去。

“哥哥,奴熬了些莲子粥,你趁热喝些吧!”晶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粥来到泉北面前。

看着晶儿有些担忧的模样,泉北心中心疼不已,自己这些日子东奔西走,确实是冷落了晶儿了。

泉北接过晶儿端过来的小碗,热腾腾的莲子粥散发着清淡的香味,泉北浅尝一口,发xiàn

并不是太热,便一股脑喝道肚中。顿时,泉北肚中传来一股温热香甜的回味,使泉北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晶儿,辛苦你了,哥哥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陪你!”泉北歉意道。

“哥哥哪里话,你是男人,自然是有大事要做的,晶儿只是想能伺候好哥哥,能时常见到哥哥就心满yì

足了!”晶儿柔声道,轻轻地下了头。

泉北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丫头对自己的依赖,自己就是这个小丫头的全部,平日里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泉北想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哎!

“晶儿,你不是一直想读书识字么?要不哥哥给你找个老师教你识字吧!那时你便可以帮着哥哥做些事情了,哥哥也好随时能看到我的宝贝晶儿!”泉北轻声笑道。

晶儿乌黑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暗淡下来。“真的么?哥哥!奴只怕奴太笨,学不好。”

“谁说我的晶儿学不好呢?晶儿在哥哥心中是最聪明的,一定可以学的最好!”泉北鼓励道。

“真的么?哥哥!”晶儿眼睛亮了起来。

泉北将晶儿拥入怀中,温言道:“晶儿!哥哥相信你,连哥哥这么笨的人都能识字,何况是比哥哥聪明百倍的晶儿呢?”…,

晶儿听了吃吃一笑,把头埋在泉北胸口,不肯出来了。泉北一阵无语,晶儿已经十六岁了,又经过在望海堡多日的调养,此时她的身体渐渐发育成熟,已经不再是那个单薄的小丫头了,泉北抱着晶儿,不一会便有了反应。

“哥哥,你身上是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顶的奴的肚子好不舒服了!”晶儿撒娇道。

泉北顿时大为尴尬,就像是有萝莉控的坏大叔,支支吾吾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不过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他娘的是在大明,怀里的是自己的法定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晶儿,这个问题十分复杂,哥哥呢暂时解释不了,等你长大点了就会明白的!”泉北厚着脸皮道。

“哦!谢谢哥哥,奴今天很开心!”晶儿嫣然一笑,泉北看的大为迷醉。

“大人!堡外又有三十余户流民前来相投!”李竿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跪下磕头道。

泉北愕然,赶忙吩咐晶儿去给李竿子上茶,而自己迅速将李竿子扶起,“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多礼?李兄弟此去可是顺利?”

“嘿嘿,大人,卑职这次前去胶州,已经请人在城中贴满告示,相信以后还会有流民来投的!”李竿子结果晶儿递来的茶水,慌忙还礼,又对泉北道。

“很好,李兄弟歇息片刻,你我一同前去迎接流民!”

李竿子嘿嘿一笑,并不多言。

此时已经是三月末的天,北方地区还是十分寒冷的,约有百十号人站在望海堡西门外,他们大都衣衫单薄,破烂不堪,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众位乡亲,你们是从何而来?”泉北在数十个军汉的簇拥下,来到城门外迎接。

一个书生装扮的削瘦中年人看到泉北被众人簇拥,又看到泉北身上的正六品百户官服,连忙跪下磕头道:“学生等都是胶州城北张家庄子的乡亲,现在到处起灾荒,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听闻望海堡周大人仁义,特来相投,还望收留!”说罢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按道理说大明文贵武贱,有功名的读书人见了像泉北这样的武官是不用下跪的,但是此时,连饭都吃不饱了,哪里还能有这么多规矩呢?

泉北看着这人颇为文雅,也知其是读书人,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道:“先生太客气了,能入我望海堡者都是自己兄弟,何故如此多礼?”说罢,泉北赶忙吩咐王二麻子去堡内食堂,让那些妇女煮些稀粥给众人去去寒气,暖暖身子。

又问这个文士,“不知先生大名?可有功名在身?”

“学生张天士,字伯荣,说来惭愧,学生是天启年间秀才出身,只是眼下早已将圣贤之道抛于脑后了,只求能吃饱肚子!”张天士哀声道。

泉北微微点了点头,连忙将众人让进堡中,让众人都喝了些稀粥取暖,这时众人的脸色才都好kàn

了一些。

“大人,学生待众乡亲谢过大人活命之恩那!”张天士跪下磕头,直把脑门子都磕青了,而众人也都是纷纷跪倒,跟着一起磕头不止。

泉北赶忙让人将众人扶起,道:“诸位乡亲,周某不才,虽未曾有幸通读圣贤之书,但也是知dào

民生艰苦的道理,诸位既然已入我望海堡,周某定当一视同仁,为众乡亲分发土地,保证众位乡亲衣食温饱!”泉北说完又给王二麻子使了个眼色,王二麻子会意,当下又把堡内的规矩说与众人听。…,

这些乡亲听后都是磕头谢过,称赞泉北仁义。

张天士道:“大人之能,学生佩服不已,学生虽才疏学浅,但愿在大人挥下,为大人做些书写记账之杂事,以报大人之恩!”

泉北忙道:“先生太过客气,得先生之助,周某幸甚!”随即命张天士在堡内做一些书写统计的伙计,毕竟不知深浅,不能一上来就委以重任。

经过一日多的忙活,总算将众人都安顿下来,由张天士统计造册,现在泉北的望海堡约有人口七百余人,成年男丁二百余人,已经算是个不小的堡子了。忙完这些,泉北又吩咐王二麻子,待孙福回来后,丈量田地,为众人分发田地。

泉北心中对孙福能请来毕懋康老先生不报什么希望,但是人总是存zài

侥幸心里,总是还存zài

一丝幻想,希望可以得偿所愿。

次日清晨,泉北刚刚起床,正要去校场操练军士,只见赵沧海大汗淋淋的冲到泉北身边,道:“大人,大事不好!昨日夜间,巡逻军士在海边发xiàn

了一条海寇的小船,里面有海寇八人,混战中被我望海堡军士刺死四人,剩下四人现今全部关押在军营之中,卑职昨夜初步询问,得知有大股海寇即将犯我胶东之地啊!”

泉北一听此事,也是大惊失色,完全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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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海寇来袭

在大明末期,东洋岛国的战国时代已经结束,许多失败的大名及随从武士浪人纷纷流落到海上,形成东亚地区许多股海盗势力,虽然他们没有明中期时倭寇登陆内地攻陷城池那么强dà

,但是骚扰海上贸易,掠夺沿海村落,对大明沿海造成了沉重的破坏。

前田十一郎便是其中一位,他本是前田家遗脉,后来家族衰落后便流落海上,他从一个小小的海盗做起,凭借其凶狠毒辣眼光独特,逐渐发展为东亚地区的一股不容小事的海盗力量。此人胸怀宽广,有谋识,在他的海盗队伍中有东洋矮子、有华人、有东南亚土著人,甚至有蒙古人和西洋人,约莫有兵力两千余人,活跃在朝鲜和日本的海岸线上。

但是前田十一郎不知如何得知,大明胶州之地盐业发达,于是便起了歹心,趁着临近春耕,海水融化,便派了几艘哨船前往打探消息,而自己像隐藏在大海深处的鲨鱼,只能猎物露头,便会凶狠的扑咬上去。

泉北在军营中审讯了四个俘虏,其中有三个东洋矮子,一个华人。

赵沧海略通倭话,他本就同倭人愁深似海,此刻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好脸色呢,几个东洋矮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只剩一口气。

泉北心中对这些东洋矮子更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看到这些矮子的嘴脸心里就来气,直接吩咐赵沧海一刀一个,也好节省些粮食。

转头对那华人冷言道:“都是炎黄子孙,为何助纣为虐,打我望海堡的注意?”

那人已经被几个被砍掉脑袋的矮子吓傻了,此刻只是跪倒在地,大哭道“大人,饶命啊!小人本是登州渔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被这些倭人拉拢入伙的,小人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是非自有公论!你等来我望海堡之地到底有何居心?”泉北厉声道。

“大人,我等都是倭人海盗头子前田十一郎手下,此次都是奉了他的命令前来打探消息,准bèi

大肆劫掠,现在前田的主力都在胶州北面,而今夜将会有一两百人的海寇前来攻打此地,大人!小人绝无半句虚言那!”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泉北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就控zhì

住了自己的情绪,“此话当真?我望海堡苦寒之地,为何这些海寇要打这里主意?”

“大人,这个小的也是不知,只是倭人性情贪婪,手段残忍,他们无法对一些大城池下手,只好找些小地方了!”那人诚恳道。

泉北轻轻点头,吩咐人将这个华人好好kàn

押,并给他些饭食,以免他饿死。

“大人,此次这些倭人来者不善那,我们须得好好防备。”赵沧海也是一脸正色,对泉北说道。

“恩!吩咐所有人都回到堡子里来,地里的活现在都不要干了,让所有军士停止训liàn

,全部进入到战备状态,关死了城门!我倒要看看这些矮子到底有何本事,敢打我望海堡的主意?”

泉北想了一下又道:“派几个人将这几个倭人首级送到千户所,禀告千户大人我望海堡遭受海寇袭击,损失惨重,请求下拨粮米支援!堡内所有哨岗加强戒备,若是海寇来袭,必是从东门进攻,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等着这帮天杀的东洋矮子!”

现在泉北心中已经深深意识到情报的重yào

性,若是可以提前预知敌人的计划,必定会事半功倍,若是此刻没有赵沧海得来的消息,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必须得尽快组建精锐夜不收了!…,

望海堡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身在海边的大明百姓们对倭寇心底里存zài

一种惧意,倭人残忍嗜杀,可谓是穷凶极恶,沿海百姓平日没少受到他们的欺凌,此刻听闻海寇来袭,老弱妇孺纷纷关紧家门,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

泉北眼下只有战兵一百五十余人,由于整个望海堡规划的规模比较庞大,所以这点人是真不够看的。泉北调遣了二十余名长枪兵守住北门,将所有精锐全部部署在东门一带,又将堡内男丁集合起来,侯在东门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

……

夜色悄无声息的降临,整个世界一片安静,站在望海堡东门的城墙上,泉北可以清晰的听到不远处海浪拍打暗礁的发出的怒吼。今天晚上月色不错,站在城墙上,甚至可以看清月光映照下的白色海滩。

众军士纷纷依靠在墙头上,簇拥在一起取暖,但是却并没有一丝火光。因为泉北深深的知dào

,只有黑暗才是自己最好的保护色。

大明和后金在萨尔浒之战中,本来劣势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天有不测,突然起了大雾,明军火器大受限制,许多明军纷纷点起火把,点亮自己周围的环境,好让内心的恐惧减少一些。但是却不知,这些火光为后金鞑子提供了良好的视野,成为了鞑子的活靶子,明军最后死伤惨重。

人在恐惧中总是有这样一种心理,认为只有在光亮处才会觉得有安全感,其实完全相反,黑暗会成为猎手最好的保护色。

已经是子时初刻,海边潮气甚重,许多军士只能背靠背依偎在一起取暖。

泉北掏出一个小酒壶,打开盖子,轻轻品了一口,辛辣的感觉顿时让泉北精神一振,精力更加集中起来。

“你也来一口,赵大哥!”泉北将酒壶递给赵沧海。

赵沧海也不客气,接过去就是一大口,“大人,倭人狡诈,我等必须谨慎防范才是!”他早年吃过倭人的亏,对此也是很有芥蒂。

泉北点了点头。

突然,不远处的海面上突然显现出几个小黑点,然后慢慢放大,很快就能看清楚是五艘大船,旁边聚拢着十几条小船,他们顺利靠岸之后,呼啦啦下来一大片人,他们休息片刻,但很快便聚拢起来,簇拥在一起朝着望海堡的方向涌来。

“大人!他们来了!怕是有二百余人!”站在高处瞭望的军汉很快便发xiàn

了情况,向泉北禀告道。

“来的好!狗日的!老子杀人不少,可他娘的还没杀过倭人呢!”泉北怒道。

“弟兄们,抄起家伙,准bèi

战斗!给老子好好教xùn

这帮东洋矮子!叫他们知dào

踏上我大明的土地,要付出什么代价!”

众军士纷纷提起精神,他们在这已经等了半夜,此刻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一听泉北命令,不禁都是一喜。望海堡军士获得财产,主要是靠战功,而且泉北仁义,战死或者受伤都会有抚恤,都是大好男儿,早就想拼命挣得富贵了,那些老军汉如此,那些新军更是狂热,每当看着那些老军汉们战后分得大量赏钱都是羡慕不已,此刻都是憋足了劲。

城墙下,东洋矮子们已经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他们叽里呱啦的叫喊声。

众军汉都已经做好准bèi

,只待泉北一声令下,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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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激战

望海堡时下有鸟铳兵四十名,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苦练,消耗了泉北大量火药钱粮,一直被泉北当做宝贝,此刻也到了展现威力的时候了。

月光皎洁,使得整个夜间的能见度很高,泉北此刻站在城头上,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东洋矮子穿着带有东洋特色的武士服,手握着窄而长的武士刀,头发竖起扎在头上,一个个面带兴奋之色,仿佛前面有脱光衣服的美女在等着他们,怪叫着冲着城门便冲了过来。

此时的倭人多是自发聚集而成的海寇,远不像后世的皇军那样纪律严明,他们此刻虽聚集在前田十一郎挥下,但是除了其少数亲信外,一般都是分开劫掠,只有遇到大股官军时,才会聚集在一起。

“第一排鸟铳手,检查弹药,点燃火绳,准bèi

射击!”泉北大声令道。

二十名鸟铳兵列成一排,检查弹药,点燃火绳,将鸟铳端起,瞄准了城下的东洋矮子们。

泉北看着这些东洋矮子一步步的走进,只是紧紧握住了手中钢刀!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等到倭人已经到达有效射程,泉北将钢刀狠狠的从空中劈下,大声喝令道:“射击!给老子瞄准了打!”

“砰!砰!砰!”一阵清脆的鸟铳声响起,白烟火花四溅,第一次出战的鸟铳兵们显然有些紧张,效果并不理想。

泉北定睛一看,城下的东洋矮子们只倒下了七八个人,有几个尚未气绝,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但是鸟铳给他们的心理震慑比杀伤力更为可怕,这些东洋矮子显然不知dào

城上的望海堡军士们已有防备,顿时一阵混乱。

由着数个汉人装扮模样的人扛着云梯被几个倭人拿刀硬逼着向前走进,泉北看到之后,心底不禁破口大骂:“狗日的,小鬼子,从古到今套路是一点没变呢!”

“第二排鸟铳手,点燃火绳,准bèi

射击!”

“第一排鸟铳手,装弹!”

“都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了再打,这就是一帮畜生!别把他们当人看!”泉北大声喝道。

泉北钢刀一落下,“砰砰!”之声大作,又是一轮射击,这次效果比前次好的多,主要是倭人走进了不少,目标更为清晰,足有十几个倭人倒在了铳口之下。

在大明这个时代,由于缺乏营养,大多数人都患有夜盲症,但是望海堡地处海边,而泉北又时常给将士们熬些鱼汤之类,所以症状要稍微轻些,但是夜间作战难免出现差池。

“八嘎!这个堡子的明军火器很是犀利!给我冲上去,他们的火器就不灵了,给我杀干净他们!”城下,站面后面指挥着攻城的一个倭人海盗头子大喝道。

“长枪兵准bèi

作战!掩护好火铳手!”泉北大声令道。

此刻,已经有数个不怕死的倭人在云梯的帮zhù

下,冲上了城头。

后世,米国曾有军史学家评论说道,东洋矮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兵员,他们吃苦耐劳,忍耐力极强,最重yào

的是他们不怕死,敢跟人玩命,连米国都曾在二战中吃过大亏。

“杀啊!杀干净这帮明狗,这堡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一个冲上城头的倭人举起武士刀,就向一个望海堡的长枪兵砍去。

陈小六大怒,这正是他负责的地段,大喝道:“都他娘的别慌!给老子刺死这些杂种!”…,

望海堡的军汉们平时操练极为严格,吃的又好,而且山东汉子普遍身材高大,这些东洋矮子怎的可比?

那军汉看到这倭人举刀便向自己劈来,也是大怒,他并不躲闪,端起长枪便迎了上去,他身高体壮,力qì

极大,那东洋矮子怎能是对手?硬是凭借着一股蛮力,生生将这东洋矮子的武士刀砸落在地上,随即猛力一刺,直接给这东洋矮子来了个透心凉,鲜血溅了他一脸,他也顾不得擦拭,拔出枪头,一脚将这个可怜的东洋矮子踢下城去,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

“狗日的!王大个子!你他娘的没浪费平日比人家多吃的那些粮食!真是好样的!下次招兵老子一定推荐你做个甲长!”陈小六大声笑骂道,他虽年纪小,但是是泉北亲信,而且打起仗来身先士卒,真的不要命,很得手下弟兄们尊敬。

那王大个子嘿嘿一笑,也不答话,看到旁边有弟兄吃紧,端起长枪便迎了上去。

此刻,战局一片混乱,这些东洋矮子虽然吃了不少亏,丢下了几十条人命,但这更激发出了他们的血性,武士道精神上来了,纷纷不要命的冲上了城墙,与望海堡的军汉们搏起命来。

泉北心中一惊,这恨归恨,仇归仇,但是不得不佩服东洋矮子的战力,他们虽然个小体弱,但是三五成群与望海堡的长枪兵战在一起,竟然也不落下风。

日本自古刀剑工艺就十分发达,而日本武士刀的工艺更是十分精湛,所以贴身肉搏之后,望海堡军汉们在兵器上显得略微吃亏,一不小心,甚至长枪竿子都被武士刀切断。

“他娘的!鸟铳手,给老子瞄准了打!把城墙上的东洋矮子给老子干下去!”泉北也怒了,但是此刻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作为统帅的作用,并未亲自操刀上阵。

月光依旧柔和的照在大地上,远处的大海依旧是那么波澜壮阔,这本应该是画家眼中一幅美丽的画卷。

但在此时,却是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是断臂残肢,惨叫声,哀号声,各种语言的叫骂声,让这个本该平静的夜晚充满了血色。

“八嘎!这还是个明军的小屯堡么?怎么战力如此之强?”远处的倭人海盗头子也吃不住劲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谁领的人马多,谁说话的嗓门就大,若是这些东洋矮子都战死在这里,这个海盗头子恐怕只能跳海自杀了。

“通知勇士们撤,我们大日本英勇的武士不能全部葬送在这里,这大明还有许许多多的财富等待着我们,这部明军恐怕不下千人,我等自然敌不过!”这个海盗头子还在为自己找寻着借口。

“哈伊!”旁边一个长相猥琐的海盗应声道。

“呜呜……”一阵海螺声响起,这些东洋矮子便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原本登上城墙的现在也都是交叉掩护着撤tuì

,但是望海堡的军汉们哪里肯这么容易放他们离开,又是缠斗起来。

又是经lì

了一番混战,城墙上又丢下了数十具东洋矮子的尸体,还有些直接从城墙上掉落摔死,只余下的几十个东洋矮子得以全身而退。

这一波,东洋矮子约有百人进攻,可是只回去了几十人,那海盗头子气的直接要吐血。

泉北看到东洋矮子想要逃跑,顿时大怒:“狗日的,敢他娘的来打老子,就别想这么容易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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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男儿当提三尺剑

“弟兄们,这些狗日的东洋矮子吃不住了,想跑?可以!但是得把命留下!抄起家伙,跟上老子,将这帮畜生杀个干干净净!”泉北咬牙切齿的大声喝令,说罢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城门处。

这些军汉们平日本就将泉北奉若神明一般,此刻一听泉北发话,都纷纷叫嚷起来,“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跟随大人杀贼啊!”

这些东洋矮子原本兵力只有不足二百人,此刻已经在城墙下丢下了七八十具尸体,而望海堡的军汉们虽有十余人阵亡,但是此刻兵力基本与这些东洋矮子们持平,并且望海堡的军汉们士气正盛,战力又强上了几分。

待到守城军汉将城门打开,泉北带着一百多号望海堡的军汉战兵们一窝蜂的像东洋矮子追去。

“八嘎!这些明人好生猖狂!竟敢追击我大日本英勇的武士!”那个倭人海盗头子此刻真是疯了,吃了败仗不说,还要被人追击,他此刻真的是血气上涌,也不管不顾了,操起武士刀就想冲上去与望海堡的军汉们拼命!

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追求的是一个男人在完成自己的目标后便立kè

死去,正如樱花,正常人欣赏的时候应该是樱花盛开的时候,但是东洋矮子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樱花最美丽的时候应该是凋落的时候,所以以战死为荣,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民族。

“小野君!不要冲动啊!我们小野家的荣耀还要由你来继承,若是你此刻出事,我们小野家就完了啊!”海盗头子小野君身边的亲随死死的抱住了他,连拖带拽的把他向停船的方向拖去。

小野君此刻只感觉天昏地暗,他根本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的英勇的武士们会有这么大的损伤,越想越是生气,恨不得把牙根咬断!昏暗中,只感觉喉咙处一甜,一股鲜血涌出,“噗”的一声喷在了身旁亲随的身上,便要昏厥过去。几个随从大惊失色,连忙将小野君扛起,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玩了命似的直奔海盗船而去。

“弟兄们,追啊!莫让这些东洋矮子跑了!跟随大人杀贼啊!”陈小六一马当先,大声叫喊道。

“杀啊!狗日的东洋矮子!我要为我死去的乡亲报仇啊!”赵沧海已经杀红了眼,一把钢刀虎虎生风,落在后面几个倭人很快便被他劈成数段,他还是不解恨,又疯狂的向那些东洋矮子追去。

大牛紧紧跟在泉北身后,他此刻并不急于争功,在大牛的心里,北子哥就是他的一切,比他的命还要重yào

,他本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只有在北子哥这里才能感受到什么是亲情。

而且大牛一身本事,都是泉北所授,所以泉北对他极为信任,大牛虽是憨厚,但是反应却是不慢,眼见泉北已经冲入战阵,追上了末在后面的东洋矮子,操起一把比别人长一倍的鬼头刀加入了战团。

大牛身材极高,比泉北还要高出不少,在望海堡内吃的好睡得好,训liàn

也足,身体又壮了一圈,此时他就像一个杀神,如同猛虎冲入羊群中,挥刀便砍,瞬间功夫,已经有几人倒在了他的刀下。

倭人在大明这个时代,等级分明,而且日本之地本就缺粮,所以普遍生的比较矮小,大牛比这些倭人都要高出半个身子,可想差距之大。…,

此时,望海堡的军士们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直追的这些东洋矮子丢盔卸甲,无心再战,只得拼了命的向海盗船逃去。但是,这些东洋矮子平时都在海上漂泊,体力怎能与望海堡这些天天都进行五公里越野的男人相比呢?

片刻功夫,一些腿短的东洋矮子便落在后面,望海堡的军汉们怎会客气?这他娘的可都是军功啊!

只听得“扑哧扑哧”长枪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落在后面的几十个东洋矮子便倒在了海滩上,血水渗入沙滩,将白色的海沙都染成了血红色,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分外渗人。

这些武士浪人都很少披甲,基本是以布料的武士服为主,所以长枪入肉的声音分外清晰。

泉北心里大骂:“狗日的,这他娘的不是破坏自然环境么?多美丽的沙滩啊!让这帮狗日的畜生血给染脏了!自己还得找人清扫!”

战局已经明朗,这些东洋矮子全面溃散,无心恋战,只想要奔逃到海盗船上逃命,而后面望海堡的军汉们还在穷追不舍,要将这些侵略者赶尽杀绝。战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更何况是对抗外来侵略者,泉北没有丝毫的犹豫,必须斩草除根。

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君不见后世八年抗战中我数千万华夏儿女前仆后继奔赴沙场,付出了多少条人命?牺牲了多少大汉民族的精英?而反过来那些可恨的东洋矮子,拒不承认历史,抢占我岛屿,还他娘的理直气壮的!

杀一人是杀!杀一百人也是杀!既然这些东洋矮子落到泉北手里,泉北定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在山东这片土地上,涌现出无数豪杰志士。出生于山东济宁的民族英雄,大明最著名的抗倭将领戚继光曾有诗云,“南北驱迟报主情,江边花月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总是横戈马上行!”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持刀上马,保卫自己的土地家园,保护自己的妻小儿女,在面临异族侵略的过程中,岂能有任何妇人之仁?

“杀!杀杀杀!给老子他娘把这帮畜生杀个干净!老子明日好酒好肉管够!弟兄们,随我杀尽倭贼啊!”泉北高举钢刀,大声喝道!

战争是检验一个民族气节最好的时刻,泉北虽出身微末,但却抵挡不了一个热血男儿愿为自己的民族流尽最后一滴血的热忱,而望海堡的这些军汉都是跟随泉北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此刻眼见大人如此热血,气势更是无以附加,如潮水般涌向溃散的倭贼人流。

海滩本就松软,这些东洋矮子已经被吓破了胆,已经无力再战,加之又是在夜间,在月光下,人眼睛的本能只是看到被月光映射下的海滩一片雪白,根本不知那里结实,哪里松软,只是一个劲的逃命。

但是不少倭贼不熟悉地形,奔逃的又快,很容易陷入松软的海沙中,跌倒在地,随后追来的望海堡军汉们哪里肯给他们机会,举枪便刺,不时又有十几名东洋矮子被刺死在这雪白的海滩上。

“我与倭贼不共戴天!弟兄们!快追啊!跟随大人!杀尽倭贼啊!”赵沧海猛力挥刀将一个倭贼劈成两端,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此时,小野君已经在几个贴身亲随的保护下冲到了海边,但是船离海岸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想要上船必须趟过海水才行。…,

这些东洋矮子基本是以船为家,四海漂泊,大多精通水性,几个亲随手忙脚乱冲入大海,驾着小野君便朝最大的海盗船冲去。

“八嘎!快快下来帮忙,首领受了重伤!”一名亲随朝着大船上的水手大喊道。

可是在这大船上的水手,多半是大明沿海被这些东洋矮子掠去的华人奴隶,此刻眼见形式有变,纷纷冷眼旁观。只有几个穿着武士服的倭贼急的哇哇大叫,赶忙放下系在大船上的小船,奋力划向小野君几人。

小野君此时在冰冷海水的浸泡下,渐渐恢复了意识,但他回头一看,只见海滩上落下的武士浪人正在被望海堡的军汉们血腥宰杀,直气的浑身发抖,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如猪肝一般,眼见又要昏厥过去。身旁的亲随赶忙拍打其后背,好让其气血顺畅,不至于在此昏迷!

“八嘎!这部明军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残杀我的勇士们!我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部碎尸万段!”小野君好不容易爬上了小船,朝着海岸张牙舞爪的怒吼道。

亲随们不敢应声,只得拼命划船,想逃离这是非之地。

岸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二百余倭贼矮子,除却其首领小野君和二三十个亲随得以逃进海里之外,剩下的一百多号人基本全都死在了望海堡的土地上!

“不好!这帮狗日的畜生要上船逃跑!”赵沧海大叫道。

泉北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几十名倭贼划着几条小船拼了命的向最大的海盗船划去。

泉北大怒,“狗日的龟孙子,想跑,没那么容易,给老子追!把那条大船给老子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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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被当成猪仔的葡萄牙人

在大明前期,航海业还是非常发达的,郑和七次下西洋的壮举至今让后人传诵,但是在大明中后期,由于禁海使得航海远洋技术受到沉重打击,甚至连郑和下西洋时的宝船图纸都被一位兵部尚书烧毁,理由竟是航海耗费了大量国力,不知是该可悲还是可叹?

泉北此刻甚是心急,他早就想拥有自己的船只,眼下这些东洋矮子已经无力抵抗,若是浪费了这次良机,岂不是连上天都要惩罚自己?

“追!追!快点,把他们赶进海里,别让他们上大船!”泉北大声喝道!

此时,冲在前面的军汉们已经踏进了海水中,距离小野君逃命的小船不到十米,眼见猎物就在眼前,这些军汉们也都是发狂了一般拼命朝着小船冲去。

赵沧海已经感到海边,但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可他怎可放qì

这天赐良机,操起手中钢刀狠狠的向一名正在卖力划船的倭人掷了过去。“扑哧”一声,钢刀从那倭人后背穿入,又从其胸腹中穿出,可见力道之大。

小野君此刻早就惊魂不定,忽的看到自己身边的亲随扑倒在了自己身上,口中血水喷了自己一脸,直被吓得七窍生烟!

“八嘎!快划船!朝海里划,不要在靠近大船了!这些可恶的明狗,老子迟早会报复他们的!”小野君俯身趴在小船上,大声叫嚷道,但是却连抬头望一眼也不敢。

几个亲随拼了命的划着船桨,小船渐渐驶进了大海深处。

“狗日的,这帮兔崽子跑的还是真快!”泉北看着小船远去,大声骂道。

只有赵沧海默默的站在海水中,拳头紧紧的握着,望着小船消失的方向,充满了不甘。

“赵大哥!放松点,这次算他们跑的快,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定要将这些东洋矮子杀个片甲不留!”泉北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大人,卑职失态了!卑职只是有些不甘心那!”赵沧海沮丧的说道。

泉北看着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失神的模样,心中也不是滋味,道:“好了,赵大哥!回去堡子里,咱们喝个痛快,通知弟兄们打扫战场吧!这几艘大船都是咱们的了!”

赵沧海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这些大船也是欣喜不已,但还是有些惊疑不定,“大人,这是咱们的船了?”

泉北重重的点了点头,赵沧海也才放下心来。

“大人!大捷啊!我望海堡此次共剿得倭贼首级一百七十多级,缴获上好的日本刀两百多把,真是大捷啊!”李竿子来到泉北身前,单膝跪倒高兴的汇报道。

泉北也是喜不自禁,但还是压住了心头的喜悦,道:“弟兄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除了在守城时战死了十余人人外,其他的都是轻伤,都无大碍,有几个还是追击东洋人的时候不小心跌倒在地自己摔的!”李竿子道。

“辛苦弟兄们了,我已吩咐人通知堡子里杀猪宰羊,今日定要弟兄们吃喝个痛快!此次出战之人,人人皆有赏赐!”泉北微笑道。

众军汉纷纷跪倒,“大人仁义!”

“必为大人效死!”

泉北哈哈大笑。

“大人!不好啦!我们在大船里发xiàn

了一只海鬼!”一个军汉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跪倒在地,向泉北禀告道。

“啥?海鬼?”泉北一愣神,“狗日的,这他娘的小日本还有收集这玩意儿的癖好?”泉北心里怒骂。…,

“慌什么!将那东西带来给我看看,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妖孽?”泉北怒声道。

那军汉跪在地上直磕头,此时的人们都是十分迷信的,遇到一些没有见过的事情,往往会通过鬼神之力来解释,将那些东西虚化,又会让人感觉到更加扑朔迷离。

“狗日的!你他娘的慌什么!”泉北朝着那军汉轻踢了一脚,那军汉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身朝着大船跑去。

不多时,泉北看到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青年白人被几个军汉扛着从远处走来,而周围还有十几个军汉端着长枪严阵以待。

泉北不禁哑然失笑,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没见过白人,就把他们当做水鬼了?那这世界上的水鬼可是多了去了!

“大人,水鬼带来了!您瞧!”那个军汉指着这个白人对泉北道。

泉北仔细打量着这人,只见他满身伤痕,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实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但是料子却是不错。他的眼睛血红,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看样子是许久没有喝水了,胡子邋遢的,一看就是被折磨的够呛了。

那军汉看着这白人居然敢抬头看着泉北,顿时一脚踹去,将这白人踢了个跟头,“你这狗日的水鬼,还敢看着俺家大人!”那军汉还念念有词。

“NO!NO!我不是水鬼,我也是人!”没想到那白人被人一踢,居然说起话来,还是说的汉语,周围众军汉纷纷端起了长枪,如临大敌。

泉北哈哈大笑,赶忙上前将这白人扶起,又示意人给他弄点淡水来喝。

众军汉都是大惑不解,只是泉北威严甚重,并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只是好奇的看着。

喝了几口冰凉甘甜的山泉水,这个白人总算是有了点人气,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对泉北说道:“谢谢你!我尊贵的大人,你英勇的军队击败了这些可恶的海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文明人!”

泉北笑道:“不知你是哪国人?为什么会流落在这些东洋矮子的海盗船上?”

那白人听了泉北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我叫路易斯丹,是葡萄牙商人,我的舅舅是澳门总督,平时主要在东南亚从事香料生意。这次我从马尼拉港口进了一批香料,本来打算再去次日本,购置一些丝绵之类的物品返回欧洲,但是还不到日本近海就被这些可恶的海盗碰到了,他们不仅强光了我的货物,还打沉了我的商船!这次我真的是倾家荡产了!哦!尊贵的大人,我本来以为我要去见上帝了呢,谢谢你救了我!”

泉北一笑,心道:“这就是西方殖民冒险者的先驱么,果真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

“哦!原来是这样,尊贵的丹先生,原来您还是一位贵族后裔,真是失敬了,不如先入我这小堡子里吃些饭食,咱们再谈其他如何?”泉北看着他营养不良的模样,知dào

这小子肯定受了不少苦头,邀请道。

“谢谢!尊贵的大人,你是我路易斯丹的朋友,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反正扯谎又不要钱,这葡萄牙人脸皮也是够厚的。

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众人凯旋而归,食堂的健妇们早就准bèi

好了丰盛的饭食,只是羊肉汤就煮了七八锅,而粗面馒头更是十几箩筐,还不时有些半大孩子抱着一些酒坛子走来走去,给众军汉倒满酒碗。

拼命厮杀了一夜,众人都是饥肠辘辘,都是大吃大嚼,谈笑风生,一派热闹景象。

只见路易斯丹那厮不管逮着什么都往嘴里塞,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手,直吃的满嘴流油,泉北看着只觉好笑,心道:“这狗日的洋鬼子倒是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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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纽带的作用

下午,在泉北的百户宅内,路易斯丹特地前来感谢泉北的救命之恩。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身上穿着一身大明装束的粗布衣衫,显然还不太习惯,显得有些扭捏,不过一见到泉北,便立kè

兴奋了起来,因为这可能是他碰到的第一个可以文明交流的人。

“嘿!亲爱的周!”他显然已经知dào

的了泉北的名字,“我真不知dào

要怎么表达我的谢意,你知dào

,我本来是个商人,但是现在已经破产了!恐怕现在无法给你什么报酬。”路易斯丹说到这里,脸色不禁又沮丧了起来,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泉北哈哈大笑,“亲爱的丹,你知dào

么?我这个人最爱交朋友,最喜欢帮zhù

有困难的人,我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对么?”

路易斯丹大喜,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也知dào

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亲爱的周,我非常希望和你成为朋友,但你要知dào

,我现在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哦!那没有关系!我知dào

你是受到了野蛮粗鲁的东洋倭人的侵犯,我对那些东洋矮子也是没有任何好感的,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所以,我很乐意帮zhù

你!”泉北就像一个放高利贷的债主缓缓的引诱着这个可怜的葡萄牙人上钩。

木香香此时端了两杯热茶走了进来,分别端在二人面前,然后略有深意的看了泉北一眼!她已经在百户宅里住了数日,跟周母和晶儿还算处的不错,也慢慢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在泉北解开了她的心结之后,她的一颗芳心便一直牵挂在泉北身上,可惜泉北平日军务繁忙,很少有闲在家,这才给了泉北一个幽怨的眼神。

泉北轻轻的握住了木香香的手,在她娇嫩的掌心处轻轻捏了两下,以示意自己明白了,木香香这才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缓缓走了出去。

一旁的路易斯丹可是没有泉北的雅兴,“亲爱的周,我非常愿意接受你的帮zhù

,只是不知dào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呵呵!不急着谈这个,先喝点热茶!来!亲爱的丹,感受下我们大明的风情!”泉北轻巧的岔开了话题,端起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

顿时,茶香四溢,充满了整个口腔,让人不禁精神为之一振!

泉北心里不得不佩服,这木香香煮茶的手艺确实很高明,这大户人家出身的闺秀果然是不一样,自己可是运气真的不错。

路易斯丹也学着泉北的样子品了一口,好像也是感觉味道不错,精神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亲爱的丹,我听闻荷兰人在海上十分强势,而你们葡萄牙的商船似乎现在混的并不如意啊?”泉北看似无意的说道。

“哦!不!亲爱的周,我们葡萄牙人是世界上最具有探险精神的民族,我们的船队遍布整个世界,那些可恶的荷兰人,我们早晚会打败他们的!”显然,路易斯丹对荷兰人十分的愤nù



泉北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个时代历史也是稍有了解。

十七世纪,荷兰人强势崛起,他们取代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地位,成为了当时世界的霸主,被喻为“海上马车夫!”他们占据了东南亚的大部分地区,甚至垄断了香料等暴利的生意,而后世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便是在此时积累起了巨额的原始资本。…,

“亲爱的丹,我听说你起,你跟澳门总督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是么?”泉北道。

“哦!是的,总督大人是我的舅舅,但是你知dào

的,亲爱的周,他现在是帮不上我的!”路易斯丹无奈耸了耸肩膀。

“哦!这真是太好了!亲爱的丹,是这样的,我打算成立一支海上商队,你知dào

,我们大明的茶叶丝绸和瓷器在欧洲都能卖到很高的价钱,我打算让你入股,做我在欧洲的代理人怎么样?当然,我们是朋友,我是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泉北充满诱惑的道。

路易斯丹眼睛一亮,随即又苦着脸道:“周!这个建议非常好,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恐怕是不能与你合zuò

了!”

“哦!那都不是问题,所有的资金都是由我来出,我甚至可以给你提供商船,对了,就是这次我们缴获的那些可恶的东洋矮子的那些,这个没有问题吧?”泉北笑道。

“这些海盗船本来就是用商船改装的,性能十分良好,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不知dào

,亲爱的周,你可以给我多少股份呢?”

泉北盯着路易斯丹的眼睛,诱惑道:“亲爱的丹,我们是好朋友对么?我可以给你三成的股份,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路易斯丹直接站了起来,使劲的咽了两口唾沫,“哦!亲爱的周,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我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的!”

泉北轻轻一笑,“只是一点很小的要求,我要派遣十名士兵跟随着你,你要帮我把他们训liàn

成合格的水手?这个可以办到么?”

路易斯丹长熟了一口气,随即大喜,直接不管身份了,跳了起来,拥bào

住泉北,“哈哈,周!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的交yì

现在就可以成交了!”

“哦!亲爱的丹,我还有个私人的小小请求,不知dào

你是否可以帮我办到!”泉北装作为难的道。

“哦!周!我们是朋友么,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路易斯丹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这样的,丹!你知dào

我是一个小军官,在我的土地上偶尔会遭到一些野蛮人的袭击,正如那些东洋矮子一样!我听闻你们葡萄牙人的火器制作十分先进,比如火炮之类的,我想从澳门那里买一点军火!”泉北道。

路易斯丹哈哈大笑,“这个事情我现在就可以决定了!周!甚至我还可以给你打个九折!我们葡萄牙人的火炮现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你的选择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哦!不知这火炮的价格是多少?”泉北问道。

“四磅重的小炮价格应该低一些,在一百五十两左右,但是如果你要购买重型火炮,就是你们明人所说的红衣大炮,恐怕要贵上一些,价格在八百两左右!”路易斯丹掰着手指头说道。

泉北沉思片刻,“我想购买三门红衣大炮,十门四磅的小炮,一共三千两如何?”

“哦!周!不!你这是在抢劫!这些最少也要三千五百两白银!”路易斯丹急的涨红了脸。

其实泉北只不过想试探下路易斯丹的底线,看到他如此激动,心中已经有数,“哦!丹,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都是商人,还是可以商量的么?我出四千两白银,除了这些,你在给我一百竿最新式的火枪如何?可不要拿已经你们葡萄牙军人退役的来蒙骗我,我可是很识货的!”

路易斯丹低头沉思了起来,显然他已经动心了!

第39章 喜忧参半

泉北看到路易斯丹的模样,又加了一把火,道:“亲爱的丹,我这次可以私人给与你二百两白银的酬劳,你只需yào

帮我在澳门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葡萄牙火炮手,我需yào

他们来教授我的士兵!当然,他们的酬劳是由我来支付的!如果你可以为我找来经验丰富的打制火枪的工匠,我可以再给你三百两白银,如何?”

路易斯丹一拍大腿,“亲爱的周,这桩生意成交了,我们是朋友对么?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泉北哈哈大笑,“丹,你甚至可以为我找一个英国的厨师,我只喜欢吃七分熟的牛排,当然我也是会支付给你报酬的!如果你可以找到葡萄牙退役军官来我这里服役,我可以加倍付给你银子,如何?”

“为了我们的合zuò

和友谊,干杯!”路易斯丹直接拿起茶杯和泉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晚上,泉北又宴请了路易斯丹,自然是宾主尽欢,直把路易斯丹喝的不省人事。

此次对战东洋矮子一役,望海堡不禁缴获了五艘大船,还俘虏了大批奴隶水手,所以泉北不会为水手的问题发愁的,况且,望海堡有十几户渔户,稍加训liàn

,他们也可以很好的承担水手的职责。

十七世纪初叶,东亚地区还处在冷热兵器交合的时代,此时,保守主义占了上风,大部分海盗船出去抢劫作业,并没有装备很多火炮,而是凭借船轻速度快,用铁钩勾住目标,然后迅速靠近!泉北并未在海盗船上得到太多的好处,反而还要陪进不少银子去,不过这是完全值得的,这不仅可以从西方购买到先进的火器,也加强了同这些殖民主义先驱的联系。

在这个时代,西方的航海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了,他们的航海线路图基本上已经遍布了整个世界,许多探险家纷纷组织各种类型的探险航海活动,使得他们的触角延伸到各个角落。

大明此时已经多次从澳门葡萄牙人手中购买红衣大炮,也进行过很多仿制,但是在实战中效果并不理想。红衣大炮是攻城利器,但是用来守城或是野战,威力将会大打折扣,而此时大明内忧外患,缺弹少药,这些利器在明军手中很难发挥出太大作用。

望海堡经过泉北一年多的经营,已经初具规模,在泉北的意向中,是想在西边的小山上建造一座炮台,那里处于望海堡的最高点,视野开阔,不但可以防御海边上过来的敌人,更可以防御由内陆进攻的敌人!虽然这又会花费泉北不少银子,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路易斯丹的商船在三日后就出发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做成这笔买卖,对于一个落魄潦倒的商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接到大笔生意更令人兴奋的了。

泉北在简易的码头上,送别了他的船队,也载上了望海堡的十名精壮军汉。虽然此次只是出动了一条大船,但是泉北依然很重视,亲自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这是承载着泉北希望的一次航行,对泉北未来有着十分重yào

的意义。

…………

…………

“哥哥,你看看奴写的这些字怎么样?”晶儿拿着自己的作品递到泉北身边,娇声道。

自从全泉北让张天士闲暇时教授晶儿识字后,晶儿每天都要缠着泉北点评一下她的作品。张天士得知晶儿是望海堡的主母之后,自然是分外卖力,教的十分认真。于是,每当泉北回到家中,晶儿就会拿着自己的作品让泉北鉴赏一下,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娘天真的眼神,泉北也是感觉到很欣慰。…,

“晶儿,书法之道,在于多练多写,你才写了这么一点,可是不能骄傲自满哦!”泉北笑道。

晶儿不禁撅起了嘴。

“周郎,晶儿姐姐已经是十分厉害了,奴家刚刚学写字的时候,可是没有晶儿姐姐厉害的。”木香香在一旁道。

晶儿莞尔一笑,偷偷的打量着泉北。

泉北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两人串通好了的,心道:“哎,还是平日里对她们关心太少了!”

“好了!晶儿,香香,你们都很厉害!晚上咱们吃火锅吧,晶儿,你去将娘亲请到这里来,我去准bèi

一下!”

“哥哥,火锅是什么啊?”晶儿疑惑道,木香香也是诧异的看着自己,同样不解。

泉北嘿嘿一笑,“你们等着品尝美味吧!”

泉北来到食堂吩咐几个健妇宰杀了一头小羊羔,将肉切成薄薄的切片,又准bèi

了一些大葱生姜等调味物品。

虽说望海堡现在算是同吃大锅饭,但是毕竟只是暂时的,待到庄稼丰收,毕竟众人都是要各自过日子的,不然养活这么多人,泉北的经济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肉食基本全是靠买的,就算是只熬肉汤,望海堡众多军士和亲属,每天的消耗也是很惊人的。泉北心中早就有了自己开办畜场的想法,只是现在情势并不稳定,所以泉北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一切以军事为重。

泉北的百户宅内,熊熊的热火燃起,直烧的这些木柴“噼啪”作响,泉北在火焰上方支起一口大锅,倒入半锅泉水。待水烧开后,又将葱姜等调味品放入,而周母、晶儿、木香香则是在一旁好奇的看着泉北。

泉北又给每人的碗里分别放入一点韭花麻汁,撒上少许食盐。将切好羊肉片放入锅中,不多时便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泉北率先夹起一片羊肉,放入母亲碗中,“娘,您尝尝,这东西很鲜,对您的身体大有好处的!”

周母还有些疑惑,“北儿,这羊肉只煮了片刻,能熟了么?”不过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周母还是夹起羊肉片在碗中轻轻一沾,放入嘴中。

“好吃!真的好吃!北儿,这吃法你是从何得知的?”周母笑道。

“哈哈!这是儿子的不传之秘啊!娘!您多吃点!晶儿,香香,你们也多吃点!别看这呀!”泉北大笑。

晶儿和木香香看到周母的样子,纷纷拿起筷子尝试,不禁都是赞不绝口,羊肉鲜美无比,加上略辣的韭花,更让人胃口大开。

泉北看着这幅温馨的画卷,不禁这有些痴了,这不就是人们追求的平安幸福生活么?但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强悍的武力基础上的,没有武力,一切不过都是镜花水月!

泉北不禁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不管是后金鞑子,东洋矮子,还是如蝗虫一般的流贼,又或是腐朽不堪的大明军队,谁也不能破坏这平安幸福的生活!

“后金鞑子又怎样?此刻他们已经快改名为满清了吧?狗日的,难道他们是三头六臂不成!就算是真的有三头六臂,老子也要一条条的给你割下来!华夏儿女近三百年的苦难绝对不允许在发生了!”泉北心里恨恨的想到。

…………

…………

“端枪!”

“刺!”

望海堡的军营中,一个个军官不断发号着施令。

而那些军汉们经过几场战斗的洗礼,已经初步具备成为一支有战力的队伍,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武艺娴熟,对泉北忠心耿耿。

泉北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些军汉们,也不禁有些痴了,“这大好河山,岂能容外人染指!五千年的文明,岂是这些塞外蛮族可比?谁要将他那脏爪子伸到这里,必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泉北发誓道!

此时,却见孙福风尘补补的赶到泉北身边,道:“大人,卑职有负所托,未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说完跪地不起。

泉北一愣神,“哦?毕老先生没有答yīng

么?连图纸也不肯给我么?”

“是的!大人!毕老先生说,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心血,让上交给朝廷的!”孙福叹气道。

泉北微微摇了摇头,心道:“看来还是看轻了这些人的保守程度啊!哎!万事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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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收藏,推荐。泉水已经没有存稿了,只能尽l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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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操练

春日的海风还带有些许凉意,吹在人的脸上却是多了一丝温柔,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偶尔还有几只海鸥从天空中飞过。蓝天,白云,碧海,波涛,浪花形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但此时,有一群人却并没有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景象。在望海堡东面的海滩上,百十个军汉排成一列长龙不停的奔跑着,他们一个个身高体壮,显得彪悍异常!

已经快要进入夏天了,虽然天气很凉爽,但是这些人的身上都是大汗淋漓,若不是泉北军令严格,这些军汉们恐怕都想光着膀子了。

足有二里多长的海滩,军汉们已经打了两个来回,虽然众人身体都已经疲惫不堪,但却无一人掉队,咬紧牙关坚持着!

泉北跟在队伍中央的位置,汗水已经将他的衣服湿透,额头上还不时有几缕湿透的黑发随风飘动,偶尔还会扎到眼睛里,泉北只是随意的用手掠起,紧紧的跟着队伍。

自从泉北升任百户之后,已经很少亲自参与这样的操练,但是心中的压迫感使得泉北无法沉醉在温柔乡里,只得以身作则,操练武艺,毕竟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武力才是在这乱世安身立命之本。

已经到了最后冲刺阶段了,泉北咬着牙,将全身的力量都爆fā

了出来,一下子冲到队伍的最前端,而身后的众军汉也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拼了命的往前冲!

泉北回头一看,看见几个军汉就要超越自己,心道:“不错,这些日子的苦练没有白费啊!”也是拼劲了力qì

,冲过了终点,然后坐到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大人威武!卑职是真追不上大人的脚步了!”赵沧海也是累的够呛,说完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身旁众人也都是各种姿态,躺在海滩上休息,享shòu

着艰苦训liàn

后片刻的安宁。

休息了一会,泉北站起身来,道:“众位兄弟们辛苦了,以后这样的操练必须三日一次,风吹雨打,不能间断!”

“是!”众军汉纷纷跪倒,磕头应是。

望海堡的军汉们不管是新军还是老军,经过了泉北这些时日的精心操练,已经有了强军的雏形,他们在体力,耐力,意志,武艺,团队协作性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今日吩咐食堂熬些鲜鱼汤来,给众位兄弟们补充点活力!”泉北笑道。

“谢大人!大人仁义!”众军汉都是大喜。

……

…………

长跑过后,众人回到校场开始各自习练武艺!

二十名鸟铳手列成一排,随着教官的指令,他们一个个的点燃了火绳,扣动了扳机。

“砰!砰!”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鸟铳声想起,远处的靶子都被打的稀烂。

泉北微微点头,对这些鸟铳兵,泉北投入的大量的心血,经过同倭人一战,这些鸟铳兵对鸟铳的操作射击更为熟练,已经成为泉北最精锐的军事力量。待到路易斯丹从葡萄牙人手中购买了更先进的火枪,泉北还要扩充鸟铳兵的规模,毕竟火器是未来战争发展的主流,逆时代而行必然会遭到历史的淘汰。

“大人,这些火器果然犀利,卑职算是服了!”李竿子站在泉北身旁心有余悸的说道。他本身善使弓箭,对这些火器并无好感,但此刻看着只训liàn

了两三个月的鸟铳兵竟有如此威力,也是大为惊骇。…,

“呵呵,李兄弟,火器以后都将是我望海堡练兵的主流,你也可以尝试一下的!”泉北笑道。

李竿子轻轻点头,道:“大人,我观这些鸟铳兵装填子弹十分麻烦,若是守城倒是无碍,但若是野战,恐怕是难以发挥威力啊!”

泉北也是低头沉思不语,这他娘的毕竟不是遂发枪啊,自己还是太心急了。

其实在大明,各种火器都得到了充分应用,但是弹药补给,武器磨损以及天气等各种因素都难以让火器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在同后金鞑子的战斗中,多次由于天气,火器难以发挥而导致打败,泉北对此也是心有余悸。

“李兄弟此言甚是,但是,我们只能改进鸟铳的工艺,加强鸟铳的耐久度,来提高兵士作战的能力!”泉北坚定道。

泉北的心中十分明白,若是改用弓箭,绝对是自取灭亡,成本高不说,训liàn

一个弓箭手至少需yào

五六年的时间甚至更长,而且弓箭制作十分复杂,手艺繁多!汉民族本身就不是一个善使弓箭的民族,而后金鞑子都是自十岁起开始骑马射箭,以己之短,功别人之长,泉北是断然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李兄弟,以后四十人的鸟铳兵归你直接指挥,还是劳烦李兄弟多用些心那!”泉北嘱咐道。

李竿子看着泉北严峻的表情,也知此事十分重大,跪倒磕头道:“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将其扶起,“李兄弟,你我兄弟,不必多礼!这望海堡之地是我们兄弟拼了性命才得来的安身之所,我们必须用性命来守护这便土地啊!“

李竿子重重点头。

……

…………

“大人,此次倭人来袭,我望海堡阵亡的十数位弟兄的抚恤都已发下去了,他们都是称赞大人仁义啊!”孙福向泉北汇报到。

泉北轻轻点头,“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们,都是我们的父母兄弟,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是!大人仁义!”孙福应道。

“此次你去安徽,可有什么见闻?”泉北问道。

“哎!大人!不出去不知dào

啊!现在流贼乱起,民不聊生啊!我到安徽之后,听说中都凤阳都被流贼攻陷了!我大明三百年江山竟沦落到如此田地!”孙福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道,“听说那些老百姓都已经易子而食,真是惨那!哪里比的上我望海堡之地,人人都有饭吃!”

泉北也是感慨不已,“世道艰辛啊!我等还需加强武力,保卫好我等家园才是!”

孙福也是狠狠点头。

“我堡中银钱还有多少?”泉北问道。

“除去了大人向葡萄牙人购买火器之外,只余七千余两了!”孙福想了想,道。

“哎!能多帮些流民,就多帮一些吧!你在派几个人到外边,看看还能不能在招揽一些流民来!”

“是!大人您真的是仁义啊!”孙福感慨道。

泉北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大势如此,自己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孟子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是现在这个世道,人们连吃饱一口饭都是无比艰辛,何来伦理纲常呢?

可就在泉北还在感慨民生之时,千户所传来消息,东洋倭人洗劫了胶州沿海的数个村镇,基本是寸草不留,指挥使大人震怒,要出兵进剿,但是千户大人康有根却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却是点名要泉北出兵,进剿倭人!

泉北听到后,直气的将茶杯捏碎,瓷片划破手指,鲜血也不自知!“狗日的!挨千刀的东洋矮子!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人?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玩内斗!要不是老子拼命!你他娘的能活到今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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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倭人逆袭

崇祯八年五月初,泉北招集望海堡众军官商讨出兵事宜,并明确了望海堡各个军官管事的职务。

赵沧海统领二十名望海堡最精壮的长枪手,泉北有意让他们逐渐转作侦察任务,未来可以成长为精锐的夜不收。在这个时代,侦察情报工作对一支军队的重yào

性,是不可言喻的,若是情报准确,定可事半功倍,但是反之,后果将不堪设想。

孙福总管辎重辎兵,并负责望海堡的农田水利,以及采买粮饷发放,招揽流民,可谓是权利极大。

陈小六和大牛各统领十名亲卫,负责保护在泉北的身边,守护泉北的安全,对此,二人也是甚为得yì



而李竿子统领四十名鸟铳手,这是望海堡此时最先进的精锐,他们装备精良,人人披甲,腰上都配有缴获的日本武士刀,是泉北的宝贝。

王二麻子统领二十名新军长枪手,他此时进过数次战斗的磨练,已经越来越有军人的彪悍之色,加之其本身相貌丑陋,一脸花麻子,看人又喜欢瞪大铜铃般的双眼,就如抓鬼的钟馗一般!听到泉北对他的任命,不禁喜笑颜开,跪倒在地,磕头感谢。

张天士负责堡内文字统计以及各种开支记录,偶尔还负责教授晶儿读书识字,算是唯一的文职工作人员。

而兵器坊则是由杨老头和连一清共同负责,现今主要以铠甲和鸟铳弹药生产为主,是望海堡军事力量的最基础部分,所以泉北对此也是格外重视。

剩余几十名军士由泉北亲自统领,并不是泉北想揽权,只是由于自己实力太过弱小,人才稀少,只能亲力亲为了。

泉北挨个的扫过众人的眼睛,大声道:“今东洋倭人犯境,杀我大明子民,抢我大明财物,实为十恶不赦之徒,上官已有调令在此,我等即刻出兵,剿灭倭贼,保我大明安宁!”

众人纷纷跪倒,齐声道:“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点头,“好!点齐人马,明日清晨,开拔出发!”

其实在此时,大明众多文人士子甚至包括朝堂上的阁老大人们,普遍的都认为后金女真和东洋倭人只不过是疥癣之疾,而高迎祥张献忠此等家贼流寇才是心腹大患,所以除却边军之外,大明众多有生军事力量,都在全国各地奔波,进剿流贼。攘外还是安内?一直让崇祯皇帝疲惫不堪。

可是泉北心里却是雪亮,这些疥癣之疾很快将会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而流贼之类,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罢了,难有什么作为。而在真实的历史上,李自成兵败山海关一片石之后,便是一败再败,对战清军,难有胜迹,将数千里大好河山拱手让给满清鞑子!最后居然在一座小庙拜佛之时睡着,被山民当做山贼打死,不得不说这是多大的讽刺?

而东洋矮子,更是不必多说,后世的近百年间,给中华民族造成了多少血债,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英杰血洒战场,这些矮子纯粹就是一帮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待他们只有一个手段,只能赶尽杀绝!

先贤曾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但是,现在的大明如同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已经再难有所作为,实在让人扼腕叹息,恨英雄生不逢时也!…,

……

…………

次日清晨,天空中洒下淡淡一层薄雾,将整个天地笼罩其间。

就在泉北整军待发之时,突然见一个满身是血的渔户汉子冲进校场,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大人!不好了!海上来了好多船啊!我和几个乡亲奉了食堂管事李嫂子的吩咐,本打算去海边检些海菜,小鱼虾之类中午做菜,可谁知竟有许多大船靠了过来,小的本以为是雾大看花了眼,可是谁知小的正要靠近再看一眼,船上竟射出多支羽箭,几个乡亲都被射死了,幸亏小的跑的快,来给大人报信!”说完,便倒地不起,眼见失血过多,要昏厥过去。

泉北赶忙让人将其扶起,送到堡内好生医治,但随后,只觉浑身一片冰凉啊!险些一头跌倒在地。

这他娘的是真把泉北吓着了,若不是此次自己命大,幸好有这个渔户前来报信,否则,后果简直是难以想想!

瞬间,泉北经清醒了过了,看着发呆的众人,大声喝令道:“狗日的,赶紧给老子闭死了城门,所有军士,带上武器,速速前去东门守御!幸好今天雾大,他们来的还没那么快!快点!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磕头应是,朝着东门方向狂奔而去!

幸好现在是清晨,望海堡西门并未打开,而校场又离东门极近,这给了泉北和望海堡的军士们足够的反应时间。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众军士都已经抵达城墙上的防御工事内,闭紧了城门,严阵以待!“咚!咚!咚!”的大鼓声在堡内响起,堡内的居民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起身,朝

着百户宅外食堂旁边的空地中涌去!

这是望海堡遭受到危险时的信号,虽然这些堡内居民在此时日尚短,但是都已经对这片土地拥有了深深的认同感,如今有外敌来袭,都希望能为堡子做点什么。

“众位乡亲莫要慌乱,大人已经领兵迎敌,我等只需为大人运些粮草辎重送到东门之处!大人定然会记得众位乡亲出力的!”孙福站在高处大声喊道。

“大人仁义,小老儿愿为大人效力!”

“愿为大人效力!”

一个个老弱妇孺三五人一组,抬着粮草兵器向望海堡东门运送而去,虽然没有经过训liàn

,但一切却是有条不紊。

孙福直在一旁感叹,“大人在望海堡之威望,无人能及也!”

此时,在望海堡的城墙上,泉北面容冷峻的看着大海的方向!

太阳已经渐渐升起,薄薄的雾气被海风吹散,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海面上有数十艘大船,靠在岸边,数不清的东洋矮子正在聚集!

泉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骂:“我草,狗日的!这他娘的是招了贼窝了么?”

众军士也都面带严峻之色,都没有想到来犯之敌会有如此众多。

“前田阁下,这就是我上次前来攻打的明军屯堡,他们防守严密,料来里面肯定有大大的财物和美女!我等大军一至,定然让这些可恶的明狗灰飞烟灭!”小野君像孙子一样点头哈腰的对前田十一郎说道。

“小野君!你是不是被明狗吓破了胆子,故yì

夸张他们的战力了!我观这小屯堡,最多也就一二百战兵罢了!”前田十一郎不可置否的说道。

小野君吓了一跳,他可是从心眼里深深畏惧这个海盗首领的,连忙道:“前田阁下,这部明狗火器十分犀利,我的数百武士都战死在这里呀,绝无虚言那!”

“恩!那我就给你个血洗前耻的机会,你带着你的本部人马给我攻下这个小屯堡!要是失败了!你就去切腹吧!”前田十一郎冷声道。

小野君只觉得腿脚发软,险些跌倒在地,冷汗不自觉的从后背涌出,顿时将后背的衣衫都给湿透了,但却是无可奈何,抽出腰上的武士刀,纠结起他的残部余众,准bèi

朝着望海堡发起攻击。

只是小野君心中不住的暗骂:“狗日的,自己去别的地方劫掠不好么?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自己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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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作揖!

第42章 攻城

泉北紧紧握住了手中钢刀,手心中已经不断有汗水渗出!

这他娘的东洋矮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断的从船上下来,汇集在一起,越聚越多,泉北粗略数了下,恐怕不下千人那!

这些东洋矮子一个个显得十分兴奋,他们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挥舞着手中钢刀,嘴里还在叽里呱啦说着鸟语,不住的对着望海堡的方向指指点点,好像已经攻入了堡中,正在抢掠堡中财物一般。

赵沧海看到这些矮子这般猖狂,直气的脸色铁青,抄起手中钢刀就要下去跟他们拼命。泉北一把将其拉住,但是脸色也不好kàn



“赵大哥!无需动怒!这帮天杀的东洋矮子敢打我望海堡的主意,我们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泉北坚定道。

赵沧海轻轻点头,只是他眼中的恨意却怎么也无法隐藏的住,用力的挥起钢刀在城墙上砍了几下,来发泄心中怒意。

望海堡的这些军汉们此时也都是颇为紧张,这也他们第一次遭遇数倍与己的敌人,心中毫无把握,他们一个个缩在城墙垛口下面,只是本能的握紧自己手中的兵器,眼睛却不时看着泉北的方向,等待着泉北的命令。

此刻约莫已是巳时,天色依然大亮,薄雾被驱散开去,站在城墙上,只能看到碧海蓝天和一群蝼蚁一般聚集的倭人。

泉北心中也是很紧张,他对能不能守住这望海堡并无把握,这些东洋矮子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泉北对这些东洋矮子的秉性可谓知之甚深,这他娘的比美洲成群的食人蚁还可怕,若是让他们攻陷望海堡,那必然是鸡犬不留!

“众位兄弟,眼下东洋倭贼势大,我等定要依城而守,与望海堡共存亡!保卫我们的家园土地!若是退后一步,你们的父母妻小就会直接暴露在倭贼的钢刀之下!你们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么?”泉北大喝道。

“不能!追随大人!誓与望海堡共存亡!”

“小人的命是大人给的,定与倭贼血战到底!”

“誓死保护大人!誓死保护望海堡!”

军汉们纷纷大声吼叫,发泄着心中愤nù



泉北轻轻点头,军心可用啊!

突然,远处“呜呜呜……”传来一阵海螺声,顿时,数百个东洋矮子簇拥着一个头领,怪叫着就朝望海堡方向冲过来。

最前面数人扛着云梯,看衣着并不是倭人,他们穿得五花八门,有汉人,南洋土著,甚至还有白人,他们在身后倭人钢刀逼迫下,扛着云梯,很快便接近了望海堡。

泉北定睛望去,狗日的!那个倭人头领不是小野君又是谁呢?

可是小野君并没有泉北看到的那样威风,他现在心里不知dào

有多么的恐惧,但是前田十一郎就在身后,若是后退,恐怕比死在战场更为恐怖!前文已经说过,日本的等级制度十分苛刻,武士要是背叛了主人,那后果真的是很可怕的,更何况是前田十一郎这种心狠手更黑的主呢!

小野君已无退路,抽出腰间武士刀大喊道:“冲上去,杀干净这帮明狗!里面的财物女人尽情由大家分享!冲啊!”

这帮东洋矮子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鬼叫着就冲了过来,很快就到达城下不远处。

泉北大声嘶吼道:“李竿子!鸟铳手准bèi

了!”

李竿子会意,大喝道:“第一排鸟铳手,点燃火绳!准bèi

射击!”…,

二十名鸟铳手站在垛口处,纷纷瞄向了城下的东洋矮子们!

“等他娘的距离近了再射击!都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了!”泉北大喝,他此时也是紧张的汗水之流,这些东洋矮子的破坏力简直比后金鞑子更可怕,由不得丝毫大意!

“狗日的!要是有火炮在,老子轰死你们这帮驴日的杂种!”泉北心里怒骂,但是却也无计可施。

看着东洋矮子们一步步的靠近,泉北抽出手中钢刀举刀空中,大喝道:“射击!给老子杀干净这帮杂种!”

“砰砰砰!”枪声响起,火花四溅,由于是白天,视野开阔,鸟铳兵都有充足的瞄准时间,所以第一波鸟铳兵齐射便对这些东洋倭人造成了很大伤害。

“别他娘的愣神,第二排火铳手射击!第一排速度填充弹药!准bèi

射击!”李竿子也是急了,嘶哑着嗓子怒吼道!

第一排鸟铳兵纷纷退后,装填弹药,而第二排鸟铳兵迎上前去,准bèi

射击!

“八嘎!他们火枪很少,给我冲上去!”小野君也是真卖了死力了,在几个亲随的护卫下,直冲到战场最前段,他能当上头领,毕竟是有真本事的,待第二波鸟铳兵射击时,他迅速爬到在地,有效的躲过了射击。

但是就是这样,还是有数十东洋矮子倒在了枪口下,有的并未被击中要害,一时死不了,只能痛苦绝望的城下挣扎,发出一声声惨叫!

“冲!架上云梯,冲上去!我们大日本武士的荣耀,岂能被这帮明狗阻止!”小野君也是真疯狂了。

前田十一郎此刻在后方也看的十分震惊,没想到望海堡火器如此犀利,“把我们的火枪手调上去,压制住他们的鸟铳!”

顿时,几十名拿着鸟铳的武士冲上前去,端起手中鸟铳,便开始向城墙上的望海堡鸟铳手还击,瞬间,就有几名鸟铳手倒下,好在他们身上披甲,并不能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使他们暂时失去了战力。

泉北大惊!“给老子瞄准后面的火枪手打,压死他们!赵大哥!王二兄弟!长枪手给老子顶上去,莫让他们登上城头!”

二人领命,带领着本部人马冲上了城头,等待着东洋矮子们上来!

这些东洋矮子平日常年活跃在海上,他们的路子极野,弄到些先进火枪并不足为奇,但是真zhèng

使用起来,还是给望海堡的军汉们造成了很大压力!

前田十一郎在后面轻轻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在他看来,打下这个小堡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是报效大人,为大人尽忠的时候了!是爷们的都给老子顶上,只要眼睛没瞎,手没断的给老子继xù

射击!”李竿子也是急了,眼见形式不对,搭弓射箭,便将一名矮子火枪手射翻在地,一边大吼道!

望海堡的鸟铳兵们,平时吃的好,用的也是最好的,对泉北更是奉若神明!此刻已经到了他们拼命的时刻了,也都是咬紧牙关,端起鸟铳继xù

战斗!

很快,在望海堡鸟铳兵的强势还击下,矮子火枪手渐渐吃力不住,倒下了十几人,向后退去!而望海堡这边也是有十几人阵亡,战斗一时惨烈无比!

东洋矮子毕竟人多,他们贴近城墙后,利用火铳射击的死角,很快架起了云梯,有些身手敏捷的已经爬上了城头,与望海堡的长枪兵们混站在了一起!

“呦西!继xù

冲!压死他们,把这帮明狗杀个干净!”小野君眼见情势有利,顿时叫嚣了起来,他在几个亲随护卫下,爬上云梯,冲上了城头。

望海堡新建不久,各种守城装备并不齐全,眼见一会功夫,城头上已经冲上了五六十号东洋矮子!

小野君抄起武士刀没就朝着一个望海堡长枪兵砍去,可是他刚刚爬上城头,力qì

有所减弱,加之其太矮,并未对他望海堡军汉造成太大伤害,反被那军汉长枪用力一挡,一脚踢翻在地,差点跌落下城去。

还好几个亲随忠心护主,硬生生将他接住,不过这也差点将小野君吓得灵魂出窍,差点尿了裤子!只是一个劲的在哪用鸟语破口大骂!

泉北一看情势已经不对,也顾不得其他了,操起手中钢刀,大声喝道:“六儿,大牛,跟着老子冲上去,把这帮狗杂种赶下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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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

泉北操起钢刀,一马当先,左冲右突,瞬间将一个倒霉的矮子劈成两半,一脚踢下城去,血水流了一地。大牛陈小六和二十名身高体壮的军汉紧紧跟随,如同一股旋风,杀进阵中。

此时,两方人马本来纠结在一起,一时分不出高下,而泉北这些人如同一针强心剂,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

望海堡军汉们看到泉北亲自上阵,士气大振,纷纷端起长枪不要命的朝那些东洋矮子冲去,而大牛陈小六也是各自抄起手中兵器,与这些东洋矮子们战在一起!

情势一片混乱,但是不多时功夫,望海堡的军士们就占据了上风,将几十个登上城头的东洋矮子围困在墙角一便狭小的地处!

而下面的矮子们上不来,上面的矮子们下不去,只能是干着急,顿时望海堡的军汉们与这些矮子们形成了瓮中捉鳖的情景!

小野君大惊啊!他是真的不想死!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他此刻仿佛可以看到伊贺流那个美貌的女忍者投向了别人的怀抱,而大阪城里那些可爱的艺妓已经渐渐离自己远去!

“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小野君猛力拍了自己两巴掌,心里怒吼,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卑鄙的明狗,你们赶快放下武器受死吧!我可以像前田阁下求情,饶恕你们的罪行!”小野君用中文对泉北大声喝道。他常年活跃在朝鲜和大明沿海,说些汉语自然是不在话下!

“你娘的东洋矮子杂种!给老子听好了!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不是你们他娘的狗屁岛国!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敢口出狂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泉北怒骂道!

小野君大怒:“明狗!你太猖狂了!前田阁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狗日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育你这个不孝之子!”泉北话音未落,手中钢刀已然如闪电般直奔小野君而去!

小野君反应不急,只是本能的拉过身边的一矮子抵挡,顿时,那个倒霉的矮子被泉北一刀直接刺穿了胸腔!泉北见这一击并未得手,心中也是气急,便用脚蹬住那矮子尸体,狠狠的将钢刀抽出!血水飞溅,直洒了泉北一脸。

周围众多矮子纷纷反应过来,抄起武士刀就要与泉北拼命,可是望海堡的军汉们怎么可能给他们机会,端起长枪就迎了上去,又是一片混战。

小野君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心中骇然,但是已经无路可退,拼了命的叫嚣道:“卑鄙的明狗,人多打人少算是什么本事!有本事!你跟老子单挑!”

泉北怒极反笑,“老子求之不得,就送你一程!”

小野君也是知dào

必死无疑,抄起武士刀,张牙舞爪的朝泉北冲了过来,猛力朝泉北面门劈下!可惜这小野君平日里泡泡妞欺负欺负老实人还可以,武艺却着实不怎么样!

泉北跳起迎了上去,硬生生接住了小野君这一击,顿时直震得小野君虎口发麻,身子猛力一顶,将小野君掀翻在地!下一刻,小野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脖子一凉,一阵寒意闪过,头颅就掉在了地上,至死眼睛还挣得大大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望海堡必胜!”

众军汉眼见泉北斩杀矮子头领,军心大振,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声音直传到数里之外,而站在后面的前田十一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异样。…,

泉北却没有丝毫放松,令人将这些登上城的矮子首级割下,而身体直接丢到城下!望海堡军汉们纷纷手起刀落,割下人头,然后将这五六十号人的尸体从十米多高的城墙下扔下,“扑通扑通”直响,场面大为骇人!

而城墙下的矮子们此时也慌了,看着这血腥的场景,一个个破口大骂,有用汉语的,有用鸟语的,群情激愤,但是却一个个悄悄的退离了望海堡鸟铳的射击范围,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但泉北并不知dào

的是,他的一刀,将岛国后世一个有名的家族彻底从历史上抹去了,以后某某汽车公司恐怕再也不能出现在世界上了,不知对后世的人们是高兴还是悲哀呢?

前田十一郎看的大怒,“八嘎!这些可恨的明狗!竟然如此对待我大日本的武士!我要血洗这个明军屯堡!”他早就忘了自己是如何对待手无寸铁的大明百姓了,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善于忘记历史的杂种!

矮子们对死后割下头颅是十分忌讳的,这犯了大忌,但是对泉北而言,矮子们越是愤nù

,自己越是解气。反过来想,若是自己落到他们手上,他们会给自己好下场么?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天气逐渐变得燥热起来,望海堡的军汉们还好,还可以在城墙下躲避,但是那些矮子们一个个直伸出了舌头,不住喘着粗气。此时矮子们都穿着传统的武士服,这种着装本就不方便,裙摆太长,并不适合zuò

战。

而且此时的岛国,人口稀少,大名与大名之间的混战,双方各派出个几千人就是大场面了,前田十一郎在望海堡下一会儿功夫就损失了百余人,不由得他不肉疼!直很得前田阁下差点把牙根咬断!

“八嘎!在来一次冲锋,天黑之前,必须拿下这个屯堡!”前田阁下牙关紧咬,显然已经怒火攻心,只差没气的的吐血了。

不多时,一支约莫三四百人的武士浪人重新组织了起来,这次他们比上一波更为凶狠,也更为谨慎,嘶吼着就朝着望海堡的方向冲了过来。

泉北心里大骂:“狗日的,这帮杂种真是贼心不死啊!”但是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命令众军汉准bèi

迎敌。

又吩咐赵沧海,“派人快马向千户所报急,我怕这些矮子杂种不会善罢甘休!”

赵沧海明白此事重yào

,赶忙吩咐人去办。

此时,泉北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依照康有根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派出援兵呢?只能是靠自己死战了!

泉北招来孙福,令其将所有民壮全部集中在城墙上。

看着城下发狂的东洋矮子们,泉北大声怒吼道:“众位兄弟,你们都看到了!这些东洋倭贼是什么角色,若是被他们杀进堡中,我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开始!堡中所有男丁都集结至此!就算我望海堡只剩最后一人,也势必要与这些杂种血战到底!”

众人纷纷跪倒,“愿与望海堡共存亡!”

泉北死死的盯着蜂拥而至的大批倭贼,死死的握紧了手中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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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谁更狠

战争,从来没有任何怜悯!

城墙下东洋矮子如同一群饿极了的野狼,潮水般向望海堡的方向涌来!他们本就生性残忍,同伴的死反而让他们更加丧心病狂!一个个的怪叫着,嘶吼着,挥舞着手中钢刀,饿鬼投胎一般蜂拥而至。

“狗日的,杂种!不将他们杀个干净!永远别想清净!”泉北抚摸着手中钢刀,恶狠狠的道!

眼见矮子们越来越近,泉北站了起来,大声道,“弟兄们!抄起家伙,我们要让这帮杂种后悔来到这片土地上!”

“大人!您瞧好吧!我等定要将这些倭人杀个干净!”

“必同大人血战到底!”

望海堡的军士们也纷纷朝着这些矮子们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恶气!若不是自己人数稀少,早就想下去与这些矮子搏命了。

他们已经退无可退,退后一步,父母妻小就会暴露在这些恶鬼的刀下!

都是大好男儿,谁不愿意建功立业呢?谁又愿意在这一刻后退呢?

“鸟铳兵!准bèi

射击!”李竿子怒吼道。

两排鸟铳兵排成一列,一起瞄准了城下的矮子们。此次,敌人实在太多了,单列鸟铳兵难以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所以泉北将这些鸟铳兵并成一排,希望能缓解一下矮子们的进攻速度!

只要将这帮矮子的势头压了下去,给他们留下些心里阴影,他们登城的时候,必然会有所顾忌!

“砰砰砰!”清脆的鸟铳声响起,顿时有十几个东洋矮子便倒在了鸟铳口之下,哀号惨叫声不止!

“八嘎,不要害pà

这些明狗的火器!他们没有子弹了!冲啊!”一个倭人海盗头领怒吼道!

不多时,已经有数名矮子登上了墙头,与望海堡的军汉们混战在一起。

“长枪兵!冲啊!把这些矮子赶下城去!”陈小六端起长枪,一马当先,朝着一个倭人便迎了上去。

只见他长枪如闪电般直刺向那个倭人,那倭人刚刚登上城头,有些力竭,显然还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间看到寒光一闪,本能的拿起钢刀往前一挡,只是已经晚了片刻。“扑哧!”一声,长枪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腔,血水飞溅,那倭人显然生命力十分顽强,嘴里痛苦的乱叫着,手中钢刀胡乱挥舞!

只是陈小六根本不给他机会,猛力一推,直将这人推倒城墙边上,右脚踩住此人胸口,顺势将长枪拔出,一使劲直接将这个倭人从城头上推下,连带着云梯上的那个矮子也倒了霉,被一起从高空带了下去,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惨叫。

而旁边一个倭人却是举刀便砍,硬生生将陈小六的后背劈了一道口子,血水直流!陈小六大怒,端起长枪就向此人刺去,直接给此人来了透心凉,可仍是不罢手,一直将他推到墙根上,鲜血将土黑色城墙都染成了暗红色!

望海堡的军汉们越战越勇,直压的这些倭人抬不起头来,只能被动格挡。城头上的战局渐渐倾向了望海堡一方。

攻城毕竟比守城困难许多,此时这些东洋矮子并没有火炮等重武器,也是凭着一股狠劲,在同望海堡的军汉们拼命,想凭借着人数优势将望海堡拿下。

但是,这些矮子显然看轻了望海堡军汉们的抵抗之心,望海堡的军汉们同其他的明军明显不同,他们虽然装备简陋,但是意志顽强,训liàn

有素,又有泉北身先士卒,他们士气高涨,人人奋不顾身,直逼的登上城头的这些矮子喘不过气来!…,

前田十一郎在后面看的也是焦急不已,但却也是毫无办法,直恨不得自己亲自提刀上阵!

望海堡的军汉们凭借着地形优势,据险而守,牢牢的抓着战场的主动权!不多时,登上城头的矮子们已经有多人阵亡!

“八嘎!我们大日本武士的荣耀哪里去了!给我杀光这些可恶的明狗!”前田十一郎再也沉不住气了,气的哇哇大叫!这些武士浪人全是他得以横行海上的保障啊,若是将这些人拼光了,自己如何立足?他此刻眼见己方伤亡如此,已经有了些许退意,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咬牙坚持了,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能将这股明军的气势压下去,然后血洗这个屯堡,以解其心头之恨!

“冲!冲上去!”倭人头领叫嚣着又带着一批人冲上了城头。

他们一个个面容狰狞,显然已经对望海堡的军汉们产生了惧意!

泉北看到此景,哪里肯给他们纠结的机会!提起钢刀就迎了上去,“弟兄们,一鼓作气,将这些矮子杀个干净!”

身后十几个纷纷高声应是,跟在泉北身后便朝这些倭人猛扑过去。

那倭人首领也是个人物,他虽身材不高,但是身子粗壮有力,片刻功夫就将一个望海堡的长枪兵砍翻在地,还不时哇哇大叫,显示着自己的武力,这些矮子的士气明显一振,又开始拼命反抗起来!

“狗杂种!还敢如此嚣张!老子今天定要取你首级!”泉北大怒,直奔那穿着铠甲的倭人首领而去。但是倭人毕竟人数不少,很快就乱战成一团。

战场之上,勇者为尊!狭路相逢者,勇者胜!一方士气高潮必然代表着另一方的士气就要衰落!

此时,不管是望海堡的军汉们,还是这些东洋倭人,都已经到了爆fā

边缘,战场形式已经进入白热化,谁也不肯认输!这个时候就好比长跑比赛,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直道了,就看谁更狠!谁能咬得住,拼杀到终点了!

泉北钢刀挥舞,很快便加入到战团中央,他脚步灵活,身体强壮有力,刀刀精准狠毒,片刻功夫,就已经有几个倒霉的倭人矮子死在了泉北刀下。在这个时代,武力是泉北所有一切的保证,泉北从未有一刻停止过习练武艺,自然是娴熟无比!

一柄钢刀在泉北的手中,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蛟龙,刀光略过,必有倭人丧命!

“八嘎!这个明狗好生厉害!给我围过去,先将此人杀了!”这个倭人头领大叫道!

顿时有几个倭人朝着泉北围了上来,可是泉北的贴身护卫怎么能给他们机会?端起长枪就迎了上去,众人战在一起。

这个倭人头领脑子是十分清醒的,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将身边几个亲随都派了去斩杀泉北,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几个护卫了。

泉北眼睛一亮,“狗日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提起钢刀,直奔倭人首领而去。

在这个时代,兵士与将的服饰差异是十分明显的,区分还是很明显的!将一般都穿着上好铠甲,身边有亲随护身,而大头兵就比较可怜的,有身衣服穿,又把像样的兵器就不错了,披甲的兵士是很少的。

当然,你要拿一个两米二七的大头兵来和我抬扛,那我也真是没办法。

泉北根本没有留手,出手就是杀招,钢刀从空中猛力劈下,直奔那倭人首领脖子而去!此人身上铠甲精良,只是在脖颈处露出些许皮肤,若是钢刀砍在铠甲上,并不能对其造成多大伤害!所以泉北选择了最实惠最粗暴的一招!…,

那个矮子首领反应也甚是敏捷,抬刀格挡,硬生生的架住了泉北这必杀一击!

泉北心里大骂:“狗日的,东洋矮子,力qì

真他娘的不小!”

那矮子首领也并不好受,只感觉虎口发麻,全身吃痛,大叫:“八嘎!可恶的明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泉北大怒,也不答话,挥起钢刀,便与这矮子首领,战成一团!二人武艺相当,只是这矮子首领约莫有四十多岁了,显然在气力上,泉北稍胜一筹!

二人争斗了十几个回合,城墙上的战局已经有些明朗了,在望海堡军士不要命的反击之下,东洋矮子节节败退,被逼到了城墙跟上,三五人凑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挣扎!

泉北此刻心里也是着急啊,迟迟拿不下这东洋矮子头领,又恐下面的矮子重新登上城来,又生变故!只得咬紧牙关,想要将这矮子首领一击毙命!

“八嘎!没想到明狗也会有如此好的身手!你若投降!我定然会像向前田阁下保举你为头领,如何?”那个矮子头领也急了,便对泉北道!

泉北破口大骂,“狗日的杂种!我堂堂炎黄子孙,中原正统,神之后裔!岂能与这东洋蛮夷为伍!少说废话!拿命来吧!”

矮子头领也是大怒,挥刀便向泉北砍来!

二人又是战在一起,天昏地暗,谁也不敢分心,但是却没人注意到,周围的一切逐渐安静下来!

泉北心中一狠,稍作退却,卖了个破绽!

只见那矮子首领大喜,挥刀便砍,将泉北胸口的铁甲划破了一条大口子,鲜血从皮肤中渗了出来,泉北佯装吃力不住,跌倒在地。

那东洋矮子头领尖叫着朝泉北扑来,就要结果泉北性命,却不知他已经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泉北在地上一个翻身,躲过了矮子首领的致命一击,转身跳起,钢刀猛力挥下,直奔那矮子头领后颈而去……

第45章 借尔人头一用

危急降临之时,往往会激发出人最大的潜能!

矮子头领眼见泉北受伤跌倒,挥刀便要结果泉北性命,哪知泉北翻身躲过,猛然跃起,挥手一刀从背后直奔其后颈而来!

矮子头领大惊啊!出于本能,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伸出钢刀想要格挡!但是为时以晚,只感觉脖颈处一股森森凉意掠过!

“当啷!”钢刀与盔甲猛力撞击发出一声脆响!这东洋矮子头领只感觉浑身一麻,脑子“嗡”的一声炸响,眼见就要跌倒在地!

但他毕竟是久经战阵,硬生生的用武士刀撑在了地面,还是强行站了起来!

泉北心里一愣,心道:“这他娘的小鬼子,也是条汉子!”

但是,手上却是没停下,挥刀便朝其胸口砍去,那矮子头领闪避不急,生生被泉北将铠甲劈开了一道印子,深深的向这矮子头领胸腹处凹陷进去,定然受内伤不轻!

这矮子头领晃晃悠悠强行撑着站立,但明显已是强弩之末,浑身微微颤抖,眼见已经是要不行了!

他右手持刀立在地面。左手用力捂着胸口,猛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蜡黄!

这矮子首领强忍着剧痛,左手伸出,直指着泉北,死死的盯着泉北的眼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qì

,道:“明狗!你若投降!绕你不死!否则,这小堡子鸡犬不留!”

泉北哈哈大笑,也不管伤口处鲜血之流,大声质问道:“狗日的!东洋杂种!你们自我感觉还真是良好!也罢,你们欠我大明百姓的血债,十辈子也还不完!今日,老子就替他们向你借一样东西?”

那矮子头领有点茫然,不太明白泉北的意思,“纳尼……”

只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只感觉脖颈处一凉,人头已经落地,鲜血如同喷泉直喷射到几丈之外,但是其立着的身子竟然是不倒!

泉北提起他的人头,高高举在空中,还不时有血珠从上面滴下,泉水也顾不得擦拭,竭力嘶吼道:“我望海堡!必胜!”

“望海堡!必胜!”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望海堡必胜!”

众军汉不假思索,纷纷怒吼了起来,声音响彻天地!

那些在城头的矮子们已经被吓破了胆,纷纷退却,有的甚至直接从十余米的城墙上跳了下去,显然摔死也比在这上面被望海堡的军汉们生吞活剥要强!

情势陡然一变,东洋矮子此时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陷于地形劣势,施展不开,在冲上城头的先头部队已经大部被望海堡的军汉们围歼,士气大落,眼看就要呈现溃败之势!

泉北哪肯放过这等良机,命令手下军汉出击,要将这些矮子赶尽杀绝,彻底赶下墙头。一时间哀嚎痛哭声不绝于耳,城墙上的矮子被杀了个干净!

后面那些矮子眼见情势不对,纷纷跳下云梯,向后撤去。顿时,场面一片混乱,他们自己相互踩踏的伤亡估计都要比被望海堡斩杀的伤亡大!

战场的气势太重yào

了,若是有一点崩溃,很有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后果不堪设想。此时明军在与后金鞑子交战中,有很多次都是已经占据了优势,但是被后金鞑子顽强的反击击破一个缺口,最后导致明军全军溃败,人人只顾逃命,在也无力抵抗!

同理,这些东洋矮子现在气势已弱,已经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反击了,当然这是在望海堡军汉不出城交战的情况下!…,

而此刻,泉北的脑子十分清醒,他不会自大到靠着自己这百十人,便要与这近千号矮子出城搏命的程度!只是严阵以待,吩咐好众军汉小心戒备,防止倭人在发起攻击!又赶紧招来辅兵和健妇,将伤员抬到堡中好生医治,而自己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又站立在城头,细细观察着这些东洋矮子的一举一动!

前田十一郎此时真的是要气的吐血了!两次攻击,各战死一名头领,武士浪人则是近二百人,这个望海堡就简直就是修罗地狱啊!

“阁下!我们大日本英勇的武士不能再有这么大伤亡了呀!在这样打下去,就算我们攻占了这个明军小屯堡,也是不划算啊!”旁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哭丧着脸道。

前田阁下心中早有退意,只是一时拉不下脸,下不了决心!看到有人给了台阶,便道,“我们英雄的武士出海已久,体力不支,思乡心切啊!!但是,这些可恶的明狗,实在是太过狡猾阴险,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来日,定要将他们杀个干净!让他们知dào

我们大东洋武士的荣耀!”

“呜呜呜……”的海螺声响起,这些矮子们如蒙大赦,潮水般便向后方退去,很快便退到海滩上,朝着大船狂奔而去。

泉北看着这些矮子远去的身影,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守住了!”

望海堡的军汉们看到东洋矮子退兵,顿时欢呼雀跃起来,没有什么比守卫住了自己的家园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但是,泉北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吩咐军士闭紧城门,严加守卫,防止这些狡猾的矮子在杀个回马枪!

好在一切平静,泉北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其实对于东洋矮子,你只要把他打疼了,打怕了,比一切友好文明的措施都要有效!

……

…………

而泉北也收到了此次战争望海堡的伤亡统计,孙福和张天士站在泉北的身边,大气也不敢出!

“大人,我望海堡此次出战,共阵亡军士四十余人,剩下的基本也是人人带伤,还有几人伤势严重,恐怕以后再也无法上战场了。”孙福小心翼翼的道。

泉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额头青筋暴起,只是握紧了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大人!不过同倭人两次战事,我望海堡共斩首倭人首级三百余级,这可是大捷啊!”孙福看泉北心情不善,又补充道。

而张天士却是站在旁边瞠目结舌,一言不发,实在想象不到望海堡竟有如此战力!只是百余人,竟能立下如此之功?

泉北半天才反应过来,心里一阵绞痛,都是些好汉子啊!没能跟自己过上几日平静生活,就战死在沙场上!自己真的是愧对他们!

“将士们的抚恤不变,一定要按时足量发送到他们家人手上!不得有丝毫怠慢!此次出战将士每人赏银五两!受伤将士好生医治!”泉北低沉的道。

“另派人将首级送去千户所,向千户大人报功!”顿了一顿,泉北又道。其实他对能有多少赏赐军功并没有多少概念,但是必须得为这些死去的勇士争个名分!

二人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泉北望着他们的背影,一阵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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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温情

“哥哥!下月初七就是母亲生日了,奴和香香想去胶州城里为母亲置办些礼物。”晶儿看着泉北,柔声请求。

木香香也站在旁边,充满期待的看着泉北。

泉北微微一愣。

晶儿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奴还从来没有去过胶州城呢?”

泉北看着晶儿期许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痛,自己平日忙于军事,对家里的事情都很少过问,都是母亲和晶儿在支撑着,现在只有这么一点点小小要求,若是都不能满足,实在是说不过去。

“晶儿,香香!这是大事啊,平日是我对不住你们,既然此次你们都有兴致,那为夫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明日一早出发,听说胶州松月楼的清汤黄河鲤不错,咱们也好去尝个鲜!”泉北笑道。

晶儿羞红了脸,嘴角却是翘起,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轻声道:“谢谢哥哥!”

而木香香也是高兴不已,眼睛温柔的看着泉北,要不是晶儿在此,估计都要**了!

她们在望海堡呆的久了,也想出去逛逛,这女人爱逛街的天性,从古至今,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泉北看着二女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心痒难耐,左手搂住晶儿,右手抱着木香香,二女只是害羞,却是并无反抗。温香软玉在怀,泉北不禁开怀大笑。

次日,泉北拜别了母亲,又招来赵沧海和孙福,吩咐他们做好望海堡的安全工作和农耕收获事宜。

自己带着晶儿和木香香乘坐一辆骡车,在陈小六大牛和二十名军汉的护卫下直奔胶州城方向。非是泉北讲究排场,要弄这么大场面,实在是此时大明到处兵荒马乱,不知dào

在路上就会碰到什么危险。

眼下就要到了麦子成熟的季节了,望海堡的军户们大多数都在田地里忙活,从望海堡西门出发,一路几十里地,到处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身影。泉北心里也感到十分欣慰,这就是自己一年多来的成果。

晶儿和木香香二女则都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在骡车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不时将泉北招来使唤一番,泉北看着这一妻一妾开心的模样,心中也是轻松了不少,倒是能自得其乐!

从队伍走出望海堡地界,周围的景象就逐渐变得荒凉起来,到处可以见到无人开垦的荒地,和逃难的流民,直到到了胶州城附近才好了些许,直看的众人摇头不已。

木香香也沉默了不少,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泉北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在她手心捏了两下,以示安慰。

晶儿也是柔声安慰,“香香,没事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有哥哥照顾我们,保护我们,我们都应该开心一点。”

木香香红着眼圈,“姐姐,周郎,奴没事,只是好久都没回到过这里,心中有些不舒服。”

泉北也是无言,心道:“哎!都是这个世道啊!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待到入了胶州城里,二女才变得欢快起来,显然胶州城里的繁华,让二人高兴不已。

随处可以见到摆摊的小贩,用山东人特有的口音吆喝着,有卖糖葫芦的,有捏泥人的,甚至还有耍猴的!

一只小猴子在耍猴人的指引下,不断摆弄出各种可笑的姿势,几乎和人一个模样,二女都是看的兴高采烈,而泉北和一众护卫也是不住的喝彩。…,

但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城中各个胡同角落处,到处都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的乞丐流民,他们麻木的依偎在一起,只求路人扔施舍点食物,但是却是收效甚微。毕竟这个年月自家能吃饱饭的都是极少数了,又怎么能有余力接济别人呢?

泉北看的也是不助摇头,只是吩咐陈小六,看看能不能将这些流民弄到望海堡去,毕竟大环境如此,泉北能做的实在是有限!

中午,泉北一行人在松月楼内开了三桌宴席,自是泉北和二女一桌,而其余护卫军汉们凑了两桌,一众人大吃大喝,自是开怀不已。

这清汤黄河鲤不愧是齐鲁名菜!是将新鲜的黄河鲤鱼,去鳞洗净之后,用山泉水清炖,只放入少许葱花姜片,味道鲜美无比,鱼肉入嘴即化,差点让泉北连舌头都吃了下去。而二女则是文明了许多,只是小口细嚼慢咽。

泉北此时不知如何想起一句俗话,鬼使神差就说了出来,“晶儿,香香,鱼汤下奶,你们多喝一点!”

顿时,二女都是羞红了脸,木香香倒是还好,而晶儿则是俏脸通红,娇声道:“哥哥,你好坏啊!”

泉北听的直如天籁之音,伸手就要将晶儿搂在怀中,却被晶儿灵巧的躲了过去,躲在一旁,格格直笑!一众军汉都看的是目瞪口呆!泉北不禁大囧,尴尬不已。

只好拿陈小六撒气了,“六儿吃饱了没!吃饱了赶紧给老子招揽流民去,在这看什么热闹!”

陈小六无语,但却只能照办。心道:“老大在主母哪里受了气,可就苦了我们这帮大头兵了!”

不过他速度却是不慢,又往嘴里塞了两块鸡肉,边嚼边道:“弟兄们,干活了,都他娘的跟老子出去招揽流民!”

一群军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无言以对,但是大人的家事岂能是他们可以倾听的,瞬间一众汉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顿饭足足花去了泉北十几两银子,让泉北有些肉疼。不过能让二女高兴,这些弟兄们吃的开心,泉北也就不在意了。

……

…………

杨家老店是胶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布庄,位于胶州城南最繁华的地段,始建于明太祖时期,纵使如今世道纷乱,但依然是生意兴隆。

二女在购买了大量的胭脂水粉和各种小玩意之后,终于想起办正事了,为周母选购寿诞新衣,一行众人直奔杨家老店。

留下护卫军汉在门外守候,泉北陪着二女走进了店里。

“哥哥,你看这件好不好kàn

?”晶儿捧着一件淡紫色的布料对泉北道。

泉北对这些根本没有观念,只得硬着头皮道:“晶儿,香香!你们看着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吧!对了,除却娘亲的,你们自己也多买些,咱们来一趟可是不容易。”

二女欢喜的点头应是。

而一旁的掌柜看到泉北这个大客户,顿时殷勤了起来,连连对二女推荐着布料。一块普通的布料只让他吹的天花乱坠,恨不得说成是用来给天上王母娘娘做内衣的,泉北只是摇头不已,连连失笑,心道,“这他娘的口才也太好了吧!自己算是真长见识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两个美丽小娘,可否赏脸,陪小生喝上一杯啊?”

泉北大怒,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华贵,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在十几个家仆的簇拥下走进店中,对着晶儿和木香香指指点点。…,

此人卖相倒是不错,油头粉面,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绸缎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上拿着一把描金纸扇,轻轻摇晃,好不风流。只是身材有些偏瘦,脚步有些虚浮,似是平日酒色过度。但此刻他的眼神却直盯着晶儿和木香香二女,如同花痴一般,就差没流下口水来了。

“嘿!哪里来的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没听到我们少爷问你话呢?”一个家仆见二女没有反应,便跳了出来,伸手就要去拉木香香的衣襟!

泉北大怒啊,心里怒骂:“草,老子好不容易陪着媳妇情人一起出来逛逛街,竟然也能碰到这种不长眼的杂种?”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那家仆接触到木香香的衣襟,泉北飞起一脚,踹在那家仆胸口,直将那人踢翻了几个跟头,“咣当”一声,撞在一旁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昏迷不醒!

那公子哥大怒:“你是什么人?可知我是谁?竟敢坏了少爷我的好事!找死么?”

泉北给他气乐了,“狗日的!你他娘的是谁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但是你惹到老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这公子哥显然是没碰到泉北这种横人,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就怒火攻心,指着泉北大怒道:“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个憨货!出了人命本少爷兜着!”

泉北此时并没有穿官服,而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衫,也是不想太招摇,但这公子哥实在是比苍蝇还烦,不禁让泉北怒气上涌。

十几个家丁蜂拥而上,直奔泉北而来!泉北身经数战,手下人命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怎会惧得这小场面?抡起拳头就迎了上去。

顿时,与这些家丁便混战在一起。

虽然泉北武器自是高强,但是由于分神照看二女,不由有些分心。忽然,被人一脚踢在屁股上,差点跌倒在地。

而晶儿和木香香则是躲在角落,都是担忧的看着泉北,同时大喊:“哥哥,小心那边!”

“周郎!小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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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惊变

那华衣公子哥看到泉北吃瘪,有些狼狈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对!踢他屁股!给我狠狠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泉北心中这个气啊!心中怒骂,“这个狗日的二货,害的老子在妻妾面前丢了大脸,以后如何振得起夫纲啊!定然要好好收拾他!”

顿时,泉北收敛了心神,重新加入战团,拳打脚踢,瞬间就将五六个家仆给撂倒在地。

就在此时,突然一直站在那华衣公子身后的一个高大家仆,掏出一柄匕首,端起便刺,直奔泉北胸口而来!速度极快,显然是个练家子!

晶儿和木香香同时大呼,“小心啊!”

一点寒光随着阳光的反射映入泉北眼帘,泉北也是吃了一惊。本来,只想揍这个公子哥一顿,出出心中恶气,没想到居然有人动了家伙,泉北心中已经起了杀念!

那高大家仆底子不弱,身手极快,匕首瞬间便至,泉北只是本能的侧身闪躲,但还是被匕首将胳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二女不禁大惊失色,惊声尖叫了起来。

在外边的陈小六等护卫也听到了店里的打斗声,纷纷冲了进来!

泉北破口大骂:“狗日的!六子,你他娘的在晚来一步,老子就要去见阎罗王了!”

陈小六等看到泉北流血受伤,也是大惊,泉北的本事他们都是知dào

的!本来只看到一个华衣公子带着十几个家仆走进店中,也未曾留意,哪知竟有如此变故!

当下加入了战团,朝着那些家仆便扑了过去。这些家仆平日是些什么货色?平日里欺压良善或许比谁都神气,但与这些身经数战的军汉想比,那简直差的太远了。

战斗瞬间就结束了,那华衣公子身边除了那个手持匕首的家仆护在身前,其余虾兵蟹将都已被众军汉掀翻在地,没了动静。

众军汉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逐步逼近。而陈小六更是夸张的对着那个华衣公子做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将那公子哥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你们……你们别过来!有话好好说!你们要是敢打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华衣公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样子,显然被吓不轻。

泉北心头一松,这等公子哥只不过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不值一提!但对那个高大家仆依然是充满了忌惮,并不太过靠前,只是给陈小六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将那个家仆拿下。

陈小六会意,招呼几个军汉就朝那人围了过去。

那华衣公子还以为这些人要对他动手,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坐倒在地上,哇哇哭叫了起来。

但那个高大家仆却是巍然不动,横身挡在了前面,只是握紧了手中匕首,眼神如狼一般盯紧了围上来的军汉们,显然对这场面不放在心上。

陈小六大怒,抡起拳头直奔那人面门而去!岂料那高大家仆左手闪电般伸出,猛力抓住了陈小六的手腕,反手一拧,陈小六顿时吃痛,不由往后使不上力qì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那家仆撕住陈小六的衣襟,右手匕首往后一缩,就要朝着陈小六的腹部捅去,身后众军汉反应不急,都是大惊失色!

泉北站在一旁,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凭着本能反应,随手抄起身边一条木凳,猛力朝着那个高大家仆掷去!

那家仆突然遇袭,不得不松开陈小六,右手挥起匕首格挡,硬生生的将那木凳劈的粉碎,嘴里发出一阵怪叫!…,

泉北大骂:“狗日的!你他娘的找死!”

陈小六和泉北情如兄弟们一般,此刻泉北见他下了杀招,也是毫不留手,也不管场合地点了,抄起一条木凳就冲上前去。

由于望海堡众军汉都没有带兵器进来,所以一时都放不开手脚。他们平日里训liàn

的都是枪法,没有了兵器在手,威力已经大打折扣,而此地空间狭小,众人多少都有些施展不开。

泉北此时杀心已起,双腿猛力一蹬,高高跃起,抡起木凳,就朝那高大家仆头部砸去,力道之大,直如泰山压顶一般。

陈小六和身后军汉也是反应了过来,涌上前去,直接将此人退路封死!

那高大家仆也是一慌,但随即抬起左臂,护住头部,猛力朝泉北迎了过来。

“咔嚓”一声闷响,碎木飞溅,那家仆竟然硬生生受了泉北这一击,而后,右手翻转,匕首猛力刺出,直奔泉北腹部而来。

泉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神经异常敏感。凉意袭来,泉北迅速向后退了数步,躲过了这一击。

随后,小腿猛然发力,借助地面的反弹力,一个箭步直冲到那人面前,趁着那人立足不稳,右拳猛力挥出,直奔那人面门。

那人躲避不急,生生受了泉北这一拳,只是此人身体高大健壮,这一拳并未对其造成多大伤害,晃晃悠悠两下,又迅速站直了身子。

不过眼眶被泉水打出血来,渗入眼睛里,不禁用手去擦!

泉北哪肯放过此等良机,冲上前去,连连出拳猛击在那家仆头部,直把那人脸上打的血水飞溅。

那人吃痛,哇哇大叫,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人话。

众军汉此时一拥而上,将此人摁到在地上,绑了个结实。

泉北稍稍松了口气,二女连忙上前取了一缕白布,给泉北包扎伤口。

“哥哥!这些坏蛋是什么人?”晶儿抱着泉北的胳膊,看着被血染红的绷带,泪水不禁划了出来。

“周郎!都怪我们不好,非要来这里!害你受了伤。”木香香也是泪眼朦胧的抱着泉北另一支胳臂,轻声抽噎。

“没事!小伤而已!不过就是这些苍蝇坏了兴致!”泉北笑道。伸手将二女揽入怀中,糟糕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此时,陈小六还不解气,抬起一脚便朝那高大家仆脑袋上踢去,直接将那人的头上的帽子踢飞出去,夹带出一丝血水,滴落在地上。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家仆脑袋壳子前半部居然锃亮,后面还盘着如同猪尾巴一样的小辫子!明显不是汉人,难怪说不成一句人话!

泉北大惊,破口大骂,“这他娘的是个后金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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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意外

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愣在了当场,周围一片安静。

片刻,泉北反应过来,撕住那华衣公子的衣襟,大喝道:“你他娘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鞑子护卫?”

那华衣公子显然是已经被吓傻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有一股尿骚味传来,泉北低头一看,“草,这个二货少爷居然尿裤子了!”

而此时,店门外渐渐有些嘈杂,似乎有许多看热闹的人聚拢过来。

“六儿,将两人绑好了,都给老子带走!”泉北见情势不对,低声吩咐陈小六。

陈小六会意,和几个军汉一起,直接将这华服公子和高大的鞑子捆成了粽子,架起二人便朝店门外走去。

泉北又让掌柜将晶儿与木香香选好的布料包好,可惜这个掌柜已经被突生的变故惊呆了,半天反应不过来。无奈之下,泉北只好自己动手将布料包起,吩咐几个军汉带走,随手扔下了几两碎银子,带着二女迅速离开。

那华衣公子显然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在路上不住大喊大叫起来,陈小六一拳砸在他后颈上,顿时将其击昏过去。

好在此时无战事,胶州城守卫并不森严,城门外只有两个懒散的正在晒太阳的士卒。泉北掏出腰牌,二人顿时放行。一行人顺利来到城门外的落脚处,收拾好兵器行装,将俘获二人绑在骡马车上,直奔望海堡而去。

泉北心中也是十分好奇这个华衣公子的身份,按道理来说,此人应该不是官员子弟,否则,绝对不敢公然雇佣鞑子护卫!那只可能是豪族士绅,至于是谁,现在自然不得而知。

但是,如此明目张胆,与鞑子勾结,想来定然不是简单人物!无意间,又得罪了一个厉害人物,泉北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泉北自认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此事已经做下,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是一路走到黑了!

……

…………

“你是谁?为何会有鞑子护卫?说还是不说?不说,爷爷有的是手段把你嘴巴撬开!”在望海堡军营的一处偏僻地牢中,赵沧海手里提着一根皮鞭对着华衣公子恐xià

道。

那华衣公子睁开眼睛,慌忙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赵沧海手中的皮鞭之后,居然又昏了过去。

泉北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小子真是脆弱到极点了。

赵沧海也是一愣,看着泉北道:“大人!我还没动手呢?这是怎的一回事?”

“无妨,此人对我们很重yào

!先来点冷水让他清醒清醒!”泉北道。

赵沧海点头。

一个军汉端着一盆凉水直接从那华衣公子的头上浇下。此时,还是五月份的天气,海边还是有些潮湿阴冷,这凉水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那华衣公子顿时大叫起来,“你!你们要干什么?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爹是谁?”泉北冷言问道。

华衣公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看清了泉北的模样,大惊失色,放佛看到了老虎一般,主要是泉北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直给这公子哥幼小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哆哆嗦嗦的不敢看着泉北,“我爹!我爹是!说了你们就放了我么?我爹会给你一大笔银子的?”

“少他娘的废话,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赵沧海一看他这模样,抡起鞭子就给他身上来了两下,“噼啪”两声,声声入肉,直疼的这华衣公子哇哇直叫。…,

泉北摆了摆手,示意别在打了,这倒不是泉北怜悯他,只是这小子身子板实在是有些弱的夸张,万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早些说实话,免得在受皮肉之苦!”泉北沉声道。

“我说!我说!求你别在打了!我爹是李进财!”那公子带着哭腔大声道,生怕泉北听不见。

泉北听到这里,只觉得汗毛直竖,心道:“我日!不会这么假吧?这种事情都能碰到?”

“那你怎么会有鞑子护卫?你爹和鞑子究竟有什么关系?说!”泉北此时也是真急了,若是李进财和鞑子有勾结,那情势恐怕又是一番模样了。

“我爹早年常在辽东做些生意,认识几个鞑子又怎么了?这胶州城的盐业有六成都在我爹手上,我爹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这次只不过是那些鞑子又想从我爹这里拿点盐货罢了,我看他们身手好,就求我爹叫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给我当几天护卫!你们不是怕了吧?哈!怕就赶紧放了本少爷!否则,我爹知dào

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公子哥看到泉北几人有些发愣,自信心又膨胀起来。

泉北低头不语,沉思了起来。

可赵沧海看到这华衣公子的德行,心中又来了气,手中鞭子在空中甩了两下,发出两声脆响,“小崽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华衣公子大惊,慌张道:“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就是了!我叫李文清!”

赵沧海又连续问了他几个问题,那小子倒是痛快,甚至把他五岁时偷看丫鬟洗澡的老底子都说了出来。

后世,曾经有个词叫坑爹,泉北现在是终于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这李进财着实厉害,泉北几次都着了他的道。若是他与鞑子有所勾结,那这个事情就是真大了。李家本就是胶州大族,人口众多,关系盘根错节,而且他与千户康有根关系甚是密切,那岂不是康有根也?

登莱两府,本就是大乱初定,孔有德的余孽尚未清理干净,而闻香教、海寇等都是剿之不尽,山贼土豪遍地都是,情势十分混乱。没想到居然连后金鞑子都已经将触角延伸到了这里!

俗语说的好,会叫的狗不咬人!这李进财生的十分面善,每次见到泉北都是笑呵呵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的都是这种勾当!按照泉北的理解,恐怕以李进财这种人的性格,不可能把宝全部压在一方身上,康有根也许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说不定在上面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泉北暂时不像与其翻脸。

想起李进财对待对手的手段,泉北也是十分忌惮。这李文清恐怕此时也是杀不得,但是若是想让他的儿子平安回去,也是得出点血才行!泉北恨恨的想到。

“李兄!适才得罪了!我与你父亲本是相识,有些交情,不知你父亲现在何处啊?”泉北柔声道,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李文清大喜,只当是泉北已经服软,顿时嚣张起来,又恢复了他的本来性情,“我爹此刻就在胶州城内,你还不快快将我放了?我求我爹饶了你们的狗命!”

泉北不可置否,并不答话,眼神却是死死盯着李文清,看的李文清直发毛。

片刻之后,泉北哈哈大笑,对赵沧海道:“马上派人去胶州城,通知李老爷,我周某要在这望海堡请他老人家吃饭!给他老人家赔罪了!”

赵沧海一愣,点头照办!

泉北回过头来,又对看守的军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李少爷放了,好生伺候着!”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去。

李文清却是一头雾水!

第49章 秘辛

“李老爷,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实在是让卑职这望海堡蓬荜生辉啊!快请!”泉北一脸恭敬的迎着李进财走入百户宅内。

“贤侄太过客气了!犬子无礼,多有得罪,还请贤侄多多包涵呢!”李进财面带微笑,朝着泉北拱手道。

泉北连忙还礼,“李老爷可是折杀卑职了!卑职与李公子那是不打不相识啊,也是怪卑职年轻气盛,得罪之处还请李老爷海涵那!来人!快去将李公子请出来。”

李进财哈哈一笑,“贤侄,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老夫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知dào

给老夫添了多少麻烦,贤侄能让他吃些苦头,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这泉北怎能当真,当即连称不敢。

二人心中各有心事,相互恭维一番,便走入百户官厅内入座。

不多时,李文清便被几个军汉带了进来,他这几日在望海堡并未受到什么委屈,只是对这望海堡的饭食和住宿条件十分不满yì

。不过李公子也知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倒是也安分,没有多生事端。

李文清见到李进财后,脸色猛然一喜,但看到泉北之后,仍是感觉有些胆怯。

李进财将儿子拉到身后,对泉北道:“贤侄!老夫实在有些过意不去!清儿是老夫独子,这些年老夫生意繁忙,疏于管教,这次真是给贤侄你添麻烦了!”

“李老爷,哪里话!李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岂能是周某可比!来!先吃饭!这些事情过去了不提也罢!”泉北笑道,连忙吩咐人上菜。

李文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看着泉北的样子,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片刻功夫,几个健妇就将酒菜端了上来。

望海堡之地,地处偏僻,酒菜显然不能与胶州城中的酒楼相比。但泉北一直对饮食比较讲究,所以几个健妇手艺都是不错。

一锅羊肉清汤,一盘清蒸海鱼,配上几碟青菜,虽不甚精致,却是是别有一番风味,几人看着都觉食欲大开。

汉民族对饮食文化十分看重,很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李进财人老成精,此刻自然是不会薄了泉北面子。几人推杯换盏,很快气氛便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进财端起酒杯,笑呵呵的对泉北道:“贤侄,我听说前些时日,曾有海寇袭击这望海堡之地?”

“正是!这些东洋倭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大明沿海百姓深受其害!此次海寇入侵我望海堡,幸亏诸多儿郎拼死抵挡,才幸免于难。但是,我堡内兄弟也是伤亡惨重啊!”泉北说完,脸色凝重起来。

李进财轻轻点头,“倭人!蛮夷也!却是屡次犯我大明,着实可恨,贤侄此事做的很好!老夫要是年轻个几十岁,也是定当提枪上马,将这些倭人杀个干净!”

泉北略感诧异,没想到李进财能说出这话来,但很快反应过来,道:“李老爷此言甚是!”

李进财微微一笑,道:“贤侄,老夫此生阅人无数,唯独对你却是看不透彻啊!但老夫可以肯定,你是个英雄!此次,望海堡血战东洋倭贼,老夫深为钦佩,如此,老夫私自掏出五千两白银赠予贤侄,一来是为了贤侄痛杀倭贼,二来么,老夫是要交定了贤侄你这个朋友,如何?”说完掏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泉北。…,

泉北脸色微变,直愣了片刻,道:“李老爷厚爱,周某定然铭记于心,周某在这里代望海堡数百位乡亲谢过李老爷了!”

“贤侄不必客气!还有一事,老夫要说与贤侄细听!”李进财脸色一凛,望着泉北。

泉北会意,将伺候的仆役纷纷遣退,而李进财居然将李文清也赶了出去。

“贤侄,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只说与你一人知晓!其实老夫此次前来,清儿之事是小,但是那个鞑子之事才是关键!”李进财正色道。

泉北心里一惊!心道:“草!自己草把这个茬给忘了,不知dào

这个鞑子在牢里被折磨成什么样了,还活着不?”

“李老爷此话怎讲?周某洗耳恭听!”

“哎!老夫将贤侄你视若子侄,才将这等隐秘说与你听,你心中当有个计较!”李进财严肃道。

泉北微微点头。

“我胶州李家,也算是个大族,世代行商,在这登莱之地,也算有些名望,与众多高官豪族都有来往。”

说道这里,李进财看了泉北一眼,又道:“其中,这原登州参将孔有德与李某也是熟识!”

泉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汗毛直竖!

“后来,这孔有德退走辽东,投了后金鞑子!但是我与他却未曾断了联系!辽东之地,地广人稀,所盛产皮毛山参,但是对这些油盐酱醋却是稀缺的很。老夫便将盐业的销路铺到了那里!”李进财顿了一下,喝了一杯酒。

又道:“这后金鞑子虽然蛮横凶残的紧,但是做生意的信誉却是没有问题,货到必然付银子,老夫也就将这买卖延续了下来,逐渐也结识了一些鞑子权贵!人活在世上,谁会和银子过不去?是不是?”

泉北点头。

“此次,鞑子的一个重yào

人物前来我胶州之地,有桩大买卖要我商谈,不知贤侄你有没有兴趣?”李进财钉死了泉北的眼睛,问道。

泉北脑子顿时一炸,心道:“早闻明末众多商人与鞑子勾结,没想到此刻竟然有人要拉自己入伙!“

沉思片刻,才道:“李老爷,周某位卑权小,恐怕是帮不上李老爷什么忙的!蒙李老爷抬爱了!但是,李老爷定可放心,您对周某帮zhù

良多,此事会烂在周某的肚子里。”

“贤侄当真不愿与老夫合zuò

?”李进财脸色大变,死死的盯着泉北的眼睛。

泉北坚定的摇了摇头。

李进财忽然松了口气,“也罢!此事你不参与或许更好,但是,贤侄,老夫想让你明白,老夫对你从来没有过恶意,只想交你这个朋友!若是以后我李家有何不测,到时还请贤侄可以念在老夫赤诚相待的份上,拉我李家一把!贤侄以为如何?”

泉北不禁暗暗佩服起这李进财来,此人思维缜密,行事果duàn

,实为枭雄也!

“李老爷,周某对李老爷从来只有敬仰尊敬之心,若有吩咐,周某自当尽lì

!”泉北看着李进财的眼睛,道。

对待这种人物,说假话是没有作用的,反而会让对方心生戒备,所以,泉北实话实说。

“贤侄!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你将那鞑子放了,我将他带回到他主子身边,此事就当没发生过!盐场之事,老夫会跟康有根说一声的,他自然不敢在逼迫与你!贤侄!老夫与你相识,真是幸甚啊!希望咱们永远不会是敌人”李进财大声道。

泉北郑重点头!

又赶忙吩咐人,将那鞑子带了过来。此时,他面色憔悴,满脸伤痕,只是眼睛依然犀利,瞪着泉北就像要吃人一样!泉北不以为意,只是轻蔑一笑,那鞑子大怒,就要动手,只是身体虚弱,根本对泉北构成不了威胁。

李进财忙道:“贤侄!既然诸事已了,那老夫便告辞了!青山不改,咱们后会有期!”

泉北起身相送,直送出十里之外!

看着李进财消失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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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亲事

崇祯八年五月末,望海堡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沉甸甸的麦穗挂满了麦秆,微风吹过,呈现出一片让人陶醉的金黄色。军户们经过了大半年的辛苦劳作,终于迎来了他们期盼的结果。

望海堡上下男女老幼,全员出动,人人喜笑颜开,抢收着劳动果实。

而泉北也是十分欣慰,在堡中大开宴席,以庆祝这丰收的时刻。虽然粮食产出并不是太多,但是泉北相信,只要坚持下去,那么以后自给自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张先生,还要劳烦你将这些登记造册!我望海堡第一年开荒就有此收获,当真是令人欣慰啊!”泉北对张天士道。

“是!大人!学生自当尽lì

!”张天士恭敬道。他是年后才加入望海堡的,虽也分得了田地,但是却未曾种上粮食,此刻看到别人喜获丰收,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众位兄弟,众位乡亲!这一年多来我望海堡能有如此情景,全靠众位支持,周某在此谢过了!”说完,泉北深深一礼。

“大人仁义!我等能跟随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誓死追随大人!”

“必为大人效死!”

众人纷纷跪倒,许多人不禁流下泪来。一年前,他们还是一无所有的流民或是穷困潦倒的军户,而此刻,他们不仅拥有了田地,那些有男丁参军的家庭还都能积攒了不少银两,这是以前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这一切全是泉北带来的。

“今日大喜之日!众位乡亲不必多礼!酒肉管饱!众位只管放开肚子吃喝吧!”泉北大笑道。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直像过年一般。

……

…………

但是泉北心中此刻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需yào

泉北操心处置。望海堡经过与倭贼一战,虽是赢了,但是却损失惨重。

如今堡内只有战兵不足一百人,远远不能给泉北足够的安全感,但是此刻泉北也是毫无办法,这已经基本是堡内所有的精壮男丁了。

如今的大明,风雨飘摇。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枪杆子在手,才是保证自己安全的唯一保障。

登莱之地,地处防御后金鞑子沿海南下的桥头堡,实jì

上一直处于战争前沿。以前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还在的时候,尚能抵御后金沿海南下,但自袁崇焕以“十二大罪”,矫诏将其杀死,大明设在后金与朝鲜之间最重yào

的一个要塞也被瓦解了,皮岛的战略地位再无丝毫作用,彻底沦为鸡肋。

毛文龙死后,部下分崩离析,后世清朝的三藩,除却吴三桂之外,另两人都是毛的旧部,连孔有德也是。孔造反前曾说,“毛帅有功也,朝廷因何杀之?”如果说萨尔浒之战让大明由战略主动变为被动防御,那么袁崇焕杀毛文龙,则是在失衡的天平上又重重加了一枚砝码!史载,毛死后,清主大喜!清军入关劫掠再也不用担心后顾之忧也。

袁督师的是非功过,此处不再细表。但是袁督师上书崇祯皇帝,言五年平辽,这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不可能实现。但是更加疯狂的崇祯皇帝居然相信了,这不能不说是历史的悲剧。

……

庆祝完毕,泉北去看望母亲,而周母也显得十分高兴,她也是多年没有看到过如此兴旺的场景了,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儿子才的来的,不由得也是开怀大笑。…,

“北儿,你现在已经二十有三,晶儿也已经十六岁了,你们的婚事也该办了!”周母看着泉北,笑道。

泉北虽然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晶儿已经在一旁羞红了脸,还有母亲期盼的目光,只好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道:“一切凭娘亲做主便是!”

“呵呵!我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爹在九泉下看到你成家立业,那也就安心了!”周母感慨道。

“娘!我看您是想孙子想疯了!”泉北无奈道。

周母轻声一笑,“想孙子怎么了,你能赶紧为我周家传宗接代,比啥事都重yào

!我周家几代单传,娘知dào

你出息了,希望到你这代可以开枝散叶,能让我周家人丁兴旺起来。”

晶儿和木香香站在一旁,都是已经脸色羞红,只是不住的打量着泉北的脸色。

在大明,女子十四五岁嫁人也是极为平常的,所以晶儿和木香香都已经够了年龄,只是泉北平日军务繁忙,一直未曾正视这件事罢了。

眼见两个佳人都在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泉北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道:“娘!一切都由您老人家做主就行了,儿子只等现成的媳妇就行了!”说完,哈哈大笑。

“你这孩子,怎么都成百户了,还这么轻飘飘的!晶儿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而香香也是良人家的女子,你可要好生待他们,要是敢欺负他们,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周母轻笑道。

泉北大窘,只是母亲发了话,也只好应着了。

二女则是在一旁偷笑不已。

看着母亲和两个佳人的期盼目光,泉北握紧了拳头,这样的温馨是泉北骨子里梦寐以求的,自己必然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去保护这所有的一切。

“哥哥!你发什么呆呀!”晶儿扯了扯泉北的衣襟,将泉北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娘!儿子听闻青州府又起了饥荒,哎!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不知dào

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出去讨生活了!”泉北沉声道。

周母听到这个,心情也是有些低落,“哎!这个世道如此,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北儿,都是些苦命的人啊!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我知dào

我儿子有本事!”

泉北也是只得苦笑,这天下大势如此,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在大明就如一朵小小的浪花,半点风浪就可以让自己灰飞烟灭。朝中阁老大臣都解决不了,自己又能有何良策呢?不过人口确实是现在自己最需yào

的东西。

“娘!亲放心吧!若是有流民到了咱们胶州境内,儿子定当全力帮zhù

,我望海堡之地还有许多荒地,若是全部开垦,也能养活不少人吧!”泉北叹道!

“哎!我儿!也是难为你了!可惜,娘亲帮不上你什么忙!”周母感叹道。

“娘!儿子心里有数,您老放心吧!您保重好身体,就是对儿子最大的帮zhù

了!”泉北看到气氛有些僵,笑道。

周母哈哈一笑,二女也跟着笑起来,气氛又融洽起来。

吃过晚饭,周母便回房休息了,她年轻时下力太多,所以身体有些虚弱,需好好静养,泉北自当是十分小心在意的伺候着。

而二女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直接被被泉北抓去房中,亲热了一番,此时尚未成亲,泉北还不敢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不过欲火却是让泉北不得不一天天的数着日子,期待着成亲那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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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流民潮

屈原曾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青州府通往莱州府的官道上,到处是逃难的流民。他们一个个拖家带口,衣衫褴褛,麻木的注视着前方的道路,不知dào

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还好此时正值夏日,天气有些炎热,若是赶上冬天,恐怕这些流民没走出几里路去就会被冻死!

在这个时代,人命贱如草芥!百姓易子而食,什么道德伦理在饥饿面前显得那么飘渺。官道两旁随处可以看到饿死的流民尸体,一个个形如枯槁!而活着的人们对此却已经显得毫不在意,因为他们不知dào

什么时候,他们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青州处于山东中部平原,土地肥沃,本是山东重yào

的产粮区。但是,天灾人祸,已经让这片土地破败不堪。十年九旱,黄河无水,蝗灾频发,这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大人!流民潮已经进入胶州境内,卑职派去的探子传回消息,恐怕有近万人那。这还只是一部分,听闻前往莱州方向的更是有数万之多!”孙福看着泉北,沉声道,带着一脸不忍之色。

“哎!民生困苦啊!胶州那里可以什么消息?”泉北哀叹一声!

“那些官爷能有什么好主意,只是盼着这些流民早些出境罢了!听闻知州大人在胶州城外苦劝流民返乡,但是收效甚微啊!这些老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啊!”孙福道。

泉北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但是该面对的怎么也逃脱不了!沉思片刻,正色道:“我周某出身微末,焉能不知百姓之苦?都是父老乡亲,我等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杯水车薪,但是却也了胜于无啊!”

“你立kè

派人前去采购粮食,就算多花点银子,也是值得!命人在堡外开设粥场,准bèi

赈济灾民!既然天地不仁,那我周某愿意自请苦难,只为拯救这芸芸众生!就算刀剑临颈,斧钺加身,那又何妨?”泉北抬头看着天空,坚定的说道。

“大人仁义,卑职必不负大人所托!”孙福跪倒在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转身离去。

泉北无力的摇了摇头!

……

“大爷爷!听说了没!胶州东南侧的望海堡开设了粥场了,据说,每日都有两餐那,我们逃到那里就能活命了!”一个青年流民对着一个年长的老汉道。

“我也听说了,二芽子,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在坚持几天,赶到望海堡就能活命了!”老汉看着东南方,充满希冀的说道。

“好来!二爷爷!”年轻人应道。

很快,望海堡开设粥场赈济灾民的消息便在流民中传开了,直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瞬间便引爆开来!无数的流民成群结队直奔望海堡而去。甚至,连莱州府的流民都得到了消息,正在朝着望海堡赶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只要有一线生机,勤劳勇敢的华夏民族,便不会放qì

希望!

此时,胶州城内,知州郭文祥府内,一名衙役跪倒在地,道:“大人,城外的流民纷纷离去了,据说是东南面的望海堡的百户官在堡外开设了粥场,流民们都逃去那里活命了!”

郭文祥轻轻摇着纸扇,听到衙役如此一说,心里也是吃了一惊,道:“哦?竟有此事?这小小的百户,一个粗蛮武夫也知怜爱灾民?你可曾骗我?要是被本官得知真相,定打断了你的狗腿!”…,

那衙役连忙磕头,“大人,小人句句实话,绝无半句虚言那!您可以在派人去查!”

郭文祥看着这衙役并不像是说谎,不禁沉思起来,心道:“难道世道变了?武夫也能知晓圣人之道了?不过流民离去,对自己是有利无弊已!只要自己能安稳的做好这一任,管那么多干什么?”想到这里,心情已经好了不少,打发走衙役,回到后宅安慰自己的娇媚的小妾去了。

……

望海堡外,已经聚集了数千灾民,泉北站在城头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竟难以看到边际。

食堂的几个健妇在西门外的空地上,支起了数十口大锅,数十个军汉不停的扛着米袋从堡内进出。甘甜的山泉水配上新鲜的粮米,放入锅中,不多时,便散发出诱人的米香,这些灾民们一个个伸直了脖子,望眼欲穿,就等待分发米粥的时候!

“大人!流民如此之多,以我望海堡之财力,恐怕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孙福也没有想到竟会有如此多的流民聚集于此,也不禁担忧起来。

“无妨!昔年于少保曾言,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我周某虽是一介武夫,但是也愿以微薄之力,为众位乡亲求条活路!”泉北坚定道。

“大人!学生罔读了圣贤书啊!大人之仁义,大人之胸怀,堪比千古圣贤!学生愿随侍大人左右,为大人分忧!”张天士扑通跪倒在地,放声大哭,磕头不止!

身旁众人也都是感慨不已,纷纷跪倒,齐声道:“大人仁义!”

“众位兄弟快快请起,我望海堡百废待兴,还需仰仗众位兄弟!时辰已到,施粥吧!”

众人磕头应是!

无数的灾民排成了数十条长龙,等待着轮到自己填饱肚子。不是泉北不想加快速度,可惜灾民实在太多,望海堡人手实在不够用,连周母晶儿和木香香都出来施粥,效率实在是快不起来。

粥不是很稠,而且每人每次仅限一碗,但就是如此,也足够让这些灾民活命了。后世民间曾有传说,在众多山东人闯关东的时候,只有几十粒米熬成的稀粥,就救活了一家六口人的性命。关键时候,别说是粥了,只要是有一碗米汤,就可使人活命。

周母,晶儿,木香香还有众多堡中健妇都是拿着勺子给流民施粥。他们身旁,几十个手持长枪的望海堡军汉全神戒备着,防止骚乱发生。

每个流民盛到粥后,都是跪倒磕头不止,感谢活命之恩。而望海堡众人都是唏嘘不已,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孙福的婆娘李氏,也是望海堡食堂的主管,此刻,她站在高处,大喊道:“众位乡亲,周大人仁义,宁可自己少食,也要开设粥场,赈济诸位!而今日更是老夫人亲自出来施粥,尔等活命之后,可不能忘了周大人的大恩大德啊!”

流民们纷纷跪倒,直将泉北看做是菩萨下凡!

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流民轻壮想要浑水摸鱼,反复领取稀粥,被望海堡的军汉们一顿拳打脚踢,顿时也老实了起来,又恢复了秩序。

众人还都在担心人多容易生变,好在一切平稳,并没有出现什么意wài

,流民有了饭吃,心里都是安定了许多。

就在此时,千户所派人快马来报,剿灭倭贼的封赏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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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缺银子了

大明开国以来,以斩首鞑靼人的首级奖励最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金女真崛起,又以斩首女真人奖励最重!

“东洋倭人虽然在朝中阁老大臣眼中虽是化外蛮夷,但是三百多颗首级应该能换不少银子吧?若是有了这些银子,自己安置这些流民又多了几分底气!”泉北狠狠的想到。

但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抱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泉北荣升为副千户,仍是管辖望海堡之地,主要负责屯田练兵等事物,但是四十多名阵亡将士的抚恤仅有纹银三百两,平均一人还分不到十两,泉北直气的脸色铁青。

“大人!小人恭喜您高升副千户了!您这个年纪在咱们灵山卫可是大姑娘坐轿,头一遭啊!小人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这个信使倒是个玲珑角色,办完公事立马给泉北磕头恭贺。

泉北掏出二两碎银子递给这个信使,道:“有劳兄弟了!若不嫌弃我望海堡简陋,吃杯水酒再走?”

那信使连忙磕头谢过,“不敢有劳大人!小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咱们灵山卫所都传言周大人讲义气,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就此别过了!”那信使将银子揣在怀中,翻身上马,快速离去。

泉北若有所思。

其实,这次泉北可算是立了大功!指挥使大人马波清本来被这股东洋倭贼弄的焦头烂额,甚至连登州府都受到了波及,差点没向京师告急!而泉北先是剿灭了小野君部,又将前田十一郎的主力牵制在了望海堡下,迎头痛击,迫使其退兵,大大缓解了山东半岛各位大佬的压力,使得他们不仅得以保全官位,甚至还在崇祯皇帝面前露了露脸。

须知,大明崇祯一朝,是对官员最为严厉苛刻的,若是官员有了失土之责,哪怕你有天大的功绩,也是逃不过崇祯皇帝的一刀!这位爷,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本来指挥使马波清对泉北的印象是很好的,初立一堡不足一年,就能立下如此功勋,当真是个人才。但是康有根却是对此忌惮的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打消了指挥使大人升赏泉北的念头,只是给了个副千户的虚职,至于其他,却是提也不提!

这帮官油子,正事打仗或许不怎么样,但是算计人使绊子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望海堡的军汉们显然没有那么多心眼,他们得知大人升官后都是高兴异常。

“恭喜大人高升副千户!卑职给大人贺喜了!”赵沧海大笑着给泉北行礼。

泉北连忙将其扶起,“赵大哥,何须多礼,你我兄弟,不必生分!”

赵沧海却是不依,道:“大人,这一码是一码,礼不可费!若是没了礼数纲常,我望海堡何以成军!”这个铁打的汉子露出了他固执的一面。

泉北也是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恭喜大人!”

“小的早就知dào

大人是东海龙王转世,那定然是天大的富贵!小的在此恭喜大人了!“

“大人!恭喜大人高升!小老儿给您磕头了!”

……

泉北一路朝流民聚集处走去,到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恭维声。没想到这个副千户居然在老百姓心中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本来泉北并不在意的虚职,竟然让望海堡军民的士气格外高潮,也算是意wài

的收获吧!泉北心道:“看来官本位的思想早已经深深刻进了人们的心中了!古人诚不欺我也!”…,

抬头看见孙福,却见他一脸愁容,望着大批流民呆呆出神,泉北问道:“孙兄弟,何事如此焦虑?”

孙福连忙跪倒,“大人!咱们堡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若是这些流民一直聚集在此,恐怕只能支撑一个月了!”

泉北也是皱起了眉头,道:“外出采买粮食的人回来了么?继xù

派人外出买粮!多多益善,怎么样也要撑过这段时间!”

“可是,可是大人!这样一来,我望海堡的银钱却是支撑不住啊!”孙福看了泉北的脸色,支吾道。

“哦?我望海堡现在还有多少存银?”其实泉北心中对这些银钱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具体数额却是真说不上来,但是孙福,作为望海堡的大管家一直是兢兢业业,对他,泉北还是十分信任的!

“算上大人前次给的五千两,我望海堡还余有白银九千多两,但是仅这几天花在这些流民身上的就足有两千两了!”孙福叹道!

泉北摇了摇头,看来还是低估了这些流民的消耗能力!想了片刻,泉北正色道:“我望海堡自有规矩,通知所有流民,愿意留在我望海堡之地屯为军户的,待遇与老军户无异!若是不愿意的,驱逐出境!”

孙福点头称是!

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十分困难。聚集在望海堡附近的流民,据初步的统计,竟然有八千余人,若是将这些流民全部屯为军户,那望海堡将成为灵山卫第一大堡,甚至整个山东路都找不出这么庞大的屯堡来,更别说泉北只是统领一个百户辖地了!

适逢乱世,最重yào

的是什么?一是土地,二是粮食,三是人口!前两样泉北都可以应付的过来,但是人口却是泉北最头疼的问题。山东之地,此时不像后世人口那么密集,现在的山东,除了青州府之外,登莱二府都是人丁不旺,加之孔有德之乱造成的破坏,使得百姓大量逃亡身死,十之不存其四!

有了人丁才可以招兵买马,才可以发展壮大,若是没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始终是没有用的!

经过了望海堡众人半月多的努力,总算将这些流民数量整理出来,登记造册。而张天士确实也是下了死力,只见他双眼通红,整个眼眶都变成了黑色。

“张先生,好好休息下吧!我望海堡可是少不了张先生啊!”泉北看着熊猫眼的张天士,也是有些感慨。

“学生为大人办事,定然鞠躬尽瘁,没事,学生还撑得住!”张天士一脸坚决的模样。

泉北摇头苦笑,这书呆子要是固执起来,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只好吩咐食堂给他多炖些大骨汤补一补,又把他感动的磕头不止!

此时,望海堡已经有了军户两千一百余户,人口接近了万人,足可以顶上一个小型城市的规模了。虽然大部分流民都愿留下,但是还是有一少部分,期待着灾荒过去,返回家乡。但是全部被泉北以倭人来袭为由扣下了!

笑话,吃到嘴里的肥肉,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泉北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实在人!

第53章 周母大寿

崇祯八年六月十五日,迎来了周母的五十岁大寿。

在齐鲁之地,对这礼孝之道是十分看重的。就算是穷苦的人家,平时省吃俭用,也是要好好操办一下寿宴的,这不仅是一个脸面的问题,更是一种传承!

整个望海堡张灯结彩,显得喜气洋洋。

周家几代单传,而泉北更是在母亲接近三十时才生下的,可谓是老来得子。父母自幼对泉北极尽宠爱,虽然家境贫寒,但是泉北幼时的生活还是充满快乐的。后来,父亲战死,对周母的打击很大,但是,她凭借着对儿子的爱,含辛茹苦将泉北拉扯成人!在泉北的记忆中,母亲年轻时操劳过重,身体十分虚弱,在泉北升官之后,好生调养,这才慢慢好了一些。和无数普通的劳动人民一样,在泉北心中,母亲是温柔,勤劳,坚强勇敢的化身,是自己最后最温馨的港湾,所以,泉北对母亲的寿宴万分重视!

而在流民心中,周母亲自施粥,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直如观世音菩萨一般,所以他们得知老夫人寿诞都是十分高兴。虽不能做些什么,但是能给老夫人磕几个头,心里也是莫大的荣幸。

望海堡的本土军户就更不用提了,老夫人的寿诞就如同过年一般,人人都来帮忙,以显示他们的亲近。

此时,大批的流民已经被屯为军户,虽然泉北提前对望海堡做了些许规划,但是还是没有意料到能招揽到如此多的流民,所有堡内是住不下这些人了。

好在流民们对于新建家园的热情十分高涨,他们在望海堡西侧的平整之处搭建了许多处窝棚,先做容身之用。

泉北准bèi

待到在赚些银子,稳固好军事之后,再将望海堡完整修缮,彻底让其变为自己的堡垒。

若是无强悍的武力,牢固稳定的地盘,在这个时代,纵使是大罗神仙,恐怕也只能是任人鱼肉!后金鞑子作为此时亚洲地区最强dà

的武装力量,那个战力可不是后世文人只言片语就能描绘的。

“哥哥!都收拾好了么?母亲那里已经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咱们准bèi

开席吧!”晶儿也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衫,把泉北拉到一旁,悄声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这都忙的找不到北了!客人都到齐了么?”泉北问道。

“现在已是午时了,客人都到了,胶州城的李老爷来了,李氏米店的掌柜也来了,卫所也有很多人过来,就是康千户没有派人过来。”晶儿低声道。

泉北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郁气,不过很快就释然了,道:“你和香香将母亲请出来,咱们马上开席!”

此次,在泉北的百户宅内,已经摆了几十桌子宴席,但是这显然不够,除了招待客人的,连望海堡的军户都坐不下!

赵沧海,陈小六,李竿子,大牛他们更是比泉北还忙,他们不但要招呼客人,还要维持着寿宴的安全秩序,一个个脚不沾地。

周母在晶儿和木香香二女的搀扶下,从内室中走了出来,她此刻心情不错,一脸喜气,儿子出息了,当母亲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老夫人安好!”

“祝老夫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嘿!老夫人,六儿给您磕头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陈小六更是机灵,瞅到周母出来,立kè

透过人群,钻到周母身边,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请安问好。…,

“好!好!大家都好!六儿,你这小嘴可是真甜那!”周母笑道。

别看陈小六在外边统领着数十精壮军汉,威风凛凛,可是在周母面前,他就是个孩子!听到周母如此说,陈小六也是高兴的紧,连忙道:“嘿!婶子,您可错怪俺了,在北子哥面前,俺可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众人哈哈大笑!

而泉北走到母亲身边,端着一碗长寿面,递给母亲,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十个响头,道:“娘!儿子祝您健康、长寿!永远长命百岁!”说完,跪地不起,强忍着泪水没有掉落。

只有娘俩心中明白,这一刻的生活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周母将泉北扶起,拍了拍泉北身上的灰尘,眼中泪水已然滑落。晶儿和木香香也都是眼中含泪,连忙过来扶着周母。周母看着身旁众人,连忙用袖子将泪水擦拭掉,道:“看我!真是老了,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北儿,你的心意为娘知dào

了!别让这么多客人都站着啊!快点开席吧!”

“众位长辈,众位兄弟!感谢你们来为家母祝寿,周某在此谢过了!”泉北深深一揖,“众位快请入座!今日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众人齐声应是,纷纷入座!

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众人都是大吃大喝,享shòu

着美酒佳肴。在这个时代,平常的老百姓家中,恐怕是过年都吃不到这些好吃的,所有人都敞开了肚子,恨不能直接将盘子吞下!

特别是李竿子前几日特地进深山打了一头二百余斤的野猪,经过食堂几个健妇的悉心烹调,更是让众人都是赞不绝口。

这可不是后世家养的那种野猪,肉质绵软无力。这些深山中的野猪基本上都是山中霸王,它们体型庞大,性情凶猛,直如小牛犊子一般,很少有什么是他们的天敌!宽松的生存环境也让这些野猪十分滋润,加之活动量充足,那这肉质绝对是非比寻常,油而不腻,十分耐鸟嚼,充满着原始的味道。

没有资格来到百户宅内的流民军户们,他们也不感到沮丧,泉北令人杀了十几头肥猪,每户都送去一些猪肉,让众人都可以见到些荤腥。虽然会花费点泉北一些银子,但是和望海堡人心的稳定相比,真算不了什么!

将心比心,以诚待人,泉北已经在望海堡建立起崇高的威望!甚至有许多军户家中,都给泉北立起了长生牌位!

在主桌上,李进财笑呵呵的对泉北道:“贤侄,此次老夫人寿宴,老夫来时匆忙,只好拿出些俗物,略表心意,还望贤侄不要推辞!”说完将一张银票递入泉北手中。

李进财此次能来,就已经给足了泉北面子,泉北可不敢大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千两,忙拱手道:“李世伯对小侄的情分,小侄都记在这里!”

泉北指了指胸口,又道:“大丈夫活在世上,首重一个信字!他日周某若是有所成就,定然不会忘记李世伯的情义!”

李进财哈哈大笑,道:“贤侄!你是人中龙凤!老夫老了,未来是看你们年轻人的!来!喝酒!喝酒!”

周母心情自是十分高兴,但她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在这么热闹的场景中,不免有些头痛,坐了一会,便由二女搀扶着回房休息了。

……

酒饱饭足之后,众人都是兴致不减,纷纷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好不热闹!这些人,都是些豪爽的军汉,直来直往,不兴文人那一套!连张天士都是喝的满脸通红,咧着嘴,笑呵呵与众人谈天说地,与军汉们丝毫没有分别。

此时,李进财却悄悄的将泉北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低声道:“贤侄,老夫有一桩天大的买卖,却是非贤侄你不可!不知你敢不敢干呢?”

泉北顿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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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思绪

李进财盯着泉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贤侄!我知你望海堡初立,需yào

银钱的地方很多,若是此事能成,你应当不用再为银子发愁!”

李进财看泉北有些犹豫,又加重了筹码!

泉北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此刻头脑却是清明,这天上不会掉馅饼!李进财如此重视,那定然是天大的事情!

“李世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入内室详谈!”泉北沉声道。

李进财微笑点头,跟着泉北,来到中院泉北的书房中!说是书房,其实就是摆设,并没有几本书摆在那里。

泉北关好房门,道:“世伯,有话不妨明说!若是在周某能力范围之内的!周某定当尽lì

而为!”

“好!贤侄!”李进财一拍大腿,继xù

道:“老夫有一少年时的好友,是南京的豪绅,在江南很有声望!只不过他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这事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比登天还难,但是对于贤侄你这种英雄来说,并不算难事!”李进财恭维了一句。

泉北不置可否,笑道:“不知是何事,竟然能惊扰了世伯?”

李进财也是一笑,道:“你可听过,有一句俗话,叫做两淮盐,天下咸!”

泉北点了点头。

“这盐业一行利润之丰,想必贤侄你也有耳闻吧?老夫那好友也算是江南盐商中的翘楚了,平日里为人豪气,十分阔绰。只是贤侄你也知dào

,做生意么?都不想得罪人,从来都是四方打点,哪一庙里的神仙也不敢得罪,能和气生财,就是最大的造化了。但是若是犯上小人,就算是家财万贯,也顶不住别人惦记啊!”李进财说完笑着看着泉北。

泉北心中已然知晓,这李进财又想拿自己当刀使了!不过想让自己当刀子,得看你出的代价够不够!

“世伯,直说便是!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泉北故作不满的看了李进财一眼。

“呵呵!贤侄!倒是老夫做作了!那老夫直说便是!老夫那朋友想让贤侄你帮他杀一人!”李进财盯着泉北的眼睛,道!

泉北摸了摸腰上的佩刀,淡淡道:“何人?”

“扬州张家的家主,张万山!”李进财低声道。“此人是近几年才崛起的盐枭,听闻他与南京镇守太监关系匪浅,前几年倒也没什么!只是今年开始,这张万山不止哪里来的胆子,聚拢了一帮亡命之徒在身边,四处劫掠其他人的盐货!从年初到现在,老夫那朋友已是损失惨重,连带着老夫也赔上了几万两银子,此人不除,不得安宁也!”

“官府没人管么?竟由得他如此?”泉北疑惑道。

李进财叹了口气,指了指上面,道:“关系太硬,我等都动不了他,才只能出此下策!贤侄若能办成此事,定有重谢!”说完,在泉北面前伸出了一个巴掌!

泉北也有些意动了,五万两银子,说是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只是此事太过蹊跷,泉北还想加点筹码!

“李世伯,你也知dào

,我望海堡经过与倭人一场恶战,现在人手有些不够啊!何况,去往南京,路途遥远,恐怕生变啊!”泉北摇头道。

“贤侄,此事倒也不是太急!一月之后,南京秦淮河畔,我等到时会在花船上宴请那张万山,想必他不会带太多人手。待到花船驶到僻静之地,贤侄便可动手,定然万无一失!”李进财道。…,

泉北微微点头,现在望海堡百废待兴,实在是缺银子,而这些盐枭平日花天酒地,无恶不作,自己杀上一两个,就当为这天下百姓收取些利息罢了!

“李世伯,此事倒也不难!但有个条件,我周某虽是个粗鄙武夫,但是也不做丧尽天良之事!只杀该杀之人,其余人等,与周某毫无关系!”泉北坚定道。

“这是自然,那老夫在此谢过贤侄了!”李进财笑道。“贤侄,今日事情定然不少,老夫就不打扰贤侄了,就此告辞!那事情到时我会通知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泉北并没有送客,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拔出钢刀细细擦拭,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抑郁感,只感觉浑身冰凉,毫无力qì



……

…………

“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都找你好久了!”晶儿拉着泉北的手,轻轻摇晃,娇声道。

泉北一把将晶儿搂入怀中,用力紧紧的抱住了她,却是说不出话来。闻着少女淡淡的体香,泉北稍稍平静了一些。

晶儿心中一羞,就想推开泉北的怀抱,但是看着泉北的脸色黯然,就不在乱动,乖乖的坐在泉北怀中。轻声道:“哥哥,你是不是累了?奴给你捶捶背吧!”

看着晶儿担忧的眼神,泉北的心渐渐暖和了起来。“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的法则!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岂能瞻前顾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也必须要坚强起来,自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道,怜悯和同情只能让自己被人吃的连渣滓都不剩!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何必要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呢!”泉北狠狠的想道!

泉北将晶儿的身子翻转了过来,抱在怀中,两人面对着面。泉北在晶儿的红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轻声道:“晶儿,哥哥没事!母亲呢?”

晶儿脸蛋微红,还有些害羞,不过朝着四周看看,发xiàn

这是书房,并没有人瞧见,这才放下心来。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依偎在泉北怀中,撅着嘴道:“娘亲已经睡下了,我和香香到处找你,谁知dào

哥哥你竟然躲在这里!”

泉北亲吻着晶儿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晶儿,如果哥哥有一天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刽子手,你还会像今天这样对我么?”

晶儿连忙用手捂住了泉北的嘴巴,“哥哥,你胡说什么呢?在奴心中,你永远是最疼爱奴的哥哥,就算是死,奴也要跟哥哥在一起!”

泉北的泪水轻轻滑落,滴落在晶儿的脸颊上。

晶儿连忙掏出手绢,将泉北的眼泪擦拭干净,道:“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哭了?”

泉北将晶儿放在椅子上,站起身来,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大声道:“晶儿!哥哥没事!哥哥也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哥哥发誓,哥哥会用生命来保护你!保护我们的亲人!就算是死后下到修罗地狱,哥哥也无怨无悔!”

泉北说完,抽出钢刀,硬生生的将一张桌子劈成了两半,碎屑掉了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就像刚刚经过了一场梦魇!

晶儿似乎有些害pà

,但是她没有任何犹豫,走到泉北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泉北的腰际,整个脸颊贴在泉北的后背上,喃喃道:“哥哥!无论哥哥变成什么样,奴都愿意一生一世陪伴着哥哥!”

泉北的心被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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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征兵

俗语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任你是一世枭雄,坐拥万里江山,还是凡夫俗子,只为五斗米拯,到头来都逃不过挚爱之人那缠绵悠长的绕指柔!

在晶儿的眼中,泉北就是她世界的全部!从六七岁时被买入周家,到如今已然二八年华,亭亭玉立的娇美少女,十年光阴弹指而过!

二人是兄妹,是恋人,更有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

晶儿双手搂住泉北的脖子,喃喃道:“哥哥,还记得小时候么?娘亲每次煮一个鸡蛋,哥哥总是自己将蛋清吃了,把蛋黄留给奴,奴在那个时候就知dào

,哥哥你最疼奴的!奴不想看着哥哥难过,因为那样晶儿心里会比哥哥还要难过!”

泉北将晶儿揽入怀中,轻轻亲吻着她娇嫩的脸颊,柔声道:“晶儿,哥哥没事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晶儿顺从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代,没有选择的余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有让自己不断的强dà

起来,才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泉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武力才是唯一的保障!

……

…………

午后的阳光直射在校场上,让人有一股燥热的烦躁感!

两千多个军汉站在校场中,他们都努力让自己站的笔直,连身上不住滴落的汗珠也顾不得擦拭,因为今日是望海堡征兵的日子。

这些流民军汉们经过了月余的调养,基本上都恢复了精神,他们被望海堡这种欣欣向上的气氛深深的感染了,都想融入在这个大家庭中,成为里面的一员。特别是看到老军汉家中,顿顿都可吃饱,人人都有衣穿,甚至有很多老军汉家中都翻盖起了房子,碧瓦青砖,显得好生气派。所有流民军汉看向泉北的眼光中,都充满了炽热的崇拜!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大人带来的!大人之仁义,堪比古之圣贤!只要跟着大人,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一个念头。

都是带把的爷们,谁不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能过上安稳美满的生活呢!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所以谁都不想错过!

泉北站在演武台上,一身精铁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手持一柄钢刀,真如天神下凡一般!身边陈小六,赵沧海等人随侍在身旁,也都是各个甲胄在身,兵器在手,气势不凡!

看着台下这数千名军汉,都等待着自己发话,泉北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气!将手中钢刀插在台上,大声道:“众位兄弟,尔等入我望海堡,就都是我周某的兄弟!周某不才,虽只是一介武夫,,但也想让治下百姓,人人都有饭吃,老有所养,幼有所依!然我大明当下,外有后金鞑子虎视眈眈,内有流民作乱!有人不想让我们过上这样的生活,想抢占我们的土地,掳走我们的妻子儿女!我们能答yīng

么?”泉北大声嘶吼!

“不能!”

“不能!”

“谁要是敢来抢占我们的土地,必然将其扒皮抽筋,杀个痛快!”

“我等愿追随大人杀敌保家!”

台下众军汉群情激愤,高声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泉北摆了摆手,大声道:“若是想守卫好自己的土地,就必须有强悍的武力!我望海堡只有战死的汉子,可从来没有过逃跑的孬种!谁要是现在怕了,可以赶紧退出,省的坠了我望海堡的威名!”…,

“誓死追随大人!”

“大人,您就看俺的表现吧!”

“俺们山东汉子从来没有怕死的孬种!”

台下军汉大声呼喊,生怕泉北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好!今日我望海堡征召军士五百名,我周某只认识骁勇的汉子,拿出你们的勇气让老子看到吧!”泉北也是热血上涌,大声道!

“是!”众军汉齐声应道!

赵沧海在旁看的心惊,而身边众人也都是同样的心思,直看的瞠目结舌!赵沧海走到泉北身边,道:“大人!军心可用啊!若是将这些军汉训liàn

成合格的军士,那我望海堡无忧矣!”

泉北哈哈一笑!

望海堡经过一年多的运作,对招兵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而且此次兵员甚多,可以从优选拔!

第一步便是长跑,两千多军汉被集中到望海堡东门外的海滩上!他们要在这二里多长的海滩上往返五个来回,只有耐力出众的汉子才能留下来,算是第一步的筛选!

这也是泉北仿照后世PRA的训liàn

方法,毕竟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体力是士兵作战非常重yào

的标准!只有拥有充沛的体力,才能在战场上游刃有余!这毕竟不是三国时代了,出色的武将可以冲入乱军中取上将首级!大明末期的战争,已经处于冷热兵器交汇的年代,个人武勇虽然关键,但更重yào

的是士兵的团队执行力!

八旗铁骑之所以强dà

,是因为万马冲锋时的那一种气势,这些鞑子自幼生活在白山黑水之中,整日和豺狼猛兽斗争,武力自是骁勇无比!加之这些鞑子军纪严明有序,执行能力十分高,战斗力又得到了加强!

反观明军,虽然也装备精良,但都是依靠着主将及其主要家丁的武勇,偶然性非常大!如果主将武勇,那么这些明军就能具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若是主将是个脓疱,那后果三岁小儿都可以猜到!而崇祯皇帝又非常喜欢派太监监军,左右将领,这些无软之人平日生活在皇宫大院中,整日与宫女后妃相伴,能有什么见识呢?

试问,这样的军队如何不败?如何能打胜仗?

悲哀的是大明末期,少有的几个能战之将,不是被崇祯皇帝杀死,就是战死,甚至投靠满清!最后不得不依赖左良玉,贺人龙这种无赖之流,如何能不亡国?

此时,随着发令军官的一声大喊,两千多名军汉狂奔而出,他们一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希望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加入战兵!

显然,这些军汉们并没有后世长跑运动员的那种经验,只是凭着一股狠劲,迫使着自己不断向前!

泉北和众军官都是站在旁边观看,开始自然是人人都是气力十足,可是跑了两圈之后,就明显拉开了差距,足有三分之二的人落在后面,跟不上前面的脚步!

陈小六大怒,拿着一根藤条不断的抽打着那些落后的军汉,大骂:“都他娘的给老子跟上!你们的力qì

都到哪里去了!这点苦都坚持不住!如何为大人效力!”他自己本身就是这样被泉北用鞭子抽着咬牙坚持过来的,此时媳妇熬成婆,自然不会给这些军汉好脸色!

军中以强者为尊,这些军汉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抽打谩骂,心中自也是憋着一口气,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追去。

张由山此刻便落在了后面,他约莫三十出头年纪,身材十分高大,他本是青州临邑山里的猎户,有一手好射术!只是后来家中遭了灾,父母都已饿死,张由山不得不带着老婆和四个不大的娃背井离乡,来到这胶州讨生活。

按说这张由山年轻力壮,体力应该不错才是,为何还会落在如此后面呢?只因其家中孩子太多,几个半大孩子又是一个比一个能吃,望海堡发下的饭食,经常是张由山还喝掉半碗稀粥,几个娃的碗里已经空了,他只好将自己剩下的半碗也让给孩子!虽是铁打的汉子,但是腹中无米,自然也是难有力qì



张由山紧紧的咬紧了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在心里怒喊,“坚持!坚持下去!只有加入望海堡战兵,老婆孩子才可以不用再饿肚子!死也要跟上前面!”

他死死的盯着前面已经显得有些模糊的人影,拼了命的冲了上去,紧紧的咬在最前面一股军汉的尾端,脑子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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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考验

海边的太阳越来越毒辣,裸露在外边的皮肤很快就会被晒爆一层皮。不远处的大海依旧波涛汹涌,偶尔吹过的海风带来的些许凉意,让这些军汉们暂时得到了一丝缓解。

泉北笔直的站在沙滩中央,身上的汗水已经将衣襟湿透,更别说外边还套着几十斤的铠甲!身后十余名军汉也都是甲胄在身,手持长枪守卫在泉北身旁。

“大人,看来这次咱们有的挑了,这帮军汉身体都不错!”赵沧海笑道。

泉北也是轻轻点头,“我山东之地,本就人杰地灵,都是些好汉子啊!可惜这次咱们只能挑五百人!”

“是啊!大人!若是能将这些兵全都训liàn

成鸟铳兵,在这山东之地,在也不会有人是咱们的对手!”李竿子看着这些奔跑的军汉,感叹道。

泉北直翻了个白眼,若是要将这些人全部装备成鸟铳兵,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更别说弹药补给,以及训liàn

成本了!就算把泉北卖了也凑不来这么多银子啊!

“李兄弟,莫要心急!孙子曾言,兵在精,而不在多!我们要将这五百人,训liàn

成铁血之师!保卫我们的土地,守护我们的家园!”泉北大声道!

李竿子重重点了点头,身旁的几个军官也是深以为意。

此时,长跑已经接近尾声,只听见陈小六在大声呼喊:“最后一里了!都他娘的给老子冲起来!大人已经在前面准bèi

好了绿豆汤等着你们,但是老子可是不会给软蛋糟蹋这些粮食!”

这些流民军汉听到呼喊,都是精神一振,只要冲过终点,不仅能加入望海堡战兵,还能有冰凉的绿豆汤喝,都是纷纷拼劲了气力,朝着终点冲去!

张由山此刻意识有些模糊了,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只是凭着本能跟着前面的队伍。偶尔还听到旁边有人在大喊着什么,可是他却怎么也听不见!

“前面的人影怎么越来越远了?他们好像加快了速度?”张由山模糊的想到。忽觉得身子一疼,一根藤条已经抽打在了身上,疲惫迟钝的神经顿时有了反应。张由山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军官拿着藤条抽打着自己,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可是自己却听不清楚。

“狗日的!你他娘的发什么呆呢!前面就是终点了!给老子跟上!”陈小六怒骂,又狠狠的给了张由山一鞭子。

这次,直抽的张由山身子一缩,他终于听明白了,眼神也不在模糊了,抬眼一看,果然前面终点处已经聚集了一群人,看样子已经冲过终点了!张由山大惊啊,心里发出一声怒吼!“不!死也撑住!不能被落下!一定要加入战兵!”

人在绝望时往往会丧失所有的力qì

,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却又能爆fā

出强dà

的潜能。张由山明显属于后者,他拼尽了最后的力qì

,朝终点猛冲而去。一路上,也不知dào

超过了多少人,只是感觉到终点离自己越来越近!当跨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张由山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成功了,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一股清凉香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肚中,张由山醒了过来,第一眼却是看到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人端着一碗绿豆汤灌入自己嘴中!张由山的泪水不禁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是在梦里才能感觉到的场景啊,就像小时候依偎在父母怀中一样!…,

怎么回事?张由山感觉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好面熟啊!越看越熟悉,猛然,张由山反应了过来,连忙爬起身来,跪倒在地,放生大哭,“大人!小的只是个穷困粗鄙的军汉,怎么能劳您亲自喂食呢?”

泉北将其扶起,让他靠坐在阴凉的石头后面,笑道:“无妨,你既加入了望海堡,就是我周某的兄弟,不必多礼!好好休息!过一会还有下一项考验,等你们过了下一道坎,才能真zhèng

成为我望海堡的战兵!”

张由山望着泉北离去的身影,显得那么高大,他抽动了几下喉咙,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手中碗里的绿豆汤,那温暖柔和的笑意仿佛就在自己眼前,只觉泪水止不住的留了出来!但是心中却是感觉到一片清明,仿佛迷路在深山中,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他跪倒在地,朝着泉北离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喃喃自语道:“大人之恩,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啊!”

忽然,张由山感觉肩膀一痛,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抬头一看,却正是抽打自己的那个年轻军官。

“是条汉子,没给咱望海堡丢脸!收拾下,准bèi

去第二关考验吧!”陈小六用力拍了拍张由山的肩膀,笑道。

张由山看着这个军官年轻稚嫩的脸孔上,映着不相称的成熟。他重重点了点头,这一天经lì

的事情比他一辈子还要精彩,大人的关怀,上官的认可,都让这个汉子感觉到一条崭新的道路摆在了自己面前。张由山连忙收拾心神,跟随着人流,向望海堡的校场走去!

此时,经过第一轮长跑的筛选,足有近千名军汉合格的留了下来,而剩余的只能被充作屯军了!虽是只有一步之差,但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泉北站在演武台上,看着这些军汉,大声道:“你们已经成功了闯破了第一关!这足以证明你们都是好汉子!但是,这还不够!只有经过第二关的考验,你们才能成为我望海堡真zhèng

的战兵!兄弟们,看你们的了!”

台下众军汉发出一片欢呼,张由山也不禁紧紧握住的了拳头!军中就是这样,想要获得,就必须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望海堡的第二道考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场地中央举石锁,若是能将一百斤重的石锁举过头顶,走上二十步,便算合格!这个简单粗暴,只要有力qì

就能完成。但是第二部分,却是比较复杂,在校场东侧,摆着数十杆鸟铳,每人有三次机会,只要能击中七十步外的靶子一次,便算合格。相比起第一条来,看似简单了许多,但实jì

上鸟铳这种东西,这些流民军汉们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心里没有一丝底气,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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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才鸟铳兵

“好!真是好汉子!”

“牛兄弟!好样的!”

“……”

望海堡的校场中,人声鼎沸,欢呼声此起彼伏。

每当有一个流民军汉通过了第一项考验,总是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赢得所有人的赞叹。这不仅仅意味着可以加入望海堡战兵,而且无论是饭食,穿着,封赏以及家人的地位都会得到质的飞跃,最关键的是可以跟随大人,为大人效力,这是每一个望海堡军汉所梦寐以求的事情!

通过考验的军汉们单独战成一排,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每个人都显得兴奋异常,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因为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已经得到了大人的认可!此刻,他们有理由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不时有军官从他们身边走过,拍着他们的肩膀,说着些赞叹安抚的话。而旁边早就有几个军汉抬着几箩筐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这些军汉们都被这显得有些刺眼的银色惊住了,他们忍不住的大口吞咽着口水!

陈小六看着这些军汉的样子,不禁大声喝骂:“瞧你们一个个那熊样!就这么点银子就能将你们吓成这样!啊!只要忠心跟着大人!以后想要什么没有!啊!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了!”

这些军汉忙努力让自己站的笔直,将自己最英气的一面表现出来,期待着大人的检阅!

泉北望着这些朴实的军汉们,不禁点了点头,这都是些好汉子啊!虽然此刻他们站的并不整齐,穿着也是破破烂烂,但从他们每一个人渴望的眼神中,泉北都能看到些东西。

这是一种野心,只有男人才能具有的野心!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是每一个军人的梦想!

泉北走到这些军汉面前,大声道:“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已经成功通过了考验,加入了我望海堡战兵!我周某废话不多,战兵每人一两白银安家费,家人优先分配田地,若是以后能立得战功!我周某不吝封赏!”

所有人的军汉一起跪倒在地,齐声道“愿为大人效死!”声音震动天地!

泉北哈哈大笑,亲自拿着银子,一个个的分到每个人的手中,安慰鼓励一番。这些精壮的汉子拿着手中白银,不少人都掉落下泪来。

在大明末期,士兵的待遇可以说是十分凄惨,不仅饷银一年半载难得发放一次,而且一有战事往往成为最可怜的炮灰!可以说,除了各级军官最为亲信的家丁之外,这些士兵的利益根本无法得到保障,那么战斗力定然是可想而知了。

而在泉北的望海堡军汉中,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每个人的待遇都能得到公平的保障,使得望海堡这个团队充满了凝聚力!换个角度说,所有的军汉都是泉北的家丁!

“六儿,让这些弟兄们歇息一下吧!咱们准bèi

开始第二项考验吧!”泉北笑道。

“是!大人!”陈小六单膝跪倒,应道。一年多军旅生涯的磨砺,已经让陈小六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孩子,成为了一名合格的中层军官!勇敢,坚强,锐气逼人!脸上永远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容,只有在泉北面前,才会展现出昔年那纯真少年的影子!

此时,校场中被分成了几个部分,已经约有四百多名军汉通过了第一道考验,成为了望海堡战兵,他们此刻大都依靠在北面的阴凉地中,好奇的打量着东面的情景。而在这一轮被淘汰的军汉们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怀着无尽的遗憾,被几个战兵带领着离开了校场!他们一个个都暗暗发誓,“若是有下次征兵的机会,自己说什么都不能在被刷下来了!毕竟大人已经给了自己机会,怪就怪自己没有能把握住罢了!”…,

东面的空地上,却只有了了不到百人!这些人都是对自己的气力没有太足的信心,所以选择使用巧劲的鸟铳!

一名教官首先拿起一柄鸟铳,装药,装弹,将铅弹捅实,点燃火绳,瞄准射击,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远处的靶子被打的粉碎,众人才都从震惊中被惊醒过来!

“都看明白了么!现在开始射击!”教官大声怒吼道!

一个个军汉排队上前,开始接受改变命运的考验!

张由山一直目睹着所有一切的发生,看到了成功者的喜悦,也看到了失败者的沮丧,一步之差,但是却又如同天与地般的遥远!

“失败!”

“失败!”

听着“砰砰”的鸟铳声,还不时掺杂着军官的呼喊声,竞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有人成功同样也有人失败!张由山被排到了第六十个出场,他此刻闭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明一些,不断的舒缓着自己紧张的神经,因为他知dào

,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越不能紧张,否则,只能是适得其反!

他不能接受失败的苦果,只能咬紧牙关,让自己坚强起来!想起家中的婆娘,和几个活泼可爱的娃,他心中又充满了平静。他本就是山中猎户出身,对准心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冷静,冷静!”张由山睁开了眼睛,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下一个!”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嘿!说你呢!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比试吧!”

张由山被人推了一把,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削瘦的军官,正对着自己微笑。

张由山不敢大意,磕头行礼,大声道:“是!”

李竿子哈哈一笑,“你这人倒也有趣,放松点,别这么紧张!好好发挥吧!”

张由山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入了赛场。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有几个军汉在熟悉鸟铳,同样都是一脸紧张的神色!

张由山端起鸟铳,不断回想着教官的动作!他沉思片刻,猛然睁开了眼睛!他首先打开火门,将火药装入,又将铅弹放入铳管,用通条捅实,点燃了火绳,将鸟铳尾端钉死在自己的肩膀上,保持稳定的平衡,眼睛死死的盯着准心,看向远处的靶子!

“准bèi

射击!”一名军官举起钢刀,大声喊道!

“放!”随着钢刀落下,张由山用力的扣动了扳机,眼睛死死的盯住了远处的靶子!

“砰砰砰!”清脆的鸟铳声响起,远处传来了一片欢呼!

随着靶子的碎裂,张由山用力握了握拳头,这一关总算是通过了,他全身紧绷的神经此时终于有了轻微的放松!“不!不能放松!还有两发铅弹,我一定要好好把握!”张由山心中怒吼!

接下来的动作,轻松流畅了许多,张由山从容的做完一系列动作,瞄准射击,竟然三发子弹全中靶心!成为了此次比试最大的亮点!顿时迎来了一片叫好之声!

“好汉子!好样的!如此铳法,能和俺老李有一拼了!”李竿子大喜,又道:“好兄弟,俺定然向大人通报,为你请功!”

张由山赶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小的谢大人提拔!”

李竿子哈哈大笑,直奔泉北而去。

泉北听闻竟有军士三发全中,也是大为惊讶,要知dào

,此时的鸟铳,准心并不精确,距离近了还好说,若是远一点,定然会有偏差!…,

泉北笑道“走!咱们去看看这位好汉!”几个军官跟在泉北身后,一行几十人来到了张由山身边!

泉北看着这人有些眼熟,上前拍了拍张由山的肩膀,笑道:“好汉子!可敢再来三发!”

张由山一见是大人亲自到了,赶忙跪倒在地,高声应道:“为大人效死,有何不敢!”

泉北轻轻点头,而众人都是哈哈大笑!李竿子连忙吩咐人又取来三枚铅弹,交与张由山!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连远处的四百多军汉都围拢了过来,好奇看着这个有些腼腆的汉子!

张由山经过了前几次的射击,已经对这鸟铳的习性有了几分了解,虽然周围人数众多,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从容的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点燃了火绳,瞄准了远处的靶心!

“砰……砰……砰……”片刻功夫,三声清脆的鸟铳声响起,全是命中靶心!周围所有人不禁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人对鸟铳的感觉!

泉北心中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吧!有一类人,对某一种物件或者事情有着常人远不能及的灵性!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来人!赏这位兄弟白银二两,肉十斤!”泉北笑道,又问:“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张由山大喜,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赶忙跪倒在地,“小人张由山!谢大人赏赐!”

“呵呵!我记住了你了!以后不要骄躁,还是要脚踏实地,刻苦训liàn

!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家园!下去休息吧!”泉北笑道,但是说道最后还是加重了语气!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点头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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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临别

“周郎,还要加点什么?”木香香眨着大眼睛,看着泉北问道。

泉北却是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摆弄着柴火上的锅子,“再加一点点鲜葱,哦!对了,只要葱白就好!”

“哦!我这就去拿!”木香香娇声应道。

“哥哥,你要的豆腐拿来了!”晶儿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小盘子豆腐,递给泉北。

泉北接过来,将切成小块的豆腐均匀的散在锅中,还拿着勺子尝了一口汤!顿时,不住的点头,“哈哈!味道果然不错!来!晶儿,你尝尝!”

说罢,舀了小半勺清汤,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递到晶儿嘴边,示意让晶儿品尝。

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哪里经得住这飘着香气的鲜汤诱惑,小嘴轻轻泯了一口,笑道:“哥哥,你真的好厉害,这汤果然鲜美的紧!”

泉北哈哈大笑!在晶儿娇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惹得晶儿一阵娇羞!

这新鲜的海鱼用最原始的方法清炖,鱼汤果然是鲜美无比,透着一种海洋的气息,让人陶醉不已。在加上些许鲜豆腐,放上一点点辣子,撒上一点点鲜葱,乳白色的汤汁在鲜红的辣子映衬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虽说君子远离庖厨,但是能给家人做一些拿手的美味,总是能让泉北心情愉快无比,这君子么?不做也罢!

“周郎,葱来了!”木香香人未至,声音先到了。

泉北接过木香香手中的盘子,将葱白撒入锅中,然后将锅盖盖住,闷了片刻。将锅盖打开,一锅鲜美有人的海鱼汤便制作完成了!

“哈哈!来晶儿,香香,你们先来尝一下!”泉北大笑着,一手一个将二女揽入怀中。晶儿和木香香都是娇羞不止。若是单独跟泉北在一块,倒也不至于这样,但是两人同在一起,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好在泉北并没有注意,而是用力的在二女脸上一人亲了一口,舀了一勺浓汤让二女品尝。

“周郎!真的很好喝啊!我从来都没有喝过如此鲜美的鱼汤!”木香香一脸崇拜的看着泉北!

晶儿已经尝过一次,心里已然有了准bèi

,笑道:“香香,那你就多喝一点啊!听说能下奶呢?”

木香香脸色大窘,可是又不敢反抗主母,只是羞红的低下了头,靠在了泉北怀中,细声道:“晶儿姐姐,你坏死了!”

泉北看着身边娇羞可人的二女,心情不禁大好,出征前的烦闷也消散了许多!笑道:“快将母亲请来,咱们准bèi

开吃吧!”

二女这才连忙整理衣衫,将周母请了过来,一家四口温馨的吃着晚饭。

看着这祥和的景象,泉北眼睛微红,破例提了一坛酒,给周母和二女都满上,道:“娘!儿子又要出征了!您老人家要保重身体!晶儿,香香!我走后,母亲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泉北说罢,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周母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北儿,一切小心为上!切莫冲动!为娘和你的两个媳妇都在牵挂着你啊!”

晶儿和木香香虽然有很多话想和泉北说,但是在此时,却是无所说起,只是将酒饮尽,温情脉脉的看着泉北。

泉北看着母亲和二女担忧的目光,重重点了点头,心里感叹道:“有家的感觉真好,真想让这温情永远持续下去!”

……

…………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天地不仁,生逢乱世!泉北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依靠着手中钢刀,将一个又一个阻碍在前方的敌人杀掉,这是命运!

望海堡的新兵训liàn

已经走上了正规,经过这一次大规模的征兵,望海堡已经拥有战兵近六百人!若是能将这些精壮军汉训liàn

成合格的战兵,那泉北在这胶州甚至登莱之地,就有了自保的资本!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有将根基稳固,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望海堡此时就是泉北的命根子,无论是谁要打他的主意,泉北定然让其付出血的代价,这一点绝对不容置疑!

李进财的信使已经催促了几次,出发之日,就在眼前!泉北的心中充满一种躁动感,这是对无法预知命运的恐惧,几乎是人类的本能!但是,泉北却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迫使自己坚强的走下去!

在这个时代,大明的豪商士绅们掌握着天下大部分的财富,并且正像一头张开巨口的巨兽,不断的吞噬着所有他们能够吞噬的财富。以现在泉北的实力,与他们作对,只能是自取灭亡,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大人!兄弟们都已经收拾妥当了!”赵沧海恭敬道。

泉北点了点头,严肃道:“有劳赵大哥了!此次周某一去,堡中军务全靠赵大哥了!我望海堡式微,定要小心戒备!”

“卑职省的!大人请安心!”赵沧海道,看了一眼泉北,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泉北很想将赵沧海带在身边,一同前往。毕竟赵沧海武艺超群,胆识过人,临阵经验丰富,是泉北不可多得的助力!但望海堡人才匮乏,除了他之外,泉北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承担起防守望海堡的重任!

“赵大哥!你我如骨肉兄弟一般,不必如此!望海堡是咱们的根基命脉,剩下的兄弟都还太年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泉北看着赵沧海的眼睛,轻声道。

赵沧海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释怀了,“大人!请放心!城在人在!若有闪失,赵某愿提头来见!”

陈小六,大牛,李竿子,王二麻子等人站立在校场上,身后是一百五十名望海堡最精锐的战兵,其中老军七十人,新军八十人!陈小六和大牛各领长枪兵三十人,王二麻子领长枪兵新军二十人,李竿子带着最精锐的鸟铳兵五十人,剩下二十人泉北亲领!这已经是泉北现下能拿出的最大的砝码了!

此次出征远赴千里之外,泉北心里也没有任何底气,毕竟这天下英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扬州盐枭张万山,此人能混到如此地位,想来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事情虽然泉北接下了,但也却是被逼无奈,泉北心里深深的明白,若是将任何敌人看的简单了,那自己的后果定然是乱箭穿心!

呼呼的海风,吹个不停,不时有几只海鸥从天空中掠过,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泉北站在演武台上,看着这些精壮的汉子,心中不禁升起了万丈豪情!原本低落的心情也被海风吹得一干二净!

“怕什么!精兵在手!天下何处去不的?”泉北暗暗想到!

泉北拔出钢刀,举在空中,猛力挥舞,大喝道:“男儿当持剑扫平四方!弟兄们,出发!”

台下的老军汉不假思索,齐声大喊道:“大人!万胜!万胜!”

而新军汉则是更加狂热的举起手中长枪,撕破了喉咙般大喊:“大人!万胜!”

“万胜!”

声音响彻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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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密谋

凉爽的海风拂面而过,夹带着浓郁的海洋气息,泉北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木质的甲板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泉北只感觉身心舒畅。

已经出发两天了,泉北也开始慢慢适应了大海上的生活。而那些军汉们更是大海上的一切感到稀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不时讨论着什么,一个个精力充沛,看不出丝毫的疲倦。泉北也是摇头失笑,自己第一次乘船出海不也是这样子么?

“大人!我已向那李家船头打探过了,再有几日行程,咱们便可赶到南京了!”陈小六走到泉北跟前,小声道。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万事小心,此处不比在陆地上!让兄弟们都提起精神来,若是他们胆敢有什么祸心,定要有所防范!”

“大人放心!卑职定然钉死了他们!”陈小六低声道!

这是李进财的一艘商船,水手,船工全是李进财的人,所以泉北对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更是不可无啊!

泉北生性谨慎,而此次事关重大,定然是加倍小心!原本泉北打算从陆路直抵南京,但是这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队伍,太过显眼,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泉北便接受了李进财的好意,乘船从海路而去!

在茫茫的大海上,人就能更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泉北这些人都是在陆地上的汉子,对大海十分陌生,若是真的在此时遇到了什么麻烦,恐怕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不外乎泉北事事小心!

好在一路无事,三日后的夜晚,泉北一行顺利了抵达南京,被李进财安置在南京城外的一座别院中。

“贤侄!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一路辛苦!”李进财握着泉北的手,感慨道。

只见他此时满脸风霜,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托李世伯的福,一路顺利!只是李世伯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泉北关心的问了一句。

李进财苦笑,“贤侄,本来老夫不该让你来趟这趟浑水,但是眼下情势十分危急,非贤侄你不可啊!”

“怎么?李世伯,难道事情有变?”泉北低声道。

“贤侄,稍等片刻!我那好友很快便至,待他详细说与你听!”李进财苦笑着摇了摇了头。

泉北也是沉默起来,只是暗暗吩咐陈小六等打起精神,做好警戒。

不多时,宅院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十数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是个年约五十上下,衣着华贵,身材有些肥胖,但是却十分面善的胖子。

陈小六轻轻一挥手,几十个军汉迅速将他们围了起来,锃亮的枪头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微微寒光!

那些人显然有些发懵,呆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贤侄,住手!这位便是老夫那好友,米青山米员外!”李进财连忙上前对泉北道。

泉北忙一挥手,让军汉们散去,低声道:“对不住了,米老爷,周某是个粗人,让您受惊了!”

米胖子似乎受到了惊吓,肥嘟嘟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周兄弟,无妨!早就听说你是条汉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米员外,过奖了!周某可是不敢当!”泉北拱了拱手。

李进财连忙打断了两人的客套,道:“贤侄,废话不多说了,让米老弟将事情说与你听!你也好有个准bèi

!”…,

泉北点了点头。

米胖子也正色起来,将泉北和李进财拉入屋内,关起了房门,轻声道:“周兄弟,事情有些变化!张万山此人不知哪来的能耐,竟然将东林的大佬和宫里的王公公都牵扯了进来!周兄弟,你是个明白人!这东林的大佬们大都是我江南人士,家族里或多或少都会沾些私盐买卖,所以与我等都是同气连枝!但是那些公公们则是不同,他们只为求财,往往不给我等留一点生路,所以,此次情势有些危急!据闻前几日两派人在皇帝面前,大吵了一架,最后是王公公发了话,才将此事压下。”

言罢,看了泉北一眼。

其实泉北不论是对东林党人,还是对那些无软之人,都没有过多好感,这帮人除了争权夺利之外,便没有了任何本事!大明三百年的江山,就是被这帮蛀虫一点点蚕食,最后让满清鞑子捡了便宜。

泉北淡淡道:“米员外,周某收人钱财,自当替人消灾!米员外尽管吩咐便是,周某定当尽lì

而为!倘若事情出了周某的能力范围,那周某也无能为力了!”

米胖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周兄弟,果然爽快!三日之后,我等邀那张万山在秦淮河畔相聚,到时,我会吩咐船夫将船开往河水深处,那边有一片芦苇荡,周兄弟可在那里动手!只是这张万山,生性十分狡诈,周兄弟定然不能大意!”

说完,米胖子掏出一叠银票,递到泉北手中,又道:“这是三万两,若是事成,米某与众位同僚再给周兄弟七万两,如何?”

泉北心里也是一惊,原本说好的五万两竟然翻了一倍。看来这帮盐商是真将那张万山恨到骨子里了!但是肉到嘴边,没有不吃下的道理。退一万步讲,若是到时真有了什么变故,自己只当取了那人首级便撤,至于别的,就不是自己能考lǜ

的范畴了!

这个世界便是一个交yì

场,有人卖,有人买,只是看谁出的价格更高罢了!

泉北将银票揣入怀中,道:“李世伯,米员外,不知这张万山有多少护卫?战力怎样?若是到时有官军前来,该当如何?”

李进财看着泉北的眼睛,轻声道:“这张万山纠集了一批盐帮和漕帮的故旧,战力不详,但是料他有个百十号能打的人手就很不错了!而这南京城的守备官兵,与米老弟等众位同僚,皆有往来,到时,定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贤侄可放手去做!但是那张万山与巡检司衙门关系匪浅,贤侄最好能速战速决,若是拖到他们前来帮手,恐怕事情就有些难料了!”

米胖子也是略有深意的看了泉北一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趟了这趟浑水,就已经没有抽身的可能了。泉北心中已有计较,低声道:“此事,二位尽可放心,周某定然尽lì

而为!但是周某也有个条件!”

李进财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舒展开来,温言道:“贤侄有话直说便是!”

泉北轻轻一笑,“无他,事成之后,周某想请米老爷帮周某买一个丫鬟!”

米胖子和李进财同时舒了一口长气,他们原本以为泉北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小丫鬟。

米胖子哈哈大笑,拍了拍泉北的肩膀,道:“周兄弟,尽管放心,在江南这地面上,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这点小事,包在老夫身上!”

泉北微笑点头,看着两人,心道:“到时候,怕是得让你们出点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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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花船夜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泉北带着陈小六等二十多名军汉护卫,混在米胖子的随从中进入了南京城。

看着高耸巍峨的城墙矗立在夜色中的轮廓,泉北心中赞叹不止!作为大明帝国的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南京城像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虽然,此时的大明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在这江南之地,依旧是歌舞升平,一派繁华盛世的模样!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异常!随处可以见到兜售各种物品的小贩,随处都可以听到带有江南特色的吴侬软语。越是接近秦淮河畔,泉北就充满了一种燥热感,毕竟秦淮八艳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无论是谁在此刻,恐怕都会涌出这种感觉。看着远处充满诱惑而又十分飘渺的灯火光,连泉北这种心坚如铁的汉子也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自太祖爷爷定都南京,三百余年的安稳生活,已经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忘记了战争的模样!

泉北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的精神更清明一些,此去前途未卜,定然要加倍小心。回头一看,却见到身后众军汉,都已经被这繁华迷失了双眼,连陈小六也是张大的嘴巴,不断着吞咽着唾沫。

泉北心中一惊啊!狠狠甩了陈小六的后脑一个巴掌,低声怒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别他娘的给老子丢人现眼!”

陈小六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是!大人!”说完,赶忙拳打脚踢,让一个个神游天外的军汉们收回了心神。

“呵呵!周兄弟,不用紧张!咱们此行定然是马到功成!”米胖子轻轻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不知dào

是在安慰泉北,还是在安慰自己。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却是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右手始终放在刀柄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远处似乎已经可以听到丝竹管乐之声,一个温柔娇媚的声音伴随着音乐轻轻吟唱,让人听了,止不住的心痒难耐。

“这他娘的就是大明的夜生活么?我草!这也太腐败了点!”泉北心里怒骂!好在已经提前吩咐了下去,避免这些军汉们也被迷了心窍。

剩余的一百多名军汉,随后就会入城,直接到秦淮河深处的设伏地点等待,但是泉北心中却总是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十里秦淮,真他娘的是杀人不见血啊!任你在坚硬的汉子,恐怕也抵挡不了这温香软玉的诱惑啊!

不多时,一行三四十人已经来到了河边。泉北抬眼望去,只见一艘巨大的花船,已经停靠在岸边,七八个穿着稀少,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招揽着客人。

看到米胖子一行人赶到,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身材窈窕的老鸨拿着一块绣着花边的手绢迎了上来,随时还飘过一阵香风。

“哎呀!米大爷!您怎么才来啊!里面几位大爷都已经等急啦!”这个老鸨凑到米胖子身边,娇声道。虽是有些做作,但却并不招人厌烦!

米胖子呵呵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老鸨,随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悄声道:“扬州张老爷来了没?”

那老鸨会意一笑,将银票揣入怀中,咯咯笑道:“还没来,今日就你们两位老爷架子大,其他人都到齐了!”

米胖子点点头,示意老鸨带路。

那年轻的老鸨扭着腰肢,摆动着屁股在前面带路。泉北看着这老鸨都如此,那里面的正主那能是什么模样呢?…,

走上船后,是一片十分开阔的甲板,老鸨示意米胖子,将身后的随从安排到后舱用些酒肉饭食,而自己好带着他进入船上的阁楼。

米胖子悄悄给泉北打了个颜色,泉北会意,示意陈小六跟在身边,然后将剩余的军汉安排下去,严阵以待。

望海堡军纪严明,军规十分苛刻,这些军汉又都是望海堡的精锐老兵,自然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随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侍女,向后舱走去。

米胖子只带着泉北陈小六和一个亲信随从,一行四人便上了阁楼。

刚进阁楼之内,泉北便闻到一种极其好闻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有些淡雅,但却又充满了野性,这是一种可以让所有的雄性动物直接进入发情期的香味,泉北不禁又加强了几分提防之心。

“哎呀!米员外这次实在是来的晚了啊!先自罚三杯!”一个带有浓厚的江南口音的男声响起。

“哈哈!秦老弟,米某来晚了,先干为敬,向各位赔罪了!”米胖子也是个人物,毫不做作,端起酒杯,连干了三杯。

众人都是纷纷应承,那个声音又道:“哈哈!米员外,痛快!不愧是咱们南京盐业的翘楚啊!”

泉北不禁抬眼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身材不高,相貌也甚是普通,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有神采,带着柔和的笑意,属于那种一看到就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米胖子低声在泉北耳边道:“此人是南京秦家商行的大公子,也是咱们江南盐业的翘楚,是个狠角色!”

泉北微微点头,忙收回了目光。

米胖子连忙迎着秦大公子的话茬,道:“哎呀!秦老弟,米某算是错了!老夫改日定然向秦老弟摆酒请罪!”

秦大公子哈哈大笑,摇着纸扇,并不答话,却是朝着泉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泉北有些愕然,心道:“这秦大公子好凌厉的眼神,莫非被他看出什么来了?”

其实也难怪秦大公子多看泉北一眼,只因泉北身材高大,带着北方人特有的一种刚猛,加上常年军旅生涯,自然带着一股逼人的锐气!又有米胖子这等显眼的角色衬在身边,想不突出多都难。

寒暄客套完毕,米胖子这才在侍女的引领下,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而泉北作为米胖子的上宾,理所当然的跟着坐了下来,但是陈小六和另一个米胖子的亲随,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只能站在二人身后。

厅中的气氛也慢慢热闹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很快身心便放松了下来。

米胖子却是略显急躁,胖胖的手指,不断的擦拭额头上的汗珠,眼睛却是始终盯着阁楼门口。

泉北当然知dào

他的心思,也不禁暗暗心急,心道:“莫不是,这张万山,今天晚上不敢来了?那这事可就大了!”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厅内有人大喊:“柳大家,柳大家就要出场了!”

顿时,气氛到达了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二楼阁楼的楼梯口望去。

泉北也不禁抬起了头,盯着那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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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惊为天人

“垂杨小宛绣帘东,莺花残枝蝶趁风。最是西冷寒食路,桃花得气美人中!”

泉北不禁想起了这首小诗,佳人佳句,想来这女子的容貌也不会让人失望吧?

正欲往那楼梯口在看一眼,但是忽然感觉肩膀被人一按,泉北心中一惊,身体如上紧了发条的闹钟一般,身体猛然直立起来,手已经按在了刀柄处。

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贤侄,莫慌!是老夫!”

泉北回头一看,正是李进财,忙道:“李世伯,刚才你去了何处,为何我在四处都没有寻见你?”

李进财连忙捂住了泉北的嘴巴,看了看四周。还在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楼梯口,并没有人发xiàn

泉北的异常。

二人轻轻坐下,李进财小声道:“贤侄,今晚的事情恐怕有变,老夫的人在外边等了几个时辰,却没有见到那张万山要来的丝毫迹象!我们看来得另做打算了?”说完叹了口气,情绪十分低落。

米胖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轻声道:“未必!那张万山,好色如恶狼!今日柳大家都来了,那匹夫岂能不来?”

李进财轻轻点了点头,道:“也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等着吧!”脸色还是十分抑郁,显然不能释怀。

泉北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地抿了一口。

三人之间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各自饮酒,不再说话。

忽然,听到厅中一阵欢呼,然后便是一个清脆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小女子柳如是谢过诸位捧场,抚琴一曲,略表心意,若是献丑,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柳姑娘!小生苏州洪宾,愿为姑娘献上诗词一首,请柳姑娘笑纳!”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

“柳姑娘!学生广东朱以化,特地奔赴千里而来,愿为姑娘献上拙作两首!请姑娘不要拒绝!”又是一个带有广东腔的声音响起。

“…………”

“……”

顿时,厅内噪杂声一片,说什么的都有,显得有些混乱。

虽然此次,是江南几个大盐商设的局,但是还是有很多世家子弟,以及与这些盐商有交情的公子哥们,挤破了头皮混了进来,只为目睹那柳大家的风采。

泉北本就对这奇女子充满好奇,此刻,也不禁朝着厅中望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坐在离楼梯不远处的高台上,轻轻调试着琴弦,显然对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并不慌乱。

泉北本就目力极好,当清晰的看到她的容颜之后,顿时也是惊为天人。

只见她身着一身淡绿色的绸缎衣衫,将柔弱但却有曲线分明的身材包裹其中,让人充满了无尽的想象。胸前系了一条米黄色的丝巾,更让人想去触摸一下那丰满之地。

秀美的瓜子脸蛋上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精巧的瑶鼻偶尔的轻轻的抽动一下,而最让泉北心动的却是一张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仿佛会说话一般,直接让泉北有些神魂出窍,就要神游天外!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被一个精致的银钗束在脑后,让你有种忍不住想要抚摸一般。

“狗日的!这天下竟有如此女子!真他娘的是开了眼了!”泉北不禁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邪火。

而米胖子和李进财,此时显然没有看美女的心情,二人目光一直盯着大厅的门口,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的喝着闷酒,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形。…,

泉北左手用力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感让泉北的头脑顿时清明起来,右手紧紧的扶在了刀柄处。心中不禁暗骂:“狗日的!真他娘的是红颜祸水!老子都差点着了她的道!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能将此女娶回去做老婆,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那!”

就在泉北胡思乱想之时,悠扬的琴声响起,似乎带着一丝哀怨,又带着一丝不甘,让众人皆是陶醉其中。

泉北也不禁跟随着旋律轻轻摇头晃脑,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享shòu

着这杀戮前的宁静。

忽然,阁楼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衣着华贵,但却面带彪悍之色的汉子闯了进来。身后六七个随侍人人都是刀甲在身,气势十分惊人!

众人都是一愣,连柳如是的琴声也是停了片刻,才又响了起来。

这时,那个风韵犹存的老鸨走了进来,笑声道:“各位大爷,扬州的张老爷来了!”言罢,连忙领着这张万山入席。

泉北此时早就反应了过来,神经也是紧绷了起来,四下打量了一番,率先选好了逃生的角度。又将身后的陈小六拉到身旁,耳语了几句,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米胖子和李进财早就望眼欲穿,此时见到正主前来,连忙迎上前去。

而厅内几个有身份的盐枭大佬们也都是笑呵呵的迎上前去,显然这张万山在众盐商中的地位十分超然,于众不同。

秦大公子率先道:“不知张兄怎来的如此之晚?莫非是看不起在座的诸位朋友么?”

那张万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有些不悦,满脸的络腮胡子随着脸上表情的扭曲,不断的轻轻抖动,但却没有说话。

泉北心里一惊,顿时对这个秦大公子的能量又有了新的看法,竟然将这跋扈的张老爷给憋的说不出话来,倒也真有几分本事。

米胖子连忙上去打圆场,笑着对着张万山道:“张老弟,此番却是来的迟了一些,不过也不打紧么!都是自己人,何必客套!来来来!快快入席,咱们一醉方休!”

秦大公子显然不给这张万山面子到底了,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做到位子上,喝起酒来。

张万山也是恨的牙关直咬,不过既然有人给了台阶下,自是顺水推舟,客套一番便坐了下来。他能混到此时的地位,可不是只凭着一股蛮劲就能成功的。

待到众人落座完毕,米胖子才端起酒杯,笑呵呵的问道:“不知张老弟有何要事?来的如此之晚?该罚才是!”他虽语气并不如秦大公子强硬,但是却也是给张万山来了个软钉子。

张万山端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张某路上遇到些许小事,耽搁了片刻功夫,让众位久等了!尤其是让柳姑娘等了这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柳姑娘!张某当自罚三杯!”说罢,连饮三杯,却是一直看着柳如是的方向,并不在看别人一眼。

柳如是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泉北身旁的米胖子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陪着他有些肥胖的身躯,让人看着有些好笑。

但是泉北此刻心情也是十分紧张,看到米胖子的模样,连忙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米胖子这才反应过来,身子慢慢放松,将酒杯放在桌上,转头对泉北低声道:“此人之嚣张跋扈,周兄弟也看见了!今晚,老子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方解老子心头只恨!”

一旁的李进财刚才并未说话,但是此刻脸上也有些不自然,悄悄拉着泉北的衣袖,沉声道:“这狗日的匹夫,定当生食其肉!”

泉北点了点头,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却是看向了柳如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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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斩月

柳如是秀眉微蹙,精致的俏脸上显露出一丝怒意,并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的扫了厅内众人一眼,手指继xù

抚弄着琴弦,不过曲调却是越来越高亢,仿似要发泄出心中怒意!

她本就是嫉恶如仇的奇女子,怎会对张万山这种人有好脸色?

然这张万山也是个人物,看到柳如是并无反应,也不气恼。拿起酒壶,将壶盖扔到一旁,直接一饮而尽,豪气道:“柳姑娘仙女一般的人物,张某自是仰慕已久了!但是今晚看来柳姑娘是不打算给张某这个面子了?呵呵!那也无妨!”

说晚了又朝柳如是的方向看了一眼,大笑道:“张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哈哈!不怕你今夜不为张某宽衣解带!哈哈!”

身后几个随从也是哈哈大笑,嚣张不已。

柳如是俏脸微红,小嘴轻轻撅起,不过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却是显现出一股坚毅之色,只听她柔声道:“小女子蒲柳之姿,怕是入不得张老爷法眼,张老爷谬赞了!”

厅内几个书生看到如此,早就按耐不住,都想上去好好教xùn

一下这个粗鄙的盐贩子!英雄救美,本就是书中才有的段子,厅中这几个书生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既能教xùn

了恶人,又能赢得佳人芳心,如此两全齐美之事当真是好的紧!

张万山听到柳如是的言语,并不生气,反而更加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连声音都如此动听,张某今日定要一亲芳泽!哈哈!”

泉北心里也是暗骂:“草!粗俗啊!这狗日的,简直就是个下半身动物!如此唐突佳人,连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还没等泉北心里骂完,就已经有人跳了出去,泉北抬眼一看,正是那苏州书生洪宾!

“你这匹夫好大的胆子!柳大家是何等人物,岂能与你这种粗鄙的盐贩子相比!真是有辱斯文那!小生今日定要好好教xùn

你这粗鄙的老匹夫!”洪宾跳到场中,怒喝道。

“洪兄,说的好!学生朱以化愿与洪兄一道,好生教xùn

这老匹夫!”又有一人跳入场中。

“…………”

不多时,厅内正中便跳入五六个书生,连同他们的护卫仆从约莫二三十人,将张万山几人团团围了起来,大声叫骂!

老鸨眼见情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笑声道:“各位大爷!些许小事,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全当给妾身一些薄面,小事化了如何啊?”

说罢,眼睛充满恳求的望着双方。

只是几个书生都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这些!洪宾一把将老鸨推开,大声道:“杨妈妈,今天不管你的事,砸坏了东西记在洪某账上便是,今日定要将这老匹夫打的他老娘都不认识他!”

这杨妈妈无奈,只得作罢,扭着腰肢退到远处!

张万山也被这帮书呆子气得不轻,额头上青筋暴涨!但他哪里会将这帮书呆子放在眼里,大声喝道:“就凭你们?也想与张某为敌!不知天高地厚的书呆子!不想死就给老子滚远一点!”

华夏民族有个显著的特点,上至帝王宰相,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例外,都会对脸面十分的在意。而这些书生更是将面子看的比命还重yào

,此刻张万山落了他们的面子,就如容要了他们的命一般,更何况实在柳如是的眼前呢?

自古便有一句俗语流传下来,“人活一口气,树活一身皮!”…,

这洪宾几人都是大怒啊,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纷纷叫嚷着就朝张万山扑了过去!

张万山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朝着身后几个持刀的护卫打了个手势,自己拿起酒壶将杯中斟满,独自饮起酒来!

瞬间,两边人马便交上了手!厮打叫骂声,哭爹喊娘声,顿时不绝于耳,将整个厅内搞的一片混乱。

泉北失笑着摇了摇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较量!只观那张万山几个护卫的神态动作,泉北已然知dào

了结果。

自从张万山进入到这厅中之后,身后几个护卫都是站的笔直,手基本上没有离开过兵器,明显都是练家子,这几个书生恐怕是要吃点亏了!

泉北朝着米胖子和李进财扫了一眼,询问他们的意思。

李进财微微摇了摇头。

米胖子轻轻凑到泉北耳边,小声道:“周兄弟,现下还不是时候,再过片刻,待船过了这段繁华之地,再作打算!”

泉北点了点头。

事实上,在这秦淮河上,每日为了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情多了,甚至也是经常会弄出几条人命来,官府也只能是习以为常了。而且即便是官府想管,只怕也没有这么多财力和人力。试想,这十几里的河段,成百上千艘花船遍布,如何管得过来?

厅内打斗此时已经接近尾声,张万山的护卫只是两三人动手,便将这几个书生和随从放倒在地,连兵器都不用!

洪宾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样子,被张万山踩在脚下,痛的只是嗷嗷直叫!

泉北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心道:“今天晚上,恐怕会是一场恶战了!”

张万山此时却是心情舒畅的紧,他将腰上佩刀解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刀鞘,忽的猛然将刀身抽出,抵在了洪宾的脖子上!

顿时,众人眼中都是闪过一阵青光,绚丽夺目!

泉北不禁赞叹,“好刀!”只见那刀在厅内火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一种青色的幽光,寒气逼人!刀身约莫宽约三寸,长约四尺出头,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使得泉北眼睛移不开半寸!

而洪宾此刻已经被吓得半死,屎尿都流了出来,连哭叫也都忘了,只是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张万山哈哈大笑,道:“宵小之辈,也敢在张某面前放肆!若不是看你们几人都是读书人,定然将你们剁成碎块,扔进河中喂了王八!”

言罢,猛力一脚,直接将洪宾踢了出了几步之外。

洪宾的几个随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自家少爷抬到一旁,离开这是非之地。

张万山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如同在抚摸着心爱女人的肌肤,忽的抬起头看向米胖子的方向,大声道:“张某这把刀名作斩月!是昔年花费千金自东洋铸剑大师手中购得,据传在夜晚可以将月光斩断!米老兄,你要不要试一试?”

米胖子脸色大变,直接变成了猪肝色,他肥胖的身子一怔,显然受到了惊吓。片刻,才舒缓了过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张,张老弟,这是何意?老哥我这身子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啊?”

张万山放声大笑:“米老兄知dào

便好!这个做人嘛!最重yào

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说完便看向柳如是的方向,不再看米胖子半眼。

米胖子如得大赦,瘫坐在地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却是紧紧握住了泉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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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上脑

此时,花船已经驶进了河流深处,周围花船的灯火渐渐稀少起来。而那飘渺的歌声似乎也随着风越飘越远,人仿似处于虚幻中一样。

厅内的气氛却是渐渐热闹起来,这杨妈妈着实了得,在这边劝一杯酒,在那边说说笑笑,不经意间就让众人把刚才的不快揭了过去。

这欢场就是这样,人人都只能是过客,永远不可能成为主人!所以,没有人会为了于己无干的事情挂怀!

几个身材婀娜的歌姬伴随着优雅的琴声在厅中翩翩起舞,时不时的还会飘到客人身边,陪着喝上一杯,让厅中这些色中恶狼们占足了便宜。

虽然这些人平日里道貌岸然,但是在此刻却一个个的显露出了本来面目。尤其是这秦大公子,抱着一个容貌妖艳的歌姬上下其手,若不是厅内人太多,恐怕都要提枪上马了。而那歌姬也真是颇为敬业,将秦大公子伺候的好不如舒服,还不时发出阵阵娇笑,让人听了心猿意马!

张万山却是换了一个人模样,对身边两个歌姬理也不理,只是一杯接一杯不断的喝着闷酒,倾听着柳如是的琴声,但是眼睛却是不断的瞟向窗外。

泉北的神经也是紧绷了起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静静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右手却是从未离开过刀柄半寸。眼下情势已经越来越明了,这张万山绝对不是个善茬,说不定还留有什么后手,今天晚上怕是难以善了了!

李进财悄悄的凑到泉北耳边,小声道:“贤侄,小心为上,怕是这张万山早有准bèi

了!”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道:“世伯放心,周某自有分寸!”

但是米胖子显然没有那么镇定了,不断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身体紧紧的靠在泉北身边,连厅中的美女都懒得再看一眼。

泉北后世曾经听过到一个理论,只有当潮水退去的时候,才会看清谁没有穿底裤。换句话说,今夜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dào

对方的底牌是什么!

但是泉北重生以来,一直是在危险中度过,对危机有一种本能的敏感,而且以泉北的性格,定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能先下手为强!

泉北转头对陈小六使了个眼色,轻声道:“招呼弟兄们在门外边侯着,等我的消息!”

陈小六会意,转身便走出了厅中。

夜渐渐的深了,厅中的气氛越来越暧昧,调笑声,打闹声不绝于耳,仿佛谁也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突然,张万山站起身来,端着一杯酒,大步便朝柳如是走去!

厅内众人都沉醉在靡靡之中,对他们来说,没有人在意怀中的是母猪还是貂蝉,享shòu

的只是这种氛围罢了!所以,并没有人在意张万山此时的动作,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寻欢客而已。

但是,泉北却是死死盯住了他的身影。

“柳姑娘?如张某同饮一杯如何?”张万山微笑道。

柳如是秀眉微蹙,轻轻一个万福道:“小女子已经说过一次了,蒲柳之姿怕是污了张老爷的双眼,实在不敢得罪!”

刘妈妈赶紧迎了过来,拉着张万山的手,娇声道:“哎呀!张老爷,如是可是不陪客人喝酒的!要不,妾身给您挑几个最红的姑娘?”

但张万山此时岂肯罢手?一把将杨妈妈推倒在地,厉声道:“柳姑娘?莫非,今天是不肯给张某这个面子了么?”…,

说完,便欲去抓柳如是娇嫩的小手。

柳如是慌忙闪身避过,往后退了两步,道:“请张老爷自重!”她本就身材较小,如此动作更显轻盈,不禁让人有种将其抱入怀中,亲抚一番的冲动!

张万山哈哈大笑,道:“你他娘的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么?老子可是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身手便欲将柳如是揽入怀中。

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张万山直觉手腕吃痛,抬眼一看,却见一个酒壶投掷过来,正中自己手腕,瓷片已经将自己的手脖子划破,鲜血直流!

张万山大怒,破口大骂:“谁他娘的敢偷袭老子!活得不耐烦了!给老子滚出来,赏你个全尸!”他此刻心中有底气,所以本性暴露无遗!

泉北几个箭步便冲上前去,拦在柳如是与张万山之间,笑道:“张老爷,你他娘的好大的火气!如此唐突佳人,岂不是有失了身份!”

张万山脸色狰狞,他还没吃过这种暗亏,更何况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顿时火气上涌,流血的手直指向了泉北的脸,厉声道:“哪里来的穷小子,你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啊!”

话未说完,抬起一脚便向泉北踹来。

可泉北哪里肯给他这种机会,侧身一避,反起一脚,正中张万山的胸口,直接将他踢出几丈之外。

回头对柳如是说道:“姑娘如天上的仙女儿一般,周某仰慕不已,今日得见,当真是上天的恩赐!”

莫说泉北花痴,任谁若是见到了这般奇女子,定然也会如此!

柳如是却是对泉北和张万山都没有任何好感,只当又来了一个无耻的登徒子而已,身子稍稍往后退却,轻柔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可是担当不起!”

泉北心里暗骂:“我草!这英雄救美的桥段还不够经典么?这个小娘皮竟然不领老子的情!”

但是,此时,张万山已经缓了过来,酒也醒了大半,抽出腰上的宝刀,指着泉北怒喝道:“除了那个美娇娘,都他娘的给老子剁碎了,扔到河里喂王八!”

已经撕破了脸皮,泉北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抽出腰间钢刀指向站完善,大喝道:“狗日的,弟兄们,把这几个杂碎给老子杀个干净!一个活口也别放过!”

顿时,陈小六带着二十余个军汉冲了进来,端起长枪,将张万山连同他的几个护卫团团围住!

张万山不惊反笑,“狗日的!米胖子!老子早就知dào

你没安好心!给我杀出去,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米胖子和李进财也是反应了过来,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能是凭本事见真章了,必有一方要死。

米胖子抖动着脸上的肥肉,大骂道:“姓张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张某就等着拿你的肉身祭奠河神了!”

泉北大喝道:“别他娘的废话,杀!”

陈小六大喝一声:“端枪!刺!”

二十几个军汉一起端起长枪,朝着张万山几人便冲了上去!

“噗!噗!”随着两声长枪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惨叫,已经有两个张万山的护卫倒在了血泊中!

虽然这几个护卫各个都是武艺高强,但刀毕竟是短兵,又被众军汉围在当中,精神已是极为紧张,而所处地段又是十分狭小,根本施展不开,第一轮攻击便有两人伤亡!…,

张万山往窗外看了一眼,大道骂:“快!给老子冲出去!不然谁他娘的也活不成!”

几个护卫拼了性命,将张万山围在中间,保护他不受伤害!拼着一股狠劲,硬是冲杀出一个缺口,退到了离门不远处的墙角。

米胖子眼见情势占优,走到泉北身边,对着张万山大喝道:“狗日的!姓张的!你也有今天!哈哈!真是老天开眼啊!”

厅内众人早就被惊醒,乱作一团,各自逃命,尖叫声,哭泣声,形势一片混乱。

李进财此刻却是头脑十分清醒,对泉北大喝道:“贤侄,快点解决他们!迟则有变那!”

可是话音未落,便听到“嗖!嗖”几声箭鸣,数十支羽箭从外边射来,顿时,厅中几人闪避不急,已经中箭倒地!

泉北大惊,抬头往外一看,只见不知何时,外边已经聚集了数十艘小船!

张万山大笑,张狂道:“小子!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泉北心中暗骂:“我草!都怪自己精虫上脑,没有立即解决掉这张万山!现在麻烦可是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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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惊魂

“六儿!快!将此人速速斩杀!”泉北一看情势不对,再没有了调戏美人的心思,大声招呼陈小六一声,抽出钢刀便迎了上去!

可张万山此刻也稳住了阵脚,指挥着几个随身护卫顶在前面,挡住了望海堡长枪兵的攻势,而自己却悄悄向门口退了过去。

泉北眼见张万山要逃,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纵身跃起,猛力挥刀直奔张万山面门而去。

张万山大惊,但马上反应过来,抬刀便挡,硬生生的接下了泉北这一击!这斩月确实是把宝刀,着实锋利无比,“当啷!”只听一声脆响,竟将泉北的钢刀霍去一个口子。

泉北心中一凛,慌忙闪身后退了一步,而张万山也不恋战,虚晃一刀,便直奔门口而去。

“贤侄!快拦住他!莫让这贼子跑了!”李进财在后面大吼道。

泉北哪能不知,这纵虎归山,实乃兵家大忌!可惜,此刻已经错失了击杀张万山的良机,只能是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但是此刻,形势已经超出了泉北的控zhì

!花船四周到处都映满了火光,将半个夜空都照的通红,不断的有人从小船涌上大船,朝着泉北所在的方向聚集过来。

泉北已经急了,见张万山就要逃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直奔其腿弯踢了过去。张万山只顾向前逃命,一时躲避不急,生生被泉北踢翻在地,抱着腿腕子嗷嗷直叫,显然是疼的厉害。

这腿弯部分,本身就是人的一个软肋,而泉北这一脚也是下了死力qì

,差点将张万山的小腿踢断,膝盖已经是不听使唤了。

泉北大骂:“狗日的!你死定了!”操起钢刀,直奔张万山的脖颈而去!

忽然,“嗖”的一声,泉北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慌忙抽刀格挡,侧身避开。

只见,一支羽箭生生的钉在了花船阁楼的木墙之上,尾部的羽毛还在轻轻抖动,可见对方用力之狠。

泉北还欲上前,却发xiàn

此时,已经有数十个黑衣人将张万山围在了中间,已经没有了机会!

张万山本以为要命丧于此,早已闭上眼睛等死,却是迟迟等不到泉北的一刀。抬眼一看,原来是援兵已经到来,不禁仰天长笑,大喝道:“天不绝我!快!给我杀了这个小子!老子重重有赏!”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大汉对视一眼,挥着长刀便朝泉北扑了过来,泉北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连忙闪身退回到阁楼之内。

此时,阁楼内望海堡的军汉已经解决了战斗,将最后两名武艺高强的随从刺死在木板墙壁上,鲜血直流!

李进财和米胖子都是惊魂未定,在数十个亲随的护卫下直盯着门口的动静,一见到泉北进来,忙问:“如何?杀掉那狗贼没有?”

泉北摇了摇头,大声道:“六儿!快将门口堵住!他娘的!那狗贼的援兵到了!”

话未说完,十几个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陈小六连忙带领众军汉迎了上去。

望海堡众军汉平日操练十分刻苦,默契十足,此时显现出超强的战力。十个军汉一排端起长枪,朝着那些黑衣人便刺了过去。

这些黑衣人若是抡起单打独斗,或许望海堡军汉无一人是他们的对手,但此刻,十杆长枪一起扑面而来,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噗!噗!”几声闷响,冲在前面的四五人已经倒在了望海堡军汉的长枪之下。后面的人见势不好,连忙退出了门外。…,

米胖子彻底被吓破了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幸亏身后有亲随扶着,否则定然是已经跌倒在地了。

好在李进财还比较镇定,低声问道:“贤侄!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李世伯,事情有变那!恐怕张万山这狗贼早有埋伏!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那!”泉北恨声道。

李进财抬眼向窗外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忙道:“贤侄!外面到处都是小船,恐怕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花厅内一片狼藉,这些寻欢客和歌姬们都是浑身发抖的蜷缩在角落里,担忧的看着泉北众人,害pà

引火上身。秦大公子也失去刚才的风流模样,呆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不知dào

在念叨着什么。

而柳如是倒是显的颇为平静,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靠在楼梯口的角落中,亮晶晶有大眼睛些好奇的打量着泉北众人。

“快!快!冲进去将他们杀个干净!一个也别放过!”张万山在甲板上,大吼道。

很快,门口涌进了数十个黑衣人,试图冲入厅内,但望海堡的军汉们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端着长枪便迎了上去。

泉北扫了米胖子一眼,厉声道:“这里离设伏之地,还有多远?”

米胖子毫无反应,呆呆的不知dào

在看什么。

泉北大怒,猛地上前抓住米胖子的衣领,大喝道:“狗日的!你他娘的寻思什么呢?在不说,咱们都要死在这了!”

米胖子这才反应过来,抬头往外一看,战战兢兢的道:“还有约莫一,一里多,周兄弟,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泉北心里暗骂:“这些他娘的豪绅实在是靠不住,只能是靠自己杀出去了!”

大喝一声:“弟兄们,跟着老子杀出去!把他们赶下船去!”

言罢,泉北挥起钢刀,便朝着门口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望海堡的军汉们眼见泉北加入了战团,士气大振,纷纷端起长枪不要命的朝着黑衣人刺去,很快将黑衣人逼出了门外,冲到了甲板上。

但是黑衣人人数越来越多,将望海堡的军汉们围在中间,双方你来我往,厮杀惨烈!不多时,已经有几个军汉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眼见是活不成了。

泉北看的只想骂娘啊!这些军汉都是望海堡的老兵,都是泉北的命根子,如此轻易的死在了这里,怎么能让泉北不心疼?

泉北眼睛血红,迎着一个黑衣人便冲了上去,猛力挥刀,硬生生的将其身子劈成了两端,血水溅了泉北一脸。

周围的黑衣人被泉北的悍勇吓了一跳,纷纷退却开来,不敢上前。

泉北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大喝道:“擒贼先擒王,都他娘的跟上老子!”

言罢,举起钢刀直奔张万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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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局乱

俗语说的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既然已经沾染上这个麻烦事,后悔逃避已经毫无作用,只能是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了!

黑衣人人数虽众,但是都是短兵,对上望海堡的长枪兵并不占太多优势。且甲板上地处狭小,又与望海堡的的军汉们混战在一起,小船上的弓箭手也失去了威力,无从下手。

而望海堡的众军汉训liàn

有素,他们围成一团,紧紧的跟随在泉北身后,护卫着泉北的安全!人数随少,但在此时,却是如同一根鱼刺,卡在了人的喉咙里,短时间内,这些黑衣人并无好的办法解决他们。

张万山眼见泉北一行人直奔自己而来,也是大惊失色!他同泉北交过手,知dào

泉北的厉害,并且此时腿部受伤,行动不便,慌忙大喊道:“快上前去!拦住他们!”

顿时,又有数十个黑衣人冲上前去,拦在了泉北一行人面前。

泉北现在也不好受,敌人数倍于己,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此时已经别无退路,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泉北挥起钢刀,朝着当前为首的一人便迎了上去!那人个子不高,反应却是颇为迅速,抬刀便挡,顺势一个打滚,便拦在了泉北面前。

他左手持刀,猛然跃起,轻巧的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钢刀从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奔泉北面门而来。

泉北身子一侧,躲过了致命一击!左手猛然发力,一掌直奔那人胸口,而右手手腕翻转,钢刀顺势一横,便向那人腹部捅去!

忽然,泉北感觉有些不对劲!我草!这左手怎么像握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手感好像还很不错,手中钢刀也放慢了速度,借势一缓,往后退了半步。但没等泉北明白过来,耳边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叫,一个娇嫩的声音大喝道:“臭坏蛋,快放手!来人!快给我杀了这个登徒子!”

泉北一愣,却是并未松手,而是好好感受着那团柔软。我草!居然他娘的是个女人!声音好像还蛮好听的!

可就此时,一个黑衣人已冲上前来,抬起一刀,直奔泉北胸口劈来。

陈小六在后面看的大惊,一声怒吼,提起长枪便冲上前去,猛力一刺,正中那黑衣人右臂肩膀处!那黑衣人吃痛不住,跌坐在地上,陈小六端起长枪便要刺向那人胸口!

只听刚才女声大叫道:“不要啊!别杀他!”

泉北也回过神来,抬手一刀,拦住了陈小六的长枪!顺势将那女子揽入怀中,钢刀却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轻喝道:“快些让开!否则,她可就没命了!”

顿时,前面的这些黑衣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慢慢的退到后面,但是后面的黑衣人却是依然不断冲击着后面的军汉!

泉北心中一惊,心道:“草,这他娘的居然不是一伙人!”

但泉北此刻身子却是没有停下,抓住那个小巧的女人挡在前面,几个箭步便冲到了张万山眼前,挥起一刀直接朝张万山的左臂砍去!

那张万山根本没有防备,只听“咔嚓”一声,血水狂喷而出,整条手臂被泉北砍了下来,痛的张万山哇哇直叫!

泉北钢刀指在他的脖子上,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大吼道:“都他娘的别动,否则,老子就叫他人头落地!”

张万山此刻连哭带嚎,已经没有了半分嚣张的样子,对着那些黑衣人大叫道:“快!快退开!”…,

然后又转头对着泉北道:“这位小哥!这位英雄!咱们有话好说啊!只要你放过我老张这条老命,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啊!”

泉北淡淡的看了张万山一眼,却并未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人。

但除了那个女人的十几个手下,其余那些黑衣人竟然不为所动,依然猛烈冲击着望海堡的军汉们,双方焦灼在一起。

泉北和张万山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泉北苦笑道:“张老爷!看来咱们都是棋子而已啊!”

张万山脸色狰狞,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

忽然,一阵寒光从泉北眼前闪过,泉北连忙身子一低,连同那个女子一起俯倒在地,将其压在了身下。顿时,一股幽幽的女人香气传入泉北鼻中,很淡雅,但是却很好闻,泉北不禁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这感觉并未持续片刻,只听两声闷响,血水四溅,沾了泉北一脸。

泉北抬头一看,张万山竟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两支羽箭从其后心射入,瞬间毙命,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泉北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我日!这次的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身下的女子忽然道:“你这天杀的登徒子,压够了没有?”

泉北此时心情极为恶劣,抬手便在那女子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沉声道:“你他娘的要是不想被扔到河里喂王八,就给老子听话!说!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突然吃痛,竟哇哇大哭起来,“你这恶贼!快放了我!否则,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泉北有些无语,便伸手将盖在那女子脸上的面纱揭去,一张娇媚可人的脸蛋映入了泉北眼帘。

大大的眼睛眨来眨去,却是不敢看向泉北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些许泪珠,轻巧的瑶鼻轻轻抽动,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而最为让人异样的是,她红润的小嘴旁边居然有一颗美人痣,更让这张俏脸凭添了几分诱惑。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难得的是胸前居然已经有了如此规模。

绕是泉北见多了美女,此时也是心动不已,身体渐渐有了反应。

那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声道:“我说,你便放了我么?”

泉北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男子汉大丈夫岂会与你这种小女孩过不去!”

那少女细不可闻的道:“你快逃走吧!这些人复杂的很!他们中还有锦衣卫的人!”

泉北一凛,浑身汗毛直竖,心道:“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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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撤离

黑暗中,火光显得格外刺眼。

不远处,竟然又有十几艘小船靠了过来!

此时,花船上的望海堡的军汉们已经陷入了被动,虽然他们依旧团结骁勇,但毕竟人数实在太少,被围困在船头一小块的甲板上,进退不得!

虽有温香软玉在怀,但是泉北现在却是也无福消受了。

眼见望海堡的军汉一个接一个的倒地,泉北只感觉心在滴血!这他娘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弟兄们!风紧扯乎!咱们撤!”泉北大喝一声,招呼众军汉退却,准bèi

跳到水中逃生!美人虽好,但此刻远不急自己的性命重yào

啊!

甲板上只余下十余个军汉了,他们端着长枪,迅速的簇拥到泉北身边,慢慢的退到了船头上。

而那些黑衣人似乎对泉北一众人并不是太过在意,看到泉北一众人退却,并不急着追赶,反而呆在原地,好像要等着泉北他们跳水!

忽然,“砰!砰!砰”一阵清脆的鸟铳声响起,十几个黑衣人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泉北一愣神,回头一看,却见正是李竿子带着望海堡剩余的众弟兄,驾着几艘小船,缓缓的驶了过来!

泉北心中大喜,对着李竿子大吼道:“狗日的!你他娘的敢不敢再来晚一点!再晚一步,老子和弟兄们就像被丢到这河中喂王八了!”

李竿子一惊,连忙指挥众人加快了速度,直奔船头而来。

……

望海堡生力军的加入,顿时让整个战场局势发生巨大的变化。

两轮连续的鸟铳射击,让这些黑衣人死伤惨重,更重yào

的是他们彻底被火器打怕了,纷纷四散开去,许多人甚至直接跳入了水中。

望海堡的军汉们很快在甲板上占据了主动,将这群黑衣人逼到了船身尾部,形势彻底逆转过来!

泉北走到张万山的尸身前,将斩月刀捡起,挂在腰间,对李竿子道:“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赶到这里的?”

李竿子忙道:“大人!我等就在这里不远处设伏,谁知dào

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们过来!眼见这边火光冲天,卑职就知dào

出事了,这便带着兄弟们赶了过来!”

泉北点了点头,温言道:“辛苦李兄弟了!此地不宜久留,让弟兄们收拾下战场!咱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李竿子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泉北抽出斩月刀,一股寒意顿时从刀中渗了出来!泉北轻轻抚摸刀身,冰凉的触感不禁让泉北精神一振。

“好刀!果然是好刀啊!这东洋矮子虽然人恶心了点,但是这刀却是真的不错!不过么,现在这把刀是老子的了!”泉北赞叹道。

众人看着此刀,不禁都是暗暗称奇。

“坏蛋!登徒子!现在你该放我走了吧!”却是那个少女对着泉北大喝道。

泉北这才想起她来,笑道:“刚才多有得罪姑娘,实在过意不去,若是有缘再见,周某定当奉上厚礼,给姑娘赔不是!”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你等着吧!你不来找本姑娘,本姑娘也会去找你的!占了本姑娘这么大便宜,别想就这么完了!”

说完,便纵身跳入河中,如同一条美人鱼一般,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泉北摇头苦笑,轻轻的闻着空气中留下的余香,这才想起还不知dào

人家的名字呢?

……

…………

此时,黑衣人见已经占不到便宜,纷纷跃下大船,奔到小船上,而更多的却是直接跳入水中,逃遁而去!泉北并不敢追赶,毕竟任务已经完成,没有必要在节外生枝!…,

泉北带着几十个军汉走进了阁楼,只想找到米胖子和李进财,拿到银子,迅速离开。

但是,推开门,走入阁楼内,里面的景象却是触让人目惊心!

地上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血水将厅内的丝质毛毯都染成了血红色,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连秦大公子都被人一刀刺穿了胸腔,钉在了木墙上,刀把甚至还残留在胸口处。

绕是泉北杀人如麻,此刻也是吃惊不已!这简直就是地狱的景象!泉北连忙吩咐人寻找活口,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很快,便有军汉发xiàn

了米胖子随从的尸身,但十余人竟没有一个活口!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凶手显然是十分专业,并没有给这些人太多痛苦。

但是翻遍了整个大厅,却是不见李进财和米胖子的身影,看来他们并没有给人杀死,泉北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是为柳如是的安危担忧起来,如此佳人,若是丧身于此,岂不是天大的悲哀?

忽然,二楼楼梯口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之声!一名军汉被人硬生生的从二楼楼梯上踢了下来,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泉北大怒:“狗日的!什么人?给我冲上去!灭了他们!”

几十个军汉端起长枪便朝着二楼冲了过去!

“贤侄!切莫动手!是老夫啊!误会!误会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泉北大喜,道:“世伯,你们没事!太好了!这帮黑衣人已经被我杀跑了!”

李进财在几个随从的搀扶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显然他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叹声道:“哎!这次真是老天保佑啊!这帮黑衣人进来之后见人就杀,幸好柳姑娘反应快,带着我们退到了二楼之上,依靠着地利,硬生生的守到了贤侄你来!”

泉北听闻柳如是没事,又是一喜,“米老爷怎么样了?对了,快去将柳姑娘请出来,周某定要好生感谢!”

李进财叹了口气,道:“米老弟命大,只是背后挨了一刀,好在性命无碍,现在昏过去了!贤侄!此次之事怕是别有蹊跷啊!恐怕有人想让我们都死才甘心!”

泉北点了点头,道:“世伯,此事就此作罢,咱们快点离开这里!那些黑衣人并未走远,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手!不得不防那!”

李进财深以为意,“一切依贤侄安排便是!”

柳如是在一个侍女搀扶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但是一看到厅中如此景象,顿时大惊失色,就要晕厥过去,好在侍女连忙帮她捶背顺气,才缓了过来,不过却也是脸色煞白,显然受惊不小!

泉北正想着如何与她搭话,却是忽然感到船身有些晃动,正欲询问,一个军汉已经冲了进来,大叫道:“大人!不好了!船下有水鬼!舱底被人凿穿了!船快要沉了!”

众人都是大惊!

泉北连忙吩咐人将火光熄灭!而自己护送着李进财米胖子和柳如是来到甲板上,登上小船,一行众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第67章 惊喜

……

“周兄弟!这次真是多谢了!若不是周兄弟你,米某恐怕是难逃这个劫数了!”米胖子已经苏醒过来,只是精神还是有些憔悴。

泉北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此事绝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势单力薄,绝对不能在趟这个浑水了。

“米老爷,言重了!周某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泉北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米胖子神色有些尴尬,生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周兄弟,你是个汉子!米某虽是一介商人,但是对周兄弟也是佩服不已!只是昨夜之事,动静闹得可是不小啊!现在外边到处都是兵丁,周兄弟可以在寒舍暂避些时日,周兄弟以为如何?”

泉北微笑的摇了摇头,拒绝了米胖子招揽的好意,道:“米老爷!周某家中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久留,多谢米老爷的好意了!”

米胖子明显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盯着泉北的眼睛,轻声道:“周兄弟!你的事情我也听李兄说过了,米某别无他意,只想交周兄弟这个朋友!”说完,掏出一叠银票递到泉北手中。

又道:“在别人眼中,我米胖子或许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但是,周兄弟,你可知dào

?谁又能明白我的苦衷呢?我米胖子家大业大是不假,但是平日惦记我的人还少了?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米某平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兄弟,你是个豪杰,这里是十万两银票,多出来的这些,算是米某对伤亡弟兄的一个交代,如何?”

泉北不禁一惊,对米胖子刮目相看,心中暗道:“这些豪绅果然都是有些本事,自己还是小瞧这天下英雄了!”

“米老爷的厚爱,周某铭记于心!那这次周某就不客气了!只是,周某还有一件私事相求,不知米老爷可否帮这个忙?”泉北笑道。

米胖子哈哈大笑,脸色也好了许多,“周兄弟!有事尽管直说,米某定当尽lì

而为!”

泉北心中一喜,顿时觉得这米胖子可爱了许多,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米胖子又是大笑,露出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的眼色,“此事包在米某身上!周兄弟安心便是!另外米某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周兄弟!”

……

天空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让人的心情感觉很是烦闷。

傍晚,泉北一行人趁着暮色,赶到了江边,乘着来时的商船,扯开风帆,直奔长江出海口而去。

看着远处巍峨的城池,逐渐在眼中变得模糊,最终消失,泉北心中有些痛楚!这南京果然是个好地方啊!物华天宝,风景秀丽,可惜啊,那场可怕的灾难即将到来!

泉北站在甲板上,闭上了眼睛,任由江风夹杂着雨丝吹打在自己身上!

“大人,小心着凉啊!”陈小六拿着一件蓑衣披到了泉北身上,关切的道。

泉北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湿润的空气,指着远处模糊的河山,大笑道:“六儿!你看这景色美不美?”

陈小六一阵茫然,但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很美!北子哥!你没事吧?”

泉北放声狂笑,“哈哈!想我华夏五千年文明,多少豪杰英才!热血都洒在了这片土地上!这是祖先留给我们的土地!尔等化外蛮夷,宵小鼠辈,也敢惦记这大好江山!哈哈!先他娘的要问问老子手中的刀答不答yīng

!”…,

……

第二日中午,泉北一行人抵达了长江北岸的一个小岛,这是泉北与米胖子约定的地点,将会在这里等上些许时日。

望海堡此次出战军汉一百五十余人,伤亡十余人,虽然令泉北有些心痛,但是与得到的银两相比,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因为只有有了这些银两,才可以招募到更多流民,望海堡才能更好的壮大自己。

此次事情到这里,对泉北来说已经算是结束了,就算是有再多的好处,泉北也不想牵扯其中了!毕竟真zhèng

的敌人是后金鞑子,他们留给泉北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是泉北心中依然有些杂念,对柳如是有些难以释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泉北不是君子,但是对这奇女子却是有些心痒难耐!

连续几天阴雨过后,天气也渐渐好了起来,泉北的心情也变得舒畅开来!想起家中的母亲和两个娇妻美妾,一股暖意涌上了泉北的心头。

“大人!有条商船朝我们靠过来了!”一个军汉爬到桅杆上,大声喊道。

泉北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一条商船慢慢的靠了过来!“做好战斗准bèi

!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回到望海堡,好酒好肉管够!”泉北大喝道。

望海堡的军汉一阵欢呼,毕竟离家已经久了,这些军汉们都是归心似箭!

“周兄弟!是我,米胖子!莫要动手!”还未等那商船靠近,泉北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赶忙迎了上去!

“米老爷,怎来的如此之快?周某原以为还要等上几日呢?”泉北笑道。

“哈哈!那是托周兄弟的福了!”米胖子哈哈大笑。

凑到泉北耳边又低声道:“幸亏周兄弟你下手干净,没有留下活口!花船上的事官府查来查去,也没有头绪,便放了下来!只有秦家和几个豪商因为死了儿子,还在揪住不放,不过他们已经掀不起风浪了!只是柳姑娘之事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都以为柳姑娘已经葬身秦淮河底,据说有不少江南的士林才子们都是抱头痛苦那!”

泉北一愣,道:“柳姑娘不是没事么?”

米胖子嘿嘿一笑,却是不答,笑着道:“对了,周兄弟托米某的事情,米某已经办妥了!”

泉北大喜,“人在哪里!真是多谢米大哥了!周某定然不忘米大哥的情意!”

米胖子心情十分不错,大笑一声,用力拍了拍手掌!便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领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泉北定睛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只见这小女孩身子不高,略显瘦弱,一张鹅蛋小脸,皮肤白嫩异常,容貌十分秀美!眼睛奇大,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怯生生的打量着泉北。

那妇人领着小女孩走到泉北身边跪倒,道:“妾身带我家小姐叩见老爷!”

小女孩有些怕生,并未说话,只是轻巧给泉北一个万福。

泉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拿到十多万两银子都没这么紧张过,用力挤出一幅自认为和蔼可亲的样子,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女孩抬头看了泉北一眼,发xiàn

其并不可怕,这才轻声道:“奴婢董小宛,叩见老爷!”

泉北顿时神魂出窍,就要神游天外,用力的拧了一把自己大腿,才将精神收了回来!我草!这他娘的真是天大的福分啊!这就是女神啊!简直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完美女性啊!竟然落到自己手里了!泉北只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中跳了出来!…,

董小宛,秦淮八艳之一,容貌秀美,性好清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并且性子恭敬柔顺,犹善厨艺,这他娘的简直就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啊!

“米大哥!米兄!这份情意周某记下了!多少银两,米大哥开口便是!周某绝无二话!”泉北拱手道。

“哈哈!周兄弟太客气了!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别提银子的事,你这是打哥哥我的脸那!若是哥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对得起周兄弟的一片真心那!”米胖子大笑道。虽说他将董小宛弄来着实花费了不少力qì

,但是能结交上泉北这种豪杰,也是极为值得,不由心情大好!

“好!痛快!米大哥!若是他日得空,米大哥来我望海堡之地,周某必扫榻相迎!今时日已晚,咱们就此别过!告辞了!”泉北大声道。

米胖子连忙摆手,哈哈大笑,“周老弟,且慢!为兄还有一个惊喜要给兄弟!”说完,对着船舱喊了一声。

只见柳如是在两个丫鬟陪同之下,走了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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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归家

碧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偶尔有几只海鸥戏耍着从天空中掠过,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弧线!

泉北站在甲板上,任由着海风将自己的头发吹的凌乱,但是却怎么也吹散不去泉北此刻的好心情!

江南一行,收获颇丰!十三万两白银到手,又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虽然董小宛尚且年幼,柳如是又是对自己冷若冰霜,但在泉北心中,能拥有这二女,就已经足够了!时间可以融化一切!

看着海天渐渐连成一色,泉北手掌轻轻的抚摸着斩月刀,心中豪气顿生!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脚跟,只要扎扎实实,脚踏实地的走下去,那便如同蛟龙入海,虎归山林!什么鞑子,矮子,流民,乱兵统统都要成为自己刀下之鬼!凡是挡在自己前面道路上的敌人,定然要让他们灰飞烟灭!

“泉北哥哥,你看那里是什么?”董小宛拉着泉北的衣袖,指着远处娇声道。

她本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初次见到大海,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远没有柳如是那般防卫之心,几日下来,便与泉北混的熟了。

泉北抬眼望去,却见正有几只海豚在远处嬉戏,笑道:“那是海豚,是我们的好朋友!再过一日多,我们便要到家了!”

听到“家”字,董小宛的神色忽然暗淡下来,她轻声问道:“泉北哥哥,不知dào

晶儿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她虽是个小女孩,但毕竟出身在青楼之中,对这些争宠之事早有耳闻,越是离的望海堡近了,她的心情便越紧张起来。

泉北闻言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道:“宛儿,你晶儿姐姐很好相处的!你这么聪明可爱,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么?”董小宛眸子一闪一闪,单纯的看着泉北。

泉北哈哈一笑,“当然了!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董小宛开心一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霎那间,竟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风情!

泉北不禁一阵失神,心道:“这小小年纪都已经如此,那长大之后,真不知会变成何等妖孽!”

“哼!虚伪!”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泉北回头一看,却见柳如是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一脸不屑!

“宛儿,到姐姐这边来!”看到董小宛,柳如是却是俏脸立马多云转晴,露出了本来性子,笑着招呼着。

泉北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看着二女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船舱中。

这几日来,泉北不是没有尝试着与柳如是亲近,希望可以能融去她的冰霜之色,但显然效果并不理想!

……

又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航行,船只终于抵达了望海堡的简易码头!看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泉北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眷恋!

这才是自己的根啊!

众人顺利返回,望海堡自然是一片欢腾!

而周母,晶儿和木香香都已经望眼欲穿,看到泉北归来,不禁都留下泪来,几人抱头痛哭!

“北儿,瘦了!也黑了!为娘今晚给你炖些骨头汤补补!”周母心疼的说道。

“娘!儿子没事,只是稍稍有些疲倦罢了!”泉北看着母亲担忧的样子,连忙安慰道。

待到泉北走出母亲的卧房,便看到一个熟悉娇俏的身影扑入自己怀中。…,

“哥哥!奴好想你!母亲,奴,还有香香,日夜都盼着哥哥归来!”晶儿依偎在泉北怀中,诉说着离别的思念。

泉北爱怜的将晶儿脸颊上的眼泪擦掉,柔声道:“晶儿,哥哥也很想你们!香香呢?”

未等泉北将话说完,又是一个俏丽的身影扑到泉北怀中,抽噎起来,不是木香香是谁?

“周郎!奴好想你!”

泉北搂着木香香的纤腰,手便不老实起来,故作严厉道:“香香!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瘦了些许?”

木香香顿时俏脸通红,娇声道:“周郎,你好坏……”但是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对了!哥哥,听闻你这次出去又带了两个女人回来?”缠绵过后,晶儿顿时想起了正题。

泉北不禁后背发凉啊,直如除外偷情的丈夫被妻子抓了现行一般,尴尬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是!额!是有这么个事!只是哥哥看着她们都是苦命人,便帮她们一把!你们以后还要好好相处才行啊!”

晶儿撅起了小嘴,而木香香脸上也带着忧色,原本止住的泪水,又向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

泉北顿时头大不已,我草,人家都是三妻四妾的相安无事,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好像变成了罪人一样,心中怎么充满了负罪感。

好在泉北反应的快,好生温言安抚了一番,并保证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一些好菜,才将二女的眼泪止住。

末了,晶儿柔声道:“哥哥!不论你在外边做了什么,一定要告sù

奴和香香一声,否则,奴和香香会很伤心的!”

泉北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症结出在哪里!

无论一个女人多么爱你,多么宠你,但是你若是有事情瞒着她,避着她,必然会给她的心里留下阴影,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但是,最后晶儿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董小宛和柳如是的到来,并将她们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泉北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混蛋!

……

安顿好家中,泉北来到了望海堡的校场!

此时,在赵沧海的带领下,这些新军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模样!在忽忽的海风中,他们一个个站的笔直,如同一个个雕像一般,等待着泉北的检阅!

泉北用力的拍了拍赵沧海的肩膀,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道:“赵大哥幸苦了!兄弟真是感激不尽!”

赵沧海单膝跪倒,哈哈大笑,道:“大人!你我如同骨肉兄弟,何须见外!若是没有大人,怎能有得望海堡今日之繁华?”

泉北微微点了点头,抽出腰上斩月宝刀,举在空中,大喝道:“我望海堡!万胜!”

“万胜!”

“望海堡!万胜!”

“大人!万胜!”

台下所有军汉,不假思索,纷纷取出身上兵器,高举在空中,高声嘶吼,声音响彻天地,足传出数里之外!

泉北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

但此时,却看到孙福急匆匆的从外边赶来,跪倒在泉北身边,连额头上的汗水也来不及擦拭,沉声道:“大人,康千户几次派人前来邀请大人,前往千户所,都被卑职推却了!另外,卑职还听闻到一条消息?”

泉北皱起了眉头,“说下去!”

孙福连忙磕了个头,道:“卑职听闻康千户屡次在人前抱怨大人跋扈,有意要将大人调往别处任职!”

泉北一愣,随即怒火止不住的涌了上来,沉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卑职在卫所的一个亲戚是康千户的家丁,从他哪里传来的消息!”

泉北用力将斩月刀从空中劈下,脸色狰狞,恶狠狠的道:“老匹夫!欺人太甚那!那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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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扩建

孙福带来的消息也让泉北对康有根彻底死了心!这他娘的就是典型的大明官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泉北恨得牙根直痒,但此时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眼下已经进入了九月份,冬季就要来临!而望海堡的大部分流民军户,都还住在简易的茅草棚子里,若是不加以援手,恐怕他们很难熬过这个冬季。

望海堡的建设仰仗卫所的地方还有很多,泉北只好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只是心中已经对康有根加倍小心。

虽然现在只是秋季,但是望海堡的天气已经十分湿冷。

泉北穿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厚实棉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带着十几个贴身护卫来到了堡子北面的兵器坊。

“大人!若是要扩建堡墙,修筑房屋,最好是此时动手!若是再过些时日,这天气冷下来,恐怕要多费上不少力qì

啊!”望海堡的老匠头杨老汉说道。

泉北微微点头,道:“杨老伯,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杨老汉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大人!咱们望海堡北面依山,东面靠海,若是想大规模扩建房舍,最理想的是西边和南边!但是南边多为庄稼地,而且地势有些偏低,最理想的就是在西边!”

泉北深以为意,示意杨老汉继xù

说下去。

“大人!西边地势平坦,背靠着这片砂石山,取材也很方便,咱们只需多费些人手便是!依老汉来看,可将西边建的与老城相同,而后在整个堡外,在加一道城墙,那我望海堡无忧矣!”

“此言甚是!周某在此多谢杨老伯了!”泉北说完深深一礼,又道:“杨老伯赏十两银子,猪肉十斤,小羊羔一只!这望海堡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所,事关重大,周某这事就拜托杨老伯了!”

杨老汉连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道:“谢大人恩赐,小老儿定当竭尽所能!”

泉北连忙将其扶起,又是温言安抚一番。

众人都是唏嘘不已,对泉北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此时,大明匠户的地位十分底下,甚至比军户还要凄惨!杨老汉和十余户匠户来到望海堡之后虽然待遇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骨子里的那种自卑感还是时常存zài

,而泉北对这些匠户的尊重,使得他们都安心不少,对泉北吩咐的事情也是越发卖力起来!

……

崇祯八年九月初五,整个望海堡全员出动,开始了庞大的扩建工作。

能有自己的家园房舍,这是所有的流民军汉们做梦都想要的!此时,梦想成真,每一个人都是卖足了力qì



从老西门往西的几里之内,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由于靠近海边,望海堡的土地很多都是砂石地面,十分坚硬,挖起来十分费力!但是这却丝毫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几乎所有的军户们都是全家出动,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就连周母都是亲自扛着锄头,到工地上帮忙,这更是让所有的军户们感动不已!泉北担心母亲身体,虽然竭力阻止,但是依然挡不住母亲的热心。

毕竟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人们对房子土地的依赖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

而泉北最为关注的还是城墙和防御建设,随着望海堡规模的扩大,防线也变得越来越长,所以也加大了防守的难度。…,

看着忙碌的人群,泉北心中也是思绪万千,看来扩军也是势在必行啊!自己在这边建设的越好,恐怕眼红之人会越多吧!

虽然泉北现下只是个副千户,但是这望海堡之地,已经被泉北打造成铁板一块,若是扩军,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武力才是自己的唯一保障!泉北对此有着清醒的认识。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们都找你半天了!”晶儿拉着泉北的手,娇嗔道。

泉北连忙将晶儿拉入怀中,柔声道:“晶儿,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母亲呢?”

“母亲已经回去休息了!哥哥,这次不只我来了,姐妹们都来了!只想帮哥哥分忧啊!”看着泉北疲惫的样子,晶儿十分心疼。

“哦?”泉北回头一看,可不是么?不止晶儿,木香香,董小宛,甚至连柳如是也来了!

泉北略微有些感动,道:“这天这么冷,你们怎么都来了?”

木香香走到泉北身边,将泉北被风吹散的头发整理整齐,轻声道:“周郎,看到堡内所有人都到这里来帮忙,我们姐妹也想帮周郎做些什么!”

泉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握紧了木香香的手。

“泉北哥哥,我也想帮你盖房子!”董小宛年幼,还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急切的想表达出她的心思。

就连柳如是也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对泉北冷嘲热讽,而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泉北看着这几个女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柔声道:“谢谢你们了!弟兄们都累了一天了,你们去那边帮着做些饭食吧!”

“谢谢哥哥!那我们便去了!”晶儿是大妇,她的话对这些女人比泉北要管用的多!说罢,便带着几个女人去食堂帮忙了。

泉北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呆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由于盖房修墙都是体力活,泉北在伙食上没有丝毫的吝啬,特地命人从胶州城购买了十几头肥猪宰杀,让众人补补身子。

这些流民军军户们来到望海堡之后,虽然生活改善了不少,但是除了战兵之外,还是很少能够见到荤腥的。

此时,不仅馒头饭食管够,而且还有热腾腾的肉汤,简直就跟过年一样了!晶儿等女都是亲自为这些军户们盛饭舀汤,更是让所有军户们感动不已,每个人盛完饭之后,都要向几女磕头谢过。

而泉北的仁义,已经深深印在了所有军户的心底。

以前,望海堡的众人已经有过一次筑墙修房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比较顺利,效率得以提高不少。

经过一个多月的辛苦劳作,耗费了大量的钱粮人力,全新的望海堡呈现在众人眼前。此时,整个堡子的规模比原先扩大了几倍,东西长,南北窄,整体形状呈长方形,依山而建,背靠大海,与泉北心中的要塞规模也差不多了!新堡依旧分为东西两门,东门为军事要地,而西门则是供所有人出行所用。

在新堡的四角上,泉北都加设了瞭望台,比原先的更高,可以看的更远!每个瞭望台都由十名精壮军汉守卫,警戒着望海堡的安全。其实在泉北的构想中,还想修建一些炮台,但是,前往澳门的路易斯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所以此事只得暂时作罢!既便如此,现在的望海堡也已经具备了较强的防御能力!…,

泉北有信心,就算有万人以上的敌军,望海堡也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新堡建成之日,泉北举行了的庆祝仪式,并且特地举办了一次阅兵仪式!所有的望海堡战兵全副武装,手持刀枪,身穿铠甲,从西门一直走到东门!让堡内所有的居民都能感受到望海堡战兵的强dà

,让堡内所有的居民都能对这片土地有归属感和认同感,让所有人都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安居乐业!

泉北对此充满了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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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整军

十月中的一天,从卫所中传来一条消息,让泉北颇为震惊!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流年不利,大多数军汉都吃不饱肚子,更别说自己的家人了。卫所中有几个军汉实在忍受不住,便偷偷的宰杀了一匹战马,饱餐了一顿。但是这件事马上就被人发xiàn

了,康有根大怒,将这几个军汉都砍掉了脑袋。

可是康有根这血腥的手段并没有让其余的军汉们害pà

,反而却引起了他们更激烈的反抗。上百人聚结在一起,去千户宅闹饷,随后事情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军汉加入其中,整个卫所一片混乱。

好在康有根还算有些能耐,率领亲卫家丁将几个带头之人斩杀,暂时将混乱平静过去,但是却也是引起了不少军户的逃亡,整个卫所一片萧条之色!

“大人!卫所以前的几个弟兄前来投奔,咱们收还是不收?”陈小六来到泉北身边,低声问道。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道:“都是一个堡里出来的弟兄,他们落难,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将前来投奔的弟兄好生安置,若是想留在我望海堡的,一律按规矩办!”

陈小六磕头称是,转身离去。

泉北心中也是有种无力感,大明后期闹饷的事情在各地时有发生,若是处理不好,便会引起极大的群体事件,甚至叛乱!归其原因,主要还是各级军官与士兵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军官们不断的压榨着士兵的生存空间,喝着兵血,吃着空饷,试想这样的生态链条怎么可能会不出事情?

这些前来投奔的军汉多数泉北都认识,有几个甚至是当时泉北初创望海堡时没有跟来的军余。此刻他们看着望海堡高大的城墙,崭新的房舍,一个个都是低垂下了脑袋,跪在泉北身边不肯起身!

泉北自是温言安抚一番,又吩咐人给这些军汉和他们的妻小每人盛了一碗肉汤,去去寒意,暖暖身子!

“北子哥!不!大人!小的真是让猪油蒙了心啊!当初没有跟随大人!大人!您打俺一顿吧,也好让俺心里舒服些啊!”泉北的邻居,也是当时跟在泉北身边的一个军余,端着肉汤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过去的就过去吧!都是乡里乡亲,以后当同心协力才是!”泉北沉声道。

众人连声称是,磕头不止!

……

拿破仑曾言:“人多并不足以依赖,要生存只有靠自己!”

随着望海堡规模的扩大,堡中事物也是越来越繁复起来,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堡子的控zhì

力,泉北决定进行整军,切实明确众人的职司,完善望海堡的战力。

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随着着湿润的海风吹过,让人有一种透骨的寒意!

在望海堡的校场中,六百余名战兵笔直的站立在细雨中,他们一个个身粗体壮,显得彪悍异常,但此时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热切的目光,看向站在演武台上的泉北。事先泉北已经透露了风声,让这些军汉们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却又同样充满了希望。

泉北也是全身铠甲,威风凛凛!看着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泉北心中豪气顿生,抽出斩月宝刀,猛力挥舞,大喝道:“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汉子!我望海堡从一无所有,到现在能初具规模,人人都有饭吃,这全是众位弟兄拿命博来的!周某在这里谢过众位兄弟了!”说完泉北朝着台下所有军汉深深一礼!…,

“大人仁义!愿为大人效死!”

“愿为大人效死!”

所有军汉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高呼!

泉北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站起,大声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望海堡以武为尊,今日就是要确定众人职司,明确弟兄们的待遇!”

台下军汉们顿时一阵轻声骚乱!

陈小六大喝一声:“肃静!我望海堡军纪何在?”

顿时,台下一片清净,只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

望海堡自泉北练兵以来,军纪是摆在第一位的!士兵若是违反了军纪,轻则藤条鞭子杖责五十,重则全家驱除出望海堡,没收所有财产!所以,在听到陈小六的话后,所有的军汉都安静下来,等待着泉北发话!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道:“升赵沧海为把总,统领一百五十名弟兄!长枪兵八十人,鸟铳手五十人,刀盾手二十人!主要负责情报收集,堡内防卫工作!赵大哥可有异议?”

赵沧海单膝跪倒,“谢大人栽培,愿为大人效死!”说完,赵沧海恭敬的可乐几个响头,退到一边!他的心情也很激动,毕竟官本位的思想在中国民族的潜意识里烙印实在是太深刻了,能升官没有人会不高兴!

“升李竿子兄弟为把总,统领一百名兄弟!长枪兵五十人,鸟铳手五十人!主要负责堡内鸟铳兵训liàn

,火器方面工作!李兄弟,你责任重大啊!”

李竿子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呜咽道:“谢大人栽培,敢不为大人效死!”

泉北将其扶起,用力拍了怕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升陈小六为把总,统领一百名弟兄!长枪兵五十人,鸟铳兵五十人!主要负责堡内安全警戒!”

“谢大人!”陈小六单膝跪倒,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情绪倒是稍显平静。他久在泉北身边,这个职位实jì

上就是泉北的护卫首领,自然已是心中有数。

“升孙福为把总!统领长枪兵五十人,辎兵一百人!主要负责堡内辎重,粮食采买,军械发放,抚恤补贴!”

“谢大人!卑职必为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孙福显得十分激动,毕竟从一个小旗官,直接升任把总,来了个三级跳,他怎么能不兴奋呢!

“孙兄弟,你负责着我望海堡的命脉!以后定要加倍小心谨慎!”泉北又嘱咐道!

孙福用力点了点头,道:“大人!您就看卑职以后的表现吧!”

大牛,王二麻子,连一清,老杨头等也被升为总旗。而张由山因为其出色的表现,也被提升为总旗,直让这个汉子泣不成声,跪地不起!

此外,泉北还提拔了几十个有军功的小旗官,让所有的军汉战兵们都感觉有了奔头,充满了立功的欲望!

其实泉北心中一直想恢复秦朝的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渴望重新激发出中华民族尚武的精神,但是望海堡现在的条件还不太成熟,也只得作罢!不过此次整军,也让望海堡的军汉们充满了斗志,对前途充满了信心,而泉北也牢牢的将指挥权和主动权握在了手中。

“弟兄们!这才是刚刚开始!眼下我大明外有鞑掳,内有流贼!尔等可愿与周某共同努力,守卫家园,建功立业?”泉北充满蛊惑的嘶吼道。

“誓死追随大人!”

“……”

台下众军汉一片欢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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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本拉灯,2012stone的打赏!

这几天泉水有些疲惫,但明日泉水会尽lì

调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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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平淡的温情

“哥哥,小时候我听娘说,若是看到天空中有星星滑落,在这一刻许下愿望,就一定可以实现。”晶儿依偎在泉北怀中,仰望着星空,充满憧憬的喃喃道。

泉北将晶儿小巧的身子抱在怀中,一种温馨感涌上了心头,微笑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像是天上的一颗星星,只不过有的亮丽,有的暗淡罢了!但是在哥哥眼中,晶儿你永远都是哥哥最亮的星星!”

晶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小脑袋靠在泉北脸上,用力的亲吻了泉北的脸颊,柔声道:“哥哥,奴会永远陪伴在哥哥身边,这辈子能遇到哥哥,是奴最大的福分!”

泉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带着晶儿温热体温的泪珠落在自己脸上,连忙轻轻擦拭,“晶儿,好好的,怎么哭了?哥哥可没欺负你啊!”说罢,手却是不老实的伸向了晶儿的胸口。

“哥哥!你坏死了!”晶儿被泉北逗弄的咯咯直笑,闪身离开了泉北的怀抱,朝着不远处的沙滩跑去。

泉北有些无语,只能感叹道:“哎!这女人,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了!前一刻还好好的,可这后一刻便换了个人!”

海边的夜晚有些清冷,泉北在沙滩旁点燃了一堆篝火,红红艳艳的火光让人倍感温暖,听着不远处波涛拍岸的雄壮声,泉北不禁有些恍惚。

董小宛牵着一只约莫只有泉北巴掌大的小土狗,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而晶儿和木香香则是跟在后面逗弄着这只小狗,三个女人不时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这让泉北心中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晶儿,香香,小宛,别到处跑了,天太凉了,到这边来!”泉北怕几人着凉,大声的呼喊道。

董小宛牵着小狗率先跑了过来,将手中的一个漂亮的贝壳递到泉北手中,娇声道:“泉北哥哥,我的小黄好厉害,这个就是它先找到的!”说罢,得yì

洋洋的看着泉北,期待着能得到表扬。

泉北看着她现在活泼开朗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了阵阵柔情,这个本该呆在苏州半塘苦练琴棋书画的奇女子,此刻却露出了她的本来性情!

泉北将董小宛拉入怀中,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小宛,天太凉了,以后可不准这么野了,要不哥哥就不带你出来玩了!”

董小宛脸色羞红,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一吻中反应过来,半天,才细不可闻的说道:“恩,奴一切都听泉北哥哥的。”

泉北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杀气腾腾!狗日的,毛皮将之流,还有什么蝮蛇四公子,别出现在老子眼前,否则定然让你们生死不得!

本来泉北也想将柳如是带出来一块散散心,但是高傲的才女显然看不上泉北的嘴脸,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泉北只好作罢!不过心中却是泛起了邪恶的念头!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边,说说笑笑着,而小黄狗似乎也发xiàn

了一个好去处,不断往泉北的衣衫下钻,泉北哭笑不得。

夜渐渐的深了,几个人的身影也模糊起来。

……

…………

朝阳初升,在望海堡的校场内便已经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了!

天气虽然寒冷,但是仍有许多军汉,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在校场内绕圈奔跑着,不多时便都已经是大汗淋漓,身体上都冒着一层白烟!

泉北很多时候也都会和军汉们一同训liàn

,毕竟只有经过了刻苦的锻炼,才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关键的作用,所以泉北半刻也不敢偷懒。…,

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温水,泉北的腹中才感觉稍稍平静,渐渐温和了起来。喜欢早晨长跑的朋友都知dào

,在过度运动之后,都需yào

补充大量的水分,否则,就会感觉喉咙发干发痒,十分的难受!

泉北对于这些战兵军汉的伙食,向来是从不吝啬!在深秋近冬的这个季节里,每个军汉的早饭,都可以有一碗肉汤,一小碟咸菜,一碗稀粥,而粗面馒头管够!

肉汤里面多是用大骨加上姜丝辣椒熬制,配上些许精肉和肥油,不仅营养丰富,对于驱寒保暖也是有着十分显著的功效。咸菜是用山东特产的一种疙瘩腌制而成,十分清脆可口,并且易于保存,而食堂的健妇们早已经将这些咸菜切成丝条,每人定量发下,不会多余浪费,当然也不会剩下!

本来,泉北还想在众军汉的早餐中加一个鸡蛋,但是望海堡并没有牲畜场,若是一切都靠购买,花费银子是小事,能不能买到才是让泉北头疼的。

“别忘了是谁给你们饭吃的,可不要忘了周大人的恩德啊!”食堂的每个健妇在分发给军汉伙食的时候,都会无数次的重复着这句话!

这倒不是泉北刻意而为,而是自望海堡成军之日起,便流下来的传统,泉北也就欣然接受了!

“谢大人赐饭之恩!”每个军汉领到饭食,都会单膝跪倒,朝着泉北行个军礼!而若是泉北不在,他们也会同样朝着泉北的百户宅方向行个军礼,这在望海堡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而校场外,每天都会聚集着大量的半大军余,他们对望海堡战兵的生活真是向往已久,便如后世的球迷追星族一般,到点便会来观看军汉们训liàn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结婚比较早,儿子老子同时加入战兵的情况都有发生,而大部分一家能有一个战兵就够全家人过活了。有时候,老子是战兵的,看到自己的半大娃在校场外边眼巴巴的看着,也会在自己的饭食中省下一个两个的馒头,夹着一点咸菜,丢给自己的娃,这更是足以让这些半大孩子军余兴奋半天了。

泉北对这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且这对望海堡的战兵只有好处,并无害处,还能提高加入战兵的吸引力,更加提高战兵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泉北也是乐的其成!

“小子们,大清早的都不给老子消停,是不是也想跟着老子操练起来!”陈小六年纪不大,和这帮半大孩子很能玩到一块去。

“哎呀!陈大哥,陈大人!你能不能问问大人啥时候才招兵啊!俺都十七了,有的是力qì

,在地理耕田,俺娘说俺比牛犊子都好使!”一个半大的壮实孩子不住的哀求着陈小六,还不忘卷起袖子,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陈小六哈哈大笑,指着这个小伙,大声道:“杨二楞子,你他娘的不去跟着你爹学些打铁的手艺,咋非要跟着俺们这些当兵的来!”

这壮实小伙正是望海堡主管兵器坊的杨老汉的幺子,平日里只喜欢舞枪弄棒,而对他爹那手艺却是没有半点兴趣,只为这事杨老汉不知dào

打了他多少次屁股!不过这小子不是一般的皮糙肉厚,这边打完,那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六子哥!呸!你可敢跟俺比划比划?俺知dào

你是跟大人自幼玩到大的才来找你,可不是来听你奚落的!”那孩子也是不傻,憨声憨气的说道。

陈小六对这小壮牛还真有点发憷,竟给他顶的说不出话来。

那些军余像打了胜仗一般,哈哈大笑!

泉北看着也只是微笑,这些都是些好苗子啊,都是未来的希望!

不过泉北此时,却是在为另一件事情发愁,以前兵少还未曾发觉,但是现在随着战兵人数的增多,望海堡的肉食实在是供不应求!

看来开办牲畜场之事在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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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为了河蟹!

第72章 畜场

想让马儿跑,必须先让马儿吃饱。

望海堡三日一小操,七日一大操,对于军汉们的体力要求是十分高的,若是没有足够的营养,恐怕就是铁人难以坚持下来。

戚继光曾言:“主将常察士卒饥饱劳逸,强弱勇怯,才技动静之情,使之依如父母。则和气生,气和则心齐。兵随百万,指呼如一人!”

泉北虽说不上爱兵如子,但是对望海堡战兵的饮食,一直以来都是十分重视!

但是眼下的大明灾害频发,物价飞涨,若是肉类全靠购买,不仅会消耗掉泉北大量的财力,而且容易受人掣肘,对望海堡的长远发展十分不利!俗话说的好,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泉北下定了决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只有有了足够的肉食,才可以让军汉们的身体更加强壮,让他们有体力完成泉北高强度的训liàn

任务,将来可以成长为精锐之师!

胶东南之地,气候温和,水系充沛,适宜各种畜类生活繁殖。

泉北思略再三,还是决定以养猪为主,散养一些羊,大规模养殖鸡鸭等家禽。

因为猪不仅出肉率比较高,而且相对于其他畜类更温顺,更适合养殖。后世,猪肉便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主要肉食,所以泉北对此也是放心。

鸡鸭等家禽,不仅生长快,而且还可以产下大量蛋类,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蛋白质。虽说会受到一些疫病影响,但是只要用心打理,泉北相信,这也不会是太大问题。

而羊则是更加好养,望海堡周边,满山遍野的青草,只要人手足够,自然式放养,也会成为望海堡肉类的重yào

来源。

而鱼类和各式海鲜,对泉北来说更不是问题。望海堡地处海边,而且又有许多渔户,泉北每隔几个月,便会组织渔户出海进行打捞作业,收获颇丰!此时的大海还不像后世那样,鱼类资源已经接近枯竭,加之大明的禁海政策,海洋中的鱼类资源十分丰富!

……

由于此前泉北得了米胖子一笔横财资助,此时显得有些财大气粗。

泉北先是吩咐孙福前往胶州,莱州和青州这些大的城市去采购猪仔,小鸡苗和鸭苗,羊羔等,又命老杨头等匠户在望海堡南侧的低洼平地上建起了许多猪圈!

山东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有养猪的传统,所以望海堡的匠户们对这些活自然是手到擒来,十分轻松。

约莫十几日的功夫,一排排猪圈便从平地而起。泉北又令人打了几口深井,以满足各类家禽牲畜的取水之用。待到这些鸡鸭猪羊长大,不仅可以给望海堡提供充足的肉类,而且它们的粪便,又可以当做田地里最好的肥料,可谓是一举两得。

相对与猪圈的复杂,鸡鸭的窝显然就简单了许多,杨老汉带着十几个匠户在猪圈的旁边,砌起了数道半人高的围墙,围成了几个大院子,又在向阳的墙角建起了数排鸡鸭舍。不足一月的功夫,望海堡的牲畜场便已经初具规模了。

又过了十余天,孙福的辎兵队伍终于带着数不清的牲畜赶回了望海堡,鸡鸭猪羊样样俱全,浩浩荡荡一大片,壮观不已。

堡内居民纷纷出来观看,对这些牲畜报以了极大的热情,就连柳如是也是领着董小宛,好奇的前来凑热闹。

泉北忙命人将这些鸡鸭猪羊分类,各自赶回了各自的窝,又吩咐几十个健妇好生看管照料,但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家禽牲畜受不了旅途的劳顿,死在了路上,让人心疼不已。…,

无奈,泉北只好让人将这些牲畜的尸体焚烧,并在牲畜场内洒满了干燥的生石灰消毒,防止产生疫情。

好在菩萨保佑,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一切顺利,除了一些体弱的家禽牲畜适应不了新的环境,死掉之外。剩下来的很快便适应了望海堡的生活,一个个活蹦乱跳,让整个望海堡都充满了生气。

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但是此刻,看到眼前充满生机的场面,泉北心中欣慰不已。

虽说兴建这些牲畜场和购买幼苗,足足花费了泉北近万两白银,但是能看到这些鸡鸭猪羊能够在望海堡生根发芽,泉北觉得这银子花的值了!

……

“姐姐,你看看这只小猪仔,好可爱啊!”

自从牲畜场建成以后,董小宛便成了这里常客!可能是女人的天性吧,董小宛对这些小动物充满了爱心,虽然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所有的军户们都知dào

,她未来将是泉北的妻妾,所以对她都是十分尊敬。而董小宛自来到望海堡后,原本压抑的性子慢慢开朗起来,与牲畜场的健妇们相处的都是十分融洽。

而柳如是被泉北带到望海堡后,虽说有些气闷,但是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毕竟这个时代,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庸。而泉北年轻有为,对自己也算不错,虽不像那些文士才子那般有才华,但是也算是上上之选了!可是才女的自尊心是不容亵渎的,于是柳如是便想着法子对泉北冷嘲热讽,耍些小性子。

二女都是来自江南,同样的经lì

也让二女充满了共同语言,很是亲近,经常是形影不离。

今日无事,柳如是与董小宛便结伴一起,来这牲畜场,找些小动物来寻开心。

此时,董小宛怀中抱着一只小猪仔,不断的逗弄着,回头朝着柳如是娇嗔道。

“小宛,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要是让那个伪君子看到了,又要骂你了!”柳如是微微一笑,柔声道。

“才不会呢!姐姐,泉北哥哥对我很好的!”董小宛不满的撅起了小嘴。

柳如是却是凑到董小宛耳边,轻声道:“是吗?小宛妹妹,我可是看到了哦,那个伪君子天天抱着小宛妹妹亲嘴呢?”

董小宛顿时脸色羞红,连忙将小猪仔放到了地上,双手捂住了俏脸,娇声道:“哪有啊!姐姐,你坏死了!”说完便去挠着柳如是的痒痒。

“哇!小宛妹妹要杀人灭口啦!我该怎么办啊?”

二个女人很快就嬉笑着打闹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出好远!

而此时,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泉北却一直注视着她们的模样,直看的血脉喷张,差点流出鼻血来。

“哎!只能看,不能吃,又有谁能知dào

自己的苦闷呢?”泉北只能望天哀叹!

……

崇祯八年十一月末,正在校场中的操练军士的泉北突然收到消息,远赴澳门的商船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停泊在海边的简易码头上。

泉北大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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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真是个体力活,哎!

泉水休息会,一会继xù



第73章 比试

十七世纪是一个属于大海的世纪!

西方列强的无数条商船航行在广阔大海上,黄金,白银,香料,丝绸,甚至奴隶,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商品,源源不断的从各个殖民地运往欧洲,形成了一条条黄金航线。这些殖民主义的先驱用最暴力,最原始,却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掠夺着全世界的财富。

然而,这一切却不属于我们!

……

此时,在望海堡的码头上,路易斯丹一脸的胡茬,但是精神却是很好,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看到泉北走过来,狠狠的给了泉北一个拥bào



“嘿!亲爱的周!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泉北无奈的擦了擦喷到自己脸上的口水,笑道:“怎么样?我亲爱的朋友,这次你的收获如何?”

路易斯丹抓住泉北的手,有些兴奋的道:“亲爱的周!你知dào

么?这次为了完成你托付给我任务,我可是下了好大的力qì

!甚至,被我那个严肃的舅舅狠狠的骂了一顿!”

说完,路易斯丹指着不远处的大船,又道:“嘿!不过这一次我们有大大的收获!”

泉北一喜,“哦?不知dào

我要求的火炮买来了么?”

路易斯丹哈哈大笑,拉着泉北来到了大船上,掀开了盖在货物上的油布!

只见一门门泛着黑色油光的火炮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芒。

泉北一愣,但随后便是狂喜,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些大家伙,感受着他们冰凉的温度。

“周!怎么样?这些可还满yì

么?”路易斯丹笑道。

泉北哈哈大笑,道:“丹,我们是朋友对么?我想我们可以进行更多的合zuò

,我对你的努力非常满yì

!对了,不知dào

我要的火炮手和打制火枪的工匠找来了么?”

路易斯丹对着泉北眨了眨眼睛,随后打了个呼哨,不多时,便从船舱中走出了十来个白人!

“嘿!周!你是我的老板,你的吩咐我当然会尽全力的!这是理查德,外号叫瞎子!”路易斯丹指着一个带着眼罩,约莫四五十岁的白人汉子,道。

“别看瞎子只有一只眼睛,但他可曾经是英国皇家海军最优秀的火炮手,只是后来受伤退役了,一直在东南亚一带生活!这次我为了将他弄来,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路易斯丹松了耸肩。

泉北点了点头,笑道:“欢迎你,亲爱的朋友!相信你在这里可以生活的很愉快的!”

瞎子对汉语也不陌生,听到泉北的话,用有些蹩脚的口音道:“哦!亲爱的老板,能为你效力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为你培养出最优秀的火炮手!”

事先,在路易斯丹招募这些人的时候,便已经告知他们的工作性质,所以这些人知dào

泉北是他们的老板,态度十分恭敬。

接下来,路易斯丹又为泉北一一介shào

了这些白人。

他们中有军人,有工匠,甚至还有一个英国的厨师!看着这个白白胖胖,长的酷似憨豆先生的厨师,泉北直觉仿佛回到了后世。

不过这些人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白人,此人身材高大强壮,满脸风霜,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十分骇人!不过他却是一个英国皇家陆军的现役军官,只是他的家人在从欧洲前往印度的旅途中,遭遇了海盗的袭击,全家惨遭毒手,而他凭借着超人的武力最终活了下来,但是却也是一无所有了,最后不得已流落到澳门讨生活。…,

他的名字已经没有人知dào

了,不过只留下了一个绰号,叫做屠夫,平日里就做一些类似于雇佣兵一样的生计,在听到路易斯丹的开出的丰厚薪水后,便跟随大船,来到了望海堡。

对于这种强人,泉北心中还是十分钦佩的!

而关于这些人的待遇,除了火炮手瞎子年薪是一百两白银之外,其余的人年薪都定在了八十两白银。

虽然这些人的薪水不低,但是泉北相信,只要是能让这些人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自己就会获得远大于付出的回报。

……

晚上,泉北宴请了这些来自欧洲的白人打工仔。

大锅羊汤,大锅炖肉,上好的烈酒,让这些白人初步感受到了中国的风情。

但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却是发生了一些争执。

赵沧海对这些番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在陪酒的时候便和这些白人发生了冲突。泉北也有意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实力,便没有阻止!

最后双方都趁着酒劲,摆开了擂台,凭本事过招!

这些白人也急于在泉北这个新老板的面前表现一下,所以都是十分主动。

随后,陆续有几人出来挑zhàn



赵沧海则是当仁不让,出来迎战,一时气氛热烈起来。

泉北心中自是有数,这些白人中除了屠夫,恐怕没人是赵沧海的对手。事实也果然如此,在赵沧海连续放倒了四五个白人的时候,屠夫终于按耐不住,站了出来。

“赵大哥,让这些白皮鬼子好好见识下咱们望海堡战兵的实力!加油啊!”

“赵大哥!狠狠的揍这个番鬼啊!”

“……”

虽然只是有些娱乐性质的比试,但是对于这些望海堡血气方刚的汉子们来说,既然动了手,就一定要拿下胜利!

为了让众人能更清晰的看到比赛状况,在百户宅前的大片空地上,泉北吩咐人又燃起了数十堆篝火,将整个夜空都照的亮堂堂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场内二人的身上,外边围观的人群叫好声不断,让深秋的寒冷也慢慢消散!

“哥哥!你说他们谁会赢啊?”晶儿抬着小脑袋,靠在泉北身上,悄声问道。

“呵呵!我看好赵大哥!咱们慢慢看吧!”泉北将晶儿搂入怀中,宠溺的道。

路易斯丹却是反驳道:“嘿,周!你可是不知dào

屠夫的实力,等一下,他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泉北微微一笑,与路易斯丹干了一杯酒,笑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dào

!”

路易斯丹哈哈大笑,“那就让实力来说话吧!”

泉北不可置否,但是心中却是对赵沧海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赵沧海拳法刚猛霸道,而且久经战阵,这屠夫就算骁勇,恐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比武这种东西谁也说出好,正如路易斯丹的话,一切都是靠实力!

此时,赵沧海和屠夫站立在场中央,两人相隔几步,相互对峙着。

这屠夫身高臂长,比赵沧海高出了约莫半个头去,脸上刀疤狰狞,看上去十分骇人!但赵沧海也毫不逊色,眼神坚毅,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充满了爆fā

力!

泉北目测,赵沧海身高约莫一米八五左右,这个屠夫恐怕身高要超过两米。这真他娘的是两个猛男之间的对决!

屠夫晃了晃脖颈,发出了一阵吱吱咔咔之声,在稍微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也将上衣脱去,仍在了地上!让众人看清楚了他上身密密麻麻的伤疤!…,

赵沧海大吼一声:“来吧!”便冲到了屠夫身前。

但这屠夫也绝不是好想与之人,虽身材高大,但身子却是十分灵活,一声怒吼,挥拳便直奔赵沧海而去。

看到屠夫一拳直奔自己面门而来,赵沧海也毫无惧色,身子猛然向前跨了一步,左手迅速伸出,抓在了屠夫的手腕上,而右手变拳为掌,击向屠夫的胸口。

屠夫闪避不急,硬生生吃下了赵沧海这一击,一声闷哼,身子倒退了数步。

“好!赵大哥威武!”

“赵大哥加油啊!干死这个番鬼,让他们知dào

咱们的厉害!”

台下军汉眼见赵沧海占了优势,顿时高声大呼起来!

赵沧海得了先机,怎肯放过这个机会?眼见屠夫退后,身子迅速跟上前去,一拳直奔屠夫腹部而去。

屠夫反应极快,虚退一步,侧身避过,顺势挥手一拳砸向赵沧海胸口处。赵沧海连忙闪身躲避,但为时稍晚,还是被屠夫拳头伤了一记!

屠夫眼见偷袭得手,身子猛然向前,就想将赵沧海压倒在地,好依靠身体的优势,将对方制服。

赵沧海那肯罢休!往后一个空翻,重新站稳,顺势抬起一脚便朝屠夫而去。而屠夫也是刚猛之人,毫不畏惧,猛力挥拳,迎了上去。

两个硬汉如同火星撞地球,纯凭着力qì

,硬罡在一起。

众人看的都是大惊,不禁为二人揪心起来。

泉北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怕二人有什么意wà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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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远洋贸易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便剧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赵沧海的路数刚猛,霸道,力量和爆fā

力都是超人一筹,直如同一只下山猛虎。而屠夫则是充满了原始的兽性,凶狠,暴躁,犹如游离在草原深处的一只独狼!

“砰!”一声闷响之后,赵沧海后退了数步,才稳住了身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中却是依旧充满了坚毅,死死的盯着对手!

屠夫此时也不好受,脸色狰狞,高大的身躯有些颤抖,显然刚才并没有占到便宜!

场边众人都被这二人的动作惊呆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

望海堡向来以武为尊,若是你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这些军汉平日哪里能见到这般水平的搏斗,纷纷欢呼喝彩起来。

泉北此时看的也是有些心惊,这是二人纯力量的对罡,充分展示出了最原始的暴力美感。

片刻之后,屠夫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拳直奔赵沧海面门而去!赵沧海毫无惧色,一个侧边腿便踢向屠夫头部,二人又是混战在了一起。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二人实力相当,此刻也都被激发出了血性,都想将对方拿下,却是谁也没有办法!又斗了十几个回合,各有损伤。

泉北眼见情势不对,连忙上前,插在二人中间,将上头了的二人分开。否则,要这样再打下去,估计非得出人命不可!赵沧海,钢铁一般的汉子,而屠夫,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之人,泉北可是不想二人有什么意wài

发生!

“赵大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毕竟不是生死仇人,没有必要以命相搏!”

赵沧海点点头,指着屠夫道:“你,是条汉子!”

“你,好对手!”屠夫狰狞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将那条刀疤都扭曲起来,蹩脚的道。

赵沧海一愣,半天才听明白,顿时哈哈大笑!

屠夫上前拍了拍赵沧海的肩膀,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而赵沧海也回敬了他一下,同样拍了拍屠夫的肩膀,二人同时大笑起来。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泉北提起酒坛子,分别给二人满上,笑着道:“二位都是豪杰,以后也是一个堡子的弟兄,当齐心协力才是,来!喝酒!喝酒!”

赵沧海跪倒称是,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大声道:“痛快!”说罢,却是看向了屠夫。

屠夫也是毫不示弱,对着泉北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也将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朝着赵沧海咧嘴直笑。

众人也都是笑了起来。

……

有了这些白人的加入,望海堡的实力更上了一层楼。

泉北从望海堡的站兵中挑选出了五十名头脑灵活之人,交由瞎子训liàn

,希望可以将这些军汉培养成合格的炮兵,早日形成战力。火炮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说是最重型的武器,所以泉北十分重视。

而几个火枪工匠直接被泉北安排到兵器坊,负责改进和研制新式火枪技术!此时的鸟铳在射程,威力,和稳定性各个方面,还有着很大的不足!泉北希望这些白人工匠的到来,可以弥补这些不足,研制出更稳定,更有威力的火枪。

屠夫当晚的表现赢得了望海堡军汉们的尊重,泉北将他和几个军人任命为望海堡长枪兵的教官,也算是人尽其才!…,

泉北看着这些白人渐渐的融入到了望海堡的生活中,心里也慢慢安定了下来。

“哥哥,那个番人又来了!”晶儿撅着小嘴,端着一杯香茶,放到泉北身旁,娇声道。

泉北微微一笑,将晶儿搂入怀中,道:“他怎么惹到晶儿了,告sù

哥哥,我去教xùn

他!”

晶儿展颜一笑,道:“他倒是没惹着奴,只是奴看到他那个样子就觉得怪怪的,跟海里的水鬼也差不多!”

泉北愕然,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道:“叫他进来吧,哥哥把他打发的远远的,以后就不会在出现在晶儿眼前了!”

晶儿这才笑着转身离去。

“嘿!亲爱的周,这几天过的好么?”路易斯丹显得很兴奋,进门就给了泉北一个结实的拥bào



泉北连忙将其推开,笑道,“当然了,我的朋友!我想我们可以谈一下,进一步的合zuò

了!你说是么?”

路易斯丹哪还能不明白泉北的意思,脸上浮起了兴奋的红晕,道:“周!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当然不用怀疑我的诚意了!听我说,伙计,若是我们可以将大明的瓷器,丝绸,茶叶,运到遥远的欧洲,那绝对会让我们大赚一笔的!”

其实泉北心中对这远洋贸易早就垂涎三尺了,但苦于以前没有机会,无法实施。但是现在,有了米胖子在江南的关系,相信是不会再为了货源而发愁,而眼前的路易斯丹,便是最好的打工仔了。

“丹!这件事情我们以前就谈过了,现在我们可以把她变为现实了!我们可以成立一家公司,由我完全出资,而你呢,以船队和水手入股,我可以给你三成股份。你的任务主要是将这些货物运输到欧洲,然后卖给那些有钱的贵族们,狠狠的大赚一笔,如何?”泉北盯着路易斯丹的眼睛,道。

路易斯丹沉思片刻,狡黠的道:“成交!周!只是,你要知dào

,海上风险很大,我不能保证每一次都可以成功的到达欧洲!而且,那些可恶的海盗们,还会随时袭击我们的商船的!”

泉北点了点头,“不用担心,丹!我十分相信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不会把我们共同的财产抛入到大海里的,也不会将他们交给那些可恶的海盗的!”

路易斯丹哈哈大笑,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周!让我们等着开启胜利的香槟庆祝吧!”

……

第二日清晨,泉北送别了路易斯丹的船队,这又是一次承载着希望和梦想的旅程。

而泉北对此早有准bèi

,已经提前派人通知了米胖子,采购了一些茶叶,丝绸,和瓷器之类的中国特产,路易斯丹只需yào

赶到长江口,与他汇合,便可以载上货物,直奔欧洲。

时代的大门已经开启,能否把握住就要看命运了,泉北轻轻叹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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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往事随缘,蓝山熊的打赏!

最近十分疲惫,状态不好,

但是泉水会见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

用更精彩的故事,和更稳定的更新回报兄弟们的支持!

第75章 诈门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伴随着呼啸而来的北风,刮在人的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站在望海堡西门的城墙上,张由山深深的缩下了脖子,将身上衣衫包裹的更严实了一些,心里却是暗骂:“他娘的,这鬼天气,怎的这般寒冷!”

望海堡防御守卫城门的军汉半月一换,一般是五十人一轮回,这今日,便正好是张由山当值的日子。

自打升任总旗之后,张由山家中的日子宽松了不少。家中分下了田地不说,而自己也凭借着出色的表现,得到了几次赏赐,差不多有十两银子之多,这可让自己婆娘高兴坏了,在家中的地位顿时直线上升。

现在不仅家中婆娘和娃都能吃饱喝足,而且每隔几顿还能吃上荤腥,这在以前简直是张由山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日子,所以对这一切,他是分外珍惜,而对有知遇之恩的泉北,更是打心眼里的敬重!

解下了挂在腰间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烈酒,顿时,腹中一股暖意涌了上来,让张由山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一个身材粗壮的军汉靠上前来,眼馋的看着张由山手里的酒壶,咽了口唾沫,笑道:“张头,您说您这壶里的酒咋就这么香来,俺在老远处就能闻到了!嘿嘿!”

张由山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脑袋,将酒壶递了过去,道:“黑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平日里好好操练,待到立下了军功,你他娘的想买多少酒就能买多少了!”随着在军中日子愈久,张由山也学会了不少军汉们粗鲁的语言,人也变得豪气起来。

黑子嘿嘿一笑,宝贝似的将酒壶拿在手中,慢慢的品了一口,道:“张头,俺是天天盼着能有仗打,可惜俺刚从军不久,一直没遇到什么机会。若是以后起了战事,俺定然是要追随大人建功立业的!”

旁边一个年长的军汉却是大笑,指着黑子笑骂道:“黑子,你个狗日的心思,老子能不知dào

,你他娘的不就是想挣着军功,赚着银子,好讨个漂亮婆娘么?”

周围众军汉哄堂大笑。

黑子脸色也有些红,结结巴巴的道:“柱子哥,你,你是咋知dào

的来?”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张由山看着这些朴实的汉子,叹了口长气,自己心中何尝不是像黑子那样渴望建功立业呢?虽然自己以被提升为总旗,可是自己并未经受过战争的考验,并为为大人立下什么功劳,心中对大人的恩德不免感到有些亏欠。

清了清嗓子,理了理心神,张由山大声道:“弟兄们,都精神点,眼下就要过年了,咱们可不能在这时候出了岔子,给大人添麻烦!”

望海堡军纪严明,众军汉听得此言,都不敢大意,收起了笑脸!

……

此时已经是腊月初,加之天气寒冷,所以望海堡西门并没有多少人出入。

忽然,一直凝视远处的张由山眼中,出现了一点模糊的黑色。他鸟铳十分精准,目力自然比常人要好的多。

定睛一看,只见白色的世界中,地平线的尽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的向着望海堡的方向靠了过来,接着一个,又一个,不多时,一团人影组成的巨大黑色影子出现在张由山眼前。

张由山凝神静气,细数了一下,怕是不下上千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天寒地冻的,难不成又有大股流民活不下去了,前来投奔?…,

“柱子哥,你看!”张由山指着远处,“这怕是又是一股流民那!”

被唤作柱子哥的年长军汉是望海堡的老军,跟随泉北参加过许多次战斗,经验丰富,现在是张由山这一队人的二号人物,张由山平日里对其十分尊重。

此时,柱子哥也收起了笑脸,看着远处的人群出神,片刻,才道:“不对!若是流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投奔啊?我望海堡距离胶州有二百多里,而附近的村子,恐怕也没有这么多人!这个天气,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流民那?只要脑子正常,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候逃荒啊!否则,怕是还没赶到这里,就已经被冻死了路上了!弟兄们,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些人恐怕不简单那!”

张由山深以为然,心中暗暗佩服这老军汉的心思缜密,点了点头,道:“恩!柱子哥此言甚是,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啊!咱们还是待到他们走近了,问清楚了再说!”

不多时,这一股流民潮便已经来到了望海堡西门之下。

只见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取暖,但绕是这样,依然无法抵消寒意,在寒风中的雪地上瑟瑟发抖。

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向城墙上喊道:“官爷!我等都是胶州冯家镇子的族人,今年地里庄稼都没有收成,乡亲们都活不下去了啊!听闻望海堡周大人仁义,特此前来投奔,还请官爷赏口饭吃啊!”

说完,泣不成声。

张由山眼见他说的可怜,而城下众人模样又都是十分凄惨,心中不经意已经起了恻隐之心。毕竟,半年之前,自己和他们是一个处境啊!

但天生的性格又使他多了一份谨慎,大声道:“众位乡亲,尔等为何在这个时节前来,不怕这天气会冻死人么?”

那汉子带着哭腔道:“官爷,小的们也不想这样啊!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冻死在路上也比饿死强啊!”说完,滔滔大哭。

张由山心中此时已经信了八分,便看向柱子哥,询问着他的意思。

却见柱子哥一言不发,脸色冷漠的看着这些流民。

张由山心中诧异,道:“柱子哥,这些流民可真是可怜那!咱们先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然后在去禀报大人吧!”

柱子哥没有丝毫反应,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城下的人群。

“柱子哥?”张由山又问了一声,柱子哥还是没有反应。

张由山便朝着城下守门军汉大喊:“开城门!放这些乡亲……”

话未说完,却已经是被柱子哥一把将嘴捂住,拉到一旁。

“慢着,把城门给老子关严实了!谁他娘的敢乱动,老子活劈了他!”柱子哥脸色有些狰狞,声色俱厉的嘶吼道!

众军汉平日里对柱子哥都是十分钦佩敬重,他的话比张由山的话更有分量,众军汉都不敢大意,纷纷立在原地,拿起了手中武器。

张由山心中一惊,一种不痛快涌上了心头,不悦道:“柱子哥,你这是何意?这些流民如此可怜,怎能让他们在此挨冻!岂不是坏了大人仁义的名头!”

柱子哥指着城下的流民,沉声道:“张头,你看!这些流民全是壮年汉子,没有一个老弱妇孺!这他娘的怎么可能那!啊!我观这个汉子,虽衣衫破烂,但是却是精干强壮,你见过流民有这样的么?”…,

张由山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浑身汗毛直竖啊,“柱子哥!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啊!是啊!这帮流民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老弱妇孺呢?”

柱子哥并不答话,而弯弓搭弦,“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已经直奔城下那壮汉而去。

张由山看的真切,使劲咽了扣唾沫,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城下之人。

那汉子眼见羽箭飞来,脸色大变,虽是身高体壮,但是身子却是如狸猫一般灵活,身子就势一滚,躲开了这支羽箭。

破口大骂:“官爷,你们这是啥意思?不欢迎俺们,也不用下此杀手吧!”

柱子哥哈哈大笑,厉声道:“你们他娘的是流民!那老子他娘的就是响马了!啊!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那汉子也是大笑:“望海堡果然名不虚传那!老子浑水龙还是看轻你们了!弟兄们,抄家伙,将这个堡子给老子洗个干净!”

身边众人都是纷纷亮出了兵器,在白色地面的映衬下,发出阵阵寒光。

张由山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对自己的判断羞愤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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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看看泉水是否有写悬疑的天赋呢?

嘿嘿!

第76章 疑惑

几声清脆的呼哨响起,约莫二百来号响马便纷纷挥着兵器狂奔而来。

“弟兄们,准bèi

射击!”张由山大喝一声。

他此时已经从震惊中惊醒了过来,指挥着军汉们快速做出了反击。泉北对这些军汉们平日里高强度的训liàn

,在此刻显现了出来,军汉们经过短暂了慌乱之后,很快便将手中鸟铳对准了城下的响马们。

“砰砰砰!”一阵清脆的鸟铳声过后,城下的响马便已经有十几人倒下,而还有数人被鸟铳击中后,并未一时死去,而是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鲜红的血液很快就将白色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浑水龙大吃一惊,没想到望海堡的火器竟如此犀利,还未接近城墙,便已经损伤数十人,心中一阵肉痛啊!这他娘的可都是他的弟兄,是他能横行登莱二府的保证啊,若是此刻折损在这里,那可是当真不值得!

现下,眼见攻城受阻,浑水龙心中一阵后悔,暗骂:“真他娘的不该接这个生意!”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

这些响马本来就是吃软怕硬,而此次浑水龙本就是受人之托,能得手自然是最好,而若是不成,对他也并无大碍,犯不着在此拼命。

“砰砰砰!”又是一轮鸟铳声响起,几十个响马应声倒地,眼见是已经活不成了。

“大当家的,茬子太硬啊!咱们撤吧!”师爷看着如此情景,赶忙凑到浑水龙耳边低声劝道。

浑水龙也是玲珑之人,眼见占不到便宜,立kè

当机立断,大声道:“弟兄们,点子扎手,咱们撤!”

伴随着一声略显凄厉的呼哨声,城下的响马纷纷退却,很快便汇集到大队人马中,而后朝着后方狂奔而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娘的!当老子这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就走?”柱子哥大怒,抄起手中长枪,便欲出城追赶!

张由山连忙将其拉住,道:“柱子哥,穷寇莫追,这些响马已经退了,若是咱们出城中了他们的圈套,可就不妙了!”

柱子哥恨恨的骂了一声,“这他娘的军功又跑没了!真晦气!”

……

泉北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但赶到西门之时,响马已经退去,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这件事情里外都透着古怪,按说这些响马决计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围攻官军的屯堡!自己这望海堡是苦寒之地,并没有什么值钱的营生,应该不是为财而来!而响马攻城只攻了片刻,死了几十人便逃遁离去,显然决心并不大,那这件事情就显得相当蹊跷了!

“浑水龙?浑水龙?”泉北连着念着几遍这个名字,心中疑惑更深,道:“你们可有谁听过这个名字?”

赵沧海皱了下眉头,道:“大人!我在这胶东之地数年,从未听说过如此一号人物,想必并不是他的真名!”

泉北点了点头,“此事不可掉以轻心,赵大哥,你派人去查查这帮响马的底子,老子他娘的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对我的地盘下手!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加强堡子的防御,说不定他们还会再来!”

赵沧海点头称是,而张由山却是跪地不起,“大人!卑职有愧大人之恩,差点铸成大错,实在罪该万死!求大人责罚!”

泉北将其扶起,道:“此事也怪不得你,但是,以后当加倍小心!这堡子里住的都是我等父母兄弟,不可有半点大意!”…,

张由山又是跪地磕头,连声称是!

泉北随后又将守城军士好言安抚了一番,赏了柱子哥五两银子,这才转身离去。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但泉北却是没有半点赏雪的心情,脑子中思绪万千!

这股响马决计不可能是偶然兴起,为劫掠而来。从他们开始诈城到最后的攻城,定然是谋定而后动,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背后肯定有着不寻常的事情!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晶儿拍打掉泉北身上的积雪,将泉北迎入屋内,娇声道。

虽然此时外边天寒地冻,但是屋中却是十分温暖,炉子中的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将泉北的思绪扯了回来。

“哦!没什么,对了,晶儿,以前咱们住在卫所的时候,你可曾听过浑水龙这个名号?”泉北将晶儿搂在怀中,问道。

晶儿抬起小脑袋,思虑了半天,道:“哥哥,以前常听卫所的老人说起,那些山贼响马都是有诨号的,这个应该是山贼吧?”

泉北点点头,“你可曾听过!”

“没有,哥哥!不过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古怪了,浑水里面怎么可能有龙呢?奴曾听人说过,龙会生活在海中,河中,但应该不会在浑水中吧?”晶儿看着泉北,轻轻道。

泉北脑子中忽然闪过一丝电光,如同黑夜中亮起了一盏明灯,顿时清明了起来,心中暗道:“是啊!这人叫浑水龙还是混地龙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呢?这浑水龙只不过冲在前面的一只小卒而已,背后之人才是自己要小心防范的!”

泉北在晶儿粉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晶儿!谢谢你,哥哥我想明白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晶儿小脸一脸茫然,不过看到泉北高兴,也是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道:“哥哥,我炖了些姜汤,端些来给哥哥去去寒意!”说完便转身出去。

将晶儿递过的姜汤一饮而尽,泉北只觉得腹中暖烘烘的,身子也放松了许多,脑子也更加明敏起来。

“到底是谁会对自己下这个手呢?自己的敌人多半已经被自己杀了,而能有此能力雇佣响马,而又有对自己充满仇恨之人,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李进财?不可能!他没有必要也不会这样做,毕竟就算自己真有什么事,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自己越强dà

,对于他来说才是越高兴。

米胖子?更不可能,不说远隔千里,他在这山东之地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指使这些响马。

那么,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泉北仔细的思量着。

果然,第二日清晨,赵沧海便带来了消息,“大人!千户所里兄弟传来的消息,康有根半月前,曾秘密邀请了的几个土匪头子在胶州城饮宴!”

泉北点了点头,心中大怒:“果然是他!”

……

第77章 杀心已起!

虽室外天气寒冷,但在宽敞的千户官厅内,却是温暖如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康有根眯着双眼,躺在椅子上,手中抱着一只小暖炉,任由身后的一个俏丽丫鬟揉着肩膀,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大人!那姓周的守卫严密,他们没有得手!”一个家丁打扮的汉子,单膝跪倒在地,看着康有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

康有根的双眼猛然张开,身子也是直坐起来,冷声道:“那帮人是干什么吃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那家丁顿时冷汗直流,显然对康有根极为忌惮,片刻,才道:“回大人,那姓周的小子实在是狡猾,这如今已经贴近年关,谁知那望海堡依然是防守严密!这眼下天寒地冻的,他们攻了一波,折损了些人手,便退了开去!”

“废物!”康有根大骂一声,脸色有些扭曲,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那家丁入伙大赦,连忙闪身退出了门外。

康有根站起身子,心中暗道:“小兔崽子,这次算你好运气,但是下次,老夫就断然不会留手了!”

……

“阿嚏!”泉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赵沧海看到泉北有些憔悴的脸庞,心疼的道。

泉北揉了揉鼻子,摇了摇头,道:“无妨!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了吧!休息几日就没事了!对了,赵大哥,那些响马的落脚地打听清楚了么?”

赵沧海点了点头,道:“大人!他们离去后,卑职便派人跟在后面,这帮响马在出了我望海堡地界之后,便四散而去,想来他们并不是一伙人!而其中最大的一股人马直奔向了胶州城东的康家庄子。”

泉北一愣,道:“这不是康有根的老家么?”

“正是,起初卑职还是怀疑,但再三向那个探子确认,的确是康家庄子无疑!这些响马恐怕多半就是康家庄子的壮丁了!”赵沧海道。

泉北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道:“消息准确么?”

“千真万确,派去的探子都是堡中的老弟兄,不会有差池的!”赵沧海顿了片刻,又道:“而眼下就是年关,康有根定然会回老家过年,我们可以在路上……”说罢,赵沧海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泉北摇了摇头,道:“不妥,这老贼若是回家定然会守卫严密,我等若是得不了手,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黄家庄子的防卫情况怎么样?”泉北又道。

赵沧海想了片刻,“大人!这黄家庄子规模不小,估摸壮丁恐怕不下千人,但是战兵么?最多只有五百人!”

泉北看着赵沧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赵大哥!那老贼屡次要致我于死地!此贼不除,恐怕我望海堡将永无宁日!赵大哥!这次,咱们要么就别做!要做就来次大的,将这老贼斩草除根才是!”

赵沧海重重的点了点头!

……

康家庄子位于胶州城的东面,距离胶州城约莫有五六十里路程,这里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又有一条大河从庄子中经过,可谓是个风水宝地!原本这里并非是这个名字,而是这近十年康氏族人,慢慢聚集在此,利用手中的权利,将本地的百姓赶走,霸占了这片土地,而由康氏一族独立建立的一个庄子。

在大明末期,这些士绅豪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一方面,他们与官府勾结,将最优质最肥沃的土地据为已有,使得大量平民百姓无田可耕,流离失所。而另一方面,又大幅度提高粮价,使得物价暴涨,百姓难以维持生计,不得已只能大量迁移流亡,变成流民!康家庄子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此时,泉北站在康家庄子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俯看着康家庄子的地形,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不止,“这康家的确是有眼光,选的这个地方确实是个宝地!”

只见这康家庄子三面环山,东面有一条大河流过,整个庄子位于一片平坦而又十分宽敞的区域内,地形上来看可谓是易守难攻。东面只有几座小山,而剩下的则是方圆几十里的平原,现在是冬季,又下着大雪,看不清地里的情况,但是想来绝对差不了。

庄子内到处是青砖碧瓦堆砌而成,十分漂亮气派,比泉北的望海堡不知要好上了多少倍!庄子四周耸立着高高的堡墙,只有东面有一个城门,天然形成的护城河为庄子提供了最好的安全屏障,偶尔还能看到有数个身着衣甲的兵丁巡视护卫着。

绕是泉北这种不懂建筑学的人,也是一眼便看上了这片土地。

“大人,看,那边来了一队人马!”陈小六指着山坡下一队黑影说道。

泉北抬眼望去,果然见着约莫百十号人,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庄子内运去。

“赵大哥,那老贼已经回来了么?”泉北低声道。

赵沧海看着山坡下的黑影,道:“三日前,便已经从卫所出发了,估计今天就能赶到吧,现在前面这些人应该是是提前运送年货的吧!”

泉北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从与赵沧海商议完毕之后,泉北便点齐五百军汉,沿着小路,连夜赶到了这座小山上,窥探着庄子的情形。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康有根此人城府极深,手段又极其阴狠,虽官职不大,但是能量却是不小,泉北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这老贼在卫所经营多年,从一个小兵慢慢混到了如此地位,绝对不是简单好相与之辈。而这黄家庄子规模不小,壮丁极多,再加之这老贼从卫所内带回的家丁护卫,又是加上了几分战力。

泉北开始并不想与其这般硬罡,但是这老贼步步紧逼,时刻想要了泉北性命!所以,先下手为强,泉北也由不得他了,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已经是傍晚时分,远处一大对人马慢慢的朝着庄子走了过来,前面几十名骑兵开道,中间两辆马车,而后面还跟着近百名家丁护卫,这么大的排场,不是康有根又是谁呢?

看着队伍缓缓进入庄子中,泉北用力握紧了拳头,轻声道:“赵大哥,派人下去继xù

探查,务必将守门的护院弄清楚了~!”

赵沧海点头离去。

泉北对着陈小六又道:“让弟兄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今夜子时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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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潜伏

天空中飘着细碎的雪花,将整片天地笼罩在一团白色之中。

五百战兵簇拥在山坡上的枯木之间,紧紧的围绕着泉北,他们一个个眼神坚毅,只等待着泉北最后的命令!

对于这些军汉们来说,泉北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泉北给的,现在能够跟随大人作战,所有人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这些军汉们的骨子里,已经被泉北培养了这样一种信念!想要战功?想要银子?想要受到别人的尊敬么?想要自己的婆娘和娃都能过上安稳舒适的生活么?那么现在机会来了,拿出你的勇武吧!只要跟着大人奋勇杀敌,这一切便都是唾手可得!

“张头,这天色已经黑了,大人咋还不让俺们动手呢?”黑子握着手中的长枪,看着山坡下的庄子,对张由山小声道。

张由山此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心里也是十分紧张,舒了口气,轻声道:“大人自然有大人的用意,我等要随时做好准bèi

,只待大人命令便可,好好养精蓄锐吧!”

黑子拍掉了脑袋上的积雪,又道:“哎!这天寒地冻的,真是怀念堡子里的热乎乎的羊肉汤啊!”

柱子哥看着黑子模样,微微一笑,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要他娘的想吃好的,喝好的,就得拿出你的本事来!”

说罢,柱子哥取出腰间的酒壶,用力喝了一大口,正色道:“大人平日辛苦操劳,你们怎的会知!你当你平日里吃喝的那些好酒好肉,都是从天下刮下来的不成?告sù

你们,这都是大人带着老弟兄们,拼着性命,一点一点换来的!今日,就是你们报效大人恩义的时候了!”

柱子哥是望海堡最老的战兵,在这些新军汉中十分的有威望,他的话不禁让众人脸色都是一变,都不再言语,而是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越到夜间,天气越加寒冷,而此次是偷袭,泉北因为怕暴露目标,并不敢生火取暖,所以此时,所有人都被这鬼天气折腾的够呛了!好在泉北提前有预备,给每个战兵都带着一壶烈酒,可以暂时驱除下寒意,否则这些军汉们恐怕都支持不到这个时刻,便已经被冻僵了。

时间已经接近子时,黄家庄子的灯火也是渐渐熄灭了不少,看来,不少人都已经要睡下了!

泉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感觉顿时让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康家庄子易守难攻,地理位置十分优越,而这次,自己为了速度,轻装上阵,并没有携带火炮这种攻城利器!那么,现下若是想要进去庄子里面,必须首先要稳稳的拿下城门,但这似乎并不太容易!

远处的城门处,灯火透亮,偶尔还有人影在城墙上浮动,显然,这庄子的防守十分严密,并不像泉北以前经lì

的那些一样!

“这他娘的可真是个硬茬啊!”泉北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但是,泉北心中却是十分清楚,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弱者才会祈求别人的怜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泉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带着弟兄们拿命博来的,而康有根这老贼既然想断了自己的根基,几次对自己下杀手,那么,也就不能怪自己心狠手黑了!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后路可退!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生存本就是如此,只有强者才能拥有最好的资源,弱者注定要被吞噬淘汰!…,

更何况,大明现在就如同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只是最后苟延残喘着罢了!面对如狼似虎的后金鞑子,渐渐壮大的流民军,如何反抗?如何保护着华夏民族最后的尊严?难道还要让那悲剧重演么?

不!这个时刻,必须有人站出来了!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既然上苍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机会,那就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吧!

凡是阻碍华夏民族前进脚步之人,皆杀无赦!

只要能给后世留下一片干净的天空,纵使自己刀剑加颈,乱箭穿心,那又如何?

泉北抽出斩月宝刀,狠狠的插入雪地之中,心道:“就让这康有根,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试金石吧!”

什么都是虚的,唯有手中钢刀才是最可靠的保障!

只有拥有了更大的权利,才能招兵买马,编练新军,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家园!只有强悍的武力,才是华夏民族最直接的依靠!”

“大人,下面的探子已经回来了!”赵沧海走进泉北身边,轻声道。

泉北将宝刀插入刀鞘,轻声道:“情况如何?”

“这康家庄子城门之处,守城的壮丁恐怕不下百余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人人披甲,装备精良,比我们要强上不少!还有一门小型的火炮!虽然里面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想来也决计不会太差!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护城河因为天气太冷,已经结起了厚厚的冰层,人过去绝对没有问题!”赵沧海脸色阴沉的道。

泉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胶州城也没有这样的防御力吧!这些士绅豪强对自己的安全可是真舍得花银子啊!

“他娘的!就算是龙潭虎穴,今日,老子也要硬闯一闯!”泉北死死的盯着山坡下的康家庄子,恶狠狠的道!

片刻,又道:“通知弟兄们,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随时准bèi

战斗!”

赵沧海点头离去!

夜已经深了,寒意逼人!山坡上的树林子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战兵们纷纷被各自的官长叫醒,收拾行装,握紧兵器,沿着山坡的舒缓处,直奔山下而去。

此时,康家庄子的城头上火光已经熄灭了不少!毕竟年关将至,这些守门的乡勇护院谁也没有心思将精力全都放在这里,而且这康家庄子太平已久,大老爷又带着数百精兵在庄子里镇着,有什么贼匪敢来这里找事呢?

更何况,这当贼匪的也是要过年的不是?所以除了十余个倒霉蛋被安排到城墙上当值,剩下诸人便都躲到城门里的温暖处睡觉去了。

泉北带着众军汉顺利的来到山下的枯树丛中,隐藏起来。而此处,距离康家庄子东门约莫只有两三百步的路程,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墙上人影。

“赵大哥!你带些身手好的弟兄,先去城门处试探一下,若是能得手,打开城门最好!若是不能得手,便速速退回来!咱们再另作计较!”泉北看着赵沧海,嘱咐道!

赵沧海脸色坚毅,沉声道:“大人,安心,就让卑职来立下这头功吧!”说完,带着三四十个精壮汉子,如狸猫一般朝着康家庄子的城门处缓缓而去!

夜死一般的寂静,放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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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夜风袭来

夜风袭来,卷起细碎的雪花,断断续续的飘落到地面上。

在康家庄子的城头上,杨二狗将身上的破棉袄用力裹得更紧了一点,好让这刺骨的寒风吹不到身体里。

看着城下一片苍白之色,杨二狗打了个哆嗦,“驴求子的!这天咋这么冷捏!大嘴哥!你说这二老爷是咋想的啊?这大过年的,还不然俺们好好的睡上一觉。狗日的,真是不把俺们当人看啊!老子可算是遭了这大罪了!”

身旁一人连忙用手将二狗子的嘴巴捂住,小声道:“二狗子,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也敢编排二老爷的不是?不怕让下面的那位小爷听到么?”

说完,四下看了看,发xiàn

没有什么动静,又道:“俺虽然叫邢大嘴,但是你他娘的嘴巴咋比俺的还大!”

二狗子满脸不爽,凑到邢大嘴身边,小声道:“大嘴哥,咱是从穿着开裆裤玩大的!俺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dào

?俺家七口人,全指望俺这点银子过活呢!可是这都腊月二十了,狗日的,还不见发下一分银子!”

“哎!”邢大嘴叹了口气,“谁不说呢?要怪就怪这老天爷吧,这年景不好,地里没啥收成。咱在这康家庄子里,能有口热乎的吃就不错了!”

忽然,从城门楼子里走出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铠甲,手上提着一把长剑,大声喝道:“你们两个嚷嚷什么呢?下面有什么情况没?”

邢大嘴连忙满脸堆笑,道:“二少爷,您怎么出来,这儿风大,小心冻坏了身子!这天寒地冻的,连个屁也没有!您放心吧!”

那个被称作二少爷的青年点了点头,道:“恩!都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今日大老爷回来了,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待到明日早上,老子给你们温几壶好酒来!”

两人大喜,连忙跪倒磕头,“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

二少爷嘴里轻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便又回到城门楼子里睡觉去了!

待到二少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二人视野中,二狗子才道:“大嘴哥,今日这二少爷吃错药了,怎的对咱们发了如此善心?”

邢大嘴却是不理他,靠在墙头根子上,将皮帽盖住了自己的脸,才小声道:“你他娘的管那么多干啥?能有酒喝,还有啥不知足的?这查岗也过去了,二狗子,帮哥哥盯着点,哥哥先睡一会!回头让你嫂子整两个菜,咱弟兄来好好整点!”说完也不理二狗子,选了个舒服姿势,靠在城墙上便睡了过去,片刻,便传来了阵阵呼噜声!

二狗子心中愤恨不止,却也是无可奈何,嘴里嘟囔了几句,便也靠在墙根上,昏昏睡了过去!

夜渐渐静了下来,只剩下城头上几许摇曳的火光随风轻轻摆动!

……

突然,“当啷!”一声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平静!

二狗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抄起手中钢刀,朝着声音的方向缓缓的走了过去!

“喵!喵!”却见城下的黑暗处传来几声猫叫!

“狗日的,哪里来的野猫,他娘的,将狗爷吓了一跳!亏你跑得快,要不狗爷定然将你捉了,扒皮抽筋!”二狗子骂骂咧咧的朝着墙根踢了一脚,便又走了回去!

赵沧海对着身边的军汉打了个手势,众人顿时会意,其中一个军汉,身形瘦弱,但是却灵巧无比,只见他抓住从城墙上坠下的绳子,如同一只狸猫一般,片刻功夫便已经爬上了城头。…,

其实刚才发出的轻微响动是这个军汉特制的一种飞爪,如同一只微型雨伞那般,由一根精铁为中心,四面深处八条弯弯坚实的钩子,下面有一条长长的绳索坠着!只要能勾住任何坚硬的物体,人便可顺着绳索,攀登上高处,与后世攀岩爱好者所使用的飞爪差不多,只不过更简易一些!

已经登上城头的军汉朝着下面打了个手势,赵沧海会意,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便指挥着众人挨个攀上了城头。

“猴子!好样的!你这东西是真的厉害,回头某定然为你向大人请功!”赵沧海对着第一个登城的军汉小声赞许道。

赵沧海心中也有些感慨,第一次碰到见这人,只觉得他人十分机灵,便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平日里做些侦察任务,没想到,这一刻居然立下了如此大功!

这真是造化啊!

而众人看向猴子的眼中,也充满了佩服的神色。

猴子心中大为感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而眼中泪珠却是差点都掉了出来,只是本能的裂开了大嘴,挠了挠头,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他原本只是一个穷苦潦倒的流民,身形瘦弱,也无甚力qì

,在未加入望海堡的站兵之前,一直靠着小偷小摸维持着生计,为此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白眼,受到过多少人的殴打辱骂!但是,此刻,他却凭借着他的本事,受到了上官的夸奖,受到了弟兄们的认可,这叫他心中如何不高兴?

众人在城墙上歇息了片刻,赵沧海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上他的脚步!

……

昏昏沉沉中,二狗子只觉得脖子一凉,嘴巴已经被人捂住,睁开双眼,却见到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而身旁的大嘴哥已经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二狗子浑身一个机灵,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下身湿漉漉的,尿液已经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说!这城门处还有多少人手?他们都在何处?你若听话,某念在你也是穷苦之人,不会杀你!若是你敢乱叫,某定然叫你人头落地!听明白了么?”

二狗子本能的拼命点着头。

赵沧海也慢慢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刀却是没有离开他的脖子半寸!

二狗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歇了片刻,才轻声道:“谢好汉爷饶命啊!这康家庄子有兵丁六百余人,这城门处现下有一百五十余人,他们现下都在城门口子中睡觉,今夜正好是由康家二老爷的公子值夜!但是众位好汉爷,想下去城墙,打开城门,必然先要从这城门楼子里穿过才行啊!”

二狗子一五一十的将实情都抖露了出来,他对这康家之人并无什么好感,此时为了活命,也断然不会为了康家尽忠!

赵沧海点了点头,猛然一拳击在了二狗子的后颈处,将其击昏了过去!缓缓的走向前方,往下一看,心中不禁一紧,情况果然如二狗子所说,要想下去城墙,打开城门,必然要从城门楼子中穿过!

赵沧海抄起钢刀,低声喝道:“弟兄们,这他娘的不是善茬,看来凭巧劲是过不去了!抄起家伙,咱们杀过去,给大人拔下这头功!”

……

第80章 拿下城门

康家庄子名字虽然叫庄子,但是实jì

的规模却远远不止于此。

康家族人通过十余年的辛苦经营,在这里建立起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城墙高而厚实,上面堆满了各式的守城器械,加之地形险要,恐怕比一般的小城池防御更为坚固。若不是望海堡的军汉投机取巧,若是想攻下这庄子真是十分困难。

此时,已经是丑时,也就是凌晨两点左右。在这个时刻,人的精神一般都比较放松,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熟了。

所以当赵沧海一行人进入城门楼子之中时,并未惊动起庄子里守城的兵丁。

这康家庄子的城门设计的十分精巧,并不同于此时大多数的城门一样。顺着城墙进入里面之后,是一间宽敞的厅室,约莫有几十个军汉围绕在中间的炉火旁睡得正香。而厅室的一角是一条楼梯,上方应该还有空间,想必是这些护院的头领休息的地方。

“猴子,你带着几个人,先下到底下,务必将城门打开,某帮你断后!”赵沧海低声道。

猴子点头,带着几个军汉顺着楼梯便下到了城门处,而赵沧海和其余人小心的跟在后面,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这帮守城的兵丁。

就在这时,一个康家庄子的兵丁突然站了起了,晃着身子朝着城墙的方向走了过去。赵沧海大惊,手中钢刀便提在了手中,在炉火的映衬下,发出了点点寒光。

庆幸的是,这兵丁眯着眼睛,并未发xiàn

这些不速之客,而是来到城墙边上,掏出了自己裤裆里的家伙,片刻便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赵沧海稍稍松了一口气,吩咐其他人迅速朝着下面的城门而去。

那个兵丁被冷风一吹,头脑稍稍清醒了些,转身走入了室内,回到原来的地方,正要睡下,猛然间却发xiàn

了墙角处的几个模糊人影。起初他还以为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张嘴就要大叫。

赵沧海眼疾手快,顺势摸出腰间的一把短刃,奔着那人的咽喉处便掷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个可怜的兵丁便倒在了地上,血水如喷泉般涌了出来,却是正好溅到旁边另外一个兵丁身上。

“他娘的,贾老六,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撒尿敢撒到老子头上!啊!”那兵丁睡得正香,却突然间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浇到脸上,任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大发脾气的。

那兵丁连忙用手去摸,想将这些液体擦拭干净,可是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身子便是一震,睡衣已经惊醒了八九分。

这血液的触感同别的液体有着明显的分别,而这些守城的兵士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对着血腥味本身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

他反应也是极快,身子迅速站起,大喝一声:“不好,有贼人!”

赵沧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手一刀便朝着此人脖颈而去。

那人眼见寒光闪过,就地一个打滚,便滚到了人堆之中,又是大声叫喝了起来!赵沧海眼见一击没有得手,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身子迅速退了开去。

而此时,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大多数庄子里的兵士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抄起了兵器,站起身来,朝着赵沧海他们便围了过来。

赵沧海心中一凛,闪身便迎在了前面,大喝道:“上,给老子挡住他们!猴子!你他娘的麻溜点!放火箭,给弟兄们报信!”…,

这些军汉们迅速聚集在赵沧海身边,操起手中兵刃便与这些守城兵士混战在了一起。这些军汉都是望海堡军中精锐,各个武艺高强,装备精良,并不是以固定的长枪为兵器。有用长刀的,有提着短剑的,还有操着大斧的,这些人几乎人人披甲,虽然人数少于对手,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一支火箭飞上了天空,在这漆黑的夜晚格外显眼!

不远处,泉北神经一直紧紧的绷着,此时看到信号,毫不犹豫,抽出斩月宝刀,大声喝令道:“前面兄弟已经得手,弟兄们,随我杀敌啊!”说完,便挥着宝刀,一马当先,直奔康家庄子城门处而去。

身后众军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纷纷跟在泉北身后,叫嚣着冲上前去。

这可都是他娘的战功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在家中眼巴巴的盼着呢!能不能吃好的,喝好的,能不能混的比人家强,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由不得这些军汉们不拼命!

陈小六和大牛紧紧跟在泉北身后,护卫着泉北的安全,而其他军汉则是撒开了丫子,拼了命的往前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啊!

望海堡的军汉们气势如虹,片刻功夫,便已经冲到了城门下方。

而猴子此时已经将城门打开,吊桥也放了下来,众军汉鱼贯而入,冲进了这守卫森严的康家庄子。

“大人!赵大人此刻还在上面与那些守城兵士纠缠!”猴子跪倒在地,朝着泉北道。

泉北点了点头,“大牛,带着弟兄们冲上去,先将这城门老子拿稳老!”

大牛磕头应是,带着六七十人便冲入了城门口子中。

泉北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已经略微有数,又道:“王二兄弟,把城门封死了,今夜老子要瓮中捉鳖,谁他娘的也别想活着出去!”

王二麻子大喜,大人肯把这任务交给自己,足见大人对自己的器重啊!当下磕头称是,带着手下军汉便将城门下方牢牢围住。

泉北稍稍松了一口气。

此时,城门上方,赵沧海的精锐军汉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而加之大牛的加入,第二层内的守城兵士很快便被杀了个精光,将康家二少年团团围在了城门最上端!

“何妨贼子,胆敢进犯我康家庄子,你等可是要造反么?”康家二少爷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嚣张神采,衣衫不整,拿着一把短剑,拼命地指挥着手下兵士守住了二层通往三层的路口处!

而望海堡的军汉并不答话,回应的只是一波又一波的猛烈冲击。

这康家庄子的城门只有第二层连通着城墙,所以康家二少爷被围困在第三层,便彻底断了退路!想要出来,必然得先将望海堡的军汉们击退,到达第二层才有生路。但眼下,结局已经注定,二少爷心中已经充满了惊骇和恐惧,只是死死的坚守着,期待着援兵的到来。

鲜血已经灰色青砖染成了暗红色,二层通往三层的入口处,已经堆满了尸体,虽然大多数都是康家庄子的兵丁,但无形中增加的障碍物,反而加大了望海堡军汉进攻的难度。

泉北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康家现在必然已经反应了过来!

果然,站在城墙上的猴子大声通报道:“大人!庄子里约莫有数百人的队伍,向着咱们这边过来了!”

泉北抬眼望去,只见一条火龙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过来。

心中一惊,但随即便大声喝道:“来的好!省的老子麻烦了!长枪兵掩护,鸟铳兵列阵!给老子狠狠的揍他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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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康有根的反扑

这康有根毕竟是戎马出身,而其族人也有多数从军,与泉北以前所经lì

的对手决然不同。

虽然城门已经失守,庄子内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但是片刻之后,康家便反应了过来!

黑暗中,一队约莫三四百人的乡勇护院,手持着火把兵器,急匆匆的直奔着城门的方向而来!

“快!快!跟上!老子倒要看看,何方来的小贼,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打我康家庄子的主意!”一个身材相貌与康有根无二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柄长剑,大声喝令着!

此人正是康家庄子的二庄主,也就是康有根的弟弟,只见他此时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露,显然已经是怒火攻心。

“都他娘的给老子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待到打退了贼人,明日老子好酒好肉管够!”

“若是剿得贼首,老子出钱,胶州城里怡香院子的娘们随便睡!”康二老爷看着这些乡勇护院,又是加了重重的一枚筹码!

顿时,这些乡勇护院如同一头头恶狼,发出一阵阵欢呼,纷纷加快了速度,朝着城门便冲了过去。

康二老爷稍稍松了口气,这庄子是康家族人安身立命之所,是康家的命脉,若是有失,那他这一族人便断了根基,由不得他不下血本了!

而此时,泉北在城门处早就严阵以待,眼见火光靠近,对着李竿子道:“李兄弟,现在看你的了!”

李竿子重重点头,抽出钢刀,举在空中,大声喝令道:“鸟铳手,准bèi

射击!”

一队五十人的鸟铳兵冲在了阵前,列成一排,端起了鸟铳瞄准了不远处的火光!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看到火光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人影!

李竿子手中钢刀狠狠落下,“射击!”

“砰!砰!砰!”随着一阵清脆的鸟铳声响起,不远处的火光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李竿子却丝毫没有犹豫,大声道:“第二排,上前,射击!”

顿时,又是一阵清脆的鸟铳声,康家庄子的乡勇护院又被掀翻了不少!队伍中一片混乱,显然已经被望海堡的鸟铳打蒙了,纷纷退却开去,并不敢上前。

康二老爷大惊失色,连声叱喝,但是丝毫没有作用!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些贼人竟然有如此犀利的鸟铳,一时也是毫无对策,连忙派人回大宅给康有根报信!而自己则是带人守在了庄子中心的大路上,防止这些贼人继xù

向前。

泉北看着火光退却,不再上前,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早有预料!

事实上,大明在萨尔浒一战中,已经深深吃了一次暗亏,而此时的康家乡勇,只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当日,明军在与后金军决战之时,原本已经占据了上风,但天公不作美,天空飘起了浓雾,如同黑夜一般,将人的视野牢牢限制住!明军大惊,纷纷点亮了火把,试图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但明军却是不知,如此一来,这些火光却是成为了野猪皮弓箭手们的活靶子,被射杀惨重,如何能不败?

岂是不知,黑暗之中,只有黑暗才是自己最好的保护色!

“大人!敌军已经退却,要不要上前追击?”李竿子凑到泉北身边,小声道。

泉北看着远处的火光,摇了摇头,道:“不急,先将城门拿下再说!通知赵大哥,让他加快速度!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竿子应声而去!

此时,城门上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原本康家二少爷在看到援兵到来之后,很是兴奋,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援军被这些贼人击溃,巨大的心里落差让二少爷心中如坐过山车一般从天空直落到地下,精神几乎已经处于崩溃状态!而敌人越来越多,自己手下乡勇人数越来越少,只能望天兴叹,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

赵沧海和大牛带着众军汉,一鼓作气,攻上了城门楼子顶层,将二少爷生擒活捉,彻底控zhì

了城门的局势!

“大人!此人便是康家二少爷!请大人处置?”赵沧海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一般,将二少爷提到了泉北面前。

泉北看着已经瘫软在地上,如烂泥一般的二少爷,也是一叹,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而是稍稍有些落寞!更何况当初在卫所之时,自己与康有根的少爷,康大宝交情还是不错,如今到了这步田地,着实让人难以预料!

“先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要伤了他的性命,一会还有用处!”泉北丢下了心中杂念,吩咐道!

几个军汉连忙将二少爷用组绳子绑的如同一只粽子一般,带到了后面!

“赵大哥,让弟兄们先歇息片刻,养养精神!天亮之前,必须攻入这康家内宅!”泉北低声吩咐道!

赵沧海点点头,“大人,放心!今日定叫这老贼插翅难飞!”

战场迎来了短暂的平静,双方都没有了动静,只剩下城门上摇曳的火光随着寒风来回摆动!

……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刺耳!

泉北浑身一个机灵,大声喝令道:“长枪兵列阵!六子,给老子顶上去!李竿子,鸟铳兵押后,别让这帮孙子跑了!”

陈小六会意,带着七八十名长枪兵便冲到了前方,严阵以待!而李竿子的鸟铳兵跟随在长枪兵的身后,也是蓄势待发!

可是骑兵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野战的王者!

虽然泉北反应已经足够快了,望海堡的军汉也都有了准bèi

,但是还是小看了骑兵的威力!

五六十名骑兵,趁着夜色的掩护,如同一股旋风,直奔着望海堡军汉的长枪阵冲了过来!“嗖!嗖!嗖!”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落下,十几名长枪兵便倒在了血泊中!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电光火石之间,这股骑兵便已经冲入战阵,同长枪兵交上了手,而后面的鸟铳兵甚至来不及反应!

借着城头的火光,泉北看的真切,这些骑兵就是康有根最精锐的家丁了!他们人数虽少,但一个个身披厚甲,手持钢刀,在长枪兵站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这也是泉北第一次正面面对骑兵的冲击,心理上的震撼此时难以用语言形容!生猛?勇武?似乎都不能表现出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战马的嘶嚎声,人的尖叫声,刺破了整个夜空!更为可怕的是,不断的有望海堡的军汉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泉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大怒道:“他娘的,这老贼是要搏命了!把城门给老子闭紧了!赵大哥,顶上去,莫要放他们跑了!鸟铳兵先撤回来!长枪兵,一起上!就是拿人命堵,也他娘的给老子堵住!”

顿时,望海堡的长枪兵一拥而上,拼死的堵在了骑兵前进的道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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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兄弟往事随缘的评价票!

这几天泉水有些俗事缠身!哎!不提也罢!

免得泉水的坏心情影响了众位兄弟!

不过现在好了,泉北会奋力码字,努力更新!

这周裸奔了,啥也没有了,

相信现在还留下关注本书的,都是支持泉水的弟兄!

康家的情节是个极为重yào

转折,请兄弟们放心,

过去了这个坎,猪脚将会迎来更广阔的天地!

另外还有说猪脚二的,只有排长水平的,泉水无语,

在这里还是说明一下,谁都要有一个成长过程!

不可能天生就能指挥千军万马,

还是现实一点,大汉民族不可能只凭着那些文人就能恢复昔日的荣光!

其实自赵宋之后,……兄弟们都懂得,

这个民族需yào

的是什么!

这里不多说了,免得被和谐!

最后,恳请兄弟们支持泉水,收藏下,免得您到时候查找不便!

第82章 扫清障碍!

这一股骑兵形成的冲击力,确实给望海堡的军汉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但平日中刻苦的训liàn

和严格的军纪这时候体现出了作用,在上官的喝令下,这些军汉们渐渐稳住了阵脚!

反而这些骑兵由于起初冲的太猛,此时已经被军汉们困在了中间,双方僵持在一起!

泉北眼见形势已经被控zhì

住,心中稍安!虽然望海堡的军汉为此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若是能将这些骑兵一网打尽,也着实了却了泉北的一块心病!

其实刚才泉北也是被这突然袭来的重拳打的有些发懵,好在眼下头脑清明起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要缩小骑兵的活动空间,限制住骑兵的冲击速度,这些骑兵的威力便大打折扣!

泉北看着有些僵持的局面,对着众军汉大喝道:“射人先射马!先将他们的战马杀了!”

陈小六顿时会意,端起长枪,一声大喝:“弟兄们!随老子冲啊,灭了这帮杂种!”说完,一马当先,举枪便朝着其中一人的马匹刺去!而身后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端着长枪冲上前去!

“噗嗤!”只听得一声闷响,长枪入肉!一匹战马的身上被刺出了一个大血窟窿,血水犹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直喷洒到陈小六的脸上!

这匹可怜的马儿犹如发了疯一般,痛苦的哀嚎着,四处奔跑挣扎着,仿佛要消耗掉身体中最后的能量!

而马上的骑手已经吓破了胆子,只是本能的死死的拉住了马缰,双腿紧紧的夹住了马身子,但是已经毫无作用!

马儿挣扎了片刻,便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一丝生机!

陈小六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将上身的整件衣衫脱了下来,扔到一旁,露出了一身彪悍的腱子肉!

怒吼一声,纵身上前,举枪猛力一刺,直中那骑手后腰部!可这并不算完,忽然,陈小六猛然发力,硬生生的将马上那骑手挑了起来,举在了空中!

那骑手痛苦的哀嚎了几声,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小六仰天长啸,直如西楚霸王在世一般,威风煞人!

他此时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干瘦的孩子了,近两年的军旅生涯,陈小六无一日不刻苦训liàn

,加之望海堡优秀的伙食条件,让这个昔日瘦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骁勇健壮的山东汉子!恐怕现在的他就是对上赵沧海也有了一战之力!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略显血腥的一幕惊呆了,战场居然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六儿!好样的!没给哥哥丢人!”泉北也被陈小六这一手搞得热血沸腾,片刻才反应过来,对着陈小六竖起了大拇指,大声叫好!

陈小六嘿嘿一笑,只有在泉北面前,他才会偶尔显露出孩子般的神情!显然,泉北的夸赞让陈小六心中十分受用!

但片刻后,陈小六将枪头那人丢在地上,对着众军汉大喝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大人还在看着呢!想要战功的,就他娘的跟着老子冲上去!杀干净这帮杂碎!”

随即转过头来,目光挨个的扫过那些骑兵,满脸是血,神色狰狞!

所有的骑兵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陈小六光着膀子,大笑一声,端起长枪又冲向了下一个目标!可惜此时这些骑兵中已经无人敢于其正面交锋,纷纷向后退却!

望海堡的军汉们士气大振,有了陈小六的榜样在前,彻底激发起了这些军汉们的热情,纷纷不要命的大声怪叫着,朝着这些骑兵冲了过去!…,

这些骑兵都是康有根重金豢养的家丁,个人武艺都是不弱!但是现下毕竟人数少于望海堡的军汉们,而且士气受挫,已经有了退却之心!

可是战场就是这样,你逃跑只会让你死的更惨,拼命拼杀下去,或许还会有一条生路!但又有谁愿意放qì

这花花世界,白白的死去呢?

眼见望海堡的长枪兵冲上前来,这些精锐家丁骑兵们最终还是逃跑求生的意志,战胜了死战的念头!纷纷策马扬鞭,想凭借着马力,冲出包围圈!

但望海堡的军汉们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肯轻易就放掉这些战功呢?拼了命的阻拦在了前面,将这些骑兵死死的拖住!

厮杀声,惨叫声,哀号声,响彻整个夜空!连月亮也偷偷的钻进了云层中,不想在继xù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唯独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空落下,点缀着这个世界有些单调的红色!

……

最终,还是有十余个骑兵凭借着马力,冲出了军汉们的包围圈,快速向康家内宅的方向逃去。但是剩下的人和马,已经彻底的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远处,康二老爷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他实在想象不到连大哥那些最为精锐的骑兵,竟然也抵挡不住这些贼子的脚步!那康家这多年的基业,今夜恐怕是保不住了啊?

一股从脚底渗出的寒意顿时让康二老爷浑身冰凉,险些跌倒在地!但他毕竟久经江湖,头脑中还是迅速的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对着身边乡勇大喝道:“快!快撤!退入内宅!一切凭大老爷做主!”

说罢,一行众人拼了命的直奔内宅而去!

泉北看着这些倒在地上的战马,心中暗暗可惜!“这他娘的都是银子啊,如此死在了这里,着实可惜的紧!”

但是刚才情况危急,只好出此下策了!毕竟与望海堡军汉的性命比起来,这些战马还算不上什么!

“大人,这里都收拾干净了!就只剩下那老贼的老巢了!”赵沧海走到泉北身边,低声道。

泉北抬头看着夜空,微微叹了口气,道:“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虽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今日之事实在恕周某无礼了!”

“王二兄弟,城门就交给你了!其余兄弟,随我前去冲去康家大宅,今夜,定要鸡犬不留!”泉北大声喝令道!

众人纷纷磕头应是!

障碍已经被清除,现在就剩下最后的一关了,泉北用力的握紧了手中宝刀,看向远处黑暗中那模糊却庞大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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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在这里作揖谢过!

第83章 最后一搏!

温热的烛光将室内照的透亮,火炉中的木柴被烧的噼啪作响,在这里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室外的寒意!

康二老爷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大气也不敢出!

“骑兵也败了么?”康有根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远没有了昔日里的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康二老爷连连磕头,声音颤抖的道:“大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妖孽啊?咱们什么时候惹到这么一号人物了啊!他们现在已经打到了老宅大门外边了!咱们康家,这次恐怕真要有大祸了!”

康有根却并不答话,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户,双眼望向了大门口的火光,口中喃喃自语道:“除了那小儿,这登莱二府,谁还有这么大能耐呢?作孽啊!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老夫真的老了么?这对招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言罢,双手用力的拍击着脑门子,心中带着万分悔意!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咱们康家,现在还等着你拿主意啊!”康二老爷看到康有根的样子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上前搀扶着他!

康有根猛然推开了康二老爷的身子,喝道:“哼!老夫还没死呢?慌什么?成何体统!这周泉北想要老夫的命,怕是也没那么简单!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老夫倒要看看,那黄口小儿如何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顿了片刻,又道:“去,将康猛叫来!”

康二老爷不敢多嘴,连忙起身离去!

……

“爹!爹!救我啊!他们要杀了我!”康二少爷显然没有他爹的功底,在被赵沧海钢刀架在脖子上之后,瘫软在康家大宅门口,只是本能的大声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惧!

康二老爷此时在院内直听得心神俱碎,一种苍凉感从脊椎骨蔓延到全身,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和痛苦,高声道:“周兄弟!你我都是这胶州乡邻,有什么恩怨化解不开?更何况我康家往日待你不薄啊!不如这事情到此为止,咱们各退一步,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哈哈!”泉北怒极反笑,“一笔勾销?往日你们做哪些龌龊勾当的时候,想断我望海堡根基之时,怎么想不到会有今日?现在反而要说一笔勾销?我周某若不能为众位战死的弟兄讨个公道,有何面目再见他们的父母妻小?”

“周兄弟,此言差矣!我康家不是也有多位弟兄身亡么?双方互有死伤,也算扯平了!现在各退一步,放了小儿,如何?”康二老爷继xù

道。

“二老爷言之有理啊!”泉北叹息一声!

康二老爷大喜,道:“周兄弟可是答yīng

了?”

“不过在此之前,周某先请二老爷尝尝这个滋味!来人,送二少爷上路!”泉北沉声道。

赵沧海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撕住二少爷的头发,手起刀落!

寂静的夜空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显得如此刺耳,但片刻之后便了无声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康二老爷听到这个声音,顿时瘫软在地上,发出一阵怒嚎:“竖子!黄口小儿,你敢断我血脉,老子跟你拼了!康猛,给我杀光他们,为兴儿报仇!”

康家大宅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当先一名彪形大汉手持一柄长刀,一马当先,带着数百人鱼贯而出,朝着望海堡的军汉们便冲了过来!

泉北抽出斩月宝刀,大喝道:“来的好!鸟铳兵准bèi

!”…,

其实泉北心中早就料定康有根人老成精的人物,不可能会坐以待毙,就地等死,必然还有后手!所以泉北只是将康家大宅大门牢牢围住,并未强行攻入!而是先用康家二少爷做诱饵,刺激一下康家的神经!果然,结果和泉北猜想的一模一样,这康家之人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狗急跳墙了!

“第一排鸟铳手准bèi

!”李竿子大声喝令道!

“射击!”

“第二排准bèi

射击!”

“第三排!”

“砰!砰!砰!”随着三轮鸟铳清脆的鸟铳声响起,冲出院子的康家乡勇伤亡惨重,片刻功夫,就有多人倒在了望海堡鸟铳兵的铳口之下,地面上一片狼藉!

但这些乡勇面临如此大的打击,却是没有一人退缩,而是如敢死队一般,拼了命的冲到望海堡军汉的战阵中,瞬间,两帮人便厮杀在一起!

泉北看着这些悍不畏死的汉子,心道:“这恐怕就是康有根最后的保命本钱了!”

“长枪兵,向前!给老子拦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过!”泉北大声喝令道!虽然对这些康家的汉子有些佩服,但是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能有丝毫怜悯,泉北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军令!

赵沧海和陈小六各领着一队长枪兵冲上前去,将这些乡勇汉子团团围住,始终将他们控zhì

在康家大宅门口的狭小空地上,牢牢的把握着战场局势!

“杀!杀光这帮贼人!尔等深受大老爷恩德,今日便是报效大老爷的日子了!”为首那名大汉长刀挥舞,连斩两名望海堡长枪兵,高声嘶吼道!

这些康家乡勇声势顿时一阵,虽人数劣势,却仍是死战不退!他们大多数都是康有根的族人,也算是康有根重金豢养的死士,他们同康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显现出了强dà

的战斗力!

泉北眉头微皱,对着身边亲卫大声喝道:“一起上,快些解决他们!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虽然这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这最后的挣扎难免会加大望海堡军汉的伤亡,所以此刻泉北毫不留手,希望最短时间内能歼灭这股康家的有生力量!

七八十名泉北亲卫加入战团,让战局更加明朗!虽然这些康家乡勇依然悍不畏死,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越来越少,渐渐退却到大门边上!

而那大汉身上也已经有了数处伤口,鲜血直流,他此时体力已尽极限,手中长刀立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剩下的众人,紧紧依靠在他的身边,也都是人人挂彩,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若是投降,可绕你不死!”泉北看着这个威猛的汉子,心中也是十分钦佩,起了爱才之心!

那汉子长啸一声,道:“某深受大老爷之恩,定当为大老爷尽忠!想要进入此门,就得从某的尸体上踏过去才行!”

泉北摇了摇头,对着赵沧海打了个手势!

赵沧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钢刀猛力一刺,直入这大汉胸口,抬起一脚便踹在大汉胸口处!

这大汉踉跄退了几步,身子却是依然不倒,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泉北的方向,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道:“某尽lì

了,此生与康家在无瓜葛!”

言罢便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

“猛子哥,猛子哥!”剩余乡勇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qì

,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一个个丢下兵器,跪在地上,大声哭泣!

“好汉子!可惜了!将此人好生厚葬!”泉北叹息道!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凄厉的北风呼啸而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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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老贼之死

“周兄弟,周大人!莫要杀我!我愿将全部家财奉上!只求留我这一条狗命啊!”康二老爷如同一只癞皮狗一般,跪倒在泉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低声哀求着。

泉北目光扫过那些战死的康家乡勇,又看了看康二老爷,叹了口气,“二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摇了摇头,便不在看他,径直朝着正厅走去。

康二老爷看着泉北的背影,还欲说些什么,只是话未出口,便只觉背心一凉!低头一看,却只看见自己的胸口处已经多了一个大血窟窿,血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啊!”康二老爷连忙想用手去堵住伤口,却是感觉到自己全身毫无力qì

,意识也模糊起来,眼皮越来越沉,仿佛这个世界正在离自己远去!

“好凉啊!”这是康二老爷的最后的感觉,说罢便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陈小六收起手中长枪,看也不看这尸身一眼,紧跟着泉北的脚步,大步向前走去!

四周又恢复了安静,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有细碎的雪花不断的从天空中飘落!

……

“周兄弟,你来了啊!老夫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康有根端坐在正厅的主座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平淡的道。

“康大人,卑职深夜到访,实在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大人海涵那!”泉北看着康有根的眼睛,沉声道。

“哈哈!周兄弟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来,快请坐!”康有根笑着指了指下首的椅子,示意泉北坐下!

“谢大人!倒是卑职小气了!”泉北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却是不在说话!

而此时,陈小六已经带着数十个军汉走了进来,站到了泉北身后。

康有根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看着泉北笑道:“周兄弟!自当日去小狼山剿匪之时,老夫便看出你不同凡人!没想到啊,老夫还是小瞧了你!”

“大人,卑职能有今日,还是仰仗了大人提拔啊!”泉北看着康有根的眼睛,这句话倒是有了几分真诚!

康有根微微摇头,叹了一口长气,道:“周兄弟,你这人啊,就是重情义,有些事情,可能真是老夫做错了吧!”

说罢,康有根神色暗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眼神中的精光散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无尽的浑浊!

“周兄弟!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确实是老夫错了!老夫可将这偌大的家业双手奉送给周兄弟,而这卫所千户一职,老夫也可以向指挥使大人推荐与你!只求你放过我康家几十口的性命,可否?”

泉北站起身来,走到厅中,沉默不语!

康有根脸色一变,声音颤抖道:“周兄弟,如此还不行?莫非要老夫给你下跪才可以么?”

泉北冷冰冰的看着康有根,依旧沉默!

“哈哈!也罢!老夫戎马一生,杀过的人无数,如今能败在周兄弟这种豪杰手上,也不算是委屈!老夫康有根求周兄弟放过我康家几十口的人命!”

说完,这康有根竟然真的跪倒在泉北身旁,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泉北一愣,自己是真没有想到,康有根这种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动作来!

可就在这时,康有根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身子猛然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发了疯的老虎一般,直奔泉北胸口而来!…,

“大人!小心!”陈小六脸色大变,大声嘶吼道!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泉北只觉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而来,身子本能往后一缩,就地一个打滚,往后退了数步,斩月宝刀也已经提在了手上!

绕是这个反应速度,还是被康有根的利刃将左臂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瞬间,将左边的衣衫湿透了!

泉北大怒,“狗日的,你这老贼!死到临头,还敢暗害于我!”挥起宝刀,便向着康有根的面门猛劈下去!

可这康有根能混到这个位置上,也毕竟不是等闲之辈!

他大笑一声,“黄口小儿,就凭你也想毁了老夫的基业!受死吧!”

话音未落,康有根身子往后一闪,避开了泉北这一击!右手抓起匕首,猛力刺向了泉北的胸口!

泉北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身体并不躲闪,瞅准了时机,左手闪电般探出,猛然抓紧了康有根手持利刃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掰,康有根顿时吃痛,匕首落在了地上!泉北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右手中斩月宝刀狠狠劈下,硬生生将康有根的右臂斩了下来!

“啊!你这小儿好狠的心!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康有根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身子来回打滚,喉咙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

康有根虽然动作阴狠,时机也非常歹毒,但他毕竟上了年纪,身手缓慢了些许,若是能在快上片刻,恐怕泉北真的会着了他的道!

这时,陈小六等人已经冲了过来,将康有根死死的按在了地上,有几个军汉拿着拇指粗细的绳子,将他困了个结实!

“黄口小儿!老夫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哈哈!老夫会在地府中等着你来陪我!看着吧,这一天不会太久了!你马上就要来陪老夫了!”康有根不断在地上挣扎着,口中大骂不止!

泉北看着直如恶鬼一般的康有根,心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沉声道:“给他个痛快吧!”

陈小六长枪猛力一刺,直中康有根的心窝,顿时世界清静了下来!

泉北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道:“将男丁杀个干净,所有女眷全部带到这里来!”

众军汉纷纷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泉北静静的坐在康有根的主座上,闭上了眼睛,享shòu

着这片刻的宁静!

一盏茶的功夫,康有根的几个儿子和几十个女眷哭哭啼啼的被从后宅中带到了正厅内,跪倒在泉北面前!

虽然常言道:“祸不及家人!”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自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呢?这只不过是失败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其实就在去年,也就是崇祯七年,成吉思汗的后人,黄金家族的最后一代汗王,林丹汗病逝在青海!而今年,林丹汗的妻子和儿子最终臣服在皇太极的八旗铁骑之下,蒙古帝国的汗位至此断绝,令人惊叹的蒙古帝国也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而林丹汗的妻子和女儿则是被后金权贵瓜分一空!

厅中有了这些女人的加入,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种脂粉的味道,泉北皱了皱鼻子,睁开了眼睛!

“师傅,你!你为何要如此?”康大宝看着泉北的脸,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都是真的!

泉北叹息一声,看着康大宝道:“大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你爹啊!他就是太执着了啊!”

“男丁一个不留,女子无关系者带走!”

泉北说罢,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了门外!

片刻之后,哭泣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站在雪地中,泉北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片片雪花,微微叹了口气!

缘起缘灭,生生死死,大概就是如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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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收获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地面上,庄子内的一切喧嚣又恢复了平静!

泉北走到正厅门外的院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活动了下手脚,让有些僵直的身体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绕是泉北这样的是身体,也是倍感疲倦。

雪已经停了,只是将整个世界都覆盖上了一层白色,昨夜的杀戮已经找不到半点痕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泉北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朝阳下的山峰,一股豪气涌上了心头!

阻碍在自己前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已经被清除,泉北只觉身心舒畅至极,有一种想要放声高歌的冲动!

虽然此次泉北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与收获比起来,一切都不算是什么!

更何况这康家庄子绝对是个宝地,不仅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而且方圆几十里全是肥沃的良田,加之充沛的水源,比望海堡已是强出了数倍!若是能将这里闲职的荒地全部开垦,养活数万流民也决不再话下!

所以在望海堡的军汉攻占庄子之后,泉北对军汉们下了死令,严禁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因为对脚下这片土地,泉北已经是是势在必得!

“大人,财物已经被清点出来了!这老贼这些年着实是攒了不少的好东西啊!”赵沧海指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粮食,感叹道。

泉北也是有些咋舌,但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道:“赵大哥!通知弟兄们,带上东西,速速离去,这里早晚是我们的!”

赵沧海点头,“卑职立kè

去办!”

……

迎着初升的朝阳,泉北一行人一路向东,直奔望海堡而去!

这一次突袭康家庄子,望海堡收获颇丰!只是缴获的粮米,就足有两三千石,而金银玉器更是不计其数,全部加起来恐怕价值超过了十万两。

一路上,所有的军汉都是兴高采烈,恨不得立kè

飞奔回家中,将自己的好心情与家人分享。

泉北也面带微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心情自是十分愉悦!

其实自泉北建立望海堡以来,对军汉们一直是赏罚分明,而此次望海堡有如此巨大的收获,所有的军汉都会得到切身的实惠!而眼下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有了这些丰厚的赏赐,相信每个军汉的家中都可以过一个肥年了,队伍中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赵大哥,六儿,你们两个这次也可分得不少银两,是该娶个媳妇了,好好过日子了!”泉北看着赵沧海和陈小六,笑道。

陈小六嘿嘿一笑,道:“大人,您和赵大哥还都没有成亲,我岂敢在你们前头啊?”

“六儿,你个臭小子,当老子不知dào

啊!天天跟老杨家那个丫头眉来眼去的!”泉北拿着马鞭顺势轻轻抽了陈小六一下,笑骂道。

“别!别啊!北子哥,咱还是为赵大哥,考lǜ

一下吧!”陈小六连忙转移了话题。

赵沧海脸色微红,对着陈小六恶狠狠的道:“狗日的六儿,你他娘的欠揍了不是?”

陈小六连忙闪到一旁,却是笑着打量着赵沧海。

赵沧海有些窘迫,对着泉北道:“这个事情不急吧?大人!还是等你成亲之后再说吧!”

泉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赵沧海什么都好,只是对这件事情有些抗拒,可能是早年心里有些阴影吧!

“赵大哥,你我如同骨肉兄弟一般!我这当弟弟的,怎么着也得为你物色一个好嫂子才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跟我娘说下!”泉北对着赵沧海道。…,

赵沧海看了泉北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大人,这事就不用麻烦老夫人了吧?让俺老赵怪不好意思的!”

泉北勒了勒马缰,放慢了速度,与赵沧海并骑在一起,道:“赵大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眼下大明时局纷乱,到处都不太平,我周某虽是一介武夫,也想带着赵大哥,带着众位弟兄们,拼杀出个功名来,以后可以封妻荫子,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

赵沧海重重的点了点头,“大人,我们是兄弟!一切依大人吩咐便是!”

泉北用力的拍了拍赵沧海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在泉北返回望海堡的第二日,卫所便有消息传来。康有根的死虽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但是指挥使大人却是十分的愤nù

,毕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灭族之事,谁的脸面也不会好kàn



可康有根混迹胶东数十载,仇敌众多,与许多贼匪也有关联,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指挥使大人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雷声大,雨点小,只希望这些事情能早些过去!

泉北至此也是摇头一笑,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昔日如此风光霸道之人,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化作一捧黄土罢了!失败者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利!

“哥哥!胶州城里的李老爷来了!”晶儿走到泉北身边,拉了拉泉北的衣袖,小声道。

“哦!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请!”晶儿的话语将泉北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赶忙起身走出门外,迎接李进财。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世伯,您可是想煞小侄了!小侄正要有事有求与您,您就来了,这真是天意啊!”泉北笑道。

“哈哈!贤侄,几日不见,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啊!”李进财走进门来,将身上披着的厚厚棉衣接下,递给身后的随从,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晶儿和木香香各自端着一杯香茶分别奉给二人,而后退了出去。

泉北本不想二女做这些粗活,可是二女都是不干,毕竟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可以与泉北接触,感受到了二女的良苦用心,泉北也是不忍再拒绝,更何况能时刻看到自己的漂亮妻妾,泉北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此时,虽然外边天气寒冷,风声呼啸,但是在室内,却是依旧温暖如春!

李进财歇息片刻,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风霜之色渐渐退去,脸色也恢复了红润。他四下看了看,让左右的随从退了出去,看着泉北的眼睛,轻声问道:“贤侄,这康家庄子之事可是你做的?”

泉北心里一惊,脸色微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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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托付

李文清呆在原地,不敢动弹,踌躇了片刻,偷偷的打量了一下父亲的脸色,却见李进财冷哼了一声,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李文清鼓起勇气走到了泉北身边,双膝跪倒,颤抖道:“学生李文清见过大人!”

泉北有些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文清这时也慢慢放松了下来,高声道:“学生胶州李文清见过大人!愿追随大人左右,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李兄快快请起,周某可当不的李兄如此大礼!”泉北连忙起身将李文清扶起,对着李进财道:“世伯,不知这是何意?”

李进财叹了口气,道:“贤侄,你是个豪杰,老夫对你的本事佩服之至!清儿是老夫独子,自由被他娘亲宠坏了,而老夫生意繁忙,疏于管教,心中有愧啊!”

顿了片刻,又缓缓道:“如今天下纷乱,我胶州李家虽薄有家财,但若想守住这份基业,恐怕也是着实不易啊!贤侄,清儿与你一般大小,可到现在,却是只知dào

生活在老夫的余荫之下,吃喝玩乐,老夫实在无颜面对我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贤侄!老夫在这里厚颜恳请贤侄,将清儿留在你身边,好生磨砺!不要给老夫任何面子,直接将他当成大头兵就成了!哎!老夫不求他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只求他在老夫百年之后,能有个自保的本事就足矣!”

李进财说完站起身来,躬身对泉北深深一礼!

此时的李进财面带风霜,略显苍老,身躯也在微微颤抖,仿佛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豪商,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望子成龙的父亲。

泉北连忙将李进财扶起,心中也是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过这李进财眼光着实毒辣,对这天下大势把握极准,泉北也是暗暗佩服。

乱世将至,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在这种时刻,能指望这些书生做些什么呢?投靠后金鞑子,苟且偷生么?而随后的各种蚊子鱼,又葬送了多少华夏民族最后带有一丝气节的文人精英呢?历史本就是一部血与火的战争,现在能改变这一切的,或许自己这样的武人吧!

“世伯且安心,只要周某尚有一口气在,定当护卫李兄安全!”泉北沉声道。

李进财摇了摇头,“贤侄,此言差矣!以后贤侄不要将他当成是老夫的儿子,清儿不论以后能有什么样的际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

泉北这时彻底明白了李进财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这老狐狸是来真的了,居然肯把骨肉血脉交到自己手中,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李文清听完父亲的话语,早已经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或许每一个男人从青涩到成熟,都要经lì

这样一段痛苦的煎熬吧!

“大人!文清以前年少鲁莽,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李文清跪倒在泉北身边,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直将脑门子都磕青了。

泉北一把将其拉起,又让晶儿给他端来一杯热茶,暖暖身子,沉声道:“李兄,以后都是自己兄弟,不必多礼!大好男儿自当提刀上马,保我大明万里河山安宁!李兄肯弃笔从戎,周某佩服不已!”

李文清重重点点头,并不多话,将热茶一饮而尽,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泉北看得出,这个昔日的纨绔公子,内心必然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斗争,现在,已经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了!…,

“哎!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老夫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对了,贤侄,你刚才说有事要老夫帮忙,不知是何事?但说无妨!”李进财叹了一口气,慈爱的抚摸了下儿子的头,示意他出去,转头对泉北道!

待到李文清走出屋外,泉北看着李进财道:“世伯,你可知dào

康家庄子那片良田?”

李进财顿时皱起了眉头,思量片刻,道:“老夫以前倒是也听那康有根提起过,怎么?贤侄!你对那片地有兴趣?”

泉北点点头,“世伯,实不相瞒!这望海堡虽然土地肥沃,物产也算丰富,但毕竟是苦寒之地,且靠近海边,能耕作的田地实在有限,不足以养活这万余人口啊!我早已有意另建新堡,恳请世伯帮我!”

“贤侄,恕老夫多言,你若是能升任千户,去卫所那边开垦田地不是更好,何必多费银两心思非要那块不祥之地呢?”李进财看着泉北的眼睛,疑惑道!

泉北微微一笑,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十分迷信,若是一片土地上死了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不吉利的事,众人便会认为这是不祥之地!但对泉北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祥与不详全是人为因素造成的。

这风水之术传承已久,别说现在是大明,就是在后世信奉的人也决不在少数!但是葬书中曾言:“盖生者,气之聚!凝结者成骨,死而独留。故葬者反气纳骨,以荫所生之道也!”康家之所以有此劫难,并非是风水问题,而是作孽太多罢了!所以称之为不祥之地,并不是天道,只是人为而已!

“世伯,这一点无须担心,某心中自有计较!只希望世伯能帮我拿下这片地,就算多花谢银子也在所不惜!”泉北道。

李进财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又是思绪片刻,才道:“贤侄!以你的性格,老夫本不该多言,但是这有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世伯,某记下了!这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本就如此,强求不得!某为这万余生灵计,纵使有灾难降临,周某也无怨无悔!”泉北坚定道。

李进财一拍大腿,道:“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而贤侄你也是蛟龙之身,倒是老夫多虑了!这块地可是不小,要是在原来,恐怕没有一万两,也得八千两。只是现在么?呵呵,恐怕还要便宜不少!若是在加上老夫的这点薄面,应该还能通融一点!老夫估计,三千两足矣!”

泉北大喜,躬身一礼,道:“那小侄就替我望海堡众兄弟乡亲,谢过世伯大恩了!”

李进财一摆手,笑道:“贤侄,今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指挥使大人那里,你可要上心啊,最好年前将事情办妥!”

“世伯放心!小侄定当从命!”

二人相视而笑!

……

第88章 面见指挥使!

“哥哥,路上风大,将这个披上!”晶儿拿着一件细兔毛织成的围巾走到泉北身边,小心翼翼的围在泉北脖子上,轻声叮嘱道。

泉北用力握了握晶儿温暖的小手,道:“放心吧,晶儿,这从又不是出征,最多三四天功夫便可回来了!”

说罢,泉北翻身上马,带着陈小六和几十个贴身护卫直奔卫城而去!

“哥哥,奴在家中等着你回来!”

“周郎,一路小心啊!”

“……”

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渐渐随风飘远,泉北的眼睛有些湿润,自己与这个世界已经血脉相连,再也无法割舍!

“六儿,告sù

弟兄们快些!咱们争取年前可以赶回来!”泉北对着身后的陈小六喊了一声,挥起马鞭,用力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痛,顿时犹如一股旋风,迅速消失在了苍茫的天地之间。

……

灵山卫城位于胶州城的东南面,始建于明太祖洪武五年,是鲁东南沿海的军事重地,而指挥使马清波便驻扎在这里。

“大人,俺还以为卫城能有多好呢?这简直比咱们望海堡也不如啊!”陈小六对着泉北低声说道。

“别胡说!六儿!办正事要紧!”泉北连忙捂住了陈小六的嘴巴。

但是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城墙,衣衫褴褛的守城兵丁,泉北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眼下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濒于崩溃的边缘,军户大量逃亡,毫无战力,闹饷兵变直如家常便饭,越来越显现出末世的景象。若是太祖皇帝在天有灵,看到眼下的场景,不知dào

心中会做何感想呢?

进入城中,情况稍稍好了一些,但在泉北看来依然是差强人意!好在泉北只是来办事,并不想多生事端,带着一行护卫直奔指挥使大人府邸而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小校苦着一张马脸,眯着眼睛,打量着泉北一行,态度傲慢,显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你他娘的是什么态度?这是我家大人!”陈小六看到这人便来了气,抡起拳头便要砸到小校脸上。

泉北急忙将其拦住,笑道:“手下兄弟鲁莽,还望这位兄弟不要介yì

啊!”

不经意间,泉北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不动声色的塞到了小校手中,低声又道:“望海堡周泉北特来拜访指挥使大人,还请兄弟通报一声,感激不尽!”

那小校哼了一声,将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马脸也舒展了开来,道:“底下的弟兄脾气不好,某也有耳闻,这位大人太客气了!某马上前去通报,请这位大人稍稍留步!”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入府中。

待到那人走远,陈小六愤愤不平道:“大人,何须对这厮如此!老子看他那嘴脸就不顺眼,真他娘的想揍死他!”

泉北摆了摆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

陈小六显然不能释怀,气鼓鼓的点了点头。

泉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不再多话!

古人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呢!这些门子虽然权利不大,办正事不成,但若是要想给你使点绊子,找些麻烦,绝对是麻溜顺手!更何况能在这里当上门子,油水十分丰厚,多半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家眷之类,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他们!

片刻功夫,那马脸小校便跑了回来,对泉北道:“这位大人,您这次运气不错,指挥使大人正在饮茶,请您随我进去吧!”…,

泉北心中早已明了,想必是李进财提前已经跟指挥使大人打了招呼,到了这边才这么顺利,不禁对李进财的能量又高看了几分。

“那就有劳兄弟了!”泉北拱了拱手,跟着马脸小校北向正厅走去。

进到院子里,泉北才发xiàn

这指挥使大人绝对是个会享shòu

生活之人,大门外虽然不甚起眼,但这里面却是另有乾坤。楼阁亭台虽不是十分大气,却是十分精致,青石路面两旁还可以看到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在这个季节里,尤为难得!泉北只觉得,仿佛这不是山东之地,而是来到了江南水乡一般。

泉北心中暗道:“莫非,这指挥使大人老家是南方的不成?”

“大人,望海堡的周副千户来了!”

“恩,进来吧!”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泉北顺着马脸小校的指引,走入正厅内,便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多岁,面色十分威严的老人坐在正中,闭目养神,不是马波清是谁?

“卑职周泉北参见指挥使大人!”泉北单膝跪倒,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马波清睁开了眼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不说话,而是仔细的打量着泉北,脸色十分严肃。

泉北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只是被这目光看的有些发毛,心里暗骂:“这他娘的老头子是个啥意思,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想到这里,只觉一阵毛骨悚然!

忽然,马波清哈哈大笑,道:“你就是击退倭人的周泉北?”

泉北忙定了定神,沉声道:“正是卑职!”

马波清微笑着点了点头,温言道:“不错!周兄弟,你很不错!起来坐下吧!来人,上茶!”

泉北小心翼翼的坐下,对马波清道:“大人,卑职深受大人栽培之恩,只是一直无缘前来拜会大人,心中惭愧啊!这次正适逢过年,卑职特地带了一点土特产,孝敬大人,还请大人笑纳!”

说完,泉北恭敬的将礼单递给了马波清,不再多话!

这礼物是泉北精心准bèi

的,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只白银就有五千两,还有明珠一对,深海大鱼十条,肥猪十头,绸缎十匹等等,以泉北当下的官职地位能拿出这些东西,绝对可以说是大出血了!当然,马波清不可能知dào

泉北的额外收入!

马波清拿起礼单,轻轻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道:“周兄弟,年轻有为啊!老夫在你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大头兵而已啊!”

泉北连忙跪倒,沉声道:“卑职不敢,一切全靠指挥使大人提拔!”

马波清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吧!不必多礼!你可将你与倭人对战之事详细说与老夫听听?”

泉北一愣,但马上反应了过来,心中也对马波清高看了几分,看来这人还是有些分寸的!便一五一十的将倭人来袭,望海堡两次击退倭人的事情详细的对马波清说了一遍!只是,倭人的人数和难度不免被泉北稍稍夸大了几分!

马波清听完,皱眉不语,过了老大一会,才叹了一口长气,道:“周兄弟,辛苦了!倭人残暴凶狠,屡次犯我大明边境,百姓深受其害!周兄弟,这件事情办的漂亮,以寡敌众,还能立下如此大功,老夫也是佩服啊!”

“全靠大人英明指挥,卑职不敢居功!”泉北看着马波清的眼睛,恭敬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伸手不打人笑脸!这是华夏民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至理名言!…,

马波清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道:“周兄弟,你真的很不错!老夫与胶州城的李老爷也有几分交情,多次听他称赞与你!老夫心中早就想见你一面,如今心愿得成,老夫今天十分高兴那!来人,吩咐厨房,上些好酒好菜,老夫今日定要与周兄弟痛饮几杯!”

此时,泉北也对这有些和蔼的指挥使大人产生了几分好感,便迎合着马波清的思路天南海北的谈论了起来。

随着言语的深入,泉北对马波清的观感大为改变,甚至不禁有些暗暗佩服起来!这老头原本是苏州人氏,也算是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投笔从戎,踏上了另一条道路!

马波清此时虽已近花甲之年,但是才思却依然十分敏捷,对眼下的时局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他当年也参加过萨尔浒之战,与那些高官阁老们想比,对后金鞑子的战力有着更加清楚的判断!说道近年,大明在辽东接连失利,马波清的老泪不禁流下了来,让泉北也是唏嘘不已!

“哎!周兄弟!你看老夫,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来,先吃点菜,暖暖身子!”

这指挥使府上的厨子都是马波清从老家苏州带过来的,手艺十分不错!

一盘清炒虾仁,一盘青菜蘑菇,一叠绿豆糕点,一只白汤咸水鸭,加上一盆子带有山东特色的炖菜,虽不是十分丰盛,但也可口宜人!

“周兄弟,老夫与你一见如故,真是有相见恨晚之意啊!”马波清端起一杯酒,与泉北干了一杯,感叹道!

泉北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大人,您学识渊博,卑职能聆听大人教诲,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这马波清虽说是个武人,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文人气节,却是怎么样也掩饰不掉,越深入泉北感觉的越是清晰!

泉北后世曾在苏州生活过一段时间,此刻,能吃到这些地道的苏州菜,心中也是感觉到十分惬意,慢慢的也放松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泉北和马波清的距离渐渐近了不少!

马波清忽然脸色一凛,正色对泉北道:“周兄弟,眼下大明多灾多难,老夫已经老迈,有心无力,愧对皇恩啊!现今能结识周兄弟,老夫心中甚慰!大明现在最需yào

周兄弟你这种有胆气,有本事,又有魄力的年轻人!我们都已经老了,以后要看你们的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

马波清端起酒杯,高声吟唱着这首李贺的千古名句,老泪不自禁的流了下来,眼睛看着泉北,沉声道:“周兄弟!男子汉大丈夫,学得一身本事,当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周兄弟,这夏河寨千户之职,老夫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要为你拿下,但是老夫希望,周兄弟你可以衷心报效朝廷!老夫与你共勉!”

泉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马波清磕了几个响头!这次没有一丝敷衍,是彻底发自内心的崇敬!

“大人放心,卑职必不复大人嘱托!”

马波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泉北的肩膀,不再言语!

走出指挥使官厅,泉北长出一口气,虽然得到了马波清的肯定答复,但是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大明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还是有像马波清这样的人会站出来,但是那一刻,他们的力量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抬头看向东北面,泉北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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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算是二合一吧!

泉水的媳妇这次政法干警考了75分,才是第二名,尴尬啊!

有时候这命数真是没法说!

幸好还有一丝机会!可媳妇心情不好,让泉水头都大了!

哎!泉水会尽l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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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和美!

一路快马扬鞭,泉北一行人终于在除夕之夜赶回了望海堡。

此时天气格外寒冷,而且不只是大明的北地,甚至连南方江苏、福建、广东等地都是狂降暴雪,这在后世几乎是无法想象!

泉北虽然身着棉衣厚甲,却是依然无法抵御这寒冷的侵袭。跳下马来,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冰凉麻木!

“哥哥,快进屋暖和下吧!”晶儿看着泉北冻得发青的嘴唇,十分心疼,连忙用温暖的小手拉着泉北冰凉的大手,试图给用自己的体温给泉北增加一点温暖。

“呵呵,晶儿,不急!”泉北将晶儿拉到怀中,怜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对着身后的一个高壮的护卫军汉道:“强子,这天太冷了!你去吩咐厨房,给弟兄们熬些羊肉汤来暖暖身子,记得多加点姜片!”

众护卫都是大喜,忙跪下磕头齐声道:“谢大人恩典!”而那个被唤作强子的壮汉则是转身一溜小跑,直奔厨房而去!

将这些可爱的汉子们都安排妥当,泉北这才搂着晶儿走入屋中。

“晶儿,香香她们几个呢?怎么不见她们出来迎我?竟敢不把夫君我放在眼里?”泉北在晶儿娇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手却是在晶儿纤细的腰上不老实起来,脸上故yì

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晶儿道。

晶儿十分怕痒,几下受不了了,“咯咯”笑了起来,而身子却是灵巧的挣脱了泉北的怀抱,道:“哥哥!你坏死了!今日是除夕之夜,香香和小宛她们在后院陪着母亲包饺子呢,就等着哥哥回来了!”

晶儿嘴上说着,手里却是没停下,走到一旁,端着一碗早已炖好的鸡汤递到泉北手中,笑道:“先将这个喝了,暖暖身子!对了哥哥,这可是小宛妹妹亲手炖的哦,尝尝味道怎么样吧?”

泉北一愣,片刻才反应了过来,饶有兴趣的打开了碗上的盖子,顿时一股淡雅却又十分浓郁的香味扩散开来,不禁让人食欲大开。

汤只是清汤,在上面飘着几颗泡涨的橘红色的枸杞,隐隐还能看到碗底有几根参须,不仅是香味诱人,这形色也是上佳!

泉北端起小碗,轻轻泯了一口,试了下温度,随即便将这一碗鸡汤一饮而尽!不多时,腹中涌起一股舒适的热流,渐渐的传遍了全身,将泉北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个干净!但口腔中残留的清汤香味让人却是欲罢不能,只想在大喝上几碗,来个痛快!

“晶儿,还有没有?这汤不错!再去给哥哥盛几碗来!”泉北打了个饱嗝,将碗递到晶儿手中,意犹未尽的道。

晶儿看着泉北的样子,有些好笑,柔声道:“早就给哥哥准bèi

好了,奴这就去给哥哥盛来!”说罢,转身向后院走去。

泉北心中暗暗赞叹不已,“这董小宛真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美厨娘,不仅容貌淡雅超群,这手艺更是没话说,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这样的女子若是放在后世,恐怕谁要能娶到她,真是死了也值!”

又喝了几碗鸡汤,泉北面色和精神慢慢缓了过来,不禁开始思虑起下一步的发展!

崇祯九年可以说是极为重yào

的一年,也是大明最为关键的一年!

这一年中,闯王高迎祥败走马召原!史载,九年七月十五日,高迎祥部被孙传庭和洪承畴所部围困在黑水峪!高迎祥部初战告捷,击败了参将李遇春部,但洪承畴见势不妙,使出了招降手段。高迎祥部下乾公鸡张二、一斗谷黄龙等人私下与贺人龙勾结,在马召原之战中,他们利用雨后大雾,高迎祥下马张弓射箭之时,将高迎祥的坐骑和部族往南拉走!待到高迎祥发xiàn

之时,为时已晚,被官军俘虏,最后死在了北京城!而第二代闯王李自成,也在这一年渐渐的登上了破烂壮阔的历史舞台!…,

这一年,皇太极改族名为满洲,定国号为大清,定都沈阳,尊号宽温仁圣皇帝,后金鞑子野猪皮此刻终于伸出了他狰狞的獠牙,窥视着关内这大好河山。而更大的浩劫即将在华夏大地上上演。

泉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皱起,双手狠狠的插入了头发中,哎!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了,在这个世界里,如同一片小小的浪花,虽有心,却是无力改变什么!

“哥哥,你怎么了?”晶儿看到泉北的样子,忙走到泉北身边,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以后的事情!对了,晶儿,母亲他们包完饺子么?咱们一块过去看看吧?”泉北不想让晶儿担心,忙岔开了话题。

晶儿撅起了小嘴,不满道:“哥哥,你这才想起来啊!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咱们过去吧!要不是姐妹们委托我在这里照顾哥哥,我也去帮忙了!”

泉北心里有些黯然,平日中对她们的关心实在太少了,平和了语气,轻柔道:“晶儿,这次哥哥保证,定要好好陪你们几天,哪儿也不去了!”

“真的?哥哥?”晶儿的眼睛亮了起来,语气也欢快了很多。

泉北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说话算话了!待过几天,哥哥带着你们去山里狩猎,今年雪多,山里的兔子肯定又肥了不少!”

“哥哥,说话可要算话啊!”晶儿听完,拍手娇笑道。

泉北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晶儿却是双手紧紧的搂住了泉北的胳膊,身子乖巧的依偎在了泉北身上,生怕泉北就要离开一样。

一大一小的身影亲密的腻在一起,朝着后院走去。

此时,周母和剩余几女早就将一切都准bèi

妥当,看到泉北和晶儿到来,木香香娇笑道:“周郎来了,咱们可以开始了!”说罢连忙和董小宛将包好的饺子下入锅中。

而柳如是也是站在一旁跃跃欲试,泉北可以看的出来,她心情不错,对自己也不再向以前那样冷漠,显然已经渐渐适应并融入了现在的生活。

周母拉着泉北的手,笑道:“北儿,这几个女娃,娘都是十分满yì

,你要是敢欺负他们,为娘可是不依!”

泉北有些愕然,但是母亲发了话,只是乖乖点头,几个女人都是娇笑起来。

一家人心情都是大好,十分尽兴,连柳如是都是喝了几大杯酒,娇嫩的脸颊红艳的似乎要滴出水来。而晶儿几女则是簇拥在一起,说些女人之间私密话,不时发出阵阵清脆的笑声。

感受着火炉中传来的热度,看着身边几女在火光映衬下的俏脸各个动人,泉北的心中倍感温暖,心中的阴霾和压抑也消散了许多!

一顿年夜饭和和美美!

……

可就在泉北刚刚走回正厅,却见到连一清和一个白人工匠兴冲冲跑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大人!鸟铳,鸟铳!”

那个白人工匠也是十分兴奋,只是苦于语言限制无法表达出来,被憋得满脸通红。

泉北连忙将其扶起,让二人做到椅子上,并亲自给二人泡上茶递到二人手中,道:“连先生,何事惊慌?慢慢说!”

连一清喝了一口茶水,情绪才稍稍平静,但仍是有几分激动,道:“大人,鸟铳有进展了!”

泉北顿时大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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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自字丹青兄弟的打赏!

虽然本书成绩不是很理想,

但是泉水不会辜负支持泉水的兄弟们!

第90章 改良鸟铳

泉北一直想改良望海堡的鸟铳工艺,但是苦于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很多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很有有心无力的感觉。

好在后世有句话说的好,“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泉北对这句话深以为意。

所以泉北对望海堡兵器坊的工匠们礼遇有加,不仅隔三岔五就会分发些赏赐,而且这些工匠们本身的薪金待遇也都是佼佼者,这也更好的提高了工匠们的积极性,毕竟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虽然是除夕之夜,但是泉北却片刻也不想耽误,跟随着连一清来到了望海堡北面的兵器坊。

“大人!这打制鸟铳最关键的部分便是铳管的焊接,我大明现在的鸟铳大多身管较长,口径很小,虽然射程有所增加,但是威力也因此而大打折扣!”连一清指着一杆鸟铳对泉北说道。

泉北微微点头,道:“不错!不知连先生有何良策?”

其实泉北心里很清楚,在实战中,若是鸟铳手第一击,不足以将敌人致命,那么将会迎来敌人凶狠的反扑,虽然泉北之前经lì

的这些战斗,并没有发生过这种恶劣的情况,只是因为对手都太弱而已!若是碰到身披厚甲的后金鞑子,那定然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若是纯靠着将士的武勇与鞑子对拼,恐怕更是没有多少胜算!

此时的后金正处于武力的鼎盛时期,后世那种几个旗人三五成群,提着鸟笼子满大街闲晃悠的景象,现在是决计见不到的!自**哈赤建立八旗之后,每个女真少年从十岁起,就开始练习骑马射箭,到二十岁一般都可以成长为精锐的战士。他们无论从体力、耐力、意志。武艺等各个方面,都比大明同期的士兵要高出不少。而且,就在崇祯八年,皇太极彻底征服了蒙古诸部,大草原上出产的无数优良战马更是为八旗兵提供了强力的保障。

昔日的芥癞之癣已经成为现在大明的心腹大患,而在泉北心中,这些野猪皮绝对是自己的头号敌人,所以泉北从未有一刻大意!

“大人,您在看下这一杆鸟铳?”连一清指着旁边另一杆鸟铳,又道。

泉北揉了下太阳穴,将思绪扯了回来,向连一清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这杆鸟铳与泉北印象中的传统鸟铳略微不同,铳管看上去粗了些许,而口径也更大了一些,并且曾加了准星和照门,鸟铳的尾端还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

“哦?连先生,这便是你们新研制出的鸟铳么?”泉北道。

“正是,大人!卑职蒙大人厚爱,一直无以为报,心中十分愧疚!今日刚刚试枪成功便急着去通报大人了,哪知今日正是除夕之夜,打扰了大人清净,这可是卑职的不是了!”连一清苦笑道,手却是轻轻的抚摸着鸟铳的铳管。

泉北也是一笑,道:“无妨,连先生办事尽心尽lì

,周某放心的很!不知这新式鸟铳与原来的想必有何不同?”

听到这里,连一清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道:“大人,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请大人试枪!”

“好!”泉北也是来了兴趣,跟着几人来到了门外的空地上。

此时在院子中已经点起了火把,约莫七十步的空地上竖起了一个靶子!泉北走过去一瞧,只见这靶子是用稻草编制而成,身上被披了两层厚甲,与真人一般无二。…,

检查完毕,泉北笑道:“开始吧!”

连一清本来要亲自试枪,但是身边的那个白人工匠却是极力想在老板面前表现一下,要亲自试枪,泉北点头应允了。

那白人手法娴熟,先是从火药罐中取出火药,倒入铳管中,又取出一枚铅弹,放入铳管,并用通条捅的结实,而后打开火门,装入火药,点燃火绳,将鸟铳尾端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盯着准心,对准了远处的目标!

“砰!”一声脆响,远处的靶子应声而倒,几名早已在那等候的工匠连忙将靶子抬了过来,让众人观看!

只见两层厚甲都已经被铅弹穿透,留下了一个有些触目惊心的大口子,还在冒着白烟!

泉北心中一喜,这新式鸟铳的威力果然不错,若是能给众军汉装备这种鸟铳,就是直接面对后金鞑子,也不会吃亏!

“好!果然犀利!只是不知这新式鸟铳连先生是如何研制出来的?”泉北笑道。

连一清端起鸟铳,道:“大人!只要有坚固耐用的铳管,这鸟铳的威力便加强了不少!卑职以前曾经做过多次尝试,但一直都未能有什么好的进展!不过自从大人您请来了这些西洋工匠之后,卑职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这位罗伯特!”连一清指着刚才试枪的白人又道:“他的祖上是铁匠,对铁器的打制十分有心得,而卑职经过与罗伯特的多次实验,终于打制出了合适的铳管!”

那白人工匠罗伯特看到连一清给泉北介shào

了他的功绩,不由得是眉开眼笑,嘴上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大人,您请看这边!”连一清又指着旁边一座约莫有近十米的炉子道,“大人,若是要提炼出打制铳管的上好精料,还得靠着它的帮zhù

!”

泉北抬眼望去,心中也有几分佩服!这炉子虽然十分简陋,但是跟后世的炼钢炉已经有了几分类似,看来连一清他们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连先生,众位兄弟辛苦了!连先生赏白银一百两,罗伯特八十两,其余兄弟每人十两!另每人猪肉十斤,大鱼一条!望众兄弟一起努力,为我望海堡兄弟们打制出更犀利更稳定的鸟铳来!”泉北道。

众人都是大喜,纷纷磕头谢过!

连一清也是眼中含泪,毕竟自己的心血能得到认可,这是每一个工匠所梦寐以求的!

“连先生,不知这种鸟铳能否大量生产,成本又是如何呢?”泉北又道。

连一清思虑片刻道:“大人,若是要大量生产,恐怕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这成本么?比原先的鸟铳要贵上不少,恐怕得要十两银子一杆!”

泉北微微点头,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机床这种先进装备,铳管的打磨焊接都是要靠人工来完成,成本贵些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倒是无妨!但是,一定要保证质量!若是依现在的进度,一月可打制多少杆新式鸟铳?”泉北拿起一杆新式鸟铳,问道。

“若是工匠们日夜赶工,昼夜不息的话,卑职估计一月可大致七十杆吧!”连一清道。

泉北心中一定,道:“这一切都要麻烦连先生了!周某在此谢过!”说完对着连一清行了一礼。

连一清连忙跪倒谢过,看向泉北的目光又亲切了几分。

泉北在兵器坊转了一圈,突然对连一清道:“连先生,可否将火药过秤定量,事先包在油纸筒中,这样士兵在战场上,就不必在费心思量,而可以直接将包好的火药倒入铳管中,节约一些时间呢?”

连一清顿时一怔,思量了好一会才道:“大人,这个倒是完全可以,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只是恐怕要花费不少人力!”

泉北笑道:“堡中健妇甚多,都是些闲职的人手。周某想在堡中专门建一个火药厂,到时按月给这些健妇们支付工钱,连先生,你只需让她们用心干活便是!”

连一清也是一喜,“大人此计甚妙!这样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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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火药厂风波

大年初二下午,送完了家堂,烧完了纸钱,泉北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过年也是个体力活,有许多事情都需yào

泉北操持。

其实山东各地的习俗是初一初二在家拜祭祖先,初三之后则才是走亲访友的日子,但是对于泉北来说,除了母亲和几个妻妾之外,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别的亲人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亲戚可走。趁着这段清闲的时间,泉北便在家中好好陪伴着母亲和晶儿几女,一家人的关系又融洽了几分。

连一清办事极有效率,在初三一早,便带着制作出了几个定装纸筒火药的样品来见泉北。

泉北招来了张由山,由他首先尝试这次改进的成果。

张由山先是将定装纸筒火药拿在手上,仔细掂量了一下分量,而后便很快进入了状态。

他将新式鸟铳端在手上,感觉了一下手感,而后打开火门,将一个定装火药纸筒拿了出来,用牙尖轻轻的将纸筒一端咬开,倒入了火药,关闭火门,然后在将火药和弹丸倒入铳管,用通条捅的结实,便点燃了火绳,开始了射击。

“砰!”一声脆响,伴随着些许白烟,远处的靶子应声倒地,围观众人不禁都是齐声叫好。

张由山神色专注,并不多话,而是继xù

填充火药,继xù

射击。虽然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是打了几发之后,很快便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新式鸟铳和火药!直到将最后的一发火药打完之后,张由山跪倒在泉北身前,道:“大人,这新式鸟铳鸟铳威力比原先的要强上不少,准心更加精确了,而且若是配以这种火药,卑职相信,不禁鸟铳手们的效率能提高不少,而且杀伤力也比原先要强上一倍!”

他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新兵蛋子,经lì

过一次战斗的考验之后,对这鸟铳的理解和认识又是加深了几分!

泉北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以后凡是有技术创新,而又能为我望海堡增添战力者,某定然不吝赏赐!诸位兄弟,眼下不太平啊!我等更要齐心协力,保护我们的家园!”

众人都是磕头称是!

又是几日功夫过后,连一清便已经将火药厂的架子搭了起来,在兵器坊东侧的空地上,又盖起了几间大土屋,只待人手入住便可展开生产。

泉北后世老家的小村子里便有一个小的鞭炮厂,时常会出些事情,所以对这些土作坊心中已经有了阴影,便仔细询问连一清安全的问题。

连一清哈哈一笑,道:“大人,安全问题大人可不用忧心!这火药虽是极其易燃易爆,但是只要将其与火隔绝,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泉北点了点头,临走又是嘱咐道:“万事小心,安全为上!”

连一清也不敢大意,神色郑重的道:“请大人放心,卑职定当将此事办好!”

泉北思略再三,决定将火药厂工人每月的薪金定在七钱银子,同时又考lǜ

到女人天生比较细心,所以招收的名额仅限健妇,并且管中午饭,以后每人都可以按月领导固定的钱粮,这就相当于与望海堡的事业编了!

消息传出之后,在望海堡的老弱妇孺中引起了轰动,毕竟这些妇人在家中都不是主要的劳力,只是平时缝补做饭,而此刻却也能有稳定的收入,所以只要附和条件的健妇们纷纷加入了应聘的大军中。…,

很快,一百名火药厂的首批工人便招聘完毕,而这些幸运的健妇们很快的就热火朝天的加入了到了新的工作环境中,火药厂也开始了适应性生产!

但是这也导致了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健妇纷纷通过各种门路找泉北说情,希望可以加入到火药厂中,甚至有人竟然走通了母亲的门路,不禁让泉北大为恼火!

“王二,你他娘的长本事了啊!立了些许微功就敢翘尾巴了是不?”泉北盯着跪在底下的王二麻子,大骂道。

王二麻子此刻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卑职知dào

错了!只怪卑职那婆娘小心眼,看着人家加入火药厂,便坐不住了,这才去找的老夫人说情。”

泉北叹了一口气,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王二麻子的婆娘甚是手巧,针线活很是麻利,而周母呢?自是也好这一口,一来二去,便和她混熟了,有空闲时间周母便会将她招到泉北后院,时常一起做些针线活,而晶儿几女和她的关系也都是不错!

母亲都发了话,不禁让泉北有些头大,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活计,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不禁气的脸色发青!

王二麻子也是望海堡的老人了,自然是深深了解泉北的脾气,眼见泉北真的怒了,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泉北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却也让王二麻子的小心肝顺着泉北的脚步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片刻,泉北走到王二麻子身边,缓缓道:“王二兄弟,你也是我周某的老兄弟了!当年倭人来袭之时,你还为我挡了一刀,这些事周某都记在心上!”

王二麻子顿时眼圈通红,泪水也涌了出来,哽咽道:“大人!都是卑职的错!没有管教好家中的婆娘,给大人添麻烦了!”

泉北将其扶起,让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水,语重心长的道:“王二兄弟,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火药厂之事,事关重大,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只循私利,那我望海堡何以成军?我们这些弟兄如何能齐心协力?如何能守护我们的家园?”

“大人的苦心,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回去告知那婆娘!”王二麻子跪倒在地,坚定道。

泉北摆了摆手,道:“回去好好跟嫂子说清楚,可不许打人!要不让老子知dào

了,在狠狠收拾你!”

王二麻子赶忙磕头应是,转身离去。

处理好了这场风波,望海堡又恢复了平静!那些妇人们也没人再敢闹腾了,只是期盼着大人能在开设下一个场子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赶上。

事后,泉北自是免不了受到了母亲的一阵数落,好在泉北反应够快,连连保证会让母亲尽快抱上孙子,这才让周母喜笑颜开,将这件事情放了过去。

此时,望海堡的兵器坊犹如一架高速运转的机器,昼夜不歇,绵绵不断的生产着各种兵器弹药,而再次征兵的念头也涌上了泉北的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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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谋划新堡

早晨的空气有些阴冷,伴随着湿咸的海风吹过,又是平添了几分寒意!

而此时,泉北却是光着膀子站在院子中,将斩月宝刀舞的虎虎生风,身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丝毫感觉不到天气的寒冷。

喜欢冬日里长跑的朋友都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你运动完毕之后,就算是用冰凉的自来水洗澡,也不会感到有丝毫凉意,而是一种切合体温的温暖,十分舒适!

接过晶儿递来的温热毛巾,泉北将身上的汗水擦拭干净,又喝了两大碗温水,这才感觉好了许多。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早晨新鲜的空气,泉北精神为之一阵,回过头来,却看到晶儿撅起小嘴,正在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泉北忙道:“怎么了?晶儿?”

晶儿拿来泉北的外套,披在泉北身上,娇声道:“哥哥,这天气这么冷,你却一点也不知dào

爱惜自己的身子!”

泉北轻声一笑,道:“晶儿,在这种天气打熬人的身体,只会对人有好处,没有坏处,晶儿放心吧!”

晶儿仍是有些不相信,固执的让泉北穿了三层衣衫,直到看着泉北被捂得严严实实,这才露出了笑容。

屋内依旧是温暖如春,和晶儿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饭,泉北正要赶去校场,却看到孙福一脸风霜的走了进来。

“孙兄弟,何事这么急?吃过早饭了没?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泉北笑道!

晶儿看到有人进来,连忙收拾好和泉北二人吃剩的东西,又到后院厨房,盛了几个热乎乎的馒头,一碟子小咸菜,和一碗小米粥过来,端到了孙福面前。

孙福不敢大意,连忙双手接过,恭声道:“卑职谢过小娘子!”

晶儿莞尔一笑,道:“孙先生,太客气了!”言罢,却是瞟了泉北一眼,转身退了出去。

泉北和孙福也是老兄弟了,自是没有什么避讳,看到孙福又要跪倒说话,泉北连忙摆手制止,笑道:“无妨,孙兄弟,先吃饱了再说!”

孙福面色有些潮红,有些激动的道:“谢大人赐饭!”说罢,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饭食吃进了肚中,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看着孙福的样子,泉北自是心中有数,又令人端来了一碗稀粥和几个馒头,让孙福吃下。片刻之后,这些食物又是钻进了孙福肚中,而他脸上的风霜之色也褪去了不少。

“大人,卑职昨夜连夜从胶州城赶回,据李老爷的消息,大人想要的那些地,现在已经有了着落了!”孙福说完,便将一叠地契递到泉北手中。

泉北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心中一喜,道:“李老爷可还有什么话说,此事可还有什么别的差池?”

孙福轻声道:“大人,此事李老爷办的极为隐秘,并没有几人知dào

,大人可放心!另外,卑职前日还特地去那地方看了下,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而原先的佃农也愿意被划归到咱们底下!”

泉北点了点头,不禁对李进财又生出了几分感激之心,此人对自己真的是不薄啊,可谓用心良苦。

其实泉北心中一直存zài

着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所以就是在过年,望海堡的军汉们并没有完全休假,更是有一半以上还留在防守的岗位上,牢牢的守护着望海堡的安全!毕竟泉北几次偷袭得手,对这事心里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眼下泉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的粗鄙军汉了,而是拥有了近万军民的统治者,并且家中还有母亲和几个娇妻美妾,若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自己的这一切会被别人吃的连渣都不剩,所以泉北对自己的安全更是分外重视!

“对了,文清兄弟最近在堡内表现的怎么样?”泉北道。

孙福一听这个,面色一变,微微有些古怪,道:“大人!这李老爷的公子自从来到咱们望海堡,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天天跟着弟兄们同吃同睡不说,而且大人的训liàn

任务,他竟然也全部都坚持了下来!现在已经和普通的军汉的没什么两样了!”

泉北一听,也是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个昔日的纨绔公子居然真的能坚持下来,也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顿了片刻,泉北才沉声道:“孙兄弟,这块地皮之事,事关重大,而且关乎着我望海堡未来的生计,不得有丝毫差错!周某思虑良久,此事非孙兄弟而你不成,还是要劳烦辛苦你了!”

孙福连忙跪倒磕头道:“大人,卑职出身卑贱,而今能有今日地位,全是大人恩德!有何吩咐,卑职必以死效命!”

泉北摇了摇头,道:“孙兄弟,言重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我要你今日便带人出发,多带些粮草辎重,前往那地方先安顿下,做好准bèi

,我会命李竿子兄弟带二百弟兄与你一同前往!”

“愿为大人效死!”孙福又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泉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得有丝毫大意,孙兄弟,你责任很重啊!”

“卑职省得!大人放心!”

待到看到孙福离去,泉北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松弛了下来!

谋划新堡一直是近期泉北的头等大事,毕竟望海堡地少人多,要养活这么多人口十分吃力,而且地处海边,发展空间狭小,与泉北的长远规划不符!而康家庄子之地,地处内陆,水系充沛,土地肥沃,而且地形十分有利,易守难攻,绝对是能埋头发展的好地方!

更为有利的是,康家庄子离卫所仅有六七十里的路程,就算不骑马,一日便也可赶到,而距离望海堡也不过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若是待到泉北荣升千户,则可以将望海堡,卫所,康家庄子三地连成一个三角形,这片广阔的土地都将会成为泉北的囊中之物!

依照今年冬天的寒冷状况,泉北心中已然有数,恐怕待到开春,又不知dào

会增添多少流民!而自己有了土地,便可以招揽更多的流民,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实惠!

“哥哥,做什么美梦呢?口水都快留出来了!”晶儿走到泉北身边,坐在了泉北的腿上,将泉北的口水擦拭干净,娇声道。

泉北顿时大为尴尬,连忙用力的楼紧了晶儿,对着晶儿诱人的红润嘴唇一顿长吻,直让晶儿喘不过气才肯罢手!

晶儿大羞,连忙躲入了泉北怀中,道:“哥哥,你坏死了!又欺负奴!”

泉北却是额头顶着晶儿的额头,柔声道:“晶儿,咱们搬家好不好?”

“啊?哥哥?这望海堡不好么?咱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个安身之地,为什么要离开啊?”晶儿惊讶道。

泉北轻轻一笑,道:“因为我们有了更好的地方!”

晶儿一脸茫然,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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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李文清的感慨

“端枪!”

“刺!”

“杀啊!”

虽然天气十分寒冷,天空中又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但此刻在望海堡的校场之中,却是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厮杀叫喊之声不断传出,仿佛让人感觉那是战场一般!好在附近的居民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有几个毛头小伙子攀上墙头,冒着风雪看着场地中军汉们的训liàn

,不时露出羡慕的目光!

校场东面,几队军汉列成几排,在教官的大声和令下,不断的端起长枪,向着十几步外的目标刺去!

李文清双手紧握长枪,面无表情的站在场地中,在听到教官的喝令之后,他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枪头狠狠的刺入了木头靶子的胸口!

“好!李兄弟,好样的!十刺居然有八中!某当年练了一个月之后,可是没有你这样的实力啊!”教官笑呵呵的拍着李文清的肩膀称赞道!

李文清原本有些稚嫩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风霜之色,但是眼睛却是锐利起来,在听到教官的夸奖之后,他单膝跪倒在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谢大人夸奖!”

这教官不是别人,正是柱子哥,他此时已经由于上次康家庄子的战功,已经被泉北提拔为总旗,领着一队五十余名军汉,是李文清的顶头上司。

柱子哥微微一笑,道:“李兄弟,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的努力,谢大人给你的这个机会!”

李文清看着周围弟兄投来的羡慕眼光,重重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浮现出了一丝疑惑,这就是被人认可的感觉么?

自己活了二十多岁,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现在付出了如此多的辛苦努力之后,居然自己也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李文清的嘴角不自禁的上翘起来,露出了一丝笑意!

当年的纨绔公子的影子,在这一刻的李文清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找寻!

一个身高两米的巨汉走了过来,重重的在李文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李文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他虽然来望海堡的时间不长,但是对屠夫也是有所耳闻,此刻能得到他的认可,李文清自己也是没有想到!

忽然,陈小六从远处快步走了过来!

柱子哥不敢大意,连忙迎了上去,行了一礼,笑道:“这不是六子兄弟么?怎么今日不在大人身边,有空到哥哥这里来了?是不是大人有好事要吩咐哥哥?”

他也是望海堡的老人,泉北初立望海堡之时便已经跟随在了身边,所以与陈小六等人也是极为熟识。不过按官职,陈小六比柱子哥要高上一级,而望海堡军规极其严格,这是泉北立堡之时便立下的规矩,士兵参加军官必须下跪,而下级军官参见上级军官则是需单膝跪地,行军礼,而平级则是抱拳行平级之礼!

其实这也泉北是仿照秦军之礼,所建立的一种严格的等级制度,毕竟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都渴望将别人踩在脚下,而这也更好的刺激了望海堡的军汉们形成有效的竞争!

陈小六抱拳还礼,笑道:“柱子哥!咋了?没事兄弟就不能来蹭你点酒喝啦?看你那个小气的样!我可是知dào

,你上月立功不少,大人赏赐恐怕也是不少吧?”…,

柱子哥嘿嘿一笑,却是不答,反问陈小六道:“六儿兄弟,咱哥俩可都是跟大人从小玩到大的!你可能不能给哥哥耍小心眼,有什么好事可得先想着哥哥点!回头哥哥定然是好酒好肉管够!”

其实,经过了两年的发展,望海堡军汉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只要是家中有一个普通的战兵军汉,那么养活一家七八口人的生活已经是绰绰有余,而若是再能立下点军功什么的,那么这个家庭又上升了一个档次,就算是平时想喝酒吃肉也不是难事了!所以以柱子哥这种军官来说,喝酒吃肉就更是小事了!

陈小六点了点头,应承了几句,但是脸色却是郑重了起来。柱子哥也知dào

是要谈正事了,也是收起了笑脸!

陈小六清了清嗓子,拱了拱手,道:“奉大人之令!”

所有的军汉包括柱子哥在内全都单膝跪倒在地,哗啦啦一片声响!

陈小六接着道:“李柱子率本部人马为先锋,前往三龙山一带驻防!若是碰到贼匪侵袭,就地格杀!”

说罢,陈小六又凑到柱子哥耳边低声道:“柱子哥,此事事关机密,你定要万事小心!若是办的好,又是大功一件啊!兄弟在这里恭祝哥哥马到功成!”

柱子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接过陈小六手中的调令,道:“谢谢六子兄弟了,不知大人要卑职何时出发?”

陈小六低声道:“今日夜间,哥哥只需探明前方路况便可,剩下的事情大人已经交给兄弟来办!哥哥一路保重!”

柱子哥点了点头,拍了拍陈小六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三龙山其实就是康家庄子的位置,由于庄子三面有三座像蛇头一般的山尖,所以百姓们都管其叫做三龙山,也是取了一个吉祥的意思。

泉北经过了反复的思量和推敲,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家眷和自己的基业搬迁到那里,而柱子哥便是探路的第一个先锋!

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况是人呢?多一个选择,便是多了一条生路,时局纷乱,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会有什么突变,所以泉北也是留了后手!

由于白天泉北和赵沧海在家中商讨密议,所以一直没有露面!直到傍晚时分,泉北才在望海堡的西门外接见了柱子哥一行人。

“柱子兄弟,六儿已经将我的意思与你说清楚了,此刻我也不再废话!只有一句,事关重大,你等此行需秘密进行,一切以安全为重!”泉北叮嘱道!

柱子哥单膝跪倒,沉声道:“大人安心,就看卑职的表现吧!”

泉北在柱子哥的胸口打了一拳,不再多话,对着众军汉道:“弟兄们,一路小心!”

众军纷纷跪倒,齐声道:“愿为大人效死!”

李文清抬起头,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心中赞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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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迁徙(上)

细碎的雪花缓缓的从天空中飘下,夹带着些许雨水,让天气更加阴冷,而道路也是十分泥泞湿滑。

官道上,一支约莫数百人的队伍缓缓而行!

前面约莫有三四十个骑兵开道,护卫着中间数十辆马车,而后面则是几百个手持长枪鸟铳,身高体壮,满脸彪悍之色的军汉!

泉北骑在马上,头上戴着一顶兽皮帽子,脖子上围巾缠了几圈,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却依旧抵不住寒风的侵袭。

泉北拉着马缰,动了动身子,将身上的雪花抖落在地上,道:“赵大哥,照这个速度,咱们今日恐怕还是到不了啊?”

赵沧海叹了口气,低声道:“大人!若是只是行军,今日应该可以抵达,但是带上这些家眷和这众多辎重,恐怕要到明天了!”

“不行,不能等到明日!这雪恐怕是要越下越大了,明日怕是会直接把路封住,咱们困在这里,可就难办了!通知弟兄们,加快速度,今日夜里定要赶到!”泉北吸了一口凉气,坚定道!

赵沧海点了点头,挥起马鞭赶到了队伍前方。

这已是崇祯九年正月二十日,在泉北的一声喝令下,望海堡开始了大迁徙。由于事先泉北已经做了很多准bèi

,大量的粮草辎重已经提前被孙福运到了目的地,所以迁徙进行的十分顺利。而对于最重yào

的兵器坊的搬迁,泉北没有一时冲动,毕竟在望海堡,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泉北要等到稳定下来再做计较。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队伍出发一天之后,还是遇到了大雪的侵袭!

这个年代不同于后世,小冰河时期的气候恶劣异常,甚至完全颠覆了常理,比后世的天气预报更加让人捉摸不定!

“北儿?北儿?”听到这个熟悉而亲切的呼喊,泉北连忙跳下马来,掀开了车厢外边的链子,来到了母亲和晶儿几女的车厢中。

“娘,怎么了?您老可是感觉有何不适?”泉北关切道。

周母摇了摇头,用手握住了泉北的手,温柔道:“没事,北儿,外边雪下的这么大,快进来暖和一下!”

这辆马车是当初李进财送给泉北的,十分奢华,所以泉北用来让母亲和几女乘坐。马车的车厢内空间不小,呈长方形,约莫有六七个平方左右,中间驾着一个小火炉,使得车内的温度比外边要暖和上不少。周母,晶儿,木香香,柳如是和董小宛几人都是倚靠在车厢壁上,身上盖了一些丝质毛毯,并且每人身下都垫着一些兽皮的软垫子,比泉北自是舒服了许多。

泉北握了握母亲的手,笑道:“娘!你们在这里歇息吧,好好睡一觉,外边风雪太大了!我已经吩咐弟兄们了,尽lì

在今夜赶到新的堡子!”说罢,便要起身出去。

周母却是一把拉住了泉北,笑道:“你这孩子,性子咋这么急呢?娘还没说完呢,快把这碗热汤喝了!”

泉北一愣,却看到晶儿已经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变戏法一般端着一个比茶杯大不了多少的小瓷罐递到泉北手中,柔声道:“哥哥,趁热喝了吧!这是母亲昨夜亲自熬得骨头汤,特地为你留的,一直放在炉子上热着呢!”

一股暖流涌上了泉北的心头,不管自己多么强dà

,又或是多么无助,只有母亲才是自己躲避风雨,最温暖的港湾!泉北接过小瓷罐,打开盖子,轻轻泯了一口,温度适中,而且带着母亲特有的味道,一仰脖子,泉北将骨头汤一饮而尽,寒意也驱散了多半!…,

“娘!您放心吧!儿子身体可是壮得很!”泉北笑道,说完还有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顿时,周母和几女都是笑了出来。

“北儿,你都多大了,还这么顽皮!不怕人家笑话!”周母嘴上如是说道,却是爱怜的摸了摸泉北的头,将泉北头上的皮帽子整了整,满脸笑意。

泉北也是一笑,就要起身出去,无意间却看到柳如是大大的眼睛对着自己眨了几下!泉北一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轻轻侧转过身子,偷偷的向她看去。果然看到柳如是脸色微红,正用一种带有一丝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

泉北一愣,不知dào

才女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不禁有些心痒难耐,正欲询问,却是听到外边有人正在呼喊自己。

掀开帘子,泉北一跃跳下马车,却是看到陈小六气喘吁吁跑到了自己身边,鼻子已经冻得通红,嘴里还不住的哈出白气。

“发生了何事?”泉北问道。

“大人,前面的路上塌下一块大石头,将路封死了,赵大哥已经带人前去清理了!”陈小六道。

泉北点了点头,这里距离三龙山下的庄子不足五十余里了,穿过前面这片山林,便可到达平原了,到了那里路就好走了许多!若是在平日,半天多点便可抵达,但是这雨雪天气实在是恶劣异常,给众人制造了不少的麻烦,泉北在心中只能用好事多磨来安慰自己了。

“通知弟兄们歇息片刻吧!到后面取些烈酒来,让弟兄们喝些,暖暖身子!待到前路修通,立kè

启程!”

说罢,泉北接下挂在腰间的酒壶,扔给陈小六,又将他身上雨雪拍打了下来,才道:“去吧!”

陈小六憨憨一笑,轻声道:“谢谢北子哥!”这才转身离去。

众军汉一路劳顿,此时能得片刻休息时间,纷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取暖!队伍虽然有些分散,但是却零而不乱,若是此刻有任何突发情况发生,这些军汉们便可以迅速聚在一起,对敌人发起攻击!经过近两年的辛苦操练和多次战斗的洗礼,这些军汉的素质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泉北看着这些弟兄们,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忽然,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拉开了,一张精致的俏脸探了出来,不是柳如是是谁?

泉北忙走上前去,柔声道:“怎么了?可是这天气太冷,有些不舒服?”

柳如是却是俏脸通红,轻声道:“周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泉北,最后却是指向了远处的山林。

这一声娇滴滴的称呼,让泉北一愣,心中不禁有些荡漾,好在泉北也是敏感之人,片刻便反应了过来,顿时明白了才女的意思。

由于马车很高,按照柳如是的身形,自己下来有些困难,泉北便张开了双臂,柳如是脸色更红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了泉北的怀抱。

温香软玉在怀,而鼻子里又嗅到才女身上的淡淡香气,泉北身体便渐渐有了反应,手也开始有些不老实起来。

“周郎!放我下来!”才女俏脸贴在泉北的脖颈上,发出阵阵温热的气息,手却是轻轻的拍打着泉北的后背,娇声道。

泉北有些失望,只好将才女放在地上,二人踏着风雪,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

第95章 迁徙(中)

顶着雨雪和迎面而来的寒风,泉北牵着才女柔若无骨的小手,缓缓的向山林间的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地形越加复杂,雨雪覆盖在地面的枯枝烂叶上,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一片白色,根本无法分辨脚下的状况,泉北只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帮才女在前面探路。除了呼呼的风声和二人脚下踩踏树叶发出的咯吱声,周围显得十分寂静阴冷。

约莫往前走了四五十步,泉北转头四顾,发xiàn

已经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柔声道:“这雨雪太大了,里面可能有危险,就在这里吧!我去那边等你!”说罢,泉北转身便要离开。

却冷不防才女的小手依然死死的抓住了泉北的衣襟,泉北回头一看,却只见才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俏脸已经红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对上泉北的目光,才女似乎是有些不敢面对,忙低下了头,身子凑到泉北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说道:“周郎,你,你不要走,我有些害pà

!”

泉北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子,心中暗道:“哎!怎么把这事忘了,才女再是高傲,也毕竟是个女子,将她自己仍在这荒山野岭上,这叫个什么事呢!”

泉北轻轻捏了下才女的小手,看着她有些闪烁的大眼睛,柔声道:“那我不走了,我在这边,背朝着你,你去那边吧!放心,不回偷看的!”

才女似乎是有些感动,看向泉北的目光又温柔了些许,轻轻“嗯”了一声,便朝着泉北背后走了过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泉北不禁感觉全身有些燥热,似乎这四周的冰天雪地也不能将体内的燥热感压下去!

“这他娘的,哎!早晚是自己的菜,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泉北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心里却是暗暗鄙视着自己的定力!

好在水流声渐渐小了小来,很快就结束了。泉北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将目光移向了远处的群山间。

这里说是群山,其实是胶东南的一片丘陵地带,山并是很高。不过此时这里林木茂密,人迹罕至,是野兽们的领地,甚至泉北曾听闻,以前有人在这里猎到过野生猛虎,这在后世几乎是不能想象的。山东之地,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大多数文明和人口都聚集在中部平原和南部土地肥沃地区,如临淄城和曲阜城等,所以此刻胶东之地远没有后世那般发达,四处都充满了原始的野性。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躁动之声,接着便听到才女一声娇呼,泉北大惊失色,抽出斩月宝刀,转身便冲了过去。

只见才女已经倒在了雪地上,娇小的身子微微发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没事吧?”泉北连忙过去将才女扶起,柔声问道。

才女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扑在泉北怀中低声抽泣起来,手指却是指向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泉北用力楼紧了她的腰肢,朝着才女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也是脸色大变!

十几步外的枯树底下,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张着它狰狞的獠牙,口中的馋水已经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寒风吹过,一阵特殊的腥臭味从黑影处飘了过来。

泉北浑身汗毛直竖,再也没有了调笑美人的心思,这个大家伙皮糙肉厚,恐怕最少也有两三百斤,绝对是山中的土霸王,就是猛虎拿它也没有太大的办法!…,

双方静静的对峙着,似乎谁也没有先动手的意思。泉北右手紧紧的握住了斩月宝刀,而左手却是牢牢的将柳如是搂在怀中,心中暗骂:“这他娘的还没进山里呢,怎么就碰到这种东西了!真他娘的背啊!”

若是自己一人,泉北还有信心应付,就算赢不了这大家伙,自己脱身也并不困难!但是此刻,有个娇滴滴的美人还在自己身边,泉北的心神已经先乱了三分,若是真要同它搏命,已经失去了先机。

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话糙理不糙,泉北性子本就果duàn

,对这句话理解更是透彻!

退一万步说,柳如是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渐渐好转,自己受点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若是一不小心让美人心里留下阴影,那可就是大大的不美了!

泉北朝着才女使了个眼色,可才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泉北心里顿时一紧,已经有了决断!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泉北背起才女,拔腿就跑,朝着来路狂奔而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啊,惹不起,躲还躲得起吧?

那黑乎乎的身影被泉北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张开了大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冲着泉北的背影便冲了过去!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经常用猪来形容一个人蠢笨,但是却不知野猪其实是极具灵性的生物,它们的智商绝对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低下,相反,它们的头脑灵敏,反应很快,很少有什么东西是它们的天敌!

感受到了身后地面的震动和呼啸而来的风声,泉北左手用力托住了才女的大腿,大喝道:“搂紧我的脖子!这东西今日怕是要和咱们杠上了!”

才女虽然有些羞涩,但在此时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紧紧的搂住了泉北的脖子,俏脸贴在了泉北的后颈上!

二人皮肤相接,才女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泉北的体温,很温暖,又是那么踏实!

在这一刻,才女的心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悲惨的生活,好像是在六七岁吧,自己就被父母抛弃,卖到青楼。而后,自己慢慢长大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容貌也生的极为动人,一时间,无数的风流才子、文人雅客围绕在自己身边,为了而自己一掷千金,而姐妹们对自己也是羡慕不已,可是自己真的快乐么?那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直到后来,自己被人买走,送与眼前这个恶人!

这恶人虽然身体强壮,相貌不错,但是举止粗俗,野蛮暴力,若是同他?呸!才女不禁轻轻啐了一口,怎么想到那里去了!可自己最私密的事情已经被这恶人看到了,而且自己好像还不抵触,这到底是怎么了呢?

不过,这恶人的肩膀倒是很宽阔,很温暖,在这上面自己好像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陌生而又熟悉,仿佛这里天生就是属于自己的!

哎!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自己早晚都是他的人,况且这恶人对自己也着实不错,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大有作为,自己还能有什么奢求呢?想到这里,才女的心情逐渐好转了起来,仔细的感受着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而周围发生的事情,才不在才女的考lǜ

范围之内呢,毕竟,这个男人会为自己处理好这一切!

忽然,才女情不自禁的嘟起了小嘴,轻轻亲吻了这恶人的脖颈一下,瞬间,才女满脸羞红,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会做出的动作,俏脸埋在泉北的脖颈上,再也不敢抬头!

可是,此时,泉北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的才女的异样,只是本能的撒开了丫子,朝着大队人马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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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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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迁徙(下)

本来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泉北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变故,好在事发地离营地并不算远,而泉北反应也是极其迅速,很快便背着才女冲到了营地中。

“六儿!快!拦住后面那家伙!”泉北大喝道。

陈小六听到泉北喝令,已知发生了变故,不敢有丝毫大意,招呼周围兄弟,抄起各自的兵器便迎了上去。

此时,那庞大的黑影如一股黑色旋风一般,转瞬之间便冲到了营地之外,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不时还发出一阵低吼!

“嘿!这真是个大家伙!弟兄们,今晚可是有肉吃了,拦住它,可别让他跑了!”陈小六看到是这么个东西,心中一喜,对着周围军汉大喝道。

军汉们早就被这寒冷的天气压抑的十分难受,此时眼见有猎物送上门来,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士气瞬间高涨起来,纷纷端着长枪便朝着那黑皮野猪刺了过去。

可这庞大的黑皮野猪本就是这山中的霸王,对人类的认知也是有限,没有丝毫畏惧之心,眼见众人攻来,也是狂性大发,如无头苍蝇一般横冲乱撞!

但是望海堡的军汉们怎肯罢休,都是使出了各自的本事,牢牢的将这黑皮野猪限制在一小块区域内,耗费着它的体力!

很快,这种战术便展现出奇效!

这黑皮野猪挣扎一番,气力渐渐耗尽,不断的喘着粗气!

“上,给它的痛快的!”陈小六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声喝令道!

十几个军汉端起长枪,朝着野猪身上便猛刺了过去!

绕是这黑皮野猪皮糙肉厚,但在此时,也架不住众军汉如此围攻啊!不多时,身体已经被长枪刺出几个大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将地面都染成了乌黑色。

很快这庞然大物便没有了生息,倒在了地上!众军汉又是发出一阵欢呼!

此时,泉北和才女都已经缓过劲来,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的真切!

才女的小手紧紧的拉住了泉北的大手,靠在泉北身上,轻声呢喃道:“他们,他们怎的如此残忍?”

泉北哑然失笑,刚才还被这东西追的满世界乱跑,现在就开始可怜它了?这女人的同情心真的是难以理解。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这是生命发展永恒不变的规律,没有人可以改变!”泉北自言自语道。

说罢,泉北将才女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用力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温柔道:“别多想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咱们就到地方了!”

才女满脸羞红,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依偎在泉北怀中。

泉北将才女抱上马车,送到车厢里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

雪依旧下个不停,让泉北的心也不禁有些烦躁,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充斥在泉北心头。

“大人,前面的路已经修通了,咱们可以继xù

启程了!”赵沧海走到泉北身边,沉声道!

泉北点了点头,道:“赵大哥辛苦了!通知弟兄们,马上出发!今天必须得走出这片山林啊,在这鬼地方,我心里老是不舒服!”

赵沧海接下挂在腰间的酒壶,猛地灌了一口,又将之递给泉北,看着泉北有些憔悴的眼睛,关切道:“大人,你要保重身体啊,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弟兄们去办,不必太过操劳了!等到了地方,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你是弟兄们的主心骨,可是不能有半点大意啊!”…,

泉北也是猛力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腹中,顿时一种如火烧般的感觉从腹中升起,直呛得泉北眼泪都了出来!

缓了片刻,泉北重重的拍了下赵沧海的肩膀,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省的的,赵大哥!你我之间,比骨肉兄弟还要亲上三分!在周某心中,你一直是我的亲大哥!”

顿了一顿,泉北看着天空,豪气道:“赵大哥!以后这天下,还要我等兄弟一起驰骋,心愿未了,周某是不会掉队的!”

赵沧海同样用力握了握泉北的手,眼中泪花闪烁,却是强忍着没有掉落,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歇息了片刻,打点好行装,队伍又重新启程,冒着风雪一路前行!

好在之后一路顺利,泉北担忧的事情比没有发生,经过一夜的艰苦行军,一行众人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早赶到了原先的康家庄子!

探马已经提前通知了留守在这里的孙福,所以当泉北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孙福已经令人熬了十几锅香喷喷的肉汤!众人都是精神一振,胃口大开,一路的劳顿疲累在这一刻也减轻了不少!

此时,这片土地已经完全成为了泉北的私有财产,原先庄子里的康氏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被李进财令人驱赶了出去。偌大的庄子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但泉北心中早有计较,吩咐孙福一一规划,先为各个军官和家眷分发宅第,而后再是众多军汉,而原来康有根的豪华宅第自是当仁不让的被泉北据为己有!

经过几日的安顿,望海堡的众人渐渐在熟悉了这里的环境,慢慢的站稳了脚跟,而随后又是有大批的军汉家眷被成批迁移到这边,至此,望海堡除了兵器坊和最后几百户军汉之外,全部都迁徙到了这便土地上!

这原先的康家庄子占地极广,比望海堡估计要大了两三倍还有多余,所以安置这些军户们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此地,地势十分平坦,水系充沛,就算再来万余居民,也不会对泉北构成压力!

但是有谁留守望海堡却是让泉北费了好大一番脑筋,赵沧海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是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而陈小六等人都是年轻,还不足以担当大任,最后泉北决定让李竿子试试。毕竟李竿子也是最早跟随泉北的老弟兄,忠诚也是没有问题,而且性格颇为谨慎,又经lì

过众多战斗的考验,所以由他镇守望海堡,泉北心中也能稍稍安心!

在离康家庄子十几里外,还有数个小村庄,都是原先康家的佃农,约莫也有个几百户,在听到孙福的温言劝说和优厚的待遇之后,也都是愿意加入军户户籍,又让泉北的力量增添了不少!

一切都按照好的方向发展着,只是这时,却又有一件事情,让泉北头疼不已!是该为这个新堡起个名字了,不能还是叫康家庄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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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周家堡(上)

崇祯九年正月底,泉北带着望海堡的一众军官登上了康家庄子的城头,巡视着自己新的领地,同时也谋划着未来的发展!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着远处的青山白云,泉北心中却也是有些唏嘘!

江山依旧,风景如画,只不过如今已经变换了主人!

但现实就是这样残忍,成者王侯败者寇!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来谱写!康有根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而他留下的这些基业,将会成为泉北成长壮大的奠基石!

手掌却轻轻的抚摸着城头上的青砖,泉北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些青砖的温度!冰凉的沧桑感顿时让泉北的精神一震,头脑也是更加清明起来!

古人言:“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泉北自一个大头兵起家,到白手起家创立望海堡,一路走来,虽然遇到许多艰辛困苦和麻烦,但都被泉北有惊无险的化解了,似乎也算是一帆风顺!可康有根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泉北心中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大意!

“大人,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赵沧海看着不远处的良田,赞叹道!

“是啊!大人!若是待到开春,将这些田地里全都种上庄稼,那我们就不用再为粮食发愁了!”孙福也是感叹道。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所以对泉北能得到这片土地,也是极为欣喜。

泉北转过头,对着众人沉声道:“这是我望海堡众兄弟拿命换来的基业!这里以后便是我们的命脉所在!周某在这里拜托众位兄弟,以后还需齐心协力,用心经营我等安身立命之所才是!”

说罢,泉北对着众军官深深一礼!

众军官纷纷跪倒,齐声道:“愿为大人效死!”

泉北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站起,又道:“赵大哥,新堡初立,百废待兴!这堡中防卫安全之事,周某便拜托你了!”

赵沧海单膝跪倒,沉声道:“大人安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泉北点了点头,将其扶起,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话!

转过身来,又对孙福道:“孙兄弟,这堡中杂物,粮草辎重,土地分配,军户安置,周某可要都拜托与你了!有什么难处,直接找我便是!”

孙福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道:“大人安心,卑职定然替大人将新堡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泉北微微一笑,道:“孙兄弟,你的担子很重啊!望海堡与新堡的联系,你还要多多费心啊!”

孙福的这个职位相当于泉北的办公室主任和后勤部总管,人事财权一把抓,可谓是位高权重!但其实泉北这也是无奈之举,自己手下人才稀少,所以只能是能者多劳了!孙福办事老城持重,又不乏精细,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是除赵沧海之外,泉北最重yào

的左膀右臂,所以泉北对他也是相当的看重!

孙福闻言,面色有些凝重,显然泉北给他的任务,让他感觉压力很大!但当他抬起头,看着泉北鼓励的目光时,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豪气,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沉声道:“大人恩德,卑职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大人且看卑职的表现吧!”

泉北上前将他扶起,对着众人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周某与兄弟们共勉之!”…,

众军汉纷纷磕头称是!

……

汉民族有个传统,凡是讲究喜字,比如成婚之喜,得子之喜,乔迁之喜等等,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所以,二月初一,泉北在新堡中摆开了的宴席,庆祝众人乔迁之喜,也期待着以后能一切顺利!

在泉北新宅的前院和门前空地上,摆满了几百张桌子,而丰盛的酒菜不断的被摆上桌面!堡内男女老幼不分彼此,人人有份,围坐在桌子旁,喝酒吃肉,直如过年一般!而小孩子们则是到处飞奔,嬉笑玩耍,到处都可以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多少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了,大人真是仁义啊!”一个老者道!

“二爷爷,您老都说过几次了,大人乃是蛟龙转世,我定要加入战兵,跟随在大人身边,为大人效力!”一个年轻人憧憬道。

“嘿!二芽子!就凭你那身板,半点力qì

没有,大人能要你才怪呢!俺就不同了,浑身是劲,下次征兵俺定然能选上!”年轻人旁边一个壮实的汉子满脸酒气,对二芽子道。

二芽子满脸不服气,“你这憨货,光有蛮劲有个啥用,俺是要加入鸟铳兵的!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算了,俺不浪费力qì

了!”

那汉子真的有点懵了,不解道:“二芽子,啥叫鸟铳兵啊!”却看到二芽子已经走远了,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壳!

同样的一幕在酒宴各处上演着,泉北的仁义已经贯穿到每一个军户的心里,而能为大人效力,又是每一个年轻人的梦想!

……

“大人!小老儿带众位乡亲谢过大人恩典,祝大人长命百岁,公侯万代!”泉北带着晶儿等几女刚刚走出屋门,一个老汉端着满满一碗烈酒就迎了上来!

泉北接过酒碗,一饮而尽,豪气道:“谢过老丈吉言了,在这里,周某也祝愿咱们来年可以丰收,老丈您长命百岁!”

那老汉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眼中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大人仁义啊!来,乖孙,快给大人磕头!”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少年,从母亲的怀里站了出来,跪倒在地,冲着泉北磕了几个响头,道:“大人,我长大了能加入战兵么?我也想跟随大人,上阵杀敌!”

这少年稚嫩的言语让泉北心里一振,不知不觉见,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自己的一举一动,足可以影响这万余生灵的生活,泉北不禁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顿了片刻,泉北将这个少年抱起,从身上掏了掏,却发xiàn

什么都没有,还是晶儿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几粒糖果,递给了泉北。

泉北将糖果放到少年手中,笑着道:“娃儿!你为啥也要加入战兵呢?要知dào

,那可是很苦的,说不定在战场上还会送命!”

那少年嘴中含着一粒糖果,看着泉北,坚定道:“大人!我不怕苦!也不怕死!爹爹就在倭人来袭的时候战死了!我以后也要像爹爹一样,跟随大人,上阵杀敌,做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

泉北只觉一股说不明感觉涌上了心头,泪水也打湿了眼眶,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掩饰了过去,道:“好孩子!你一定会成长为比你爹更勇敢的男子汉!”

转过头,又对老汉道:“老人家,是周某对不起您啊!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周某!”

老汉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子,道:“大人,小老儿什么都不缺,现在小老儿家中已经分下了田地,而娃他爹的抚恤足够小老儿一家生活了!逢年过节,大人还时常赐下赏赐,小老儿现在很满yì

!现在,小老儿只盼着孙儿快些长大,好再为大人效命!”

泉北心中苦涩,但又做不了什么,只是掏出随身带着的几两碎银子,递到少年手中,道:“娃儿!好孩子!以后爷爷和娘就靠你来照顾了!”

说罢,泉北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这纯真质朴的脸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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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周家堡(下)

人心都是肉长的,再坚强的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也会流露出最脆弱的情感,这是人类的一种本能,而此时的泉北正处于这种状态。

“哥哥?还在想刚才的事么?”晶儿轻轻握住了泉北的手,柔声道。

泉北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的头脑清明了许多,轻声道:“没事了,晶儿!咱们快点过去吧!弟兄们怕是都等急了!”

晶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挽着泉北的手臂,朝着众军官聚集的前院走去。

只是此刻,泉北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说到不如做到,只有让这些百姓们都可得到切身的实惠,人人都能安居乐业,才不枉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大人,学生敬你一杯!”

泉北刚刚落座,张天士便端着酒杯迎了上来,只见他满脸晕红,走路有些飘忽了,但是脸上却是挂满了笑意。

泉北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笑道:“张先生,在此地可还习惯?有什么需求,可尽管告知周某!”

张天士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对着泉北深深的作了一揖,笑道:“大人厚爱,学生感激不尽!只是适才众位兄弟委托学生,有一件事情还要大人定夺?”

泉北点了点头,道:“先生直说便是!”

“大人!新堡初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学生心中也甚是欢喜!为了讨个好兆头,学生请大人为新堡命名!”张天士缓缓道。

泉北一愣,差点把这事忘了!不过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华夏民族自古以来就有这个传统,就如同后世公司开业,店面开张,都需yào

起个好名字,讨个好彩头。

可叫什么好呢?周家庄子?太土了,不行!望海堡分堡?太没技术含量了,更不行!

思虑片刻,泉北想了几个名字都不甚满yì

,便看向张天士,道:“先生以为呢?”

张天士想了一会道:“大人,此地山川秀丽,土地也十分肥沃,可谓是个风水宝地,而且又是大人的私地!我山东之地有个习惯,都是将主人的姓氏挂在前面,那么就叫周家堡如何?”

“周家堡?”泉北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不张扬,也不华丽,倒是附和泉北的性格,很是贴切!

“那便依先生之言,此地以后就叫做周家堡了!”泉北笑道。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明太祖成功的经验摆在这里!而名字其实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实实在在的埋头发展才是硬道理,泉北对此自然是深以为意。

不多时,有几个仆妇拿来了笔墨纸砚,张天士借着酒劲,一蹴而就!周家堡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出现在纸面上,众人看了都是欢呼不已。

场内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哉!而这几个字,之后将会交给工匠们精心雕琢,制成牌匾悬挂在周家堡的城头上,成为周家堡的象征!这也意味着泉北已经深深的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

“大人,现在咱们地盘大了,原来这些人手怕是不够用了!”站在周家堡南侧的大校场中,赵沧海叹道!

泉北点了点头,这新堡的硬件设施比原来望海堡的要强上几倍,只是校场大出了两倍有余,现在这数百军汉在校场中显得有些空旷。刚开始,还未曾感觉出来,但是日子一久,人手不足让这些军官们可是吃尽了苦头。…,

在望海堡之时,夜间巡防只需五十名军汉便足以,但是现在新的周家堡,没有一百五十人,想完成巡防任务,那真是痴人说梦,所以军汉们的任务被加大了不少难度,而休息操练的时间也是少了不少。

“赵大哥,我意欲征召新兵一千人,你意下如何?”泉北看着赵沧海,道。

“一千人?”赵沧海的心中也是打了一个突,不过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沉声道:“一切依大人吩咐便是!若是有不开眼的,某会替大人清理门户!”

“好!”泉北等的就是这句话,拍了拍赵沧海的肩膀,道:“天地不仁,世间乱象已现!好好练兵强军,才是咱们弟兄的唯一出路!”

赵沧海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泉北只是一个副千户而已,现在拥有六七百兵丁已经是觊觎了!若是在征召一千新兵,都能训liàn

成老兵的战力,那在这登莱之地,有谁还会是对手?若是让朝廷得知,这与造反有何两样?赵沧海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赵沧海和泉北之间,有着一种不似亲情,但是却又胜似亲情的感情,泉北一直将赵沧海当成大哥一般,而赵沧海何尝又不是将泉北当做弟弟呢?

“也罢!就算是刀山火海,阎罗地狱,这条路哥哥也会陪伴着你走下去!”看着泉北略显削瘦的背影,赵沧海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泉北要再次征兵的消息很快便在军户中流传开来,所有的年轻人都是欣喜若狂!不论以前就跟随着泉北的老军户,还是后来加入的流民,潜移默化之下,所有的年轻人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加入战兵,自己才是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才可以被大家认可,才可以立得战功,改变全家的生活!

此时,泉北所控zhì

的望海堡和周家堡两地,约莫共有青壮三千余人,而此次征兵人数众多,众人的机会也是大了不少!就如同后世的公务员考试一般,条件适合的年轻人一个个摩拳擦掌,打熬着身体,就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泉北心中早就有扩军的想法,但是以前时机不成熟,条件也不允许,最关键的是,泉北没有稳定的收入,若是只靠吃大户,发横财,恐怕难以长久维持下去!但眼下,已经是崇祯九年二月初了,再过几个月,清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的十万八旗铁骑就要踏上大明的土地,泉北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就在泉北决定大干一场之时,指挥使大人的快马传来消息,泉北的千户告身已经发下来了,只待泉北前去领取!

这真是久旱逢甘霖,瞌睡有人送枕头!泉北心中也是大喜,正愁没有名目,眼下却是名正言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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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难受的紧,刚去挂了两瓶水,

下一章要稍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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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升官和麻烦!

大明以武功定天下,革元旧制,自京师达于郡县,皆立卫所!以下以五千人为指挥,千人为千户,百人为百户,五十人为总旗,十人为小旗!

升任正千户,不仅仅意味着泉北升任了正五品的大明中层军官,更实jì

的作用是泉北有了名正言顺的带兵权利,这才是泉北渴求的!

带着陈小六和几十个贴身护卫,一路快马加鞭,不到一天功夫泉北一行人便已经抵达了卫城!

可刚刚走入指挥使大人的前院,还未进门,泉北便看到一个身高体壮,一脸络腮胡子,身着一身正五品官袍的大汉一脸不悦的从厅中走了出来!

这大汉满脸虐气,额头上青筋暴露,似乎刚才在指挥使那里没有受到好气!只见他脚尖猛然发力,硬生生的将脚下一盆精致的小花踢飞了出去,仿似要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可是不巧的是,四溅飞落的杂物正落在了泉北头顶的上方,朝着泉北的面门便砸了下来!

泉北不禁皱起了眉头,侧身避过,抬起一脚如踢足球一般将掉落的花盘踢到了一旁,但绕是这样,还是不免有一些碎土屑掉落在泉北身上!

“这他娘的是什么人?在这里居然敢如此大胆?真是不将指挥使大人放在眼里啊?”泉北心里暗骂!

身旁陈小六等人也是气的脸色发青,直勾勾的瞪着那大汉,若不是顾忌着这里是指挥使大人的宅院,恐怕就要动手了!

那大汉却看也不看这边的情况,对着门外的十几个亲随家丁招了招手,朝着泉北这边便走了过来!

前文已经说过,指挥使大人是江南人士,所以他的庭院布置的十分精巧,而泉北此刻正处在一块狭小的露天回廊内,这也是进出前院的唯一要道,不可避免的便和这大汉遭遇上了!

“他娘的!哪里来的野小子!给老子滚开!”这大汉也真是简单粗暴,性格和其长相一个模样!

泉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又是少年得志,哪里受得了这大汉的鸟气,稳稳的站在中间,喝道:“你他娘的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

那大汉不怒反笑,看了一眼泉北身上的官袍,抽出了腰间钢刀,直指着泉北,笑道:“好小子,有胆!区区一个副千户也敢拦着你家爷爷去路!不打听打听你刘爷爷的本事?不怕老子手中钢刀,剁了你的脑袋喂狗么?”

“汝刀利!吾刀未尝不利!不怕死就他娘的来试试吧!”泉北毫不退让的盯着这大汉的眼睛,也是抽出了斩月宝刀,握在手中!

眼见谁也不肯服软,二人身后的随从也都是“嗖!嗖!嗖!”各自抽出了兵器,对峙在一起,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那大汉玩味的看了泉北一眼,怪声说道。

“小子?报上名来!老子很久没有碰到过你这么有趣的人了!这里不是地方,老子在门口等你!若是你怕了,现在跪倒在地上,给你爷爷我磕上一百个响头,爷爷便放你一马!”那大汉忽然变换了笑脸,脸上五官扭曲在一起,狰狞道!

泉北也被这汉子气乐了,脸带微笑,低声喝道:“嘿!孙子,哎!你别他娘的嚣张,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泉北两世为人,对这种恶人的心理可谓也是极为了解!恶人还需恶人磨啊!这种人,他狠,你只得比他更狠,若是刚开始服软还没什么,否则数不清的麻烦还会等着自己!只有将他彻底打怕了,打疼了,他才会离的你远远的!…,

“好!你有种!咱们待会见!”大汉恶狠狠的道,说罢,带着十几个随从便贴着泉北的肩膀走了出去。

只是此刻,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正厅的窗户处,一双锐利的眼睛都注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卑职周泉北参见指挥使大人!”泉北单膝跪倒,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指挥使马波清似乎有些疲惫,脸色有些苍白,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着泉北,挤出了一丝笑容,轻声道:“周兄弟,你来了!很好!很好啊!快快请起!”

泉北站起身来,走到马波清身边,将袖中三千两银票掏了出来,递到马波清手中,轻声道:“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

马波清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身子微微一振,脸色舒缓了不少,温言道:“周兄弟,你有心了!”

“来人,将周千户的官服印信取过来!”

片刻,有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厮,双手端着泉北的官服印信从内屋中走了出来,对着泉北行了一礼,交到了泉北手中!

看着崭新的官袍和上好的铜质腰牌,所有的矜持和伪装都被抛到了脑后,泉北手掌微微颤抖,轻轻的摩挲着官袍和印信,仿佛抚摸着最心爱女人的皮肤一样!

怪不得后世想吃公粮,而去挤破独木桥的人那么多,这当官似乎真的有一种魔力,只要你站染上片刻,就再也不想放手!

看着泉北有些失态的样子,马波清哈哈一笑,刚才的萎靡之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好像也年轻了几岁!不怕你有才,就怕你油盐不进,只要有弱点,马波清自信能将泉北控zhì

在手中!

“周兄弟,将官袍换上吧!老夫也想看看这少年英雄的模样!”马波清笑道!

在那清秀小厮的引领下,泉北来到侧室,脱掉了身上旧的官袍,换上了崭新的正五品官袍和靴子,对着镜子一照,一个年轻英俊颇具官威的身影浮现在镜子上!

“人活一层皮啊!古人诚不欺我也!”泉北心里暗叹道!

走出侧室,泉北跪倒在地,又对马波清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沉声道:“大人对卑职的知遇之恩,卑职铭记于心!”

马波清亲自站起,将泉北扶起,笑道:“周兄弟!以后路还长着!可不要骄傲自满,要衷心为朝廷办事才是!”

泉北点了点头!

马波清又道:“对了,方才你在院中似乎与人发生了一点冲突?”

泉北心中一紧,忙道:“大人慧如炬,卑职不敢隐瞒,确实如此!”

马波清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周兄弟,此事你有些鲁莽了!你可知此人是谁?”

“卑职不知,还请大人明示!”泉北装作一幅惶恐的样子,道。

马波清微微一笑,道:“麻烦是有点麻烦,不过倒也无妨!那厮是刘泽清的侄子!年前犯了点事,刚刚被调到咱们卫!这刘某人也确实是嚣张了些,真当是他那一亩三分地么?在老夫的地盘上也敢撒野,真当老夫怕了他不成!周兄弟,你放心,在这里,没人能动得了你!”

泉北心中一动,却是不知指挥使说的是大刘还是小刘,不过对自己而言,他们之间的瓜葛与自己毫无关系,谁强谁弱都无所谓,兵权到手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忙跪倒道:“卑职谢过大人!大人对卑职的恩情,卑职真是难以为报啊!”

“周兄弟,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老夫倦了,你去吧!”

泉北连忙磕头告别,转身离去!

只是脚还没迈出大门,便看到刚才那个壮汉已经在大门外摆开了阵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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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谁更粗暴!

指挥使大人府邸的大门外,约莫三四十个家丁打扮的汉子全副武装,已经将进出大门的出路团团围住,而为首那个大汉,则是手中提着一把钢刀,正直勾勾的盯着刚刚走出院子的泉北一行人。

泉北面色冷峻,心中也是略微有些吃惊,本以为这大汉要找自己麻烦,也要等到自己出了卫城之后,哪想到这人竟如此简单粗暴,在这里便和自己杠上了。

“嘿!小子,本事不小么?啊!进去一个来回,居然正五品了?哥哥我可是羡慕的紧那!”那大汉打量着泉北的官袍,阴阳怪气道。

泉北不可置否,冷笑一声,只是手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刀柄!

“大人!要不要冲出去?”陈小六也是十分紧张,凑到泉北耳边低声道。

“不急,老子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让弟兄们都提起精神来,小心戒备!”泉北低声吩咐道。

大明末期,军纪崩坏,而军中私斗更是正常!只不过一般都是比较矜持,双方可能都是只凭借着拳脚给对方一些教xùn

,但是像这个大汉这般如此明目张胆,刀甲齐全,摆开阵势的,泉北还真是没有见过!

不过稍稍一思考,泉北便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这大汉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同自己搏命!要知dào

,围攻上官的府邸,击杀同僚,这已经和造反没什么两样了!别说他只是一个总兵的侄子,就是皇子,藩王,恐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情!

那大汉见泉北好一阵没有反应,以为泉北害pà

退却了,哈哈大笑道:“孙子,爷爷说过什么来着?来!给爷爷磕上一百个响头,便放过你!”

这大汉的家丁顿时也是哄堂大笑,对着泉北一行人大声叫骂着,显然,这种事情他们以前定然是做过不少!

而在不远处,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泉北回头看了一眼指挥使大人的府邸,却发xiàn

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仿佛并不知dào

外边发生的事情一样!

“老狐狸!”泉北心里暗骂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给了块糖果,就想拿自己当枪使,果然是好算计啊,看来今天这事注定是不好收场了!也罢,就当卖个人情,替指挥使大人好好教xùn

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但是既然想拿自己当枪使,怕是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泉北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冷笑!

顿了片刻,泉北朝着陈小六使了个眼色,而后,上前一步,朝着那个大汉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弟,你我分属同僚,若是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大汉听完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喝道:“孙子?你软了?不行了?哈哈!不过现在晚了!爷爷改主意了!二百个响头,缺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半步!”

泉北看着这汉子的模样,微微一笑,又道:“这位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真的这么不给某面子么?”

“面子?哈哈!面子是个什么东西?你教教我?”大汉指着泉北大笑,直笑的腰都弯了起来,但片刻之后,狰狞的脸孔又扭曲了起来,对着泉北阴狠的喝道:“小子!今天你运气好!爷爷不收你利息了!二百个响头,一千两白银,老子就放你一马!”

泉北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好!这位兄弟真是性情中人啊!”说完便朝着那大汉走了过去!…,

那大汉轻蔑的看了泉北一眼,不屑的吐了一口口水,道:“你他娘的早这么听话,不就结了?哪还有这么多事?也不打听打听你刘爷爷的名号?在山东这地面上,谁敢不给你刘爷爷的面子?哈……”

可是,话音未落,电光火石之间,泉北的身子便如猎豹一般高高跃起,斩月宝刀已经操在了手中,顺势猛然发力,挥起一刀,冲着那大汉的面门便猛劈了过去!

突然的变故让大汉和身后的家丁都懵了,都是呆立在原地,谁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动手就动手,竟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泉北能有今日之地位,那是历经数战,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与这个靠着荫泽爬上来的大汉,有着本质的不同!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一直是泉北的信条,所以,此刻出手便是杀招,要将这大汉一击拿下!

精光闪过,寒意袭来,这大汉本能的后退几步,想举刀格挡,但是为时已晚,胸前的铠甲已经被劈开了一道长口子,鲜血涌了出来!这大汉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普通一声便栽倒在地上!

“杀人了!”

“杀人了!”

混乱中,不知是谁在大声喊叫着,声音十分刺耳!

“弟兄们,他杀了大人,莫要让他跑了!”一个头领模样的家丁大喝道!

顿时,大汉身后的家丁们,纷纷操起手中兵器便朝着泉北围了过来!

家丁是大明后期特有的产物,他们一般都是主人的心腹,吃的好用的好,装备和战力都是十分精锐,与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忠诚度也是极高!此时,眼见主人倒地,生死不知,这些家丁也都是红了眼睛!

可陈小六等泉北的随身护卫也早有准bèi

,端着长枪便朝着他们迎了过去,双方混战成一团!

这大汉的家丁人数占优,武艺也不是不弱,而陈小六等泉北的护卫更是经lì

过多次战争考验,杀气十足,此时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服软,场面顿时火爆起来!

泉北手中把弄着斩月宝刀,左脚踩在这大汉的身上,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双方的争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对陈小六这些护卫的本事,泉北心中有数,而对方的家丁纵使精锐,想要讨到便宜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等待指挥使大人的表态了!

果然,泉北料想的不错,外边的打斗声很快便让指挥使大人坐不住了!半柱香功夫过后,马波清带着一队约莫七八十号人的家丁冲了出来,大喝道:“住手!你们可是要造反么?胆敢在这里私斗?”

双方都不敢托大,瞬间分了开来,只是手中兵器却依然指着对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大汉的家丁头领,走到马波清跟前,跪倒道:“大人,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这人杀了我家大人!”说罢,指了指泉北和倒在地上的大汉!

马波清心头也是一惊啊,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般模样,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预想!对着泉北大喝道:“周兄弟,你这是何意?杀害同僚,你可是要造反不成?”

泉北单膝跪倒,对马波清行了一礼,道:“大人,这厮血口喷人,大人定要为卑职做主!”马波清一愣,并未答话,而是等待着泉北的解释!

泉北冷冷一笑,对着那大汉的家丁头领质问道:“你他娘的哪知眼睛看到老子杀人了?”

说罢,抬起一脚猛然踹在那大汉的肋骨处,那大汉吃痛,猛然跃起,竟然又站起身来!

周围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而马波清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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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要人命了!

第101章 不打不相识

其实泉北刚才的一刀,并未使下杀手,而是力道恰到好处,刚刚好切开那大汉的铠甲,划破他胸前的皮肤,却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至于他倒地不起,更多的还是因为惊吓过度罢了!

此时,眼见这大汉死而复生,突然又站了起来,众人也都是有些懵了!

“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你诬赖上官,究竟是什么居心?”指挥使马波清脸色铁青,对着那家丁头领喝斥道。

“大,大人!小的冤枉啊!”那家丁头领连忙跪倒在地,指着泉北道:“刚才此人不分青红皂白,举刀便向我家大人砍去,我家大人倒地不起,小的等人护主心切,不得已才动手的啊!求大人为小的做主啊!”

泉北看着这家丁头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模样,不禁一阵冷笑!这人也算是个妙人,不去好莱坞发展真是埋没了他的本事了,不知dào

实情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马波清听完眼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微微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对泉北道:“周千户,此事你怎么说?”

泉北对着马波清拱了拱手,道:“大人,卑职刚从大人府上出来,便看到这些人堵在门口,要寻卑职的麻烦!卑职正要与他们理论,谁知他们直接便动起手来!大人!若是在别处,这口气卑职就忍下了!可是大人对卑职恩重如山,这些人竟敢在大人门口动手,卑职实在是气不过,这才与他们动起手来!”

“你!你血口喷人!”那大汉也缓了过来,被两个家丁搀扶着,指着泉北大喝道!

泉北眉毛一挑,眼神锐利的盯着那大汉,厉声道:“哦?这位兄弟,你的意思是,某说的是假话了?”

这大汉早就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让他的小心肝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心中早已经对泉北产生了强烈的畏惧之心!

此时,看到泉北如同要杀人一般的目光,这大汉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狰狞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这事怕是个误会吧?”

马波清看着两人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经过,玩味的看了泉北一眼,心中对泉北本事的认识又加重了几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不要在这里聚着了,都散了吧!”马波清疲倦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泉北对马波清行了一礼,恭敬道:“既如此,卑职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拜会大人!”

马波清看着泉北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周兄弟,你很不错!去吧!”说罢,便转身回到府内!

看着这个略有些苍老的背影,泉北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骂:“这他娘的真是人老成精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合适的时候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并不一定是坏事!也好让这些人知dào

,自己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随即,对陈小六使了个眼色,翻身上马,转身便要离去!

可还没待泉北走出两步路,便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且慢!”

泉北转过头去,却见正是刚才那大汉!

他有些扭捏的走到泉北身前,道:“这位兄弟!不,这位大哥!兄弟鲁莽,刚刚多有得罪,幸得大哥手下留情,留的兄弟这条小命!若是不嫌弃,兄弟想请大哥喝几杯水酒可否?”…,

泉北一愣,不知dào

这大汉又是唱的哪出,并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那大汉有些尴尬,显然内心也是挣扎了一番,顿了片刻,抬起头道:“这位大哥,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某生平最佩服有真本事的人!今日之事,全是小弟的错,请受小弟一拜!”说罢,竟真的跪倒在地,给泉北磕了几个响头。

花花轿子人抬人,而且双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姿态摆的这么低了,泉北也没有必要在拿着捏着!翻身跳下马来,将这大汉扶起,道:“无妨!不打不相识么!兄弟,前面带路吧!”

这大汉大喜,连忙在前引路,带着泉北一行朝着不远处一个小酒馆走去!

酒是个好东西,是男人之间最好的纽带!

连干了几碗烈酒之后,泉北和这大汉也慢慢熟络起来。

原来这厮叫刘虎,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本家侄子,今年才只有二十岁,叫泉北一声哥哥倒也是无可厚非!平日里,这厮靠着叔父的荫泽,毫不费力的便混到了千户之职,倒也是活的十分滋润!可这年轻人么,耳根子软,难免有些自大,极力的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的,反而越难以得到!

年前的一次剿匪中,刘虎自告奋勇前去打头阵,可还没到地方呢,便已经中了贼人的埋伏,全军覆没,只有几十个家丁拼死护着他逃了出来!刘泽清大为震怒,便将这厮扔到这偏僻的灵山卫,也是图个眼不见为净!

但卫所之中,除了种田,鲜有战事,况且这里和外边的花花世界相比,差距甚远,刘公子怎么能坐得住!这次前去指挥使府上讨要军饷未果,刘虎便大发脾气,而正好和泉北发生了冲突!

“周大哥,你说这事气人不气人啊!那老东西欺我年幼,说啥也不给钱!对了,你刚刚劈小弟的这一刀叫什么名字?小弟可是真被你吓的神魂出窍了!”刘虎端起酒碗,狠狠的喝了一口,道。

泉北哑然失笑,心中暗叹,这还是个孩子啊!虽是有些跋扈,但终究不是那种坏透到骨子里的!更可况此人的背景,也算是一个重yào

消息来源,交往一下,也无不可!

便道:“刘兄弟,你我都是大好男儿,当持刀上马,保家卫国,行那大义之事才对,何必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眼下我大明内忧外患,外有东奴鞑子犯边,内有流贼作乱,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岂能在这些小事上耗费心神?”

刘虎闻言,一拍桌子,猛然站起,大声道:“周大哥,说的好!某长听闻冠军侯,笑饮匈奴血,生食胡虏肉,长恨生不逢时也!但如今听哥哥一席话,让某心中茅塞顿开也!”

泉北微微一笑,这小子还是个大明的愤青!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拍了拍刘虎的肩膀,道:“刘兄弟!万丈高楼平地起!为今之计,我等只有苦练武艺,等待时机,待有朝一日,大军开拔,定要让那些后金鞑子灰飞烟灭!”

“大哥说的好!当浮一大白!”刘虎咕咚咕咚又是一碗烈酒下肚。

“能认识大哥,真是刘某的荣幸!若是以后能与大哥一起征战沙场,那是何其快哉的事情!”刘虎高声道。

泉北听闻一阵失神,缓缓道:“会有机会的!也许不用太远了!”

这顿酒自中午直吃到太阳落山,临别时,刘虎拉着泉北的手,依依不舍,再三叮嘱,要泉北别忘了到卫城来看他,才肯放手!

泉北心中也有些感动,本来是随口敷衍的话,却被刘虎奉若至宝,这真是造化弄人!

也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剩下的事情也只能看缘分了!

泉北回头看了一眼刘虎已经模糊的身影,猛力挥动着马鞭,直奔着周家堡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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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女儿心思!

这一次卫城之行,虽然有些小插曲,但对泉北而言,还是收获颇丰,毕竟自己想得到的都已经到手了,心情自是大好!

马不停蹄的回到堡中,刚刚踏入屋门,便看到晶儿已经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泉北一把将晶儿搂在怀中,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怎么了?可是想哥哥了?”

晶儿脸色微红,但很快撅起了小嘴,挣脱开泉北的怀抱,将头转到一边,不再理会泉北。

这是个什么情况?泉北有些愕然,仔细朝着晶儿望去,心中顿时明了。

只见晶儿今日经过了用心的打扮,身上穿着一身十分切身的绿色衣衫,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脖子上围着一条乳白色的丝巾,更增添了几分动人的气息。

头上插着一根挂满了宝珠的银钗,在透过窗户射入屋内的阳光反射下,发出炫目的光芒!秀眉似乎也经过精心修饰过,此刻看上去,更加柔顺,让人不禁有一种想要将其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

这女人果真是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啊!更何况晶儿本身就天生丽质,泉北此刻也看的有些呆了!

“晶儿?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般隆重?不过你穿这身真的很好kàn

!哥哥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泉北笑道。

“那哥哥,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日不好kàn

了?”晶儿的小嘴撅的更高了。

泉北恨不得拍自己两个巴掌,心中暗暗有些愧疚!以前是没有条件,不能让晶儿好好打扮,可晶儿也从来不跟自己奢求过什么!现在条件是好了,可小女孩如此费尽心思,精心装扮,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说几句好话么?可自己怎么能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她呢?

泉北将晶儿强行抱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柔声道:“晶儿,在哥哥心中,你永远都是最美的!”

话虽是简单肉麻,但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对于爱你的女人来说,绝对是最具杀伤性的武器!其实有时候她们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心爱的人眼前,一句赞许,一个眼神的肯定足可以让她们高兴半天!

果然,晶儿的嘴角微微翘起,就要露出笑容,但却是强行忍住了,轻轻咬了一下泉北的嘴唇,娇声道:“哥哥,你骗人!那柳姑娘呢?”

这?泉北顿时有些失神!不禁想起了后世一位神人说过的一句十分有哲理的话,“我愿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后世时物质文明发达,各种思潮袭来,人们万事都朝钱看,普通人吊死男,若是要想寻觅到体验到一种真挚纯洁的感情怕是比登天还难!就算是青梅竹马,怕是也敌不过无dí

的金钱攻势!大家都是用着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那到最后受伤的究竟又会是谁呢?也许所有人都只不过是过客罢了!

清晰的感受着晶儿呼吸散发出来的热度,泉北只是本能的紧紧抱着她的身子,手掌都有些微微颤抖!

沉默了片刻,泉北看着晶儿的眼睛,将晶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坚定道:“晶儿,你在这里!晶儿,你永远是哥哥的唯一!”

在这个时代,或许泉北无论怎么对待晶儿,晶儿也不会离开泉北的身边!但是,一个男人,若是有能力让自己最亲近的爱人快乐,为什么不努力一点呢?或许,你在无意间种下的种子,有一天会让你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果实!…,

“哥哥!”晶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娇嫩的红唇主动贴住了泉北的嘴唇,阻止了泉北将要说下去的话语,而晶莹的泪珠也顺着泉北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缠绵的热吻让两个心心相印的年轻人都有些悸动,但好在泉北还有些分寸,并未有过分的动作,只是轻轻的将晶儿拥入怀中,享shòu

着这温馨的宁静!毕竟这是自己的媳妇,是自己的妻子,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人,没有必要那般猴急,能给晶儿一个完美无瑕的初体验才是泉北想要的!

“哥哥!奴穿这身好不好kàn

?”晶儿靠在泉北怀中,头发轻轻的摩擦着泉北的下巴,娇声问道。

“当然,我的晶儿不管是穿什么都是最好kàn

的!”泉北笑道。

晶儿轻轻的亲吻了一下泉北的脸颊,当做奖励,眼睛却是狡黠的眨了一下,又道:“哥哥,那你可知,奴穿着这一身是谁帮奴挑选的?”

“这?晶儿,这叫哥哥怎的猜法?”泉北无奈道。

“哼!奴就知dào

哥哥猜不到的!告sù

你吧,衣服是香香帮奴选的,头发是小宛帮奴盘的,而眉毛则是柳姑娘帮奴修的,这支银钗也是柳姑娘送给奴的!”晶儿满脸得yì

,娇笑道。

泉北哑然失笑,合着这都凑一块去了,能开一桌麻将了!不过此时,能看到晶儿和几女相处的这般融洽,泉北心中也是十分欣慰,毕竟后院起火,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晶儿,你是大妇,是哥哥最信任的人,以后同几个姐妹要好好相处才是!”泉北宠溺的抚摸着晶儿的头发,道。

“哥哥,这事你就放心吧!奴和几个姐妹早就商量好了,若是哥哥以后再敢领女人回来,我们姐妹就让哥哥天天去柴房里睡!”晶儿看着泉北,故作正经的道,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怎的也掩饰不住!

“这?这也太残忍了吧!晶儿,你可不能这般对待哥哥!”泉北也配合着晶儿,故作夸张的道!

二人嬉笑打闹成一团,而泉北自是占尽了便宜,身上也是沾满了女人香味!

……

陪同母亲和几个女人一同吃过了晚饭,泉北便来到了书房,将赵沧海招了过来,一同商议征兵的事宜!

“恭喜大人荣升千户!”赵沧海看着泉北崭新的官袍,连忙单膝跪倒道!

泉北一把将其扶起,温言道:“赵大哥,说过多少次了,你我是兄弟,何必如此多礼?”

“那怎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兄弟归兄弟,但这礼数决不可废!”赵沧海坚定道!

泉北也是无法,只好转移话题道:“赵大哥,征兵之事准bèi

的如何了?”

“周家堡和望海堡的军户们早就等不急了,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了!不过大人刚刚荣升千户,若是到卫所上任之后,再行征兵,岂不是更好?”

泉北沉思片刻,道:“赵大哥,此事不妥,时未至矣!卫所现在还不是我们的地盘,那些人并不可靠!况且卫所中最多还有五六百户,也多是老弱病残,与咱们这周家堡相差甚远,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稳妥为上,咱们还是主要征召原来的老弟兄吧!”

赵沧海点了点头,道:“大人此言甚是,就这么办吧!”

“好,明日开始征兵!一切按照旧历!周某在这里拜托赵大哥了!”

泉北提起酒壶,斟满了两倍美酒,将其中一杯递到赵沧海手中,二人同时一饮而尽,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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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鹰翔军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汉民族千余年来,深深受到儒家仁爱思想的影响,秦时开疆拓土,笑傲天下的霸气渐渐的消失在尘埃之中!

或许这是文明发展的进步,但是被忽略的是,没有强dà

的武力支撑,再璀璨,再绚烂的文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但圣人又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所以在泉北看来,衡量一支军队是否具有强悍的战斗力,兵器装备,以及将士的武勇,并不是唯一的要素!汉军,唐军,宋军这些历史上的强军无一不是装备精良,将士悍勇,但是与秦军相比,总觉得他们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元时,每四户汉人才可以拥有一把菜刀,而且经常只能使用竹刀!若是蒙古人杀了一个汉人,只需上缴一头驴的罚款便可抵罪!汉人携带铁器兵刃,只要被查处,那就会被处以重罪!制度不可谓不苛刻,刑罚不可谓不残忍!

但是自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口号喊出之后,无数的大汉儿郎凭借着手中最原始,最简易的兵器,将不可一世的蒙古帝国赶出了中原,尊贵无比的黄金家族至此也彻底走向了没落!这支农民军或许装备并不精良,但是他们所拥有的信仰,却成为了他们最强dà

的力量来源!

寒风拂面而过,将泉北的头发吹得有些散乱,站在高高的演武台上,清晰的俯览着校场内的黑压压的一片身影,泉北的心中豪气上涌!

一千名身高体壮,满脸彪悍的汉子笔直的站立在校场中,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骄傲之情,如同一个个骄傲的斗士一般!

但是,此刻,他们有理由骄傲!三天时间,这些坚毅的汉子通过了泉北苛刻,甚至是有些残忍的选拔淘汰,终于成为了战兵中的一员!

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加入了战兵,不禁意味着这些军汉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更重yào

的事他们得到了泉北的认可,自此之后,可以有了养家糊口的保障!所以这些军汉们每个人看向泉北的目光中,都充满了炽热的崇拜!

两年多的艰辛努力,无数次的生死搏杀,泉北带着这一帮穷苦的军汉们,终于拼杀出了这一块可以安身立命的肥沃土地!这不是上天的恩赐,也不是谁的怜悯,一切都是靠着实力得来!

赵沧海,陈小六等数十个军官站立在泉北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热血上涌,血脉喷张,对泉北更是有一股发自内心的敬意!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汉子!你们已经用你们精彩的表现向某证明了你们的实力!在周某眼中,你们都是世间最勇敢的汉子,是周某最值得信任,最值得托付的兄弟!”泉北大声嘶吼道!

“吼!”

“愿为大人效死!”

“誓死追随大人!誓死追随大人!”

台下众军汉哗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高呼,整个校场内掀起一层气浪,声波直冲云霄,仿佛要将田地都撕裂开一般!

泉北摆了摆手,制止了军汉们的狂呼,右手抽出斩月宝刀,高高的举在空中,大喝道:“弟兄们,现在的些许成就可以让你们满足了么?不!在周某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世道纷乱,妖孽四起!我等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岂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兄弟,姊妹妻儿任人欺凌,落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你们可愿拿起手中兵器,与周某一起荡平天地间的妖孽,保卫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亲人,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大人万胜!”

“追随大人,荡平天下!”

“……”

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呼喊出来,随后所有的军汉不假思索,纷纷撕心裂肺的跟着一起高声嘶吼,将心中狂热的躁动发泄出来!

泉北看着这些充满热血的汉子,心中甚是欣慰!五千年璀璨的文明,华夏民族并非是没有血性,只是没有人能将这种血性燃烧起来罢了!

就在此时,伴随着几声凄厉的鸣叫,一只巨大的苍鹰扇动着它那巨大的翅膀,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忽然一跃而下,直奔着泉北而来!

苍鹰身子极其灵活,性情凶猛异常,出手更是迅速无比,就连虎豹豺狼恐怕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眼下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禁让众人大惊失色!赵沧海,陈小六,大牛等泉北身边的军官不假思索,纷纷操起兵器,护卫在了泉北身边!

泉北放声大笑,将众人屏退到一边,左臂却是笔直的伸出,仿佛要迎接这只苍鹰的到来一般!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这苍鹰速度实在太快,片刻功夫,便贴近了众人的视线,庞大的身子将阳光都遮住了几分,留给众人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苍鹰并没有对着泉北发起攻击,而是就地打了个回旋,缓冲了一下速度,乖巧的落在了泉北的左臂上,大头亲昵的蹭了蹭泉北的衣衫,仿佛迷路的孩子回到了父母的怀抱一般!

泉北右手将斩月宝刀插入刀鞘,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早已准bèi

好的鲜肉,递到了苍鹰口中!苍鹰大嘴张开,一口将鲜肉吞进口中,身子落在了地上,脑袋亲昵的蹭了蹭泉北的大腿,便躲到一旁,享shòu

起美味来!

众人已经被这一幕惊呆了,纷纷张大了嘴巴,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泉北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意,对这意料之中的结果也甚是满yì



这苍鹰本是第一批加入望海堡的一个辽东渔户的儿子所养,养鸡遛狗在这时都被看成是不务正业,所以这小子平日里没少被父母责骂!泉北却是无意间得知了这个小子的本事,便将带一直带在身边,但此事极为隐秘,连赵沧海也是不知详情!没想到,在此刻,居然发挥了这般大的效用!

用力揉了揉吃痛的左臂,泉北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虽然早有准bèi

,左臂上缠了几层厚厚的牛皮,但是仍是被这苍鹰的利爪抓的生疼,不过好在泉北皮糙肉厚,问题并不大!

需yào

的效果已经达到,泉北对着众人大声高喝道:“吾常闻,苍鹰乃是夺天地灵气的神兽,祥瑞无比!今日上天恩赐,将此祥瑞赠与周某,这是周某天大的造化!无风不起浪,平地无波澜,天意不可违之!今日起,我望海堡,周家堡所有战兵,改称鹰翔军!以保卫家园为己任,以圣人之道为铭训,爱hù

百姓,替天行道,尔等可愿追随周某?”

“大人威武!大人万胜!”

“鹰翔军万胜!”

“万胜!”

“誓死追随大人!”

“……”

伴随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横行后世几百年的鹰翔军正式成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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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可能有些极端,

泉水犹豫了很久,哎,还是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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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烙印!

凄厉的北风呼啸而来,带着丝丝彻骨的寒意,吹拂过每一个人的面颊!

站在高高的演武台上,泉北如同一座雕像一般,身子挺得笔直!凌厉的目光挨个扫过台下众人,泉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眼神中那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此刻,在泉北眼中,这些人不再是一群粗鄙的军汉,而是一群充满了斗志和渴望的恶狼!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泉北心中感叹!因为男人,只有拥有了野心,才会充满斗志,才能最大限度的激发出自身的潜能,发挥出最强dà

的实力!

泉北不由握起了拳头,一种舍我其谁,天下尽在掌握的霸气涌上了心头!

“是时候了!上炉火!”泉北沉声吩咐道!

不多时,十几个身材高大的护卫,便端着几盆烧得正旺的炉火和几个密封着的陶罐摆在了泉北身前,而里面数根丈许的烙铁已经被烧的通红!

校场内忽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泉北身上,等待着泉北的下一个动作!

泉北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高声道:“圣人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周某虽是一介武夫,但对此也是深以为意!”

顿了片刻,泉北解下了身上铠甲,脱掉了嵌在里面的棉衣,而后脱掉了内衣,光着膀子矗立在寒风中!

随手拿起一柄烧的透红的烙铁,泉北注视着众人,大声道:“然无规矩不成方圆,人无信何以立足于世间?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辈都是七尺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此刻,便应该拿出我们的勇气来!”

说罢,泉北没有丝毫的犹豫,将火热的烙铁狠狠的印在了自己肩头上!皮肉相接,顿时发出一阵“滋滋滋”的渗人的声响,接着一阵白烟升起,而后一种极不好闻的浓浓肉焦味便传了开来!

泉北脸色苍白,但是却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只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片刻之后,当泉北将烙铁拿开,肩头已经有了一个如婴儿手掌般大小的苍鹰印记!

随手将烙铁扔进火炉中,泉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打开了一只陶罐,摸出一些油腻的液体,摸在了自己的伤口处!顿时,一阵清凉的触感袭来,让泉北的精神恢复了几分,脸色也渐渐好kàn

了起来!

这些液体叫做獾油,顾名思义,是取自獾身体内的肥油炼制而成,对烧伤和烫伤都有极其好的效果,这也是泉北费了好大力qì

才得到的!

此时,不论是台上众军官还是台下的军汉们,都被泉北刚才的一幕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大人,何故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

“大人,您没事吧?”

“……”

泉北披上外衣,摆了摆手,豪气道:“弟兄们!考验你们勇气的时刻到了!有没有敢效仿周某?”

但泉北意想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迎接自己的却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显然这透红的烙铁给众人形成了很大的压力!

忽然,一个豪气又熟悉的声音在泉北耳边响起,“有何不敢?都是七尺男儿,大人已经身先士卒,赵某若是退却,岂不是让弟兄们耻笑?”

话音未落,赵沧海已经走上前来,脱下铠甲内衣,拿起透红的烙铁,狠狠的印在了自己的肩头!…,

泉北心中一阵感动,关键时刻,果然还是自己的大哥最为可靠!

“好!赵大哥,好汉子!不愧是我周某的大哥!”泉北赞叹道!说罢,连忙从陶罐中摸了一把獾油,涂在了赵沧海的伤口处!

“大人,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抹在身上,便一点也不痛了!”赵沧海疑惑道。

泉北哈哈大笑,道:“这是上天赐给英雄的礼物,只有最英勇的汉子,才会享shòu

到这美妙的效果!”

赵沧海也是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有了泉北和赵沧海的带头作用,接下来的事情容易了许多,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孬种不是?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以后如何在周家堡立足?如何还有脸说要追随大人?如何在这新兴的鹰翔军里混下去?

陈小六,大牛,王二麻子,柱子哥,张由山等等军官们争先恐后,在自己的身上烙下了烙印!随后,军汉们也是人人争先,将这象征着自己人的印记烙在了自己的肩头!

烙铁是事先准bèi

好的,都是雕刻了一只飞翔的苍鹰模样,所以,效果出来后,所有人的印记都是一个摸样!而且,此事泉北早有预谋,事先早已准bèi

好了极其有效的疗伤圣药,獾油,这些许小伤对众军汉的身体根本构不成丝毫伤害!

其实这个事情并不是泉北的突发奇想,而是泉北仿照了后世米国前期海军士兵的传统!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在自己的身上刻下纹身,不仅仅是对军汉们勇气的考验,更重yào

的是对他们意志的考验!虽然显得有些不太人道,但是同样的标志,同样的印记,却是能让军汉们有更深的认同感,形成更强的凝聚力,对泉北的忠心程度也是大大增加!

一个时辰过后,在场所有人的肩头,都已经烙下了同样的印记!没有经lì

的时候,似乎觉得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但亲身经lì

之后,却又发xiàn

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就如同小时候抽血一般,看着别人插针的时候似乎是痛苦无比,但真zhèng

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也就是那个样罢了!

此时,军汉们相互看着对方身上的印记,不时发出一阵阵大笑,众人之间的气氛也是融洽了不少!

校场门口处,十几个健妇严阵以待,每人面前都已经准bèi

好了一大桶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汤,远远的便勾起了场内众军汉的馋虫!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泉北心中也甚是欢喜!打一巴掌,赏一个甜枣,泉北自是运用的十分娴熟!

“弟兄们,你们已经通过了考验!此刻,你们都已经成为了鹰翔军合格的战兵!现在,尽情的享shòu

属于你们的美食吧!”泉北高声呼喊道!

所有的军汉顿时发出一阵阵欢呼!

“谢大人!鹰翔军万胜!”

“大人仁义!”

“誓死追随大人!”

“……”

看着这些情绪激动的军汉们,泉北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大事已定,一切尽在掌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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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码完这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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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王副千户

民间自古便有一句俗语流传下来,叫做好男儿不当兵!

因为当兵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职业!尤其是在眼下的大明,外有东奴,内有流贼,无时无刻不面临着战争的威胁,谁也无法预知自己下一刻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但是事无绝对,危机和机遇往往并存!当兵又是一个有着丰厚回报,可以彰显男儿本色的职业!征战沙场,获得战功,封妻荫子,这也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而鹰翔军的战兵们,显然是属于后者!

在经过了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洗礼之后,这些质朴的军汉一个个精神饱满,士气高昂,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训liàn

中,使得初立的鹰翔军发展的十分顺利!

“大人!这都是些好兵啊!如此坚持下去,不出一年,强军可成!”赵沧海感慨道。

泉北点了点头,沉声道:“赵大哥,这些弟兄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定要好生善待他们!若是弟兄们有什么心理波动,定要及时通知于我!”

这个时代生活十分单调,远不像后世那般丰富多彩,尤其是周家堡这种小地方,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泉北担心枯燥的训liàn

会让军汉们产生逆反心理,所以提早给赵沧海打了个预防针!

“卑职省得,大人可安心!只是还有一事,需请大人定夺!”赵沧海道。

“赵大哥直说便是!”

赵沧海看着校场内的军汉们,轻轻叹了口气,道:“大人,咱们现在兵器不够了!从年前到现在,兵器坊只打造出新式鸟铳只有一百五十来杆,而长枪也只有四百多杆,铠甲更是稀少,远远满足不了现在的需求啊!”

泉北也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自己已经想到了,但是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法!望海堡的兵器坊只有那么大的规模,生产力自然也是十分有限,以前战兵少的时候还可以应付,但是现在一下子增添了这一千战兵,确实是有点难以为继了!

思虑良久,泉北沉吟道:“长枪么,这个倒是好说!但是鸟铳么,着实难办啊!眼下也只能委屈弟兄们了!”

“大人!办法么?也不是没有!或许我们可以从卫所……”赵沧海看着泉北的眼睛,沉声道!

泉北顿时心中一动!

……

前脚刚刚踏入家门,木香香便迎了上来,柔声道:“周郎,卫所有人前来拜访!”

泉北微微一愣,然后则是顺势将木香香柔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在她的俏脸上亲了一口,轻声道:“可认识是何人?”

木香香满脸通红,忙挣脱开泉北的怀抱,娇声道:“小心被人看到!奴也不认识,不过他说他姓王!”

泉北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其实自从泉北荣升正千户之后,已经有许多卫所中的官员前来拜访,只是泉北忙于鹰翔军的建设,并未太过留心而已!而且,大明后期,官多缺少,机构十分臃肿,除了几个有实权的人物,其他的泉北还真不认识几个!

“王兄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啊!”泉北拱了拱手,笑着朝王副千户迎了过去。

“卑职参见大人!大人太客气了,卑职能与大人共事,那真是卑职天大的福分!”王副千户单膝跪倒,对着泉北行了一礼,没有丝毫做作。

泉北眉毛微微挑动,心中暗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若不是自己已经提前知dào

了他的底细,恐怕还真将他当成是个老好人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王兄请坐!”泉北忍住内心的厌恶,笑道。

“多谢大人!”王副千户欠了欠身子,并未落座,而是待到泉北坐下后,才小心翼翼的坐下了来!

“能屈能伸,礼数周全,此人倒也算是个人物!”不经意间,泉北心中对王副千户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很快,木香香便分别给二人端上了茶水,而后悄悄退了出去。

泉北抚摸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王副千户的眼睛,笑道:“不知王兄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王副千户拱了拱手,笑道:“大人,卑职得到卫城的公文已经有几日了,可一直未曾等到大人前去赴任,所以卑职特地前来,将卫所中的一些公务向大人汇报!”

“哦?”泉北心中一动,这王副千户在卫所中主要管的便是这粮草辎重和兵器装备,这难道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么?“王兄弟,你有心了!昔日周某在卫所之时,王兄弟多有照顾,周某可是一直都记在心上!”

听闻此言,王副千户的脸色顿时好kàn

了不少,笑容也愈发自然起来,笑道:“大人太过谦了!当日,大人白手创立望海堡之时,王某便为大人的气魄所折服!而今,短短两年功夫,大人已经有了这般成就,王某真是佩服不已!”

“运气罢了,王兄谬赞了!对了,王兄弟,现下卫所情况如何?还有多少军户?”泉北不动声色的引向了正题。

王副千户听罢,脸色也是郑重了起来,道:“大人,眼下情势不容乐观啊!军户们大量逃亡,我卫所也不例外!满打满算,加上老弱病残,恐怕现下卫所中只有军户六百余户,大约不到三千人吧!”

泉北点了点头,这跟自己预计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又道:“粮草贮备和军械装备又是如何?”

王副千户面色微变,踟蹰了片刻,才道:“大人面前,卑职不敢说假话!这粮草卫所中已经没有结余了!兵器装备倒是储存了不少!”

泉北心中一喜,但却装作愤nù

道:“这么大的卫所,粮草怎的会没有结余?王兄弟!此言怎讲啊?”

王副千户连忙跪倒在地,道:“大人,卑职句句实言,绝无虚话啊!这是上任康千户留下的摊子,卑职也没办法啊!”

“罢了!王兄弟,你起来吧!周某只是太心急了!”泉北道。

王副千户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显然刚才受惊不小!若是泉北真揪住这件事情不放,那足够王副千户喝一壶的了!

缓了片刻,王副千户才道:“大人一心为了公事,卑职佩服的紧!只是不知大人何时前去卫所赴任?”说罢,王副千户小心的看着泉北的脸色。

“就在这几日吧!倒是还请王兄弟多多照应才是!”泉北随口道,说完便端起了茶杯!

王副千户连忙站起身来,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的放到桌子上,躬身道:“大人看的起卑职,是卑职的福分,卑职定当竭尽全力!若无事,卑职就先行告辞了!”

看着王副千户离去的背影,泉北若有所思,“此人能力倒是不错,只是心机么!哎!可惜了!”

……

第106章 赴任!

迎着呼啸而来的北风,泉北带着陈小六等二百多名贴身护卫前行在通往卫所的道路上!

此前,从泉北接到告身文书到现在,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这倒并非是泉北托大,只是鹰翔军初立,事务繁忙,泉北实在分身乏术!而泉北心中也是十分清醒,鹰翔军才是自己的根本,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强军在手,千户之职,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否则,一切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古人云:“近乡心怯!”

时隔两年,再次踏上这片养育自己的土地,泉北也是唏嘘不已!从前那个青涩害羞而又有些愚笨的少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一丝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握雄兵,杀伐果duàn

,英气勃发的年轻将领!

骑在马上,泉北拉着马缰的手都有些发抖,不知dào

从未谋面的父亲,若是见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受呢?

远处高高的城墙已然清晰可见,城门外已经有几十人在外等候,看到泉北一行人,纷纷朝着这个方向迎了过来。

“大人,卫所似乎没有一点变化啊!好像比以前还要破败了一些!”陈小六看着眼前的景象,叹息道。

泉北拍了拍陈小六的肩膀,轻声道:“东西是不会变的,变的是人心罢了!”

陈小六一脸茫然!

……

“卑职等参见大人!大人远到而来,一路辛苦了!”王副千户打头,其余众人随在他的身后,一一上前对泉北施礼。

泉北拱手道:“众位有心了!周某不胜感激!”

王副千户忙道:“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卑职等人的分内之事!更何况大人抗击倭贼,英名远播,此刻能一睹大人真颜,更是卑职等人的造化!”

泉北哈哈一笑,心中却是暗道:“这王副千户果真是个秒人,这马屁功夫真是了得!怪不得在康有根这种人底下,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缓了片刻,理了理心神,泉北道:“蒙指挥使大人厚爱,周某担任这正千户之职,以后还需众位叔伯,众位兄弟多多帮衬才是!”

“那是自然!”

“大人看得起卑职,那是卑职的荣幸!”

“大人太过谦了!”

眼见泉北姿态摆的很低,卫所众军官纷纷开始向泉北表着忠心,只是没人注意到,王副千户的眼皮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

寒暄完毕,王副千户道:“大人,您常年在外,对卫所众人还不甚熟悉,不如由卑职给大人介shào

一下吧?”

泉北点了点头。

虽然泉北生于此,长于此,但那时毕竟年幼,而且身份也是很低,对卫所中的这些中高层军官也是了解有限,此刻由王副千户来介shào

也是合情合理!

大明千户所一般设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副千户两人,从五品,百户十人,正六品,镇抚两人,从六品,总旗和小旗则都是没有定额的!

康有根在时,泉北已经凭借着剿灭倭贼之功,荣升为副千户,只是一直未在卫所赴任罢了!而康有根死后,王副千户便成为了卫所中说话最具分量的人。

经过了王副千户的详细介shào

,泉北心中也对卫所现下的状况有了一些了解。现下,卫所有副千户一人,便是王副千户,百户十七人,镇抚一人,文吏也有七八人。只不过这十多个百户中,真zhèng

有带兵实权的不过七人而已,剩下的多半是挂着名头吃干饭的,所以泉北对这七人十分留意。…,

而首先进入泉北视野的,也是泉北最为熟悉的一人,便是当年小狼山之战时,泉北的顶头上司康百户。几年不见,似乎他并未有什么改变,只是身形更胖了几分,头上也添了些许白发,看来这些年他混的并不如意!

泉北善意的拍了拍的他肩膀,善意的对他笑了笑,康百户受宠若惊,连连给泉北磕头,不过却是眉开眼笑,连脸上的皱纹也驱散了不少。

第二人是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面色冷峻,脸上有一道寸许的刀疤!泉北对此人也有些印象,但此人本名叫什么,已经没有几个人知dào

了,只是他有一个外号叫做封一刀!相传在他年轻时,曾一刀劈死过一只猛虎,这个外号便流传了下来。他是和泉北父亲一辈的人物,为人也算是刚正,泉北幼时曾多次听闻父亲讲述此人的故事!

所以泉北也对他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封一刀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却并未有什么其他举动,显然并未将泉北放在心上!这种人自以为有些本事,便故作清高,泉北也不以为意,继xù

将目光投向下一个人。

第三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削瘦汉子,叫做张虎,目光有些阴冷,虽然极力对泉北做出了友好的笑容,但是总是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而且,泉北还留意到,此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便会看向王副千户,显然二人关系定然非比寻常,泉北心中已经暗暗升起了戒心。

第四人,第五人都是平常之极的汉子,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中便再也找不到的人,泉北只是报以微笑,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

第六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眼神和耳朵好像都不太好使了,王副千户连喊了他几句,他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对着泉北身后的陈小六磕头道:“老头子参见大人!”

泉北顿时有些尴尬,心中暗骂:“这他娘的叫什么事,这一把年纪了还能带兵?恐怕就是抱孙子也抱不了吧?”

众人显然都被这老头的举动雷住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想笑又不敢笑,直将众人的脸都憋的通红!

好在王副千户为人甚是机敏,连忙打着圆场,将这一幕轻巧的揭了过去。

第七人也是最后一个百户,是一个约莫和泉北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相貌英俊,身子挺得笔直,见到泉北过来,连忙单膝跪倒,高声道:“卑职柳随风,参见大人!”声音洪亮,动作也是十分干练!

泉北不由对此人产生了一丝好感,笑着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柳随风拱了拱手,便站到一旁,不再言语,只是目光却是一直落在泉北身上,不曾移开!

又介shào

完了几个文吏,王副千户道:“大人,天气寒冷,卑职等已经在堡内设下了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不如咱们入堡内把酒详谈如何?”

泉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有劳王兄弟了!”便带着众人朝着卫所内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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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章可能要稍晚些,脑子有些乱。

待泉水理清了思路,

争取夜里再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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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初次试探!

千户宅面积颇大,位于卫所的正中心,远远望去,碧瓦青砖,显得气派异常!

但当走进细看,却是可以看到大门的木梁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墙角边也是布满了绿色的青苔,显然,这里许久不曾有过人气了!

“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就凉啊!”泉北轻轻叹息一声,昔日的情景一一在脑中浮现,心中也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大人,这边请!”王副千户指着前面,躬身道。

泉北微笑着点了点头,“王兄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王副千户腰弯的更低了,但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阴狠的光芒,笑道:“大人,太客气了!为大人办事,真是卑职的福分!”

泉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言语。

千户官厅内宽敞明亮,地面上铺着毛皮质的毯子,打扫的十分干净,几个仆妇已经将一旁的火炉烧的正旺,众人刚刚入内,便感觉到一股暖风迎面而来,身上的寒气也顿时驱散了不少。

泉北暗暗点头,这些人还算厚道,至少表面的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大步上前,泉北当仁不让的在主位上坐定,笑道:“众位不必拘谨,都坐下吧!”

“谢大人!”众人齐声道。

言罢,便按照身份尊卑,依次落座,倒也十分有序!

要说这主座设计的十分巧妙,比下首的所有位置要高出不少,坐在上面,可以清晰的观察到厅内的每一个角落,而下面想要看到主座上的人,必须抬头才可以看到,泉北也不禁为这设计叫绝!

此刻,泉北高高在上,俯视着下首众人,一种说不清的优越感从心中升起,身子也有些飘飘然起来!屁股决定脑袋,这他娘的就是权力的魅力吧!

陈小六和大牛随侍在泉北身旁,他们两个显然没有泉北这般淡定了,如同刘姥姥刚进了大观园一般,东看看,西瞧瞧,脸上也是充满了喜色!

“大人,这,这是老虎皮制成的吧?”陈小六摸着泉北身下的坐垫,凑到泉北耳边,小声道!

泉北没好气的拍了下陈小六的后脑壳子,小声道:“你他娘的给老子长点出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才多大的点地方,就能让你这样!”

陈小六嘿嘿一笑,便笔直的挺起了身子,不在多话。而大牛还未等泉北开口,便已经目不斜视,挺直了身子,只是嘴角却露出憨憨的笑容!

泉北对这两个活宝也没啥好办法,笑着一人锤了一拳,便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便有数个仆妇端着酒菜摆了上来,鸡鸭鱼肉,样样俱全,甚是丰盛,很快厅内便弥漫起了美酒佳肴的味道!

王副千户坐在泉北的下首,距离泉北位置最近,此时,他端起酒杯,站起身子,先是对泉北拱了拱手,而后笑着对众人道:“众位同僚,今日可是大喜之日!我等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周大人!自此之后,我等再也不用群龙无首,而咱们卫所,也将在周大人的英明领导下兴旺发达!来,来,来!为了美好的明天,我等共同敬周大人一杯!”说罢,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喝了个干净!

众人也是纷纷起身,端起酒杯遥敬泉北一下,而后也都是将杯中之酒喝个干净!

泉北两根手指夹起酒杯,眉毛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姓王的怕是话里有话啊!这么快就想给老子下眼药了!不过想找老子的麻烦,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众位长辈,众位兄弟!周某不才,蒙上官赏识才有今天之地位!不过周某年纪尚轻,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众位多多指教才是!这杯酒,周某干了!”说罢,泉北也将杯中之酒一口干掉!

“大人,痛快!”

“好!俺就喜欢大人这样的爽快人!”

下首众人纷纷叫好,酒宴的气氛也开始渐渐热闹了起来!

泉北酒量尚可,而此时又是初来乍到,也不想给众人留下太过跋扈的印象,所以对众人的敬酒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很快脸色便有些红润了起来。

而这样做的效果也立kè

体现了出来,几杯酒下肚,便和这些军官们慢慢熟络了起来!尤其是封一刀,他直接就提着个酒坛子走到了泉北面前,大笑道:“小子,你不错,不愧是老周的种,不过你比你爹还痛快!俺喜欢!想当年俺和老周喝酒,他可不敢这样跟俺拼!”

泉北哑然失笑,这叫什么事?自己到他嘴里就成小子了?不过封一刀这样叫,泉北也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与自己的父亲是同一辈人,关系还不错,总不能一刀将他杀了吧!

其实泉北心中对这个直爽的汉子也有几分好感,毕竟这种人,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比那种在你面前装孙子,而暗地里却给你来一刀子的人要强多了!

“封叔,小侄怎敢跟您比!您这是海量,小侄可是甘拜下风!”泉北连忙恭维道,自己还真不敢跟这老家伙拼酒,这整就是一不要命的主!

封一刀已经喝了不少,显然有些上头了,还要纠缠泉北,却是被一只有力的手隔了开来!封一刀正要发怒,待看到眼前之人时,忽然闭了口,不再说话!

泉北也是有些吃惊,何人竟有这本事!抬头看去,却是看到柳随风端着一杯酒走到了自己身前!

柳随风对着泉北笑了笑,而后行了一礼道:“大人!某敬你一杯!”

泉北端起酒杯与其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柳兄,好本事!某可是被这老头折腾怕了!”

柳随风哈哈一笑,道:“大人,太客气了!某只是当年年轻气盛,跟封百户比武,侥幸胜了一招罢了!”

泉北心中一动,早就觉得此人不凡,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身手,不禁更增添了几分拉拢之心!二人年纪相仿,话题也多,又都是武人,很快便是熟络了起来,不多时,一坛子酒就见了底!

酒是个好东西!经过了初时的矜持之后,众人再无顾忌,大吃大喝起来,场内的气氛也渐渐热烈了起来。

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王副千户面色阴冷,目光死死的盯着泉北身下的椅子,有一种说不清的怨恨!

忽然,王副千户手腕微抖,杯中之酒洒在了地上!

而其对面的张虎也是猛然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朝着泉北的方向迎了过去,大声道:“大人!卑职敬你一杯!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人!”

泉北玩味的看着他,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何事,直说便是!”

张虎大大咧咧的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看着泉北的眼睛,大声道:“大人,我等兄弟已经有半年未曾发饷了!大人刚刚上任,是不是将弟兄们的饷银先补齐了?”

场内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泉北身上!

“来了!正题来了!”泉北心中暗道,两跟手指却是死死的捏住了酒杯,看着张虎的眼睛,并未答话,但目光却是格外的柔和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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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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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逼你站队!

张虎看着泉北并不答话,态度愈发嚣张起来,大声道:“大人,当兵吃饷,天经地义!弟兄们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也要吃饭过日子!若是再不发饷,张某恐怕是压不住手下的弟兄们啊?”说道最后,张虎还故yì

加重了语气。

“哦?”泉北点了点头,手指却是不断的拨弄着酒杯!

忽然,泉北猛然站起,死死的盯住了张虎的眼睛,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厉声喝问道:“张百户?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了?”

张虎被泉北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缓了片刻,才道:“大,大人!卑职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弟兄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没有办法了啊!”

泉北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分寸,原以为此人既然敢当出头鸟,肯定是个狠角色,没想到就这点本事。

张虎心中也是暗骂:“这他娘的是怎么了?怎么就被这小鬼给唬住了呢?”但现在他的气势已然弱了三分,若是再想强势起来,那就是彻底和泉北撕破脸了,张虎现在可还没有这个胆子。

王副千户面沉如水,静静品着杯中之酒,仿佛这一切和他毫无关系一样。

但泉北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笑着问道:“王兄弟,你是卫所的老人,此事你怎么看?”

王副千户身子一怔,但马上站起身来,便堆满了笑脸,笑道:“大人英明!卑职只是副千户,以往这等事情都是康千户做主,此事,卑职,卑职也确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泉北玩味的看着王副千户,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是如此,王兄弟你坐下吧!”

转过身来,泉北对着众人,又道:“不知诸位对此事怎么看?”

此时,原本热闹异常的酒宴鸦雀无声,人人都是耳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谁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这些人本就是些老官油子,心中自是都有分寸,就算心里对泉北不满,也决计不敢表现出来!更何况泉北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地位,想来也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所以众人谁也不愿意做这出头鸟。

退一万步讲,就算发了饷银,也不过就多了这几两银子而已!不发饷银,日子不还是继xù

过么?况且,这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是真zhèng

靠着饷银过活的!

“康百户,你怎么看?”泉北看着众人都默不作声,便直接点名问道。

康百户肥胖的身子猛然一抖,手中的酒杯差点掉落在地上,哆嗦着身子对泉北行了一礼,道:“大人,卑职,卑职也,卑职也!”

“也什么?”泉北看着康百户的眼睛,冷冷道。

“卑职全凭大人吩咐,一切由大人做主!”康百户也不结巴了,大声说道!

泉北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与康百户碰了一下,也不理会他的反应,一饮而尽,笑道:“康百户,你很不错!”

康百户看着泉北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便瘫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直到此时,厅内众人都已经见识到了泉北的真zhèng

手段,在没有一人敢看轻泉北,只是各自都提起精神,小心应对!

“封叔,这事您怎么看?”泉北看着封一刀,笑道!

封一刀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直接拿起了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指着张虎的脸,大声喝道:“他娘的,你个龟孙子!朝廷不给银子,大人有什么办法?想要银子,找指挥使要去!”…,

张虎被骂的脸色发青,指着封一刀,却是不敢放出什么狠话来!

泉北心中一喜,虽然自己已经料定这封一刀不会为难自己,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和张虎扯破了脸,公然支持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感动!走到封一刀身边,小声道:“封叔,谢谢您了!”

封一刀踉跄着身子凑到泉北耳边,低声道:“小子,别小看了你封叔!你封叔人是老了,可这眼可是灵光着呢!你小子定然不是池中之物!哈哈!”说完,大笑几声,便不再理会泉北,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七个人,已经有两人支持自己,泉北心中稍稍安定,对那个老者道:“老人家,您以为呢?”

“什么?我听不见!”

王副千户急忙凑到他的耳边,又将这事情说了一遍,老头子脸色大喜,道:“大人要给俺们发饷,那真是太好了!老头子给您磕头了!”说罢,便跪倒在地,给泉北磕了几个响头!

泉北一愣,但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装疯卖傻,演得好啊!都是影帝级的人物了!

“您二位怎么看?”泉北指着那两个长着凡人脸的百户问道!

其中一人倒是爽快,单膝跪倒,对着泉北行了一礼,道:“大人!卑职等也要养家糊口,还请大人体谅!”

“你呢?”泉北从鼻子中发出声音,问道。

那人咽了口吐沫,看了看泉北,又向看去,但发xiàn

并没有给予回应,支支吾吾道:“卑职,卑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哦!我知dào

了!”泉北根本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便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人话未说完,便被泉北呛在了嗓子眼里,表情很是纠结,显然内心十分痛苦!

但泉北怎么可能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这并不是普通的选择题,而是原则,是阵营,说出哪句话,便已经代表他加入了王副千户一伙,和泉北便是生死敌人!依照泉北的性格,怎么会对敌人有任何心慈手软?

其实人生也是这样,会面临无数的选择题,只不过,有些问题你一旦选错,就再也没有改过的机会!

“柳兄!你呢?”泉北看向柳随风!

柳随风微微一笑,道:“大人,这还需问么?你我一见如故,柳某能结识大人,那是三声有幸!区区银两,柳某怎会放在心上!”

泉北哈哈大笑,拍了拍柳随风的肩膀,“好兄弟!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来日方长!”

厅内形式已经明朗,除却康百户,封一刀和柳随风之外,剩下四人显然都是站在王副千户这边!

其实能有三人支持自己,已经大大出乎了泉北的意料,原本泉北打算将这卫所的班底彻底换掉,而现在能有几个能用之人,也算是意wài

之喜!

张虎眼见自己这边占了上风,态度又是有些嚣张起来,对着泉北行了一礼,道:“大人,众位同僚,众位兄弟都以表明态度,什么时候发银子,您给个话吧!”

泉北并不答话,而是转身坐回到主座上,自己斟满了一杯酒,自顾自的一饮而尽,大声道:“银子么?周某现在是有一些!但是想拿着银子,得先办一件事!”

“何事?大人直说便是!”张虎急切道!

泉北哈哈大笑,“好!痛快!张百户!某在来卫所之时,指挥使大人曾告知于某,胶州城南的黑风山,恶匪浑水龙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命周某前去剿灭!周某初来乍到,无兵无粮,此事就有张百户你等四人去办吧!提着浑水龙的脑袋来见某,银子定然一分不少!若是不然,那周某手下的刀也是不认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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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

第109章 蝉?螳螂?黄雀?

此话一出,厅内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泉北的手段也是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这,这?大人,这,这是何意?”张虎面色大变,呆立在当场,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而其他三人也是身子发抖,面如死灰,显然没有料到泉北用心竟会如此狠毒!

看着四人的反应,泉北心中一阵冷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完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对敌人宽容,这可从来不是泉北的风格!

“怎么?张百户?刚才你没有听清楚么?难道要周某在重复一遍么?”泉北看着张虎的眼睛,面带微笑,声音和蔼。

远处,柳随风看着这一幕,失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糊涂啊!螳臂当车而已!”

张虎吃力的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不敢再看向泉北的眼睛,只是本能的端起了身旁的一个酒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缓了片刻,借着酒劲,张虎抬起头,道:“周大人!方才之言可还算话?”

泉北微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张百户提着浑水龙的脑袋来见某,银子定然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好!既如此,那张某便回去召集兄弟,打点行装,为大人立下这一功!”张虎对着泉北行了一礼,转身便走!

其余几人看到张虎离去,也是纷纷告退,只有王副千户依然云谈风情的喝着自己的闷酒,仿佛这一切都不曾出现在他的眼中!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泉北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

王副千户宅中,十余人相对而坐!

张虎苦着一张脸,看着王副千户,道:“王大人,此事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这姓周的小子用心好生歹毒,不仅想要咱们的命,还要断了咱们的根基啊!”

“是啊!王大人,咱们可不能束手待毙啊!别人都骑在咱们脖子上了!那姓周的小杂种是个什么东西,往日康大人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如今竟然如此对待咱们兄弟!老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啊!”凡人脸也是愤愤道。

“大人!咱们定要好好教xùn

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dào

,这卫所到底是谁说了算!”

“……”

王副千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只是手指却是不停的轻轻敲打着桌面!

“王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再晚一点,弟兄们怕是真要去和那些天杀的贼匪拼命了!”张虎实在忍不住了,拉住了王副千户的手,急切道!

“众位兄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容王某在想想!”看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王副千户忙温言抚慰道。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王副千户的嘴角竟然诡异的翘了起来。

“大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咱们去闹饷吧!咱们加起来,四百多号弟兄,量他周泉北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就算事情闹大了,那也是他的事!保管叫那小子乖乖的掏银子出来!”凡人脸恶狠狠的道。

“是啊!王大人!咱们去闹饷吧!以前又不是没干过,那小杂种初来乍到,定然应付不了!”张虎一听有人出了主意,顿时也来了精神。

王副千户摇了摇头,轻声道:“此事不妥!这姓周的跟指挥使大人关系匪浅,若是闹饷,恐怕咱们兄弟到最后占不了什么便宜!说不定还要出点血!”…,

“那怎么办?老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了!你们不去,老子去闹饷!总不能以后一直看着那姓周的小子的嘴脸吧!”张虎一拍桌子,怒道!

王副千户点了点头,忽然,猛的站起了身子,一脚将桌子踢翻在地,狰狞道:“办法么?也不是没有!就看众兄弟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有何办法,王大人直说便是!张某愿为大人先锋!”张虎道!

“但凭王大人吩咐!”众人纷纷表态。

“好!”王副千户大喝一声,“既然兄弟们信得过王某,那王某也必不负兄弟们的信任!定然要保全诸位的荣华富贵!”

……

夜色渐渐降临,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黑纱一般!

千户宅的前院中,点燃一堆旺盛的篝火,泉北和柳随风相对而坐,陈小六和大牛则是护卫在两旁!

“大人,真是好兴致!若是柳某碰到这种情况,可是不能有大人的雅兴啊!”柳随风端起一杯酒,朝着泉北示意了一下,笑道!

“呵呵!世间万物,存zài

即是合理!若是天天为这些蝇头小事,乱了心情,那周某也是活的太累了吧!”泉北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笑道。

柳随风哈哈大笑,“好!说得好!大人!就为这一句,当满饮此杯!”

说罢,柳随风将杯中之酒喝了个干净,笑着又道:“大人!卑职现在对大人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彼此彼此,周某也是对柳兄也是好奇的紧那!”

“哈哈!大人果真是性情中人!说来惭愧啊,卑职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向今天这般痛快过!”柳随风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啊!柳兄,你我你见如故,当真是缘分啊!今晚,周某请柳兄看一出大戏如何?”泉北笑道。

柳随风面色微变,接着便大笑起来,道:“敢不从命尔!大人的戏卑职是一定要看的!只是不知要待到何时?”

泉北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轻声道:“时也,运也,命也!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来,喝酒!柳兄,咱们安心等着便是了!”

柳随风点了点头,道:“一切依大人吩咐便是!”

……

时间已经是子时初刻,千户宅门前的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只是偶尔有寒风掠过,将街角的枯叶吹卷到空中,随即又飘落在地上!

忽然,街角尽头的黑暗中,涌出了一队队黑影,他们迅速在千户宅门前聚集了起来,手中的兵刃在月光的反射下映出点点寒光!

“弟兄们!随老子冲进去,活捉姓周的小儿,其他人等一个不留!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冲啊!”

顿时,数百个黑影如同黑夜的恶鬼一般,朝着千户宅的大门便冲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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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谁是谁的套?

清冷的月光均匀的洒在地面上,让这本就寒冷的夜晚,更凭添了几许凉意!

泉北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看着大门外燃起的火光,听着外面不断响起的厮杀声,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柳随风眉头微皱,轻声道。

泉北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看着柳随风的眼睛,反问道:“柳兄,若你是周某,此时,你待如何?”

柳随风身子一愣,思虑片刻,高声道:“大人,为将者,应当机立断,强占先机!若是柳某,此刻已然带人冲杀出去,趁这些乱贼立足未稳,将之杀个干净!此等无君无父之徒,留着也是祸害,全杀干净,一了百了!”

“此计不错!若是周某,也是会一样选择!”泉北点了点头,道。

柳随风一阵愕然,疑惑的看着泉北,道:“大人?那为何现在还不出兵?这些乱军快要攻进来了?若是待他们攻到这里,形式可就大大不妙了!”

泉北微微一笑,道:“柳兄,稍安勿躁!周某请柳兄看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还请柳兄看一看我鹰翔军的战力究竟如何!”

柳随风强忍下心中的不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名军汉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跪倒在泉北面前,大声道:“大人,乱军人多势众,大门处的兄弟们撑不住了啊!”

泉北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道:“让弟兄们先撤下来,放他们进来!别他娘了见了战功就不要命,把老子的大鱼吓跑了!将这帮乱军全部引入前院,你们便都是大功一件!”

“是!大人!”那名军汉脸色一喜,领命而去!

……

“哈哈!姓周的小儿就这点本事?”

“他们撑不住了!弟兄们随我冲啊!活捉姓周的小儿!老子重重有赏!”

“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冲啊!”

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克了大门,乱军众人谁也没有料到,顿时士气高涨,如蝗虫过境一般,聚集在一起,张牙舞爪的朝着前院冲了过来!

片刻功夫,冲在前面的乱军便已经和退守到前院的几十名鹰翔军战兵交上了火!

为了这次行动能顺利得手,王副千户和张虎几人也都是下了血本,亲信家丁全部出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泉北一网打尽!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便是王副千户的本家侄子,也是他的家丁头领王兴!他身材高大,体形健壮,直如后世的健美先生一般,手提一柄三尺见长的鬼头刀,煞气逼人!

一名鹰翔军的军官举起长枪,突然发力,朝着王兴的咽喉便直刺下去!王兴冷哼一声,面不改色,双手抬刀一挡,硬生生将长枪隔开,飞起一脚,将那军官身子踹飞了出去。

“就这点本事,也敢在老子面前卖弄?”王兴不屑道。

那鹰翔军的小军官也是光棍,丝毫不理会王兴的反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大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乱军凶猛,弟兄们随某先撤一步啊!”顿时,这几十名鹰翔军战兵迅速收拢阵型,向后退去!

王兴此时气势正盛,哪里肯罢手,放过这到嘴边的肥肉,挥起鬼头刀,对身后众人大喝道:“他娘的,什么狗屁的鹰翔军,不过如此而已!弟兄们,随我杀上前去,直取那周泉北小儿的狗头!大人重重有赏啊!”说罢,便操起钢刀一马当先,往前冲去!…,

……

不知是怎么个情况,今夜的行动如此顺利,几乎没有碰到过什么有效的抵抗,王副千户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起来!他也是生性谨慎之人,突如其来的顺利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反而让他心中增添了一丝戒备!

“这周泉北难道如此之弱?那他怎的能登上今日之高位?”王副千户心中暗骂!难道他还有什么后手不成?想到这里,王副千户心中顿时一惊!

“大人!情势一片大好啊!那姓周的小儿已经不行了!我早说过吧,这卫所还是咱们的!”张虎哈哈大笑道!

王副千户点了点头,赔笑道:“那全是仰仗众位兄弟神勇,王某只是托大家的福罢了!现在咱们还需一鼓作气,彻底将其拿下才是!”

众人纷纷大笑,朝着前院便冲了过去!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王副千户竟渐渐放缓了脚步,不肯在向前半步,转身对着身旁一个心腹低声道:“快!快去将王兴招回来,某有要事吩咐!”那心腹立kè

领命而去!

……

千户宅前院十分平整宽阔,并没有楼台假山之物,所以此时,泉北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冲在前面的乱军身影!

狠狠的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泉北冷声道:“差不多是时候了!张由山!下面的事情,老子交给你了!拿出你的本事来吧!”

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单膝跪倒在地,沉声应道:“大人,且看某的表现吧!”

“六儿,大牛!你们带五十名精锐,抄了他们后路,放跑了一人,老子拿你们是问!”

“是!”陈小六和大牛也是领命而去!

……

黑暗中,一百名鸟铳兵息气凝神,如同暗夜里的精灵,但铳口却是死死的瞄准了冲进前院的乱军!

“在放近点,都他娘的给老子瞄准了再打!大人可是在身后看着呢!谁他娘的给老子丢了脸,可别怪老子不讲情面!”张由山也是盯死了远处的人影,沉声喝道!

这也不怪张由山太紧张,他现在只是一个总旗官而已,此时,能统领一百名精锐鸟铳手,足可以看到泉北对他的看重,所以他也是极度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张头,您瞧好吧!看看弟兄们的手艺如何!”

“嘿嘿!让这帮龟儿子好好见识下咱们鹰翔军的真本事!”

听到兄弟们传来的回应,张由山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借着苍白的月光和不远处乱军点燃的火把,张由山的眼睛犹如一个精确的刻度尺,丈量着鸟铳的杀伤距离!

一百步,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射击!射击!射击!!!”张由山仿似要扯破喉咙一般,大吼道!

“砰!砰!砰!”伴随着一阵白烟升起,清脆的鸟铳声撕破了整个夜空!

此时,兴奋的乱军没有丝毫的反应,中弹倒地者不计其数,鲜血直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片刻,乱军阵营中一片混乱,哭喊叫骂之声四起,所有人都如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一些聪明人,本能的俯下了身子,向后退去!

整个前院,顿时,便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彻底变成了一个屠宰场!火药的香味和令人恶寒的血腥味很快混合在一起,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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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感谢莊梁兄弟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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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张稍后奉上!

第111章 以卵击石!

“这?这鸟铳竟能如此犀利?”柳随风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像要重新鉴别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泉北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柳兄,莫急!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帮乱军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们本来便是屯军,平日里操练有限,而装备也是少的可怜,全凭着一口气撑着!若不是利益在前,加之张虎等军官的鼓动,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出这等犯上作乱之事!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便再也改变不了!

“砰!砰!砰!”又是一轮清脆的鸟铳声响起!前院中的乱军又是倒下一片,死伤无数,场面也愈发混乱起来!

这些鸟铳兵都是泉北的贴身护卫,装备的也都是望海堡的兵器坊最新研制的新式鸟铳,铳管比原先的粗了不少,威力自是惊人,加之定装火药的装备,发射效率也是大大提高,所以此刻,场内很快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看着身边众人挨个倒下,王兴面色铁青,原本嚣张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临近末日的疯狂!

“狗日的!跟他们拼了!”王兴大吼一声,操起鬼头刀便冲着鹰翔军鸟铳兵的方向冲了过去!

“哎!这倒是条汉子,可惜了!”泉北微微叹息一声,便转过头去!

柳随风顿时心中一紧!

果然,伴随着“砰!砰!砰!”一阵脆响之后,王兴的胸口多了几个拇指般大小的血窟窿,鲜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手中鬼头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王兴喃喃自语,致死也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随后他那高大如小山般的身子便开始摇摇晃晃,强忍着走出了几步,便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

柳随风脸色惨白,看着王兴的尸身一阵迷茫!此人的本事柳随风也是领教过的,若是拼兵器,恐怕他也没有几分把握能彻底战胜他,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这片刻之间,便化作了灰飞!

“这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一支军队啊!”柳随风心中惊叹!

……

王兴的阵亡彻底引爆了乱兵的情绪,所有人都开始不管不顾,拼了命的朝着来路狂奔逃窜!

“顶住!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谁要再敢退后一步,老子杀了他全家!”张虎提着一把单刀,接连砍翻了两个退后的乱兵,嘶声狂吼道!

或许是张虎平日里的淫威在此刻起了作用,乱军士兵们都被张虎的模样吓住了,呆呆的矗立在原地发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虎则是满血红,身子颤抖,显然心中也是惊惧万分!原本还沉浸在踏入天堂的喜悦中,但转瞬功夫,自己便变成了任人屠宰的羔羊,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让张虎的精神也处在崩溃的边缘!

“张兄弟,这可如何是好啊?”凡人脸此刻也是一脸狼狈之色,衣衫破碎几处,再也没有了当初与泉北讨价还价时的市侩模样!

“我早就说过,咱们不该这样,安安稳稳吃老实饭多好啊!现在倒好,吃饭的家伙也快要没了!”那个性子最懦弱的百户哭哭啼啼的道!

张虎心中一闷,一脚将那懦弱的百户踢翻在地,喝骂道:“你他娘的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后悔,晚啦!今日不是姓周的死,就是咱们死!都他娘的组织人手,继xù

冲!他们的鸟铳没有那么快,冲过去咱们还有机会!”…,

“是!是!咱们还没有败,咱们还有机会!”凡人脸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颤巍巍的道。

旋即,一支约莫百余人的乱兵又被重新组织起来,冲着泉北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真是不知死活啊!也罢,送他们一程吧!”泉北淡然道!

“砰!砰!砰!”

伴随着泉北一声令下,鹰翔军的鸟铳兵们,犹如一个个冰冷的杀人机器一般,毫不留情的将鸟铳中的子弹射向了迎面而来的乱军。

……

以卵击石,结局已经注定了!

待到鸟铳声停止,白色的硝烟散去,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狼藉!乱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前院中,而有些中弹后还未死透的则是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呼,远远看去,简直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这一刻,鲜红的血色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这?这他娘的?”张虎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掌,显然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脸颊的疼痛却残忍的将张虎从虚幻中拉了出来,一种极度的恐慌瞬间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张兄,这?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凡人脸死死的拉住了张虎的袖子,颤声道!

那懦弱的百户已经瘫倒在地,哭泣道:“不若,不若咱们投降吧!周大人仁义,兴许会放咱们一条生路!”

张虎眉头一皱,一股厉色从眼中闪过,抽出单刀,从背后猛然使力,将那懦弱的百户钉死在了地面上!

凡人脸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子,抽出单刀直指向张虎,喝问道:“姓张的!你他娘的好狠的心!莫不成,你连老子也要杀掉!”

张虎脸色阴沉,将钢刀插入腰间,冷冷道:“你有没有发xiàn

一个事?王大人好久没有出现了?”

凡人脸心中“咯噔”一声,四下望去,果然没有看到王副千户的影子,心顿时凉了个透底,轻声道:“王大人呢?王大人呢?”最后这句直要是要叫破喉咙一般!

“咱们被卖了!这他娘的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咱们自始至终都是姓王的棋子罢了!”张虎狰狞道。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凡人脸惊恐道。

张虎一把扯住凡人脸的袖子,大骂道:“你他娘的能有点出息不?要不是你是我老婆的哥哥,老子真他娘的不想管你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撤出这里再说!”

说罢,二人带着最后几个亲随,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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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轻轻一点,对泉水来说却是至关重yào



拜托了!

第112章 击杀穷寇!

人生的际遇往往就是这般奇妙,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便是修罗地狱,这直如过山车般的感觉,顿时让张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似乎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这一刻,仿似老天都不愿意放过他!

张虎等人刚刚赶到千户宅的大门处,便看到陈小六和大牛已经带着五十名鹰翔军战兵严阵以待,牢牢的卡死了出去的道路!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一种体验,顺的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顺的离谱,而背的时候那简直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此刻,张虎很明显属于后者!

“难道天要绝我张某不成!”张虎心中暗叹一声,但是眼睛却是凶光外露,显然不愿就这样认输!

“这,这可怎么办?张兄!现在该如何是好啊?”凡人脸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淡定,慌乱不知所以!

张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子上,恶狠狠的道:“他娘的!老子平日里怎么就没看出来,关键时候你他娘的怎么这么不中用啊!横也是死,竖也输死!冲出去还能有一条活路!弟兄们,跟着老子和他们拼了啊!”

说罢,张虎一马当先,操起单刀便向大门处的鹰翔军冲去!

这些乱军已经再无退路,眼见主将带头,也是血气上涌,纷纷抄起兵器,拼了命一般跟在张虎身后冲了上去!

此时,张虎和凡人脸加起来也就还有六七十号人马,但是余下的这些人,不是两人的亲族子弟,便是好生豢养的精锐家丁,战力自是不弱!

而陈小六这边的鹰翔军并未参与正面战斗,心中早已经憋着一股气,眼见这股乱军迎面而来,都是大喜过望!

“来的好!”陈小六大喝一声,“弟兄们,送上门的军功来了,随我杀敌啊!”说罢,端起长枪便迎了上去!

鹰翔军自望海堡时代,在泉北的耳濡目染下就是闻战而喜,此时,这些军汉们更是双眼放光,谁也不肯落后半步,端着长枪朝着这些穷途末路的乱军便冲了过去。

片刻间,两队人马便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这些乱军精锐装备精良,武艺也自是不弱,大多都以单刀、长剑等短兵为兵器。而鹰翔军这边的军汉们,都是泉北的贴身护卫,清一色的长枪兵,甚至有很多都是自泉北起家时的老兵,个个身经百战,人人披甲,战力可想而知!

一边是急于奔命,而另一边则是死守不退,双方对自己的处境都是心知肚明,都没有丝毫的留手,场面瞬间火爆起来!

张虎左手持刀,眼睛血红,朝着一名鹰翔军的长枪兵便猛砍过去!可那鹰翔军的长枪兵身强体壮,比张虎足足高了一头有余,眼看钢刀袭来,丝毫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枪头猛力一转,生生硬接下来张虎这一击!

“嘡啷!”一声兵器相接的脆响过后,张虎身子连着后退了几步,只觉嗓子一甜,喉中一股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而那长枪兵竟跟没事人一般,回过身子,抬手一枪,便朝着张虎咽喉刺来!

张虎心中一惊,一个就地打滚,连连后退了数步,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身子迅速躲在了战场后方!心中却是大骂啊,“这他娘的到底是个招惹了个什么妖孽!怎的连小兵都有如此战力!”

“快!顶上去!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上去!要不然,大伙全都要死在这里!”张虎高声怒吼道!…,

他的心中很清楚,若是在拿不下大门,迟上片刻,待后面鹰翔军的鸟铳兵赶到,那自己定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场内的乱军听到张虎的呼喊后,拼得更凶了,潮水一般向大门处涌来!

但很快,现实便让张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这些乱军精锐,虽然个人武勇比起鹰翔军的战兵们丝毫不落下风,但大多都是各自为战,在鹰翔军密不透风的长枪阵面前,没有丝毫的办法!如此拼命,非但不能前进半步,反而又增添了不少伤亡!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乱军已经有了要溃败的迹象!

凡人脸一把扯住张虎的衣衫,哀求道:“张兄!不能在这样拼下去了啊!咱们的根子都要拼完了啊!”

张虎抬起一脚便将凡人脸踹到一旁,恶狠狠的道:“闭嘴!不拼那又能怎得?难不成让老子束手就擒么?你乱我军心,究竟是何目的?”

凡人脸看着张虎扭曲的脸孔,心下骇然,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是身子却是再也无力站起!

“冲!继xù

给老子冲!我是不会输得!哈哈”张虎如同疯魔了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吼道。

忽然,身后一阵清脆的鸟铳声响起,乱军顿时一片混乱,又有数人倒在了血泊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些乱军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再也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纷纷丢掉武器,跪在了地上!

“大人万胜!”

“鹰翔军万胜!”

感受着前后都传来的声波巨浪,张虎放声狂笑,“哈哈!我没输!输得是你们!周泉北,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老子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疯了,此人疯了!大人!”柳随风看着张虎现在的模样,心下也是一惊,转瞬之间,便是沧海桑田啊!

泉北冷笑一声,低声喝道:“冥顽不灵!既然他想上路,就送他一程吧!”

“周泉北,你!”话未说完,陈小六的长枪已经狠狠的刺入了张虎的胸膛,旋而,陈小六猛力将长枪抽出,血水如同喷泉一般从张虎的胸腔中喷洒了出来!这个痴心狂人彻底的了却了自己在人间的欲望!

……

夜色如水一般沉寂!

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泉北微微一叹,道:“周某本意并非如此,但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极端,非要要了周某性命!今夜这一战,我卫所怕是元气大伤啊!”

“大人!这不是你的错!人呢?最怕是贪心不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是这些人太多奢求了!”柳随风也是感慨道!

泉北点了点头,“王副千户可有消息?”

陈小六凑到泉北耳边,低声道:“卑职赶到大门外的时候,他便已经不见了踪迹,此刻,怕是已经早已逃出了卫所!”

果真是个妙人啊!泉北心中闪过了一丝阴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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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泉水家中来了个长辈,

泉水无法,只得陪着长辈饮了几杯!

可泉水酒量实在是有点可怜,

现在脑子还昏昏沉沉的,

明日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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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把酒夜谈!

经过了一夜的鏖战,卫所这边大事抵定,泉北心中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结局并不算圆满,王副千户不知所踪,但其大势已去,怕是再难掀起风浪。

战况也很快便被统计了出来,这一战,鹰翔军共击杀乱军二百余人,俘获一百余人,缴获铠甲一百余副,而兵器更是不计其数。己方这边紧紧只是付出了阵亡不足十人的代价,可谓是一场大胜!

但是泉北心中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提起酒壶,斟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泉北将胸中的一股浊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卫所本就已经破败不堪,经此一役,更是雪上加霜啊!若是想恢复元气,怕是最少也需yào

两三年功夫!然东北的后金鞑子此时正处于武力的鼎盛期,明晃晃的刀锋已经直指向关内的万里河山,他们会给自己缓冲的时间么?泉北的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大人,今夜大胜,为何还愁眉紧锁?可是有心事?”柳随风看着泉北的模样,轻声问道。

“哦!周某只是有些心事分神罢了!对了,柳兄,不知你对关外的后金鞑子如何看待?”泉北转头道。其实泉北心中本就对这英挺的年轻人有很大的好感,而柳随风在关键时刻表明了立场,更让泉北对其看重了几分,此时这般问话,心中也存了几分考校之意!

柳随风抬起头,看着星空,沉思良久,缓缓道:“大人,不知你想听真话,还是要听假话?”

泉北放声大笑,提起酒壶,分别给二人的杯中都斟满烈酒,反问道:“柳兄,你以为呢?”

柳随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沉声道:“大人,柳某自认也有几分本事,平生佩服的人不多,大人便是其中一个!大人,你可知,柳某关注大人你可是良久了!”

泉北身子微微一愣,看向柳随风的目光也有了一丝警觉,缓了片刻,才道:“柳兄,此言何意?”

柳随风轻轻一笑,并未答话,只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转头吩咐身后一个亲随道:“拿大碗来,再提两坛好酒来!”那亲随应声而去。

不多时,那亲随便提着两坛酒和几只大碗摆在了二人面前。

柳随风撕开一坛烈酒,将两只大碗都满上,看着泉北,微笑道:“大人,请!”

泉北端起酒碗,与柳随风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口气这一大碗烈酒灌入肚中,顿时,便感觉喉中一阵辛辣,而后,腹中一股暖流止不住的升了上来!泉北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大声笑道:“柳兄,今日真是痛快!”

“哈哈,某亦是如此!”柳随风也是大笑道!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柳兄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周某自当是洗耳恭听!”

“好,痛快!”柳随风大声道,言罢,将手中的酒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看着泉北的眼睛,沉声道:“大人,若是某没有猜错,康千户之事,怕是大人的手笔吧?”

泉北身子陡然一震,右手瞬间已经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看向柳随风的目光已经有了杀意,沉声道:“柳兄,此言何意?”

柳随风似乎预料到了泉北的反应,并未有太大情绪波动,对着泉北恭敬行了一礼,道:“大人,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柳某对大人只有敬意,从未有过恶意,只是想将肺腑之言说与大人听听罢了!”…,

泉北点了点头,身子稍稍舒缓,示意柳随风继xù



“大人,你可知,当日在小狼山之时,大人你力擒悍匪于老二,柳某便对大人留下深深的印象!那时家父尚在,柳某尚且年幼,未能与大人一续,真是遗憾的紧!而后,大人白手起家,创立望海堡,赈济流民,袭杀东洋倭寇,到击杀康有根那老贼,无一桩不令人快哉!再到后来,柳某得知大人荣升千户,要来卫所上任,柳某还费了一番心思,想与大人比试一下!但今夜过后,柳某才明白,柳某与大人之间,相差的太远了!”

泉北沉默了一会,轻声道:“这康千户之事,不知柳兄是如何寻得端倪?”

柳随风站起身来,斟满了两碗烈酒,缓缓道:“此事也是偶然!大人,不瞒你说,某对康有根那老贼也是恨之入骨,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留意!若不是大人你提前动手,某怕是也要手刃那老贼了!”

“这是为何?”泉北泛起一丝疑惑!

“家父便是被其害死!”柳随风咬牙切齿道!“家父本是卫所百户,虽不曾立下甚多功劳,但也是有苦劳吧!可康有根那老贼,只因家父不愿与他合开盐场,同流合污,便横加迫害,以致家父最后郁郁而终!某恨不得生食其肉也!”

泉北看着柳随风的神色不似作伪,便轻声安慰道:“逝者已去,柳兄,咱们还是向前看才是!”

柳随风点点头,叹息一声,道:“世事无常啊!”

“柳兄,眼下我大明时局纷乱,内有流贼四起,外有后金鞑子,不知你对此如何看待?”泉北看气氛有些僵持,连忙转移了话题。

柳随风端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沉声道:“大人,流贼只是内乱,现在倒也不足为虑!但后金鞑子,这几十年来,我大明对其败多胜少,而今其气数已成,恐怕这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啊!”

“柳兄此言甚是!某也是这样以为!鞑子连年入关,侵我大明土地,略我大明人口!若有一日,周某可上阵杀敌,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泉北坚定道!

“说得好!大人!”柳随风忽然单膝跪倒在泉北面前,沉声道:“大人为柳某手刃仇人,柳某不才,无以为报!但柳某也是自幼苦练武艺,勤学兵法,若大人不嫌柳某愚钝,柳某愿追随大人麾下,为大人执鞭牵马!”

泉北连忙将其扶起,“柳兄何须如此,你我一见如故,而今又是坦诚相待,在周某心中,柳兄已经是周某的兄弟了!这天下之大,能得柳兄相助,周某何其幸哉!若能与柳兄一起征战沙场,驱除鞑掳,那真是不亦快哉!”

柳随风大喜,没想到竟能得到泉北如此高的评价,端起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大人,且看柳某日后的表现吧!”

泉北也是大笑,“来,喝酒!”

……

第114章 成婚!

在卫所盘横了数日之后,泉北便欲返回周家堡,因为泉北的婚期临近了!

虽然如今的卫所只是一个空架子,但泉北也没有吃亏,除了获得了大量的兵器铠甲之外,所有的匠户也全部被泉北带回了周家堡!另外,泉北令大牛和五十名鹰翔军战兵留在卫所,协助柳随风稳定形势,编练新军,而柳随风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泉北在卫所的代言人!

“大人,一路顺风!”柳随风看着泉北的眼睛,有些依依不舍!

“柳兄,自家兄弟,来日方长!周某大婚之日,柳兄可是一定要来捧场!”泉北微笑道,心却是早已经飞回到了晶儿身边!毕竟能与青梅竹马的爱人最终走到一起,泉北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兴奋!

“一定!少不得向大人讨杯喜酒喝!”柳随风笑道。

泉北看着柳随风的笑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本以为自己酒量还算不错,可与柳随风这厮一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只因这厮直接就是个酒坛子!自那夜之后,泉北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此时听到柳随风说到喝酒,不禁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柳兄,就此别过了!”泉北连忙拱手道!

“大人,一路珍重!”

……

崇祯九年三月十五,泉北终于成亲了!

周家堡内,到处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城门的上方已经被绑上了几条红色的绸缎,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两个大大的“喜”一左一右,贴在城门两侧,显示着将要到来的喜事。经过两年的辛苦经营,泉北在这片土地上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而在所有军户的心中,泉北更是有着崇高的地位。所以此刻,泉北结婚,几乎周家堡内所有的军户们都来帮忙,这简直要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周府的前院内,已经摆开了流水宴,几十个仆妇不断的端着酒菜来来回回,而泉北则是身着一身艳红的新郎服,站在母亲身侧,迎接着到来的客人。而周母也是打扮的焕然一新,喜气洋洋,到处为儿子张罗着,脸上的皱纹仿似也驱散了不少,人也如年轻了好几岁一般。

“娘,您身子无碍吧?”泉北看着四下无人,忙对母亲道。毕竟周母年纪大了,这迎宾可是个体力活,泉北怕母亲的身子吃不消。

周母摆了摆手,笑道:“娘不累,娘不累!娘开心的很!我儿终于长大了,要成亲了,娘也算是了结了这桩心事,娘就盼着北儿你能早日让娘报上孙子了!”说罢,周母慈爱的摸了摸泉北的头。

泉北看着母亲的笑脸,心中一阵温暖,有人爱的感觉真好,有家的感觉更好!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夫人,安好啊!贤侄,恭喜啊!老夫今日可是特地前来讨一杯喜酒喝了!”

泉北抬起头,却正见李进财满脸笑意的走了过来,而身后还有十几个随从抬着十几口大箱子!泉北连忙迎上前去,笑道:“世伯,您能来小侄真是感激不尽,快,里面请,先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李进财哈哈一笑,道:“贤侄,莫急,看看还有谁来了!”

泉北一愣,却是见米胖子的圆乎乎的大脑袋已经探了出来,“周兄弟,米某不请自来,不知周兄弟欢不欢迎啊?”

“米老哥,哪里话!米老哥,您可是周某请都请不来的贵人啊!快快有请,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米胖子也是哈哈大笑,“周兄弟,还是那般痛快!如此,米某便叨扰了!”说罢,摆了摆手,忙让身后的仆从将礼物呈了上来!

泉北转头一望,只见米胖子也是几十号仆从,数十口箱子,想来礼物定然不轻,心中也不禁有些感动!商人虽重利,但是这两人对自己却是着实不错!

接着,越来越多的宾客涌了进来!刘虎来了,柳随风来了,胶州城的士绅也有许多都亲自前来道贺,甚至指挥使大人马波清和胶州知州也派了亲随带着礼物前来,可谓给足了泉北的面子!

泉北自是微笑着一一招呼着众人落座,伸手不打笑脸人,花花轿子众人抬!不知不觉间,泉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了这般大的影响力!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王二麻子那超大号的嗓门,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场地的中央!

泉北牵着晶儿柔软的小手,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而同时,又有一种无形的责任感充斥在了泉北的心头。转头看向晶儿,只见昔日青涩的小女孩再也找寻不到一丝痕迹,一身红色的新娘盛装,虽然头上盖了一层红盖头,看不到她此时的容颜,但这却依然难以掩饰她玲珑婀娜的身段!

只是晶儿此刻似乎有些紧张,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小手紧紧抓住了泉北的大手,而手心中似乎已经有些汗水渗出!

泉北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反手将她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身侧,好让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存zài



或许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晶儿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呼吸也是平和了许多。

嗅着身边淡淡的少女清香,泉北的思绪不禁飘散开来,心中却是响起了那熟悉的旋律!

“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却流出泪来!……”

前世今生,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现,痛苦,亦或是欢乐,此刻都已经不再重yào

,而重yào

的是,好好珍惜眼前之人,才是自己最需yào

的做的吧!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情人充成眷属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随着仪式的完成,泉北挺直了身子,而眼中却是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毅!毕竟此刻过后,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有一个女人会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大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快来,陪着众位兄弟,好生喝上几杯!”柳随风一把扯住泉北的衣袖,还未待泉北反应过来,便将泉北向人堆中扯去!

片刻功夫,泉北便被淹没在了酒海之中!

……

第115章 红烛为谁燃?

夜色悄悄降临,但众人的热情却是丝毫不减,敬酒吆喝之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不时还传来阵阵粗狂的大笑声!

这些人本就是些粗狂的军汉,痛快豪爽,丝毫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在他们看来,泉北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人人都是十分尽兴,而酒更是不知喝了多少!但作为今日的主角,泉北就有些悲剧了。

“大人,卑职敬您一杯!”

“大人,某这杯酒大人可是一定要喝!”

“大人!……”

泉北一听这些声音,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这帮人可真的是要了自己小命了,怕是自己还未亲到佳人芳泽,便要被灌趴下,先去与周公做伴了!

对此,泉北却是也无丝毫办法,这是华夏民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传统,不喝个痛快不足以表达出自己的喜悦,更何况这些人不是有头有脸的贵宾,便是自己的兄弟,谁的面子也不好拂逆,泉北也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但心中却是暗暗腹诽道:“狗日的,待到你们成亲,看老子不喝趴下你们!”

屋外一片喧嚣,但是屋内却是十分安静。

这里是泉北和晶儿的洞房,数根高高的红烛已经燃起,温暖的的火光,将整个洞房都照的透亮。

晶儿一身新娘盛装,头上披着红红的盖头,静静的端坐在鲜红的喜床边上,心中却是如有一头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不是梦吧?这是真的么?自己终于要成为哥哥的新娘子了么?”晶儿情不自禁的捏了下自己的大腿!直到真实的疼痛感传来,晶儿才反应过来,晶莹的泪水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晶儿连忙用手擦拭!

“呀!夫人怎的哭了?弄坏了妆可是有些麻烦了!”一个模样颇为俏丽的丫鬟很快便发xiàn

了异常,惊讶道。

而旁边几个随侍的丫头也是反应了过来,忙上前帮忙。

“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大人怎的还未过来?”晶儿忙道。

一个丫头朝着屋外看了一眼,乖巧道:“夫人,奴婢再去打探一下!”

晶儿婉儿一笑,轻声道:“恩,快去快回!”

可话音未落,便听到守在门外的几个仆妇的声音传来,“大人安好!恭喜大人!”

“恩,辛苦了!”

接着便是房门一响,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晶儿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虽然这是自己日思夜盼的日子,但真zhèng

到来的这一刻,心中也是难免紧张。晶儿本能的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衫。

“大人!”几个丫鬟连忙给泉北行礼!

泉北满身酒气,脚步都有些虚浮,强忍着压下了腹中的辛辣酸涩,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个伶俐的丫鬟连忙端来醒酒汤,服侍泉北喝下!

清爽酸甜的感觉入腹,顿时让泉北好受了许多,精神也慢慢缓了过来!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分给这几个丫头,泉北摆手道:“辛苦你们了,下去休息吧!”

几个丫鬟连忙磕头谢过,欢喜的退出了房外。

这些丫鬟都是从周家堡和望海堡内军户的子女中精挑细选的,不仅个个容貌甚佳,而且都是聪明伶俐,这也是周母为了不时之需,特地准bèi

的替补,泉北对此也只能是一笑而过。

缓了片刻,泉北轻轻的走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小娇妻,心中一股柔情泛起,泉北轻轻的握住了晶儿的手,柔声道:“晶儿,今日可是累坏了么?”…,

晶儿的身子微微颤抖,喃喃道:“没有,哥哥,奴今日欢喜的很!倒是哥哥,你怎的喝了这么多酒,刚进门奴便闻到了!”

泉北哑然失笑,伸手将晶儿的盖头揭去,在她娇嫩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怎么了?现在就开始嫌弃哥哥了么?”

说罢,泉北一把将晶儿抱在怀中,额头顶着晶儿的额头,柔声道:“晶儿,你可知,哥哥等待今日好久了!哥哥今日真的很高兴!”

晶儿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扫在了泉北的脸颊上,红润的嘴唇主动的吻在泉北脸上,轻声呢喃道:“哥哥,奴也是!十年前,奴孤苦无依,是母亲将奴带到周家,让奴重新有了家的感觉!奴在那时起,便发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为哥哥生儿育女,永远陪伴在哥哥身边!现在愿望实现了,奴真的很开心,哥哥……”

关于晶儿的身世,泉北心中一直有些疑惑,只知dào

是父亲通过关系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别的便一无所知!也罢,水到自然渠成,有些东西,过分强求结果反而不美,顺其自然吧!况且晶儿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不论谁要伤害她,可是先得问问自己手中的钢刀答不答yīng



嗅着近在咫尺的淡淡幽香,感受着怀中佳人的温热体温,泉北渐渐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一股燥热从腹中升起,而手也开始不住的在晶儿身上游走起来。

“哥哥,别闹,好痒!”晶儿忙用手四处抵挡着泉北的偷袭。

泉北轻轻亲了亲晶儿的耳垂,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晶儿,咱们安歇吧!”

“不要,哥哥,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明日再喝,不迟!”

“不要,哥哥,这可是母亲吩咐的!”晶儿狡黠的一笑。

“这?好吧!”泉北也有些无奈。

晶儿理了理衣衫,站起身来,提起酒壶,分别斟满了两杯美酒,递到泉北跟前,轻声道:“哥哥,喝了这杯酒,我们这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泉北重重点了点头,和晶儿两只手臂纠缠在一起,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哥哥!”

“……”

看着晶儿水汪汪的眸子,泉北哪能还不知晶儿心意,抱着晶儿便向床上走去!

青梅竹马,最后走到一起,这在后世,是只有在童话中才会发生的故事,而此刻,却清晰的在泉北眼前上演。

往事的艰辛,青春的躁动,熟悉的温暖,两个人彻底沉醉其中。

直到晶儿一声痛呼,穿过隔阂,仿似飘在云端,又仿似沉入大海,房中只剩下泉北粗重的喘息声和晶儿婉转的低吟声。

……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只有摇曳的烛光随风轻轻摆动!

红烛为谁燃?今夜你伴在身边!拭掉腮边泪,红红喜字终成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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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116章 繁华落尽!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映入眼帘,泉北本能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几年军旅生涯下来养成的习惯,居安思危,泉北一刻也不曾忘记自己现下的处境,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怀中佳人肌肤胜雪,此刻只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肚兜,圆润的肩头露在了被子外边,更平添了几分娇媚之色。小嘴微微撅起,吮吸着泉北胸口一侧的皮肤,精巧的瑶鼻轻轻抽动,不知dào

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娇妻,泉北不由一阵失神!

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果真不假!

爱怜的在晶儿的额头轻吻了一口,泉北反手将晶儿柔软的身子搂入怀中,让她能有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而思绪却是渐渐飘散开来。

鹰翔军创立已经有了一段时日,各方面也都有了一些进展,但在泉北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望海堡的兵器坊虽是已经开足了马力,连夜赶制新式鸟铳和大量铠甲,可还是达不到泉北的预期目标!在泉北的构想中,鹰翔军现下战兵一千六百余人,至少要保证能有一千名合格的鸟铳兵,再配合上十门轻型火炮,如此,就算是满洲八旗铁骑,泉北也有信心与其一较高下!

但是想象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分外残忍!生产力的低下和人口的稀少注定不能完全满足泉北的要求,眼下鹰翔军只有鸟铳兵六百余人,长枪兵千人,但除却有五百人要留下保证周家堡和望海堡的防卫之外,泉北手头可以动用的人手也只有千余人左右!

眼下已经是崇祯九年三月份,再过一个多月,十万如狼似虎的八旗铁骑就要越过长城,再次踏入大明的领土,千万华夏儿女又要再遭苦难!到时,又该如何应对?

“哥哥,可是有心事?”晶儿看着泉北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柔声道。

“没事,哥哥只是有些分神罢了!晶儿,昨夜睡得可好?”泉北可不想自己心中这些沉重的阴影让晶儿知dào

,忙岔开了话题。

晶儿的小手乖巧的与泉北的手指交叉在一起,轻声道:“睡在哥哥怀中,奴真的好安心!哥哥,若是有烦心事,一定要告sù

晶儿!别忘了奴长大了,现在已经是哥哥的妻子了哦!”

说罢,晶儿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泉北点了点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压抑感也减轻了不少,不过手却是自然的攀上了晶儿胸前的饱满处,坏笑道:“我的晶儿果真是长大了,哥哥当然感觉到了!娘子,如此良辰美景,咱们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吧!”说罢,便去亲吻晶儿的脖颈。

晶儿俏脸瞬间通红,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羞涩之事,两只小手轻轻的捶打着泉北的胸口,娇声道:“哥哥,你坏死了!现在可是白天呢?一会还要去拜见母亲呢!”

“晚一些,不打紧的,别说话,正事要紧!”

晶儿顿时无语,只是本能的紧紧搂住了泉北的脖子!

……

一夜风吹雨打,繁花落尽,往日那个柔软天真的少女再也不着痕迹,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温柔和娇媚。

新婚燕尔,食髓知味!泉北和晶儿自是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娘,儿子和媳妇跟您磕头了!”泉北拉着晶儿的手,恭恭敬敬的跪倒在母亲身边,磕了几个响头。

周母满脸笑意,看了看一旁晶儿娇羞的脸蛋,又看了旁边的儿子,身为过来人,那还不知dào

小两口的秘密,笑道:“快起来吧!北儿,你长大了,娘也放心了!晶儿是娘一手带大的,你可不能欺负她,要不,为娘可饶不了你!”…,

泉北连连点头,“哪能啊!娘!儿子是哪种人吧!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周母连连点头,“你啊,跟你爹一样,面冷心热,晶儿跟着你,娘也算是放心了!不过香香她们几个也都是好闺女,待过几日,挑个良辰吉日,把事情也一起办了吧!为娘可是等不急要抱孙子了!”

站在一旁的木香香、柳如是和董小宛,原本看着晶儿还都是一脸羡慕,此时听到的周母的话顿时都是满脸通红,尤其是才女,看向泉北的眼睛仿似要滴出水来!

泉北心中一热,若是能将几女都拥入怀中,到时在来个大被同眠,那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那!

“一切依母亲安排便是!”泉北连忙笑道。

几女也都是跪下行礼,“全凭老夫人安排!”

周母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顿时驱散开来,人也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大笑道:“恩,你们都是好孩子!若是北儿敢欺负你们,尽管来找我!”

……

周家堡的校场中,一千名鹰翔军的战兵如同一根根旗杆一样,笔直的挺立着身子,矗立在寒风之中!

虽然已是三月份,但天气丝毫没有任何要转暖的迹象,凄厉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在人的脸上,只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泉北,李进财,米胖子,赵沧海,柳随风等人站在高高的演武台上,观看着鹰翔军的操练!

“开始吧!”泉北对着赵沧海使了个眼色,沉声道。

赵沧海会意,抽出钢刀,高高的举在空中,大喝道“变阵!鸟铳兵在前,长枪兵押后!”

顿时,一千名鹰翔军战兵迅速分为两个方阵,四百名鸟铳兵百人为一队,列成四排,摆开了射击阵势,而身后六百名长枪兵也是百人一队,从两边聚拢,将中间的鸟铳兵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阵!

“长枪兵掩护,鸟铳兵射击!”赵沧海钢刀狠狠从空中劈落,大声喝道!

最前方一百名鸟铳兵迅速填装弹药,点燃火绳,朝着目标靶子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一阵白烟升起,清脆的鸟铳声过后,七十步外的靶子被打的稀烂!

“第二排上前,第三排预备!”

“……”

“第四排射击!”

随着赵沧海的口令,四百名鸟铳兵依次完成了射击,又退回到方阵中!

“长枪兵,上前,冲击!”

六百名长枪兵迅速聚集,朝着目标靶子狠狠的刺去!

“诸位,如何?”泉北并未理会几人的神色,轻声道!

“这,这真是犀利!不知这些将士,大人训liàn

了多久?”柳随风最先反应了过来,惊讶道!

“三个月罢了!”泉北轻声道!

“这怎的可能?怕是关宁铁骑也就如此吧?”柳随风似乎不相信,拉着泉北的手问道。

李进财和米胖子早已经目瞪口呆,他们这种商人显然没有见到过如此场景,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李进财才道:“贤侄,这真是,真是!哎,老夫都不知dào

如何说起了!”

泉北笑着摆了摆手,道:“世伯,文清兄也在这里面!”

“啊!”李进财似乎难以置信,忙朝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看去!

泉北对着赵沧海使了个眼色,赵沧海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李文清便走上台来,并未先去理会自己的父亲,而是单膝跪倒在泉北面前,高声道:“卑职鹰翔军第三队队官李文清参见大人!”

泉北笑着将其扶起,“李兄,辛苦了!今日世伯难得前来,李兄表现不错!“

李文清点了点头,这才跪倒在了李进财面前!

寒暄完毕,泉北沉声道:“众位!今日到这里来,不是周某为了显摆自己的能耐,而是有一件事,周某需yào

众位帮我!”

沉思片刻,李进财抬起头,看着泉北的眼睛,道:“贤侄,都是一家人,有事直说便是!”

米胖子也是点了点头,而柳随风更是看着泉北充满了炙热的崇拜!

看到众人的反应,泉北心中已然有数,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周某却是不得不说!若是周某所料不错,鞑子怕是又要入关了!”

众人顿时,面色都是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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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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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需要我们做什么!

花开自有花谢,日出自有日落!

不管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侯将相,还是低贱如草根的平民百姓,都无法逃过这自然的规律!

同样,伴随着后金女真的兴起,延续了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则已经垂垂暮已!

抚顺清河之战,萨尔浒之战,甚至浑河之战,一次次惨痛的失利,让本就已经步履蹒跚的大明更是雪上加霜!除了袁崇焕在宁远之战中最后为大明挽回了一丝颜面之外,竟再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再到后来,战事临近,有的明军将领甚至是选择自杀,也不愿意去正面面对如狼似虎的八旗铁骑!

闻奴色变,这可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这怎的可能?这些建奴怎敢这般嚣张?我大明数千万子民,就算是每人一口唾沫也可将那些化外蛮夷淹死!”米胖子惊呼道,他常年生活在江南,显然对泉北的说法并不以为意!

赵沧海面色如常,只是不停的把玩着手中刀柄!

而柳随风却是眉头紧锁,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只有李进财默默地看着北方,眼睛有些出神,他常年都同后金鞑子有来往,显然对他们的习性也更为了解!

“米老兄,莫要激动,听听李世伯怎么说?”泉北轻声道。

李进财微微一愣,片刻才反应了过来,略有深意的看了泉北一眼,才缓缓道:“这几年,女真建奴渐渐势大,贤侄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老夫曾听山西的朋友说起,现在的粮食在那边可是紧俏的很那!”

米胖子也点了点头,道:“此事,米某也是有耳闻,只是米某身处江南,并不了解内情,多半是那些山西老西的买卖吧!”

“不错!周某也是听闻山西的朋友说起此事,费了好大力qì

才得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泉北连忙扯谎道。

李进财轻轻一笑,道:“贤侄,就算鞑子真的入关,怕是也到不了我山东之地吧!难不成贤侄你另有打算?”

“世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眼下后金女真气数已成,连年侵我大明土地,掠我百姓财物,甚至抢我大明百姓给他们做奴才!周某虽职位卑微,但也是大明将官,也想为圣上,为朝廷出尽一点微薄之力!若是能将这些化外蛮夷赶出我大明土地,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人人可以安居乐业,纵使周某战死杀场,马革裹尸,那又何妨?”泉北坚定道!

“说的好!”柳随风猛然跃起,高声道:“大人,此事怎能少得了柳某,若能与大人并肩杀奴,当为天下第一快事!”

赵沧海也缓缓起身,看着泉北的眼睛,却并未说话,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泉北的肩膀!

泉北心中一热,一股暖涌过,紧紧的握住了赵沧海有力的大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之间,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泉北相信,就算全世界都背叛自己,赵沧海也会守护在自己的身边,这个坚强如铁的汉子,永远把自己当做亲弟弟看待,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周兄弟,你是个英雄!米某真的是佩服啊!”米胖子也叹了一口气,道!

泉北摇了摇头,缓缓道:“米老哥,英雄不敢当!周某也不愿意当!其实周某也是个俗人,也有七情六欲,也爱娇妻美妾,也想吃遍天下美食!”

“但是!”泉北忽然抬高了嗓音,大声嘶吼道,“偏偏有些狗日的不开眼啊!让老子的好生生的日子过不下去!狗日的野猪皮,以为扎了根猪尾巴,就能天下无dí

了?不但抢我财物,杀我兄妹,还要占我土地,绝我们的根子!弟兄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泉北的突然爆fā

,将几人都是吓了一跳,而台下的鹰翔军战兵们也是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谁敢不让俺们过好日子,就杀干净他们!”

“跟随大人,杀光那些蛮夷!”

“……”

台下众人顿时情绪高涨,高声嘶吼着,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愤nù



这些朴实的军汉们能有今日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紫禁城里的崇祯爷给的,是泉北带着望海堡的老弟兄,一刀一枪拿命换来的!所以,此刻泉北的话,在他们心中,比圣旨更有份量!

看着这些充满炽热崇拜的目光,泉北点了点头,嘴角却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半晌,李进财才反应了过来,脸色却是沉静如水,轻声道:“贤侄,都是自己人!需yào

老夫做什么,直说便是!”

泉北心中一喜,恭恭敬敬对李进财行了一礼,道:“世伯之厚爱,小侄真是无以为报!若他日,周某有所成就,定然不会忘记世伯的恩义!”

李进财脸色瞬间暖了过来,脸上挂起了掩饰不住的笑意,道:“贤侄,你这人啊,就是重情义!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啥事?直接说吧!除了老夫这颗脑袋不能给你,就算是让老夫散尽家财,老夫也是心甘情愿!”

泉北赶忙扶着李进财坐在椅子上,笑道:“世伯,细水才能长流啊!小侄岂是那贪得无厌之人?这次,小侄不要世伯和米老哥花一分银子!只是,小侄想让世伯和米老哥帮着小侄购买些粮食,招揽些流民!最后么?世伯,小侄需yào

大量生铁和铠甲,不知dào

世伯和米老哥,你们有没有门路?”

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强dà

超乎想象!可以说,大明的经济命脉有百分之九十,都掌握在那些豪商士绅手中,甚至于朝堂阁老的决策,皇帝的废立,都有着他们的影子!而李进财和米胖子,一个是胶州的地头蛇,一个是南方的豪商巨贾,关系网错综复杂,泉北当然不会资源浪费了!

李进财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贤侄,这粮食么,米老弟去办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招揽流民么,这个也不再老夫话下,眼下连年天灾,四下都是流民,最不缺的就是人!只是这生铁和铠甲,怕是有些难办啊?”

米胖子也点了点头,“周兄弟,李老哥说的是!若是周兄弟,你想要个什么花魁,名妓啥的暖床,米某也绝无二话!只是这些东西可是要掉脑袋的,而且轻易搞不到手啊!”

“这个倒也无妨,小侄只要十万斤上好的生铁便足够了!”泉北低声道!

其实泉北心中对能不能购买到铠甲也并无把握,但是生铁应该是难不倒这二人!

果然,片刻之后,李进财沉声道:“此事,老夫在想想办法!贤侄,倒是你可要想想清楚,这东奴鞑子,毕竟非同寻常,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泉北轻轻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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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泉水会拼命写,

写多少,发多少,

23号以后,可能每日只能1章。

12月1号,泉水要参加我们这的事业编考试,

得好好复习下!

待安稳下来,泉水会拼命更新的!

成绩不成绩的都是浮云了,咱也不在乎了!

只要兄弟们看的爽,知dào

泉水的人品就行了!

这本不行,那咱下本在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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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数据也不能太难看了!

第118章 暗藏杀机!

光阴如箭,转眼已经到了崇祯九年四月末!

成婚的喧嚣渐渐散去,周家堡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泉北则是几乎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鹰翔军身上,练兵,练兵,还是练兵!

随着训liàn

强度的不断加大,泉北这些军汉们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每日除了雷打不动的五公里越野之外,中午和下午分别都增加了团队操演,用来加强长枪兵和鸟铳兵配合的默契程度!

在这个时代,骑兵还是战场的主宰者!若是以眼下鹰翔军的这一千余战兵,同相等数量的后金女真八旗铁骑正面野战,泉北没有丝毫把握!所以,令行禁止对于鹰翔军来说格外重yào

!只有千人如一,同进同退,才可能立于不败之地,而浑河之战中,秦良玉的白杆兵无疑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十万虚兵不如三千实兵!纵使有十万大军,若是被八旗铁骑一冲就散,那结局已然注定!但若是想做到千人如一,又谈何容易?白杆兵是秦良玉通过数十年的南征北战,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建立而成,其军士步卒还多半是其族人和亲属,无形中又降低了一些难度!

而对泉北而言,时间实在是有限啊!要做到这些,没有其他办法,就是玩命的训liàn

,训liàn

,再训liàn

!只有让所有战兵的心中对自己的命令形成一种本能,就如自身的条件反射一般,才能在战场上更好的生存下来!

“大人,如此操练,怕是兄弟们都有些承shòu不住啊!”赵沧海有些担忧的道!

“哎!”泉北叹息一声,“弟兄们之辛苦,周某又何尝不知!但世道如此,又能怎样?现在辛苦些,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罢了!周某现在能做的,只有保证弟兄们吃饱喝足,衣食无忧而已!剩下的这一切,赵大哥,还是要辛苦你了!”

赵沧海看着泉北有些憔悴的脸庞,重重点了点头,“大人,卑职会尽lì

的!”

泉北拍了拍赵沧海的肩膀,便不再言语!

其实为了保证鹰翔军战兵们的营养充分,泉北可是费了好一番脑筋!不仅令孙福大量购买猪羊等牲畜,而且通过李进财的路子,高价从朝鲜购买了大量的高丽参,用来熬汤,给战兵们补充体力!

以现下一个鹰翔军战兵的午饭计,肉三两,青菜山菇一份,肉汤一碗,参汤一碗,咸菜三叠,粗面馒头则是管够!而且,泉北不时还会令人去附近的山林中打一些野味,为将士们改善生活。

训liàn

虽是辛苦,但是看到眼前的饭食,这些朴实的军汉们早就将辛苦抛之脑后,尽情享shòu

着美食!尤其是参汤,虽然十分稀少,但是这可是连地主老爷们平日中都难以喝到的,而在鹰翔军,每个战兵每日最少一碗!加之有无数老军汉成功的榜样在前,这些战兵们虽偶有怨言,但却并没有什么逆反情绪!

泉北心中了然,人都是有劣根性的,都渴望将别人踩在脚下!只有给这些战兵们一个向上的希望,才会激发出他们更大的潜能!所以,对于在训liàn

中表现积极,有一些真本事的人,泉北都会给予提拔!很快,一批更为年轻,充满热血的中低层军官,充实到鹰翔军的基层!

这些军官,不是卫所时代的军余,便是后来加入望海堡的流民,他们有很多都是听着泉北的故事成长的,对泉北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拜!泉北也确实没有令他们失望,只要有本事,有才干,便会得到重用,这更加激发了所有战兵的热情,更加拼命的训liàn

起来!毕竟都是七尺男儿,谁不想升官发财,建功立业呢?…,

而且在操练中,无论是泉北,赵沧海,陈小六这些高级军官,还是队官、甲长低级军官都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这也让所有战兵都是佩服不已,愈发卖力!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鹰翔军的战力缓缓而有序的提高着!

……

四月末的一天,李进财派人传来消息,生铁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不过可能是时间太过仓促,李进财也是有心无力,只搞到一半,五万斤左右!绕是这样,泉北也是大喜过望!这不仅解决了自己当下的燃眉之急,让自己的底气又足了几分,更重yào

的是,自己又多了几分选择的余地!

礼尚往来,为了表达对李进财的谢意,泉北亲自备上厚礼,前往胶州李府以示感谢,而晶儿、木香香几女则是趁着这个机会,跟随泉北一起前往胶州城,采买些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之类的女人物品!

李家虽是财富惊人,但李进财的前厅中却是并不奢华,反而是多了几丝文人气息!家具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几幅清淡的山水画挂在墙边,让人看着便会心生平静之意。

待到俏丽的侍女奉上茶水,泉北拱手道:“世伯,这一次真的是麻烦您了,小侄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李进财看着泉北真诚的眼睛,笑道:“贤侄,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老夫倒是悔的紧那,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好将贤侄你这条潜龙拴住呢!哈哈!”

泉北也是一笑,“世伯,再说下去,小侄可是真无地自容了!对了,世伯,不知这些生铁,什么时候可以到货?”

“最迟十日,这次是走漕运过来的!贤侄,到时我会派人直接送到你周家堡的,不必忧心!”李进财笑道。

泉北点了点头,“有劳世伯了!不知世伯,这批东西是从哪里搞到的?”

李进财看着泉北,神mì

的笑了笑,随即屏退了侍女,端起茶水轻轻喝了一口,并不答话,手指却是指向了南面!

泉北顿时会意,也不多问,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李进财行了一礼!

二人相识而笑!

……

办完正事,从李府出来,泉北长舒了一口气!

而剩下的时间,则是彻底由晶儿,香香几女主宰,毕竟她们常年在周家堡和望海堡这样的小地方,此刻看到繁华的胶州城,不禁都是欢喜异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逛街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的天性,而泉北军务繁忙,一年也难得陪他们逛几次街,对此,也是心中有愧,看到几个妻妾如此开心,泉北脸上也是挂满了笑容。

从小吃到首饰,从小玩意到绫罗绸缎,这几个女人无一不感兴趣,什么都要去尝试一下,晶儿和木香香以前逛过还好一些,才女也是自持身份,但是董小宛则是完全放开了,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黄鹂,到处都传来她欢快的笑声!

“泉北哥哥,这糖葫芦好好吃哦,你来尝一下!”

“泉北哥哥快看啊,这池子里的小鱼还是活的呢?”

“哇,泉北哥哥,你看,天上飞的是什么东东?

“……”

看着这个如好奇宝宝般的小女孩,泉北也是摇头失笑,只是爱怜的抚摸了下她的小脑袋,心中的压抑也消散了许多!

傍晚十分,泉北带着几女和几十名贴身侍卫,来到了胶州城有名的松月楼,品尝下着地道的胶州美食!

但是泉北却是不知,自己前脚刚刚踏入门口,便被一双充满了怨毒和刻骨仇恨的眼睛盯上了!

……

第119章 美人如玉!

清蒸黄河鲤、咸汤老母鸡、糖醋排骨、香椿芽炒鸡蛋、卤水豆腐花,几样清淡的小青菜,两壶沉香桂花酒,很快便被伙计端了上来,白青红绿,什么颜色都有,让人看一眼便会食欲大振,胃口大开!

这是松月楼的“兰”字号雅间,清幽淡雅,环境十分不错!

由于是陪着自己的家人吃饭,所以泉北并未叫那些歌姬乐师,而只是为了图个安静!更何况柳如是、董小宛都是乐坊出身,后世鼎鼎有名的秦淮八艳,泉北自己若是想听,找她们唱几个小曲儿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到这,泉北突然一愣,心中一个邪恶的念头泛起,若是这二女躺在床上,靠在自己怀中,轻吟低唱,那又会是怎的销魂情景呢?

“大人,菜已上齐,您请慢用!”伙计恭敬的道。

泉北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这伙计,笑道:“辛苦了,你下去吧!”

伙计连忙磕头谢过,转身退出房外,并轻轻的将门带上!

将手中的银子抛在空中,又稳稳接住,这伙计心中暗暗庆幸:“都说这周大人为人仁义大方,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那!老子可是走大运了!”想完,这伙计不禁快活的哼起小调来,身子骨都好像轻了三分!用句后世的广告词说,那就是,自从遇见了周大人,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都能上五楼了!

忽然,这伙计身子猛然一怔,只觉前面有一座山一般的身影拦住了去路,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好心情全被破坏了,伙计心中大怒,张口便骂道:“你他娘的没长……”

可是话没说完,便被一只粗壮的大手将嘴狠狠的捂上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这伙计的脖子上!

“想活命,就他娘的老实点!我问你说,若是有半句假话,老子保管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这伙计下意识的拼命点着头!

“周泉北是不是在这房间里?”

“不是?哦!是!”

“到底时还不是不是?你他娘的可是活腻歪了不成?”高大的身影说完,手上又使了几分力qì

,匕首尖已经划破了伙计脖子上的皮肤,鲜血流了出来,滴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这伙计心中骇然,忙道:“是!是!好汉饶命啊!小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那!周大人此刻正在兰字号雅间内,陪同自己的家眷用餐!”

“好!很好!真是天助我也!”高大的身影阴声冷笑!

就在这时,楼梯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听声音怕是不会少于十人!

高大的身影面色一变,猛然一掌击在了这伙计的勃颈处,像拎小鸡一样将这伙计的身子拎在腰间,翻身一跃,便从一旁的窗户处跳到了后院,瞬间不见了踪影!

片刻之后,陈小六便带着十余名泉北的贴身护卫走了上来,而地面上那一抹鲜红的血色格外的刺眼!

陈小六久经战阵,又是泉北的护卫头领,对血液格外敏感!他蹲下身去,手指摸了一丝鲜血,放在鼻尖闻了闻,若有所思!

……

泉北拿起勺子,先给晶儿盛了一碗鸡汤,而后分别又为香香,才女和小宛盛上,笑道:“平日里太忙,亏欠了你们,今日算是我向你们你们赔罪了!来,别愣着了,这里的菜不错,都尝尝!”…,

晶儿扑哧一笑,娇声道:“哥哥,我们要是和你生气,早就被气死了!不过,这里的菜确实不错!柳姑娘,小宛,你们都是江南人,肯定没有吃过!来,尝尝,这可是地道的山东味哦!”

矜持过后,几女都放松了下来,拿起筷子品尝着美食,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

“泉北哥哥,这排骨不错哦,不过还是没有我做的好吃!我回家给你做,好不好?”小宛娇声道。

泉北哈哈大笑,亲昵的摸了下小宛的头,笑道:“小宛聪明伶俐,肯定比那又笨又胖的大厨做的好吃,我可是等不及了哦!”

“是啊!小宛妹妹,上次你煲的枸杞排骨汤,真的很好喝!回家之后,可不能藏私,一定得教我!”香香也笑着道。

晶儿和才女也是不住的夸赞着小宛的厨艺,小宛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羞答答的道:“人家就是喜欢给泉北哥哥做菜么,各位姐姐可不能笑我!”

几女一听,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晶儿挽着小宛的手臂,笑道:“恩!我们都知dào

了,小宛喜欢给她的泉北哥哥做菜!”

“说了不笑人家,还笑人家!”小宛毕竟年幼,看着几女存心捉弄她,俏丽的脸蛋顿时羞的通红,身子也开始扭捏起来,紧紧的靠在了泉北身上!

听着几个佳人的欢声笑语,嗅着身边各不相同的女人香气,泉北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真想生活永远这样,没有战争,也不再有悲伤!

提起酒壶,将每人的酒杯都斟满,泉北正色道:“都是一家人,以后要相亲相爱才是,周某必定会善待你们没一人!来,我们满饮此杯!”

看泉北说的郑重,几女都是大喜,毕竟这个男人是她们下半辈子的依靠,此时,能有一个确切的承诺,无疑让她们吃了定心丸!纷纷端起酒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酒是个好东西,对男人如此,对女人也是如此!

几杯美酒下肚,几女的脸色都红润了起来,关系也是越发亲密起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泉北自然是乐在其中,美酒佳人,夫复何求?

忽然,桌子下面一支灵巧的小脚,调皮的伸向了泉北的两脚之间,轻轻的触碰着泉北的脚腕!

泉北一愣,随即伸手便顺着小脚直接向上而去,很快便直接触摸到丰满的大腿!泉北恶作剧般的轻轻捏了几下,手感相当不错,弹力惊人!

那小脚的主人见泉北有些过分,忙将身子向后退去,可泉北那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双脚牢牢的夹住了小脚,不让她动弹分毫!

才女一只小手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而另一只小手却是牢牢的阻碍在泉北前方,不让泉北有更过分的动作!

泉北抬起头,却正对上才女那仿佛要渗出水来的眸子,心中不由大乐!已经知dào

了这小脚的主人是谁,泉北更加没有顾忌,尽情享shòu

着这美妙的触感!

“美人如玉,古人诚不欺我也!”泉北心中暗道!

可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泉北沉声道!

门外陈小六的声音传来,“大人,是我!”

泉北忙松开了才女的小脚,道:“进来吧!”

不是泉北不想再占便宜,而是心中大男子主义作祟,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自己女人的娇羞摸样!

陈小六目不斜视,快步走了进来,在泉北耳边低语几句!

泉北一阵冷笑,沉声吩咐道:“派人将城外的兄弟全部调过来,好生戒备!”

这他娘的,好不容易有时间陪着娇妻美妾一起出来吃个饭,散散心,竟还有些不知死活的前来找麻烦!不管他是谁,都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泉北心中暗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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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动手!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原本热闹又带有一丝暧昧的气氛瞬间消散,而几女看着泉北表情不善,都是露出了忧色!

“哥哥,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晶儿握着泉北的手心,柔声问道。

这些凶险之事泉北自然不想让晶儿和几女知dào

,站起身来,为每人都斟满酒杯,轻声笑道:“没事,有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而已!咱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别为这点小事坏了心情!来,喝酒!”说罢,便端起酒杯朝着几女示意。

几女见泉北神态轻松,举止自若,对此事并不以为意,这才放下心来,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房间内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看着自己这几个娇妻美妾开心的笑脸,泉北心中倍感温暖,但是没有人留意到的是,泉北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泉北从一个最低贱的大头兵起家,到如今已经成为拥有数百里土地、近两千精兵的一方诸侯,这一路走来,不是靠着谁的怜悯,而是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所以,对待未知的危机,泉北已经形成了一种天生的敏感!

鹰翔军成立后,泉北的护卫也得到了很大的加强,从原先的一百余人扩展到二百余人,其中鸟铳兵一百五十余人,长枪兵八十余人!这些护卫都是军中精锐,不但身高体壮,武艺高强,装备精良,而且其中大多数人,都是自望海堡时期便跟随在泉北身边的老军,对泉北忠心耿耿,是泉北最为倚重的一股力量!

这一次由于是办些私事,泉北也不想太过招摇,便将大队人马留在胶州城外,而自己只带着几十个护卫入城,没想到这反而让人惦记上了!泉北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除却这个小插曲之外,这顿饭泉北一家吃的十分愉快,几个女人都是十分尽兴,不由多喝了几杯!

此时,晶儿、香香和才女都是俏脸绯红,醉眼朦胧,更显娇媚动人!而小宛由于年纪尚幼,不胜酒力,趴在泉北怀中睡着了!

“大人,马车已经来了,弟兄们也都赶到了!”陈小六沉声道。

泉北微微点头,轻声道:“可有异常?”

陈小六摇了摇头,低声道:“卑职已经令兄弟们在附近查探过,并未发xiàn

异常!”

看了泉北一眼,陈小六又道:“大人,城中人多眼杂,他们应当不敢在这里动手!但是回去的路上……”

“通知弟兄们,小心戒备!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妖孽敢打周某的注意!”

……

此时还是初春,天黑的较早,二百多名护卫护送着两辆马车赶在天黑之前,悄悄的走出了胶州城门!

“嘿!这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好大的排场!怕是咱胶州城守备谭大人架子也没这么大吧?”一个年轻的守门兵丁道!

话音刚落,这年轻人便被旁边一个老军狠狠的敲了一个爆栗,“你小子,毛还没长全呢?知dào

个啥?这是周大人的车驾!瞧见没,周大人赏的!”说罢,老军将手中的碎银子分给了年轻人一份!

“周大人?哪个周大人?可是在望海堡击杀了数百倭寇的那个?”年轻人疑惑道!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有银子拿还不能让你闭嘴!除了那位还能有谁?周大人为人最是仗义,对咱们这些穷军汉最够意思!老子有个远方表弟现下正在周大人的鹰翔军中效力,听闻他现在不仅盖起了五间瓦房,还娶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哎,哪像咱们,还是这穷苦命!今日当值能碰到周大人,是你小子的福气!明日请老子喝酒去!”老军恨铁不成钢的道!…,

年轻人不再言语,只是看着远处的已经模糊的人影一阵失神。

马车内,几个女人都已经睡下,泉北则是抱着小宛,靠在车厢一角,闭目养神起来!

究竟是谁会对自己不利呢?泉北心中暗自思索!康有根已经成为化为尘埃,不再考lǜ

范围之内!指挥使马波清?应该也不会,自己对他有莫大助力,他只要不是脑子犯浑,定然不会出此下策!那自己最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不对,泉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随即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子,暗道:“怎么把这人忘了!”

“泉北哥哥,我以后天天做菜给你吃,好不好?”小宛呢喃道。

“好,好!只要是小宛做的,泉北哥哥都爱吃!”泉北爱怜的拍了拍小宛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本来泉北将几女抱上马车后,便欲同众军汉一同骑马赶路,谁知小宛这妮子缠人的紧,睡着了还搂着泉北的脖子不肯放手!泉北也是无奈,只得继xù

抱着她,哄她入眠!

“泉北哥哥,我好喜欢你!”

“恩?”泉北一愣神,低头看去,不由释然一笑!

只见小宛身子蜷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紧紧的靠在泉北怀中,嘟着小嘴,娇懒的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不时还发出阵阵轻微的鼾声!

这小丫头,原来是说梦话呢!

轻轻在小宛脸上一吻,泉北将她娇小的身子平躺在软垫上,又拿了一块丝质的毛毯给她盖上,而后又分别给几女都盖上了毛毯,这才走下了马车!

今晚的月色十分明亮,不用点火把,也可以看清五六十步外的景象!

泉北轻微的活动了下筋骨,走到陈小六跟前,轻声问道:“到哪里了?”

“大人,出去这个山谷,再走十里,便是李家庄子了!”陈小六道。

泉北四下望去,发xiàn

四周的景物却是莫名的熟悉,这不正是当年第一次受李进财之邀,伏击盐道巡检司李福全的地点么!

这里三面环山,官道从山谷中穿行而过,绝对是杀人放火的首选之地,若自己是对手,定然会选择在这里下手!

可还未等泉北想完,“嗖!嗖!嗖”几声凄厉的箭鸣,瞬间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紧接着十几支带着火光的羽箭,从半山腰上呼啸而过,直奔自己而来!

泉北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迅速抽出斩月宝刀,大喝道:“结圆阵!保护马车!”

高强度的训liàn

效果在此时体现了出来,突然到来的袭击并未让这些护卫们陷入慌乱,前面和后面的护卫迅速像中间聚集!片刻功夫,两百余名护卫便结成了一个圆阵,将泉北和马车牢牢的围在了中间!

“鸟铳兵,做好射击准bèi

!”

“长枪兵,上前掩护!”

此时,泉北拖家带口,而且并不知dào

敌人的数量,所以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是选择了最稳妥的被动防御,并不去主动进攻!

这他娘的真是因果循环啊!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是,上一次自己是猎手,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变成了猎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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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

第121章 狗头军师!

几轮凄厉的箭雨过后,山坡上一阵躁动,接着,数百个手持各式兵刃的人影一涌而下,直奔着泉北所在的方向扑了过来!

“杀官军啊!”

“大当家的有令,活捉周姓小儿,赏银千两!弟兄们,杀啊!”

片刻功夫,山坡上的黑影已经冲下山来,压到了泉北阵前!

“大人,要不要卑职带人去冲一波?”陈小六看着来势汹汹的贼军,询问道。

泉北轻轻摇了摇了头,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寒声道:“不急,莫要吓跑了他们!通知弟兄们,靠近了再打!这一次,定要斩草除根!”

“是!”陈小六应声而去!

这时,晶儿的小脑袋从马车车窗内探了出来,轻声道:“哥哥,出什么事了?”

泉北吓了一跳,连忙将晶儿的身子按进了车厢内,“没事,你们不要出来!好好睡一觉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晶儿虽然担忧,但也知dào

这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闪身躲到了车厢内。

山坡上,王副千户和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汉子并肩战在一起!

“王大人,这股官军战力似乎不弱啊!儿郎们几轮箭雨过后,他们竟然不见慌乱之色,你他娘的不会是想老子下套,想阴老子一把吧!”大汉厉声道。

王副千户看着山坡下鹰翔军严谨的战阵,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笑道:“大当家的,你我相交十年,我王某什么时候骗过大当家的?这次可是王某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错!早就听闻姓周的四个妻妾都是貌美如花,事成之后,女人么,都归大当家的!这银子么,一人一半!如何?”

大当家的点了点头,瓮声道:“哼!算你识相!你们这些当官的,花花肠子就是太多,一点也不爽利!”

王副千户并不恼怒,看了大当家的一眼,缓缓道:“大当家的,只是这事怕也不太容易啊!这周泉北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在卫所之时,王某可是吃了他的大亏啊!咱们还需小心才是!”

大当家的满脸横肉微微抖动,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哈哈大笑道:“王大人,你他娘的是被吓破了胆子了吧?跟个娘们似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胶州地面上,只要我过山风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失手过!”

“是,是!倒是王某多虑了!”王副千户连忙赔笑道,但是其身子却是下意识的连连后退了数步!

……

“鸟铳兵,准bèi

!”

“射击!”

“射击!”

“砰!砰!砰!”随着泉北一声令下,清脆的鸟铳声响成一片!在这略显寂静的夜空中,格外的刺耳!

而大批冲在前面,还在做着发财梦的贼匪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有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娘的,官兵有鸟铳!弟兄们,冲过去,他们鸟铳没有那么快!”

这些贼匪甚是悍勇,第一轮受创后,竟无人退后,反而更加张狂的朝着鹰翔军的阵地冲了过来!

“大人,这他娘的是一伙亡命徒啊!”陈小六看到贼匪们的反应,也是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泉北眉头微皱,冷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乌合之众而已!既如此,那便成全他们!”

“长枪兵掩护!第二排鸟铳兵,射击!第三排,准bèi

!”…,

泉北将斩月宝刀高高举在空中,冷静的发号着施令!

“砰!砰!砰!”一轮,两轮,三轮!直到三轮鸟铳射击完毕之后,数百气势汹汹的贼匪已经倒地过半!其中有多半贼匪是被一击毙命,痛快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还有一少部分并未被击中要害,倒在地上,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

人心都是肉长的,贼匪们虽然悍勇,但在鹰翔军犀利的鸟铳兵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发挥的余地!而倒地的同伴的惨状,却是深深引入了每一个贼匪的心底,就如同一块巨石一般,重重的压在了他们的心口!

战场的局势很快明朗起来!贼匪们进攻受挫,连连后退,而泉北的鹰翔军却是士气高涨,步步紧逼!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王大人,你说!”大当家的过山风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之色,一把抓住王副千户胸口的衣衫,硬生生将他提了起来!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有话好说,莫要动粗!”王副千户连忙双手捂着脖子,颤声道!

大当家的猛然松开了手,将王副千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抽出腰间的横刀,架在了王副千户脖子上,厉声质问道:“姓王的,老子早就觉得这次事情不对,你他娘的果然没安好心,老子先活剐了你为死去的儿郎们报仇!”

王副千户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他对这过山风还是相当了解的,此人就是一个魔鬼啊,心狠手黑,若是有人挡了他的道,就算是他亲爹,他也是不会放过的!

“大当家的,且听王某一言!”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大当家的厌恶的看了王副千户一眼!

王副千户挣扎着站起身来,“大当家的,眼下大敌当前,咱们还是同心协力才是!这周泉北不是善茬,王某观其发迹之路,都是踩着别人的尸身上来的!大当家的,若是咱们现在内杠,落到了这姓周的小儿手里,怕是谁也没有好下场!”

大当家的一愣,想了片刻,道:“姓王的,事已至此,你有什么办法?”

王副千户连忙道:“大当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姓周的气数未尽,咱们还是先撤一步,再做打算为妙,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大当家的一听这话,心里又来了气,一把掐住了王副千户的脖子,“你他娘的说的容易,这一次,牺牲掉如此多的儿郎,你叫我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

王副千户阴声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当家的,你是豪杰,当机立断啊!”

别说,这王副千户还真有当狗头军师的料,几句话便将大当家的心志动摇了!

大当家的狠狠的叹了一口气,指着旁边一个亲随道:“哎!也罢!通知弟兄们,速速撤离!快!”

那亲随连忙飞奔而去!

……

“大人!贼匪们罡不住了!”陈小六道!

泉北看着贼匪们退却的身影,冷声道:“想跑?怕是没那么容易!六儿,你带一百兄弟冲上去,务必要捉住匪首!死活不论!”

“是!大人,您瞧好吧!”陈小六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得到泉北命令,迅速召集人手,朝着贼匪退却山坡冲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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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及新书结试阅!

半个时辰不到,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王副千户和大当家的被陈小六等鹰翔军的战兵们,捆成了粽子,跪倒在了泉北面前!

“王兄,何至如此啊?”泉北道!

王副千户看着泉北英挺的身姿,缓缓道:“成王败寇,周大人,你赢了,我不是你的对手!王某只有一事相求,还望周大人看在都是同气而出的份上,能拉王某一把!”

泉北点了点头,轻声道:“说吧!”

“王某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还请周大人可以放她们一马!王某来世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恩德!”

“周某答应你,安心上路啊!”泉北说罢,轻轻的摆了摆手!

陈小六顿时会意,拖着王副千户等人便走向了远处!

不多时功夫,泉北便看到了王副千户的首级!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泉北心中暗叹!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崇祯九年六月初!如同原来的历史一样,满清英武郡王阿济格带领十万八旗铁骑,再次踏上了大明的土地!

六月二十七日,阿济格兵分三路入喜峰口,独石口!明军一败再败,退守昌平!

七月初,清军围困京师外围,大明举国震惊!

崇祯皇帝连忙四处征召各地明军进京勤王!

七月底,泉北率领鹰翔军一千五百命精锐战兵,跟随山东总兵刘泽清的队伍到达京师外围!

随后,恶战连连,泉北一行人拼死苦战,在战争中不断提高着自己!

而后,清军退兵,泉北因功被升为胶州守备,地盘又进一步扩大了不少!

崇祯十年初,泉北分别纳柳如是,木香香和董小宛为妾!

五月初,晶儿诞下一子,整个胶州欢腾一片!

而泉北也在自己的争霸道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缓缓的前进着!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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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烂尾了!泉水对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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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很多,主要还是泉水也要吃饭,还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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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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