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金须奴 - xp1024.com
《蜀山金须奴》


001 入瓮沉海


class="width">“啊,好黑!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铭钧逐渐清醒过来,发现周围一片黑暗,简直伸手不见五指,手脚都紧紧地贴在身体上,被迫蜷缩成一团,仿佛处在一个极为狭小的密闭容器之中,憋闷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勉强晃了晃脑袋,随口骂了句“***”,之后便呆住了。-====-

这……这是我的声音么?金铭钧的心脏陡然一紧,试着又叫了一声,结果还是跟上回一样,虽然因为害怕,而微微有些颤音,但依旧是那种底气十足的中年汉子声音,自己可才只有十八岁啊,还在念高中,那里声音就这么粗了?莫非是青春期身体发育,处于变声期造成的么?但昨天还不是这样呢啊,怎么睡一觉醒过来就变样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脑中原本乱成一团麻的思绪一开始逐渐清晰起来,非但原来上学时候的事情想起来,更有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也都纷扰而至。说它们陌生,那是原来根本不记得的,说它们熟悉,是因为这些事情清清楚楚,就仿佛确实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样。

记忆中,自己叫做金须奴,是茫茫南海之中,南明礁旁的鲛人成精,秉着一股天地纯阳乾明离火之气而生,有一个师父叫做介道人,教导自己修炼了数百年,已经是羽化飞升了,给自己留下遗言,说他后天淫孽虽尽,先天淫根未除,将要有大难,让他来南海寻高人庇护。

结果他前几天来到南海,果然遇到一个相貌清奇的道士,误当成是自己的救星,结果却是自己的煞星,在海边斗法三日三夜,不敌被擒,让那到人禁锢在这法坛里面,沉入海底。-====-而且这坛子里,存有巽地罡煞之气,逐渐地打磨他的神魂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他形神俱损,消亡殆尽。

金须奴!蜀山里面那个第一窝囊废,第一顽固奴才,为了自己的恩主,连媳妇也不顾得,后来更是把自己修炼了几百年的元丹都贡献了出来,自己落了个被迫转世的下场。

金铭钧是个仙侠迷,上课的时候,基本上都在下边看小说,被老师没收走的书,都够开一家租书店的了,《蜀山剑侠传》更是被他当成跟《封神演义》和《飘邈之旅》并列最喜欢并且花高价购买精装版本珍藏的三套大作之一,自然是对这金须奴熟悉无比。

要说起这金须奴,人倒是不错,就是性格太面,不管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朋友,都把窝囊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自己既然是穿越,哪怕穿越成峨嵋派的四代弟子也好啊,干嘛非得落到他的身上,一想到将来还要给紫云宫的三个死女人磕头作揖,心里就堵得慌。

他闭上眼睛,一边搜寻整理自己的记忆,一边熟悉自己身体的状况。

实际上这金须奴,也只是性格上窝囊,这能耐可一点都不窝囊。

他是秉承天地纯阳乾明离火而生,天生就能发出这种厉害的火焰,稍弱一点的淫邪鬼魅,左道妖法,一把火烧过去,立即就连灰渣都不剩下;其二是他天性里,本能的就知道趋吉避凶,又生就一双火眼,善能识宝,最能感应观察阴阳二气和五行灵气,一块黑不溜秋地土块,别人都不认识,拿过来让他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哪里的精铁或者是哪里的神泥。

单是这两项也还算了,他还有更厉害之处,那便是苦苦修行了几百年炼成的一颗元丹,里面寄托着第二元神,虽然元丹易破,而且炼法上也有欠缺,不如正经道家炼成的第二元神那样神异玄妙,但也非同一般,凭着这些手段,跟那位心狠手辣的铁伞道人恶斗了三天三夜。记忆中也有两件法宝的,可惜都被毁掉了。

他闭上双眼,一边融合金须奴本人的记忆,熟悉他的种种神奇道术,一边思考将来的出路。坛子里黑暗宁寂,倒是很适合人入静思考,只是那巽地罡煞最是讨厌,每隔一段时间便发作一次。

有时暖风熏蒸,令人肌肤干裂,毛发枯萎;有时寒风瑟瑟,冰寒彻骨,肌肉麻痹;有时急转旋飞,风煞如刀,吹得人肌肤好像被寸寸割裂,如受凌迟之苦。每次都要拼命用功,用纯阳真火抵御,连着十几回,弄得身心俱疲,精神涣散,看来时间长了,这东西恐怕真的要让自己形神俱损了。

就这样苦苦煎熬,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然头顶上划过了一道利闪精芒,仿佛把天地之间都给照得一亮,那法坛本是瓮形,此刻已经被人从外面齐口削断,金铭钧知道救星来了,赶忙发出一道纯阳真火,借火气飞出,以防止被人误伤,之后在断口坛瓮旁边站定,这才散去周身火气。

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长得天生丽质,隐然出尘,独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手里持着一柄精光四射的宝剑,正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那宝剑随着水波晃动,不断地吞吐着一两米长的电芒,照得整个水底世界,闪亮一片。

他知道此女便是紫云宫的宫主初凤,原著中金须奴的恩主。按照原来的金须奴性格,应该是立即过去跪倒磕头,讲明身份来历,请求为奴为仆,甚至把修炼成的元丹拿出来为质。可是金铭钧却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说起来,连自己父母也还是只在幼年懵懂时跪过几次,长大之后就再没有,可是不能一见面就给这么一个小女孩磕头。

见初凤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金铭钧满脸真诚地说道:“我是南明礁的金须奴,因为跟一个对头斗法失败,被封入法坛之中,也是因缘际和,得大宫主所救,贫道在这里拜谢了!”说着,他对着初凤鞠了个躬,毕竟是人家把自己从那个坛子里救出来,鞠个躬感谢还是应该的。另外他也决定暂时先用金须奴这个名字,毕竟以后还要跟嵩山二老去月儿岛取宝,可不能因为这小小的称呼再生出什么变故,只有将来有实力了,才能再把名字更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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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紫云宫主


class="width">却说这天初凤正在紫云宫后园中昏睡,忽然感觉有人推她,似是自己已经故去多年的老父亲,唤说:“大女,门外有人等你。~~~~你再不出去将他救了进来,大事去矣!”初凤见了自己的老父亲,悲喜交集,扑过去被父亲一巴掌打跌在地,醒来之后才发现是南柯一梦。

等出得宫来也没发现什么等待之人,便用手中的仙剑随手砍伐深海水藻,留作食粮,忽然头顶上落下一个坛子来,被她随手一剑,斩落坛口,里面蹦出来这么一个相貌丑陋的怪人,虽然听他说话还很恳切,只是不能不让她心怀惊惧,握着仙剑,满脸戒备地看着对方。

金铭钧见她如此,心里暗暗叫苦,莫非真得自己跪下去,哀求她才能入宫不成?想金须奴一身法宝道法,都要着落在这里,况且坛瓮破碎,那铁伞道人肯定被惊动,现在说不定已经入海寻找,如果赌气离开,恐怕自己都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心念急转之下,金铭钧决定先用大话哄她一哄,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就顾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了,毕竟还是暂时保命要紧,丢掉的面子可以将来找回来,丢掉了性命可就一了百了了,在这个峨嵋一家独大,随时都可能丢了小命的仙侠世界里面,要想活得长,首先就是得能忍,不禁又想起郭德纲的几句话:

“忍又忍熬又熬,忍字头上三把刀。当了王八也得忍,睁一眼闭一眼假装瞧不着。”想自己来到这里,又穿越到倒霉窝囊的金须奴的身上,以后需要忍、需要熬的事情还多着呢,总有一天熬出了头,拨开云雾见青天,方可无须再忍,毕竟同样都是嚣张,有能耐的人做那叫牛逼,没能耐的人那叫装逼,而装逼的下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悲剧。<<>>

打定好主意,金铭钧有装出一副高深的模样:“我知道你父亲本是南宋遗民,宋末之际从广州雇船逃到海外孤岛,开辟一个海外之国,你们一共姊妹三个,刚落地不久,便有一个叫俞利的害死你的父母,并且把你们三个婴儿沉入海底,被一只当年你父亲救过的老蚌救来紫云宫。”

初凤惊讶地后退了一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自前年你们回岛,杀了俞利,报了父仇之后,只有你按照老蚌临飞升转世之前的嘱咐,回归这里,你那两个妹妹都留在岛上享受富贵。”金铭钧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神棍一点,只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得意之色,仍是凄苦,“实话跟你说,不但是你们的过往,就连你身后这座紫云宫的根底我也知道,只因为你我二人有兄妹之缘,日后还得要相互扶持,才能渡过各种劫难。”

他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然后便悄悄关注初凤的神色,心想如果还不行的话,就真的按照原来金须奴那样做了,只是实在不甘心。

好在初凤因先前老父亲托梦,又见他把自己一家的过往说的明明白白,已经是信了七八分,不再似先前那样紧张,只是故做镇定地问:“你说我们要相互扶持,共度劫难,那我们到底会有什么劫难?”

金铭钧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把话说下去:“修道之人,仿佛逆天行事,与天地争气运,与无常争性命,重重危机,步步坎坷,或天灾,或人劫,能够最后飞升,修成正果的,万中无一。我的灾劫且不必说,单说你那两个妹妹,不日便有大难,到时候还有一个叫做冬秀的,更是有假死之劫,到时还须我全力救治,方能活命。”

初凤一听说自己两个妹妹有灾难,顿时紧张起来:“我那两个妹妹如今在安乐岛上,可是又有什么人要做岛主国王,背叛行刺吗?”

金铭钧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灾劫我现在也说不出来,还需要潜心运功,详加演算。除此之外,将来你们五百年诞辰生日之时,还有一场大灾,届时紫云宫鲜血浸染,死尸满地,亡多活少,如果再不谨慎修行,互相扶住,恐怕个个都要身死道消。这些暂且不提,单是现在,我就知道你宫中宝物,其中有一个晶匣,水火风雷皆不能伤,只有我用本命真火,锻炼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打开,里面是两册修仙道书,你如果不信,可以回宫去试验一番,看我所说是否属实。”

初凤虽说自幼生长在这深海之中,少与外人接触,但天性里却很谨慎,闻言立即回宫,取出晶匣,用手中宝剑由轻至重,连斩了二十余下,那么锋锐厉害的仙剑,只砍得匣上霞焰纷飞,根本不能损伤分毫,不禁左右为难。

金铭钧知道她已经信了九层,也不再多说,径直飞到宫殿门前,那座闪耀着“紫云宫”三个大字的避水牌坊下面,盘膝坐下:“我那仇人就在海眼上面寻我,你即使不信我,也借此地给我躲藏旬日,等他走了,我自然离去。”说完就闭目运功,入定去了。

初凤心中存疑,只得自行进入宫中,小心把老蚌所授,门口处的一层禁制打开,连续七八日,都不见他来骚扰,心中稍定,把他的话又信了几分,只是心忧妹妹安危,数日不得安宁,呼吸吐纳之时,也有些沉不住气,到最后简直坐卧不宁,仿佛随时都能看到两个同胞妹妹浑身是血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到了第九天时候,终于狠下心,把晶匣拿了出来,交给金铭钧,心想就算他是骗人,顶多把这晶匣拿走,反正自己也打不开,姑且拿去试试他的心意。

金铭钧拿过晶匣,解开胸前衣襟,不禁又叹了口气,这些天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如今的形貌,不但身材矮小,皮肤黝黑,更是脑袋大,脖子短,深眼窝,大阔嘴,一头刺猬似的金发金须,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想想前些天自己可还是一米八出头的身高,长相也绝对是帅哥一枚,如果不是天生喜静,爱看小说,忽略了体育锻炼,身材差了些,早就被评为一级校草了,好在日后还有改变的机会。

不愿意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又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心里更是担忧初凤到底会不会让他进宫,索性就一直盘膝静坐,连眼睛也不睁开一下,一遍又一遍运功排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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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地阙金章


class="width">金铭钧接过晶匣,抱在怀里,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盘膝静坐,把本命纯阳真火放出来,一时间胸前火光大作,尽是近乎白炽状态的纯阳仙焰,烧到匣上,立即与上面放出来的霞光连成一片,似乎本是一体,交融化合,之后便再无动静,初凤每日出来探看,都是这副雕像似得模样。~~~~

如此一直过了七七四十九日,金铭钧胸前火光越来越强,匣上的霞光却越来越弱,终于传出一声龙吟虎啸,铮地一下,自匣中飞出两道匹练似的彩光,如神龙出海一般直冲云霄而起。

金铭钧也同时长啸一声,纵身飞起,扬手先捉住了一本。他早知道匣中一本是《地阙金章》,一本是《紫府秘笈》,那《地阙金章》该着他们得着,自然是不费力气便抓住,唯独那《紫府秘笈》,在原著中是化虹飞走的,他既然知道这一点,怎能不早防备,这会已经张口喷出一股火气,随后追去。

初凤只看到火光仿佛流星飞射一般,紧跟着那卷飞走的天书,凝神细观,里面仿佛有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灵动非常,两只小手一指之间,飞出一个个火焰圆圈向前套去,只是每一次都会相差数寸,二者均极迅速,转眼之间便一前一后飞出海眼去了。

过了片刻,只有那个小人重新返回,被金铭钧吸入腹中,忙上前询问。

金铭钧愁眉苦脸:“这晶匣里面一共有两部道书,这一本叫做《地阙金章》,只能够让人修炼到地仙,另外一本叫做《紫府秘笈》,才能够让人修炼成就天仙,飞升仙界,可惜被他化虹飞走,我用第二元神去追赶,也不能追及,想是我们兄妹命中注定就只能修成地仙,唉。<<>>”说着甩手把《地阙金章》递了过去。

初凤接过来一看,只是两本薄薄的书册,随手翻看。

金铭钧在旁边说:“这本《地阙金章》也是至关重要,不但可以让我们修炼成就地仙,这紫云宫中各种宝物名称用法,以及大家所穿的云裳仙衣,各种饰品存放之处也都一一注明。”

初凤翻看之下,果真如他所说,顿时把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也给去了,直接以兄长相称,邀他入宫,直到这时,金铭钧终于把一颗悬着近两个来月的心放回肚里,也不扭捏推辞,直接大呼定数如此。

这紫云宫深处海眼之下,极为广大华丽。从外面看,海藻茂密,翠带飘拂,珍惜鱼介,往来游弋,只露出一个宫门,其余全部深埋地窍之下。从避水牌坊再往里走,三十余米,便是宫门。初凤一拍金环,两扇亮如明镜般的水晶宫门便徐徐向两边开启。

到得里面,越发显得精致堂皇,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有湖有池,随着暗流波动,宝气吞吐,瑞蔼荡漾。宫深百里,上下共六十三层,初凤带金铭钧一一游遍,其中主要的有九宫奇景,有黄晶殿、虹光湖、珊瑚榭、大雄礁、飞鲸阁、彩蜃殿等等,俱都是金玉堆砌,珠贝装成,或是霞光万道,或是烟岚流转,真是比传说中龙王住的水晶宫更美,把个金铭钧看得双眼发直,流连忘返。

初凤从小被老蚌救下,带到这里长大,都当作平常,最后带着新认的义兄一直来到紫云宫最重要的枢纽——金庭玉柱之前。

金庭玉柱,是紫云宫**金庭之十九根大可合抱的玉柱,紫云宫的宝物十有**都藏在玉柱里面,所谓金庭,是许多年前在此居住修炼的天一金母,运用天地人三才真火,采取西方真金熔铸而成。当中主柱下面,乃是地心真穴,这根主柱最为重要,乃是当初大禹镇海之宝,重有一万三千余斤,被金母移来此处镇压地穴,金铭钧还知道,在这主柱下面还藏有好几件厉害的法宝。

当时初凤自安乐岛回来,独自在这里守了一年零三个月,最终赶上宝物出世的时机,十九根玉柱全都从中央裂开洞穴,长短方圆各不相同,里面分别珍藏了各种各样的宝贝,剑弓刀斧,乐器玩物均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晶球、葫芦等各种宝物。

初凤至今只跟随救她们那老蚌修炼些吐纳之法,那老蚌虽然修行千年,但是限于自身蚌体,法力低微,别说变形幻化,腾云驾雾,就连在这大海里也不能任意遨游,教出来的徒弟有能厉害到哪里去?如果不是知道这紫云宫的根底,以及日后一些事情,金铭钧都有强抢这紫云宫的打算了。

是以玉柱出产的各种法宝,初凤俱不认得,如今金铭钧来到这里,他有一双火眼,最能识别宝物,因为继承了金须奴的记忆,这些宝物拿过来一一辨认,倒也能够说清楚名称用途,随拿随说,豪不滞涩,而且对这些宝物毫无贪婪之色,更不开口讨要,让初凤在心中更加的敬佩这位认识不久的兄长。

金铭钧看这些法宝之中,也只有中央主柱出产的两口仙剑,一个晶匣,和一个珊瑚根雕成的葫芦最为用。那两口仙剑其中一口便在初凤身上,她当场拿过另外一口,就要送给金铭钧,金铭钧如今手上一件法宝也没有,正穷的叮当响,看这仙剑寒光耀眼,冷电流芒,正是极好的仙剑。

暗地里大咽口水,金铭钧却把仙剑仍推了回去:“义妹不必如此,我来此地,一是与你有兄妹之缘,该着修行之中互相扶持,可非是为了这宫中宝物而来,想我也是堂堂男子汉,怎能一上来就要妹妹的东西?却是万万不可。”初凤连续送了几次,都被他坚决推辞掉。

那晶匣便是金铭钧用纯阳真火化开,里面珍藏着《紫府秘笈》和《地阙金章》的,长有尺许,通体用水晶雕成,日后也可用来盛装东西。那个珊瑚葫芦里面的东西,更加宝贵,因为里面装着的,就是日后要用来帮助自己化形炼体,脱胎换骨的天一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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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拯救岛民


class="width">金铭钧把紫云宫里面的各种宝物,一样一样说出姓名用途,帮助初凤分门别类,按照调目录存放,最后拿过那本《地阙金章》:“此书到手,我们宫中之人可算地仙有望,不过也不能懈怠,必须得勤勤用功方好,修道一途,本就坎坷不平,一定得时时谨慎,方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渡过数百年后的那一场大劫。<<>>”

打开《地阙金章》上面记载了道家诸般修炼法门,共有三乘三十六章真诀:“我修道数百余年,这道书上面,除了第三乘真诀需要依照个人福缘,自行参悟之外,剩下的我都能为你讲解。”

初凤心忧同胞姊妹:“先前听大哥说二凤三凤会有劫难,咱们何不去岛上把她们接回来,一起修炼?如此既全了姐妹之情,又可躲过灾劫?”

金铭钧摇摇头:“不可,首先是我还没有算出来那灾劫到底如何发作,须知天下间事情都有定数,即使躲过去,不再此时应,也要在彼时应,而且还会更猛更凶,所以道家真人只有应劫,却没有哪个会学习山精野兽去躲劫的,还得等我演算明白,再思应劫之策。况且这道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化虹飞去,一切都看缘法,咱们能多学一刻便是一刻,否则将来非但地仙无望,连散仙也不能修成了。”

听他这么一说,初凤才暂时放弃了立即接妹妹回来的想法,只是依旧悬心。

金铭钧把道书打开,将上面的修炼法门,道家真言至理一句一句地解释给她听,也是仙缘际合,初凤先前只跟老蚌学了一点粗浅的吐纳打坐的功夫,身体精神略比常人强些,从来没有接触过仙家道法,此时听金铭钧讲解,竟是福灵心至,往往只一遍就能明白,甚至比金铭钧还要透彻。<<>>

因这书上面没有剑法,金铭钧便把自己所修炼的旁门剑法也一并传授给初凤,他有意地跟初凤保持亦师亦兄的关系,却尽量少占紫云宫的便宜,因他读了许多仙侠志异的小说,心幕仙术,还曾经去把佛道两家的经书道藏买来看,虽然没有修炼出什么法术,也没能大彻大悟,但还是明白许多道理,深信便宜全都不是白占的,早晚都是要还的,所以自从入宫,除了跟初凤一起参悟《地阙金章》之外,其余宫中物事,一概不碰,反把自身所学,尽力传授初凤不少。

这天二人依照往常一样,做完早课,修炼完毕,金铭钧对初凤说:“我已经算出来,那安乐岛将要爆发火山,永沉海底,上面的生灵无一能够幸免,具体日期我算不准,但是也就是最近半年之内的事情,到时候你那两个姊妹因有机缘,能够逃脱,余下还有一个叫冬秀的,其余全部都要葬身大海。”

初凤一听这话,立时吓得面色惨白,连忙向他询问应劫办法。

金铭钧也有些无奈:“我原本想带着你把那岛上居民迁移到别处安置,毕竟那里有千余条生命,既然咱们事先知道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只是我那个对头铁伞道人也不知还在与否,我现在虽说参悟《地阙金章》,但毕竟时日太短,又没有趁手的法宝,还斗不过他,一旦被他发现,便又是一场灾厄。”

初凤连忙把手上的仙剑都递了过来:“另外宫中所藏珍宝,尽有大哥取用!”

金铭钧摇了摇头:“那铁伞道人道法玄奇,又兼心狠手辣,就算是拿上这些东西,我也打他不过。这事情还得托付给妹子你。现在妹子的剑术道法也都算小有成就,普通的左道旁门都抵不住你手上的两口仙剑,出宫之后,立即让岛上居民造船准备,尽快离开安乐岛,另寻一处安家,之后立即带着二凤、三凤回宫,千万不可再流连忘返,节外生枝。”

他想了想,又取出一枚用珊瑚玉炼成的灵符,只有拇指大小,通体娇红,握之温热:“这是我用本命纯阳真火炼制的仙符,带在身上,能够抵御旁门左道中的各种阴毒法术,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只要一旦主人受伤,我这边立即就有感应,到时候豁出去再见铁伞道人一次,也一定立即赶去救你。”

初凤大是感动:“兄长对小妹关怀备至,将来等大哥劫难临头,小妹一定全力以赴!”说完带上神符,挎着一青一白两口仙剑,出宫去了。

望着初凤的背影,金铭钧微微苦笑:只要你将来不入魔,让我把辛苦修炼成的元丹贡献出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因为知道,自己将来道路艰难,金铭钧丝毫不敢懈怠,每日常坐运功,一刻也不敢放松,那《地阙金章》乃是正经仙人的道统,比之前他所学的强了何止百倍,于是去粗存精,功力越发精纯浑厚,虽然并未提升多少,但却比先前根基更加稳固了,另外他这个穿越者,也彻底地适应了金须奴原本的法术手段,终于能够运用自如。

如此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初凤一去音信全无,金铭钧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把安乐岛上的人都转移走,只是能够感应到那枚纯阳仙符未破,人就没有危险,转而又想到,她是不是也被人间的热闹繁花迷惑住了,不愿再回着冷清的紫云宫?转念又想不可能,当初三姊妹一起回安乐岛,杀了仇人之后,其余二女都贪恋岛上的美食华服,不肯回宫,只有初凤坚定地依照老蚌嘱咐,回宫修行,当时她就能够抵御住诱惑,如今修炼了仙法,初窥仙境奥秘,自然更不会沉迷了。

他每天都去紫云宫口观看,这天忽然感觉海底震动,正是从安乐岛方向传来,知道这天终于到来,金须奴命里的那两位魔障克星也都要回来,心里越发的苦闷,不过想自己道法神通都比对方高,而且已经取得了初凤兄长的身份地位,只要以后多加小心,那也未必就会如原著上所写,被她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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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九花玉露


class="width">因为可能有铁伞道人在,金铭钧不敢到海眼漩涡外面去,只站在避水牌坊下面等候,如此又过了大半天,上面仍无动静,金铭钧这才有些着急了,心想莫非是中途又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探看一番的时候,忽然海眼漩涡抖动,里面冲进三个人来,打头的一个,正是初凤,后面两个跟她长得极为相似的美女,只是一个眉目清秀,柔顺温和,一个凤眼吊稍,颇显辣气,想必就是初凤的两个孪生妹妹,二凤、三凤了。

二凤三凤也有了些神通道术,只是身上穿着的衣衫不是初凤那般宫中的仙裳,已经被海水浸湿,显得有些狼狈。

三女后面,还牵着一头虎面龙身的异兽,兽背上还拖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少女。

金铭钧知道那异兽便是初凤在海上收伏的龙鲛,先过去打量了一番,毕竟以前上学时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稀奇异兽,别说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就连东北虎、四不像这样的动物,也都要灭绝了,甚至动物园里冬天没有食物供给,东北虎互相吞食……

他把龙鲛拴在宫后的琼林玉树上面,任它啃咬里面的花果。

转身进来时,初凤便问:“兄长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我们正商量找你帮忙救转一个朋友。”说着指了指贝塌上,已经气绝的少女。

金铭钧向那少女看了良久,最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此女名叫邵冬秀,是二位宫主在安乐岛上,专供出谋划策的宰相,我要救她不难,只是她是我命里的魔障,如果她就此死了,也就干净,如果我把她救活,恐怕将来影响我的道基,害我连地仙也修不成。



初凤闻言有些诧异:“兄长何苦做此悲声?这宫中之人,我与兄长义结金兰,情同骨肉,这两位都是我的同胞妹妹,也便是同我一样的。这紫云宫中各种宝物,我们也都与你共享。冬秀虽是朋友,但我们已经救她两次,又怎么敢使你难堪?到底是我们与你更亲近些。”

金铭钧又推辞了几次,最后才说:“我救此女,算是自毁道基,还须要有一个补救的方法,还得妹妹把那珊瑚葫芦里面的天一真水给我一半,那是我日后成道所必须之物,如此一增一减,我才敢施法救人。”

初凤顿时笑了:“我早就说,紫云宫中宝物皆是我们姊妹与大哥共享,你既要用那天一真水,便全拿了去又如何?”说着就真的把那个珊瑚葫芦取出来,递给金铭钧。

金铭钧接过来,打出三道法诀,金光闪过,葫芦口已经打开,他端着葫芦,再次言说:“这天一真水也算是仙家至宝,现在你们不知道此水的宝贵,将来一旦明白过来,恐怕后悔……”

初凤有些不耐烦,连声说自己不会后悔,催他快些倒水。

金铭钧把话都说清楚了,这才又取出一枚事先练好的水晶葫芦,把天一真水倒了一半进去。这天一真水乃是世间奇宝,水之精华,一滴就能化成一片湖泊水域,普通的容器根本不能盛装,众人只看见那真水成一条细线,进入晶莹剔透的葫芦瓶里,说是一半,实际上也就是二十几滴,落在瓶中,装了一多半。

之后金铭钧再用仙法把两个葫芦都重新关闭封好,分别收起,又对三凤说:“这开启葫芦的法诀,在《地阙金章》上面没有记载,我现在也传了你。”

金铭钧已查看了一下邵冬秀的伤势:“她是被深海浪潮,把全身骨肉碾碎,虽然事先修炼过一点道术,到底时间太短,如今只有神智略清,四肢百骸都无法动作,妹子可去金庭玉柱中,再把那地阙灵丹取来十三颗,用**仙池中的玉泉化开,给她涂满全身,暂时先止了痛,等我再去**采几位药,炼丹疗伤。”

初凤依他所言,去**取了仙丹用灵泉水化开,给冬秀涂遍全身。

金铭钧去**采药,这紫云宫后苑里面,种植许多仙草神药,《地阙金章》上面都有记载,其中最主要的共有一十七种,其余不下千余种,这次主要需用两种,分别是千年断续和红心补碎花,前者能够断肢再植,接骨续筋,整个蜀山世界,除了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那里,也就是这里有存,极为珍贵。后者更是这紫云宫的独产了,能够使白骨生肌,残躯复原。

他除了千年断续和红心补碎花之外,又拿了七种主药,七十二种其他仙药,共九九八十一种药物,借用紫云宫中的丹鼎,用自己的本命纯阳真火炼丹,共炼了三天方才炼成,因为手艺实在不行,废掉了九成,剩下只得了七颗,起名唤作九花玉露丸。

他把仙丹拿去给二凤一颗,让她用灵泉水化开,由二凤三凤帮忙擦边全身,剩下六颗,给初凤三颗,自己留下三颗,以备日后之用。

等这一气都忙完了,大家才坐下来说些闲话,原来在安乐岛周围,方圆千百里内,只有一处荒岛,却不适宜人类生存,初凤御剑向南飞到更远的地方,才找到一处繁花茂盛的岛屿做移民之用,然后回到岛上,诉说因由,带着岛民制造大船,如此耽误了四五个月,直到了数日前才成功迁徙。

金铭钧听说总算是救下了一岛居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初凤又让两个妹妹过来拜见兄长,那二凤还可,唯独三凤,常听姊姊说起金铭钧的好处,又听说宫中金庭玉柱打开,里面宝物繁多,认定对方是觊觎宫里的宝物,私下里与冬秀核计,更被添了几句“那人来历不明,若要取宝,早就动手抢夺,我看是他看中了仙府宫殿,甚至想要把三姊妹都娶做妻妾。”这样的话,更是对金铭钧早就讨厌到了骨子里。

等见面之后,又见他容貌丑陋不堪,救人时更是推三阻四,好不爽利,越发的厌烦,待初凤让她见过兄长时,便极为不情愿。

金铭钧摆手笑道:“我只与大宫主有兄妹之缘,其余两位宫主,便算作是道友,二位如若愿意与我相交,我们便可亲厚一些,如果不愿,那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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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至阴灵旗


class="width">金铭钧按照天书上面炼出来的九花玉露丸,果然神效非凡,到了第二天,冬秀身上骨肉便开始愈合生长,她因在外面刚一受伤,便被初凤喂下仙丹,致使神智一直清醒,全身骨肉碾碎,疼痛可想而知,虽然后来有地阙仙丹擦身止疼,却也难熬,如今骨肉生长,从头到脚麻痒难当,吃了好些苦楚,直过了三天之后,才能坐卧行走,身上的各种痛楚也都逐渐消退。-====-

自此以后,五人便在这南海最深处,修仙练道,参悟天书秘法。其中自然还是以金铭钧道行最高;其次初凤生具仙质,根骨极佳,仙缘也最厚,虽然道法还比金铭钧还差了许多,但却是比另外三人都高出一截;二凤本质尚可,但在安乐岛享受了两三年的烟火血食,好在肯勤奋用工,上进也快;唯独三凤,除了为红尘所染之外,私心更重,疑心又多,虽然资质尚好,但比二凤还有不如。

至于冬秀,本来就是普通女孩,因三姊妹第一次回岛复仇的时候,她正是那仇人的囚犯,被救了下来,引领三人报仇,立了大功,之后便撺掇三人留在岛上当岛主国王,只有初凤回来,二凤三凤都禁不住诱惑留在岛上。这些年来她用尽了心机,成了两位宫主之下,岛上的第三把手,杀伐决断,赫赫威风,那些聪明好胜,虚荣浮夸之心,都成了修道阻碍,再加上本身根骨就不好,差的就更多。

她被诸般心思障碍了理智,迷住了双眼,看不清自己的不足,反认为初凤和金铭钧有意藏私,对她和二凤三凤有薄厚之心,不肯尽心相传,几次试探要学金铭钧那发火神功,却不知那是人家先天本命的真火,她哪里能够学的会?数次之后越发认定先前所想,因不敢仇恨初凤,唯独记恨金铭钧,只是胸有城府,表面不曾表露出来。<<>>

又过了将近一年,初凤已经把那前两乘真法修完,对仙家术法已经领会颇深,便不需要金铭钧再为讲解,到了第三乘时,那字便时隐时现,有许多连金铭钧也看不见,各人所见,皆系自身缘法。

这天子时,五人照常静坐修炼,初凤把前面的传授给其余三女,然后捧着天书继续参悟新的功课,不成想今天已经到了最后一章,翻过之后,上面的字忽然全部隐去,末章后页上出现几句真言,对初凤姊妹和冬秀日后休咎成就略有提示,之后又说,只有初凤能够成就地仙,其余人仙缘太浅,全靠自己修持,并且说不可相互更多传授,以免将来误了正果。

初凤连忙跪地拜谢,那书早从手里飞出,散成一片青霞笼罩金庭,经久散开。

初凤把天书最后的真言说了一遍,二凤性格柔顺,虽然觉得可惜,也不计较,唯独三凤和冬秀,听初凤说过当初取书情景,认定金铭钧已经把天书学全,故意看着天书化去而不出手阻止,又见他没有丝毫着急的神色,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又听说最后说不许私自互相传授等语,更是又气又急。

三凤尚且如此,冬秀更甚,她认为三凤终究跟初凤是亲姊妹,日后终究还能学到,唯独自己是个外人,恐怕那些高深道法再跟自己无缘了,不禁又在心里把金铭钧骂了几千遍,心想众人之中,只有三凤跟自己最好,越发打定了抱住这条大腿,以期日后多学些仙法的主意。

金铭钧觉察出二女的仇恨,好在现在天书已经化去,以后也没必要再在一起修炼,便说:“如今这紫云宫中,你们四人同为女子,唯独我一个男人,虽然不像凡人那般死守礼数,但起居坐卧多有不便。我看宫里还有许多奇景宫苑,不如分来居住,也好闭关潜修,如果修道时有什么不通之处,再一起研究。”

三凤早就看他不顺眼,跟着冬秀,连声表示赞成。

初凤便列出全宫总图,让他挑选,金铭钧便挑了黄晶殿西北方的虹光湖,作为自己的修道之所。之后初凤选了东南方的飞鲸阁,二凤选了正南方的彩蜃殿,三凤选了西南方的珊瑚榭,冬秀也挑选了正西方,位于金铭钧和三凤之间的蚣螟殿居住。

从此之后,金铭钧便在湖心白玉亭中修行,把九道深海七彩虹光将整个虹光湖圈禁起来,外面看去,只能见一片朦胧波动的彩光,如非得到允许,再难前进一步。金铭钧也不出来,常年躲在里面辛苦运功,因为他知道,外面还有一个铁伞道人的大对头,必须先把他解决了,这是他走出紫云宫第一件要做的事。

他这里除了几次去后苑采药之外,常年不出,经常两三年也见不到一面,其余初凤、二凤也算本分勤恳,唯独三凤和冬秀,要强好胜,不甘心落后。冬秀时常撺掇着三凤去大姐那里软磨硬泡,学些仙法真诀,回来两人共修。

如此修行十年之后,逐渐又不甘心,跟三凤说:“我自幼跟着父亲,也曾听说过天神显圣,仙人做法的事迹,人的仙缘都在外面深山大泽之中,从没有听过坐在家里,也能得到宝物的。”

三凤怦然心动,便要出海云游,访求名师,搜取法宝,以求正果。初凤记着老蚌飞升转世之前的嘱托,算算归期将至,只是不允,好歹等恩母回来,再行外出,冬秀表面里不敢违抗,暗地里撺掇三凤,姊妹们闹了好几次,终于三凤带着冬秀不辞而别,出宫寻找机缘去了。

这些年里,金铭钧躲在虹光湖里面,除了修炼天书,炼制仙丹之外,还在祭炼一件宝物,乃是一面小旗,是他用紫云宫中三百六十五种寒属性灵药反复熬炼,最后拉扯成丝,编织而成,上面刻印着九九八十一道天书仙箓,又用一滴天一真水点化,放在虹光湖里,金铭钧每日祭炼不辍,凝聚这深海之内的癸水精气。

这旗长有半米,宽有一尺,因药丝透明,旗面上晶莹剔透,却又柔软细腻,被一团乳白色的仙雾精气笼罩,里面有无数黄豆粒大的水珠,随着旗面上下滚动,仿若珠泪连连,晶石流转,离着老远,便能感觉到寒光扑面。

此旗被金铭钧祭炼了十年之久,凝聚了大量的癸水精气,其寒无比,只要对着人迎面晃一下,就能有寒气精华,顺着七窍入侵五脏,把人从里到外冻个通透,除此之外还有好几种妙用,被他起名唤作玄元控水旗,是专门用来对付铁伞道人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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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嵩山少室


class="width">三凤和冬秀走了不几日,紫云宫竟然来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从海眼突破,进入宫中,轻车熟路,如走自家门墙一样,初凤二凤急忙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少女竟然是当年那老蚌转世。

在二十多年前,三凤姊妹的父亲,也就是那位安乐岛岛主,救了一个千年老蚌,后来岛主被人害死,三个女婴被抛入大海,正是这老蚌救走,带入紫云宫。因这老蚌是贝壳类成精,根基太差,必须转上一世才能继续修行,当年三女不大时就飞升转世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初凤二凤见了当年的恩母,亲热得不得了,拉着手在黄晶殿里叙说别后经过。原来这老蚌当年脱去两片贝壳,蜕解之后,投生在浙江一个富户人家,七岁时父母双亡,被族中人欺负,遇上天台山白云庵明月大师看出她的根底,把她带上山,因她不是佛门中人,只传授了一些小乘法术,如今大师圆寂,她便回转紫云宫。

因这老蚌投胎时,她母亲梦见一颗明珠投入怀中,便给她起名叫慧珠。因又问及三凤,初凤便把她走之后,三女如何报仇,妹妹如何不听劝告,留在岛上,一直到后来离宫出走的事情都说了。

慧珠皱眉说道:“我原本打算回来,将那部《地阙金章》中的道法炼成之后,再带着你们出去一起积攒外功,等到功德圆满之时,即便是不能飞升紫府天界,一样可以长生不老,永享地仙清福。她这一出去,如果遇到邪派诱导,魔头引诱,岂不是自毁功业?我委实放心不下,还是赶紧出去把她找回来为是,到时我们再关闭宫门,潜心修炼罢了。~~~~”

“道友说的是!”金铭钧今日把功课做完,又祭炼了一次玄元控水旗,忽然感觉到有生人入宫。他原本道法就很高明,只因为是旁门法术,又限于自身根骨限制,修炼了几百年都没能有太大成就,这十年里潜心修炼《地阙金章》,又着实炼了几炉培元筑基、脱胎换骨、增长功力的仙丹服用。

虽然没有太大的进步,但是身体根骨已经风灵俊秀了许多,功法也都极为扎实,那辛苦修炼出来的第二元神更加的凝固,只是苦于没有宝物寄托,不敢拿出去御敌。而这些还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金铭钧这个穿越者终于适应了如今的身份,由原来的高中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个心态颇为重要。

一见慧珠回来,金铭钧立即带上一瓶丹药和那面玄元控水旗,直接化成一道火光,飞出虹光湖落在三女面前。

先前初凤已经把关于他的事情简单地说了,慧珠见这人相貌虽然丑陋不堪,但气息悠长,二目如电,极有高人气象,知道这紫云宫中以他道法最高,因他叫自己道友,而不随着初凤喊自己“恩母”,连忙站起来还礼。

金铭钧说:“外面世间险恶,正派旁门,邪教魔道,高手数不胜数,她们两人如果受人蛊惑蒙骗,自甘堕落,这十几年的苦功便都毁于一旦了,初凤你若去,定劝不回她俩,还得慧珠道友同去。”

初凤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多年都躲在虹光湖里,今天反倒主动出来张罗:“既如此,我和二妹,恩母一同出去寻找,大哥留在宫内看家吧。”

金铭钧摇摇头:“此一去会遇到邪派中的凶人,可能还会遇上我那对头铁伞道人,你二人抵挡不过,非我去不可,咱们三个一起,二凤道友留守吧。”

初凤听说铁伞道人,也是吃了一吓:“那她们两个岂不是有了危险?另外既然铁伞道人会去,那你还要硬赶着去触霉头?”

金铭钧说:“我也推算不出具体情形,甚至她们如今到了哪里也不得知。”略顿了顿,才有说,“这十年里,我花费许多心血,炼成一件宝物,专能克制那铁伞道人,虽然还未必能够打得过他,但还是有一拼之力,如果单是你们两个,别说那铁伞道人,便是那先遇上的一个妖人都打不过,让我怎能放心?”

初凤听说他炼成了一件法宝,略略放心,便问出宫之后去哪里寻找,金铭钧摇头,看向慧珠。慧珠说道:“我师父飞升之前,曾传我内照前知之法,潜心反观,便能略做前知,刚才因思急三凤,默运法术,得知她俩应该嵩岳泰岱之间。”

于是留下二凤看家,三人离开紫云宫,先往嵩山寻找。

前山后岭,到处寻遍,也不见三凤二人,慧珠又数次运功返照,知道二女并没离去,因找不着,她便想去少林寺问问,因为她当年跟着师父云游,曾到过这里,跟这里的方丈智能禅师有过一面之缘,便过来打听询问。

因为金铭钧如今的长相实在丑陋,为了避免惊世骇俗,吓着凡人,慧珠便让他留在一处山崖上,自己带着三凤一起前去少林寺寻找智能。

金铭钧蹲在山崖上,也有些苦恼,虽然堂堂男子汉,不以相貌论英雄,但自己如今这幅容貌实在也太丑了,不说别的,一旦被哪个凡人看到,肯定会吓破胆的,唉,如果不是知道将来靠着天一真水,可以彻底脱胎换骨,重回帅哥形象,他真的就要想办法给自己整容了。

正胡思乱想之间,忽然脑中金须奴的记忆,如放电影一般闪现出来,说是有那么一年,他来嵩山,看到两个矮子在这里下棋,自然就是那嵩山二老,白谷逸和朱梅了。当时金须奴存心戏弄,躲在他们两个背后,暗用法术,想要把棋子弄乱取笑,结果棋子没动,反倒被二老用飞剑逼住,在那里跪了七天七夜,看着他们下完一盘棋才罢休。

记得原著上,三凤和冬秀被人擒住,就关押在那俩矮子的洞府里,自己还得先去把她俩救出来,然后一起赶往少林寺门口,然后才能跟后面的事情接上,在自己还未强大起来之前,千万不能破坏了事情发展的进程,否则自己就这么一点前知的优势,如果没有了,以后也就再没法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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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铁伞道人


class="width">按照记忆中的情景,来到当年嵩山二老下棋的地方,只见这里已经完全被妖气封锁,混混密密,连个门户也看不见。<<>>他心中早有计较,脚下他这禹步,施展《地阙金章》中的拨云破雾的法术,扬手打出一道金光,所过之处,妖气如雪消融,纷纷散去,转而显出一处洞府来。

入门中,刚走了不远,便见一个玉屏风挡在路上,把个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金铭钧站在屏风前面,鞠躬行礼,低声祷告了几句。

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道笑声:“你小子倒精怪,竟然知道我在这里!”继而消失,金铭钧运足功力,却也无法断定人家藏在哪里,甚至之前都无法感觉到有人在附近,如果不是熟知原著,此刻又要自取欺辱了。

这时那屏风已经自动收入墙壁里面,让出道路,金铭钧迈步往里走,心里暗自叹息:自己的道行比起人家嵩山二老,还差得远呢,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到得洞府里面见门口封锁的妖法已经被人家破去,三凤和慧珠狼狈跑出来,一看是金须奴,顿时喜出望外,因说她们听得少林寺名气大,便一路过来,却发现有个凶僧要夺少林寺的基业,三凤气不公,跑出去替人家拔闯,结果被擒了来,关在这里已经两天了。

金铭钧顿时一皱眉:“那咱们快走,慧珠道友他们恐怕遇到麻烦了!”

三人连忙出了山洞,飞到少林寺门口,果然看这里有一团烟火黄云,里面裹着两个窈窕身影,金铭钧一双火眼,已经看出里面被困的就是慧珠和初凤,连忙取出玄元控水旗,这边三凤和慧珠仇人见面,分外脸红,早驾驭飞剑,向那施法的凶僧劈斩下去了。

那凶僧身穿大红袍,背后背着铁钵盂,手持禅杖,正用一大片黄云妖雾困住初凤和慧珠,忽听头顶上娇声怒喝,紧跟着两道剑光,当头劈下,认出是先前被自己擒住过的,不知怎地跑了出来,面对二人飞剑,他还不惧,只是忽然看到前方又飞来一个金发金须的怪人,一挥袍袖之间,毒火黄云立即纷纷散去,里面先前被困住的两个少女也都御剑飞刺。

若论四女道行,本不如他,只是突然上下合击,把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只把禅杖放出,化作一道半红不黄的光华,龙蛇腾舞般上下游飞,将四人剑光挡住,左右遮拦,颇为吃力,又听三凤和冬秀喝骂连连,不禁恼怒万分,大喝一声:“贱婢找死!”把手一扬,立即有一团绿荧荧的妖焰,里面夹杂着许多红黄火星,风卷残云一般往上升去。

初凤猛然想起,这是《地阙金章》上面记载过的天毒火神砂,只要沾上一点,立即打消道行,全身化为脓血,四人那么厉害的仙剑竟然抵挡不住,眼见那些毒砂在空中分散蔓延,就要向下罩落。

金铭钧在袖里紧紧攥住玄元控水旗的旗杆,这宝贝是用来对付铁伞道人的,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拿出,否则让对方有了防备,威力就要大打折扣,只是这天毒火神砂太过歹毒,如果救星再不出现,也就只能显露了底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寺门前风声响动,凭空多了两个人出来,左边的一位穿着袈裟,宝相庄严,正是少林寺方丈智能禅师。他旁边站着一位相貌奇特的道士,凹鼻凸眼,颧骨高耸,骨瘦如柴,手脚比墨还黑,嘴唇却又似涂了血一般红,金铭钧见了眉头一跳,这道人,正是金须奴记忆当中,最为惧怕的铁伞道人,实际上在原著中,金须奴第一次与他遇上还斗了三天,之后再碰见就立即跪在地上,抖似筛糠了。

铁伞道人一出现,立即把成名的铁伞撑开,直径三米有余,顺时针飞速轮转,上面先腾起一篷浓烟,眼中星火四射,结成好大一片烟云,把少林寺门前的地方全部罩住,正迎着那天毒火神砂,两相一碰,立即烟消火散,化成一片乌光,把那漫步天空的毒砂全部吸摄到伞面之上,随后铁伞越升越高,升到云层之上,最终消失不见。

铁伞道人先破了对手的毒砂,然后指着那凶僧大骂:“你这贼秃,不过是仗着你师父老秃驴哈葛尼布的势力出来咬人,也敢让我师侄让出少林,否则便要放火炼寺?本来以你那点微末道行,也不值得我出手,应该暂饶你的狗命,让你回去把那老秃驴找来送死,只是情理难容,焉能让你活命!”

这道人也真够狠辣,说话之间早把修炼多年的至宝,七枚修罗神钉发了出去,乌光电射飞出,那凶僧哪里能够抵挡,错念之间,再想逃走已经是来不及,遁光刚起,就被神钉打在身上,跌倒在地,紧跟着如七柄利剑,纵横飞刺,转眼之间,便把一个大活人刺成一堆鲜血烂肉。

铁伞道人取出一点化尸粉,把尸体化去,一边恶狠狠地对着金铭钧说:“因你上次,使我的九首金鳌脱钩,从此再不能钓来,累我多年不能飞升灵空天阙,今日须得用你这千年得道的鱼人之心,才能再次使他上钩,识相的就乖乖随我回转极海,任我剖心取用,我还可大发善心,送你去转世投胎,否则让你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金铭钧和不是原来金须奴那个软绵性子,当场**地说“就凭你这种心狠手辣,毫无半点出家人慈悲心肠的货色,也能飞升仙界,那真是连苍天也瞎了眼了!”

他话未说完,铁伞道人早就气得火冒三丈,早伸出手去,手臂长达三十多米,大手遮天,就往金铭钧身上抓去。

金铭钧早有防备,抬起一只右手,上面飞速凝聚纯阳真火,须弥之间化成一座三米多高的五指火山,倏地脱腕飞去,正好撞上铁伞道人的巨手之上,只炸得热浪喷涌,都变成呼呼熏风,扫石飞沙,烈焰飞腾。

铁伞道人不想他还敢抵抗,更没想到他这十余年来修炼正经仙法,远非当初旁门时候所比,发出来那纯阳真火也比当年更加精纯炽热,已经少见红黄杂质,多成白炽仙焰,这一下竟然把他巨手逼回,如非他道法高绝,这只手即使不立即被烧成飞灰,也要皮焦肉烂,伤势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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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七宝锁魂


class="width">既然已经出手,金铭钧更不留情,双臂一展,肋下胸前飞出九条火蛇,俱都十米长短,蜿蜒游空,如灵蛇出洞,天上地下,盘向对手。

同时又把这十年来炼制纯阳雷珠扣了两颗,随着火蛇之后打去。

那铁伞道人刚被震得手臂发麻,掌心痛热,这时又见火蛇来袭,他眼光锐利,从漫天火焰之中,看到那了两颗细如黄豆,炽焰一点的雷珠,暗恼铁伞不在身边,急忙脚踏罡步,使出大力擒拿的神通,把九条火蛇一条一条抓过来,生生捏碎成一溜火焰。

至于那两颗雷珠,则是被他以修道多年积攒的深厚法力,强行压缩,送到天空百米高处方才炸开。众人只听一声刺耳脆响,两个闪亮的光点陡然炸成漫天火焰,竟然连成一团巨大的火烧云,比刚才天毒火神砂的范围更大,不断下沉的过程中,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火球如雨般降落。

如果任由这些火焰落在山上,定会烧得草木焦枯,引发大火,幸好这火都是金铭钧的本命真火,收发由心,双臂一甩,伸手招扬,那漫天火气便如子恋母一般,纷纷向他身边聚拢。

那铁伞道人也真个狠辣,因轻敌之心,一上来就落了下风,折了些颜面,顿时气得不行,趁着金铭钧还在收拢火气的功夫,一扬手便将飞剑射出,仿佛一条乌光银蛇,比闪电还急。

金铭钧知道这道人法力深厚,飞剑厉害,正要借火光遁走躲避。

忽然面前一花,出现了一个矮道人,一伸手便把对方飞剑捉在手里:“好一个不要的牛鼻子,转能欺负天下苦命的东西。人家一个异类,尚能知道收火拢烟,以免毁山烧林,你比人家尚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配称三清教下么?”

铁伞道人大惊,见他竟然会分光捉影之法,擒住自己的飞剑,连忙打出修罗神钉,七道乌光飞射而去,那矮子早把身子一晃,失去了踪影,竟是连着自己那柄飞剑也一起带走,不知去向。

这时金铭钧已经收了漫天火气,见纯阳雷珠无用,索性放弃,转而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小葫芦,打开之后,里面飞出七彩烟雾,笔直地分成七股,每一股都缠上一枚修罗神钉,然后向回拖拽。

他这宝贝,名叫七宝锁魂烟。

因紫云宫异兽龙鲛,能够喷吐出一种极粘密的细丝,比蛛网还细,混在一起,仿佛一团烟雾,无论什么猎物被兜住,都不能逃走,除非他自己把网吸回去。金铭钧多年收集这种细丝,每千根绞在一起,再经过癸水精华洗练,密咒加持,重新炼成比头发丝还细,若隐若现的一条,然后再用这样的一千条绞在一起,重新祭炼,如此九次,才能炼出来一根几乎融入空中,肉眼无发看见的细丝,金铭钧起名叫做锁魂丝。

他这葫芦里,一共装了上万条这样的锁魂丝,又用珍珠、水晶、珊瑚、玛瑙、寒玉等七种珍宝碾碎,用十余种珍贵药材熬炼化开,炼成浆液,灌入葫芦里,将那些锁魂丝都泡在里面,然后贴上符咒,每日用仙法祭炼。一放出来,便是万道细丝,因为其极细难辨,又带着药气清香,本身具有癸水精华,凝聚水汽烟雾,不知道的看了,还真以为是一道烟雾而已。

实际上这七宝锁魂烟最主要的功效却是捆锁灵魂元神之用,是金铭钧准备将来渡魔劫之用。此时缠住了修罗神钉在空中,任那铁伞道人如何施法,那钉在空中只是打颤,连捏了七个法咒也未能收回,正要使用其他法门,放出烈火去烧那烟雾,猛然间脚下一紧,紧跟着神魂颠倒,元神荡漾,顿时吓了个魂不附体。

只因金铭钧明着用七股烟丝把他修罗神钉缠住,暗地里却另驱了两股从地下潜行,直到铁伞道人身下,钻破土面,刺破脚底,此丝最擅锁拿元神魂魄,也是这铁伞道人到底厉害,换作旁人,当场就要被勾出魂魄,死于非命。

只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好过,虽然强自运功抵御,却仍然能够感觉到无数细丝从脚底涌泉穴刺入,紧跟着循着经脉循走,顷刻之间,膝盖以下,足三阳、足三阴六条经脉全被细丝侵入,沿途几十个穴位或麻或痒,痛楚难当,而且每条腿上还各有六股许多细丝在一起的合流,强顶着自己的真气,沿着经脉主干,一寸一寸地上升。

金铭钧也暗叹这铁伞道人厉害,他原本以为,只要暗算成功,锁魂丝进入他身体里,顷刻之间便能遍布周身脉络关窍,泄了一身精气而死,却没想到竟然只能充满双腿,而且越往上升,受到的阻力越大,等要到大腿根的时候,便再难前进一步,甚至还有被压着返回向下的趋势。

金铭钧大笑一声,对那道人说道:“你这心狠手辣,该杀千刀的臭道士,现在可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样的道理了?今天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须得跪在我的面前,自打三个耳光,发誓再不敢恃强凌弱,我便放了你,否则便让你身死神销,魂飞魄散,正是当初你对待我的手段!”

这铁伞道人性情孤傲,向来飞扬跋扈,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当场大吼一声:“畜生欺我太甚!”张口喷出一道鲜血,众人都以为他重伤不支,怒火攻心而至,实际上,他正是表面上装作负伤,暗地里地使用那都天罗刹赤血搜行之法,鲜血一出口,立即化成漫天豆大点的火星,劈头盖脸往金铭钧身上罩去。

他这一下,却是拼着真元受伤,不惜损耗道家精血,要跟金铭钧掰命斗死,道家精血非同一般,至少得修炼十年才能将元气修复痊愈。这都天罗刹赤血搜行之法更是厉害,发出之后,受他元神控制,专找敌人七窍下手,只要有一点沾在身上,立即沟动敌人精气神,引发心火狂烧,外火勾动内火,任凭对方遁发多块,也逃脱不了,转眼之间,便从里到外烧成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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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二矮借伞


class="width">铁伞道人情急之下使出都天罗刹赤血搜行之法跟金铭钧拼命,而金铭钧却是早就在防备他这一手,因当初金须奴跟他斗法时候的记忆,以及对原著的熟悉,他有什么本事绝招,都被金铭钧了如指掌,一见他张口喷血,早就把袖里玄元控水旗取了出来,对着倾洒过来的漫天火星一挥,旗面上不断滚动的水珠立即纷纷离体飞去,每一个水珠都对上一颗火星,两相遇上,只听嘶嘶连声,相互抵消,同归于尽了。

原来,金铭钧辛苦十年炼制这玄元控水旗便是为了对付他这一招,他这旗上有天一真水,又凝聚了十年的癸水精英,被上乘仙法反复祭炼,所发出来的那些水珠正跟那道家精血燃烧起来的真火相互克制,两相一碰,真水对上真火,谁也奈何不了谁,自然相互抵消。

铁伞道人这一场斗法,不但被一个先前只能被自己欺负的弱者欺凌侮辱,更是损耗了十年的气血精华,怎能不够怒火攻心,更何况此时双腿里还有密密麻麻的七宝锁魂丝在作怪,性命竟然都不能保住,甚至连元神也未必能够逃走,再加上神魂已经受了重创,一时间又喷出一口鲜血,当场昏迷过去,向下跌倒。

智能连忙过去扶住,他以及初凤几个还没有看出铁伞道人脚下的七宝锁魂丝,只当是铁伞道人自己怒火交攻,昏晕过去。智能自知斗不过金铭钧,愁眉苦脸地转过身来,正要开口求情。

金铭钧早把七宝锁魂丝收走,外人也看不出一点痕迹,即便时候检查铁伞道人浑身,也只能查到鞋底有些肉眼难以看到的细洞,至于脚底下那是连一点伤口也难见到的,只因那锁魂丝太细,几十根一起从一个毛孔透入,也一点不嫌拥挤。

他不等智能开口,便连忙过去,极为谦卑地对智能说:“大师不必多言,这道人虽然可恶,多次要至我于死地,但我也知道,他本身也并非肆意滥杀之人,况且又是您的师叔,我知智能大师是佛门高僧,少林寺也是千年宝刹,不敢在这门前杀人,只是日后还要烦请大师转告他,就说如果他就此作罢,我与他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如果他还不依不饶,日后再约地方,拼个死活便是。”

智能先前见他不远损伤山林,收敛火气便对他很有好感,如今又听他说出这番既不乘人之危,又深明大义,不卑不亢的话来,立即双手合十,躬身施礼,感谢不已,金铭钧连声说不敢,并且约定,日后有了时间,便来少林寺做客,向大师请教佛法。

一旁三凤气不过:“那道人屡次三番要害你,你何不干脆把他杀了干净?劝你莫要做这烂好人吧。”

初凤却说:“我们修行之辈,自然不能嗜血滥杀,否则道心便不能通透明澈,反正如今大哥的法力也已经超过了那铁伞道人,即便再来聒噪,也不用怕他,若是再要发狠伤人,到那时候大哥再杀他不迟。”

金铭钧却摇了摇头:“这次却是我占了便宜,那道人最厉害的铁伞不在这里,否则我还不是他的对手,非但我的道法不如他,更没有能够抵御那宝伞的法宝,下次遇上,输赢还未可知。”

大家这才想起来,先前铁伞道人用铁伞摄住那蛮僧的毒砂,飞上高空,怎么这么半天,连主人都昏迷了还不见下来?四处寻找,仰望苍穹,却依旧不见一点迹象。

金铭钧笑道:“你们不用找了,那伞已经被朱梅前辈取走了,这次也多亏了他收住了宝伞,白谷逸前辈又收取了那道人的飞剑,否则即便是我们五个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还算你明白些事理!”话声刚起,众人面前已经站了一个矮子,正是刚才收走铁伞道人飞剑那人,手里还攥着那把乌光银剑,劈手朝金铭钧扔了过来,“你惹的梁子,这剑自然也归你。”

金铭钧接过飞剑,转手又递给智能禅师,说实话,铁伞道人这剑他还真没看上眼,谁说是什么万年寒铁,水母精华炼成,但在原著上被白谷逸随手就给揉烂了,品质实在太差,不如还给智能,送个人情。

这时天上有人说话:“白矮子,毒砂已经被罡风炼化,我将伞取了,我先去在月儿岛等你,你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可去那里,与我同入火海里,取那玩意吧!”众人往天上望时,却是连一点光气踪迹也无。

此时朱梅和白谷逸刚刚成道,不过数十年光景,还不是嵩山二老,只能被称作“二矮”。但这法力神通也已经出神入化,其实他们法力已经修炼的差不多,如今只是出来积攒外功而已,金铭钧原本还有些不信这三仙二老的能耐,觉得自己在修炼好几百年,怎么也不会相差太远,如今却是再也不敢小看蜀山人物,单是一个铁伞道人就这般难对付,更别说高出好几个档次的嵩山二老了。

白谷逸又向智能交代了几句:“这牛鼻子虽然可恶,但只在海外欺凌异类,倒不曾来人间为恶。又看在你这秃头的份上,是你焚烧龙脑,引他来对付凶僧,故而饶他不死。他真元已破,不久便走火入魔,我这里有长眉真人仙丹给他服用。这牛鼻子心胸狭窄,未必肯领我的情,等他醒了你只告诉他,剑、伞是我们嵩山白谷逸与朱梅所拿,如果不服气,十年之后可到衡山岳麓峰找我便是。另外那蛮僧师父势必要出来为徒报仇,让他早晚仔细罢。”

智能原本与嵩山二老同在嵩山,相互之间也是认识,知道他厉害,不敢多言,接过仙丹,带着铁伞道人回转寺中去了。

只能一走,三凤等人便互相使个眼色,一起跪倒,恳请仙家收录。唯独金铭钧站在原地不动,一下子便有些鹤立鸡群的突兀。

白谷逸看着金铭钧笑问:“你为何不跪地求拜?难道不想学习上乘仙法么?”

金铭钧也笑着回话:“我知前辈必不肯收录我们,是以不求。”

白谷逸一愣,随即又大笑说:“你们这一群都是海怪,我矮子门下哪能收容?姑念相遇总算有缘,便随我一同往月儿岛去,看你们个人的造化如何罢。如果有甚机缘,日后莫要忘了我的好处。”说罢把手一挥,一片金光红霞平地升起,拥着众人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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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连山宝库


class="width">众人被白谷逸使法术,发出金光云霞带着走,四下里金光乱闪,无论怎样也看不出去,如星驰电掣一般,高空疾行,瞬息千里,转眼之间,忽然一阵冷风扑面吹来,光偃云息,脚下踏上实地,已经是到了一座冰雪覆盖的火山岛上。-====-

此时大家正站在火山口的峭壁顶上,只见下面深有二三百米,一个数百里方圆大的火海,里面岩浆浪潮,喷涌滚荡,蒸腾起一片片的硫磺烟气,熏得人只要打起喷嚏来。这片火海极大,下方火势又猛,众人虽然站得极高,却仍然觉得热浪拂面,口干舌燥。

忽然,那火海之中飞起一团乌光金霞,冲天疾射,正是白谷逸和朱梅,持着铁伞道人的那柄宝伞,从火海之中分开岩浆浪潮,直飞上来。金铭钧心中感慨不已,心想自己当初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只在电视里面看到过火山景象,如今却这样悠闲地站在火山口看风景,这人生际遇,真的很是奇妙。

三凤看见嵩山二老由下面飞上来,忽然心中一动,认定下面有宝,冲冬秀使了个眼色,二人纵起剑光,一跃而下。

白谷逸在下面大叫“两个女娃子想死么!”

当时二女已经坠下一百余米,直接热风扑面,连衣服都要烤着,宝剑虽然依旧光华四射,却隔绝不了那逼人的热气,还想拼命运用玄功护体,冲下去搏上一搏,忽然身上一阵清凉,已经是被二老用宝伞护住,乌光罩身,隔开热气,带着她俩重新飞回崖上。

朱梅说:“这火海底下有长眉真人师叔连山大师的遗蜕,连同数十件仙篆异宝一同封存海底,并且留下遗偈,每隔五十二年开海一次,准许各派有缘人入内寻宝,每人每次,只能拿一件,否则便要触动禁制,陷身火海之中。因这里是地壳烘炉,真火猛烈,非这铁伞护身才能下去。

因为这次该有你们的仙缘,另外这伞也是由你们身上而起借来,三则我们二人需要用的宝物还缺一件,你们五人中,如能选出一人下去代我们将火海中墨壁上连山大师遗容下面那两个朱环取来,我二人便依次用剑光护送其余四人下去,凭仙缘目光深浅,各取一件至宝到手,岂不是好?”

三凤和冬秀一听,这下去取宝最重要的还是要仰仗那柄宝伞,便抢先去跟朱梅说,愿意代劳,接过宝伞,架起遁光,朱梅伸手一指,将飞剑化成一片金霞,将她全身护住,如流星飞坠一般,一头扎入火海,过了片刻,金霞带着她返回,手里果真多了一对朱环,交给了朱梅。

初凤第二个接过宝伞,慧珠自知法力有限,便要跟初凤一同下去,询问朱梅时,朱梅点头笑说:“火海中法宝都是外物,中有灵丹,不可错过。”于是也送二女下去,不多时空手返回,原来她俩在里面发现了灵丹,各服了一粒,并没有再拿其他宝物。

冬秀因跟三凤想好了计策,便让金铭钧先下,金铭钧也不推辞,拿过宝伞飞遁起来,被朱梅的剑光裹着向下穿破岩浆火海,说实话,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也有十多年了,虽然很少出门,但以前没经过的、没见过的,也都经过见过了,但是如今全身泡在岩浆里,上下不见天地,就被一片看似比玻璃还薄还脆的金霞裹着,飞速下潜,这种感觉还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只觉心跳加速,脊背发冷。

很快穿过岩浆火层,到了下面空地,竟是一个黑漆漆的岩石洞穴,仅在正中央,有一个地穴洞口,向外喷射一种青紫色的火焰,比高压喷枪更猛,那势头更像是乙炔气焊,只不过是放大了几千倍的,笔直向上,直喷出二三百米,才化成红黄色的烈火,蔚为奇观。

在一侧石壁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穴,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石人,一走进便自动向两边让开,金铭钧径直入内,里面甚是宽敞,全用白玉垒成,尽头处有一片墨璧,当中印着一个白衣白眉的红脸道人,便是那连山大师了。

金铭钧跪在道人像前,低声祷告:“弟子本是域外来客,不知怎地,附在这金须奴的身上,即是旁门,更是异类,听说大师当年发下大宏远,要以旁门入道,为天下旁门中人,在满布荆棘的修行之地上趟出一条宽敞的大道。如今弟子诚心叩拜,愿大师怜悯保佑。”说完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因这连山大师是金铭钧在蜀山一书之中,极少数敬佩的几个人之一,此时叩拜,也是心甘情愿,之后站起来,径直在洞壁隐密处寻了一柄金光闪闪的铜扇,他知道这柄宝扇叫做太乙清宁扇,是这连山宝库中四件至宝之一,最能炼丹伏魔。

宝扇刚一到手,门口的两个石人便举剑相对,石剑上发出光焰。这便是开海时节,取宝的规矩,金铭钧不敢贪心,重新举着宝伞,借着朱梅剑光,破开火海,向上急升,这一次阻力比下来时大得多,而且奇热难忍,好在朱梅剑光神速,而他手中那柄宝扇也极灵异神妙,根本不用什么法诀咒语,只是轻轻一挥,周围火气便被纷纷逼退,清凉一片,护住全身,很快便破开火海,飞回山崖。

嵩山二老看到金铭钧手里拿着那柄太乙清宁扇,俱都面现惊愕,对望一眼。

轮到冬秀,下去顷刻,转眼上来,只等脚下朱梅剑光一去,她立即驱动遁光,不往回来,反向火海那边疾飞,初凤等人不明所以,全都吃了一惊,三凤忽然跪在地上苦声哀求:“因我为二位前辈白拿了朱环,我那妹妹便想借了伞去,下次帮我另取补上,她这一切都是为我,无论如何,请二位前辈不要降罪,只把那伞借我们十年,之后一定亲自送往嵩山……”

大家除了金铭钧事先知道缘故之外,全部愣住,正要追赶,却被朱梅拦住,竟是被无形气劲拖住,想飞也难离地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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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重返少林


class="width">朱梅说道:“你们这群蠢丫头,快点起来,我们见不惯这个。

”待众人都起来之后,首先对金铭钧说,“你虽然是冷血异类,却有天良,命里三次大劫已经过去两次,回去便要应验。你所得那太乙清宁扇,是连山大师昔日所凭至宝,我二人先前寻了几次,都因为机缘不够,竟被你得到,大师将此宝赐你,必有深意,日后便知。”

白谷逸又对初凤说:“你们姊妹之中,以你仙根最后,日后成就也最高。你二妹虽不能比你,但也不差,唯独你三妹掼爱使奸弄巧,最终弄巧成拙。将来数年之后,还有异人寻事,到时如果紧闭宫门,他奈何你不得,自然无事,否则还要生出许多祸端,我奉长眉真人仙敕,特地传谕告诫,切记切记。”

朱梅忽然在旁边笑说:“那铁伞原说是借牛鼻子的,自然是有借有还,我还正愁如何送回去,你们那位女娃子便抢了先。再待片刻,他们便要在铁门岭上相遇,因她手上有一件天书副策,关系到你们日后成败,还得快去救援。”又跟金铭钧定下了将来再见的约定,只等化形之后,再去嵩山相见。

金铭钧与三女别了嵩山二老,急忙往铁门岭方向飞来,疾行片刻,正看到前方,两个道人,正在与冬秀为难,其中一个赤足黄衫,又瘦又长,另外一个正是铁伞道人,此时冬秀已经被一道光圈困住,不能逃脱,又见那黄衫道人一甩拂尘,飞出万点黄星,眼看就要将冬秀淹没。

金铭钧急忙把太乙清宁扇持在手中,运足功力狂扇,只见扇上飞起一片红光,贴着海面,如万马奔腾一遍席卷而去,顷刻之间,荡平双方之间数十里海面,那黄衫道人发出来的黄星瞬息之间烟消云散,二道人同时惊叫一声,连来人是谁也不敢看个清楚,顷刻之间跑得无影无踪。

四人追上冬秀,见她并没有受伤,又问及天书副策,也不曾失落,这才松了一口气,便一起回转紫云宫。

在宫中又修炼了许多年,金铭钧向初凤说:“刚才听嵩山二位前辈说,我命中有三次大的劫难,如今已经过去两次,还有最后一次,极为凶猛,我还要去嵩山一次,寻找渡劫契机,我多则一月,少则十天,我必回来。”

初凤还有些不放心:“若是再遇上那铁伞道人怎么办?”忽然想起他手上有在月儿岛连山宝库中得到的太乙清宁扇,即便正面打不过铁伞道人,逃跑总还没问题,便不再多言。

金铭钧离宫出海,飞起遁光,径直往嵩山飞来,当年白谷逸带着,剑光神速,转瞬即到,如今他自己赶路,却足足飞了小半天才到达河南,也顾不得喘口气,直接上了少室山,到少林寺找智能禅师。

因当年金铭钧与铁伞道人斗法,既表现出高超的法力,更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智能对他印象颇好,更不敢怠慢,亲自把他迎接入内,命知客僧奉上香茶。

金铭钧说:“我修道者,虽逆天行事,却最畏天命,我因算出日后有一场劫难,其间将有无形天魔侵扰,虽然做了些准备,却仍然不感觉稳妥,所以特地又赶来嵩山来,向禅师请教。”

智能见他道法高强,说的又是那么诚恳谦卑,连说不敢:“魔由心起,只要道友放下贪婪、嗔怒、愚痴和傲慢,诸般妄想,心境清明,真如不染,魔头自然无隙可循,即便有千万魔头,也是无门可入了。”

金铭钧听完感到失望,又向智能请教了几个问题,只是这智能道行远不及他,如何能够给他指点渡劫途径?虽然有些道理都说的清楚,但金铭钧却做不到,说是放下那些执念,但是世上之人,又有哪个能够放下的?别说是他,就算是那嵩山二老,宇宙六怪那等高明之人,也放之不下,除非是像佛门之中,天蒙、尊胜、智公那样的高僧,但是如果自己修炼到了那般境界,还用为眼前这点事发愁么?

失望之余,他也不肯离开,就在少林寺里住了下来,每日跟着诵经吃斋,还跟着少林僧人早晚练武。若说这少林僧人也真有功夫,虽然是凡人,却能够在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石台上打一整套的拳法,而石台的另一边可是悬崖峭壁,更有那厉害的,能够从山上,跳石过涧,跃崖翻岭,从根本没有道路的山顶,一路打拳到山下,只见僧衣飘飘,时而怒喝如雷,群山回响,真比有些剑仙更加潇洒。

跟着切磋印证了三天武艺,金铭钧便又提出来要入藏经阁抄写经书,倒不是像武侠小说里面那样想要寻找什么武功秘籍,而是听一个老僧说,倾注自己愿力写成的经书能够御魔护体。

这藏经阁是少林重地,里面确实珍藏了许多古时候留下来的珍贵典籍,甚至有达摩祖师的真迹,当然,也有传说中的武功秘籍,不过智能却深知这些对于金铭钧来说,并不算什么,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还派来了一个七岁大的小和尚,来给他磨墨铺纸。

打开《金刚经》,金铭钧照着上面刚写了一个字,小和尚智澄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铭钧老脸一红,把毛笔更扔回笔筒里,只因为他写的字实在太难看,简直比蚯蚓乱爬更没法看。

他有些下不来台,随手在小和尚的光头上弹了一下,咯嘣一声,小和尚两眼一翻,往后便倒,金铭钧这才醒悟,自己已经修仙练道,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体内真元跟随,如果跟别的剑仙如此自不妨事,但这小孩子可经受不了。

赶紧把小和尚抱起来,放到各种床榻之上,一看这小家伙已经是气进的少,出得多,眼看就不得活了,不禁大是后悔,旁边的杂役和尚们看见了,顿时都惊慌失措起来,有的过来揪住金铭钧,大呼着捉拿杀人犯,有的则是扔了笤帚抹布,飞快地跑去找方丈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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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灵僧智澄


class="width">金铭钧见自己一指把小和尚智澄弹死,再看众僧人们慌乱奔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一边感叹着生命的脆弱,一边取出九花玉露丸,一颗塞进智澄的嘴里,那仙丹入口即化成清香甘露,上通神庭泥丸,下透丹田海底,神妙非常,又生怕孩子落下什么后遗症,又拿了一颗,用桌上清水化开,涂在智澄额头上。-====-

这九花玉露丸神效非常,便是人手脚被仙人飞剑砍断,只要断肢血脉不彻底坏死,拿回来抹上仙药,重新对接好,一口仙气喷上去,立即经脉就能长上,再休养一段日子,便能恢复如初,想当初冬秀因道力太浅,被深海洪流把全身压成烂肉碎骨,用这仙丹也是三日便能下地走路。

等智能赶过来的时候,智澄已经醒转过来,非但头不痛脑不晕,反而神智清明,浑身清凉凉的,舒爽无比,听见智能询问,看了金铭钧一眼,扁着小嘴说:“刚才是我不好,动了傲慢心,看师叔祖写字难看,发声讥笑,师叔跟我闹着玩,弹了我一下,便昏死过去,烦劳方丈大驾,实在羞愧难当。”

因智能见金铭钧跟铁伞道人斗法,又是从那时相识,便把他放在跟铁伞道人同辈并列,不敢平辈论交。

金铭钧没想他既不哭闹,也不撒谎,反从自身找原因,顿时对着孩子颇为喜欢,又想起日后脱胎换骨时候的魔劫,忽然有了主意:“也是我不该动了嗔念,随手一指,自觉没有用力,却把他打死,虽然用仙药救活过来,但毕竟与这孩子结下了因果,方才潜心返照,发现他与我有缘,可能就是我的救星。”

智能一听连忙问是何劫:“我这师弟从小聪明伶俐,独具慧根,是我师叔他日的衣钵传人。~~~~另外道长是出入青冥,飞天遁地的仙家中人,他身无尺末道行,如何能够济事?”

金铭钧顿时笑了:“我自然不会强要你们的徒弟,因经过今天事情,他与我也算有缘分,因我害他死去活来,将来又要用他渡劫,所以便想接他去那海底仙阙,享受三年仙福,算是略作补偿,三年之后,等我灾期一满,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我的恩人,定会亲自送他回来。另外虽说他并未修炼佛门种种神通,但心智清明,真元纯厚,我那魔劫本就难以渡过,求了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这事情智能却是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去找智澄的师父灵空大师,那灵空大师虽然并未修炼出佛门大神通,但禅定功夫极深,因在定中,已经看到了诸般因果,智能一到,他便说:“我佛门弟子,本就是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助人为善,伏魔去恶,自是大好的,也算是功德一件,如何不做?况且在少林寺中修行,与在那紫云宫中修行,也无何不同,须知境随心转,本性不动,万法皆空。”

智能回来转述禅师话语,金铭钧听得肃然起敬,对着大师所居达摩院,双手合十,遥向诵佛。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金铭钧就在藏经阁里面抄写经书,只因他不会用毛笔,写出来的字迹太过难看,连写了几张废纸,索性不再用毛笔,而是静坐存想,默运玄攻,集中念力,在那纸上写字,这次他在佛像下,倾注所有愿力,一个字一个字刻在纸上,只写了几页,便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过为了将来的魔劫,他是真的做到一丝不苟,那佛经一个字一个地刻在纸上,同时也刻在他的心里。

如此一月时间,他抄完了《金刚经》《华严经》和《阿弥陀经》三部经典,他用意念愿力所写,字体自然比毛笔字要小得多,并不很厚的三本小册子,智澄拿过去,翻开一看,竟都是无字白纸,因知道金铭钧是仙道中人,不敢质疑。

金铭钧带着智澄辞别少林诸僧,尤其是那些年轻武僧,与他最为亲厚,金铭钧一一告别,并且许诺将来有机会来,把外面的拳脚器械功夫都拿了来,送给他们做礼物,那边智能也给智澄嘱咐了几句,之后金铭钧拉着背着一个小包袱的智澄,一起遁光,破空飞去,少林诸僧,不无羡慕,之后智能如何教导略去不提。

金铭钧带着智澄回到紫云宫,因在路上,他就教给他说明宫中另外五人的脾气秉性,尤其说其中的慧珠,性子最好,根基也厚,身上修炼有佛门小乘教法中的诸般神通,颇为奇妙,此一去也算是二人有缘,让他多亲近亲近。

智澄极是聪明,一听这话,立即知道他的意思,到了宫中引见众人,面对几位美貌仙女,说话行事,不卑不亢,尤其对初凤和慧珠最为亲近,二女对他也颇喜欢,应听说是金铭钧第三次灾劫的救星,越发不肯怠慢,送了好多仙药宝物等宫中玩意。

上次取宝,众人之中,只有金铭钧得了一柄扇子,回宫之后又不肯交出共享,初凤和慧珠还可,三凤和冬秀却气愤难平,因此告诉他,众姊妹修炼天书副册之时,不许他入黄晶殿,当时金铭钧含笑答应,这次便跟众人有了隔阂,回宫之后听说五女在黄晶殿内练法,也不去打扰,自带智澄回虹光湖。

他把虹光湖禁制开闭之法交给智澄,并且嘱托:“接下来三年里,我都要用功修炼,你闲来无事,可去向慧珠讨论佛法,其中有一点一定要记住,她们传你仙法、和那天书副册上的魔功,千万不可修炼,此一条一定切记切记。另外此次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我的恩人,这师叔二字便算了,以后我俩就以兄弟相称吧。”

此后三年,金铭钧都在虹光湖中一个大贝壳里潜心修炼,竟是一次也不曾出来过,智澄仍按照在少林寺时,把每日功课做足,修炼那禅定功夫,因金铭钧给他留下好多仙丹,初凤姊妹又送他不少,其中不少是易筋锻骨,培元养真的仙药,小家伙每日只当蹦豆吃,再加上本质又好,逐渐越发显得钟灵俊秀,灵气非常。

除了参禅悟道,智澄便去找慧珠探讨佛法,他虽不会法术,但自小长在少林,论起说经**,机锋谈辩,慧珠却是远远不及他了,每每从他话里听出许多哲理,细细品味之下,也颇有进步,逐渐参悟因果空有,把先前学的好多佛法又提升了好些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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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脱胎换骨


class="width">因慧珠这一生师父便是一位神尼,自认与佛有缘,跟智澄聊得越发投机,便把自己所学的诸般佛门神通一一传授,二人竟是互补有无,相得益彰,只可惜因她毕竟不是佛门中人,当年师父只传她小乘佛法,所学有限,到了智澄那里,以禅宗大乘佛法理念去参悟,自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这也是小和尚福灵心至,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把她所学佛门神通,全部参悟透澈。-====-

慧珠教无可教,智澄却依旧如往日般与她探讨佛法,讲授经典,并且还传授她坐禅之法,如何入定潜心,通达自性真如,慧珠心里过意不去,因《地阙金章》最后偈言说不可私自传授,便要把冬秀后来得到的那本天书副册上的法术教给他,智澄却牢记金铭钧的话,除了佛门法术神通之外,其余仙术魔法一概不学,待慧珠,依旧如往日一样。

如此三年匆匆而过,金铭钧打开蚌壳出来,此时他已经把《地阙金章》完全参悟修炼透彻,以后只是靠着水磨工夫增加功力修为见识罢了,自此,便到了脱胎换骨的时候,想着自己马上就可以褪去这身丑陋皮毛,重新变成一个帅哥,心里便有些激动难平。

他来找初凤商议,初凤说道:“大哥性命攸关的大事,小妹早有准备,因你换行之时,前三天昏迷不醒,要到第四天才能恢复知觉,且本性全迷,群魔窥视,一个疏忽,便要坏了道基,我参悟天书遗偈,知可设下七煞法坛,以魔制魔,凡诸天魔煞皆可屏御,只要无魔侵扰,七天之后自然功成。”

金铭钧自然知道这七煞法坛是好的,真个能够屏蔽诸魔,只是按照原著上所说,那三凤会中途坏事,他便请求初凤和慧珠两个帮忙在外看守法坛,自带着智澄进入亭中,外面初凤施法,红光滚起,将全亭罩住,以隔绝外魔。~~~~

金铭钧把身上衣裤鞋袜除下,先服了三滴天一真水,又取了十三滴点在身上关键要穴,躺在亭中榻上,只觉浑身皮肉清凉,骨节酥软,竟似逐渐融化,心中一阵迷糊,过了不久,便失去了知觉。

智澄按他事先所说,把他当日所抄三部经书悬在他身体上方,然后取了一个软垫坐在旁边,口中轻声念诵驱魔护法的经文。

一连两日,金铭钧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连呼吸心跳都没有了,等到第三日开始,才渐渐重新有了声息。智澄以不变应万变,结不动明王座,守定真如,依旧念经不辍。

到了第四日时候,金铭钧果真逐渐恢复神志,只觉自己仿佛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皮囊之中,看不见、听不着、嗅不到,浑身捂得难受,想要翻动身体,怎奈手脚酸软,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等到后来越发觉得憋闷,忽然感觉头顶上有响动,紧跟着伸进来一只小手,把包裹自己的皮囊从额头处揭下来,他睁开双眼,看见那已经仿佛塑料似得硬皮,上面带着许多金须金发,心中暗自高兴,可算是把这场丑皮给褪下来了。

智澄把他原来的皮毛,从头到脚揭下来,腐肉烂皮堆在地上,然后扶他起来,把他双腿盘起来坐好,金铭钧看见自己双腿双臂,皮肤白皙粉嫩,仿佛软玉,骨骼修好,肌肉匀称,心中大喜,只是笑不出来,勉强借着智澄的力量,盘膝坐起,知道还有魔劫未去,不敢得意忘形,赶忙收敛心情,运转真元,逐渐恢复。

却说在外面,初凤镇守主坛,非常郑重,闭目运功,入定自守,直须坐满七日方起,其余二凤、三凤连同慧珠各镇守一个方向,二凤和慧珠还好,唯独三凤,本就对金铭钧不满,开始几日还能忍耐,到了后来便不耐烦,让冬秀过来替她。

冬秀却与她说:“那金须奴本就道行深厚,自此化形脱胎换骨之后,将来恐怕真个修到金仙位业,到时我们都不如他,现如今就如此蛮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将来只怕更甚。”

三凤听说,顿时勾起一道嫉火,便道:“那丑陋东西,一个冷血异类,也不知前世修了什么功德,需要我们如此劳师动众,却是连个谢字也没有,我便不管他了!”说完便往自己的珊瑚榭走去。

冬秀代她在这里,却偷偷打开法坛,把魔头放将进去,她也并非想要害死金铭钧,只觉得自己连《地阙金章》也不能修全,对方一个丑陋须眉蠢物将来竟要修成金仙,心中不忿,再加上这些年修炼那天书副册,冥冥之中为魔所感,便想放入几个魔头,给金铭钧添些苦头,将来成就不如她方好。

金铭钧正在闭目运功,把真元流转新的身体周身孔窍,忽然吹来一阵冷风,顿时打了个寒噤,心火肾水,一起沸腾发作,木魂金魄也躁动不已,顿时暗道一声不好,知道魔劫来了,连忙拼命守住中央土宫本意,一点一点收束胸中五气,只是烦躁不堪,甚至眼前更是出现了昔日种种幻觉,有金须奴的,也有自己的,或哭或笑,或喜或悲,诸般烦恼念头,纷扰不断。

正在禅定的智澄忽然眉心一跳,感觉不好,其实那天魔俱是无形无质,为人心感应,瞬息千里,一念而生,并无什么阴风恶煞,只有当事人才能略有感觉,似风似火,许多人都是不知不觉,就为魔所乘,还不自知,也因此极难防御,只有佛门之中,几位高僧发出的如旃檀佛光、无相佛光,才能摒弃天魔。

金铭钧在上学时候看小说,经常能够看到,有人随便弄个法术就能将魔困住,原本他也没把这次当回事,本以为既然是先有了准备,又有仙法傍身,对付几个魔头还不是手到擒来?之后随着修为日益高涨,他就是越修炼就越害怕,逐渐知道了这些魔头的厉害,所以这次才大费周折,做下这许多防备。

智澄虽然功力不济,但禅定功夫一流,真如本性,不染外物,自然能够感应到这魔头入侵,再看榻上,金铭钧刚刚新生的一张冠玉般的俊脸,此刻已经灰败无光,浑身汗出如浆,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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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魔难临头


class="width">智澄知道有魔头来袭,连忙使出从慧珠那里学来的慧光返照之法,以自己本性真如里面的慧光,去返照金铭钧,此法虽然是小乘佛法,但却也极为高明,威力大小,全看施法者自身的境界,慧珠虽然前生老蚌千年修行,之后又转上一世,灵识不昧,但若论起佛门境界,却远不如从小会走路,就开始学习禅定的智澄了,而且因本性灵光外放,稍不留神,便要被魔头反乘自身凶险非常。~~~~

慧珠无法使用这威力小,风险大的法门,却便宜了智澄,他依旧入定,内心诸般杂念,全都摒弃,本性真如自然能发智慧之光,所到之处,群魔辟易,万物皆受福泽,如真个成佛,本性慧光放出,能够顷刻之间照亮整个宇宙,亿万个大千世界,智澄自然远远不如,但因他孩童本性纯正,杂念又少,禅定功夫又深,所发慧光,正好罩住金铭钧全身。

被佛光一照,金铭钧顿时好受多了,只是此时外邪已经勾动内魔,心念不停,天魔便又感应,智澄的佛光不能驱除,仍旧危急万分。到后来越演越烈,气动如涛,血涌如潮,全身白玉般的肌肤,都变成了粉红色,而且时冷时热。心里越急,杂念越多,时而想起辛勤劳动供养念书父母,时而想起美丽霸道心肠又好的同桌,转而又想起当日跟铁伞道人海边斗法,失手被擒。

他只觉胸口气血淤塞,堵闷难当,拼命努力平息,反倒越发厉害,忽然头顶上三本佛经自动翻起,上面原本雪白一片的纸张上面,自己当初用意念刻下的经文,纷纷闪现,金光烁烁,耀眼万分,这些经文里面每一个字都倾注了他的最大愿力,耳边又响起当日自己在佛前诵经的声音。

而实际上,却是智澄在念佛经,他拿出手里的一串佛珠,每拨过一个,口里便随着念诵喷出一道金光,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少林寺内,智能方丈也带领其他十七名僧人,坐成一个圆圈,同步诵经,以集合强大愿力,倾注在智澄的佛珠上面,一时之间,亭内慧光大作,诵经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金铭钧迷惑之中,只当是自己念得,自己心念逐渐与之同步,随着三部经书的依次念诵,他的心思逐渐转为清明,心猿意马,纷纷止歇,肾水心火,也都回流归窍,如此到了第七日方才真元凝固,骨髓坚凝,脱胎换骨,大功告成了。

他收了功夫,从榻上下来,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又取过事先准备好的铜镜观照,发现自己身高竟被拔到了一米八以上,宽肩窄腰,挺拔匀称,脸上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略微有些当年未穿越前的影子,只是更加的清秀俊帅,英气勃勃。

智澄此刻也已经收功,看他光着身子,在那里自恋地拿着镜子左照右照,不禁好笑,指着地上退下来的那堆腐皮烂肉说道:“昨日皮囊昨日去,今日皮囊今日身,自古无常多变化,唯有本性能存真!”

金铭钧放下镜子,伸手在他光头上拍了一下:“在这里住了三年,越发像个小神棍了,你说的那些我自然是懂的,只是让我臭美臭美都不行?”说罢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二人一起走出亭外。

初凤等人一见他如今模样,顿时个个惊讶不已,又听说他避过了魔劫,从此脱胎换骨,可攀上乘功果,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将来飞升天阙,不在话下,俱都羡慕不已。

三凤因中途退走,事后也有些后悔,生怕真个坏了他的道基,大家怄气。返回一看,见冬秀已经在那里留神看守,便自放心,安然回转珊瑚榭。

而冬秀将魔头放进去之后,也有些害怕,她毕竟比不了三凤,三凤再怎么闹,初凤也不能把亲妹妹撵出去,自己身份尴尬,如果真的惹火了初凤,便与这仙府无缘了。等看到金铭钧成功渡过灾劫,并绝口不提天魔入侵的事情,只以为他不知道,稍稍放心。安然片刻,又升起一把嫉妒之火,越发看着金铭钧不顺眼了。

其中二凤原本命里就跟他有夫妻缘分,见了他如今的英俊模样,更是看得爱慕非常,正是红鸾星动,只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当日收检宫中仙衣,发现一套式样奇异的道装,不像女式,因他先前相貌体态相差太大,竟然没想到他身上,现在一看倒是正好,等我取来与他换上吧。”

三凤正要答话,二凤已经去找衣裳了,很快回转,手里托着一套金庭玉柱出产的云裳道服,金铭钧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是淡红色云荷披肩,长仅及肘,下半身是金黄色道裙,长仅及膝,在身上比了比,竟似量身打造,大家都说是仙缘早定,让他快些换上。

金铭钧却觉得穿上之后,仿佛电视里的哪吒造型一样,如果再在头上弄俩“包子头”发髻,就越发一模一样了,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又是别扭又是难受,索性推辞掉:“这衣裳太过华丽,修道之人,当心思古朴,不染一尘,我又不像你们女子,穿得精贵些也是应该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是穿这从尘世间买来的普通道服就好,等这次赴约回来,再想办法自己制作一件,能够入水不湿,下海方便的便好。”

见他不肯穿上,初凤是略有惋惜,慧珠点头赞同,三凤和冬秀乐得不让他占了便宜去,唯独二凤心中大是失望,又看了几眼,只觉金铭钧那英俊的脸庞越看越是爱人,看了一眼还想看,怎么也看不够。唯独智澄仿佛看穿了众人的心思,对着金铭钧微笑点头不语。

金铭钧重塑身躯,脱胎换骨,跟以前气质大不相同,可以说,以前的他还活在金须奴的宿命里,而如今,他算是彻底走出了金须奴的阴影,重新做回了他真正的自己。

因感谢智澄恩情,他便说道:“本来打算这就送你回去,现在想想却又不妥,这次你帮我渡过了魔劫,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让你这样空着手回去,这样吧,你继续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将来我赴了约嵩山二老之约以后,再送你回少林寺吧。”

小和尚智澄双掌合十很是认真地说道:“师父教导我,要祝福并且善待一切跟我结缘的众生,这些都是分内应该作为之事,实在不值得一提。来时师父说要在紫云宫中修行和少林寺中修行本无区别,方丈师兄又让我一切听大哥您的,您说如何,我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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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二次取宝


class="width">这一日到了赴约之期,金铭钧出了南海,来到嵩岳,二老早已经在少室山顶等候,一见了金铭钧,顿时全都面现惊容,相互对望了一眼。~~~~原来他们早就算出他这次魔劫难过,必定会按原著上所写那样,二凤在里面护法照料,结果魔头侵入,二人迷了心志,双双失了真元,却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成功渡过灾劫,成就仙体。等问明经过之后,更是惊讶非常。

只是他二人虽然奇怪,但也并未多说,只道:“月儿岛火山几十年开放一次,其中宝物难免被左道旁门之徒入海搜去。不到日期,想要下海寻宝,就需要两件宝物护身,一件是长眉真人的九戒仙幢,另一件就是你手里的太乙清宁扇,仙幢可护身,宝扇能够消灭真火,缺一不可。

我们这次借宝,长眉真人让我们转喻,说紫云宫三女根源浅薄,日后成就有限,魔难重重,将来能够成就,还要看他们能否苦修律己。而你恶骨已换,重塑仙体,只要跟以前一样虔诚苦修,成就自然高过她们许多。况且长眉真人将来还有用你之处,将应在三百年之后,因此特借仙幢,允许我们带你一起下海取宝。”

金铭钧听罢,对着峨眉山方向鞠躬遥拜。

朱梅又说:“那宝库之中许多旁门法宝,我们一概不去,全送与你,只是连山大师遗蜕之下有一份修道目录,非我们不能取用,一经拿起,埋伏立即发动,连我二人也是干冒奇险,倒是各自逃走,不能相顾,再见面已经是三百年后了。另外那紫云宫三女修炼天书副册,魔法精深,将来恐怕要自持骄傲,三百年后,将有峨嵋弟子入宫,你须看我们份上,不可使其难堪,那几个峨嵋弟子虽然功力浅薄,但仙根厚重,你助人也如同助己,否则地仙不足五百年一世,灾劫未满,又树强敌,狭路相逢,大难临头,悔之晚矣!”

金铭钧纷纷恭敬点头答应,表示一定铭记于心。

二老带着他再次来到月儿岛,此时并不是开海之期,岛上一片全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当年的火山口里,一片白色孤寂,日光斜照,洒下遍地金晖。

二老轻车熟路走到一片冰壁前面,双手略扬了几下,便带着金铭钧飞到空中,然后便见全岛震动,周围海域全部浪山冲天,冰川破碎,浊尘连空,昔日的火海,冷却之后,岩浆化成了厚厚的石层覆盖,此刻全被二老击穿震开,里面积压了三年的地火热气疯狂上涌,一时间火山喷发,浓烟烈火,直上九霄云上,声势浩大。

等过了一会,地下火势发泄干净,二老带着金铭钧再次飞下,此时火山不再喷发,但岩浆漫流,周围雪山冰川全被融化,仍恢复了昔日火海十分之一的气势,二老再不废话,有金铭钧挥动太乙清宁扇灭火,后面朱梅以九戒仙幢护住三人,同入火海,一路上灭火破禁,直穿透火层,来到那个黑色岩洞之中。

因不是开海的时候,门口两个守洞石人同时把石剑指过来,剑尖上喷出千百朵五角火星,金铭钧急忙全力运功挥动宝扇,连续七八下,才把火星灭掉,嵩山二老低声向连山大师祷告数句,扬手放出飞剑,围着石人轻轻一绕,便斩做两截。

三人快速入洞,此时没有了石人禁制,宝物已经随便取拿,没有数量限制,金铭钧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宝物一起卷包烩,又用迅速认真地查看了壁上记载的用法,再看嵩山二老正跪在地上,先前墨壁上的画像已经不见,却出现一个羽衣星冠的道士,坐在空床上,正是连山大师遗蜕。

金铭钧连忙也过去跪在地上,快速祷告几句,白谷逸大喝道:“你还不快走,更待何时!”劈手把一个玉瓶塞到他怀里,此时全岛震动,火气勃发,金铭钧不敢怠慢,快步走出洞穴,挥动宝扇,破开火海,出了月儿岛,回转紫云宫。

金铭钧满载而归,这次共得了十三件旁门至宝,连同最后白谷逸送的四粒仙丹,服用之后能够增长功力,驻颜不老。

回到宫中,众人都上前来,询问经过,金铭钧简单把经过讲诉一遍,然后先拿出一领绿云仙席,送给慧珠:“这次多亏道友教授智澄佛门神通,才帮助我在魔头来临时成功渡过灾厄,这仙席乘之,可避水火风雷,上天入海,无不如意,送给道友聊表寸心。”当说道魔头来临时,瞥了冬秀一眼,后者心虚低头。

慧珠连忙推辞,称自己从智澄那里也受益匪浅,金铭钧却坚持送她,又拿起一件**鉴来,一个烦恼圈,分别送给初凤、二凤:“我将来能够成道,多亏了妹子收留,宫中宝物仙药,任我取用,二凤道友也对我礼遇有佳,这两件宝物便送给你们吧。”

他给三女各送了一件宝物,然后拉起智澄,转身便往虹光湖走去。

没得到宝物的两女,不禁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冬秀因听他说起魔头之事,心虚之下,还不敢多言,三凤却不甘心:“谁知道那宝物,人家嵩山二老是如何交代?或许我们都该有份,却被你私藏起来,也未可知。”

金铭钧冷笑道:“那你便去找嵩山二老问问,看看他们如何作答!”实际上他知道嵩山二老早就不在嵩山,三凤便是去了也找不到,况且这些宝物本来就是自己所得,送与不送,全凭喜好,至于嵩山二老,更不可能给三凤出头。

这一句话,把个三凤气得几乎要碎银牙,冬秀更是怒火难平,初凤正要劝解,忽然金铭钧转过身来,笑着说:“当年你们得了一部天书副册,不也是不给我看么?那次还是同去呢。这次我独自得宝,与你们何干?给或不给,全凭我高兴。不过既然是同在宫中修行,也算是有缘分,你若肯把那天书副册给我观看三天,我就送你一件宝物如何?”

三凤一听,就有些心动,因刚才金铭钧送人宝物的时候,介绍从宝库中看到的用法,说那绿云仙席能够载人升空,瞬息千里,在上面修炼,还有诸般好处;**鉴可损人形体,销解元神;烦恼圈可勾人心火,霍乱元气,又说连山大师是长眉真人的师叔,如何如何厉害,所练出来的宝物,也都各有无穷妙用,她便有些心痒意动,反正那天书副册她都已经看完,给他同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只是恨他不把宝扇交出,才不让他共同修炼,为此还跟大姐闹了嫌隙。

她正要点头同意,忽然感觉身边冬秀轻轻拉扯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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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天魔秘笈


class="width">三凤立即醒悟,也要为冬秀要一件:“法宝再好,终是外物,功法神通才是根本,你要用一件宝物,就换去天书妙法,未免太也痴心妄想。”

金铭钧略作为难之色,便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加一件如何?”

三凤原本以为,他这次定是拿回来六件宝物,宫中每人一件,听他愿意把自己和冬秀的都交出来,便又动了贪心,想要把金铭钧自己那件也勒索了过来,便仍旧摇头不肯。

金铭钧冷哼一声:“那就算了吧!”再不留恋,转身便走。

这边三凤才发了急,冬秀早就把他叫住:“那天书副册本是我得的,拿出来给大家共同修炼,若论能否给金道友观看,我却也做的主的。便依你所说,给我和三宫主每人一件宝物,我便把天书给你观看三日。”

金铭钧这才又露出笑容,取了龙雀环给三凤,又拿了一杆丧门锏给冬秀。

拿着天书副册,带智澄回到虹光湖:“这次多亏了小兄弟你,我才能够成功渡过灾劫,咱们真个结为兄弟,情同手足,日后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只因这紫云宫非我常住之所,日后或许还要离开,等将来有了自己的洞府,再请小弟过去游玩住宿。”

他拿了三瓶灵丹,送给智澄:“这三瓶灵丹,里面有一瓶我炼的九花玉露丸,有断肢再接,起死回生的妙用,另一瓶叫做易筋锻骨丹,最能改善人的身体,驱除杂质污邪,易筋锻骨,仙体再造。<<>>最后这一瓶,里面有一粒仙丹,得自月儿岛,服了之后能够增强功力,驻颜不老,虽然你们佛们不在乎皮囊外相,但也是我这做哥哥的一番心意。”又从这次得到的十三件宝物里面取出两件交给他,一并传了用法。

最后,他又交代:“这天下间有许多佛门高僧神尼,你可以往去访求,尊胜禅师、天蒙禅师、白眉禅师,前两位不知在哪,后一位在峨眉山凝碧崖,另有倚天崖龙象庵芬陀大师,百花潭潮音洞优昙大师,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罗汉佛陀般的人物。另在西崆峒珠灵涧有一块藏经玉璧,是当年大雄禅师留下来的宝库,里面别的宝物不说,单是一部《贝叶禅经》和一片贝叶灵符最为重要。这些人物、东西,你都要靠机缘,莫要强求,能见到、得到,便是机缘,这些你都比我更懂,不用多说。”

想了想,他又说:“在西边大雪山腹中,有一个石匣,里面装着一柄南明离火剑,乃是当年你们禅宗达摩老祖渡江以前的炼魔至宝,妙用无穷。后来达摩老祖渡江,参透佛门上乘妙谛,本要把他它化去,座前弟子归一大师觉得可惜,再三请求。之后归一大师仗此剑除去不少妖魔,最后在南疆红瘴岭,也学师父面壁之功,群魔环视之下,不用法术,只求本心,终于功德圆满。最后他把这剑以神泥封存,藏在雪山腹内,留待有缘,你日后如能够得到,可来我这里拿天一真水,化开神泥,使这件至宝,重见天日。”

智澄全部都一一记下,金铭钧带他离宫出海,把他送到嵩山少林寺,又送给了智能方丈一瓶九花玉露丸,再三表示感谢,智能连连推辞,只说助人为善,是出家人的本分,又说如果金铭钧非要感谢,那便在铁伞道人的事情上手下留情。

重返紫云宫,金铭钧回到虹光湖,以虹光封锁湖面,取出那本天书副册。

那天书副册,上面记载的俱是魔门秘法,乃是当年连山大师想要以旁门入到,所研究的魔门功夫,是以又唤作《天魔秘笈》,他原本也并没有想要非拿来看,只是宝书就在身边,不参看一番,终究好奇。

如果是原来的金须奴,一心直想参悟正道,并不屑于这些魔门法术,冬秀不给他看,也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偏偏换作现在的金铭钧,因当年看小说的时候,总有人鼓吹魔教法术,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神秘,并且屡次说明,魔教跟正派只是功法路途不同,实际上殊途同归,没有邪恶的功法,只有邪恶的人云云。

金铭钧便是受了这一层思想左右,对这《天魔秘笈》极为好奇,甚至越到后来,越是想念,恨不能直接夺过来看一番才好。他却不知,实际上,这一遭便是他自身的魔孽,因金须奴的三次灾厄已满,他金铭钧的灾厄却没完成,开始时心想自己有正宗仙法,这魔功也不过随便看看罢了,及至翻开之后,便欲罢不能,另誊抄了副本,把这原书还给冬秀他们。

《天魔秘笈》上面,记载着诸多天魔秘术,自然是极为精妙神奇,远不似正道功法修炼那般枯燥乏味,因上来便有一个大小天魔舞的魔法,需要施法人脱光衣裤,赤身**,摆下诸般诱惑姿势,配合咒语、气息等重重手段,勾引对手。

初时他是想着,如果有美貌女子,在自己面前施展这门魔法,自己能否克制抵御?又想起当年上学时,班花校花的音容笑貌,如果她们也脱光了衣服,自己还能否坐怀不乱?

如此冥冥之中受天魔感应,逐渐入魔,又想如果自己会这门法术,脱了衣裤,对着班花校花使用,能否得手?又想自己如今这般帅气英俊,身材又好,放在哪里也就是天王巨星级别的,那些小女生自然是手到擒来。那么将来出宫,遇到李英琼、周轻云,或者是余英男等正派女弟子使用,能不能得手?

之后又自给答案,如果正面对着斗剑掰命,自然是不成的,但是如果事先不让她有所准备,装作受伤接近,然后在一点一点脱衣袒背,那应该便是可以……

这《天魔秘笈》上面,据都是高明精妙的魔法,如大小天魔舞等皆是小术,后面还有诸多感应域外天魔,迷魔惑神的高深法术。从魔经入宫的那一刻起,实际上金铭钧的魔厄便已经开始,如似冬休那般,看似私心,实际上却摒避了他一大劫难,他却自己又用手段将魔经弄来,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为魔所乘,看得如饥似渴,自是越加沉沦,十数年之间,把那上面的魔法,修炼了一个又一个,反荒废了自己正经的道家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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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焚天煮海


class="width">却说这日,金铭钧正在虹光湖内修炼那七圣迷魔**,忽然心中一动,生了感应,急忙把神念往外探寻,见到慧珠二凤等人,神色颇为急促地往外跑,似乎是有强敌来犯,他连忙收了魔功,赶了出来。

只因这魔门秘法,跟玄门道术不同,尤其这七圣迷魔**,需要沟通域外天魔,最为凶险,一个不慎,便遭天魔反噬,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收功时尤为小心,恭送天魔离去,这还是平时修炼,如果等到真正使用时候,一旦放出去,不害了几条性命,回来便要反噬主人。

因着这般,耽误了片刻,等他出来时候,只见海眼之下通红一片,海水之中密布无穷火气,几乎将海水煮沸,他吃了一惊,随即想到,是那铁伞道人的徒弟和甄海来了,急忙驾起遁光升出海眼,到了海面上,见到双方打斗得正急。

对手是一个道人和一个童子,道人一手持剑,身背铁伞,跟当年的铁伞道人一般装束,正跟慧珠和二凤斗得正急,只见剑光滚滚,光气纵横,在茫茫大海之上,切开千重巨浪,斩断万米云层,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另一个道童却厉害,骑着一头浑身雪白,双头六翅的怪鱼,手里拿着一个两尺多长的袋子,口下底上,从里面倾倒出一股殷红粘稠的焰火,正对着下方的火眼,一入水中,立即散成铺天盖地的火气,把周围一片海域里的海水,全部煮得炎热无比,海面上更是开始沸腾泛花,好不厉害。

金铭钧因看过原著,知道这道童名叫甄海,是南宋末年一个舟子跟海豹所生,天赋异禀,被高人看上,传授道术,后来又得了一本道书,练就了一身神通,尤其有两件宝物最为厉害,一个是他手里拿着的那归藏袋,另一件是他脖子上带着的九星环。<<>>

因知道破法,金铭钧并未在海面上现身,径自用遁形符隐了身,潜行过去。

此时初凤带着三凤和冬秀,正与甄海斗得狠急,甄海指挥着一件闪烁着九个芒角的圈子,接连损坏了三人两口飞剑,连同金庭玉柱出品的五件法宝,最后冬秀放出丧门锏,初凤举起**鉴,三凤祭出龙雀环,这才勉强抵住。

倒不是说他这九星环就真比连山宝物厉害,只因他这宝物专门破坏对方飞剑法宝,先前冬秀的飞剑一上来,只听喀喀几声急响,便碎成一把铁屑,三凤又把飞剑放出来,结果还是一样,初凤急忙将飞剑收回来,祭出紫云宫中的法宝,结局依旧很惨,最后只能放出这月儿岛的宝物。

只是月儿岛得来的这些,都是连山大师炼制的旁门宝物,各有用途,比如炼钢柔专破对方五金之物,分光镜能够分光破雾,**鉴损身**,如果用对了,自然是威力无穷,一击必杀,如果用不对了,便发挥不出功效,反而容易被敌人损坏。初凤手里的**鉴也还罢了,距离远处射出奇光,三凤的龙雀环和冬秀的丧门锏却有些顶不住。

金铭钧便在这时,来到甄海的身旁,一手抓着袋子底部,一手掐着袋口,劈手就要夺过来,哪知道这时候初凤她们骑乘的龙鲛正跟甄海坐下的双首银鳌斗得凶猛,因龙鲛擅能分水,周围海水全被向四周排开,瞬息之间水面下降四五米,成了一个盆形。

因海水突然一空,那双首银鳌急切间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天上跌了下来,落到一半,才张开翅膀,重新飞起,因这一下,金铭钧便抓了个空,归藏袋没抢过来,反被甄海有了察觉,他倒也是警觉,知道有人隐身在侧,便把手里的归藏袋拎起来,对着刚才的地方狂喷魔火,霎时间,漫天红遍,海面上周围十余里,都成了一个酷热的大火炉。

金铭钧一个不妨,竟差点被火烧到,他也知道这魔火厉害,沾上一点,便能烧干心火,烤枯肾水,元神损坏,内外交攻之下,全身都要化成飞灰。连忙取出玄元控水旗,迎风展开,垂下一道道的寒冰冻气把魔火逼开。

甄海见天上依然无人现身,只是发出去的魔火却有小半被扫清,十米之上的天空之中,已经不见半点火气,恢复了平日里的蔚蓝清澈,他又惊又怒,连忙继续运功,抖动手里的归藏袋,把魔法发作得更加凶猛,放出滔天魔焰,只是无论他怎样焚烧,火气却只能在十米之下的范围喷涌,一超过这个高度,立即被寒气抵消。

而此时天上的金铭钧也是恼怒异常,因这玄元控水旗的名字,是他当初所看小说中,作者杜撰出来,跟元始天尊的玉虚杏黄旗,西方接引的青莲宝色旗等齐名的宝物,炼制时候还添入了一滴天一真水,可见对这旗的希望该有多大,却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济,连一个归藏袋都对付不了。

因想着天一真水珍贵,自己化形才用了十几滴,这旗身上便有一滴,那可是能够化成一片湖泊的天一真水,宝贵非常,如今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用来,回去还应该重新祭炼一番。

因着这个念头,便醒悟过来,自己近来沉迷于《天魔秘笈》反而把玄门正道给荒废了,暗下决心,回去之后,就把那魔书锁进匣子里,好好参悟正宗道法,再把身上的宝物好好祭炼祭炼,自己炼制的两件宝物且不说,但是月儿岛得来的七件宝物,也只是按照取宝时在墙上看到的用法使用,并没能参透宝物真正的本质根窍。

他越想越觉得后悔,急着回去改邪归正,索性把太乙清宁扇取出来,向下一挥,罡风骤起,漫天魔火顿时烟消云散,顿时把在场诸人全给吓住,唯独那龙鲛不知所以,张口把甄海坐下的双首银鳌的脑袋给咬了下去。

金铭钧知道甄海生有两个好儿子,名叫甄艮、甄兑,是日后峨眉七矮之二,将来峨嵋派攻打紫云宫,其中一个借口,就是这俩混小子给自己父母报仇,所以虽然以他如今法力要杀甄海并不难办,但却不愿结下这桩仇怨,所以并没有立下杀手,而是举着扇子要教训他几句,就在这么个功夫,异变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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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虎头禅师


class="width">金铭钧不想结仇,本要教训甄海他们几句,赶走也就算了,哪知就在这时候,三凤因被对方损了飞剑,连龙雀环也似要不保,气愤难当,忽看到另一边,那铁伞道人的门徒放出七个秘法修炼的魔头,俱是赤身美女,之后做出种种妩媚姿态,却不知这宫中人人修炼《天魔秘笈》,此举无异于是班门弄斧,反提醒了三凤。

甄海被金铭钧一扇破了魔火,正吃了一惊,忽然看到三凤褪下衣裙,赤身**,跳起了秘笈之中记载的小天魔舞,顿时精神为之一荡,冷不防又吃了初凤用**鉴照到,顿时神魂萎靡,已受重创,急忙喷出一口血来,借血光遁走,怪啸一声,顷刻间消失在茫茫天海之间。

金铭钧在天上气得一顿足,转而见那道士已经被慧珠和二凤破了魔法,另用魔血禁魂之术,摄住神魂,二凤飞起烦恼圈,正套在头上,精光一闪,从头到脚瞬间化去皮肉脏腑,成了一具骷髅,跌落海中。

众人入海回宫,初凤说道:“我这紫云宫深藏海眼之下,平常仙人经过千百次也不会发现的,这两人也不知如何知道的,今日跑来夺宫,若是全部杀死了,也还干净,偏偏被他们跑了一个,也不知他们是什么路数,如果传将出去,恐怕我们这里将永无宁日了。”

金铭钧说道:“这个我却知道,你们也不用管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他日后不会再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只管封闭了宫门,放起当年以前主人留下的禁制,便是再来妖人也无法攻打进来。



三凤在旁边就不乐意:“你既然知道,便跟我们说出来,仇敌是谁,做到心里有数,日后或是上门寻仇,或是被迫抵御,至少也做个心里明白。况且我们这次被那童子毁了好几件法宝,正应该先发制人,找上门去,到时候是打是杀,则在于我们。”

金铭钧因被魔扰,失了清静之心,此刻又急着回去参悟玄门正宗功法,正是烦躁之时,听她如此说,登时怒道:“我虽知道,就偏偏不说,莫说你们不知道他是谁,便是真个知道了,找上门去又打不过人,顶个鸟事!”

三凤一听这话也怒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最没担当,又有私心吃里爬外的,便是没有你,我们便报不了仇了么?我们这就去嵩山,请教白、朱二位真人,不仅询问仇家姓名,更要询问破敌之策,对了,我还得问问上次你去月儿岛取宝的事情,看看到底二老如何分配,是该你一人全得,还是藏私匿下!”

金铭钧气得俊脸发白,却又带着一中诡异的红色:“你爱上哪告上哪告去,小爷我不伺候了!”说完一甩袖子,便化成一道遁光,返回虹光湖中。

坐下来把怒火往下压了一压,他也发现自己有点不正常,连忙取来自己当年抄写的三本无字佛经,念诵了一会,心情平复了不少,取了当年盛装《地阙金章》的那个水晶匣子,把自己誊抄的那本《天魔秘笈》放了进去,又用秘法封存,藏在了自己闭关的那个比磨盘还大的如意珍珠蚌里。

拿出玄元控水旗正要重新祭炼一番,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快步出了虹光湖,见了慧珠一问,原来初凤虽然敬重兄长,但此次被人打上门来,心里到底不爽,被三凤一闹,便应了她们,三凤又拽上二姐和冬秀,离了紫云宫,径直赶奔嵩山去找嵩山二老询问仇敌一事去了。

此时初凤已经回飞鲸阁休息,留下慧珠在黄晶殿看家,金铭钧急的一跺脚,也来不及解释,直接飞出宫门,分开海水,直奔嵩岳方向,他虽然是奔着这个方向走,但却并不急着赶路,而是睁开一双火眼,沿途观看下面岛屿礁石。

飞到大陆岸边,又折返回来,在海面东西南北往来十几次,弄得身心俱疲,叹了口气,正要往回赶,忽然听得西北方一声怒喝,震彻天海:“贼秃驴,你还要这些无辜生物绝种么!”急忙转头,仅看到一道金光,耀亮天际,应该是什么雷火末尾,随后过了两三秒,轰隆隆的巨响才传了过来。

金铭钧大喜,急忙飞了过去,隐约看到一道极快的人影,在云层之上,迅速飞走,他飞到刚才金光神雷落地之处,便看到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有一个被劈坏的巨鼎,已经是四分五裂,倒在地上,某种不知名动物的肉块汤水,涂了满地。

旁边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老和尚,应该是被刚才神雷镇伤,手里拿着一面铜镜,正愁眉苦脸地说着什么,他的听众,正是二凤、三凤和冬秀。

金铭钧知道这和尚叫做虎头禅师,也是那甄海的仇人,因向鸠盘婆求了一个对付归藏袋魔火的法子,在这里炼制玄**母镜,几乎把一种叫做三星美人蚺的生物弄得绝种,结果被过路的天乾山小男看不过,给了他一道先天神雷,然后就成这副模样了。

金铭钧这次来的目的,正是老和尚手里的那面玄**母镜,因二凤三凤他们在旁,不能明抢,他略一寻思,便有了主意,张口把第二元神喷出,乃是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手里捧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由礁石旁边上空飞过。

虎头和尚正跟三女说话,忽然惊住,随即脸上显出狂喜之色,用手一指:“那是修道人的元神,手里还抱着什么宝物,道友快去两人把他擒住,他身上宝物我自不要,那元神给我,我便能立即恢复伤势,跟你们一起去找那甄海的晦气!”

三女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个浑身发火的小人,因金铭钧这第二元神依附本命元丹,又是用先前旁门中的法术炼成,非常脆弱,是以从来不放出来使用,也就是当年追赶化虹飞走的《紫府秘笈》时候用过一回,被初凤看到过,其余诸人全都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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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深潭戏水


class="width">一听见虎头禅师喊有宝物,三凤和冬秀眼睛就亮了起来,立即心有灵犀地齐放飞剑,破空追去,哪知道那小人乃是元神显化,有形无质,一个念头之间,便已过了千山万水,虽然金铭钧这第二元神火候差了些,但也是飞遁神速,二女拼命追赶,瞬息之间便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之间。~~~~

虎头禅师垂涎人家的修道人的元神,关注地望着那边,忽然那小人又从水面下边冒了出来,伸出小手对着虎头禅师似乎张嘴喝骂了几句,只是没有发出声音,虎头禅师气得举起玄**母镜照过去,那小人吓得立即向相反方向逃走,虎头禅师见了大急,生怕他跑掉,连忙让二凤去追,一跑一追,转眼间又没了影子。

金铭钧用梅花分瓣的计策,用第二元神将三女先后引开,然后用遁形符隐身,飞上礁石,因他知道这虎头禅师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想把这和尚随手宰了,但他虽然修仙炼道二百多年,但都在宫中闭关修炼,俗话说不经风霜不见老,说到底还是个二十一世纪的高中生心理,想要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他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再犹豫,抬起手左右开弓,给虎头禅师狠狠抽了六个大嘴巴,打得老和尚满口鲜血,两颊红肿,他先前被天乾山小男神雷炸伤,此刻骤然被打,正头昏眼花,金星乱冒之际,忽然手上一轻,辛辛苦苦炼成的那玄**母镜已经被人劈手夺去。

老和尚这一下惊吓非同小可,左右看看,也找不到人来,因此地距离甄海所居不远,刚才那神雷肯定已经将他惊动,原本以为跟着三女联手,同仇敌忾,又有破解归藏袋的至宝在手,便是甄海不来,等三天之后,他把伤势养好了再去寻找仇人晦气,而就算在这期间,他找上门来,也不用害怕,有玄**母镜在手,又有紫云宫三女在,敌人来得容易,逃走却难。<<>>

哪知此时玄**母镜被高人夺走,紫云宫三女又不在,如果甄海这时候找上门来,自己必死无疑,正想拼着老命,逃亡别处时,三凤她们已经同时飞回,双方把经过一对,顿时发觉上当。

本来依着二凤的性子,便要就此回宫,只是三凤不依,因她不但要报仇,更是看中了甄海手里的九宫环和归藏袋,又听虎头禅师说甄海从海底得到一部天书,那归藏袋能发阴魔邪火,便是依照书上炼成,更想据为己有,而虎头禅师与甄海已经是不能两立之局面,也要帮手对敌,双方一拍即合,又有冬秀从中溜缝,越发打得火热。

因说水能克火,恰好紫云宫中有天一真水,那是万水之精,三凤又拉虎头禅师回去做客,顺便取水重新炼制一件克制归藏袋魔火的宝物,四人一起回转海底仙阙。

单说金铭钧,因心虚不敢立即回宫,一口气向西北方向飞了好长时间才落下遁光,停在一处森林繁茂的大山之中。略喘了口气,抬手看看手中宝镜,乃是用古铜炼成,正面漆黑,用手指轻触,便能感觉到一阵阵针扎似的阴冷,暗地里寻思,将来回去正好可以用这镜子炼一件宝物。

收起宝镜,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置身大山之中,西北方向山脊纵横,山峰陡峭林立,怪石嶙峋,南面有一座小型的瀑布,哗哗水声,令人心神一爽,纵身飞去,果然看到水帘悬挂,雪涛倾泻,落入下方一个深潭之中,冲洗得周围岩石草木,一尘不染,心里顿时想起小时候在农村,大河里洗澡的情形。

他飞到空中,看看四周无人,便脱了衣裤鞋袜,放在岸上的一个大石头上,一身宝物都装在一个用琥珀炼成的坠子里,这琥珀是他在紫云宫旁边的海藻里发现,受深海水压打磨,也不知过了几千万年岁月的沉积,其品质已经不亚于一些仙家的宝贝。

那琥珀成扁圆形,有拇指肚大小,里面封存着一只上古时代的奇特昆虫,金铭钧的到之后,用魔门秘法将其重新祭炼过,里面的六翅昆虫完整地取了出来,重新封存在一块水晶里,然后把这琥珀炼成一个存储宝物的坠子,用红绳穿上,带在胸前,如今最是通灵,想要什么宝物,只要心里一动,就立即会出现在自己手里。

因看了周围方圆百里,尽是荒山野岭,除了一些野兽昆虫,再无一个活人,他胆子也大了起来,索性飞到瀑布顶端,稍微活动了一下,一个猛子从天上扑下来,直接扎入下方的水潭里,沉在水中,返身游到瀑布落下时直接冲击的地方,张开四肢,任由千吨水流冲压身体,只觉得比什么按摩都更舒服,四肢百骸,无不爽利。

在水底下游了一会,又双脚踩水,逆着瀑布,如蹬天梯一般,凌空虚度,头顶着水流,一步一步升高,直来到瀑布顶上,然后再如做激流勇进一般,任由水流将自己直接拍入水里。

如此玩耍,不亦乐乎,竟而忘记了时间,转眼间天便黑了下来。他又童心大起,想要在瀑布后面的山壁上抠出一个山洞来,也像传说中的花果山、水帘洞一样,后来又觉得太费时间,便又想刻下“金铭钧到此一游”七个字,也算是留个纪念。

再次用那蹬天梯的法子,一步一步上升,来到瀑布的半腰处,钻入水帘,伸出一根食指,指尖飞出一缕纯阳真火,烧在石头上,那被水流冲击无数岁月的坚硬岩石,立即酥脆碎裂,被他划进大约一厘米深浅,精心写下七个拳头大的字。

写完之后再看,觉得自己的字太丑,想要抹掉重写,又觉得残缺一块,终究不好看,最终叹了口气,不管再怎么难看,也是自己的“墨宝”,就这么留着吧,反正应该没人会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不知道谁才是金铭钧。

看看天色不早,他就想先下去找个山洞休息,在这山里玩上两天,然后再回紫云宫。哪知道刚一转身,便隔着水帘,隐隐约约看到水潭岸上,自己放衣服的那块大石头上飘起一抹粉红色的粘腻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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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桃花仙子


class="width">金铭钧吃了一惊,伸手拨开水帘,果然看到石头后面,有一股粉红色的烟雾,缕缕飞扬,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腻人的甜香。~~~~

他精研《天魔秘笈》,又有一双火眼,当时便看出不对,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在那里!”一步就要迈出瀑布,猛然间想起自己如今还是赤身**,一丝不挂,急忙又退了回来,顺着水流沉入下方水潭中,双脚踩着水,只露出胸部以上,正要再次喝问,便看到那股粉红色的烟雾,裹着自己的衣衫鞋裤,破空飞走,贴着地面不足三尺高的地方,掠入密林,转眼不见。

金铭钧顿时一急,跳到岸上,从琥珀坠子里取了一条平角内裤穿上,因这个世界里的衣服布料质量很差,做外衣还可,穿在里面便一茬一茬的难受,除非是仙家云裳,只是又有哪个仙家会制作内衣内裤的,所以金铭钧便自己采来棉花,在修炼闲暇时纺织制作,开始自然是不成的,逐渐手艺开始精通,做出来的内裤保暖透气,比以前在超市里买的更好,还送了小和尚智澄两条。

这内裤是自己做的,自然有些备用,其他衣服裤子却是没有,不过既然有一物遮身,便好过赤身**,况且他一个男人,有条内裤穿着,也就可以出去走天下了。他身子还在空中,就把内裤套上,紧跟着借着火遁,化成一道流星火线,从后紧紧追去。

很快前面来到一处山坳,粉色烟雾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自己的衣衫裤袜都在一颗小树上挂着,若换做别人,一旦过去摘取,立即便要糟了暗算,只是金铭钧到底知道这蜀山世界里,高手如云,遍地都是狠角色,而且生命又脆弱得可以,稍不留神便会被人挂掉,或是被腰斩两段数节,或是浑身化成飞灰脓血,以及各种可怕的死法,所以向来谨慎,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不敢逞强。<<>>

那双火眼往下一扫,立即看出了其中奥秘,冷笑一声:“如此粗浅的魔法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他屈指轻弹,从中指上飞出四滴血珠,伸手一抹,立即化成三寸多长,殷红如血的飞针,再轻轻一指,四针电射,失去了踪影。

施法已毕,他又取出那七宝锁魂烟,轻轻一抖,里面的亿万细丝便如烟雾一般爆炸出来,迷迷蒙蒙,竟把整个山坳都给遮住,向下落去,山坳里面则是升腾起大片的粉红雾气,甜味越发浓重,熏得人头晕脑胀。

金铭钧微微皱眉:“还有两把刷子!”又用两根手指夹住葫芦口,口中默念魔咒,紧跟着轻喝一声,左手剑指点出,那整片细丝组成的烟雾法网瞬间便做血红色,猛地往下一沉,便扎入地里,片刻功夫,便似乎有什么野兽落网,正不住挣扎,金铭钧把锁魂丝收紧,强行向后拖拽。

那一大篷粉红色烟雾范围越来越小,却也逐渐浓重,最终缩成一团,被锁魂丝强行拉扯出来,直到了金铭钧的跟前,往里看去,竟然是一个貌美如嫣的女子,而且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只在关键地方裹着缕缕粉雾,只见她长发披肩,面色潮红,双腿修长闭紧,隐秘之处若隐若现,浑身肌肤仿佛凝雪玉脂,吹弹可破,睁着一对桃花眼,似含秋波,泪汪汪地仰头看着金铭钧。

“你……”金铭钧咽了一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

少女声音绵软甜润,让人听之骨软:“奴家唤作李玉玉,人送绰号桃花仙子的便是,因见道友在潭中沐浴游耍,心中爱极,忍不住便偷了道友的衣衫过来,只是调笑爱慕,绝无害人之心,还请道友宽宏大量,原谅了奴家,把这罗网撤了吧!”

李玉玉!金铭钧知道她是赤身教主鸠盘婆的徒弟,惯会勾搭男人,盗取纯阳真元,当时看书,还觉得一个女的,就那么脱光衣服在自己面行那天魔舞,自己是万万不能精虫上脑,就被迷倒的,如今当真遇上,终于知道厉害,且不说那李玉玉娇滴滴的可人模样,便是此时二人相聚还有四五米的距离,言谈吐气之时,便有一股甜腻醉人的热乎香气钻入鼻孔,直透脑髓,让人晕乎乎的好不受用,浑身涨热,只恨不得过去拥抱温存一番才好。

只是金铭钧到底是修炼正经道法出身,又精擅《天魔秘笈》,在这时候,倒也不至于就沉沦下去,被迷了心志,他冷笑一声:“我也知道你是赤身教的弟子,专会勾搭好人家的少年,盗人真元。刚才你在这里布下的迷阵,当我看不出来么?我如果过去取衣服,必定会被你元阴吸阳的法术迷惑,之后任你摆布,坏了道基。”

李玉玉一听这话就急了,眼波流转,把万千风情藏在无限委屈之中,惹人怜爱:“好哥哥,我只是爱极了你,绝无害你之意。因看你模样气质,即便不是正派弟子,也肯定是哪家品正德行的高人传授,并不敢奢望日后双宿双飞,同眠共枕,只想缠绵片刻,少解这份相爱之苦。我便是会那采阳补阴的法子,也万万不敢对好哥哥使用,我李玉玉在这里对天发誓,如果我李玉玉对哥哥你有半点歹意,就让我死在仙剑神光之下,之后元神永世不得超生!”

“呃……”金铭钧顿时进入石化状态,按说这女的虽然算不上是个淫、娃荡、女,但也是极风流的,而且专喜欢根骨好的处男仙童,若说她看上自己倒是可能,但是其中有几分真心还真挺不靠谱,不过不管怎样,被人喜欢还是一件挺幸福的事,便对着李玉玉大声说道,“刚才你用那魔法引我入围,被我看出,以天魔射神秘法将你退路封死,然后擒拿,实不瞒你说,我也是道魔双修,你那点班门弄斧的妖术,最好少在我面前卖弄,否则保不住我一时失手,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不得好死!”说完伸手一指,把七宝锁魂烟重新收回瓶里,然后去树上取回衣裤穿上。

禁网去了,李玉玉仍不着衣,只是伏在那里,娇声欲泣,苦苦哀求:“好哥哥,你便是我今生里的命中魔障,只看你一眼,我便再不能自拔,你便可怜可怜我这份爱慕之心,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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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山阴冰穴


class="width">“别过来!”金铭钧刚穿上鞋子,见她就要那么从地上爬过来,顿时吃了一惊,心念一动,波罗刀已经飞出,冷冰冰地悬在李玉玉头顶上,森森刀尖距离李玉玉的额头还不足一厘米远。

这波罗刀是连山宝库中二次取宝时得到的十三件旁门法宝之一,伤人时,只一见血,便要心发甜酸而死,只有瀚海之中的千年苦泉才能救治,否则什么仙丹妙药全都无效。李玉玉虽然不认得波罗刀的厉害,但看这宝物金光煌煌,射出逼人寒气,穿过脑壳直射泥丸,不禁头皮一麻,再不敢像先前那样放肆。

金铭钧穿好衣裤,因原先那条内裤已经在树枝上挂了好些灰尘毛刺,索性不要了,只觉挂在树上不好看,便取了下来扔到草窠里,然后也不在理会李玉玉,转身就要走。

“好哥哥请留步!”李玉玉又往前爬了几步,坐在地上,苦苦求道,“好哥哥即便看不上贱妾蒲柳之姿,也请万分看在我真心爱慕的心上,留下个姓名,或者随身之物,因哥哥厌烦,奴家日后再不敢纠缠打扰,只念着哥哥的名字,拿着哥哥用过的物件,相思垂泪而已。”

金铭钧看她这样,心里也很满足,毕竟被这样一个,比当初三大校花加起来还要美的女子爱到这步田地,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这女的不是什么正经货。

他取出一个贝壳,打开之后,刺破中指,滴了九滴鲜血在上面,又用秘法祭炼了一番,然后扔给李玉玉:“我用九阳种魔之法,在里面留了我的纯阳影像,并且记录了一门天魔秘术,你若是真喜欢我,就把那些情话都对他说罢。



略顿了顿,又说,“这九阳种魔**,乃是最为玄奇的天魔秘术,我留下的虽然只是一团影像,但言谈说笑都与我相同,你每日子时一阳生时,助其采纳天地阳气,补充消耗。只有一点你要记住,因他只是九道纯气汇聚而成,你可以用元神与其相交,但是若行采阳补阴之法,只九次,他就要烟消云散,而如果你以自身元阴送其补助阳气,用不了多久,就会把身体逐渐凝实,将来天长日久,还可成为真人从珍珠上走下来,与你双宿双飞。到底如何决断,就看你自己的了!”说完再不回头,转身飞遁而走。

因不知三凤那边的情形,金铭钧不想这么早就回宫,起落之间,翻山越岭,一边走一边看这傍晚时的山中景色,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山峰,背阴那边阴风怒嚎,愁云满布,仿佛无数怪物齐声吼叫,连忙飞过去一看,只见危崖下面有一怪穴,且不说地势险恶,大凶之地,单是那洞口,便有无穷寒罡黑霜,形成一道道风柱,不断地激荡撞烈,炸成一团团的极寒黑云,只站在万米之外的山石上,都觉得震耳欲聋,心底生寒。

一看到这般景象,金铭钧便想起来,这冰穴也是莽苍山中的一个藏宝之地,只是里面的宝物并非人为放置,而是一只天地生养的冰蚕,至今以有万年,玄妙非常,乃是寒魄精英所化,金铭钧一见无意之中来到了这里,顿时大喜,不过很快,脸上便又露出忧色。

他喜的是因为要炼制宝物,早就想把这冰蚕弄来,只是莽苍山连绵万里,地域辽阔,要想找一个山阴地穴无异于大海捞针,今天能够遇上,自然是喜事一件。而愁得便是,这阴穴里的玄阴罡风太过厉害,稍不留神就会陷入里面,甚至把小命搭到里面。

他在洞穴上方观察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下手取宝,所倚仗的,便是得自月儿岛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至宝,以及自身练就的纯阳真火。

连山宝库里面,除了那些有专一用途的旁门宝物之外,另有四件至宝,合成连山四宝,包括离合五云圭,太乙清宁扇,子母龙雀环和这把璇功万象的璇光尺。

离合五云圭宝库里只有一半,另一半还在元江水底的宝船里,而且就是宝库里的那一半,也不知被连山大师藏到了什么地方,根本寻找不到,只能留待有缘。而子母龙雀环,第一次取宝的时候,嵩山二老托三凤拿走了母环,剩下一副子环效用不大,而且迟早还要落在嵩山二老的手里,金铭钧便给了三凤。

太乙清宁扇是连山大师采取三才灵气炼成,可发可破各种水火风雷,炼丹降魔威力无匹,当年金铭钧初拿宝扇,只是按照石壁上传下来的用法随手扇去,就把铁伞道人吓得抱头鼠窜,甚至连宝库下面的真火都能破解掉。

璇光尺也极为厉害,轻轻一晃,便能幻化出无数彩色光圈,连山遗偈上,写有“璇功万象”四个字,妙用无穷。金铭钧自从得宝之后,着重修炼这两件宝物,也是因为有这尺、扇在手,他才敢往地穴底下走一遭,否则今天即使看见地穴,也绝不敢冒险进入,不然十有**是死路一条。

他检点好周身宝物,左手持尺,又手持扇,默运玄攻,对着洞口连扇数下,只见一片红光通透洞中,在洞口处不断旋转碰撞的粗大风柱,纷纷炸裂,群山回响,喀吧吧仿佛天塌一般,碎成漫天细小的黑色冰晶,寒气肆虐,平地都结起一尺厚的黑色冰层。

金铭钧知道那些风柱用不了多久还会复原,不敢怠慢,急忙驾起火遁往穴中飞去,只见洞穴里面的罡风,比外面更加猛烈十倍,这天地间自然形成的气象,比任何法术魔功更加厉害百倍,无穷寒罡裹着冰霰黑雪,破空疾射。

金铭钧挥动璇光尺,化出万千道大大小小的五彩光圈,护住全身,用火眼四处观看,只见天上地下全是阴霾惨雾,漆黑一片,根本分不出东西南北,他急忙取出得自连山宝库中的透雾分光镜来,向下一招,精光过处,在无穷阴霾之中,照亮一条道路,隐约看到下面有一个石台可以落脚,其他地方全是黑疆罡风,看不出虚实,赶忙把太乙清宁扇连挥,破开一条通路,迅速飞了下去。

他落在石台上面,全力催动璇光尺,无数光圈上下飞舞,电轮飙射,光芒流转,把洞穴照亮。他这才看清,石台周围皆是地底下千万年的玄阴之气凝结的连绵起伏的山崖形状,围绕石台,大有亩许,上面黑霜横生,冰晶凝结,漆黑一片,唯独有一个蚕状动物,附在上面,半个身子都隐在巢穴之中,此时正昂起头,警惕地看着自己,头部微抬,口中似有极精纯的寒气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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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万年冰蚕


class="width">金铭钧已经认出这便是那万年冰蚕了,只是这里地势复杂,寒罡猛烈,不敢放肆乱动,略一寻思,便把玄元控水旗取了出来,信手一挥,射出一道冰精寒气,将蚕罩住,他本来还准了一些其他道法,准备趁那冰蚕逃走时使用,哪知道他这玄元控水旗里面有天一真水,此水乃是后天万水之精,冰蚕嗅见气息,竟然不但不逃,反而越发迎合,顺着冰精寒气飞上旗面,然后上下攀爬,不断地把上面的天一真水气息吞进腹中,然后再喷出天地之间最为精纯的水精寒气。

金铭钧看那冰蚕长有半米多,形状跟普通蚕虫一模一样,通体雪白,隐隐直泛银光,用手轻轻摸摸,一点也不觉得寒冷,而那蚕得了天一真水气息,便也不再敌视金铭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抚摸。

就在他得了宝物,高高兴兴,准备上去的时候,猛听得头顶上一声巨响,震得他脚下一软,差点从石台上跌下去,再看头顶上,无穷罡风卷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冰晶当头落下,其风虽然无形,但却真个重如山岳,强大的压力推挤拉扯,把他往下面带去。

金铭钧用来护身的五彩光圈,一下子便碎裂一大半,剩下的也被压缩的急速缩小,回到身前,他连忙盘膝坐在石台上,不敢以清宁扇跟天地相抗,只是默默使用《地阙金章》上记载的仙法,元神守舍,返照灵台,单用璇光尺护身,死死钉在石台上面,不使自己的身体被罡风吹下去。

此时罡风归穴,比先前更猛烈十倍,如果不是璇光尺功效强大,他早被吹成碎片了,而一旦把持不住石台,就要被这罡风卷入地肺之中,除非练就不死之身,像三仙二老那样的高手,否则必死无疑。

只见罡风越来越猛,一团团假山大小的黑色风团不住落下,每一次都能压碎大半光圈,而周围温度又急剧下降,越来越冷,飘起了拳头大的黑色晶花,那便是玄冰黑霜了,金铭钧此刻连修炼了几百年的纯阳真火也无济于事,只能吞服了一颗仙丹,然后把纯阳真火护住五脏六腑,过不多时,连手脚都冻僵了。

也多亏了璇光尺妙用无穷,那些光圈随灭随生起,生生不息,连那寒冷也挡住大半,这样他才凭借本命真火,保住了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就算元神不失,这具身体也要彻底冻透,冰封在这里,日后除非寻到纯阳至宝,就只能转世重生,白瞎这么一具上好根骨的身体了。

如此被困了七日,正逢天地交泰,那风势又转向外吹,而且比先前小了许多,金铭钧知道盛极必衰,阴尽阳生的道理,知道这样事态必不可久,也不顾不得肢体冻僵,得徐徐复原,直接用纯阳真火温暖手脚,冷热交替之下,只觉双手双脚仿佛被千万根针扎刺,疼痛难忍,他紧要牙关,仍旧是一手持璇光尺护身,一手拿着清宁扇破开已经缓和的寒罡冻气,一举飞出洞口。

重新走在阳光下,真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回头又看看那阴风地穴,风柱阴云又逐渐增多,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自思这次之所以有七日之灾,都是自己功力不济所致,否则即便当时不能飞出,也不至于冻得浑身僵硬,几乎毁了这好容易得来的身体躯壳,不禁对前些时修炼《天魔秘笈》,荒废了正宗道术后悔万分。

他此时身心俱疲,索性收了法宝,就凭双脚走路,翻过一座山岭,便觉得手脚越发的麻木胀痛,仿佛有无数把小刀来回割剜,不禁哀叹一声,寻了一株大树底下盘膝做好,服了一颗地阙金丹,然后缓缓运功,治疗伤势,如此直过了一夜才好,第二天早上,再不停留,架起遁光,赶回紫云宫。

回来之后,正好看到虎头禅师在这里做客,三凤把宫中所产鲜果取了不少,众人坐在一起,服用说笑,看金铭钧回来了,连忙询问经过,金铭钧只说当时追过去,没找到人,因常年在宫中憋闷,这次出去玩耍了几日便回来了。

又问三凤等经过,二凤生怕他俩再闹矛盾,便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她们去嵩山扑空,之后回来途中遇到虎头禅师在炼玄**母镜,被路过的天乾山小男看不过眼,随手给了一记先天神雷,打个半死,因他也是甄海仇家,大家同仇敌忾,便邀请回宫,用天一真水重炼一件宝物,再去对付那当日要来抢夺紫云宫的甄海。

金铭钧对他们事情都不感兴趣,闲聊了几句,便回转虹光湖,直接潜入湖底,这虹光湖水面不大,也就两米左右,却是极深,里面注满灵泉,水质清静透彻,里面金鱼彩贝,肆意闲游。湖水却分七层,每层一个颜色,如把水撩起,或入水细看,却都是无色清明的,但是只一放回湖里,便又有了颜色,站在岸上,向下最多只能看到第四层青绿色,再往下便看不清了。

金铭钧自从来到这里,便在湖底下了禁制,将底下三层禁住,分界处故意弄些白沙铺满,撒上海螺贝壳,让人误做湖底,而实际上他又在下面三层里面,修建起来一个小型的宫园,入口便是他那如意珍珠蚌。

他这次径直来到湖底,用水晶堆砌起来一个小小的法坛,上面放着三叉珊瑚,把从虎头禅师那里抢来的玄**母镜托在顶上,设下仙家秘法,以水母镜为阵眼,穷搜聚集周围的癸水精气,因这紫云宫深埋海底,大海癸水之气用之不竭,虹光湖水系跟外界联通,正好以之凝聚癸水精英。

法坛旁边,插上玄元控水旗,上面自然附着那条万年冰蚕,这小东西悠闲地在旗面上爬行,决不下来,饿了便吞食旗上负责的天一真水精气,连同周围聚集来的癸水精气也吞食不少,然后再喷出来精纯的癸水精英。

把这里布置好,金铭钧又设下许多禁制和诸多幻象,然后才又到一个角落里,抓起一个很不起眼的贝壳,从里面掏出一部金霞四射的玉叶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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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紫府秘笈


class="width">原来,金铭钧因看过原着,知道那晶匣里面有两本秘籍,事先自然做了周全准备,那天晶匣被他用纯阳真火炼开,两部天书飞出,《地阙金章》被他抓住,另一本《紫府秘笈》却化虹飞走,结果却被他设在海眼外面设下的禁制,以及放出来的第二元神困住,表面上瞒过初凤,装作愁眉苦脸,实际上天书已经到手。<<>>

只因原来紫云宫五女一男,根本没有修成天仙的机缘,甚至就算是地仙也颇为勉强,金铭钧得到天书之后,私下里查看,上面竟然空无一字,得了跟没得一样,当时心中沮丧,但舍不得将其摒弃,便仍旧用法术封存,藏在虹光湖底。

一直到了他过了最后灾劫,化形炼体成功之后,再看这天书,上面的字迹终于都出现了。原本金须奴是躲不过那场灾劫的,被三凤陷害,跟二凤成了夫妻,自然跟这修成天仙的《紫府秘笈》无缘,如今金铭钧想办法渡过了灾劫,日后有望修成天仙,这天书便又成了他的机缘。

从此以后,他便一个人躲在虹光湖里,修炼这部《紫府秘笈》。因他渡过灾劫,炼体成功,根骨品质极好;又事先把《地阙金章》全部练完,本来即使不修练后一部道书,只再修练个二三百年,功行火候到了,也能成就地仙,如今循序渐进,潜心修炼,功力自然是一日千里,正所修真不知岁,转眼已千年,如此又过了许多年景,他便把紫云宫中其他人全都远远落在后面。

在他功力大涨的同时,那玄**母镜也凝聚了好些癸水精英,都浓缩浮在镜面上,寒气逼人,每隔一年,他就用水晶葫芦收了,如今已有不少。<<>>

那万年冰蚕更是奇异,每日里服食天一真水的精气,过了不久,竟然开始吐丝,那冰蚕丝比普通蚕丝更细,却韧性十足,金铭钧试验过,竟是连他的波罗刀、锁阳钩也无法斩断,纯阳真火烧之不坏,九天罡风吹之不损,贴在肌肤上,清凉一片,越发爽气怡人。

他用这蚕丝重新织成一个旗面,把先前那玄阴癸水旗,整个用仙法融化,成了一汪蕴含了天一真水和无量癸水精气的药汁,不断地在新旗面上洗练,逐渐令其完全融入,再重新祭炼一番,然后又把冰蚕放在上面,豢养令其吞气吐丝。

此外,他还用这蚕丝做了两套衣服,皆是按照当年自己最向往,做梦都想着能够买到穿上的名牌衣服样式制作,类似于西服和夹克之间,上下两套,连同里面的一件背心,又做了靴子与之配套。他人长得本就英俊帅气,再穿上这套衣服,正所谓“要想俏以身孝”,越发显得白净挺拔,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优雅的气息,更加玉树临风,逍遥不羁了。

他这些年刻苦用功,不但勤奋修炼两部仙法,还把身上的那些法宝都祭炼研究透彻,已经深悉其中奥妙,运用收发,无不由心,再不像当年那样,需要按着当初在火海底下宝库中,玉璧上刻着的用法,呆板使用。

而另一边,五女中只慧珠用功,初凤努力,其余三人,也可能是真个命中注定,福命有限,不但正经的《地阙金章》日渐荒废,反把那《天魔秘笈》炼个通透,自此魔功益深,又耐不住宫中寂寞,尤其是三凤冬秀,时常外出惹事,结交些狐朋狗友,皆是左道旁门,甚至魔教妖道,极少有品德修正的正经剑仙。不是勾引良家少年的妖女,就是弑师叛门的弃徒,不是采阴补阳,祸害童男童女的山中老怪,就是蛊惑人心,别有企图的诡诈之士。

二凤三凤与冬秀三人,又记着甄海的夺宫之恨,真个用天一真水炼成一件宝物,跟着虎头禅师前去寻仇,结果把甄海弄了个家破人亡,仅剩下两个孩子带着天书逃走,所得宝物都被虎头禅师得去,又弄了个反目成仇,三女又数次去找虎头禅师,大战几场,未得便宜,反倒辗转又结下许多仇家。

这天金铭钧检点自身法宝,数量是有不少,但却没有一柄称手的飞剑,那锁阳钩和波罗刀,都是连山宝库里面得来的旁门宝物,虽然都可以当成飞剑使用,却终究不如真正的仙剑称手,而且这两件宝物,都各有用途,前者能够锁阳闭阴,隔绝二气,后者便似那封神榜中的化血刀一样,伤敌之后,心发甜酸,并不是个仗之出入青冥的兵器。

因此,他便想祭炼两口仙剑傍身,这日把一切宝物天书都封存好,然后带上宝物走出虹光湖,一到外面,只见宫殿内外,竟已经大变了模样,不但多了好些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更是又多了好些魔阵禁制,原本金玉堆砌起来的豪华宫殿,如今倒像个皇家园林了,里面更是多了许多少年童男童女,看了金铭钧,均跪拜施礼,或喊大老爷好,或问大师伯安。

金铭钧心中纳闷,随口一问,他们都是初凤姊妹这些年来外出物色来的弟子,其中倒是没有什么太优秀的,大多只是比普通人略强些,其中有几个比较好的,神情却都高傲,仿佛王子公主似的,不但支使其他弟子,连对金铭钧也不甚服气。

金铭钧自然不会跟他们计较,径直来飞鲸阁找初凤:“妹子,当年我初遇你时,便已经言说,日后灾难重重,必须谨小慎微,步步小心,还都不免要出错,你当时是怎么答应我的?放下我说的话不提,那嵩山二老曾经转述长眉真人法喻,告诫的那些封闭仙府,紧锁宫门,永做地阙散仙的话你怎地也都给忘记了?”

初凤脸色有些难堪:“大哥,唉,原本妹子跟你是一般心思,勤奋上进,养德寻道,只是这些年来,终究走差了许多步,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姊妹们在外面时常惹事,任性胡为,我管教不利,再加上爱护妹妹之心太重,也做下了两件大错事。近年来功力见涨,倒有了一些明悟,想我们姊妹,终究是不如你,天仙定是无望,凡是难以强求,索性便愿做个地阙散仙,长生逍遥,也就是了。”

金铭钧没想到她竟然先把心灰了,破罐子破摔,令他把原先一些劝慰的话也都没办法说出来,看着面含愧疚之色的初凤,竟是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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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太乙元精


class="width">金铭钧见初凤失了信心,几乎已经无药可救,其实那五百年最后的劫难,虽然厉害,但只要本身真性不迷,即便最后失了紫云宫,终究只是外物,最后总有修成正果的一天,而一旦自己先没了心气,那边再没得救的。~~~~紫云宫里,自己只与初凤相交,与慧珠有传授佛法,相助渡劫之缘,其余三人皆只当是普通道友,到时只能从旁引刀相助,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他离了南海,来到滇贵交界处,从本地人打听到了天蚕岭这个地名,又驾驭遁光,山前山后,寻找了几十个石洞,终于最后寻到一个,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块四面见方的大青石,刀砍斧剁一般齐整,长宽高各是一米八,毫厘不差。

他赶走洞中潜伏的一窝獾子,伸手按在石上,轻飘飘地吸摄起来,就在空中,放出锁阳钩,小心翼翼地打磨,只见神钩所化白光上下穿梭,石屑簌簌而落,仿佛削皮一般,一点点变小,很快变成了一根直径一尺,高仍是一米八的石柱,石质已经不似外层那样粗糙,极为细腻光滑。

他先把石柱放在一边,又看原来存放大石的坑里,长满了手臂粗的黄精,仿佛无数黑蟒一般,盘绕在一起,大大的一堆。这东西对于像他这样的散仙已经是无用,但是对于凡人和刚入门的弟子却是用出极大,不但可以配制改善体质,内补疗伤的药物,还可以炼制辟谷丹。初学者往往不能骤然断食,便需要服用黄精炼成的辟谷丹,逐渐断去烟火血食,终归是难得之物,没有放过的理由。

将石柱、黄精全部收入胸前琥珀之中,然后离了天蚕岭,转向莽苍山,又回到当年取冰蚕时候的山阴风穴那里,取出太乙清宁扇,破开寒罡黑霜,进入风穴,二次进来,已经是轻车熟路,重新回到石台上,取出玄元控水旗。

那冰蚕忽然回家,嗅到熟悉气息,立即欢快地从旗上爬下来,在周围黑霜之上游动,金铭钧也不去理它,只先祭炼那根仙旗,因这旗已经换成万年冰蚕丝织就,又被他用紫府仙法重新祭炼,上面凝聚了无量癸水精气,威力品质比当年强了何止百倍,轻轻一晃,便飞出十二道由天一真水和癸水精气混合而成的寒罡,到得头顶上十米左右,忽然向周围散开,挂在洞壁之上。

金铭钧在这里运功做法,逐渐洞中风声大作,那旗飘扬起来,随着金铭钧的呼吸一起一落,逐渐地沟动天地,整个地穴里的寒气,都随之呼呼响起,仿佛一个巨人在喘息一般,如此过了三天,金铭钧才把旗插在石台上,任由其自行吸纳周围的玄冰黑霜。

之后,他又拿出那根石柱,他知道里面有两样宝物,一头是万载空青,对他没什么大用处,另一头是太乙元精之气,已经凝聚无数岁月,化成了一只银色小牛,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够感觉到它在里面正转动不停,仿佛活物,此次来,这东西才是最主要的。

他一手按在石柱上,运用紫府秘法,隔着石头,把里面的太乙元精之气吸摄出来,另一只手轻轻一点,事先准备好的葫芦打开,里面飞出这许多年来凝聚的癸水精英,也是化成一缕极寒精气,飞将起来,不住地将这太乙元精之气洗练。

不多时,一瓶癸水精英用完,他又打开一瓶,同时不断把石柱里面的太乙元精之气吸出来,连用了三小瓶癸水精英,那太乙元精之气才逐渐形成一个朦胧的剑形,长有三尺三寸,虽然还未成型,但那一股肃杀之气却已经充斥全洞,甚至比那玄冰黑霜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一边吸摄太乙元精,一边不断用癸水精气洗练,直到了第四天头上,方才彻底成型,将石柱里面的太乙元精之气全部耗尽,金铭钧多年积攒下来的癸水精英也所剩无几,他又取了一滴天一真水,点在剑上,这水只要一滴,就能化成湖泊,乃是天下万水之精,刚一点上,便立即融了进去,随后那剑柄上便涌起一道水波,迅速滑过整个剑身,原本还有些朦胧虚幻的太乙元精,被真水点化,顷刻成型,终于成了一柄实实在在的仙剑。

此时正值第七天头上,洞内寒罡大作,一团团的玄冰黑霜乱飞,即便是此时金铭钧功力大涨,早已非是当年那般,却也经受不住,连忙把璇光尺取出来护身,另一只手掐定仙诀,指着那剑,默念仙咒,将剑送入寒罡际会,最猛烈的地方,团团旋转不休,借着这天地之间的玄阴地煞,打磨剑坯。

此时那冰蚕也玩闹够了,又爬回旗面上,昂起头,小嘴一张一合,仿佛喘息呼气一样,逐渐跟整个洞穴里面的风声张弛相应,便似这罡风进出,都是它的呼吸酿成一般,不停地喷出最精纯的寒气,帮助炼剑。

如此又过了九九八十一天,那口剑坯已经被玄阴寒罡与玄冰黑霜打磨得精亮耀眼,寒光四射,轻轻一转,便能射出道道寒光,整个地穴之中,如同有闪电划过一样。因这地穴直通地肺,所谓地肺,便如大地肺脏一般,呼吸之器,吞吐出来的玄阴罡煞,蕴含磅礴天地之威,远非人力所能及。

此时这口仙剑已经初步成型,金铭钧取名唤作“七杀”,日后回去,还得采来三千六百中灵药洗练,然后封入虹光湖底,吸收最少百年之上的癸水精气,将来取出,即便不能赶得上峨嵋派的紫青双剑,但已经能够抵御,最不济不会被人轻易斩断。

金铭钧之所以想出这个法子,主要借鉴了《紫府秘笈》中的炼剑之法,更是想起来,晓月禅师在黄山得到的那对断玉钩就是太乙元精和万年寒晶融合淬炼而成,所以才想到了去天蚕岭取这青石。

剑坯已经炼成,看看玄元控水旗火候还差些,正赶上这日天地交泰之期,寒罡转弱,可以出入,他便仗着宝扇出了阴穴,又四处飞行,看看能否在找到一些别的奇珍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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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山间少年


class="width">金铭钧此时心中算计,共要炼制三柄剑,两口仙剑,一口魔剑。~~~~只因他修炼《天魔秘笈》日久,虽然不如初凤姊妹那么进入,但因道法更高,上面诸般魔功修炼得反而透彻,如今虽然把那书封存起来,但到底心中有了魔念,舍不得放下,如今既然按照《天府秘笈》上面的炼剑之法,炼制两口仙剑,那么也应该再祭炼一口魔剑。

其实如果他只炼两口仙剑,将来就算不敌紫郢青索,也比其他飞剑强上百倍,即使遇上了,也不会被斩断,仗着两口仙剑,和连山七宝,觅地潜修,炼那《紫府秘笈》将来自然有飞升得道,成就金仙的时候。

只是对于金铭钧这个现代人的灵魂来说,那天道飘渺,不知深浅的仙界,并不是他追求的目标,现在这个蜀山世界才是多姿多彩的,即便一个人枯坐到死,几百年后再出来积攒善功,最后飞升天界,又有什么趣味可言?况且,到了天府之后,还不知道是个怎样情形,说不定一样像下边弱肉强食,或是个个仙人都清冷无趣,所以虽然他仍然是以飞升天界为目标,但潜意识还是有些排斥的。

又因当初看小说时,深受“魔道佛三家只不过修炼功法不同,最后殊途同归”这种言论影响,对魔门法术不但不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么身怀戒心,反而还隐隐有些期待,后来真个得到《天魔秘笈》,修炼之下,果然奇妙无穷,便像那懵懂的少年,第一次与美女相爱,之后食髓知味,欲罢不能,虽然最近修炼《紫府秘笈》功力益深,但这心底始终对那魔门道书不能忘怀,即便反复自我告诫,不许去看,但却总不能放下,这次炼成一口魔剑,过过干瘾,却不知从此又把当年沉沦情形反复,生出许多事来。

仙家采药寻宝,并不是凡人想的那般漫山遍野地乱撞,全凭运气。因每种药物,每种宝物都是有各自的脾性,所喜环境,生成原因,终有规律。

比如有一种烟云莲,乃是山涧中的瘴气所结,一般胜在离涧数尺高的岩石缝里,如此要寻此花,必须先找瘴气,之后再沿着气脉山势寻找,终归有迹可循。

金铭钧这次要找的药材,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并无具体名目,因将来要用许多灵药洗练仙剑,更要用几种特殊的药材去炼那最后一柄魔剑,是以还要许多淫药毒草,这莽苍山在这世界里,方圆万里有余,里面林木葱葱,气候宜人,若细统计起来,里面的珍惜药草少说也得有数千种以上,而且都是年厚颇久。

金铭钧在山中连转数日,找到了上百种需用的药材,这日,他又采到了一株合欢莲,这花秉承天地淫气而生,乃是他要祭炼魔剑所用六大主药之一,最是重要不过,心中高兴不已,算算日子,那玄元控水旗应该差不多了,又正好是天地交泰之时,阴穴内罡风减弱,连忙回到阴穴,入洞一看,那旗果然吸收到了足够的玄冰黑霜,冰蚕正在玩耍,听他一声招呼,立即爬回旗上。

出了洞穴,他又在洞口坐下,把旗一展,上面飞出十二道寒光,如怪蟒搜洞一般,进入风洞,不多一会,时辰一过,里面寒罡复有发作,门口重新卷起更多的巨大风柱,相互撞击,发生惊天动地的巨响,炸起片片阴云,那风势猛烈,能把金铁吹碎,里面更是裹杂着一大团一大团的玄冰黑霜,从洞中喷出,直上云霄,化成一团巨大的阴霾铅云,罩在山顶,不断涌动翻滚。

此时洞内地气发动,便是金铭钧如今功力大涨,拿着清宁扇跟璇光尺,也依旧不能进入,好在里面的事情都已经办完,如今只是静坐运功,玄元控水旗浮在胸前,不断打出《紫府秘笈》之中所记载的仙篆,凝聚十二道玄霜寒潮。

他这里运功施法,因旗上有天一真水,又凝聚这么多年的癸水精气,还在里面吸住了黑霜,更加有冰蚕在上面相助,所以进行甚速,每七天就能完成一道,之后可趁罡风猛烈时稍做休息,共需八十四天才能完成。

这日正到了第五十四天的时候,此时罡风回穴,黑潮狂涌,几乎要把玄元控水旗连他本身都吸入地穴之中,最是至关紧要,金铭钧正小心地变换灵诀,忽然感觉到山岭那边过来一人,顿时心里吃了一惊,莫非是有人看我在这里祭炼宝物,赶来趁火打劫的?他一边祭炼不停,暗地里把攻敌护身的宝物都准备好,只要那人一但露出歹意,立即先下手为强。

哪知道那人过了好半天,才走出不长一段路,而且不会飞行,只用双脚翻越山岭,这才知道是个普通的凡人,心里暗自好笑,自己太过紧张,再用神念略一探查,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打扮倒似乎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上好布料做成的衣裤全都被树枝荆棘划得破烂不堪,手臂大腿都剐得鲜血淋漓,一双靴子也磨得露出脚趾,被鲜血染得暗红一片,很显然是磨起的血泡都破裂了。

少年背后挎着包袱,手里拎着长剑,满脸都是疲惫至极的神色,但当看到了金铭钧,顿时惊喜兴奋得不得了,忍着脚上的疼痛,顺着山坡,咬牙飞跑下来,这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道路,他刚跑几步就被绊倒,一路乱滚,沿途不断在树杆岩石上乱磕滥碰,狼狈万分,却是丝毫不管不顾,等到了坡底,立即起身连滚带爬地往这边急赶。

金铭钧皱了皱眉,心中暗想:我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上次被一个李玉玉看到,就爱我爱的要死要活的,这次竟然又来了一个男的!这般不顾性命地往这里跑,心中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有了点做天王巨星的感觉。

虽说这点路途,对于金铭钧来说,一跺脚就到了,但实际上山间荆棘密布,杂草丛生,那少年还是跑了大半天才到跟前,他哪里知道此时正赶上罡风回巢,阴煞归穴,直接就被一股疾风卷着往洞穴里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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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陆家传人


class="width">这可是我的第二个粉丝,可不能就让他就这么挂了!那地穴里面可是直通地肺,别说就这么一个凡人小子,便是自己到了里面,也是死路一条。

他急忙挥动太乙清宁扇,一片红光飞出,将那罡风的吸摄之力稍稍抵消,然后伸手一指璇光尺,上面飞出一片五彩光圈,将少年裹住,只一晃便送回五百米之外的地面上,之后光圈横亘,在坚硬的岩石上面犁出一个手指头深的凹痕。

少年被阴风卷起,当时就冻了个半死,又惊吓的几乎魂飞魄散,忽然眼前彩光闪耀,一团五彩光圈仿佛梦幻中的彩泡将自己托住,还没能看个明白,身子已经落了实地,知道命已得活,正要向那位仙人处走去,忽然听见仙人说:“待在那里不许动!”

见仙人发话,少年不敢上前,只在原地翻身跪倒,请求仙人收录。

金铭钧心里大是满足,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刚见面便纳头就拜的,虽然这娃只是个凡人,而且资质也不是什么仙童美质,但毕竟被人崇拜的滋味也是极好的。

他也不转身,依旧一边祭炼玄霜寒潮,一边抛过去一颗仙丹“我现如今也不过是一海外散仙,并没有多大道行,而且修仙一途,道路艰难,我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精力教导徒弟?看你也是心诚向道,我也不忍心让你白来一趟。你连日赶路,受了山风恶瘴,已经是病入五脏,刚才又被那阴煞缠身,更是严重,便是你能够走出这茫茫大山,赶回去及时医治,好了也不过是个痨病缠身,活不过三年之外。~~~~快把这仙丹服了,不但能你身上伤病治好,日后还可身体康健,延年益寿。”

少年一听,也吓了一跳,赶忙把仙丹服下,然后仍不肯走,依旧跪在那里苦苦哀求,把个金铭钧缠得烦了,心里终于知道那些大明星为啥都躲着粉丝走了:“你根骨太差,只比普通人略强些,我不愿意收徒,本就是没有仙缘的,已经跟你说得清楚了,还继续赖在这里,还想混些好处吗?”

少年连忙磕头,高呼不敢,这几下磕得狠了,额头上都是鲜血,流淌下来,把眼睛都给遮住,忽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就要哭出来,却强忍着,哽咽道:“我们陆家祖上也是出过仙人的,听我父亲说,我祖父便是一位能够飞天遁地的剑仙,只可惜我从未见过。今日又遇上仙人您,可见也是有仙缘的,弟子不敢让仙人精心教导,只肯定服侍在仙人身边,在洞中做个看守门户的仆役,闲暇时,略作指点,便心满意足了。”

金铭钧心里这个无奈,粉丝太热情了也不好,我自己还手忙脚乱,谨小慎微的,步步小心,不敢走错,哪有工夫管你?再说你即便不是峨眉七矮、三英二云那个资质的,最少你也得赶得上那些打酱油的车尾水平吧?我收你这么个徒弟,不但教导起来费劲的要死,将来带出去也让人家笑话,再加上法力不济,动不动就要被人家弄死,我还不够操心的呢。

因着对方是自己的粉丝,也不好太过伤他,金铭钧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你祖父既然是个高人,那你为何不去跟他学道?反来求我?”

少年满脸遗憾:“祖父大人仙踪飘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听我父亲说,他老人家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家了,我从一出生就没有见过,这次从家里偷跑出来,也是来这里寻找他老人家,希望能够留在老人家身边,一来替父尽孝,二来也可得些仙缘道法,寻个勘破生死的路数。”

金铭钧听他这几话说的,竟然很有点神棍的味道,八成也是从小看些志怪小说,或是听人讲些仙野奇谈,深受毒害的娃,想想自己当初因为看小说,也有过去山里求仙拜师的梦想,更加了解那片憧憬仙道的痴心,不禁大是同情:“我虽然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但好歹也修行了上百岁月,这世上的剑仙高手,我差不多也都听说过,你且说说你那祖父叫什么名字,看看我认识不认识,如果认识,我就把你送到他那里去,既可以全了你的向道、尽孝的虔诚之心,我也落得清静,结个善缘吧!”

少年一听,顿时大喜,连忙又磕头说:“弟子家姓陆,祖父讳一个敏字。”

“哦,姓陆,叫陆敏,嗯?陆敏?陆敏!”金铭钧手里一抖,几乎把一道法诀发错,“你祖父叫陆敏,那你父亲叫什么?你可是还有一个姑姑?叫什么名字?”

少年面现惊异之色:“我父亲名讳一个达字,我确实有一个姑姑,听父亲和哥哥们讲过,听说是在跟祖父修仙练道,我们都未曾见过,名讳上蓉下波。”

这就是了!金铭钧心里激动不已,他深知紫云宫的覆灭,众人大多数惨死遭劫,其中陆蓉波一事里占了太多的分量,不论峨嵋派那边怎样动作,单是阻人飞升,那就是天理不容,彻头彻尾的魔道了,自己虽然事先知道经过因果,但记不清应该发生在哪一年,又不能几百年一直憋在紫云宫里,想办法化解,却也未必能成,如今竟然天上送来一个机会,他当时就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压制住心中的狂喜,表面上依旧不动神色:“你那祖父我倒是听说过,被人称作是陆地金仙陆敏,当年极乐真人寻找五方五行精气凝练元婴,在你家后院里找到一处,因此结下因缘,收了你祖父为外室弟子,并未列入门墙,他现在的去向,我也不知。只是看在极乐真人的份上,与你家结个善缘吧。”

他把手一摆,飞出一道红光把少年罩定,里面先出许多赤身美女,在少年前后搂抱抚摸,吐气如兰,娇声耳语,魅惑非凡:“我这练法还得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用天魔炼形**为你设下这浑天迷障,你如果能够坚守本心,不为诸般幻象所迷,我便收你做个记名弟子,等日后看你道心如何,再正式收录。每隔三天,幻象便会停歇一次,这里有些黄精,你可取食。记住,那些幻像共有三次变化,一次比一次厉害,我送你三部我誊写的经书,看你我缘分如何罢!”说完又取出三本无字佛经,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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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神陀乙休


class="width">少年陆飞盘腿坐在地上,膝盖上放着那三本佛经,打开之后,竟然空无一字,不禁愕然,正想发问,忽然响起心诚则灵这句话,连忙收敛心神,闭目低声祷告了几句,再睁眼看来,果然原本白净的职业上显出一行行的金字,仿佛直接照射人的灵魂,一时间灵台清明一片,开始诵读经文。-====-

那天魔炼形**也是一项极为厉害的魔法,前十天里,出现的都是绝色美女,或妖娆妩媚,或清纯可爱,或风韵成熟,或温柔多情。时而抚揉**,时而温玉投怀,时而搂抱安抚,时而捧脸亲吻,极尽总总挑逗勾搭之能事。十天之后,又变作了权力财富,或是由他统帅千军万马,或是让他处决生杀,或是成就一路诸侯,最后成就帝王伟业。

这少年从小就听哥哥们说起祖父故事,心向往之,后来多看一些奇谈怪论,荒诞笔记,早就立志成仙,后来离家出走,从九华山快活村千里迢迢赶来莽苍山,六次入山,辗转两年,心志坚定不移,早把那色之一途,以及人间富贵视作粪土,是以丝毫不为所动,二十天里把三部经书全部看完,之后又反复诵读。

金铭钧看得心里暗暗点头,心想前两层变化你能抵得住诱惑,这最后一次,你十有**禁受不住,他也想便是换作自己,上学时候也未必能够做到,甚至那第一次便恐怕吃不消,熟话说老年爱财,少年好色,能够经受得住考验的,万中无一。

如今他已经过了两层,如果下一次变化抵挡不住,那么也收下他做记名弟子,传下一些道术,让他自己找个山洞修炼,如果他禁受住了,虽然可能性极小,但一旦通过,那就立即收他做个真正弟子,带回紫云宫去精心调教,日后做个开山弟子。

金铭钧之所以认为他几乎不能通过,那是因为这最后一次变化,正切中少年本心弱点,非有大毅力,大决心不能通过。

却说到了第二十一天时候,眼前景物一变,先前那些金戈铁马,龙袍蟒带全都消失不见,眼前却站了一个黄袍道人,正是少年心目中,多年想象的祖父大人,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痴儿,既要学仙问道,自来找我便是,为何反去求外人?快快跟我走吧!”少年却依旧仿若未见,专心致志念诵佛经。

之后十天里,除了这位陆祖父之外,更是连少年心里想象的玉皇大帝,地府阎罗,观音菩萨,诸天神佛都出现个遍,都怜他向道心诚,要带他走,上天成仙,他却统统视而不见。

金铭钧心中大奇,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抗拒这天魔幻像的,须知常人看个电视都会沉迷其中,甚至痛苦流泪,这天魔幻想可是高仿真、全立体,四维连续播放的,而且全部是根据人的心中弱点,感触最深的地方下手,在脑海之中自动成像,似梦似真,当事人绝分辨不出真假来,难道是他有什么秘诀,或者是身上带了什么宝物不成?竟然连自己也给瞒过去了?

到了第三十天上,金铭钧的玄霜寒潮将要炼成,少年也要通过考验,正当午时,忽然西方天上,由北至南飞过一道金光,比闪电还急,眼看着就要没入北天,忽然一顿,转向这里头来。

金铭钧一看气象不好,先持了太乙清宁扇,挥手扇去,放出一大片冲天红光,本拟将对方阻挡在外围,不使近身,忽听那人发出一声铜钟震鸣般的大喝:“魔崽子安敢害人!”金光一闪,竟突破了清宁扇所发红光罡气,直接出现在了金铭钧面前,金铭钧看他是个身材高大,白足布鞋,容貌奇伟的驼背道人,伸出一双白玉也似的大手,只一抓,便把璇光尺所发护身光圈抓破。

金铭钧惊吓一跳,心念一动,锁阳钩、波罗刀双双刺出,更是把太乙清宁扇奋力连扇,他那玄元控水旗上万年冰蚕,竟也通了灵性,仰头喷出一道酷寒冻气。

那驼背道人咦了一声,仿佛极为惊讶,金铭钧只见面前金光一闪,手里一轻,太乙清宁扇已被夺去,之后那驼背道人竟然没有继施辣手,而是站到了十米之外。

已经准备牺牲一根手指,使天魔以尸带命之法逃走的金铭钧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驼背道人左手三根手指里夹着锁阳钩和波罗刀,右手抓着太乙清宁扇,对着金铭钧冷声喝问:“这是连山大师的炼魔宝物,怎会在你手中?”

金铭钧深吸了一口气:“我知前辈是大方真人神陀乙休,我绝非歹人,还请容我片刻,把这件宝物炼完,否则前功尽弃,多少年的功夫都要毁于一旦了!”说完加快把《紫府秘笈》上记载的炼宝仙诀打出。

那神陀乙休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见他打出这几手仙诀着实不凡,而且所炼宝物,也是正而不邪,心中越发奇怪,便没有立即发作。

此时太阳开始偏西,正午一过,大功告成,金铭钧把玄元控水旗一展,连同上面的万年冰蚕一起收起,然后才向乙休鞠躬行礼:“我是南海紫云宫金铭钧,所修炼的,乃是宫中前辈高人留下的《地阙金章》和《紫府秘笈》。我所使用魔法,也是多年前,跟随嵩山二老两位前辈,因缘际合,在月儿岛取宝时所得《天书副册》又叫《天魔秘笈》,绝非魔道中人。这些宝物,也都是那时所得。”

乙休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金须奴?”

金铭钧又是一阵气馁,实在是讨厌这个奴才名字,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乙休见他承认,立时便笑了,把手上的法宝都递还过来:“即使如此,那就错不了了,我也听说你虽是异类,但向道心坚,向不曾为恶。刚才我在天上,因见你用那天魔炼形**,困住一个少年,还以为是魔教妖孽在这里害人,正要顺手除去,现在仔细看来,你是在用那天魔幻象,考验那少年心性,倒是驼子鲁莽了!”

金铭钧把宝物接回来:“乙真人疾恶如仇,除魔卫道,实在是我仙家中人应有的风范,便如真人所说,如果今天真有魔教妖人在这里以活人练法,真人如若不管,便又要有无辜之人受害,这种事情,便是晚辈遇到,也是一样要出手的,只是不敢像乙真人这样上来便要打杀,呵呵。”他知道这驼子性子古怪,一味奉承,反而惹他不快。

果然乙休听了这几句话,哈哈大笑:“我这脾气这许多年来也是改不了的,当年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被人移山转岳压在山底,好在我因祸得福,悟通了大衍天机,破困之后,我不但不去杀他们,反倒去感谢他们,若不如此,我焉能成道,可惜这脾气却还是依旧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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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开山弟子


class="width">这乙休虽然疾恶如仇,性情古怪,倒也不是滥杀之人,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反倒对金铭钧生出歉意,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又因为金铭钧深知他的脾气秉性,小心迎合,反倒让他生出一种知己之感:“我因还有要事,不能久留,咱们就此别过,日后有缘相见吧。<<>>你那紫云宫中,除了初凤和慧珠能稍有所成就之外,余者皆难渡过那场劫难,也望你洁身自好,好自为之,日后劫难临头时,若是那白矮子和朱矮子,以及峨嵋派的那些人与你为难,尽管提上我的名号,或去巫山找我便是。”

金铭钧连忙说:“白、朱两位前辈,带我取宝,又指点了好些前因后果,只有恩情,没有仇怨,即便日后有所冲突,我也自当回避忍让。”

乙休冷笑一声:“那两个矮鬼最是促狭,为你指点先机,也不过是转诉长眉真人的法谕,你那些法宝,也都是连山大师所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有言在此,日后看你如何行事罢了!”说完金光一闪,霹雳一声,早飞到云层之上,转眼不见。

金铭钧结识了乙休,心中欢喜,心说这山阴洞穴真个是我的福地,前一次来得了万年冰蚕,这一次不但收了陆蓉波的侄子做徒弟,还认识了这么一位大高手,他可是三仙二老那个层次的人,而且练就不死之身,日后灾劫,便又多出一线生机,看来要在这里修建一个洞府,把家都搬到这里来,福气会更大。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这阴穴实在大凶,阴风起时,连他都不能随意进出,下面连通着地肺,万不能成为居家之所。

过了夜里子时,天魔炼形**消去,少年越发显得神采奕奕,捧着三本佛经跪拜奉还。金铭钧奇怪他是如何抵御种种诱惑,渡过魔难的,少年便笑道:“那金刚经上不是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应作如是观’吗?既然都是假的,我又怎么会沉迷?”

金铭钧听了大吃一惊,因那天魔炼形**所化影像,四维立体,让人如身临其境,而且由人心念感应,直接迷惑人的神魂,正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尤其是天魔秘法隔绝外界影响,正是外邪不侵,心魔作祟的时候,即便是意志坚定者,最多也就坚持三五天,之后精神少一松懈,便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了,更有那意志薄弱者,单看AV就能自慰,此时四维立体电影一出,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泄光元阳之气,这少年能坚持三十天,至始至终,都没有沉迷,这份心志确实罕见。

他拉着少年,用手向山下一指:“你看那棵树上是三只鸟,还是四只鸟?”

少年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一遍,摇头道:“弟子只看到一条青蛇,盘在枝头。”

金铭钧又指着另一边山坡山:“你看那只母鹿的头是冲南还是冲北?”

少年随口答道:“弟子只看到一头雄鹿,头冲南方。”

金铭钧心中再度狂喜,这孩子竟然一点也不受潜意识中的引导,就是那种连催眠都催不动的罕见人物,这样的人,意志最为坚定,实在是万中无一,难怪无论天魔幻象如何变化,他都只认为那是假的,这样的人,最有主见,也难怪才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敢离家出走,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如此看来,今天确实是捡到宝了!

金铭钧连忙表示答应收他入门,并且直接就是大弟子,少年顿时喜出望外,原本还以为只能成为记名弟子,日后还需考验的,却没想到这般直接拜师的,连忙跪在地上,连着九拜:“弟子陆飞,拜见师父,愿师父万寿无疆!”

金铭钧对他说:“你既拜我为师,日后需要尊我门规,必要谨遵三条,否则天诛地灭。第一,不得欺师灭祖;第二,不得滥杀无辜;第三,不可嫉害同门。除此三条,其余全靠自律自省,反正我不杀你,恶贯满盈之日也有天诛天罚,切记切记。你虽然根骨不好,但却意志坚定,只要恪守本心,为师尽心传授,日后没有不能飞升得道的,切不可灰心丧气,或是自甘堕落,或是骄傲自满,坏了道心,须知修道一途,坎坷重重,外力终不能永远借用,主要还靠自心。”

陆飞都表示一一记下,金铭钧把他拉起来,越看越是喜欢,心想自己也算有个大弟子了,拉出去怎么也不能太寒酸,虽然功力浅薄,根骨不好,但软件不行硬件配,硬件不行软件搭。

他先把取了太乙元精剩下的那跟半截石柱拿了起来,让陆飞伸过脸去,张口等待,然后伸手一点,在上面破开一个小孔,里面便喷出那万载空青,涓涓细流,陆飞张口接住,里面的万载空青扑面涌出,只觉得甘芳清凉,沁人心脾,同时身情心爽,脑清目明,知道是仙家灵宝,等全部喝完之后,连忙拜谢师恩。

金铭钧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这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点饮料罢了。”想了想,一把拉起陆飞手臂,“走,师父给你寻一件兵器去,算作拜师的见面礼了!”这次带了一个人,生怕他经受不住火遁,锁阳钩飞行又慢,干脆使出了《紫府秘笈》中记载的诸天星辰遁法,能够借助日月星诸天星辰之力飞遁,不但速度奇快,瞬息千里,更是可以载物载人,挪移换影,最为神妙。顷刻之间便从莽苍到了飞到了另一处山区。

“这……这是哪里?”陆飞只见山峰叠起,怪石嶙峋,古松照映,云海漫漫,远不似先前莽苍山气象,问过之后,才想起自己新认的师父,如此问话,太过无礼。

他正要请罪道歉,金铭钧却毫不在意:“这里便是黄山了,这里可是有一件盖世异宝,本来此宝,将来要落到一个正道转邪之人物手中,我也不想破坏原本的天数衍算,是以宁可自练新剑也没来取用,如今收了你,既然做我门下大弟子,出去可不能太过寒酸,便把这宝贝取出来给你用吧!”

————

一直停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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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断玉双钩


class="width">金铭钧带着新收的徒弟陆飞,来到黄山,打听本地人,寻到紫金泷,因这里山势陡峭,水流甚急,况且那宝物深藏泉眼之下,取用还得花费些时候,他便让陆飞搭了个简易的小木屋,陆飞不耐山风岚瘴,晚上还要进去休息,除了睡觉之外,便开始修炼《地阙金章》上的入门功夫,金铭钧则动手取宝。

话说这黄山紫金泷泉眼之下,有一对神兵,名叫断玉钩,是前古共工氏,采太乙元精和万年寒晶融和淬炼打造,深埋于此,历时已数千年,那泉眼水道极窄,水流又急,里面更有先人设下的禁制,金铭钧不愿破坏山景,只能徐徐图之。好在他手上有刚炼成的玄元控水旗,最能控水分流,花费一些时间,终究能够成功。

平日里教授陆飞道法剑术,又聊些闲事,金铭钧虽然在这世界里活了好些年,但大多时间都是在静坐苦修,不经历春秋雨露,便不懂风月催老,心性还是跟当年上学时心性差不多,因紫云宫五女中,毕竟仙气太重,不类凡人,如今遇到陆飞,便似当初同学一样,说起话来也不用那么故作深沉。

他穿越之前的事情不敢乱说,穿越之后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只能说说海中奇景,虽然引得少年满眼憧憬,却终究自觉无趣,又让陆飞说他的故事。

当年陆地金仙陆敏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就是陆蓉波,金铭钧去过兔儿崖玄霜洞,看见云雾封锁,人踪皆无,以为陆蓉波已经被关进崖壁里面修炼,而实际上时间还未到,此时陆敏正带着女儿在南海访友。<<>>他想提前认识结交陆敏父女,以避免悲剧发生,却是等他走了之后,陆敏才回来,脚前脚后,阴差阳错之下,天数已经注定,难以更改。金铭钧自以为她现在已经封闭在兔儿崖里修炼,因有极乐真人灵符守护,以他的道行根本打不开,也就不去再想。

再说那陆敏的儿子叫做路达,因服用了老爹给的仙药,延年益寿,生了一堆儿子女儿,到后来更是老来得子,生了陆飞。

这陆飞从小就喜欢志异小说,最爱听仙野奇谈,不爱正经科举功课,经常拿着银钱跑出去听说书先生讲些仙侠中事,他老爹用家法教训了几次,见不管用,也就随他去了,毕竟“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

如此长到十四岁,又听见哥哥姊姊们说起祖父就是一位飞行绝迹,出入青冥的剑仙,心中更加羡慕,便去求父亲,怎奈他那祖父早就不履尘世,踪迹皆无了,更是好多年都没回来过,小陆飞没办法,只听了一个“莽苍山,兔儿崖”的话,便一个人带了盘缠,拿了把宝剑便离家出走,千里迢迢跑去莽苍山。

辗转两年,终于因一次行善,施舍之时,遇到一个异人,从他那里打听到兔儿崖的所在,便又赶到那里,只是当时陆敏早就离开,山壁封锁,人去洞空,他寻不见祖父,也不肯走,就一个人在山里住下,盼着将来有一天,祖父忽然回来,看到他能够收他入门。

可怜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就能够在这荒山野岭里生存下去了,好在他自幼修炼了一点武术,又带足了银子,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便到群山外面的村子里住上一阵子,然后再回来守候,天幸没有遇到什么厉害的毒虫猛兽,否则早就命丧荒山。

这天正赶上金铭钧去采草药,在崖上采那株合欢莲时被他看见,连忙发足疾奔追赶,金铭钧一落遁光就是几个山头,他却是得靠双脚走路,又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一路披荆斩棘,这才终于在阴穴洞口找到了他。

听完经过之后,金铭钧暗地里佩服,心想这娃为了寻仙问道,这信心也忒坚定了,自己当初那么迷仙侠,也没想过有一天要离家出走,跑到深山里寻访名师去,先前自己还在慨叹自己命不好,穿越到金须奴身上,现在想来,比起这陆飞,以及千千万万个像陆飞这样的少年,还是幸运了太多太多。

师徒俩在黄山紫金泷外住了三个月,才终于把泉眼里深埋的断玉钩给取了出来,那钩非金飞玉,造型古朴,长有二尺,递到陆飞手里:“此钩是用太乙元精和万年寒晶淬炼融合,一般的仙家宝物都不及他,你日后道法有成,单凭这对宝钩,也能够纵横天下,虽不敢说所向披靡,但护身卫道,守正避邪已是够了。”

陆飞连忙跪在地上,双头伸过头顶,恭恭敬敬地把钩接过,之后又极为诚恳地叩谢师父赐下重宝。因他道法初学乍练,又没有金铭钧那样的琥珀坠子,只能把钩背在身后,被金铭钧带着,仍旧有那诸天星辰遁法,返回南海紫云宫。

出去这么长时间,紫云宫这里又与先前不同,初凤他们已经修筑了一条甬道,从海底宫殿门口,一直通到海面上,出口设在一处小岛上,在岛上立着玉碑铭文,写着“迎仙岛”。

金铭钧见初凤他们不思精研仙法,应对日后灾劫,反而越发专注摆弄布置这些身外的东西,那么美的紫云宫还嫌不够,兀自派人从九州四海诸岛上面,移来仙草,擒来异兽,装点宫阙,心中越发不喜,看着一日三变样的紫云宫,更有了一种陌生感。

带着陆飞入宫,介绍给初凤等人相见,俱以姑姑相称。初凤很是喜欢,当场给了两瓶丹药,三件宝物;慧珠传了他一手清心定性,摒弃诸魔的小乘佛法;二凤更是比前两者更甚,拉着孩子左看右看,不但给了好些她自炼的灵符,更是亲自带着他去参观全宫,竟拉着玩去了。

只有三凤和冬秀,见了陆飞背后那一对双钩,看出不凡,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冬秀更是暗地里跟三凤说:“那金须奴住我们的紫云宫,修炼我们紫云宫的道法,又是用的我们紫云宫的天一真水化形炼体,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白占了咱们多少便宜,如今不但不思回报,反而越发过份了,他那弟子,不过是初入道的凡人,根骨也不见得就比咱们宫中的其他弟子强些,随便弄把飞剑赐予也就是了。在外面得到了那等异宝,即便自己不用,又不愿给你我,那也应该献给大宫主,如今竟然给了一个刚御剑的孩童,着实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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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珊瑚水榭


class="width">金铭钧在紫云宫只住了三个月,就又要出去,这次去东极天蓬山,收取雷泽神砂,另炼一口火属性的破军剑。-====-临走的时候,把徒弟陆飞叫到跟前:“这三个月里,我已经把《地阙金章》里面的基础道法都传授给你了,尤其教给你的剑术,更是得自一本更厉害的天书之上,你一定要好好修炼,日日用功,不可懈怠。

我这次走,即要到海外收取神砂,如果顺利还要立即开始练剑,寻一处喷发的万古火山,利用地火祭炼剑坯,多则三年,少则五月。你在家里首要练功之外,更要小心有魔头侵扰,这魔,有天魔、有人魔,你都要小心谨慎,莫要被欺骗诱惑,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便诵读我给你的那本无字经书。我算定我走之后,必有人有害你,我虽然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但屡次骚扰,太过讨厌,正好借这次机会给她们一个教训。”

说话间,又取下来一个挂坠,乃是一个小拇指肚大的海螺,也用一根红绳穿着,亲自带在陆飞的脖子上:“你服用过万载空青,身体已经比旁人好,只要知道勤奋用工,再加上谨慎不被魔扰,日后成就也不会低。虽然知道你的秉性坚毅,我还是不放心,这海螺经我仙法祭炼,关键时刻可以传音给我,另外里面藏了三道仙符,到时自有妙用。”

想了想,他又嘱咐:“我走之后,你尽量不要出这虹光湖,我上次带回来的黄精都载种在湖上花坛里,另外那里面还有一些其他山参之类的东西,你每日服食一点,逐渐辟谷,不可食用外面和别人送给你的东西,切记切记。”之后也不用徒弟相送,自己离了虹光湖,起了遁光,直往东海飞去。

单说这陆飞,自师父走了之后,每日果真勤勤恳恳,按照师父嘱咐,练功不辍,更用那《紫府秘笈》里面记载的上乘剑诀,把那两口断玉钩祭炼得收发如意,算算日子,每日炼这剑术也有半年,竟然把这对双钩收入体内,顿时欢喜得不得了,正欢喜之间,忽然外面有人呼唤。

他连忙走到湖边,隔着一道七彩虹光应声,外面站着一个少女,自称是今日黄晶殿执事,传大宫主法旨,让他去珊瑚榭一趟。因金铭钧跟三凤等人关系不好,陆飞来了之后,也极少走出虹光湖,并不知道珊瑚榭是三凤的地盘,因刚来那日,初凤对他甚为和善,又是师父的义妹,自然不疑有他,出了虹光湖之后,便跟着那名少女赶去珊瑚榭。

却说这珊瑚榭为全宫九大奇景之一,美丽之处,并不下于虹光湖。里面也有一处灵泉倾注的湖泊,只不过要浅得多,湖底全是白沙铺地,水质清澈,水草摇动,青萍聚合,里面一座座奇形怪状的珊瑚,堆砌假山盆景,有红有白有绿,上面或垂挂仙藤,或种上仙草,或开满彩花,左拐右扭,曲径通幽。

因这里是海底,水地甚多,陆飞穿着凡人衣衫容易浸湿麻烦,金铭钧便把自己的一件短袖衬衫和一条七分裤给他穿,也都是用万年冰蚕丝织就,雪一样的白,上面泛着银色的光泽,若迎着阳光看,还能看出七彩光润,光着脚,直接踏在水里,穿行于珊瑚之间,到有些野外探奇的意味。

转眼间走出珊瑚群,前面水势陡然变深,水面上却浮着一道十来丈长的白玉长堤,由脚下伸向湖心,尽头处用海底万年碧珊瑚建了一座两亩方圆的水上亭台水榭,皆是锦贝为瓦,水晶为墙,珠玉为帘,翡翠镶边,与波光翠色,掩映流辉,让人目不暇接。

陆飞性子里就天生有一股谨慎性情,见引路少女不见,自己也不乱走,就站在原地,一边看着湖里彩鲤游戏,一边静静等待。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忽然听见亭子里面有女声呼唤,声音娇脆欲滴,忽远忽近,仙渺飘忽:“兀那陆家孩儿,既然来了怎么还不快点进来,莫非还要让我去请你不成……”

若是一般人,早就被这摄魂魔音勾了进去,陆飞却丝毫不为所动,因他服用过万载空青,改善体质,这半年来只以黄精、丹参、海藻为食,之后又被金铭钧喂了许多仙丹草药,早把一身凡尘俗世的烟火毒气打净,身体通透,体质早比原来强了许多,因他本不好色,心不为之所动,身体又都清静,那摄魂魔音自然不起作用。

陆飞听出味道不对,越发不敢进去,站在原地鞠躬:“因听闻是大宫主传我,不知现在何处?”

那女声不提初凤,只是让他进亭,又极尽诱惑地喊了七八次,陆飞只不进去,最后终于不耐烦了,恨声道:“我便是你冬秀姑姑,让你进来,你敢不从么?再不听话,我便亲自出去擒了你,到时候便是处罚了你,你师父回来,也万不敢把我怎样的!”

陆飞越听越觉得不对,只说一声:“既然大宫主不在,小侄告退!”说完转身便走,只是这珊瑚榭里面被三凤改造,堆置那些珊瑚假山,平时是一处景致,实际上正构成一处魔阵,此时将阵法关闭,陆飞在里面疾走了两圈,最后都是又回到里面湖岸边上。

而亭中的冬秀也失去了耐心,魔光一闪,便拦在陆飞面前,正是赤条条一丝不挂,扭动满身白肉,张开双臂,就往陆飞身上扑来,陆飞哪里敢应,急忙掉头撒腿就跑,刚跑出不到十步,忽然脚踝被人捏住,紧跟着被人一把拉入湖里,正被同样光着身子的三凤搂了个满怀,四条软蛇一样的手臂大腿,像章鱼一样将他全身抱住,张口喷先对脸喷出一股香气。

陆飞大急,抡起拳头,当头一下,正打在三凤鼻子上,当场打了个满脸开花,趁着身上手臂一松,立即挣脱束缚,飞快跳上岸边,他因服用万载晴空,三凤气息迷他不到,只是踉跄两下,又闯入珊瑚假山之中,左传右传,正着急寻不到出路,忽听二女厉喝:“今日来了这里,还想走么?快把宝钩交出,我们让你死得舒服一些,否则把你擒到天刑室,让你生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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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像昨天一样停电,提前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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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紫府神雷


class="width">原来三凤和冬秀贪心那对断玉钩,早就惦记上,金铭钧一走,她俩便算计使坏。<<>>三凤还想将人擒住,逼迫他交出宝钩,然后逐出宫去。冬秀却说:“须知斩草要除根,否则将来那金须奴回来,必要报复,你我二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我看那孩子还是童身,不如引诱过来,你我二人采尽他身上的元阳,榨干他的精气,然后用阴火毁尸灭迹,日后金须奴回来,若要问起,咱们又不是专门替他看徒弟的,这事也是死无对证。等咱俩把那对宝钩祭炼完成,即便仍旧打不过他,想来也不用怕他,即便让他看到钩在我们手中,也是无妨了,更何况大宫主终究是咱们的亲姊妹,自然没有向着外人的道理。”

三凤觉得她说得有理,两人便守在虹光湖外面,等人外出,哪知道陆飞恪守师命,无事并不踏出虹光湖半步,她俩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天,也不见人出来,三凤当时便要强打进去,冬秀拦住她:“攻破虹光湖的禁制,便有了破绽,这宫里人多口杂,日后金须奴回来问起,如何应对?”

之后便想出来这么一条计策来,把陆飞诓骗到珊瑚榭,再埋伏下天罗地网,只等鱼儿上钩。哪成想陆飞生性谨慎,看出不对便要逃走,二女这才追了出来,一前一后,使出魔法堵截。

陆飞在珊瑚假山群里,只见前后都有淡红色的魔光,贴着水面如潮水一般涌来,正着急间,忽然听到三凤让他交出宝钩,反倒提醒了他,连忙把肩头耸动,伸手一指,化入身体里的断玉钩便化作两道银电精虹,剪尾射出,所过之处,一切珊瑚景致,全都似豆腐一般被割裂破碎,双钩左右横扫两下,立时把这片美好景致荡平大片,他驾驭神钩,离地飞去,一举撞破左右开合的火红珊瑚门,出了珊瑚榭,急忙逃向虹光湖。~~~~

三凤看见不但人给跑了,连精心布置的景物也被毁得一片狼藉,不禁大怒,跟冬秀随后追去,沿着紫云宫内同道,双手连挥,放出冲天魔焰,衔尾烧去,冬秀在旁边又射出飞剑,此时已经是要一举把陆飞斩杀当场了,毕竟他在珊瑚榭破门而出以为大家所见,日后只要随便编造点入室行窃,调戏宫主的罪名就是了。

陆飞毕竟修炼日浅,瞬息间便先被冬秀的剑追上,在后腰上斩了一下,若是旁人,定要被腰斩当场不可,只是陆飞现在身上穿着的是用万年冰蚕丝织出来的仙衣,冬秀的仙剑竟不能透入,滑向了一边。

冬秀也吃了一惊,暗思他功力断不至于如此,肯定是身上穿的衣服古怪,不禁眼中贪念更胜,正要用飞剑去斩陆飞的脖子,陆飞这边早放出一柄神钩迎了上去,二者一碰,他立即觉得手上剑诀一沉,知道对方比自己道行高了百倍,不敢力敌,急忙使出《紫府秘笈》上面的上乘仙家剑术,银虹倒卷,勾住对方仙剑,运力一绞,喀吧吧数声连响,立即把冬秀的飞剑绞成碎片。

此时三凤魔焰已经烧到跟前,只觉扑面寒冷,却能勾动心火,脸上发烧,知道厉害,急忙把手一拍,双钩合璧,银芒暴涨,陡然加速,射入虹光湖中。魔焰随后烧到,却被湖面上腾起来的七彩虹光挡住。三凤所炼魔焰,极为歹毒厉害,几乎是无孔不入,一般的法宝兵器,只要沾上一点,也能烧成飞灰,更能够凭着宝物跟主人之间的神念联系,顺势追去,将主人也烧成灰烬。

只是这七彩虹光,经过金铭钧用上乘仙法祭炼过,首尾相连,把全湖罩住,任凭她如何催动魔焰,也不能前进半步。

冬秀被陆飞绞碎了飞剑,心痛不已,恨不得活剥了陆飞的皮,见魔焰无功,急的把脚一跺:“快快动手,否则一会大宫主来了,便不能成事了!”她此时正好还是光着身子,陡然倒悬过来,做了几个奇怪的姿势,舞动几下,身上便有彩烟发出,此为唤魔秘法,招来飞行无忌的魔头,进湖噬人。

只因这魔头无形无质,随心而动,一般的仙法禁制都不能防御,轻易穿透禁制,过了七彩虹光,向陆飞扑去。

陆飞此时正坐在金铭钧的如意珍珠蚌里,紧张地看着外面二女进攻,因道行太浅,并没有感觉到魔头靠近,正看那冬秀做奇怪魔舞,猛然间胸口海螺里,射出一道金光,只听空中响起一声金铭钧的大喝:“邵冬秀,你敢害我徒儿!”凭空落下一道紫府神雷,金光乱闪,瞬间照亮整个湖面,那魔头当场被劈得散形化体。

冬秀正全力施展天魔舞蹈,猛然间听见金铭钧的声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只因她深知金铭钧的厉害,跟初凤关系又好,不但自己不来招惹,甚至连撺掇三凤也是只能见缝插针,不敢真得正面与他为敌,她知道金铭钧或许看在初凤的面子上,不会杀三凤,但是惹急了要砍了自己,初凤也是不会硬拦着的。

她还以为金铭钧突然返回,正惊吓不已时,那魔头已被紫府神雷击散,在空中重新聚体,反回来害主,冬秀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一口鲜血狂喷出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三凤也以为金铭钧回来了,同样吓得够呛,连忙过去抱起冬秀,逃之夭夭。

陆飞在蚌中看见二女走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刚才是师父留下的神符发挥了作用,劈出神雷救了自己,不禁又是感激又是钦佩,跪在地上向东方遥拜谢恩,祝祷了一番。

之后近半年,二女那边再无动静,陆飞也不敢走出虹光湖,只在湖心潜修,把师父传授的道法剑术一一练得纯熟,功力逐日增长。

本以为就此能够等到师父回来,却不知这二女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因看穿了金铭钧没有真正回来,只是留了些手段作祟,既贪那对宝钩,又因上次受伤含恨,誓要在金铭钧回来之前,杀人夺宝!

三十三珊瑚小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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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珊瑚小钟


class="width">又过了数月,还不见金铭钧回来,陆飞只不敢出虹光湖一步,而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管是谁,以什么理由在外面叫门,他也绝不应声,只是在里面闷头修炼。

这边也是他的优点,若是换成另一个根骨灵秀,自作聪明的,只要一出去,立即就要陷入重重魔网之中。他把那些人的种种辱骂勾引,无论真假,全当做天魔幻象,只是不理,外面的人也着实拿他没有办法。

这日子时,陆飞正在修炼《地阙金章》里面那炼精化气,还精补脑之法,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会阴海底,沿着脊柱一直向上,冲入脑海泥丸之中,灵台之处,一片清明,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炼完这个,又练“肘后飞金晶”,拳头放在后腰两肾处,双臂如蝴蝶一样扇动,把精气阻在后颈下,等精气积攒足了,再开闸放流,精气上腾,洗涤全脑,这下更是舒服的要呻吟出声了。

连续炼了七八次,忽然感觉灵台之中,出现了一个宫装仙女,只说是天仙下界,前世跟陆飞都是这紫云宫的主人,仙侣美眷,恩爱万年,后来陆飞因被一个魔女所迷,弃家抛子,最后被害转世,这一世的师父金须奴,正是他前一世的仇人,收他为徒也是存心不良,自己如今已经修炼飞升仙界,特地回来救他。

正所谓天魔来无影去无踪,无形无质,一念而生,一念而去,任何仙法秘术都是无法抵挡,唯有靠本心一尘不染,不露一丝破绽,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天魔也是不能为害。

这番话里,共有五个诱惑。其一是陆飞本是这宫中主人;其二,是这么一个仙女般的道侣;其三,是这个道侣还是以为天仙;第四,是自己前世对不住这位道侣;第五,是自己师父要害自己。

贪图紫云宫,好逑美女,妄攀天仙,心存愧疚,对师父不满。这五种之中,只要占了一种,并且只要有略微一点,也要立即被天魔所迷,借机深入,利令智昏,之后便会任人摆布。

只是这五种情绪里边,陆飞还真就一样也没有,且不说他不贪宫舍,不好美色,就是想要成就天仙的想法也是没有的,就好像传言中,当初李自成想要等进北京成之后,每天吃羊肉泡馍一样。这孩子为了求道,吃了许多苦头,这眼界还没有那么高,还停留在长生不老,飞天入海的境界,否则放着旁人,只随口问一句天上是什么情况,这天魔立即就要借机编造,如珠宝遍地,美女满床之类的话,甚至还会变化出所说的幻象来。

至于后两项陆飞自然更不可能有,他本来就是个不受潜意识心理暗示引导的强人,你说是我前世妻子那就是啦?我还说我前世是圣人呢!至于对师父,更是尊敬崇拜无比,哪里会有一丝不满?

那天魔又说了好多话,陆飞只是不理,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像,只好黯然退去。之后每天晚上都要来,或是变出被猛兽吞咬,楚楚可怜的形象,或是变出被人**,**求救的丑态,都迷惑不了陆飞。

如此过了七七四十九日,陆飞正修炼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将胸中五气汇聚,化合五行。那天魔又来,只不过却不再是美女模样,而是一个魔王,带着好些夜叉修罗,裹着血云,气势汹汹杀过来,陆飞以为还是如先前那般,都是幻象,也没当回事,却毕竟修道日浅,不知道对于修行者来说,真幻之间,本没有什么区别。

魔王一来,直接用手中魔叉,去攻击陆飞元神,如果是平常时候,这一下还不能为害,但是今天他正修炼到要紧时候,最为脆弱的元神,正像婴儿一样,毫无保护地袒露在魔叉之下,只要击中,即使不立即魂飞魄散而死,也会走火入魔,功力尽毁。

这时陆飞也发觉这次跟先前不一样,那魔王仿佛擎天立地一样高大,所发出来的浩瀚魔威,令人不寒而栗,待魔叉刺下,他已经是收功不及。眼看那魔叉就要整个刺入灵台,忽然颈下带着的那海螺倏地一震,发出嗡地一声闷响,重重魔王魔军,瞬间崩溃,天魔再度受挫,又返回去攻击主人,那海螺更是迸出一点蓝白色的火星,衔尾电射追去,一前一后飞出虹光湖,投蚣螟殿去了。

陆飞知道,师父又救了自己一次,赶忙双手捧着海螺,跪在地上祷告谢恩,忽然那海螺之中传来金铭钧的声音:“你快去我那如意珍珠蚌里,把那架珊瑚钟拿出,放在湖边卧牛石上。”

他赶忙去如意珍珠蚌里寻找,果然看到一架珊瑚制成的小钟,周围四根白色的珊瑚立柱做钟架,里面是红色的珊瑚钟身,在钟里,还悬挂着一颗布满小孔,圆球形的绿珊瑚钟槌,高约三十厘米左右,晃动了几下,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因虹光湖靠里边的西北岸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奇石,或如大鹏展翅,或如巨象吸水,金铭钧所说的卧牛石,就是一大块绿玉翡翠,像一个水牛般握在岸边琼碧树下,陆飞依言把珊瑚钟在宽阔的牛背上放好。

这边刚一放下,那珊瑚钟就开始摆动起来,只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见着摆动频率越来越到,到最后竟然看不见钟身,只见到钟架里面,一片红光,忽然虹光湖外面采光大作,连忙看去,却并未见到什么异状,只是一阵阴风吹过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忽然,叮咚之声,连续响起,仿佛清泉细流,又似珠玉滚落,清脆悦耳。

低头一看,却见那珊瑚钟已经恢复了常态,摇动起来,时快时慢,竟能发出比铜铃更加悦耳动听的音色,不禁大是惊奇,又伸手指弹了两下,声音越发好听。

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玩心大起,因没看出来发生什么变故,便一边等待师父下一步的指示,一边趴在牛背上,一个劲地用手指弹那小钟。

三十四冬秀之厄

————

以后我每一章都把下一章的章节名发出来,大家猜猜情节吧,发在每章节下边,靠谱的五分,贴边的十分。准确的十五分,再加上本身的三十分一共四十五分。看看在有章节提示的情况下,能不能有人猜到我后面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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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冬秀之厄


class="width">“玩够了没有?”海螺里又传出金铭钧的声音。

陆飞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把海螺捧在头顶,一副小心认错的模样。

金铭钧笑了:“你不用这样,孩子嘛,喜欢玩是天性,只要不耽误了正经功课就好,我当年……呵呵。”略顿了顿,又说,“那冬秀屡次害你,我已尽知,只因为上一次因为救一船海民,杀了两个半人半怪的家伙,结果引来大鹏湾铁笛坳翼道人耿鲲,跟他斗法一日一夜,才把他打伤赶走,日后你要遇上他或者他的门人,一定要小心。

正因为那次斗法,才耽误了许多事情,现如今正在一个喷发的火山口里炼剑,暂时也还赶不回去,因怕那邵冬秀再另生毒计害你,我又远在万里之外,救护不及,这海螺里的灵符又不能随机应变,所幸这次用事先留下来的混沌炼魔符,以魔制魔,循着心念感应,去把她元神擒来,收入这珊瑚钟下面的钟槌里面,你看那钟槌晃荡出声,都是她在里面妄图破禁逃出,只不过,任她如何努力,也只能为人增添一些消遣音乐罢了!”

陆飞顿时吃了一惊,他听前面的,还觉得师父神通广大,事事前知,算计好了有人来害他,做下准备,等听到后来,竟是把那冬秀的元神摄来,封入钟里,又是心惊,又是害怕。

金铭钧继续说道:“那钟里面,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发出纯阳烈火,到时候她即使不愿反抗,也是不能,只能做垂死挣扎,所以,此钟每点报时,叮当脆响,皆是她在里面挣命。因她不但现在害你,当年我化形炼体之时,她也放入魔头害我,正好借此机会,打磨打磨,让她日后不敢再生事端。如果初凤他们来问,你只说我把她擒入钟里,已经投入凡间人物店铺之中,如今几经转手,被红尘俗气掩盖打磨,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其余一概不管,只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说完声息敛去,陆飞再次对着海螺跪拜恭送,然后返回来看那珊瑚钟出神。<<>>

却说那冬秀跟三凤做法害人,这次用更厉害的魔法,却没想到仍然被金铭钧留下的神符破去,当时天魔回来反噬主人,她精神上便受了重创,喷出一口鲜血,紧跟着后面两点冰焰随着她和天魔的心念感应追来,三凤在旁边眼疾手快,只用龙雀环挡住一朵,另外一朵冰焰射入冬秀身体,立时冰冻住了四肢百骸,正经奇脉,连五脏六腑一起冻住。

三凤看出不好,急忙取出仙丹喂她,抱住胸口处一丝热气,而就在这时,蚣螟殿内阴风大作,飞沙走石,三凤急忙运功查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冬秀的元神魂魄,已经被更加高明的天魔秘法摄走,三凤再看时,除了胸口还有一点热气之外,已经跟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三凤急忙带着冬秀去找大姐,初凤看罢,也吃了一惊,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三凤只说金铭钧新收孽徒,前次调戏她,这回又用天魔秘术害了冬秀,初凤闻之皱眉:“我最近都在修炼一种魔火,闭关多日,因听说大哥外出炼剑,恐荒废了少年功课,还想出关之后好好教导他一番,却没想到……当初看着挺好的孩子,竟是这般不堪。”

三凤只想让大姐替自己出头,甚至只要她同意,自己就立即去破了虹光湖禁制,把那姓陆的小子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便撺掇初凤,要去兴师问罪,给冬秀报仇。

初凤却摇头道:“那孩子不管怎样,也是大哥爱徒,我们不方便替人管教,只在那虹光湖外面再施放一层禁制,隔绝内外,让他无法出来便是,等将来大哥回来,我们在把事情说明,到时候如何处置,自然由大哥裁定。”

说罢又仔细看了看全身僵硬的冬秀,“她这是被寒焰冻住全身关窍,本并不十分严重,只是正好赶上修炼魔法时,魔头反噬,心血上涌,全身毛孔大开的时刻,却是有些麻烦,好在你及时给她服下仙丹,保住胸口一点热气,否则全身冻透,日后便算救回来,也要落下些病根。”

她命宫中仆役,把冬秀抬到宫后灵泉之中,浸泡进去,以泉水冲洗,逐渐带走寒气,三日三夜之后,自会复原,然后又带着二凤三凤径直来到虹光湖,早有手下弟子喝令陆飞打开禁制,否则便要强攻擒拿。

陆飞却谨遵师父教诲,隔着七彩虹光,把当日所见所闻都讲述了一遍,然后又有些气不过道:“我师父说,当日他化形炼体的时候,这冬秀就曾放入魔头,暗害过他,如今又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害我,便出手把她元神魂魄摄来,关入那珊瑚钟里面去了。”

他又把珊瑚钟的重重用途说了一遍,听得外面三女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冷,试想把一个人魂魄关入钟槌里面,然后令钟流入人间,成了桌前摆设,每到整点纯阳真火喷发,冬秀在里面苦苦挣命,外面的人却只听见音乐奏鸣,享受万分,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了,还不如直接把她一剑砍了,让她兵解转世干净,因即使兵解死伤一回,三凤姊妹也能再把她引渡回来,十几年后,又是一个女仙,如今元神被禁,却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初凤又问那珊瑚钟的去向,陆飞只说被师父预先设下的秘法转移飞走。一算时间,此刻恐怕早已经落入凡间哪家人家的桌上了,人海茫茫却是无所寻找,就只有等金铭钧回来,向他说说情调解一下罢。

初凤这么想,三凤却不依,一扬手就把龙雀环放出来,要强行破禁而入。

“住手!”初凤一把将龙雀环抓了下来,然后又扬手设下一片金光禁制,怒声道,“你们两个人,各说各的道理,我也不好偏向谁,如今我在这里设下禁制,陆飞你不许出来,外人也不许进去,只等大哥回来再做打算。你们须要知道,这禁制与我神念相系,一旦有人试图破禁,我必知道,到时候不管是谁,我只不讲情面,一律擒下,押入天刑宫,饱受七天水火风雷临身之刑!”说完转身便走。

三凤只怪大姐不顾姊妹之情,偏袒外人,一气之下,也不听二凤劝解,径直跑出宫去,散心去了。

陆飞躲在虹光湖里,见初凤设禁封闭,正合了心意,从此在里面安心修炼,再无人打扰,倒也惬意,只是每到整点,那卧牛石上的珊瑚钟都会叮当奏乐,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好在他本身就是意志坚定之人,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不在话下。

三十五仙霞童子

——————

嘿嘿,没有人猜对……

第一卷和第二卷我都写完了,绝不会根据你们说的更改作弊撒,大家继续猜啊。

另,以后,也就是最近一周之内,子、午两个时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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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仙霞童子


class="width">金铭钧这次炼剑,一共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先去海外天蓬山收取雷泽神砂,然后寻了一个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以无量地火元力将神砂融化,塑成剑坯,又把剑埋在火山地下,以紫府仙法收取地极真火灌入剑坯里面,待吸足了真火之后,这才返程,路上又在东海、南海之上的大小岛屿上转了一遭。

他这些年外出,总不忘记就地采药,而初凤一心摆弄紫云宫,命宫中之人到三山五岳,各处岛中采集草药,移植回去,再加上紫云宫原来就有的一千多种,这次总算把《紫府秘笈》上记载的三千六百种药物全部收集齐全,只因采一味主药,半路上还跟小蓬莱溟岛上,冷云仙子余娲的弟子起了冲突,那余娲也是得到多年,三仙二老那一层次的人物,金铭钧也不愿意结下死仇,将敌人擒住之后,又把药材分给对方一半,只是对方愤恨难平,留下了日后报仇的狠话。

金铭钧倒也不十分担心,带着新炼成的剑坯和一堆草药回转紫云宫。到了虹光湖外面看到初凤设下禁制,随手破去,当时陆飞正在修炼,他也不打扰,在旁边把上次炼成的七杀剑剑坯以及许多应用的宝物药材全部捡起来,收入琥珀之中,等陆飞练功完毕,他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陆飞连忙过来见过师父,金铭钧一把将他扶住:“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男儿膝下有黄金,总跪总跪,就把脊梁骨气给跪没了,记得,以后除了新年除夕,或者是我过大寿,否则一律都不要跪拜,我也见不惯这个,只要你心里尊敬我,那就比什么都强。”仔细看过陆飞功课,见比自己走之前已经大为精进,虽然还称不上是进步神速,但也比普通人快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他一步一个脚印,初级的法术都修炼得无比纯熟,基础极为扎实。

陆飞看他把虹光湖里面东西拿了一大半,吃惊地问道:“师父,您还要走啊?”

“嗯。”金铭钧点头,“我要把三口宝剑完全炼成,之后还要办一件关系到日后气运安危的大事,最少得走一二十年不能回来,因怕耽误了你的功课,决定把你也带在身边,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

陆飞对这紫云宫毫无留恋,甚至还有些反感,一听说师父要带自己一起走,顿时喜出望外,麻利地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打理好,做成一个包裹,背在身上,金铭钧也不愿意给初凤解释关于冬秀的事情,只把虹光湖的七彩虹光散开,便做不设防的状态,只要有人进来,随时都能看到卧牛石背上的那个珊瑚钟,然后带着陆飞,直接飞出宫去,分开海水,往陆地上飞去。

这次的目的地,是福建与浙江两省交接处的仙霞岭,这岭横亘闽浙边境,与江西相连,其长不下千里。金铭钧算定了时日过来,此时正值深秋日暮,满山枫林红透,又被夕阳余晖镀彩,空山寂寂,沟壑清宁,唯有山岚聚合,晚风阵阵。师徒二人在山中穿梭,时而听见泉水叮咚,在山石间转折欢唱;时而看见倦鸟归林,与树枝夜影共舞,越发显得秋高气爽,让人身心舒畅。

金铭钧寻了个风水好的所在,与陆飞搭建了一个草庐,做遮挡风雨之所:“这仙霞岭上,林木茂森,水草肥沃,最能生养,此时又是秋天,天地交泰,生物寻偶的季节,我要寻找那一种中的大蛇与灵龟,还需要碰碰运气,好则今年便能遇到,不好等上十来年也是有的。你也不必管,以后只在这山里修炼剑法道术,闲暇时也让你出去玩耍,这仙霞岭上有许多年侯久远的异草灵药,甚至成型通灵的灵芝、首乌,你可去尝试辨认,或者自己炼药,只是不许糟蹋。”

自此,师徒二人就在这里住下,陆飞每天除了早晚功课之外,就在仙霞岭中游荡玩耍,学着辨识采药,也动手炼了几炉最基础的仙丹,有时候还到山外面,做些救助山民,医治瘟病的善功,因他向来都是遁术行走,高来高去,久而久之,就被山野村民传为神仙,送了个仙霞童子的绰号,甚至在山岭上给他修筑了一座小庙,要奉以香火拜祭。

当时陆飞还很得意,回去跟金铭钧说了些盛情难却的话,结果金铭钧二话不说,一道神雷就把小庙劈碎,之后村民再建再劈,一连三次,陆飞还不能醒悟,金铭钧把他叫过来:“我们修仙,最讲究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又不是保佑一方,渡化一界的神佛,受人香火作甚?”陆飞这才明白其中道理,跑去山外,极力推脱,并且说明自己只是暂时在此修炼,将来还要离开的,村民们这才放弃,他也依旧照顾这一方村民。

若说起金铭钧的运气还算不错,只到了第二年秋天,便遇到有龟蛇在草堆里,当时金铭钧以元神出游,搜寻全山,看见之后立即回洞,拿了一个水晶瓶过来引在空中,把那龟蛇,天地交泰时所发淫气尽数收拢而去。

回到草庐之中,他便开始用天魔秘法祭炼这股淫气,四十九日之后,逐渐形成剑形轮廓,他便留下陆飞,独自下山,寻了十万个十岁以下的童男童女,各取中指上的一滴精血,滴在剑上。

他并不以魔法仙术,强行摄人取血,而是扮作专治小儿疾病的郎中,治好孩子的疾病之后,每次借故将孩子中指刺破得血,然后并不收取诊金,只取一碗斋饭,完了还另送一颗强身健体,补中益气的丹药作为酬谢。

原本据秘籍之中介绍,需要一百零八个童男童女心尖上的新鲜热血,金铭钧却不愿意为了一把魔剑滥杀无辜,便退而求其次,略作改动,换成了这个法子,除了多费一些功夫之外,再用紫府仙法补足,炼出来的魔剑虽然不如正经炼出来的魔剑变化多,但威力却更大。

当第十万滴鲜血落上之后,那股淫气,便彻底成了一个剑形,与先前七杀、破军两口剑一样长短形状,只是殷红如血,并流转不惜,上下裹着一团淡红色的魔雾,只要对着人轻轻一晃,对方便经受不住,阴阳失调,晕倒在地,如被斩上一剑,表面上皮肉不见一点破损,单把元精真阴耗干,成了废人,歹毒非常,金铭钧给他起名叫做“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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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香雾真人


class="width">带着初具雏形的魔剑剑坯回来,刚飞过山脊,便看到山坳里飞荡着一片粉红色的烟雾,上下盘旋,自己的徒儿陆飞正用《地阙金章》中记载的金木二气、龙虎护身仙法将自己护住,只是被困在那重重粉雾之中,不能冲出,因功力尚浅,还不能以神念查处对手所在,一对断玉钩也无处可施,只能收回护身。

在那粉雾外面,站定一个羽衣星冠的美少年道士,论起相貌,竟与自己这具化形连体之后得来的身体不相上下,只是多了好些媚态,如自己是剑眉星目,英气勃勃的,他那美貌却似新月如黛,眼做桃花,面如涂粉,唇似朱丹,肌肤比自己还要白嫩几分,顾盼之间,媚态横生。

只听他在那里大放厥词:“我说你这小道士如何听不进话?我温香教主香雾真人冯吾,从来都是言出法随,说一不二的,各派剑仙之中,哪个敢违抗命令?如照我说,你快快放弃抵抗,献了手上双钩,随我回巫山,做个暖床童子,日后伺候得我高兴时,随便传你几手仙法,便够你受用不尽。我因见你资质尚好,还是童身,起了怜才之心,这才并未全力取你性命,否则便以你刚才绞碎我的飞剑,如今已经吸干元气,让你成了一幅干尸了!”

陆飞在里面闭目静坐,对他的言辞劝导充耳不闻,只是不理,因地阙仙法神妙,冯吾的香雾魔法都不能透入进来,刚才用飞剑强攻,又被断玉钩绞成一把铁渣,重重手段皆不奏效,只能顿足喝骂,威逼利诱罢了,而陆飞也被他困住,无法逃脱,二人也不知僵持多久。

金铭钧盯着冯吾,看了好半天,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那冯吾听见扭头看来,入眼处,只见一个天仙般的美少年站在一根横生的树枝上,只见剑眉入鬓,眼若流星,双瞳剪水,黑白分明,额前头发凌乱飘扬,后面单独用一根玉环束住,垂在背后,气质飞扬,玉树临风,一时间再也挪不开目光,竟看得痴了!

金铭钧看他这副模样,更觉得好笑:“冯吾,就凭你也配称作‘言出法随’?也敢说各家剑仙都不敢违抗你的命令?单是你师兄阴阳叟你都搞不定,那些鬼话,也只能骗骗我那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徒儿罢了!”话一说完,扬手一道紫府神雷,轰隆一声巨响,震响群山,那迷香粉雾顷刻间烟消云散,陆飞从中一举飞出。

冯吾看金铭钧相貌极品,法力又高,越发动了心思,说了一番令人肉麻,要跟他结成一对道侣的话,金铭钧在树上哈哈大笑:“冯吾啊冯吾,你快点收了你那番心思吧。虽然说你上半月为男,下半月为女,雌雄同体,我也不歧视你。你在巫山祸害良家少年男女不计其数,我一时也懒得去找你为民除害。只是你不该勾引我徒儿,如果你用真心诚意求爱,两厢情愿也还罢了,却又要来个硬弓上霸王,真是不可原谅!”他先前还是说说笑笑,到后来口风一凛,转为严厉。

冯吾听出话风不好,见他先前神雷厉害,自己万难抵挡,这时连场面话也不敢说上一句,足下一顿,粉雾腾起,就往西北疾驰飞遁,转眼间已经飞过山梁,忽然头顶之上落下密密麻麻,仿佛烟雾也似的东西,到了近处才看出来全是比头发还细的粘丝,几乎铺满整个天空,如天网一般,挂在那里。

金铭钧这七宝锁魂丝极细,平常人距离十厘米之外,就难以看见,即便是冯吾,也是到了跟前三米时候才得见,已经反应不及,一头撞入罗网之中,他急忙又取出三件法宝,想要破禁而出,结果一刀、一环、一囊,刚一出手便见眼前有五彩光圈闪动,还不等发挥作用就被套住收去,最后只落得个被细丝缠身,手脚反剪,捆做一团的下场。

被顺地扯到跟前,冯吾这才知道害怕,顾不得脸面开始求饶,金铭钧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不说话,陆飞站在师父身旁,更不言语,冯吾求了几句,便开始心虚,直到这次遇上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主,无论如何装可怜也是无用,便狠下心来,只求对方斩他躯体,莫要伤他元神,容他转世。

金铭钧却笑着摇了摇头:“不能杀你,我留着还有大用。”

冯吾一听这话,先是一怔,随后心里又起了涟漪,以为金铭钧舍不得杀他,便又在地上妩媚柔动,软语恳求,心想:如今落在你手里,也只有任你索取了,只是自己虽然不敌你,但采战功夫却有信心,等到了床上,再分个胜负,看看到底是谁采了谁的真元。这厮天性淫根,骨子里就有一股媚态,只把天下人都想的跟他一般,见金铭钧总是看他微笑,以为对他动了心思,却是完全错会了意思,还等着到了床上再反戈一击呢。

金铭钧擒住冯吾之后,也不忙去炼那剑坯,把一番心思都暂时用到了冯吾身上,先用仙法将他禁住,提入茅屋,每天给他服用一些仙家炼出来的媚药淫丹,这些药物,原材料都是跟仙草一个级别的,如那合欢莲,陆蓉波只是闻了一口,就感石气受孕,生了石生,又如那紫云宫的醉仙娥,便是有道行的女仙吃了,也是控制不住。

这般药草共几十味,每日给冯吾服下,把个香雾真人吃得浑身火热,**难消,身上皮肉都成了极诱人的粉红色,温热烫手,媚态横生,呻吟不断,偏生手脚都被禁住,不能发泄,到最后连声哀求,解脱不得,便又痛骂,金铭钧俱充耳不闻。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这冯吾本就生成男女同体,自身体内,阴阳二气被这些药物逼得交泰融合,渐渐把先前的的男女器官萎缩消失,而又因调和坎离,两仪恢复太极,功力大涨,只可惜他本来真实本领就差,如今涨了些,依旧不堪,冲不破金铭钧设下的禁制。

到了第四十九天头上,金铭钧不再喂他媚药,转而改用少女精血炼成的一种血丹,自此那男器渐萎,女器渐涨,不但浑身皮肤骨肉更加娇软,原本平坦的胸脯和臀部也逐渐鼓胀挺翘起来,太极之象再次化生两仪,又过了一月有余,他便已经慢慢彻底成了一个女人。

三十七两仙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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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两仙一魔


class="width">前前后后一共用了三个多月,金铭钧把冯吾彻底改造成了成一个女人,又给他拿来女子衣服穿上,解开禁制之前,先用天魔秘法炼制一块本命元牌,禁制元神,无论他逃到哪里都有感应,稍不如意,随时可将他元神拘来,生死与夺,尽在掌握之中,完了才把他身上的禁制解开。

冯吾此时已经了彻底没有了底气,知道金铭钧不但法力高强,魔功深厚,更兼似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这一百多天的时间,自己无论是精神还是**都饱受煎熬,被摧残得苦不堪言,一看见金铭钧朝他笑就浑身哆嗦。

金铭钧把他叫到跟前:“我因要炼一口魔剑,才先炼这太极金丹,专能和合阴阳,引渡交泰,其中主药就有合欢莲、醉仙娥、金银豆、子母还阳草等六种,辅助药物多达一百多种,单拿出来一样,也是极为烈性,经我用天魔秘法锻炼,只需吃上一颗,就能够让贞女便妓女,烈妇变荡妇,灭绝师太也能变成潘金莲,呃……这俩人是谁咱就先不提了,总之你只要知道我这药厉害就行了,将来你给我办完了事情,可以回来,我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想做男人,我还可以用这丹药把你变回来,但是前提是,你得把事情给我办好。”

冯吾赶忙说:“前辈有何吩咐,冯吾必全力以赴。”

“嗯,其实我让你办的事情也不难,你只要去九华山给我把九烈神君的九烈阴雷,给我弄出来那么十几颗,也就行了。”

“啥?”冯吾一听这话,立刻噗通一声跪下,“求求前辈饶了我吧,那九烈老怪物法术高强,不可思议,便是把我师兄阴阳叟找来,也万万不敢去捋虎须,前辈您要杀我,罚我,也不用找这样的话说。



“闭嘴!听我把话说完!那九烈神君你自然招惹不起,不光是你,就连我也招惹不起,他那魔宫自然也是进不去的,只是我既然让你去,自然有我的办法。”金铭钧略想了想说,“九烈神君有个儿子,名叫黑丑,人长得奇丑无比,但法力却不凡,深得九烈神君的真传,又修炼那采战之术,极是好色,我给你出一个守株待兔的主意,黑丑因家教严,不经常出来。

你就到九华山去,建一所茅屋,我传你一些道家正宗仙法,你就在那里修炼,从此以后改头换面,扮作一个正派女仙,名字改做芙蓉凤,就在那里修炼,专等黑丑上钩。你须要记得,这次让你去九华山是有事情办的,你必须装成一个正经人物,把你先前那些淫秽勾当统统给我忘掉,耐不住寂寞就躲起来用黄瓜解决,要是让我再知道你敢勾三搭四,坏我大事,我就把这本命元牌用天魔诛神术好好打磨一番,你可记住了啊!”

“记住了记住了,冯吾不敢,冯吾不敢……”

“什么冯吾!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芙蓉凤了!”

“是是,我是芙蓉凤……”

“这还差不多,那黑丑是色中的饿鬼,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女仙在山中修炼,必定会变化成美少年来先勾搭你,我再传授一套秘魔双修的魔法,你不许吸他真阳,以免弄巧成拙,只跟他相互爱慕,如胶似漆,到时候给我弄来最少十二颗九烈阴雷,还有他们家三尸元神的修炼办法,之后,你是愿意跟他做个真正的夫妻,还是回来重新变回男人,还是从此改邪归正,我都依你,传你一套正宗的仙家道术,再传你两门天魔秘法,你一定把事情给我办好了!”

金铭钧威逼利诱,手里又攥着本命元牌,把个香雾真人制得服服帖帖,传了仙术魔法之后,又把先前收他的宝物还给他,另给了他一瓶仙丹,十几颗纯阳火雷,然后直接撵出仙霞岭,让他去九华山隐居去。

可怜这冯吾,也是修行多年,在巫山自立门户,称作教主的人物,这次只因贪图陆飞手里的断玉钩,竟然被人欺凌若斯,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送走了冯吾,金铭钧终于开始炼剑,他把用诸多淫媚药材炼成的太极丹化开,每日洗炼那口贪狼魔剑,又用天魔秘法祭炼,共十二天,那剑越发的血雾缠绕,魔气腾腾了,除此之外,竟然还生出一股粘稠的魔焰,只要沾上一点,连生铁都能烧成灰渣,修道人碰上,也要损体伤身,歹毒无比。

如此三口仙剑的剑坯便算全部练完,他把三千六百中灵药,或蒸或煮,或炒或焙,有的简单的只要研成粉末就行,有的却要九蒸九晒,单这些药物就又鼓捣了两个多月,最后终于熬成仙浆,将三口仙剑拿来洗练,七日之后,以仙法将剑送到云霄之上,借那九天罡风打磨,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拿下来,重新洗炼七天,然后再送上天去。

如此反复洗炼,经过九九八十一次,这三口仙剑逐渐变得越发纯粹,七杀剑寒光四射,轻轻一动,精芒电闪;破军剑烈焰腾腾,尽是白炽仙火,热浪逼人;最奇妙的是那贪狼剑,经过这么多次的打磨洗炼,已经彻底把魔气化去,由有质返还无质,通体透明,不但魔气全无,飞遁之间,更是不见一点迹象。

至此,这三口仙剑便算全部祭炼完毕,金铭钧还不放心,因暂时还用它们不着,便又把七杀剑送入莽苍山阴风洞穴之中,继续吸收那地极玄阴寒气;把破军剑深埋到海外一个活火山里面,吸收地极阴火煞气;剩下贪狼剑封存到一块铜钱之中,投入人间,令其辗转人手,感人生喜怒哀乐,沾染吸收红尘俗气。

三口仙剑都被他前前后后精心祭炼了二十多年,最是与他心意相通,神念相连,一旦觉察不好,只需心念一动,那剑便是在万里之外,也能立即飞到他的手里,旁人万不能夺走。

如此将三口剑全部炼完,因算计着时日,便又带着陆飞离开仙霞岭,又往鼎湖峰来。

三十八白水真人

————

呵呵,两仙一魔指的是小金修炼的“杀破狼”三口剑,也代表了他心中此时的仙魔比例是二比一,又没有人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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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白水真人


class="width">站在湖岸,金铭钧指着清波碧水说道:“这湖里面有一个当年广成子留下来的天书,还有一件宝物。-====-那天书所用文字都是上古封神时候的仙文,我们俱不认得,要了也是无用,况且只是下卷,我自有飞升大道的秘籍,多学无益。至于那件宝物也需要有上卷里面用它的九字真符,我也不拿,此次单取那六颗聚魄炼形丹。只是此书有一妖龙看守,原本这龙也不是我的对手,杀他不难,只是湖地下有当年广成子设下的仙篆符禁,外人绝难进去,唯有等到那妖龙每三十年换一次皮的时候才能行事。咱们且先在这里再寻一个洞穴住下,等那妖龙蜕皮吧。”

金铭钧不急着回紫云宫,陆飞也是没有半点留恋,相比较来说,师徒二人倒是更喜欢仙霞岭,炼剑这十几年来,陆飞更是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了,还在茅屋前后,移栽了许多奇花异草,有遇到那成了行的灵草精怪,兔精狐仙,陆飞也都不伤害,反而为它们的居所设下仙阵禁制,甚至传些修行仙术,以防止被人觊觎强夺。临走时,虽未与山下百姓告别,那满山精怪却都来送行,感念仙霞童子之德,有的甚至伤心垂泪,嘱咐日后有空,定要回来看看。

此时金铭钧说又要在此地安家,陆飞看这里山峰高耸,湖光秀丽,也是一处美景福地,他也不多言语,自去山中寻找了一处坐北向南,能供住人的崖洞。进来时发现这里竟然放着蒲团丹炉,还有一具已经风化了的道人尸骨,陆飞将其运出,埋入山间林地里,出家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把洞穴打扫干净,师徒二人便住了进去。

从此之后,金铭钧就带着陆飞在这里闭关修炼,平时几乎连山洞也不走出半步,而陆飞也就是顶多到前面湖边转上两圈活动筋骨罢了,如此又过了六年,金铭钧修炼《紫府秘笈》不辍,功力越发精进,陆飞也把《地阙金章》上面的功法快要修炼完毕,已经能够驾驭双钩,出入青冥,飞遁千里,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些仙家的气质风范。

这日金铭钧坐在洞中修炼,因最近湖水抖得厉害,他算计着今年就是那妖龙要出来蜕皮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具体哪天,他每日真身在洞中修炼,遁出第二元神专门去监视湖中动静。

忽然陆飞从外面进来,噗通一声就跪在石榻前面,哭丧着脸说:“师父,弟子给您惹祸了!”

金铭钧一皱眉:“都说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站起来说,是怎么回事?”

陆飞站起来,垂首说道:“弟子今日在后山岩石上餐霞采气,功课完毕之后,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城镇,因想到自己离家近二十载,都不曾回去探望过父母,虽然家里哥哥姊姊不少,但终究不成孝道,因见城镇繁华,便过去想要采买些东西,抽空回家送给父母,虽然仍然不孝,但终究是一片心意。

到了镇上,弟子还没有想好要买什么,就遇到一个妖人,用法术迷晕了一个小姐和她随身丫鬟,拖到暗处想要玷污人家清白,弟子便出面喝问,哪知那妖人蛮不讲理,一出手就用飞剑伤我,被我用断玉钩绞碎,那妖人又放出烈火来少我,我见他丝毫不顾及火灾连着邻舍,更是连那两个女孩也都不管不顾,要烧成灰烬,一时情急,就用断玉钩将他斩了。”

金铭钧点点头:“你做的很对啊,这样的妖人,世上没有十万,也有八千,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可惜的。你说惹祸,可是这妖人有什么来头么?”

“我杀死那妖人,把一主一仆救出来,正高兴做了一件好事,回来时一出城就遇到一个青年道士,拦住我说,他叫刘泉,本是海外散仙,因师父坐化,他便要去终南山隐居,路过时正看到我救人,特意告诉我,被我杀死的那个妖人,是华山派烈火祖师的徒弟,另外还有几个华山派和五台派的妖徒,以及滇西毒龙尊者的弟子粉面佛俞德就在左近,如今已经得知了此事,赶来这里,并且说其中有一个叫做史南溪的,与烈火祖师并称‘华山三凶’极为厉害,让我赶紧躲避。”

“刘泉?竟然是他。”金铭钧忽然笑了,“那华山派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俱都作恶多端,法力大多粗浅,只有一门放火的本领出众,除了他们掌教烈火祖师之外,并无一个被我放在眼里。只是他们人多势众,我虽不惧,但却麻烦,最主要的是最近几日湖水下面闹腾得厉害,估计仙丹就要出世,我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如果被他们这帮人搅合,可就前功尽弃了。”

陆飞再次跪下:“要说到诛邪除魔,守正扬善,弟子再没有后悔的,只是唯恐误了师父大事,那就罪该万死了!”

金铭钧无奈地笑着摆手,让他起来:“如今女子多重名节?别说被人糟蹋,便是看了半截手臂,那也是贞洁受辱的,那些妖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居,便是为师见了,也要一剑杀了。再说这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大不了那仙丹我不要了就是。嗯,你说那刘泉现在何处?”

“他不知弟子还有师父,因见敌人声势浩大,便劝我暂避,可跟他一同前往终南山修炼,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决定,就没有立即答复他,现在他正在湖对岸的松林里面存身。”

金铭钧略盘算了一会:“很好,那华山派虽然人多势众,但咱们也不必怕他们,为师只是不想多惹麻烦,他们只要不在我眼前作恶,我便不管。如今不好大开杀戒,咱们便想个法子把他们吓唬走吧。你现在就去把那白水真人,也就是那刘泉请过来吧。”

刘泉正在林中一株古松之下打坐,陆飞来找,把金铭钧的话大致说了一遍,刘泉听了一惊,看陆飞虽然资质并不怎么出色,但神钩剑诀都是上乘,而且剑术中正恢宏,根底极扎实,便猜疑对方师父是哪位正派中的得到剑仙,如今一听人家叫破自己的绰号,越发的认定的心中想像,只因自己师父苦铁长老坐化,如今独自赶去终南山,正想在找一位玄门正派中的高人求师问道,现在或许便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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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华山妖人


class="width">刘泉跟着陆飞来山上石洞中见金铭钧,原本他以为这位“玄门中的高人”即便不是个鹤发童颜老者,也应该是个羽衣星冠,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等随着陆飞,走入内洞,便看到石榻上,盘腿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美少年,看年纪也就十六七岁,俊美到连男人看了,也要为之侧目的地步,昏黄的烛光中,越发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这刘泉在旁门散仙之中,也是极有名的人物,跟女殃神邓八姑,空了和尚,以及玉罗刹也就是日后的玉清大师都是好友,自身法力也极高强。只因为跟师父苦铁长老所学不是正道,不能修成正果,苦铁长老后来入佛,虽然改邪归正,但因先前造下许多孽因,终免不了兵解坐化之厄,临终前把一身法宝都传给刘泉,说自己不能渡他,让他自寻正道高人求教。

虽然金铭钧相貌出乎意料,但刘泉知道许多高人都是年龄与相貌不符,尤其是青城派鼻祖,有一位极乐真人李静虚,那是长眉真人的至交好友,法力之深,已经是金仙一般,只因为受徒弟拖累,不能飞升,平时就以元婴显化,童子模样闲游三山,逛遍五岳。

因看出金铭钧一身正经仙人气象,刘泉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鞠躬施礼:“前辈……”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金铭钧笑着摆手止住:“白水真人不必客气,你虽是出身旁门,但一身修为已是不俗,又有你师父坐化前留给你的那些宝物,异派散仙之中,能胜过你的实不多见,我确实当不得你前辈之称,咱们只以平辈论交。”

刘泉一听他竟然知道自己师父的事情,顿时越发觉得高深莫测起来,连忙躬身道:“前辈平易近人,晚辈怎敢不知深浅?我只把陆道友当作朋友的。



金铭钧首先向刘泉致谢:“还要多谢白水真人白日里的劝告之德,否则小徒无知,那些妖人又心黑手辣,一个不防,便有遭受暗害之忧。小飞,还不快快谢谢白水真人?”

陆飞依言过去鞠躬行礼,刘泉不敢脱大,连忙还礼:“先前并不知道陆道友有前辈这样的高人师尊在此,因怕他糟了妖人暗算,这才出言提醒,倒是有些冒昧了。”

金铭钧不再争辩,只是摆手让他坐下:“实不相瞒,我来这鼎湖峰已经有六年之久,只为了几颗前辈仙人留下来的金丹。那华山五台派的一些妖孽我实不放在眼里,只是他们人多势众,互仗声势,我又不愿意大开杀戒,单打杀几个,势必又要令他们怀恨在心,呼朋唤友,来找回场子,令人头痛心烦。所以这次让小徒请白水真人到此,就是琢磨着想要设下一个计策,把他们吓唬走也就是了。”

刘泉连忙站起来说道:“前辈但有差遣,晚辈绝不敢辞!”

金铭钧笑道:“这次可是要委屈白水真人一番了,我寻思恶人还须恶人磨,如果我以道家仙剑,将他们斩杀几个,他们不但不服,还要找人来报复,所以我便要反其道而行,装成一个魔道高手,只要露上几手深厚狠辣的魔攻,他们定会心怀畏惧,不敢过来聒噪,只要等日子过了,我取了宝物,事情也就完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果然峰下来了一伙剑仙,竟有十七人之多,气势汹汹地飞到洞府前面,便有一个黑瘦道人上前叫门:“这里是何人盘踞的王八窝,里面的人听着,你昨天残杀我师弟,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我们华山弟子之间,自有通讯联络之法,现在已经追踪到此,劝你快快出来受死,还能给你个痛快兵解,元神仍能顺利转世,否则杀将进去,捣了你的王八洞,让你形神俱灭!”

叫骂了一阵,洞里毫无声息,那道人按耐不住,道袍一拂,袖底飞出一道黄色剑光,想要将洞门打碎,哪知剑光刚贴近石门,地面上就涌起一片淡淡的金光,护住全洞,虽然薄如水波,但任凭那仙剑如何催动,也再不能前进一步。

正惊愕间,忽听洞内传来一声喝骂:“吃了狗胆的妖孽,竟然敢找上门来送死!”抢先飞出来一个白衣白裤的少年,指挥着两道耀眼银虹,头尾相并,只一绞,就把黑瘦道人的飞剑绞成寸断废铁,紧跟着后面又飞出一个羽衣星冠青年道士,一抬手便是一道有尾如剪,红黄二色奇光,比闪电还急,那黑瘦道人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被拦腰夹成两段!

这两人自然就是陆飞和刘泉了,二人站在洞口,陆飞用手指着对方骂道:“你们这帮淫人妻女、恃强凌弱的混账东西,小爷早就知道你们狐朋狗友,蛇鼠一窝,不在少数,只是不愿意开了杀戒,因此白日里只诛首恶,放过你们这帮混帐,如今既然你们自己嫌命长,小爷便替天行道,除了你们罢!”

陆飞说完又把断玉钩放出来,对面众人连声呼喝,放出六七把各色飞剑,只是又如何能够敌得过这对神钩,只见两道银虹交尾划过,在空中转了一周,因是傍晚,山色昏暗,在空中划出一个银色光圈,喀吧吧数声脆响,再看这帮妖人的飞剑,或是如流萤点点,或是绿火飞散,或是红雾飘洒,更多则是铁屑坠地,一下子就把这数口飞剑全部毁去。

却说这伙要人当中,为首的有两个能手,其中一个叫做史南溪,是滇西魔教教主毒龙尊者的师弟,与华山派烈火祖师相交莫逆,与之合成华山三凶。另一个叫做俞德,本是五台派金身罗汉法元的徒弟,被毒龙尊者看见,喜欢他的资质,强要了去。其余十几人也都是华山、五台两派的剑仙,只是实力参差不齐。

史南溪等,看见这两人竟然如此厉害,不但本身神气内敛,法力高强,剑术非凡,更有厉害法宝傍身,跟俞德对视了一眼,正要一起出手,忽然听得一阵“呵呵”怪笑,同时地下泥土里,不断涌出红色的魔雾,到的空中,凝聚会合成一朵朵如血般的魔焰,便如坟地里飘荡的鬼火一般,四处游荡飘拂,令人心惊胆战。

四十回裂地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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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原著上的时间就有前后矛盾的地方,而且正邪实力严重失衡,本书为了需要,将俞德的出世时间提前了几十年,让他实力也比原著上有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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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裂地出世


class="width">又是一声怪笑,空中魔焰越来越多,照得人头脸皆是通红一片,有一个矮个道人忍不住用一件针形法宝去戳一朵飘进的魔焰,针尖刚一触碰,立即被烧成一溜火星,那魔火似有灵性,把法宝烧完,又顺着神念感应,来烧主人,史南溪眼疾手快,连忙将那人一把扯了过来,随后打出一道黄烟,将魔焰裹住,呼啦一下,燃烧起来,二者相互抵消,同归于尽。

“大胆!”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其中却多了几分怒气,“竟然敢毁坏本魔尊的魔火,今日定要将你剖心挖肝,以作暖胃之物!”话音刚落,那漫天魔火立即都如群蜂御敌,一起向史南溪他们身上汇聚过去。

众人刚才都看到过魔火的厉害,赶忙御剑的御剑,架遁的架遁,想要夺路而逃,又听那人冷哼一声,平地卷起一道道粉红色的魔光影壁,无论飞剑法宝,全被挡住,不能通过,四面八方,连同天上地下,全部都被魔法禁制封死。

刚回头处,便看见轰隆一声,地面裂开,紧跟着红光满眼,彩霞扫地,竟然从地底下,升起一座金碧辉煌的魔宫。魔宫门口站着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年,只见他身上穿着长长的蕴魔衣,周身魔雾笼罩,一头垂到腰际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束住,眉毛向两侧,飞入双鬓,连同睫毛瞳孔,都是红色,二目开合之间,射出一尺多长的魔光,两手指甲皆是一寸多长,仿佛能够滴下血来,头上悬挂着一溜四只血莲花灯,里面各有一块似乎是人心脏似得灯芯,发出光芒的同时,还在不住地跳动,一滴滴鲜血似得液体,从里面滴下,落入下面走廊边上的环廊池水里面,下面是暗红色的地毯,一直从阶前延伸到身**殿之中,史南溪运足目力观瞧,仍是看不见殿内情形。

那少年赤着一双粉白如霜的脚,在红毯上向前走了几步,冷冷说道:“本魔尊本还不到出世时候,正在地下睡眠,就被你们给打扰起来,哼,你们倒是自己说说,该当何罪!”他声音冷峭,让人听了心底发寒,脸上却始终带着一股诡异阴狠的笑容,一众妖人看了,皆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不等史南溪这边说话,那边陆飞便大声喝道:“魔教妖人,也敢逞凶!”伸手一指,便把断玉钩放了过来,少年冷笑一声,只一扬手,便把双钩接住,任凭那钩在手上如何跳动,都不能脱了禁锢,随手一抹,扔到一边,再看那断玉钩,已经变做红色,失去了神异,跌在少年脚下,如同废铁一般。

“你!”陆飞刚叫出声,少年又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指尖飞出一道魔光,在陆飞胸前,穿心而过,陆飞当场双眼里便失去了光泽,身子软绵绵地倒下,被少年手中飞出一条红绳缠住双脚,倒吊在魔宫黄金檐上。

刘泉惊呼一声:“师弟!”扬手又把先前那到红黄两色光芒射出,他这宝贝叫做金鸳神剪,是他师父苦铁长老的降魔至宝,本来就是演戏,他倒是也真怕伤了金铭钧,因此把这宝剪微微偏开点距离,目标对准了金铭钧的袖口。

金铭钧故意安排这场戏,却是另有深意,见神剪飞来,故意不躲不闪,仍然如前面那般,以《紫府秘笈》上的天仙收宝的手段,硬把神剪也抓在了手里,轻轻一抹,封禁了宝物,然后如断玉钩一样,扔在脚边。

收了金鸳神剪,金铭钧又发出摄神魔光,哪知刘泉身上穿有度厄仙衣,这仙衣乃是苦铁长老当年未归佛门以前,亲往南极小仙源北银凌岛,用极恶毒的邪法,由千寻冰川下面邻近地极的火窍中,酌取火蚕之丝,织炼而成。不用时一叠细纱,薄逾蝉翼,大才方寸。用时形似一口钟,从头直套到脚,像一片银白色的轻云淡烟笼罩全身。看去空明,仿佛无物,却能自发烈火,专御异派中邪法异宝。

魔光射到刘泉胸前,却被忽然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一道极强烈的银光挡住,竟然不能前进,金铭钧咦了一声,便收了魔光:“你能挡住本魔尊一击不死,本魔尊今天便饶你一命!”

刘泉却还不依不饶,大叫:“快还我师弟!”又把神雷金光錾拿出来,就要发动上面的金光神雷。

金铭钧冷哼一声:“不识抬举!”身子一晃,伸手一点,刘泉身上砰地一声,暴起一团魔雾,略略阻挡他发作那神雷金光錾,同时口中因念诵了几句天魔密咒,身上忽然飞出红黄蓝白黑青紫七缕轻烟,冉冉飞动,顷刻间由浓而淡,消失不见。

众人正不知就里,忽然见那刘泉正向金铭钧扑去,紧跟着用手指挥着飞剑,左右乱刺,却只是站在魔宫阶下,并不正对着阶上的金铭钧,一会用手指着前方喝骂不知,一会顿足捶胸,放声大哭,仿佛魔怔了一般。

金铭钧看他脸上神气,知道自己这七圣迷魔**最为厉害,时间久了,就要损耗精气,甚至坏了根骨道基,只片刻间便收回一道紫色烟雾,刘泉脱离了幻境,却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昏迷不醒,也被他以红绳捆了双足,吊在檐下。

而就在同一时刻,那些五台、华山派的妖人,也都陷入了幻境,被魔法所迷,或哭或闹,或跳或叫,痴痴傻傻,劝也劝不醒。只剩下史南溪和俞德两个清醒的,心中已经是恐惧到了极点,那史南溪暗地里给俞德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取出法宝,向金铭钧攻去。

那史南溪最为凶狠,一挥手便是一道暗赤光华,千百道火线,仿佛红蛇乱舞,暗藏风雷煞气,好不厉害。俞德更是把师父毒龙尊者赐下的五毒追魂红云砂放出,一片恶毒红砂,劈头盖脸罩去,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

金铭钧脸上笑容更加阴狠,只把袍袖一挥,玄元控水旗放出奇寒玄光,只一下,便把眼前烈火神焰全部破去,随后又往上一扬,射出一道玄霜寒潮,黑霜冻气,往上一迎,正遇上俞德的毒砂,瞬息之间,把毒砂全部冻住,每一颗毒砂外面,都包裹上一层黑霜玄冰,立刻使毒砂失了灵性,不再受俞德控制,被他用一个水晶瓶尽数收了。

史南溪二人这才知道厉害,连忙转身,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分头逃走。

四十一开皇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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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开皇魔尊


class="width">金铭钧冷冰冰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两个小子还想逃么!”先把那天魔神抓使出,在空中凝成一只三米多高的血红色手掌,五根手指枯瘦修长,指甲上泛着金属的光泽,真好像传说中的修罗魔爪一般,先把史南溪抓住擒回,摔在地上,又去抓俞德。

那俞德身上带着毒龙尊者赐下的太乙圈,乃是一个金色光圈,将俞德护住,魔爪竟然不能侵入,只是停在原地,将掌心继续对着俞德,那俞德还以为师父所赐宝物灵验,这次终于可逃得一命,却没想到正借剑光疾飞之际,忽然只见眼前一红,就看到自己的身体颓然坠落,再仰头一看,便见五根巨大的手指高高悬着,这才醒悟,自己被强行摄出了魂魄,落入对方手中。

金铭钧笑得更加诡异,声音也越发的清冷:“你们两个小崽子,还逃不逃了?”

史南溪连忙跪在地上,连称不敢,俞德也在金铭钧手心里跪下,恳请前辈饶命,二人此时虽然惧怕恭顺,但仍然仿佛不经意地把烈火祖师、毒龙尊者抬出来,希望眼前这个邪气俊美的少年,能够放过自己。

金铭钧冷笑道:“烈火祖师,毒龙尊者,嘿嘿,他么还吓不住我!”说着把手一扬,放了俞德的元神,令他归窍,那俞德这次却不敢逃了,在阶下跟着史南溪一同跪了,哀求不已。

金铭钧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说出来:“我本是隋朝时得道,乃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人送绰号开皇魔尊的便是,我轻易不开杀戒,更少与人冲突,只有当年在西域杀了一个小国的十万凡人,用他们的鲜血和魂魄炼制了这么一座魔宫,可飞天遁地入海,无所不能,我便常年在魔宫之中修炼,任由魔宫带着我在天地海洋之中任意穿行,等缘分到了,便出来透口气罢了。



史南溪和俞德在下面听得只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发凉,一口气就屠杀了十万人,灭了一个国家,这真是叫轻易不开杀戒,一旦开了杀戒就屠城灭国,想自己先前所做恶事,跟这为开皇魔尊比起来,实在是烛火与皓月那么大的差距了,他们心里却又有些佩服,甚至是向往的情绪来。

金铭钧仿佛能够看透他们的心思:“我老人家向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既不受人恩情,更不受人挑拨,你们趁早把那些什么峨嵋派飞扬跋扈,天下正道恃强凌弱的那些话给我咽回去。我说过了,我老人家不想不喜欢开杀戒,你们要是搬弄些是非来烦人,我就放出魔虫把你们的舌头啃食干净!”

史南溪二人吓得噤若寒蝉,金铭钧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们打扰本魔尊休息,若放在别的魔头那里,只怕是罪无可赦,只是我也懒得杀你们,每人自打一百个耳光,然后快些滚吧!”说完转身走入魔宫之中。

二人不敢怠慢,能得性命已是万幸,赶忙抡起双手,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各抽了一百个嘴巴,都用足力气,不敢有半点询私,打得两腮红肿,嘴角流血,牙齿几乎脱落,再抬头时,只见夜幕笼罩,弯月斜挂,山风涌起,阵阵阴凉,哪里有什么魔宫少年,竟是在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赶忙把其他人叫起来,这些人也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揉着眼睛坐起来,互相疑问:“我们怎么睡着了?倒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魔宫,还有一个俊美邪气,法力又高到吓人的红衣少年。”

史南溪二人也觉得刚才就跟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是不可能这么多人都做同一个梦吧?而且他们来找人报仇,又怎么可能都在荒山野岭之上睡着,而且很快,他们就在不远处的草窠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俞德那些表面上裹了一层黑冰的毒砂,这些毒砂已经不能使用,必须回去重新祭炼一番才行。

两人再不敢提什么报仇的事情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连忙带着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抢下山峰,从此再不敢来,就算是从天上经过,也要远远绕开。

而与此同时,金铭钧正坐在洞中石榻上,把金鸳神剪和断玉钩分别还给刘泉和陆飞,并且很是和气地向刘泉道委屈。刘泉却在心中翻江倒海,刚才的戏演的半真半假,眼前这位“正道高人”那一身魔门功夫是绝对的货真价实,刘泉原本就是旁门出身,这一点绝不会看错,不禁把先前要请教的心思又放下了。

金铭钧笑道:“这次能够吓走那帮人,多亏了白水真人配合,正巧我要取宝,就在这两天里,还请白水真人在盘亘几日,成功之后,我只要那六颗仙丹,其中有一卷天书副册,就送给真人做谢礼。”

刘泉本要推辞,但一听到“天书”二字,便又把话咽了回去,实在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一门能够修炼到飞升的正经道法,这既然冠以“天书”二字,虽然是副册,但也肯定是正经仙术,即便不能飞升,也最少能够改写归正,打下根基,于是便同意下来,只说事成之后,自己只要抄录一份,便感大德。

命陆飞带着刘泉去休息,自用青石封了门户,金铭钧长长叹出一口气:“好厉害!”原本神气盎然的一张俊脸,竟然变得灰败颓暗,浑身都是虚汗,手脚四肢,冰冷僵硬,仿佛得了什么大病一般,他连忙服了一颗地阙金丹,然后盘膝闭目,运作那《紫府秘笈》中的仙法。

原来,他刚才使用那七圣迷魔**十分厉害,便是修行几百年的地仙也经受不住,只是有一样,一旦放出去不能伤人,回来便要噬主,金铭钧也没当回事,只是不想杀人,便中途把七圣神魔强行收回,之后用仙法压制,他这么深的道行,就跟刘泉说话的功夫,竟然就有些压制不住,险些反受其害,迷了心志。

四十二玉匣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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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玉匣天书


class="width">那妖龙生着一双牛头,黑角红眼,龙须飘扬,身子却似鳄鱼,长有三十余米,似龙非龙,身上俱是油黑发亮的黑色鳞片。

此时湖水俱以被妖龙以法力逼回地下泉眼之中,干涸之后,湖底尽是烂泥水草,那妖龙就盘踞在湖心一个巨大的石穴中的磐石上。

金铭钧手指妖龙说道:“这龙修行千年不易,我此次来也只是要拿六粒仙丹,更不愿伤他性命,你二人不必动手,在一旁看了便是。”然后又把陆飞的断玉双钩要来,伸手往下一指,神钩变化成两道银虹,飞掠而下。

那妖龙看出厉害,昂首喷出一团火球迎了上来,与断玉钩一碰,立即轰隆一声,炸起万道火光,无数团火焰,便如流星火雨一般向湖底坠落,金铭钧使出《紫府秘笈》中记载的上乘剑术,与妖龙相斗。

旁边刘泉看见,只觉得虽然跟陆飞先前所使一样,但更加恢宏大气,那两道银虹长达十余米,光芒并不如何耀眼,但却更加凝实稳重,每一次落下,都让妖龙疲于应对,抽空便带走它身上的一块肉,只斗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妖龙便已经是遍体鳞伤,鲜血顺着磐石流到下面的泉眼之中。

金铭钧大声劝那妖龙:“道友也不必惊慌,我这次来是要取那玉匣之中的六粒仙丹,之后还将玉匣奉还。实不相瞒,你九十年后将有一场劫难,都因这玉匣天书所起,如果你能把仙丹给我,我便送你一件宝物以作日后脱劫之用。那天书在你手中也是无用,与我结下这般缘法,我还可以帮你化形脱骨,成就仙体,日后如我一般,潜心修炼,未尝没有飞升仙界的造化。”

那妖龙也不知能不能听懂,只是瞪着一双腥红的巨眼,在岩石上盘绕起伏,不断地喷出毒火烈焰和龙涎毒液,金铭钧也不下杀手,只是用断玉钩把他身上鳞甲皮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如此相斗到了半夜,眼看就要到了子时,妖龙越发着急,金铭钧猛然取出璇光尺,发出五道光圈,电轮飞转,梦幻一般撒将下去,那妖龙一声惨好号,四条龙爪已被光圈套住,非但如此,双角爪趾,须鬃角鼻,也都套上了大大小小的光圈,脖子上,更有一个最大的,任它如何摇头晃尾,拼命嘶嚎,也是不能挣脱。

金铭钧厉声喝道:“眼看子时便到,你还不知醒悟,误了时辰,你此生便再难成道了!”说完取出一柄水晶宝杵递给陆飞,陆飞落到妖龙头顶上,举起水晶杵在妖龙头顶上连敲三下,打得金光乱颤,彩霞泻出,一股股的毒火从龙眼龙鼻之中迸出。

那妖龙终究活了千年,还是有些灵性的,知道再要固执,小命难保,只好伏在地上,张口吐出一个宽约三寸,长有七寸的玉匣,刚一落地,便发出万道金霞,上冲霄汉,照亮夜空,金铭钧伸手摄来,以法力封禁,只见上面还有符箓篆文,正是自己要找的玉匣天书。

金铭钧收了璇光尺那万道光圈,向那龙说道:“你也不必委屈,三日之后我便将玉匣奉还,并送你一颗有助于你化形炼体,增加灵性的仙丹,以及一件保命的法宝,以作酬谢。”说完带着刘泉和陆飞回转封顶山洞。

他们刚走,这里妖龙长声嘶吼,拼命扭动身体,从身上那伤痕累累的皮肉鳞甲之中钻了出来,竟是一条赤条条的无鳞白龙,之后湖中如开了锅一般,泉水喷涌,水柱冲天,转眼之间,湖水再次注满,又过了一会,便恢复了数日之前的平静。

回到洞中,只见那玉匣天衣无缝,就仿佛是一整块的玉石,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也没有,用锁阳钩劈砍,只掀起金光道道,玉匣丝毫无损,这才知道想要打开玉匣,也并非易事。

金铭钧叹了口气,取出三颗九转化形丹和一个水晶瓶,交给陆飞:“你去跟那妖龙说,就说这玉匣一时之间难以打开,恐怕要多过一些时日,倒显得我们食言了。你先去把这仙丹和晶砂给他,那仙丹可助异类化形炼体,虽然不能让他这千年修行的庞然大物直接化成人形,但也功效非凡,让他每隔三十年蜕皮时候服用一粒。那晶砂是前些时收那俞德的,我自留下了一半,趁这几日功夫,用灵药伴着癸水精气洗练,化去上面的毒火,重新炼成寒冰晶砂,共是七十二颗母砂,送与他日后渡劫之用。多给两粒仙丹,权当做补偿吧!”

陆飞拿着仙丹宝物依言而去,刘泉在旁边看见赞道:“前辈对一个还未化形的异类也能真诚相待,真不愧道家一个‘真人’之号。”

金铭钧笑而不答,解开衣扣,把玉匣抱在胸前,仍旧按照当年炼化藏有《地阙金章》水晶匣那样以纯阳真火熔炼,他此时功力早已今非昔比,那纯阳真火也更加精纯,如此炼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面对玉匣跪下,向玉匣的原主人广成子默默祝祷了几句,然后使出《紫府秘笈》上的破禁仙法,伸手只一拂,玉匣盖子便被打开,里面金霞狂涌喷薄,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金铭钧首先取了匣中一本道书,递给刘泉:“这是天书副册,因我有《紫府秘笈》要他无用,我看你一身修为皆是旁门,虽然威力可观,但毕竟难成正果,这天书副册便给你拿去,到钟南山修炼上面的正宗仙法吧。”

刘泉激动地捧着天书,跪在地上:“修道之人,采天地精华,夺造化之功,本就艰难无比,旁门修行,更是要坎坷百倍,前辈体谅我们的苦楚,以此下赐,晚辈感激,并不敢妄图天书,只求另外誊抄一个副本,以供修炼,于愿足矣!”

金铭钧淡淡一笑:“那就依你吧。”说着又把天书第二层打开,里面藏着六粒丹药和一把玉尺,他只把仙丹尽数收走,仍旧将玉匣合拢,“此书共有三层,第一层藏着天书副册,便是你手里拿着的那本,任何人都能看懂修炼,功成之后,足以做一横行于世的散仙。

中层有六粒聚魄炼形丹,和当年广成子的炼魔至宝九天元阳尺,那尺必须得有上册仙函中的真符,否则拿来也是无用,我有璇光尺在手,功用仅比它稍差,也不取用,下层是天书的正册,但也是不全的,仅有三分之一,而且上面都是蝌蚪文,没有上册的注解,也是无用,你去把副册尽快誊抄,然后我重新用仙法封禁,送还给那妖龙!”

四十三混沌炼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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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混沌炼魔


class="width">刘泉把天书副册誊抄副本,然后还给金铭钧,金铭钧重新装回玉匣之中,又用紫府仙禁把玉匣一层一层封存,再用纯阳真火炼了四十九日,把玉匣重新炼成天衣无缝的模样,然后交给陆飞,让他重新投入湖中,给那妖龙送回去。-====-

此间事了,金铭钧便要带着徒弟回紫云宫,刘泉忽然跪拜在地,恳请收录。

金铭钧笑道:“你已经是修炼有成的散仙,只因所学都是旁门,不能修成正果。我劝你也不用着急,将来机缘到了,自然遇到名师,而且那天书宝尺,日后就是落到你师父手里,与你大有渊源,不必求我。”

刘泉听他说得玄乎,又真的没有收徒之意,这才放弃,一再向金铭钧拜谢了赐书之德,然后才重新站起。

金铭钧用手指着站立在旁的陆飞问:“你看我这徒儿脾气秉性如何?可还是一个可交之人?”

刘泉连忙说:“陆道友天性纯厚,尊师重道,晚辈恨不能与他做个亲兄弟。”

金铭钧大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拜托你一件事情,我因日后还有许多事情,东奔西走,反而容易耽误了他的功课,这次便让他跟你去终南山修炼,他已经把《地阙金章》上的东西全部教给他了,你俩也可以共同修炼,等将来我把一切杂务办完,就飞剑传书,让他回来,你看如何?”

陆飞连忙跪下,哀求道:“弟子不怕奔波,只愿跟在师父身边,端茶送水,照料起居,恳请师父……”

“住口。-====-”金铭钧直接打断了他的说辞,只是看着刘泉。

刘泉连忙说道:“只要陆道友肯去,我自然欢迎的。”

金铭钧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便去吧。小飞你要回家探望父母,也不必买那些凡间俗物,只把这首乌、山参给他们带回去便是了。记住,这几十年里只在终南山修炼,做些善功,不可结交匪类,乱树强敌,最晚九十年后,我去终南山接你!”说完身上金光一闪,便从床榻上消失,只留下两棵首乌、三根人参,都是一尺多长,长成人形的。

金铭钧从鼎湖峰回到紫云宫,三凤和冬秀出去访友,初凤和慧珠都在修炼,只有二凤在黄晶殿主持,一看见金铭钧,脸上便露出一层羞涩的红润:“大哥这次回来,就在家多住些时日吧,前些天大姐还和我提起你,说你定是厌恶三凤冬秀,竟然长年累月不归,好生难过。”略顿了顿,又小声说,“那冬秀也还罢了,不过是外人,大哥如果实在不待见她,便让她搬出紫云宫去,只是三凤毕竟是亲妹妹,也是大哥一样的义妹,还请大哥万分看在咱们的面上,不要跟那丫头一般见识。”

金铭钧笑道:“这宫中,只有初凤是我义妹,其他人可有可无,我自然犯不着置气,见了也当没见着罢。”然后就看到二凤脸色一阵黯然,他心中不忍,连忙又说,“我这人并无什么严格的正邪分歧,只是喜欢的人,便亲近亲近,不喜欢的人,就当成陌路,遇到看不过眼的事情,或管或不管,全看我的心意。那三凤和邵冬秀只要不来惹我,我自然不会去寻她们的错处,毕竟在一个屋檐下,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又闲聊了几句,金铭钧便跟二凤告辞,回到自己的虹光湖,重新立起七彩虹光禁制,然后拿出《天魔秘笈》。只因上次使用七圣迷魔**,没有害着人命,隐患颇多,虽然后来被金铭钧强行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次回来闭关,便是要《天魔秘笈》上面,寻找一条解决的办法,只因的七大圣魔性子最恶,请来之后如不能害人,又害不死主人,便不肯回去,终生缠着主人,时常在脑海之中制造幻象,迷人心志。

金铭钧把秘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出什么好的方法,便想只有把秘笈全部修完,然后再静中参悟,思考对策,研究出一个对付圣魔的办法来。

那《天魔秘笈》之中,从七圣迷魔**之后,还有十余种厉害的魔门**,一个比一个凶险,一个比一个厉害,到后面三个,更是得有防魔至宝护身,否则便要被害,好在金铭钧身上有太乙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宝物,都是连山大师当年的炼魔至宝,足可应用。

这一日,他正修炼秘籍末章所记载的颠倒五行大混沌法,正是以魔炼魔的秘术,心中募地豁然开朗,很多以前都不懂的、想不通的全都明悟眼前,不但找到了驱除七圣天魔的办法,更是看清了许多事情。

他先用水晶炼成七盏油灯,割开手腕血脉,将血注满,本来按照秘笈上的说法,应该用八岁童男和七岁童女的脑髓做灯油,再用心管头发以特殊手法淬炼之后制成灯芯,金铭钧不愿滥杀无辜,便用了自身血液做灯油,又特意配了几种药物根茎,多花费了好些功夫炼成灯芯,然后运用功法,把那七圣天魔一个一个驱除体外,禁入灯中。

第一个灯亮了,是一朵红色的火焰,倒映在鲜血灯油里面,越发红亮诡异;紧跟着第二盏是朵黄焰,却不似红焰那么平静,而是不住地跳动,随后第三朵蓝焰、第四朵白焰、第五朵黑焰、第六朵青焰、第七朵紫焰依次燃起。

那七圣天魔自然不肯就范,不住地要冲出来,只是灯上有颠倒五行大混沌魔法,正是以魔炼魔的手段,金铭钧把七盏灯在面前排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自己坐在北极星位,手持太乙清宁扇,猛烈扇动,口中念诵魔咒,炼那灯中七魔,七天之后,改成文火,魔咒不停,扇子却改为徐徐轻扇,一直到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把七魔驯服,七色火光逐渐恢复平静。

这七魔灯如今也算是一套宝物,只是威力还差,以后每年,金铭钧都要再次施展七圣迷魔**,从域外召唤来新的七圣天魔,禁入灯中,再施以混沌炼魔之术,令其内斗撕咬,最后活下来的便成为新魔,如此经过整整一甲子之数,方能成为一套魔门至宝。

四十四浇筑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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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浇筑仙宫


class="width">金铭钧把《天魔秘笈》上面记载的魔法全部修炼完毕,因多年修炼《紫府秘笈》,仙心清明,又有太乙清宁扇、璇光尺两件至宝护身,不但没有被天魔感应所迷,反而跳出了这个圈子,以旁观者的目光反观魔经道理,心中竟然有很多明悟,想通了很多以前犯迷糊的事情,知道这紫云宫,是终究守之不住,要重回峨眉之下的,自己虽然不留恋这海底宫阙,但最后难免狼狈,现在正应该早作准备。<<>>

蜀山世界里的仙宫洞府倒是有不少,他知道的也不在少数,只是不是有主的,就是前辈仙人用极**力封禁的,其中最佳的几处,如幻波池、金石峡艾真子藏珍、铁刀峡盘荦仙府、崆峒山大雄宝库这些地方,不但本身是仙家福地,里面更是珍藏了许多仙家秘籍,灵丹妙药,仙府奇珍。

只是这些地方,别说是他金铭钧,便是嵩山二老,也一样是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拿不到宝物,即使拿到了宝物,也掌控不了整个仙府,一个不好,就要陷在里面,虽然是已经修仙,但却越发了解生命的脆弱,会掉肉身,元神被禁还算是轻的,甚至形神俱灭都很有可能发生,他此时心中明悟,再无贪念,不因贪难得之宝去冒生命之险,决定另辟蹊径,寻求一个稳妥的办法。

因前些时在鼎湖峰,用那天魔幻象演化出来的魔宫,他倒是想出一个主意,不如自己DIY制作一个魔宫仙府,然后便随身携带,四海遨游,真的像当时自己所说的那样,既不用冒险争夺,更是随心所欲。

只是要像炼制法宝那样自己弄出一个洞府来,其难度之高可想而知,绝对是几十甚至几百年的大工程,金铭钧暗自盘算了一下,要想浇筑这样的洞府,首先得聚集无数五方五行精气,而要想聚集并且炼化五方五行精气,就需要顶级的五行道法,据金铭钧得知,这蜀山世界里,玩五行玩得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幻波池的圣姑,一个是前些年遇到的神陀乙休的师叔合沙道长。<<>>

幻波池禁制重重,如果不是精通五行遁法,并且有相应的生克法宝,更要在事先经过大量的演算,否则进去之后基本上就出不来了,那个险暂时是万万不能冒的,而合沙道长如今已经飞升,却留下来一部道书,名叫《合沙奇书》,是五行之术之大乘,修炼之后,能够炼成五行真气,可以媲美峨嵋派最著名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威力之强,可见一斑!

金铭钧知道那《合沙奇书》藏在恶鬼峡蛇王庙之中,具体省份也能够推算出来,只便是如此,他也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只因那恶鬼峡藏在两座崇山之中,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围着,又有藤莽封蔽,在外面很难看到。

找到了恶鬼峡,蛇王庙相隔不到二十里,自然就在眼前,金铭钧知道这里有合沙道长师弟铁鼓仙的两个弟子在这附近,偏生他们还是对头,只因为其中一个害了他们的老师和师弟,被禁在此。

金铭钧不愿意惹他们师门中的烂事,自己虽然不惧,但一旦斗法之中,不小心勾动了恶鬼峡下面的地火,便是造孽,他自用了连山宝库中得来的遁形符隐去身形,直入蛇神庙中,

这庙也不只是什么年头修建起来的,墙皮大多凋残剥落,庙宇虽没有坍塌,但也多处蒙尘,到处都是残枝腐叶,走在里面,有些阴森森的味道,山风吹过,树枝摇曳,斑驳树影,满地乱摇,殿里也是黑漆漆的阴森可怖。

金铭钧猜想这是山民供奉蛇神之所,建筑图腾都与众不同,处处都透着那么一丝阴森,两分恐怖,他径直隐身进入后殿,左右看了看,微微皱眉,他取出一个软垫,放在地上,盘膝闭目,坐在上面,过了片刻,忽然大喝一声,伸手一抓,只见遍地仙光,如潮翻涌,俄而散去,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二尺多宽、四尺多长的玉匣。

这玉匣里面,自然也就是合沙奇书了,宝物既然已经到手,他便立即遁走,直上终南山,刘泉和陆飞早在这里安家落户,一见他来,连忙出来迎接,金铭钧着急练法,跟陆飞要过断玉钩,只一下便把玉匣斩断,从里面落下两块大有七寸,厚有寸许,通体浑成的碧玉。

他也不在终南山多耽,立即回转紫云宫,仍旧以本命纯阳真火煅烧,过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竟然仍无动静,他不禁有些气馁。只因这两块碧玉上面,有合沙道长一脉的五行仙法禁制,非但水火风雷绝不能伤,就连多么厉害的仙剑宝刀,也是无能为力,他以纯阳真火焚烧,五行禁制自生感应生克化解,便是炼上一百年也是无用功。

金铭钧一时发狠,又用《紫府秘笈》中天仙破禁的法术,不惜耗费心血,损折二十年功力,用了整整八十一日方才打开,果然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七篇玉叶金章,宝光隐隐,满是古篆文和符篆。

金铭钧见了书上文字,心中暗道侥幸,如果不是先行修炼过《紫府秘笈》,又把在鼎湖峰所得广成子玉匣天书暗自参悟一番,此时这书上的字他万万认不得,如果费这样大力气得来的道书却不能用,他非给气得吐血而死不可。

这《合沙奇书》专修五行真气,金铭钧此时已经有散仙之本,又修炼过《地阙金章》和《紫府秘笈》两本系统道书,修炼起来这五行真气也是事半功倍。

之后整整六十年,他都是一边修炼《合沙奇书》一边满世界地去寻找五方五行精气,因要浇筑仙宫,更是要大五行精气,便是东方甲木乙木,南方丙火丁火,中央戊土己土,西方庚金辛金和北方壬水癸水。

这六十年里,他时而在茫茫大海深处采集癸水精英,时而在滔滔大河源头,聚集壬水精英,或是在星光露水之下,凝练辛金精英,或是在月华霜降之时,搜集庚金精英,不但搜集了大量的五方五行精气,自身修炼《合沙奇书》进境也是一日千里。

到了第六十个年头,正好是一甲子之数,他已经凝练出来一个拳头大的宫殿,仿佛小孩的玩具一般,虽然只有一个框架,粗糙的很,连个盆景都算不上,只是金铭钧却很满意,只因为这用五行精气浇筑宫殿,实在是极缓慢的事情,加上开始时侯,他功力又浅,所以速度不快。

但万事开头难,只要把这雏形弄出来,日后只需要运功不辍,继续凝聚五方五行精气,进行浇筑洗练,只需要几十年,这宫殿就会自己慢慢变大,最终形成一个真正可以住人的仙家洞府,而且因五方五行精气炼成,有无相生,介乎于先后天之间,有无相并存,虽然比真正的仙家洞府各方面差了一些,但却变化由心,奥妙无穷。

四十五海棠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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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海棠林中


class="width">如今金铭钧手上共有四本道书,《地阙金章》和《天魔秘笈》已经全部修完,《紫府秘笈》因为人生阅历和功行火候的原因,修炼到了瓶颈。数十年里,他把《合沙奇书》修炼到小成,其实他无论是修炼《紫府秘笈》还是《合沙奇书》将来都能够飞升成为金仙,两本秘籍各有千秋。

这天他正在虹光湖里面修炼五行真气,忽然神念一动,散了手上彩光,伸手在面前一抹,凭空画出一片如水般光滑镜面,波动片刻,里面显出一个情景,便似放电影一般,里面是一片海棠花林,万树盛开,落英缤纷,地面上都铺满了粉红色的花瓣,有一男一女皆衣衫不整,在地上翻滚亲热。

那女的眉黛如画,双眼含波,嗔怒之中夹杂着阵阵娇喘,此刻上半身衣裳已经被剥开,粉红色的长裙前面也被撕裂。那男的却是一个少见的美少年,**着上半身,裤子也退到膝下,跟那女子滚作一团。

金铭钧认出来,那女子就是当年被自己改造过的香雾真人冯吾,那美少年自然就是九烈神君的儿子黑丑了,只是如今这幅英俊模样肯定是他变化出来的,果然,听他跟冯吾说:“好姊姊,你要看我本来相貌,本无不可,只是实在太丑,你看过之后,便不再爱我了。”

冯吾在他胸脯上咬了一口:“你莫要混说,我也知道你口是心非,说什么要跟我白头到老,共修仙业,却不过是转眼就不认人罢了,可怜我三世转修的道基,一遭尽都毁在你的手上,本来这也是前世的冤孽,我本人也是爱极了你,才任你施为,本想也不要你白头到老,只把这露水夫妻做长远一些,尽量一起厮守便已经于愿已足,怎奈你竟然连本来面目也不给我看,可见是没存了好心的……”

说话之间,只见她珠泪点点,小嘴微蹙,娇滴滴万分可怜的模样,把个黑丑看得怜惜不已,紧紧搂在怀里,叹气道:“我也知姊姊对我一片深情,只是现在这模样是我变化出来,本来容貌实在丑得怕人,我只担心姊姊见了,从此再不理我,便是连一天露水夫妻也做不成了。~~~~”

冯吾连忙赌咒发誓:“你以为我只是相中了你的长相才跟的你么?我也是拜得名师,正经修为的仙女,如何会像那凡尘俗女那般以皮囊相貌看人?以我的修为容貌,便是有多少正邪两道中的少年剑仙,看了我都垂涎三尺,我都不理,他们可比你现在变化出来的这幅容貌还要英俊得多。只因你是跟我几辈子中的冤家,我师父飞升之前,早有明示,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从了你么?”

黑丑被他这番话说的惭愧不已,终于现出了本来容貌。却说这黑丑是九烈神君跟枭神娘所生,先天便是异种灵胎,生得身高不满一米,满头红发,一对绿色的眸子,浑身皮肤漆黑如墨,真的是如鬼似怪,却又比鬼怪丑上三分。

冯吾原本见他长得英俊帅气,心想底子必也不差,便连撒娇再威胁地让他变化了过来,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丑法,当时便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继而发出一声要刺破人耳膜的尖叫,比那传说中的海豚音更要高上八度。

黑丑一见她这般情景,顿时沮丧万分,也再没有了求欢的性质。

冯吾尖叫着当场就想逃走,只是心中又想起金铭钧,那个压在他心头六十余年,心狠手辣的家伙,实在没有那个胆子逃走,他还是原来阴阳同体时候,勾搭过许多俊男美女,算得上是阅人无数,这心理素质总算不错,这时候紧急把音调了回来,只一转折,变换了哭音,用手去捶打黑丑的胸膛:“你这小冤家,便是这般骗我的么!我本说你我二人孽缘纠葛,命中就要在一起的,便是你长成牛头马面,我也还是你的妻子,你还是我的丈夫……你也不该骗我啊,我只爱极了你,不在乎这些……”

她这里又是哭又是嚎,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弄得黑丑手足无措,若按照他平常性子,遇到这样的女子,即便不当场打杀,也要立即飞遁,哪里还跟她纠缠?只是这冯吾相貌风情却是百年不遇,万里挑一的极品,把他真就喜欢到了骨子里,不禁动了真情,把她当成心肝一般,只想呵护疼爱,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笨嘴笨舌地劝慰,冯吾却全都不听,只是伏在他的身上哭嚎,又是挠又是咬,发泄了好大一通,才把不平都发泄干净了,然后又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装作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跟黑丑继续甜情蜜意。

黑丑见她竟然丝毫不嫌弃自己,顿时更是感动不已,大声唤着心肝宝贝,又滚到了一起……也不知几番**,二人都有些疲乏,便跳到涧中凉水中洗个干净,然后回来,黑丑就抱着冯吾,在林中靠着一颗海棠树坐着,仰望天空皎洁明月,说些悄悄情话。

之后两个人便住在了一起,冯吾本来就看见黑丑就要呕吐,正好拿出正经女仙那般气派,良言规劝丈夫,一月之中,只在月圆之夜去林中欢度一番,其余时间都要勤苦修炼,她把金铭钧教给他的《地阙金章》上面的仙法捡了一些传给黑丑,黑丑见了更加相信她是正道女仙,冰清玉洁修行几百年,最后却做了自己的妻子,越发怜爱疼惜,几乎是百依百顺,甚至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恳求父亲同意,把她带回魔宫,从此双宿双飞才好。

如此过了数月,冯吾便要黑丑的功法,黑丑自然毫不怀疑:“姊姊修炼的是正道仙法,虽然如今失了元阴,但只要用功修炼,将来或是转上一劫,或是另寻他法,飞升仙界也并非可能,再不济也能成就地仙。我父母一门功法,虽然威力奇大,所炼阴雷更是为天下正邪两道所忌,只是毕竟份属旁门,将来难有正果,便是我父母那么高强的法力,也只能在九华山魔宫之中自在长生,不敢外出惹下因果纠葛。如今你既要看我的功夫,我自然不敢有所藏私,只是姊姊平日里劝我的话,我也规劝姊姊,我这功夫,姊姊见猎心喜,看看尚可,修炼却是不必了。”他这里倒是实实在在地真心为冯吾考虑了。

四十六黑丑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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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黑丑盗雷


class="width">虽然说金铭钧只让冯吾跟黑丑要三尸元神的练法,冯吾却仗着黑丑的宠爱,真个要把他所学榨干,刨根问底,由浅入深,全都问个遍,暗地里偷偷记录,黑丑已经得了九烈神君所传十之**,只是火候尚有欠缺罢了,功法倒是只有少数极厉害的法术未炼,此时被冯吾掏了个干净,偷偷编成一本《九烈秘传》。

本来被她如此细问,黑丑也不能不有所警觉,只是他一来爱极了冯吾,沉入了深深的爱河,理智上便有所欠缺;二来冯吾跟金铭钧学了两种天魔秘法,虽然不敢直接使出来,但是有意无意之中,借着对方对自己的爱慕之心,到底影响了黑丑的心智;三来那冯吾也是个**的高手,问及法术时,只要黑丑一句不说,她就立即黯然落泪,也不哭也不闹,只是自爱自怜,说些让人心碎的话,甚至要拿自己那正道功法交换,把个黑丑迷得是再不能自拔。

数月之间,冯吾已经把黑丑知道的那些功法全部问出,《九烈秘传》也算杀青定稿,编写完毕,心里暗暗得意,又套那九烈阴雷。

这九烈神君一脉所炼雷火自成一家,全用地肺之中千万年积攒的阴郁戾煞之气炼成,威力奇大,几乎是无坚不摧,更能污人法宝飞剑。雷珠本身只有梧桐子大小,发出时化作一流碧火,一粒阴雷,能把十个足球场地那么大的面积内的,所有山石地面炸成飞灰。哪怕是有道行的剑仙被打中,也要中了阴毒,寒热发作起来,本身的真元连同骨髓精血,全要被阴火烧成一滩白灰。

黑丑虽然知道那九烈阴雷的炼法,但是终究没有亲手练过,想要回去拿些出来,又因为家教甚严,绝不能容他把阴雷送人,否则最少也得是禁足十年,一时间沉吟未决。

冯吾却只当他心疼雷珠,又开始垂泪,坐在灯下,一双桃花眼中波光闪烁,微微抽泣,把个黑丑看得真个要把心都碎掉,便要豁出来一头,为冯吾回家偷雷。

冯吾巴不得早点脱离苦海,离得这个丑鬼远远的,立刻表示同意,催他快去。

黑丑看他只是要自己去偷阴雷,并不关心他是否会被父亲责罚,心中不禁难过,只是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自出了海棠林,黑烟一闪,便回魔宫去了。

冯吾本以为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却没想到他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冯吾每天在海棠林里面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也不来,只以为这黑丑是厌烦自己了,心里好生难过,想他冯吾,既是温香教主,又是香雾真人,更是粉孩儿,这么多的头衔足以说明他的无上魅力,这次使出了浑身解数,竟然连个丑鬼也勾搭不住,想起黑丑这些天来,每月中时,保着她在海棠树下赏月,说的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不禁又把黑鬼、丑鬼骂了无数遍。

直到两个月之后,他几乎绝望的时候,黑丑终于出现了。他一进来就抱住冯吾,又亲又啃,嘴里胡乱地叫着:“好姊姊,你可想死我了!”

冯吾却一把推开他:“你这混蛋种子,就瞥了我在这林中……咦?你的脸怎么了?”她捧起黑丑的脸,只见黝黑的皮肤上面竟然高高坟起,虽然看不出红印,但也可以肯定是被人扇了耳光。

黑丑黯然道:“是我爹爹,是我爹打得。他说你是受人指使,专门在这里引我入套,想要骗取我家独传的修炼功法和那九烈阴雷珠……”说到这里,他抬起头,青荧荧的眸子里已经泛起泪水,直直地看着冯吾,“我不相信,说你一身仙风道骨,便是正道中的仙子。我爹爹冷笑,说你本名叫做冯吾,是巫山牛肝峡铁皮洞的粉孩儿,上半月为男,下半月为女,专行采补……”

“够了!”冯吾满面寒霜,“你走了两个月,回来就是给我说这个?佛法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有悔过的一天,我自受高人点化,来此地隐居,几十年里何曾又勾搭过一个少年男子?虽说以前不堪,但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几十年改邪归正,洁身自好,最终把一颗心全给了你,你就……就让你们父子如此作践?”

说道这时,想起自己这几十年里因为惧怕金铭钧的手段,还真个不敢勾人寻欢,几十年间,修炼那正道仙法,不但功行大进,就连心态也变了许多,这几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无比,忽然怔住,不禁反问自己:真的能够浪子回头吗?

“好姊姊。”黑丑一把拉住冯吾的手,“不管爹爹怎么说,我都是相信你的,我这次一回宫,就被爹爹禁足,罚跪面壁,让我再不许见你,更要出来对付你,我苦苦哀求,才得罢免。我对你自然是日思夜想,肝肠寸断,最后还是母亲疼我,偷偷解了房间的禁制,我才偷了这阴雷来送你。”

冯吾一听说九烈神君要杀他,顿时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还假意抓着黑丑的手:“即使如此,我们便走吧,离了这九华山,到天涯海角去,再不回来了!”

黑丑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我爹爹的神通,休说躲到天涯海角,即便是上到碧落,下入黄泉,哪怕是躲到地壳里边去,也绝逃脱不掉爹爹的搜索。我今天必须回去,拼着被爹爹重罚,将他拦下,想我毕竟是他亲子,又有母亲在旁拦着,他左右不能真个打死我的,等过个几年爹爹气消了,我再出来寻你。”

说罢又抱过冯吾,低声哭泣道:“休说姊姊不检点,我家传采补之术,修炼起来也与众不同,我这些年来也曾与许多女人欢愉作乐,但只不动真情,每次完事便抛到脑后,她们也没有半个真正喜欢我,不是贪图我的功法神雷,便是想要傍上我父亲威势,唯独姊姊不嫌我丑陋,更因自身有正道功法,也不用来修炼我这些旁门之术,我只是爱极了你,只希望苍天有眼,念在我们一片痴心的份上,将来终能让我们厮守在一起,不再分离!”

冯吾看他这般说,也不由得心软,搂着他温存安慰:“不管你是丑是俊,只要你一颗真心待我,我便爱你疼你。”说完两个人相互拥抱,宽衣解带,滚到了床上……

四十七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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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报应不爽


class="width">第二日醒来,身畔的黑丑早已经不知去向,只在桌上刻着:“天涯海角,你我同心。

”八个字,还有一个大葫芦,打开来看,里面装得满满的,尽是一颗颗黑溜溜的雷珠,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

冯吾带上装雷葫芦,又把那本私自誊写的《九烈秘传》收起,走出小屋。看了看这一片侍弄多年的海棠林,这些树都是她当年刚搬到这里时候,因不敢去勾搭面首,又难真正静下心来修炼,一株一株地载种出来的,在这片林中,藏了他几十年的心酸苦闷,印象里更多的,还是黑丑的悄声情话。

呆楞了多时,她终于狠下心来,抬手飞出一道火焰,把小屋焚烧个干净,脚下一顿,破空飞起。

当年她并没有跟金铭钧约定时候见面的地点,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得回到仙霞岭去,因自己的本命元牌还在金铭钧身上,自己找不到对方,对方可是随便动念,就能找到自己。本来还想不知要等上多少时候,哪知道一到仙霞岭,金铭钧竟然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冯道友别来无恙。”金铭钧笑着迎了上来。

冯吾咬了咬嘴唇,劈手把装着九烈阴雷的葫芦扔了过去,“东西给你,快把本命元牌还我!”

“不急不急!”金铭钧看见葫芦飞来,并没有立即用手去接,而是取出一个水晶宝匣,扬手抛了出去,一下就把葫芦给装了进去,然后盖子盖上,上面五色神光闪动,立即变作天衣无缝,连一点空隙也不再有,之后才被金铭钧凭空摄去。

“这九烈阴雷与众不同,每一颗都跟九烈神君心意相通,别人拿了,也发动不了,必须经过重新炼制,否则的话,只要反要为它所害。

”金铭钧笑道,“那九烈神君看出你是受人指使,去勾搭他的儿子,故意让他儿子偷来雷珠,想要借这阴雷向我报复,只是他睚眦必报,却又深知因果报应,不敢擅出魔宫,又不知我的深浅,想要把我一举炸死,生怕杀不死我,便准备在我接住葫芦的那一刹那间,把雷珠引爆。

他倒是也看得起我,这一葫芦雷珠何止上百颗,一旦炸裂,这附近千百里内,山川地域都要化作劫灰,我固然被他毁去肉身,这地域之内许多生灵都要遭了涂炭,其中孽因,便是连我也有责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玉匣,“幸好我早有准备,炼制好了这玉匣,以先天五行禁法封印,隔断了九烈神君跟雷珠的神念联系,再不会爆炸的了。”

冯吾听完不禁目瞪口呆,他竟然带着这么一个超级导弹,不,应该算是接近超级武器了,就在背后背着从安徽省跑到福建这边,想想都觉得恐怖,万一要是那九烈老怪物按耐不住,就在半路上引爆了,自己岂不是要粉身碎骨?眼前这位高人还能逃得元神,自己可没那个能耐。

金铭钧把禁锢他元神的本命元牌还给她毁去,竟然不再问她要三尸元神的修炼方法,盖因金铭钧这些年修炼《合沙奇书》,已经不复当年那般取巧心思了,只因当初法力浅薄,生怕哪天遇到哪个狠人,就把自己给宰了,有一种很深的危机感,因此想要修炼三尸元神,多一个保命的手段,如今道法日益高涨,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也就不再想要修炼那旁门法术了。

冯吾看着金铭钧要走,忽然又跪在地上哀求:“当年前辈说还会给我一个机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不知还算不算数?”

金铭钧一怔:“你还想变回原来那般上月为男、下月为女的模样?”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冯吾可就真的是不可救药。

哪知冯吾却说:“请前辈把我变成一个男人吧。我看那黑丑架势,日后必定还要寻来,纠缠不休,因着前辈的吩咐,我不得不装出对他喜欢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烦透了他,只请前辈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也省了好些聒噪。”

金铭钧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既然当初有言在先,况且人家又超额完成了任务,带回来一百多颗阴雷珠,这点请求倒也不过分。

他便带着冯吾找到了一个洞穴:“要行那办法,确实要许多时日,暂且在这里安身吧!”以法力辟出一个石床,让冯吾躺下去,正要施法喂药,忽然脸色一变,对着冯吾脸上仔细看了半天,又抓起她的手腕脉门,半晌,长叹一声,“这个还是别做了。”

冯吾一听连忙问是为什么,并且质问金铭钧是不是想要反悔了。

金铭钧吞吞吐吐地说出来:“你……那个,你有喜了!”

这一声仿佛九霄天外的神雷,把个冯吾劈得外焦里嫩,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半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金铭钧再度叹气,出去转了一圈,寻了些安神保胎的药,配上随身带着的黄精人参,因山中工具不全,胡乱熬成一碗浆汤,用一个水晶小碗盛了,给冯吾端了过去,只见她仍旧坐在那里,咬牙切齿。

“把孩子生下来吧,那是你们爱的结晶。”

“不!”冯吾叫得声嘶力竭,“我们绝没有爱!便绝对没有什么结晶!我凭什么爱他?他又黑又矮又丑,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我看见他便想呕吐,恨不能一剑戳死他!”一边说着,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袖,放在嘴里咬,哭喊尖叫不停。

金铭钧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让她闹了小半天,直发泄够了,躺在床上呜呜痛哭,直说这都是自己以前造下的孽,如今才要遭受这样的罪。

金铭钧劝她:“这件事情,我有罪孽,你有罪孽,那黑丑也有罪孽,但孩子是纯洁并且无辜的,那可是你们的骨肉。唉,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让你去做这件事了,还不如当初一剑把你杀了,也不会种出这么多的恶因。”

“不!这个孩子不能要!”冯吾大声嘶吼着,用手锤击着自己的肚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跟那丑鬼断绝一切,这孩子根本就是一个孽种!绝不能把他生出来!否则的话,我将被他拖累一世,并且跟那丑鬼纠葛不清,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日后天下同道,哪个不耻笑与我?一定要将他打掉!”

四十八磨刀童子

————

在这里说一句题外话。

今天看到又有人打赏,还有人催更。在这里,谢谢那位投催更票的朋友,他投的是三千字的票,真的很厚道。同时,感谢一切所有打赏,还有投过评价票的朋友,真的谢谢你们。但是这个不需要啊,我在这里说一句,我写小说,以后不需要大家打赏,不需要催更,不需要评价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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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磨刀童子


class="width">金铭钧叹了口气:“好吧,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你把他拿掉,只是我手上没有这样的药,仅有一点藏红花……”

他刚拿出来,藏红花就被冯吾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大嚼,状若疯癫。<<>>

金铭钧微微摇头:“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再采些药,给你配一副打胎安神,补养身体的药。”

冯吾把藏红花嚼食吞咽,之后躺在床上,不住地咒骂黑丑,把那短命横死,不得善终,永难超生的话,反反复复,大声骂了无数遍,还不解气,握着拳在石床上用地地捶着。

出了山洞,金铭钧转到后山坡,寻找草药,刚转过一个石崖,就看到在涧旁石头旁蹲着一个男孩,那男孩长得极小,还不到一尺高,浑身瘦骨嶙峋,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地露出来,肚子又是稀瘪,黑瘦黑瘦的,看上去极为可怜,仿佛难民家的孩子。

他手里拿着一柄三寸长的小刀,不断地在岩石上磨动,时而拿起来看看锋刃,又在涧中沾了一下清水,然后继续在岩石上打磨。此时空谷幽深,山岚不兴,只有这霍霍的磨刀声,听得人汗毛直竖。

金铭钧看他并没有实体,只是一团魂魄,却分外凝实,不知道这么一个小鬼在这深山之中磨刀,是为了什么,看他瘦小得可怜,心中不由动了怜悯,问道:“你怎么不去转世投生,反倒在这深山之中磨刀?可要贫道助你一下?”

男孩头也不抬,伸着两条枯瘦的手臂,一边攥着刀柄,一边捏着刀尖,奋力打磨:“我妈妈不要我,还要跟一个恶道人害死我,我就把这把刀磨得快快的,然后去杀了她!”

金铭钧一怔:“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狠心的母亲?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况且,况且她是你的母亲啊,你就真的要杀死她么?另外鬼要杀人,那也是极不容易的,你……唉,不如我带你去找你母亲,劝说她回心转意吧!”

男孩忽然扬起笑脸,诡异地笑着,咯咯声中,稚脆尖细:“她既然不拿我当儿子,要杀死我,我还认她做母亲么?哼哼,天底下这样的父母多着呢!想我在饿鬼道,修行多少岁月,花费多少功夫,方才求得一个上升人间,得以做人的机会,却偏偏遇上这样狠心的母亲!如今我虽然还未出世,但心脏微跳,手足俱全,虽未完全成型,却也已有为人之本,她就要这样将我扼杀,身体化为一滩脓血,抛在垃圾野地,我焉能放过她?

人生在世,便是被骂上一句,些许侮辱,都要反目成仇,百倍报复,更何况这样杀身大恨!更可恶的是那些帮凶恶人,哼,他们既能救人,也能害人,这边刚刚帮人除病离患,那边就以毒药杀生,真乃世间讽刺奇观!”说话之间,又把小刀举了起来,“我便是杀不了他们,也要时刻跟在他们的身边,此仇不报,永无休止!就算是神仙也有天人五衰,三灾五劫的时候,等他们受伤病重,气虚体弱,甚至将死弥留之际,我总有索命报仇的一天!”

男孩声音尖利,充满了恨意,语气冷冰冰得让人骨髓都要冻结!

以金铭钧的道行,挥手之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但是却被他说的心惊胆寒,不由得倒退一步。<<>>男孩也不理他,继续低头磨刀,一边磨动,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金铭钧连退数步,终于忍不住,一顿足,用最快速的五行遁法飞回山洞之中,只见冯吾情绪已经略平稳了一些,他赶忙查看她的身体,还好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连忙把她抓到床边,伸手一拍她的后背,冯吾就觉得肚中烦闷恶心,哇地一声,把刚才吞下的全都吐了出来。

金铭钧又取出保胎安体的药物,给他服下,冯吾还以为是打胎药,很是积极地服下,之后金铭钧又用血针刺穴的办法帮他疏导胎气,保住胎儿。

忙活了好一阵,最后确定胎儿已经没有妨碍,这才松了口气。

冯吾还在问:“前辈,孩子已经拿掉了吗?”

金铭钧长叹一声,先劝他不要激动,然后把自己刚才在后山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诉说一遍,最后劝他:“还是不要再打胎了,孩子,确实是无辜的,这件事的罪孽,皆是我与你们夫妇一手炮制,日后有什么恶果报应,也是我们三个大人的事,万万不能靠抹杀了孩子来减少我们惹下的麻烦!”略顿了顿,方又说,“不管你是如何想,总之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保住的,最不济将来一落地我就抱走,也不让他知道生身父母的事情,就连黑丑,也不让他知道。”

冯吾听金铭钧说了那磨刀童子的模样,毕竟秉承正道仙法,修炼了六十余年,先前的疯癫只是一时,此时触动了心中的一点天良善念,顿时悲从中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呜咽哭道:“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你是我的宝贝,是老天爷赐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我冯吾一声放荡不堪,造恶无数,临到最后,还能有一个能够跟我相依为命的孩子,这是我的福分,我应该珍惜才是,不该动了邪念,要将你扼杀……”

他这边哭着,洞外忽然涌进来一阵清风,正是刚才后山看到的那个男孩,只是已经一改刚才那诡异阴戾的气质,虽然依旧黑瘦不堪,脸上却带着世界上最纯真,最可爱的笑容,那柄三寸长的小刀已经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先对着金铭钧鞠了一个躬,笑着向他摆摆手,然后一头撞入冯吾的肚子里去。

金铭钧感叹道:“我向来以善为立身根本,就连当年遇到史南溪带着的五台华山那样的妖人,都不愿意亲手杀戮,哪知道今天差一点就杀死了一条纯真的生命!冯吾,这孩子生下来之后,不管资质如何,根骨怎样,我都收他入门,做我的徒弟,日后有了什么劫难,连同你们夫妇在内,我也必定会尽力帮助,只是你也一定要善待他,不可再生出杀生之念。”

冯吾泪流不止,却宛然一笑:“经此一事,很多事情我都已经看透想通,孩子是我的骨肉,如果连我都对他不好,那么天底下还有谁还能对他好?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我都只跟他相依为命便是。”

四十九紫云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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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紫云收徒


class="width">对于造成现在这种情况,金铭钧感觉到深深的愧疚,不是因为冯吾和黑丑,而是对那冯吾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惭愧内疚,说到底,孩子也是无辜的,本来这个孩子是不会出现的,结果因为他,使这个小生命在这个世界里诞生了,而一出生,就要面对父母的孽缘纠葛,以后的生活注定了要布满荆棘。<<>>

所以他也不回紫云宫,就在这里照顾冯吾,眼看着秋去冬来,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金铭钧另寻了一个更加幽静,环境更好的山洞,用法术修整一番,弄出一间客厅,三间卧室来,又弄来被褥枕头,给冯吾居用,每天亲自下厨,做些百草汤、芝血粥来给她喝。

到了第十三个月份,算算之前孕期,竟然怀了整整十五个月,冯吾终于产下一子,小孩并不像事先想象的那么丑,但也很怪异,皮肤黄中泛黑,一双眼睛都是像黑丑那般绿色,一身乱糟糟的红色毛发,估计长大之后,虽然不至于像黑丑那般难看,但八成也是个丑八怪。

冯吾抱着孩子黯然落泪,这十三个月的时间里,金铭钧忙里忙外伺候着,真比孩子的亲生父亲还要体贴周到,不但饮食睡眠,都是算好定时定量,闲暇时还在她旁边讲说《地阙金章》,即为冯吾讲,也为他肚子里的孩子讲。冯吾此时已经把仇恨彻底放下,转而全部变成了对亲生骨肉的爱,积极地配合金铭钧,养气保胎,如今孩子落地,他又是难过又是欢喜。

第三天,冯吾便来向金铭钧跪求,还是要求变成男人,金铭钧大吃一惊,本来以为她和黑丑日后一家三口,不至于遭劫,把日子过好,也就是了,却没想到孽缘终究是孽缘,还要生出许多罗滥。

冯吾跪地哭求:“我跟黑丑那已经是恩断义绝,日后在不要跟他见面的,这孩子,便是我的孩子,跟他无关,我只带在身边,抚养长大也就是了,恳请前辈怜悯,就彻底断了这段孽缘了吧!”

金铭钧无法:“这段孽缘因我而起,如今由我了结也是应该,只是你要知道,一旦变成男人之后,便在不能变回来了,将来你若后悔,破镜难圆……”

冯吾大声说道:“晚辈决不后悔!”

金铭钧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相劝,依旧让她上床,禁了手脚,喂她服用极乐太极丹,调和她体内的阴阳二气,重新归于一团太极状态,四十九天之后,又喂她十六岁的少年精血,再用仙药调理,只见他前胸逐渐平复,浑身皮肤也开始粗糙了一些,脸上线条逐渐明显,身上女人器官逐渐消失,原本已经畏缩到几乎没有的男人器官开始复苏。~~~~

又过了四十九天,终于成了一个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真真正正的男人,恢复了当年一副美少年的模样,却是因为多年修炼正道仙法,并且守身养气的缘故,已经不复当年那种妩媚形态,虽然依旧柔弱,但却多了几分刚毅和坚强。

冯吾又抱着孩子,请金铭钧帮助起名,金铭钧不好问孩子到底要跟谁姓,只含糊起了个乳名,因他浑身毛发都是红色,便叫做火孩儿。

此间事了,金铭钧决定回去,他把《地阙金章》里面的道法全部传授给冯吾,又给了他两瓶丹药:“从此以后,你就带着孩子在这里隐居修炼吧,希望你经过这么多事,能把以前旧恶统统改掉,好好修炼我教给你的功法,即便不能修成天仙,日后地仙成就还是跑不了的。孩子现在还小,况且我那紫云宫里也不太平,日后还有一场大劫,孩子就先跟着你吧,只把《地阙金章》认真传授他就是。

这两个瓶子里,一个装着九花玉露丸,是疗伤接骨的圣药,另一个装着一颗我当年从连山宝库里面得来的仙丹,能够增长功力,驻颜不老,你将来看着服用吧。”想了想,又把锁阳钩、波罗刀两件宝物拿了出来,连着一个水晶瓶,“我依照前约,这孩子便是我的弟子,先把这两件宝物传他,只是这波罗刀甚为厉害,伤人一点,只要见血,就要心发甜酸而死,这锁阳钩也能锁人阳气,让他日后务必慎用,不可多造杀孽,这瓶里是我当年飞过新疆瀚海,在沙漠里取得苦泉水炼成的丹药,专门能治波罗刀所造伤害,也有解毒去火的功效。”

一切嘱托完毕,他又在洞府里设下先天五行禁制,教给了冯吾进入之法,又把孩子抱过来,亲手带上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珊瑚神符,然后这才离了仙霞岭,回转南海。

回到紫云宫,初凤二凤、慧珠冬秀四人竟然都在黄晶殿中,身边还站着二男一女,三个少年孩童,一见到金铭钧便欢喜地说道:“大哥你快看看,我们这几个新收的弟子资质如何?可能及的上你那个宝贝徒儿陆飞?”

金铭钧看那第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衣着华丽,风神丽秀,根骨还算不错,只是眼角眉梢之间,隐隐有些掩盖不住的淫邪之气,又看出他法术已经有些根基,修炼的应该也是魔道之中,采阴补阳的小术。

另一个男的,是一个幼童,长得有些畸形,头扁且小,凹鼻上掀,两眉当中,多生着一只眼睛,两手六指并生,一般长短。金铭钧见他竟然生着三只眼睛,根骨又好,虽然长得丑陋,倒也有些喜爱。

第三个是个少女,本身也有些法力根基,只不过是些旁门小术。

他这边看时,二凤在旁边介绍,第一个少年叫做吴藩,是冬秀带回来的,第二个幼童叫做龙力子,是慧珠带回来的,第三个少女叫做金萍,是二凤自己带回来的,说完还偷眼打量金铭钧表情,哪知道一眼望过去,金铭钧已经是变做又惊又怒:“那现在三凤在哪里?”

初凤不知是怎么回事,便说:“我因听说对头甄海两个孽子,跟人学得地行之术,随时要来报仇,宫前甬道尽是普通沙石,虽然不怕他们找上门来,但被毁坏一些便折脸面。又想五百年劫数将至,最近静中参悟,也是觉得心中惶惶,便想锻炼神砂,在这里修成一条神砂甬道,然后关闭宫门,自享地阙散仙之乐。

因要按照那《天魔秘笈》之中记载炼砂,还需要人手,另外我也想要传下一脉道统,我便让他们外出搜寻些根器好的弟子来,如今不过三月,他们便一一返回,唯独三妹还未归来。”她看金铭钧神色不对,便担心地问,“可是三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危险?”

“完了!”金铭钧急得一跺脚,直接使出诸天星辰遁法飞出宫外。

四十九阻人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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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阻人飞升


class="width">金铭钧向来不走那条千里甬道,刚一分开海水,就看到了三凤美滋滋地迎面飞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般的少女,一看到金铭钧便把眼一斜,就要从他左边入海,她左手抱着少女,径直落在那迎仙岛上,就要从甬道回宫。

“站住!”金铭钧身子一晃,便拦在三凤的面前,冷声说道,“你如此逆天行事,做下这等恶毒的罪孽,不怕日后遭报应么?”

三凤向来最是与他不对付,从当年冬秀被他把元神禁锢在珊瑚钟里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今天一看他上来就口气不善,不禁把丹凤眼一立:“我如何行事,跟你有何相干?况且,你又凭什么咒骂我行事恶毒?”只因她知道金铭钧法力高强,比她大姐更加厉害,要不然早就一道剑光砍过去了。

金铭钧脸色都变了,用手一指她怀里的那个少女:“此女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修炼成功,将要脱体飞升的元婴,寻常但凡有些人性的,看到了都要从旁相助,以防止罡风猛烈,或是凶禽伤害,恭喜同道得成正果。你却把她强夺了来,阻人飞升,毁人修为,如此作为,还不算恶毒,那什么才是恶毒!”

金铭钧之所以这般生气,只是因为一个人修道本来就不容易,甚至常常就在一个山洞里枯坐几十年,那种滋味有时候真的比坐牢还难受,而且外邪勾引,心魔感染,稍不留意,就容易走火入魔,说是步步坎坷,日日荆棘一点都不为过,外人看这仙人飞天遁地,仿佛无所不能,实际上那个苦功绝不比做其他科学研究,学什么手艺容易,而且还要更加艰难百倍。

好容易修炼圆满,元神离体,就要飞升,成就正果,这个时候被人强行阻止,捉了回来,如果是个烈性的人恐怕就要当场气死。-====-就好像,一个人从小学开始,一步一步,到中学大学,花费了无数经历和家里的钱财,而且每时每刻都要力争上游,否则就考不上,大学完了还要进修,到硕士、博士,最后眼看着就要毕业,却被通知不发毕业证书,不但不让毕业,还要捉过去蹲牢房,自由没有了,希望也打破了,试问世界上哪个人能够受得了?就连高考之后自杀疯狂的都大有人在呢。

而一个人从小学到考到博士,也不过三十年多年的时间,而从一个凡人开始修仙,到飞升,虽然陆蓉波层次较低,不是**飞升,而是以元婴飞升灵空仙界,但那也得花费多少个三十年?

虽然这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金铭钧却是真的生气,三凤自己造孽不说,连紫云宫里其他人也都得连累到,此刻连杀了三凤的心都有。本来他熟知原著,再加上运功推算,知道这件事就要在这几年里发生,并不外出,连那宫殿也不练了,就在紫云宫里面等着,却没想到因为冯吾的事情耽误了许多时候,回来之后木已成舟,终究晚了一步。

心中暗自感叹,陆蓉波到底没有修炼外功,福报不够,命里就不能现在飞升。强压怒火,向三凤道:“事已至此,大错铸成,难以更改,你把你怀里的那位道友交给我,略作补救吧!”

三凤一听更是恼怒万分:“金须奴!你不过是一个鲛人成精,被铁伞道人关在坛子里,如果不是我姐姐救你,早就化成飞灰了!我姐姐怜你修行不易,把你带入紫云宫中,不但各种宝物都任你使用,更是毫无藏私地把天书给你观看修炼。这些年来对你来说也是情至意尽了!你不但不思回报,反而屡屡吃里爬外,与我们自己人做对,着实可恨!哼,在那紫云宫中,我也算是第三位的宫主,你不过是个奴才般的冷血禽兽,也敢命令我么?”

金铭钧一听这话,也不着恼,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念着你姐姐的好,不是念着紫云宫的缘法,谁还在这里跟你们饶舌废话?如果不是为报你姐姐当日的救护之恩,这紫云宫我还会再来么?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说完就要过来抢人,身形刚要动,忽听斜刺里冬秀娇喝,人还未出甬道口,先把飞剑放出,化成一道利闪从左侧往腰上斩来,而这时三凤也把仙剑放了出来,两面夹击。

金铭钧使出《紫府秘笈》上记载的分光捉影之法,一把将冬秀飞剑的剑尖捏住,那剑光芒爆闪,如灵蛇一般扭动挣扎,金铭钧信臂一甩,就那么捏住剑尖,以其反斩三凤飞剑,只听得咔嚓一声,双剑断成四截,光芒尽消,落在地上,成了凡铁。

三凤和冬秀都是最贪宝物,心胸狭窄之人,一见自己仙剑受损,立即齐声怒喝,三凤一顿足,平地生出烈焰,皆是她修炼多年的魔火,涌起三米多高,铺天盖地一般烧去,她心里已经是恨极了金铭钧,盘算着索性这次把他杀死,即使回头大姐问起来,也到底是自己姊妹更亲近些,最多被她责骂几句,便又在火里,把花费了许多精力炼成的魔砂打出去,化成万千团黄云魔焰乌云盖顶一般罩去。

金铭钧站在火中,右手五指一甩,射出五彩豪光,匝地而起,化成彩色光壁,将魔火挡住,丝毫不能越过半点,紧跟着又向上一指,射出五道彩色光气,仿佛霓虹惊天,彩润漫漫,把那些魔砂所化成的黄云魔焰全部拢住,五行真气翻滚打磨,顷刻之间全部碾成粉碎,化成点点火星,消散空中。

这边冬秀又把丧门锏打过来,被金铭钧伸手接住,反打过去,因这宝物的用法他也知道,冬秀修炼《地阙金章》功候太浅,一身本领都在那《天魔秘笈》上,无法炼得通灵如意,被他以连山宝库中所记载的用法反打回去,正中冬秀胸口,当时打了个倒仰,又重新翻滚着落入那甬道之中去了。

这三凤先损飞剑,又失魔砂,及至又见到放出去魔火也都被五彩霞光扫荡消灭,气得血贯瞳仁,厉声尖啸:“金须奴,今日定不与你善罢甘休!”把头上发簪甩掉,披头散发,紧跟着双臂一张,身上衣裤尽脱,赤身**,使出《天魔秘笈》上面的魔法来。

五十回入魔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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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是说谁入魔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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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入魔益深


class="width">金铭钧看三凤竟然对着他使出那《天魔秘笈》里面的大天魔**舞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晃身便来到她跟前,扬手一巴掌抽在脸上,大喝:“把你那放荡的贱样给我收了!”正要反身去先把陆蓉波,也就是三凤抢回来的那个元婴少女夺过来,却见初凤、二凤他们都从甬道里面飞出来,大叫住手。-====-

原来是迎仙岛上执事的弟子看到他们三人打起来,不敢怠慢,赶忙回去通报,初凤众人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出来阻止,正好听见金铭钧打骂三凤,因她们都一同修炼《天魔秘笈》,那大小天魔舞也都同时修炼,只是初凤顾忌廉耻,向来不用,但是姊妹连心,这一句话,这一巴掌,都仿佛落在自己身上一样,除了慧珠之外,初凤二凤脸色都不好看。

“啊——我跟你拼了!”这三凤气性也大,把精赤的身体扭得跟面条一样,迎仙岛上陡然一暗,竟似忽然坠入了一个血染的世界里面一样,金铭钧一看不好,知道她要施展秘笈上末章最厉害的三个魔法之一,两忙把双臂一挥,左右各发出一片五行神光,仿佛两座山岳一般,向三凤夹去。

初凤等人不认得这五行神光的妙用,知道金铭钧跟三凤不和,这次也是积攒了几百年的矛盾最终爆发,还以为他要下杀手,三人连忙同时出手,飞剑法宝一起向金铭钧攻去,意图围魏救赵,逼迫他还手。

金铭钧对她们的攻击丝毫不予理睬,依旧把两片五行神光合拢,将三凤封禁在里面,只见五彩光润流转之下,仿佛一次彩光钻石,里面固定了一个浑身**的绝世美女,她一脚向后伸到极限,另一只脚抬到胸前,双臂张开,发丝飘扬,身体周围还隐隐显出一层暗红色的光润,仿佛时空静止了一般立在那里,唯美到了极点。

初凤那些人宝物飞剑刚飞到身前三尺之内,猛然间平地飞起一个五色光圈,陡然向外扩张放大,将这些法宝飞剑全部弹了回去,他早把太乙清宁扇取在手中,大喝一声:“三凤已经勾来阴魔,你们还不想着如何除魔,打我做什么!”

左右把宝扇急扇,这扇子是连山大师当年炼丹降魔第一至宝,老子有云“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此扇聚合天地人三才之气,奥妙无穷,清风卷起,发出一片清冽如水的光芒,顷刻间扫荡全岛,将那些被三凤引来的阴魔全部消灭殆尽。<<>>

初凤等人这才看出他的用意,金铭钧收了五行仙禁,三凤立即倒下,被初凤连忙抱住,她浑身潮红发热,两眼也是血红色,瞪着金铭钧咬牙切齿:“那女童是我找来,已经拜我为师,你敢抢走她?”

初凤也有些埋怨他向着外人,反倒跟自家妹妹动手,而且骂得那样难听,心里极不舒服:“不管怎样,先把那女童带入宫中,一切等日后发落。”说完扶着妹妹走入通道中去了。

金铭钧见她入魔已深,再看不清世事本质,只因修道的人,修佛的人,都是越修越明白,这修魔的人,却是越修越糊涂,入魔越深,障碍越重。那最后的魔劫大难,全都是平日里这一个又一个的恶因种下,最终酿成一颗无法吞咽的苦果,甚至就连尸毗老人那样的宇宙六怪之一的高手,在最后关头也难免为魔所暗制,单从今日这件事宫中众人的反应就不难看出来这些人将来的下场,想到这里,金铭钧不禁叹气。

如果这紫云宫三女不做下这些恶事,就隐居在宫中深入简出,潜心修炼,法力即高,品行又好,再出外面做些功德好事,广结善缘,日后峨眉未必就真个能把紫云宫夺取,因为有功德傍身的人,别人是不敢随便打杀的,越是修为高深的仙佛,越忌讳这一点。

况且,就算他们用武力强夺,也大可以封闭宫门,打开禁制,那紫云宫深藏海眼之下,又有诸般当年宫主天一金母留下来的天篆符箓,便是三仙二老齐来,那也硬夺不去的。

只是这些年来,紫云宫三女以及冬秀,把那恶事错事做了一件又一件,功力越高,所行恶事造成后果越大,如今竟然抢夺修道人的元婴,还不知悔悟,日后终难免逃脱劫数,可见这劫数并不是天道固定,而全是由她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低头呆想了一会,知道陆蓉波外功不修,福报不厚,已经是不能够再继续飞升,五十年灾劫已经是注定,他便先把这边的事情放一放,并没有回紫云宫,而是又驾起遁光,往莽苍山兔儿崖玄霜洞飞来,一到这里,正好看一个俊美少年,才十六七岁,生得温文而雅,清新秀逸,正驾驭着一柄银芒飞剑,绕着山崖飞了一圈又一圈,后面洒下一片银雨。

金铭钧看他满脸都是焦急之色,取出璇光尺,迎上前去,发出数十个光圈,漫天飞转,那少年飞剑被光圈吸摄,立即凭空落了下来,少年吃了一惊,赶忙收了飞剑落在地上。

金铭钧问他:“你这娃娃没头苍蝇似地在这里乱转个什么?可是在寻宝么?”

少年打量了他几眼:“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还叫我娃娃?”

金铭钧笑道:“我已经活了**百年,叫你一声小娃娃有什么不对?我看你根骨甚好,只是所学剑术功法虽然正而不邪,但也是旁门之属,不但威力太差,将来也难得飞升正果,正好我们紫云宫最近要招收弟子,你便跟我做个徒弟吧!”

那少年听完不置可否,反问起金铭钧紫云宫的景象和他们收徒弟的事情,金铭钧便说:“紫云宫位于南海深处,海眼下面的地窍之中,在三十六洞天之外,珠宫贝阙,仙景非常。宫主是三个仙女,另外还有两个仙女,加上我共是六人,他们都已经收到了弟子,别的也还罢了,昨天那三宫主说是在此地收到了一个得道人的元婴,得到了夸奖,我不服气,就也过来碰碰运气,果然就遇到你了。”

少年听完,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我来此地采药,因昨晚仿佛看到了一个成型通灵的仙草灵芝,因此才满山寻找,直到此刻也没找到,连一点迹象也没有,估计是看得眼花了。听前辈所说,既然那紫云宫如此华美,宫中仙人又皆是修行数百年的仙人,即蒙青睐,自然感激不尽。”

金铭钧随口问了几句,少年都说得天衣无缝,自称叫做韦容,师父是一位散仙,因犯了一点小错,被逐出师门,自己因学道未成,终年游遍名山大川,寻访名师,难得今天遇上高人,正是仙缘际合了。

金铭钧熟读原著,知道他的底细,只不过并不拆穿罢了,带着他径直往终南山喝泉崖而来。

五十二禹王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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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里,大禹的宝物有不少,绝对超过五个,大家猜一猜,弄说出五个来,就算是合格的蜀山迷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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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禹王五宝


class="width">金铭钧带着少年韦容到达终南山的时候,正看到刘泉和陆飞切磋斗剑。<<>>

算起来,陆飞自从跟着金铭钧学道以来也有好几十年,他性子沉稳,不受外邪勾引,虽然限于资质原因,进境不快,但却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功夫练得极为扎实,尤其是在这对刚开始修道就带在身边的断玉双钩,日日浸淫,又把《紫府秘笈》上所炼上乘剑术修炼得炉火纯青,施展起来,两道银虹矫矫如龙,时而长达百米,惊天掠地,时而缩成寸芒,仙眼难寻,虽然只是两件兵器,却也是变化万端,神妙无穷,就算是金铭钧自己使来,也未必会比这更强了。

而那刘泉毕竟比他多了许多年道行法力,所用虽然是旁门剑术,却也威力奇大,再加上二人毕竟不是真打,对于陆飞的攻击,尽也都能够抵挡得住。二人在终南山上,群山起峦之间,上下飞舞,追打纠缠,只见两道银虹之中裹着一片星光,转瞬之间,便在百里之外,俄而又迅速返回,这一刻还在山巅,下一时便到了涧底。

在下面山崖上,还有几个似是新入道的小道士,站在那里仰头观看,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金铭钧指着正在斗剑的两人:“那个使两道银虹双钩的,便是我的开山大弟子,你的大师兄陆飞,那个对手是他的好朋友白水真人刘泉,一会下去,不可失了礼数。”看见自己徒儿如此修为,也是能够独当一面了,金铭钧心里还是很欣慰也很自豪的。~~~~

因并未隐去遁光行迹,陆飞二人看见,连忙住手转过来相见,一起迎入喝泉崖洞府之中。刘泉自不必说,陆飞却仍然是当年那个性子,恭恭敬敬跪下磕头,因说六十年未见,想念恩师,只因事前嘱咐,不敢回宫探望等语。

金铭钧看他情致真切,感情流露,也很感怀:“你这些年在终南山修炼,师父也甚是想念,只是要办一件大事,始终不得闲,因知道性子稳重勤恳,必定把道术功法放在第一位,并不会去花费精力心思炼制法宝,这六十年里,我为了采聚五方五行精气,几乎走遍三山五岳,海外十三仙岛,四极八荒之地,顺便给你搜罗了一套宝物。”说着从琥珀之中取出五件行至古朴的宝物来,摆在桌上。

“我知道当年大禹治水,降服山川精怪凶兽,共传下十七件至宝,便想给你弄个全套,只是我这些年用心搜集,也只知道那么十来件有名的,有许多就连修行多年的老前辈都没听说过,更不知道收藏地点,费尽心力,只给弄来这禹王五宝,留作护身降魔,躲避灾劫之用吧!”

金铭钧先拿起一面铜镜:“这神禹镜是我在莽苍山采集甲木精华时抽空以仙术搜集了方圆三千里地界,费时七个月才找到的,因时代久远,名字早已经失传,我便唤他神禹镜,乃是前古禹王治水搜除水土中潜伏邪魔的至宝。镜光到处,地底三百六十五丈以上,明如观水,纤微毕现。”他用手对着地上一照,果然只见金光到处,层层叠叠,里面草根虫豸,无不历历在目,宝镜举得越高,所照得越深,“这宝物专能探查躲藏潜伏的山精野怪,以及深埋地下的宝物,当年禹王凭此降服许多妖兽,镜光到处,无论多么厉害的仙妖禁制,隐匿术法全不管用。”

放下神禹镜,他又拿起一块令牌:“此宝叫做神禹令,本是大方真人神陀乙休妻子韩仙子的宝物,因她早年遭劫,只剩下能够元神出游,那一日我帮她赶走了两个厉害的对头,又帮着她和乙休真人解开了当年生出嫌隙的心结,夫妇二人重归于好,最终送了他们十几粒九烈阴雷,又仗着人情讨要来的,这五件宝物之中,以它和这禹鼎最为神妙厉害,你日后修炼时自然知道。”

五件宝物,分别是禹鼎、神禹令、神禹镜、禹王鉴、禹王圭,金铭钧一股脑都给了陆飞:“本来我还知道有三件宝物,其中一件禹钟镇压在君山湖眼,一座神禹碑用来镇压地轴,思忖再三,终没敢动,惟恐酿成大祸。另有一个不知名的莲台,放在西极用来隔断金水,我当时要收取,跟西极教的几位长老还大战了五天五夜,最终没能得到,不过却也以先天五行禁法,用天一真水,以水引水的办法,收了他一大半玄阴真水,虽然有些遗憾,但总算是还有些收获。”

他忽然一顿,继而又笑了:“直到这时我才又想起来一件,据说是号称有一万三千多斤的定海神针铁,是大禹测量水位所用,后被天一金母移到南海,如今就立在紫云宫后面镇压着下面的地火岩浆,呵呵,便是那金庭主柱了。那个我就更不敢取了,否则便要山崩海啸,方圆千万里的海水都要成了沸汤……”

陆飞双手接过禹王五宝,流泪磕头拜谢:“师父为徒儿花费如此心里,教徒儿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金铭钧摆摆手:“你呀,赶紧起来,我不是告诉过你,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我过整年大寿,和除夕之夜时,不需要跪拜,这几件宝物不过是外物,自身道法修为才是根本,其实这蜀山之地,藏在各处的法宝我也知道不少,以前不给你寻找便是怕你只顾贪图依仗宝物,忽略了自身功法,甚至连《合沙奇书》也用飞剑传书给了你扎根基础的功夫,如今看你这六十年来勤奋用工,不为外邪所迷,这才把这五件宝物赐予你。需要记得,宝物洞府一切外物,只用作渡劫防身,过份贪恋,它便成了阻碍成道的外邪了。”

那韦容先前就看金铭钧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气质,便隐为折服,如今又看他师徒之间形势作为,无一不显露出正道仙家的风范,心中不禁又对那紫云宫多了几分企盼,一来担心好友陆蓉波,二来也纳闷这样一位高人身边怎么会有人做下那等阻人飞升的恶事。

五十三姑侄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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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姑侄相认


class="width">陆飞接过宝物,谨遵师父教诲,又拜谢了一番方才站起,侍立一旁。

金铭钧又指着韦容说道:“这孩子是我新手的徒弟,你看如何?”

陆飞过去拉过韦容,喜道:“师弟如此资质,强我百倍,将来定能帮助师父光大本门,成就仙业!”

紧接着金铭钧就让韦容正式拜师,收他做第二个徒弟,敬茶的时候,金铭钧忽然说道:“我这人不论正邪,只凭本心,是我的弟子朋友,我自然好好待他,是我的敌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你既然入我门来,就不能再三心二意。依你所言,你原来的那师父把你逐出师门,你或许可以念着他的教诲之恩,补报一些,却不可吃里爬外,背叛与我,否则我自由千百种手段炮制你。”

韦容心中惊骇,面上却丝毫不露出来,只是说既然入门,自然一心一意孝敬师父。金铭钧微笑着点点头:“既如此,你发个誓来。”

韦容连忙把手举起来,发下誓言:“我韦容……”

金铭钧摆摆手:“不用说名字,人生在世,名称只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你只说你,对乎与我即可。”

韦容心里暗暗叫苦,却也只得发誓道:“弟子今日入得师父您的门墙之内,日后必定潜心修道,孝敬师长,终生不得……”

金铭钧又阻止他道:“终生也不行,对于我修道中人来说,一生时间也不算什么,随时都可以转世重来。”

这少年也是个极聪明之辈,见无法糊弄过去,便只得发下忠心师门,永不背叛,否则便死于刀剑神光之下,身死魂消的重誓。-====-

金铭钧这次喜笑颜开,接过了他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你既然拜我为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我便拿你当亲儿子看待。”说话之间,又取出一把筷子似得东西,金光闪闪拿在手里,“去年我路过东海,正好遇到当年的大鹏湾铁笛坳的翼道人耿鲲向我寻仇,被我重伤逃走之后,顺手揪下几把羽毛。”因问刘泉,“白水真人修道多年,见闻广博,可知道那耿鲲的根底?”

刘泉躬身说道:“我听闻那耿鲲因肋生双翅,顷刻千里,被人称作翼道人,精通秘魔**,又长于大小诸天禁制,更擅玄功地遁,穿山过石,游行地肺,厉害非常。只因他心胸狭窄,恃强任性,心肠更是狠毒,为人也介乎邪正之间,是以天下正邪两道的人,都不愿意跟他来往。”

金铭钧笑着点点头:“那耿鲲身体里有金翅大鹏雕的血脉,虽然已经淡薄,但却比其他各种通灵异兽都要强,这些翎毛俱都非比寻常,平时那耿鲲与人斗法,也不用别的,只是放出几根翎羽,就能抵挡住敌人的飞剑法宝。我把它揪下来,先用玄阴真水洗练,然后以五行秘术调解坎离,又以本命纯阳真火祭炼多日方成了这三十六根太阳天羽箭,稍差一点的飞剑法宝遇上就成铁水,送给你玩吧。”

韦容拜谢,接过来一看,果然都是根根大羽,长有一尺多,尖端钝头,后面有羽翼,杆上刻满了五行符篆,轻一挥动,便觉热气逼人,知道是很厉害的宝物,心中对这位新拜的师父,不禁越发的敬畏。

金铭钧又跟刘泉闲聊了一会,便带着两个徒弟一起回转紫云宫。

到了宫中之后,他便直接去找初凤,五女正在黄晶殿内教导新收来的四个弟子,一看到金铭钧带着两个门人进来,顿时都感觉脸上有些尴尬,三凤和冬秀更是暗暗切齿。

金铭钧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过去,指着陆蓉波对陆飞说道:“这就是你的亲姑姑,陆蓉波陆道友,还不快过去拜见!”

一句话,说的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惊愕呆住,陆飞和陆蓉波更是错愕不已,疑惑地看着他。金铭钧微微叹气:“当年,长春崖无忧洞极乐真人四处寻找五方五行精气凝炼元婴,结果在九华山快活村寻到一处金精地脉,快活村的村主陆敏苦苦哀求,得此仙缘,成了极乐真人的记名弟子,后来经过用功修炼,得了个陆地金仙的名头。”

说罢,他指着陆蓉波:“陆敏生有一子一女,儿子陆达便是小飞的父亲,女儿便是这位陆道友了,我知道你当年误嗅了毒草合欢莲,感山石精气受孕,你爹爹怀疑你不贞,便要杀你,多亏了极乐真人所留灵符破开山崖,你逃了进去之后,在山中苦修多年,终于修成婴儿,要飞升得正果之时,被这位三宫主给强抓了过来,哼,可笑她那些尺末道行,也敢来指点你。”

这段话说完,众人方才恍然其中因果,陆飞更是过去跟姑姑抱头痛哭,因看出姑姑是元婴之身,柔弱不堪,心中愤恨害她之人,红着眼睛等着三凤,恨不能立即就放出断玉钩斩了她。

初凤等一时哑口无言,唯独冬秀冷笑道:“自从你入宫之时,便仿佛事事前知,装出一副尽能推演先机的模样,又是知道陈年公案,又是了解无人知晓的秘辛,仿若高人一等。我且问你,你既然知道此事将要发生,为何不事先警告说明?明知道三宫主要与人成仇,为何还收了仇人侄儿做弟子?若依我看来,不过是事后的神算罢了!”

初凤等原本知道他为什么因为陆蓉波跟三凤大打出手的原因,竟是错抓了自己人,还心含愧疚,这时候听冬秀一说,也是魔云盖顶,竟然觉得十分有理,不禁也开始怀疑起来。

金铭钧冷哼一声:“我事先说过很多话,诸如劫难临头,勤修苦功之语,你们哪个听进去了一星半点?不说你们,便是初凤妹子,也是当时听得,时候事情真来时,就把我的告诫统统忘记。这件事我事前不说还好,一旦说明,依着三凤的性子,说不定反要去刻意寻找了。况且,我之行事,无论正邪,只问本心,说之不说,全在于我,听与不听,便是你们自己的机缘命数了。我只问你,如今你擒了我徒儿的姑姑来与你为奴为俾,将要如何解释?”

三凤尖叫一声:“金须奴!我们姊妹行事又何须向你解释?这姓陆的我既然带回来,那便是已成事实,你不过仗着法力比我们强些,便欺凌与我,哼,也不知你从哪里修来的那奇怪法术,我们俱都不识,记得当初我听大姐说过,本来该得两本天书秘笈,只是其中一本化虹飞走,莫不是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用障眼法迷住了姐姐,自己私吞了吧!”

五十四紫府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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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紫府金童


class="width">三凤本是看见五行真气起疑,随口一说,哪知却正说中了金铭钧的心事,只因那《紫府秘笈》原不该紫云宫中人得到,金铭钧也是化形成功之后才能看见上面的字,便没有拿出来给她们一同修炼,此时听她一说,又见其他四女略有怀疑之意,心中顿时大怒,也是因修炼《天魔秘笈》,时有魔扰,这是一动怒火,便一发不可控制,在心里已经对三凤恨极,心想:你本来就是个恶贯满盈,短命死女人,在峨眉夺取紫云宫转世之后,方明白前因,悔悟改过,走入正道,如今如此不知好歹,我便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如果就这样把你杀了,你成了青城高第,反而是便宜了你。

他心中念头急转:你和冬秀两个既然贪婪,我那七魔灯正好开市,便要拿走你门身边最宝贵的东西,再把你们绑在法宝堆里,看看诸天神佛,哪一个能够渡得了你们这两个淹没在自己贪婪欲海之中的女人!

金铭钧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跟三凤置气,只是问她要人,三凤硬是不给,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最后还是慧珠开口劝说调解:“如今既然陆道友已到宫中,那便木已成舟,再难更改。我看不如先取些固魄续元的灵药,帮助陆道友稳固婴儿,以后便在我仙宫只中修炼,日后还有得成正果之时。”

此时金铭钧已经下定了要收拾三凤的决心,又知道陆蓉波的元神也被她们用本命元牌禁住,生怕一旦动起手来,救援不及,被他们伤了陆蓉波,况且因陆敏只是极乐真人记名弟子,未入门墙,陆敏如今又在北海兵解,即便现在救下陆蓉波,她也无处可去,反而很容易就被其他邪道中人觊觎,不如就留在这里,自己眼皮子底下,晾三凤也翻不起天来。而三凤也知道他道法高强,不敢把他彻底激怒,双方便这样妥协下来。

金铭钧带则两个徒弟和陆蓉波一起回到虹光湖,取出当初从鼎湖峰玉匣天书里面得来的聚魄炼形丹,拿了两粒帮助陆蓉波稳固元婴,凝真炼形,成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拉着侄儿陆飞再次拜谢。-====-

然后金铭钧便把他们打发了下去,自己进入湖底,取出当初炼成的那七盏魔灯,单独用一盏红焰灯,运功祭炼七日,得了一颗魔种,戴在身上。

从湖底出来,陆蓉波拉着那韦容过来,跪拜诉说:“此是我至交好友,名叫杨鲤,乃是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的弟子,因早些年我跟父亲去南海采药,与之相识,三十六年前他师父带着他来兔儿崖玄霜洞做客,我俩因崖前精致,采摘鲜花,他误采了一株合欢莲,被我嗅到,感石精气受孕,我父亲对我期望颇高,失望之余便要杀我,多亏了极乐真人一道灵符打开石壁将我关在里面。

他因凌虚子前辈用小衍神数,算准了我的飞升之日,赶来助我,结果半路上遇到仇家,耽搁了时辰,到了兔儿崖之后我已经被三凤劫走,遇到了前辈,想要混入宫来救我,这才诈称韦容,便是‘为蓉’之意。只因前辈是我侄儿师尊,对我又有塑体再造之恩,故此不敢隐瞒,前来诉说实情,请求前辈谅解!”陆飞也在旁边帮着哀求。

那韦容也就是杨鲤本来以为金铭钧是个性情严厉的异派高人,最恨别人欺骗,自己这次定要受到责罚,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小命难保,因当日在终南山又发下那般誓言,心中不免惴惴,不知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哪知道偷眼看时,却见金铭钧哈哈大笑着,过来伸手把他们三个都扶了起来。

金铭钧看着杨鲤笑道:“我早就知道你的根底来历,故意不说破,就是为了引你入门。那凌虚子虽然功力道术不差,也算是南海散仙之中的一位高手,但毕竟所学乃是旁门,你的资质根骨都是上乘,素有‘紫府金童’之称,在他门下学了这许多时日,人家陆道友仅凭着极乐真人随手传与记名弟子的些许道法,便能元婴飞升,而你却仍旧寻常,白白浪费了一个好苗子。

那日我略施手段,便让你自愿拜师。”略顿一下,又整容说道,“也是你我命里便该有师徒之缘,只是话说在前头,既然入我门来,福祸莫怨,以前的事情全都一笔勾销,只是以后需要守我规矩,如果再有欺师灭祖的勾当,休怪我真个辣手清理门户!”

杨鲤面有难色,思忖再三,终于还是跪了下来:“前辈容禀,正如前辈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那恩师虽然分属旁门,但自幼待我,亲如骨肉,先前为救蓉波,故顺嘴混说,但如今却是不敢再行欺骗,我自是愿意拜前辈为师,只是需要回去先行禀报恩师……”

金铭钧笑着点点头:“你能不忘本,这很好,改日我就去南海找你师父,当面跟他要人,想必他那样疼爱你,也不会阻了你的修行晋升之路,我也不要求你跟他彻底断绝,以后只拿他当父亲孝敬便是了。只是有一样,你可是曾经发过毒誓,若敢违反,必要形神俱灭,须要记住了。”

把这些话说完,他便出了虹光湖,直奔宫苑后面,通甬道广场之上,事先他已经用仙法探查,知道这边动静,初凤正率领诸人堆筑九个炼砂巨鼎,成九宫方位排列,每个都有亩许大小,初凤正站在主鼎上护持,二凤三凤,慧珠冬秀分别守定东西南北,乾坤坎离四鼎,分派人手,在旁边地面上,堆了好些小山似得海底珠贝,晶石珊瑚,用许多恶毒的海产生物精血浸泡了,正准备祭炼神砂。

金铭钧走过去拦住初凤:“妹子,你可是要炼那子母如意神沙?”

初凤点头:“不单是子母如意神沙,还有八种《天魔秘笈》上记载的神砂,浇筑千里神砂甬道,到时候仙凡难渡,万法不侵,我等只在宫中做个地阙散仙,永享安宁逍遥之乐。”

金铭钧苦笑摇头:“妹子你也是有道行的散仙,如果还看不透世上因果,那仙家的劫难,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么?当年我就劝过你,只修《地阙金章》正道仙法,将来未必不能成就地仙,你却偏偏不听,把功夫全都用在了《天魔秘笈》上,魔功日高,越发糊涂,你便以为筑起了神砂甬道,就能够万事无忧了么?单我便知,那峨嵋派掌教就炼有一柄铁赑仙盾,喷射纯阳烈火,你这魔砂遇上,立刻变成灰浆。又有那洞庭湖严瑛姆,几颗无音神雷下去,你这甬道变成了千疮百孔。又有……”

冬秀在旁边听得不耐烦:“照你这般说,我们这许多人花费多年苦攻准备下的神砂便一无是处了?偏有那么多的敌人克星,我却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焉知你又安着什么心思,阻我们炼砂,莫不是打算着日后将这仙宫贝阙献于别人,你自去做那狗腿叛徒不成!”

————

第一卷“潜龙勿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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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小结


class="width">本书卷名,都按照《易经》六十四卦而来,这潜龙勿用,是第一卦乾卦的第一爻,所谓潜龙勿用,就是指阳气还弱,龙形还小,需要潜伏修养,逐渐壮大。-====-这第一卷中,主角也是好比潜龙,隐藏南海海底,暗中温养龙气。

本卷,共五十四章,以“入瓮沉海”开始,示金铭钧入得蜀山世界这个大瓮,以“紫府金童”为结尾,示他最终结果,总盖全书。

其中,又以第十四章“脱胎换骨”为分水岭,前面的,写的是金须奴遗留下来的因果,后面才开始写主角自己。

本卷时间跨度,将近四百五十年,虽然少了一些,但是并不多,主要写主角练功,炼宝,收徒,这是主角的主业,副业就是处理跟紫云宫中其他五女的关系,其中初凤是拿主角当兄长的,曾经说过,紫云宫中东西,任他取用的话,虽然后面魔心日重,生出隔阂,但到底还是拿主角当兄长的,从来没有生出撵他出去,或者跟他动手的这样的念头,并且由始至终,紫云宫里的东西,也确实无论大小,尽由他取用,不管是各种宝物资源,还是费尽心力从各地移植过来的草药,另外从她处理陆飞和三凤的纠纷上可以看出来,她还是相当的秉承公正的,也很给这位义兄面子,这也是主角无法彻底放弃初凤的原因。

第二是二凤,她跟主角有夫妻之缘,也是一个温柔娴淑的妻子,但是主角现在一心想着如何保命,不忙婚业,所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后面许飞娘入宫之后,还要生出好多故事,在第二卷里面。~~~~她跟初凤与主角的兄妹之情不同,她是完全一片痴心,对她来说,就算是把紫云宫全部的东西都给他,她也是毫不心疼的。所以,很多人把三凤姊妹一同看待,那样就少了很多趣味,得把她们分开来看的,性格,机遇,等等都是大不相同。

第三个是三凤,三凤心胸狭窄,又很好胜,并且很任性,一言不合,就要挥剑相向,而且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做事不考虑后果,说白了就是不走脑子。对于主角,她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由好胜而起,不甘心他炼体之后能够修成正果,不甘心他法力比她高深,不甘心他有很多好的法宝。所以她屡次外出,也生过寻求高人,拜师求道的心思,当初之所以大家能够在嵩山遇到二老,就是因为她见《地阙金章》学不成,跑出去寻访名师,求取宝物而起。

第四个是冬秀,冬秀这个人,跟三凤不同,她是有极大的贪念,贪图荣华富贵,贪图功法宝物,贪图权势利益,而且心胸比三凤更加的狭窄。当初三凤姊妹到安乐岛报仇之后,她就鼓动撺掇她们留在岛上做女王,当时三凤姊妹从小生长在紫云宫里,都不知道要穿衣服出门,后来只有初凤依照老蚌嘱咐,回到紫云宫,而二凤和三凤留在了岛上,数年之间,可以说她起到了一个家长式的角色,二凤三凤的性格养成,也是在这几年,其中三凤有跟她走得最近,也是受她影响最大的一个。

冬秀,从头到尾,她就都是一个凡尘俗世之中的小女人,她拥有一切女人的缺点,自私,嫉妒,贪婪,总是喜欢耍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所以她在安乐岛上的时候,能够上依三凤,下统岛民,但是到了紫云宫中,就玩不转了,不但在金铭钧面前屡屡吃瘪,连初凤、慧珠和二凤,都不怎么听她的。如果冬秀不修仙,她在凡世之中做一个小女人,不过是一个每天斤斤计较,盘算针头线脑,把一文钱铜板掰成两半花,每天骂骂丈夫,教教儿子,平时跟左邻右舍议论议论她人是非的家庭主妇。

最后一个,是慧珠。慧珠本是修行千年的老蚌,被海怪追着逃难的时候,无意之中进入了紫云宫,因为三凤姊妹的父亲救过她,所以接引三凤姊妹入宫修行。这个慧珠,是书中着墨最少的一个,甚至比二凤更少,总是默默无闻,她转世回来,也没有摆出恩母的架子,整顿紫云宫,向来都是以初凤为首。这里,或许有她前世为蚌,后世年岁又小,不通世故的缘故,或许有修炼佛法,对世事都看淡了的缘故,或许有前世为蚌,对仙人有一种先天的自卑心理,总之,她总是那么默默无闻,然而,她也是五女之中福报最大的一个,因她今生修炼小乘佛法,虽然同样修炼那《天魔秘籍》但是却能够不被魔扰,本性始终不迷。

这五个女人,各有各的因缘,各有各的性格作风,不能够一概而论,也不能同样对待,否则,我写书的没有写成脸谱式,您看书的反倒看成了脸谱式,就少了很多趣味。

第二卷,为见龙在田,主角开始在中原地区出现,同时,慈云寺斗剑,拉开整个蜀山传奇画卷的帷幕,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依着原著主线,但是主角又不完全参与主线,因为没有主线,读者就没有方向感,没有时间感,很多人问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慈云寺斗剑开始没开始啊,所以这个主线一定要有,但是主角会做自己的事情,五行仙宫逐渐成形,门人弟子逐渐多起来,开始逍遥自在的人生。

第二卷已经写完,回过头来我又看了一下,大体上来说,主角还没有能力影响这个蜀山世界的进程,见龙在田嘛,龙之初现,但是已经开始有了蝴蝶效应,比如,断玉钩被他拿了,晓月禅师没有了对付峨眉家法飞刀的底气,就不会在慈云寺斗剑一折之中出现,而后来,他又寻找到了另外一件宝物,这才出来搅风搅雨,其他的事情,也是一样。

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

另外,第二卷第一章叫做“南海散仙”大家猜猜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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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南海散仙


class="width">听了冬秀的抢白,金铭钧只是冷冷说了句:“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之辈,哪里知道几个世上的高人!”他又向初凤说,“妹子,你这魔砂可已经炼出一些样品来?”

初凤取出一个水晶葫芦,递了过来:“正因当初我炼这神砂,才知道厉害。”

金铭钧又向三凤道:“你先把龙雀环借我用下,我便给你们演示一遍,如何破这魔砂,好让你们心服口服。”

三凤知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万万不会贪下自己的法宝,况且也想看看那魔砂的破法,便把龙雀环递了过来。

金铭钧接环在手,向初凤道:“妹子你只管把那神砂催动,用来打我。”初凤却有些迟疑,他便又再劝说,“我自有抵御知道,你只管发将过来便是。”

初凤这才扬手发了一颗,那子母如意神沙是《天魔秘笈》上记载其中最厉害的魔砂之一,一出手便化成一大团火焰红云,里面闪烁这密密麻麻的黄色星光,劈头飞落。金铭钧伸手一指,那龙雀环化作一蓝一黄,两个连环光圈飞起,往上只一迎,立刻烟消云散,魔砂已经被宝环收走。

初凤见了不肯死心,又把毒砂大把打过来,金铭钧只是催动龙雀环,上下飞舞,转轮飙射,随到随消,转眼之间,便把所有的魔砂全部收去。

看着目瞪口呆的初凤等人,金铭钧把龙雀环还给三凤:“妹子,如今可看到你这魔砂的不济之处了?便是你真的把这神砂甬道炼成了,也只不过能够对付一些平庸之辈,万难抵挡那些真正厉害的高手。”到这里,他又苦口婆心地劝慰,“若要依我说,也不必练什么神砂,只要关上宫门,以天篆禁法封闭,外人绝难侵入,只要过了五十年后的劫难,日后再勤修善功,谨慎修行,自然无忧无虑。”

初凤等人听了俱都默然无语,唯有三凤因见自己的龙雀环竟然有这般妙用,那么厉害歹毒的神砂,挥手之间便全部收走,心中欢喜万分,她哪里知道,金铭钧早就用借环使用的机会,把那魔种附在环上,如今已经魔种入体,却依然无知无觉,只为到手宝物欢喜,真真是被利益好处障碍双眼,危机临身尚不知觉了。

金铭钧看她们五女之中,慧珠面含赞许,初凤若有所思,二凤含情脉脉,三凤自顾欢喜,冬秀咬牙切齿,心想,只要初凤能够想明白就好,毕竟现在紫云宫还是她说了算,便告辞回来,专门带着杨鲤走了一趟南海,去找凌虚子崔海客。

那凌虚子崔海客,住在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在岛上也收了弟子,但大多是资质平庸之辈,就连大弟子虞重,法力也是平常。若说起这海外散仙,大多数自由自在,不像正道仙家那样内修法力,外积功德福报,等内功外功全部圆满之后,就能够飞升天界。

飞升之时,还分三六九等,最厉害的,如长眉真人和合沙道长这般,就是**飞升,简直就是亿中无一了,差得如陆蓉波这样,就属于元婴飞升,而且就算是这种差一级的飞升方式,也是极不容易,稍有差池就要遭劫,比如陆蓉波就属于内功法力修炼完毕,外在功德却没圆满,结果遭了**,遇到了三凤这个杀星,而**飞升和元婴飞升之间的差距更不可同日而语,**飞升还有修成金仙的希望,元婴飞升就基本是无望了。

像凌虚子这种散仙,修炼的是旁门功法,最好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元婴飞升罢了,而且就算是这样,也还得求爷爷告奶奶,费上好大的劲,最后成功率也实在是低下。他们积攒外功,讲究的就是随心所欲,法力有高有低,参差不齐,只是能够驻颜长生,图个逍遥清闲罢了。

而凌虚子一门所传的道法,也很简陋,甚至远远比不上极乐真人随手传给记名弟子陆敏的道法,比如在同样的三十六年里,陆蓉波在兔儿崖里已经开始元婴飞升,而杨鲤不过是道行精进些修成散仙罢了,当然了,这也是陆蓉波在面壁之前就已经有了气候,而杨鲤不过刚入道,但功法上的差距还是很明显,当年陆蓉波随口给他讲解一些道法,就让他受益匪浅,其中高下,可想而知。

杨鲤一看到师父,立即跪到在地,膝行过去,泣说经过,自言不对,请求师父责罚。那凌虚子一听,脸上倒有惊疑之色,与金铭钧口称道友,让徒弟端来蒲团茶水,坐而论道,直说了三天三夜,知道金铭钧道行远在自己之上,而最重要的是心底正派,不是魔教邪路,顿时把先前那番怀疑之心收起,唤过杨鲤,拉着他的手,不但丝毫不怪徒弟不经过自己,另攀“高枝”,反而还代他万分欢喜:“你资质本在众人之上,既然得这位前辈垂青,只要肯勤修苦练,或许将来天仙有望,也未可知……”

金铭钧连忙说:“道友切莫谦逊,只以‘道友’相称便可,我们平辈论交。”略顿了顿,又说,“我听鲤儿说起过,您对他有抚养教育之恩,疼爱有加,情同父子,如今既做了我的徒弟,有两家师门反而不好,我看不如让他认你做义父,将来在我那里尊敬师长,友爱同门,在你这里,依然孝敬义父,你看可好?”

凌虚子和杨鲤一听,也十分高兴,本来杨鲤跟着他学道数十载,说是情同父子一点也不为过,而因为杨鲤性情温和,与人交往未语先笑,资质又好,在同门之中,凌虚子最是疼他,如今虽然替他欢喜能够步入正道,前程远大,但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现在听金铭钧这样说,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杨鲤当场跪下磕头,认了义父,由原来的师父改口叫做父亲,金铭钧便称凌虚子为老哥哥,修道之人,年纪最为混乱,实在难以计算,比如金铭钧穿越时十八岁,如今又过了几百年,算起来他心理上是四百多岁,但是如果按照金须奴来算,生理上那就接近了千岁,而如果按照他化形之后,重塑身躯开始算起,反又要少了许多,索性不以这些事情烦心,以长相而论,他真的比凌虚子小了很多,看上去更像是杨鲤的哥哥。

因觉得凌虚子人品性情,颇有真正的仙人风范,金铭钧也大是钦佩,便把《地阙金章》另录了一本,交给凌虚子:“此为昔年天一金母所修法门,也是道家正宗,老哥哥照此修炼,只要心静气正,潜心修炼,将来地仙可期!”

凌虚子不禁又惊又喜,杨鲤在旁给金铭钧磕头谢恩,金铭钧笑道:“我还没传你仙法,你又谢我什么?”

杨鲤满脸感激:“自古门户之见防范最严,哪怕是亲生骨肉之间,也大有传子不传女的规矩,都因怕把手艺带到别家去。师父将功法传给义父,义父心里必是感激的,只是您二人如今一同辈分,都是弟子的至亲之人,弟子不能看着父亲拜师父,便替父亲拜谢,即全了弟子的孝道,也表了义父对师父的感谢之情。”

金铭钧听罢大是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仙家风范!我们那紫云宫虽然仙宫贝阙,景致非凡,但比起这里来,那简直是地狱了。没别的,老哥哥,我给你留下一枚传音海螺,日后如果有个为难遭窄的时候,尽管传音叫我,便是相隔万里,我也定然赶来相助!”

002神砂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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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神砂甬道


class="width">带着杨鲤回到紫云宫,见这里竟然再次开炉做法,九大鼎炉里面都燃烧着熊熊火焰,初凤,率领二凤三凤、慧珠冬秀,以及修炼比较出色的几位弟子,如金萍、龙力子、吴藩、许芳、黄风、于亨、胡娉、赵铁娘等分别守住九座鼎炉,令黄风和赵铁娘手持引沙法铲,将预先储藏在沙库里面的沙引向鼎中。

这沙分成两股,赵铁娘所引那股为阴,黄风所引那股为阳,阴阳二沙如江河一般往九鼎之中注入,那鼎都是初凤以**力炼成,共有三足三口,一口入火,一口入沙,一口出沙,只见火光闪耀,魔雾腾腾,整个广场上面,随着炉内火光跳跃,魔云气浪飞舞,显得晦明幻灭,变化不停。

直到了第七日,那沙已经炼成,初凤下了法坛,带领大家,以唤魔**招来魔头,驱遣魔神,将先前甬道毁去,重新注入神砂浇筑。那鼎中各自流出光华灿烂,各不相同的沙浆,分成九股,直注入原来位置,重新铺设千里通道。

金铭钧见她竟然又开始祭炼神砂,心中差异之下,只觉大势已去,心中悲苦无比,因魔法不能停下,直到了七日之后,神砂炼成,众弟子各负其责,浇筑甬道,初凤方才有了空间,一见金铭钧立即过来欢喜说道:“大哥上次说得极是,单凭这神砂还不足以抵御外敌,因此我们研究了几日,决定在神砂通道大衍神阵之中,令加上子母阴魔乱神**……”

“什么!”金铭钧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们竟然炼了那种魔法?”

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这子母阴魔乱神**,同样是《天魔秘笈》末章三大以魔炼魔法术之一,跟颠倒五行大混沌法同级,修炼这种法术,别的也还罢了,唯独需要九个八岁男童和九个七岁女童,不但身体精气血脉都要用作祭品,连魂魄也无法逃脱,用以勾引那域外天魔降临,最是残忍歹毒的魔法。

金铭钧看初凤已经入魔已深,这种入魔,乃是自身心魔,靠外力根本无法祛除,便是他有天仙法力,罗汉的神通,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靠她自己明心见性,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几乎是完全丧失了人性理智,连他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是一点也听不进去,说多了就厌烦了,又怎么能够指望她自己幡然醒悟呢?

现在,就算是把《贝叶禅经》拿来,她也看不出其中的奥秘,反而还会排斥,只因为心中一味地为炼成神砂魔阵而高兴,想像魔功厉害,什么金玉良言也听不进去,什么明世警句也看之不到,这便是佛家所说的障碍!

当然,如果金铭钧有那种绝大的慈悲心,以身饲魔,或者做出总总牺牲,让初凤看了,自己大哥丧生魔阵,会有所感悟,也有可能恢复理智,祛除心魔。但前提是,金铭钧根本就不是什么高僧大德,哪有这种超人一等的胸怀境界?只能眼看着初凤,暗自叹息罢了。

看初凤的神色,似乎在欢喜之中,也有几分愧疚;金铭钧要再看宫中众人将来结果,便依次走访,询问了一遍,只见慧珠很是痛心疾首,二凤只是羞涩不语,三凤冷漠视之,只有冬秀沾沾自喜,而据听说,那十个生辰八字都要看好的童男童女,都是她和三凤出宫掳来的。

金铭钧黯然回到虹光湖,偷偷嘱咐两个弟子:“如今三位宫主入魔已深,再难挽回,以后是非纠葛日渐增多,各种邪魔外道都会到这里盘亘观赏,正是风雨欲来之势。你们绝不许跟他们结交来往,非但如此,就是宫里的那些别的弟子,你们也不许跟他们来往。飞儿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说着,他把自己浇筑的那座拳头大的宫殿取了出来:“这是我这些年炼的一件宝物,名叫真天宫,如今开头部分都已经完成,后续还需要一甲子的时间去完善它,因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只能你代为师去,采集五方五行精气,浇筑这座宫殿,好在如此前面部分都已经完成,也不需要你在五行真气的修炼上有多大的造诣,我现在把《合沙奇书》后续部分都传你,只要功力足够,按照我教给你的法诀符咒,就能够采集精气,自动运行。”说着把采集精气和浇筑宫殿的法诀咒语都教给了陆飞。

又向陆蓉波说:“陆道友也不必着急,因你没有积攒外功,福报不够,故有五十年的劫难,便是从这里逃脱了,恐怕还会遇上别的灾厄,不如就安心在这里潜心修炼,日后只要有我在,定然保护你安全,五十年后,我亲自送你平安出宫。”

陆蓉波自然是千恩万谢,也学金铭钧,自找了个大海螺,钻了进去,闭关修炼去了。

自此,金铭钧在虹光湖里闭门不出,专心致志,传授杨鲤《地阙金章》。

如此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神砂甬道彻底建成,这座甬道,从紫云宫门口直接到海面上的迎仙岛,长达千里,内含太极两仪,五行八卦化生妙用,只要心念一转,里面就会随心任意变化,衍生许多阵图,共分三十层,每一层都有弟子执事把手,初凤还让人牵了许多从各地搜集来的异兽灵禽,点缀阵图。

这日初凤命人来送砂母,那砂母是炼砂的时候,从里面提炼出来的精华,形状大如雀卵,乍看透明,色如黄晶,再一细看,里面光霞潋滟,彩气氤氲,变幻不定,也不知有多少层数。

初凤派自己最心爱的女弟子胡娉送来,共是四十九颗,金铭钧派杨鲤出来拿取,那胡娉见杨鲤长身玉立,帅气异常,说起话来又是温柔和蔼,未言先笑,早把一颗芳心跳动,面红耳赤起来,便把那砂母从原料到用法,讲了个通透,完了还不忘仔细形容了砂母使用时的景象,最后特意叮嘱,只要用一个就行,不须多用浪费,又说起龙力子人小淘气,故意在阵中犯险,试演玩耍,被大宫主责罚等语。

003万妙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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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万妙仙姑


class="width">杨鲤好不容易摆脱了胡娉,回来把砂母交给金铭钧,金铭钧一看,越发叹气道:“这沙母是神砂甬道的克星关键,竟然就这么随意分发,你听那胡娉说,竟然除了我们这,每个执事弟子都有,也不登记入册,用了几颗,剩余几个,也都是个糊涂帐,倘若有人私藏,送给仇敌,她那神砂甬道岂不是全白费了心思?”

他用两根手指夹起一颗砂母,苦笑道:“这是那神砂甬道之中九种神砂的精华,单这一颗,我用先天五行神光重新祭炼一番,便能永镇魔砂,成了那沙道的克星,唉,罢了罢了,我也是盼着那神砂甬道早日倒掉,她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将来我只尽量保住她们性命,便算是还了这些年的恩情,至于这紫云宫,就随它去吧!”

他果真用一滴玄阴真水点化那砂母,又配以本命纯阳真火,一枚紫云宫旁海底出产的万年铁晶和一株在仙霞岭上采到的王母草精气,以五行神光炼了五日五夜,得了三片五行护身符,给杨鲤一片,自带一片:“这护身符能避水火风雷等五行之物,戴在身上,可行五行遁法,便是普通的飞剑也不能伤害到你,更能避毒驱魔,功用虽说不少,只可惜样样通,样样松,遇到了厉害的东西,便无能为力了,最大的用途便是可以任意进入那神砂甬道,你贴身藏好,不可被人发现。”

神砂甬道既成,初凤的心思也算是了了一件,只是入魔益深,脾气秉性,跟修筑甬道之前判若两人,连对金铭钧也不似昔日那般亲近尊敬,反生出大宫主的威严来。在紫云宫中以魔法设下处处罗网,遍地机关,自以为便是天仙下凡也难突破,便开始继续修炼那《天魔秘笈》,把一身魔功,修炼得越加精纯深厚,以为将来应对那五百年大劫。

因她们姊妹当初外出,结交了不少朋友姊妹,约好互相往来,为免客人来时,误入甬道,便又带着宫人,以**力开发那个迎仙岛,平整土地,运来泥土,载种奇花异草,移植千年古木,把原本一个荒岛修建得仿佛植物园林,里面放养些温顺动物,又在甬道入口处修建一座“延光亭”,派宫中弟子轮班替换,在这里准备迎来送往,接待客人。另一处原本的海眼出口,早用法术封锁,禁止通行。

如此过了些年,宫中经常来往客人,其中有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的大弟子灵威叟,还有峨眉派自长眉真人飞升之后叛教的晓月禅师。单说这日,宫中来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其实说她重要,一来是她确实很得三凤姊妹们的喜欢,当中嘉宾贵客,二来是说她对紫云宫日后的影响颇大,这人,便是隐居黄山五云步的万妙仙姑许飞娘。

要说这许飞娘,就要首先说他的师父太乙混元祖师,而要说这太乙混元祖师,就要从五台峨眉第一次斗剑说起。

五台派的掌教太乙混元祖师在宋朝时便已得道,开山立派,论起辈分来应该比峨嵋派的长眉真人矮上半辈,跟极乐真人还有些交情。若论起这位教主,平时里倒也并不为恶害人,只是收徒不严,门内有好多恃强凌弱,做法行凶的弟子,比如那以活人孩童炼制神婴剑的岳琴滨,以身怀六甲的孕妇炼制九子母阴魂剑的七手夜叉龙飞,其余更有好多穷凶极恶之辈。

太乙混元祖师教规不严,这些弟子在外行走,难免跟那些帮助治水,驱除瘟疫积攒外功的正道弟子发生摩擦,跟峨嵋派尤甚。峨眉派长眉真人座下共有东海三仙,罗浮七仙,好多高手,又在旁门之中广结善缘,好多地仙散仙都受过长眉真人的恩情,自然照拂他门中弟子。是以两派弟子之中互殴之时,总是五台派吃亏的多,而太乙混元祖师最是护短,一见自己徒弟受伤,便怒气填胸,再听弟子一面之词,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便更加的怒不可遏,一意替徒弟出头,向峨嵋派讨个说法。

这太乙混元祖师毕竟也是一派宗师,不屑于欺负峨嵋派的后生晚辈,直接向峨嵋派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下了战书,约定在黄山玉女峰斗剑,结果被几世转修的老齐斩去一条手臂。太乙混元祖师气愤不过,便又回到茅山,修炼十年,炼成五毒仙剑,再次去找峨嵋派下战书,便是传说中的二次斗剑。

这次太乙混元祖师倒是很猛,凭借着高深的法力,再加上五毒仙剑的厉害,眼看就要把老齐打败,这时候凭空又来了帮手,正是峨嵋派的大师兄玄真子,二师兄苦行头陀,再加上嵩山二老之中的追云叟白谷逸,凭空出来干涉,调解不公,开始群殴,结果太乙混元祖师在三仙一老的围攻之下,先被苦行头陀把五毒仙剑收走,又被玄真子斩了一记无形剑,回山之后,因身受重伤,再加上又气又怒,只七天便自身亡。

这许飞娘本是太乙混元祖师的女徒弟,在宋末元初时便跟着他一起修道,后来逐渐有了感情,成了宠姬,这辈分便提了半辈,她喊太乙混元祖师的师弟摩诃尊者司空湛为前辈,太乙混元祖师的弟子见了她除了那些比他早入门,道法高的,余者也大部分都要低头,因与太乙混元祖师感情笃好,情真意切,如今鸳鸯单飞,自然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峨嵋。

许飞娘甚有心机,跟着晓月禅师来过一次,以后便成了这里的常客,经常来访,她道法玄奇,又极能说会唠,刻意勾结拉拢之下,先就跟三凤、冬秀打成一片,宫里的弟子尽都说她许仙姑的好,她细细品味宫中情况,想出了几条计策,便先跟冬秀说:“妹子既然看上那杨鲤,可不是那小子的福分么?虽然那胡娉是大宫主的爱徒,到底不能与您相比的。依我看来,你这里的主要障碍还在那金须奴的身上,有他在一天,你便不能得到美少年,必须将他调开,到那时你先用魔法把那杨鲤擒入蚣螟殿中,日后如何打动他,还不是极容易的事。”

冬秀愁眉苦脸道:“姐姐你不知道,那金须奴极是凶恶难平,当初就曾将我魂魄拘去,关押在一个珊瑚小钟里面,后来跟三宫主合力与他斗法,不但被他毁了仙剑,更被他把我的丧门锏反打过来,修养好多时日方才复原。”

许飞娘妙目含笑:“这有何难?一切全在二宫主的身上!”

第三回飞娘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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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飞娘计策


class="width">许飞娘撺掇着冬秀和三凤,三人一起来找二凤,直截了当地就问她,是不是看上了金铭钧,二凤含嗔笑骂,不置可否,许飞娘一看之下,哪里还能不知就里?拍手大笑道:“既如此,我可要恭喜祝贺了,你们仙宫之中竟要多出一对神仙美眷,日后我可是要来叨扰,喝杯喜酒的。~~~~”

二凤羞得脸都红,转身要走,却被三凤和冬秀拽住,许飞娘说道:“妹妹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那金须奴还不知道你的情意,因他跟三宫主有过节,所以净都躲着你吧?”

许飞娘这一下算是说到了二凤的心坎了,便不再着急走,站在那里听她说话:“若要依我说,那金须奴我也见过几回,又听你们说起他的各种行事,人是极正派,又知道用功的。二宫主可投其所好,多去向他请教些正经仙法,他必高兴,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你的心意,更因耳鬓厮磨,生出情义来,到时水到渠成,水**融,岂不是好?”

三凤和冬秀紧着在旁边穿插溜缝:“姐姐只管听许姊姊的没错,那金须奴跟我虽说有过节,但日后成了我的二姐夫,我们自不能跟自家人怄气,他日后须让着我些,二姐只当是疼小妹吧。”

二凤被她们三个说得,早把一颗心飞到虹光湖去了,被三女撺掇着,就懵懵撞撞地往虹光湖来找金铭钧,在外面叫门,说是《地阙金章》上面有一项法术没能修炼明白,特地来向金铭钧请教。

金铭钧正在教导杨鲤,听说她来找自己,因对于宫中五女,金铭钧只是讨厌三凤和冬秀,冬秀虽然说不上是心如蛇蝎,但也手辣心狠,工于计谋,坏水极多,金铭钧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要把她给一剑斩了,只是他也明白,就算是杀了冬秀,还有一个三凤,三凤不像冬秀这么有心眼,大多数恶事都是她鼓动撺掇的,但三凤本身心胸狭窄,争强好胜,又爱结交些邪道中人,一言不合,便又动起手来,也是个惹事的祖宗,他总不能把三凤也一起杀了。-====-

至于二凤,他还是心存好感的,对于二凤的心思,他也知道,只是他修炼的道法,唯有童身才能保证纯阳不失,那本命的真火旺盛,道法才能进境飞快,虽然他不求将来一定要飞升仙界,但毕竟道法是保住小命的本钱,在高枕无忧之前,万万不能松懈,所以经常都是躲着她走,那二凤面薄害羞,也不来纠缠,彼此过了几百年,也是相安无事,谁知道今天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迎二凤入门,金铭钧看她所问的道法以及脸上神色,便看出了七八分意思,心知二凤没有这番心思,必是许飞娘使得计策,因不好撅了二凤的面子,又见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也没心思给她真个讲解道法,只随口说了几句,然后便又转过身来教导杨鲤。

金铭钧故意给二凤尴尬,盼着她以后不来,哪知道这小妮子第二天又来请教,这次许飞娘又给她出了主意,不但所请教的道法像模像样,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的鲜果,用泉水洗了,不但给金铭钧,还特地把杨鲤也叫过一起吃。这也是许飞娘故意让他示好杨鲤,为方便日后行事。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二凤每日必到,金铭钧简直是不胜其烦,他倒不是讨厌二凤,而是这么个温柔体贴的美女,天天在眼前羞答答地晃悠,即便不说话,那也是面目含羞,用眼偷望,金铭钧本来就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可不像杨鲤、陆飞那样的意志坚定,心烦意乱之下,更是恼恨许飞娘。

这日二凤一走,金铭钧便对杨鲤说:“我要出去办一件事情,也不一定多久才能回来,或需要几十年吧,本想带你一起走,只是现在陆道友不能出宫,你就在这里用功修炼吧,同时也照看着陆道友。我算定等我走后又有人要害你,或者以魔法勾引,或者把你领出去,使手段让人把你害了,再借我手去对付峨眉,这些事情你也不必知道。

这虹光湖被我设下了五行禁法,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外人绝难进来,你只要记住,自己不可走出这里半步,也不许别人进来,不管是哪位宫主来,甚至是你义父凌虚子老哥哥来了,抑或是我亲自在外面叫门,都不许打开禁制,以防止被魔法诱惑。即便不为了你,也要为陆道友守住藩篱。”

杨鲤领命,金铭钧还不放心,又给了他一串琥珀手链。这琥珀也都是他在紫云宫外面收集来的,虽然不像他脖子下面带着的那颗灵异,但也是极难得珍品,每一颗都被金铭钧用颠倒五行大混沌法精心炼制过,共是十八混沌炼魔珠攒在一起,虽是魔法炼制,走的却是以魔炼魔的路子,专克天下各种魔法。金铭钧修炼闲暇,或是锻炼法术的时候,就爱炼一些小玩意,这串手链,也是他当初修炼颠倒五行大混沌法时候,突发奇想,特意炼制的,如今正好给杨鲤防身。

他又想冬秀三凤容易对付,那许飞娘可不是易于之辈,这紫云宫中除了自己不怕她之外,余者都不是她的对手,即便是初凤也要逊色许多,如果她要是在旁边出手的话,那自己给杨鲤再多的宝物也是没用,想到这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七魔灯又在虹光湖面上布下一个陷阱,她要是不来也就罢了,证明双方没有缘分,一旦要来,定要让她栽跟头。

等把一切都布置好了,金铭钧这才出了虹光湖,也不避人,大摇大摆地进入神砂甬道。他也不急着出去,索性安步当车,想要把这条神奇甬道好好观察一番,只见甬道之内,遍地毒砂魔火,上下飞腾,或是如沙丘一般滚滚移动,或是成了沙河流淌不息,或是成了尘沙风暴,漫天席卷,凶恶非常,又有无限天魔隐藏其中,忽而怒嚎喝骂,忽而低声哭泣,忽而窃窃私语,忽而诡异阴笑,便是金铭钧这样修炼多年的散仙,来到这里,也是感觉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005少年本色

————

唉,最近发现每人猜下一章的剧情了啊,有读者说太难猜了,那就从今天开始,给个提示吧。

第五回提示词“吴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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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少年本色


class="width">每当有尘沙禁制来袭之时,他身上的五行护身符自动射出一道道黄色光芒,两下相遇,立即炸成一片细尘,随即消失不见,就算如此,金铭钧也丝毫不敢大意,手里持了太乙清宁扇,以防被天魔暗中侵袭,一路来到神砂甬道的中心枢纽,只看见四十九根玉柱,耸立当中,按照太极两仪四象八卦之数,缓缓移动,中央还有一根母柱,构成大衍之数,每一根玉柱上便对应着一个阵图,一经催动,便将颠倒五行,挪移乾坤,阵图首尾相连,虚实变化,无穷无尽。~~~~

金铭钧看到枢纽殿台上面,隐隐有群魔乱舞,血风呼啸,他知道凶险,又不想故意破阵,便只在外面看了一会,大略知道那大衍神阵的运转之势,然后便继续向外飞去,连穿过层层沙阵,出了神砂甬道,来到迎仙岛上。

刚出延光亭,便看到吴藩从树林面垂头丧气地出来,手里捏着两株草药,无精打采的摆弄着,金铭钧笑着迎了上去:“你是在找那醉仙娥么?”

吴藩吓了一跳,一见是他,赶忙把手里的两株草药藏到背后,慌张否认。

金铭钧却笑道:“你找的那两株都是凡间的淫草媚药,药既到手,又这般垂头丧气,定是没能如愿,而这紫云宫最强的媚药便是三凤采来的醉仙娥了,你还说不是?”

吴藩见否认不了,只得讪笑着点头,正要编出一番好听的话来,金铭钧便又说:“那醉仙娥阴险无比,初凤数次都要将它铲根除去,只因为三凤固执不肯,才保留了下来,只不过也是封锁在后苑药园之中,你在这里找哪里能够找得到?”他忽然声音转厉,一把抓住吴藩的肩膀,喝问道,“说,你要找那醉仙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吴藩被他抓住左肩,痛彻心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声哀求:“大老爷饶命,弟子因法力不济,恐同门耻笑,只想配置唤魔丹……”

金铭钧冷笑一声:“你还敢说谎!”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到林中,摔在地上,伸手一指,便射出六股彩烟,两股红烟钻入鼻孔,两股黄烟转入耳朵,两股白烟钻入眼睛,最后一青一黑钻入口中,吴藩全身上下立即被酸麻痛胀充满,在地上抓胸捶背,满地翻滚。<<>>

金铭钧说道:“这天魔炼体**,有摧损脏腑,打磨筋骨皮肉,煅魂炼魄的功效,你再不说实话,等一会五脏受损,筋断骨碎,魂魄溃散,到那时也就不用再说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吴藩已经是眼泪鼻涕口水涂了满脸,下面大小便失禁,一股臭气弥散开来,却因舌头酸麻,说不出话来,只是匍匐在地上磕头不止。

金铭钧换了个上风头站着,将魔法解开,听他含糊不清地把话说完,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吴藩看上了胡娉,而胡娉却暗恋杨鲤,看不上他,人家又是初凤极宠爱的弟子,吴藩不敢用强,又心痒难忍,听说岛上有醉仙娥这种仙草,便想配一副好药,等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再劝她回心转意,然后再同去跪求初凤。

金铭钧脸上似笑非笑:“我可是听说,那胡娉深得初凤宠爱,当年她去小南极采药,路过黑砂岛,被那岛主刚辰看中,用法术困住,要逼她做妾,胡娉不屈,自己震破天灵,遁出元神回来向初凤哭诉,初凤便直接带人杀了过去,把岛上的七十多个妖徒和好些被掳去的姬妾不论善恶好坏一律诛杀,拷问出刚辰不在岛上,便又追到他的别府,一通群殴杀死,最后还用太阴六戊炼魂之法,活活将刚辰炼成一堆白灰,连元神也未能遁走。

之后初凤又亲自送胡娉投胎转世,多年之后重新接回岛上收做弟子。那胡娉倒也争气,转上一劫之后,资质更比先前好了十倍,修行进境一日千里,初凤自然也是加倍宠爱。你说说,依着胡娉那个刚烈性子,以及初凤的偏宠,你得手之后,会是个什么后果?”

吴藩听得暗自心惊,他来得比胡娉晚,只知道她很受宠,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番掌故,不禁一阵冷汗直流。

金铭钧叹了口气:“你要是想醉仙娥,那更是妄想了,那药已经被初凤用魔法封禁在**,除了咱们六个首脑,便是外来宾客,也要关系亲厚的才让往观看,像你这样的,便是想看上一眼也是没有机会的。”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要是对付胡娉,我是不赞成的,在我看来,那孩子还不错,修行也算用功,不过么,你要是去对付冬秀,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他以天魔乱神秘法诱惑吴藩:“那邵冬秀虽然说不能跟三位宫主并列,但也算是宫中的首脑人物之一,你如果能够把她摆平,以后便算是这宫里的半个男主人了,到时候水涨船高,功力的秘籍法宝,以及一切仙药资源,还不是任你取用?”

如此说了一番,吴藩已经彻底被他说服,金铭取出一颗阴阳和合太极丹,交到他的手里:“这药里面就有你说的醉仙娥,一般的女子,只要闻上一口,也要立即变成**荡妇,你混到酒水之中给她服用也可,自己含在嘴里用功化成一口香烟当面喷过去也可,管教她意乱情迷,欲求不满,到时候就算是你想逃离现场,恐怕都不能够了!”说完又拍了拍他的头,“好自为之吧!”转身离开树林,只剩下吴藩一个人,满身污秽躺在地上,看着手里的仙丹怔怔发呆。

而那阴阳和合极乐太极丹,别说闻上一口,只是握在手里,时间长了都要浑身燥热,欲火焚身,赶忙先跑去海里洗了一番,然后又回到宫里灵泉之中仔细洗刷干净,换身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又对着镜子好好打扮一番,他原本就长得眉清目秀,这一打扮,更加风度翩翩了,带着那枚仙丹去找冬秀。

006青螺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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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青螺雪山


class="width">却说冬秀因听人禀报,说是金铭钧离宫走了,二凤怅然若失,许飞娘带着她俩在那里劝慰,说了些再接再厉的话语,冬秀心里只记挂着杨鲤,心不在焉地随口应负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准备今天晚上就发动魔法,把杨鲤给骗出来,便先告辞回蚣螟殿准备应用法器。<<>>

这里刚摆弄过两件法器,就听人来禀报,说是吴藩求见。那吴藩家道殷实,本是台湾岛上富贵人家的独生子,自小喜欢方术占卜,年才十五岁,便受了恶人引诱,入了魔道,专学那采补之法,祸害良家少女。那一天他师父去云贵地区采药,结果一去不归。后来听说附近山上来了一位蛮僧,法力高强,便去拜门请教。

那蛮僧说他资质本来不差,只是自幼受了坏人引诱,入了邪道,如果再不知自爱,恐怕大祸临头。见他还不相信,便取出一个晶球,行法透视,说吴藩的师父申驾,在采炼房中淫药时候,为峨嵋门下醉道人飞剑所斩。吴藩本人也因为修炼邪法行淫,坏了好些小女童贞,三天之内,必遭报应。

吴藩顿时吓个不清,赶忙跪下求拜,恳请收录。蛮僧只说他跟自己无缘,又用晶球为他占卜未来,让他去一座山上等待仙缘,如果能够拜入门下,便能躲过三天之劫,他赶忙跑到预定地点等待,结果就遇上了冬秀奉初凤之命出宫收徒,跟着来了紫云宫。他自幼聪明伶俐,跟了妖道师父之后,惯会察言观色,投机取巧,努力逢迎之下,在宫中人缘倒还颇好,尤其跟冬秀最是对性。

因晚上要行法暗害杨鲤,冬秀正好让他进来帮助整理应用之物。<<>>吴藩看她面带桃花,含羞暗笑的模样,心中便已经起疑,又看这宫殿里面布置得,便跟新房一样,更是惊讶,用话一问,方知真像,原来这些锦绣被褥,玉杯金盏,仙果琼浆,全部都是给杨鲤准备的,不禁妒火中烧。

当即把金铭钧所给仙丹偷偷送入口中含了,运功催化成一股香气,趁着冬秀转身之际,一口迎面喷去,冬秀顿时神魂颠倒,欲火焚身,只把吴藩当成了杨鲤,一扬手就用魔法把吴藩禁制,口中喊着心肝宝贝,亲吻抚摸不停,两人双双滚入床上,锦绣罗帐,**化骨。可怜吴藩一个男人,也是采补老手,如今竟然被人禁住,手脚皆不能动,全凭对方施为。

他因先前口含丹药之时,也免不了咽下一些,此刻也已经是浑身发热,骨酥筋麻,恨不能立即反身压过去才好,可惜只能是心中想想罢了,被冬秀上下其手,发泄了一次又一次,只觉得不过瘾……

一夜风雨过后,冬秀醒来,搂着怀里少年,正把一声“宝贝”喊出一个字来,就发现竟是吴藩,顿时气得不行,一脚把他踹到床上,只见精心准备的锦绣床帐,尽是红白浊液,甚至沾满全身,越发羞怒,追下来抓过吴藩,左右开弓,一口气抽了几十下,几乎把吴藩牙齿都给打落,方才稍稍解恨。

她本是心狠手辣之辈,当场解了吴藩禁制,拷问为何是他。

吴藩也极是机灵,跪在地上哭泣哀求:“昨日我来帮助冬姑你准备法器,因你说晚上要把那虹光湖里的杨鲤勾来,要我相助。我自言法力低下,不堪使用,一个不好,反为魔法所误,你说不防,硬要施为,结果……结果也不知怎地你就入了魔了,反把我用魔法禁住,‘鲤儿’‘宝贝’这般唤我,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我……”说到底,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冬秀仔细回忆昨晚情形,也记不太清,若说使用魔法,反被其害,那也很有可能的,再说今天早上看时,这吴藩也确实是被自己用魔法禁住,如此看来,倒真是自己强迫了他。

她这里把怒火消了大半,这欲火却又上来,只因那阴阳和合太极丹威力太大,昨天晚上也不知究竟做了几次,如今一早上,不但丝毫不觉腿软头晕,反倒越发的亢奋,又见吴藩清秀脸庞上满是泪痕,赤身**跪在那里,浑身粉白的肌肤上,满是自己的抓痕吻痕,又是面目潮红,越发觉得可爱可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过去把吴藩一把抱起,心肝宝贝地乱叫一番。

吴藩这回没有了魔法禁制,手脚得闲,主动回应迎合。他本擅长采补,是**老手,这时使出浑身解数,逐渐转守为攻,借着体内残余药力,比昨晚那般神志不清时候更加**旖旎,两人全都赤条条的,相拥回床,再次翻云覆雨起来。

且按下这里不表,单说金铭钧,离了南海之后,径往雪山青螺峪玄冰谷飞来。

只见这里积雪千寻,终年不化,高空中寒风猛烈,席卷呼啸,气候极为恶劣。

他先找到青螺山,知道这里盘踞异派甚多,各类旁门左道,邪法妖魔全都不缺,虽然自己不惧,但也不想生出祸端,便用遁形符隐了身,在空中飞行寻找,只见下面到处积雪,更有雪块被那九天罡风绞住,漫天飞射乱撞,蕴含力道极大,便是铁板也能射成筛子。

他在天上观看半日,满眼只是白雪银装,找不到目的地,便下去在群山之中,以遁法行走,好在他身上有遁形符,又把《合沙奇书》修炼小成,五行遁法练得炉火纯青,敛去遁光,循着雪山起伏之势行走,外人竟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他这次要来寻找的,也是一位旁门高手,名叫邓八姑,也是得道多年,当初宋末元初时候,还曾在漠北跟着连山大师的记名弟子玉洞真人岳韫联手大战过太乙混元祖师,只因后来走火入魔,落了个半身不遂,躲在这里参枯禅。因她法力也是极高,所以不能用法力搜山,以免引起她的警觉。只能巡山寻找,费了六天时间,才终于发现了一个山谷雪窟,算定那邓八姑定然就在里面。

007雪岭双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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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关键词“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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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雪岭双魔


class="width">青螺山在大乌拉山的西北,距离康定雪山不远,伏处于万山深谷之中。

这里除了在青螺峪里的魔宫之中,有最厉害的神手比邱魏枫娘之外,周围还潜伏了好多异派剑仙,几乎是刨开一个洞府,里面就能找到一个**妇女的妖僧妖道,金铭钧直接寻了一个最近的洞府,神念扫过,知道里面有两个道士,便过去一掌把冰冻的青石洞门打碎,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外面北风烟雪,里面却是温暖如春,两个中年道士分别在蒲团上对坐,左边一个拿着拂尘,右边一个拿着宝剑,中间还放着一个鼎炉,里面咕嘟嘟不断冒出一股甜香腻人的粉红色烟雾,金铭钧只一闻,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再炼制媚药。

一看到有人闯进来,那两个道士竟然还沉得住气,左边那个把浮尘一甩,沉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竟然如此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这里是雪岭双煞修仙练道的洞府么?”他把眼皮抬起来,看了金铭钧一眼,顿觉眼前一亮,只觉得这少年钟灵俊秀,根质华美,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竟然从没有见过如此人物。

金铭钧急着办事,直接说道:“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平时作恶多端,如今恶贯满盈,报应到了!”扬手发出一道雷光,把那鼎炉炸成粉碎,一声巨响,震得洞里回音,两个道士都是双耳流血,向后跌去,碎鼎铜片,滚烫的药汁飞溅得到处都是。

“好大的胆子!”右边道士一扬手,怀里飞剑便自行出鞘,向金铭钧射过来。

金铭钧一把抓住飞剑,随手掰折,断成四段,反手掷去,登时把那道士双手双脚都钉在地上,另一个道人甩动拂尘,里面飞出数百道黑线。金铭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伸出左手,朝前虚抓,只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黑线纷纷爆体炸开,原来都是一只只养在拂尘上的虫子,俱被隔空捏碎成了酱泥,落在地上。

二人这才知道害怕,金铭钧伸手一指,飞出一道绿光将先前那持剑道人禁住,然后向那持拂尘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道士战战兢兢地跌坐在那里:“我叫刘鹰,江湖人送绰号雪岭飞鹰,这是我大哥刘熊,绰号雪岭飞熊,我俩合称雪岭双魔。”

金铭钧点点头:“现在你哥哥刘熊已经被我禁住住,他双手双脚都被断剑钉在地上,他那剑上是有毒的吧?以他的道行,最多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在这一个时辰里,你要给我办成一件事情,我就帮你解了他的禁制,然后再送你们一道神符,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也像他那样钉在这里,然后再去别家找人。”

刘鹰哪敢不依,连忙答应,金铭钧给了他一枚用贝壳炼成的神符,传授了他用法,又嘱咐他一番:“此事若能办成,之后这宝贝就送你了,若是给我办砸了,嘿嘿,我就把这神符塞进你的嘴里去,然后穿着琵琶骨拿去吊在这里最高的雪峰顶上,让那冷风吹你个几十年……”

刘鹰吓得一缩脖子,唯唯应声,忽然眼前一花,脚已离地,还没等他看个明白,脚又着陆,四下看时,早已经除了自己那山洞,已经来到一片山谷的外面,而那位俊美的不像话,同时又狠辣得不像话的少年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在这里也盘踞了数年,知道这玄冰谷里面,女殃神邓八姑的大名,那可是连青螺峪魔宫里的魏枫娘都努力拉拢的人物,滇西魔教毒龙尊者当年的同门,凭他尺末道行,哪里就敢去捋虎须?

正迟疑不敢前进的时候,便听见耳边又想起了那少年话:“你再磨蹭,我就把你下边三条腿全打折!”

刘鹰虽然没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但却知道人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赶忙壮起胆子往谷里面走去。刚走到谷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何方业障,赶来扰闹?”

一听这话,刘鹰就更加不敢进去了,连真人也不敢看,就站在外面把金铭钧告诉他的话战战兢兢地说了:“邓八姑,你不过也是旁门之辈,如今又是瘫了下半身,残疾老妇,如何敢瞧不起我们?想我雪岭双魔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前日青螺峪里魏仙娘新得了九天元阳尺开那鉴宝大会,还特意发下帖子请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天上被罡风从远处山上吹下来的积雪,被这股疾风卷住,瞬间碾成细碎冰粉,如滚沸开水一般,向两便泼洒飞扬。刘鹰胆子本小,也不敢再查看是否真个把邓八姑的元神给引了出来,转身撒腿就跑。

那邓八姑如今身体坐在石上,不能移动,多年来默运玄攻,算出只有广成子留下来的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才能够治好复原,如今她听说青螺峪里,魏枫娘得了九天元阳尺,又怎能不急,是以不等话说完,便把元神遁出,从后追来,想要把这道人擒回山谷,慢慢拷问。

刘鹰撒了欢地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狂奔,邓八姑转瞬之间便即追上,伸手就要把刘鹰凭空拿了去,忽然刘鹰胸前飞出一道青光,将她元神弹开,邓八姑吓了一跳,急忙缩手,再看那刘鹰依然撒腿狂跑,回忆刚才光芒,竟似某种乙木精华所致,并不能伤害自己的元神,反倒有些滋养的作用,她再次伸手去抓,那青光二次飞出,又把她元神弹开。

邓八姑不知道刘鹰身上有什么宝物,只是因元神出游,不能离开山谷太远,否则一旦发生什么变故,躯壳受损,道基就要毁了,她急得一咬牙,正要发动厉害的法术,忽然内心警觉,躯壳那里有变,也顾不得再追刘鹰,急忙飞回山谷,自见自己打坐的那块大石头上面,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玉匣,细一辨认,立即就发现是自己用来盛装至宝的,顿时急怒交加,就要飞过去拼命,却被那少年随手会出一道白光,竟将她元神圈住。

008雪魂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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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雪魂宝珠


class="width">“道友且慢动手,我有话说。”金铭钧微微欠身,“我是南海散仙金铭钧,这次因为要找一件寄托第二元神的宝物,因知道女殃神邓八姑这里有一颗万年积雪精英所化的雪魂珠,正好合用,所以便过来……你等等你等等,听我把话说。”他又阻止了要跟他拼命的邓八姑,“我也觉得擅自上门讨要宝物太过冒昧,便备下了两件礼物,来与你交换。”说着把一柄扇子和两粒丹药掷了过去。

邓八姑用元神将扇子和丹药裹住,略一查看,顿时吃了一惊。

金铭钧继续说:“我知道女殃神走火入魔,几乎全身化成飞灰,必须得广成子的聚魄炼形丹和一件纯阳至宝九天元阳尺才能够复原,便在那鼎湖峰辛苦守了六年,本来想把九天元阳尺也一同送来,只可惜要想使用那尺,必须得有上卷天书中的九字真符,否则得了也是无用。我便想给你另炼一件代替,正巧当年跟东海铁笛坳大鹏湾翼道人耿鲲斗法,揪了他身上好些翎毛,取了三十六根,用本命纯阳真火炼成一柄纯阳神火扇,虽然威力远远不如九天元阳尺,但却是专门为你准备,效果堪用,八姑你有了丹药,再借助这宝物,多花上个几年时间,自然也能复原。”

邓八姑听完之后,冷哼一声:“那雪魂珠是我经过多方演算勘察,定准了具体位置,又用彻地神针耗费好些心血打通此山主峰玉京潭绝顶,直下两万一千余米的地下,方才从地窍之中取得。此宝关乎我日后成道关键,焉能给你?况且即便是没有你的丹药、宝扇,将来等我灾满也自有脱劫之时,用得着你在这装好人地费心思么?”说着就要把扇、丹复扔回来。

金铭钧说:“这广成子传下来的聚魄炼形丹一共六粒,已经全被我拿走了,前些年助一位道友凝练元婴,已经用去了两粒,现在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四粒,你如果不用,即便灾劫满了,也只能再转一劫……”

邓八姑忽然厉啸道:“我女殃神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何尝受人威胁,做这强换的买卖?我便是宁可再转上一劫,也定不让你如意!”

她说完把身形一晃,元神展开,就要硬闯金铭钧布下的庚金神光。~~~~

金铭钧却不理他,脚下五彩神光一闪,身子自动向远处飞走,声音却依然清晰地在面前响起:“邓八姑,这场买卖你是绝不吃亏的,宝物毕竟是身外之物,用以护身渡劫之用,而肉身却是成道的根本,你把这雪魂珠当成得道关键,实乃本末倒置。宝珠难得,天下人成道未必都要宝珠,只因我日后恐怕要与高人狭道相遇,非成功寄托第二元神不能安心,所以只能冒昧来拿了。不过不管你如何想,你都得了我的恩惠,日后便是想要想我报仇,也必不能够如愿的!另外,将来你若上昆仑提亲,我也愿意帮你促成!”

说完之后,声息全无,而人也走得早就没了影了,只剩下邓八姑端着丹、扇,在这里怔怔出神,反复咀嚼品味着那句“宝物毕竟是身为之物……肉身才是成道根本”的话,及至想到最后一句话,却是又被眉毛立起,又惊又怒。

却说金铭钧带着雪魂珠飞走,由西向东,从甘肃省出了四川盆地,转向河南嵩山飞去。因他当年经历魔劫的之前在少林寺里抄写经文,曾经跟里面的武僧切磋过武艺,答应给他们搜集天下各地的武功秘籍,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些武僧可能都已经不再人世了,但金铭钧却没有忘了承诺,这些年也算是走南闯北,得了许多人间的武学图谱,正好现在得了闲送过去,然后就要觅地修炼这颗雪魂珠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条路出川,主要是忽然有些嘴馋山西的莜面,当年上学的时候,他在山西亲戚家就经常吃,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也过来吃了两次,人家做得比后世更加地道好吃。虽然他现在修成飞天遁地的剑仙,已经不用吃饭,但还是对这莜面情有独钟。

这日正好行到山西和陕西交接的地方,在一个城镇上寻了一家面馆,进去要了整整五大碗面,然后坐下来小口小口地细吃,不为果腹,只为品味其中的味道,和对家乡的怀念。

就在他吃到第三碗的时候,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个道士,左右手还各抱了一个小孩,进来之后,就坐在金铭钧旁边的桌上,把两个小孩一边一个放了,点了两碗面,放在小孩面前,催促道:“快吃,吃完还得赶紧上路。”

金铭钧看那道士年约三十多岁,长得面如冠玉,脸带金光,羽衣星冠,两眼炯炯有神,三缕长髯飘在颌下,一望便是神仙中的人物。而那两个小孩,俱都不过四五岁大,穿的衣服倒还华丽,只是折皱污秽得不成样子,左边那个稍显瘦小,那了筷子夹了根面条塞进嘴里,那眼泪就啪嗒啪嗒往汤碗里面掉,右边那个稍壮一些,只是不吃,用筷子敲着碗,被那道人说了几句,便咧开嘴,大声嚎哭起来,无论道人怎样哄骗,都只是喊着要找爹爹。

这下别说是金铭钧了,面馆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出不对来了,只是看那道士气场太过强大,不敢过去干涉,只是跟同伴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时那小孩一挺身从座上滑下来,迈开两条小短腿就要往出跑,却被那道人拎着后领提起来重新放回座上:“你爹爹早就给他那小妾毒死了,你现在回去也不过找到一个尸首,能有什么用?如果不是我半路上遇上,听见那奸夫淫妇密谋,此刻连你们两个也都要被害死了!还不快点好好吃饭,完了我们好去华山。”

那小孩却只是一味地闹着要回去找爹爹,最后那道人恼羞成怒,劈手一巴掌,打得男孩小脸上五指见山一片红,却反而倔强地哭得更大声了,若不是被道人按着,几乎都要把汤碗都打翻了。

金铭钧看到道人不像是拐卖小孩的邪派人物,听他话里话外,还是路与不平,救了两个小家伙,心中顿生好感,从琥珀之中拿了一个水晶瓶走过去:“道友,孩子不是这样带地。”他过去拉过小孩,哄道,“小朋友,看看这瓶子好不好看啊?里面装着的,可是我用千年茯苓浆液掺着朱果汁水榨出来的果汁,来,给你们倒一点尝尝。”

009五台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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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的剧情很好猜,稍微熟悉一点原著的都能够轻易猜出来,本来不打算说出关键词的,只不过鉴于作者调查里面,将近一半的朋友都没有看过原著,所以——下章关键词是“神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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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五台余孽


class="width">听了金铭钧的话,两个小孩自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好奇地看着他手里亮晶晶的瓶子,以及里面略微泛青的果汁。

那道士却是暗暗吃了一惊,只因千年茯苓已属难得,便是能够飞天遁地的剑仙,费尽心机也难寻到一支,然而这还罢了,那朱果却是更加难得之物,凡人吃了健身益魄,延年长生,对于仙人来说,也是和药炼丹的名贵珍药,终生长在山中石里,只有在三十年一次开花结果的时候才会出现,极为难得。

他看眼前这少年长得俊美非凡,气质迥异,定然也是剑仙一流的人物,最可贵的是他谈笑爽朗,和蔼可亲,竟把那么名贵的药草给两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子服用,心中怀疑他故意做作,另有什么企图,便把仙剑暗中准备,冷眼旁观。

金铭钧先把水晶瓶打开,给那小孩闻了一闻,那孩子只觉一股清爽香风扑面而来,顿时不哭闹了,瞪着一双还挂着泪珠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金铭钧跟店家要来两个干净的小碗,用自带的灵泉水洗了,然后把果汁各倒了一点,又用灵泉水化开,成了小半碗,分别送到两个小孩身前,递过两个瓷匙,让他们自己舀着吃,当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溢满了整个面馆,吸引得食客纷纷注目。

那个壮实小孩一点也不怕生,直接端起碗来就喝,喝起来就停不住了,一口气全灌进肚里,吧嗒吧嗒嘴,又眼巴巴地看向了金铭钧手里的瓶子,而另外那个瘦弱的孩子却不敢,先看了看那个道人,见道人冷着脸没说话,便不敢动,金铭钧过去把他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快喝啊,我这千年露可好喝了,看你哥哥都喝了,来,张嘴。”端碗拿匙喂他。

那道人开声问道:“道友好大的气魄!”

金铭钧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是随口回答:“不过是闲暇时鼓捣出来的一点果汁饮料罢了,哄小孩子玩的,不算什么。

”顿了顿,又问,“道友这是打算带两个孩子回山收做徒弟吗?我看他俩根骨也都是挺好的。”忽然想起这道士说要带两个小孩回华山,不禁心里一动,试探地问道,“道友是华山派的吗?”

那道人摇头:“我不是华山派的,我师出五台派,只是在华山有几个好友罢了,还未请教道友……”

金铭钧猛然抬头,只因为五台派弟子怙恶不悛,声名狼藉,那华山派比他们更加不堪,当年在鼎湖峰,金铭钧遇到的史南溪,就是华山三凶之一,随行的那帮妖人,除了华山派也有五台派的人在其中:“道友可认识万妙仙姑许飞娘?前些时他去我洞府之中做客,还言说五台派中高手如云,有那玄都羽士林渊,有蕉衫道人,七手夜叉龙飞,不知道友是……”

道人见他竟然跟许飞娘相识,也是微微吃惊,警惕心少去:“贫道岳琴滨。”

“哦,原来是岳道友!幸会幸会!”金铭钧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一边说话,一边把两个孩子都抱到自己怀里,抓起水晶瓶,又要往碗里倒果汁,“我是南海散仙金铭钧,只是不知道岳道友带着这两个孩子去华山,可是要炼那神婴剑?”华音刚落,已经抱着两个孩子,倒退着向门口飞去,脚下一抬,早把凳子踢飞出去,砸向岳琴滨的面门。

岳琴滨也没想到,这人竟然会突然翻脸,一扬袖子,飞出一道青光,直接把飞过来的凳子劈碎,闪电般当胸飞刺过去,金铭钧后退不停,张口喷出一道白光,以庚金真气把那飞剑略挡了一下,人已经出了面馆。随后平地飞起五彩神光,从两边往里就要把岳琴滨夹在里面,等他破了神光,追出去看时,金铭钧已经飞出数十里之外,他气得一顿足,御剑追去。

金铭钧带着两个小孩飞到山里,把他们放在一块岩石上面坐着,用五行神光护住,转过身来,岳琴滨已经追到,大声喝骂:“我与道友无冤无仇,况且万妙仙姑与你还有交情,为何出手坏我好事?”

金铭钧撇了撇嘴,冷笑道:“你这算是什么好事?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能看着有人当着我的面拐卖儿童,还要拉去杀了以生魂祭剑。岳琴滨,你若是但凡有点人性,就不要再惦记着炼那神婴剑,否则的话,我不杀你,等你恶贯满盈的时候,也难逃报应!”

岳琴滨听了不禁又气又急,只因为他炼这神婴剑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不是有高人忽然出现阻拦,就是遇到什么突发灾难,全部都功败垂成,这次好容易又遇到了两个根骨好的,偏有有人横插一手,不禁对那报应之说,也是有些敬畏,只想这次再努力一把,能把孩子抢回来,便还可炼剑,如果抢不回来,日后也就心灰意懒,彻底断了这们心思:“我自炼我的神剑,与你有什么干系?敢来管我的闲事,先取了你的小命!”说话之间,又把飞剑放出。

金铭钧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伸手从琥珀之中取出炼刚柔。

那炼刚柔也是当初得自月儿岛火窟的十三件旁门法宝之一,此宝形如一个鸡心,中有鹅卵大小,颜色鲜红,表里透明,只有许多芝麻大小的黑点,通身细孔密布,其软如棉,也不知是甚么东西炼成。专能毁坏敌人的飞剑法宝,除了一种西方太乙纯金之精炼成之宝,是它的克星外,余下只一沾上,立时损毁。只因为毁人辛苦炼成的飞剑宝物乃是大忌,金铭钧又少与人结仇,所以自从得来,还从没有使用过,今天被这岳琴滨惹出了火气,才要毁他飞剑宝物。

他拿出炼刚柔,只一晃,便飞出一片脂香,万缕彩丝。另由那针眼细孔中射出一种又粘又腻,颜色清明,香中略带腥咸之味的汁水。岳琴滨的飞剑过来刚一接触,便被汁水沾染,光芒顿消,灵性锐减,知道不好,急忙想要收回,却被金铭钧将彩丝收紧,咯嘣蹦连声脆响,把一柄上好的仙剑飞剑勒成数段,成了几截凡铁,跌落在地。

010苦命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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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太简单了,就不说关键词了。

另,主角要改变书中原来气象,得一点一点来,不能刚一穿越,就把这个砍了,那个收了的,第一卷为潜龙勿用,对原著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第二卷为见龙在田,开始逐渐影像改变。等到了第四五卷的时候,原著剧情就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一上来就大规模变动原著剧情,不但显得故事太假,读者也会一头雾水,跟不上节奏。

再另,本周每日两更,一般午饭前一更,晚饭前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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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苦命孩儿


class="width">金铭钧一出手便毁了岳琴滨的飞剑:“五台派除了已经故去的太乙混元祖师,余者我都不放在眼里,岳琴滨你若还想活命,趁早痛改前非,熄了炼剑的念头,我因知道你平素并不滥杀作恶,除了炼制三次神婴剑都功败垂成之外,并未到恶贯满盈的地步,今天也不杀你,如果再要不知好歹,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岳琴滨哪里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取出五火惊雷钉就劈手甩出,化成五道惊雷闪电,瞬息之间便要打在金铭钧的身上,却见他身前浮现出五个彩光圈子,不住旋转着把五道电光套住,之后立即收缩,钉上闪电光华立即全部消失,还原成五根约有十厘米长的银钉,被金铭钧拿在手里:“这五根钉子我先给你收着,等将来俩孩子长大了,就给他们做补偿了吧!”

岳琴滨只觉一股火气直冲顶门,顿时气得不行,咬牙跺脚,狠狠地瞪着金铭钧:“我跟你拼了!”一甩手,袖子地下飞出一团烈焰,只不过这火不是奔着金铭钧烧过来的,而是飞向了一旁石头上相拥坐着的两个男孩,“那小子是我派仇人之子,今天非杀他不可!”

“混账!”金铭钧这下真个动了真火,也不去管那团火焰,双手扬开,立即有五行神光平地飞起,从四面八方向中央靠拢,岳琴滨看见彩光压顶,只觉周围或冷或热,仿佛铜墙铁壁一般,比山岳还沉,往中央挤压过来,顿时知道厉害,趁着神光还未完全合拢,赶忙使出分尸替身遁形**,废了一截手指,拼命跑了出来,背后数十道庚金真气乱射,一道穿透后腰,两道穿透大腿,其中还有一道把他的左臂几乎生生切下来,只剩下一点皮肉连接,更是吓得心惊胆战,没命飞逃,耳中想起金铭钧冷冷的声音:“看你终究炼剑未成,这次便给你个教训,再不知道悔改,下次让我撞见你炼那邪剑,定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你!”

回过神来,两个小孩已经吓傻了,刚才那团烈火将他们连同整块岩石裹住,虽有预先设下的五行神光将火挡住,但毕竟那火焰烧到眼前不到半米远,还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金铭钧把他们重新带到另外一个镇上,找了间上房,给他俩洗澡梳洗干净,又给他们买了两套小孩衣衫,服下安神宁魄的药物,令他们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果然精神好了许多,便向他们打听姓名,这次还是那稍微显得壮实的男孩说话:“我家姓王,爹爹叫我乳名舟儿,还没取大名,这是我弟弟司徒平。”

“哦,舟儿,这名字起的有意思。”金铭钧暗自好笑,看着孩子的八成是在船上生的他,又看那稍瘦弱的男孩,“你叫司徒平,嗯,嗯?司徒平!”那孩子又被他吓着,哭着小脸往被子里躲。

而金铭钧此时心中却是惊骇不已,只因为这司徒平在原著里也是个主要人物,对他的事迹也知道不少。他爹叫司徒兴明,是嵩山二老白谷逸的老伴,凌雪鸿的徒弟,他妈叫蒋三姑,却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徒弟。当年他祖父本是大明朝的官员,上任时全家遇害,只有一个叫做尤於冰的丫鬟把司徒兴明抱着跑了出来,两人都被凌雪鸿收做弟子。

后来尤於冰死在女枭神蒋三姑的手上,司徒兴明不但不给她报仇,反而爱上了蒋三姑,凌雪鸿一气之下把他逐出师门,两人终于成为夫妇,因不愿意回五台,又怕遭正道中人痛恨,便一口气跑到了新疆天山博克大扳顶上寒谷里面隐居,本来,到了这里,王子和公主开始了幸福美满的生活,故事也就应该结束了,哪知道却是两代人悲剧的刚刚开始。

他们隐居了几十年,生下了司徒平,还不满三岁,就被尤於冰好友,衡山白鹿洞金姥姥罗紫烟找上门去,不但把蒋三姑杀死,还收走了司徒兴明的飞剑,并且将他斩伤,司徒兴明带着儿子逃了出来,本来想去五台派求太乙混元祖师,哪知道混元祖师已经故去,偏又遇上了当年暗恋蒋三姑的金身罗汉法元,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斗剑不敌之下,拼死逃出,不久就因伤重将亡,幸好临死前遇到了一位土财主王大善人,好心地收留下小司徒平,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抚养司徒平。

只可惜这位善人最后也没有个善终,被小妾跟和她通奸的奸夫把他毒死,正要害死两个孩儿,碰巧遇上岳琴滨,这老岳路见不平一声吼,杀了奸夫淫妇,他正巧看到了当年司徒兴明临死前,写下的让司徒平长大了去求追云叟白谷逸的血书,知道是金身罗汉法元师兄的仇人之子,正想杀了,却看两个小孩根骨都挺不错,就打算带回华山去炼神婴剑,哪知道走到半路上,遇到了金铭钧。

在原著里,司徒平被带到了华山,正要开坛炼剑,忽然来了一个少女打碎镇魂瓶,把王大善人家的孩子救走,岳琴滨炼不成剑,心灰意懒,要去衡山隐居,便把司徒平托付在一个农家抚养,过了几年,农户遭灾,全家死绝,司徒平一个人流浪到黄山后山,被许飞娘收去当徒弟。这娃活的真是一步一个坎,被作者直接称作苦孩儿。直到最后天狐渡劫,峨眉才主动把他弄到了峨嵋派,却仍然不轻不重,身上只有一柄飞剑,唯一的一件法宝,还是神陀乙休看不过去,说峨嵋派人性臭,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把他收做记名弟子送给他的。

金铭钧看着两个小孩可怜,从小失去了父母,家破人亡的,根骨又不差,便一起都收做弟子,只是先做记名弟子,之后还要考校两人心性人品如何,虽然说司徒平应该是不错的,但对那个王舟儿还是不了解,况且毕竟还是眼见为实,收徒弟可万万不能马虎,否则的话教出一个无恶不作,甚至欺师灭祖的弟子,那就是造孽了,太乙混元祖师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011第二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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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第二元神


class="width">金铭钧收下两个小孩做记名弟子,因王舟儿只有一个乳名,他给算命,得八字缺金,便取一个庚字,起名叫做王庚翼。

金铭钧又打听到王善人的家宅,带着他们回去给父亲安葬,坟前磕头,两个小家伙都很乖巧懂事,只在父亲坟前彻底痛哭了一场,约定将来长大了以后回来扫坟祭奠,然后就不再哭闹。

不一日,三人来到嵩山少林寺,此时智能以及当年认识的人大多已经圆寂,只有一个武僧慧光因服用了智澄带回来的丹药还再世,现任罗汉堂首座,一听说是金铭钧,立即从屋里光着脚迎了出来,一看见金铭钧还是原来的一副少年模样,不禁带着几分羡慕地说:“师叔祖竟然一如往昔,风采依旧!”

进了罗汉堂,小沙弥过来献茶,金铭钧问起昔日故人,慧光叹道:“当日师兄弟中,只剩下我还在世,其他各院也是一样,唯有智澄师叔得享仙法,三百来年间,也像您一样,还保持童子的容貌,不过上次见面时也是在三十年前的事了,智澄师叔云游四海,虽有神通却不使用,靠着双脚云游四海,以双手积攒功德,当年回来小住数日,便又起身往苏州上方山镜波寺去,说是要拜访一位独指禅师。除了智澄师叔之外,就剩下他的师父,灵空师叔祖还在,只不过已经不再执掌达摩院,而是去后山面壁参禅去了。至于智能师叔早已圆寂多年,现在的方丈是我的师侄了空。”

金铭钧点了点头,也自感叹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又闲聊了一会,便把百余年来在各地收集来的武功秘籍都拿了出来:“当年我曾答应过你们,便是一诺千金,更何况智能大师与我有恩,可惜,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如今他们竟都不在了。”他把秘籍拳谱一本本地拿出来,“这是武汉许家,九九八十一路梨花枪枪谱,和醉仙猿拳拳谱;这是哀牢山萧家的百步劈空掌掌谱;这是从南省大盗余家得来的秘传梅花针针谱;这是齐鲁三英仗以闻名天下的**剑剑谱;这是在西南隐居雷家的大乘万胜拳……”

他一本本地说出来历,慧光命小沙弥用笔一一记录,一共是五十三本,大部分都是某家某派的秘传绝学,金铭钧或用仙丹,或用法术,或用宝物交换而来,慧光一生好武,如今活了近三百岁,跟着智澄学了一些小乘佛法神通,他因好武成痴,禅功不行,法术也极浅显,但这身内功武艺,却绝对已经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地步,江湖之上那些凡人门派,谁都知道少林寺有一位神仙般的老僧,也不知活了多长时间,武艺出神入化,除了魔教教主之外,再无一个能在他手上挨过三招。~~~~

慧光激动地把这些图谱一本本地翻看,时而欢喜时而皱眉,竟是把客人晾到了一边,金铭钧知他脾性,也不为怪,吩咐小沙弥不要打扰,径自出寺,也不去见方丈了空,带了王庚翼和司徒平往南飞来。

金铭钧要觅地修炼那颗雪魂珠,他又不愿回紫云宫去,因两个孩子太小,也不想让他们在荒郊野岭之中耗完童年,便带着他们复从三峡入川,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蜀山世界里面,有很多高人不用洞府,在凡人中间隐居生活。

他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成都,随便用身上一株珊瑚卖了三千两银子,在城外寻了一个幽静的村落,置了房舍田园住下,另雇了一对田姓夫妇帮着管家做饭,打扫庭院,自己每日在房中闭门修炼那颗雪魂珠,两个小家伙每日修炼安排下的道**课完毕之后,就去私塾上学,或者和小伙伴们玩耍。

那雪魂珠是万雪寒霜千万年凝结下来的精华,是一个直径约有三厘米的宝珠,一从玉匣中取出来,立即便放出无限金光银芒,照得人二目难睁,凡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要立即目盲眼瞎,幸好金铭钧事先用五行禁法将房间禁制,将宝光挡住,否则光气上冲霄汉,直晃银河,怕不把周围正邪两道的高人全都招惹过来才怪。

这珠已经被邓八姑用心血点化,已能隔空遥控,收发自如,如果房间没有被禁制,这时候就要被她收走,自动飞回青螺山玄冰谷去了。

金铭钧观赏一会,然后取出搜集准备了三十多年的仙药,用丹炉熬炼化开,将宝珠洗炼,逐渐化去邓八姑原来设在上面的心血印记,又用一滴玄阴真水点化,仙浆药液合着癸水精华洗练百日,那珠上的光华才逐渐消失,不再刺眼,只是依旧晶莹闪亮,银光流润罢了。

自此以后,金铭钧就每日静坐,对着宝珠吞吐祭炼,逐渐将附在元丹上的第二元神融入其中。这雪魂珠就好像是人的另外一个身躯体魄,元神本身容易受损,寄托在里面之后,便成了另外一个躯壳,只不过没有头脸手足罢了,也可飞遁千里,攻击伤人。

他这第二元神早在五百年前便已经炼成,只可惜出自旁门功法,又没有宝物寄托,威力太差,之后他先后以《紫府秘笈》和《合沙奇书》上的功法重新凝练,一点一点变得纯粹凝实,如今只要再成功寄托与雪魂珠里,他的战斗力就能够立即提升一大截,拥有跟各派老祖、三仙二老一战的实力。

这一年春节前,他已经是成功把雪魂珠炼成第二元神,便相当于自己的一个一般,心念一动,便能生出无边妙用。若以他的功力,在穿越之前,金须奴本身就有数百年苦功,只因为当年还是鲛人,而且修炼功法太过粗浅,所以并不太高。等穿越之后,他接替了这具体身体,又修炼了将近五百年,《地阙金章》和《天魔秘笈》早就修完,《紫府秘笈》和《合沙奇书》也修炼了一半多,功力之深,已经是一流水平。

如果他想飞升,早在几百年前,就能像陆蓉波那样以元婴飞升天界,只是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对所谓天界并没有多么向往,而自下决心,若要飞升,就要追求最好的,像长眉真人和合沙道长那样,以肉身飞升,成就金仙,否则还不如不飞,所以便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只等渡过四九重劫修成地仙,然后再去积攒外功,等内功外功全都完满之后,再决定是不是飞升上去。

如今他功力已经够深,剩下的就是一些法术神通,这些虽是末节,但却是护身渡劫所必须有的,所以他便想着修炼这第二元神,正因为功行够了,炼这雪魂珠也是事半功倍,短短几年工夫,便修炼成功。这雪魂珠作为第二元神的寄托宝物,平时藏在脑中祖窍之内,即便日后遭劫被杀,身体破损,主元神也被斩杀,仍旧能够逃脱飞遁,另寻一个躯壳,附着进去,立即就能重得人身,所以虽然此宝威力巨大,金铭钧却并不打算拿出来使用,只留做应付万一。

012少年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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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少年灵奇


class="width">金铭钧修成宝物,心情舒爽,走到外面,只见夜幕笼罩之下,白雪皑皑,一素千里,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虽然是夜里,却依然被一盏盏大红灯笼照得灯火通明,特别的喜庆。

看着家家团圆,欢欢喜喜,忽然一种强烈的思乡情感涌上心间,不禁长叹一声,用海螺传音,通知还在紫云宫里修炼的杨鲤,以及在外面到处奔走采集五方五行精气浇筑宫殿的陆飞,一起来成都,大家好好在一起过个新年。

二十三那天,杨鲤便先来了,随身还带来一个男孩,一见面便拉着一起跪下,言说自己私自收徒,请求责罚,金铭钧连忙把他扶起来,让他诉说缘由。

杨鲤指着男孩说道:“这孩子名叫灵奇,是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大弟子灵威叟的儿子。那灵威叟当年未成道时和一个富贵家女孩通奸所生,一落地就被他抱走抚养,寄养在别处。后来那女子不久死去,灵威叟也拜入陷空老祖门下,他想儿子也领入门,陷空老祖却偏偏不许,灵威叟无奈,只得给了儿子一些丹药服用,并且私自传些道法。

他天资不错,少年心性,到处游玩,一次到了衡山,看到了金姥姥门下崔绮,竟是一见钟情,上前勾搭,崔绮翻脸,当场动起手来,不到片刻,崔绮的同门吴玫和追云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也过来助战,那两个女子还算了,岳雯却是几世转生,跟着师父修行。他抵挡不住,幸亏他父亲的师弟长臂神魔郑元规路过,将他救了下来。只是他仍忘不了那崔绮,之后又三番五次去衡山转悠,被他父亲知道了,晓得金姥姥厉害,不好招惹,将他封在缙云峰喝石崖仙源洞中。-====-”

金铭钧笑吟吟地,一边听着,一边把桌上装点心和果汁的玉匣拿过去,给他俩吃喝:“先别忙说,今天是小年夜了,不能就这么冷冷清清地干说话,我也没准备别的,这是夹着王母草做的陷,蒸出来的软云糕,这是用黄精和梅花汁和面炸出来的点金酥,你俩都一起尝尝。”杨鲤和灵奇惶恐拜谢接了过去。

金铭钧一皱眉:“不过是吃个点心,谢个什么!以后再要这样,我可就要揍人了!大过年的,一家人就应该温馨高兴,热闹一点,要是在这样严肃守礼,坐不敢坐,笑不敢笑,那还有个什么意思,我找你们回来就是为了看你们给我鞠躬磕头吗?”

杨鲤连忙说不敢,脱下鞋子,跟金铭钧隔着炕上小桌盘腿坐了,只是金铭钧是坐北向南,他是坐在西边侧首,不敢跟师父对坐,灵奇则仍在地上,就着炕沿搭上半边屁股,双手接过金铭钧递过来的糕点,低头默默地吃着。

金铭钧指着玉匣左边隔断里的一排七个水晶小瓶:“我这千年露共有七个口味,分别是黄精、茯苓、首乌、玄参、灵芝、雪莲、乌风,普通人喝了会祛病除毒,轻身明目,延年益寿,对于我们不过是些小饮料,今天是小年夜,我们仙家中人也不必像凡人那样祭拜灶神,就指着这些做个嚼头吧。”他从匣底下暗格里取出三个小杯,将玄参千年露倒在里面一点,又拿出一个装灵泉水的水晶瓶,倒水化开,“这个是用千年以上的玄参汁液,掺着朱果榨成,口味甘甜,小孩子最喜欢喝。”

杨鲤轻喝了一口,只觉满嘴甘甜,齿颊挂香,呼吸之时,只觉一股香气随着气息吞吐,下入五脏六腑,上冲大脑泥丸,一时间五内温热,脑中清凉,不禁又喝了一口,连喝了小半杯,这才放下来,大是赞叹,吃了两块软云糕,又继续说起灵奇的事情:“灵威叟封禁了儿子之后,第二年郑元规叛出师门,偷了好些灵药,逃到南疆百蛮山赤身峒五毒天王列霸多的门下,灵威叟受到连累,被罚面壁三年,三年之后去看儿子,灵奇向他苦苦哀求,发誓不再去衡山惹事,这才放了出来。

哪知道不久之后,又在仙霞岭遇上,当时崔绮正和吴玫在岭上采药,因追赶一株已经通灵成了人形的仙草,跟一个碧眼红发的童子发生了冲突,那童子只说那仙草是他的朋友,不许人采,当场动起手来,二女不敌,灵奇过去相助,却仍然不是对手,中了那碧眼童子一刀。因伤得当时不觉得怎样,后来心底往上泛起甜酸滋味,眼看着就要死去,那碧眼童子的父亲突然出现,斥责了童子一番,用解药将灵奇救下。”

金铭钧略一寻思,便醒悟过来,大笑道:“这么说来,那童子也不是别人,却是你的小师弟,名叫火孩儿的,他用的那柄神刀就是我当初从月儿岛连山宝库里面得来的波罗刀。”心中暗想:如此看来,那冯吾倒也真个改邪归正了,而且火孩儿未下毒手,倒也不是凭狠滥杀的凶顽,等过一阵子抽空回去,便正式收他入门吧。

因见师父沉吟不说,杨鲤也不细问,继续说道:“这孩子也是痴情至深,仙霞岭之后便再也忘不了崔绮,便暗中跟随,趁着二女分开的时候,忽然现身,跪地哀求,只说自己也是正经的修行之士,并无邪念,只求结为一个忘年交,否则就请崔绮下手,用飞剑将他杀死,一了百了。那崔绮本来还念着上次出手救援之情,沉吟未决,恰好吴玫带着刚刚遇到的昆仑双珠一同飞回。吴玫当场就说他是调戏同门的登徒子,三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打。

那昆仑双珠是昆仑派半边大师的弟子,法力高强,崔绮左右为难。灵奇得他父亲真传,又有洞中三年面壁之功,以一敌三,斗剑之下竟然稳稳抵住,正在分说之际,那石玉珠把半边大师所赐下的五丁斧放出,斩断了灵奇一个手腕,当场就要下毒手将他杀死。崔、吴二女急忙拦住,说他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次只是想给他些教训罢了。”

013纯阳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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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比较难,出处在《青城十九侠》里面。大家只要猜出来,是谁炼成的纯阳金丹,就算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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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纯阳金丹


class="width">杨鲤说道:“灵奇死里逃生,回到山洞中拿着断手痛哭,好生难过,过了好多天,灵威叟来看他才发现,带他回去求陷空老祖,得了断续胶和灵玉膏给他接腕,只是时间长了,精血亏损,只能无碍瞻仰,经脉不能复原。<<>>再去求时,陷空老祖却说丹药总共不多,郑元规叛逃时还偷走了一些,剩下的要为日后渡劫之用。灵威叟无奈,因当年来过紫云宫几次,跟三位宫主有些交情,便来求药。

当时冬秀吴藩夫妇二人已经被我打怕降服,三宫主和许飞娘也因为当年中了师父临走时留下来的禁制,吃了大亏,不敢再来惹我。那日我聚萍岛义父那里省亲回来,正好遇上。先是大宫主给他服了一些自练的仙丹,后来连当年得自金庭玉柱里面的地阙金丹也拿了出来,都不见管用,许飞娘便再三夸耀师父您的炼丹之术独步天下,别说是还有断手在,便是没有了,也能再长出来。”

金铭钧听完当时差点毫无形象地把一口苦中存香的乌风千年露喷出来,大笑道:“那许飞娘为了拉拢灵威叟,竟然连这种话也能编得出来!”

杨鲤疑惑道:“那许飞娘后来倒是说了许多您的好话,再三恭维赞扬。”

金铭钧点点头:“她跟我本没有仇怨,当初算计你也不过是想要拉拢三位宫主罢了,后来发现我的厉害,便又动了拉拢我对付峨嵋的心思,所以便又开始说我的好话,要不然这些年,你哪能享得清静!她此举既能向我示好,又让灵威叟欠她一个人情,这个女人啊……对了,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灵威叟就真的相信了许飞娘的话,来虹光湖求我,我也被他们父子情深打动,况且我辈中人,本就应该有一副济世救人的仁慈心肠,当场把师父您留给我的九花玉露丸和和易筋锻骨丹给他服用,只是仍不见效。



金铭钧笑道:“紫云宫的断续灵药只有千年火候,无定岛的已经有万年火候,人家的万年断续都不行,我用千年断续炼制的九花玉露丸自然也不管用了。”

杨鲤面露苦笑:“当时我就表示无能为力,灵威叟却深信了许飞娘的话,要打听你的去向,我只照实说,一来确实不知道您的去处,二来也深知此事却是难办,除了您的聚魄炼形丹之外,再没有仙药能够救治,推脱了几次,灵威叟以为我不肯尽心,便让这孩子拜我为师,我才多大道行,哪有资格收徒,自然是不肯的,灵威叟就让这孩子在虹光湖外面跪了七天七夜,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先点头收他做记名弟子,正要对着海螺祷告请示,却接到了您要我来一起过年的信息,便带着他一起过来,还望师父恕罪。”

金铭钧点了点头,拉过灵奇的手看了一看,笑道:“也是你的造化了,本来那聚魄炼形丹我手上还剩下两颗,这等仙丹又是前辈广成子所留,今世之人并不知道练法,更找不到相应的原料药材,用掉一颗便少一颗,我日后还有大用。不过你也不要叹气,本来我手上有兜率仙芝,也能炼成一种治疗你这手的丹药,只是仙药难得,已经被我养在别处,培育根种,如果非用不可,那也自可取来。恰好二百年前我曾经在太行山找到了一处吕纯阳真人遗留下来的洞府,得到了一瓶纯阳金丹。如今便给你一颗服用,只需片刻之间,必能痊愈!”

说完,他拿出来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金丹递给灵奇,灵奇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就着那一杯千年露服下,很快,便感觉全身发热,手上更是麻痒胀痛,仿佛触电一般,经脉已经是在被迅速修复了。

金铭钧说道:“你既然拜了鲤儿为师,日后便要守我门中规矩,等你将来修炼有成,我便带着你去衡山找金姥姥提亲。只是你要确定,崔绮对你有情有义,到时候就算是那老虔婆死拦着不放,我也把人给你抢回来。但若是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却不可再死缠烂打,这种事情还得是双方情投意合,否则你便用强,我也是首先不依的。”

灵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弟子蒙师祖赐下金丹灵药,不至于成了残疾,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经过前事弟子已经是心灰意冷,对那些事是再不想的了,日后只是孝敬师父、师祖,勤修苦练罢了。”

金铭钧点点头:“我门下不禁婚嫁,但是前因后果都要跟你说个明白,将来福祸报应也都要清清楚楚,不可日后反悔,怨天尤人。你如今服了纯阳金丹,不但断手复原,功力也会稳固增长……”说到这里时候,忽然脸色一整,转头向大门方向望去,两眼中五彩豪光一闪即没,随后向杨鲤说道,“外面有一个昆仑派的小子打上门,已经被我用神光挡在门外,你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杨鲤连忙穿鞋下地,到外面一看,只见大门口那里,竖起一片淡淡的五色光壁,外面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猿臂鸢肩,蜂腰鹤膝,眉目英朗,神采奕奕,正指挥着飞剑不断地撞击着五彩光壁,看见有人出来,益发破口大骂:“没想到峨眉青城脚下的成都,也有妖人盘踞的魔窟……”

说话之间,五彩光壁已经被金铭钧收走,杨鲤伸手一指,放出自己的飞剑,化成一流银光迎了上去,将对方飞剑接住,朗声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在哪座仙山洞府修炼?为何说我这里是魔窟,更有妖人盘踞?”

“还敢巧言令色!”少年越发催动仙剑,青光暴涨,杨鲤却始终是气定神闲,将他剑招一一接下,还待劝解,那少年已经取出一面宝镜,放出白花花的清冷光芒,对着杨鲤只一照,立即成了一个透明的玻璃人,浑身骨骼五脏六腑历历毕现。

014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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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蜀山里的兜率仙芝有好几样,不但外形个不一样,效果,以及珍贵程度也大有差异,本书中统一为一种。其中一个作用,就是炼制毒龙丸的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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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恩将仇报


class="width">“不好!”杨鲤暗叫了一声,知道对方宝物能够化形销体,幸好自己功力深厚,有仙法护体,否则旁人遇到,立即就要化成一堆骨粉。~~~~这么老实温和的人也被当场气得怒火冲天,左手一翻,已经拿了三支太阳神火箭,对着那少年劈手打去,只见那箭一出手,立即化成一道半米多长的火光,带着阵阵惊雷怒吼飞去。

那少年急忙飞起剑光,想要将三箭绞碎,哪知道刚一遇上,立即被上面的纯阳仙火融化成了点点铁水,顿时吓得不清,急忙逃走时,后背上已经中了一箭,也是杨鲤仁慈醇厚,在不明情况之时不愿意立下杀手,及时将箭定住,否则被神箭穿身而过,就算他法力足够,也要被烧焦五脏六腑,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过来了。

不过就算如此,那少年也被一点火气攻入后心,当场便喷出一口血来,飞遁而走。杨鲤这一架打得没头没脑,郁闷无比,收了仙剑法宝转身回来见金铭钧,正要解释,便听见金铭钧说:“我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少年使用的剑法是昆仑派路数,应该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刚才用神念观察,才发现两个孩儿救回来一个重伤昏迷的人,问题应该就出现在那个人的身上,我已经让人去叫那两个小家伙过来了。”

很快,王庚翼和司徒平一起进来,金铭钧问他:“你们救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姓什么叫什么,又是在那里救回来的,都跟我说清楚!”

王庚翼连忙说道:“今天学堂里放假,我和师弟,还有冬子他们一起去河边玩,回来时遇到一个人浑身是血躺在雪地里,我就把他给背了回来,给他把伤口包扎了,又服了千年露,只是到现在还没醒。

因师父您常年闭关潜修,我们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出来,故此也不敢打扰……”

金铭钧点了点头,忽然间脸上浮现一层怒气,骂了声:“混账!”身上五彩光芒一闪,便消失不见,众人连忙从后追过去,只见厢房里,金铭钧正用五色神光将一名汉子禁在床上,而地上躺着一个胸口中剑的少女,鲜血喷得到处都是。

杨鲤连忙过去将少女扶起来,取出九花玉露丸给她服下,又嚼碎了一颗,把药浆涂在伤口上,此时少女已经是被人一剑穿肺,断了气息,只是仙药神妙,及时救治,很快便又苏醒过来。

金铭钧扬手跑出两道光芒,插在王庚翼和司徒平的面前,竟是两口经芒四射的飞剑:“这人是你们救回来的,刚才你们田姐姐也是为了来找你,才被他非礼不成,恼羞成怒杀死的,如果我没有仙丹救治,此刻已经是成了一缕幽魂了,现在你们就用这两口仙剑,送他归位了吧!”

两个小孩此时早已经吓得傻了,听见师父命令,互相对视了两眼,咬了咬牙,将剑拔起来。他俩虽然从小修炼道法剑术,但金铭钧并不许让他们人前显摆,所以这么多年还从未杀过一人,只是现在一有师父命令,二来自己救了那人,对方却不思回报,反而非礼从小照顾自己的田姐姐,已经是恨极,犹豫了片刻,终于一起挥动宝剑,交叉插入汉子的身体里。

那人本以为这里不过是寻常农户家里,是以一醒过来,看到美貌少女当前,淫心不改,更没想到收敛,死了之后,身体里飞出元神,却仍然逃不出五行神光的禁锢,这才知道害怕,跪在空中,磕头不止。

金铭钧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是五台派的路数,本来自从太乙混元祖师死后,你们越发的肆无忌惮,为恶不悛,我是懒的管的,但是如今你惹到我的头上,自然不能容你。我这人很是公平,你杀我家管家之女一次,我也就杀你一次,也不让你魂飞魄散,日后等你转世投胎,如果不服,也尽可以回来找我报仇,否则的话,便算是两厢扯平,日后别再相见了吧!”说完把手一摆,撤了五行神光,那人元神立即遁空飞走。

一夜无话,第二天金铭钧让田氏夫妇买来红纸笔墨,让杨鲤执笔,他口述,先写了一副“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做大门对子,又写了一副和“贪钩痴线,钓来许多魔念。嗔扫傲帚,赶走无限仙缘。”贴在两个小孩住的东厢房,至于田氏一家住的西厢房给他们自己书写。

接下来,又说了一副“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境随心转,可见四海自然宽。”准备贴在正房上。杨鲤刚写完上联,忽然金铭钧脸上满是喜色,“你师兄来了!”赶忙走到院里,只见天外银光飞掠,只一闪,院子里便多了三个人,前面的一个正是陆飞,当场就要跪下磕头,被金铭钧一把拉住,“咱不兴这个,走,咱们进屋说话!”

到了屋里之后,金铭钧拉着陆飞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功力越发的深厚,而且神光内敛,竟然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顿时高兴地褒奖一番,问起这些年的经过,陆飞也是跟他当年一样,走遍三山五岳,八荒四极,如今那真天宫已经炼的能够装下一座小型山峰,而他在外奔走,也有许多收获,做了许多善事功德,也结交了几处善缘。

到这时,金铭钧方指着他带来的两个十岁左右大的男孩问道:“我看这两个,都是元婴显化的,莫非也是你新结交的朋友,带来一起玩的吗?那快点请过来,拿些糕点饮料款待。”

陆飞立即拉着两男孩跪下:“弟子私自收徒,请师父责罚。”

金铭钧一听这话,惊愕地张了张嘴,忽然就笑了起来:“你们师兄弟啊,怎么都是一个样子。”把陆飞拉了起来,“我不让你们随便收徒,是怕你们选择不慎,或者是为了壮大声势,一概乱收,将来误了你们自己的仙业,只要你们自己知道谨慎小心,我自然不会反对的。”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两个男孩,“我看着两人都是炼成了元婴的散仙,看他们的样子倒是自愿,怎么就做了你的弟子?”

015方瑛元皓

————

这回是最简单的了,就不用猜剧情了,另问个问题吧:

大家都知道,妙一真人齐漱溟,在长眉真人门下排行第七。那么,他的媳妇,荀兰因,在长眉真人门下排行第几呢?其实这个也不难,即使不知道出处,懵也能懵的上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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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方瑛元皓


class="width">原来,这方瑛和元皓本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四十多年前弃家入山,寻仙访道多时未遇,便分途继续寻访。后来方瑛在西崆峒寻到广成子已经破败的旧居仙府,得到了一部道书,只可惜上面尽是些仙篆古文,凭空臆测,多年参悟,才修得了一点法术。而那元皓也遇到一位散仙,把他带到东海之滨,任是怎样哀求,也不答应收徒,只是每年教他两次仙法,一共五年,之后给了他几件法宝就让他走了。

兄弟俩汇合相见,一起修炼,各把对方所学全都学会。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个异派中的能手,便按照仙篆所示,仍然按照原来办法,掩埋禁制在洞中,然后连夜逃走,之后再寻找别的洞府居所修炼,还不等找到新家,仇人就又找了好些高手来助拳,双方打了几场,仇人越来越多,两人越发只能躲避。

当时陆飞正在南疆深山之中采集甲木精气,正好在两人隐居的山洞附近,两人看他运功施法,一派仙家景象,大叹自己的仙缘来了,上前跪拜,请求收录。陆飞自然是不肯,便婉言推辞,这两人却是经过了好多年的辛苦,哪里肯放弃,就在旁边找了一个洞穴,将家搬到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找陆飞恳求,因出动频繁,便又让仇家察觉。

此时二人已经能够凝成元婴,只是还不稳固,因为也没有个师父告诫,便经常元婴出游,去找陆飞,请教仙法,结果被仇人找上门去,毁了两人的身躯。他俩顿时惊骇欲死,狼狈逃到陆飞跟前,哀求救命,这时五个仇人又找上门来,陆飞劝说不听,当场动起手来,结果一个被断玉钩斩断左臂,一个被削断双腿,仓皇逃走。

这两人跟陆蓉波还不一样,陆蓉波那是功行圆满,元婴已经达到了最后要飞升的火候,这两人的元婴还刚刚炼成,不够凝实,极为脆弱,时间久了便要随风化去,只是跪在地上,恳求陆飞。陆飞看他俩实在是可怜,便用现成的五方五行精气为他俩凝练元婴真身,便似极乐真人那般,当然质量上是天差地别,但道理却都是相同。

金铭钧注视看着方瑛、元皓两人良久,微微叹气道:“小飞啊,你这事做的却是孟浪了!那极乐真人是何等的道行,跟长眉真人一辈人物,如果不是受徒弟拖累,早就**飞升,成就金仙位业了,他的法子也是谁能够学得来的么?他们两个功行浅薄,元婴火候太差,日后的路还很遥远,你现在帮他们凝固元婴,虽然算是一层保护,让他们可以不借助躯壳存在,但难道将来他们还能在元婴里面再修炼出一个元婴不成?你这样做,看似保住了他们的修为,实际上却是断了他们将来飞升之路,最高只能成就地仙,每个千余年便要面对那可怕的大天劫。”

陆飞一听,顿时惊出一声冷汗:“要不然,我现在就送他们去转世投胎?”

金铭钧再次摇头:“他们的元婴已经跟五方五行精气融为一体,经过改造之后却是把元神锁住,强行脱去便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一听这话,两个小孩一起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弟子不怨师父,只恨此生仙缘福禄不够,自寻仙求道以来,屡有危机,艰险不断,做梦都盼着能够访到一个真正的仙人师父,只是无人肯收留我们,如今既然得见恩师、师祖,便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更何况还有千年寿数,已经心满意足矣!”

金铭钧笑着摆摆手:“你们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像你们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别人那里,还有两条路可走。第一种就是像长眉真人那样,修炼正宗仙法,再把外功内功做足,不留一丝因果牵挂,全部圆满之后,全体飞升,到时候带着你这个五方五行精气凝炼的躯壳一起飞升天界。第二种就是拜入佛门,如何修炼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后顿悟之时,放掉贪婪嗔恨,傲慢愚痴执着,成就罗汉果位,超脱六道,也能够飞升极乐世界。但是这两种未免太难,千百年也出不了一位。

而我恰好修炼《合沙奇书》,对五行精气最为了解,像你们这种情况,可以另辟蹊径,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就是等你们把元婴修炼圆满,可以飞升之前,我可以用天一真水和纯阳真火,调解坎离,再重新化体重生,炼成一副像我这样的身体,我是异类化体,你们是元婴化体,道理相通,到时候一样可以成就天仙,飞升仙界。”

两人听了意外之喜,忙不迭地磕头谢恩,金铭钧不耐烦,让陆飞:“你赶紧把他们俩给我拽起来,把我的规矩告诉他们,以后没事不要扯这个,我受不惯!”陆飞虽然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把二人拉起来。

金铭钧拿过玉匣,正要让他们品尝千年露,忽然心中又有警觉,皱着眉对杨鲤说:“那昆仑派的小子又来了,还带了两个帮手,这次干脆把他们擒下,再说明缘由,如果还敢胡搅蛮缠,就干脆用绳子捆了,吊在门前的树上,等将来让他们的师长过来跟我要人!”

杨鲤应声而去,刚一出门,便听见灵奇惊呼一声:“那两个女的就是当初伤我的昆仑双珠,缥渺儿石明珠和女昆仑石玉珠,师父一定要小心她的五丁斧!”

这时杨鲤已经跟三人飞剑相接,斗了起来,他以一敌三,仍旧以剑光稳稳压制住对手,诉说其中误会。先前那少年脾气最是急躁:“那五个五台派和华山派的妖人,**少女,滥杀无辜,我们追杀千里,本来以为已将他们全部杀死,却被其中一个用妖法逃遁,中途醒悟回来找时,已经被你们救走,现在被我们堵在大门口还想狡辩么?如果真的像你所说,妖人已经伏诛,那就将他尸体拿出来我看!”

016昆仑名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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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下章要出场的昆仑名宿将会是谁和谁?

小提示:其中有一位跟邓八姑有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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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昆仑名宿


class="width">杨鲤怒道:“我看你们也算是铲奸除恶的侠义之辈,才一直容忍相让,手下留情,难道真以为我怕了你们么?我们虽然只是海外散仙,跟你们昆仑派无法相比,但自问也未做过什么愧心苟且之事,那些妖人如果真像你们所说,便是被我碰到,那也是要出手除去的,焉能勾结窝藏?既是说已经杀了,那就是杀了,难道还诓骗你们不成?再敢纠缠不休,我就要再放那太阳天羽箭了!”

先前那少年狼狈逃回去,身上中了火气,几乎烧干心火,多亏了他们昆仑派的秘制仙丹才将火气驱除,虽然仗着根基不凡,却到底受了不少的罪过,时候说起,也都觉得那火神妙难破,这时一听见要放那火箭法宝,知道厉害,就一起抢先放出法宝来,少年仍旧取出那面镜子,石玉珠祭出师父半边老尼赐予的五丁斧,而石明珠则是发动五雷天心正法。

那五丁神斧原身是广成子助黄帝开山炼魔时所用的至宝,半边老尼本也是昆仑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功力之深,也是与三仙二老同辈人物,因昔年开山采药,特意炼制了一批相关应用的宝物,如五丁斧、紫烟锄,还有一件专门能够照穿迷雾的于潜琉璃。这五丁斧便是仿照传说中的前古至宝五丁神斧所炼,一放出去便是半轮金月,专能以坚破强,如果是由半边老尼亲手使用,便是一座铁山也能从中劈开了。

而那少年手中的玄阴照骨镜也是他们杀了一个异派妖人,从他手中得来的,最是歹毒凶恶,凡人被它一照,立即皮消肉损,白骨成渣,跟金铭钧当年得自月儿岛,后来送给初凤的**鉴有几分相似,只是不能伤及对方的元神。<<>>

这两件法宝一起,立即照亮长空,那石明珠更是汇聚空中五方神雷精气,使出昆仑派正宗五雷天心正法,狂劈过来。金铭钧在下面看见,摇头道:“年轻人到底不省事!”他身子一晃,已经飞到空中,使用《紫府秘笈》里面的收宝诀,空手就把五丁神斧抓去,紧跟着突然出现到那少年面前,劈手一个大嘴巴,扇得对方一个趔趄,紧跟着从他手中把那玄阴照骨镜夺过,最后随手连挥两下,便把漫天的五方神雷精气给驱散。

三人大惊,金铭钧直接告诉陆飞:“把他们擒捉了,带进来见我!”然后便顾自进屋去了,功夫不大,陆飞便押着三人进屋,俱都用一根用五金精英炼成的长虹索捆了,将他们飞遁化形的能力禁住。

金铭钧当啷一声,把两件宝物扔在桌上,然后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你是刚才用五丁斧的,那便是石玉珠了,你是石明珠,那你呢?”

那少年兀自不服“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昆仑虞孝的便是!”

金铭钧笑了:“还挺有一股子江湖少侠的气质。嗯,跟你们说吧,今天那五台派的混蛋,是被我的两个小徒儿救回来的。”说着把王庚翼和司徒平两个人拉过来给他们看,“他俩不知那人的底细,误救了回来,那混蛋却恩将仇报,调戏我家下人不成,出剑将她杀死,多亏我用仙药救了回来,之后便已经将那妖人处死了。”

虞孝一身法术都被禁制,身上绳子捆得又紧,连挣数次也没能挣开,少年人心性,不禁又气又怒,好强致胜:“今日既被你捉了,那便生死打杀全都由你,何必说这些废话!”

金铭钧也不跟他生气:“你们啊,真是血气方刚,肝火太旺,我当年可比你们谦虚得多了。”忽然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每次升学时候,在新校园里那些同学是必要先打上几场架的,不管是小学升初中,还是初中升高中,从各地聚集到一起的各班同学,互相接触磨合,总得打出个眉眼高低,分出个你我上下,这青春期的半大小子,最是好面子不能忍气吞声的。

他抓起桌上两件宝物,随手一抹,宝物上面便附了一层薄薄的五彩光润,原本宝物光芒,则不能发作:“我也不跟你们三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将来遇上,只管跟你们的师父半边大师和钟先生说话。至于你们两位跟我门下灵奇的恩怨,将来让他学好了能耐再论说法。现在嘛,我们一家还等着过年,也没时间跟你们干耗。”他把两件宝物,连同一枚灵符交到杨鲤手中,“你带着他们去峨眉山上随便寻个山头,用这灵符打开石壁,将他们关进去,等过了年再给昆仑派送信,让他们师长前来解救吧!”

杨鲤接过宝物,领命带着三人飞走,金铭钧自带着陆飞他们继续写福字春联,那方瑛和元皓,家里本来也是书香门第,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的,一手字比杨鲤写得还好,正可代笔。

然后,很快金铭钧就发现,这俩家伙比自己文采更好,反正大门、房门的主要对联也已经写完了,索性剩下的各处小联就让他俩自己写,而他则去带着陆飞和面择菜,整治宴席,至于灵奇,就让他带着两个小孩子玩金铭钧制作的水晶积木去了。

那水晶积木可不单是原材料昂贵,更是金铭钧闲暇时精心设计,共有大大小小,各种形状三百六十块,又分做小五套,每套七十二块,每一块上面或是藏着暗匣,或是能够拉出一根晶棒,或是能够拆解成其他形状,都另有九种变化,放在一起就能够任意组合各种物品,是金铭钧特意弄出来,教两个小孩启蒙时练习太乙神数的。

金铭钧带着大徒弟,两大散仙在这里亲手下厨,张罗饭菜。眼看着日渐正午,刚做了一半,杨鲤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一个身穿袈裟的禅师,另外一个是背插双剑、手拿拂尘的道士,至于先前那被捆住的三个少年人,则垂头丧气地跟在最后面。

杨鲤一上来就给双方引荐:“师父,这两位就是昆仑名宿,川东南川县镇金佛山金佛寺方丈知非禅师,这位是钟先生。”

017乌风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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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乌风仙草


class="width">原来,杨鲤按照金铭钧吩咐,用剑光带着三人飞到峨眉山上,寻了一个地界,用灵符打开山壁,将三人塞了进去,收了他们身上的长虹索,又将两件宝物一同奉还,然后合上山壁,用符上五行遁法禁住。<<>>

返回时半路上正好遇上知非禅师和钟先生,这两位都是昆仑派中的高手,跟三仙二老同辈,杨鲤昔年在南海凌虚子门下时就认识,连忙上前诉说经过。他两人虽然不认得杨鲤,但还是对这个温文尔雅,未语先笑的少年很生好感,见他不是妖邪一途,所说所做也尽显仙家风范,倒也不敢小瞧了他,连忙让他带着返回山崖,打开石壁放三人出来。

本来杨鲤就要告辞,知非禅师却对金铭钧这位以前从未听说过的散仙颇感敬佩,正巧二人外出访友归来,倒也不急着回去,便跟着他一起来到了金铭钧隐居之地来拜访。

金铭钧一听,顿时大喜:“二位且进正房稍坐,等我把这几个菜做完了,再跟您说话。”说着用满是面粉的手指了指陆飞,“我这大徒弟厨艺太差,我怕一会做出来的食物让人吃了中毒。”让杨鲤请客人去正房客厅里,拿了点心、饮料款待,自己则转身返回来,继续做菜。

很快,饭菜完备,一道一道地端到上房里去,本来金铭钧打算做十二道菜,四素八荤,因来了这一僧一道,便又添了四个素菜,共是十六个热菜,四个凉菜四种汤,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

先是四道凉菜:豆干拌野菜,凉皮搅三丝,木耳白藕片,红枣缀海藻。

紧接着八道素菜:桂圆卤豆腐,麻辣金甲薯,茄汁白菜包,酥皮香蕉饼;八子青莲座,隐龙南瓜钟,飞火紫芋印,功德彩豆珠。

特意不放姜蒜五辛等物,以便给知非禅师和钟先生品尝。

剩下八道荤菜:梅花白玉贝,清兰玛瑙虾,螺片水晶笋,菊酿琉璃蟹;山药炖排骨,萝卜炖羊肉,菜肉双色丸,蜜汁烧鸡翅。专门照顾王庚翼和司徒平,摆在小孩子这一边。

剩下四道汤:银耳雪梨汤,五色养生汤,八宝人参汤,百菌珍珠汤,全凭个人口味添盛。

大家分宾主落座,看着自己亲手做的这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金铭钧不禁感慨:“我已经有几百年没这么吃过了,今年也是有些思乡心切,便把徒弟们都找到一起,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又有五位贵客盈门,大家一起品尝品尝年味吧!”

席上没有人喝酒,金铭钧便把千年露拿了出来:“我不怎么好茶,也不会弄,便做了七样果汁,给大家当个饮品。”一边向杨鲤和陆飞说道,“你们哥几个把那几个小客人款待好,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用拘束。”

金铭钧把七种千年露,都给他们一一品尝,钟先生感叹道:“道友这露里面,可是放了不少稀世好药,黄精、茯苓、首乌、玄参、灵芝和雪莲都有千年以上的火候,那乌风草更是罕见,我听说只有桂花山福仙潭红花仙婆那里有,而那老仙婆性情古怪,道友是如何从那里取得的?”

金铭钧笑道:“当年长眉真人是如何取得,我便是如何取得的。”

知非禅师和钟先生听了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大笑。

原来那乌风草长在福仙潭地下,被红花姥姥用法术封锁,霸占成了私有。当年长眉真人看她独占天才地宝,不肯公之于世,便去找他理论。她事先准备的各种法阵禁制,全被长眉真人破去,之后斗法斗剑,也都失败,却仍不肯屈服,只说这天底下的灵物有限,如果任凭大家随意取用,早晚都要断根绝种,所以便立下规矩,日后有人取药,必须得是一对三世童身,生具夙根的童男女,经过她同意便可下去取药。

金铭钧笑道:“那红花姥姥当年情场失意,便开始偏执起来,发下专与世人为仇的宏愿。那年我正好四处搜集天下珍奇药材,路过福仙潭,便要下去取药,红花姥姥自然不肯,斗法三日,被我击败,山上潭里的禁制也都被我一一破去,下到潭中,以宝镜分开重重迷雾,又驱散毒云,强拿了她五株乌风草。我跟她说,‘你所修本是旁门功法,早年又颇不自制,做过几桩伤天害理之事,又没有积攒功德福报,后来虽然得到一本天书,又知道悔改,但日后仍然难逃兵解之厄,到时候我来助你平安尸解去便是了’,她这才平定了情绪,不再跟我纠缠。”

他端起一杯乌风千年露:“这乌风草生长在剧毒岩石之中,其性却最能解毒,我这乌风千年露里面又掺了朱果汁水,别说是世俗界的一些毒药,便是仙家配出来的剧毒也一样可以药到病除,只是味道有些苦,小孩子不爱喝,这一瓶放在这里,竟然连着喝了好几年,却是连三分之一也没喝完。”众人大笑。

吃罢饭,金铭钧让田氏夫妇收拾剩饭剩菜,只因金铭钧平日并不需要饮食,两个小孩跟着田氏夫妇在厢房吃,如今见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便犹豫着剩菜是不是晚上还吃,金铭钧告诉他:“这些剩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因出家人少用烟火,不过是尝尝味道罢了,有好几盘都没怎么动筷,你端下去吃吧,别浪费了,至于以后几天都不用做饭,只端些新鲜干果点心来便可,一直等到三十晚上,咱们再一起吃一顿饺子,这个年就算过去了。”田氏夫妇领命下去。

金铭钧跟知非禅师和钟先生,在东屋炕上对坐论道,从天地之间的运转路数,说到出世入世的精哲至理,时而探讨仙家妙法,时而说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因说道前一日那个五台派妖人的时候,又谈及太乙混元祖师,知非禅师唏嘘不已:“那五台派的金身罗汉法元,也是我的好友,自太乙混元祖师过世之后,他便往来奔走,势要找峨嵋派报仇雪恨。如今正邪之争愈演愈烈,恐怕用不了多久又要有一场大战了。”

018坐而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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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没什么可猜性,再提一个小问题撒:

红花姥姥曾经得到过一部天书,有一个人想要跟她去借,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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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坐而论道


class="width">听了知非禅师所说,金铭钧笑道:“老禅师可层看见我大门上的对联了?”

知非禅师点头:“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

金铭钧叹道:“《道德经》上便已经说的明白,凡是天道运转,自有定数,取之有余,补之不足,不需要有人来‘替天行道’。就好象一个外行替木匠去做工,其结果少有不伤到手的。”

这三人对谈论道,虞孝跟昆仑双珠,陆飞和杨鲤等也都给带着弟子在旁边认真地听着。那虞孝本来对金铭钧还有偏见,这时忍不住说道:“那难道就看着那些妖邪为祸人间,残害无辜而不管么?既是这样,那仙人佛祖岂不都成了毫无人性的木偶泥胎?”

金铭钧对他点了点头:“并不能看着他们杀人为祸,须知佛有慈悲之心,仙有济世之情,但凡遇到坏人作恶,定要阻止,但一切都要随着缘法,不可强求。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否则便会滥借天名,做什么都说是替天行道,那就是神棍了,心中就总有一股戾气难除,最终误人误己,遍观天下许多旁门正道之中,有许多疾恶如仇的高人,最终皆不能飞升,落得个兵解下场,就是这个道理。旁人都以为是杀戮过重,实则杀念发乎于心。”

“阿弥陀佛!贫僧(贫道)受教了!”知非禅师和钟先生一起对着金铭钧欠身行礼,转过头来看到虞孝还在那里冷冷地品味那句“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不由得当头怒喝一声:“你还不醒悟么?!”

虞孝身子一震,惊出了一身冷汗,竟是一时间把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豁然贯通,钟先生向他说道:“自古有一字之师的说法,今日金道友以一句真言教导尔等,连我也受益匪浅,便是你的一句之师了,日后见了务必要以师礼待之,不可怠慢!”

虞孝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对着金铭钧鞠了个躬:“谢谢前辈教诲。~~~~”

知非禅师忽然说道:“虞师侄,你去院里,看看有什么值得你受益物事。”

虞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出去转了一圈便回来:“院子里空空如也,并无什么特殊的物事,若论有的字的,只有厢房和正房上贴的对联了。”

知非禅师问他:“那对脸上写的什么,你可记住?”

虞孝摇头:“不曾,我以为随处可见,并没有细看。”

知非禅师说:“你去好好看看对联上的字吧。”

虞孝出去片刻,回来之后说:“厢房上贴的是‘贪钩痴线,钓来许多魔难。嗔扫傲帚,赶走无限仙缘’,正方上的是‘事在人为,休言万般都是命。境随心转,可见四海自然宽’”

知非禅师问:“你可懂得是什么意思?”

虞孝说:“我懂得,贪钩痴线,便是形容人之贪念、愚痴,会让人生出许多妄想痴心,而嗔扫傲帚,便是之愤怒和傲慢之心,让人平白失去许多仙缘,至于那后一句嘛,就是……”

知非禅师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能够解释清楚,那你可晓得,今日差点便失去了一个天大的仙缘?”虞孝愣住,随即摇头,知非禅师指着金铭钧道,“金道友乃是有道真人,不但法力神通深不可测,自身道德境界更是连我和你师父都难望其项背,你来这院里,数次看见真人,都插肩而过,不正是你那骄满傲慢之心,障碍着你,让你不识真人么?如果不是我和你师父路过,你岂不是要平白失去机缘,还能听到‘只可天借我之手,不可我借天之名’这句话么?”

这下虞孝算是真的悟了,顿时把先前的傲慢之气去掉,整理衣衫,重新向金铭钧拜谢,这回却是极诚恳,恭恭敬敬地喊金铭钧为师叔。

金铭钧让杨鲤把他扶起来,笑着说:“年轻人嘛,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骄傲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以后勤勉注意,也就是了。”又向陆飞他们说,“你们也要记住,加以自勉。”

三人论道说法,日夜不停,众弟子听了也都受益匪浅,期间金铭钧主动提出灵奇和崔绮之事,化解石玉珠和灵奇之间的恩怨,这昆仑双珠兀自不服,只说灵奇是登徒浪子,金铭钧告诉她俩:“此乃我跟罗紫烟两家的事情,先前的断手之仇,也就这么算了,毕竟也是因为你斩他的手腕,他才拜入我的门下,也算是机缘至此,但是日后你俩再敢欺凌我的门人,说不得我就要找半边老尼说道说道。”

他转向知非禅师二人说:“我门下不禁荤腥嫁娶,事先把因果利害都跟他们分说清楚,日后如何全凭他们自己选择,如果真的羡慕鸳鸯不羡仙,我不但不管,还会精心帮他们达成心愿,但前提是需要双方自愿,这些话我也早就跟他们说过的,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哪怕他们给我娶一个异类妖精回来,只要他们之间恩爱,我也一样恭喜祝贺。”

知非禅师二人听了,默然点头。

如此很快便到了除夕之夜,金铭钧邀请知非禅师他们在这里一起过年。

三十晚上,金铭钧带着大家亲自动手,和面擀皮,拌陷烧水,连司徒平两个孩子也一起上阵包饺子,共有肉馅两种,素馅四种,分别装在六个大盘子里。

到了晚上,金铭钧坐在向南主位上,知非禅师师徒五人坐在西侧客位上。

先是陆飞带着方瑛元皓跪拜磕头,金铭钧接了他们奉上的参茶,喝了一口:“小飞这些年在外面帮我祭炼宝物,东北西走,也是辛苦了。如今你根基稳牢,道法深厚,便是许多门派的掌门教主也不如你。你手上又有断玉钩、禹王五宝,日后再随缘做些善事功德,护身渡劫自然不在话下。”

然后又对方瑛、元皓说:“你俩本就已经是凝成元婴的散仙,道法不俗,我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宝物好送你,幸当年元皓遇到的那位东海散仙,给过你几件法宝,我知道那散仙便是东极大黄无终岭的枯竹老人,如今天下最厉害的宇宙六怪之一,那三件宝物虽然是他转世之时随身炼制,用来护身炼魔的,但也毕竟不俗,你二人仗此护身已是足够。只是你们跟他结下一段因果,日后还要往南疆走一遭,或许还要面对一位旁门中的高人,到时自有我为你做主!”

019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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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是给弟子分宝贝,也没啥可猜的,还是提一个小问题吧:

玉清大师,大家都知道她的外号叫做玉罗刹,那么她的真正姓名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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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答案:是宝相夫人,她跟红花姥姥是好朋友,听说她有天书就想去借。恭喜书友“仙草鉴定师”第一个回答出来。

另外,下周开始又有推荐了,恢复每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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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除夕之夜


class="width">019除夕之夜

陆飞带着方瑛元皓去东首凳上坐下,杨鲤又带着灵奇过来叩拜。金铭钧对他们师徒也很满意:“鲤儿这些年也很勤勉,虽然不如你大师兄功行深厚,但精纯可嘉。”说罢把手一番,掌心已经多了一个狭长玉匣,“自从你入门来,我也没给过你正经宝物,正好早年我路过终南山,得了一套飞剑和一件至宝,都是前古奇珍。以前不给你,是怕你过份贪图依仗法宝,忽略了本身功课,现在你道基已成,正好今天收他们几个记名弟子入门,借此机会赐予你。”

他伸手一拍,那匣盖便自动飞起,首先从中拿起一柄长剑,那剑长有三尺三寸,剑柄三星突起,刚一离匣,另有“铮铮”两声,又有两口从里面自动飞出,剑光共是七层颜色,稍一舞动,流光溢彩,最妙的是另外两口也跟着共鸣震动,闪烁变幻:“此剑名叫三阳一气剑,乃是汉代张勉炼魔至宝,共是少阳、太阳、中阳,三阳相应,一气而行,等你拿回去研究通透,祭炼如意由心之后,施展起来,便是多么厉害的异派邪法,也难侵害。”

接着,又从匣中取出一个五寸高的玉瓶,形制古朴,玉色温润:“此宝名叫青蜃瓶,专能收摄敌人法宝,到手之后,又被我用先后天五行禁法重新炼过,可攻可守,更加神妙非常。”然后又拿出来一柄扇子,“此扇是我自炼,因我算出你日后将有一个很厉害的对头,便把我那锁魂烟拆了,用里面的细丝掺杂这万年冰蚕丝,为你制成这柄宝扇,上面挂着我另用五行仙法炼制的七件宝物,分别是水晶锁、翡翠环、琉璃钻、琥珀珠、珊瑚珏、玛瑙轮和碧玉链,因用玄阴真水洗炼过,专门破除各家各派的火焰、飞针和蛊虫,你回去一试便知。”

将三件宝物都交给杨鲤,金铭钧又取出一堆水晶块和一面宝镜,对灵奇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门下正式弟子,因你原来道法剑术便有根基,我便赐你一剑一宝。”他先拿起那堆水晶块,伸手一点,那些水晶便立即大放光明,上面闪现出一道道符咒,互相吸引,迅速化成一柄晶莹剔透的仙剑,轻轻一晃,上面便有无色流芒顺着剑上上下流动,如水波一般,“这是我用水晶炼制的一柄神符剑,里面含有五行精气和元磁煞气,专能吸摄对方的五金宝物,而且一旦杀人,更是连元神也能斩伤,你日后切不可凭之为害!”

灵奇赶忙发誓,谨记师祖教诲,金铭钧又拿起那面宝镜:“此是我当年夺自东海虎头禅师的玄**母镜,如今又被我用玄阴真水炼过,威力更大,专破异派之中的各种魔火,我留之无用,便也赐给你防身。”

灵奇接过宝物,跟着师父杨鲤一起拜谢,然后过去紧挨着陆飞他们坐下。

他们之后,便是王庚翼和司徒平,金铭钧取出两柄宝剑,便是前日给他俩杀死五台妖人的那两柄:“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我的正式弟子,这两口纯阳仙剑得自太行山中,当年吕纯阳真人所遗,被我侥幸得到,也是你们的机缘,同时这些年来,我传授你们的,也是纯阳真人的天遁剑术,跟你两位师兄并不相同,日后修炼,也是纯阳真人的《纯阳秘典》,此剑此法,独立于各家各派之外,我若是凭此开宗立派,易如反掌,只是现在也还没有那个心思,将来便要看你们师兄弟四人的了。”

王庚翼和司徒平新得了仙剑,无不欢喜非常,抱着比自己高矮不了多少的仙剑,嘿嘿傻乐,金铭钧不禁莞尔:“这两口仙剑非同小可,专破各派之中的玄阴法术,斩人元神,当日如果不是我故意护持,那个五台派的妖人便是连转生的机会也没有了。这些年为了跟旁门异派斗剑,峨嵋派东海三仙也在东海尝试祭炼,但那些纯阳属性的飞剑,与这两口相差无异于天差地别,容易为外人觊觎,你们在道法修炼有成之前,决不可随便拿出来显摆,否则我便立即收回。”

两人也拜谢了师恩,此时正好赶上除夕夜尽,春节来临,众弟子一起跪在地上,齐祝:“老师万寿无疆。”

知非禅师他们也站起来恭喜祝贺。

金铭钧笑道:“既然是相遇,便是有缘。”说着取出一件白色的背心和一瓶丹药递过去,“我看虞师侄年轻好胜,血气方刚,日后恐怕会有刀剑临身之厄,这件背心是用万年冰蚕寒晶丝织成,差一点的水火风雷,仙剑宝刀都不能伤,就送给师侄日后防身吧。这瓶丹药是我防着连山大师昔日仙丹所炼,虽然不能永葆青春,驻颜不老,但延缓**衰老,增长些功力还是可以的,虽然仙家众人大多能够长生不老,但稍有走火入魔,便要损伤肉身,这丹药最能保住肉身,凝固元神,就送给两位侄女当个见面礼吧!”

虞孝和昆仑双珠接过礼物,躬身道谢。

收徒仪式完毕,金铭钧便开始带领大家吃饺子,那王庚翼最是淘气,悄悄跟着司徒评说:“师父传授咱们仙法剑术,却一直不让咱们在人前显摆。现在万家灯火,辞旧迎新,左邻右舍全都,鞭炮齐鸣,咱们不如把师父前两年教的罡煞神雷放上两个,一来咱们自己也过过瘾头,二来夹在各家鞭炮之中,也不怕被人发现。”

司徒平有些担心,怕被师父责怪,但也被说的心动,默默地跟着师兄出来,对着天上开始运功做法,灵诀刚起,天上乾罡,地上坤煞便纷纷向他手上汇集凝聚,最终凝成一团无形无质,却颇为沉重的气息,小家伙毕竟功力不够,王庚翼最是心急,凝聚罡煞也就快了一些,最先经受不住,只觉手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往下拖拽,连他自己的身体都要一同包裹进去,他连忙一咬牙,拼命把雷珠向天上发去。

仙家神雷,哪是周围凡俗鞭炮能比,只见一道利闪,划破夜幕,轰隆一声,震得周围房舍一阵摇晃,尘土飞落,王庚翼没想到这神雷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顿时吓得呆住,猛然间就听见天上一声怒喝:“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安敢害我!”说完便见一道烈火剑光当空飞落,往两个小孩当头卷下。

020清静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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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的正确答案是,玉清大师本来的名字叫做陈玉凤,恭喜书友“lunarwind”回答正确,三十分该章悬赏之外,再加十五分奖励。

本章问题:五鬼天王尚和阳的师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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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清静难得


class="width">当王庚翼的第一颗罡煞神雷在天空中爆炸的时候,屋里的人就惊动了,坐在外边的灵奇极为机灵,第一时间赶了出去,正好看到剑光落下,而司徒平也把手里凝成的罡煞雷气珠往天上飞去,连忙放出一道青碧色的剑光将对方飞剑接住,随后便听轰隆一声,把对方炸了个七荤八素。-====-

对方很显然被激怒了,一声怒吼,随即落下一大片剧毒红云,哗哗声中,无数砂雨从天而降,灵奇到底还有些见识,只道自己无法抵挡,连忙拉着两个小孩往屋里跑。

金铭钧顿时一皱眉,心说吃年夜饭也不安生,旁边知非禅师惊讶地喊出来:“是滇西毒龙尊者的五毒追魂红云砂!”

他话刚出口,金铭钧早把左手的酱油碗扔了出去,然后伸手止住要起身的陆飞和杨鲤兄弟:“不必管他,继续吃饭!”

却说那装着酱油和陈醋的白瓷小碗,上面闪烁着五彩光芒,团团旋转着飞出去,正好将那从而而降的毒砂接住,如长江吸水一般地收摄进去,转眼之间,漫天毒火红云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全部收在小碗里,装了满满的一下,又自动飞回屋里。

那神砂可是师傅所赐的至宝,万万不能丢落,来人硬着头皮飞下来,放出飞剑,还想再把碗中途截下来,然后立即飞走,哪知道剑光刚起,嘴里就多了一样东西,感觉软软的东西,却是打得门牙生疼,生怕有毒,赶忙吐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被人咬过一口的半个饺子。

金铭钧在饭桌上笑着说:“俞德,你还敢主动来我家里撒野?”

俞德听这声音耳熟,小心地用飞剑护身,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只见桌子对面主位上坐着一个俊美少年,正老气横秋地跟自己说话,一时间之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心说正派之中什么时候又冒出这么一个少年高手了?转过目光,便看到知非禅师,顿时心中略定,只因他原本是五台派金身罗汉法元的弟子,因被毒龙尊者看好,强要了去,而法元跟知非禅师也是好友,有他老人家在这里,自己即便是不敌,也万不能吃亏。~~~~

俞德当下就打定了恳请知非禅师,让他帮忙要回神砂,忽然那少年再次说话:“怎么着?忘了当年鼎湖峰上的事情了么?我老人家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吧?”俞德身子一激灵,凝神再看少年容貌,终于想起来,当年他为华山派朋友助拳拔闯,在鼎湖峰上遇到了一位叫做开皇魔尊的魔道老祖。

他回去还特意跟他师父毒龙尊者提起过,毒龙尊者竟然也没听到过,只是听说是隋朝开皇年间便已经得道,那肯定是魔教之中的一位前辈,现在峨嵋派越发飞扬跋扈,恃强凌弱,如果能够有一位前辈高人出来主持公道,振臂一挥,带领大家有个体系,那是最好不过了。

当时毒龙尊者正被佛门六僧五尼之中的优昙大师击败降服,一听说平地冒出来一个魔道前辈,赶紧前去拜会,哪知到鼎湖峰那里一看,却已经是人去屋空,因听俞德说那位开皇魔尊的行事作风,竟是四海遨游,居无定所,又在那里守了百日,仍然不见,只好失望而归,不过直到现在,却仍然每年派人去鼎湖峰查看。

金铭钧如今穿着正经衣衫,坐在那里,身上不带丝毫邪气,俞德一时间竟然没能认出来,知道经过提醒之后,这才忽然醒悟,赶忙跪下叩拜,就要把他师父的一片苦心说出来,刚一张嘴,口中又多了一个饺子,这次他却不敢再吐出来,也不敢咀嚼吞咽,就那么含在嘴里。

金铭钧朗声说道:“本来呢,我们正在吃年夜饭,挺喜庆点事,你若是赶路累了,进来讨口水喝,我也就请你一起入席吃点,但是你一上来就对我家两个孩儿下死手,却是可恶。”他又看了看王庚翼和司徒平,“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尽知,都是你们两个小子乱用法术所致,还不快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两个小家伙正是忐忑不安的时候,挺师父一说,连忙过去给俞德双双鞠了个躬:“这位道友息怒,刚才是我们哥俩不好,给您赔礼了。”

俞德哪敢受他俩的礼,只是跪在地上,反着弯腰还礼。

金铭钧等了俩孩子一眼:“从明天开始,三个月之内,不许你们走出东厢房一步,都给我跪着面壁思过去!这次幸好遇上个有道行的,否则的话,岂不是要枉死在你们的雷下?也是你们已经知道错了,并且能够悔改,否则一百蛟鞭是少不了的。”王庚翼二人吓得不敢说话。

金铭钧又向俞德说:“你也起来吧,幸好今天没有双方都没有伤到人,大过年的,也犯不上结什么仇怨,这眼看着就是初一新年了,你刚才那个头就算是给我拜年,我给你包个红包,就去吧!”说完弹过去一个拇指大的珊瑚瓶,连着那个装满神砂的小碗,“里面有一颗九花玉露丸,一颗易筋锻骨丹,你拿着玩去吧!”

俞德看见金铭钧连声催他走,深知魔教老祖一个个全都喜怒无常,挥手之间取人性命,不敢再多说,只得把嘴里的饺子吞了,又磕了个头,感谢一番,拿了神砂和丹药,退了出来,走到院里,后背上已经惊出一声冷汗,他原本是想去慈云寺的,现在也不再去了,直接回滇西打箭炉,要把这件事赶紧告诉师父。

知非禅师再次赞叹金铭钧的道术高强,竟然能够随便用个吃饭的碗就能把毒龙尊者的成名法宝收去,金铭钧却在心里暗自不屑,心说在原著上苦行头陀可是只凭着一道太乙神雷就把沙子都给毁了,自己弄个碗出去,已经很看得起对方了,嘴上却说:“只可惜以后的清静日子算是到头了,我不愿意插手正邪之争,以后还得搬家,否则门槛就要被人踩秃了。”

021碧眼火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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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今天我家包饺子,结果正好发这一章,哈哈。

那个,更正一件事情,上一章最先回答出来的是谟耶兄,不好意思撒……

另外就是,这周的精华还剩下不少啊,想要的发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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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碧眼火童


class="width">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晚辈们给长辈们行礼拜年,金铭钧高高兴兴地每人给了一个珊瑚小瓶,里面装着的或是丹药,或是他平时随手炼制出来的小玩意,知非禅师二人却有些过意不去,昨天晚上虞孝三人就收了人家的礼物,今天又给,本来以他们的身家手段,拿出三两件宝物来还是不难的,只是一来昨天观礼,看见金铭钧门下所用的法宝飞剑俱是上乘,而且金铭钧这边的小辈也实在是太多了,徒弟就四个,徒孙辈三个,实在是也给不起。-====-

最终两个人略作商议,一咬牙一狠心,拿出来一株成了形的人参:“这是我师弟天池上人送我们的长白山人参,已经有千余年的功候,能够通灵化形行走,如今便借花献佛,送给你们吧。”陆飞等人连忙推辞,知非禅师却是心意已决,和钟先生带着三位弟子,飘然离去。

拿着那个一尺多长,有眉有眼,白胖娃娃似得人参,金铭钧向陆飞道:“你那个真天宫已经祭炼的差不多了,阴阳已分,五行既定,即可生养万物,只是要想在里面种植活物,还需要以水土定之,我这里有玄阴真水,另外还需要一件土属性的宝物,现在一时间也没地方寻去,就先用你那禹王圭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玉匣,里面有一颗五光十色的水晶珠,另外还放着上百张的图纸:“这些图纸就是我对真天宫内将来的规划,你以后照着上面所画,按部就班地设计修铸,包括里面的五行禁法,先后天五行遁法,大小五行灭绝神光,还有九宫阵法等等一切的架设办法,都在里面,我要你必须在最多二十年内完工。我知道你为人勤勉,师父交代的必定提前超额完成,事实上我也不想逼你,只是时间紧迫,否则将来我们都要沦为丧家之犬了。”

金铭钧又低头想了一会,皱着眉说:“俞德知道我在这里隐居,必定会回去告诉他师父,毒龙尊者跟五台派、华山派同气连枝,必会来请我出山,帮助他们对抗峨嵋,我无意插手正邪纷争,这地方看来是暂时不能住了。~~~~”

他把田氏夫妇叫来,交代了一番:“我走之后,这房子你们就住着吧,账上还剩下的那一千多两银子也送你们了,这三颗仙丹给你们一家三口吃了,我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结个善缘吧!”

师徒八人一起离了成都,金铭钧让杨鲤带着方瑛、元皓、灵奇,还有王庚翼和司徒平先回紫云宫去,他知道杨鲤不愿回去,便开解他:“你总觉得紫云宫内,人心险恶,危机重重,生怕一个不慎,让小兄弟们入了魔道。而如今我却偏让你去,只因江湖险恶,比紫云宫更胜万倍,他们如果栽在三凤和冬秀的手里,我还能挽回,而一旦栽在别的魔道巨擘手里,我就也无能为力了,身处群魔环伺之地,更能磨练自身的心性,你这个当师兄、师叔的,日后多费心吧。”略顿了顿,又说,“另外紫云宫还有一样宝贝,将来不能便宜了别人,过些时等我办完事就去取过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离开那里,除了将来大劫临头时再不回去了!”

杨鲤原本想要请示带他们回聚萍岛去,听师父这么一说才知道了良苦用心,带着五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一起回转南海紫云宫去了。

金铭钧则带着陆飞来到仙霞岭,直奔冯吾所住的莫幽谷忘忧洞。

刚落地,便看到一个长着一头火红头发的男孩驾着遁光贴地疾飞,正在追逐一个浑身漆黑的小人,那男孩就很奇特,那小人更加怪异,身高才三十余厘米,肩膀上背着两片翠绿的叶片,身上竟然穿着人类的衣服,驾着土行遁光,虽然后面有人追赶,却一点也是不着急,一边飞一边吱吱呀呀,不知说着什么,一边挥舞着小手向那男孩指指点点。

那男孩正追得高兴,忽然看到前方有人,立即停住遁光,小手一指,一道乳白色的钩形光芒绕体环飞,十分警惕地对着金铭钧二人,而那黑色小人也吓得“呀”地一声,往下一扎,竟然扑入地里,消失不见。

金铭钧看着那男孩,满头短发,凌乱飞扬,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眉毛眼睫都是一样红色,唯独一双眼睛,开合转动之间,竟是烁烁向外射出碧绿色的光芒,身上皮肤,竟然是一种小麦色,冷冷地站在那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意思。

金铭钧温和笑道:“你就是火孩儿吧?你父亲呢?他在家吗?”

男孩脆生生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金铭钧笑道:“我是什么人,还是等见了你父亲之后让他跟你说吧。”

火孩儿昂起头,仔细打量这两个不速之客:“我有两个父亲,你找哪一个?”

金铭钧顿时吃惊不已:“黑丑来找你们了?”

就在这时,岭上无忧洞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孩儿,你在和谁说话?”虽然离着还很远,但是声音清楚平和,可见冯吾这些年功力也是大有长进。

金铭钧朗声说道:“冯吾,老朋友来了,还不出来见见!”

下一刻,那无忧洞中飞出来一道金光,瞬间到了近前,落地显出一人,正是冯吾,他此时又恢复了昔年温香教主粉孩儿香雾真人时候的美少年模样,只不过却是多了一种飘然除尘的仙人气质,羽衣星冠,长身玉立,一见金铭钧,顿时一笑:“多年不见,前辈依然风采依旧,今日如何得了闲,竟想到来我这里做客。”

金铭钧也笑道:“自然是来看看我的宝贝徒弟。”

冯吾推了儿子一把:“你成天念叨着要见师父,怎么现在见了真人反而没动静了?还不快过去磕头。”

火孩儿却狐疑地看了陆飞一眼,又很警惕地看着金铭钧:“爹爹,你不是说天底下的男人女人,凡是两条腿走路的都没一个是好东西吗?而且还说,凡是来找你的无论人物畜生是公是母都是坏蛋。我的师父可是修炼了近千年的得道高人,这个人连白胡子都没有,怎么会是我的师父?”

022玄阴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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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问题,金铭钧说将来要去紫云宫拿的宝贝现在在紫云宫五女哪个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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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玄阴真水


class="width">冯吾顿时尴尬不已,在小孩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不许胡说!这就是你的师父,快点磕头,否则爹爹就要生气了!”

火孩儿立时慌了,跪在地上,给金铭钧一连磕了好些个头,然后也不看自己磕头的对象,而是转过头去看冯吾:“爹爹您别生气,我磕头了。~~~~”

金铭钧顿时对着孩子大生好感,一把将他扶起来,向冯吾说:“这孩子这样孝顺!不管拜得是不是我,从此以后都是我的第五个弟子,这个见面礼一定要给的。”伸手摸出当年得自连山宝库的遁形符递过去,“这是藏踪隐迹的宝贝,我现在炼成先天五行仙遁,已经用它不着,就给你了。”

火孩儿却并不买他这个师父的账,直到冯吾让他拿了,才伸手接过。

大家一起进入无忧洞,冯吾取了仙霞岭上的特产银霜茶,沏了一壶款待二人。

双方略说了一些这些年的生活事迹,金铭钧问到黑丑头上,冯吾淡淡地说:“那也没什么,当时他因为被九烈神君禁足,过了数年才在他母亲的求情之下出来,满世界地找我,最终还是寻到了这里,我把如何设计骗他的前因后果都给他说清楚了,他当时怒不可遏,动起手来,我自然不是对手,被他擒住,结果火孩儿在背后斩了他一记修罗刀,他问起孩子来历,我只说是跟别的女人生的,他看火孩儿长相奇特,,却是不信,之后数次前来纠缠,几乎烦的我要带孩子换个地方潜修,最后只得双方妥协,每年让他来见一次孩子,平时都不许过来吵闹。”

金铭钧听完唏嘘不已,心想那黑丑也算是倒霉,好容易求父亲解了禁闭,欢天喜地跑出来找媳妇,结果却发现,几年不见,媳妇成了男人,还带着当年跟自己一起生的孩子,天啊……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不禁心中越发的愧疚,觉得既愧对冯吾,又愧对黑丑,最愧对的就是火孩儿,这简直就是一场他亲手导演出来的冤孽悲剧。

冯吾看出他的心情,淡淡笑道:“前辈也不必难心,我早已经看透,这些苦难,不过是上天对我昔年**不堪的惩罚,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这些年还多蒙前辈传我仙法,使我日渐悟透天机,懂得了天理循环的道理,做一个睁眼看世界的明白人罢。”

说着又看了看儿子,面带悲戚地说,“只是这孩子可怜,早些年出去玩耍,外面的人看到了都说是妖怪,那些愚蠢村民弄些脸盆炮仗哄闹恐吓也就算了,其他的修道之士也容不下我们,又时常有旁门邪道中人,看中孩儿资质,想要强收入门,我这辈子的苦难还未受够,怎能让他重蹈我的覆辙,每次都是奋力将人赶走,从此以后不许他再出山见人,只在这一带闲逛。最近这些年正邪斗剑,纷争愈演愈烈,我昔日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常来找我出山,有一次,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几乎强抢了火孩儿去,多亏了黑丑及时过来,才将他们赶走。”

金铭钧拉过火孩儿,哄他道:“徒儿,师父带你出去,到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之地求玩,好不好?”

火孩儿一把抽回手,又靠回冯吾的腿上:“我只跟爹爹在一起!”

冯吾轻抚孩子头顶,默默地说:“这孩子没有朋友,只认识我和他父亲两个人,前几年不知从什么地方寻了一株仙人廑和一株王母草,都是通灵成型的,这一毒一药两种仙草,竟然都跟他成了朋友,他还给他们起名字,因为仙人廑绿色,便叫做木孩儿,那王母草黑色,便叫做水孩儿,与他们都情同兄弟手足,每天在山前追逐玩耍罢了。”

金铭钧眼前一亮:“原来这两株灵草竟然都跟他交了朋友。当年我就知道这仙霞岭上有两株将要化形通灵的仙草,只因为我不愿带回紫云宫,就用仙法遮掩封闭了,准备等炼成宫殿,再移植进去,这次来,也是为了就地把宫殿炼成,然后移植仙草,却没想到被这孩子捷足先登了!”

“罢了罢了,既然是你先得了,师父自然不会跟徒儿抢东西,只是等我宫殿炼成,还是也先把他们的元根移植进去吧,否则哪天被人发现,强夺了去,可就不妙了。”金铭钧见火孩儿根本不信任他,便笑道,“实际上我这些年到处采药,已经收集了许多,但是成型通灵的神药就有三四种,你这两株虽然难得,师父也不至于眼馋到了骗你小孩子的地步!”

说完便走出来,跟陆飞另凿了一个山洞,在里面祭炼那座真天宫。

这真天宫经过师徒两人先后的努力祭炼,将近百年之功,打开之后里面的空间,超过一百个足球场地,上下不见天地,仿佛碧落黄泉一般,遍地都是仙雾弥漫,隐隐有五色元气闪耀。

金铭钧带着陆飞,首先在仙宫之内安放五行禁法,将离散的五行精气聚集,此时阴阳二气早在祭炼之初就已经定下,再分定五行,相生相克,循环不息,化生出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只不过仍然是先天精气,被仙法分落五方,泾渭分明。

金铭钧跟着陆飞先在仙宫北部用白玉修建一座黑水神坛,共分三层,高九米,下方基座深不见底,神坛只有上面一米有余的一层露出来,下面两层都沉在基座里面,金铭钧取出那颗水晶珠,轻轻捏破,里面便似天河崩泻一般,黑色的液体不断地喷涌出来,流入潭中。

这玄阴真水采自西级圣地灵潭玄阴凹之中,乃是当年玄**姥被大禹治水时所迫,逃往西方,要跟庚金之神合力,金水相生,增加威力,使天地化成一片汪洋,重返混沌。后来大禹追根逐源,赶到西极,以无边神力,重正五行,玄**姥被强迫复位,回了北方,却留下当初勾引庚金所生的一汪玄阴真水。

这神水跟天一真水相同,一滴就能化成一片湖泊,并且另有许多妙用,如果就这么留下来,又要生出一片海洋,大禹便用神力,截断庚金化生的水源,使金不能生水,然后将水禁制在那西极地轴之中,每年令其起落三百六十五次,使其随着日月光照,化为云雾,逐渐消耗,如今历时数千年,只剩下百之一二,剩下的都是金水真精所化,神妙威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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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神农仙苑


class="width">当年金铭钧采集五方五行精气到了西极,跟西极教的几个长老恶斗了一番,最后用先天五行禁术将禁制真水的阵法打开少许,取了一多半的玄阴真水,如今正好用在这里。

只见真水不断从破裂的珠子里面涌出,哗哗之声,不绝于耳。那神坛有五行禁制之妙,真水灌注进去,迅速运转宫内的五行化生变数,循环不息,只是不满。

大水一直流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完全流干,宫殿之内已经是一片汪洋。金铭钧从陆飞手里要过禹王圭,运用先天五行精气点化阴阳,瞬间在海面之上,开辟出来一处大地根基,之后师徒二人又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去神农架里面平地刮去一片土地森林,铺设在大地根基上面,之后又用仙法稳固水土,安放架设各种仙术阵法,一直忙了两年多才彻底完工。

这时仙宫之内,已经不复当初迷茫混沌的景象,而是一片青翠茂密的森林。

金铭钧对陆飞说:“你那禹王圭暂时留在这里做大地之基石,等将来我另寻到相应的法宝,替换了它在还给你。”之后又带着他,将仙宫西北东北两角分别开辟出来,西北的一片做药园,东北的一片做兽园,药园里面专门采集了好多土壤多铺了数层,塑起一座矮山,“从此这里就叫做神农苑,也可以把我这些年搜集来的那些草药都移植进来了。”

临走时,他带领冯吾父子进来参观,冯吾见了他竟然还有这般神通,不禁愈加敬佩,金铭钧却笑道:“这算个什么,峨嵋派两仪微尘阵,能够在芥子微尘之中,演化洪荒大地,西昆仑中的几位魔道的高人,也能够在空间中开辟自己的洞天,我是借着《合沙奇书》的便宜,多费了近百年的苦功才鼓捣出来这么一个蠢物来,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

冯吾又主动提出来,要把火孩儿的那两株仙人廑和王母草的根移植进来:“那仙人廑是亘古流传下来的毒药,王母草却又是解毒圣药,二者都要为人觊觎,虽然现在移植在我那无忧洞中,但我深知自己法力浅薄,护佑不住他们,前些年就有衡山金姥姥的门下看中了那王母草,若非我及时出现,小儿几乎惹下大麻烦。”

金铭钧笑道:“移植进来自然是最好,只是我那徒儿不肯呐。”

冯吾转过身去,低声在孩子耳边上说了几句什么,火孩儿立即点了点头,随后扁着小嘴,出了仙宫,不一会回来,左右两肩上各坐了一个小人,俱都是一尺多高,一黑一绿,身上穿着冯吾给做的小衣裳,左右转动着小脑袋,看个不停,他们的根系就托在火孩儿的手里。

小孩子极不情愿地把两团泥根交到陆飞手里,然后很是依依不舍地拥抱着两个小人,那两个小家伙也是叽叽喳喳,拉着他说个不停,时而摇头,时而点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在交流个什么。

陆飞按照金铭钧的吩咐,将两个小人送到神农苑里,让他们自己寻找合适的地方,然后把根系掩埋土里,这仙宫内的地下水系的总源头全是北面那做黑水神坛里面的玄阴真水,此水是先天万水之缘,乃是刚由庚金化生的水母,与天一真水那种后天提炼出来的万水之精不同,正所谓先天为本,后天为用,像这种草木精华,最是喜欢的就是先天水源,而如万年冰蚕那种动物则是更加稀罕那后天水精了。

两个小人感觉到根系的舒爽,顿时欢快地在山坡上又跑又跳,拉着火孩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之后又用了七八天,把仙霞岭上的其他草药也都采了来,种在里面,又把知非禅师送的那株人参种好,也不知是年头不够,还是从长白山拿来一路伤了根系元气,反正是没能看到人参娃娃出现,金铭钧有些失望:“不过没关系,这些年我走了许多地方,看到过许多草药,大部分的都移植到太行山去了,剩下当时不能移植的,也都用仙法禁制隐藏,咱们现在就去都寻了栽进来!”

金铭钧提出来带火孩儿走:“这孩子已经有些自闭情绪了,我把他带在身边,一则方便随时教导,传攻授法,二则也让他跟着同门之中的师兄们多亲近亲近,对他日后成长修行都是大有帮助的。”

冯吾一听眼圈就红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孩子,能让他跟在前辈的身边是他的福气,比跟在我身边更加让人放心。”说着把儿子叫过来,关切地嘱咐了一番,又把他常穿的衣物玩具整理出来,打点成一个小包袱给他背着,火孩儿本来不愿,但这次看见爹爹口气坚决,不敢违抗,只得泪眼汪汪地给冯吾磕了个头,然后背着小包袱跟着师父师兄走了。

金铭钧带着两个徒弟,第一站就是莽苍山,这里有两株成了形的何首乌,一株茯苓,和一株朱果,都是早年发现,做了记号,并且设下仙阵的,这时直接轻车熟路,找到地点,先把那株朱果挪了进去,此时不是时候,朱果树还缩在石头里,金铭钧便直接把石头搬走,收入神农苑。

之后又去找那两株何首乌,结果发现其中一个竟被山上的马熊损坏,残破不堪,金铭钧索性不要了,只把一株完好的移植进去:“我设这仙阵只能护住他们的根基,随之他们自己化形乱跑,可见他们也是有劫难的,况且天生万物,皆有定养,咱么也不能太贪心了,以后寻找草药,只可采集一株,植入园中自行培养生聚,不可贪多掘根,以伤天和。”

之后又在莽苍山转了些时日,把有用草药,皆采摘一株,植入仙宫神农苑里,看到奇禽异兽,也捉起来,收入仙宫东北角的兽园里,金铭钧在里面用岩石垒砌起来三座小山,又在山下挖出一个深潭,将遇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猛禽恶兽,虫豸毒鱼,全都擒捉了,放养在里面,相对于神农苑,起名叫做九龙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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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美女毒蛇


class="width">金铭钧带着陆飞和火孩儿每日跋山涉水,采集草药,擒捉异兽,辗转了大半年,把昔日外出时候遇到的草药都采了大半,神农苑里已经是遍地仙草,满目异花,清香甜香幽香混合一起,沁人心脾,红霞绿云彩雾纠结一处,怡人眼目。

通过这大半年的相处,火孩儿已经逐渐接受了师父和师兄,虽然不像对冯吾那样亲近孝顺,但也尊敬恭顺。同时金铭钧也发现他不但是长相异于常人,大脑发育也有问题,那个思维总停留在六七岁大的阶段。

给孩子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潜心静思,金铭钧终于找到原因,原来是当年冯吾被他以极乐太极丹强行催化,在短短数十天的功夫将他变成女人,后来胎里又吃了藏红花,胎气受损,生理结构毕竟差些,生出来的孩子先天上便有缺陷。

而实际上冯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给他吃了好些仙丹,甚至连金铭钧给他的连山宝库出产的仙丹也给他吃了,结果病没治好,却始终驻颜,成了童子模样。这大半年里,金铭钧想了许多办法,甚至把纯阳金丹也拿出来给他吃了,依然无济于事,教他一些仙法仙诀,学得倒快,教他穿衣吃饭,炼丹制宝,就要总搞成一团糟,那个思维总是跟正常孩子不一样。

金铭钧用了好多手段,最终也只能是无奈地叹息,只有让他好好修炼,将来达到了一定程度,或许才有恢复的一天。

这一日,师徒三人来到九华山,如今金铭钧已经成功用雪魂珠寄托第二元神,又炼成五行真气,身边又有陆飞做帮手,便是九烈神君真的出来找他晦气,也是不用惧怕,即便不敌,自保也是没有问题,当然前提是九烈神君不用他的核武器九子母阴雷,不过那老怪物向来知道惜身保命,常年躲在魔宫里面搂着老婆小妾孩子一家人快活自在,从不出来惹事,放超级武器的几率极低。~~~~

当下在一处山崖前,将仙宫变作一处小茅屋,安顿下来之后,便由着火孩儿自己玩去了,他心里也隐隐期盼着,九烈神君夫妇能够出来认下这个孙儿,毕竟这孩子身世尴尬可怜,能多一个人疼他也是好事,况且九烈神君本身功法玄奇,在各派之中独树一帜,他岳父伏瓜拔更是超级厉害的老神魔,虽然伏瓜拔已经不在,魔经也被烧毁,但所流传下来的魔法仍然是深不可测。

然而等了多日,也不见九烈神君动静,而实际上,当年他指使冯吾来勾搭黑丑的时候,九烈神君当时虽然不知,但后来也用晶球查看出缘由,这才故意让黑丑偷出一葫芦九烈阴雷,要将算计自己儿子的仇人炸死,哪知却被金铭钧先有准备,提前用五行禁法炼了晶玉宝匣,将雷收走,隔断了自己与阴雷之间的神念感应,赔了阴雷又折了面子。

这九烈神君只因为当年受夫人枭神娘救了两次,为了报恩入赘魔宫,深知天劫**厉害,平素并不敢出来为祸,只是关起门来自家欢乐,因算不出金铭钧的来历根基,又见他法力不俗,一身正气,竟不愿当时出来寻仇,只是那枭神娘难以咽下这口气,当时就要过去先杀了冯吾,黑丑苦劝方才作罢。

之后金铭钧道法日深,九烈神君暗中用晶球窥探了几次,都险些被他感应发现,知道不好招惹,而儿子黑丑又乖乖在家,没受什么损伤,也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再提起,自顾着跟宠姬爱妾快活了。

却说金铭钧之所以来九华山,只因这里有一只芝仙,分作雌雄,雄者为人形,便是常说的芝仙,雌者为马形,唤作芝马,比他已经收到的几株何首乌、长白参以及王母草气候都要足,道行更高,是他志在必得之物,另外那崖壁之中还有一条被前辈仙人禁锢的美女蛇,正好一并捉了,收入九龙坞里。

他把仙宫放在地上,外表变化成一个小茅屋的模样,此时五行精气真实化生,那一根根的茅草都是实实在在的,绝非一般的幻象可比,便是得到千年的地仙,也难看出里面别有洞天。

金铭钧让火孩儿自去玩耍,反正他身上有自己炼制的护身灵符,无论多么厉害的水火风雷,都能抵挡一阵,在这九华山内,一旦遇到危险自己便立即感应知道,随时赶去,绝不至于受害,倒也并不担心。

他指着一片山崖告诉陆飞:“此崖名叫醉仙崖,里面便封着一只美人蟒,想是当年造孽太多,被仙人封印在此,已经有百余年。”说着用手在崖壁上摸了摸,显出几个像蚯蚓一般的符篆。

他伸手一指,手指尖飞出庚金剑煞,剖入岩石,如切豆腐,只见白光闪过,石屑如粉,簌簌而落,那几道先人留下来的符篆只闪了一下便被破去,很快便在崖壁上豁开一个大洞。

只听一声怪异的尖厉叫声,紧跟着一阵黄风涌出,腥气扑面而来,紧跟着嘶嘶声中,游出好些白鳞大蟒,那美人蟒修炼千年,感觉到外面有厉害高人,不敢立即出来,便把这些手下先派出来为他探路。

这些蟒蛇都有三十多米长,血盆大口张开,连一头牛都能整个吞掉,看那样子少说也有一千多斤重,鳞片在地上磨动,把一些小的岩石都碾压成粉,群蛇齐出,声势浩大骇人。

旁边陆飞早就准备好,双手扬起,放出癸水真气,寒光闪过,这些冷血蛇类全都冻僵成了冰雕,立在那里不能移动,陆飞隔空虚抓,把这些蛇一条一条全部送入仙宫兽园之中。

白鳞大蟒之后,又是一群群的其它毒蛇,全是珍稀品种,有的头上长着珊瑚一样的小角;有的通体碧绿透明,骨骼历历可见,仿佛晶玉雕成;有的两头一身,吞云吐雾。总之是千奇百怪,个个凶恶狠毒,陆飞都按照金铭钧的吩咐,把这些蛇都用癸水真气裹了,然后送入九龙坞里面。

很快便把所有大大小小的毒蛇全部收尽,只剩下一个最主要的美人蟒,却是躲在洞里不敢出来,金铭钧感到好笑:“这蛇精也知道害怕。”伸手向洞中一指,自动飞出十余个彩色光圈,进入洞里,片刻之间便又飞出,已经是把一条人首蛇身,长发披肩的怪物提了出来,只见那美人蟒不断地摇头扭尾,口喷烈焰毒烟,却又怎能敌得过璇光尺这等奇珍异宝,被十几个光圈牢牢套住,甚至微微勒进肉里,挣扎不开,只能任由金铭钧将她送入九龙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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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妙一夫人


class="width">此时九龙坞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凶禽猛兽,可惜谁都不是这美女蛇的对手,被她一上来就吞了一只小马熊和一只仙霞岭初产的红线蛇,好在金铭钧在这九龙坞里,山上水下都人工凿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洞穴,外面用法术禁制住,这些怪物见美人蟒厉害,纷纷逃回洞穴,就只剩下这蛇妖一个在林中胡乱行走,不断气愤地喷出毒焰烈火,只是这九龙坞内五行禁制,神妙非常,烈焰一旦烧大,便立即有雨水降下,将火消灭,同时以水生木,补充被毁掉的植物。<<>>

收了群蛇,金铭钧取出一粒仙丹,让陆飞用本山泉水化开,然后飞起来遍撒周围,以解除刚才群蛇出动,所喷出来的剧毒气体,免得满山动物植物被毒死。

他自用乙木神光,将山崖周围一片地域都给禁住,然后使出仙法搜寻,终于在一个石缝之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石洞,只一靠近,就能够嗅到阵阵清香,洞中地面上正有一株灵芝仙草,五色缤纷,奇香袭人。其形如鲜香菌一般,大约一尺方圆,当中是芝,旁边有四片芝叶。

在这石洞旁壁下还伏着一只怪兽,生得狮首龙身,六足一角,鼻长尺许,两个金牙露出外面,长有三尺。正是天生灵药,必有神物呵护,这独角神琳,跟先前看护朱果的木魃倒同一个职业,只可惜这类异兽也是不怀好意,只能灵药成熟之后,他们捷足先登。

他用乙木神光将仙芝连着下面的土石一起裹住,强剖出地面带起来,又用庚金神光裹住那独角神琳,一起提着出洞,回到仙宫里,先把独角神琳抛进九龙坞,然后转过来种仙芝,便看见火孩儿正拉着一个小孩,在观看神农苑里面的奇花异草,尤其那王母草、仙人廑两个小人被他唤过来,隔着五行神光的禁制在说笑。-====-

只见那小孩不过十一二岁,头上梳着两个丫髻,穿了一件粉红色对襟短衫,胸前微敞,戴着一个金项圈,穿了一条白色的短裤,赤脚穿一双多耳蒲鞋。生的面白如玉,齿白唇红,眉清目秀,浑身上下好似粉装玉琢一般,正火孩儿火孩儿地叫个不停。

金铭钧带着仙芝走过去,笑道:“徒儿,这是你新认识的小朋友么?”

火孩儿脸上带着少有的灿烂笑容,拉着那小孩给金铭钧介绍:“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做金蝉,我便唤他做金孩儿。”

金铭钧心下了然,这九华山如今被峨嵋派掌教妙一真人齐漱冥开辟做了别府,妙一夫人带着女儿齐灵云和儿子齐金蝉,常年在这里修道,这金蝉便是峨嵋派的头号**。

此时整座仙宫只是草创,只修建了东北九龙坞、西北神农苑,正北方就着那黑水神坛用玄阴真水化合了海底下的万年寒晶堆砌起来一个玄冰阁,只有下面一层,算是半成品,以供暂时住人修行,其他地方都是荒芜的森林。

金铭钧让火孩儿去玄冰阁拿了千年露来款待小朋友,然后自己进了神农苑,寻了一个好地方把仙芝种下。那火孩儿便在外面哀求,想要让他打开禁制,放王母草和仙人廑出来,跟他新交的朋友见见面,金铭钧也笑着点头同意,两个小孩每人抱着一个小人在前面的森林追逐玩耍去了。

晚上时,金铭钧就带着陆飞,火孩儿还有金蝉在树林里面篝火烧烤,弄些土豆之类的东西,刷上盐或者糖,烤熟了吃,火孩儿新交的朋友,正高兴,吃着吃着,就把黑乎乎的小手去拉金蝉“金孩儿,水孩儿和木孩儿他们怕火,唯恐烤焦了身体,咱们烤熟了一些,给他们送去好不好?”

金蝉此时也是吃得满脸黑灰,闻言把刚烤好的拿起来,就要站起身往神农苑那边去,忽然听见外面有一个轻柔的女声,清清楚楚地传进来:“何方道友在此落户安家?我家金蝉可在彼处?峨嵋荀兰因求见!”

金铭钧笑着站起身,冲陆飞说:“妙一夫人找来了,咱们一起出去迎接吧。”

二人出来,见到小茅屋门前的一株树下,站着一个云被霞裳的美貌道姑,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紫衣少女,金铭钧笑道:“妙一夫人亲临,真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啊,南海散仙金铭钧,携弟子陆飞见过夫人。”

荀兰因早就知道这山上美人蟒和仙芝的事情,一直留心,只因自从齐漱冥在这里开辟别府,各处的左道妖邪路过的时候都要绕道走,再不敢来这九华山捣乱,时间久了她也就松懈了,这几天正赶上她去黄山餐霞大师那里做客,回来后便听见女儿齐灵云,有人开崖捉蛇取药,又发现儿子不见了,前后山里都找不到,便带着女儿来这里询问。

原本她还以为是某个邪派妖人,已经把仙剑法宝都准备好了,及至到了这里一看,金铭钧非但不显半点邪气,而且谈吐气质,俱都不是妖邪一路,这才把担心放了下来,跟着金铭钧一起进入仙宫做客。一进来之后,见到内外两个世界迥然不同,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又到九龙坞和神农苑参观一番,看那里灵药仙草云集,竟都是千百年难得一见,更是暗暗称奇。

金铭钧拿出玉匣,里面除了装着点心和千年露,这次更是放了一些干果水果,有时令鲜品,也有人间难得一见的灵实,款待妙一夫人母女,至于齐金蝉刚才就已经吃够了,只跟母亲姐姐见了一面,然后就又跟火孩儿去比拼金丸弹弓去了。

这妙一夫人也是数世跟随长眉真人修行,前一世生下齐霞儿、齐灵云和齐金蝉之后,又转劫一生,如今又是少女之身,功力越发超过从前,法力之高不在三仙二老之下,道法见识俱都一流,金铭钧跟她谈法论道,一时间倒也宾主尽欢,及至夜色渐深,将要告辞的时候,方才问道:“我听说道友在那崖前采得仙芝,不知道友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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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百毒金蚕


class="width">听妙一夫人这样问,金铭钧便笑道:“我出家之人,当有慈悲之心,济世之德,珍宝灵药皆是天生地养,虽然被我采来,但也不能一家独享。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五枚玉符,“此五枚神符是我用五行神光所炼,一旦投入世间,土者入土,水者入水,非有大福大缘不能得到,将来不管是谁,得了此符,都可向空遥祝,我自然心生感应,可给他一次入宫求药的机会。”

说完一松手,那五枚神符便自动飞出,土符径自钻入地面,木符飞入林间,水符落入宫外涧内,火符直接化成一道火光,破空飞去,唯独那道金符,化成一溜金色流萤,竟然直接射入远处跟火孩儿他们玩耍的金蝉项下金锁之中。

金铭钧顿时大笑:“看来金蝉跟我家还真是有缘呐,既如此便给你一次求药的机会,只是我还有三个条件。第一,必须用到什么就求什么,不许一概滥采;第二,必须用多少就拿多少,不许铺张浪费;第三,即便有再大的危机困难,也不许断根净摘,以飨后代子孙,也是我们修道中人的德行。”

金蝉摇了摇头,举着金锁过来:“我有娘亲保护,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况且我峨眉山上自有灵药仙草,也不必来这里求您。这符还请您收回,本来天地之间有只有这么五块神符,我占了一枚,便会有另外一个苦命的失去了机会,我又何苦跟他们争。”

金铭钧一听,顿时大笑:“不愧是峨眉掌教的公子,说起话来都这么大气,却也着实不失一个修道之士的风采。

我跟你说,这金符既然到了你的身上,便是跟你有缘,我是不会把他收回来的。另外我也告诉你,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这神农苑中自有许多你峨眉山上上没有的仙草,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这金符就能够用得上了。”

妙一夫人原本以为他一个海外散仙,得了仙草必定严防死捂,自家独珍,却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把先前的一番心思都放下了,站起来向金铭钧笑道:“道友竟有如此道德心肠,倒让贫道有些惭愧了,既是如此,我知那天生神药没有落入妖邪之手,仗之为恶世间,也就放心了,今日就此别过,他日还请道友到寒舍小坐。”说完便带上儿子女儿回山上锁云洞去了。

自那日之后,金铭钧便跟陆飞在九华山暂时住下,每日运功修炼,或是完善仙宫,齐金蝉每日都来找火孩儿玩,两个小孩子满山疯跑,追兔撵鸡,玩得倒是开心自在。

这天金铭钧算计着离开的日子临近,便想到山顶参拜一下地藏王菩萨。这九华山正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对于这位甘愿在地狱里普渡受苦众生,宁愿延迟成佛的菩萨,金铭钧还是很敬畏的。

他刚走出仙宫,就看见火孩儿哭着御剑飞回,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哀求道:“师父,师父,你快救救爹爹!你快救救爹爹!他要死了!”

金铭钧顿时吓了一跳,心说冯吾不是在仙霞岭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被九烈神君夫妇打伤的?一想到要跟九烈神君放对,金铭钧不敢怠慢,赶忙以神念呼唤,将当年藏在莽苍山阴穴中的七杀剑和埋入北海火山口中的破军剑召回,这双剑跟他心意相通,只需片刻之间便能相继飞回,他这里也等不了了,拉着火孩儿就要去跟九烈神君拼命救人。

还不等起身,就看到后面山上飞来一道遁光,落地显出四个人,其中一个又黑又矮,正是九烈神君的爱子黑丑,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冯吾,在他俩身后,还跟着齐金蝉,另外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手拉着手一起跟上来,看那女孩神色悲戚,十分关切地望着冯吾,金铭钧一时之间竟然猜不到她的来历。

金铭钧不等黑丑开口相求,便打开仙宫大门:“快把他抱进去!”一边走路,一边捏起冯吾的手腕脉门,查看伤势,一试之下,顿时大吃一惊,“他这到底是被何人所伤?竟然毒得这么厉害!”先拿出乌风千年露,给他灌下去一些。

黑丑边走边说:“他是被那绿袍老祖的百毒金蚕蛊所伤,唉!吃了好些仙丹也不济事,我带他回来求我爹,我爹却只说,没杀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我又去求我娘,到底弄来一些医伤救命的灵丹,给他服了,却依然只能吊命……”说话之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金铭钧带他们进入玄冰阁,褪去冯吾身上衣裳,只见前胸后背,连同小腿上共有九处创伤,伤口全都深可见骨,甚至连骨头都似乎被什么洞刨出残口,一根肋骨竟然被啃食大半,都见到了内脏,血肉乌黑肿胀,不断地流出腥臭的黄水,众人看了,无不赶到触目惊心。

黑丑擦了把眼泪,昂起头问金铭钧:“可还有救?不然我便将他兵解,送去转世投胎吧,再过些年,我再去寻他便是。”

金铭钧点头说道:“有救。”他让火孩儿去把仙人廑木孩儿抱过来,在他小手上轻轻刺破,流出三滴碧绿色的汁水,然后又掺杂了一些其他的药物,合炼成一团药膏,分别涂在冯吾的伤口上:“那百毒金蚕蛊太过厉害,多亏我这里有通灵的仙人廑,否则等把这对症的解药炼出来,人也要升天了。我这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即使治好了,也要元气大伤,必须要休养最少三个月才能下地,半年之后才能完全复原。”

黑丑点了点头,看那伤口果然加速流出黑血,并且很快消肿,一直到黑血流尽,转成正常的红色血液,这才把九花玉露丸用蜜水化开,粘粘的涂在上面,用药包扎了:“他现在很虚弱,不需要再服用一些丹药么?我怕他会熬不住。”

金铭钧笑了:“你现在给他服的那些仙丹已经是过量的了,这会也不用再吃了,否则反倒有害无益,最多再过三个时辰,他就会醒过来,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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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老祖掏心


class="width">“师父。<<>>”火孩儿眼睛红红地跑出来,“爹爹和父亲又吵架了,您去劝劝啊。”

金铭钧无奈:“他俩……唉,别人劝不了,这种事啊,只能让他们自己吵明白了,否则很多话憋在心里,将来只能吵得更凶,别人越劝越乱。”

说话之间,黑丑已经从玄冰阁里面出来,对着天空叹了口气,缓缓走过来。

火孩儿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父亲,你别跟爹爹吵架,他受伤了,很难过的,你一跟他吵架,他就更加辛苦了。”

黑丑抱着儿子,点点头:“不吵了,以后不跟他吵了。”

火孩儿跟他四目相对:“父亲,咱们一家人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你看看金蝉他们家,他还两个姐姐,其中一个跟一个神尼修行,总也不在家,但是他们家人过的却很好啊,从来都不吵架,我会乖乖的,不惹您跟爹爹生气,只是你们两个总是一见面就吵……”小家伙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是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黑丑也把一双碧眼成了红眼,轻轻抚摸儿子头顶:“好孩子,你不懂的,你,你去陪你爹爹说说话,他现在刚醒过来,肯定最想你,我跟你师父说说话。”

火孩儿立即跑入玄冰阁找冯吾去了,金铭钧苦笑:“你恨我吗?”

“恨……或者,不恨,都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是家传的采补秘法,从来跟人都只做露水夫妻,许多女人都要跟着我回魔宫,我却一个都没有带回去过,我这辈子,只爱上了他一个,可是……可是却又成了这么一个结果!”黑丑低声倾述,“我只是忘不了当初那些夜晚,跟他拥在一起,在海棠林中的情景,就连他规劝我认真想到修行的话,都是如此的动听迷人,我被父亲禁足这些年,一刻也忘记不了他。甚至几乎走火入魔,最后还是我娘疼我,把我放了出来,我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他说的对,如今的孽缘,都是我们曾经造下的恶孽,如今终于受了报应!”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就算是面对嵩山二老,妙一夫人,金铭钧也从来没有这么心虚气弱过。

“我不知道,当初我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要杀了他,可是我终究是下不了手,何况我们还有了共同的孩子,我也想跟他好好谈谈,可是每次一见面他就跟我吵,而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大打出手。这次我去找他,却发现他和孩儿都不见了,便用我家密传魔法搜寻,因他的心底有我种下的魔印,所以一找便找到,正看到他在莽苍山,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不知怎么的招惹到了南疆百蛮山魔教祖师绿袍老祖,急忙去将他救了下来,那绿袍老祖似乎喝了酒,醉醺醺,也不追赶,我们才逃过了一劫。”

第二日,金铭钧去查看冯吾的伤势,劝他俩:“自古以来,最难理清的便是一个情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们,放下那一团乱麻的爱恨不说,你们两个以后也不要再吵闹了,毕竟,还有火孩儿在,他是最无辜的。若是我说,神仙之中,也有许多在一起修行的,比如妙一真人夫妇,抑或是当年的白谷逸和凌雪鸿,乙休真人和韩仙子,也没有世俗之中的重重欲爱,只是做一个千年修行里的伴侣吧,你们两个日后能在一起修行便在一起,不能的话,互相各寻一个洞府,算是一对和离的夫妻,逢年过节看看孩子,在一起吃吃饭,修行之中还有相互助力,也就是了,须知平淡岁月自有千般滋味,幽静四季也能见万种风采。”

冯吾轻轻摆手,让其他人都出去,就留下金铭钧和那个女孩,拉着女孩的手对金铭钧说:“前辈,不瞒您说,这次我把火孩儿让您带走,之后就要去大雪山隐居,再不见他的。只是在路过莽苍山的时候,看到我的师弟鬼道人乔瘦藤用法术摄了三男两女,正要归洞。我深知他的手段,定是要捉了这些孩子采补。”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我昔年也是这样的,我们师兄弟三人之中,只有我师兄阴阳叟知道克己,每次捉人,从不采补干净,只一两次,摄了处男、处女元精之后便放了回去,临走时还要送一些仙药帮助调理身体。我如果能学得我师兄半点,恐怕今日也不用遭受这种磨难了。”

他感慨了一番,然后又接着说:“我们师兄弟之间俱都互相仇怨,鬼道人跟我的感情也是不好,一看到我便冷嘲热讽,说我抱上了正道中人的大腿,攀上了高枝。我也不生气,只是劝他放弃了这采补的行当,终归无论怎样事后补救,终究有干天和。鬼道人却不领情,当场就使出九天都篆阴魔**,哪知道还不等我动手,就惊动了来这里采取恶毒虫卵炼蛊的绿袍老祖,只一下便将他擒住,剖开胸膛,取了人心热热地嚼吃。我也知鬼道人恶贯满盈,只想带了那几个少年离开,结果就跟绿袍老祖动起手来,幸好他刚吃了人心,便像人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并不真个要取我的性命,这才逃了出来,只可惜匆忙间只救出这一个女孩。”

说着便拉那女孩的手:“这孩子先前被乔瘦藤看了半边裸身,算是失节,又因见绿袍老祖生吃人心,受了惊吓,愿意从此跟我修道,我已经认了干女儿,只是我的事情你又知道,恐怕误了她的仙业,恳请前辈务必看在我的份上,收了她吧,也算是帮着我,做成一件功德善事。”

金铭钧看那女孩,不但长得美貌非凡,更是神有仙骨,资质不凡,再看看冯吾的苦求颜色,便点头答应。

冯吾立即让那女孩跪下磕头:“芷仙,快去叩拜师父,以后义父不能照顾你,就全靠你这位师父了!”

女孩却只哭道:“我只跟着义父,哪里也不去。”

冯吾用一只手抚摸女孩头顶:“傻孩子,义父只是要走,又不是要死,你哭个什么,你这位师父法力神通,比我高明百倍,跟着他好好修行,将来有人欺负义父,还要乖女儿来给义父出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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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金针圣母


class="width">冯吾果然伤势刚好便要走,临离开前跟金铭钧说“上次我去大雪山,路过长江三峡,因怀念昔日故居的铁皮洞,便回去转了一番,遇到了我师兄阴阳叟,虽然我俩当年生了嫌隙,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我也不再记在心里,主动过去打招呼。<<>>他见我已经改邪归正,也颇惊讶,劝了我一番当要克己用功,勿要再堕邪门之语,又说自己天劫临近,正自忧心,以他往日所行之事,万不敢渡劫的,只能兵解转世,将来重修。

因要借人仙剑兵解,需要对方的剑杀死生灵越少,杀气越淡,对元婴伤害就越轻,最好是刚刚炼成的仙剑,否则的话,便会损伤道基。试想仙家飞剑,哪一个上面不沾上一些生灵血命?他不敢借这些兵器解化,因此忧愁不已,一方面小心在家闭门修炼,推演未来命数,连平时采补修炼都暂时搁弃了。我知前辈心地慈善,即便是对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也绝少杀生,并且从未见过您使用飞剑,便想求您在他天劫来临之前,助他兵解吧。”

金铭钧笑道:“正好我有三口刚刚炼成的宝剑,一直未曾使用过,尤其是那七杀剑,正好用你师兄的血为它开刃吧。”

冯吾一听顿时欢喜:“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最关紧要,我那师兄炼有一件宝物,名叫七玄至阴天魔。因他知畏天命,不敢拘人魂魄炼制魔法,那七个天魔是他花费三甲子之功,采集天地交泰时的至阴之气凝聚而成,有形无质,一切飞剑法宝,水火风雷皆不能伤,平日里与之采补,互通阴阳,颇为玄妙。<<>>平时装在一个葫芦里,挂在腰间,你助他兵解之后一定要将之取来,或留或毁,千万不能让奸邪之人得去,否则害人害己,天下不知又要再添多少冤魂惨命了!”

金铭钧一一答应之后,冯吾便悄然而走,他这里才动身不久,黑丑便有感应,随后追了去,金铭钧只能望之叹了声冤孽,良久无奈。

又在九华山住了半月,金铭钧推算时日,便要启程,他把三个徒弟叫到跟前:“我还有要事,得去一趟姑婆岭,你还得继续采集五方五行精气,浇筑仙宫,不断把它完善,同时走到哪里,顺便采摘灵药,擒捉异兽,切记如果遇到有主之物,或是极为艰险的便不要强求,咱们宫中灵药已经小有规模,虽然种类并不如何多,甚至比不了紫云宫,但俱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精品,还是知足为乐,日后寻药,但凭缘法。

另外你师弟师妹先由你带在身边,你师弟跟他父亲学的是地阙金章,你师妹便直接传她《合沙奇书》,随时随地,聚集些五行精气助她修炼,如此最多三年,便能凝聚神光,外出行走。等我办完了事,再来与你们会合。”随后,又嘱咐了一番火孩儿不许任性淘气,勤奋用工的话,然后别了三大弟子,转身一顿足,平地腾起五色豪光,晴空一闪,便消失不见。

金铭钧驾起遁光直往姑婆岭来,轻车熟路,直寻到一处洞府前面,朗声说道:“金针圣母,南海散仙金铭钧前来拜访!”连喊三声,洞门依旧紧闭,无人应答,他又笑道,“金针圣母,你自知躲不过天劫,便去把昆仑派半边老尼七个女徒弟打伤了四个,故意招惹半边老尼,想要借她新炼成的青牛剑兵解,嘿嘿,我告诉你吧,半边老尼早就知道了你的心思,她虽是名门正派,却是脾气古怪,手辣心黑,你如果真把所有的希望都着落在她身上……”

话未说完,眼前金光一闪,已经是显出一个道姑,劈面就问:“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金铭钧大笑着把手一翻,掌心处现出一个寸长小剑,仿佛冰晶水玉一般,剑尖朝上,剑柄朝下,不转旋转之间,把那一篷篷的寒光洒向周围,将山石草木照得一片通明,正是他养炼百年的七杀剑:“此剑是我刚刚炼成,名为七杀剑,正需要七个有道行人的鲜血开刃,你看如何?”

金针圣母因不知道他的路数,生怕他是哪个邪派的妖人,到时候乘机拘禁自己的元婴,炼制邪法,欲待就这样将他赶走,却又疑心他刚才说的话,脸上表情一时阴晴不定。

金铭钧说道:“你也不必怀疑我,我知道你是大方真人神陀乙休的旧友,我跟乙真人交情也是不错,况且我自有玄攻妙法修炼,也不会贪图的你的元婴,你我无冤无仇,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我这次来助你兵解躲灾,也只是想为我未来的弟子寻摸几件宝物,咱们做个交换,你把你那玄女针、双龙剪,九转轮,以及五火赤氛旗送给我罢!”

金针圣母冷声道:“道友倒是把我的根基摸得清楚,一开口就要我身上最厉害的几件宝物,只是我自渡劫,已经有了算计,不劳道友费心,至于这几件宝物,将来还有留给女儿做个安身立命的倚仗,道友请回吧!”

金铭钧笑道:“你那女儿,天性恶根难除,不知自制,本来浮荡不说,更是结交了好些旁门左道的妖邪,将来下场比你还惨。你以为把她嫁给青海派的熊血儿,就能够得到他师父藏灵子的庇护了么?实话告诉你,那藏灵子只不过是将来还有用到她的时候,而他徒弟也注定今生孽缘不清,要兵解一次的,才故意答应与你,将来你女儿无论是死是活,那藏灵子会为她出头么?”

金针圣母没想到他对自家事情如数家珍,知道得这般清楚,越发惊疑诧异。

金铭钧见她如此,便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讲道理,不愿意用强使暴的,你既然不信我,把希望都寄托在那半边老尼身上,那我也不会强求,明天夜幕降临之时,你便要天劫临身,我只在那座山峰上面打坐,你支持不住时只管喊上一声,我自出剑助你兵解,完了只要那四件宝物,其他的自留给你的女儿吧!”说完浑身彩光乱射,一溜飞霞,已经是落在旁边山岭之上,在一株松树下,盘膝入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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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半边老尼


class="width">到了第二天下午时侯,半边老尼果然来了,金铭钧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一看见她的容貌,便知道肯定是她了,实在是因为这半边老尼容貌太奇特了!只见她年约五十多岁,一颗头只生得前半片,又扁又窄,下面光着一双又瘦又白的双脚,跟猴子似得,两条手臂特殊长,伸在僧袍外面,到了洞府前面,便向金针圣母叫骂,前来报弟子受辱之仇。

金针圣母跟她原本分属同门,只是后来道规,脱离出来,相互之间也都知道根底,出来之后说不上两句话便动起手来。金针圣母因天劫临近,开始只想让半边老尼把剑放出来,自己立即兵解,以免夜长梦多,哪成想那半边老尼表面上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的意图,但却就是不用新炼成的青牛剑,她的攻击力度也逐渐由弱至强,那半边老尼却全都用别的道术抵挡,飞剑到底不曾使用。

开始时候金针圣母还能沉住气,越到后来心里越发急躁,想起昨天金铭钧所说的话,越发不能忍耐:“半边道友,我只是想领教你的神通和那七口青牛剑,才约你来比剑斗法,你为何只是一味防守,莫非见我不堪承教么?”

半边老尼哈哈大笑:“不知羞的泼溅,想借我的青牛剑兵解么?论你往日作为,我早就想给你一个报应,后来听峨眉掌教齐道友说,你潜藏此地,颇有悔过。我因你造孽太多,早晚必遭天劫,所以才没来寻你。不想你竟然上门来找我的晦气,再不给你点厉害,天理难容。据我推算,你还有几个时辰的气数,这是你自己作孽,无可挽回,想借我飞剑成全你兵解,休要做此梦想吧!”

金针圣母一听此话,顿时把一颗心凉了个通透,方忆起金铭钧所言,又悔又恨:“人谁无过,我近三十年来已经痛改前非,便是寻你徒弟为难,也是情急躲劫,事后立即以仙丹补救,并未真个伤她们一根毫毛。

况且我离天劫还有好几个时辰,焉知我不能超劫出难?如今你既然已经识破机关,却如此狠毒,乘人之危,你我已成仇敌,难道我还真个怕了你这贼秃不成!”

金针圣母这时也是气急,一扬手,便把就跟玄女针化成五色光华,射向对方。

半边老尼大笑道:“无知淫孽,死到临头,还敢卖弄!”早将身后紫烟锄上系着的一个葫芦拿在手中,念动几声咒语,伸手一指,葫芦口五色彩烟接着一股黄云飞射而出,正把玄女针迎了个正着。

金针圣母一见,便知那烟岚黄云是怪叫花凌浑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采取五岳云雾炼成的至宝锦云兜,不但能够收极厉害的飞刀飞针,甚至连人都能裹进去,将人气闭骨软而死,因怕被彩烟困住,连忙要借着遁光逃走,哪知道半边老尼把手一扬,金针圣母前后左右各显出一个幼年少女,手上各举着一面小幡,轻轻晃过,立即满山都起了五色烟岚,将金针圣母为在中间。

世人常道,乙凌白朱,神陀乙休和怪叫花凌浑还排在嵩山二老的前面,法力之高,自然深不可测,而实际上这两位的夫人,那也是跟丈夫同一层次的高手,论起行事作风,那是一点也不比丈夫逊色。乙休的夫人韩仙子,住在岷山白犀潭,她爹大溟真人韩霄,跟宇宙六怪之中的枯竹老人、卢妪是同门师兄弟,厉害之处可想而知。而这怪叫花凌浑的夫人白发龙女崔五姑,也是极厉害的,所炼法宝,神妙万分,半边老尼全力发动这五岳锦云兜,金针圣母在里面左右冲突,不能脱困,只能坐等天劫临头,落个形神俱灭,不得超生的下场。

金针圣母直到这时,终于彻底相信了金铭钧的话,高声叫道:“金道友,我答应了你的要求的了,天劫马上来临,快快助我脱劫!”

本来这五岳锦云兜隔绝内外,声音光线皆不能传出,只是一来半边老尼不是宝物的真正主人,二来金针圣母法力也真个不弱,三来金铭钧道法已臻上乘,又是留心用念,时刻注意,此时一听见金针圣母终于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立即拿出一面宝镜,对着下面笼罩全山的五彩烟岚照去。

他这面宝镜,也是当年得自连山宝库,名叫透雾分光镜,又被他用先后天五行神光祭炼了数次,威力越发神奇,轻轻一晃,镜面上便射出一道五彩神光,仿佛一道长虹,凌空飞落,照在锦云兜上,那五彩烟岚遇到神光,立即似雾遇朝阳,纷纷消融化去,瞬息之间便把锦云兜灼出一个磨盘大的窟窿,五色光柱锁定金针圣母,七杀剑随后便到,只见寒光一闪,已经从太阳穴穿过。

金针圣母身体颓然跌落在地,头顶遁出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正是她苦修多年的元婴,奋力飞出,金铭钧依旧用透雾分光镜罩住,护着她出了锦云兜的笼罩范围,小人凌空对着金铭钧遥向拜谢:“多谢道友成全,我去了!”说完破空飞走,转世投胎去了。

金铭钧送走了金针圣母,立即从山上飞下来,将她身上的法宝飞剑全部收走。

半边老尼大喝一声:“你是何人?焉敢坏我好事!”一伸手,便飞出七口青牛剑,她虽然是尼姑打扮,但一身功夫都是道家,这青牛剑更是得老子圣人坐骑青牛之名,一出手就是九道耀眼青虹,突烟透雾,向金铭钧飞去。

金铭钧知道这老尼姑厉害,也不敢怠慢,连忙放出前些日子收回来的七杀、破军双剑,这七杀剑用太乙元精为主料,以一滴天一真水点化,破军剑以雷泽神砂为主料,以自己本命纯阳真火炼化,俱用三千六百种药材洗练九九八十一次之后,又分别放入地底阴穴和火山底部,日夜吸收玄冰黑霜和地极真火多达百年,威力之强,不可思议,一出手便是漫天的寒光和逼人的烈火,一红一白飞卷颤舞,将飞来的青牛剑抵住,虽然以二敌七,一时间内竟然也是不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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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劣根女子


class="width">这半边老尼也是昆仑派的高手,跟知非禅师、钟先生等都是同门,脾气古怪,下手也黑辣,只是若论起人品心性,倒也不坏。她因为金针圣母伤害她的弟子,又说了许多挑衅难听的话,虽然知道事出有因,而且弟子当时就被金针圣母留下的丹药治好,但到底心气难平,非要给金针圣母一个难堪,只等到最后天劫来临之前的时刻,再助她兵解。

她打算的倒是挺好,却没想到被金铭钧横插一杠,以她的性情,哪里肯善罢甘休,只把那七口青牛剑使得如天外蛟龙,上下翻腾,势要出掉心中这口恶气。实际上她看金铭钧少年英俊,一身仙骨,不见丝毫邪气,心里也不十分厌恶愤恨,只想给他些教训罢了,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一副拼命的样子,实际上倒也真没下杀手。

金铭钧展开七杀、破军两口仙剑,将七口青牛剑全部挡住。他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还真就没有刻意使过飞剑,虽然修炼的也是上乘剑术,浸淫了数百年,但到底实战经验不足,今天难得有这么一位天下一流的剑术名家,哪能不好好珍惜,他倒是也不急着遁走,更不开口解释,只是闷头跟半边老尼斗剑。

转眼间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两人打得越发激烈,金铭钧一直处于防守状态,遍布全山的五彩烟岚之中,精芒闪烁,剑气纵横,半边老尼的剑术刁钻毒辣,经常令人防不胜防,必要时候,金铭钧都要用璇光尺发出的光环挡上一挡。

到这时,半边老尼也看出来事情的本质了,不禁大怒:“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拿我当成陪你炼剑的么?”伸手一指,周围五色烟岚再次涌动,向中央聚集,同时伸手入怀,就要取出法宝来给金铭钧一个教训。

忽然,对面山峰上射下来一道金光,所到之处,笼罩全山的五色烟岚纷纷如长鲸吸水一般,被飕飕吸去,顷刻之间,全被收摄得干干净净,再次现出满天星斗,月照长空。

那山上站着一位白发道姑,正是这五岳锦云兜的主人,怪叫花穷神凌浑的夫人,白发龙女崔五姑,只见她先用紫晶瓶收了烟岚气,然后朗声说:“半边道友,这位小道友一身正气,倒也不像恶人,他助金针圣母兵解或许也是出于义气。那金针圣母虽然咎有应得,但也悔过多年,我知道友面冷心热,即便这位小道友不帮忙,你也会在最后时刻助她解脱,既是如此,便两家罢手吧,况且这位小道友手上有昔日连山大师遗宝,专是我这五岳锦云兜的克星,可不能在此奉陪了!”说完立即转身飞走。

半边老尼听了也是哈哈大笑,收了飞剑,最后又似有深意地看了金铭钧一眼,把手一摆,带着四个女弟子飞走。

金铭钧不禁有些意犹未尽,毕竟能够跟这样的高手过招的机会不多,如果斗剑之后,还能斗法就更好了,可惜了。

他望着半边老尼的背影看了一会,转过身来,来到后崖,便看到一个女道姑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女,他冲那道姑微微施礼:“贫道南海金铭钧,见过**友!”

他知道这女道姑也是昆仑派的长老,跟半边大师、知非禅师同辈,如今已经叛出昆仑,想要自立一派,只是忙活了好些年,却连一点进展也没有。

那阴素棠站起来还礼,金铭钧指着昏迷的少女道:“这就是金针圣母的女儿施龙姑了?他母亲生前跟我约定,关键时刻我帮她兵解,她便送给我四件法宝,我向来说话算话,也不愿意对死去转劫的人失信,金针圣母生前法宝我只要四件,其余的都要还给她的女儿,看在这点香火之情上,救她一救吧!”说着取出一颗仙丹,送入施龙姑的嘴里。

那仙丹入口即化成一股香水,自动流入咽喉,透入脏腑,顷刻之间,浑身清香舒爽。施龙姑本是刚才见母亲被半边老尼用五岳锦云兜困住,又说出那等话来,情急之下过去拼命,无奈不能穿过五彩烟岚,法宝飞剑全都失落在里面,又担心母亲安危,一时间急火攻心才昏晕过去,倒没受什么伤害,这时候嘤咛一声,清醒过来,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前所未见的美少年正在自己脸前不到半尺的地方看着自己,只见秀眉星目,唇红齿白,满脸的勃勃英气,她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呆了!

金铭钧笑着自我介绍了一番,又把前因后果跟她说了,施龙姑这才想起母亲,慌忙跑过去抱着母亲尸身痛哭不已。

金铭钧向阴素棠说:“我知道友负气离了昆仑,想要再立别教,与昆仑争锋,只是世道艰难,行事坎坷。我看那施龙姑资质根骨倒还可以,身上又有母亲临终所传法宝道书,那先秦时的针诀便是天下绝无仅有,**友何不将她收录门下,即可融合两家道法之长,创出一门不逊于昆仑派的道法,又可得一佳徒,兴旺门户,何乐而不为呢?”

阴素棠却看出施龙姑天生劣根难除,如果在现代人看来,就是好色放荡了一些,但是修道人眼中,却是修行的大忌,她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但到底出自名门,深知其中厉害,但心里却又着实挂念那金针圣母留下来的道书,若说那金针圣母乃是道魔双修,法力自不一般,一时之间沉吟未决。

这时那施龙姑哭着母亲,反过身来,喊金铭钧哥哥,虽未明言,但却是也盼着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少年,能给自己做个依靠,金铭钧却是知道不能在这里跟她纠缠,他始终恪守着,不修成不死之身绝不能破了童身,否则要找女人紫云宫就有个温良娴淑的二凤在等着自己呢,何必跟这有夫之妇胡混?

他把金针圣母的法宝飞剑都拿了出来,当着施龙姑和阴素棠的面检点,最后把那玄女针、双龙剪,九转轮和五火赤氛旗拿了出来:“**长,你是青海派藏灵子请来帮助金针圣母,以防止半边老尼看破玄机,故意为难,而做那最后保险的,现在我也请你做个公正,昨天金针圣母却是答应了我这四件法宝,我现在收起来,剩下的都还给施龙姑。”

阴素棠见他道法玄奇,竟能跟半边老尼斗个不分上下,心中早就起了结交之心,闻言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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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白骨观想


class="width">要说起这施龙姑,本质倒也不坏,就是意志不太坚定,对帅哥抵抗力为负数,她若是只是个平凡人,也还罢了,可偏偏是金针圣母的女儿,正派中人,大多洁身只好,日后难免跟邪派弟子混到一起,逐渐堕落,坏事做尽,最终恶贯满盈,遭了恶报。-====-

送走了阴素棠,她把母亲安葬好,在坟前痛哭一场,立志要把道法飞剑练好,将来去寻半边老尼给母亲报仇。

金铭钧念着拿她母亲四件法宝,一点香火之情,也不忍心看她日后遭劫,寻思所谓宜疏不宜堵,便跟她说:“修行之人,贵能自制克己,所谓劝诫的话料你听不进去,我也不多说。当初你母亲为了在死后给你找一个庇护,特地去青海柴达木河畔找青海派教祖藏灵子说媒,把你嫁给他的弟子熊血儿。那藏灵子为了不耽误弟子功课,每年只许你们夫妻团聚两个月,那熊血儿却能自制,恪守师规,而你却不知上进,日后难免堕劫,看在你母亲四件宝物的份上,我给你想个办法,到底结果如何,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从此,他就在旁边山上修炼,每日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督促施龙姑功课,其他仙术魔法统统不用,只把一门佛门的白骨观想传给了她。这白骨观也是小乘佛法之中的修行手段之一,坐在那里观象佳人成白骨,以决贪欲之念。

金铭钧并不会正宗的佛法,只是听说过其中原理,令施龙姑坐在那里,然后在旁边以天魔秘术做出种种幻象。

那施龙姑静坐片刻,心中便忍耐不住,只想着眼前的帅哥能够怜惜自己,莫要在这里枯坐,哪怕只有半日情调,也不虚此生了。<<>>金铭钧看她竟然观想自己,拥她入怀,舌吻亲昵,不禁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一指,天魔幻象立即启动。

那施龙姑正想着自己被金铭钧抱在怀里,上下其手,面红耳热之际,忽然之间,那么绝美的一个帅气少年,脸上皮肉尽脱,迅速衰老**,到最后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只剩下一副骷髅骨架,兀自往自己脸上亲吻过来,原本探入自己嘴里,充满男性气息的舌头,也瞬间化成一截腥臭腐肉,环抱后腰**的两只手白玉般的手,也成了森森白骨,不禁吓得长声尖叫。

如此过了大约十分钟,金铭钧才收了天魔幻象,施龙姑已经是吓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脸上鼻涕眼泪横流,下面小便失禁,手脚都哆嗦得跟筛糠相似,好半天之后才缓过劲来,再找金铭钧,他已经回到崖上闭目打坐去了。

第二天,施龙姑便不再打坐观想,索性要破罐子破摔,金铭钧叹了口气:“既然你自己不用功,那么外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咱们缘分已尽,就此告辞,愿你好自为之吧!”

施龙姑看他要走,却又真真的舍不得,见他站在阳光下,长身玉立,全身七彩流苏,仿佛一尊美玉装成,不禁又想起昨天前半截的事情来,到把后面变化骷髅的事情给忘了,连忙又把好哥哥哀求了十几声,表示愿意继续用功。

这回,施龙姑又想起金铭钧,只不过想起昨天的事来,却又心有余悸,不敢再想他,勉强收束心思,默默运功,怎奈她本来就是个没有定力的,很快便又想起自己的丈夫熊血儿来,想着想着,就真的出现了,拥着她宽衣解带,饥渴得如狼似虎,熊血儿身体强壮,一身古铜色的肌肉,最是阳刚健硕,两人仿佛干材遇烈火,很快便滚到一起,正兴致浓时,那熊血儿忽然对着她诡异一笑,竟然也是皮肉脱尽,成了一具白骨骷髅……

接下来的每一天里,金铭钧都如法炮制,逐渐磨化施龙姑天性里的所谓劣根,施龙姑每次坚持不下去,他都提出来要走,而施龙姑最终也是舍不得,为了每天能够与帅哥朝夕相对,宁愿忍受这种**时凉水浇头的痛苦。

转眼间已是深秋,到了熊血儿来找她探亲的日子,金铭钧却突然失踪了,任凭施龙姑山前山后寻了几十遍也不能找到,正失望得几乎哭出来的时候,丈夫熊血儿回来了,施龙姑这些日子,被那白骨观想弄得死去活来,如今丈夫真个回来,不禁悲从中来,抱着熊血儿放声痛哭。

熊血儿只以为她是思念母亲,便软玉温存,哄劝爱抚,两人找了一个山谷温泉,飞瀑之所,夫妻鸳鸯戏水,欢愉美妙自是不提,连续几番**,那熊血儿逐渐疲乏,竟然就靠在那泉边岩石上面睡着了,施龙姑不成想他一个有道行的人竟会如此,顿时吃了一惊,连续摇了几次也摇不醒,忽然面前彩光一闪,金铭钧又突然出现。

施龙姑跟丈夫此时俱都赤身露体,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忙去寻了衣服披上,转而又想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莫非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金铭钧一看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贝壳,那贝壳圆润光华,仿佛一块白玉雕成,打开了里面是一团云状仙雾,中央悬浮着一颗拇指肚大的珍珠。他去抓过熊血儿的手,刺破中指,挤出九滴精血,落在珍珠上面。那珍珠立即被污染,最后成了血红色,之后在不发一言,拿了贝壳便走,施龙姑只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时光一过,转眼间两月之期已完,施龙姑恋恋不舍,哭求他不要离开,熊血儿虽然也很贪恋,但毕竟能够自制,严格遵守师命,回柴达木河跟藏灵子继续学道,施龙姑不禁由爱生恨,望着天边丈夫远去的剑光咬牙切齿。

熊血儿一走,金铭钧就立即出现,递给他那个贝壳:“这个是我专门为你炼制的宝物,我知道你和丈夫每年只有两月时间在一起,你又不肯努力修持,虽然有为母报仇的雄心,却没有恒心毅力,更加耐不住这清冷活寡,日后难免为妖邪引诱,堕入魔道,这通灵珠贝是我采你丈夫精血炼成,乃是魔道之中最为神秘的种魔**,我先传授你使用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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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武当少女


class="width">施龙姑按照金铭钧传授口诀,打开通灵珠贝,里面有一颗血红色的珍珠悬浮在白色云团上面,低声默念了几句,那珍珠上红光一闪,蒸腾起一片五彩烟岚,俄而烟雾散尽,显出一个人影来,生得高大壮硕,英气勃勃,正是自己的丈夫熊血儿,虽然只是光影成像,但是那轩眉微笑,举手投足之间,简直就跟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样,如果事先不知道,还真的以为是真人回来了。

金铭钧说道:“此是九阳种魔**,以一口纯阳真气凝聚而成,我再传授你一个元神双修的法子,你只要每日跟他修炼互补,他就会逐渐凝实壮大起来,不出三年,就能够开口说话,与你交流谈笑,你如果用功,好生呵护温养,只需要一甲子的时间,他就能够真正凝聚身躯,从那珍珠上走下来,跟你出双入对,比翼齐飞,日后你有了他作伴,也可自解苦闷了。”

施龙姑拿着通灵珠贝,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金铭钧微微叹气:“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日后你好自为之吧,只是需要记得,在他凝成实体之前,不可纵情放欲,或是专一采补,否则他就会阳气丧尽而死,每天子时一阳初生的时候,将他放在高处,吸收天地之间的阳气,午时一阴生的时候再收起来,平时贴身带着,好生温养。我拿你母亲四件宝物,助你母亲兵解,又为你做了这些事,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你我缘分已决,日后如何,再看缘法吧!”说完也不等施龙姑回话,一跺脚,五色遁光升起,瞬间不见。~~~~

却说他原本算计着正邪纷争愈演愈烈,原著中第一场正邪冲突,慈云寺斗剑就要上演,从而为整个蜀山故事拉开帷幕,因金铭钧来到这个世界也做了不少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如原来那边进行下去,但却是要先把准备做足的,他倒是不参与纷争,只是知道阴阳叟在斗剑之中将要被嵩山二老之一的朱梅斩杀兵解,他要去抢先一步,还要把他身上的七玄至阴天魔拿回来。

因这次双方出动高人不少,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他要先回紫云宫把七魔灯取回来,以便通过许飞娘查看双方动静虚实。

刚飞过贵州地界,忽然看到一处山涧中涌动着一团黑烟黄云,他一双火眼直接看穿禁制,见到妖云之中,有一个中年妖道,正抱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幼女,上下其手,那女孩也为昏迷过去,只是被妖法困住,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上边衣衫已经被撕扯零碎,露出雪白的身子,被那道士一只手揽着腰,向后仰着,双目紧闭,满是泪痕。

金铭钧顿时就是一皱眉,大喝一声:“妖道混账!”劈手一道罡煞神雷打下去,震得群山回响,轰隆一声,黑烟黄云全被震碎,那妖道法宝被破,又被神雷余威将他辛苦修炼凝聚而来的真元精气震散,当时吓得魂不附体,喷出一口鲜血,借血气化成一道红光循山遁走。

金铭钧落下来,捡起妖道刚才随手扔下来的道袍盖在女孩身上,又拿了一颗仙丹塞入她的口中,过了片刻,那女孩终于能够动弹,坐起身来,用道袍裹着身子,只是痛哭。

金铭钧劝道:“你也不必哭了,那道士已经被我震散元气,一身道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都要毁去,也不会再来骚扰,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应该还能驾驭得了飞剑,现在就快回家去吧!”

少女哽咽哭道:“晚辈武当派褚六妹,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只是,只是现在门内我也回不去了!呜呜……”金铭钧连忙问她是怎么了,她断断续续地诉说,“我师父是武当派五长老之一的心明神尼,我才上山不久,仅能勉强驾驭飞剑。前一阵子不知到是怎么了,师父竟然失踪不见,又过了一段时间,连另外一位长老灵灵子也不见了,其他三位长老就说师父和灵灵子师叔偷了三丰祖师留下来的道书法宝,逃之夭夭,还要商议对付我。

多亏前些日路遇我师父的好友半边大师,她让我不要回山,过这里来寻找师父,只是就连她也不知师父和灵灵子师叔到底藏在何处,只知道在贵州地界,我在这里已经转了许多天,却依然找不到师父,却撞见了那个妖道,如果不是前辈及时赶到,恐怕……恐怕……”说着晶莹的泪珠又忍不住滚落下来。

金铭钧一听,笑道:“你师父在哪里我却是知道,她正和灵灵子躲在黔灵山中祭炼太乙分光剑,既然遇上,便是有缘,我且送你一程吧!”他说着让褚六妹披着道袍站起来,伸手一指,平地飞起一道五色霞光,这边连在地上,另一边迅速飞起,仿佛彩虹经天一般,远远地隐约可见搭在一座山上。让褚六妹迈上虹桥,之后霞光飞起,拥着她风驰电掣一般飞去,转眼间已经只剩下一个五色光点,轻轻一闪,便消失不见。

金铭钧自回南海紫云宫,他许多年没有回来,这里越发的兴盛,初凤五女除了慧珠之外,又都收了好些男女弟子,再加上其他宫女奴婢,共有百余人,进进出出,倒也有些名门大派的气象,因为要走神砂甬道,他一进入避水牌坊,便有执事弟子迎了出来,引他入宫。

他随口问了几句,听说初凤把人都召集到一起,正在黄晶殿考校弟子,也没兴趣过去,自回虹光湖,经过蚣螟殿的时候,看到只穿一条亵裤的吴藩,正面冲里跪在蚣螟殿门口,愁眉苦脸,头顶上还顶着一个女人的肚兜,看见金铭钧过来,顿时吓了一哆嗦,又羞又愧,转过头去。

金铭钧笑吟吟地走过去,蹲下来小声说:“怎么?斗不过那个母老虎?”

吴藩这边眼泪汪汪地:“大老爷,您可是坑苦了我了,那母老虎既毒且妒,不许我看别的女人一眼,她自己却总去勾搭别的少年,我稍微分辨几句,她就是又打又骂,你看我这身上,这鞭子印……偏偏她魔法又高,我斗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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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天魔暗制


class="width">听了吴藩的话,金铭钧笑着递给他一个彩贝,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有房屋,有田地,有牲畜禽舍,十几只鸡鸭,两三头牛羊,竟然都是活的,在地里漫步觅食,另外还有两个白花花的小人,面部五官模糊不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铭钧指着两个小人告诉他:“这是我修炼《天魔秘籍》闲暇时候炼出来的小玩意儿,你把自己的精血滴在这个男的身上,再想办法把冬秀的血滴在这个女的身上,到时候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默念我教给你的九句咒语,都能立即把她的元神拘来,附在这个小人身上,在外面你斗不过她,在这里面,你俩就都是一个平凡村民,这里面又是只有你们两个人,青山绿水的,想怎么着最后还不是全在你自己的掌握之中?不过有一件事你要注意,那就是一定要把这彩贝藏好,否则被她发现毁了,你的咒语也就不灵了。”

吴藩见了不禁大喜,连忙道谢不止,金铭钧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回虹光湖。

看见他回来,杨鲤带着王庚翼、司徒品、方瑛、元皓、灵奇五个小家伙过来叩拜,金铭钧一把拽住:“不要这些虚礼!”随口教导了一番,又考察了一番功课,竟是每个人都有地步,其中又以杨鲤自己和司徒平进步最大,金铭钧颇感欣慰,“以后你们也不必再待在这紫云宫里了,我已经传音让小飞来南海,你们准备准备,三日之后我们就走。”

杨鲤一听担忧道:“这紫云宫确也没有什么可让人留恋之处,只是蓉波……”

金铭钧摆手道:“你不用着急,我们走了之后,就让她在我的如意珍珠蚌里面潜修,虹光湖一切如常,这里面有深海虹光防护,又有我设下的五行禁制,外人绝对无法进来,就算是那些人外面以金刀烈火折磨那块本命晶牌,只要她待在蚌壳里,默运玄功,心光返照,也可保无虞,将来劫难满了,我们再回来接她。~~~~”

杨鲤一听这才放下心,带领五个小的去收拾应用的东西。

金铭钧自到虹光湖底,把《紫府秘笈》和《天魔秘笈》都取出来,连同当年在这里潜修时候随手炼制的小玩意,如珊瑚音乐匣,水晶光影柱,海螺风铃,琉璃挂件,彩贝船,珍珠衫等等,全都一并收起带走。

最后只剩下七魔灯,在他面前一字摆开,金铭钧念诵了几句咒语,伸手对着第二盏一点,那灯上黄焰,便呼啦一下燃烧起来,火苗窜起两米多高,里面现出一个美貌道姑,正是许飞娘。

只见她正站在黄山五云步后山的断崖之上,削立千仞,云封雾锁,双目含泪,临风长眺,她本来就生得美貌多姿,此时越发楚楚动人,金铭钧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一股强烈的凄婉和悲凉,不禁也有些鼻子发酸。

他掐着一道灵诀,对着黄焰轻声喝道:“许飞娘,当日太乙混元祖师临斗剑时,被爱徒朱洪偷走了一部天书和护身至宝太乙五烟罗,现正在四门山存身躲避,你还不快去斩除叛徒,夺回宝物,只在这里哭啼啼又能把敌人哭死么?”

许飞娘正站在断崖之上,怀念自己已经逝去的师兄,忽然脑海之中冒出这么一段话来,仿佛有人当头棒喝,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四处查看,却是连一点踪迹也都不见,不禁又惊又疑,心中寻思,刚才听说叛徒朱洪竟然躲在四门山,不禁又喜又怒,喜的是这些年五台派上上下下无一不再寻找这个间接害死师兄的混蛋,今日终于能够手刃仇人,怒的是因为想起昔日师兄的温情,最后竟被这厮害死。

她凌空祝祷:“不知是苍天开眼,感念我和师兄的情意,还是哪位高人前辈暗施援手,飞娘都感激不尽,这次如果真能诛杀叛徒,夺回本教至宝,必终生感念前辈之德!”说完再也等候不及,一顿足,飞出仙剑,风驰电掣一般,破空而去。

金铭钧收了灯焰,坐在那里,心中兀自悲凉难平,过了半晌,复又伸手一点打开第一盏红焰,火焰腾起,里面出现一个少女,却是三凤的模样,此时正坐在黄晶殿里面,跟众人考校弟子道**力。

金铭钧低声问:“三凤啊三凤,紫云公里的宝物都为你掌管,我且问你,那天一真水你放在何处?”

焰中三凤自回答道:“天一真水被藏在珊瑚榭白玉亭下面的水眼里,共用九道魔法封禁,开启手诀是……”这些东西本来就记载在三凤的脑海之中,此刻一问,自然是竹筒倒豆子全部倾倒而出。

金铭钧听完之后,又说道:“三凤啊三凤,五百年大劫就要临头,你现在的功法还不足以渡劫存身,我知道在南海金星峡天漏洞洞主百欲神魔鄢什手中,有一本玄阴教的秘典,当年他师父天淫教主恶贯满盈,受天诛而死,他师兄谷辰被长眉真人杀死,元神尸体都禁锢在莽苍山,都是具有大神通的高手,鄢什手中秘典绝非凡品,你可去将之抢夺过来,将来可用天一真水修炼玄阴禁法,方可在大劫之中存有一线生机!”

三凤正坐在黄晶殿中,忽然脑中似乎有人说话,告诉自己在南海金星峡有一个鄢什,手中有一本秘籍,顿时贪心大起,也不去细琢磨其中缘故,立即便跟旁边的冬秀说,自己知道一个地方,有秘籍,两人小声商议夺宝计策。

金铭钧一直关注魔灯,一直眼看着三凤叫上二凤和冬秀一起出了紫云宫赶奔金星峡之后,才收了火焰。他却不知道,此时已经受了天魔暗制。只因为这魔道秘法,修炼起来极为玄妙,但却十分凶险,稍不留神就要着了魔头的道。

在金铭钧心理,因当年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峨嵋派有些飞扬跋扈,而且对峨眉一统黑白两道的不平衡局面很不喜欢,他更希望的是各派并立,百家争鸣。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小心翼翼,并不曾也不想跟峨眉派为敌,但潜意识里还有留存了一丝对峨嵋派的不满。

就是这一丝不满,被天魔感应到,并且迅速抓住契机,以许飞娘的情绪,反向影像金铭钧的情绪,本来他只是想通过许飞娘看看她如何准备慈云寺斗剑,结果却被她情绪感染,天魔所乘,竟然告诉了她去取用太乙混元祖师的遗宝,其中玄妙之处,就连他这么一向谨小慎微的性格,竟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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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玄冰宝阁


class="width">此时三凤已走,他便隐身出了虹光湖,进入三凤所居的珊瑚榭,利用障眼法骗过宫中执役,以三凤所说的九道灵诀,打开了重重魔禁,在白玉亭地下找到了那个装着天一真水,用珊瑚根雕刻成的大葫芦,取出自己用来装水的晶瓶,把里面的天一真水全部倒出来,然后再换入等量的玄阴真水,重新放回,将魔法封禁。~~~~

金铭钧此举却是因为紫云宫五女根本不知道天一真水的用途,除了当年帮着自己炼形化体,和后来三凤跟虎头禅师他们炼制了一件破甄海归藏袋的宝物之后,就一直也没有用过,她们根本无法发挥出真水的最大功效,留在这里,将来白白便宜了峨眉,索性将其掉包换走。

重新回到虹光湖,金铭钧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回到湖底静坐运功,以本性慧光返照灵台,顿时觉察到天魔迹象,不禁吃了一惊,方才决出这天魔的厉害,自己自从修炼《天魔秘笈》向来小心谨慎,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是受了天魔暗制,这一番作为,竟似做梦一般!

三日之后,陆飞果然带着火孩儿和裘芷仙从西极赶回来,金铭钧要来真天宫,让大伙全部进入里面,然后收入琥珀之中,然后来找初凤,只说自己将要远行,虹光湖里还有人在潜修,让她命人不要去打扰,等将来三位宫主五百岁寿辰之时,他还会回来庆贺。许多年不见,初凤的脸上魔气益深,对金铭钧也不如当年那般亲近,只是淡淡地应了声,金铭钧看她这个态度,把一腔劝慰之言都吞回肚里,知道她听不进去,只在心里暗暗叹息,自出了神砂甬道出海而去。

金铭钧飞到东海中一座小岛之上,将真天宫化成一座宅院,落在岛心。~~~~

陆飞对金铭钧的吩咐向来都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去完成,这座仙宫已经是比上次见时又大了一圈,而且内部建设更加完善,玄冰阁已经完全建起来,全都是晶莹剔透的万年寒冰雕刻成的栏杆玉柱,里面雪白玉石铺成的小路,左右栽种奇花异草,怒放争芳,又有寒池、玉井、苦泉,仙鹤往来排云雾,宝鹿静卧看花开,一直通到后面的玄冰阁。

玄冰阁共有六层,前面对着流晶玉井,叮咚悦耳,左右种植者十余株采自南疆群山深处的肉桂古树,高有二三十米,将后面的阁楼遮盖掩映,若隐若现,衬着冰晶寒光,仿佛月宫佳府。阁楼北面便是仙宫边缘,左边紧挨着九龙坞,下面两层都被树丛挡住,登上第三层就能够看到九龙坞里面各种禽飞兽走,搏杀觅食。阁楼右边是一片梅园,千树万树,或横生,或斜出,群梅盛开,上面挂着冰晶寒气,又有白玉凉亭、石桌石凳,美轮美奂,世间难寻。

金铭钧带着众门人走进阁内,前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厅堂,往左走又是一个小客厅,可以看见外面的梅园,后面是便是黑水神坛,那神坛放在一个两层高的房间里,日夜奔流不息,这房间没有门户,要想进入,必须知道相应的法诀,穿墙而入,外人决寻不见。

金铭钧也不上楼,就在一层大厅里坐下,左边依次坐着陆飞、杨鲤、王庚翼、司徒平、火孩儿、裘芷仙六位二代弟子;右边坐着方瑛、元皓、灵奇三位三代弟子,一起正襟危坐,等着金铭钧训话。

看着这座精美无比的仙宫,和这些资质俱都不凡的弟子门人,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金铭钧一时之间到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竟先笑出来:“大家不用这么严肃认真,我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就是在这里坐坐。”一句话说说的大家也都笑了出来。

金铭钧说道:“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有心等将来峨嵋开府之后,以此为根基开宗立派,一个门派,单凭一个人是不够的,主要还得看你们的努力,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一听这话,陆飞和方瑛都带头站起来,向师父、师祖保证。

金铭钧摆手让他们坐下:“说这些都没有半点用处,主要还得看大家的实际行动,将来如何作为。我打算让小飞继续采集五方五行精气,浇筑完善宫殿,一方面让仙宫空间继续增加,另一方面,还要完善中央的幻星神殿和最前面的冷香阁。而鲤儿,则要外出行走,积攒最少十万善功,以作为将来开山立教的基本,门下弟子你们二人看着调配,互相之间可以随时串换,而且要随时保持联络。

我的弟子身上都有我发给的五行护身符,一旦遇到危险,哪怕是相隔万里之外,我也能够立即知道,你们的弟子却要你们自己想办法。采气行善的途中,遇到好的弟子,你们也可自行收录,只是有一条,资质深浅还在其次,主要是心性要好,不许收留淫邪奸佞之徒,先可收做记名弟子,带在身边,传些入门道法,等将来有机会告诉我,再正式拜师。”

陆飞和杨鲤都一一应了,金铭钧又单独把裘芷仙叫过来:“我知道你家中是川中书香门第,当日跟着你哥哥裘友人和嫂子一起拜寿时,被妖道乔瘦藤用妖风摄走,多亏半路上遇到你义父将你救下。因你根骨资质与众人不同,我让你大师兄传你的《合沙奇书》也是特异别妙,炼成之后,不必似别人那般使用飞剑法宝,对敌之时,只需要将五行神光放出,自然攻守自如,无所不能,你没有你师兄那般功力,神光还不能御敌,为师便送你十道五行真气凝成的剑煞护身,用时也与仙家飞剑相同,只不过另有一番妙用,具体如何等你以后问你师兄吧!”

说着抬手飞出十道彩光潋滟的剑形光气,落在裘芷仙面前,只见长才半米,粗仅半寸,却是茫茫光气不停地涌动,有的厚重,有的轻灵,有的流动,有的凝结,裘芷仙知道是宝物,赶忙拜谢。

金铭钧让他起来:“日后我门中规矩,不兴随便给人叩拜,如遇到长辈,只需要鞠躬行礼就是,即使是隔辈的,也要逢年拜寿时候再拜,你们都要记住了。想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除了那月儿岛中,我最敬重的连山大师遗像之外,再没有跪拜过任何一个,你们也要如此,碰到各派中的长辈,礼貌不可缺少,跪拜也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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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银狐火猴


class="width">在岛上又住了一段时间,金铭钧算算慈云寺斗剑日期将近,便要赶往成都。

火孩儿却非要跟着去,他嫌宫里闷气,师兄师侄们都一心修炼,没人陪他玩耍,王母草和仙人廑两个小人又不许随便带出来,便想跟金铭钧走,他倒不任性吵闹,只是眼泪汪汪地哀求,金铭钧因觉得亏欠他,便答应了,告别一众门人,带着火孩儿一起回转成都。

此时正邪斗争越发激烈,水火难容。却说在成都城外有一座慈云寺,寺里面的方丈叫做智通,是五台派脱脱大师的弟子,而脱脱大师就是太乙混元祖师的衣钵传人。当时太乙混元祖师二次斗剑失败,回去之后不久坐化,临终前嘱托脱脱大师带领门内弟子,将五台派发扬光大,却没想到他刚死不久,脱脱大师也走火入魔,相继故去,五台派四分五裂,门人各自觅地隐居。

这智通和尚,心里还装着将五台派发扬光大,替祖师爷报仇的意志。此时正值各派大规模收徒兴派的时候,双方摩擦越来越大,终于由一件小事,彻底引发。

五台派脱脱大师有一位师弟,名叫何章,因当年暗恋蒋三姑,蒋三姑却跟着司徒兴明跑了,一怒之下,出家为僧,法号法元,人送绰号,金身罗汉。后来蒋三姑被金姥姥罗紫烟所杀,司徒兴明带着司徒平来寻太乙混元祖师,结果遇到了法元,司徒兴明只听蒋三姑说过,让他小心一个叫何章的同门,却没想到竟然改名叫做法元,把一切都跟仇人讲了,当场就被法元打伤,拼命逃走,把孩子托付给王善人,不久死去,那孩子就是金铭钧如今的四弟子司徒平。

这法元十年前收了一个徒弟,本是一个**掳掠的江洋大盗,名叫多臂熊毛太,这毛太当年在江上劫掠船客,强暴人家女孩时,被齐鲁三英之中的老三云中飞鹤周淳撞见,当场比剑,砍伤两根手指,心中耿耿于怀,跟法元学了些年飞剑,自觉有了法力,便来找周淳报仇,周淳自知不敌,由重庆一路跑到四川,遇到了自己的女儿,跟随黄山餐霞大师学艺的周轻云,又有峨嵋派醉道人,连着嵩山二老中的追云叟白谷逸,先后出面相助。

而毛太那边,也寻到了慈云寺中的智通,紧跟着华山派飞天夜叉秦朗到来,去滇西请来瘟神庙方丈粉面佛俞德,之后金身罗汉法元等也相继到来。

峨嵋派有髯仙李元化乘鹤呼朋,五台派这边有许飞娘飞剑传说唤友,矛盾越来越大,最终约定明年正月十五斗剑比试,一决雌雄。

金铭钧无意搀和他们两派之间的纠葛,自带了火孩儿寻到原来买的房舍住下,每日闭门修炼,教导徒儿,倒也安静自得,只等到阴阳叟最后气数尽时,再伺机出手。

只是那火孩儿总是闲不住,经常趁着金铭钧修炼的时候往出跑,金铭钧也不愿意圈养小孩子,他自上次发现七魔灯的弊端,一直忧心忡忡,想要找个办法破解,只是那天魔来去由心,一念而生一念而灭,无论什么的宝物也只能驱外魔而不能消灭这最玄妙的心魔,数来数去,只有当年初炼真天宫时候,凝聚五行精气化合的一盏神灯有这个能力,只是那神灯乃是真天宫的根本,不能擅自使用,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每日闭门潜思解决办法,对火孩儿的行为,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而那火孩儿也不惹祸添乱,他知道自己身具异像,旁人见了只当是怪物,也不去寻找其他人玩耍,只自己一个人入山逐兔,下河捞鱼,与仙鹤猩猿为友,跟山魈野鬼作伴,到也开心自得,向来遇到什么不平事,也是绝不插手参与的,世上之人何止千万,真正装在他心里的也就只有两个半,分别是爹爹冯吾,父亲黑丑,另外半个是师父金铭钧,其他人的死活仇怨,统统都是跟他无关的。

谁知道,这天底下的麻烦,你不去寻它,它反过来倒要寻你。

这天火孩儿从金铭钧玉匣中又拿了四块点心和两枚朱果,跑到山上,寻他这几天新交下的两名小伙伴,其中一个是一只浑身没有一丝杂色的小银狐,另外一只,是个全身火红的小猴子,都是极通灵性的。

驾驭遁光来到昨日玩耍的山洞里,却不见了小银狐,只看到小火猴的两个半截尸体倒在地上,竟似被人拦腰斩断,死相极残,内脏鲜血留了满地。火孩儿当时痛哭起来,抱着小猴冰冷的尸体流泪不止,过了好半天才把他抱出去,抽抽搭搭地挖个坑埋了,正要再寻找失踪的小银狐的时候,忽然山后空中划过五道极细的红线,到得这边凭空一卷一收,落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来。

火孩儿只看他手里提着一个金笼,里面装着的正是自己昨日新交的朋友小银狐,此时正缩在笼子里一角瑟瑟发抖,顿时大声质问:“你怎么把银孩儿给捉去了?快把他放出来!”

那汉子哈哈大笑:“这银狐里向来不是本地所产,今日竟能遇到,实乃天之大幸,可惜昨天那个猴崽子不听话,自寻死路,要不然一起捉了来,正可献给师父,讨他老人家的欢心。你这小孩子根骨资质到还不错,我看这挺喜欢,还不快快跪下拜师,我传你飞天遁地的本事……”

火孩儿见他捉了银狐,又承认杀了小火猴,顿时气得不行,也不喊个看剑、找死之类的口号,直接就把锁阳钩放出,一道精光直奔那人脖子上斩去。

那人正说得高兴,心里还琢磨着是露上几手仙家的法术将小孩吸引,还是直接强行带回华山,那里想得到这么一个看似幼稚的娃娃竟然也是修炼有成的剑仙,骤然之间,眼前金光电闪,顿时惊得怪叫一声,拼命向后仰倒,使了个铁板桥,就算如此左肩仍然被锁阳钩砍中,连锁骨都给砍断,手上一松,装着银狐的金笼便掉在地上。

火孩儿看到金笼落地,便调回锁阳钩将金笼劈开,否则神钩回撤,非把对方的脑袋给钩下来不可。

却说这黑衣汉子名叫小火神秦朗,起初也是金身罗汉法元的徒弟,后来转入了华山,拜在烈火祖师的门下,仗着五口红蛛剑,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今天见火孩儿根骨奇佳,便想带回山去,收做徒弟,作为日后跟峨眉三次斗剑之用,却没想到一上来就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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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飞天火神


class="width">秦朗本来就是穷凶极恶之辈,哪里能够咽下这口气,立即把红蛛剑放出来,化作五道十米多长的红线,仿佛长鞭一样,往火孩儿身上卷去。-====-

火孩儿才不惧他,先一把将小银狐抱起来,护在怀里,然后催开锁阳钩,跟秦朗比拼剑术,若论真实本领,秦朗还真是不如火孩儿,虽然火孩儿天生有些智力低下,常常想法幼稚,举动可笑,但他毕竟跟着冯吾一起学了二三十年的《地阙金章》,后来又是陆飞和金铭钧亲自教导剑术。

每天把些仙草仙药当零食吃,甚至冯吾把当年金铭钧得自连山宝库的驻颜仙丹都给他吃了,功力深厚远超秦朗,虽然智力不显,但正所谓福祸相依,因他心念单纯,并无常人那般狡诈名利等重重障碍,反而功夫修炼的越加精纯浑厚,再加上天赋异禀,若论起单纯的法力,已经超过了他爹爹冯吾。

秦朗初时还能仗着比他多了四口仙剑占据了上风,但是那锁阳钩乃是连山大师所炼旁门异宝之一,就算是蜀山排名前面的几口仙剑也能够以之抵挡,火孩儿又动了真怒,小孩子心思单纯,认定你是坏人,那就一定从心里往外要敌视到底的,下手更不留情,只斗了五六分钟,便听见“喀吧”“喀吧”两声响,两道红丝已经被锁阳钩绞断成了四截。

秦朗这才知道厉害,再加上肩上血流不止,疼痛难忍,不敢恋战,赶忙驾驭着剩下的三口红蛛剑,离地飞起,他身子刚刚升起,火孩儿的波罗刀就到了,被他用红蛛剑挡了一下,削掉了半边衣袖,吓得浑身冷汗,急忙往慈云寺方向拼命逃窜。~~~~

火孩儿要给新交的朋友报仇,怀里抱着小银狐,驾起遁光随后追来,半路上追上三次,又在他左肋、大腿上划出两道口子,连肋骨都削断了七八根,肠子差点流出来,吓得秦朗肝胆俱裂,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抱头鼠窜。

二人一逃一追,直来到了慈云寺里,离着老远,秦朗便大声呼救,寺内人听见,立即走出两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和一个相貌凶恶的江湖大盗,正是本寺的方丈智通,和滇西毒龙尊者的徒弟,瘟神庙方丈,粉面佛俞德,另外一个便是那多臂熊毛太。

三人都跟秦朗认识,毛太更是他的至交好友,一见他竟然被人追得如此狼狈,立即同放飞剑,毛太的一条黄色赤阴剑也还罢了,那智通和尚同时飞出青红黑三道光华,他是太乙混元祖师的嫡系徒孙,剑术得了真传,连同俞德的飞剑,一上来便将锁阳钩接住。

火孩儿却凌然不惧,把父亲和师父传授的紫府神剑术施展出来,锁阳钩崩挑削砍,上下翻飞,竟将对方五口飞剑抵住,因看见秦朗跑入寺内包扎伤口,便大喊一声,把锁阳钩拼命往那边攻击过去,暗地里却抽出波罗刀,夹在钩光之下,去砍三人中功力最强的俞德。

三人哪里想到这小孩竟然还有这种手段,措手不及之下,竟被他砍了个正着,幸亏俞德身上有毒龙尊者赐下来的太乙圈,波罗刀重重砍在上面,只听当啷啷一阵急响,一个圈子套在俞德身上不住颤抖飞转,暴起万点金芒。

俞德惊出一声冷汗,也是怒不可遏,一时情急,便把师父赐下来的五毒追魂红云砂放出来,手起处,一片黄雾红云,夹着隐隐雷电之声,顿时间天昏地暗,云悲雾惨,鬼哭神号,火孩儿也看出不好,急忙用锁阳钩挡了一下,然后抱着怀里的小银狐,牢牢护住,架起遁光就往回飞,却被那软红砂在后背上撒了一片,顿觉一阵火辣疼痛,不禁神魂颠倒,再也驾驭不住遁光,一跤从天上跌下来,摔在树林之中。

俞德三人急追出来查看,发现火孩儿身边涌起一阵五色霞光,将他托起,三人又把飞剑法宝放出去,却全被霞光挡住,只在空中略顿了一顿,随后便拥着昏迷的火孩儿,风驰电掣一般向南面飞去。

毛太眼望着那片霞光是投入城南地区,便要去追,却被俞德拦住:“我看那片五色霞光定是那小孩师门高人炼制的护身宝物,休说我们伤他不得,便是真的将他杀死了,也能够保护那小孩元神平安脱离险境,人家一件法宝,便能抵住我的软红砂,他师门长辈必然也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咱们寻上门去也定然是自取其辱,说不定反把人家逼到峨眉那一边去,到时候凭空添一位强敌,反而不美。”

毛太听他一说,也不敢一个人追过去,用手指着南面,大骂了几句,只捉了火孩儿遗落下来的小银狐,用剑光圈住,抓着顶花皮拎了,然后跟着俞德和智通回寺,去见秦朗,询问经过。

金铭钧正在家中思索怎样化解天魔灯上天魔的暗制,忽然心中一动,紧跟着一道五彩霞光拥着火孩儿飞回来,他把徒弟抱过来,撩开后面已经残破不堪的衣裳一看,顿时一皱眉,认出是毒龙尊者师徒嫡传的软红砂。他把火孩儿抱进屋里,先给他灌了一口乌风千年露,然后脱了破烂衣裳,取出仙丹用灵泉水化开,冲洗红肿溃烂的后背,反复七次,伤口上附着的黑烟毒水全被洗去,露出干净的血肉,再敷上灵玉药膏,也不用布包扎,就让他那么俯卧着躺着。

过了片刻功夫,火孩儿从昏迷之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就哭嚷着要找银孩儿,金铭钧知道他惯会给自己的小朋友起名叫做“某孩儿”,这次听说也不吃惊,暗自推算了一番,便知道了前因后果,便跟他说:“你也不用着急,那俞德因不知道你是我的弟子,才用魔砂伤了你,否则料他也断不敢的,那小狐狸暂时也没有危险,你安心睡上一觉,等明天早上你背上的伤好了,拿了我的信物去找他,直接把你那小朋友要回来就是,量他也不敢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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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子母阴魂


class="width">金铭钧所炼的仙药灵效非凡,第二天火孩儿身上的皮肤就都重新长好,光洁如初,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他是小孩子心态,心里面有事就睡不着,一夜失眠,第二天早上反而睡着了,等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时候了,连忙哭丧着脸风急火急地来找金铭钧,直嚷晚了。

金铭钧笑着给他一个小碗,碗里面装了点酱油,伸手一抹,上面浮起五色神光:“你就把这个拿给那俞德看,跟他要回小狐狸。”想了想,又取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紫色的雷珠,“我算你此去还有阻碍,这紫府神雷珠给你防身,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放出去。只是不许你随意淘气,用这神雷惹祸。”

火孩儿忙不迭地点头,然后驾起遁光,二次来到慈云寺外,向门口的小沙弥说要见俞德,小沙弥进去不久,智通、俞德、秦朗、毛太就都出来了,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昨天没见过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身材瘦小,面目猥琐的青年。

那毛太一看见火孩儿便大声吆喝道:“小杂种,你今天还敢来?”

说着就要把飞剑放出去,却被俞德拦住:“师弟稍安勿躁,且听他有何话说。”

火孩儿劈手就把那个彩光闪闪的酱油碗撇了过去:“我师父让我拿这个给你看,叫你赶紧把银孩儿完好无损地还给我。”

俞德一看那碗,顿时打了个激灵,记起来当初过年时侯,金铭钧就是弄这么一个酱油碗把自己的软红砂都给收去了,回去之后跟师父一说,师父还颇为感叹前辈高人的厉害,赶忙从滇西赶过来,寻找这位传说中的“开皇魔尊”,结果只看到田氏夫妇一家,扑了个空,还颇感遗憾。

此刻见火孩儿竟然是人家的弟子,赶忙就诚惶诚恐起来,要把火孩儿让进寺里,然后又让秦朗赶紧把小银狐拿出来,结果看他这样脓包,他旁边那个中年汉子不愿意了。这人名叫龙飞,原本也是五台派的凶人,太乙混元祖师死后,他就投入了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门下,练就极为凶恶厉害的九子母阴魂剑,愈加横行无忌,哪里会把火孩儿这样一个小孩放在眼里。

他伸手拦住不情不怨要去拿狐狸的秦朗,冷笑道:“你也恁脓包了,被一个小孩子就给吓成这样!你说那什么高人前辈我没看过,即便是真的看过了,也得先破了我的子母阴魂剑不可!”说完向火孩儿道,“小崽子,今天我就先在你身上留下个记号,看你那师父能够如何!”说完就把九子母阴魂剑放出,一出手就是一青八白九道剑光,带着滚滚黑烟,缕缕绿火,无数阴魂厉煞缠绕期间,扑面向火孩儿罩去。

俞德只来得及喊了声:“不可造次!”便听见轰隆一声,一道紫色闪电,向上划破苍穹,向下震断九幽,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摇晃,慈云寺的院墙轰隆隆塌了半边,正是火孩儿把金铭钧给的紫府神雷放了出来,紫电一闪,子母阴魂剑上的绿火黑烟全被震散,跌落在地,那龙飞也被炸得一个倒仰,浑身疼痛欲碎,其他智通、秦朗等人也都被炸翻在地,唯有俞德身上有太乙圈护体,还算无恙。

这时火孩儿又把锁阳钩放出来,俞德急忙放出飞剑抵住,他不敢向火孩儿出手,只得大声阻止解释。一旁毛太动了江湖脾性,他只跟随法元学剑十年,更是不知道深浅,放出自己的赤阴剑来攻,被火孩儿用锁阳钩抵住,另放出波罗刀,只见金光一闪,毛太就被斜肩劈中,从左肩一直到右肋,整个人砍成两截。

这时智通他们纷纷爬起来再战,龙飞也喷了一口血,又把九子母阴魂剑祭起来,他这飞剑一共炼有二十四口,刚才那一口被紫府神雷炸散上面的阴魂厉魄,威力大减,索性把又取出三口来,连同先前的那一口,共是三十六道剑光,黑烟绿火再次漫天席卷而来。

便在这时,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小娃娃还不快跑!”两道剑光从空中倒卷下来,火孩儿神雷已经用光,又见对方的飞剑比先前更加势大,知道无法抵挡,已经是心生退意,这时候正好有人放出飞剑,将对方的攻势略阻了一阻,他也将波罗刀收回来,趁机遁走。

一直飞出十里之外,方才看到刚才的帮手,见是一个背着大红葫芦的道士和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女。那道士说道:“小娃娃,你是哪家门派的弟子?怎么也惹上了慈云寺那帮妖人?”之后做自我介绍,“我是峨嵋派醉道人,这是黄山餐霞大师的弟子周轻云,你可先跟我们回碧筠庵去,再做计较!”

他话刚说完,火孩儿竟是身子一软,往后便倒,那少女周轻云连忙过去将他抱住,一看他肩膀上竟然中了一剑,跟醉道人一说,醉道人也吓了一跳:“那九子母阴魂剑歹毒无比,快带他回去!”到了碧筠庵中,醉道人取出丹药给火孩儿吃了,又让松儿、鹤儿两个童子用药水洗涤伤口,只是这子母阴魂剑比俞德那魔砂还要厉害,他的丹药虽然也是仙丹妙药,但却无法抑制,眼看着火孩儿脸上黑气越来越浓,伤口肿得越来越高,竟是急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醉道人叹道:“可不能让这娃娃就这么给那伙妖人害了,玉清大师的辟邪村距离这里不足二十里,她自从当年被优昙大师点化,入了佛门之后,法力日高,又炼了不少仙药,咱们带这娃娃去她那里求助吧。”

两人抱着火孩儿正要走,外面进来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少女带着一个小孩,正是峨嵋派掌教妙一真人的一双儿女,齐灵云和金蝉,另外一个少年正是髯仙李元化的弟子孙南,这次奉了妙一夫人之命,特地从九华山赶过来,听候调遣,共破慈云寺。

三人一到这里,正看到醉道人带着周轻云,愁眉苦脸地抱着一个小孩要走,金蝉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小孩是自己当年在九华山交的朋友火孩儿,顿时惊讶地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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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云中观战


class="width">听金蝉把当日在九华山的情景简略地说了一遍,醉道人不禁叹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如果能找到他,肯定能够医治这九子母阴魂剑的伤,可惜据你所说,他那仙宫飞天入海,飘泊不定,一时之间又去哪里寻找呢?”

“不用找。-====-”金蝉把项上金锁摘下来,“当初那位前辈炼出五道神符,无论是谁拿到,只需要临空祝祷就能感应,获得一次入宫求药的机会……”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在倾听着什么,转而喜道,“那位前辈已经知道他的弟子受伤,因正在炼制一件宝物,让我去城南郊外取药,这下火孩儿有救了!”说着就跑到院里,御剑腾空飞去,齐灵云生怕半路上出什么意外,赶紧让孙南也跟着。

却说金铭钧,数日苦思对付阴魔的办法而不得,又得为火孩儿的事情操心,不禁苦笑:你哪里是冯吾跟黑丑的爱情结晶,分明就是我当初种下恶因,所结出的一枚恶果,专门来向我讨债的!

他自思如果现在就去一口气灭了慈云寺那帮妖孽,便是代峨嵋派受兵,造下许多杀孽不说,更是平白结下好些对头,心中正犹豫不定之时,金蝉和孙南已经一起到来,他看金蝉那一对紫红色风雷剑光,笑道:“你母亲只因为当年入山修道,让你继承家业,给老齐家传宗接代,等你寿终正寝,转世之后,这一辈子才把你引入仙门,觉得亏欠了你,娇宠溺爱,竟把这对鸳鸯霹雳剑也赐给你了。”

金蝉急的一跺脚:“前世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娘亲自然是疼爱我的,另外你再不把救命的丹药拿来,火孩儿可就危险了。~~~~”

金铭钧哈哈大笑:“小孩子,总要吃些挫折才能长大。”说着取出两个玉瓶,“这个瓶子里面有五颗地阙金丹,你把一颗给火孩儿服了,另外一颗用水化开给他清洗伤口,这瓶乌风千年露,每过三个时辰给他服用一小杯,服用三次也就可以了,剩下的三颗金丹和大半瓶千年露就都送给你,算是谢谢你这一次不辞劳苦赶来取药。”

金蝉撇了撇嘴:“谁稀罕你的丹药!火孩儿是我朋友,我才来的,要不然,便是八抬大轿请我来,那也是妄想。”说这一顿足,剑光腾起,“等用完了剩下的自然都还给你!”说完便破空飞去,孙南在旁边对着金铭钧连忙赔礼,说些请前辈莫怪的话,然后也御剑跟了回去。

看着两人剑光消失,金铭钧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暗道虽然不能立即就去找慈云寺那帮混蛋算账,但是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最起码俞德和龙飞两个伤到火孩儿的家伙就不能放过,那俞德还知道好歹进退,教训一下也就是了,那龙飞确实可恶,不把你搓圆捏扁一番,着实出不了这口恶气。

他也是这些天研究驱除天魔的办法,百般无果之下,火孩儿又接连出事,心中一恼,魔念便又升起,冷哼了一声,转身回屋,把好多年前炼成的那块水晶光影柱拿了出来,以先后天五行神光重新祭炼,准备等慈云寺正邪斗剑完了之后,就用它去收拾龙飞。

又过了两日,忽然俞德上门赔罪,他把金铭钧认定是一位得到多年的魔道前辈,此刻见了,自然极尽恭维,说了好些他师父毒龙尊者久仰的话,又为前两人伤了火孩儿的事情不住口地赔礼道歉,话里话外,又透出想请金铭钧过去主持大局。

金铭钧冷笑道:“你也不必再说了,看在你这么知道进退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的过失,你去把我徒儿的银狐拿来,也就算了。”

俞德面露难色:“那龙飞高傲自大,不识得前辈尊颜**,况且寺中最近又来了好些高手,如南方魔教教祖百蛮山绿袍老祖等……”

“好了好了。”金铭钧摆了摆手,“你也不必拿那绿袍老祖的名头吓我,他自以为炼成了百毒金蚕蛊,便可以纵横无敌,却不知恶贯满盈,劫数将近,就在这两日间必有大难临头。至于那龙飞,等我宝物炼成自然要去教训他,你回去告诉他,如果这次慈云寺斗剑之后,他能保住一条小命的话,我就亲自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俞德见这位“魔道前辈”发怒,也是吓得不轻,不敢给龙飞求情,却是对那绿袍老祖要遭劫的事情半信半疑,金铭钧笑道:“你跟我总能遇上,也算是有缘分,既然这样,那就现在我这里住下,等绿袍老祖遭劫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俞德一听前辈挽留,顿时喜不自胜,也不敢去开口讨要住处,就在门口的位置盘腿坐下,默默运功。

第三天刚过晚饭时分,金铭钧忽然睁开眼,站起来说道:“快走,去看好戏!”拉着俞德一顿足,彩光乱闪之际,人已经起到空中,瞬息之间便到了慈云寺上空,他以先天五行遁法将自己和俞德隐在空中云层里面。

俞德看他如此快的遁法,竟是闻所未闻,非但连自己的师父远远不及,就连他行走天下这么多年之中,正邪两道里的高人也见过不少,却也从没有遇到这样神妙的遁术,不由得更加肃然起敬,跟他站在云层里面,向下观望。

不多时,便看到辟邪村方向飞来一个道人,赤足芒鞋,背上背着如意金钩,腰里系着一个大红葫芦,正是峨嵋派齐漱溟的同辈剑仙醉道人。他径直飞入慈云寺中,走进正殿。

俞德正着急里面情形,金铭钧告诉他:“醉道人来下战书,你看着吧!”

过不多时,便见慈云寺上空又有一个矮胖道姑,粗眉大眼,方嘴高鼻,手里拿着九个连环,叮当乱响,俞德认得是落雁山鹰愁涧的顽石大师,也是长眉真人的徒弟,站在大殿顶上高喊:“醉道友,这般妖孽不可理喻,话已说完,还不快走,更待何时!”说话之间头顶上便有一道匹练似得金光往下一卷,将醉道人接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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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绿袍遭劫


class="width">顽石大师和醉道人交错之际,似乎说了什么,醉道人继续加速往回路上破空疾飞,在他身后,跟着飞出万点金星,仿佛万花筒一般,星光乱射,在冬季傍晚晦暗的天空之下,划出一道道的金线,紧紧咬在醉道人的身后,铺天盖地一般抛洒过去。~~~~

双方均是风驰电掣一般,转眼之间便已经飞到了十里之外,眼看那些金星就要将醉道人追上,忽然后面又飞来万道红丝,比那金星更快,转眼追上,每一道红丝都刺中一朵金星,只听一阵吱吱乱叫,那些金星便似中了农药的蜂群,金雨一般往下乱撒。

慈云寺中众妖人纷纷走到院里,仰望金星被制,为首的一个身高不过一米,头大身小,满头草窝似得胡须乱发,身上披着一件绿袍,便是那传说中的百蛮山绿袍老祖了。他看见自己辛苦炼成的百毒金蚕蛊竟然都被治死,怒得怪叫一声,伸出一双枯瘦鸟爪一般的怪手,抓过一面画着七个骷髅头和美女的白纸小幡,正要做法,就被殿上顽石大师劈手打出一团五色光华,喀吧一声,这件百蛮山的至宝修罗幡还不等发挥作用,就被五光石打成两截。

接着天上一道金色剑光,仿佛凭空出现,正是先前接醉道人出殿的那道,只是比之前那一下更快更急,围着绿袍老祖只一绕,便把这位南疆魔教祖师拦腰斩成两截,倏地又见东北方飞起一溜绿火,飞向老祖身前,疾若闪电,投向西南方而去。把个天上地下,慈云寺一方的众人全都看的目瞪口呆。

绿袍老祖即已伏诛,金铭钧也不再继续逗留,带着俞德自回住处。

俞德兀自还是不敢相信刚才所见:“南疆绿袍老祖法力无边,当年跟我师父在滇西斗法,不分胜负,最后化敌为友,怎么就会被人随手一剑便腰斩当场的?我实在是想不到天下间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金铭钧笑道:“天底下的高人多了,你才能见到几个?刚才杀死绿袍那人你看不到,我却见得真切,便是那云南长春崖无忧洞极乐真人叫做李静虚的,你听说过没有?”

俞德顿时失声叫出来:“竟然是他!难怪有这般法力!”

那极乐真人跟长眉真人是至交好友,如今内功外功全都完满,只是因为受徒弟拖累,不能飞升,实际上已经是金仙一般的人物,法力之深,不可思议,真身放在家里,只把一个聚集五方五行精气凝聚的元婴出来逍遥世间,因外形是个小童模样,又极喜欢小孩子,自号极乐童子,别说是一个绿袍,就是再来十个绿袍也是随手砍了。-====-

俞德惊叹道:“久闻这位老前辈不问世事已经多年,怎么也会来插手这慈云寺里的纷争了?”

金铭钧道:“绿袍老祖祭炼百毒金蚕蛊,那等凶物,已经是恶贯满盈,极乐真人这次来,便是专门用三万六千根乾坤针来除这毒虫,至于杀绿袍老祖那一剑,只不过是随手为之,要不然有他在此,真心要下杀手,那绿袍老祖的上半截身体焉能被人救走?”

金铭钧带着俞德看了绿袍伏诛,便撵他出门,并且说明,自己喜欢清静,包括他师父毒龙尊者在内,都不许来此打扰。俞德深知魔道老祖个个脾气古怪,并且说一不二,不敢违背,只派人给师父发了信,诉说遇到开皇魔尊和绿袍伏诛之事,便又回到慈云寺,看到寺内又来了几波高手,心中略定。

单说这火孩儿,在碧筠庵又住了一些时日,转眼已经是正月初五,把身上的伤彻底养好了,便又想起小银狐的事情,每日闷闷不乐,想要再去慈云寺,又有些不敢,看又来了那么多的新人,这个剑仙那个真人的,更是厌生,欲待回去找师父,却又怕回去之后又要烦闷憋气。

金蝉看见,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说道:“你既然担心银孩儿,不如我们这就去将他抢回来,正好我还从没见过呢。”

火孩儿摇摇头:“他们太厉害了,我们俩打不过的。”

金蝉一拍大腿:“谁说只有我们俩了!”他拉着火孩儿来找周轻云、孙南,以及东海三仙中苦行头陀的传人笑和尚,都是峨嵋派这一辈的同门,对他们说,“我来了这里,也快一个月了,却是每天窝在这里,闷气得紧。我看到了十五那日,有诸位长辈们在场,也难有我们的事做。刚才听醉师叔说,他们那边厉害的一个也没来,不如咱们今夜三更十分就冲将过去,扫荡魔窟,斩除妖邪,早一日杀了他们,世上也会少几个人受他们的害,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说着冲火孩儿眨了眨眼。

那笑和尚生就一个圆脸,肥肥胖胖,终日笑嘻嘻的,他屡世转修,根基最厚,乃是苦行头陀日后的衣钵传人,如今又在师父的帮助炼成最神妙的无形仙剑,本领大,心也最大,巴不得出去闯一闯,闻言立即赞成,周轻云那也是最疾恶如仇,胆气极大的,唯有孙南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好意思反对。

等到三更十分,五人便一起偷着跑出来,赶往慈云寺,笑和尚有无形剑,拉过金蝉,把身子一晃,便借剑遁隐身而去,火孩儿见了,也有样学样,把遁形符取出来,轻一转身,便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周轻云和孙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起驾驭飞剑从空中飞去慈云寺。

这壁厢金铭钧正在祭炼那根水晶光影柱,忽然心中一动,叫了声不好,急忙把宝物收起,驾起五行遁光赶来慈云寺。

只见这边已经打得翻了天,慈云寺这边,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三山五岳剑侠异士,连同慈云寺里的和尚不下数十人,笑和尚、齐金蝉、周轻云、孙南,以及自己的徒儿火孩儿,或在房上,或在院中,跟敌人拼剑斗法,打得正紧凑,金铭钧一到这里,正好看到火孩儿用锁阳钩砍了秦朗一条左臂,之后又用波罗刀将一个凶汉的脑袋砍去半边,一边打一边大呼小叫,让对方快点把银孩儿叫出来。

齐金蝉的鸳鸯霹雳剑也极厉害,跟火孩儿的锁阳钩竟然将龙飞九子母阴魂剑暂时挡住,这时候寺外又飞来一连串的剑光,齐灵云和餐霞大师的弟子女空空吴文琪,女神童朱文都相继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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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月下夺剑


class="width">慈云寺这边,金身罗汉法元和粉面佛俞德等也跟着龙飞相继加入战团。~~~~

龙飞那九子母阴魂剑极为厉害,除了齐灵云跟齐金蝉的飞剑,余下也就是笑和尚的无行剑和火孩儿的锁阳钩不惧邪污,其他人的飞剑只要沾上一点,便即暗淡无光,时间一长就要失去灵性,这龙飞外号叫做七手夜叉,展开九口飞剑,一经催动每一口都能飞出九道剑光,这时候共是八十一道青白两色剑光,带着滚滚黑烟绿火,铺天盖地杀过去,逼得齐金蝉和火孩儿连连败退,最后齐灵云也飞过来助战,却仍然抵敌不过。

金铭钧一到这里就看见有人欺负自家徒儿,哪里还能忍得住,也不用飞剑法宝,直接从天上一头撞入那黑烟绿火之中,劈手就把九柄母剑都给夺了,剩下数十根子剑纷纷恋母归巢,还原成九根烟雾缭绕的邪门飞剑,被金铭钧抓在手里,兀自如小蛇一般扭动跳跃。

这一下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九子母阴魂剑歹毒无比,喷出来的黑烟绿火,旁人的飞剑法宝只要沾上一点,也要被污染失去灵性,至于被沾到人身上,后果更加厉害,龙飞自从炼成此剑以来,仗之纵横宇内,就算是许多修炼有成的老前辈遇到了这剑都要退避三舍,谁都不敢想象,竟然有人能够空手夺他飞剑。

这些人自然不识得《合沙奇书》五行真气的厉害,练到极处,根本就是万邪不侵,金铭钧手上五色神光闪耀,紧紧抓着九柄飞剑,冷冷地问道:“你就是龙飞?”只等对方答了一声“便是你家……”就被他冲将过去,抡起左手,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抽了十几个大嘴巴,打得龙飞满嘴鲜血,连牙齿也飞掉了几颗,紧跟着一脚就从房顶上给踹了下去。

龙飞深得五台派和白骨门两家真传,跟金身罗汉法元、岳琴滨等人都是同辈,向来横行惯了的,何成吃过这样的大亏,翻落在地时,早把一枚子母阴魂梭拿在手里,手脚刚一着地,猛地展身,那梭化成一母八子九道碧火,排空飞去,他这梭只要名为九子母阴魂梭,外面那八道子梭只不过是用来障人眼目,实际上对方只要用剑抵挡,或是用什么法术,两相一碰,那中央母梭就会再次炸裂开来,另射出八道子梭,威力更强,喷出来的玄阴碧火,能够直接灼烧对方的道家元神。-====-

众人都知道龙飞飞剑法宝歹毒厉害,都要看看这位半路杀出来的高手是不是还用手接,只见金铭钧伸手一点,飞出九点天地乾明纯阳真火,就似五点毫不起眼的火星,每一点火星都粘上一道梭影,那玄阴碧火正被这修炼近千年的纯阳真火克制,二者相遇,只落得一溜火星,红绿相杂,嘶嘶数声,便都化成飞灰,那中央的母梭根本就没有反应就飞烧毁。

金铭钧站在房顶月亮之下,冷冷喝道:“哪个是秦朗?”

慈云寺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俞德说:“秦朗被令高足斩了一条手臂,以被送回禅房休息。”

金铭钧冷声道:“我不愿意以大欺小,更不屑对付一个残废,你只去把我家孩儿的那小银狐送出来罢!”

俞德赶忙去找小狐狸,这下总算没有人再敢出口阻拦了。

那金身罗汉法元仗着自己辈分法力都是寺中翘楚,他也听俞德说起过这位“开皇魔尊”的厉害,便上前说道:“前辈……”

“闭嘴!”金铭钧一点面子都不给他,“我让哪个说话,哪个再说,否则我打掉他满口牙!”一句话说的,旁边金蝉忍不住笑出声来。

俞德取出装着银狐的金丝笼,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来,金铭钧并不伸手接,火孩儿欢呼一声过去抱在怀里。

金铭钧指着火孩儿道:“这个是我的五弟子,日后我再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家的孩儿,不管你是哪派的掌门,还是哪座山头的教主,我老人家都决不轻饶!”说完带着火孩儿就要走。

他这番作为,惹恼了下面龙飞的师弟,碧眼狒狒罗枭,躲在墙角阴影里,大喊一声:“把阴魂剑留下!”一抬手,便是五道白光,那是白骨神君秘门独传的白骨阴风箭,歹毒之处,不下于子母阴魂剑。

金铭钧毫不在乎,依旧随手接了,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反手又把白骨箭扔了回来,众人只听见阴影里面罗枭一声惨叫,急忙过去看时,发现罗枭双手双脚都被一根白骨箭钉在地上,另有一根扎入右胸,伤口处并不渗血,只是一个劲地往外冒绿火,烧得浑身发颤,众人无不心惊胆颤,抬头再找金铭钧时,发现他们师徒早已经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金铭钧带着火孩儿回到家里,随手一抹,把九子母阴魂剑用五行神光封禁了,收进琥珀坠子里,告诉火孩儿,最近这几天里,都不许走出院门半步。

火孩儿高高兴兴答应了,他现在终于夺回了银孩儿,心里正高兴得不得了,用锁阳钩砍开了金丝笼,将小银狐放出来,拿朱果和点心给他吃,经此一劫,小银狐越发拿火孩儿当恩人了,不住地用毛茸茸的脑袋来蹭火孩儿的脸颊。火孩儿也从来不拿他当宠物畜生,只当是跟人类一样的朋友,每天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在院落里追逐玩耍,倒也有趣。

再说慈云寺那边,来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多参差不齐,很多人都只是江湖上绿林之中的大盗,根本连飞剑也不会,以龙飞的本事已经是拔尖的了,见他都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再想起先前绿袍老祖被人一剑腰斩的事情,不禁都在心里犯嘀咕,打起了退堂鼓。

龙飞更是气愤难平,不但自己被抢了九口阴魂剑,连师弟也被打成重伤,看见众人神色,忍不住怒喝道:“都他妈哭丧个脸干什么?爷爷还没死呢!就用的着你们给送终?”又瞪了俞德一眼,“我这就回庐山,送我师弟回山疗伤,再顺道请我师父白骨神君出山,只要他老人家能来,什么开皇魔尊还是峨嵋派,都统统不值得一提!”

众人都知道白骨神君厉害,一听他这样说,才略微又有了底气。

金身罗汉法元也说:“那开皇老祖跟峨嵋派也不是一伙,这次只不过是我们先伤了人家的徒弟,咱们的敌人还只是峨嵋派,许仙姑现在正在飞剑传书各处,邀请我五台派昔日长老和各处的高人,先胜了正月十五那一场,然后再商量找回场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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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阴阳怪叟


class="width">正月十五这天,慈云寺和辟邪村那边终于正式开火,蜀山正邪大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金铭钧并没有早早就过去,而是等那边打得差不多了才动身,临走时交代火孩儿,绝对不许离开这个院子,只在家里跟小银狐玩,火孩儿乖巧地答应一声,然后抱着小银狐给他洗澡去了。

在辟邪村外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一片广场,叫做魏家场,几经战乱,这里已经成了瓦砾荒丘,全是无主孤坟,白骨嶙嶙,天阴鬼哭,往往终日不见一个路人过往。

双方约定的斗剑场地就是这里,当金铭钧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阶段,几十个剑仙指挥着五颜六色的剑光纵横飞砍,天上地下,捉对厮杀,有叫骂声,有怒喝声,有哭喊声,有求饶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声的惨叫,断肢横飞,鲜血乱喷,简直比黑社会古惑仔抢地盘更加热血激烈。

金铭钧也无心管那些不相干人的死活,只寻找阴阳叟。这阴阳叟是冯吾和乔瘦藤的师兄,也是天生雌雄同体,上半月为男,下半月为女,他倒是颇知天书,不敢任意捉人乱采乱补,能够自制,法力也是极高,虽然比不上三仙二老,但也是那一个层次的人物。

金铭钧在天上用火焰神睛向下观瞧,只见到战场边上有一个头发雪白,脸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在用魔法困住一个少女,战场上像他这样的扮相,并且使用迷人魔法的可就只有他一个了,金铭钧立即飞下去,伸手一指,七杀剑便暴起一片寒光斜卷下去。

阴阳叟正用五行挪移迷魔障困住了女神童朱文,猛然间看到头顶上寒光四射,仿佛极光倒挂,冰河开泄般兜头浇来,身子急忙向后飞闪,看出来人飞剑厉害,普通法术不能抵挡,急忙把手腕一番,掌中已经多了一把仿佛新摘下来的芭蕉叶,新手扇去,立时飞出一道青光,将七杀剑挡住。

金铭钧不想跟他多耽,见那片青光如铜墙铁壁,七杀剑剑尖抵在上面,飞速旋转,洒出漫天寒光冻雨,只是不能前进半步,便大声喝道:“阴阳叟,你天劫马上临头,还不知悔悟么?”

那边阴阳叟一愣,扇上所发出来的青光却已经消散,七杀剑乘势向前,白芒一闪,已经把阴阳叟拦腰斩断。两截尸身向下坠落,腔子里飞出一个小人,跟阴阳叟生得一般无二,正是他的本命元婴,在空中边飞边向金铭钧抱拳说道:“多谢你的大恩,异日有缘,再徒补报!”话未说完,已经电掣星驰,飞入云中,投东北而去,成功兵解转生去了。

金铭钧收了七杀剑,伸手一点,飞出丙火神光,落在尸体上面,阴阳叟的两截身子顷刻间烧成飞灰,随后飞出一连串的宝物,其他品质不济的都已经被神火烧解炼化,只剩下刚才他使用的那片芭蕉叶子,一个不到十厘米高的玉瓶,还有一连串十二面小旗,最后便是那装着七玄至阴天魔的大葫芦。

刚刚收完阴阳叟的法宝,旁边金光一闪,显出一个矮小老者,正是嵩山二老之一,青城派的掌教矮叟朱梅,他出手破了阴阳叟留下来的迷魔障,将朱文救了下来,然后看着金铭钧笑道“我听他们说此地来了一位海外奇人,连妙一夫人在内,俱都赞叹你的风采,却没想到竟然你是,能有今天的成就,可喜可贺。”

金铭钧很恭敬地对他施礼:“多年不见,朱真人风采依旧,同样是可喜可贺。”

朱梅听他不像当年那样叫自己前辈,而是喊朱真人,看那礼节也不是晚辈给长辈所用,只是见他脸上也并没有骄傲自满的神色,顿时一愣,随即哑然笑道:“你能有如今这份心性确实难能可贵,怪不得你自称叫作金铭钧,原早该去了那个‘奴’字!”

金铭钧看了站在他旁边的朱文一眼,便说道:“这就是您那位连堕三劫,纠缠两世的文谨道友么?”

朱梅二次愣住,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知道。

原来当年朱梅出入道时,有一位同窗好友,名叫文谨,朱梅生得一表人才,文谨矮小不堪,二人同时入山求道,共同努力修行。一日文谨在一个石壁里发现了一步《琅缳秘笈》,拿回去两人一起修炼,一共不到十年光阴,两人便炼成元婴,每日出来嬉戏。

当时文谨开玩笑,说他拿出来的那《琅缳秘笈》只是上卷,还有一部下卷,必须朱梅拜他为师才肯拿出来,朱梅当场就决定拜师,可是文谨却上哪里再生出一个下卷来。朱梅却认定他是独享秘籍,两人逐渐生出嫌隙。

后来朱梅暗自定计,趁着文谨元婴出游的时候,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再把自己的元婴钻入文谨的身体里,打算借此要挟,让他把原书拿出来。等文谨玩够了回来,被他占了身躯,顿时争吵起来,最后文谨赌咒发誓,辩证明白,朱梅打算把身躯让出来,已经不能够了,竟然是神与身凝,交换不了。

因当时二人才刚入道,法力不足,不能来去自如,当时俱都惶恐不已。朱梅便带他去寻找自己的身躯,作为暂时交换,等将来功力充足了,再换回来,结果等找去的时候,朱梅自己的身躯却已经是被野兽给吞食了,只剩下一些白骨。

文谨当场就要跟朱梅拼命,并且发誓不跟他善罢甘休,但他元婴新成不久,不但打不过朱梅,每天飘荡日久,就要逐渐溃散。朱梅听他每日在山中哭嚎,良心上刺激不过,就要碰死在峨眉山上,以身殉友,当时正赶上长眉真人路过,将文谨带走,找一个新死的农夫,拍入身体,朱梅将他带上山,一起修炼。

只是那农夫根骨太差,不能进步,并且记恨前仇,屡次来跟朱梅拼命,全被朱梅躲过,最后气愤不过,跳崖自尽。

又过了几十年,朱梅收了一个得意门徒,便是文谨的转世,朱梅并不知道,只是看他长得像自己昔日道友,尽心传授,这文谨虽然没有记得前生事情,却仍然数次行刺,结果被朱梅元神所斩,等到死后,又遇到长眉真人,才知道前因后果,朱梅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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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白骨焚天


class="width">又隔了许多年,朱梅在重庆集市上,看到一双乞丐夫妇倒毙路侧,旁边一个两岁女孩。

这时候朱梅修为已经大成,能够推算因果,认出来是昔日道友文谨三次托生,原想带回去抚养,又怕她像前几世那样再次接二连三地报复。若要不管,良心上又过意不去,更见她生就仙骨,资质过人,如果将来被邪教魔道的人收去,日后跟自己冤冤相报,甚至是为恶世间,就更加的造孽了。

思来想去,最后便把女孩带走,托付在黄山餐霞大师门下,便是现在的朱文,从小一直呆在黄山,因跟九华山相近,便常到九华山玩耍,跟齐灵云等人自幼相熟,与金蝉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这次慈云寺正邪斗剑,她也跟着一起过来,朱梅当中诉说了前因后果,还把一面寻找了三十多年的的广成子炼魔至宝天遁镜赐给了她。

金铭钧看那朱文,笑道:“我昔年两次跟随朱真人入月儿岛取宝,身受恩情,不得补报,今日遇到了你正是缘法。”他取出一瓶玄参千年露和一个玉瓶,“你是峨眉高第,又有朱真人这样的大能帮衬着,法宝道书自然都是不缺的。这玉瓶里面的,是当年吕纯阳真人所炼的仙丹,具体用处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你回去问朱真人或者餐霞大师都行。这瓶果汁是用玄参掺着朱果制成,每日倒出黄豆粒大的一点,用泉水化成一杯,长期服用,自有驻颜养生,增进功力的效果,算是结个善缘吧,日后如有危险,朱真人不方便的时候,也可来找我。”

朱文不接,只拿眼去看朱梅,朱梅笑道:“他给你你就拿着吧,日后见了这位金前辈,不许无礼。”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金铭钧一眼,“我这里还在斗剑,少陪了!”说完身子一晃,便失去了踪迹。

金铭钧把丹露交给朱文,也不等她感谢,便纵身飞起。

这次正邪斗剑,来的高手极多,峨嵋派三仙二老之中,白谷逸、朱梅和苦行头陀都来了,罗浮七仙之中的李元化等人也都纷纷赶到,更有优昙大师的两个弟子素因大师和玉清大师等,可谓是高手如云,慈云寺那边也请来昆仑四友,其中知非禅师和钟先生都是金铭钧的朋友,现在正跟苦行头陀和白谷逸他们斗剑,一时之间也不便过去相认。

金铭钧这次来一共有两个目的,首先是助阴阳叟兵解,其次便是报复龙飞。

他正在满战场地寻找龙飞,忽然看到一个约有十五六岁大的男孩,身材极为壮硕,皮肤黝黑,头发都是自来卷,乍一看,仿佛是东南亚人,手中驾驭两道飞叉,口中更是能够喷出一团团的烈火,最厉害的是,竟然能够看破笑和尚的无形剑遁,一个人追着笑和尚、孙南、周轻云和吴文琪四个打,一直等到罗浮七仙之一的元元大师过来相助,才算将他抵住。

本来金铭钧知道慈云寺来的旁门左道的各路高手甚多,也不在意,及至那男孩仰头看了金铭钧一眼,仿佛认识他一般,手上剑诀一哆嗦,飞叉竟然被元元大师飞剑撞击得倒卷回来,差点受伤。

金铭钧自问从来没有见过这人,心中纳闷,待要仔细看看,那男孩竟然转身就跑,甚至连慈云寺也不回,直接驾起一阵遁光,出了战场,没命地往西北方向狂飙,那架势,就仿佛金铭钧是什么凶恶猛兽一般,只要慢了一步,就要被吃掉,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不见。

既然人家跑了,虽然纳闷他为什么会如何惧怕自己,金铭钧也没有往深处想,转身来找龙飞。

此时龙飞正在以一敌三,大战顽石大师、齐灵云和齐金蝉,他的九子母阴魂剑一共二十四口,前日被金铭钧收走九口,如今还剩下十五口,全部拿出来施展,化成青白混杂一百三十五道剑光,绿火喷薄,烟云惨淡,顽石大师三人竟然也是抵挡不住,反被他一人用剑光困住,以少围多,只能苦苦支撑。

正在危急时刻,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和素因大师已经结果了对手,一起过来相助,那醉道人和李元化都是齐漱冥平辈师兄弟,素因大师则和辟邪村玉清大师是同门,都是神尼优昙大师的弟子,法力比前面两人更强,如此六人合力,才将龙飞堪堪抵住。

七人正斗到酣处,忽然空中五彩神光一闪,金铭钧现出身影,厉声喝道:“龙飞,你的劫数到了!”说着扬手撒出五行真气,化作一片彩色光幕,将双方分开,“诸位道友自去寻别的敌人吧,这龙飞伤我徒儿,今天需要给他一个报应!”

这边醉道人等还未答话,那龙飞抢先厉啸一声,把头发披散开来,口中念念有词,发动秘法异术,醉道人等人连声提醒他小心,金铭钧笑道不妨,转向龙飞道:“你不是要回庐山寻你那不成器的师尊来对付我么?怎么今日却不见那白骨神君的影子呢?”

龙飞喝道:“杀鸡焉用牛刀,我师父自有要事,只传了一件白骨焚天障,对付你已是足够!”说话之间,下方坟地里忽然钻出一个个白骨骷髅,扬起头,对着天上呜呜嚎哭,又有无穷碧火,从眼耳口鼻等七窍之中狂喷出来,霎时间黑烟滚滚,碧火飞腾,其中又夹杂了一颗颗蓝色的碧磷砂爆空飞射,整个魏家场霎时间成了悲惨炼狱。

素因大师和醉道人等人连忙把剑光连在一处,将金蝉护住:“快点撤走,不要听他那白骨摧魔音!”

金铭钧身子悬在半空,自有无数七彩光圈绕体环飞,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碧火磷砂只一靠近,就立即被光圈化解消灭,而他又是精通《天魔秘笈》的人,那白骨魔音对他也是丝毫不起作用。

他一双神眼透过重重火焰锁定龙飞,大声喝道:“你以为这破烂骨头也能对付得了我么?”右手托起祭炼多日的五行神光柱,往下一抛,化作一道十余丈长的彩色光柱,往下一落,正好把龙飞罩在里面,瞬间收回,仍然是一个一尺多高,直径不过十厘米的水晶柱,上面有五色光润流转奔腾,里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人,驾驭着一团黑惨惨的剑光,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飞,正是那七手夜叉龙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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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五行神柱


class="width">金铭钧收了水晶柱,忽听旁边一声惊呼,转头看时,只见金蝉正拼命催开鸳鸯霹雳剑,投入滚滚绿火之中。~~~~原来,当年在九华山,他和火孩儿带着几个草药精灵玩耍,无意之中被芝仙舔了双眼,仙液渗透,得了一双慧眼,在茫茫火海之中看到朱文被碧磷砂打中,碧火临身,倒在地上,一时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就闯出素因大师等人的保护圈,冲了过去,后面几位前辈再想阻拦挽救,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在空中看见,因金蝉是火孩儿的小朋友,不能不管,取出太乙清宁扇,信手一扇,立即涌出一片红光,仿佛潮水一般汪洋四溢,所过之处,不但碧火黑烟全部消失,就连那碧磷砂和地面上的骷髅也纷纷碎成灰渣,立即就在漫天火焰之中,掏出来一块空白。

金蝉抢到朱文身边,只见她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双手在怀里抱着一面古镜,兀自放出烁烁金光,因宝镜只护住了她的正面不受碧火焚烧,背上衣衫却皆被烧成灰烬,皮肉倒是不曾受伤,外表看不出什么厉害伤势,只是浑身冰冷,面现碧青之色,眉眼之间不住跳动,仿佛极痛苦模样。

金蝉连续呼数声,见朱文都没有任何动静,顿时红了眼圈,眼泪先流了出来。

此时醉道人他们都纷纷追过来,他带着哭腔急声叫道:“醉师叔,李师伯,快快救救朱姊姊!”

醉道人只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说道:“那贼子妖法厉害,不单是朱文,就连顽石大师也中了一记九子母阴魂剑,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快带回辟邪村,等嵩山二老和苦行师兄他们回来再做打算吧!”

金蝉这才看见,顽石大师也半昏半醒,满脸黑气地被素因大师抱着,一边胳膊已经只剩下皮肉,连骨头都被斩断,比朱文更加凄惨。<<>>听醉道人话里话外竟是希望渺茫,不禁泪如泉涌,正要把朱文抱起来,忽然想起前些时火孩儿中了阴魂剑的事情,猛然间抬头看见金铭钧还在天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连忙跪倒哀求:“先前金蝉不懂事,屡次冲撞前辈,求求前辈谅我年幼无知,莫要挂怀,赐下仙药,救救顽石大师和朱姊姊……”

金铭钧看他哭得小脸浑花,跟往日活泼神气的样子大相径庭,不禁笑道:“你这小孩终于肯叫我一声前辈了么?呵呵,其实若从火孩儿那里论起来,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叔的。”

金蝉俩忙改口:“求求金师叔……”

金铭钧摆手止住他的话:“你也不必来求我,当初我给你的地阙金丹和乌风千年露不是还有剩余么?那正是治疗她两人的对症之药,你已经有灵药在手,何必再来求我?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相见吧!”说完五色神光一闪,便消失不见,自回城南家中去了。

金铭钧回到家里,火孩儿果然听话乖乖地并不外出,在院子里跟小银狐玩盖房子,他从后院弄来一大堆土,拍实了之后,在里面刨洞挖空,弄出门窗,塑成一座一米多高的小土房子,他和小狐狸在里面坐了一会,又突发奇想,开始向地下挖,当金铭钧回来的时候,他俩已经在地下挖出一个两室一厅的地宫了,还在其中一个里面塞满了米面粮食,正坐在里面剥榛子跟小狐狸分着吃呢。

金铭钧把他俩喊出来,直接剥掉衣衫,赤条条的扔到后面的池塘里,然后又弄来一大桶水,把一人一狐身上冲洗干净,换了一身干净衣裤,这才把火孩儿带到卧室里,小银狐在他面前不敢放肆,自躲到墙角去,火孩儿却不愿意它受了委屈,仍旧抓过来抱在怀里。

金铭钧让他狐狸放在炕上,然后拿出那个五行神光柱,火孩儿看见里面竟然有一个小人,顿时感觉到新奇又好玩:“咦?这不是那天那个坏人么?”

“对呀。”金铭钧笑道,“所以师父把他捉回来,封在这水晶柱里面给你做个玩具啊。你看看,这个水晶柱里面兼具五行,自成一个世界,你可以自己设计添加,只要仙诀用的熟练,里面的任何东西都是一念而生一念而灭的,想要什么,里面就有什么。”说着伸手打出一道灵诀,水晶柱里面便多了一片蔚蓝的大海,紧跟着又打出第二道,里面便多了土地,“这是第一套,共五手灵诀,可以任意组合使用,在里面变化出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随着他手中灵诀一道道地打出,水晶柱里面逐渐出现了海洋陆地、高山大河、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大处可显出山川磅礴气势,细处能够看到纤草叶脉,就像是一个三维立体的电影一般,里面的龙飞看到山河变化,还以为是混沌初开,惊骇得疾飞逃窜,只可惜无论怎样也无法破禁飞出。

“好玩不?来,第一套手诀设计山川地势,海洋湖泊;第二套手诀设计各种植物花草;第三套手诀设计各种飞禽走兽,你看看,这里放上一群羊,想象着羊的样子,再以仙诀凝形,羊就出现了,你还可以赋予他们能够喷吐火焰和用羊角放出闪电的本领,两个羊角,一个是正极冒紫电,一个是负极冒蓝电……”

火孩儿越看越有趣,一双碧绿色的眸子里亮晶晶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晶柱里面的奇妙影像。

“下面,我们开始设计人啦,看好了啊,人也要分好多种族的。这片森林里面,我们放上一口月亮井,看到了吧,在茂密的森林深处,一口清澈的井,下面,里面要开始蹦小精灵了,快看!哎,小精灵长大了,建设自己的家园,这是橘子树屋,这是石榴树屋,可爱的小精灵们躺在家里就能够摘到果子吃……”

正说着,那里面的龙飞正好飞过来,一看到那些精灵,还以为是什么妖精,立即放出九子母阴魂剑,将刚建起来的橘子树屋、苹果树屋砍折不少,上面的小精灵也都被杀死,火孩儿急的一拍桌子:“师父,快,那些小精灵要被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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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绿袍老祖


class="width">“不怕不怕,既然有坏人来,精灵一族们就要端起武器保卫家园,看看吧,精灵王出现了,他唤醒了森林里面的参天大树,变成了战争古树,开始向坏人反击。

不好,战争古树也打不过龙飞,精灵王开始使用禁咒,什么是禁咒啊,就相当于我们道家使用的禁法,那自然厉害了,你看看,坏人被打跑了吧……”

“入侵者被赶跑,精灵王取得了胜利,我们不用管他让他自己继续建设自己的家园吧,现在我们去高山上,哎,画面转过来,我们设计矮人一族,他们拥有永远也长不高的身躯,对对,就跟你父亲黑丑一样,胡子好长,拖到地上,他们脾气暴躁,爱喝酒,而且力大无穷,喜欢抡着大铁锤制作兵器,锤子的头比他们的脑袋还大,锤子的柄比他们的身体还高,但是他们却能够运转如飞。嗯,还有法宝,好吧,接下来你就自己玩吧,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

金铭钧把五行神光柱给了火孩儿当玩具,又帮他设计好了里面的几大种族,可怜了里面的龙飞,一会被精灵王的禁咒打得抱头鼠窜,一会又被泰坦巨人揍得满脸开花,好不容易逃到一个看似安全的角落里,又被九头蛇咬到了屁股。后来火孩儿自己有设计出来一些长着两个脑袋的人族,拥有翅膀的人族,还有牛头蛇身,虎头龙身各种各样的怪物。

最厉害的是火孩儿按照自己的模样给人类设计了一个保护神,身高三米,左手拿着锁阳钩,右手拿着波罗刀,两件兵器都是人类的神器,都有五米多长,被他拿在手里追着龙飞猛砍乱劈。

第一次他把龙飞腰斩,让他的元神投生在一个穷人家里,然后又带着一对双头人族的士兵过去把他抓住,捆着跪在地上,代表正义将他当街斩首,之后又让他的元神转世成为了一只青蛙,还没等把他捉来烤熟,就被一条蛇给吃了……

金铭钧让火孩儿跟小银狐留在家里玩,不许外出,然后自驾了遁光,往西方飞来。

因事先推算,找准了路线,此刻也不用再费力气寻找,直接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之下,那崖凹处,细细地挂起百十条细瀑,下面一个方潭,大约数十亩。潭心有一座小孤峰,高才二十来丈,上面怪石嗟峨,玲珑剔透。峰腰半上层,有一个高有丈许的石洞,洞前还有一根丈许高的平顶石柱。这峰孤峙水中,四面都是清波索绕,无所攀附,显得幽奇灵秀。

他将遁光落在峰上,便听见一阵怪声传来:“谁救我,两有益;如弃我,定归西。救我两益,弃我归西……”

金铭钧站在山间洞穴门口,朗声笑道:“绿袍老祖,我来看你来了!”

那人“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号?又知道我存身此处,看你一身气质正而不邪,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老朋友。”

金铭钧笑道:“我乃是南海散仙金铭钧,知道你在慈云寺被极乐真人李静虚所斩,元神毁灭,身躯残破,只剩下第二元神寄托在脑中的玄牝珠上,才勉强逃得一条性命,被你那大弟子辛辰子救到此处。只可惜那辛辰子也没安什么好心,一心图谋你的玄牝珠,不但用九子母元阳针将你禁锢在此,还设下了魔泉幡法阵放你逃走,我说的可有错处?”

那绿袍老祖越发惊疑,在洞中沉吟未决,不敢随便答话:“老祖我纵横南疆数百年,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不知道友如今,是来救我,还是来害我?”

“老祖你恶贯满盈,如今只是小惩,将来还有大劫,到时形神俱灭,再不能幸免,我今天来却是指点你一个躲避灾劫的法子。”

绿袍老祖冷笑道:“老祖我想来横行无忌,又怕造什么恶了?常以活人取心为食,最不信什么因果谬论,所谓灾劫也不过是仇人所为罢了,如果不是峨嵋派请了李静虚来,我焉能落得如此地步?那李静虚已经是金仙一般的人物,仇自不能报,追根溯源,将来还是要着落在峨嵋派的身上!”

金铭钧听他这么一个狠人,竟不敢像李静虚报仇,甚至连一点报复之念也不敢升起,不禁又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极乐真人产生了几分向往:“老祖你却不知道,峨嵋派三仙二老已经练就了旗门阵法,仿造长眉真人留下来的两仪微尘阵,将要在你百蛮山上将你炼化,形神俱灭,嘿嘿,恐怕不等你去向人家寻仇,人家就先找上门来了!”

绿袍老祖也深知两仪微尘阵的厉害,一听之下,不禁也有些气弱,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那两仪微尘阵虽然厉害,量他布置复杂,不能一蹴而就,老祖我也自由逃生之法。只是你刚才说有渡过灾劫的法子,那是什么?”

金铭钧笑道:“数十年前,我曾经碰到过东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他因败在优昙大师的手上,跑去阿尔卑斯山上,要炼就五枚白骨锁心锤和一座魔火金幢,当时他妻子重伤,眼看兵解,我以三颗仙丹的代价,换得了他那白骨锁心锤的炼法。我给你指出的渡劫之法便是,你乖乖从里面出来,让我用你的第二元神和头颅,炼成一枚白骨锁心锤,在我身边做上些年除魔利器,以魔制魔,积攒着善缘功德,等灾满之时,我再放你出来前去解脱转世,到时自然……”

忽然,金铭钧冷声道:“老魔头,在我的面前,你还想逃走么?”双手一挥,两道纯阳真火汹涌喷出,灌入洞中,下一刻只听一声巨响,山洞上面的小半个山头全部被真火焚烧酥脆,碎成土石,崩裂纷飞。

火光之中,冲出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怪人,一只手已经齐腕断掉,张着另一只鸟爪似得怪手,向外面飞快遁去。

他这一走,辛辰子设下的魔泉幡禁制立即发动,挂在山壁上的十二道瀑布好像银龙一般倒卷起来,另有水火风雷一起触动,漫天呼啸着席卷而起,绿袍老祖此时身上被辛辰子设下的子母针禁制已经被他巧借金铭钧真火炼化,只要破了魔泉幡就能逃出生天,浑身上下闪现无穷绿光,一只怪手左右乱抓,上下滚了几滚,就要将魔泉幡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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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桂花树屋


class="width">金铭钧笑道:“老祖,且来破破我这个!”取出控水旗,信手展开,上面飞出十二道玄霜寒潮,俱都有几十米宽,千米长短,仿佛横亘晴空的十二天乌黑巨龙,往上一迎,便把绿袍老祖困住。-====-

那绿袍老祖身躯残破,又身无寸宝,本来的元神又被李静虚所斩,仅靠着第二元神支持,被玄霜寒潮一拥,将上下左右全部冻住,逃脱不得,老魔发狠,就要自爆玄牝珠,临死给敌人一个狠的,下面金铭钧早把七魔灯放出,七盏灯中各飞出一道火焰,红黄蓝白黑青紫,在空中结成一朵巨大的七彩火花,将绿袍老祖包裹在焰芯里,七圣天魔一起出动,绿袍老祖仅剩的第二元神对抗不住,立时便迷昏了意志。

金铭钧伸手一指,七彩火花烟火沸腾,就地祭炼起来,绿袍老祖半截身躯,以及皮肉筋血纷纷被火烧干化去,只剩下一颗白骨骷髅,里面一颗碧绿色的玄珠烁烁放光,金铭钧取出一个五色晶匣,将骷髅连同玄牝珠一起收了,忽听远处晴空传来一声怪啸,知道是绿袍老祖的大徒弟,独臂韦护辛辰子感觉到异变,赶回来了,他也不想跟对方照面,使出诸天星辰遁法,贴地遁走。

金铭钧离开之后,便用传音海螺让陆飞带着师兄弟们一起去云南桂花山汇合,他自回成都,带上火孩儿连同那只银狐,先行赶来。

他自《合沙奇书》之中所学先天五行遁法速度极快,当年曾经跟神陀乙休比过脚程,同时从北极赶到西极,最后他只比乙休的霹雳震光遁法慢了不到十分钟,而那时他修为还差火候,比之乙休自然是远远不及,如今已经炼成五行真气,远非昔日可比,若再比一场,他当不会再输,此刻五色豪光一起,带着火孩儿瞬息之间便从四川来到云南境内,寻到当年采药的桂花山。

这桂花山中有一位红花姥姥,也是异派之中有数的高人,当年在这里发现有灵药乌风草,便设下许多禁制,占据起来,长眉真人来跟她说天才地宝,不应一人独享,她一把这里占据,日后真正需要仙草的人便得知不到。那时红花姥姥正遇到一场挫折,失意之时,当场跟长眉真人动起手来。

结果她布下的诸般法阵禁制,全被长眉真人破去,后来斗剑斗法,同样是不敌,只是嘴硬,说天生灵药,生老病死,自有定数,唯有人类本性最为贪婪,一概滥取,就要决根断种,她在这里设下禁制,必须得要一对三世童身、具有慧根,生就慧眼神通的童男女,才能入潭取药,不依她的誓言,便不能从,长眉真人听她说的也有道理,便自离去。

后来金铭钧搜集天下灵药,想起这里有解毒圣药乌风草,便来索取,红花姥姥自然也是不肯,当场斗了起来,两人恶战三天三夜,最终败在太乙清宁扇之下,随后又被他以五行生克变化,破去了她布置在山上潭中的重重禁制,强行以透雾分光镜破开潭中迷雾,下去采了一半的乌风草,当时指出她劫难未满,不能飞升天界,要么转上一世,重修正道,要么就是借人飞剑尸解,满了三劫才能够飞升,否则等到天劫临头之时,便要灰飞烟灭,自己领她这份情,到时候自己来助她一臂之力。

那桂花山深藏在茫茫群山之中,周围并无道路可通,山上精致却好,长满了一株株的参天桂树,组成了一座大森林,山下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山谷空幽,树影斑斓,朝阳碎照,时见走兽奔驰,山鸟互啼,别有一番恬静优雅。

金铭钧带着火孩儿也不驾遁,就那么安步当车,一边呼吸着怡神醒脑的桂花香气,一边跟火孩儿说些功课上的闲话,刚刚走上山坡,山顶上便有一个黑衣少女御剑飞来,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

那女孩年约十六七岁,生的鸭蛋脸型,明眸皓齿,两道柳眉斜飞入鬓,穿着紧凑的黑衣黑裤,虽不如裘芷仙那边妩媚动人,却又多了一些勃勃英气,见了金铭钧,很是恭敬地躬身施礼:“敢问,您就是南海金铭钧前辈么?”

金铭钧笑吟吟地点点头:“是红花姥姥让你来的么?你就是申若兰吧?”

女孩应声道:“晚辈便是申若兰,家师正在洞中修炼,功行即将……”

金铭钧摆摆手:“你不用为难,我不去打扰她就是,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助你师父兵解,其次是你师父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她兵解之后,你却孤苦无依,正好引入我的门下,第三,那福仙潭将有火海崩塌,到时全山毁去,许多奇景自然是可惜,更加可怜的是满山飞禽走兽,俱要遭劫,我特来平息了这场灾难。”

申若兰一听这话,顿时把心放下了大半。原来红花姥姥因推算出自己尸解飞升之期将至,到时还会有许多魔难上门,她便想给唯一的爱徒申若兰找一个归宿,最好是引入一个名门正派,可惜自己昔年失意,性情大变,放眼望去,倒净是仇人,跟那些名门大派更是没有瓜葛,最后只好着落在金铭钧身上。

因为有了这一层的心思,她在申若兰面前倒是说了不少金铭钧的好话,今天更是跟申若兰说明,如果金铭钧来此,愿意出手拯救满山生灵,那便是她未来的师父,是以申若兰听了金铭钧的话之后,知道自己将要入他门下,行止越发恭谨,却在暗中偷偷观察这位俊美得不像话,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了一两岁的少年散仙。

申若兰引领二人上山,来到她所说的古桂坪,离着老远,火孩儿便欢呼一声飞跑过去:“魔幻树屋!魔幻树屋!”原来,那里有一株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树,恐怕**个人也难合抱,在树下有一个两米多高的洞门,火孩儿倒也倒也不认生,直接就跑了进去了,里面竟是有桌有椅,有窗户,有笔墨纸砚,旁边还有一个木头抠出来的小木梯,竟然还能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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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仙宫桂香


class="width">申若兰见这位日后的同门师兄喜欢,便转带着他上了楼,金铭钧也看得有趣,在后面跟着,原来这桂树中间几十米处全都空了,有随着树龄生长,自动空的,也有人为挖成的,被申若兰开辟出个三层小楼,树上的许多孔窍顺势辟做窗户,最顶成上,有一根横生的枝干,被她削平了,做个夜里对月眺望的平台,而整个树却仍然是活的,依旧枝繁叶茂,桂花垂挂,香气袭人,别说火孩儿,就连金铭钧也有些爱上这树屋了。~~~~

那火孩儿自从跟着金铭钧在玩神光柱的时候,得知了精灵一族住在树屋里面事情,便心向往之,一直也想自己弄一个,可惜成都家里没有那么大的树,而金铭钧又不让他出门,就只能在心里幻想一番,这时忽然遇到,怎能够不惊奇激动,楼上楼下来回跑了十几趟,最后回来,哀求申若兰帮他也在旁边的树上弄一个,又认定她住在树屋里面,定然也是传说中的精灵一族,便又把精灵姐姐,精灵姐姐地叫了几十声。

金铭钧笑道:“你也不用着急,我也看这树屋比较好,正好你师兄他们不日即来,到时候我们施展**力,把这山上的桂树,挑着大个的挪个几百株到咱们自己的仙宫里面,另开辟出来一个精灵园,到时候每人弄一个大树屋,以后不管是咱们自己的人,还是外来客人,都要住在精灵园里面,玄冰阁便封了,只留做炼丹闭关之所。”

火孩儿立即欢呼雀跃,催着师父赶紧找师兄过来。

不过十日之后,陆飞便带着众门人赶来了,除了原先的那些人,还多了一个身材短矮的丑陋莽汉子,和一个长相英俊的富家公子,经一介绍,原来那汉子名叫商风子,自小力大无穷,十岁时就能追虎逐兽,手抓飞鸟,是陆飞在莽苍山采集乙木精气时候遇到的,见他天赋极好,便收做弟子,带了出来。<<>>

那富家公子,名叫陶钧,自幼喜好武术剑侠,父母死后,他就把家财流水一般地花出去,凡是听见有些名气的武士都请回去供养起来,弄了一帮江湖骗子,钱花了不少,却没有学到几手真功夫,前些时杨鲤在江西杀一个用活人炼尸,散布尸毒的妖道,被他撞见,哭着喊着从江西一路追到江浙,终于感动了杨鲤,拜入门下。

这两人资质也都是极好的,金铭钧心中欢喜,交代了几句,然后便跟陆飞说道:“据我推算,红花姥姥就要在近日尸解,她必不肯转世重修,只以元婴飞升天界,到时还会有仇人找上门来。我看着这些桂树很好,先移入真天宫里,然后再入潭取乌风草,小飞你跟我行法,方瑛、元皓随时在侧,听候调遣,剩下的都跟着鲤儿随便玩去吧。”

杨鲤作为二师兄,考虑的自然比旁人周全些,让灵奇带着王庚翼、司徒平、火孩儿、商风子和陶钧去自行修炼,自带着裘芷仙和申若兰一起询问红花姥姥这边的相关事宜,力争做到毫无纰漏。

只过了一会,那火孩儿便抱着小狐狸一个人跑了过来,央求要跟着“精灵姐姐”,原来如今王庚翼和司徒平都已经十五六岁,不似他一直小孩心性,尤其是司徒平,平时不声不响,最能暗地里用功,王庚翼这些年也逐渐成熟,把陆飞和杨鲤当成榜样,时常拿出三师兄的架势,督促师弟师侄修炼,都不跟他玩。

火孩儿跟着大伙,本想拿出自己的五行神光柱一起玩,哪知他们只是谈论一些法术、剑诀,时而互相切磋印证,他听得郁闷,几次插嘴都没人接茬,不禁把一颗幼小的心灵委屈得不行,便又跑来找申若兰。

那申若兰还未入门,跟这些未来的师兄弟们也都不熟悉,这会正小心地回答二师兄的问题,裘芷仙在一旁看见,便把小家伙抱了过去,温言哄劝,火孩儿扁着小嘴述说师兄们的坏处,那芷仙温柔贤淑,顺着他的话哄了几句,小家伙就把不快跑到了脑后,先介绍了自己的小朋友银孩儿给裘芷仙认识,然后拿出自己的五行神光柱跟她一起玩。

金铭钧跟着陆飞现在山上飞了一圈,选定了五百多株大大小小的桂树,然后把真天宫变化成一个小型道观,落在古桂坪上。金铭钧浑身裹着五彩豪光,最先来到申若兰平时居住的这棵桂树旁,双手往下一落,历时便有无穷无尽的甲木神光,如九天飞瀑一般倾泻而下,将那株桂树四面围定,化成二十多米高的青光帷幕,下面深深扎入地里。

过了片刻,金铭钧双手往上一抬,众弟子们只觉地面一阵抖动,喀吧一声巨响,那株近百米高的桂树,竟然被生生从地里给拔了出来,上面的参天树冠几乎将天都遮住一半,下面根须带着的泥坨跟一座小山相似,金铭钧双手一推:“去!”巨木横飞,那边陆飞以壬水神光接住,然后送入真天宫里面,在宫殿西北角上,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位置植入。

那桂树上面,原有一群喜鹊,树下又有几窝獾子,金铭钧对他们说:“我要采树移植别处,你们愿意的,就跟着进入仙宫,也算有个仙缘,不愿意的自去别处安家吧!”一时间獾走鸟飞,只有一对白喜鹊一直留在树上,跟着进了仙宫。

申若兰看见自己这位未来的师尊,竟然有如此神通,不禁又惊又喜,更令她高兴的是,那座住了许多年的树屋以后依然可以跟在身边。她又见一众同门个个资质不凡,尤其是大师兄竟然也有那般法力,不禁在心里暗下决心,告诫自己一定戒骄戒躁,刻苦勤修。

金铭钧跟着陆飞依次拔了近千棵桂树,然后进入真天宫,此时这座宫殿比上一次见时,又大了不少,他在东北角开辟精灵园,在园子的最里面,开辟出一口精灵井,里面用一滴天一真水混合灵泉,点活泉眼,那天一真水乃是后天万水精华,下面接通先天玄阴真水水脉,日后便能无穷无尽,永远化生,立刻便成了一眼灵泉,又采了许多水生仙草栽种井底,以改善水质,取水灌溉树木,霎时间满园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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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仙潭取草


class="width">金铭钧觉得单有桂树也不成话,便又带着陆飞在南疆里面转了十几天,又移植了数千株各种树木进来,做成一个植物园,里面道路曲折,曲径通幽,两旁种着各种树木,或是黄花满树,或是大叶缀满,或是果实累累,或是香气袭人,高矮搭配,多彩相应。-====-

金铭钧重新把仙宫落回原处,引众弟子入宫,让他们自去精灵园中寻找合适的树木做树屋,他这些门人里面,倒有一大半都是少年,闻言一起欢呼一声,跑了进去,唯有陆飞和三个弟子,以及杨鲤没动,金铭钧笑道:“怎么?长了辈分之后,就没了那赤子之心了么?要活的洒脱些啊。”说完先自进了园中。

金铭钧自选了一株最大的榕树,剖开树干,在里面弄了一个小屋,向上共设有九层,总面积超过一千平米,顶层再往上,打开一个月层,六根巨大的树干搭建一个平台,上面弄上栏杆,左右还有四五个鸟窝。

那树高有八十余米,树冠笼罩了几公顷地的范围,顺着一根树干往西,不远处就是陶钧选定的一片白桦林,折回来向东,一直快要走到树梢,便看到下面火孩儿皱着小脸,一副要哭的神情,裘芷仙穿着白裙子,蹲在地上哄他。

原来火孩儿智商发育有问题,很多事情都做不明白,无论怎么教也不会,他也想学着水晶柱里面的精灵们弄个魔幻树屋,结果先后弄坏了两株橘子树,三棵苹果树都没有成功,看着原本选好的树,都被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又悔又急,哭哭啼啼的,把附近的裘芷仙引了过来。

裘芷仙柔声哄着火孩儿,一边亲自动手,帮他选了一株石榴树,先摘了一颗石榴给他剥着吃,然后动手给他制作树屋。摆手拒绝了火孩儿递过来的锁阳钩和波罗刀,她先仔细看了火孩儿手中水晶柱里面的魔幻树屋,又绕着树观察了一番,心中有了算计,然后开始放出五行神光,以庚金真气慢慢打磨,仿佛制作一件工艺品,随着木屑簌簌而落,一个带着魔幻花纹的门户就出现了,然后又向里面一点一点将树干挖空,上面开了门户,又专门用树枝藤条为他编织成一个阳台,每一根栏杆,她都精雕细琢,每弄成一处,火孩儿便在旁边拍手欢呼一声。

她弄得虽然细致,但速度却并不慢,很快便弄成了一个三层楼的小屋,前面还弄了一个小花园,周围都用花藤围绕编成树墙,只剩下前面把两棵树树枝揉在一起,做了一个拱门,把个火孩儿喜欢得不得了,在自己的小家里跑来跑去,最后拉着她的手:“你也是精灵姐姐!好姐姐,你也在这小院里住下吧,好不好?我们再找一棵树,以后咱们两个在一起。”裘芷仙笑着点头答应,自寻了一颗橘子树,做了一个简单清爽的树屋。

又热闹了两日,金铭钧让孩子们继续在里面玩着,找来陆飞和方瑛、元皓,开始商量下潭取草的事情:“据我推算,红花姥姥尸解飞升就在明日,这两天总有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窥探,因不知我们的虚实,又看我们拔树飞天,不敢贸然上来打扰,不过我猜他们明天必定还要前来,一会你和我一起下潭取草,让方瑛、元皓兄弟守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无论是谁,一律赶走,不许他们去见红花姥姥。”

交代完毕之后,金铭钧和陆飞一起来到福仙潭边,那潭口有五色烟雾封锁,他取出透雾分光镜,四下照去,那镜上射出五色神光,转眼间便把那彩色云烟搅开一个大洞:“这是红花姥姥设置的禁制,对于你还不妨,那潭中底下有毒石,能够生出一种剧毒暗氛,无论多么高的道行也难看穿,我有火眼还不妨事,你却必须得用此境才能看到,我这就下潭去,把那毒石整个掀起来,连同里面的一对神鳄一起带走,乌风草和下面的何首乌移入神农苑,神鳄送入九龙坞,到时毒气烟岚极重,你要小心。

另外此石一旦撅起,地下火海喷发,我要全力镇压地窍,你在上面接应我。这里有一滴天一真水,你一会用半滴除了喷发出来的火气,另半滴喷洒全山,护住山林草木,禽兽生灵,千万不可懈怠,否则火势一旦蔓延,全山都要毁去,便是罪过了。”

把一切都交代好了,金铭钧用璇光尺护身,挥动太乙清宁扇,发出两道清宁真气,破开重重毒雾,飞入潭中,陆飞在上面等着,过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丝毫动静,心下不禁担心,想要下潭去看看,又不敢违抗师命,正好看到灵奇做完了树屋,飞出来,看见他在这里,知道在开潭取药,便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飞便把天一真水分给他一半,然后喷洒全山,灵奇领命而去,那天一真水一滴就能化成一片湖泊,半滴也能下几场全山透雨,甚至引发山洪了,灵奇御剑绕山往来飞行,不断地淋撒真水。

又过了两个小时,天色渐暗,下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陆飞站起来,想用透雾分光镜往潭里看看,猛然间全山震动,脚下一跌,差点摔倒,还不等站稳,地面再次抖动,竟是连着三次,复又没有了动静,这时杨鲤带着小弟子们都赶过来询问,陆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带着大家一起在这里等。

到了第二天凌晨时候,地面再一次开始抖动起来,只不过比前一次更加剧烈,而且频率逐渐加快,轰隆隆闷响如雷,仿佛地下在跑火车,大家都站了起来,陆飞赶忙让其他人后退,只留下自己和杨鲤两个守在潭口边上,这边还没分派好,忽然地下一声巨响,一阵泼天般的热浪从地下喷出,潭口那团红花姥姥设下的彩雾烟岚瞬间被蒸发掉。

连着喷出三股热气,潭口附近的岩石纷纷酥脆崩裂,百米之外的草木都着起火来,陆飞急忙叫道:“六师妹,快带着商风子和陶钧回仙宫里去,其他人后退,用法宝护身!”话未说,一股浓黑毒气,带着红紫色的地火从潭口中猛烈地喷射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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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飞龙师太


class="width">陆飞急忙用剩下的半滴天一真水消除火气毒焰,只是那潭中,毒气地火仿佛没有穷尽,而且越喷越大,烤得整个天空都通红一片,热浪直上晴空数百米之上,幸亏灵奇事先喷洒了天一真水,否则十里之内的草木森林都得烤着。

杨鲤急得直跺脚:“师父呢?怎么还没上来?我下去瞧瞧!”取出七宝锁魂扇,扇出阵阵玄阴寒气,破开火焰,正要用飞剑护身,进入潭中,忽听咚地一声巨响,有时一股浓烈的毒氛射出,紧跟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毒石,被一团五色神光托着从潭里飞出来。

那毒石极大,上面长着几株仙草,更有两条数米长的巨大鳄鱼,也被神光禁制,趴在石上,浑身俱是黑鳞,摇头晃尾,不断挣扎,瞪着一双腥红的巨眼,口中不断喷出毒雾。

潭中传来金铭钧的声音:“鲤儿快去把毒石送入九龙坞里,然后回来帮我!”

杨鲤不敢怠慢,连忙用三阳一气剑将毒石托住,送往仙宫,再回来时,火气已经越喷越大,王庚翼他们受不了酷热,都已经退到十里之外,他仍旧用宝扇仙剑护身闯了过去,只见福仙潭口处,到处都是剧毒烟雾和滚滚烈火。

忽然潭中喷出无数枚飞速旋转的五彩光圈,仿佛一口气吹出来的肥皂泡,源源不断,晃眼之间便有几万枚,彩圈飞舞,将火焰毒气聚在一起,不另飘散,然后拥成一束,笔直地向天上冲去。

“轰!”又是一声巨响,全身震动,金铭钧冒火突烟从潭中飞出来,冲杨鲤喊了一声:“快跟我上来,地火马上喷发,压制不住了!”

福仙潭中,烈焰狂喷,上冲霄汉,金铭钧带着杨鲤冲天飞起,找到陆飞:“你在下边,以戊土神光禁住潭口周围,务必不让它溃散,天一真水不要用了,我把地火毒焰引上九霄天外,任罡风打磨消化,务必不可使它扩散!”

陆飞领命落回潭口,这里已经站不住人,到处都是白炽泛紫的流炎,潭口千年不坏的岩石也已经开始被烧得融化龟裂,他急忙取出神禹令护身,然后发出戊土神光,一片红霞匝地,黄尘坠落,将潭口牢牢固住。

金铭钧用璇光尺放出无限光圈,将火焰牢牢束住,成了笔直的一股,送上九霄天外,大自然的威力人类难以抗拒,不断有光圈成片碎裂,金铭钧就要催动宝尺,发出更多的光圈补充,到了万米高空之上,便有些后继乏力,光圈逐渐约束不住那火焰,被其扩散到数百里方圆,将整个天空都染成黑色。

金铭钧连忙把太乙清宁扇扔给杨鲤,穿了他使用口诀:“快去天上最高处,将溃散的毒焰逼回去!”

杨鲤不敢怠慢,御剑腾空数千米,挥舞太乙清宁扇,放出一片片的漫天红光,潮水一般打着旋向上涌去,把失去控制的地火毒炎又往上送了数千米,终于达到了预定的高度,被猛烈的罡风猛吹怒绞,纷纷化作劫灰粉尘,带到数千里之外,飘散挥撒。

师徒三个都是全力施为,那地火仿佛没有穷尽,喷发不停,金铭钧又想起今天是红花姥姥尸解的日子。这红花姥姥跟陆蓉波一样,都是只修了内功,元婴圆满,可以飞升。所不同的是,陆蓉波虽然没有积攒外功,但是也没造多少恶业,没有福报傍身,能否飞升全凭运气。而红花姥姥不同,他不但没有福报,反而有恶报纠缠,业力束缚,是无法飞升的,必须被人杀死一次,还了罪孽,才能上升。

红花姥姥昔年造恶,后来得了一部天书,潜心修炼,如今功成,却灾劫未满,不能飞升,必须再死一次,否则不久天劫临头,就要魂飞魄散了!金铭钧掐算时间,分神放出七杀剑,好在他炼成第二元神,将雪魂珠伏在上面飞去,过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方才飞回,红花姥姥已经是借剑尸解飞升去了。

就在这边地火喷发的时候,果真有人找上门来,正是庐山白鹿洞八手观音飞龙师太,带着三个徒弟,本来数次向来取乌风草,只是无法下入潭中,因算计着红花姥姥即将尸解飞升,便又找来。实际上在金铭钧他们到来之前,她也来过,说是让红花姥姥放心仙去,后事全由她照料,不但这桂花山福仙潭归她,连申若兰也想淘了去,给她徒弟金驼做媳妇,红花姥姥自然是不肯的,今天算好日子,再次找来,想要见红花姥姥,做最后的威逼,结果却被方瑛、元皓拦住。

这飞龙师太原本看金铭钧师徒厉害,还不敢放肆,此时看他们三个法力最高在控制地火,无暇他故,便立时翻起脸来,让三个徒弟抵住方瑛元皓,自去找红花姥姥,一来诉说前事,二来讨要红花姥姥留下来的法宝。

哪知道方瑛元皓看着年幼,实际上也是修成元婴的散仙,不但修炼过广成子的天书,更是得过宇宙六怪之一的枯竹老人传授指点,功法剑术全都别具一格,她那三个徒弟哪里能够抵挡得住,如果不是金铭钧只让他们将人赶走,他这三个徒弟早就遭劫了。

飞龙师太见徒弟不敌,顿时怒发冲冠,也放出自己的飞剑过来帮忙,结果被王庚翼看不过:“你们原来三个徒弟打我两个师侄就够不要脸的了,你这老乞婆还要不知羞地加上来,欺负我们没人么!”一声呼哨,带着司徒平、火孩儿、申若兰,同时围了上来。

天上灵奇喷洒完真水,看见这边热闹,便去宫中鼓动裘芷仙三人:“有三师叔的命令,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伸手就先把陶钧拽了出来,裘芷仙怕出事,也跟着商风子一起冲出,大大小小,一共十个人,将飞龙师太师徒团团围住。

方瑛、元皓用青乙剑,乃是两道青绿色的剑气;商风子用一套陆飞给他炼的三口寒铁刀,黑黝黝的三道寒光;灵奇用的是金铭钧给的神符剑,出手便是漫天亮晶晶的神符寒光,遍地星芒;陶钧用的是杨鲤给他炼制的古铜剑;王庚翼和司徒平用吕祖留下来的纯阳仙剑;火孩儿用锁阳钩;裘芷仙双手挥舞之间,十道彩色剑煞纵横交错,嗤嗤有声;申若兰用的也是红花姥姥嫡传飞剑,品质俱都不凡。

只片刻之间,金莺、金燕连同金驼三人的飞剑便被绞断,三人又放出飞龙梭打过来,被灵奇用神符剑上元磁真气吸住,随后星光一错,便绞成粉碎,王庚翼喝骂道:“你们三个不知死的东西,本来我们斗剑,看你们没了飞剑,也就不再攻向你们,既然你们先用法宝,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的!”说完就把自己炼制的乌龙刺打出,同时火孩儿也祭出波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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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第七弟子


class="width">那飞龙师太毕竟有些见识,见这帮少年个个资质不凡,所有飞剑也是上上之品,又看出那波罗刀厉害,自己徒儿万难抵挡,连忙自己用飞剑接下,大骂一声:“猴崽子自己找死,休怪师太我下辣手了!”一拂袖间,便飞出百丈烈火,火中一条条的虫子吱吱怪叫,漫爬飞跃。~~~~

方瑛是三代弟子之中的大师兄,见状就要招呼元皓把得自枯竹老人,专破各种妖火毒焰的六甲分光轮放出,忽然见灵奇取出一面铜镜,高高举起,正是金铭钧所赐玄**母镜,此镜乃是东海虎头禅师所炼,专破各派魔火,后来被金铭钧用玄阴真水重新炼过,威力更大,放出烁烁玄阴寒光,只晃了几晃,飞龙师太放出来的那些妖火就全都熄灭,里面露出一堆堆被冻成冰渣的毛毛虫。

飞龙师太没想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样的宝物,可怜自己一件异宝,竟然刚一出手就被破了,恨得咬牙切齿,用剑光将自己连同三名弟子一起护住,又取了一件绿云瘴放出,这宝贝是他采自深山老林里的大蟒毒蛇的毒涎炼成,一放出来,漫天绿云毒瘴,商风子和陶钧道行最浅,只吸了两口,就仰面朝天,一跤跌倒,那金驼趁机用飞剑来斩,被裘芷仙以五行剑光接住,翻手之间绞成铁渣,然后以五行遁术,拖着二人向后退出战圈。

王庚翼一见大怒,他和司徒平从小就是喝着千年露长大的,早已经是百毒不侵,招呼一声,两口纯阳仙剑并排飞出,先斩了金驼,再去杀金莺和金燕时,被飞龙师太用剑光抵住,冷不防火孩儿放出波罗刀,斩了飞龙师太一条手臂,金莺金燕吓得魂不附体,飞龙师太急忙借血光,拼着一口飞剑不要,挡住众人兵器,带着两个弟子逃遁飞走。

见敌人逃走,王庚翼还要带人追赶,被方瑛拦住:“师祖只说让我们把他们赶走,如今已经杀了他们一个,已经是违背了师祖意愿,不可再赶尽杀绝。”

王庚翼这才愤愤收手,大家一起把商风子和陶钧抱回仙宫,灵奇久在陷空岛,对药性最懂,自去玄冰阁丹室里面,取出杨鲤教他们炼丹时候,自己炼出来的那瓶解毒仙丹,给二人服了,片刻之后,便驱了毒素,相继醒来。

福仙潭的大火,因为被金铭钧师徒束缚出口,令其缓慢喷发,送上九霄天外,一直发作了三天三夜才逐渐平息,除了潭口那里崩塌一些,其他山景全都完好,他又取了剩下的半滴真水,驱除山间火气,移来山石沙土,将福仙潭彻底填平,使山中胜景,连同满山生灵得以保全。

红花姥姥已经不在,金铭钧就在真天宫里,当着众门人的面,正式收申若兰入门,排在裘芷仙后面,成了他第七个徒弟,金铭钧把当初得自金针圣母的几件宝物都拿了出来:“你手上没有合用的飞剑,这玄女针是当年姑婆岭金针圣母花了好大心血炼成,不比上乘飞剑差,这还有双龙剪、九转轮和五火赤氛旗三件法宝,也留给你防身吧,日后可跟着你大师兄学习《地阙金章》。”

申若兰没想到刚入门师父就赐下法宝,连忙拜谢。

金铭钧又对陆飞和杨鲤嘱咐了几句,然后仍旧让他俩带领众弟子出去,一边采集精气,寻植奇树异草,一边积攒善缘功德,以作将来开山立派之用。众弟子对他的话向来是从不违抗的,拜别之后,带着真天宫飞走。

这次火孩儿粘上了裘芷仙,不再吵着无趣要跟着他了,金铭钧再次落了个孤家寡人。

金铭钧仍在山中暂时住下,把当初得自阴阳叟的几件宝物祭炼一番,之后又拿出装着绿袍老祖头颅和玄牝珠的晶匣,祭炼白骨锁心锤,此刻绿袍老祖第二元神仍然在玄牝珠里,只不过被暂时禁锢住了,金铭钧只要愿意,随时能够给他找个身体,再次弄出一个妖孽老祖来。

在山中过了数日,他掐指算算时日,到了动身的时候,收拾起应用之物,架起遁光,往白阳山白羊崖附近飞来。这白阳山在修真圈里也很有名,乃是当年白阳真人修道的地方,在这里留下了许多图解,俱是玄门正宗的修炼法门,不过此物对金铭钧无用,他这次来并非为了寻找图解,而是奔着白阳山附近的无华氏陵寝古墓而来。

这无华氏是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他有个儿子戎敦,秉承天地戾气而生,自幼就能手搏飞龙,生裂犀象。当时蚩尤造反,被轩辕皇帝击败杀死,戎敦跟蚩尤交好,曾一起谋逆,被黄帝捉去,关押起来,囚禁三年零五个月,无华氏上门哭求,才放了回来。这戎敦生性暴烈,认为奇耻大辱,回来不久,便自气死,他父亲心伤爱子,每日悲泣不止,不到一年,也跟着死去。

新君继位,名叫北车,为他们父子在这里造了一个绝大的墓穴。因风水极佳,他父子二人又非常人,年代已久,竟然成了妖尸,从他们死去满两千一百年后,便逐渐出来害人,好在无华氏还懂善恶本分,只让儿子在五百里方圆之内残害生灵,以泄当年被黄帝擒捉,千古无穷之恨。

直到后来白阳真人来此修道,才用**力,将他父子重新禁闭穴内。二妖尸被仙法禁制,不能出门,便开始凿通地脉,另寻出路,结果无意中进入了数百里之外,上古四凶之中的穷奇寝宫,两家先是苦战多日,恶斗三年,后来不打不相识,竟成了朋友,从此同恶相济,破了白阳真人禁法,又重新开始嚣张起来。

金铭钧先就从原著上知道无华氏古墓在白阳山附近,后来又经过打探推算,早已经知道了确切的位置,又知道那无华氏本人当年被白阳真人打落道行,伤了元气,躯体不能动弹,他算准了这个日子前来,自忖炼成第二元神雪魂珠,即便不敌剩下二尸,自保也绝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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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无华古墓


class="width">那无华氏古墓修得极大,前面是用一排排木栅栏圈起来的院落,就跟生人阳宅一样,院内图腾雕塑,石瓦牙贝,俱是上古遗迹,连门口的石人陶俑,护墓兽雕都已经通灵,能够活动,金铭钧自用五行遁法隐身,潜入墓穴之中。

往里面行有里许,便来到一间墓室,正中央是一个长大石榻,上面卧着一具比常人高大许多的死尸,衣衫服饰奇古,左手拿着弓箭,右手拿着一件似矛非矛的石头木质兵器,头里脚外,仰天而卧。两旁或立或卧又有许多死尸,能有百余只,手里个捧着上古石器,身材都比普通人大了一倍以上,虽然金铭钧看出来是死尸,但实际上个个神态如生,跟活人一样。

在石榻两旁,各有一个直径十余米,形式古朴的石釜,里面装着半釜黑油,各有三个灯头,光焰莹莹,时幻异彩,灯捻粗如手臂,不知是何物所制。

金铭钧此次前来,就是为这灯油而来,顺便探探墓中虚实。主要是他先前在成都思索解除七魔灯后患的办法,多日无果,最后方想起来,这无华氏古墓里面所藏三千年灵油和那六盏神灯乃是天魔最为畏惧忌讳之物,所以便来此地收油取灯,回去重炼七魔灯。

他自取出一个事先炼制好的水晶瓶,伸手一指,那釜中灯油便被凭空摄起,自动流入瓶中,他一手擎着晶瓶,一边暗自关注室内妖尸动静。当时墓室之中昏黄晦暗,全凭釜中六朵灯花照明,他收摄灯油,火焰晃动,照得满屋僵尸脸上明灭不已,恐怖之至,令人心肝俱颤,毛骨悚然。

墓室内寂静无比,只听见灵油流动的声音,忽然身后一声“嗤嗤”怪笑,一阵阴风涌起,釜中灯火熄灭,灯芯自向一边飞去,金铭钧一双火眼,看到黑暗中那些身材高大的古灵僵尸纷纷或转过来,举起手中的石器武器,向他扑来。

此时身后进来时候的门户已经全部关闭,成了石墙,仿佛原来就不成有过甬道,金铭钧也不慌张,以不变应万变,左手继续持着晶瓶收那灵油,右手掐着灵诀,向前一指,便飞出千百道七彩光圈,电轮飙转,照得满室彩芒,每一个光圈都套在一个古灵尸的脖子上,倏然缩进,立刻便有百余颗头颅滚落在地,噗通噗通声响不绝,古灵尸们纷纷倒地,另有六道光圈,将飞走的灯芯摄住,强夺了回来,一并收入水晶瓶里。

这一下,外面妖尸的嗤笑变成了愤怒低吼,那榻上妖尸也坐了起来,举起手中弓箭对着金铭钧当胸射来,金铭钧仍用璇光尺光圈套住,勒成数段,此时两釜中千年灵油连同六个灯芯已经全被他收入水晶瓶里,随手收入琥珀坠子,大笑一声:“戎敦,穷奇,谢谢你们的灯油了!”反手就是一道紫府神雷,轰隆一声,将刚才关闭的石壁重又炸开,他纵剑飞出,迎面正遇上一个身高数丈的大僵尸,全身只剩一副骨架,睁着两只火炬一般的怪眼,红光闪烁,远射出数尺以外,高举着一双枯骨长臂,正把这地底万年黑眚之气催发过来。

金铭钧身上有璇光尺护身,浑身七彩光圈环绕,万邪不侵,黑眚之气只要靠近便被化去,他伸手一指,破军剑化成一条火龙,照亮整个甬道,烈焰飞腾之间,只听那妖尸一声怒吼,手中飞起九把玉刀,化成五色光华,迎面抵住,后面妖尸又追上来,手中长弓连珠射出数十道碧光,全被璇光尺摄住,那妖尸一声长嚎,手中飞出两柄前古神戈,化成金红色的长虹,齐头剪尾拦腰绞来。

这神戈极为厉害,再加上妖尸道行极高,竟然一举戳碎许多护身光圈,金铭钧用戊土神光勉强将之略挡了下,暗扣两颗纯阳雷珠,反手打出,一声霹雳巨响,无穷纯阳真火喷薄而出,那妖尸口喷黑气,还不等将火驱散,便看到金铭钧用手一指,飞出来一个脸盆大的白骨骷髅,七窍之中不断地往外喷出纯阳真火,笼罩了一层绿光,下颌不断咬得咯嘣咯嘣直响,迎着妖尸的面就飞了过来。

这骷髅便是金铭钧用绿袍老祖头颅和第二元神炼成的白骨锁心锤,虽然还只是初成形状,没有完全炼成,但所喷纯阳真火正是这等妖邪的克星,那妖尸不防备,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刚嚎叫出一声,胸口已经被骷髅咬住,他急忙双手抱住,使出拔山巨力,要将骷髅击碎,连轰两拳,骷髅反而咬得更凶,生生将他胸口一片腐肉咬去,自行飞走,等妖尸缓过劲来,金铭钧已经从他身边飞过,直入内洞之中去了。

两个妖尸合兵一处,在后面追赶,金铭钧越走越深,左右洞门不断开合关闭,也分不出路径安危,他也是仗着道行高深,法宝玄奇,竟然也不害怕,还随时记忆墓穴之中的道路。

正急速飞着,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极为强烈的怒啸,仿佛来自地下,叫得令人心惊胆颤,紧跟着便是呼隆隆一阵闷雷奔滚的声音,金铭钧赶到不好,连忙将从阴阳叟那里得来的十二都天神煞取了出来,便是那十二面小旗,抛在空中,立即化成一片烟岚光润,颠倒五行,挪移乾坤,后面两个妖尸正急追过来,一入阵中,反倒成了跟他相背而行,等反应过来之后,金铭钧早跟他俩换了位置,顺着来时通道飞速跑了。

这下可把两个妖尸气得要死,而后面甬道里雷声越来越近,竟是无穷地极真火,带着滚滚毒煞,瞬间充满整个甬道,这两个妖尸急忙把身子一晃,从旁边一个小门走了,只剩下这些地极真火从后涌来,速度比寒潮气流更快。

金铭钧在前面边走还要随时破解妖尸改变门户设下的禁制,很快便被追上,连忙取了太乙清宁扇向后扇去,将地火稍阻,如此六七次,方才冲出墓门,得见天日,纵剑飞上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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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乙木神针


class="width">站在空中,金铭钧俯身向下观望,也很满意这次行动,不但拿到了三千年灵油灯花,七魔灯的问题可以解决,而且还探清了妖尸虚实,以自己的道行法术,再加上一身宝物,对付两个妖尸还勉强可以,对付三个妖尸就只有跑路了,似乎那个没露面的更加凶戾,他后来发动的那地极真火肯定是从地肺之中抽取上来的,他们占着主场优势,人力终究不能跟天地抗衡,那地火终是难敌。-====-

金铭钧就近找了一个山头,默默运功盘算了一番。因桥山轩辕黄帝圣陵有两件宝物要出世,极乐真人李静虚跟川边倚天崖龙象庵芬陀大师推演天机,废了好大心血推算出来,那两件宝物最终该落在芬陀大师的徒弟杨瑾手中,这杨瑾前一世正是嵩山二老之中,追云叟白谷逸的老伴凌雪鸿,也就是司徒平他爸爸司徒兴明的师父。

圣陵之中两件在这蜀山世界里数一数二的宝物,昊天镜和九疑鼎,威力无穷,自己如果能够拿上一件,日后身家性命便又多了一层保障,只是有两大佛道超一流高手盯着,此举无异于虎口拔牙。就是不知道,现在有了自己这个变数,李静虚和芬陀大师推算的时候,那两件宝物最后是不是还是要落在杨瑾手中,只是大道飘渺,不到真个发生,谁也说不准,如果不搏上一搏实在是不甘心。

他坐在一株树下,因见识到了古墓内的情况,觉得有希望弄出来一件至宝,片刻功夫,便下定了决心,就要虎口里拔夏一颗牙来,想来自己平生并无大恶,又有不少功德善事在身,李静虚看见宝物没有落到邪道妖人之手,仗之危害人间,也就不会出头,芬陀大师已经到了飞升极乐的时候,内功外功巨臻完满,如果是个恶贯满盈的魔头她杀了也就杀了,像自己这样的人,她是万万不敢杀的,否则还要迟累多年才能飞升。<<>>

甚至,金铭钧想,那芬陀知道宝物落在自己手里,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越是临近飞升的佛门高人,越不敢随便结下因果,还要把以前结下的因果,发的宏愿都完成了,真正无牵无挂才能飞升。现在自己炼成雪魂珠,只要这两个超级牛人不亲自出面对付自己,只要小心一些,绝不至于就遭劫难。

人的贪念一起,便会给自己找无数行动的理由,什么危险灾难统统看不见。

他把主意打定,取出来三根青针,都是九厘米长短,筷子粗细,通体碧绿,上面青光环绕,这乙木神针是他当年炼来用作地行的法宝,后来五行真气小成之后,也就用之不上了,本来将来有机会传给弟子,现在却有了用处,他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把这神针尖上渡上了一层庚金剑煞和丙火真气,虽然针体还是原来的青碧色,但是尖上却带了一点银星,不断地向外喷洒点点火星,仿佛节日里小孩子玩得烟花,颇为好看。

神针炼好之后,金铭钧再次进入无华氏古墓,仍按先前路线前进,但最终走到的,却不是戎敦所住的长榻,想是妖尸转换禁制,挪移石壁,将自己困住,说不定又在准备发动那水火风雷。

金铭钧自忖如果遇上那地极真火,即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更何况地极真火还只仅是其中的一种形式,想到这里,心中也有些惧意,索性不再耽搁,直接飞出三根乙木神针,伸手一指,青光射出,针头上喷出一道道青气火光,青气到处,石裂山开,随后火星喷溅,土石皆融。

只数秒时间,旁边的石壁上就被熔出来一个大洞,他晃身飞过,只因这洞中有那地底万年黑眚之气,即便是他有一双火眼,目力也不能及远,除了宝光所照之处,其他地方全是一片黑暗,他索性也不管不顾,直接仗着三根神针横冲直撞,遇壁破壁,逢墙拆墙。

最后直接闯入一个大型墓室之内,只见正中央放着一座法台,上面有鼎炉,鼎炉前面,还挂着一件古代瓦器,先前所见穷奇、戎敦两个妖尸都在里面,嘿嘿怪笑声中,飞出大片白光浓烟,此与先前地极真火相同,都是无华氏在地下,以丹宝神鼎从地肺之中抽取上来的万年阴郁之气,配上先前的地极真火,立即就能化成水火风雷混沌气质,无论仙凡都要形神俱毁。

金铭钧见了也不禁着忙,一慌神的功夫,只听那穷其一声怪笑,元神竟然被他在法坛之上隔空制住,顿时吃了一惊,如果化作旁人被制住元神,那就只能任由对方拿捏蹂躏,除非会佛门中的禅定功夫,是本性空明,无牵无挂,真如明光返照之下,万邪不侵,方能不受其害。

而金铭钧没有修炼过佛门功夫,好在他炼成了第二元神,主元神虽然被上古秘法制住,第二元神却仍能使用,张口喷出雪魂珠,滴溜溜悬在空中,爆射出万道精芒寒光,不但把周围欺上来的白光浓烟挡了一挡,更是分出两股最强大的,射向妖尸,戎敦和穷奇长啸一声,立即引入黑暗之中,金铭钧趁机飞上法坛,把那个禁制他元神的上古瓦器夺在手中。

此时白光浓烟越来越多,地下的无华氏又把地极真火放出来,三般合一,眼看就要化作水火风雷,金铭钧挥动太乙清宁扇略阻了一阻,扬手以三枚乙木神针刺破墓顶,破空飞顿,后面穷奇和戎敦又各自卷了一团红云追来,金铭钧反手把神针打出,将二妖尸阻了一下,使出最为神速的五行遁法,豪光闪了一闪,早已经飞到千里之外,两个妖尸愤愤地拿着三枚神针返回。

这妖尸并不远走死追,一是先天五行遁法神速,他们追之不上,另外就是当年被白阳真人打败,在古墓外面设下灵木阵,便是那一圈栅栏,约定他们不许走出来。后来白阳真人仙去,三妖尸仍然未肆意出行,主要是他们当年败在白阳真人手上,虽然不能彻底除去,却也打落了好些道行,每天还要固本培元,借着宝物温养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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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祖宗宝物


class="width">另外一节,就是无华氏有一个宠物古神鸠,因当年吃了一株仙人廑,那药只要吃了一片叶子就要昏睡五百年,古神鸠吃了不少,到现在也没醒,无华氏父子便想等它醒了,后顾无忧再出来。-====-是以表面上守着白阳真人的禁令,实际上每天用宝物星火,勾引附近和路过的人进来,每次还要戏耍一翻,玩弄够了再害命杀生。

金铭钧摆脱了两个妖尸,绕了一大圈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古墓附近,寻了个隐蔽的山洞,盘膝坐下,取出七魔灯摆在面前,先给神灯注入了取来的三千年灵油,跟里面原本自己的鲜血混在一起,又用五行真气重新祭炼了一番,然后伸手向那第三盏灯一指,上面蓝焰陡然烧起,窜起三米多高,里面显出一个身材高的妖尸形象,正是穷奇。

此时三个妖尸正在墓穴之中把玩那三枚乙木神针,穷其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段口诀,正是这三枚神针的用法,连忙跟无华氏和戎敦说了,三个妖尸虽然修炼万年,但毕竟都是深埋地底,虽然机警,但也没有往天魔秘法上面想,依法使用,那三枚神针果然漫空电射,开山破壁,极为好用。

戎敦忽然提起,当年轩辕黄帝有宝物,如今应该都陪葬在桥上圣陵之中,正好有了这能够开山入地的神针,何不籍此循着地脉,去圣陵之中偷些宝物回来,并且再把圣陵毁去以泄当年囚押之愤?

其余两个妖尸一听,便几位赞成,立即着手寻找地脉,推演圣陵位置。

金铭钧每天用七魔灯观看三妖尸动作,一边观察他们工期进程,一边默默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个中脉络全部推算一遍,此是关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绝不能小心马虎,争取做到毫无纰漏。<<>>

那三个妖尸果然厉害,用了数日光景,便顺着地脉,潜入桥山黄帝圣陵之中,那戎敦先指着黄帝伟像怒骂了一阵,然后拿了昊天镜和九疑鼎二宝,兀自还不罢休,正要将圣陵毁去之时,忽然陵中禁制发动,左右更有无数先天一气子母神弩射出,金铭钧只觉焰中景象一阵混乱,紧跟着仿佛一只弩箭正对着他射过来,蓝焰噗地一声,炸裂开来,魔灯翻倒,灯油撒了一地。

金铭钧心头剧痛,已经是受了天魔反噬,口喷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铸成了大错,连忙跪在地上,向人类的老祖先轩辕黄帝默默祝祷,过了好一会,才把心神情绪平复下来。自思那妖尸原本要得到另外一个妖道的帮助,以猛禽开路,在杨瑾去圣陵的前三天才把宝物偷到手中,自己因怕时间不足,宝物还没到手,杨瑾和嵩山二老就先后赶来,便炼了三根乙木神针帮助三妖尸提前取宝,却忘记了,此举乃是帮着妖邪破坏祖先陵寝,偷盗祖宗财务,罪恶之大,不可想象,如果他自去圣陵,想办法进去,默祝一番,如果宝物真个到了出世时机,被他拿去,也不如现在这般罪孽深重。

七魔灯破损,金铭钧一时间也没有心思重新祭炼,思索半晌,唯有日后多做善事,积攒功德,慢慢偿还罪恶。其实他向来对功德并不怎么看重,多收弟子,让徒弟们积攒善功,其中因为有他的因果,所以也有功德,就因为杨鲤他们行善所凭法力,皆是他所传授。就好像是,地藏菩萨为了他母亲而去学佛,最后所积攒的功德,他母亲也会受益,原因就是,有她的因果在里面。

此时铸下大错,金铭钧有些六神无主,又被天魔暗制,如果他此时去想办法杀了三个妖尸,将二宝送回圣陵,再虔心悔过,便能偿还不少罪恶,只是此时神魂不靖的时候,被天魔侵入,索性一咬牙,就要破罐子破摔。

好在他也有善因福报傍身,再加上多年修为,没有彻底昏了头脑,只想既然事已做成,那便也只能如此,昊天镜必要得到手中,至于九疑鼎就留给杨瑾他们互相争抢去吧,先把宝物拿了,日后结果,日后再说!

他这边险之又险地几乎堕入魔道,那边三妖尸被圣陵内禁制发动,只得了两件宝贝,狼狈逃窜。回了无华氏陵寝之中,两件宝物却不好分派,穷奇最为狡猾凶恶,知道对方父子二人势大,自己孤掌难鸣,便提出来共同拥有二宝,一起参悟上面的上古篆文。

因每日都要炼魂塑体,假死一回,索性都挪到一个时辰里面,以防止其他人偷拿宝物,同卧同起。取宝参悟的时候,也要一起去,宝物只能由穷奇取用,但是他不能一个人去,无华氏父子必须跟着,互相猜忌防备。

金铭钧把七魔灯修复完毕,每日观察妖尸动静,盘算取宝办法。

这无华氏古墓原本占地极大,只因为后来跟白阳真人斗法,毁去了十之**,剩下的不足盘踞,妖尸便在地下又另辟丹室,因失了本来的三千年灵油,他们便又在轩辕陵寝之中又盗了两釜前古神油,连黄帝像前照耀的万古神灯也偷了回来,虽然属性有些不合,但比先前的神油灵灯效果更强,以之每天亥子之交时候,躲在丹室之中炼魂塑体。

只因那两件宝物,被妖尸看得极严,每日炼体之时,就放在头顶处,金铭钧窥伺多日,也没有办法,他知道事不宜迟,必须趁着三妖尸没有参悟明白,能够使用二宝之前将昊天镜弄出来,思来想去,忽然想起原著中杨瑾二人夺宝的故事来,顿时受了启发,自奔白阳山那边飞去。

转了大半日,终于在一处崖下发现了一群小人,不过五六十厘米高,仿佛草木精灵,叽叽喳喳,剑声细语,或提篮子,或拿着小弓小箭,满山飞跑,看见金铭钧飞落下来,立即呼啦一声,往密藤草地里面钻去。

金铭钧也不出手阻拦,就跟着他们一路回到巢穴,只见怪石嶙峋,密藤纠葛,越来越是难走,金铭钧也不损坏林木,只用乙木精气分开草藤树枝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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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小人王国


class="width">走出能有里许,忽然看到前面来到一片古树密林,正中一株参天古树,枝叶茂密,笼罩苍穹,那面枝叶越发茂密,怪枝虬结,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却是悉悉索索,游着双头怪蛇,有的长达数丈,有的只有数尺,长短大小不一,或是缠绕枝头,或是巡游草中,最后都集中在大树顶上,一条条尾巴勾住枝干,首尾相连,搭起一条百米蛇桥,落在远处树上,然后上面小蛇先走,一条条密密麻麻,嘶嘶有声。<<>>

金铭钧这才看到,在蛇桥下面,生长着许多葛藤,细看之下,一根主藤上面生有九根子藤,子藤之上又有九根小藤,密布吸血钩刺,不管是什么生灵遇上,都要被钩刺勾住,越挣扎缠绕得越紧,非等到血肉食尽,只剩下烂骨方才放松。那藤一棵就能覆盖几亩地方圆,此处何止千百棵,藤条互绞,钩刺横生,简直是什么血肉生物也不敢从中经过,那些蛇便想出了搭起蛇桥、空中飞渡的法子。

金铭钧见那几个小人竟然把他引到这里来,想要借他之手除去怪蛇,或是借着遍地葛藤,将自己消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不去碰那葛藤和怪蛇,只是盯住了几个小人不放松,他有五行神光护体,无论藤条怪蛇都伤害不了他,小人们见了,吓得胆战心惊,越发在草丛里乱钻。

金铭钧伸手放出飞剑,平地一划,寒光过处,葛藤树枝纷纷断折,紧跟着又往下一落,伸手将一个小人抓在手里拎起来,这些小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逗弄他往藤网里边去,一个个全都没命地往回飞奔,金铭钧一路尾随,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巢穴。

这些小人倒也精怪,把巢穴建在一个峭壁高耸,无路同行的崖缝地下,顺着山崖再走里许,方在峭壁下有一个六角形的门户,两扇门都是用藤条花草编织而成,掩在草丛枝叶后面,不知底细的人,就算是瞪着眼睛在这里占上一个钟头也决找不到。

那小门才一米半高,小人们在下面钻进钻出,只当是城门走,自己就得要弯腰前进。他看见那些小人全部钻入门去,便也借着乙木遁法,随后追踪进去,刚一露头,便被一片寸多长的剧毒箭雨扑面射来,金铭钧早有准备,借着遁光一绞,立即全都粉碎,这才看到又是一片悬崖峭立,生生夹在山缝里面,旁边有不到一只脚宽的石棱,上面站着许多拿着弓箭的小人,见金铭钧里,硬闯进来,顿时吓得呼啦一声,全都顺着石棱往里面撒腿飞奔。

金铭钧仗着道术紧追不舍,沿途又触动无数绷矛绷箭等各种机关,也全都被用乙木神光绞碎,又沿着崖缝向前行了片刻,又见到一座石壁,居中洞门形式高大,跟先前遇到的“城门”一般,门前集结了许多手持弓刀的小人卫士,正惊慌不已地看着金铭钧这个不速之客。

那些小人全都穿着鲜花草叶编成的衣帽,警惕地注视着金铭钧,坚守着最后的阵地。过了片刻,忽然一声似锣鼓声响,洞中传来一阵“咿呀”之声,群中便走出一个小人,将衣服脱下,露出一身雪白的皮肉,战战兢兢走上前来,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气。

金铭钧知道他们是把自己当成了妖怪,特地送上一个同类来给自己当祭品,当时笑道:“闵湘娃!你出来吧,我有事情和你说!”

洞内一阵骚乱,很快便又走出三十多个小人,用几根竹竿抬着一个藤兜,里面坐着一个身材佝偻,和正常人相类似的驼背女子,到了外面站起来,竟是独脚,跪在地上说道:“小女子是楚南世家,十岁时被继母虐待,逃入山里,被猛虎吞去一足,眼看就死,多亏这里的先前老王用毒箭将虎射死,将我救了回来,已在此地跟小人为生许多岁月,道长竟然知道我的名姓,果真是仙人临凡了!”

金铭钧笑道:“我知道这小人国在几千年以前也是跟中华一样,拥有广土众民,好生兴旺。只是后来子孙不争气,风俗日衰,人情渐薄,只知利益享乐,**日久,至最后衰败不堪,国灭家亡,到了末世,人越长越小,逐渐退化到今日地步。他们平日与狼蛇为伍,穿梭于草木之中,生命毫无保障。

我乃海外散仙,因要取一件宝物,需要两个小人帮忙,结下一段缘分,正好有我一座仙宫,里面琼林玉树,仙草灵花,不计其数,正好可使这些小人全部搬进去,精细伶俐的,仙缘际合,也可收做弟子,传授仙法,如果不愿意,也可以自在那林中逍遥。至于你,我可以收做记名弟子,用仙丹医好你身上的残疾,再穿你一些道法,日后做个立世的根本!”

驼女闵湘娃一听不禁喜出望外,连忙叩头拜师不已,金铭钧先给她三颗易筋锻骨丹和一颗九花玉露丸,前者可以令驼背伸直,后者可以医治她的断腿,日后寻了新死人的腿脚,砍下来用仙药接上,便跟自生一样,又把自己所学道法挑拣了一番,将得自太行山的《纯阳秘典》取出半部,令其附录了。

闵湘娃真个把金铭钧当成师父那般供养,又去找小人王诉说缘由,那小人王没有看到仙宫,还不敢相信,犹豫不决,闵湘娃很是愧疚回来,金铭钧笑道:“无妨,我这就让我大徒弟来把仙宫带来,保管他拒绝不了。”说罢用海螺传音,让陆飞一个人带着真天宫过来。

当时陆飞正在北极收取癸水精气,还差一点结尾,赶回来需要五六天时间,金铭钧便在这崖中寻了一块平坦岩石坐下,一边盘算自己的未来,一边给闵湘娃讲解那半部《纯阳秘典》:“此书是当年吕纯阳真人所留,乃是修炼的金丹大道,玄门正宗的法门,你凭这半部经书,只要勤下苦功,将来必会成就地仙位业。你我师徒缘分不厚,我只给你讲解七天,七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你能记多少,就记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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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再入古墓


class="width">四天之后,陆飞便风风火火赶了回来,金铭钧让他将真天宫立在一块岩石上,塑成一个小屋,然后让小人们进入参观。<<>>此时宫内精灵园、神农苑和九龙坞都已经成型,幻星神殿大架也已经支起来,过了这些时日,里面又添了不少珍稀树种,奇异草药。别说这些小人,就算是修行多年的地仙,也未必能够见到这些奇珍,一时之间惊叹感声,流连忘返,小人王当场就答应下来金铭钧先前的要求。

金铭钧让小人们去精灵园里居住,从中挑出两个最机灵的,然后让金铭钧带着小人快走。那些小人飞快地从原来的洞中,像蚂蚁搬家似的把一些陶石器皿,还有在山中收集的黄精参药,连同各种玛瑙翡翠,甚至是夜明珠全都挪进仙宫内的新家里面。

陆飞看他似乎有些为难之事,连忙询问,金铭钧叹气道:“为师做成了一桩错事,一个不好将来就要遭劫,如今悔之不及,但也无可奈何,还得收拾心情,重新打算,不能乱了方寸,我知道你的孝心,也不必管我,如果真个劫难临头,那是怎么也躲不过的,你是门中大弟子,以后只要照顾好师弟师妹,帮助鲤儿多做些善功,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陆飞听这话越发担心,哪肯离开,直到最后金铭钧发怒,他才迫不得已而走,临走时,金铭钧又让他去把山那边的双头怪蛇和那九子母长春藤带走一些,都放在九龙坞里。

他依照前约,教足了闵湘娃七天,然后便用剑光将她送出山外,自带着两个小人赶回无华氏古墓。

那两个小人因在同类之中极为聪明,当日小人国王命他俩送两块山中灵玉给金铭钧,金铭钧便给他们起名叫做灵儿、玉儿,这些天传授他们《合沙奇书》上的粗浅功夫,倒也练得认真严谨。

重新回到妖尸陵寝门口,金铭钧交给两个小人各一枚玉符:“此符乃是紫府秘传,即便不知用法,佩戴在身上也能够驱邪防病,益寿延年,便是你们当日送来的国宝炼成,带上之后便可隐形匿迹,令人不察,并且还能防避水火风雷,遁飞如电。”

他先把古墓里面的大致情形,以及通过七魔灯观察穷奇勘探出来的地图都一一画出来,给两个小人听,“今日亥子之交时,三妖尸必要假死,我会把外面的禁制全部破去,并且吸引妖尸注意,你们入洞盗宝,不管沿途看见什么,都要沿着这条路线走,半点差错不得,否则便要陷入禁止埋伏之中。一直到这个墓室,从这两个釜旁进入,我已经探知用法,现在传授给你们,可用这紫府神符打开隧道,左出右入,不可差错,进入室内之后,开启藏宝机关之法我也教给你们,里面有一块宝镜,先用符上紫气盖住宝光,然后带出来。”他有拿出一把黄豆粒大的雷珠,“这是丙火神雷,发出去便是一团烈火;这是癸水神雷,发出去是一片清凉白光;这是戊土神雷,打出去漫天烟尘……”

所谓亥子之交,便是夜里十一点种,金铭钧先行闯入,放出破军剑,烈焰飞腾之间,将妖尸埋伏下的禁制全部破去,那门口还有一个巨大的石人成精,晃动着长大的手臂往前抓来,被金铭钧把仙剑乱挥,斩成数段顽石,跌了满地。

他先前已经进来过两次,这些日子又用七魔灯把这里的底细摸得门清,直接轻车熟路,仗着仙剑横冲直撞,逢门便拆,见坛就炸,搞了个鸡飞狗跳。

正痛快时,听见尸啸临近,知道三妖尸原本就很厉害,如今有了圣陵二宝,越发难治,他生怕飞剑宝物被对方收去,连破军剑也收了回来,双手一晃,指尖飞出十股五行真气,比破军剑威势更猛,不管是洞穴本身石壁,还是妖尸设下的埋伏禁制,碰着即毁。

很快那穷奇便先一步追来,手里拿着一团光滑,金霞倾注,照将过来,自己那么厉害的五行真气,被金光一照,立即便有溃散的兆头,幸喜妖尸没有完全参透宝镜用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正与之僵持,忽然背后出现一个黑沉沉的巨口,竟似能把整间墓室都装进去,里面金丝急转,红丝爆射,宛如火雨,略微吞吐量下,他所发出的五行真气,竟被吸去不少,金铭钧这才知道轩辕二宝的厉害,远超自己想象之外,如果不是对方不太会使用,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连寄托第二元神的雪魂珠也未必能够逃走,弄不好还要被对方拘去魂魄,日夜熬刑,等将来杨瑾来,或许还能有个活命的机会,运气在差点,就直接得让那古神鸠给吃了。

他长啸一声,双手间五行真气大作,那两个妖尸因不会用圣陵至宝,金铭钧竟然以一敌二抵住僵持,他因两次来都没有看到那无华氏,料想他因当年被白阳真人重创,道行最差,现在应该在下面假死,为了给两个小人争取机会,他也顾不得危险,对着前面的穷奇猛追猛打,趁机以紫府神雷炸开墙壁,另寻了一条道路,转弯抹角,来到昔日初遇戎敦时的墓室里,以法术打开两座石釜,飞身而入。

地下道路比上面简单,遁光神速,顷刻间飞出数千米,沿途将穷奇所布下的禁制全部触动毁去,最后来到一个极大洞窟之中,近万平方米的空间,高大空旷,靠里一面圆壁上,并列五个腰圆形洞门,中、左、右三洞中,当间里面各放着一座大小形式不同的古鼎,俱有红黑金三色的轻烟笔直上升,离鼎三丈,凝结成一朵莲花般的异彩,亭亭静植,聚而不散。这鼎便是连通地肺,能够发动水火风雷的妖尸丹宝三鼎了。

三鼎后面各有一个长大石榻,现在只有中间的一个上面卧着一个古衣冠的大人,余下两个都是空的。原来这地下洞窟都是穷奇后来开辟而成,原本三个妖尸各有一个洞府,另一个给古神鸠,后来得了轩辕二宝,三妖尸互相提防,谁也信不过谁,索性挪到一处,同入同出,金铭钧平时通过穷奇早看得熟了,直接用五行真气洞穿门户,破除禁制,直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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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昊天宝镜


class="width">他认得床上妖尸乃是如今道行最差的无华氏,双手一分,五行真气便笼罩过去,那无华氏万万没有想到,拿了轩辕二宝的儿子和穷奇竟然都没能拦住对方,此刻他已经进入假死炼魂的状态,急忙收功起立时,早被五行真气把身体炸个稀烂,本来他身上有两仪之气和颠倒五行的阵法护体,一般的法宝雷火打在上面,都要被转移避开,只是金铭钧这五行真气,乃是可以匹敌峨嵋派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的至高法术,他那两仪真气和颠倒法阵直接就被撕开破去,紧跟着全身也被真气熔毁,只剩下一颗恐怖丑陋的头颅,飞在空中。

此时后面两妖尸也追下来,金铭钧一手端着晶匣,另一只手用璇光尺一指,飞出无数道光圈,径将无华氏头颅套住,强行摄入匣中,后面戎敦一声怒吼,那九疑鼎的大口再次张开,金星红丝喷溅飞射之时,金铭钧早就用璇光尺光圈托起三个巨大石榻,反手扔过去,然后迅速扑向穷奇,双手之间,五行真气瞬间将穷奇淹没,不过那昊天镜上很快就爆发金光,将五色光气驱散,只是金铭钧已经趁此功夫,越过穷奇由原路飞了出去。

二妖尸连忙再来追赶,金铭钧五行遁法快速无比,如今又熟悉了石墓内的布置,等他们追到上层,金铭钧已经快飞出白阳山了,只得破口大骂,气愤愤地返回来。

金铭钧并未飞远,很快便又绕了回来,暗用七魔灯查看,只见穷奇两人回去重新摆放石榻,说了些等身体复原,定要将敌人碎尸万段的话。<<>>此时无华氏已死,圣陵二宝正好一人一件,只是两个家伙都看中了那九疑鼎,穷奇因对方只剩一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最近又把宝物参透出一些秘诀,等再过些时就寻找机会杀了戎敦,而戎敦也想着等过些日子,古神鸠醒来之后,合力杀死穷奇,都打的是独享二宝的主意,又因今日假死功夫未做,便仍旧先把二宝送回远处封闭,然后回来静卧炼体。

金铭钧在七魔灯之中看不到灵玉二小的动静,倒不是没想过用七魔灯,只是那轩辕二宝太过厉害,怕弄巧成拙,所以并没有在二小身上种魔,只在外面等得忧心如焚,生怕下去得早了,二小正偷镜时,妖尸去取宝,将二小害了,又怕去的完了,夜长梦多,二小被发现行迹。

他就地卜了一卦,却是卦象混乱,天机不明,越发心乱如麻。忽然想起自己无缘无故跑到这个世界里来,或许是自己太喜欢仙侠小说,结缘太深,这些年来小心翼翼,默默修行,不敢行凶惹事,只有暗助三尸盗取轩辕陵寝中的宝物是头一桩大恶,连忙在山上跪下,向祖先祈祷,自承错误,请求祖宗原谅,之后三叩九拜,虔诚默祷。

拜祭完黄帝之后仍然觉得不安心,又跪下向连山大师祷告一番,他赖以起家的法宝都来自月儿岛连山宝库,可以说,如果没有月儿岛之行就不会有他的今天,况且连山大师放弃峨眉正道功法,甘心要以旁门入道,令他又是敬佩又是感激,以他看来,天下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之辈都不能做他师父,至于宇宙六怪之中不是旁门就是魔道,唯独一个心如神尼也是旁门入佛,去除这些,再不愿拜任何人,唯独连山大师,他甘心情愿以弟子礼跪而拜之。

先后拜了轩辕黄帝和连山大师之后,心中稍定,金铭钧再次起卦,竟然出了确切时辰,顿时心里一松,按照卦象上,等到了子时三刻进入,便是大吉,只是其中还有一桩极大的隐患,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默坐到约十二点四十五分,立即站起身,再一次闯入古墓之中。

这次他没有大张声势,而是隐身遁形,偷偷潜入,穷奇依旧又设下了不少预警禁制,只不过他先后天五行遁法,一个也未曾触动,一直来到石釜旁边,开了通道顺势而下,再次来到二妖尸假死炼神的洞窟,因不知道隐身术能不能瞒过二妖尸,他小心翼翼贴着墙壁绕过去,又取出一个水晶瓶,摄取釜中的前古神油。

本拟他这里一动,二妖尸必醒,哪知竟没有动静,眼看釜中前古神油将要干净,连那两朵万年灯花都被收起,忽然地面一阵抖动,榻前那三个巨鼎一阵抖动,轰隆隆似奔雷一般乱响,紧跟着一喷烈火、一喷白光、一喷黑烟。

这鼎是三妖尸花费数千年功夫炼成,形式奇古,鼎腹之下各有一根半尺粗细的铁柱插入地里,向下直接穿透地层,连通地肺枢纽,沟通地肺中的水火风雷,厉害无比,此时光气火焰向上腾起,眼看就要连成一片。

金铭钧急忙伸手一指,璇光尺上飞出无数光圈,将烟雾光气相互隔开,不令他们合拢,这边刚把所有的灯油收起,便听身后一声怒吼,穷奇和戎敦直接从石壁上走了下来,再看榻上二尸,已经碎成满地尘沙。

穷奇飞出玉刀,戎敦射出神戈,金铭钧仍然用五行真气抵住,暗自运用玄攻,感应两枚神符位置,还没寻找,那穷奇嘿嘿冷笑,墓室之中陡然一黑,九疑鼎所化成的巨口再次出现,金铭钧的五行真气一下子就被吸去不少,连忙且战且退。

那九疑鼎一出现,立即将空中隔绝雷火光气的彩色光圈尽数吸取,火焰、白光和黑烟终于在空中融合,登时发生剧烈反应,化成无边水火风雷,瞬间充斥全室,金铭钧暗叹一声,也顾不得灵玉二小,急忙往来路山飞回,刚到隧道拐弯处,忽然前面紫气一闪,二小竟然在此地出现,共同抬着一面被紫气包裹的古镜,向自己大喊:“师父快用宝物!”

金铭钧劈手将昊天镜拿在手里,此时背后水火风雷已经追至,他连忙用穷奇这些天来悟出来的法门催动宝镜,金霞飞起,那么厉害的水火风雷竟然立时就被穿透,他再不停留,右手拿着宝镜,左手将二小抄在怀里,御遁疾飞,一口气出了古墓,两个妖尸气愤冒火突烟追出来时,他早已经飞得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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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混沌元胎


class="width">金铭钧带着二小重新回到先前居住石洞之中,过了好半天才把心情平复下来,拿过昊天宝镜一看,只见镜圆无柄,形式奇古,周围雕刻着许多许多图腾花纹,其质非金非玉,颇为沉重,背上有蝌蚪文的古篆和云龙奇鸟之行,非刻非绘。-====-正面上隐隐有青金色的光芒,定睛注视,却能越看越远,里面花雨缤纷,金光片片,风云水火,一一在金霞之中显现,随时变幻,永无休止。

这昊天宝镜在整个蜀山系列,众多法宝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说是道门第一至宝也不为过,就算那另一件轩辕至宝九疑鼎,都要被他克制,如果能够完全参悟此镜的奥妙,将来就算是真与峨嵋派起了冲突,造成不可化解的矛盾,被困在两仪微尘阵中,也一样能够逃生活命。

他将宝镜看了又看,长出了一口气,先收入琥珀坠子之中,正要夸奖二小一番,那灵儿又从怀中取出亮晶晶的一团东西:“师父,我们当时看那鼎中飞禽走兽,变化无穷,因那镜子能够发光,便用它照明,向下观看,结果镜光一晃,那些飞禽走兽便全都消失不见,我们下去查看,结果就发现了这个东西。”

金铭钧接过来一看,那团东西青白微光,混混沌沌,并不十分透明,仿佛鸡蛋形状。如果竖着立起,则青光上升,白光下降,再静置片刻,青光之中便显出无数日月星辰,风雨雷电,下半截便会出现山川湖海,飞禽走兽,皆如活的一般,仿佛其中另有一个世界,若一倒立便又重归混沌,以神念进入其中查看,则似宇宙初分,洪荒万顷,各种物事皆是有如生活,里面微尘纳物,芥子容山。

金铭钧拿着这东西,激动得都要说不出话来:“混沌元胎,这是九疑鼎中的混沌元胎!原本看书里所写,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途,现在看来,竟然比峨嵋派的两仪微尘阵还要神妙,这东西只有昊天镜能够克制,天幸你们用宝镜照明,否则就要落入鼎中出不来了,你俩能把这宝物也给我拿过来,真是我的贵人!”

二小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金铭钧说道:“那真天宫用五方五行精气浇筑近两甲子之数,虽然精奇神妙,美轮美奂,但到底还不脱这一界法则束缚,只能作为一件特殊的法宝,当成修道存身之所,不过是纳须弥于芥子的手段。如今有了这个东西,我那真天宫就能够真正自成一个世界,风雨雷电,天翻地覆,皆在我掌握之中。便是一座真正的域外洞天,可保万劫不坏,永世长存!

等这次回去,将幻星神殿建成,利用此宝,还可衍化宇宙星河,时空变化,纳大千世界于一阵中,用上九九八十一天,便可助你们长成一般常人,根骨资质,皆有变化,岂不是天大的福缘!”看着二小高兴,他也笑道,“凭此混沌元胎,我还能够使后天反转先天,变后为前,沿着历史长河逆流而上,还原无数年前的洪荒奇药,制造出种种前古生物,甚至……”

下面的话他却没有接着说出来,因为凭借这混沌元胎,他只要耗费一甲子的功力,再花上八十一年心血,就能够使天人感应,如果将来真到了不可开交之际,便能够让中原大地重返洪荒,地水火风回归混沌,而克制此宝的昊天镜却在自己手中,到那时……除了佛门的贝叶灵符,再无任何东西可制。

但是这个念头刚起了一个头,便被他立即压了下去,因他知道,只要有功德善因傍身,即便遭劫也不可能真个形神俱灭,永不超生,因为有业力所感,任何神通法力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只要他不为大恶,造下无边孽缘,根本就不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

他要是能够积下十万功德,正道佛门中的高手就不能杀他,否则自己就要遭受报应,即使杀了他,也得想办法助他转劫,将来还要引渡重入仙道;如果他能够积攒下百万功德,正教佛门中人就绝不敢杀他,敢杀他的都没有那个实力。就好像说,出佛身血者,要堕入阿鼻地狱,就是因为佛有大功德在身,而令凶手堕入地狱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什么勾魂使者,更不是佛的报复,而是维持六道轮回本身的强大业力,就算是佛祖菩萨也抗拒不了的业力,所以地藏菩萨只能渡人,而不能直接把人从地狱里面拉出来,就是这个道理。

金铭钧想象不到,如果自己真走到那一步,最后会不会用这宝贝跟整个世界同归于尽,或许是如今心性不好,境界不够,强制地告诉自己那样不对的同时,又不甘心到时候真个就那么失败,犹豫片刻,只能暂时不想:“这两件宝物妙用,咱们日后再说,现在首要还有两件事情要办,等完了之后,我带你去找你们大师兄,以后帮你们轮回塑体,长成跟我们一样大小,不在话下,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了。”

二小一听,又惊又喜,就要跪下谢恩,金铭钧拉住他俩:“咱们先去解救你的另一些同伴吧。”说完抱起二小,借遁升空,一直来到一处山麓之下,又循着山势起伏而飞,左传右传,寻到一个山谷,顺着山梁扶摇而起,在一处百米多高的四方广崖上落下。

那崖上前临幽谷,林木繁茂,后倚峭壁,积雪皑皑,在广崖当中,有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巨大冰屋,白雪为顶,坚冰做墙,晶莹剔透,仿佛龙王的水晶宫一般。冰屋外面有十来个小人,正在驱逐飞舞,他们脚底下都是轻飘飘的,有的竟凌空飞翔,高地数尺,知道是在练习法术。

两个小人一看,立即抱着金铭钧的胳膊叫道:“这里住着一个妖人,不但捉来我们的同伴奴役炼法,还要我们每年用人和果脯当成祭品,我们好些亲人……”

金铭钧在二小头顶上轻拍了一下:“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把那个妖道捉过来!给你们出气!”他对着冰屋大声喊,“膝角,你家祖师爷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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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圣帝陵寝


class="width">金铭钧说完,也不等对方回话,直接用一颗罡煞神雷,把那冰屋上盖整个揭起来,抛到旁边的山崖底下,那些小人都吓得呆住了,想要跑回冰屋里去,却因屋顶毁坏,不知下一步会不会整个破碎,又看他怀里抱着两个小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路数。-====-

灵儿扬起小脑袋:“那些小人里面,有许多是我们的亲友呢!”说着便挣扎着要下地,金铭钧知道那些小人里有好有坏,不过二小带有他给的紫府神符,绝不至于出事,便把他们放在地上,令他们过去相聚。

金铭钧一举掀了冰屋顶棚,看到里面碎冰烂雪落下时,皆是一面面旗幡,上面用活人鲜血化成的符篆,轻轻摆动之时,放出一团团黑气,里面禁制着好些小人魂魄炼成的厉鬼,他放出破军剑,火光横撩过处,旗幡全折,上面的毒煞黑烟也都被剑上真火焚烧干净。

金铭钧用五行神光圈住那些小人魂魄,以仙法解了妖术毒禁,又念了一段往生咒,以愿力仙法,送他们去转世投胎。

再说那妖人膝角,当时正坐在旗阵中央练法,猛然间轰隆巨响,屋顶被掀,随后剑光烧过,破旗阵如摧腐拉朽,过年心血一朝全被破去,顿时吓得心胆俱裂,急忙转身就要逃走,忽然平地飞起一片五彩烟霞,将它困在当中,正要使用妖术法宝,猛然间神智一昏,随后便见一个天仙般的少年降落面前。

金铭钧向他说道:“你的元神已经被我禁住,再想反抗,我只要心念一动,就能生出水火风雷治你。

”见他不敢再动手脚,这才缓和了语气说道,“你也不用害怕,我来找你,主要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你不用着急,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只要去打箭炉见晓月禅师,告诉他‘无华氏古墓之中,九疑鼎可抵匣中飞刀,嵩山二老将至。’就可以了。如果你在七天之内做好了,本命元牌自然毁去,如果你做的不好,以后每天我都要用水火风雷炼你元神,你可要给我记住了!”说完反手又是一道罡煞神雷,将那冰屋彻底炸成粉碎,然后把那五彩霞光匝地飞起,带着崖前的众小人,一起破空飞去。

先回到小人生存的夹缝之中,问他们:“你们这里谁叫吁吁?”便有一个小人站了出来,金铭钧又喊了三个名字,叫出三个人来,“你们都跟那妖道学习了妖法,已经能够在这山中生存,日后把心术用正,好好修炼,没准还能得个正果,否则的话,离死不远!”他看过原书,知道这几个小人都是崇拜妖法,帮着妖人残害自己同类的,故把他们放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然后带着剩下的小人,一起飞往桥山轩辕圣陵而来。

金铭钧飞行神速,带着众小人们在桥山脚下停了下来,先领着他们在山脚下跪拜请罪,默诵了一番,然后迈步上山,走到顶上,只见一座圣陵矗立在夕阳丛树之间,四外荒寒,寂无人烟。到了圣陵门前,二次率领小人们跪拜祝祷,三叩九拜方毕。

之后让小人们在门口等着,他自运气先天五行遁法从地下飞入,行了里许,向上升起,进入一条甬道之中,一路上并无任何阻隔,他一步一顶礼,顺着甬道拜入内寝,沿途有许多宝箭,长有三米多,有的深深钉入墙壁,有的斜插地上,全杆乌光铮亮,朱翎钢羽,掩映生辉,箭柄上发出碗大的金光,箭镞未没尽处,光赤如火,便是那当日被妖尸引发的先天一气子母神弩了。

他把箭矢都捡起来收拾好,整齐地放在一边,又把被射碎的满地石屑打扫干净,又整理了一番衣冠,这才继续拜入内寝,才一入门,便闻到一股异香。

圣陵内寝颇大,也有五六千平米范围,乃是一个正方形四周墙壁上雕刻着许多古时战迹。迎面一座数丈长方的石案,上设樽俎鼎彝之类的祭器。案前地上,有九座大鼎。两旁一面一个大油釜,此刻已经油尽灯空。圣帝真灵,便停在案后石榻悬棺之上。

金铭钧先把当日从真天宫里摘的几种灵药鲜果拿出来摆在供桌之上,其中不乏朱果、千年玄参这样的极品仙药,再次最虔诚地向自己的祖先叩拜,之后默默祷告,先说了自己的罪过和悔恨之意,拿出晶瓶,把从妖尸手中夺回来的前古神油重新注入鼎中,万年神灯放于油中,再度燃起,照亮圣帝寝宫。

接着,他又祷告两件宝物将到出世日期,自己拿了昊天镜和一丸混沌元胎,以作日后渡劫成道之用,恳求祖先恩准,如果实在不许,那便让真灵两旁顶盔披甲、执戟佩弓的卫士示警,自己绝不贪婪强求。

过了良久,两旁那些似木石铸的武士依然毫无动静,金铭钧连忙将昊天镜和那一丸混沌元胎取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以示这宝物是先人所赐,叩谢祖宗恩泽,如此再三,方才退出内寝,又用五行禁法将先前妖尸所弄出来的洞穴隧道封死,然后才仍旧用遁法从地下出了圣陵。

出来之后,金铭钧暗思看那光景仿佛得到了先人原谅,他可是知道那些武士都是能动弹的,当日三妖尸盗宝,最后不但有神弩发作,那些武士也都纷纷转活过来,才将三妖尸惊走。

他自己盘算,自己如果当初对祖先有一点敬意,也不会想出那么一个馊点子,如果是原来的那个金须奴就绝不会这么做,到底是现代人过来的,不但不敬祖先,甚至光明正大地开掘先人陵墓,连遗体都要挖出,供人展览参观,十三亿人俱都习以为常。又看了看旁边的那些小人,不知道将来会不会也逐代退化,几千年后也长成这样……

轻风拂草,红日升空,照亮九州大地,金铭钧带着众小人又在陵寝门前叩拜辞别,然后架起五行仙遁,破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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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幻星神殿


class="width">莽苍山,翠灵谷,真天宫化成一座小茅屋,落在谷内参天碧树之间。

金铭钧在宫中,指导方瑛元皓:“你们当初在西崆峒山得到那策广成子留下来的天书,因是上古文字,不能详加悟彻,参详多年,进展缓慢,我今天给你们找来了一个解说天书的先生。”

他打开一个晶匣,里面飞出一个白骨骷髅,呜呜绕着空中乱飞,阴风乍起,鬼魂呜咽,哀鸣阵阵,好不凄惨。

金铭钧向那骷髅说道:“无华氏,你们父子以及穷奇,本来就是将来必要形神俱灭的,只因你为恶不多,尚有一线解脱的生机,我将把你炼成白骨锁心锤,助我以魔制魔,积攒些善因功德,将来等我成道时,自会放你离去,送你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说完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直接对方瑛元皓二人说:“这无华氏是跟黄帝、广成子同一时代人物,虽然山野部落,蛮荒野酋,未必知道我中华文字的奥妙,但毕竟通晓那个时代的风情文明,种种事故,对你们解读天书大有裨益,我就先把它借给你们两个,等我这中央幻星神殿完成的那一天,就还给我,能够领悟多少,就都是你们自己的缘分了,”说完,又传授给二人一段拘禁命令无华氏的仙诀,二人拜谢,带了无华氏自去精灵园中书屋里修炼。

金铭钧这些日子都在跟陆飞合力架设幻星神殿,此殿位于中宫,乃是整个真天宫的枢纽,最为恢弘壮阔,平时都被一团星云笼罩,只有被金铭钧允许才能够进入,整个大殿下面万米见方,顶上是圆形穹幕,正殿中最为雄伟壮观,金玉堆砌,七宝装成,里面有五行灵兽看护,分别为貔貅、睚眦、狴犴、饕餮、麒麟,俱是用五方五行精英所化,平时立在金铭钧主位座下,仿佛雕像,一旦有人擅自闯入,立即活转过来,与敌人相斗。

幻星神殿顶上正中央,悬挂着一面金光灿灿的铜镜,光芒闪耀,仿佛骄阳当空,照耀下面地上八卦太极图的中央,正是金铭钧从无华氏古墓之中得来的那面昊天镜,此镜金铭钧参悟多时,也只能发挥其两层功用,比三妖尸要强些,不过也仅限于此了,金铭钧便把它放在这幻星神殿之中,前后左右各有群斗拱卫,借着阵法缓缓运转,日夜不息,一点一点地探测开发宝镜中的秘密。

此阵时金铭钧根据《紫府迷笈》《合沙奇书》以及《纯阳秘典》三本都能够修炼成为天仙的道书精要布置,实乃他毕生精力之大成,那些诸天星斗,都是他和陆飞凝聚的清宁之气所化,东方有苍龙,西方有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二十八星宿环卫中央,无论宫殿怎样旋转,那东方七宿始终指向外界的东方,同时其他方向也一一对应,每一次转动,都会引起昊天镜反应,金霞烂漫之际,里面花雨纷飞,变化万千。

此殿为整个真天宫枢纽,地下封印着核心五行灵灯,那灯非金非玉,非土非木,上面燃烧着一朵五色光焰,可熔炼世间任何五行之物,金铭钧就把从九疑鼎里面拿出来的混沌元胎置于灯芯里面,利用五行光气,逐渐打磨炼化,使其融为一体,只数日间,那灯便有了变化,光焰之中逐渐显出水火风雷气象,此灯藏在太极八卦阵图下面,被上方昊天镜日夜照耀,使其始终处于先天混沌的状态,不令其发生后天变化。

金铭钧就在昊天镜的底下,把七魔灯用那些三千年灵油和灯芯重新炼过。

昊天镜威力无穷,在它的照耀之下,别说天魔感应,就连那七魔灯本身也失去了全部功效,连火焰都燃烧不起来,比普通油灯更加不如,金铭钧轻而易举地就将其重炼,威力更上了一层楼,而且魔性渐消,道性渐长。

幻星神殿的后殿,里面供奉着五张画像,正中央一副最大的,自然就是轩辕黄帝,左侧吕纯阳真人,天一金母,右侧连山大师,合沙道长。金铭钧规定,每年春节时候,都要由宫里的长辈带领晚辈进来拜祭,其中轩辕黄帝是自己祖先,其余四位是师长,绝对不许怠慢,就算是外出另辟洞府的,每过六十年甲子相交之时,也都要回来拜祭,以示不忘根本。

五像前面,供奉着香炉和长明灯,另有两个金甲神人,分立两旁守护。

当时宫殿建成,金铭钧正带着众弟子参拜祖先圣师,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外面有人呼唤,他自传音给精灵园里的小人灵儿和玉儿,让他们接引客人入宫,到精灵园容天苑中小坐。

等拜祭完毕,然后才率领众弟子出来,那位客人却并没有到精灵园,而是站在幻星神殿门口观望,一看见金铭钧出来,便迎上台阶来说道:“道友请了,贫道公冶黄冒昧上门,多有失礼,还望见谅!”

金铭钧看他形态,并不是真身,只是元神显化,不过就算如此,也凝实厚重,跟真人无异,普通人见了,根本分辨不出。他先前就知道百禽道人公冶黄厉害,不输于三仙二老,现在一看,果然不差,连忙将客人请入精灵园内。

所谓容天苑,便是金铭钧开辟的那株榕树树屋树冠笼罩下围城的小院,里面有十个树桩,都是中间一个最高最粗的做桌子,周围四个矮的做凳子,共两套桌凳,让负责此院的小人端来灵果仙露,款待客人。

公冶黄一路走来,赞叹不已:“我因七十年前走火入魔,身体与石头化合为一,好在真灵未昧,尚能元神出游,算得必需得莽苍山地底阴穴之中的万年冰蚕才能使我复原,前些日忽然心血来潮,知道事有意外,正好功行逐渐圆满,急忙过去冒险进入阴穴,却发现冰蚕早已不在,回去之后潜心推算,方才知道早在百余年前就被道友所得,这次特意上门来求,颇为冒昧,特意誊抄了一本昔年通灵禽语的小术,只求道友将那冰蚕借我数日,等我将来脱劫,定然亲来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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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百禽道人


class="width">听了公冶黄所说,金铭钧大笑道:“道友也不必用秘法来换,我也知道道友为人,这冰蚕便先借与你,等将来你用完了再还给我便是。~~~~”说完取出玄元控水旗,对着上面的冰蚕说,“这位公冶道友需要用你帮助脱劫,你去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功德一件。”连同宝旗一起递了过去。

公冶黄接过宝旗,只见上面白森森寒气四射,旗面上浮动着无数颗豆粒大的精英水珠,随着旗面晃动上下翻滚,那条冰蚕就睡在旗上,时常抬起头,张口一吸,便把那些水珠吞到肚里,转而喷吐出一道寒气,被灵旗吸收。

他得道多年,乃是玉清大师和毒龙尊者等人的同门师叔,一眼就认出来那些水珠都是从四面八方凝聚过来的癸水精英,被冰蚕吞了之后化成精纯寒气,反哺灵旗,就好像是每日不停地炼这件宝物,天长日久,使这旗越发厉害。

公冶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既然如此,公冶黄便谢过道友高义,只是此书虽然不是正道仙法,但也是我独门秘传,谨代表贫道的一份心意,万望道友笑纳,等将来我脱劫成道,定然亲来送还宝蚕!”

金铭钧笑道:“此旗在我手中祭炼了近五百年,跟我心意相通,道友用完之后,只需跟冰蚕诉说,就算是相隔万里,也自会回到我的手中。另外道友也不必客气,相见便是缘法,天道艰难,本就应该互相帮助,只是您如此说,这百禽秘术我倒不好再推辞了。”

公冶黄自是再三感谢,然后匆匆忙告辞离去。

送他走后,金铭钧叫过众弟子:“怪叫花穷神凌浑凌真人,欲要开山立派,只因有西川八魔在青螺峪从别人手里抢了一处宫殿,踞为巢穴,那八魔本是神手比邱魏枫娘的弟子,后来魏枫娘被峨眉派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师杀死,八魔就又拜了滇西毒龙尊者为师,现在凌真人看中了那处所在,打算破了魔宫僻做开山立派之所。



众弟子都茫然不解,不知道师父给他们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金铭钧向陆飞说:“当年在鼎湖峰相交的白水真人刘泉,便是凌真人开山立派之后的大弟子。”

陆飞“啊”的一声,连忙问好友安危。

金铭钧笑道:“我昨日静中推算,刘泉已经拜入凌真人门下,他是你的朋友,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或是过去帮忙助战,或是等他们打完了再出面祝贺,一切为你自行决断。那凌真人的妻子白发龙女崔五姑,当年在姑婆岭曾经与我有解难之缘,你可去神农苑中取一株培育出来的朱果送给他们,一来向凌真人问好,二来代我向崔仙姑拜谢。”

那朱果本是三十年才开一次花,六十年才结一次果,本来只生在远处,只要一经移植,立即就要减弱好些,移植三次以上,就越发枯萎无效了,金铭钧这神农苑中,既有先天万水之源的玄阴真水,又有后天万水之精的天一真水,是以这朱果非但没有萎缩退化,反而更加的粗壮灵异,而且每次吃剩下的果核都小心培育种植,此时已经有了二三十株,全部都是幼苗,隐在石头缝里。

陆飞为难道:“弟子既去青螺峪,这真天仙宫无人浇筑……”

金铭钧摆手道:“这真天宫到了如今地步,已经是够大了,为人不可太过贪心,我原本让你浇筑满一甲子之数,只是虚数,你这些年为这宫殿四处奔波,也难为你了,日后可以歇歇了,这仙宫控制中枢幻星神殿以及动力枢纽玄冰阁黑水神坛都已经完工,已经不要再费力浇筑了,毕竟这东西只是外物,不可因他忽略了本身的修行。小飞你去青螺峪,鲤儿你还要带领众弟子去积累善功,这真天宫我带着,去依还岭一趟。”

杨鲤吃惊道:“师尊可是要去幻波池?”

金铭钧点点头:“我曾经答应过冰蚕,要助他脱劫成道,这仙宫之中的生灵,无论是草木精华,还是九龙坞里的异类,抑或是精灵园里面的小人,我都不能不顾,只要是机缘到了,都有脱劫成仙的机会。那冰蚕伴我许多岁月,帮我炼宝吐丝,恩缘不浅。本来我有易筋锻骨丹,可惜不合他的体质,算来算去,只有幻波池中圣姑当年炼制的毒龙丸有此功效。”

陆飞说道:“我听人说过那幻波池是圣姑留下的洞府,里面有无穷禁制,处处机关,师父单身前去恐怕不妥,不如徒儿随您一起……”

金铭钧笑着摆手:“我都不行,你们去了也照样白给,若说以我现在的功力,再加上诸般至宝,不去闯关破禁,攻打洞府,只是进去拿一样东西倒也不难,只是前途难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如果成功拿了毒龙丸,之后就会去青螺峪与你汇合,如果我没有过去,亦没有传音相告,便是被禁制所困,你们不可莽撞去救,可去求大方真人神陀乙休,和少林寺智澄,前者道法高绝,后者结交许多佛门高人,二者与我都颇有渊源,可为外力。”

陆飞和杨鲤听完,只得点头答应,带领众弟子再次拜别恩师,金铭钧收了真天宫,赶奔幻波池,陆飞去青螺峪,杨鲤带着众弟子先到四川,然后在云贵一带继续积攒善功。

却说金铭钧惦记幻波池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他倒不是贪图宫内的法宝,只因圣姑也擅长先天五行遁发,与他修炼《合沙奇书》有相通之处,所以早就想进去看看。只因为先前五行真气还未修成,第二元神又未大成,更加没有至宝护身,所以不敢进去,否则的话,一旦被困住,就只有等将来李英琼他们开辟别府的时候才有机会脱困,便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现在他已经将五行真气修炼成功,自信可以抵挡三仙二老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而且又把第二元神修炼至大成,寄托在雪魂珠内,遇到危险即使元神和肉身都被毁灭,第二元神也能趁着垂死挣扎逃走;另外最主要的就是他把昊天镜拿到手了,这宝贝如果能够完全发挥妙用的话,他都敢直接去寻做死关的圣姑,现在只能发挥二层妙用,仅比无华氏古墓三尸强些,所以心里还是很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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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一蹈幻波


class="width">蜀山世界里面,前人留下来的仙府有不少,最着名的就是西崆峒大雄宝库,以及金石峡艾真子别府,和东北海铁刀峡下的盘荦仙府,里面藏着的都是绝顶的好东西。~~~~大雄宝库里有贝叶灵符、艾真子别府里面有紫青兜率火,盘荦仙府里面有三元固魄丹。这三样都是比较有代表性的,其他还有许多至宝。

只可惜这些地方无一不是禁制重重,比如大雄宝库,就有佛道两门最高禁法。金石峡更厉害,其实知道金石峡有宝物的人不仅仅金铭钧一个,包括大荒二老等绝顶高手都知道那里是艾真子的藏宝,可是无人敢先行伸手,可见其中的凶险!而盘荦仙府,更是必须子午宙光盘不可破,当然法力绝高和另辟蹊径的不算。

但是最少金铭钧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进去之后,取到宝物然后再安然出来,弄得好了是被困住,等待将来有缘人来相救,弄不好就是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况且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贪念,能够拥有昊天镜和真天宫,他就感觉已经是福分超额了。

这次来幻波池,金铭钧也并非图谋幻波池的宝物,只是想取几颗毒龙丸回去自己研究研究,帮助跟着自己的异类,不管是神农苑里的草木精华,还是九龙坞里的异兽猛禽,将来总要有出头的一天,另外就是观摩一下五行遁法,学习学习圣姑在五遁上面的经验。

那幻波池所在的依还岭,为西南十七圣地之一,地处南疆万山之中,环山有一条三四百米宽的绝壑,下面千寻恶水,近处都是崇山峻岭包围,外围更有数千里方圆的原始森林隔断。<<>>只有一条从南面入岭的捷径,路上却也尽是沼泽毒瘴,别说是普通凡人,就连生长在山中的飞禽灵兽也难过去。

金铭钧当年搜集五方五行精气,走遍四极八荒,却从没到过这里,今日在天上缓缓飞行,一边按照记忆中的原着所写故事寻找道路,一边小心地搜查周围是否有能人异类盘踞居行。

这幻波池内禁制重重,更加有圣姑先天衍算,池内将入什么人,会做什么事,结局会怎样,都推算得一清二楚,尤其长于心灵禁制之术,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而且圣姑最讨厌男子,当年更是向天魔起誓,凡是进入池中的男子都要受到诅咒,所以金铭钧虽然早就想来,却始终没敢,一直等得到了雪魂珠,成功寄托第二元神,自忖不逊于轩辕法王的弟子毒手摩什,这才又动了心思,因为在原着上毒手摩什有崔盈作为内应,便能在幻波池来去自如,当然仅限于一定的地方。

就算这样,金铭钧还是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如果一旦法力不如,就取出昊天镜向外硬闯,实在不行,就躲进真天宫里面,因为有混沌元胎,仙宫已经可以说是万劫不坏,自成一个世界,便是被困住也可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想办法徐徐脱困。

他遁光神速,不多时已经来到依还岭上,那岭东西横亘,长有数十里,当中一个山包隆起如坟,最高最大。上面林木清翠,俱是参天古树,两三米高的巨草,一片原始景象。

金铭钧放出乙木神光,四下一搜,便找到入口,青光往下压落,草木全被排开,现出一片池水,仿佛千万年前死火山留下的天池,只是并非死水,清波溶溶,雪浪翻飞,从周围向中央汇聚,汩汩涌流。整个池面皆被奇树异草,枝藤勾连,草茎纠葛,严实覆盖,只中央一块地方能够拨开,当做门户。

金铭钧用乙木神光,避开中央,去禁制旁边平缓地方的池水,下面现出一个空洞,金铭钧不敢托大,取出七杀、破军两口仙剑,水火齐出,将身体护住,然后御剑向下飞入。那池水深有近千米,左右全都是汩汩急流,等到了底下落到一间干爽的石室内,才能看到,那池水全都是凌空悬在头顶上方,波光闪闪,一片晶莹,便似海底龙宫一般,人在水下行走,头顶水幕,仿佛天空。

此地北面,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穴,直径有二十余米,水从穴顶周围喷出来,在上面形成池水,之后汇聚在中央成了一根水柱,落入这深穴里面。金铭钧知道这下面通往水宫枢纽,乃是全宫动力,池水反复循环,日夜喷流不息,形成神奇景致,亦通过五行生克之妙,带动全宫禁制。

这洞窟周围,有五洞通道,门户也都是五种颜色,金铭钧知道南洞是圣姑生前修道之所,他第一次来幻波池,处处小心,只望了一眼,那南洞门户类似珊瑚,比火还红,上面有两个大木环,在心里道了声打扰的话,然后径去西洞。

西方属金,洞门也是圆拱形状,两扇洞门金光灿烂,上面也有两个黑环,关得严实合缝。金铭钧不愿肆意损坏洞门,并未以火遁焚烧,而是放出壬水神光,正因金能生水,以水罚金,两道精光仿佛滚滚水流,一道附在门上,一道从门缝透入,内外夹攻,转眼之间,两扇六米多高的金门便被他缓缓打开。

他晃身飞入,头一层石室颇为宽大,黄云氤氲,仅能模糊辩物,金铭钧刚走进门,猛然间背后洞门关闭,室内黄云涌动,晦明幻灭之间,精芒爆闪,无穷耀眼的庚金剑煞如灿烂光雨,从四面八方射来。

好在金铭钧足够小心,两口仙剑一直护在身旁,眼见光雨剑煞疯狂攒射,连忙催动破军仙剑,火光陡然长起,纵横飞旋,他又放出两道丙火真气,俱是一米多粗,十余米长的巨大光柱。庚金煞气最为凌厉,普通仙人的护身宝物和仙剑,只要一轮便能被射穿,碎成废铁,金铭钧的破军剑是用雷泽神砂炼成,所炼五行真气也极精妙玄奇,庚金剑煞属性上又被克制,落在火光之中纷纷融化。

金铭钧知道这禁制还未完全发动起来,不敢怠慢,急忙以火光开路,飞到石室尽头,双臂一展,再次放出壬水神光开门,也是他到底存了一份善念,没有以火光损门破禁而入,否则刺激庚金遁法化生癸水遁法,金水相生,多费好些麻烦,一个不好,被强行转入北洞,落入水宫核心,要想出来可就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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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艳尸崔盈


class="width">只因为金铭钧身为男子,进入幻波池内,冲了圣姑的忌讳,西洞禁制愈演愈烈,好在他见机得快,以壬水神光破门,使得金遁元气被泄,缓了一缓,不等水遁化生,他早已经打开门户,进入后面甬道之中。-====-

通道极为曲折,顶上一颗颗的金星向前排列,光芒四射,耀眼生花,金铭钧向前极速飞行,后面涛声如雷,亿万枚金戈电闪穷追,几乎将整个甬道布满,陡然间,前面又涌来无穷洪流怒涛,如果以火克金,必要被水重创,如果以水罚金,又要被对方以水治水,相生相克俱都不管用。

金铭钧连忙取出璇光尺,伸手一指,划出无穷彩色光圈,向后方金戈迎去,或是光圈套中金戈,勒成碎芒,或是金戈击碎光圈,化作流光。一时间光影缤纷,彩霞飞洒,浪漫弥天,二者相持片刻,金铭钧另持了太乙清宁扇,向前急扇,清宁二气飞出,强行在水遁之中破开一条道路,金铭钧御剑急行,很快便飞到了甬道尽头,又遇到一层门户,只有三米多高,门黑如铁,上面四个木环,金铭钧如前面一般施为,那门便向壁内缩去。

今明正要飞入,陡然间身子一紧,竟然被金遁吸住,同时头顶上青光大作,落下无穷巨木,轰隆隆排空乱打,他急忙放出破军剑,化成一道火龙盘旋向上,此剑为火、金两种属性,都是东方甲乙木的克星,喀拉拉瞬间绞碎无数巨木,碎成漫天青气,又连续挥动两下太乙清宁扇,破了金遁的吸摄之力,跃入门户后面。

人一进入,那洞门便自动关闭,后面金水巨木,全被隔绝在外。

金铭钧松了一口气,只见这间石室比头一层大了两三倍,四壁尽是奇花异草,正中央立着一座大丹炉。金铭钧知道鼎中便是毒龙丸了,他在鼎前向圣姑默祝:“迦音道友请了,贫道南海散仙金铭钧,为了相助身边异类成道,特来借毒龙丸一枚,等研究通了药性,将来必当奉还,另外我看这里有许多世间仅存的仙草灵药,欲要每株移些根茎,植入宫中。道友他日如有所求,必当鼎力相助!”

说完先把壁上仙草,每种取了一株,移植到真天宫里,如果是单独一株孤本独木,他也或是取种子、或是取茎叶,或是取一截根系,到了真天宫里,再用先后天两大真水练出来的玉液浇灌培育,等待其慢慢生长,此时真天宫内有混沌元胎做核心,威力不可思议,尤其是幻星神殿之内,能够化生洪荒大地,重演宇宙开天气象,无论什么草药,但凡用心载种,皆能够存活。

等移植完了仙草,他又走向鼎边,金铭钧并非原来的那个金须奴,即便是面对与自己有恩的嵩山二老,也只是鞠躬谢礼,其余除了幻星神殿里面供奉的那五位,再不拜其他人,此刻面对圣姑,也只以平辈道友之礼表示尊重,道了声:“我要取药了!”

指尖飞出一片青光,将鼎盖托起,里面炉火之中托着一朵青莲,昙花一现般顷刻消失,一股醉人心脾的异香充满全室。他张口喷出雪魂珠,飞入鼎中,刚才花现处有一只碧玉莲蓬,立在鼎内中心,里面含着莲子大小的十粒丹药,金铭钧果然依照前言,只将寒光射下,取了一枚,然后收了甲木神光,将鼎盖还原。

既已经取药,金铭钧便往回走,他仍用壬水神光去开启门户,哪知道白光射去,附在门上,竟然半晌毫无动静,他微微吃惊,又使用庚金神光,哪知那门上忽然涌起一片黄云土气,顷刻之间将门户填充堆满,光芒一闪,竟然化成一片灵石,跟周围石壁融为一体。

金铭钧知道此时圣姑还在做死关,但依旧能够掌控全宫,见她竟然封闭了回去的门户,不禁心中有气,双手十指张开,正要以五行真气强行破禁,不惜毁坏门户出去,猛然间头顶上一个震天炸雷,五色豪光乱闪,认出是乾罡五神雷,幸好他向来谨慎,两口仙剑没有收起,此时心念一动,一红一白两道光芒早交叉迎了上去,将神雷在半空中截住,砰地一声,炸起万点火花,无数流芒,两口神剑倒跌回来,金铭钧见急切间破不开回去的道路,便又往里走,头顶上飞出雪魂珠,寒光迸射,强行打开墙壁上一扇缩入墙壁的门户。

入有二尺,墙壁上现出尺许宽一个小门,金铭钧用五行真气护体,一头闯了进去,顺着狭长曲折的道路,飞行一阵,渐行渐高,忽见前面有了微光,已经到了甬道尽头,又来到了一个石室。

只见这件石壁四下漆黑,阴沉沉空荡荡,奇香袭人。

黑暗之中,一座长大黑玉榻上,平躺着一个羽衣星冠的道姑,美艳绝伦,比李玉玉还要美上十倍!安然而睡,神态如生,那微光便是从道姑头上发出。一见到这般情景,金铭钧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他知道这道姑就是圣姑的弟子玉娘子崔盈,当年来这洞中盗宝,被圣姑事先留下的太阴神雷击死,因舍不得美丽肉身,元神就在这里依旧附着身躯修炼,已经不是活人而是妖尸,人称艳尸崔盈!

他知道这里是北洞上层,算计着艳尸还未复原,不能动作为害,也不去理她,径自寻找出路,哪知道刚一转身,那艳尸竟然从榻上睁眼坐起,看了看金铭钧,脸上笑容诡异,伸手一指,周围平地涌起无数个龙眼大小的水泡,霎时间水汽狂涌,漩涡飙转,金铭钧一个不防,竟然被卷在里面,好在他两口仙剑始终护在身边,而且发觉不好,心念一动,璇光尺又化出无穷彩色光圈,因此虽然掉在癸水漩涡之中,却不曾受伤。

周围水泡翻涌,彩烟滚滚,光怪陆离,也不知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只听得艳尸两声娇笑,陡然间脚下一空,头顶上生出无穷压力,仿佛万吨水域,当空压落,将他打落地狱深渊,极速降落,眨眼之间,便落入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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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水宫禁制


class="width">金铭钧万万没有想到,艳尸崔盈此时竟然就能够立起活动,记得原著上他是要到峨眉开赴前夕才能够勉强坐起身的,一下子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被她忽然暗算,催动水宫禁制,卷入下方水池之中。-====-

这池位于北洞最底层,方圆不过十余亩,人若落入其中,立即便相对成了汪洋大海,千百条水柱朝天喷涌,波涛澎湃,烟云笼罩,那一颗颗的癸水神雷,便似无数气泡珍珠,铺天盖地一般倾泻而下。

好在连山至宝神异,那璇光尺所发七彩光圈,上下飞舞,随灭随生,癸水神雷落在光圈里面,往回一缩,碰地一声炸成粉碎,亿万雷珠同时炸响,密如爆豆一般,震耳欲聋。

这水宫禁制乃是全宫动力枢纽,不单是癸水神雷一种变化,那些烟云气雾,也能腐蚀消解人的身体元神,时间长了,即便不为神雷所伤,也要大损元气,而且遁法神妙,四面八方皆是泼天巨浪,水底另有一圈银光,生出无穷吸摄之力,强行拉扯着他向中心摄去。

金铭钧双手一搓,飞出无数拳头大的戊土神雷,落到水遁之中,炸起万道五彩尘霞,烟光垂天匝地,仿佛火烧云一般,以土克水,生生将万重巨浪炸开,从中分出一条道路,正要通过,那水遁又生变化,以水生木,青光大作,天空之中瞬息之间凝成一根根参天巨木,往下狂轰乱砸。

金铭钧所发戊土神光正被克制,连忙又以土生金,烟霞之中,卷起无穷银芒,还未制住天上木遁,水遁又生变化,因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巨浪一卷,庚金煞气便被一扫而光,紧跟着天上木遁禁制落下,金铭钧所发出的戊土神光也支离破碎,此为上木、中水、下金三重禁制,璇光尺上的彩色光圈瞬间全部破碎,他又取出太乙清宁扇,扇出百丈红光,清宁二气飞入阵中,方才使禁制稍缓。

这幻波池五遁禁法一旦有人有意发动,便具有无穷威力,此事圣姑暗中引路,崔盈全力施为,金铭钧《合沙奇书》到底还未大成,而且少与人争斗,经验不足,生克变化远远不如圣姑,虽然此时不是圣姑亲自催动,但五遁阵法占着地利,巨浪夹着数不清的气泡神雷,不断地发泄着蕴含的天地能量,再加上上木下金两层遁法相辅相乘,把金铭钧逼到了池水中央,上面水遁陡然闭合,看似轻柔弱水,竟然变得坚愈钢铁,两口仙剑随手斩去,只激起万道霞光,俱无损分毫。

此时北方癸水真气,化生五遁妙用,竟然逐渐把金铭钧压入水底,璇光尺仅能护身,太乙清宁扇虽然能够扇得千金万木灰飞烟灭,但五遁相生,永无休息,宝扇也仅能少阻其威力,不足以破禁而出。

崔盈在上面催动水宫禁法,水底风雷齐动,光景晦暗明灭,接连变化,四面八方有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疯狂挤压涌来。便在这时,艳尸崔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位道友,你今日已经堕入水宫禁制,再难逃脱。本来以你擅自闯入仙宫的罪过,便该让你身死魂销,只是我怜你修行多年,不忍你数百年的苦功以及一身仙骨毁于一旦,现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答应,可让我禁住你的本命元神,我放你出宫,去帮我寻一味仙草……”

金铭钧只觉得周围压力越来越大,知道是崔盈在逼迫他就范,也激发了胸中一股怒气,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害怕了水宫禁制,着急脱困的姿态:“仙子有何吩咐?我皆答应,愿意献出元神为质!”说着头顶上飞出一个白光小人,似火焰一样燃烧着,往上冲突,崔盈果然将水遁撤出一点空隙,接引小人上去。

金铭钧见小人飞走,转瞬间便听见崔盈一声惨叫,他早把昊天镜擎在手中,端起来向上照去,金霞飞起,光雨纷呈,宝镜神光所到之处,诸般宝物禁法种种后天变化皆不能运作,一时间水散云歇,金铭钧双手一扬,再次飞出无数戊土神雷,炸得全宫水禁翻腾如沸,然后不等其再次变化,早仗着昊天镜强行出水,飞到空中,只见下面池水不过十亩,回想起刚才波澜壮阔,如坠海中情景,恍如幻梦一般。

那水禁被金铭钧触动,飞起无数水龙光柱,倒卷上来,其中夹杂着无数道金银光气,正是金水遁法同时发作,金铭钧大笑一声,把太乙清宁扇往下一挥,金水全被阻住,他早借遁光从一个门户之中飞走。

幻波池内共是五洞府,九条甬道,八十七间卧房石室。此洞外分五行,暗藏五相,通体脉络相通,四通八达,他沿着甬路疾飞,这次却是又闯入东洞木宫之中,因他见机得早,并未促动禁法,仗着五行神光遁走,崔盈又被他七魔灯假变的元神所伤,如今正用元神与天魔七圣相斗,无空管他,才被他又从木宫跑到南洞火宫。

刚一进入门户,便听见水火风雷大作,一片弥天火焰,如潮水一般用来,金铭钧头顶上飞出雪魂珠,射出一道寒光精芒,所过之处,烈焰全被分开。金铭钧知道五遁相生相克,不等其变化,便直闯了过去,隐约间看到火宫之内,熊熊大火里面,有一个人影,此时已经被火遁生土,无穷沙障禁住。

他生就一双火眼,又仗着雪魂珠的威力,看见那火中被困住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皮肤黝黑,身材壮硕,头发全是卷卷,顿时一愣,认得是当初在慈云寺战场上遇到的那个孩子,似乎认识自己,当时一看到自己就满脸惊慌模样,吓得破空逃走。

金铭钧自思这些年都没有真正杀过谁,至于欺负人欺负到让人一见了就害怕逃走的更是少见,他自己却可以肯定,跟这个男孩绝对没有瓜葛的,甚至在慈云寺之前都没有见到过。

那男孩道法竟然不低,左手上指定一团白光,将自己护住,右手握拳,指缝中飞出六条乌光,俱都有三十多米长短,有头有角,张牙舞爪,全是龙形,盘旋飞舞,喷出道道寒气,拼命与禁法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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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青螺来历


class="width">黑壮男孩所用那六道乌龙极为厉害,那么厉害的火遁禁法竟然不能靠近,只是五遁相生相克,变化无常,以火生土,以土克水,天上烟霞垂挂,飞起无穷沙障,正是他那两件宝物的克星,火土两遁齐发,任他如何挣扎也是不能脱困,好在现在无人主持遁法,否则土再生金,金多水浊,三遁连环变化,他便要身死魂销了。

金铭钧一扬手,掌心飞出无数到甲木神雷,一举将上下两处的云霞沙障震碎,紧跟着头顶上雪魂珠一转,寒光扫射之下,附近的火气立即被一扫而光,他双袖齐挥,一大片乙木神光扫荡过去,镇住土遁禁制,但只片刻,便又被火遁反攻,呼啦一下,烈焰比先前更大了十倍。

但此时土遁被禁,不能生金,单一火遁奈何不了金铭钧,他乘隙寻找出洞门户,向那男孩喝道:“还不快走,等死么!”雪魂珠再发神光,将洞门打开,让那男孩先走,后面万丈烈火汹涌喷来,他挥舞太乙清宁扇将火势止住,随后也出了南洞火宫,重新返回了中央石室之中。

等他到了这里,男孩早已经消失不见,他分开池水,飞到了外面依还岭上,却仍然不见人影,隐隐约约看到一点乌光风驰电掣一般向东南疾飞,瞬间消失不见,知道对方有意避开他,自行先走了,心中不禁诧异万分,心说这孩子到底是谁呀,怎么怕我怕成这样?连个招呼也不敢打?

他自感叹了一番,算算端阳节将至,陆飞也要跟好友白水真人刘泉,共同去破青螺峪,虽然陆飞跟随自己修行多年,不但把《地阙金章》修炼完毕,连《紫府迷笈》也修炼了小半,后来这数十年间又同时修炼《合沙奇书》。~~~~

他虽然在众同门之中资质最差,却胜在心地纯正,千邪万魔都不能侵扰,而且最尊师重道,但凡有所交代,无不提前超额完成,一身道法极为扎实。现在的一身修为,已经足以出去行走天下了,只是他算计着对方有毒龙尊者、万妙仙姑,以及五鬼天王尚和阳这样的高手,毕竟不甚放心,此时毒龙丸已经到手,索性便也过去凑个热闹。

他从依还岭赶去大雪山,因不着急,便也不用那最快的先天五行遁法,连仙剑也不曾用,只以仙术凝云遣雾,在脚下聚拢一团仙云,周人环绕着乳白色的仙雾,缓缓而行,一边在天上观看沿途景致,正是头顶晴空万里蓝,俯视九州草木深,揽雾乘风不惜远,锦绣山河看浓淡!

他当年曾经来过大雪山一次,为了从邓八姑手上拿到雪魂珠,还到青螺山那一带捉了两个妖道。那青螺峪内原有两个和尚,分别叫做梵拿加音二和喀音沙布,在山里盖了一座庙宇。十年前,神手比邱魏枫娘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过来强夺了庙宇,把二僧给撵了出去。

那神手比邱魏枫娘是寒琼仙子广明师太的弟子,那广明师太也是一位极厉害的世外高人,独创一套天山派法术,为人极正派。魏枫娘在新疆博克山冰雪寒风中苦修十年,把道法学成,跟着一位好友,也是一个番僧布鲁音加,合伙设计,以乌鸩刺暗算弑师,废了广明师太一条手臂。

魏枫娘见师父再不能来与自己为难,顿时觉得天也宽地也广,跟布鲁音加同恶相济,盘踞青螺峪中。去年在成都,这魏枫娘被峨眉派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师斩杀,她手下的八个徒弟,号称八魔,感觉失了依靠。正赶上慈云寺斗剑前夕,俞德的镇山宝沙被峨眉派苦行头陀破去,回去滇西找毒龙尊者哭诉,半路上被他们截住,双方大打出手,俞德没了魔砂,竟然被他们以多打少困在中央,最后听说是毒龙尊者的弟子,这才化敌为友,并且请他代为引荐,一起拜毒龙尊者为师。

这八魔向来怙恶不逡,五年前因为抢劫镖车财务,撞上了宜昌三游洞侠僧轶凡的弟子,烟中神鹗赵心源打抱不平,因他们人多,赵心源正寡不敌众的时候,碰巧赶上广明师太的师妹女韦护广慧师太带着余英男经过,那时候余英男还未拜入峨眉,成为三英二云之一,只跟广慧师太学了几天武术,看见一个仗义汉子被恶人围攻,暗地里助了一把梅花针,结果伤了八魔,他们却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赵心源的身上。

彼时双方都还没有学会飞剑仙法,赵心源毕竟以为对方人多势众,便避祸到了江西,在年前忽然被八魔的徒弟碰到,偷了战书,约定今年端午节,赵心源到青螺峪赴约,双方解决当年的恩怨。

正巧赶上怪叫花穷神凌浑出世,极乐真人李静虚劝他开山立派,他便相中了这青螺峪的风水,打算在这里开立宗门,借着赵心源的因由过来。而八魔自然是不肯束手待毙,求了师父毒龙尊者,四处邀请能人过来助拳。

金铭钧当年取雪魂珠的时候,并没有到青螺峪里面去,只是到了外面的玄冰谷。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要交代,那就是当初的邓八姑,还有玉清大师,以及白水真人刘泉,毒龙尊者等,当年都是同门师兄弟,他们还有一个厉害的师叔,就是当日元神出游,找到真天宫,跟金铭钧借万年冰蚕帮助脱劫的百禽道人公冶黄。

他虽然排云御气,但飞行起来也并不算慢,沿途看见积雪皑皑,全在脚下飞过,放眼望去,一边苍芒,正舒心惬意之时,忽然看见前面山谷之中,双方正在斗法,其中一个凶恶番僧,正放出无穷魔火,将半边天都给烧红,困住了两个少年男女,其中一个十来岁大的男童,红发碧眼,一身黑衣,一手抚着胸口,小脸上是痛苦之色,躺在山谷壁上,身旁有一团白芒上下翻滚,挡住火光,正是自己的徒儿火孩儿!

而那个少女,便是自己的六弟子裘芷仙,只见她一身白裙,飞在空中,十根葱管一样的手指上,飞出五彩霞光,连成一片,将自己和火孩儿护住,挡住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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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五行仙子


class="width">金铭钧有心考校弟子修行,并不急于上前,而是隐身站在一旁雪山顶上。<<>>

围攻裘芷仙和火孩儿的,竟然有三个人,除了正在发出魔火的红衣凶僧,另有两人,其中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道士,俱都未曾出手,只是站在一旁指指点点,金铭钧耳力惊人,听那少年还在说要把裘芷仙擒下来,做他的宠姬小妾。

裘芷仙修行日浅,不过每天都有陆飞采集来的五方五行精气帮助修行,仗着金铭钧给她的那用大五行天地罡煞凝成的十口仙剑,倒也勉强挡住了魔火,只是五彩光壁毕竟不稳,不断地如彩冰消融,越来越是薄弱。

那少年道士忽然向雅各达说道:“禅师莫要辣手摧花,如果把那小美人一起用魔火炼化了岂不可惜?且把魔火稍缓,待我先擒她下来!”说完纵身飞入云层之中,消失不见,转眼之间凝成一片如墨铅云,正好覆在裘芷仙头顶,嘿嘿淫笑声中,仿佛打翻了一碗墨汁,一大团黑煞当头罩落下去。

裘芷仙虽慌不乱,见那黑煞距离头顶还有三米多远,便有腥味扑鼻而来,知道是左道旁门的手段,她把腰姿一晃,飞到火孩儿顶上,身子急速旋转起来,那十柄仙剑化成无量豪光,向四周溅射飞迸,甲木浓绿,乙木淡青,丙火骄红,丁火亮艳,戊土深褐,己土明黄,庚金闪白,辛金精灿,壬水墨兰,癸水深黑,随着她的不住旋转,仿佛节日里升空的彩花,霓虹闪烁,豪光亮彩,不管是魔火还是黑煞,只要一旦靠近,立即便被绞成粉碎。

只是她道行毕竟太浅,虽然暂时能够抵住,但不能持久,那少年道士和雅各达都看到了这一点,纷纷加力催动魔火黑煞,裘芷仙顿觉压力倍增。

就在她彷徨无计的时候,忽然山岭后面又飞过来一个少年,正是灵奇,他御剑飞来,手里擎着玄**母镜,朗声喝道:“雅各达!我大师伯马上便到,你们的死期到了!”说话之间,先扬手打出一道罡煞神雷,轰隆一声,震得黑云四分五裂,烟消云散,那少年道士也被震得眼前发懵,耳朵里嗡嗡作响,还以为来了多么了不起的高人,连忙飞回中年道士身旁。

灵奇双手一错,百余枚神符环身疾飞,仿佛晶莹水珠,连头到脚全部护住,一头冲入魔火之中。

那玄**母镜乃是因当年虎头禅师为了对付甄海的归藏袋,特地去求教赤身教教主鸠盘婆,鸠盘婆要借着他的手,把那些美人蚺全部除去,便指点了他这么一个克制魔火的办法,所练出来的这面宝镜,实在是天下各门各派魔火的克星,被金铭钧拿到手中之后,又有玄阴真水洗练千次,威力更强了百倍,镜光一晃,射出千百道黑幽幽的寒光,所过之处,那么厉害的魔火竟然纷纷熄灭消除。

那凶僧雅各达,也是毒龙尊者的同门,外号人称西方野魔。原本二人之间有嫌隙,这次许飞娘出面说和,请他来青螺峪助拳,一身魔法极为厉害,他那魔火,放出来之后能把一座小山罩住,铺天盖地烧去,不过三天,整座山都能烧成飞灰,多么厉害的护身法宝,一旦被他困住,炼上个七天七夜,最终也是难逃厄运,如果灵奇没有出现,裘芷仙恐怕连半刻钟都支持不了。

雅各达忽然看到了自己魔火的克星,顿时吃了一惊,随即醒悟,因听说雪魂珠出世,那宝贝不但能够克制各家各派的魔法,甚至连峨眉的纯阳仙剑都被它所克,峨眉掌教齐漱溟炼制的一口金光烈火剑,正邪两道各家飞剑法宝,只要挨上便要被融化成铁汁,唯独这雪魂珠能够抵挡,心中起了贪念,便奔青螺峪而来,结果向人一打听才知道,得到了雪魂珠的邓八姑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脱劫走了。

因雪魂珠不在,心中未免失望,随之今天又遇见了一件自己魔火的克星,正应了卦象,便要把那宝镜抢夺下来。此时魔火已经被灵奇消灭大半,身后二人问是否要帮忙,雅各达把大手一摆:“二位道友尽管看我施为便是!”说完把手上的那个紫金钵盂举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他这钵盂名叫转轮盂,一经祭起,其中便有黑白阴阳二气升起,无论人禽宝物,只要被它吸住,便再难逃脱。

灵奇看他钵盂古怪,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奥秘,却谨慎地要收起玄**母镜,哪只手上一空,宝镜已被凭空摄去,急忙喝道:“师姑还不快带着师叔走!侄儿断后!”双手一分,满天亮晶晶的神符破空飞出,嗤嗤有声,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反用其中的元磁真气去吸摄雅各达的转轮盂。

他这次却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了,那雅各达可是跟毒龙尊者同辈,法力之高,他哪里能够抵得住。转眼之间便被黑白二气摄入八卦之中,那漫天晶符组成的八卦立即往下一沉,灵奇吃了一惊,急忙变换剑诀,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只听雅各达闷喝一声,那一百零八枚神符便被强行吸走,滴滴答答,纷纷落入钵盂之中,他顿时吃了一惊,急忙再要逃走,猛然间身子一紧,竟然也被阴阳二气吸住,不能逃脱。

此时裘芷仙要带着火孩儿走,却被另外两人拦住,裘芷仙不得已又被逼回来。

便在这危急时刻,后山又飞来一个黑衣少女,正是墨凤凰申若兰,她一出现,便先发出九九八十一根玄女针,打向那位中年道士,中年道士认出是金针圣母的镇山之宝,顿时吓了一跳,飞出剑光略一阻挡,同时身形向后飞退。

那少年却不知深浅,放出一件蓝光四射的护身宝物,结果被玄女针刺中,一阵叮叮当当急响,瞬间便成了碎片,急忙把身子一晃,魔雾喷涌,向下飞遁,却仍然中了三根玄女针,一根射中右脚跟,一根射中右腿小腿,最后一根射穿了他的左肩,痛得惨嚎一声,在空中身子就急往下坠,被那中年道士伸手抱住。

申若兰先结了裘芷仙和火孩儿之为,大声说道:“大师兄还没有回来,二师兄也还未到,你赶紧带着五师兄去找白发龙女崔五姑前辈,请她施以援手,否则那天狐白眉针一旦刺破心窍,便再没办法了,其他的,等大师兄来了再论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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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西方野魔


class="width">一错身的功夫,她便把话说完,来到雅各达上空,把金针圣母四宝之中最厉害的五火赤氛旗祭出,只见红旗轻摇,飞出无边烈焰,如火滔灭世,顷刻间充满整个山谷,雅各达急忙放出万顷黄沙,弥天卷起,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

山峰后面又飞来三人,当中一人正是杨鲤,左边王庚翼,右边司徒平,他大声叫道:“师妹快收了灵旗,不可多造杀孽!”取出青蜃瓶,伸手一指,瓶中飞出五色豪光,漫空铺开,所有黄沙烈火全被摄住,略一停顿之后,便如长鲸吸水一般全部收走。

杨鲤在众同门之中,根骨资质最好,这些年专一修炼《地阙金章》和《紫府秘笈》,道行深厚,这些年带领众师弟门人四处积攒功德,好事做多,心地越发慈善,一出手先用青蜃瓶把申若兰放出来的仙火和雅各达发出来的剧毒黄沙收去,以免伤害山中无辜生灵,然后劈手一道紫府神雷,轰隆一声,震彻群山。

那雅各达没想到这个笑容温和的少年竟然有这般本领,只见一道紫光从九霄天外飞来,炸得地动山摇,中途正将转轮盂所射出的阴阳二气劈断,救了灵奇。

雅各达脚下踉跄,几乎把转轮盂扔在地上,转而怒喝一声,飞起身边禅杖,化成一条蛟龙,张牙舞爪蜿蜒升空,向杨鲤和灵奇等人扑去。

杨鲤伸手一指,飞出三阳一气剑,三剑光芒闪烁,倒卷回来,拧成三个圆圈,将蛟龙圈住,顿在空中,然后在天上微微欠身,温言说道:“雅各达禅师,师文恭道友,杨成志道友,杨鲤这里有礼了。-====-”说话之间不带一丝火气,“老禅师不过是与毒龙尊者助拳而来,何必跟我们做生死搏斗?师道友与我们更是无冤无仇,至于杨道友,你喜欢我六师妹,尽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心追求,我师门不禁婚嫁,你如果真能博得师妹欢心,与你合籍双修,比翼齐飞,那么我们也只有恭喜祝贺的,可不能使用妖魔法术,巧取豪夺。”

灵奇见师父对敌人这样温和有礼,不禁着急,他不敢顶撞师父,连忙向王庚翼使眼色,知道这位三师叔虽然年纪小,但脾气最急,又是除了师父谁也不服的,凡事都要出头。

果然,王庚翼早就忍不住要说话,这时看他一使眼色,便插言怒道:“二师哥,这些人围攻六师妹,图谋不轨,如果我们晚到片刻,五师弟和六师妹便要遭了毒手。况且我们既然来帮助大师兄共破青螺峪,与他们本是敌人,何必客气?先把这三个混蛋宰了,回头再去找天狐二女和他们峨眉派的人说话!”

“三师弟,你先别说话。”杨鲤又转头向雅各达说,“老禅师,今天的冲突虽然不纯是误会,却也属无妄,你们主动欺负我师弟师妹,我七师妹打伤了杨道友,咱们也算扯平,你把我徒儿的玄**母镜和神符剑还来,咱们就此作罢如何?”

那玄女针是金针圣母取五金之精与百虫百鸟之毒,千锤百炼而成,又用许多年修炼,最为狠毒不过,每九根一套,一共九套,申若兰有红花姥姥所赐仙剑,平时并不用此针,今日因事来晚了半步,见同门为敌人所困,下手狠毒,一时气不过,发将出来,师文恭乃是青海派藏灵子的大弟子,前文中熊血儿的师兄,道法玄奇,以凌厉的剑法抵住,那杨成志却是逃跑不及,连中三针,此刻疼痛得紧咬牙关,连话也说不出来,眼角都要瞪开,在师文恭怀里只是颤。

雅各达来时便算出有自己魔火的克星出世,誓要毁去,雪魂珠没寻到,如今得了这玄**母镜,哪能那般轻易地就还回去,因暗中数次掐动法诀,要把毒龙禅杖收回来都没能成功,心里暗暗称奇,用手一指杨成志:“杨道友伤得如此情形,若说就此作罢,就怕杨道友的师父不肯答应!”

杨鲤笑容依旧和蔼:“此事皆因杨道友调戏我六师妹所引起,便是他师父来了,也说不过一个理字,老禅师不必挂怀……”他话未说完,猛然间那雅各达一扬手,眼前景象一阵扭曲,仿佛一切幻梦将要崩溃,杨鲤淡淡一笑,左手屈指轻弹,三阳剑圈瞬间弹开,那条禅杖化成不断挣扎的蛟龙呜咽一声,碎成道道流萤。

杨鲤先废了雅各达的禅杖,随后伸手一指,三阳一气剑成品字形,风驰电掣一般往下方雅各达射去,同时另一只手举起,腕上混沌炼魔珠闪烁出点点红光。这十八颗珠子都是深海琥珀炼成,里面封存着亿万年前的地球生物,被金铭钧用天魔秘法祭炼,专是以魔治魔的手段。

先是三颗珠子里面各射出三道红光,化成三个前古昆虫,俱都有磨盘大小,通体血红,尤其是中间的那个,竟然是下半身八足蜘蛛,上半身昂起头来仿佛蚕虫,胸前双鳌,背有六翅,另外两个也都凶恶无比,飞在空中,一头朝前扑去,瞬间仿佛凭空撞上了什么,口器不住蠕动,咔咔作响,转瞬间天地重复清明,三虫飞回,杨鲤呵呵一笑,手上忽然金光一闪,已经是多了一个钵盂。

再看那雅各达三人,已经是俱都不知到了何处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和一只断手,王庚翼和司徒平他们刚才注意力都被那三只魔虫吸引,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在片刻之间驱走三人,抢来钵盂的。

王庚翼张口便问:“师哥,你用的是什么法术,竟然不但撵走了他们,还抢来了那和尚的钵盂。”

杨鲤笑道:“此是乾坤倒转之法,《紫府秘笈》上的仙法,不过是傍身小术罢了!你也不必羡慕,你和四师弟修炼的《纯阳秘典》是吕祖道统,乃是金丹大道,自有玄功秘术。”

他看了看手里的钵盂,从里面拿出来玄**母镜,想了想,索性一起递给灵奇:“这玄**母镜是各家各派魔火的克星,最为雅各达这样的魔头忌讳,你日后要小心行事,本来也没想要夺他宝物,却没想到他竟然以为我要杀他,提前跑了,这转轮盂与你有缘,便给你吧,日后遇到了原主人,要小心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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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同门兄弟


class="width">金铭钧看自己的徒弟一个个都极成器,尤其是杨鲤,真个能够独当一面,处世为人,不卑不亢,最和心意,心里高兴,便现身出来相见。~~~~

杨鲤等人一看老师到来,一起在雪山腰上向上躬身,齐祝老师万寿无疆。

金铭钧飞下来笑着一一看过去,裘芷仙抱着火孩儿过来:“师父,五师兄中了天狐二女的白眉针,您快救救他吧!”

金铭钧点点头,抱过火孩儿一看,只见他面如金纸,小小的身躯只是轻轻滴抽搐颤抖,已经是神志不清,嘴唇微微地开合着,发出极微弱的声音,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声音虽低,仍然清晰地听到,是“师父,我难受”五个字。

灵奇皱眉道:“这白眉针是宝相夫人当年退下来的眉毛炼成,不比七师姑的玄女针差,最有灵性,摄入身体之后,寻找身体要穴,逆着经脉血流而上,寻心而刺,只有当年寒光道人用磁铁炼成的吸星球才能将之吸出。自从寒光道人在北极兵解之后,就落到了徒弟赤城子手中,那赤城子归入昆仑派之后,又因触犯教规被开革出来,现在巫山玉版峡修炼。”

他话刚说完,王庚翼、司徒平,以及申若兰便一起请求,要去巫山借宝。

金铭钧摆手笑道:“不妨不妨,不过是一枚白眉针罢了。”他取出璇光尺,放出数百光圈将火孩儿全身包裹进去,俱都在距离皮肤一寸高的地方,不住飞速旋转,上下盘旋之际,已经是感应到了白眉针的具体位置,随后散了其余光圈,只留下一个,摄住身体里的白眉针,强行逆着来路,吸扯出来。

那璇光尺神妙无比,真不愧“璇功万象”之称,仅有茶杯口大小,七彩流转,闪亮耀眼,电轮飚射之间,已经把那白眉针从摄入的伤口强吸了出来,紧跟着光圈骤然缩紧,绞成了飞灰。

取出了白眉针,火孩儿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原本皱起来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去处吧!”金铭钧一挥手,使出诸天星辰遁法,带着众弟子瞬息之间便飞到了数十里之外的另一座雪山之上,在一处平坦的地方,放出真天宫,化成一个小茅屋,带着弟子们进来,径直进了精灵园,容天苑里面,把火孩儿放到用花藤编织的树床上,用薄被盖了,然后在院里树桩上坐了,让小人们送上他们自制的雾露仙茶,这才问起事情经过。

几个弟子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了杨鲤的身上,杨鲤微微点头而笑:“是这样,原本以为凭大师兄的道行,对付青螺峪里面的西川八魔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况且还有凌真人夫妇在这里主持大局,即便毒龙尊者替弟子出头也无甚妨害。只是后来逐渐听说,毒龙尊者派弟子俞德四处约请高手,其中万妙仙姑许飞娘竟也出山相助,还飞剑传书,帮忙约人。

东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青海派的大弟子师文恭、还有毒龙尊者昔年生了嫌隙的西方野魔雅各达,百蛮山新的掌教辛辰子、独角灵官乐三官,以及赤身教教主鸠盘婆的弟子铁姝先后到来。弟子当时正在云南一地带着师弟们驱除毒瘴,从天蚕仙娘弟子口中,从百蛮山大变引到此事,方知道敌人高手越来越多,因恐大师兄独木难支,便一起商量着,过来助拳。”

金铭钧点点头:“那火孩儿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大家却是看向裘芷仙,裘芷仙娓娓说来:“因当时南疆之中毒瘴难除,还需要一些功夫,二师兄便把我们分成了几批,先让做完自己任务,闲置的人赶过来,方瑛和元皓,带着商风子、陶钧四位师侄是第一波,七师妹和灵奇是第二波,我和五师兄是第三波。

今天刚飞到先前那片山谷,我们便看到一群女仙,骑乘着一只独角灵鹫飞过,五师兄因从没见过,看着好玩,便过去观看,又因为他相貌奇特,说话天真幼稚,对方当做是毒龙尊者请来的帮手,当时也不知怎么说的,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动起手来,等我赶过去之后,发现他已经中了敌人的暗算。

因对方皆是道法高强,法宝玄奇,弟子独木难支,尤其是其中一个使用紫色剑光的李姓少女,竟然将弟子的十柄飞剑斩断数次,好在师父所赐法宝灵异非常,借着天地之间的五行元气,随断随生,不曾损伤,护着师弟退了下来。后来他们之中一个姓齐的少女,仿佛是个领袖,说我们不似妖邪,便没有赶尽杀绝。”

金铭钧正要问凌浑、刘泉,以及陆飞他们的情况,忽然剑眉一挑,笑道:“有故人来了,咱们出去跟她见见面吧!”

出了真天宫,刚到门口,便听见一声极尖利的啸声,一大片黑云,铺天盖地涌来,黑云之中,拥着八个人,正中央两位女仙,左边一个仙裳云衣,丹凤眼、吊稍眉,昂首赤足踏云而来,正是三凤。她旁边站着万妙仙姑许飞娘,左右各有三名弟子雁翅排开,手里分别拿着刀剑钩锁针锤六件宝物,俱都光芒四射,华彩纷呈,被那黑云拥着,风驰电掣一般飞到近前。

一看是金铭钧,三凤和许飞娘顿时全都一愣。

三凤自从上次被金铭钧用七魔灯告知南海金星峡天漏洞有玄阴教传人的事情,果然找了过去,仗着龙雀环将对方炼成的五个尸鬼全部禁住,又破了对方的玄阴地煞之气,将其肉身消灭,元神禁锢,并未在原地搜出什么宝物,便把他带回紫云宫天刑室中拷问。

那天漏洞洞主百欲神魔鄢什本是天淫教弟子,跟蜀山最著名的妖尸谷辰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天淫教教主受天诛而死,谷辰又被长眉真人斩杀,他吓得逃到南海,再不敢履中原半步,专擅采补,以及各种邪法。

可怜他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竟被三凤拷打折磨,又有旁边冬秀帮忙出些新的损招阴刑,死去活来多少次,最终熬刑不过,把一切都给招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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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游精灵园


class="width">三凤押着百欲神魔鄢什回到金星峡天漏洞,找到了一部《玄阴真经》,另外还有一葫芦鄢什从地底搜集多年的玄阴地煞,其余的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回到紫云宫,三凤便又开始修炼这部《玄阴真经》,虽然只有多半本,并不完全,但也是可以开宗立教的系统功法,她修炼多年,竟然真个功行大进,又炼成了许多威力无穷的法术,逐渐超过二凤和慧珠,成了可以跟初凤媲美的强者。

随着功力渐长,又炼成了好几件大威力的宝物,逐渐有了高手风范,把先前那些弟子统统留在紫云宫不要,又重新寻了八个根骨好的少年做弟子,分别赐下一件宝物,行走世间,竟也有一教之主的气派。

今日正在魔宫之中跟许飞娘饮酒,忽见徒儿杨成志重伤被人抱回,许飞娘认出来是昔日姑婆岭金针圣母的玄女针,疑是她的传人。三凤却是心疼爱徒,用仙丹救治一番之后,便按耐不住,带着六名弟子杀过来报仇。

许飞娘却是另有一番心思,因她知道当年金针圣母的厉害,传人必也不凡,便打算劝和双方,再为自己这一方拉上一个高手,共同对付峨眉派。

这里三凤没想到遇到的竟然是金铭钧,不禁惊愕不已:“你做了什么金针圣母的传人么?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徒儿?”

金铭钧淡笑道:“当年在姑婆岭,我曾经助金针圣母兵解,她特地把生前四样宝物送给我,刚才打伤那小子的就是我的七弟子。<<>>”略顿了顿,又说,“刚才那杨成志是你的徒弟么?怎么,徒儿强取不成,师父帮着提亲来了么?”

三凤一怔,她并不知道双方是怎么起的冲突,这时候听说,竟是杨成志要强夺金铭钧的女徒弟,正要说话,旁边许飞娘笑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她也不怕金铭钧突然出手杀她,直接就飞到近前来,跟金铭钧仿佛熟人好友一般,指了指他身后的茅屋,“既然到了道友的家门口,也不请咱们姊妹进去坐坐?”

王庚翼在旁边大声说道:“一个破茅草屋,有什么好看的!”

许飞娘却笑道:“我昔日有一个女弟子,跟九华山齐家姐弟交好,曾从他们口中听说过,金道友有一座仙宫神殿,不用时可隐入虚空,奥妙无穷,里面自成一个世界,鲜花宝树,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今日正好自家人在外相遇,做个落脚的地方,我和三凤妹妹,也期盼着一睹仙阙,况且,金道友也没有在自己门口待客的道理!”

金铭钧心中坦荡,也不怕她们惦记,止住还要说话的王庚翼,笑道:“既然二位有此雅兴,那边入寒舍闲谈吧。”说完便请许飞娘和三凤入宫。

三凤收了玄阴神幕,带着手下六名弟子进入真天宫里。

此时真天宫中央幻星神殿,北方玄冰阁,西北神农苑,东北九龙坞,和西南精灵园五处都已完工,其余地方还都是茂密森林,一株株参天大树,连枝成荫,仿若空山啼鸣,不见鸟影。

金铭钧带着他们进入精灵园,容天苑里,这精灵园里面种植着不下万余种各样树木花草,有的只有三两株,有的多达数百,金铭钧和陆飞在各地收集树木入宫的原则,首选有三条,第一是珍惜,即珍贵稀少的树木;第二是美观,即样式别致,稀奇美观的树木;第三就是果树。因这真天宫里面,有先后天两大神水滋润,肥沃异常,气候又好,草木终年长青,花开未败,又开新花,是以常是彩花满园,落英缤纷,果香四溢,令人流连忘放。

而其中每个弟子都修有自己的树屋小院,全都随心所欲,形式各异,如申若兰的桂香园,陶钧的白桦林,火孩儿和裘芷仙的魔幻花园等等,皆别具一格,各有风采。

再往里面走,便是小人王国的地盘,小人王国里面的灵儿和玉儿都是金铭钧的记名弟子,学习过《合沙奇书》。灵儿是小人国国师,玉儿是祭司,两人都有弟子,修行五行遁法,所以穿行林间,曲径通幽之处,时常能够看到一尺多高的小人横空飞翔,或是一溜银星,或是一道青气,或是一缕水波,提着篮子,呼朋唤友,采摘鲜果,修剪树木。

一路走进来,别说三凤的那六个徒弟,就连许飞娘和三凤这两个修行数百年的女仙,前者见多识广,后者居住地仙宫阙,却也因眼前景致而目瞪口呆。

又见林中鸟飞兔走,皆不怕人,其中更有许多天下罕见的灵鸟仙鹤,珍惜草药,越发震惊不已。

忽然三凤的六弟子随引惊叫道:“师父,那是千年人参!快要成形的人参!”三凤等人望过去,果然看到几点红花,极为肥大鲜艳,点缀在碧叶之中,其他人看不出来火候,三凤和许飞娘却能认得,知道那却是是已经成型的。

这边还没看完,随引便又用手指向另一边树后:“那是茯苓!最少也有**百年的火候!”这随引原本是百蛮山绿袍老祖的弟子,慈云寺斗剑,绿袍老祖为极乐真人李静虚所斩,被他的大弟子辛辰子带到山中囚禁,逼要寄托第二元神的玄牝珠,结果被金铭钧横插一杠,把绿袍老祖的脑袋炼成了白骨锁心锤,那颗藏于脑中的玄牝珠自然也落到了他的手里。

当日辛辰子远远只看到绿袍老祖被一团七彩火焰焚烧,等到了近前,已经是人去洞空,什么痕迹线索也没有,又不曾记得哪家法术是七彩神焰,但有一样却是知道,那就是绿袍老祖肯定是凶多吉少。

他回到百蛮山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按耐不住,网罗了一些同门,自言绿袍老祖已死,临终前让他执掌百蛮山,做了一教之祖。因同门之中还有许多人不服,便内乱打了起来,这随引就是其中之一,被辛辰子打得重伤,逃了出来,正好遇到许飞娘和三凤,三凤看他功行法力已有根基,又修炼有百蛮山一派的秘术,便提出来要收他做弟子,随引无家可归,骤然遇救,自然愿意,于是便成了三凤门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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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真天仙宫


class="width">随引带艺投师,法力见识本身就远超同门,认出那些人参、茯苓,以及后来遇到的首乌,最少也都是三四百年火候的,不禁惊声连连。

三凤原本也是极为惊讶,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不过数次之后,便醒悟过来,觉得随引以及众弟子丢脸,出声喝止。

到了容天苑,金铭钧和许飞娘、三凤坐在树桩凳上,三凤的六个弟子由杨鲤陪着坐在另一桌,裘芷仙和司徒平分别端着仙茶玉露,以及仙果糕点分送各人。

此时三凤心中,涌起千般滋味,原本想金铭钧法力就远超自己姊妹,现在又弄了这样一座宫殿,虽然富丽堂皇不如紫云宫,反倒更加像个修仙炼道之所,嫉妒是自然有的,但其中更多的是苦涩和心酸,想自己这么多年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就是想在某方面压他一头,原本想着修炼了《玄阴真经》,再多收弟子,终能高人一等,如今看来,人家自身法力、洞府、宝物,无不强于自己,所收弟子,也都个个美质,甚至徒孙辈的灵奇,自己的八个徒弟中便无人能比,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许飞娘却很健谈,先夸赞了一番洞府奇观,又夸金铭钧这些弟子,最后说起这次青螺峪的事情:“此事本是西川八魔和那赵心源之间的梁子,原也不过是凡人斗气,不值得一提。也是前些时才知道,原来隐迹多年的怪叫花穷神凌浑夫妇出世,竟然看中了这里,要夺过去当做开山立派的基地。

八魔如今是毒龙道友的弟子,有人要夺弟子基业,师父自然不肯。<<>>而若单是凌浑一家也还罢了,偏偏峨眉派意欲网罗交好与他,因知道他个性孤僻,不愿平白受人恩惠,长辈不来,只派些小辈弟子过来帮忙。那峨眉派自从长眉真人飞升之后,越来越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我最是不服他们,这次邀请许多同道高手,誓要跟他们分个高下胜负!”

金铭钧知道她的意思,笑道:“我跟凌真人并无交情,跟毒龙尊者也不认识,这次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大弟子陆飞跟白水真人刘泉本是至交好友,而前不久刘泉又拜入了凌真人门下,陆飞便来相助好友,也是义之所在,而我这些门人们生怕他们师兄势单力孤,纷纷从南疆跑来助拳。”

聪明人说话,都不用把话说透点破,双方表明了立场,各自知道底线,也就是了,许飞娘便不再提请他去青螺峪襄助的事,反而说起三凤的那个徒弟杨成志,如何如何英俊年少,如何如何法力高强,得了三凤真传,又大声夸赞裘芷仙温柔贤惠,资质不凡,二人若能喜结连理,日后两家亲上加亲,先前的种种误会也都可以化解,又能相互帮助,共同在海外创建一番基业。

金铭钧深深感叹这许飞娘的口才,不愧是被人称作万妙仙姑:“许道友且住,听我说话。我门中不禁婚嫁,事先各种利害关键都跟他们讲说清楚,将来一切休咎祸福,皆是他们自取。如您所说,那位成志侄儿果真不错,我也愿意跟三宫主结为亲家,化解这些年的种种恩怨,只是我从来不做徒儿的主,他们的未来也都应该交给他们自己去选择、去争取。如果成志侄儿能够得芷仙欢心,二人你情我愿,我这当师父的只有祝福,绝没有阻止拆台的……”

一旁裘芷仙听见,连忙跪在地上,双目含泪道:“弟子自幼失怙,全靠兄嫂供养,后来被妖道掳上山去,如果不是义父救命,此刻早不知落到何不天地,早已经把世俗一切看淡,只愿跟随师父,修行到老,求求师父莫要……”

金铭钧知她误会,摆手止住她说话,让申若兰将她扶起来,向许飞娘说道:“许道友可看见了,我这弟子已经斩断了尘缘,再无出嫁的想法,我这做师父,自然是一力支持。也请三宫主日后管教好徒弟,莫要再施诡计,或骗或抢。我可听说,这次是他勾结雅各达和师文恭,一起欺负我徒儿,这回看在我和紫云宫多年的渊源上,也就算了,日后再要这样,可就要休怪我不讲情面!”

他如今道行愈深,气质之中自带一种仙家威严,此刻严肃说话,立即就让人心中一整,不能违抗,许飞娘在心中暗暗称奇。

说完了两家故事,金铭钧便带着她们参观真天宫,一行人从神农苑到玄冰阁,再到九龙坞。王庚翼和灵奇暗中商量,提前一步赶到神农苑,让那些能够化形出游的王母草、仙人廑、何首乌、人参娃、茯苓童以及芝仙都躲藏起来。

好在神农苑地方极大,里面有山有河,单单从外面一面看去,也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名贵的仙草,如乌风草、青灵草、朱果,蓝田玉实以及兜率仙芝和那些能够化形的灵药根系都在暗处,即使走进神农苑里面,也得事先知道地方,才能够找到。

不过就算是这冰山一角,也足以让三凤这些人眼红心热,羡慕不已,跟这神农苑一比较,她们当初在紫云宫里面移植过来的仙草根本连一半也不如,那六个弟子也都是目瞪口呆,又羡慕地看着陪同的司徒平他们,恨不得他们也能立即拜入金铭钧门下,享用这旷世仙福。

玄冰阁里面清亮雅致,景色幽奇,仿佛天宫,之后又到了九龙坞。

这九龙坞中,有三爪的神鹰,有双头的怪蛇,有半身成人形的美人蟒,有通体钢筋铁骨的神鳄。这真天宫中,其他灵禽仙兽,不伤人又性情温顺的,或是送入神农苑中,或是放入精灵园里,或者干脆放养在外面的森林里,其余各种凶禽猛兽,因金铭钧避免他们异日恶贯满盈,绝了根种,便都成双成对地捉到这里面来,虽然互相搏杀,难免死亡,但里面大大小小的洞穴都有五行禁制,只要躲在里面,再厉害的天敌也不能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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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登门赔罪


class="width">九龙坞里面,全是穷山恶水,共有十三座高矮不一的山峰,怪石嶙峋,草木难生,下面又有九片连环水坞,只有一个是清亮的,其余尽是浑浊泥塘,里面潜伏着各种毒蛇猛兽。<<>>其中最厉害的,是一条陆飞在北海捉来的毒龙,占据了一座最高的山头,能够喷火放毒,其余怪物都不如他,好在他也渐通灵性,除了每隔三日捕食一次,和蜕皮换鳞,并不出来为害。

其余如美人蟒,黄虬、青蛟、喷云兽随便拿出去一个,能够独霸一方。

众人走到时,正好看到一座山峰顶上,长着一株巨大的树木,比金铭钧那株榕树海妖大上十倍,树冠将整个山峰顶端都给遮住,上面鲜花似锦,红绿黄蓝,百花齐放,引得大家一阵欢呼。

原来这坞中树木,也极是与众不同,大多干粗叶茂,钩刺连环,能够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之中生存下去,可以说,无论是草木还是禽兽,都没有一个是好像与的,其中这株已经逐渐通灵的食人树最为厉害,生有像章鱼触须一样的枝条,和带着锯齿倒钩的树叶,偏偏能够开出最美丽的花,一朵朵像脸盆大,色彩纷呈,还能够不断地自动开合扇动。这树独自霸占着一个山峰,长在山巅上,无论飞禽走兽,都不敢靠近或者从它上空飞过,所有靠近的动物,除了那条最厉害的毒龙,其余没有一个能够逃生。

从九龙坞走回来,因中央幻星神殿是全宫枢纽,除了特殊情况下并不开放,金铭钧便没有领她们进去,依旧请他们去精灵园,三凤却提出来要告辞,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而且感觉自己心思很乱,要赶紧找个地方平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三凤提出来告辞,金铭钧把她们送到门外,略微感叹了一下,转身回来看火孩儿。弟子们陆续跟进来,唯有王庚翼和司徒平走在最后,刚要进宫,忽然看到身后飞来数道剑光,共是六个少女和一个男孩,一起到了峰上宫前落下。

因当年八魔驱逐青螺庙原来的主人番僧梵拿加音二和喀音沙布,盖成了魔宫,二僧舍不得基业,便在距离青螺峪数十里远的地方另建了一座清远寺,伺机夺回魔宫,当时神手比邱魏枫娘也未赶尽杀绝,反倒把清远寺当成自己的下院,让二僧为他们做个耳目,而这二僧,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暗自准备那天魔解体**,准备报复八魔,后来陆飞来找刘泉,先将这二僧除去,就在那清远寺里做个根基阵地,准备端阳时候一起大破魔宫。

如今,怪叫花凌浑已经收下刘泉做弟子,另有一位七星真人赵光斗做二弟子,加上陆飞率领众门人在清远寺内主持,准备端午之日,跟赵心源一起赴青螺。

峨眉派知道凌浑秉性,长辈们不好明着出手相帮,便派下弟子过来帮忙,结个善缘,这七个少年人便俱是赶过来帮忙的。

为首的一个少女年约十**岁,一身紫衣,腰悬宝剑,正是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的女儿,峨眉派小一辈的领袖齐灵云,身后身穿黑衣,腰悬葫芦的是周轻云,两女合称二云,另外跟着年纪更清,峨眉派未来的掌教李英琼,当年长眉真人曾说过,“吾道之兴,二云三英”又有“三英二云,英琼独秀”三人皆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另有齐灵云的弟弟金蝉,黄山餐霞大师弟子朱文。

除此五人之外,还有两个女子,皆是云裳雾鬓,荣华绝代,年长的有十**岁,年幼的才十六七岁。因王庚翼和司徒平先前已经到过清远寺,也曾经和这伙峨眉派的人打过交道,认得这两个少女便是新近加入峨眉,天狐宝相夫人的两个女儿,紫玲、寒萼,用白眉针打伤火孩儿的,便是后者。

王庚翼在金铭钧众门人之中,性子最急,绝不能忍气吞声的,见她们几个过来,便冷着脸说道:“你们来干什么?莫非是要看看我师弟死没死么?”

齐灵云说道:“王师弟莫要着恼,秦家妹妹刚来,不认得火孩儿,乃至生出误会,出手伤了令师弟,只因白眉针出手迅速,我也未来得及阻拦,如今知道了事情原委,秦家妹妹也是后悔莫及,因两家长辈皆不在此地,我这个做师姊自问向理不向情,特地带她来向令弟赔罪。”

王庚翼冷哼一声:“赔罪?你们拿什么来赔罪?可有见面的礼物?可有探望伤者的养品?单单一句赔罪,就想把罪过揭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要不然我也找我七师妹,给你们一枚玄女针,然后也说声赔罪便完?”

这几句话一出,便惹恼了旁边的寒萼:“你那个师弟,长得红发绿眼,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上来便摸我神鹫,谁知道他是哪里钻出来的?赏了他一枚白眉针,已经算是姑奶奶慈悲。实话告诉你,我那白眉针,是我母亲千年白眉所炼,专打人的气血关窍,一入身体,立即便循着气脉反向运行,直刺心间,什么灵药都是无法解除,我们这次过来,便是不忍心你那怪物师弟平白把小命断送,特地过来帮他暂缓神针运行,再要拖延,一旦刺破心窍,便再不能医治的了!”

王庚翼最恨的便是她,大声怒道:“不过是一根狐狸毛罢了!又有什么稀罕的!哼,也不用你们假惺惺地好心,那针早就被我们除掉了……”

那天狐宝相夫人,修行千年,正邪两道无不尊敬,王庚翼随口一个“狐狸毛”不但把秦家姊妹说得柳眉倒竖,就连李英琼他们都是义愤填膺,那寒萼更是当场就要出手,不过却被姐姐紫玲拦住,只是看齐灵云怎么说。

齐灵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这件事……”

她话未说完,宫殿里面五色神光一闪,灵奇从里面飞了出来,向齐灵云等人说道:“诸位道友请了,我师祖已经知道了此事原委,因说你们峨眉派贯会搞些这种空口白牙,上门赔罪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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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天书变故


class="width">灵奇大声向齐灵云等人说:“他老人家不愿意以大欺小,不跟你们一帮娃娃一般见识,你们赔罪也只是向我五师叔,跟别人没有关系,我五师叔现在还在熟睡休息,等他醒了,我们自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他如果接受了你们的赔罪,那此事便是罢了,如果他不接受,日后自有一番分教,只是需要他跟天狐幼女自己解决,别人均不插手。

你们同门帮助,我们五师叔也不是一个人,你们师长插手,那我诸位师伯师叔以及师祖也不会干看着,日后祸福休咎,便看双方如何做人吧!”

这一番话,把一众峨眉弟子说得俱都怒不可遏,李英琼、周轻云等当场就要说话,却俱都被齐灵云止住:“即是如此,那我们便先告辞吧,此事以后我会回复掌教真人,请他老人家裁定。咱们两家若细论起来,也颇有渊源,只因一场误会,原也不至于闹到那般天地。本来我们是担心白眉针厉害,急着来为令师弟缓解伤痛,倒是忘了带些礼物,既然王道友怪我们诚意太浅,那么等日后令师弟醒来,我们再带好礼物,二次登门,希望不要再是今天这帮光景。”

这齐灵云真不愧是峨眉派年轻一辈的大师姊,行事说话,不卑不亢,滴水不漏,转身就要带着众师妹师弟走。金蝉却独向王庚翼问道:“王师兄,那火孩儿身上的白眉针,真的除了么?他可无碍了吗?我听说那针除了宝相夫人独传秘法之外,就只有北极寒光道人的吸星球才能解除。”

王庚翼见他是真的担心火孩儿病情,借着说话的功夫把吸星球能够除针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也不好意思再冷着脸,轻轻点头:“我师父已经用璇光尺将针吸出来了,说是睡上一觉就无碍了。



金蝉听完,松了口气地点点了头,几人正要飞走,忽然看到一条乌黑色的影子,从青螺峪方向,风驰电掣一般疾飞过来,后面紧追着一大团红云烈火,并着十余道剑光俱都快如闪电,衔尾追来。

众人眼力俱都极好,看出那道乌光乃是一个黑壮少年,正是先后在慈云寺和幻波池,两次跟金铭钧相遇,并且仓惶逃走的那个男孩,此时满脸都是惊慌失措,裹着一团乌黑水汽遁光,挣命疾飞。

在他后面,追兵之中,以那团烈火红云为主,当中裹着一个红衣赤脚的童子,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脖子上挂着两串纸钱和一串骷髅念珠,两条手臂比他身子还长,一手拿着一面金幢,一手执着一柄由五个骷髅攒成的五老锤,满身都是红云烟雾环绕,带起身后万道烈火,仿佛山岳大小,追得最急,而旁边还有许多道人御剑追赶,喝骂纷纷。

旁人不认得,齐灵云和秦紫玲却从容貌形态之中,认出来,那个红衣童子便是东方魔教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是这次毒龙尊者邀请来的帮手之中最厉害的人物之一,旁边追随的,也都是青螺峪里面敢来助拳的旁门异派,不知道怎地会追那黑壮少年。

峨眉派的作风跟金铭钧一门作风不同,见到尚和阳等仇敌杀人,下意识地便都纷纷出手,转瞬之间,齐灵云、周轻云,李英琼,金蝉,朱文五人同时放出飞剑,其中以李英琼的紫郢剑最为厉害,此乃蜀山世界第一口仙剑,紫光如龙,冲在最前面,而齐灵云的金色剑光,金蝉的鸳鸯霹雳剑伴随在左右,周轻云和朱文剑光稍差,排在最边上。

五道剑光排成一个平面,从山腰下面飞掠而去,直接向尚和阳等人迎去。

尚和阳怒喝一声,一摇手里的魔火金幢,立时便有一团红云彩烟,朝着五口仙剑飞去,却只挡住了其余四口,那紫郢剑紫芒爆射,竟然一举射穿魔火,尚和阳顿时吃了一惊,又将白骨锁心锤激起,一团绿火红云之中,显出拷栳大五个白骨恶鬼的头颅,张开血盆大口,喷出无穷魔焰,这才把紫郢剑挡住。

峨眉五人将追兵拦住,那黑壮少年立即掉头往东南方向逃走,还不等转过山巅,忽然面前五色神光一闪,现出一个紫衣青年,双手一分,两道银光如龙蛇般并头剪尾呼啸而至。

王庚翼和司徒平见了,俱是又惊又喜,喊了声:“大师兄!”便一起迎了上来。

这青年正是陆飞,扭头对着二人笑着点了点头,仍然催动断玉钩向那黑壮少年攻去,少年飞出两口飞叉,与断玉钩交手十余招,就被两道银光绞住,咯嘣嘣断成数截,他也来不及心疼,大声喝道:“我与道友无冤无仇,为何一再苦苦相逼!”张口喷出一道惊空火线,长达百米,被断玉钩挡住,陡然间爆散开来,化成漫天烈火。

黑壮少年趁着混乱,正要向下遁地逃走,忽然之间地面上又显出两个幼童,正是陆飞的弟子,方瑛、元皓,二人同时伸手一指,放出得自枯竹老人的六甲分光轮,银芒爆射,轮转升起。

黑壮少年知道不能抵挡,又重新掠起。这时候陆飞带着王庚翼和司徒平从三面堵截,天上,又飞来白水真人刘泉,和七星真人赵光斗,已经是再也走投无路,他右手握拳,六条黑气射出,化成乌龙,绕体环飞,压住阵脚,大声说道:“你们真的要赶尽杀绝么?”

刘泉说道:“这位道友,实不相瞒,你手里的那卷天书,实是当年广成子所留,只是下卷,上卷在我师父手中,中卷在嵩山二老那里,除了我师父手中上卷记载的注解,那上面的蝌蚪文绝不能识,连着那九天元阳尺也是非上卷所记载的真诀不能使用,你拿了也是无用,何不听我一句劝,将天书和宝物交出来,之后如果愿意拜师,我师父开创雪山派,我们师兄弟回去跪求恩师,高低接引你入门,如此皆大欢喜岂不是好?否则你那天书在自己身上,即便我们不要,你看那五鬼天王等人也势必强取,你也是守之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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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五鬼天王


class="width">黑壮少年将头连摆:“你们修道之人,一个个最是假慈悲,真歹毒的,见到我们异类,从不当成平等对待,或与或取,生杀予夺,全凭自己喜好,我如何能够信你?天书在我手里,还有一线生机,一旦给了你们,我便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你们宰割了!实话告诉们,那天书已经被我吞到肚子里面去了,你们若是逼迫太过,我便自爆了元神身躯,九天元阳尺或许不能毁坏,那天书你们是再也见之不到的了!”

说话之间,那边又起变故,原来尚和阳所带来的,除了他自己,其余的实力心性参差不齐,看见对面六女美貌一个赛着一个,唯一的男性金蝉是仙根道骨,纯阳童贞,不禁全都起了贪念,要将七人擒下,或是采补或是炼宝,皆是百年难遇的上佳之品,是以也不跟尚和阳打声招呼,就大叫着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尚和阳打心眼里是不待见这些人的,见他们冲过去正合心意,自撤了魔火金幢和白骨锁心锤,去追那少年,眼见他已经被刘泉等人围住,正在分说之际,不禁冷笑一声,摇动魔火金幢,发动千百丈的魔火,霎时间烧红了半边天空,铺天盖地涌去,而他又在火焰之中,伸手一指,白骨锁心锤所化成的五个白骨骷髅,飞速转动,带着阵阵怪笑,分别从五个方向直取被围在中央的黑壮少年。

方瑛元皓一看到尚和阳的魔火铺天盖地压过来,连忙转身,将六甲分光轮调过头来。这宝贝是枯竹老人所传,飞到空中,化成两团豪光,周围银芒如雨,飞洒流萤,专破各种妖焰魔火,后来到了方瑛元皓手里,每人一个,陆飞曾经循着先天五行生克的办法,利用两仪真气帮着重新炼制过,威力更大。~~~~

只见那轮中央乃是一青一白两团两仪真气,循着太极模样,飞速旋转,逐渐向外飞射青针银芒,漫天光雨,不但将扑向自己这边的魔火挡住,反而推着火焰,反向尚和阳飙去,远远的就从轮心射出两仪真气,分光破火,席卷飞射。

尚和阳见了这宝贝竟然能够挡住自己的魔火,不禁微微吃惊,看见两仪真气射过来,冷哼一声,分出一枚白骨锁心锤迎了上去,大口开合之际,两仪真气纷纷消散。

方瑛元皓眼见宝物不能抵挡,连忙收缩六甲分光轮的光芒,向后收敛,同时要再取出太乙青灵箭,忽然背后一声大喝:“这是东方魔教之主,你俩退下!”二人回头一看,见正是自己的师父陆飞。

陆飞冒烟突火飞过来,手里拿着神禹令。那神禹令是当年大禹治水时候,仗之驱妖除怪,开山通谷的至宝,金铭钧给他的禹王五宝之中,以这神禹令和禹鼎威力最大。此令原名潜龙符,为洪荒前地海中,独角潜龙之角所制,专能避水防火,降魔除怪,妙用极多。

神禹令为前古至宝,上面有水火风雷、龙云鸟兽八窍,此八窍各有妙用,又可同时交错配合使用,此时陆飞持令射出数百米青蒙蒙的光芒,那么厉害的魔火,连飞剑都能挡住,如今却被青光轻易射穿,直落到白骨锁心锤上,青光顶住骷髅额头眉心处,那骷髅再不能旋转飞动,悬在空中只是颤。

尚和阳见对方如此手段,顿时吃了一惊,伸手一指,白骨锁心锤上光芒大作,骷髅口中喷出万道魔火,剧烈地抖动起来。

陆飞却只持定神禹令,钉住骷髅,另一只手向前一指,断玉钩便化成一道弧形银芒,电射飞去,尚和阳看出神钩厉害,在火中把身子一晃,便失去踪迹,转而又将那被神禹令钉住的白骨锁心锤凭空拽走,大喝一声:“先杀了那妖孽,再来收拾你!”

陆飞转身之间,猛然间看到周围凭空竖着八面小旗,认得是异派之中极厉害的泥梨旗,他仍旧举着神禹令,这一次却是八窍齐开,各射出一道雾蒙蒙的采光,分别摄住一面小旗,随着陆飞一声轻喝,八面泥梨旗瞬间全部化为灰烬!

那尚和阳用泥梨旗阻住陆飞,再次向那黑壮少年飞去,人还未到,先发千丈魔火,将天地之间烧成一片通红,附近的山石土木全部罩在里面。

而那黑壮少年也全力反击,指缝之中,六龙齐飞,他这六条黑龙,都是在北极以极地黑霜,融和深海底下的癸水精华凝炼而成,舞动之间,喷出无穷寒罡,将魔火冲破了小半,正要逃走,忽然周围前后左右各飞出一个白骨骷髅,一起拥上来,他急忙收缩六龙护身,其中四条黑龙俱被白骨锁心锤吞在口中,魔火闪烁之际,消化于无形。

黑壮少年大骇,再要逃走,已经是来不及了,眼看着就要被四个骷髅围上来啃食,忽然天外飞来一个白衣少年,到了黑壮少年头顶,随手扔下一串东西,随着向下坠落,迅速变大,竟是十八颗菩提佛珠,上面刻着佛门加持神咒,发出万道金光,将黑壮少年套在里面,环绕周身,缓缓转动,那四枚白骨锁心锤竟被佛珠挡住,只在外面翻翻滚滚,不能侵入分毫。

黑壮少年正惊呼未定之际,忽听头顶上少年喊道:“我师父知道你将有劫难,只是当初劝你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如今特命我来再救你一次。”他伸手向半山腰上,真天宫所化草屋一指,“那里面住着一位世外高人,你如果想要活命,便到那门前跪拜求救,不但能保得性命,将来还能得成正果,否则的话,即便今日逃脱,日后再遇劫难,便要身死道消了!”

此时尚和阳在暗处看到白骨锁心锤眼看就能建功,却被这突然飞来的不速之客坏了好事,顿时大怒,火光一闪,便显出身形,大喝一声,把最后一枚白骨锁心锤放了出来,五个骷髅十个眼眶里面,俱都射出化体**的魔光,桀桀怪笑着再次聚拢。

黑壮少年终于跺脚叹气:“我果然是没有福分的!罢了罢了!”伸手抓起佛珠,将身子护住,左拳指缝中两龙开路,破开魔火,飞快地往山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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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缘来如此


class="width">尚和阳见他逃走,白骨锁心锤竟然阻拦不住,顿时大怒。

因见那佛珠光芒已经不断减弱,再过片刻,定能攻穿佛光,这时伸手一指,白骨锁心锤呜呜怪啸着,飞舞轮转,从后追去,另对天上那少年恨之入骨,又摇动魔火金幢,单独放出六道如龙魔焰,盘旋向上烧去。

那白衣少年手擎一枚古玉圭,上面飞出一片佛光,将那魔火挡住,然后也跟着那黑壮少年往山腰上飞去。

忽然魔火外面又飞来一个又干又瘦,黑面矮身的佛装女尼,见面连声招呼也不打,扬手就放出一道金光,乃是一柄佛门戒刀,上下飞舞之际,竟然将一枚白骨锁心锤挡住,这时候天上那白衣少年也飞了下来,和女尼合力拦住尚和阳。

尚和阳是东方魔教教主,虽然不像绿袍老祖暴戾成性,凶狠残忍,但也绝不是常人能够折其脸面的,此时怒喝一声:“哪里来的雌秃,敢当我去路!”再次摇动魔火金幢,发出千丈烈火,同时五枚白骨锁心锤疯狂飞舞。

便在这时,女尼和少年身后又飞来一人,正是杨鲤带着灵奇,杨鲤手里拿着七宝锁魂扇,信手扇去,扇上七宝放光,无穷玄阴寒气弥天排涌,他这宝物是金铭钧特意为他炼制,对付将来的一个对头的,精心用玄阴真水和天一真水炼过,合先后天两大真水之力,专破正邪两派各种火焰,正是魔火金幢的克星!

只见寒气逼现,所过之处,魔火被一扫而光,仅在尚和阳身体周围,还有山岳大的一团,此是他凭借自身修为,深厚魔功,抵挡寒气,其他的地方的魔火,俱都消散。-====-

而杨鲤自己又放出三阳一气剑,跟那女尼的戒刀一起拦住白骨锁心锤,这时陆飞又飞了下来,再加上断玉双钩,将尚和阳团团围住。

灵奇更是伸手指处,飞出一对跟尚和阳路数一模一样的白骨锁心锤,只不过光芒更大,也更加的凶恶,而且口中喷出来的,不是魔火,而是金铭钧的先天本命纯阳乾明离火,威势比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更强。

尚和阳见了,心中惊疑不定,看着灵奇问道:“你这白骨锁心锤是何人所炼?”

灵奇笑道:“此是我师祖的宝物,我师祖让我带着这两个脑瓜瓢出来见你,并且让我告诉你这鬼娃娃,那人既然已经拜求在了他老人家的门前,他老人家就要过问一下,您若是还惦记那天书,就把宝物收了,过去看我师祖调解,仗着当年的一点香火之情,还可以秉公处理,你也还有些希望,否则……呵呵。”

尚和阳心中顿时兴起惊涛骇浪,他看对方那两个白骨锁心锤,虽然形势依然丑陋,但正而不邪,宝光闪烁,或许种种秘魔之妙不如自己,但威力比自己的更大,思及自己当年在开元寺,败在优昙老尼和白谷逸老鬼夫妻之下,抛下妻子门人,跑到阿尔卑斯山绝顶,花了好多年功夫,才炼成这套魔火金幢和白骨锁心锤,没想金铭钧竟然炼成了两枚品质更好的!

他当年偶遇金铭钧,对方似乎是很熟悉自己,开口便要交换白骨锁心锤的练法,只因当年正赶上妻子遭劫,急需要三枚仙丹救命,便答应了他,本以为这宝贝不但要寻到有道行的人的头颅元神,还要花费许多功夫才能炼成,即便告诉他,也绝难成功,却没想到今天看到,竟然炼了两柄比自己更加厉害的。

因当日也曾互相探视对方深浅,简单地交了几招,认得那骷髅里面喷出来的火焰,就是金铭钧的本命真火,当时就知道是个劲敌,此时越发觉得深不可测,他也不想给毒龙尊者另竖强敌,便收了白骨锁心锤扛在背后,魔火金幢端在手里:“既然如此,我就跟你去见见老朋友吧!”心中打定主意,如果对方偏心调解,便要当场抢夺,虽然不愿意结下仇怨,但五鬼天王可也不会怕了人家!

去说金铭钧在宫中,对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只为看看门人应变能力,所以一直没有出面,直到看到那个黑壮少年拿着一串佛珠,跪在茅屋门口,一看到他出来,脸上肌肉就仿佛受到惊吓似地一下,强忍着要逃跑的冲动,小心翼翼地磕了一个头:“求求仙人怜悯!”

金铭钧闪过身子,并不受他的礼:“你起来说话,我不能平白无故受你的理。我记得当初在慈云寺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就好像很怕我,之后第二次在幻波池里……嗯?”他一双火眼本就与众不同,这些年修为渐长,越发的通灵,前两次看到这个小子都是一瞥而过,没仔细看过,如今仔细观瞧,又想起先前他们说天书、九天元阳尺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你是鼎湖峰里的那头妖龙!”

黑壮少年苦着脸点头承认,原来他当年被金铭钧用两柄断玉钩把身上的肉一块一块钩下来,几乎活剐了,最后又被璇光尺圈住身体手足,水晶杵击头,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现在一看到金铭钧,心里头就开始发毛,只要金铭钧表情稍微严肃点,他就浑身哆嗦。

这时候尚和阳和杨鲤、刘泉他们都罢手,飞了过来,尚和阳带来的那些人被峨眉派七人杀了三个,其余皆亡命逃窜,早就跑得没影了。金铭钧带着他自己的门人站在草屋前面,左边是刘泉、赵光斗以及峨眉派众人,右边是五鬼天王尚和阳,他虽然只是一人,但毕竟是一教之主,气度不凡,背后五个白骨骷髅,嘿嘿怪笑,手里端着魔火金幢,对敌方的人多势众毫不在乎。

黑壮少年跪在正中央,他不敢看金铭钧,低头说道:“当年您走之后,我仗着您赐下的仙丹,努力修炼,提前完成化形,成就人身,只不过并没有立即离开,想着那湖底是我生存数千年的老巢,又有仙人遗留阵法,打算破了玉匣,得了天书之后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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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雪山明娘


class="width">那当年妖龙所化黑壮少年继续说:“谁承想后来仙阵竟然逐渐失效,当时我用修炼千年最终圆满的九阳神火将玉匣炼开,拿了天书副册,正待打开下面两层,忽然来了一个恶女人,自称是神手比邱魏枫娘,我与她斗法三日,不能取胜,最终无奈,只能用天书副册匡她,再仗着您赐给我的保命晶砂带着剩下的玉匣逃走。

那玉匣最终被我完全打开,只可惜里面的天书下册果然如那位道友所说,全是不能认识的蝌蚪文,我曾经主动结交一些修道之士,单独拿出几个字来向他们请教,皆不能识,而那九天元阳尺,因没有相应的法诀,也无法使用,我花费了一百多年辛苦祭炼,却因宝物品质高明之故,无法重练,两样皆是无用废物!

我便思及宝尺的用法和天书注解肯定都在那本天书副册上面,便去北极炼成了六条太阴鬼龙,回来寻找天书下落,终于在数年前寻到青螺峪,跟神手比邱魏枫娘三次斗法,尽都败北,后来听说她去年在成都死在峨眉派妙一夫人和黄山餐霞大师剑下,我才决定再次来这里夺取天书,却没想到,魏枫娘死后,这里高人却是越来越多,天书越发难得,我刚才想要擒住一个魏枫娘的徒弟拷问一番,结果惊动了他们,才到如此地步。”

尚和阳在一旁冷笑:“那天书果然在你身上!听毒龙道友说,魏道友当年便知道湖中有当年广成子留下来的天书和宝物,为何当时只得到一本道书?回去之后思及当时所见,又详加推算,方知上了你这畜生的恶当,后来到处在找你,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第一次斗法被你逃了,第二次让门人布下了大阵,埋伏在下面谷中,结果又被你狡猾逃走,第三次特地请了布鲁音加拿了乌鸩刺在一旁等着你,结果因为要擒住你逼问天书下落,又被你给逃了,这许多年来,未尝不是一件憾事,今日看你还如何能逃!”

那妖龙少年也不理他,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握着佛珠,等候金铭钧发落。金铭钧又转头看向刘泉。

刘泉躬身说道:“前辈,这玉匣天书当年您便说过,将要为我未来师父所得,我如今拜了凌真人为师,这天书自然也要归了他老人家。如果不知道这件事也还罢了,天幸您老人家所说极准,这妖龙三次找魏枫娘斗法的事情,被我好友女殃神邓八姑看到,邓八姑又告诉了赵光斗师弟,我们三人,昔日皆是同门,更有生死之交。前些日我引赵师弟入门的时候,他便说起此事,我恍然大悟,正应了您当年的预言,正好也想拿了这天书送给我师父做个拜师的礼物……”

金铭钧笑着摆手:“我当年道法浅薄,衍算得也许不准,况且天道难测,又有人定胜天的说法,未到真个发生谁也不敢断言决定。”他向跪在地上的少年说,“那天书、宝尺在你手上,你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招来杀身之祸,我看不如这样,我有一部当年吕纯阳真人留下来的道书,专讲金丹大道,修炼纯阳法身,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就拿半部《纯阳秘典》跟你交换,你看如何?”

妖龙少年眼里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转而看到了站在一旁,刚才救命的白衣少年和黑衣女尼,连忙摇头:“我愿意把天书和宝尺全部无偿奉送,只求真人庇护,怜我异类修行不易……”

“你是要入我门中么?”金铭钧笑道,“咱们收徒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也不是歧视异类,只因我并不了解你的秉性,如果确实人品天性俱佳,不滥杀害命,你不给我天书,我也一样会收你,而如果你杀戮成性,邪淫放荡,便是再给我十本天书,我也不会收你。”略顿了顿,然后说,“既然你不愿意交换,又求到了我的门前,便是缘法,我在这里做个公正,这本天书,宝尺,你愿意给他们谁,就给他们谁,具体你是交换还是白给,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保证不允许他们强买强卖,也就是了。”

妖龙少年大急,连忙用哀求的眼色去看向那个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想了想,上前给金铭钧施礼:“弟子林寒,拜见师伯!”

同时他旁边的那个黑衣女尼也是跟他一样:“弟子米明娘,拜见师伯。”

“呀!”金铭钧惊讶出声,“你们叫我师伯,那你师父是谁?”心想莫非是初凤他们收下的徒弟?

米明娘说道:“弟子师尊法号,上智下澄。”

“智澄?你们是智澄的徒弟?!”金铭钧又惊又喜,“那你们师父呢?他在哪?快,让他过来见我!”

林寒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旁边米明娘说道:“师父正在帮助大师姊炼制一件宝物,为了渡化这青螺峪中一位有缘弟子,还没有到来,只让我们二人先来见您。”说罢看了看地上的妖龙少年,“师父让我们给您捎个口信,说是这妖龙当年三次遇到他,三次跪拜坐前,我师父看他本不信佛法因果轮回,只为了修成神通回来夺得天书,三次点化,他只执迷不悟,师父便说他今生不是佛门中人,但依然可做佛门中慈悲功德之事,所以才让我们来再救他一次,指点他来拜入您的门下。”

“什么?智澄要我收他入门?”金铭钧有些吃惊,这智澄小和尚近三百年不见面,这还没真正见到呢,就先送过来一个徒弟。

米明娘说道:“师父是如此说,并且还说此事关系到您日后脱劫成道。”

“啊……”金铭钧低头想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向妖龙少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收你做记名弟子,那天书、宝尺,你要之无用,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把天书拓印下来,留做副本,然后将正本和宝尺直接送给那位将要在此地开山立教的凌真人,以一书一宝,换取他手中的天书上册,这样你便有了注解,能够融会贯通上下两册,将来我们再想办法弄到嵩山二老中的中册,如此你修成广成子三卷天书,金仙位业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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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璇功万象


class="width">妖龙少年听了金铭钧所说计策,顿时大喜,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算是做了金铭钧的入门弟子。-====-

金铭钧向左右两侧人笑问:“我如此判断此事,各位可有异议?”

刘泉恭声道:“金师叔所说,甚为有理,晚辈并无异议。另外恭祝前辈收得佳徒,我倒有一件贺礼送给这位新入门小师弟。”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道书,“此时当年在鼎湖峰,我借得师叔福分缘法,有幸得到天书副册,誊抄了这本副本,如今我已经完全修完,现在就送给这位师弟,一来日后咱们还要多亲近,二来也为为兄刚才无礼赔罪,还望师弟看在咱们两家的情分上,万勿怪罪!”

妖龙少年一见,知道人家全是看在自己新拜的师父份上,不敢含恨拿大,赶忙过去躬身接过:“不敢怪罪刘师兄,按说如今这样,也不该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只是此书关系到我日后成道,万般的恩情,日后定当补报!”刘泉连说不敢。

这边说得喜气洋洋,两家人成了一家人,那边尚和阳可就看不下去了,冷笑道:“你们一家人断一家人的案,单单叫我这外人吃亏!我却是不服!”

金铭钧笑道:“嗯?你如何不服?天书和宝尺是人家,嗯……你叫什么名字?”

妖龙少年连忙跪下,说自己异类出身,无名无姓,还请师父赐名。

金铭钧略微沉思,然后说道:“你本身是龙属,便以龙为姓,又因易经之中,乾卦里以龙判辞,阳之极为九,卦中用九,你修炼的又是本名九阳神火,便称作一个乾字,以后你便叫龙乾吧!”

金铭钧指着龙乾说道:“我这位徒弟自己的天书、宝尺,他愿意给谁就给谁,不愿意给谁就不给谁,这有什么不公平的?”

尚和阳大怒:“说来说去,好处全让你们得去了,旁人皆是白转弄一场,所言不过全是奸诈狡辩之词!你若真个公正,便把那天书,或者是九天元阳尺,分我一件,方才是个道理!”

对面李英琼忍耐不住:“魔道妖人,青天白日抢人宝物,还抢出理来了么?”

尚和阳怒极反笑:“我乃东方魔教教主,抢人宝物,那也不用什么理由,不像你们峨眉派,底子里飞扬跋扈,阴险狡诈,却偏要披着一张乾坤正气的面皮,自己的本来面目却全都掖在裤裆里……”

乾坤正气,是妙一真人齐漱溟的号,听见对方公然辱骂掌教名号,齐灵云和金蝉这对当儿女的就先不敢,先把剑光放出去,紧跟着,李英琼、周轻云也同时放出飞剑,朱文更是把朱梅给她,寻找了三十多年的广成子遗宝天遁镜放出去,一派金光,直射对面的五鬼天王。

这边紫玲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寒萼已经把劈手打出了五枚白眉针。

而同时面对这么多人的进攻,尚和阳丝毫不惧,也把白骨锁心锤催动起来,伸手一指,五个拷栳大的白骨骷髅,悬在身前,喷口飞光,迎上前去。

“都给我住手吧!”随着金铭钧带着几分慵懒的轻喝,凭空飞出无数七彩光圈,忽大忽小,电轮飚转,流光溢彩,齐灵云和周轻云的飞剑最先被光圈吸住,运转不灵,金蝉的鸳鸯霹雳剑还挣扎了两下,不过很快无法动弹,剑上霹雳雷声消止,只剩下两道紫红色的光芒不住地扭动,至于寒萼的白眉针射到光圈之中,被那光圈一缩,顿时勒成齑粉。

七人中,唯独李英琼的紫郢剑最是通灵,竟然被它接连斩断了十几个光圈才被摄住,然而也不像其他飞剑那样驯服,仍然上下扭动,不肯屈服。而另外一边,朱文的天遁镜金光,被数十个光圈挡住,上面带着极强的压力,还试图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

与此同时,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也被上百光圈挡住,不能前进。

金铭钧淡淡地说道:“今天我收徒弟,你们别扫我的性,要打离了这里,到别处打去。”

齐灵云那边还好,尚和阳这位东方魔教教主却忍耐不住,大吼一声,腾空飞起,双臂一张,身上衣裤尽脱,露出一身红肉,头下脚上,飞速旋转,瞬间浑身上下,尽喷红焰绿火,魔火金幢悬在头顶,也随着他一起转动,顷刻之间,发出万道烈焰,千丈红光,铺天盖地一般飞落下来,竟是要把全山罩住,所有人一起炼化成为飞灰。

金铭钧笑道:“你这鬼娃娃,又要逞凶,还以为是当年光景么?”取出太乙清宁扇,信手扇区,这一次扇上同时飞出青红两色淡光,红光匝地,顺着山势展开铺去,将全山护住,青光上升,迎上魔火。

尚和阳所炼魔火,比先前西方野魔雅各达所炼威力更大了十倍不止,连金蝉的鸳鸯霹雳剑都能够挡住,时间长了还要损伤,等闲人根本抵挡不住,更何况现在这位五鬼天王全力发火,凶焰更是倍增。

然而,太乙清宁扇乃是连山大师降魔炼丹第一至宝,连月儿岛连山宝库下面石人射出来的真火都能消灭,更别提这些魔火了,青光所过之处,红焰绿火纷纷散去,弥天火祸,消弭于无形。

尚和阳大吃一惊,他虽然尽量把金铭钧的实力高估,但是却没想到他手中有如此至宝,先前陆飞的七宝锁魂扇虽然厉害,但那时自己毕竟没有全力施为,如果像现在这般,对方连人带扇,都不能保,而如今任凭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放出来的焚天魔焰,竟然被人家轻巧巧地就给破去,不禁又惊又怒:“大喝一声,又催动白骨锁心锤,并且咬破舌尖,要施展师父无行尊者圆寂前所传一门最厉害的魔教**。”

金铭钧也是精擅《天魔秘籍》之人,虽然不知道他要使用什么法术,但是也看出来他要拼命,便笑道:“鬼娃娃不听话,该打屁股!”

话音刚落,尚和阳便觉左右臀部剧痛彻骨,饶是他身为东方魔教掌教,经历过无数奇诡异事,也仍旧忍耐不住,痛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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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佛门无缘


class="width">尚和阳伸手往后一抹,竟是两个拳头大的骷髅,死死咬住自己两臀,兀自不住摇晃撕扯。这才想起金铭钧这白骨锁心锤与自己所炼到底不同,竟然能大能小,飞行绝迹,敛光缩影,自己大意之下,竟被这一对骷髅绕到自己身后,遭了暗算。

那两个白骨骷髅,不但咬住了皮肉,口中还喷出一股股的纯阳真火,烧得他浑身骨肉一阵阵酥麻,仿佛随时都要化成沙灰,而且眼眶之中,还射出两道五行神光,向上射入后腰命门处,让他整条脊柱都似乎电击一般,大脑一阵阵发晕。

如果换成了别人,即便是跟他同等修为的魔道高手,也定然难以逃脱,天幸金铭钧并没想要杀他,未出其他法宝,乘胜追击,而这白骨锁心锤的祭炼法门,也是从他这里学来的,虽然加了改动,但是尚和阳对其还是熟悉无比。

下面众人,看见金铭钧破了漫天魔火,尚和阳被两个骷髅要在屁股上,狼狈万分的模样,无不忍俊不禁。只听他喝骂了两声,身子一挣,化成一道血光,脱了骷髅撕咬,破空飞去,直投入雪山那边去了。

金铭钧收了白骨锁心锤和璇光尺,齐灵云等人也早收了自己的飞剑。

金铭钧邀请刘泉入园,刘泉却说道:“我师父、师母现都不在,我还要回去主持清远寺,那里还有四个刚入门的师弟妹,莫要被魔道妖人害了,等我师父破了魔宫,开山立派之时,还请金师叔和诸位师弟师妹、师侄们前去观礼!”

这时候陆飞拿眼看金铭钧,金铭钧点点头:“你热心帮助好友,我也不拦着你,这些师弟师妹们,愿意帮助你,我更不好拨了他们的好意,谁愿意跟你去,都是随他们自己的意愿,只是有一样,你怎么把他们领过去的,将来还要完好无损地把他们领回来,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众弟子们一声欢呼,竟然全都愿意去相助大师兄一臂之力,陆飞很是感激地谢过诸位同门:“你们都跟我去了,师父座下无人孝敬,太不成话,灵奇,你领着商风子和陶钧,在这里侍奉师祖,不可怠慢。



灵奇本来最爱凑热闹,只是虽然陆飞向来并没有大师兄的架子,但是他却是最怕的,闻言不敢反对,躬身领命。陆飞带着众门人,和刘泉以及峨眉派七弟子一起回转清远寺。

金铭钧看他们走了,转过身来,带林寒和米明娘入门,回到精灵园容天苑,火孩儿已经醒过来了,他倒是也不知道愁,正蹲在地上剥石榴吃,一看到金铭钧领着生人回来,连忙站了起来。

金铭钧给他们引荐,令以师兄弟相称,然后入座,名容天苑里值班的小人,送上仙果珍露,然后才问二人:“你们师父这些年可好?”

二人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米明娘说话:“师父他老人家很好,并且还让我向您先一步致谢,当年他受了您的指点,离开嵩山少林寺,云游四海,吃的是托钵化来的百家饭,穿的也是家家户户给的补丁结成的百纳袈裟,走遍南北大大小小的寺庙禅院,一边求法修行,一边种善因修功德。

如此业障渐除,禅功愈深,心性清明,自然神通,后来在西崆峒珠灵涧面壁一百二十年,终于机缘成熟,得了一部《贝叶禅经》和一枚贝叶灵符,那经和符,都是昔年大雄禅师所留,非有大缘法善根福德不可得,师父深知世上没有只享福缘,不种善因的道理,于是再次入世弘法修行,一边参悟那部佛经。”

“原来如此!”金铭钧点点头,心里有些佩服那智澄小和尚了,竟然在不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就面壁参禅一百二十年!这可跟自己有了天书闭关修炼不同,因为那可是不知道未来能否得到佛经,甚至里面有没有都是金铭钧的一面之词,未来没有着落,那个心就很难定下来。

正思间,米明娘又说:“这位林师兄本是苏州上方山镜波寺独指禅师的记名弟子,因独指禅师将要不久圆寂,怜他孤苦无依,正巧我师父到了苏州,也知道独指禅师将要圆寂的事情,便去看望,独指禅师便将林师兄托付给我师父,我师父与他谈佛说法数日,见他虽然一心恭谨,虔心用功,但这一生却非佛门中人。

便想到,正好要借着青螺峪端午这场劫难,渡化昔日的一位有缘人,知道您也要来这里,便让我二人提前赶来,一面最后再救那位龙乾师弟一次,一面先带着林师兄来这里与您见面,如果您愿意,便让他归入师伯您的门下,如果您不愿意,师父还要为他再找依靠。”

说到这里,林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弟子七岁时便被师父接引上山,只是并不剃度受戒,所学的也不是经典佛法,而是炼气、吐纳、导引等玄门功夫,后来忍不住请问,师父放说起我不是佛门中人。弟子百般恳求,只说向道心坚,志在求禅,佛门广大,普渡众生,怎不能相容?怎奈师父始终不许。

后来听闻师父将要圆寂,心中好生悲伤,正及智澄师叔到访,师父将我托付于智澄师叔,我便又求智澄师叔收我入门。可能我天性驽钝,没有慧根,智澄师叔数次以禅锋教我,我都不能领会其中意思,于是智澄师叔也不收我。如今又将我托付给您,弟子见师叔您仙风道骨,正是神仙高人,恳请收录,得入玄门,否则的话,佛道两门皆不要我,日后真的没有容身之地了!”

金铭钧听完哈哈大笑:“他们佛门中,贯会把一句话藏头掖尾,只说一半,让人自己领悟,如果是真有机缘,自然能够悟出道理,悟性机缘,缺一不可,当年我因受魔扰,也曾跟紫云宫中慧珠道友请教过佛法,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她和智澄却能够心领神会,相互颜笑,让人郁闷非常,尤以禅宗最甚,可能也是真的没有缘分吧,以后我也就不再学佛了,否则当年还想着佛道魔三门同修呢,哈哈。

你跟他们没缘,没关系,今天到了这里,就是跟我有缘,因我知道你的根底,又是智澄小和尚托付过来,也不用再先做记名弟子考察心性,从此之后,你便是我门下第八位弟子,排在若兰之后,这几天正好没什么事,我就在这里先传授你半部道书,先修炼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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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寒茶少年


class="width">金铭钧让米明娘和林寒在精灵园里面住下,并且让他也自己弄一个树屋。

林寒性子本就沉稳,不喜张扬,又是初到,只在园里西北角上,茶树最多的地方,用葛藤围拢起来一个院子,起名叫做寒茶园,院子前面,到处都是茉莉,后面一个小山坡,种满了茶树,又有许许多多的各色茶花,万彩织就,铺野盈香。他也没有弄木屋,就简单地搭了一个草亭,住了进去,好在这里四季如春,也少风雪,住在里面倒也清幽明亮。

金铭钧看见他弄得简朴清幽的小园,赞叹不已:“这些茶树都是从各地移植进来,因门中无一人好茶、懂茶,单是图着世人珍贵收集,也不知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就这么胡乱地都种植在这一片山坡上,平时也很少打理,今天能够遇到寒儿,终于是千里马得见伯乐了。”

林寒指着山上茶树说道:“弟子生在江西南昌,家道殷实,自幼爱跟着三哥喝茶、品茶,常常把十几种茶分别放在盅子里面,挨个品尝,然后说出名字、做法,当时父亲的书房里面就有好几本茶经,我时常偷看。后来到了寺里,就不再喝茶了,如今大多淡忘了,仅能分辨出来几种。”他用手指着,“那个是庐山云雾,本来应该种植得更高些,可惜只有五六株;那片是云南普洱;那片是信阳毛尖;那几棵是庐州六安……”

看他把坡上坡下,混乱种成一团的茶树,全部都如数家珍,从产地到口感,都一一道来,金铭钧不禁有些脸红,自忖先前根本是牛嚼牡丹,白瞎了好东西,他立即告诉旁边值班的小人:“回去通知灵儿和玉儿,告诉他们派些人手过来,以后就跟着我这徒弟,好好照看这片茶园,一切都听他调配指挥。~~~~”略顿了顿,又向林寒说,“你如果真是喜欢,这片茶园以后就归你了,做出多少茶来,给小人国送去一些,以谢他们的帮助,其余的随你喜欢送人,好东西不能单收起来,那样就糟蹋了。”

他又向龙乾说:“暂时你就先跟你林师兄在这里吧,我要研究毒龙丸。”

“毒龙丸……”龙乾有些激动,“师父上次去幻波池,就是为了此药?”

金铭钧点点头:“我去取了一枚出来,相传此药为三千六百四十七种灵药炼成,尤其是一株主要,名叫灵苏,又名毒龙珠,本是天府仙草,不但难得,而且生长极为缓慢,因是太清仙卉,又被称作为兜率仙芝。二百年前,我曾经有幸在九华绝顶得到一株,但是跟那灵苏还是不如,我还需要好好分析药性,另配出一种新药,我那神农苑中,如今已有草药过万种,只要花下一番功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米明娘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指着龙乾说:“我师父曾经让我转告师叔,说是您这些年来收养了许多异类,其中不乏猛兽毒禽,穷凶极恶之辈,虽然被您收留,将来不至于恶贯满盈,大劫临头,但终究恶业太重,难得善终,所以可请这位龙乾师弟,去为他们说法渡化,能有一个明了性命,改邪归正,便是您的无量功德。”

金铭钧忽然醒悟,带着众人来到九龙坞前面,向龙乾问道:“你看这里是穷山恶水,处处毒瘴,你愿意去里面渡化他们么?如果你愿意的话,从此这九龙坞便是你的道场,所有毒禽猛兽,皆归你支配,只是不能滥杀。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就还回精灵园去。”

龙乾看了看九龙坞里面,蛟龙狂遨击水,猛禽怒搏长空,时而幼崽遭了毒吻,时而老弱成了美食。一时之间如醍醐灌顶,彻悟玄关,跪在地上诚恳道:“弟子本来也只是湖中一头妖龙,不知天地道理,不晓乾坤奥妙,只知道饿而贪食,怒而嗜杀,便如这里面的禽兽相同,昏昏怔怔,迷痴愚昧。如今我有幸修成人身,得闻道德仙法,愿意为他们说法渡化,让他们破出迷痴,得悟智慧,将来也有一条出路正果,不再为了一口血肉,彷徨终老。”

金铭钧没想到,他竟然有这般觉悟智慧,顿时惊喜赞叹,旁边米明娘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师弟能够发如此菩提心,功德无量。我师父说您果真答应,那串十八罗汉珠便送与你,便做金刚种子,万劫不坏。”

龙乾也向米明娘和智澄禅师表示感谢。

金铭钧也高兴地取出两件宝物,递给龙乾:“这两件宝物,都是我当初得自阴阳叟司徒雷的。这瓶子本就能够收装各种毒煞风火,被我重新祭炼过,内含先后天两仪禁法,拥有一团两仪真气,名叫阴阳二气瓶,无论人畜法宝,水火风雷都能收将进去,一时三刻,便要被两仪真气打磨消灭,化成一缕元气。

这套小旗,一共十二面,叫做十二都天神煞,可以给你守护道场,防护洞府,同样,这宝物乃是魔门宝物,最为凶狠霸道,虽然被我用五行神光重新炼过,但到底还是极凶戾的杀器,你一定要小心使用,懂得克己。”

龙乾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去:“弟子谨遵教诲!”

他拿了两件宝物,得了用法和出入九龙坞的法诀,飞入九龙坞群山之中,直接就到了那棵食人树所在的第三个山峰上面。

那食人树觉察到生人靠近,还想着像对其他猎物那样,以为来了新人,还装成普树木那样,将钩爪利刺全部收起啦,反而张开一朵朵脸盆大的鲜花,放出醉人香气,吸引猎物靠近。

龙乾到了树下,盘腿跏趺,手里拿着十八罗汉定珠,坐在树下。

那树觉察到生人血气,几乎忍不住口水直流,无数根须在地下穿行,暗地里形成一个阵势,缓缓透出山石土层,同时头顶上枝叶也暗暗变化位置,树枝交叉,树叶伸展,扭曲绞做,形成一个个的符号,构成上下两个甲木、乙木神阵,分作阴阳,仿佛一个食人的巨口,就要将龙乾吞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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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环中世界


class="width">那食人树的根须和枝叶,仿佛动物的触须一样,能够任意活动,所布成的两个阵法,也是他凭借天性本质修成,自然顺应天地规则,上下一合便把龙乾包裹在里面,根须跟枝叶相互勾连,很快便形成一个巨大的蛋形,并且如动物胃袋一样上下蠕动,似乎就要这么把龙乾给生生消化掉。~~~~

金铭钧笑道:“这是龙乾要借助这个食人树再脱胎换骨一次啊,还得孵出来一次,呵呵,咱们不必在这里继续等他。”

两人重新回到容天苑,米明娘忽然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铜环:“这次我师父让我提前过来,除了龙乾师弟和林寒师兄的事情,还有一件。这是五欲环,跟我师姐的六尘砂合称娑婆二宝,专能帮人跳出本身,以观自身迷魔诸般障碍。我师父说可以让我先用此环,帮您渡那紫云宫大宫主一次。”

金铭钧眼睛一亮:“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功效?那就快请你施法吧!”

二人找了个蒲团,坐在榕树底下,告诉灵奇,不许别人来打扰。

米明娘拿过五欲环,那环并不是像其他仙家法宝那样非金即玉,光芒闪烁,而是紫黄古铜,虽然磨得锃亮,但是却有许多绿色的铜锈嵌在划痕里面,米明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师父这环随身带了二百多年,只早年时候使用过几次,他老人家也不知道珍惜宝物,平时就用来系束袈裟,我到手之后,也不敢随便重炼,只是每日用手摩挲罢了。”

她双手分开,十个指尖相对,五欲环便悬浮在两手之间,上面闪烁着五彩光华,拨动青颤,仿佛一个世界的传送结界,小小的环眼里面,另有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米明娘轻喝一声:“金师叔,我们走!”说完先把自己的元神遁出躯壳,飞入环中,金铭钧却没有动用自己的主元神,而是张口喷出雪魂珠,落入环内。

五欲环中,到处都是色彩声音,赤橙黄绿青蓝紫,红光卷射,瑞霭吞吐,混成一面,金铭钧这样的神眼,也是望之不穿,只能够隐隐约约看见光霞后面,似乎有无限美景,或是亭台楼阁,金碧辉煌;或是青山绿水,清空白云;或是海底仙宫,珠贝堆砌;又有许多瑞兽仙禽。

米明娘看金铭钧运功凝目,她笑道:“师父说这五欲环本体乃是空的,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本心见性,方能彻底看穿,否则心中所想,尽皆现前。师叔观看佛光霞幕后面有无数仙宫美景,实际上也都虚假不真,只是感应师叔心中所想而现。”

略顿了顿,又说,“弟子如果不是这环的掌控者,又有师父所传佛印镇压心性,恐怕也要被迷住了,眼前这幢光障,便是帮助我们不被迷惑的助力,一旦撤开,外面光景随心所现,便是一个世界无疑,师父跟我说过,什么时候弟子不凭佛印,能够在这里入得禅定,便算是小成了。”

金铭钧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的雪魂珠一股精气,此刻化成了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精魄凝实,与常人无疑,只是浑身雪白如玉,少见血色,仿佛冰晶精灵,他也不运功显摆,只是任由米明娘施法,带着他飞速向前,左右掠过无数景象,由世界生成毁灭,到生物从生到死,后面更是连现代化,钢筋水泥的大都市也出现了,甚至后面还有各种更先进的机械化世界。

他惊叹之余,不禁吃惊,刚一留意住心,二人飞行速度便慢,凝神细看之间,光霞对面,竟然真的是穿越前的城市,甚至还有飞机、汽车,正想细看之时,竟然就停了下来。

米明娘在旁边说:“师叔,这环中世界瞬息万变,为心所现,唯识所变,比恒河里的沙子还要多,千万不能痴迷留恋,一旦留心着相,立即便停留住世,除了自己醒悟,愿意离开,就算是我师父也再难拉拽出来了!”

金铭钧应声道:“我只是一时惊疑罢了,咱们继续吧!”他收了心,飞行速度立即又快了起来,左右景象纷飞,声色交杂,仿佛穿行于历史长河之中,这时金铭钧已经心内一尘不染,速度终于提了起来,越来越快,外面景象越来越模糊,到最后成了混沌一团,猛然间眼前一亮,终于似突破了某种境界,来到了一个新的所在!

只见这里海波荡漾,金宫玉阙,正是自己居住了几百年的紫云宫!

此时紫云宫愈加的有一派仙家洞天福地气象,宫中执事弟子,俱都穿着整齐,进退有据,甚至无人敢大声言语,何人种花,何人炼药,何人杂役,何人迎门,皆有规矩,只是无论人物,都如水波一般,荡漾纷纷,仿佛梦幻。

米明娘笑道:“这里便是紫云宫了,师叔还不把心留住?”

金铭钧明白他的意思,留神向那里面细看,整个波动不稳的世界,立即变得真实起来,就跟自己真正回到了紫云宫一样,宫中弟子说话动作,全都跟实际毫无分别,只是看不见他们。

二人轻车熟路,来到飞鲸阁,此时宫中禁制墙壁,全都不成障碍,走到之处,全成虚幻,目力所及,也都变作透明,左右看了几遍,竟然将全宫景致,尽收眼里。只看到二凤独自坐在金庭玉柱,看着冒着冉冉紫气的丹炉发呆,慧珠在彩蜃殿打坐入定,此时三凤在青螺峪,冬秀和吴藩尽都不在。

初凤在飞鲸阁中,正在修炼魔功,只见一个一尺多高的小人,长得跟初凤一模一样,浑身裹着红色的气息,正在向空中一个魔王参拜,口中念念有词。

金铭钧认得是初凤的元婴,只见那魔王生的身高十丈,三头六臂,身上缠着红色的丝带,手里分别拿着宝剑、金铃、魔叉、金轮、宝珠、宝杵,左边的脸上是阴狠,右边脸上是邪笑,唯独正中央的脸上带着慈悲庄严,口中低声地念诵着什么,初凤的元婴上面,便有一缕缕的精气被吸收过去,而初凤自己却是毫无察觉,依旧很是严肃地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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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魔是魔非


class="width">金铭钧一见,顿时叫了声“妹子”,抬手飞出一道癸水寒光,哪知道却在那魔王身上穿了过去,魔王并没有收到丝毫伤害,也并无察觉,依旧把全部心神,都关注在初凤的元婴之上。-====-

米明娘说道:“师叔且慢,现在我们跟大宫主并不是在同一个法界乾坤之内,其实,刚才您一动念,便要退出这环中法界,进入他们外面的婆娑世界,只因为我用环内佛光,将两界分开。

有一句话师叔一定要记得,那魔王您灭不掉他,因他也不是这娑婆世界中的生灵,我们和他之间的障碍,比十万个大千世界还要遥远,就算是峨眉派长眉真人在世,也是攻击不到他,只能对大宫主好生劝慰,帮她化难成详。

另外还有一节,就是您千万不能对那魔王起丝毫怨恨嗔恚,天魔由人五欲六根而入,你一起嗔心,便会为他感应所乘,切记切记!否则的话您若是陷在这里,便跟痴迷于环中任何一个世界一样,连我师父也救不出你来了!”

金铭钧点头,米明娘手上金光一闪,也不见有什么改变,那初凤忽然一抬头,惊奇地问:“大哥,你怎么来了?这是我的灵台识海,方寸灵台之内,大哥如今神通竟到了这般地步?”

话刚说完,整个世界便开始变化起来,先前的海底仙宫全都不见,而是成了一片云海光气,空间里充斥着一个又一个的诸般念头,而正中央有一块灵台,初凤的元婴就站在那上面。

这时候那魔王信手一指:“他不是你的大哥,他是魔头幻象!”

初凤一愣,那魔头又说:“你不知道魔由心生这句话吗?你这些天有想过你的兄长,于是他便来了,此时魔头乘虚而入,你快快将他灭杀啊!”忽然又把神色一整,“怎么?你连本尊的话都不相信了吗?我多不罗多神王,由人感应,随类化生,本尊并不在这娑婆世界,之所以能够在这里现行,全靠你自己的心念感应,如果你不再相信我,那我可这具法身可就要消散了,将来你再向我乞求,恐怕我也不会再来了!”

初凤一听,连忙点了点头,腾地从地上站起来,面对金铭钧,脸上现出愤恨的表情:“你这魔头,竟然敢幻化成我义兄模样,今日让你看看本宫的灭魔手段!”双手一搓,指尖飞出无数个豆粒大的小气泡,与此同时,周围云烟滚滚,煞气腾起,裹着无穷癸水神光,一起向金铭钧拥了过来。

金铭钧没想到初凤竟然听信了魔王的话,而且一出手就是最强烈的仙魔两手禁法,他急忙放出两仪真气,一白一红,两片光气,劈练似地漫天铺开,将那些云烟煞气隔在外面,那细密的癸水神雷不断炸开,仿佛蒸锅爆豆,极密集的脆响,如潮水一般响起。

金铭钧大声解释道:“初凤!是我啊,你不要被魔王骗了!”

那魔王在旁边指点道:“魔头都会说别人是魔头,你一定要学会分辨!坚定心中意志,不要为魔所骗!”

初凤冷声喝道:“你这魔头,以为变成我义兄的模样就能够来迷惑我么?”双手合在一起,又倏地分开,放出无穷癸水神光,泼天撒去,天地之间清凉精白刺眼,让人难睁二目,另在她指缝之中,飞出缕缕魔气,隐藏在寒光之下,略微一晃,便消失不见。

金铭钧见她攻击越来越强势,自己这个第二元神,单是防守,竟然有些抵御不住,他把身子一晃,瞬间失去了踪影,米明娘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先前所停留的地方,转眼被寒光充满。

初凤冷哼一声,双手上灵诀连变,再次一指,空中魔煞忽灭忽现,忽然化成无数条红色云彩,向西北方向拥飞过去,凭空寒光一闪,金铭钧已经被魔心感应寻到,手指尖两仪真气狂涌,红白两色光云左右排开,砰地一声,将魔煞震散,真气魔煞搅在一起,仿佛洪水泄地,肆意横流。

金铭钧双手合在一起,手指相钩,化成一个天仙降魔印,向前一点,遍地真气云光立即燃起冲天寒焰,皆是雪白精气,上面光焰精纯,仿佛遍地白练,冷焰跳动,随着光气泄漫,反着往初凤那边涌过去。金铭钧身子飞在寒焰云海之上,双手往前一推,寒焰火海之上,立即发起滔天火涛,一浪推着一浪,往前急赶,霎时间,飞起数十米高的精白色火苗,更有无数冰晶从火中飞迸四射,仿佛冰树银花,缤纷浪漫。

初凤怒喝一声,口中念念有词,周围景物又变,先前乳白色云海光气全部消散,转而变成漫天大火,天上地下,到处都是跳动的火焰,上有火云、火雷,下有岩浆、火湖,空中有飞炎、流火。

初凤赤足踏着火莲,立于火海之上,炽热的火气,从遍身毛孔之中迸射出来,仿佛火神再世一样,施展法术,催动平地涌起火墙,又有无数火雷夹在其中,跟金铭钧推来寒焰浪潮相撞,霎时之间,霹雳之声大作,光烟如潮,变幻蒸腾,一时之间相持在一处。

这时候米明娘声音再次响起:“金师叔,此时大宫主动了嗔念,怒火烧透灵台,已经是受了魔王引诱,你一定要帮他消除怒火……”

那边魔王跟初凤说道:“初凤,你现在终于领悟了怒火烧透九重天的道理了!道家真人,轻易不动嗔念,但一旦怒火烧起,则天上地下皆能烧透,乾坤化为烟烬,日月都成劫灰,你能将火念外放,精进可喜!现在你便按照我先前所授,化虚为实,结念成火,可立时成就火神之身!”紧接着,说了一番叽里咕噜,让人无法听懂的话。

金铭钧记得大叫:“初凤!他是骗你的!他是域外天魔,不要信他的!”

初凤一怔,又向这边看来,魔王大喝道:“心念守一,不要被外魔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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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至尊诱+惑


class="width">初凤听了魔王的话,对金铭钧不理不睬,真个心念守一,修行魔王所授秘法。

只见数不清的火气从她身上溢出来,头顶上结成一亩地大小的火龙伞盖,数不清的火龙、火蛇、火鲤在上面隐现游走,垂下点点火滴,脚下有火莲宝座,乃是一个巨大的火焰莲台,初凤就站在莲蓬上面,脚下莲子发出耀眼火光,空洞之间,喷出精芒火柱,整个成了一个火人,仿佛火神降世一般。

魔王见了笑道:“初凤,你已经成就火神之身,能够不死不灭了!只是单有怒火还是不够,你还要修炼水神法身,此身由人贪念而生,另有痴念,成就风神法身,傲慢成就地神法身,之后四大合一,便能天下无敌,在你们这一界,成就像我这样的宇宙至尊,魔中之王!”

金铭钧听见了,吓得要死:“妹子,你千万别信他的话,修道之人,要道法自然,一心清净……”

未说两句,就又被魔王打断:“贪嗔痴慢,乃是人的本性,人初生便贪奶水,便嗔怒哭闹,便痴迷专心,便傲慢不平,此乃天性,有这些品质,才能被称之为人,没了这些品质,变成了庙里供奉的雕像木偶了!”

只因初凤虽然这些年为魔所惑,但毕竟修行《地阙金章》多年,隐隐觉得魔王所说不妥,一犹豫间,魔王便捕捉到,他大声喝问,声传无量虚空法界:“初凤,你能舍得了紫云宫、舍得了现在成就的火神法身吗?”

“不能!”初凤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魔王赞许道:“如此贪念顽固,水神法身必能成就!我再问你,你占据仙宫,将来有人看中美景,争夺宫舍,甚至杀你徒众,残你手足,你该怎么办?”

“让他魂飞魄散!”初凤仿佛真的看到了宫殿被夺,徒众被杀的画面,说这话时候,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魔王再次赞许道:“如此怒火凶猛,火神法身他日会更加精进!我再问你,你可知你现在身体火精炼化,光润俱足,神采透彻,乃是世上最美好之仙体,万劫不坏!将来等你成就天魔四重法身之后,更能够随心所现,成三十六相,七十二种好,你可向往?你可痴迷?”

初凤一下子又看到魔王所说法相,顿时生无比向往、憧憬心,先前的怒意改成虔诚:“弟子无比向往,定会一心参悟成就!”

魔王三次赞许:“人贵能痴,能痴才能专心聚神,一心不二,才是不二法门!你能得痴心,不改本愿,将来必能成就风神法身!我再问你,你屡世积修,百年辛苦,日后更要精进修行,最终渡过种种磨难,成就天魔四重法身,世间万物,皆为你心所现,世间生灵,皆为你愿所用,佛鬼仙妖神人各籍各类,皆奉你为尊,诸天魔王,皆赞叹你,你可还愿意跟一个山野村夫论交平待?”

初凤傲慢心又起:“我辛苦修行,诸天神佛都来跪拜我,山野村夫,不过蝼蚁而已,我焉能与他平等相交?”

魔王四次赞叹:“如此心中不平,天地便不平,仿佛地龙翻身,得厚土大地法身,如此修成四重境界,最终合而为一,当能与我相等,成就大魔尊之境,做这一界之王吧!”

初凤此时把贪嗔痴慢四心齐备,因这里是她神识灵海,诸般事物,皆为她心识所现,霎时之间,无边大火之中,又升**,洪潮寒流,惊涛怒波,更有沙尘大地,巨震崩裂,地水火风一起失去调和,如雷满虚空,漫天惊爆。

金铭钧急忙放出五行神光护体,外面两仪真气环绕,尽力稳定,大声喊米明娘:“现在怎么办啊?那个魔王说话的时候,我在说话,初凤就听不到了!而且,我也确确实实说不过他……”

米明娘声音也很急促:“金师伯,那不是魔王法力强,他说的那些都是诱惑众生的,实际上这些不过是大宫主的想想罢了。她修炼天魔秘籍,想象着魔道也像道家仙界、佛家佛国一样,有个飞升的去处,意念之强,心念所感,便现魔王。魔王所说,皆是她自己向来烦恼忧虑,久念成魔!也不是魔王打断您的话,而是大宫主自己就不想听您说教,而愿意听魔所说,只因魔说,随她心愿而已!现在大宫主贪嗔痴慢俱足,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这五欲环了!”

金铭钧这时看到初凤身体直长到几千米高,浑身毛孔之中,所喷光气,全都化作朵朵红莲,洪水、狂风、地震、火龙,在她身上此起彼伏,奔流不息,顿时急道:“那怎么办啊?我们赶紧出了这五欲环吧,然后立即赶去紫云宫,将她唤醒过来!”

米明娘也没有办法:“那好吧,我们这就出去!”

金铭钧担忧地看着初凤,恨不得立即飞到南海紫云宫去,把她摇醒。

只见漫天火焰之中,落下一道佛光,将金铭钧罩住,往上一卷,金铭钧只觉得身子略紧,却并没有升起来,疑惑之间,那佛光又提升三次,都没能成功,正要发问,便听到米明娘带着哭腔说道:“金师伯,你的执念落在大宫主身上,我根本拉不动你啊!”

“什么?”金铭钧吃了一惊,赶忙收束心神,努力不再去想初凤,然而,他要出去的目的就是去紫云宫,如果不为了去紫云宫,那也不必着急出去,心念放不下,越来越着急,使得心念越来越紧,先前佛光还能带得他动上一动,到了后来,竟然根本摇动不得。

米明娘急道:“金师伯,您……唉,一时之间是出不去了!罢了,我就把我师父传我的《贝叶禅经》前面一篇经文拿出来,你去告诉大宫主,看看她能否去邪存正吧!”说完金铭钧耳边便响起经文的声音。

金铭钧立即大喊一声:“妹子,我这有大雄禅师所留《贝叶禅经》,你快按照经文修炼!”说完伸手一指,红白两色的两仪真气化成巨大的经文符号悬在空中,仿佛一幅画卷一样,漂浮在初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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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一念万里


class="width">初凤看见经文,读了几个字,立即看了进去,思索着经文内容,念头里的贪嗔痴慢渐消,地水火风也开始逐渐减弱,到最后,盘腿坐在红莲之上,开始静心参悟。

金铭钧这边刚把心稍稍放下,那魔王便又围着初凤说:“初凤啊初凤,你怎么能够背弃我的教导,开始修炼这种邪经呢?”

初凤默坐不闻。

魔王又绕着她左转三圈,然后到面前问:“初凤啊初凤,这些和尚的东西,信不得啊,你能够放弃紫云宫仙宫贝阙,你能够放弃魔中至尊的身份吗?”

初凤依旧不语,只是身上出现水气流动。

魔王又绕着她又转三圈,来到她的正面问:“初凤啊初凤,别人夺你宫殿,抢你法宝,害你杀你,甚至残害你的至亲骨肉,你能够不怒吗?”

这下,初凤身上又开始燃起怒火。

魔王很是欢喜,又绕着她左转三圈,问道:“初凤啊初凤,你难道放弃痴心,一力修行我教你的魔法了吗?你不在痴信喜欢你现在的法身了吗?光润俱足,神采透彻……你不在向往我的道统了吗?”

初凤身上又开始出现旋风,只不过比火焰要小很多。

魔王再绕着初凤右转三圈:“初凤啊初凤,你愿意跟山野村夫平起平坐,跟蝼蚁同为众生,跟蛆虫本性平等,跟草木不分高下吗?”

初凤身上再次出现震动,法身光芒之中,无数地龙翻涌,地震土裂,紧跟着先前的洪水又从地下涌出,四大再次发作。

金铭钧一看不好,气得抬手就把两仪真气射了出去,毫无例外地从魔王上身上一穿而过,那魔王哈哈大笑:“就凭你这微末道行,也想伤到本尊么?”

金铭钧又要聚集更多的两仪真气,忽然耳边又响起米明娘的声音:“师伯莫要上了天魔的圈套,千万不可动怒!”

就在这时,初凤终于由身动而带心动,烦躁难忍,终于到了极限,豁地站了起来,怒喝道:“哪个秃驴写出来的破烂经文,简直狗屁不通!”伸手一指,便将天上浮着的两仪真气所化经文全部震碎,转瞬之间,怒火再次布满全身,成就那所谓的火神法身,带着无穷烈焰洪水、尘沙狂风,向金铭钧飞扑过来。

米明娘急道:“大宫主如今真地堕入了魔道不能自拔,只因那魔功,全由怒火而来,越是生气,威力越大,她以为到了极限,便能够像天魔所说,成就正果,实际上烧到尽头,便是彻底崩溃,魂飞魄散之时。我的境界已经不足以渡她了,师伯快快放了牵挂在她身上的执念,咱们脱了这五欲环再说!”

而这时,金铭钧已经再次跟初凤交上了手,一红一白,一热一寒,两道光芒搅在一起,带起无数雷电闪光,向上炸裂云天,引来更多的狂风流火,向下轰穿地海,生出更大的尘沙水浪,一时之间竟然僵持起来。

听到米明娘的话,金铭钧虽然知道其中的道理,但是努力了几次,这点执念都仍然没能放下,只因为这是个死循环的心结,因为出去找初凤的执念,而放下在这里已经见到初凤的执念,实非普通人能够做到,金铭钧虽然修道数百载,但到底都是静坐参修,没有经过红尘事事打磨,平时事未来时,方还清净,此时越是急于放下执念,反而执着越深。

初凤越战,怒火越是强盛,金铭钧逐渐就落了下风,幸好他是有雪魂珠跟第二元神彻底融为一体,否则单是元神进来,早就被初凤消灭了。而米明娘束手无策,数次发动佛印,落下佛光想把金铭钧带走,都没能成功。

这边初凤越战越勇,感觉自己战胜了变化成义兄模样来迷惑自己的魔头,怒火稍减,傲慢心又更加严重,又觉得自己修行精进,距离那传说中的魔中至尊、一界主宰更近了一步,这痴心又起,狂风逾遇强,总之是四心齐备,地水火风,此起彼伏,总体上越来越强。

到这时,金铭钧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好在这里只是他的第二元神,此刻他的真身已经在真天宫里面,取出七魔灯,排摆布置。

就在这么个功夫,初凤忽然想到,自己虽然修成魔门秘法,但是却不能一人独享,还得教给自己的几个妹妹,这里心念一动,境界又变,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三凤,一念而变、一念而现。

只听一声极为熟悉的女声喊道:“姐姐,你怎么也来了?”金铭钧和初凤一齐转头,正看到三凤在火海魔光之中出现,一看到金铭钧在跟初凤生死相搏,顿时怒道,“金须奴,你这个狗奴才,敢打我姐姐!”双手一挥,玄阴真水炼成的,化骨销神的漆黑神幕,立即铺天盖地涌过来。

金铭钧身上腾起五色光幢,将他从头到脚护住,离了初凤发过来的地水火风,一头闯入玄阴神幕里面,双手十指尖,发出比闪电还要明亮的红白真气,把玄阴神幕生生撕裂。

三凤怒喝一声,素手一勾,把神幕展动,发动里面的无量玄阴神雷。

米明娘几乎是已经重伤,强咬牙说出一句:“师伯,我掌控不住了!”

霎时之间,周围景物再变,原本地水火风混乱的场面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色的魔光,做苍穹似地笼罩头顶,脚下是无数粘稠的魔焰,满空都是血炎妖光,周围鬼哭神号,毒烟滚滚。

三凤仍用玄阴神幕将金铭钧罩住,然后将神幕磨动,里面迅速形成一颗颗豆粒大的玄阴神雷,密如爆豆一般,从四面八方同时拥挤炸响。这时她的大弟子雷夙过来:“师父,可有敌人入此门中么?”

这雷夙本来也是一位散仙,结果在许多年前,被好友天漏洞主百欲神魔鄢什暗害而死,肉身元神禁锢在一处,炼制尸宝,三凤杀了鄢什,打破了祭坛禁制,才将他救了出来。实际上他的肉身已经僵硬坏死,但却被祭炼得金刚不坏,他竟然不愿意转劫重生,而就驾驭这具身躯,做妖尸行走世间,法力仅比三凤稍逊。

三凤说道:“一个家奴而已,已经被我用玄阴神幕罩住,晾他也逃跑不了,你去把师弟叫来,咱们一起用六阴解阳秘术,将他彻底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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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元神被困


class="width">三凤自以为用真水炼制的玄阴神幕厉害无比,敌人万难逃脱,实际上金铭钧在神幕之内,以先天水遁迅速穿行,那些玄阴神雷皆在背后炸开,总是距离他差了数米,虽然余波依然厉害,却已经伤害他不得。

因并非普通人遁出元神,而是有雪魂珠作依托,此刻金铭钧已经化成了一个一米左右高的冰雪小人,如游鱼一般在玄阴神幕之中穿行,因听到三凤和弟子的对话,却并不急着冲出去,而是故意装作无法逃脱一般乱窜。

这时雷夙已经又找来六个师弟,分别站好方位,只因六为阴数之极,以秘法符合玄阴之意,专能打磨人的阳气,解化人的身体六阳,说白了就是将人分尸,大卸八块,如果中招,连元神也要受损。

金铭钧便等他们在外面站好方位,等待施法,仙诀还未完成之际,骤然从东北方向冲出,迎面正遇上三凤的七弟子于建,寒光一闪,便把这少年全身冻僵,直往下跌去,左右两个少年一起放出飞剑,被他伸出两只小手将飞剑抓住,随便捏吧捏吧,就成了一堆废铁冰渣。

三凤怒道:“金须奴,你敢打我姐姐,还伤我弟子,今天本宫饶不了你!”双袖长拂,发出万道碧焰火光,排山倒海般涌来,其中夹杂无数玄阴真水所化黑眚迷障,漆压压一片,仿佛打翻了一壶墨汁,里面有无数尸鬼妖魔,张牙舞爪,鬼哭神号,浮在碧火之上倒扣下来。

金铭钧长啸一声,双手一抓一扬之际,已经凝成数百颗戊土神雷,劈手向上打去,轰隆隆奔雷也似地巨震,炸起万倾黄霞,烟尘肆虐,生生将黑眚迷障豁开一个大窟窿,又有金铭钧以五行生克变化催动,黄霞之下,垂下道道烟气,仿佛从天上垂挂下来的幔帐。

三凤又将玄阴神幕摇动,黑水蒸汽,黑眚弥天,顷刻间便又将黄霞淹没,下面碧火魔光也冲开黄霞幔帐,而就是这么一缓的功夫,金铭钧那里,又发出遍地寒光,上面燃烧着无数跳动的寒焰,他双手指尖,更是射出数十股雪魂寒光,精芒扫射之际,魔火、魔焰纷纷熄灭。

就在这时,雷夙又将魔阵催动,发起无边魔煞,更有血红色的沙砾如水般哗哗流动,在头顶上劈头盖脸浇落下来,周围光芒变换,又飞来无数道魔虹闪电,排空乱炸,跟三凤的魔法融合一处,凶焰复又强盛起来。

此时金铭钧已经感觉到,此时第二元神已经是在青螺峪之中,竟然随着初凤一念勾动,落到了这里,而初凤和那个魔王,都已经不知去向,自己却因为米明娘的后继乏力,五欲环跌落在地,环中世界崩溃,而落到了毒龙尊者他们设下对付凌浑他们的魔阵之中。

金铭钧并不想直接插手他们之间的争斗,这次来青螺峪,一是怕徒弟有什么闪失,在旁看护;二是为了跟怪叫花凌浑一家结个善缘,三是为了换崔五姑当初在姑婆岭的解难恩缘,此刻得知自己到了青螺峪,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倒是宁愿对付这个魔阵,也不愿意去五欲环中跟初凤和那个魔王打交道。

他这里存心要走,身子迅速升起,因雪魂珠本身就是各派火焰的克星,他修炼的两仪真气又是《合沙奇书》上面记载秘法,红白两色光气将他全身绞住,破开重重魔火、毒煞,向上升起,一直到了顶上魔光云集之处,掐动灵诀,聚集紫府神雷。

这道神雷,他准备十余秒钟,聚集到了足够的精气之后才放出,前所未有的强大,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震,炸得魔光万道,毒砂分崩,仿佛天空都被炸得裂开,他紧跟着放出两仪真气,想要随后将魔阵挑破,杀将出去,哪知道这边如此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毒龙尊者等一干高手,立即派人前来支援。

金铭钧两仪真气升起,刚触及顶上血光魔云,便见到空中直接显出五个拷栳大的白骨骷髅,口喷烈焰,眼射魔光,轮转飞舞,将两仪真气挡住,紧跟着一个红衣童子手托宝幢,从天上显出身形,正是前不久在他手上吃了大亏的五鬼天王尚和阳!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尚和阳一看到金铭钧的元神,立即把手一指,白骨锁心锤越发奋力攻击,同时咬牙切齿地摇动魔火金幢,放出万丈魔火,又施展出种种魔教秘术,一副跟金铭钧拼命的架势。

单说金铭钧本尊这里,原本还想让第二元神冲出魔阵回来也就是了,待看到尚和阳出面,便叫了声不好,赶忙嘱咐灵奇照顾受伤昏迷的米明娘,并且看守仙宫,自己带着宝物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结果一入青螺峪,便遇见魔阵子午位上,生门的主持万妙仙姑许飞娘。

当时许飞娘正放出六道青色剑芒,如青龙闹海一般,将齐灵云、齐金蝉、李英琼和周轻云四人一起压制,另有帮助守阵的巫山牛肝峡穿心洞洞主吴性抵住手持天遁镜的朱文,吴性的弟子瘟癀童子金铎跟神羊山蜗牛洞独角夜叉何明、双头夜叉何新、粉面夜叉何载三兄弟一起围攻秦紫玲和秦寒萼兄妹。

一看到金铭钧亲自过来,许飞娘顿时一惊,因事先说好两不相帮,虽然唆使弟子过来,而自己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地道,但到底自己讲好不出手的,便一边与峨眉四女斗剑,一边高声笑道:“上次去请金道友过来,道友还不肯,如今竟然真个上门助拳,贫道先替毒龙道兄谢过金道友了!”

金铭钧自觉说出自己第二元神被困阵中有些没脸,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是说了出来,并且说出只让他们把魔阵打开一条空隙,让第二元神飞回来即可。

许飞娘听完还不觉什么,背后魔光一闪,又来两人,左边一个,正是前些时见到过的,青海派藏灵子的大弟子师文恭,另外一个,是位身围树叶,长发披肩,裸臂露乳,赤着双脚的少女,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手里拿着一钩一剑,面容惨白,碧瞳若电,周身烟笼雾约,神态服饰无不诡异。因这少女打扮特殊,天下修行人但凡有些经验的,皆认识是赤身教教主,鸠盘婆门下大弟子铁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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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天魔禁法


class="width">那铁姝一看见金铭钧,顿时就是一怔,不及说话,另一旁师文恭沉声道:“许道友不可答应!此人与我们这边好几位宗主有仇,又让弟子过来给那怪叫花子助拳,现在那些小崽子还在死门上困住,焉知他不是故意让我们打开一条道路,然后或是乘机救人,或是乘隙进攻破阵?”

铁姝也笑道:“就是就是!他的第二元神,是怎么跑到我们的阵里面的?定然是他另有图谋,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了,许仙姑你在这里挡住他,我先去灭了他的另一个元神,然后回来……”说话之间,身上魔气涌现,俄而散去,人已经是入阵走了。

便在这时,忽听得死门上辛辰子示警,师文恭撇了许飞娘,转身过去救援。

金铭钧感觉到自己的第二元神越来越不是尚和阳的对手,又有三凤在旁夹攻,不能持久,向许飞娘沉声道:“话我已经说过,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许飞娘正自迟疑的功夫,旁边又飞来一个蛮僧,喝道:“许仙姑还犹豫什么!这等敌人,只管先拿了他的第二元神,到时是予是取,全凭我们。何不在此仗着阵法将他也一并擒了,好让死门上那些小狗死心!”

这人,正是当年神手比邱魏枫娘的好友布鲁音加,当初就是他暗中埋伏,以至宝乌鸩刺将广明师太的一条手臂废掉,妖术邪法极为厉害,魏枫娘死后,他一直在青螺峪帮着西川八魔维持场面,当初帮着八魔围住俞德,听说是毒龙尊者的弟子,也是他指点八魔,请求拜入毒龙尊者门下,为两家说和,成了一家的。

布鲁音加见许飞娘顾及重重,不禁对这个女人心下不满,大喝一声:“许仙姑自管发动阵法,看我擒他!”说完取出一个巨大的网兜,口中念咒,往空中一撒,化成一团妖物腥风,往空中升起,迅速展开,将天上地下全部罩住,轻轻一抖,便放出万幢碧火,烧得天地皆绿。

他眼看着立在火中的金铭钧被碧火环身,稍稍被一团寒光阻了一下,然后就被全部烧成飞灰,不禁一怔,随即怒道:“许道友!”

许飞娘连忙说:“他这是在跟我说话之前便已经用五行替身之法偷偷走了,道友快去追拿!”

布鲁音加又气又急,一跺脚,将罗刹阴风网收了,赶紧往三凤这边追赶过来。

再说金铭钧的第二元神,被五鬼天王尚和阳打得满阵逃窜,这第二元神寄托在雪魂珠里,虽然本体已经圆满强大,但身无寸宝,仅有两仪真气和五行神光,以及借着雪魂珠所发出的禁法,对付三凤还可,对付尚和阳就不够用了,好几次都差点被白骨锁心锤吞到口里,多亏了这雪魂珠专克各家火焰,才逃得性命。

正相持间,魔光闪动,铁姝来到,她一看穿梭在魔光妖火之中的冰雪小人,果真跟外面见到的金铭钧形象一样,顿时大喜,叫了声:“尚天王,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扬手射出两柄血焰飞叉,正好飞到白骨锁心锤的前面,将大骷髅脑袋略阻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指,飞出九道魔光。

那魔光展卷之间,已经是化成了九个赤身美女,晃腰拧足,做出种种欲相,发出阵阵香气红雾,口中又发出甜软诱人的娇声笑语,似慢实快,聚散之间,便把金铭钧围上。

这赤身教的魔法,最容易从人神识之上下功夫,现在金铭钧这第二元神多亏了有雪魂珠做身躯,一圈圈的寒冰光润不断地向外扩散开去,而他也是修炼魔法的大行家,两仪真气成螺旋形飞绞出去,一举将正前方的魔鬼绞碎,破围而出。

尚和阳见到金铭钧这第二元神以雪魂珠化身,正是自己魔火的克星,是以对此势在必得,大喝一声:“铁姝侄女,这雪魂珠乃是我们各家魔火的克星,必须毁去,你且让开,看我施为!”

铁姝却不管他,因那魔鬼被两仪真气消散之后,立即复原,九个天魔漫天追逐,铁姝大声喊道:“小乖乖,还不快入姐姐怀中来!”伸手一指,每个天魔身上都爆散出一团魔光,连在一起,化成一个红光朦胧的天魔球,将金铭钧禁在其中,随后强行压缩,连着里面的人身一起缩小,成了篮球大小。

九个天魔浑身光气闪动,将魔球抱在怀里,环身滚动,载歌载舞。

金铭钧却认出来,这是九子母阴魔****,因尚和阳在侧,他当时并不反抗,等到铁姝自以为将他彻底擒住,收回宝珠的时候,猛然间全力发动禁法,只见无数针尖大的气泡瞬间充满整个魔球,在外面仍然能够听到如开水沸腾一般,剧烈炸开,那魔球瞬间被胀大到了一座小山大小,金铭钧随后放出两仪真气,一举将魔球刺破,化成一道寒光飞走。

铁姝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震破禁锢,破了自己的魔法,微微惊愕之际,尚和阳已经又催动白骨锁心锤追了过去,五个不断喷出魔火的白骨骷髅成月牙型包围追截,三凤也卷动玄阴神幕和尚和阳的魔火金幢并在一起,合成黑红两色,遮天蔽日般封锁其他道路。

三凤因先前用玄阴神幕和尚和阳的魔火禁锢金铭钧都失败,阻挡不住两仪真气的穿射,这次生怕他再跑掉,一咬牙,把一件还未完全炼成的玄阴五星环祭起,此宝并不显示塌过耀眼的光辉,只有五点星芒,排成五角星模样,衬在玄阴神幕之中飞出,一闪而没。

金铭钧面对这许多人的堵截,心中也有些慌张,本尊在外面强行破阵,距离这里已经不远,还需要努力坚持,就在这时候,猛然间眼前红光闪动,仿佛凭空出现了一片净土。

只见一片陆地上面,草木青翠,村镇休整,里面店铺林立,人物买卖,和谐自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满足快乐的笑容,便如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一般。

金铭钧看出不对,急忙要另寻他路,猛然间那海市蜃楼一般的诸般景象,射出亿万条极细的红色光线,电喷如雨,金铭钧连忙用两仪真气抵挡,然而每一道红线被自己消灭掉之后,就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那红色光线极为密集,顷刻之间已经被灭掉了数千条,所生庞大吸力,令人无法抗拒,强行拉扯着他进入那个梦幻泡影一般的世界里面。

紧跟着一双大手相互合拢,诸般世界一起消失,只剩下一个布袋,被师文恭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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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布鲁音加


class="width">师文恭一手抓着袋子过来说道:“我已经用我师尊所传红欲袋将那金铭钧第二元神擒住,量他绝对无法逃脱,现在他的本尊正在外面破阵,尚天王快去和布鲁音加以及毒龙道友一起,去将他本尊也一并擒下,现在死门里那些小崽子还在负隅反抗,我且拿这他们师尊的第二元神过去,让他们知道厉害!”

尚和阳有心要把那雪魂珠拿到自己手里,甚至当场毁去方才安心,只是这时候师文恭已经走了,他也知道青海派掌教藏灵子的厉害,所炼这红欲袋更是至宝,这一会的功夫,绝不至于有失,便告别了三凤,飞往旁边惊门上飞过去,联合毒龙尊者他们一起对付金铭钧。-====-

铁姝见师文恭用红欲袋收了雪魂珠,不禁有些急怒,一跺脚,全身滚成一缕极细的红线,闪了两下,便消失在了空中。

单说师文恭,离了三凤这里,往死门方向赶去,刚走到半路,忽然见到后面铁姝追了上来,一手捂着小腹,惊慌急喊救命。

师文恭见了吃惊道:“你是如何受得伤害?”忙把师传丹药取出来。

铁姝呻吟道:“我刚才和尚天王去斗金铭钧,却中了他一剑……”

师文恭毫不提防,伸手把仙丹送过去,冷不防被铁姝迎面一口,甜腻香气扑鼻入口,此香非花香、非石香,乃是少女天生的一股处子的体香,经过后天秘魔法术炼制,越发的迷人**,师文恭被那香气透着眼耳口鼻,七窍而入,大叫了一声不好,元神已经被铁姝禁住,不禁惊骇非常,颤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铁姝伸手轻推,令他跌倒在地上,娇笑道:“自然是要你那红欲袋了!”伸手将袋子从师文恭腰间解下来,“这宝贝真不错,我看着喜欢。只因为我师父炼制秘魔五宝,李玉玉和浮云仙那两个贱婢也仿效它老人家炼制七情魔宝,我先借您这红欲袋去收束魔头,等把我那五阴秘魔尺炼成,就还给您!”

那红欲袋是藏灵子的三件镇山法宝之一,师文恭这次来,因听万妙仙姑许飞娘说,对方有多年不出世的怪叫花凌浑主持,生怕不敌,仗着顶门大弟子的面皮,在师父那里求来的,也只是暂赐而已,如今还未遇上凌浑,就先把宝物失去,将来如何回去向师父交差?

然而铁姝却不管他同不同意,径自取出一柄殷红如血的方尺,伸手一指,那尺头便成了一个血淋淋的怪物脑袋,张开大口,将红欲袋吞在里面,然后把身子一晃,成了一团红雾,待雾气散去,早就不见了踪影。

金铭钧此时,正在惊门之中疯狂地进攻,两手之间,十股五行精气纵横喷射,什么魔光血煞,神砂罡气,只要遇上便纷纷消融化去,转眼之间,便把此门内的重重禁制,一一破去。

在这里负责镇守的,正是布鲁音加,他一边再次把那罗刹阴风网祭起,将乾坤罩住,上下一齐黑暗,煞气滚滚,碧火如潮,自己隐在空中掐诀念咒,先放出五口飞剑,化成黄光长虹,排空射来,又暗把乌鸩刺隐在剑光之下射出。

金铭钧知道这蛮僧最厉害的就是乌鸩刺和修罗刀,时刻都在提防着,眼见飞剑射来,他正站在虚空之中,周围全是滚滚黑风阴煞,左手举在头顶上,五色光华不断在掌心凝聚成一个五色光球,右手向前虚抓,五行真气化成螺旋形的长鞭,对着布鲁音加射来的飞剑,骤然合拢,立即把五口飞剑全部束在中央,成了一个拧劲一处的彩色光束,随着金铭钧右手五指收拢,喀吧吧数声脆响,五行真气裹着飞剑生生拧成一团光球,随后砰地一声,炸成漫天彩芒。

仿佛世界上最灿烂的焰火在黑暗之中绽放,彩光如雨,向四周喷射之际,那乌鸩刺化成一溜碧火,悄然出现在金铭钧的面前。

这乌鸩刺,是布鲁音加的压箱底的宝物,当年神手比邱魏枫娘知道自己师父广明师太要来收拾她,找到布鲁音加,他当时埋伏在一旁,就是用此宝废了广明师太一条胳膊,从此以后,魏枫娘便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布鲁音加的五口飞剑被五行真气一起绞断,这乌鸩刺却是乘机射来,刹那之间,绿火便到跟前,眼看便要刺入金铭钧的身体,忽然凭空浮现出一个七彩光圈,仅有茶杯口大小,一下便把乌鸩刺套住,骤然收缩,碧火被迫散去,显出原形。

金铭钧伸手将乌鸩刺拿在手里,那宝贝长有三寸八分,比针粗些,形如树杈,上面有大大小小九个枝桠,非金非石,又非是木质,亮晶晶直发乌光,隐隐闻得血腥味道。

布鲁音加见状大惊,急忙要将宝物收回,本来这乌鸩刺跟他心气相连,运发由心,却不知五行神光的奥妙,此刻被金铭钧捏在手,看似毫不在意,任他如何掐诀念咒,都是毫无动静。

金铭钧右手接住他乌鸩刺,用仙法封禁,此时他左手已经聚集到足够的五行真气,化成一个足球大的五色光珠,随着他的一声轻喝,光珠向上,穿破重重黑云,直到了最高处,展开叶瓣,重重开放,竟然化成一朵五彩莲花。

不过数秒时间,那莲花便全部开放,体型也涨到了一亩地大小,正中央现出一个莲蓬,里面有七色莲子,如爆豆一般,排空乱射,紧跟着那五色莲花也开始急速旋转,再一次发力上升。

布鲁音加见乌鸩刺被对方收去,气得火冒三丈,正把修罗刀拿出来,还不等放出去,便看见头顶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彩霞光气狂喷乱涌,把整个漆黑的穹顶照成一片彩幕,无数道光彩匹练似地向四面八方垂挂飞射,紧跟着便听见轰隆一声,直炸得地动山摇,乾坤颤抖!

布鲁音加昂起被映照得色彩变化的脸,向上看去,只见一团精芒耀眼的彩色光球,轰然炸开,仿佛把整个天空都给炸裂,不管是黑煞阴云,还是血焰魔光,全都溃散消融,露出外面的蔚蓝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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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七魔成相


class="width">金铭钧用一颗大五行灭绝神雷,不但把布鲁音加从赤身教主鸠盘婆那里借来的罗刹阴风网给毁去,连着外面此门的魔阵也被一举击穿一个大窟窿。~~~~毒龙尊者布下这阵法,内四外八,一共十二个门户,一下子便被他破去了一个,带动整个魔阵一起摇动,中央的毒龙尊者连忙派俞德过来查看。

然而,虽然破了对方法宝和阵法,金铭钧确实一点高兴地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的第二元神,此刻已经被师文恭用红欲袋收走了!他直接升起五行遁法,从被震破的魔阵之中冲了出去,刚升到空中,后面布鲁音加又大声怒吼着,把修罗刀放了出来。

布鲁音加身上的法宝,以乌鸩刺和修罗刀威力最大,那乌鸩刺前文已经交代过,多年随身,以心血孕育温养。这修罗刀却是他新近炼成,当初他听说魏枫娘在成都为妙一夫人和餐霞大师所杀,立志给魏枫娘报仇,便在青螺峪旁的雪谷之中,苦心炼成这修罗刀,专门作为报复峨眉之用。

此刀共九九八十一口,一发出来,便化成无数金花闪电,如流星金雨一般,由下方向上飞迸爆射,紧追着金铭钧脚底下飞上来,眼看着追上,哪知道金铭钧这先天五行遁法,若论速度之快,天下罕见,此时因为丢了第二元神,金铭钧急速飞行之时,他那与元神相合的修罗刀,竟然追之不上,初时还射到了脚下一米之处,之后便相差越来越远。

金铭钧毫不理会后面的修罗刀,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师文恭那里。

刚飞过魔阵的正上方,便看到下面飞起千丈魔火,里面五个拷栳大的骷髅旋转着飞上来,正是五鬼天王尚和阳过来阻截。~~~~

金铭钧也无暇理会他,取出太乙清宁扇随手扇去,将正面魔火破开,那五个骷髅也被清宁二气推出万米之外,他一头闯入下方魔阵里面。

此处为两阵通行门户,地上是一个山丘,师文恭的无头尸体,跌落在地上,脑袋放在后背上,紧紧睁开的双眼,眼角上还流出血来,狠狠地瞪着前方。

金铭钧没想到竟然看到这副情景,因第二元神妙用无穷,虽然被红欲袋收走,又被铁姝装载魔尺之中,无法逃出,但是仍然能够有细微的感应,知道大致的方向动静。

他感觉到自己的第二元神,正被人带着飞速向东北方向逃窜,于是只是瞟了地上的师文恭一眼,丝毫不再停留,立即再次起了遁光,追踪过去。

金铭钧的遁法速度,虽然不敢说是天下独步,能够追得上他的也极是罕见难得了。而那带着他第二元神的铁姝,天魔遁法也是飞快,虽然比不上他,但是飞来融入虚空,只是一缕薄薄的粉红色烟雾,散入空中,几乎不见,飞行绝迹,极难察觉。

金铭钧感觉到对方天魔遁法的厉害,取出天魔灯,七盏合一,成了一朵彩焰,与周围方圆千里内的魔头感应,只见光焰如豆,不住地左右晃动,里面现出数不清的煞魔、阴魔,灯芯里面,仿佛有一个窈窕的身姿,只是裹在一团红雾之中,看不真切。

金铭钧运起火焰神睛,二目之中迸出两道火光,射到灯芯里面。

天魔秘法,最为神奇,这边他运功查看,铁姝那边便已生出感应。

金铭钧只看见灯芯里面,那个人影忽然解体,头颅、身躯、双臂、双腿,化成六道红烟,混在一起略一翻滚,便彻底混在一起,紧跟着分成九股,分别朝四面八方飞去,其中有一个竟然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

金铭钧微微吃惊,咬破舌尖,把一口心血喷在灯上,那七彩魔焰呼啦一下,窜起老高,飞出九道彩烟,也是向四面八方飞去,晃了一晃,便融入空气之中。

紧跟着灯芯里面,大千世界迅速变幻,赤橙黄绿青蓝紫,另有黑白二色,分别追上一缕红雾,彩烟缠上魔头替身,不住地翻滚搏斗。

只数息功夫,八道魔头替身便全被彩烟吞噬,飞了回来,唯有一缕青气找到了真身,只是却被对方的九道魔光挡住,不能侵入。

金铭钧手里端着七魔灯,时刻锁定对方动向,五行神光托在脚下,迅猛飞遁。

那铁姝被青烟缠住,也很懊恼,如果不是师传天魔厉害,此刻已是一败涂地。

她用天魔护身,继续飞遁,外面青气还身,不住地进攻。

因天魔感应,她也知道金铭钧正在急速赶过来,不敢拖延,将自己辛苦练就的白骨神魔取了出来,此魔与自己本命元神所炼阴魔阴阳相吸,水火既济,等共同一人,当即将一口鲜血喷了上去,那白骨神魔立即把身体迅速缩小,成了一位身材极为矮小的少女,将一柄白骨化成金色仙剑,与那青烟相斗,自己真身再度隐迹化形,以最快的速度飞行遁走。

七魔灯毕竟神妙,虽然铁姝施法的时候,用九道魔光遮掩禁制,金铭钧却仍然能在灯芯之中看出端倪,只见魔光一闪,对方已经成了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少女,用一柄仙剑跟青烟敌住,单凭眼力绝不能发现破绽,然而灯芯火焰的感应,却是能够清楚地反映出来,那少女是为神魔所变。

因着这些景象皆是在第四层蓝焰之中显示,越往外面,越发跟当时景象相符,等到了最外层红焰里面显示,就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女仙,指挥仙剑,与一个淡淡的青魔相斗,此是因铁姝施法之处,一念而生。

而最里面的紫焰,却是清楚地显示出来,一个白发红睛的神魔,挥舞着上古异兽肋骨,与青烟大战,此是金铭钧念头所现。

七魔灯七焰之中,最外面红焰成对方念相,所以是女仙斗天魔,最里面紫焰成自己念相,所以是青烟缠神魔,而中央的白焰显得是众生相,既当时当地呈现的是什么,就显示什么,另外黄蓝、黑青四层光焰所现相者,也是各有玄机,后文用时自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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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毒龙尊者


class="width">金铭钧遁光神速,瞬息之间便到了女仙站天魔之处,因事先在天魔灯里看穿了“仙女”的本质,此刻直接把七魔灯抛了出去,七色光焰往下一卷,直接把那“女仙”摄入灯芯之中,紫焰一灼,立即恢复了白骨神魔的原型。

金铭钧继续追赶对方,接过一直来到距离成都不远的一个小镇上,望着满街行人,不禁暗道了一声苦也!

只因魔由人贪嗔痴念而生,与人诸般妄念最是相宜感应。

就好比心地清净的仙人,喜欢到深山里隐居,不敢沾染红尘俗气一样,这魔最喜欢的就是人间的红尘俗气,最喜欢的就是人类的贪嗔痴三种毒念,最喜欢的就是人类七情六欲所生出来的种种念想。

凡俗之人,往往因几毛钱生嗔念,因要争一口气,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金铭钧前世就看到过因为四毛五分钱的豆角,结果买者卖者终有一方横尸街头,那真是怒火烧透了九重天,可见人类毒念之强。

市井之中,多有贪财色名食睡,因蝇头小利,心头不顺,或骂或打,最不济的,也要在心里咒骂几句,此念杂多,此气深重,那飞遁无形的天魔化入其中,就仿佛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里,是再难寻找出来的。

如果是普通魔教弟子也还罢了,偏偏对方修炼的是正宗秘魔**,更兼红欲袋厉害,又被她收进魔尺之中,金铭钧跟第二元神所生感应本来就被阻隔得极为微弱,如今被她借着凡夫重重贪念、愤怒、痴迷、傲慢情绪进行干扰,彻底隔绝了自己的和第二元神保持的那么一点点联系,更是使出秘魔法术,把自己融入红尘之中。

金铭钧再用七魔灯查看,只见焰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恐怖相,或是贪婪的恶鬼相,或是痴迷的畜生相,更有天火怒炎、洪水奔流、狂风怒吼,地动山摇,各种幻相重重叠叠,无尽无边。

他以魔法探入灯中搜寻,却是如同大海捞水,毫无结果,又使出天仙搜星秘法,将方圆千里之地来回搜寻了几遍,依旧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懊恼地长长吐出一口气,思及此事前因后果,便又恨上了尚和阳他们,一顿足,驾驭遁光又回青螺。

重新回到青螺峪,只见先前被他震破的门户已经被修复还原,十二座阵门,内四外八相互离合相应,上面血浪翻滚,魔光闪烁,里面有无穷魔砂不断地哗哗流动,里面有无数阴魂冤煞,呼号挣扎。

金铭钧眼中火光闪烁,透过重重魔雾,看到那些魔砂如水流一般,沿着魔阵禁制构成的甬道流动喷涌,构筑成一间间门户殿堂,在山峪之中,竟然化成广厦千万,楼阁亭台,无不一一毕现,先前在阵内之时,竟然没能看得出来。

金铭钧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师文恭夺走雪魂珠的,因此要想找回宝物,就还要着落在毒龙尊者他们头上,另外如果不是尚和阳、布鲁音加他们的阻挡,雪魂珠也不会丢失,因着第二元神关系到身家性命,这次他也是动了真怒。

大五行灭绝神雷是《合沙奇书》上记载威力最大的三种神雷之一,通过勾引天地之间的大五行精气,凝聚成的雷球,其破坏力比紫府神雷还要强大。布鲁音加那罗刹阴风网乃是从鸠盘婆那里借来的魔道宝物,也还是被他一举毁去。

金铭钧怒气填胸,双手之间采光汇聚,很快便又成了一团脸盆大小的五彩光球,精气汇聚的花瓣,逐渐分散,形成一朵彩莲,金铭钧把手一翻,莲花向下急速坠落,花中莲蓬,七彩莲子先行爆射,落入魔阵之中,一举击穿魔砂所化宫阵的顶棚,随后金铭钧在空中凝成一个五彩光芒的大手,生生把那多莲花形状的神雷,拍入魔阵里面。

仿佛点燃了地下一个巨大的军火库,又似万里奔雷在地壳之下炸开,霎时之间,地动山摇,周围山岳齐摇,雪川崩塌,青螺峪内一阵剧烈的抖动,下方魔阵里面,五彩光气从滚滚魔浪之中透射出来,那由魔砂所筑成的宫殿楼阁一下子被震塌了大半,内四门被震破了两门,外八门被震破了三门,正中魔阵里一片狼藉,里面的群仙纷纷破口大骂着飞了出来。

一看是金铭钧,那尚和阳第一个就怒喝道:“你还敢回来!”

金铭钧冷冷说道:“是谁夺走了雪魂珠?”

那布鲁音加大声喝道:“大家还犹豫什么,赶紧杀了他,给师道友报仇!”宽大的僧袍一甩,袖地飞起九九八十一口修罗刀,化成漫天金星往金铭钧头上罩落过去,同时向旁边俞德喊道,“还不快去通知你师父!”

当俞德看到金铭钧的时候,就傻了眼,这时候听布鲁音加喊,也有些惊慌失措,下到阵中去寻师父毒龙尊者。

那毒龙尊者一听,立即便道:“你在这里掌控全阵枢纽,我去给师道友报仇!”说完提着斩仙剑就要到外面去跟金铭钧拼命。

俞德连忙阻止道:“此时生门、死门、溺门之内还困着不少敌人,师父您离了这里,弟子恐法力不济,不能支持,还是先灭杀了入阵敌人再去报仇吧!”

毒龙尊者一甩袍袖:“青螺峪可以不要,你师叔的仇不能不报!”

俞德急得过去一把将师父拦腰抱住,跪在地上,苦求道:“弟子看得真切,那金铭钧便是西日我在鼎湖峰所见到的那位魔道老祖,开皇魔尊,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的便是,他老人家道行高深,魔法深不可测,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为公是还要请他老人家出面领导统一魔教,于私咱们……”

“什么为公为私的!”毒龙尊者一脚把俞德踢开,“即是如此,跟他拼了便是,师道友与我相交多年,如今因我惨死,便宁可多年功行付于流水,我也要跟这老魔分个死活!”说完足下一顿,轰隆一声炸响,暴起一大蓬黑云,人早已经出了魔阵,起在空中。

此时外面也已经打翻了天,尚和阳、布鲁音加、辛辰子、乐三官正将金铭钧围在当中,杀得昏天黑地,毒龙尊者长啸一声:“任教主,你不该杀师道友!今日木已成舟,月缺难圆,我也不管什么正邪之争,现在这里决出个生死高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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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大战青螺


class="width">因师文恭被人杀死,尚和阳于众人之中道行最高,金铭钧前脚走,他后脚便到,再加上先前看见师文恭用红欲袋收了他寄托第二元神的雪魂珠,当场认定了师文恭死在金铭钧的手上,连忙从后追去,无奈金铭钧遁法神速,一眨眼的功夫,早就已经到了千山万水之外。

追之不及,尚和阳愤愤而归,来跟毒龙尊者说明情况。

毒龙尊者一听就急了,且不说他跟师文恭的多年交情,单是师文恭师父藏灵子那一关,毒龙尊者就过不去,藏灵子这些年虽然做青海派教主,但是却并未真个大开门派,广收门徒,如今弟子只师文恭和熊血儿两人,准备将来继承自己道统之用,如今师文恭死在自己地头上,又是为给自己帮忙,藏灵子焉能善罢甘休?

他是又急又怒,当场就要带齐了法宝,去追金铭钧拼命,却听说遁法神速,已经飘渺无踪,一口怒火平息不下,便去死门,要将金铭钧的众弟子全部先杀死了,完了将来再寻正主。如今听说仇人返回,哪里还能按耐得住,提了宝剑便飞出魔阵,立在空中。

金铭钧失了苦修多年的第二元神,也是怒火攻心,再加上被人无赖冤枉,不禁是大动无明,厉声喝道:“那师文恭用红欲袋夺我元神,杀了便杀了!那又能如何!”

他一身白衣凌空虚立,浑身彩圈护体,脚下五色神光,背后红白两口仙剑,一发千丈烈火,一喷万道寒光,仿佛天仙下界一般。

他看下方又飞上来一个身材高大,蛮僧打扮的人,看那遁光手段,分明也是一派宗主,又听其他人喊毒龙道友,知道是毒龙尊者。<<>>

金铭钧用手向毒龙尊者问道:“你且说说,那红欲袋是被谁拿走的?”

尚和阳大声道:“明明是你自己杀了师道友,红欲袋自然也落在你的手里了。”

“混账!”只因这次失了元神,主要是尚和阳帮助三凤阻拦,要不然的话第二元神破阵而出,绝不至于被师文恭收走,所以金铭钧十分恼恨尚和阳,此刻见他再次诬赖自己,那怒火便又腾起,直接催动两口仙剑,从蓝天之上,仿佛蛟龙坠世一般,向尚和阳当头扑去,“我便先杀了你这什么东方魔主!”随后整个身子也化成一道五色豪光,凭空一掠,便到了尚和阳近前。

尚和阳也是怒吼一声,催动两枚白骨锁心锤挡住两口仙剑,另三枚反攻回去,又张口喷出一口心血,落在魔火金幢上,分离摇动,把那粘稠的魔法,仿佛井喷燃烧的石油一般,泼天般向前狂喷爆射。

与此同时,在一旁的西方野魔雅各达、蛮僧布鲁音加也同时过来围攻。

金铭钧怒喝道:“你们便是一起都来,我又有何惧!”双手一错,便生出无数颗拇指大的彩色气泡,皆是大五行真气所凝聚而成的仙雷,甲木狂击,乙木迂回,丙火悍爆,丁火阴透,戊土厚重,己土轻浮,庚金锋利,辛金彻穿,壬水滔滔,癸水黑沉。

五颜六色的雷珠如冰雹一样往周围天上地下乱打,霎时之间,霹雳之声大作,雷珠纷纷爆炸,一股股狂暴的真气神光肆虐纵横,时而丙火遇甲木,火雷再起,时而庚金遇癸水,黑水漫涌,时而戊土遇庚金,剑气排空。

五行生克,化成一片云海祥光,仿佛一锅沸腾的彩汤,生灭不息,轮流转化,范围越来越大,逐渐将半个青螺峪都给罩住,轰隆隆炸得天翻地覆,将尚和阳和雅各达全力发出来的魔火,纷纷炸散,消融在滚滚云雷之中。

金铭钧炸开魔火,浑身裹着五行神光,直扑尚和阳,伸手一指,便用璇光尺所化五个光圈将白骨锁心锤套住,然后指挥双剑,往尚和阳身上狂削乱绞。

尚和阳见状,也是惊吓不已,急忙拼命晃动魔火金幢,抵挡双剑,同时再次喷出鲜血,使得那五个骷髅在此活跃起来,长到车**小,轮转纷飞。

金铭钧见那白骨骷髅,口喷血焰,眼射魔光,眼看就要将璇光尺所化七彩光圈胀破崩碎,他冷笑一声,取出太乙清宁扇,向前扇去。

这太乙清宁扇是连山大师降魔炼丹第一至宝,正是天下各派魔道宝物的克星,只一扇,骷髅口中血焰顿消,再一扇,骷髅眼中魔光散去,又一扇,五个魔鬼骷髅迅速萎靡下去,颅腔里面红光微弱闪烁,已经无力相抗,被璇光尺所化五个光圈拖着向后飞去。

尚和阳急得又是连喷了数口鲜血,怎奈骷髅已经被太乙清宁扇降住,连续努力三次,都没能再恢复过来,眼看着就要被金铭钧收去。

便在这时候,雅各达的魔火飞梭和布鲁音加的修罗刀同时从左右射来。

金铭钧冷笑一声,随手一扇扇去,放出青蒙蒙的光芒,弥天涌去,魔火飞梭刚一遇上,立刻化成道道流萤,碎成飞灰,紧跟着雅各达也被这股青光裹住,强行往西北方向,推出三千里之外。

尚和阳毕竟是一教教主,白骨锁心锤又是与他元神相合,性命攸关的宝物,此时借着金铭钧两扇迫退雅各达的机会,赶忙取出师父无形尊者所传,早年使用的碧磷焚心锤,扬手化成一团碧火,砰砰数声,将束缚在白骨锁心锤外面的光圈击碎,赶忙收回法宝。

金铭钧正要阻拦,布鲁音加那九九八十一口修罗刀所化金星排空飞至,他怒喝一声:“骷髅头没有了,你这水果刀拿来给我补偿吧!”信手一扇,修罗刀上光芒立即消散,还原成普通金刀,随后璇光尺上飞出八十一个光圈,每个光圈套在一口刀上,强行拖着飞到金铭钧的手里。

就在金铭钧跟尚和阳三人斗法之际,毒龙尊者已经在旁边暗中布置。

这毒龙尊者,炼有三枚毒龙珠,乃是可以跟天乾山小男三十六颗天罡珠媲美的宝物,昔日里毒龙尊者与绿袍老祖斗法不分胜负,就是凭着这三枚宝珠。

他因早就听俞德和师弟史南溪说起过,这日月神教的教主,开皇魔尊任我行的厉害,认定是一位魔道之中的前辈高人,今日又亲眼见其神通仙法,自忖无把握取胜,便趁着尚和阳拖住对手,自己用毒龙珠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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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毒龙宝珠


class="width">双方交手,只数秒之中,金铭钧便击退尚和阳,扇飞雅各达,强夺了布鲁音加的修罗刀,脚下五行雷云兀自生灭变化,虽然总体有所缩小,但依旧有数亩大小,而且因为雷珠真气之间密度变小,生克炸裂越发的密集,雷声炼成一片,震得群山共鸣,万谷回音。

尚和阳好容易抢回来了心血至宝,不敢再单独跟金铭钧放对,一掉头向下飞去。布鲁音加因为先前被金铭钧破掉了从赤身教借来的罗刹阴风网,又被收走了乌鸩刺,现在连波罗刀也被人家收走,又见西方野魔雅各达被人家像苍蝇似地,一扇子扇飞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吓得是肝胆俱裂,也忙逃窜。

金铭钧大喝一声:“混账和尚哪里走!本座今天大开杀戒!送你们集体归西!”尚和阳跑得快,转瞬之间,便化血光逃走,这布鲁音加却没有东方魔教教主的实力,被他两手之间洒落两幢五色神光,仿佛山岳一般,各有数百米,左右一合,便把布鲁音加夹在当中,然后放出七杀、破军双剑,化作红白两道蛟龙也似往下绞去。

眼看那布鲁音加就要被双剑绞成三截,忽然斜刺里射来两口黑色剑光,带着重重黑煞,往上一迎,就跟金铭钧双剑搅在一起,紧跟着空中飞来一颗拳头大的黑色圆珠,只一震,便听霹雳一声,轰天巨响,禁锢着布鲁音加的两片五行神光当场震成粉碎,同时涌起大团黑色云雾。

那毒龙珠是毒龙尊者祭炼了数百年,演化三尸元神的至宝,震破五行神光的同时,喷涌出大蓬的黑色云雾,排天塞地,涌动之间,充满乾坤,上冲九天,下透地府,竟把青螺峪周围方圆三百里全部罩住,黑云之间,又有无数道闪电光蛇狂舞,狂风怒吼、暴雨倾盆、冰雹乱射。

金铭钧没想到这毒龙尊者竟然这般厉害,记得原著上,他是被藏灵子让熊血儿轻巧地就用红欲袋给收走了,所以一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此刻见了,方知他真有跟绿袍老祖斗法的资本,不愧滇西魔教教主之名。

他还身飞绕无数电轮旋转的七彩光圈,将**全部挡住,往往电蛇轰击、冰雹排空射来,都被光圈套住,倏然勒紧,碾成齑粉。又放出五行真气,化作五色光幢,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住,下面连接在五行雷云之上,成为一体。

如此料敌人伤自己不得,便又催动两口仙剑跟毒龙尊者斗剑,只见七杀剑寒光飞瀑,爆射如雨,破军剑万道烈焰,焚天炙地,在气势上便胜了对方一筹。

然而毒龙尊者毕竟也是魔教宗主,两口黑煞环绕的斩仙宝剑,仿佛两条黑色毒龙,张牙舞爪,疯狂绞劈冲击,在滚滚毒云之间,炸起无量魔光。

这毒龙尊者是金铭钧修道以来,所遇到的继半边老尼之后第二位剑术高手。

跟半边老尼的稳狠辛辣剑术不同,毒龙尊者的剑术更能体现一个变字。

双剑翻腾之间,或许不快不狠,但是变化多端,发出无数光影变化,或是剑上生花,花中生剑,或是剑刃滴血,血中开花,或是分化出数万道黑煞剑影,或是干脆双剑就成了两个黑色神魔,伸出巨爪,硬抓金铭钧的双剑。

金铭钧先用《紫府秘笈》上面记载上乘剑术与之相斗一刻钟,不能取胜,转而把剑势一变,转为《纯阳秘典》之中记载的天遁剑术。吕纯阳真人,洞宾祖师,在天下剑仙之中的一面大旗,天遁剑术是他所练八剑术之一。

不过就算如此,也极为不凡,这天遁剑术,最突出一个“遁”字,所入所出,皆是奇门,时而在百丈之外消失,紧跟着在面前出现,时而在头顶上方消失,后便在背后出现,仿若能够穿破虚空,随心隐现。

这一番再斗,只打了半个多时辰,兀自不分胜负,金铭钧却有些不耐烦,见飞剑不能取胜,索性将双剑收回,双手指尖飞出十股彩色真气,刚出手时还是十股白气,等迎上对方双剑之后,铿锵两声,又化成黑气。

金铭钧如今五行真气大成,时而庚金真气,锋利逾铁,与斩仙剑相碰,乒乓砍削;时而化作壬水真气,仿若两条水龙,蜿蜒缠绕,毫不受力;时而又成了丙火真气,与斩仙剑一接触,立即炸起万道火光。

这十股真气,变化由心,运转随意。时而散成一片彩光,时而化成弥天精气,时而小若银针,时而大如山岳,时而十股全是一种真气,时而各色交杂,五行齐备,这一番再杀,只十几分钟,毒龙尊者便支持不住。

金铭钧很快便将两口斩仙剑压住,然后把甲木真气凝成一根三千米长,直径三十余米的巨大神木,往毒龙尊者存身之处很砸过去,紧跟着又是两道丙火精气化成的两轮骄阳,不住旋转着,紧随甲木真气砸落。

毒龙尊者大喝一声,再次飞出两枚毒龙珠,一声惊天巨响,将甲木真气震碎,紧跟着龙珠飞射,迎上丙火真气,轰隆炸响,飞起无量烈焰,在空中形成漫天火雨,便是炸开了一个油罐,烈炎井喷,乱射狂涌。

金铭钧看到毒龙尊者,大声叫道:“到底是什么人拿走了红欲袋和雪魂珠?”

毒龙尊者朗声道:“师道友是你所杀,那红欲袋和装在里面的雪魂珠自然也是被你所夺!道友且听我一言,您也是我魔教之中的前辈高人,这些年道高魔衰,我魔教四分五裂,实力大衰。晚辈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有一位魔尊高手出来领导各方,聚合五方魔教,重现昔日盛况,本来得知前辈莅临青螺峪,我本是欢喜万分的,只是,您不该杀死师道友……”

金铭钧冷笑道:“我既然是开皇魔尊,他夺我第二元神,冒犯了我老人家,我便杀了他也是正常!”略顿了顿,又说,“你可是怕那青海派藏灵子找你的麻烦么?告诉你,那藏矮子若来,你便说他徒弟是我杀的,报仇只管找我就是,你只要告诉我,这次你这青螺峪,一共请来的各派高手,如尚和阳那般的都有谁?”

毒龙尊者叹气道:“前辈如此说,我也不好说其他,只是师道友死得凄惨,我希望前辈帮忙,寻来他的元神魂魄,助其转世……”

二人正纠缠不清,忽然尚和阳从下面飞上来,大呼道:“魔阵上方的七情网已经被老叫花子揭去了,现在外门已经被破了四门,内门也破了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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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死门魔网


class="width">毒龙尊者听见尚和阳说,怪叫花穷神凌浑已经入阵,将设在魔阵上方的七情网揭去,并且将魔阵攻破了数门,顿时急怒交加,料得俞德无法掌控枢纽,一旦阵法告破,敌人群体脱困而出,自己这边寡不敌众,定然一败涂地,思及这里,连忙让尚和阳挡住金铭钧,自己化成一道黑气,飞入阵中主持。

尚和阳数次在金铭钧手上吃瘪,这时候哪里还敢跟他放对,听的毒龙尊者嘱托,不禁暗叫了一声苦也,忽然想到,这金铭钧如此厉害,不如把他也一并引入魔阵之中,到时候自己再想办法借着地利与之周旋。

想到这里,他对着金铭钧大喝一声:“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把魔火金幢一晃,放出百丈魔火向上烧去。等金铭钧一还手,以太乙清宁扇破他魔火,他就立即一跺脚,飞快向下,投入阵中。

金铭钧却并不追他,双手起处,飞出两片五指光山,将下面依旧生爆不惜的五行雷云抓住,以苦修数百年的功力,强行将这团雷云压缩成足球大得一团,随后身子陡然下降,直射入下方魔阵之中。

尚和阳走的是许飞娘主持的生门,金铭钧进的却是死门,这里正是辛辰子主持。

此时魔阵上方的七情网已经被凌浑揭去,那软红砂所化魔阵宫阁顶棚被他轻易穿透,到得死门之内。只见这里仿佛一个大型的囚牢,空中钩网密布,头顶上悬着一根根的铁锥,四壁上刀剑林立,全都不住地颤抖着,发出怪异地尖鸣,下面,更是燃烧着粘稠跳动的魔火,每一朵火焰,都仿佛是一个恶魔,竟似手足俱全,凝神细看,似乎还有人脸邪笑的形状,注意细听,更能听到灵魂痛苦的哀嚎,和魔鬼奸诈的狂笑。

在半空中,有无数面滴血魔网,将一群人罩在当中,那魔网仿佛无数筋肉织就,收缩蠕动,不住地滴淌出粘稠的血液,燃烧着诡异的魔焰,每个网眼上面,更是都有一个血淋淋的眼睛,无比的恐怖狰狞,眼珠里面,射出一道道魔光,不断地往里攒射,共是十余面魔网,连在一起,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球,随着筋肉的收缩,仿佛一个动物的胃袋一般蠕动着,悬在半空中,正被下面的火焰灼烧。

再看那些被困住的,竟然全是自己的弟子,杨鲤盘膝坐在正中央,左手端着青蜃瓶,不断地吸收着扑上来的火焰火气,右手掐着灵诀,端在身前,十八颗混沌炼魔珠长到足球大小,在周围排成一个圆圈,将魔网撑开亩许大小,每一颗珠子上面,都悬浮着一只一万年前的异虫,具是身体血红,口器蠕动,扬肢振翅,或是喷吐血雾,或是射出魔光,把众门人护在当中。

在里面王庚翼和司徒平不断地用纯阳仙剑去砍那魔网,怎奈魔门秘法,自由妙用,那些织就魔网的筋肉,竟是随断随生,甚至射出一道道血肉触须,要将二人飞剑缠住,好在他俩的宝剑都是当年吕祖的炼魔神兵,诸邪不侵,不但不受污染,剑气往来纵横之间,连那些柔韧无比的血肉触须都不能阻拦分毫。

镇守此门的辛辰子,乃是当年绿袍老祖的嫡传大弟子,因绿袍老祖发疯作狠,将他一条胳膊咬下去,这辛辰子依旧对他忠心耿耿,绿袍老祖心怀愧疚,将毕生所学尽皆传授,道法之高,直追乃师,后来反噬绿袍,逼要玄牝珠,被金铭钧横插一杠,将绿袍劫走,他回去执掌百蛮山,做了教主,得了一本绿袍留下来的道书和好几件宝物,越发的凶狠厉害。

杨鲤便是平等斗法,也未必能够胜过他,如今被他借着阵势威力围困攻击,还要护着众师弟师妹,越发觉得吃力。

好在金铭钧这些门人俱都不是平庸,那方瑛元皓二人,一起放出六甲分光轮,帮助师叔抵挡东西两侧,申若兰也是盘腿,跟杨鲤背靠背坐着,用当年红花姥姥的镇山之宝,三才火云环抵住后方,三枚金环上下飞舞,电转不休,射出一蓬蓬的金色光雨,那些魔火血焰只要靠近,就被纷纷化去。

而裘芷仙,则是用五行神光护住大家元神,以防止对方魔法迷诱。

一众同门,仗着精湛的道术和师传异宝,稳稳护住这一亩三分地,辛辰子做法半日,也不能损敌分毫,反而好几次都差点被杨鲤仗着七宝锁魂扇和申若兰的宝环硬闯出来,连续数次示警,请求支援。

金铭钧闯进来的时候,辛辰子正自发狠,把自己继绿袍老祖之后,又重新炼成的百毒金蚕蛊放出来,此时这蛊虫数量还少,不过万余,等闲不舍得拿出来,以防止受损,今天被敌人折了颜面。而现在尚和阳、师文恭他们看守内门的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来支援,自己孤掌难鸣,便把这恶蛊放出。

只听嗡嗡声响,涌起万点金星,闪电也似地飞来,原来的打算是从网眼钻进去,将敌人啃食干净,哪知道金铭钧忽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百毒金蚕蛊前进的道路上。

金铭钧一到这里,就被恶蛊攻击,他此刻已经是动了真怒,眼见金星飞射而来,立即驱动璇光尺,飞起万余光圈,每一个光圈都套中一只百毒金蚕蛊,电闪飚转之际,骤然收缩,啪啪脆响,那绿袍老祖费尽心力,以天蝎和金蚕蛊而炼成的百毒金蚕蛊,纷纷被光圈勒爆身体而亡,碎裂的蚕蛊尸体簌簌而落,仿佛凭空下了一场金雪。

那辛辰子见了顿时心疼不已,把一面修罗幡猛摇,放出滚滚浓烟碧火,其中又夹杂无数毒虫恶蛊,潮水一般涌来,同时更是催动阵法,头顶上三米多长的大铁锥瞬间坠落,四周墙壁上的刀剑也都飞射而出,化作无穷刀山剑雨,配合上头顶上坠落的铁锥,一起往金铭钧这里涌来。

金铭钧置身刀光剑雨之中,全身上下布满七彩光圈,对周围的攻击仿佛未见,双手托着外面带进来,那团五行雷云强行压缩成的大五行精气混沌球,又张口喷出一道自己修炼多年的纯阳真火,双臂骤然举起,将那不断翻滚的五彩光球推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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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玄阴洪流


class="width">那五彩光球原本就有数亩大小,被金铭钧以数百年修成的深厚功力,硬生生压缩到足球大小,这时候全力向上推出,刚一离手,便迅速涨大,里面的大五行精气相互化生,仿佛沸汤一般,只飞出十余米,便充满整个死门宫顶,轰隆一声巨震,天崩地裂一般,直接将那软红砂所结魔宫的棚顶炸成粉碎,那毒龙尊者辛辛苦苦炼出来的魔砂,纷纷被绞成齑粉,一时间彩光乱涌,流萤溅射。~~~~

这时阵势一馁,杨鲤立即抓住机会,劈手之间一连串的紫府神雷,紧跟着挥舞七宝锁魂扇,扇上喷涌出大团浓密的细丝,只因细到了极处,又多又密,便如雾气一样,涌起时,与周围魔网搅在一起,骤然缩紧,扇上七宝齐放光芒,只听如勒败革一般,嘎吧吧数声,紧跟着砰地一下,炸成漫天寒气,将困住他们多时的禁锢,一举破去。

众门人飞出来,齐喊师父,金铭钧此时正用璇光尺放出万道光圈,将辛辰子发出来的碧火毒烟挡住,见杨鲤他们出来,伸手往辛辰子那里一指:“那人你们自去对付,我先去了!”说完身子一晃,全身彩光环绕,直投入死门之外。

此时死门周围,那五毒追魂红云砂所化成的宫殿楼舍全被震碎,金铭钧径直寻了一条路径,往内四门攻去。

因整座魔阵,皆是魔砂浇筑化成,各种宫阁殿堂全部由主阵之人信念所化,想要它成什么样子,魔砂借着阵势流转变化,就成了什么样子。

包括那些魔网铁锥,以及刀山剑雨,皆是魔砂借着阵势,随心所化,所以即使被人击破绞碎,只要魔砂不被毁去,流转之际,顷刻便能复原。-====-

只是这次金铭钧直接用大五行雷云将魔砂彻底炸成劫灰,四门之内魔砂不够,需要从其他地方调运流通过来,一时之间无法恢复,毒龙尊者在中央枢纽正自着急,忽然看到金铭钧循着道路向中央攻来,急忙调转阵势,把路径更改,想把金铭钧引到溺门中去。

金铭钧此时全身都被五色神光裹住,仿佛一个光人,顺着魔砂通道向前疾飞,双手间不断生出一颗颗的罡煞神雷,仿佛露珠抖落一般,往上下左右乱打,不但把四壁生出来的魔火毒烟炸散,连那些变化出来的各种刀剑法网也都炸成粉碎,轰隆隆仿佛开火车一样,在通道里面飞速行进。

他沿着甬道飞行了几分钟,便觉察出不对来,只因是一直往前飞,甬道也是笔直,不见弯折,以他的速度,这一会都能飞出大雪山了,凝神定志,略一查算,便知道是毒龙尊者改变了阵势运行,颠倒阴阳五行,按照方位来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溺门了。

这溺门之中,正是三凤在主持,金铭钧因这次失了第二元神,动了真火,已经下决心要大开杀戒,甚至将整个青螺峪毁去,这时见既然被毒龙尊者引到这里,索性先进去杀了三凤,将此门击破,再循着阵势走向,把什么内四外八统统破去,最后再向毒龙尊者要人。

既已下定决心,他索性假装没有看穿阵势变化,直接一头扑进溺门之中,正看见三凤带着四名弟子,在这里布下玄阴大阵,化生无穷玄阴黑风,形成寒潮涡流,将一伙人困住,有男有女,皆是年岁不大,金铭钧只认得其中七星真人赵光斗,料得是凌浑新收弟子。

这三凤自从习练《玄阴真经》之后,又练成了几件宝物,功力大涨,此刻又是借助阵法,将众人困在里面,赵光斗虽然跟邓八姑、刘泉等人昔年同门,此刻也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勉强以六阳烈火柱撑开黑雾,将自己以及众同门困住,只是玄阴神幕厉害,此刻那六根神柱上面神火,已经愈见衰颓。

金铭钧一闯进来,看见这般情景,立时把身子一晃,隐身匿迹。

三凤察觉有人入阵,回头观看,却并无人踪,不禁心中起疑,她虽然贪吝刻薄,却极为细心,连忙用玄阴搜魂**往阵门那边寻找,连续搜了数遍,也不见一点痕迹,正疑惑之时,猛然之间那玄阴黑雾所形成的漩涡中间,忽然闪出一点五色豪光,还不能定睛看清,便见到漫天喷吐一道道匹练似的彩光。

“不好!”三凤刚叫了一声,那些彩光便三成一道道的彩色光丝,竟将整个玄阴大阵兜住,然后迅速缩进,霎时间成了米粒大小,紧跟着便又骤然涨大,轰隆一声巨响,炸得地动山摇,无数奇寒黑雾和那彩光流影,顷刻间充满整个溺门之内,将此门又震塌了半边。

金铭钧这一下,不但将玄阴大阵毁去,更是用先天五行真气,把三凤苦练多年的玄阴神幕炸成碎片,此神幕用玄阴秘法炼成,不用时只是一团黑色雾气,一展开了,遮天蔽日,扫过之处,寸草不生,天上地下的生灵,皆要被毁去肉身,摄走元灵。

原本此宝跟三凤心神相合,即使被震破了,或是消灭一些,她心念转动,也能立即复原收拢,只是此时金铭钧以先天五行禁法隔绝她与神幕的神念,不让她收回,又放出纯阳真火,将玄阴秘法布下的禁制全部破去,只见黑雾四散喷涌,空中只剩下十二滴豆粒大的黑色水珠。

金铭钧道了声“暴殄天物”,之后伸手一指,以先天水遁,将十二滴玄阴真水控制,往下一落,立即化成漫天洪流!

那玄阴真水跟天一贞水一样,分别为先天万水之源和后天万水之精,皆能以一滴化成一片湖泊,单凭一滴,所化洪水,就能将整个青螺峪注满,此时十二滴一起化生,顷刻之间,洪水滔天,恶浪奔流,肆意涌泄。

三凤初时还尖声怒骂,在她心目当中,紫云宫就是属于她们姊妹三人,这金铭钧在他紫云宫中,一住几百年,白占她们姊妹的便宜,又因道行远远高过她们,凡事皆强,由妒吝而生恨,再加上当年在他身上吃了不少亏,早就把他当成仇人了,只是一直有大姐居中调停,二姐又不站在她这一边,不得不住隐忍多年。

今朝一旦撕破脸,她也没了顾忌,见到法宝被毁,对方又强行以法术禁着,不让她收回复原,不禁把“狗奴才”骂了几百声,把还未练成玄阴五星环和玄阴鬼火钟一起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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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大禹宝鼎


class="width">那玄阴五星环和玄阴鬼火钟都是《玄阴真经》上面所记载的秘宝,只是所需要的材料极为稀少,鄢什因为师父天淫教主恶贯满盈,遭了天诛,师兄谷辰也被长眉真人仙剑诛心杀死,吓得躲在海外,再不敢出来兴风作浪,多年来也没能凑够材料,三凤却仗着紫云宫资源丰富,将两件宝物炼成,只是现在火候还差,没能完全成功,此刻被金铭钧毁了玄阴神幕,怒吼攻心,将这两件半成品打了出来。<<>>

金铭钧一举震破玄阴神幕,之后正已先天水遁控制玄阴真水,忽然看到两件法宝打过来,他取出炼刚柔,轻轻一晃,飞出红丝甜水,缠住五星环和鬼火钟,骤然缩紧咯嘣嘣连声脆响,二宝当场成了碎铁片,向下跌落。

金铭钧伸手指向三凤,玄阴真水所化洪波之上,涌出九股水流,俱都有百余米长,在空中打着盘旋,往三凤身上涌去。

三凤先前因为玄阴神幕被毁,怒极攻心,等两件宝物又被轻易破去,猛然间醒悟过来,想起金铭钧的厉害,便已经生了退心,这时眼见水势凶猛,赶忙就要逃走,猛然之间听得金铭钧声音冷冷传来:“贱人,你还有逃命的气数么?”话音刚落,头顶上就显出七盏魔灯,全是倒置,火焰竟然向下燃烧,最头里一朵红焰陡然一跳,三凤立时感觉脑中剧痛,泥丸宫里面一片空白,元神已经受了重创。

此时上有七魔灯,下有无边黑水,三凤终于知道,金铭钧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了,不禁为之胆寒。她拼命厉啸一声,把身子一晃,从双眼、双耳,鼻孔之中,溢出六缕红烟,在空中扭了几扭,倏地分开,凝成六个赤身女童,每个女童怀里,都抱着一个白胖的男婴,叽喳怪笑着,裹着道道红烟,向天上迎去。-====-

金铭钧认出来,她这回用的正是《天魔秘笈》上的子母阴魔乱神**,此是魔经末章,三大以魔炼魔,最厉害的秘法之一,因其手段残忍,金铭钧只是观看涉猎,并未修炼,此时见三凤使出来,以之抵御七魔灯,那十四个女童男婴,皆是七八岁的孩子魂魄所炼,只要被七魔灯一烧,必要魂飞魄散。

金铭钧虽恨三凤和尚和阳他们,却也不愿滥杀无辜,他催动璇光尺,放出十四个光圈,飞过去将子母七魔套住。这璇光尺是连山大师昔年炼魔四件至宝之一,三凤所炼这七魔火候又差,被光圈套住,任是如何奋力挣扎,也无法逃脱,被强行扯过去。

那十四个女童男婴,俱都手足齐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音悲切,令人闻之心酸,赵光斗带着的那几个初入仙门的师弟只听了一声,便都被迷住,神魂颠倒,就要过去解救婴孩,就连赵光斗都受到影响,他连忙用剑光护住几人,另用仙法抵抗,一边大声教授师弟们抵御魔音的心法。

金铭钧对那魔音却是毫无影响,用璇光尺将十四个魔头束住,扯到近前,以紫府通灵的办法,含了十四口纯阳仙气,挨个喷去,那些小魔头们立时为之一振,略显清明,金铭钧先以仙气相护,然后才动手,以混沌炼魔之术,破去她们身上的魔法禁制,他们丧失了魔身,还原成魂魄模样,成了十四个男女幼童,仿佛做梦一般,悬在空中不知所措,俱都吓得傻了,有几个咧嘴哇哇大哭。

金铭钧见三凤趁这机会,以天魔分尸化形的法术,牺牲一节小指为代价遁走,冷哼一声,转向赵光斗说道:“这几个孩子无端被人杀害,拘禁魂魄,如果立即送去转世,下辈子恐怕也是蔫傻痴呆,我现在还要跟毒龙尊者算账,这十四个孩子便给你带走,雪山派开山立派,此是第一件功德善事,日后必定昌盛繁荣!”说完直接把十四个小孩魂魄推到赵光斗跟前,收去璇光尺光圈。

赵光斗连忙答应,从腰间取出一个葫芦,将魂魄都收了进去。

金铭钧大喝一声:“你快快带他们离开,我这就要破了此门了!”

赵光斗赶忙以七星剑光带着众门人退走,半路上正看到一个少年,脸色惨败,不住口地呕血,被玄阴真水吸住,勉强靠着一道剑光,在黑水之中载沉载浮,摇摇欲坠,正是三凤的弟子于建,此刻看见赵光斗从头顶上飞过,连忙大声哭求救命,赵光斗一时之间,也是动了恻隐,用一道剑光接引他,就出水中,一起带走。

这边赵光斗一走,金铭钧便发动先天水行遁法,催动玄阴真水排山倒海一般肆意冲击灌流,当时溺门之中,水涨百米,这还是玄阴真水并未完全展布化生开来,被金铭钧以遁法催动,立即递起千重巨浪,向四面八方冲撞,连续十几个浪潮瞬息之间连环拍击,轰隆一声响,整个溺门被他彻底冲垮。

他以仙法约束真水,并不使其向外蔓延,流到阵外,伤及无辜,只是沿着魔阵走向,汹涌而去,大水过境,甬道之中的魔火毒烟,纷纷一扫而光,随后接连不断的浪潮轰开紧连着溺门的“惊”、“堕”两阵地门户。

两门之中布鲁音加、尚和阳,以及独角灵官乐三官,竹山教飞天耗子秦冷和桃花道人古道明,正与陆飞、刘泉斗法,正打到激烈时候,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阵门碎裂,无穷黑水疯狂灌注进来,双方顿时全都吓了一跳。

金铭钧随后催着水浪而来,正看到陆飞大战尚和阳和乐三官。

陆飞左手端着禹鼎,右手驾驭断玉钩。那禹鼎是大禹治水时,收复山精海怪所成至宝。端在陆飞手里,只有拳头大小,通体笼罩在一片五色神光之中,鼎口之中,不断地向上喷吐金色光线,以及五色云霞,在陆飞头顶上,幻化出雷雨风云、山林沼泽,包罗万象,其中,又有无数龙蛇彪豸,魑魅魍魉,俱都是上古时期,大禹所收妖兽元神。

这禹鼎跟随陆飞许多年,陆飞到处采集五方五行精气,浇筑仙宫,闲暇时便重新祭炼这口宝鼎,安了一颗先后天大五行元胎在里面,这些妖兽鬼怪,从鼎口喷出时,皆从此元胎之中化生,得具五方五行精气所凝成的法身,那五行精气乃是天地之间的本源因素,可化生世界上各种后天之物,这些妖兽得具法身,元神与之相合,纷纷重新还原了上古时期的形貌,钢羽利爪,与昔日无不相同,并且各个身体环绕五色祥光,凶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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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元神去向


class="width">魔阵堕门之内,陆飞放出禹鼎之中的妖兽,指挥无穷魑魅魍魉、鱼龙蛇龟、山景水怪之类,皆是五方五行精气凝成的法身,呼啸怪叫着盘旋在他头顶上,正要全力击杀尚和阳,并且破了此门。

忽然间耳中听到波涛之声,正疑惑此地位于大雪山地界,离海极远,又常年冰雪覆盖,哪里就有如此大的海涛。猛然之间一声巨响,石破天惊,阵门碎裂,万重黑浪,汹涌流灌,转眼之间便将堕门注满,并且水势仍旧急速上涨。

陆飞还以为是魔阵变化,正要以禹鼎压制,忽然看到后面金铭钧脚踏急浪,手赶洪波直飞进来,顿时又惊又喜,喊了声:“师父!”

尚和阳一看到金铭钧到来,师徒二人又是这等声势,哪里还敢再多停留,把身子一晃,便化一道血光而走。只剩下那独角灵官乐三官,被万重黑浪吸住,禹鼎上面的无数山精海怪蜂拥扑去,爪喙齐下,连人带剑扯成碎片,连元神也未能逃走,被一个三头怪鸟吸入口中。

金铭钧在后面看见,这五鬼天王逃命的速度实在太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钻入魔阵之中,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气得冷哼一声,向陆飞大声道:“你师弟师妹们在死门里被辛辰子困住,经我解救方才脱困,现在大约还在跟辛辰子斗法,你去接应。”

陆飞还不及说话,魔阵顶棚上忽然白光一闪,现出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又脏又瘦的老头,笑道:“有我看护着他们,能有什么危险?”

陆飞连忙给二人引荐:“这位就是刘泉道友的师尊,凌真人。”

金铭钧点点头,先打发陆飞去接应杨鲤他们,然后向凌浑施礼道:“凌真人既然能够在这魔阵之中穿行无碍,为了磨练晚生后辈,一直在这里看护着,可知道是谁夺走了我的第二元神么?”

凌浑说道:“拿走金道友第二元神的人我倒是知道,便是那赤身教教主,鸠盘婆的大弟子铁姝,只因当时我在魔阵顶上避开魔崽子们的感应,破解那七情魔网,若要破除此网,需要摒弃七情六欲以及各种见思,否则便要被其所迷,沉沦其中,因此只缓了一缓,那魔女便先跑了。<<>>

随后我到时,师文恭已经尸横就地,因知道此事非铁姝所为,事后推算,只因有人颠倒五行,混乱阴阳,急切之间,一时也没有个头绪。”略顿了顿,他又笑说,“此两件事皆是因道友来助我而起,那雪魂珠乃是道友寄托第二元神之物,量那魔女能有多大道行?只不过暂时窃据,既已知道去向,日后金道友若要拿回来,自然是手到擒来。

另外一件便是师文恭,所可虑者唯有他师父青海派藏灵子,最是刚愎气盛,即便知道真凶,也势必要找那魔女和道友您的麻烦,日后他若与道友为难,叫花子自去与他分说,若是那藏矮子一意孤行,不听劝解,自有手段打落他的锐气……”正说着,忽然一阵天摇地动,怖门那边传来一阵急密的炸响,凌浑笑道,“孩子们遇难,我要过去看看了,待破了魔宫,再与金道友说话。”

说完话这叫花子把身子一扭,便又失去了踪影。

金铭钧听说第二元神被铁姝夺去,心中暂时一宽,因此次失去雪魂珠,其中元凶便是三凤、铁姝、尚和阳和师文恭四人,如今师文恭惨死,三风和铁姝逃走,唯独胜这尚和阳还在阵中,他长啸一声,再次施展先天水遁,催动弥天巨浪一举将此堕门震破。

此时外八门中,杨鲤已经赶跑了辛辰子,带着师弟师妹杀入陷门,正相持间,正好赶上陆飞来,大家合兵一处,不多时,又杀了陷门内的主持者,然后循着门路甬道,杀向出口的生门。

金铭钧则继续催动大洪水,向内四门攻去,这回他有了防备,毒龙尊者再调转阵法,往岔路上引他,他尽都不上当,一路上直接用洪水蛮力冲垮破坏一道道魔砂筑起来的宫墙,以及各种魔法禁制,一直杀到内门之中。

此时主持看守内门的师文恭惨死,铁姝跑路,只剩下尚和阳帮助毒龙尊者和俞德在这里苦苦支撑。

金铭钧以十二滴玄阴真水所化洪波,将外阵八门击破了七门,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黑水汪洋,把内四门所守护的魔阵枢纽团团围住,他不断地以遁法催动玄阴真水化生,水位持续上涨,又发动万重水浪,一道道仿佛小山一般,连续不断地向四门魔阵狂冲乱砸。

尚和阳劝道:“毒龙道友,今日魔阵已是难免被破,败局已成,所邀宾客门人死伤干净,不如暂时退却,等我下苦功夫炼成几件至宝,再回来找姓金的和叫花子报仇!”

毒龙尊者面上苦涩,提着斩仙剑来到门户前面,朗声说道:“任教主可否暂缓水击,且听我一言?”

金铭钧却只是站在滚滚黑涛之中,变化灵诀,催动水流,对他是不理不睬。

毒龙尊者连喊数声,都得不到回答,不禁也是动气,正要转身回来,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顿时惊叫了一声不好,赶忙飞上空中,双手一划,飞出三枚毒龙珠,喷出滚滚黑雾,化成毒云,向下压落。

另一旁,尚和阳早带着俞德也飞了起来,脚刚离地,便听见一声巨响,无数道彩色光气从地下涌了上来,初显时只是散乱透出的光气,不过瞬间便聚成一道道的冲天光柱,紧跟着大地摇了三摇,他这座由软红所变现出来的魔宫枢纽,上面法台宫殿等物,连着地下土石竟被一起揭起。

仿佛平地飞起一座小岛,下面是一大团数亩大小,五行真气所化成的雷云,光团乱炸,气流四射,紧护在周围的四门纷纷支离破碎,金铭钧由下向上,双手十指剑兀自向外狂喷五行真气,注入那雷云之中,强托着整块十米多厚的陆地向上飞起。

天上毒龙尊者不知所以,还以为他要从地下攻上来,发出毒龙珠向下一压,只听一连串的轰鸣爆炸,这座被从地下硬生生抠出来的“小岛”被上下两重巨力夹攻之下,当场支离破碎,甚至包括那些辛苦炼出来的软红砂,也都碎成齑粉劫灰,下面洪水注入,全部散入汪洋之中。

毒龙尊者这时也被金铭钧打出了真火,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毒龙珠喷出万股黑云,将乾坤笼罩,同时张口喷出一道鲜血,向下洒落,“俞德退后,立即赶回滇西,日后传我衣钵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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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毒龙三尸


class="width">金铭钧以先天五行遁术,穿行地底十余米深,将魔阵下方整个地面全都揭去,用五行雷云托着,升上天空,那魔阵就算是再如何厉害,也经不起如此强度的打磨,又被顶上毒龙尊者至宝打压,只升到空中三十余米就支离破碎。~~~~

毒龙尊者费尽辛苦,布置下的魔阵,一遭成了劫灰,又因为打着要化解金铭钧和藏灵子两家仇怨,请这位仰慕已久的“开皇魔尊”过来领导群魔,与正教抗衡,数次忍耐与金铭钧收兵对话,皆不成功,一时之间也是急怒攻心,使出自己师父叱利老佛所传授,滇西魔教之中最厉害的大力毒龙颠倒乾坤**,要跟金铭钧同归于尽。

当时金铭钧以五行雷云炸碎魔殿,已经飞起十余米高,四周玄阴真水迅速灌注进入刚才在地面上抠出来的深坑,眼见头顶上三枚毒龙珠落下来,喷出浓黑的毒物,黑云密布,里面布满闪电、狂风、骤雨、冰雹。

金铭钧以为毒龙尊者伎俩不过于此,心中便存了轻敌的念头,他依旧全身裹在五彩光幢之中,外面环绕千万光圈护身,两口仙剑破开重重毒云,飞速向上升起,仿佛一火一冰两条神龙,拨云升空。

以他的飞行速度,按理说只需刹那间便能升空万米,然而这次一直向上飞了两三分钟,也没有遇到九天罡风,四面八方依旧黑气翻滚,毒云笼罩,心知有异,一双火眼神睛,竟然也不能看出百米之外,忙把透雾分光镜取出来四下照去。

只见镜上射出五色神光,透入重重黑雾之中,竟然只能照出不足千米,上下左右,尽是黑漆漆一片,仿佛落到了无边太空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日月隐晦,只剩下密布的雷霆闪电,暴雨冰雹。-====-

金铭钧深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神,依旧用五色光幢和璇光尺将自己周身护定,然后取出太乙清宁扇四下扇去。这扇子真不愧是连山大师昔年所用炼魔至宝,清宁二气飞出,一片蒙蒙青红二色光芒,所到之处,毒云剧烈涌动,黑雾逐渐变作灰雾,灰雾再变白雾,进而被纷纷化去,原本仿佛泡在墨汁里面的世界,迅速恢复清明透彻。

到这时金铭钧才看清,原来自己已经是到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里面,正是毒龙珠所化,已经长到一座山峰大小,悬在青螺峪上空三十余米处,珠子空间里面的下面半截,装满了黑色的玄阴真水,金铭钧此刻就凌空立在玄阴真水上面。

他心中微微吃惊,刚转过身,便看到面前空中,迅速凝聚出来一个人影,竟然是人首龙身,通体漆黑鳞片,盘踞在一朵燃烧着红色魔火的莲台宝座之上,冷冷地注视着金铭钧,紧跟着外面又有两颗毒龙珠投射进来,到了左右,依旧化成一般形象。

金铭钧看出来,这三个龙魔妖怪,都是毒龙尊者以毒龙精魄,采集天地精气,化合毒龙珠所炼出来的三尸元神,他心中暗自定计,面上冷笑道:“毒龙道友,你能用那五毒追魂红云砂浇筑魔宫,如今且也看看我的手段吧!”说完转身飞到下面的玄阴真水里面。

毒龙尊者的三尸元神手里分别拿着一件宝物,成三角形悬浮在水面上,口中齐声念咒。

下面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沸腾起来,砰砰数声,飞起数百根十人合抱的水柱,略一停顿,立即化成水晶妆成,晶莹剔透,立在水面上,紧跟着又暴起一片片的水墙,飞到空中之后,立即凝成水晶墙壁,连接先前支柱,只片刻之间,一个巨大的水晶宫殿便初始成型。

随后水下波涛上涌,水珠喷射,一离开了水面,便即凝形,宫阁栏杆,桌椅板凳,茶杯酒具,全部都是水晶样式,不到十几分钟,金铭钧便用先天水行遁法,化合玄阴真水,凭空建造出来这么一座巨型的水晶宫殿。

金铭钧飞出水面,立在宫殿前面,大声笑道:“我看出毒龙道友这三尸元神乃是依着三颗毒龙珠所生,在这珠子空间里面可以说是永生不灭,如今我也布下一做癸水仙雷阵,不知道毒龙道友可敢跟我入阵一观?”

毒龙尊者三尸元神依旧不予理睬,金铭钧心中微感失望,因他所说癸水仙雷阵只是幌子,实际上已经把真天宫布置在仙阵下方,只要毒龙尊者跟他入阵,就能够将他引入真天宫内的幻星神殿里面,如此隔绝他跟毒龙珠的感应,才能够轻易灭掉,如今既然对方不上当,就只能蛮力取胜了。

他长啸一声,双手分开,下面玄阴真水,立生反应,化成万道巨浪,向上飞卷,一直到了球形空间的最高点,再倒落浇灌下来,同时水中密布无数豆粒大的气泡,瞬间化生亿万,一起往毒龙尊者三个元神落去,最终在空间的球心位置聚合,疯狂地爆炸。满天都是巨浪黑水。

那毒龙尊者的三个元神早在水浪到达之前,便隐匿飞走。

金铭钧看到他的去向,立即发出五行真气,化成无数根擎天巨木,排空乱砸。

毒龙尊者元神也立即发生发生,左边的那个,手持一枚金环,射出万点金芒,向上飞去,与巨木一碰,立即炸起万团烈火,轰隆隆,一团团假山大的丙火神焰,如雨飞降,右边那个元神手持一个钵盂,里面飞出数十道水龙,盘旋而起,硬着丙火神焰飞去,刚一接触,那些神火便又一声炸响,碎成万顷金沙。

毒龙尊者用两个元神敌住金铭钧的五行真气,正中央的那个,却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头顶上悬着两颗毒龙珠,就打算到了金铭钧跟前,令其相互碰撞,同时外面演化空间的大个毒龙珠也往里收缩,先前所念咒语,都是为了这一击做准备,凭着毁去毒龙珠至宝和多年炼成的三尸元神,跟金铭钧做生死一搏。

金铭钧因看出他这毒龙珠厉害,心里一直暗自盘算出路,此刻也把真天宫准备好,昊天镜暗藏袖中,准备先把这个飞过来的元神收入幻星神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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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智澄禅师


class="width">毒龙尊者怒气填胸,不惜损耗元气,拼着废了跟毒龙珠相合的三尸元神,要跟金铭钧拼个你死我活。~~~~而金铭钧将真天宫藏在袖底,把安置在幻星神殿顶上的昊天镜向前照去。

若说二人相距不过千余米,原本应是转瞬即至,毒龙尊者那个元神飞行神速,昊天宝镜的神光更是厉害,前者迅速飞近,后者光芒暴涨,然而直过了十余秒钟,毒龙尊者竟然还未飞至近前,而昊天镜的神光也仿佛照到了无尽虚空之中。

只见毒龙尊者元神向这边疾飞,昊天镜光芒暴涨飞射,明明看来只有不到三十米,中间却仿佛隔了无数星空,连续半分钟,相互之间还未在空中相遇。

金铭钧心中惊异,猛然间听见前面噼啪爆响,紧跟着烟尘四起,眼前景物迅速变幻,毒龙尊者三个元神竟然一起消失不见,而与元神相合的毒龙珠自然也是凭空隐去,禁锢着自己的球形空间也是消失不见。

三颗毒龙珠一撤,下面的玄阴真水立即就要肆意奔流,金铭钧连忙仍旧以先天水遁将其约束,最终化成十二滴玄阴真水,被他收了回来,注入真天宫之中。

再看下方战事已完,青螺峪内,一片狼藉,魔阵宫舍,皆被毁去,在一片干净地上,凌浑的大弟子刘泉带着三家弟子都聚在一起,正仰头向着西方看着什么。

金铭钧往西边看去,却发现,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金色云霞,上面托着一片天地,风云变幻,仿佛走马灯似的,毒龙尊者正在里面跟一个又老又丑的尼姑斗法,此时毒龙尊者已经恢复了本尊,凭借两口斩仙剑和三枚毒龙珠,一味抢攻,那老尼却是防守,只凭佛光被毒龙尊者杀得不断后退。<<>>

金铭钧奇怪刚才为何看不到,低头发现昊天镜上面,粘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沙粒,拿在手里用两根手指夹住,稍微用元神一探,立刻一股香气直冲顶门,那香气竟然是从来没有经受过的,一阵阵地冲击着自己的灵台,从头顶到脚尖,无比地舒泰。

好在他并未沉迷,立即绝了神念感应,又去试另外一颗,这次却是口齿含香,仿佛嘴里含了什么前所未见的珍馐美味一样,口水满注,甜香味美,与先前那种香气,滋味不同,但却都能够令人浑身舒爽,从里到外,俱都美妙畅快,竟是以前从未经受见过。

金铭钧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两颗沙子有什么用处,试着举起昊天镜向西方幻影之上照去,果然,那幻影立即不见,将昊天镜一撤掉,便又重新现行。他凝神细观,看那又不似魔教手段弄出来的幻境,仿佛海市蜃楼一般,倒似乎是真有其事发生。

他从天上下来,见这里除了众弟子外,竟然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和尚。

那和尚不过十**岁,生就一副俊秀慈像,精神饱满,面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满脸带着让人轻快的微笑,只是身上穿的破烂,竟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补丁,摞在一起缝纳而成,而且那些补丁颜色也不一样,虽然没有红绿黑白这样的正色,却是灰褐交杂,看上去比凌浑穿着的一副更加的破烂,只是却洗得干干净净,穿在这和尚身上,倒是肯不出一点轻贱。

小和尚坐在一块同样补丁落补丁的破旧蒲团之上,其余峨眉派众弟子一伙,凌浑的雪山派弟子一伙,以及金铭钧的弟子一伙,连通五鬼天王尚和阳,带着俞德,和万妙仙姑许飞娘,站成泾渭分明的四堆,大家伙一起看着西方。

金铭钧落到地面,向尚和阳瞟了一眼,心中认定他与三凤、铁姝和师文恭是导致自己失去第二元神的真凶,此时三凤铁姝全都逃走,师文恭死去,只剩下他这位东方魔教教主,正要说话,那小和尚便先站了起来,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一别三百年不见,大哥风采更胜从前了。”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和尚开始,金铭钧就已经猜出来他是谁了,虽然说跟当年紫云宫时变化不小,但眉眼之间却仍然有许多当年的影子,更何况气质风度,不难得知,这小和尚就是当年在紫云宫里帮助金铭钧炼体化形,成功渡过魔劫的小和尚智澄。

金铭钧暂时先按下对尚和阳的怒意,先欢喜地和智澄相认,二人并肩走回去,取出一个紫色的软垫,放在地上,跟他挨着坐下:“好兄弟,你这些年过的还好?”

智澄含笑点头:“过得很好,每天清净自在,无忧无虑。”

“嗯,那就好!”金铭钧见他如今取得这样大的成就,也很替他欢喜,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用手指着铺在西天上的云霞,“听米明娘说,你这次来是要渡一位有缘弟子,不会是那毒龙尊者吧?”

智澄再次点头:“只因我和毒龙尊者之间有一段因缘,本还不能具足,后来我收了一位弟子,就是那位。”他用手朝天上云霞中与毒龙尊者相斗的那位老尼,“我那位弟子是毒龙尊者的师妹,原本跟毒龙尊者有不解的仇怨,皈依佛门之后,逐渐通灵达慧,了悟因果,发愿要回来渡化仇人,于是因缘成熟,我们师徒就一起来这青螺峪了。”

金铭钧微微吃惊:“她竟然是毒龙尊者的师妹?刘泉,你可认识?”

刘泉过来恭声答道:“那位确实是我西日同门师姊,因听说未入门时蒙遭大难,性情乖僻,对同门也向来没有好脸色,连我也不知她的名字,只知她法号叫做涤尘,人们常称其为涤尘老尼。她不但跟毒龙尊者有仇,还曾杀了雅各达的弟子,斩断过史南溪的右手,偏生本身实力又高,一众同门中,除了玉清师姊、邓八姑和毒龙尊者之外,余人尽皆畏其如蛇蝎。”

金铭钧点点头:“原来如此!”想了想,又把刚才昊天镜上所收两粒沙子递给智澄看,“这可是刚才涤尘师侄所用来分开我和毒龙尊者的?我听米明娘说过,你炼有‘娑婆二宝’,其一是给了她的那枚五欲环,另外就是给大弟子的六尘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六尘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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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六尘世界


class="width">智澄伸手接过两颗沙粒,微笑着说道:“昔日大哥去月儿岛连山大师遗留仙府,取回许多旁门宝物,当时送我一枚古铜环和一枚玉圭。-====-我早年时曾仗此二宝降魔护法,数次重炼,后来道成便不再需要,那环用来束袈裟,那圭因当年在西昆仑与一魔教高手斗法,被其损坏,碎成六块,因是大哥所赐,不敢遗弃,便重新炼成六颗神砂,便是这六尘沙了。”

他用手轻捏两颗神砂:“神砂虽止六颗,分成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和法尘,刚才涤尘用六尘沙破解毒龙珠,意欲分开你和毒龙尊者,结果因你手中那轩辕至宝太过厉害,竟然脱落了这香尘沙和味尘沙,此时六尘不全,涤尘心性功夫不够,恐怕渡化不了那毒龙尊者。”智澄说完,扬手把两颗神砂抛出去,化成两道流萤投入那西方金霞之上所化世界。

那毒龙尊者和涤尘老尼本有仇怨,此时见面,分外眼红,在六尘世界之中打得正急,毒龙尊者凭借三颗毒龙珠所化三尸元神,压着昔日师妹穷追猛打,而涤尘老尼则是始终以佛光防护,不行反击。

此时智澄将香、味两颗神砂发出去,融入六尘世界之中,众人也未看出有什么变化,正以为那涤尘老尼能够立即反败为胜,擒住毒龙尊者的时候,却看到涤尘老尼用来护身的佛光被毒龙珠震破,整个身体成了粉碎!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涤尘老尼还能勉强防守,如今填上了两颗神砂,六尘世界补足之后却反而直接被人杀了。一起回头望向智澄,小和尚却是依旧镇定,微笑不语。

涤尘老尼肉身被震成粉碎,元神所化一个金灿灿的小人在天上,通体佛光相护,选在滚滚黑雾之中,依旧不还手攻击,似乎在大声向毒龙尊者说着什么,毒龙尊者微微迟疑,随后面容狠厉,似乎在咒骂,伸手一指,又用毒龙珠向前攻去。

涤尘老尼竟然不躲不闪,晃身飞过去,硬撞向毒龙珠,那金灿灿的身体立即成了碎片,淹没在滚滚黑雾毒云之中。

杀了涤尘老尼,毒龙尊者怒气方平,收了毒龙珠,往东飞去众人只见六尘世界之中,山河挪动,乾坤流转,知道毒龙尊者是陷在幻境之内而不自知。

那六尘沙从人六根而入,演化大千世界,万法由心,唯心所现,唯识所变,毒龙尊者在里面并不知道真假虚实,竟然循路飞回红鬼谷

五鬼天王尚和阳等人,看到毒龙尊者被幻境困住,心中暗自急怒,眼见众人全都聚精会神观看金霞内的景象,似乎都没有留意他们,尚和阳跟许飞娘和俞德等人暗使眼色,准备暗算。

当时六尘世界里,毒龙尊者就要回到红鬼谷的时候,忽然看到家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仿佛楼舍全被神雷仙火炸碎烧毁,自己的门人,皆被腰斩断首,死得满地,不禁又惊又怒,刚怒喝了一声,红鬼谷里面就飞出一排仙人。

为首的,就是自己昔年的仇人,百花山潮音洞优昙大师,更有峨眉派东海三仙,玄真子、苦行头陀、齐漱溟,嵩山二老白谷逸和朱梅,后面还跟着许多峨眉派的高手,面无表情地将他围在中央。

一时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正邪两次斗剑的光景,毒龙尊者想起当年的太一混元祖师,不禁悲啸一声,发出毒龙珠跟敌人决一死战,一时之间,峨眉群仙和优昙大师等人,一起出手,剑光宝气混沌一团,围殴毒龙尊者。

就在这时候,下面尚和阳忽然怒喝一声,摇动魔火金幢,万顷魔焰遍布半个山谷,火焰之中,五个考拉大的骷髅飞速旋转,聚散之间,向智澄扑去。

然而,他以为大家谁都没有注意他,实际上这边金铭钧一直就没打算放过他,而众门人之中,陆飞、杨鲤、刘泉、齐灵云等人也都一直在不动声色地防备着。

此时尚和阳骤然出手,这边许多人立即还击,陆飞举神禹令,杨鲤摇七宝扇,刘泉发神雷錾,齐灵云放玉清大师给她的一面神鲛网,而其他弟子也只是比他们慢了半拍,一起怒喝,放出飞剑法宝,一起向尚和阳三人打过去。

就在众人的攻击劈开重重魔火,将要攻击到尚和阳头上时,忽然五道彩烟平地飞起,在空中汇聚一处,陡然散成五色烟岚,形成一个护罩,将众人的攻击全部挡住,其中唯有李英琼的紫郢剑在上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而陆飞神禹令射出来的青光在上面冲击得微微凹陷,紧跟着向外一弹,青光飞速转动,在上面激起一道道的彩烟火星光气,只是不能再前进。

“太乙五烟罗!”刘泉、赵光斗等人,都认得,这五色烟岚便是昔日太乙混元祖师所炼的护身之宝太乙五烟罗,据说太乙混元祖师二次斗剑之前,被叛徒偷走了这件宝物,直接导致斗剑失败,后来那叛徒和这宝物一直没再露过面,是以正邪两道的人都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却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出现在许飞娘的手里。

尚和阳发出来的魔火转眼间便被杨鲤等人驱散,天地间又恢复了清明,然后大家就看到智澄依旧面带微笑,右手三根手指,轻轻捻住五枚白骨锁心锤中为首的那一枚,此时已经被佛光压迫成桂圆大小,兀自挣扎颤抖,不断开合的口中,喷出汩汩魔火黑烟,双眼之中,也射出道道魔光。

智澄微笑说道:“王长子,你今日灾难已满,该着解脱!”说完三根手指之上,金光猛然闪亮暴起,啪地一声脆响,这件尚和阳花费许多心血炼成,连紫郢剑也无法将其斩断砍开的魔教至宝,竟然就这样被智澄三根手指捏碎。

只因李英琼用紫郢剑去斩,用的是蛮力,骷髅上面魔法禁制反击,无法损伤,如今智澄先用佛门神通破了里面魔法秘术,这骷髅便再也经不起他一捏,魔法既破,里面被困着的元神唳魄一起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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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七魔摄魂


class="width">尚和阳为东方魔教教主,实际上,他是继承他师父无形尊者的道统,而并非开派祖师。-====-当时无形尊者在时,东方魔教还算是有些势力,门徒众多,后来无形尊者失踪,尚和阳做了掌教,这东方魔教便是每况愈下,自从昔日白骨神君跟他决裂,出走庐山,尚和阳几乎成了光杆司令。

只是东方魔教虽然衰颓,但是这尚和阳的能耐,却是深得无形尊者真传,所炼白骨锁心锤,更是以魔炼魔之大成,群魔克星,当日白骨神君出走之前与他三次斗法,三次尽皆败北,最后一次,几乎被白骨锁心锤弄得形神俱灭,对他是又恨又怕,再不敢跟他争夺教主之位。

这白骨锁心锤,也是东方魔教经典之中的精华,不但需要一个有道行的修行人,头颅元神做根本,还需要四十九个生日时辰相对的其他魂魄做助力,走的是以鬼啖鬼,以魔饲魔的路子,天长日久,那主要的魔鬼愈加的强大,其他魂魄,则都成了残魂,即便是连转生都不能够了。

此时,智澄以佛门**破了白骨锁心锤上面的重重魔禁,又运功将其捏碎,释放出里面的几十冤魂,这些魂魄,多年受魔法炼魂之苦,早已经丧失了心智,一出来便在空中张牙舞爪,直欲择人而噬。

智澄伸手一指,放出一圈佛光,将群鬼禁住,然后佛光之内,骤然涌起金色的火焰,燃烧起来,仿佛涌动的金水一般,将群鬼烧得哇哇惨叫,嚎哭不已,过了好一会,火焰退去,这些鬼魂们已经去了魔鬼形状,还原成普通人类魂魄。

智澄再次向那主元神说道:“王长子,你本是凌真人故友,因误入歧途,遭了尚和阳的毒手,所幸为恶不著,今日正落入我的手中,该着解脱。本来凌真人已经准备好了解救你的准备,只是这骷髅里面,另有许多残魂,非以佛门**助其转生不可,我才插手代劳,如今,我便送你们转生去吧!”

说完,他双手合十,空中佛光更胜,那群鬼本来魂魄残破,难以转生,此时被佛光照耀,俱都成了一个个的金光小人,在天上一起双手合十,向智澄叩拜。

“阿弥陀佛!”智澄一声佛号,光圈内群鬼跟着齐声念佛,霎时之间,每个鬼身之内,都有一点金光闪现,数十鬼魂内体金光齐闪,连成一片,便如凭空又出现了一个太阳,刺得人眼睛都难睁开,只一闪,刹那之后,便一起消失不见。

而就在智澄渡化群鬼的同时,那尚和阳及时收回其余四个骷髅,知道今天定然是凶多吉少,赶忙化成一道血光往西北方向飞射而去,哪知还不等出青螺峪,凭空生出许多五色光圈,电光轮转,漫空飞舞,从四面八方拥挤过来。

原来金铭钧认定尚和阳四人是导致他丢失第二元神的元凶,因知道尚和阳逃跑速度一流,是以下来时候原想用几句话将他激住,正巧智澄与他相见,打岔过去,他虽然不知道尚和阳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但也在跟智澄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间,暗中以璇光尺布置,此刻尚和阳一逃跑,他立即发动埋伏。

尚和阳先前尝过璇光尺的厉害,不敢再用白骨锁心锤,此时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是七彩光圈,竟然把去路全部封死,他连忙咬破舌尖,张口喷出十二道血影,在空中化成人形,略一停顿,便向四面八方电射而去,紧跟着就要掐动灵诀,使用那师传最厉害的魔血化生**,打算化生千百替身,强行突破重围。

他刚把血影喷出来,掐着魔诀正要施展,忽然空中再次显出七盏彩灯,每盏灯上都立着一位神魔,一起对着那十二道血影招手,只一晃,尚和阳以心血化成的十二道血影根本来不及化生分裂,便全都如子恋母一般,投入灯焰之中,之后仿佛火上浇油,七盏彩色火焰迅速暴涨,里面飞出一股股的彩烟,一起向尚和阳聚拢过去。

尚和阳一见不好,也顾不得再可惜法宝,急忙把白骨锁心锤放出来,只可惜那璇光尺本来就是连山大师的炼魔至宝,正是各种邪魔的克星,四枚白骨锁心锤刚一飞起,还不等变化,就又被光圈套住,急速向后拖去,尚和阳还来不及以心血激发催动,那七魔灯上的彩烟便循着他的眼耳口鼻钻入体内。

这七魔灯,是金铭钧以《天魔秘笈》末章最厉害的三种魔法之一的颠倒五行大混沌法炼成,每年又都从域外召唤来七圣天魔,投入其中,令其互相撕咬吞啖,如此过了一甲子之后,方才功成,里面的七圣天魔已经是非比寻常,金铭钧当初使用,都要受其暗制,直到后来以无华古墓神油重炼,方才绝了后患。

而就算如此,每次祭炼的的时候,都要坐在昊天镜的照耀之下,更是把太乙清宁扇和璇光尺紧护其身,方才能够动手祭炼,使用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可见其威力之大。

尚和阳一被彩烟侵入体内,立即被禁住了元神,七圣天魔从元神最深处将其制住,现在哪怕用来逃命的脱骨代身之法,他也无法使出。紧跟着手足一紧,手腕足踝以及额头上,已经各被一个光圈套住。

金铭钧以五个光圈将尚和阳身体拉开,展在空中,光圈缓缓缩紧,勒透皮肉,深可见骨,尚和阳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瞪着他。

金铭钧冷声说道:“我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除了紫云宫那两个贱女人之外,我还从未迁就过谁,只是平素事小,不值动气,便有事故也不出我的掌握之中,这一次你和师文恭、铁姝、三凤一起使我失了至宝,如今师文恭已死,铁姝和三凤我日后自会去寻她们,至于你……”话未说完,忽然冷笑道,“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使那天魔解体**跟我同归于尽么?也不需要你自己解体,我来帮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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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圣姑魔咒


class="width">他一说完,便把手一指,那五个光圈迅速向五个方向拉扯过去,眼看就要就将尚和阳分尸五份,就在这时候,智澄忽然高颂一声佛号,伸出右手,隔空抓去。~~~~

半空中陡然浮现出来一个金光大手,如小山一般,往下一抓,喀吧一声,五个光圈齐破,紧跟着将尚和阳托在掌心,五指往回略微收缩,指尖上再次射出金色的波罗神焰,也如先前天魔七圣一般,从尚和阳的眼耳口鼻,五官七窍透入。

这波罗神焰正是佛门中最厉害的降魔手段之一,金铭钧虽然从未见过,却也看出这金色佛火的厉害,生怕七魔灯受损,赶忙将七魔收回,伸手一抓,璇光尺和七魔灯同时落回自己的手中。

金光大手拖着尚和阳回到智澄面前消散,这位东方魔教教主此时已经是精神萎靡,侧歪在地,面色如土,静静地看着智澄。

智澄伸手止住要说话的金铭钧,向尚和阳笑道:“先前你要离开,我用这寂灭抓将你留住,曾说过将来你还要靠着寂灭抓救命,如今可能看透其中的因果?”见尚和阳依旧呆坐不动,不禁微微摇头。

然后他转向金铭钧说道:“大哥不可杀他,因他是你的贵人。”

金铭钧不禁皱眉:“他令我失了第二元神,如何还是我的贵人?”

智澄笑道:“大哥莫要动怒,且听我言说其中因果。只因当年那依还岭幻波池主圣姑,曾经向他化自在天中的魔王发誓立咒,凡是进入幻波池内的男子皆要受其诅咒,那是最厉害的天魔,因着圣姑诅咒,与你生出缘因业感,无时无刻不思坏人道行,必遭受一次大难方肯罢休。<<>>

我让米明娘以五欲环演化五欲世界,送大哥去紫云宫,名是渡化初凤宫主,实际上乃是渡您,一来可让您看见,域外魔王是如何引诱修行人入魔道,破坏善根善法,二来也是要借着五欲环,将魔王困入其中,然而米明娘心性功行,却是到底差了一些,魔王虽被困住,诅咒却未能解开。

这位尚天王和其他数人,夺您第二元神,看似灾劫,实际上却是应了圣姑誓言,为您消灾解难,化除诅咒。因从这里说来,确实是大哥您的贵人呐。世人因贪嗔痴慢,障碍深重,只能看到眼前事项,我们修行人,不管是佛教清修,还是道家真人,障碍较少,看的便比凡夫透彻,所以大哥万不可以恩将仇报!”

“这……”金铭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智澄说的话的,听来确实深有道理,他也是很认同的,但是这尚和阳明明就是仇人,凭着对方几句话,就成了恩人,这个在短时间内实在是转不过弯来。

智澄看他这样,心里微微叹息,又说道:“我劝大哥,莫要与魔结缘,如我们修行人,世间魔还能应对,如死魔、罪魔,甚至是神魔,等皆属外魔,凭着法力高强,法宝强横,俱能应对,甚至驯服奴役。然后,如五蕴阴魔、心魔,乃至天魔却是令人难防难测,修行人,躲避都唯恐不及,又如何敢与其结缘?”

略顿了顿,他又说:“大哥现在仙基深厚,法力高深莫测,又有轩辕至宝护身,何须要修炼那魔道功法?使用魔道法宝?此皆是跟魔结下大因果的孽缘,大哥何不现在就毁了一身魔宝,忘记一身魔功,从此斩断与魔所结缘分,一心清净,再不受魔之干扰?”

金铭钧听完,默然不语,要他从此再不修炼、使用,甚至忘记重重修炼多年的魔功,他倒是能够舍得,毁去已经炼制的魔宝,他也可以接受,唯独这七魔灯,花了他太多的心血,而且其威力之大,妙用之多,也是在他诸多宝物之中名列前茅的。比如太乙清宁扇与之相比,如果单独对上,太乙清宁扇必定完克七魔灯,但是若论用途奥妙,太乙清宁扇就远远不如七魔灯了,就算是在攻敌斗法之时,太乙清宁扇也不如七魔灯厉害,要让他就这么毁掉宝灯,他确实真的舍不得。

智澄见他犹豫,也不再多劝,只是在心中感叹,机缘不够成熟,又转向五鬼天王尚和阳:“尚天王,你可愿意从此皈依佛门,跟随我修习佛法,将来求一个正果么?”

尚和阳低头道:“今日落入你这贼秃之手,自然是要杀要刮,都随你意!”

智澄笑道:“佛门中人,以慈悲为怀,我连爬上我身的毒蛇都不杀害,又怎么会杀你呢?”

尚和阳不服气道:“那是毒蛇伤害不了你,哼,你们正道,不正是要杀我魔道中人,替天行道,积修功德么?今日我是技不如人,生死难逃,便送你们一身功德如何?”他这边说着狠话,心里却是在飞速盘算,一边恢复法力,稳定被七圣天魔损伤的元神,一边寻思如何暴然发难,用摄魂**,窜入三派小辈群中,不但设法逃走,还能利用摄魂替身的法子,害死几个出口恶气。

“阿弥陀佛!”智澄依旧不骄不躁地说道,“毒蛇伤害我不得,你也一样伤害我不得,佛门行者,当慈悲为怀,杀生便是破戒,万万没有杀人积修功德的道理!”

这时候,那李英琼不服气道:“邪魔外道,害人无数,如果不杀,遗祸千年,杀了正是替天行道,为苍生除祸患,如何不是积修功德?”

“阿弥陀佛!”智澄再次念诵佛法,这回却是对着李英琼,“李道友莫急,听我细说,即便是魔教中人,也并未真魔,只不过是六根不净,是名为魔。魔教中人贪图享受,睚眦必报,痴迷魔法,此与世人贪名逐利,嗔恨报复皆是一体,只为贪得有多有少,迷得有深有浅而已。是以,即便是穷凶极恶之人,亦是众生,杀之决定不得功德,反有罪业。”

“你胡说!”这次是周轻云在旁边不忿道,“我教长眉祖师,积攒无数善功,又有掌教真人,自下两代,斩妖除魔无数,替天行正道,维护朗朗乾坤,方有峨眉大兴,如果杀恶人也有罪业,那如你那么说,我们峨眉派岂不是早就满门覆灭,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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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功德福德


class="width">智澄说道:“阿弥陀佛!长眉真人,乃至峨眉教下,三代人的努力,所积攒的,并非功德,而是福德,正所谓种善因,得福报,我听闻峨眉弟子内功修炼完毕,都要外出积攒善功,之后内外功行圆满,方能得道飞升。<<>>此皆是所种善因,自己得以飞升,峨眉得以大兴,皆是善因结果,收获福德所致。”

“那如何积修福德和功德?”齐灵云恭声请教。

智澄向她点头微笑:“世人作恶,死后必堕地狱、恶鬼、畜生三恶道,世人行善,死后必生人间、修罗、天人道。作恶事,根便落在三恶道中,做善事,根便落在三善道中,便如你峨眉派外出积攒善功,便是修天人福报,若无此福报,便有天劫**临头,不能享得大福果,只有福报积累足够,方能得享仙业,只不过天人是人死之后,化生飞天,修仙是以人身精进修行,是二者区别。

而功德,根不落在六道之中,所以不用受轮回之苦。做善事着相,便是福德,如为了积修福报,为了自己成仙,或者为了其他种种原因,做善事之后,还要自己记数,或是十万、百万,如市井凡夫,为了蝇头小利,斤斤计较一般,如此便都是福德而不是功德。修功德,做善事,不着相,便如父母照顾孩子,左手帮助右手,一起发乎于本性菩提,做之前不显,做之后不念,便是积修功德了。”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朱文问道:“那照你这么说,峨眉派三代积修,到底有多少功德?”

智澄微笑摇头:“实际上,并无一点功德!皆是福德而已。”

李英琼问道:“既然如此,功德与福德最后有什么区别?”

智澄说道:“功德无漏,福德有漏。<<>>峨眉派三代积修,得福德无数,致峨眉大兴,然,此天人小果,有漏之德。”

齐灵云问道:“何处有漏?”

智澄笑道:“便在你们每一次利刃杀人,每一次恶语向人,每一次贪念宝物,每一次因恨生嗔,如此不可计数之漏,逐渐消耗,当福德漏尽之时,峨眉必衰。”

这一下,不但峨眉众弟子面面相觑,便是其他众人也都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小和尚许多年不见,越发伶牙俐齿了!”金光一闪,怪叫花凌浑在众人面前现身,“正所谓,宁搅三江水,莫动道人心,小和尚给我们这些道士演说佛法,莫非想要让他们都跟你去当和尚么?”

智澄笑道:“从世尊以来,至达摩祖师,从未有一部经书,也未有一言语劝人全部出家,出家是为了弘扬佛法,舍弃家中温柔乡,便如世尊当时舍太子位,一切荣华富贵,世人为了逃避苦难,躲避烦恼,出家为僧,之后依旧贪嗔痴慢,便如走出小家,而入寺庙大家,皆不是真和尚!”

金铭钧在旁边问道:“您二位竟然认识?”

凌浑道:“昔年小女遭劫,曾得禅师之助。”他过来,刘泉赶紧拿了一个蒲团过来,跟智澄、金铭钧三足而置,凌浑却摆手制止,“这次金道友适逢其会,小禅师能够遇到,也是大有缘分,我打算在此地开辟阵地,立下雪山教派,此时这里已经是狼籍一片,我打算以**力将这里平整土地,再用老伴收集来的万年冰雪精魄浇筑仙宫,开山立派,还请二位相助,在我接通地脉之时,镇压周围地水火风,尤其是地壳下面的地极真火,如此可节省数月辛苦,最多半日完工,之后再在仙宫之内款待个位,进足地主之谊。”

“阿弥陀佛!”智澄微笑点头。金铭钧也相继答应。

凌浑说道:“既如此,我先去与老伴准备了,另外还要向金道友借两位弟子。”见金铭钧点头,才说了声,“刘泉、赵光斗,陆飞、杨鲤,随我来!”说完扬手一道金光,将四人裹住,略闪了一闪,一起消失不见。

智澄向金铭钧说道:“所以大哥,莫要再怨恨他们四人。”转而又向尚和阳说道,“大哥收你四枚白骨锁心锤,你也不可怀恨在心,只因你那法宝,拘人魂魄,炼人元神,残忍之至,做下大恶业,其中一枚王长子因当年作恶不多,如今已经醒悟解脱,其余四人生前便是穷凶极恶之人,刚强不化,此时放出来,还要作恶,在哥哥手里,积累一些福报,将来灾满,自然出头,如此是为你完结恶因,消除恶业,你若怀恨,将来报复,便如同恩将仇报了!”

寒萼在旁边冷笑:“明明是两个各冤家,却被你说成互为恩人了,可见和尚都是一张巧嘴,空口白牙,颠倒是非的。”

齐灵云连忙止住寒萼,向智澄致歉,智澄却毫不在意:“若眼中只有仇恨,便看不清恩怨因果,所以说,嗔心是障碍,将仇恨嗔念放下,仇人实际上倒是恩人。”

金铭钧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只去找铁姝寻回雪魂珠便是。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问,原本我以为师文恭是铁姝所杀,毒龙尊者他们又以为师文恭是我所杀,而听凌真人所说,杀师文恭的另有其人,只是有人颠倒阴阳,调转乾坤路数,让人推算不明,我刚才默运玄功,略作推算,也确实是如此,本来还想着以后宁心定志,再做细算,你可知道究竟凶手是谁么?”

智澄点了点头:“这次来青螺,因毒龙尊者和大哥您两个与我大有关联,其中又参夹着各路高手,更有他化自在天的魔王参与其中,我曾花七天七夜,深入禅定,理顺其中因果。那杀死师道友的人,我也知道,只是却不能说,非但不能说,还要帮助她们遮掩,只因此事一旦败露,她们必死无疑。

那二人昔日虽然为恶,实际上也并非滥杀之人,此举意在嫁祸,其中一人日后也是我佛门中人,只是此时机缘还不成熟,我去渡她,她也只把良言当成废话,听不入耳,入耳无心,刚强不化。”略顿了顿,他又说,“所以此事,大哥还要受些委屈,为她们挡过藏灵子的灾劫。”

金铭钧略迟疑道:“既然你如此说,又有将来的师侄女,我便暂时替她背下这个黑锅,挡下藏灵子便是。”

智澄笑道:“阿弥陀佛,大哥此举也是大福德,因果报应之下,必能得回雪魂珠。有此善念,便是将来落入黑暗地狱之中,也能化难呈祥!”

金铭钧听他所说似有深意,又说黑暗地狱,心中若有所感,只是一时之间也未往深处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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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毒龙入释


class="width">涤尘老尼用六尘沙所化六尘世界,将毒龙尊者摄入其中,只因六尘世界之中的东西,实实在在,有声有色,有形有味,触摸实有,并非一般幻境所可比,是以陷入其中的人,很难发现其中真假,毒龙尊者虽然为滇西魔教教主,也是不能分别,在里面大打出手,先后杀了夙敌涤尘老尼、苦行头陀、玄真子、齐漱溟、白谷逸、朱梅、凌浑、优昙大师等等。<<>>

眼见平生中的敌人,全部死在自己手上,毒龙尊者不禁大喜,长啸欲狂。

俞德见许飞娘俏然负剑而立,并不说话,一时之间看不出她的心思,而五鬼天王尚和阳跌坐在地,面显颓色,两大强力外援全都退缩,又见自己师父沉迷幻境,欲癫欲狂,不禁焦急担忧,终于忍耐不住,过去噗通一声,跪在智澄面前,嘣嘣磕头不止:“求求禅师发发慈悲,放过家师,日后我们定然远避滇西,再不敢出面与人为难……求求禅师!”

智澄伸手虚托,一道金光飞过去,将俞德托起来:“俞德道友不必如此,我此来并非杀你师父,而是来渡你师父,此次因缘具足,你师父如果真能慧剑伏魔,日后定能成就正果,你且看!”

俞德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六尘世界之中,涤尘老尼竟然再次出现,浑身裹着金光,正在跟毒龙尊者说着什么,只是很快,毒龙尊者就又将她杀死,眼看着肉身崩碎,元神覆灭,过不多时,又能出现。

毒龙尊者似乎发狂一般,不断地把毒龙珠乱打,根本不再听涤尘老尼说话,每次她一旦复活出现,便将她击死。

俞德愈发着急,生怕师父走火入魔,连忙再次跪拜请求。<<>>

智澄微笑点头:“你能有如此大善孝心,日后也不当遭劫,既如此,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师父吧!”说完把手一拂,一道金光射出,凭第一卷,托着俞德风驰电掣而去,一样落入六尘世界之中。

俞德一看到毒龙尊者,便跪地苦求,诉说真像,只是毒龙尊者却不相信:“为师修行数百春秋,难道还不如你看得真切么?方才我以你师祖所传魔门秘法查看,如果如你所说,此是幻境,怎么会连神魔都察觉不出?”

俞德再三诉说,毒龙尊者心中起疑,过不多时,涤尘老尼再度出现。

毒龙尊者用毒龙珠圈住涤尘老尼,大声喝问:“这里可是你制造出来的幻境?”

涤尘老尼说道:“是真是幻,在于尔心,这里色声香味触法具足,与外面的娑婆世界一般无二,你认为外面娑婆大千世界是真,那么这里便是真,你认为这里是幻,那么外面的娑婆世界一样是幻了!阿弥陀佛!”

滇西魔教的开山祖师是叱利老佛,那叱利老佛后半生修持小乘佛法,现如今已证得罗汉果位,入灭寂静。他在世时,所修所行,便多与佛教相关,所收弟子中,毒龙尊者、涤尘老尼、雅各达,皆是佛门弟子打扮。

当年叱利修佛,撇下众弟子,独自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的一座大雪山山腹之中修行,数百年不出,一日忽然出现,竟然将众门人纷纷遣散,便如世人出家,散尽万贯家财一般,每个弟子略微交代提点几句,便又隐迹无踪。

从此众门人作鸟兽散,只剩下毒龙尊者苦苦支撑,他奉叱利为老佛,自称尊者,以次比拟当年阿难等尊者,侍奉释迦牟尼佛形式,在叱利所在雪山外面开辟红鬼谷,将魔教山门一并迁来。

数百年间,昔日同门,白水真人刘泉投入苦铁长老门下,陈玉凤也受优昙大师点化,入了佛门,也就是现如今成都辟邪村的玉清大师,涤尘老尼入了智澄门下,竟然有三位齐入佛门,未尝不是受叱利昔日言传身教的影响。

最后叱利老佛道成出山之日,唯有毒龙尊者还在,便把衣钵道统一并传给这位大弟子,之后圆寂灭度,证入涅槃,火化之后,肉身散乱,化成灰烬,唯独腔子里还有一个约莫一尺多高的小人,与叱利生前一般不二,盘膝而坐。

毒龙尊者将小人捧起,发现有如紫金打磨而成的佛像,毒龙尊者奉为至宝,一直供奉在红鬼谷内的宝塔里面,之后也曾翻阅师父生前所习经典,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佛经,日夜诵读之下,早已种下善根,如今听的涤尘老尼一说,再加上这大半日来的厮杀,一切夙敌皆被杀死,忽然之间,仿佛当头棒喝,以前种种迷雾,陡然之间豁然开朗。

毒龙尊者收了毒龙宝珠,拜向涤尘老尼:“多谢智者上师令我破迷开悟。”

涤尘老尼连忙闪开,不受他拜:“毒龙师兄切莫如此,我如何敢做你师?”

毒龙尊者说道:“正是此六尘世界与外面婆娑世界一般无二,我方才数次毁灭你的肉身元神,你皆能复活,我原来还以为你使用的是什么法术神通,如此看来,正是金刚经上所记载,忍辱仙人故事。”说罢再拜。

涤尘老尼再次闪开:“释迦牟尼佛往昔修菩萨道时,所做忍辱仙人,被人割裂身体而不动嗔恚,乃至能够碎身再生,而我今日,差世尊当时远矣,不过借着师尊所赐六尘沙之力,方能成就示现。”

“师尊?”毒龙尊者惊疑道。

涤尘老尼从天上落下来:“我自百余年之前,劫难临头之际,巧遇少林寺智澄禅师点化,正式皈依佛门,我随世尊修行百年,逐渐觉悟,思及当年与你的恩怨,特来度你,师兄若真有善根,当现在便跟我一起下去拜师求法,以期将来正果。”

毒龙尊者连忙点头。

涤尘老尼轻轻扬起右手,整个六尘世界忽然模糊,进而混沌起来,顷刻之间,还原恢复成了六粒彩色晶砂,落在她的手里,然后和毒龙尊者,一起带着俞德,飞落地面,来见智澄。

一看到毒龙尊者,智澄劈头就问:“毒龙教主,可还认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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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过去魔王


class="width">毒龙尊者一愣,仔细打量了智澄一番,然后摇头道:“恕弟子眼拙,确实并未记得曾经见过上师。



智澄笑道:“你执着于色身成相,我如今这副模样,你自然认不得了。”略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的前世,本是喜马拉雅山上的一头黄羊,一日你宴请宾客,派门人将我捉去,禁锢了四蹄,用金刀生生剥开皮毛,割下,盛在玉盘之中享用,待肉吃罢,又将我心肝挖出咀嚼吞咽,我才断气。”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不禁毛骨悚然,然而智澄却是依旧面带微笑:“我死之后,今生修习佛法,当日在崆峒大雄禅师藏经玉璧前面壁参禅两甲子之数,于禅定之中,看到了过去诸生,方知我当年乃是一位魔教长老,作恶无数。当时正遇上我佛如来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阇修利罗转世,做大智禅师的便是。

当时我魔法已经修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天下佛道两教,皆无人能够制我。大智禅师那时已经功德圆满,因发下度化世间恶人的大宏远,闻我之名,找上门来,三次斗法,我尽皆败北,大智禅师将我困在喜马拉雅山上一座顶峰,为我说法,我只当蝇嗡蚊鸣,甚至向他化自在天中的大天魔王起誓,请求加持。

最后大智禅师终究还是违背了当时所发,遇到任何恶人,皆不取其性命,俱都要以佛门慈悲**度化的誓言。我舍弃不死不灭之身,要发动魔教最厉害的法术,不但要将大智禅师杀死,还要将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崩塌,方圆五千里地界之内,尽成混沌死圈,最后终于在大智禅师的佛门至宝,七宝金幢之下灰飞烟灭。”

大家俱都想象不到,眼前这位慈眉善目,道德高深的小和尚,在很久以前,竟然是个那样凶恶厉害的大魔头,其中尚和阳听了,尤为心向往之。

智澄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之后数百年间,我转生无数次,每次不是雪豹、黄羊,便是孔雀、金雕。后来我才知道因果,只因当年大智禅师因为我违背了誓言,不再外出行走,而是在大雪山青莲峪内闭关隐居,每隔六十年开山说法一次。

而我因前生造下无量罪业,本应堕入无间地狱,永无出头之日,多亏了大智禅师为我念佛持咒,愿力加持,使我脱离了地狱道而入畜生道,转劫无数生,或是冻饿而死,或是成了其他动物口中美食,每隔六十年大智禅师开山**之时,我都受他感召,往而听经。

本来,大智禅师要闭关七百二十年,开讲十二次,度我脱离苦海。然而在三百多年前,我正是黄羊身,被毒龙教主捉去,受尽凌迟挖心之苦,竟然提前脱劫,还清了罪业,重新投生为人,自一出生,便失去父母,流浪乞讨,又是被大智禅师佛法接引,送入少林寺出家为僧。

后来又受大哥指引,与西崆峒大雄禅师藏经玉璧前面,面壁一百二十年,有缘得观《贝叶禅经》三刹那间,方能有今日成就。所以,如今我不但不恨你,反而要来度你,从此脱离苦海,得大自在,毒龙教主,你可以愿意?”智澄这时,倒是非常诚恳地向毒龙尊者说。

毒龙尊者连忙跪地顶礼:“弟子愿意跟随上师修行,皈依佛门。”

智澄当场为毒龙尊者受了皈依戒,收他入门,涤尘老尼入门虽早,却仍旧称他为师兄,从此智澄座下三位弟子,毒龙、涤尘,与米明娘。

毒龙皈依之后,与涤尘随侍智澄左右,俞德却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也跪在智澄座下:“晚辈师尊既然拜入你的门墙,晚辈自然也归教下,徒孙拜见师祖!”

智澄伸手把他托扶起来:“你若也跟着你师父出家,你那红鬼谷一门弟子如何安排?”

俞德不知所措,看向毒龙尊者,毒龙尊者也有些左右为难。

智澄喝道:“彷徨无计,可效诸佛!”

毒龙尊者当即醒悟,向俞德道:“释迦牟尼佛出家,并非做太子不好,而是甘愿舍弃荣华富贵,出家弘法,我如今随你师祖出家,并非做魔教教主不好,而是欲法菩提心,破迷开悟,度化众生。你却无需如此,可回红鬼谷,传我衣钵。约束同门,再不许为恶作乱,以前那些恶毒魔法,也都再不许用,每日研习佛法,将来我道成之日,再来度你。”

俞德跪下向智澄磕头:“佛门经义,一字万典,弟子愚钝,不能得其道理。又因法力浅薄,日后如何领导教中同门,又如何修行,还望师祖开示。”

智澄面带微笑,念道:“阿弥陀佛!”

俞德顿时恍然大悟,再次给师祖磕头,然后起身,已经不见了彷徨之色。

智澄又向毒龙尊者说道:“如今你已入佛门,先绝贪念,将那宝物舍了吧!”

毒龙尊者闻言,略一寻思,便把三颗毒龙珠和两柄斩仙剑都拿了出来,交给俞德。

智澄点了点头:“这次要来度你,其中又夹杂着大哥的因果,来之前我特地深入禅定七天七夜,当时因缘所感,遇到你当年师父叱利尊者,他于兜率内院,听弥勒菩萨说法而还,谈及自己如今成就,自觉而不能觉他,打算脱离小乘,重修大乘,发菩提心,脱罗汉道而修菩萨道,再入世间,度化众生,如大智禅师一般,之后说起你的事情。”

毒龙尊者万万没想到,这位新拜的师父,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还能遇到自己昔日已经证入涅槃的师父,相继当年世尊,不禁连忙躬身拜服,请听师尊口谕。

智澄说道:“叱利尊者当年圆寂涅槃,火化之后,所得金佛你可还有?”

毒龙尊者连忙点头:“弟子早晚供奉,不敢怠慢分毫。”

智澄说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红鬼谷,把那金佛取来。”

毒龙尊者连忙立即架起遁光,飞回喜马拉雅山红鬼谷,不多时,抱回来一尊一尺多高的金佛,先取出一块玉片连缀的席垫,恭恭敬敬地放在岩石上。

智澄说道:“你们昔日皆是叱利尊者弟子,还念着师恩的,可向其跪拜叩谢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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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叱利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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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猛鬼食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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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纯阳丹火

048

纯阳丹火

金铭钧成功跟张老爹他们混进镇子里。

乡里族老一大帮人都在镇子口的客栈里等待着。两个小伙子眼看着大仙请来了,一个赶上来迎接,另一个飞快跑去报告乡老族长等,紧跟着呼啦啦一大群人从客栈里面跑了出来,为首一个身穿华服的老者,自称周族老,带领大家过来恭迎大仙,并且说已经在华家老店里面准备好酒席。

原本几人在镇外还以为镇里已经沦陷,恶鬼跑出来吃人,如今一看还都相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不过那周族老仍然哀求苦劝:“大仙发发慈悲,那妖胎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景,千万请大仙施展仙法,先把妖鬼除了,然后我们一定为您备下厚礼,观中的香火钱……”

那周族老厉声打断他:“大仙远来辛苦,怎么也得先吃上一口饭再除妖!”

张老爹还要争辩,天剑子朗声说道:“斩妖除魔,乃是我们仙家分内之事,窝在这里吃上一杯酒不要紧。那妖鬼可能就要成了气候,多杀一个人,也是我的罪过。这样吧,酒席先且备下,我去看看妖鬼情况再说,如果能除,当时便除了,不能除,也要拿出一个章法来!”

镇上诸人一起松了口气,带着天剑子一直穿过小镇,来到南边一个荒坡,上面有一个并排三间小木屋。

周族老用拐杖指着木屋说道:“那九个闺女坏了妖胎,一日之间肚子便长成酒坛子大,痛得遍地翻滚哭号,偏偏力气极大,两三个壮小伙子都按之不住,一旦有人靠近,便就又是挠又是咬,来看病的郎中都被咬掉了三根手指,我们也没有办法,就在这里搭了三间木屋,将她们强弄到这里来了。”

金铭钧看那木屋周围都打着两米多高的木桩,木桩上面连着胳膊粗的铁索,上面泼着人的屎尿粪便,和鸡血狗血等辟邪之物,离着远远的就能够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号声。

周族老命人打开铁链,然后便止步不前。只让一个叫做周邡的壮硕少年带领天剑子师徒二人进去。

金铭钧正要也跟着挤进去,却被张老爹一把拽住:“小娃娃,你不要命啦!那里面的九个闺女都鬼上身了,又要生出妖精来,我们正常人都不敢进去,你一个病秧子,恐怕只靠近看一眼就被小鬼把魂摄了去!”

金铭钧笑笑:“不怕,我有祖传宝玉在身,万邪不侵,老爹你是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没有村舍投宿的地方,我都睡坟茔地呢……”他满嘴跑火车,轻轻一晃身,便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张老爹的手,闯进了屋子里。

这三间木屋,是连通的,里面一个通铺大木板床,九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躺在床上,不住地翻滚哀嚎,那肚子圆滚滚的。真的有酒坛子大小,疼得浑身是汗,嘴唇都要成稀烂,双手乱抓,把那一寸厚的木板床挠出一道道的深钩。

天剑子一看九个孕妇这等情况,眼中闪烁出一丝按耐不住的喜色,不过立即就压服下去,摆出一副凛然正气的面孔:“妖孽!你们敢在这里害人,道爷必要将你们打入泥犁地下,永无出头之日!”

他说着伸手接过蒋姓少年递过来的一把古铜剑,轻轻一晃,剑上七星齐闪,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踏罡布斗,最后又在剑上穿了七张符纸,一口气喷过去,七符齐燃,最后用剑在棚顶、四壁、地面和床板上各戳出七个窟窿来。

“这是魔教之中最厉害的九阴孕魔大法,我要除他们不难,只是现在手上缺少一些布置,需要等到七天之后,方能动手将其彻底除去。而现在我已经布下七星封魔阵法,将她们禁住,绝对不能逃跑或者出来害人了!”

看着天剑子被众人簇拥着去享用酒席,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金铭钧微微吃惊,原来,他也看出来,那铁姝确实是用的九阴孕魔大法,利用九个十四岁。并且生日时辰纯阴的少女,将魔胎生出来,只需要九天之后,魔胎刚一坠地就有无限神通,再过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等魔头长成,就更加的厉害了。

只是这九个同为十四岁,又是八字纯阴的少女不好找,更要是童身,而且必须有一定的福德在身,否则的话,不等魔胎出世就被折磨死了,而且这福德还不能太大了,否则的话必定另生枝节,铁姝以前也练过几次,只是半途中不是母体福薄,坚持不够九日就死,就是福大,九天里或是遇上神雷贯顶,或是遇上什么意外之事,总之没有一次能够炼成的。

这次铁姝躲避金铭钧,路过这里,正好遇上九个根骨不错的少女。本来可以摄回去炼那白骨神魔,虽然鸠盘婆家教严,但最不济也能吸了元阴真气,哪知得到生辰八字之后,竟然全部符合,自以为天欲助其成功,便舍不得立即回转魔宫,就在这里落脚,准备九天之后,魔胎落地再走。

这魔女甚至还突发奇想,要将金铭钧的第二元神炼化成为主魔。作为自己的第二化身,与九个魔胎阴阳相合,日后不但可以仗此纵横无忌,即便遇上劫难临头之际,也能舍了这第二化身,顶替自己一条命。另外还能以此,给自己一个冤家对头一点心理上的折磨。

而实际上,她却是低估了第二元神的神妙,只是把红欲袋从六欲魔魂尺里面刚一拿出来,金铭钧那边便起了感应,因仙法神妙,她又没有特意驱遣阴魔搜索,人家都已经进镇,她还是不知道,自以为得计地躲在角落里,布置下魔阵封锁,用魔火祭炼那雪魂珠。

金铭钧也是精修《天魔秘笈》之人,那魔经又叫“秘魔三参”,与鸠盘婆所传下的《九天秘魔玄经》本是一脉两支,其中又有连山大师做下的小字注解,毕生习练心得,鸠盘婆一脉许多魔法都能够从中看到解释,是以金铭钧一眼就看出来铁姝所用手段。

这九阴孕魔大法,需要少女怀胎九日,便能将魔胎孕育成熟,化作胎儿坠地,到时候少女本身为魔气侵染,化成母魔,与子魔相合,有形无质,厉害无比,多么厉害的仙剑、神雷等都伤她们不得,而且飞天遁地,瞬息即至,一旦要被其围住,便再难逃生。

金铭钧见那天剑子表面上装作一副江湖劣道的模样,实际上道行也真不低。又叫出九阴孕魔大法的名字,却不立即动手,而是偏偏要等到九日之后,魔胎成熟之时方才开始除魔,料他包藏祸心,别有诡谋。

此时他若出手,便能立即将魔胎化去,救回九个无辜少女,只是如此一来,势必打草惊蛇,一旦被铁姝跑掉,或是狗急跳墙,魔杀全镇居民,便是顾虑。因此他暗自盘算了一番,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

他取出九张用冰蚕丝所织成的布片,咬破中指,在上面上画出紫府符箓,然后团成一个小团,又把地阙金丹取出来九颗,运功化开,将九符包裹,重新成了九个暗红色的小药丸,以隐身法进入木屋之中,先以紫府仙术调转阴阳,制出一个假象,以防魔女用晶球察觉,在将药丸强行给九个孕妇服下,然后立即撤了仙法,飞出木屋,只因天魔感应,灵敏无比,稍不注意,就会被其发现。

刚从木屋里面出来,就看到天剑子那弟子,蒋姓少年道士,左手里端着一个八卦伏羲境,境上精光闪闪,向上射出一道光柱,光柱里面一寸高处,悬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小针,颤颤巍巍,不住地转动,指引方向。

金铭钧看他竟然是看出来此事另有古怪,来寻找暗地里的魔头来了。

蒋姓少年端着伏羲镜绕着木屋转了一圈,金铭钧看出他刚入道门时日不久,功力粗浅,只不过一身纯阳气息却是纯正浓厚,使得也是道家正宗的先天神数,倒像是一个正经道门出来的,绝不是跟天剑子修炼而来。

只是以他的能力,要想找到铁姝,无疑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就算真的找到了,也肯定是十死无生。

他一来怜这少年修行不易,不愿他枉死,又想借着他的手,在明处吸引铁姝的注意力,自己好做螳螂捕蝉后面的麻雀,便暗中隐身跟随,本来想转动那伏羲镜上的指针,暗助他一把,哪知道在镇子里,却自动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魔力勾动,竟似主动引他过去。

少年绕着坡上木屋转了一圈,之后便看到伏羲镜上指针飞速旋转,过了好半天,才开始指向镇里的一个角落,而且不断地轻轻颤抖,他顿时紧张起来,从拉链里面取出一面红色的小旗,拿在手里,快步按照指针所指方向赶去。

很快,便进入镇子里,穿大街过小巷,来到一户僻静巷子内,最里面的一户荒弃多年古宅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取出一个小葫芦,从里面到处许多晶莹的细沙,在院子周围先都撒上,然后收了伏羲镜,又取出一柄用灵符炼过的青锋剑,一脚踹开破旧的大门,闯了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到处荒草碎石,他直接进了屋子。

“咯咯咯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屋子里响起,“好哥哥,你怎么才来啊。”

少年见到屋子里面,装修的竟然富丽堂皇,一点也不像外面破败景色,在一个华美床榻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红纱的少女,伸手对着少年摆手:“好人儿,你终于来找我了!”说着就要扑过来。

蒋姓少年强压心中的激动和恐惧:“你这妖魔,见了我还不快快授首!”说完手一扬,那柄青锋剑便脱手飞去,直向少女胸口刺去,噗嗤一声,一穿而过,鲜血立即涌出染了半边身子。

少女一跤跌倒床上,痛苦地伸出手臂:“好哥哥,你竟然真的忍心杀我么?小女子虽然是异类成精,但从未害过人,只是今天傍晚知道哥哥进城,心中爱慕非常,这才故意转动哥哥那伏羲镜上指针,将哥哥引过来,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一见面就下杀手?”

蒋姓少年吃了一惊:“那九个少女坏了妖胎,可是你做的魔祟?”

少女连忙摇头:“那是前些日子一位外来的山魃所致,他要借本镇九女产子,我自在本镇生活了上千年,也算是本镇的之妖,自是对本镇居民有维护之心,为此事我还特意去找过他理论,怎奈一来我法力浅薄,不是那山魃的对手,二来他也答应过我,孩子一落地自管抱走,保证不伤母体。

哥哥既然是来除妖的,小妹深知那山魃的底细,可以帮着哥哥一起将他除去,以保本地太平。好哥哥,你这剑太过厉害,治得我浑身骨酥肉软,快快拔了它吧,我好难过……”

蒋姓少年虽颇机警,但他功力实在太浅,虽然事先做了许多准备,却也抵不过这天魔魅音,只一搭话,便中了圈套,真的相信这少女是个好妖,想要一起去除那山魃。

他几步走过来,伸手刚要拔剑,猛然间那少女轻启朱唇,迎面一口,香气扑鼻,少年当场打了个寒颤,从头顶舒服到脚尖,紧跟着少女的身体直接从剑上穿了过来,双臂张开,抱住少年的脖子,张口就吻。

就在这时候,少年项下忽然飞出一道金光,仿佛仙家剑芒,只一下,便把少女的脑袋给削了下来,少年也为之惊醒,吓得后退几步。

再看那少女,无头尸体依旧侧坐在床边,左手托着被金光削下来的头颅,依旧对少年说话:“哥哥你带的什么东西,怎么这样厉害!”

少年这时候已经知道这少女不是正经东西,后退三步说道:“这是我师父我为炼制的纯阳剑气,专制你这种妖魔邪祟!”

“哦?是么?”少女诡异地邪笑一声,“既然把你引到这里来,那就是决不能让你逃出去的,你那剑气虽然厉害,却是火候太差,想来你师父也不是什么高手。”转而又成了一副娇柔模样,“好哥哥,你那一身纯阳之气,正好用来洗练魔胎,边给了我吧!”

少女说完,伸手一托,脑袋便又飞了回来,自动长上,然后双臂张开,再一次往少年身上扑过来。

少年急忙挥动手中小旗,旗上立即喷出一道三米多长的白炽火焰,竟然是正宗的道家纯阳真火,迎面一喷,那少女张口喷出一团血光,化成一朵鲜血欲滴的莲花,莲花飞速转动,花心莲蓬化成一张猩红大口,长到磨盘大,一张一合,便把少年手中的小旗咬去,利齿一错,便嚼成稀烂。

少年躲避那巨口,连忙后退,这时那血莲花瓣尖上喷出无数道肉红触须,将他手足缠住,扯向四周,平抻吊在空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是不能挣动分毫。

少女飞扑过来,少年项下纯阳剑气再一次射出,不但将触须割断了许多,连那少女也不能近身。

少女冷笑一声:“你那师父还有点道行!”说完伸手一指,血莲花还原成一柄暗红色的魔尺,被她拿在手里,“可惜了,我倒是想让你发出求救信号,将他引来,我好把你们师徒二人的纯阳之气一起摄来,洗练我那九个还未出世的宝宝,只是如今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便宜你那师父了!”

少女说完尺头上射出一片魔光,将少年罩住,又单独有一个肉乎乎的气泡,飞入少年项下衣服里,随后便是咕嘟一声,便再无剑气从里面射出,少女娇滴滴过去,一把将少年的腰抱住,娇滴滴地说:“好哥哥,奴家会好好疼你的。”

少年急得眼泪直流,大声喊道:“师父,徒儿对不起您的恩情和期望,今天跟魔女同归于尽了!”上说完张口喷出六颗桂圆核大的金丹,每一颗丹丸上面,带着熊熊燃烧的纯阳真火,霎时间,整个房间温度上升了十几度。

金铭钧在暗处看见那金丹真火,顿时吃了一惊,因为那金丹,分明就是用《纯阳秘典》上面的仙法炼出来的。因纯阳一脉修行,要想自己结出玉液金丹颇为不易,但一旦结成,就是散仙了。王庚翼和司徒平便有,只是火候还差。

而如果初入门的弟子,可以靠着妖兽内丹,用纯阳仙法祭炼,平时收在腹内,半是内丹,半是法宝,只因纯阳金丹与道家其他内丹不同,一放出去,仙火烧起,可破万法。

这少年的这六颗金丹,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肯定不是他自己修炼的,看来他的师父还真的是很疼他,竟然给他下这么大的血本,六个金丹,最少要炼六个月,之后温养祭炼,耗时耗力,极为麻烦。

纯阳金丹一出,正好跟少女撞了个满脸花,若论这魔女的道行,虽不是铁姝本人在此,却也绝不是他这六颗不成气候的金丹能够对付得了,只是金铭钧在暗中,也将自己的真火喷了出去,他这修炼了近千年的真火可了不得,砰地一下,炸起万点金星,白炽火焰四溅飞迸,少女全身都被炸成一团血雾,满室都是血腥味道。

一丝丝粘稠的血线仿佛有灵性地往周围飘去逃散,怎奈纯阳真火就是她的克星,顷刻之间烧成干干净净,唯独血团火光之中,跳出一道血色的人影,略一晃动,便往少年身上扑过来。

少年一声惊呼还未叫出口,那六颗纯阳金丹全不用他掌控,自动就向血影拦截迎去,六珠连环,成了一个圆环,将血影困在当中,每一颗金丹上面上面都射出一缕金色火焰,烧得那血影拼命地挣扎扭动,然而这种经人为炼出来的血影神魔,虽然能够附人身体,假人行事,但却颇为脆弱,遇到仙剑神雷,虽不能伤,遇到这种纯阳真火却是再没一点咒念的,只不过三四秒钟,便化成缕缕血气,被火焰炼化烧完。

炼化了对方一条血影神魔,金铭钧又在暗中控制那六颗金丹去炸那遗落在地上的魔尺,虽然此举会使金丹全碎,但是大不了自己过后给少年一件法宝做补偿,如果能够再毁了对方一件法宝,说不定就能把背后的铁姝给激怒出来。

049

九阴孕魔

——一下不算字数——

大家猜猜,这蒋姓少年是谁的徒弟?

049 九阴孕魔

049

九阴孕魔

金铭钧在暗中放出自己修炼千年的纯阳乾明离火。注入蒋姓少年的六颗纯阳金丹之中,先破了铁姝以血影神魔附体化成的少女魔鬼,紧跟着又用神火炼化了潜伏在内的血影神魔,随后驱使六颗金丹去撞击那跌落在地的六欲魔魂尺。

那魔尺是铁姝修炼用来对付本门的两个对头的,深得诸天秘魔一脉魔法奥秘,竟然自生灵性,眼看六颗金丹电射飞至,尺头上再次张开那血淋淋的大口,喷出一团黑烟,其中夹杂无数金碧色的光针,漫空爆射,与六颗金丹一碰,当即暴起一团耀眼的金光,金光外面,是一圈粘稠血雾,血雾外层,为滚滚黑烟。

金铭钧暗中控制六枚金丹,所发力量,不向外爆,反往内吸,血雾黑烟全被摄住。那万千道金碧光针也被吸得向内层射去,金光之中涌出一股股白炽火焰,只数秒,便呼啦一下,把血雾、黑烟,以及光针全部烧成飞灰。

虽然破了对方的魔法,但是那六欲魔魂尺还是趁机化成一道血线飞走,金铭钧微微叹息,令那金丹绕空中一周,把满室魔法全部破坏,连同那些血肉魔须一起烧成缕缕青烟,然后落回少年手中。

蒋姓少年此时还不知道有高人暗中相助,还以为是师父所赐法宝神妙厉害,双手托着金丹,举过头顶,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祝祷一番,然后重新把金丹吞回腹中。

此次只除掉了铁姝一个血影神魔所化替身,真正的铁姝本尊还隐藏在暗处,金铭钧不能用七魔灯直接寻找她,以免天魔感应被对方知道,便暂时在镇子里的客栈内住下来,每天看着那天剑子在这里上蹿下跳。

蒋姓少年以为魔女已除,后顾无忧,不过他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而天剑子则是让村民在镇南搭建法台,地面上用青红黄白黑五色旗布成一个阵势,正好将三间木屋围在当中。又从镇民之中挑选了九个身体健壮,十六岁大,八字纯阳的少年,每人传授一些法术,虽然短时间内修炼不成,但是掐诀念咒,使用一些法器还是可以的,每天随着他练习摇幡舞剑,掷符泼水。

就这样过了七天,很快便到了第九天的晚上,木屋里面,九个孕妇叫得越加凄厉惨痛,天剑子带着九名少年,开坛做法,他在台上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子,用一把沾了红鸡血的桃木剑,跳大神一样地踏罡布斗,口中如苍蝇一般嗡嗡念咒,掐算时辰,忽然大喝一声:“太阳散晖。垂光紫青。来入我魂,照我五形。却鬼试心,使心平正,内彻九气,外通胎命,飞仙上清,玉箓以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说完喝下一口酒,张口对着供桌上的一个蜡烛喷去,那烛火一下子窜起一尺多高,里面光影幻化,九个大肚子的孕妇不住地翻滚挣扎,正是木屋内的情景。此时九女的衣衫全都胀破,露出鼓囔囔的肚皮,里面仿佛胎儿正在抡拳踢腿,这里鼓起一下,那里凹下一块,此起彼伏。

天剑子取出一张符纸,点燃了,口中又念了一段咒语,木屋上空便迅速凝结成一片火云,在黑色的夜空之下,照成一片火红。随着他咒语的不断出口,火云越压越低,最后轰然坠地,原本堆积在木屋周围的柴禾还有火油立即被火气点燃,噼噼啪啪,烧得热浪冲天。

那火焰成像之中,仍然能够看到屋中情形,外面火起。九个孕妇已经不在痛呼,而是双眼流着鲜血,放声哭号:“我苦命的孩儿啊!你还未出生,就被外面的邪道用印镇住!我的宝宝,你一定很辛苦吧?别怕别怕,娘亲这就出去把那恶道捉来,正好作为你们出生之后的第一口血食吧!”

九女此时已经彻底被附在身体力的血影神魔融和,成了厉害的魔鬼,齐声发出尖利的吼叫,血光一闪,一起从不断燃烧中的木屋里面冲了出来,只是此时还大着肚子,她们行走还颇笨拙,而且飞行不高。刚一冲出木屋,那天剑子便是一声大喝,啥时间山坡上下遍地起火,木屋周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火场。

金铭钧看这道士用火遁将九魔遁住,竟然用的是正宗的道家仙法,而且看其手法竟然出自昆仑路数,等随后又看到他以五雷天心正法,聚集雷云,就更加地肯定了这一点,这天剑子不但是昆仑派的传人。而且最起码也是当年遇到,小仙童虞孝那一个辈分的人。

那火场早就被布成阵势,又事先用玉清印镇住九个胎儿,使其重愈千斤,九魔飞行艰难,在火场之中左转右转,接近半个多小时也没能转出来,急得嗷嗷大叫,却是无可奈何,便在这时候,肚子里的魔胎已经孕育成熟。开始生产,九魔全都倒在火堆里面。

天剑子取出十八章符印,令九个少年脱去衣裤,赤身露体,使阳气外露,然后前胸后背用印,让们手里各拿着小幡和事先用灵符炼过的千年雷击桃木宝剑:“一会魔妇生产,我会用五雷天心正法将她们轰击而死,听我铃声一起,你们就立即跑过去,神幡能够保护你们不受烈火炙烧和魔气侵染,到了魔妇跟前,一定要把这宝剑刺入她们的胸口。

然后夺了胎儿,一定要紧紧抱在胸前,贴在心口窝的地方,然后立即回来,顺着我这法台右绕三圈,最后再到镇子里我那静室之中,用我传授你们的方法打坐,等我回去。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让胎儿沾地,也不能让他们离开你们的怀抱,不管发生什么,皆是幻像,一定要记住了,否则的话前功尽弃,全镇父老,都要成为恶魔口中的美食了!”

九个少年以那个周邡为首,闻言不住地点头,带着其他八个少年,左手持幡,右手拿剑,等在法台下面。

那天剑子神算极精,这些天的准备,把孩子出生时辰算得极准,这里摇动铜铃,下面九个少年立即向火场之中跑了过去。因手里有神幡护佑,晃动之时,前方火气全消,几个人也顾不得沙砾硌脚,唯恐不能完成大仙交下来的任务,致使全镇父老遭殃,全都拼了命地发足疾奔。

就在他们跑到九魔跟前的时候,正好赶上胎儿出世,虽然奇怪头顶上的神雷为什么没有像大仙所说,先降落下来,但是因怕胎儿像大仙说的那样,一旦落地,便借着坤阴之气迅速长大,飞去害人,纷纷扑过去将胎儿接住,这也是他们这许多天演练了好多遍,都极纯熟的,九个胎儿全部接住,一个也不曾跌落在地。

九魔看到亲子被抢,一起翻身向九个少年抓来,周邡一声喊,少年们一起将宝剑插入九魔身体,然后看也不看,抱着胎儿,转身就跑。

他们一边挥舞着小幡,驱开挡在前面的火遁火气,一边将胎儿紧紧抱在胸前。

说来也怪,那九个新生的孩子,俱都白白胖胖,一点也不似妖魔模样,竟比普通孩子更加的可爱,眼睛还未睁开,刚一出生,离了纯阴母体,便嗅到了纯阳父体的味道,一起挥舞着小手,紧紧扒在少年身上,然后张开小嘴,露出满口白牙,紧紧咬住少年们胸口,皮肉开裂,吮吸鲜血。

此正是天剑子借这九个少年身上的阳气,养护胎儿,并且以他们身上的热血饲魔,少年们却并不知情,一方面一路飞跑,情急忘痛,另一方面也是天剑子事先嘱咐,所遇一切皆是幻境,不可相信。

直到这时候,金铭钧却是已经看明白,这天剑子精通道魔两教的法术,看中了铁姝炼的这九个魔胎,想要趁火打劫,强夺了过去,而铁姝那边也打算借着他得手,将胎儿温孕养护,很快便会出现夺胎。

此时九个少年抱着胎儿气喘吁吁地围绕着法台转圈,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九个婴儿出生时候还是轻飘飘,现在确实越来越沉,有一个身材稍瘦弱的少年已经有些抱不住了,只能咬牙苦撑。

金铭钧在暗处伸手一指,那少年脚下便被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只是仍然拼命护着婴儿,不使其着地,自己手肘膝盖全都磕破流血,却仍然一翻身又站起来,跟上队伍。

金铭钧知道这九个胎儿一旦围绕着道人成功转上三圈,就会认他为主,此时正好道士运用五雷天心正法轰击九魔,他便来到法台后面,等几个少年转到第二圈的时候,便以天魔惑之音相唤:“三圈已经转完,快跟我走!”

那九个少年俱是凡人,有没有修炼过明心见性的法门,如何能够抵挡得了金铭钧的诱惑,只听了一句,便觉得确实已经转完三圈,这人是来带自己离开,稀里糊涂地就被他引走。

天剑子此时刚用昆仑派最正宗的五雷天心正法将九魔轰击得粉身碎骨,一看九个少年竟然只转了一圈半就走了,顿时大急,欲待要去追赶,那九魔虽然被天雷击碎肉身,却依然化成一团血雾,浮在空中滚滚不散,转而就地一滚,又成了九个美貌亮丽的赤身美女,齐声尖啸,向法台上扑过去。

天剑子不禁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再装模作样,伸手往后脑上一拍,放出七道蓝色飞剑,知道仍然抵挡不住九魔,又取出一件银环,劈手打出,勉强将九魔挡住,再一回头,九个少年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金铭钧引着九个少年跑进树林里,从琥珀之中取出一个水晶球,变做箩筐大小,晶莹一片的光影:“快把孩子放进去!”

九个少年依言要将怀里的胎儿扯下,然而那胎儿却是紧紧扒住他们的胸前皮肉,甚至小手指都扣入肋骨之中,血淋淋的小嘴紧紧咬住少年前胸,只要一扯,便发出孩童们咯咯的嬉笑。

金铭钧怒喝一声:“在本座面前,还敢放肆!”伸出左手,五色神光化成巨大的手指,将那婴儿一捏,婴儿便被制住,虽然还在摇手蹬腿地挣扎,却因刚出生不久,血食阳气俱都吸得不够,神通还弱,被金铭钧死死制住,紧咬得小嘴被迫松开,笑声顿时转成了哭声,呜呜咽咽,仿佛失掉了奶瓶,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

金铭钧却不管他,一个接一个,把九个魔胎全部捉了过来,扔进了晶球之中,随后伸手一抹,五色神光缭绕闪动,将其封印禁锢,晶光迅速缩小,成了一颗荔枝大小,里面飘动着五色光润的水晶珠。凝神细观,还能看到里面有九个白白胖胖,可爱至极的小孩,在里面载沉载浮,四处爬动。

那九个少年因被魔婴吸了阳气精血,虽然数量还少,但是也经不住一晚上惊吓折腾,魔婴一被取下,纷纷浑身瘫软,向后便倒。

就在这时候,树后林中草叶响动,那蒋姓少年跑了出来,到了跟前,刚说了一句:“前辈……”

就被金铭钧打断:“魔女来了,我们快走!”双臂一挥,使出诸天星辰遁法,带着十个少年一起遁走,他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道魔光落地,依旧坦胸露乳,腰围树叶,只是额头上钉着三柄不断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金刀,手里拿着一柄魔尺,正是铁姝。

她看自己来晚了一步,连忙取出一个晶球查看,只略微看到一个白衣身影,也觉察到被她窥视,伸手一摆,五色神光只一闪,画面便即消失,对方是谁,以及现在在哪,全不知道,不禁咬牙切齿一番,转身厉啸一声,去寻那镇子南边,还在与九魔相斗的天剑子出气。

金铭钧带着十个少年到了镇子里,取出十二枚地阙金丹递给蒋姓少年:“他们被魔婴嗜血,虽然时间不长,却也已经是精气亏损,如果不加救治,以后必定疾病缠身,活不过三年,你用这仙丹给他们服下,然后再立即找个房间,把他们放在木桶里,里面添上热水,要保持烫手的温度,每天换一次水,化入一颗金丹,三天之后便可痊愈!”

金铭钧说完便要走,那少年道士却躬身而拜:“弟子蒋飞泽见过前辈!我已经用信香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了我师父,她很快就会到来,那妖道余恭厉害,不如趁着他和九魔相斗之际,暂作等待,还是等我师父到了,在一起联手除魔吧!”

“你师父是谁?道行怎么样?”

“在下恩师麻仙姑,有翻江倒海,降龙伏虎之能!”

“嗯,那也就是有些法力了。”金铭钧略一盘算,便取出一并排六枚白骨锁心锤,顿时把那蒋飞泽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不用怕,这白骨锁心锤其中四枚是我从东方魔教教主手中夺过来的,另外两枚一个是南方魔教教主,一个是千年妖尸,俱都是穷凶极恶之辈。

听我跟你说,这镇上除了你看到的那个妖道之外,嗯是叫做余恭的吧?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魔女,是赤身教教主鸠盘婆的大弟子,她现在本尊在跟余恭斗法,另外在镇上还用三个血影神魔附入人体,假作镇民,暗行魔法,前几天我帮你除了一个,另外还有两个,你拿这白骨锁心锤去,将她们都除了吧。

而一会你师父来,也不要让她上前,我会用大禹当年所留至宝太阴地网,将全镇护住,单独去南面灭了魔女妖道,只是魔女修炼铁城山一脉秘魔玄经,说不定还有什么令人难测的变化,你师父过来,就让她以纯阳真火化作一张火网,附在我的太阴地网表面,魔女如要进镇,立即给她一个厉害!”

他说完之后,也不管蒋飞泽还说什么,把身子一晃,便飞遁而走。

来到镇南,正看到铁姝和妖道余恭斗法,那化名天剑子的道士余恭真的就是昆仑派弟子,所使七口飞剑,正是昆仑四友之中,钟先生的嫡传路数,当年金铭钧在成都曾经跟知非禅师和钟先生坐而论道,当时各自驾驭几根筷子,在斗室之内切磋剑术,对钟先生这路七星剑诀最为熟悉。

这余恭不但剑术高明,更有一方玉清印,一枚五雷环,另有四十九面七星炼魔幡,此时正用宝幡布成一个阵势,自己躲在里面,宝幡飘摇,发出滚滚黑色烟云,里面夹杂着点点银芒亮星,如铁树银花一般,射出漫天光雨,一旦触动外物,立即发出尖锐剧烈的急爆。

铁姝带着九魔绕阵飞行,取出九面小旗,插在周围,一声怒喝,魔旗晃动,各射出一道血浪,在空中相互一撞,轰隆一声,化成一片血云往下坠落,砸在下方幡阵之上,银星乱炸之处,爆成一大团血焰魔光,把全阵罩住,不断地翻滚之间,血气越来越浓,强压着银星往内收缩。

那余恭见状惊骇不已,连忙把五雷环祭起。那环乃是正宗的仙家宝物,一出手便化成脸盆大小的一个电圈,飞速转动,咔咔作响,环中飞出无数道闪电光弧,更有极厉害的天罡神雷,排空乱炸,轰隆隆万雷齐出,强光爆射,那上方血焰魔光似血崩一般向四周散开,竟然被他炸开一条通道。

铁姝见状,尖声厉啸:“你坏我好事,还想逃走么?”伸手一指,额头上三柄金刀陡然跳起,随后喷出粘稠魔火,带着一道划破空气所发出来的尖锐哨声直向余恭射去,同时那九个母魔也都化成血光,飞射急扑。

金铭钧趁着他们二人斗法之际,暗中以七魔灯布下七圣迷魔之阵,只因如今太阴地网用来护住小镇,生怕五行神光防不住魔女,再加上这七魔灯,方才牢靠一些,然后才现身于半空之中,朗声说道:“铁姝,还不还我雪魂珠来!”话音未落,早就把一枚酝酿多时的大五行灭绝神雷发了出去!

050

血河魔阵

——以下不算字数——

每章订阅差不多三百,跟我事先预料差不多,加上全勤够我活了。我慢慢写,大家端杯茶水,慢慢听书看戏,我写的不浮躁,您大家看的也不浮躁,一直是这个水平,我就一直写下去,咱们看书过日子,悠闲惬意,其他的都是虚妄浮云。

050 血河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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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黑暗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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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赤身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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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求借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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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玄阴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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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殛魔金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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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妖尸谷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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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万年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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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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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先天三卦

005

先天三卦

白谷逸听金铭钧开门见山地提出来。呵呵一笑:“正是为了此事!天狐宝相修行千载,初时虽也采补,但并不伤生害命,并且还采来仙药,炼成仙丹,为对方培阴补阳,延年益寿,被她采补过的少年男子,常常能得享天年,并没做过什么恶事,此次三劫已过两次,最后一回,非一个寅年寅月寅日寅时,四正时辰生人不可。前几次紫玲跪门赔礼,又送出了独角灵鹫,还望道友怜她一片孝心。”

金铭钧端起茶喝了一口,笑道:“我向来不做徒弟的主,平儿年岁虽小,却向来有一副侠义心肠,最是乐意助人的,这次之所以闹到这步田地。还是因天狐**当初伤了他师弟之故。况且,天狐二女,前程远大,不但是异派中几位道友的克星,更是将来三次峨眉斗剑的重要人手,她们心高气傲一些也是应当,只是不该又说自己与司徒有姻缘,又不愿下嫁,平白贬低作践。”

白谷逸听完哈哈大笑,摆手道:“姻缘之事,以后再提吧。上次紫玲回去,说了不能白请你们帮忙,特地准备了两样礼物。”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金红色的丹丸和一个方寸小幡,上面画着一颗人心,隐隐放出五色光华,不时变化,“这丹是宝相以千年道行凝成的一颗内丹,已具极大威力,平常散仙吞之炼化,立即就能够增加数百年的道行。

这幡叫做弥尘幡,能纳须弥于微尘芥子之中,使用时也无需掐诀念咒,只要心念一动,立即飞遁千万里地界之外,乃是天狐当年所炼的旁门至宝。这次请你们帮忙,愿意把这金丹和宝幡。一起送给你那小徒弟做谢礼,并且说,如果将来真的能够帮助她母亲渡劫成功,还有重谢。”

金铭钧说道:“这两件宝物自然是好的,只是到底去不去,还要问他自己的意思。”说完让执事小人,去叫司徒平,很快,司徒平过来,拜见师父和白师伯,金铭钧问他,“人家还是要求你帮忙,这次请了白真人来,还带了两件礼物,师父问你,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司徒平并不向那两件宝物看一眼,只是肯定地说道:“一切全凭师父做主!”

白谷逸一直笑呵呵地看着金铭钧。

金铭钧也笑道:“你愿意去,就把宝物收了,然后跟着白真人跑一趟东海,你不愿意。就跟白真人说明白,这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替你做什么主?”

司徒平说道:“师父若让弟子去,弟子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决不推辞。师父若不愿让弟子去,便是天仙下界,弟子也绝不会去。”

“你这孩子啊!自己得有点主见啊。”金铭钧略带惋惜地说道,“既然是如此嘛,嗯,当年我跟随朱、白二位真人两次去月儿岛连山大师遗府取宝,对我其实有恩,更何况连山大师也是峨眉派的祖师,这次既然劳烦白真人亲自来借人,你便跟他走一趟吧,也算是替师父偿还当年的人情吧。”

“弟子遵命!”司徒平这才点头答应。

金铭钧拿起几上的金丹、宝幡递过去:“此二宝一个能够增长功力,一个能够助你飞遁脱险,俱是极为难得,多为异派中人觊觎,你要好生修炼,运用由心之后方可人前显示。”

白谷逸笑着站起来:“即是如此,我这就走吧,谷辰拿了青索飞往南海,凝碧崖也还有一场战事。”

金铭钧想了想:“平儿你这次,虽然跟着白真人去,他必保护你周全,但天威难测,多有事故,我还不放心。让你三师兄和七师妹陪你一起去,凡事好有个照应。”说罢,又把王庚翼和申若兰叫了过来,让他们陪同司徒平跟白谷逸一起去,准备帮助宝相夫人渡劫。

白谷逸更是把金蝉一并带走,金光一起,带着四人风驰电掣而走。

看着四人离开,金铭钧隐隐觉出不妥,仿佛司徒平此去,隐藏着什么危险,但具体怎样,一时之间却又推算不出,他又来找杨鲤:“灵奇之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焉知此次他不能因祸得福?我刚才为他略为衍算,虽有波折,却是大吉之像。”

杨鲤点头:“只是谷辰可恶,弟子已经打算,去追那妖尸寻仇,一来报了灵奇的仇恨,二来也为天地间除一大害。”

金铭钧微微皱眉:“那谷辰遁术天下无对。便是我,也难追得上他,而且他又得了青索,此次更是要在西方得一位道行法力相差无几的帮手。更何况他百炼元神,极难消灭。诛他时机未到,恐白费心力。我知道元江之中有一件宝物,叫做归化神音,是他的克星,将来此宝出世,再持了去杀他不迟。”

杨鲤却口气坚决地说道:“弟子相信,人定胜天。即便不能将他杀死,也至少能够随时阻止,不令他害人。更何况那妖尸恶人无数,天怒人怨,万一有甚机会,弟子定能将其诛杀!”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吧!”金铭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让闵湘娃带着蒋飞泽,护送灵奇去转世投胎,再让你八师弟和陶钧也跟着,你去杀谷辰,我到底不放心,让你大师兄带着方瑛元皓,跟你一起去吧!”

“师父,这……”杨鲤急道,“弟子只为私仇,大师兄还要帮着师父积攒福德,以作将来开山立派……”

金铭钧摆手笑道:“做不做一派教主也都无所谓,即使我不能开府,将来还有你们呢嘛,况且,你们去杀谷辰,也算是大福德啊!”

“师父!”杨鲤又要跪下,被金铭钧拦住:“你们师兄弟互相告个别吧。”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转眼间走得干净,弟子只剩下了火孩儿、裘芷仙、石生和龙乾,三代弟子中剩下一个商风子,诺大的真天宫里不禁显得有些冷清,金铭钧看周围因妖尸出世,正邪斗法,弄得方圆近百里之内,精制皆毁,便带着真天宫,顺着莽苍山脉一直向南。直进入云贵地区,才寻了一处群山环绕,飞瀑深潭的所在,用法力在瀑布后面的崖壁上开辟出一个洞穴,名字便唤作水帘洞,把真天宫安置进去。他每天让弟子们各自修炼,自己进了真天宫北面的玄冰阁里面,闭关炼宝、炼丹。

他这次不但要好生祭炼三颗宝珠,还要把万年温玉炼成第二件降魔宝物,另外还要参考从幻波池得来的毒龙丸,为神农苑和九龙坞里面的异类生物,炼制可以脱胎换骨,炼体化形的丹药。而且他当初所得《合沙奇书》里面共是两块碧玉,里面各有一册道书,现在已经把其中一部修炼完毕,可以修炼另外一部。

匆匆光阴,一晃而过,这天火孩儿和石生要在潭水里游泳,偏偏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要采集花瓣来放在水里,乘坐独角灵鹫飞出三百里之外,采集各类鲜花回来泡在水里,哪知道在空中飞行之时,却被下方一个山洞中的两个道人看到,头一眼看见独角灵鹫神异,这等修行千年的灵物,必已经成就内丹,如果能够夺来,对自己修行大有裨益,第二眼看见灵鹫身上坐着两个小孩,俱是根骨灵秀,天下少有。

其中一人生得满脸疤瘌,黑红扭曲,丑陋不堪,手里拿着一柄拂尘,向旁边一人说道:“罗道友且看那两个孩子,我若将给他们摄下来,收做弟子,日后能跟那半边老鬼抗衡否?”

另一个道人冷笑道:“若论这两个孩子,确实比半边老贼那七个小娘们好多了,只可惜,这两个孩子的师父,比那半边老贼更加凶恶,休说是你,便是我师父也要让他三分!”

先前道人顿时吃了一惊:“罗道友认得他们的师父?”

那位罗姓道士咬牙切齿道:“不但认识,更有深仇,我当年被他师父接了白骨阴风箭,反打回来,射透肢体,如果不是师父即使救护,就免不了要受兵解之厄,而我师兄龙飞,更是被他师父擒去,现在生死不知。我屡次向师父提起,师父却只推说师兄该有此厄,不肯去找人报仇!”原来,这位罗道人便是当日在慈云寺,用白骨阴风箭打金铭钧,结果被他空手接住,反掷回来,钉穿四肢的碧眼狒狒罗枭。

另一个丑陋道人,名叫魔脸鬼道李琴生,本是武当派五位长老之一,因当年心明神尼见武当日衰,有心整顿,跟师弟灵灵子合炼九口太乙分光剑,然后将众门人一起叫道祖师座下,言说厉害,当时便有一位长老愿意改邪归正,在祖师向前忏悔罪过,带着门人远走北海,剩下两位长老,一命林莽,另外一个就是这位李琴生,不但不肯改正,反而和二人翻脸。

当场动起手来,武当山上大开杀戒,林莽,以及和李琴生众门人,当场就全都死在九柄太乙分光剑之下,唯独这李琴生,原本也是该死,却因金铭钧昔年的一个大对头将他救下,勉强逃得一条性命,当场拜入那人门下,却只做了个记名弟子,这些年一直躲在南疆苦苦修炼,本来当时心明神尼坐化,他还想上武当山,杀了灵灵地,夺取掌教之位,哪知心明神尼临坐化之前,把自己生前至交半边老尼请上武当山,执掌门户,跟灵灵子分别管理男女弟子。

李琴生不怕灵灵子,却不敢去捋半边老尼的虎须,这些年一直忍气吞声,伺机报复,今日本想夺了灵鹫,捉了两个小孩,如果能够收为弟子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便摄了生魂,祭炼从鸠盘婆那里学来的一件魔门至宝,现在听罗枭一说,却又有些惴惴。

而罗枭却是深深记着当年仇恨,紧盯着独角灵鹫载着两个小孩远去,已经是快要把钢牙咬碎:“今日撞见,也是天赐机会,让我报仇!”

火孩儿和石生,还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把鲜花运回去,洒在潭中,弄得水面上到处都是花瓣,两个小孩脱光了衣服,跳在水里互相打着水仗,玩得不亦乐乎。

如此又过了数日,金铭钧已经将雪魂珠、玄牝珠和火灵珠全部祭炼成功,只是还需要日后温养,万年温玉本身就是至宝,如今也成粗坯,化成一条紫莲挂坠,戴在脖子上,另外就是参悟毒龙丸发明新药,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只是另需要十几种并不甚名贵的辅药,神农苑里没有,需要到外面去采,他便叫来商风子,说出药名药性,让他去周围山间采药。

商风子走后,金铭钧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因现在自己这些徒弟,外面分作三处,陆飞和杨鲤去追杀妖尸谷辰,想来这两个弟子皆有极深道行,手上更是有许多至宝,即便杀不死妖尸,也绝不至于有失,灵奇那里有林寒跟着而且只是去转世投胎,又不是杀人报仇,也不应该有什么危险。

只是天狐渡劫,就在东海三仙眼皮子底下的钓鳌矶上,更有嵩山二老在旁帮衬,有这五大高手在场,即便没有别的帮手,也绝不至于有失。只是为何还这样心神不安呢?

他在玄冰阁内,焚香沐浴,敛气凝神,为三处弟子分别卜算了一卦,第一卦为陆飞和杨鲤,显示中吉,即便不能成功杀死妖尸,也是一切顺利,更有些意外收获;第二卦为灵奇,仍然是上上大吉之象,不但灵奇日后成就非小,就连林寒、闵湘娃、蒋飞泽三人也受福泽;第三卦给司徒平卜算,却是大凶之兆,卦象上显示,会有昔日的三个大对头上门。

他又把先天神卦仔细推衍,以观三个对头名称,第一个显示出来是东海大鹏湾铁笛坳翼道人耿鲲,这也还罢了,毕竟自己一百多年以前就能凭着太乙清宁扇将他身上的翎毛一把一把地揪下来;第二个推算不出名字,只不过能够略微看出一点迹象。西方、青海、柴达木河畔——藏灵子!

金铭钧惊呼出声,这位青海派掌教可是非同一般,三仙二老一子七真,其中的一子说的就是他!即便是自己对上,也未必能够获得全胜。他又知道此次东海三仙只在洞中修炼,外面全凭嵩山二老照应,未必能够挡得住这位大宗师的捣乱。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着急,更可怕的是,第三个人,竟然一点迹象也推衍不出来,只知道是来自东海。比藏灵子更加强大的对头,会是谁呢?莫非是枯竹老人,怪自己收了方瑛元皓?他正猜测之时,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外面有变,连忙把身子一晃,化成五色神光飞起。

水帘洞外面,却已经是浓烟滚滚,碧火焚天,那碧眼狒狒罗枭洋洋得意地说道:“你们那位丑师侄已经被我擒住,摄了生魂,置于炼魂灯里,日夜受苦,你们若要救他,便来闯我火阵!”说话之际,双手一摆,周围八十一面黑色大旗所化门户,同时翻转,仿佛门户不断开合,从里面喷出万道碧绿色的火焰,山石遇上,立成灰渣,瀑布水流稍一接触,也都蒸发一空。

裘芷仙以五行真气抵御碧火,默不作声,石生却站在神光之内,用小手指着罗枭骂道:“妖道休要瞧不起人,你那火阵,我早就看得清楚,看我打烂你的旗门,再捉了你换回商师侄!”说完脚下剑光一起,化成一道银虹,立地飞去。

裘芷仙大声喊道:“师弟小心!”

话音未落,石生已经闯入旗门火阵前面,他所用那口飞剑,乃是极乐真人所赐,名叫太白分光剑,此时身剑合一,剑芒逼开毒火,作势就往火阵里面闯,罗枭立即打开阵门,想要放他进去,哪知他却猛然顿住,反手打出三道极细的红线,直射入旗门阵旁,一块大石后面的角落里,随后便听见一声惨叫,凭空现出一个黑衣道人,两眼中间,胸口膻中,以及小腹丹田,各有一个小孔,上中下三个丹田被一起刺破,泄了精气神三宝,当场死亡。

石生大笑:“你们这些鬼蜮伎俩,也想暗算小爷我么?”扬手将先前宝物收回来,乃是三根子母飞针,名叫三才子母降魔针,是陆蓉波当年随陆敏一起修行时候所炼,当时还没完成,就封入石壁之中,后来石生出世,陆飞曾经指导过他炼法,这些天来,裘芷仙和火孩儿更是跟他一起,将神针炼成,今日首次出手,便结果了一个妖人。

就在他得意大笑之时,罗枭怒吼一声,将二十七面旗门一起调转过来,对准他各喷出一条碧焰火龙,在空中结成一团碧绿色的火焰云团,顷刻间便要将石生淹没,与此同时,瀑布下的两外两个角落里,又同时显出两个黑衣汉子,一个摇幡一个放剑,同时从背后向石生攻去。

山石上裘芷仙轻叱一声,扬手打出五道神光,落地化成青红白黑四道黑烟,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困住,略一飞晃,立即化成巨木烈焰,金戈洪水,一起往中央涌去,同时下方飞起万重黄沙,头顶上更有云霞降落,往中央一拥,两个妖人连惨叫也未来得及喊出一声,就被这件出自万妙仙姑之手的五遁神桩,连人带宝碾成劫灰!

006 宿命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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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天狐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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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翼道耿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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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青海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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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冷云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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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天魔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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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东海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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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初凤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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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壁中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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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乾灵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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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鬼老单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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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重回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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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妖尸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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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立教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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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结怨玄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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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辟魔神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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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五方神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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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谋夺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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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五淫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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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金庭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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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天魔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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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幻星神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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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幻星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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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贪狼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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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大破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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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天痴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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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太乙神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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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四世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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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古墓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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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古鸠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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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龙山双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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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老魔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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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仙猿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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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万年神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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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痴情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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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鬼祖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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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七魔神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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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血影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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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血神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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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九疑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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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山村卧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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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天门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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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独臂韦陀


class="width">那卧云村所在,原本是个大山,后来山顶喷火,连续无数次的地震,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中央地陷,才有了这么一个所在,四周皆是数百米的断崖,比外面的地面还要低上好些,内外隔绝,如是凡人,只有一个山缝之中的暗洞水路可供通行,周围的都长满繁茂草木,便是剑仙从顶上飞过,也未必会注意发现。

那红发老祖所居红木岭与这里山水相隔,雷抓子原也不知此处,只因此事背后有人撺掇,放出风去,说此地有灵童出世,引得各路妖人全都云集于此。如红发老祖那等辈分的,自然知道灵童出世,必有高人护法,龙天善神,各路高人护佑,就算来也必是一场空,唯有雷抓子这样的小辈,不知厉害,前来争夺。

雷抓子倒也知道厉害,本身并不进村,而是坐在北面山崖缝里,只将元神遁出。红发老祖这一门中,弟子修炼元神,俱是在为学成道之前,便收罗许多毒虫恶蛊,选择一样最厉害的,每日用符咒祭炼,最后在刺破中指以精血喂养,经过三年零六个月之后,将其烧化成灰,吞服肚内,将其与自己元神相合炼成。

雷抓子的元神是一只六翅金蚕,从天灵盖遁出,乃是一条尺许长的金蚕蛊,六翅齐摇,裹着脸盆大的一团金光,破空向下飞入村中。

石生初用神卦,算得雷抓子要来,却没算到他竟然将真身留在外面,只用元神进村,不过他一双慧眼,也看出金蚕本来面目,大喝一声,从地下钻出来,伸手一指,太白分光剑变化成一道银芒,凌空飞卷过去,与那金蚕一碰,立即暴起大蓬的金银光雨,发出阵阵金铁交鸣的脆响。

石生没料到敌人元神竟然这般强大,因修道人的元神,普遍脆弱,除非到了像自己师父那般境界,才能够以元神凭空夺人飞剑,甚至斗到了急处,干脆遁出元神与敌人拼命。他的太白分光剑乃是极乐真人所传,别说元神,等闲魔头厉鬼,只要剑光过处也要立即消灭,心中疑是某种妖物,不禁越发谨慎小心。

而那雷抓子此时心惊比石生更甚,自己元神乃是极罕见的六翅金蚕炼成,平时在南疆,遇到毒蛇猛兽,只要元神一出,立即吞食干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点,与人斗法,敌人飞剑品质差得,当场便能咬成铁渣,即便品质好的,也要被他压制得光芒黯淡,没想到今日遇到这小孩飞剑竟然这般厉害,元神每一次与对方飞剑相撞,都要花费好些气力,而对方飞剑光芒越来越盛,自己元神却开始萎靡起来,竟是个不敌之局。

石生见敌人元神厉害,仅凭太白分光剑短时间难以取胜,如是平时也还罢了,现在据他推算,那下一位高手很快就要到了,自己必要尽快解决了这个妖人,否则的话就要同时面对两大高手了。

他心里想着,就把白阳神针取了出来,这神针经过他专研祭炼多日,已经能够运用有心,伸手一点,只见白芒爆射,只一下,便从那六翅金蚕身上一穿而过,随即砰地一声,跟那金蚕一起炸成一阵金银花雨,崩落纷飞。

对面崖上雷抓子惨叫一声,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腾地一下,从地上窜起,口中大骂小畜生,脚下裹着滚滚红云,乘风而下,人还在百米天上,便指着石生怒骂连声,举起从师兄手中借来的天魔聚毒幡,就要发动。

那天魔聚毒幡厉害无比,若真给他发动起来,不说上面的魔头,但是喷出来的彩烟毒气,也能够轻易将卧云村满门杀绝,好在石生事先有了准备,萧清躲在旁边的花池里,这时候看见他举动妖幡,立即按照师生嘱咐,念咒掐诀。-====-

雷抓子刚失了苦练多年的金蚕元神,元气大损,正要发动天魔聚毒幡,猛然间斜刺里有一道明月般皎洁的光芒照射上来,其银如霜,仿佛泼银一般,就在银芒之中,飞出三支天狼钉,他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要用解体之法逃遁,哪知道天狼钉乃是前古奇珍,砰砰砰三声闷响,小腹丹田、胸口膻中和两眼中间的祖窍全被钉住,之后天狼钉轻轻颤抖,钻入身体之中。

雷抓子身上最主要的三个孔窍被钉住,精气神全都收摄,身子悬在空中只是轻颤,仿佛在拼命挣扎,又似乎在忍受着极厉害的痛苦,之后石生将太白分光剑飞起,环身一转,立即拦腰斩成两截,不等尸身落地,便又从指尖飞出一缕丙火神光,往上一烧,瞬间化成飞灰。

石生一举将雷抓子干掉,心中欢喜,飞到天上,一把将落下来的天魔聚毒幡抓住,然后招呼萧清:“莫要出来……下一个妖人……”话未说完,忽然四下里土壤之中涌出一团团的碧火,里面似乎隐藏了许多妖魂厉鬼,带着阵阵悲哭咆哮,一起往中央石生这里聚拢过来。

石生也还罢了,那萧清还是头一次经受过这种大场面,眼见那火把木楼周边草木山石全都烧成了碧油油的一片妖色,顿时心中害怕,只是却能稳住不慌,看石生的时候,他已经用一片五色神光逼住了鬼火,然而一个独臂怪人忽从天降,手中托着一个钵盂,里面的碧绿鬼火就仿佛是飞流倾泻的瀑布一样。

他毕竟入门未久,只见石生被鬼火浇灌淹没,还以为这位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好几岁的小师叔已经葬身火海了呢,心中一急,索性把自己的一对天皇戈、连同石生给他的天狼钉一起向对方打过去。

那独臂怪人,正是如今的百蛮山掌教,原来绿袍老祖的大弟子独臂韦陀辛辰子。当初绿袍老祖发疯,把他的一条手臂给咬掉,辛辰子心中怀恨,表面上却装作毫不记仇,并且对师父越发恭谨孝敬,使得绿袍老祖后来还觉得挺对不起他,将一身法力倾囊传授,甚至连祭炼百毒金蚕蛊也时常让他代为主持。

辛辰子在绿袍老祖的尽心传授之下,法力突飞猛进,成为名副其实的百蛮山大师兄。后来绿袍老祖在慈云寺被极乐真人一剑腰斩,肉身元神全都被杀,只剩下半截身子和藏在玄牝珠中的第二元神,被辛辰子救走。只不过辛辰子积攒了许多年的怨气,终于在绿袍老祖最落魄的时候爆发了。

辛辰子把绿袍老祖上半截身子用子母针禁锢在山洞之中,日夜用鬼火折磨,想要得到他的那颗能够寄托元神的玄牝珠,只是那玄牝珠寄托着老祖元神,只要他心念一动,就能将一股谷神玄牝之气爆炸开来,同归于尽,所以也不敢过分逼迫,绿袍老祖自然是誓死不从,辛辰子去红木岭天狗崖,找红发老祖的弟子借天魔化血刀的,被金铭钧摘了果子。

这几年来,辛辰子整合百蛮山,做了一方教主,因亲眼见到绿袍被人一剑腰斩,知道正道厉害,隐蛰阴风洞中,知道最近,将那百毒金蚕蛊二次炼成,又炼成了好几样厉害的法宝,原本也不敢出来,只因这次听说此地有灵童出世,他便想将胎儿焚化,炼成一颗舍利宝珠,然后用来修炼寄托第二元神。

因为这寄托第二元神的方法,是他百蛮山一脉将来躲避天劫的唯一道路,如果不能像绿袍老祖那样炼成,将来天劫临头,便只有形神俱灭一途,所以他虽然也看出此行凶险,也只有硬着头皮过来。这回他身上带齐了法宝,更邀请了一位魔道之中的老前辈一起过来,就算如此,也依旧有些心神不宁,只想赶紧夺了灵胎,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飞回百蛮山,闭门苦修,不炼成第二元神再不出来!

这辛辰子不像绿袍老祖那样穷凶极恶,倒也知道畏祸惧劫,看石生一身正气,而且根骨不凡,仿佛正教中的杰出弟子,不愿一上来就把事情做绝,用那谷神钵内炼成的鬼火,布下六阴炼魂阵,一举便将石生困住,只是看石生发出的五行神光颇为厉害,而且太白分光剑竟然不能污染焚化,生怕他闯了出来,便将谷神钵内的鬼火一起倾泻出来,彻底把石生淹没。

他狡猾多端,早就在这里埋伏了多时,雷抓子被杀的时候他就在暗处看着,自然知道萧清躲在暗处,这时候萧清发动攻击,他身上黑气一涌,天狼钉和天皇戈双双落空,黑烟散尽,他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大团冲天燃烧的碧绿火焰,几乎将村子所在的整个山谷都映成了碧绿一片。

然而下一刻,辛辰子就直接出现在了萧清的身后,拿修罗幡轻轻晃,萧清立即晕倒在地,他倒是没动手杀人,还怕他被鬼火烧化成灰,抓着萧清轻轻扔到了一块巨石后面,然后便化成一道黑烟,向木楼飞去。

此时林寒已经连破天门神君林瑞的十一件法宝,最后连那从赤身教铁姝手里借来的九个魔头都被林寒用纯阳仙火焚化,最后无奈重伤逃走。林寒此刻已经腾出手来,扬手放出双剑将辛辰子挡住。

辛辰子看那双仙剑杀气腾腾,不敢小视,黑烟一转,便向上飞起,手伸向腰间,将那二次炼成的百毒金蚕蛊取出来,扬手便是千万金星,电射疾飞,仿佛冰雹金雨一般向林寒射去。

那金蚕蛊被称作是南疆万蛊之王,本来就极为厉害,绿袍老祖向他好友洞玄仙婆学到了祭炼这蛊王的方法,兀自不满足其威力,又用天蝎与其,并且用各种毒物培养,过了好几代,方炼成了这更加厉害的百毒金蚕蛊。

绿袍老祖当年炼成的百毒金蚕蛊都在慈云寺里被极乐真人的三万六千根乾坤针破了个干净,辛辰子掌握百蛮山之后,又用天蝎和金蚕重炼,幸好当初绿袍老祖炼蛊时候,一切工序他都知道,废了好多心血,这才重新炼成。

木楼顶上,林寒挥动五行神光扇,放出漫天彩光,往前一卷,那万千金蚕便被止住,任凭如何振翅怒吼,也无法再上前一步,林寒又将自炼得天寒沙打出,化成无数道极寒气流,从天而降,霎时间,谷内到处都是迷茫茫一片。

金铭钧在自己的木屋之中静坐掐算,这一次元江取宝,牵涉高手也是不少,因果错综复杂,很难完全理清,他知道石生被辛辰子困住,而萧清也被妖法迷倒,便用五行护身符,化成神光将萧清托着飞回来。

百蛮山的修罗幡非常厉害,只不过金铭钧精通道魔两家秘术,更有无数仙丹神药,顷刻间便破了妖法,令萧清醒转过来。

萧清一醒过来,看到金铭钧,便带着哭腔哀求道:“九师叔被那鬼火给烧死了!都怪我不中用……”

金铭钧笑道:“你九师叔没事,有你师父看着他,更何况他自己也有算计的,那点鬼火还困不住他!我把你弄回来,是要告诉你,你哥哥要回来了。”

一句话说得萧清又惊又喜:“我哥哥?他要回来了吗!”

金铭钧点头:“嗯,他被那天门神君林瑞捉去,禁锢了灵魂,在教下为奴。这次林瑞明抢不成,他便让你哥哥回来抢他自己的骨肉。”

萧清听完,立即又跪下,哭求师祖解救,金铭钧安慰他道:“放心吧,你哥哥虽然天性凉薄,但也还不至于对自己骨肉下手,更何况,那木楼他也难进去,这次不过是他灾期已满,我故意放他进来罢了,不过一会还回来两个高手,其中一个是赤身教的铁姝,是我昔日仇敌,这次不知我在这里,因借给林瑞的白骨神魔全部被你师父毁去,马上就有感应,必来报复,而那林瑞也会去而复返。

她俩也还罢了,另外一个跟着那独臂辛辰子同来的却厉害,更加狡猾,提前用魔教晶球算计到我在此地坐镇,令辛辰子过来明攻,他暗地里用魔道至宝百灵冲攻穿山石,打算从地下骤然钻入那木楼之中,抢了灵胎便走。此人是九华山中九烈神君师弟,若说我们下,只你大师伯一人堪与其匹敌,就算是你二师伯,虽有至宝青蜃瓶可破其阴雷,却也到底逊了他一筹。”

萧清并不知道九烈神君是谁,不过见师祖说得郑重,料是极厉害的妖人:“连大师伯都能打过他,师祖您亲自出手,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金铭钧笑道:“一来我和九烈神君一家还有些渊源,不想就当场坏他性命,二来他炼那阴雷虽然不如九烈神君,但是威力也是极大,一放出来崩山镇岳,别说卧云村保不住,便是这哀牢山上,也要有无数生灵遭殃,所以此事是个顾虑。因此还要用你。”略顿了顿,取出一枚青色宝灯和一个护身符递过去,“其他事情随后再说,你先去你嫂子房门口,朝西的第二扇窗子那里等着,一旦看见有一只马猴跳进来,便是你哥哥了,你用天皇戈将他圈住,用此灯烧他,然后将这护身符给他,便不要再逗留,赶紧出去,用这灯帮着你师父打败辛辰子,最后立即返回来这里找我,我在教你。”

萧清飞快跑来,他虽然年幼,但小叔子也不宜进内室,就在外面屋朝西的第二扇窗子口等着,看着窗外师父和那独臂怪人斗法,打得漫天寒雾,到处金光,好在这木楼事先被林寒用独指禅师留给他的古玉圭护住,要不然早就化成灰了。

过了片刻,果然窗棂一响,随后跳进来一个黄毛大马猴,他听金铭钧说,这猴子就是自己的哥哥,心中不解,不过还是按照师祖所说,伸手一指,天皇戈化成两道金虹,交错飞去,将那猴子圈住,随后咬破中指,以血涂在灯上。

那猴子原本身上带着林瑞赐的太阴潜行符,一路进来也没有丝毫阻碍,以为别人都看不到他,却不知这楼被林寒用古玉圭禁住,若非故意放行,他再进不来的,而就算被放进来,也被破了隐身法,刚跳进来,便看见满眼金虹闪电,环身乱飞,顿时吓得惊骇欲绝,连忙挥动手上林瑞所赐发牌,想要告知妖师事情败露,请求救援,哪知道发牌刚刚举起,猛然间身子一紧,竟似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萧清虽然对师祖很是敬佩,但还是不能想象,这么一只猴子怎么就是自己的哥哥了。他这里将血涂在七魔灯上,只见一道青光飞出,直接射入马猴身体里面,随后便看到那猴子一通手舞足蹈,仿若疯癫,然后那猴子眼耳口鼻等七窍之中,就喷出青色的火来,紧跟着身上的猴毛里面也冒出缕缕青焰,转瞬之间,那猴子就成了一个青色的大火球!

萧清正看得稀奇,忽然从外面又跳进来一只一模一样的马猴!



022 赤手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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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马猴也如前一个一样,没想到隐身符竟被破去,一进屋便先被天皇戈割去一条手臂,痛得长呼一声,竟是人声。萧清听师祖所说,只有一个猴子是自己哥哥,不知因何来了两个,略一迟疑间,那魔灯青焰颇有灵性,自动飞上那后来马猴身上,也如先前那般灼烧。

只见青焰跳跃,烧得两只马猴满地乱滚,很快,那猴毛、猴皮便纷纷烧化成灰,随着缕缕烟雾飞散,露出里面本质,乃是两个赤条条的男子。前一个年纪较轻,跟萧清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正是自己的哥哥萧玉。后一个年纪稍大,单比前一个更加俊美,浑身青焰环绕,仿佛未觉,只是捂着断臂,痛得冷汗直流。

萧清连忙收了天皇戈,待要上前跟哥哥说话,忽然耳边传来金铭钧的声音:“他俩自然有人照料,你莫要管,快去外面帮助你师父打败辛辰子!”

对于师祖的命令,萧清不敢违抗,连忙拔腿跑出竹楼外面,见这里兀自金星乱飞,寒潮涌动,白茫茫的世界之中,又夹杂着一大团碧绿色的鬼火,那辛辰子正放出一道道的化尸神光,跟林寒用纯阳真火,采集九天之上的罡气炼成的九天纯阳剑气相斗,只见红光与金光往来纵横,正杀得难解难分。

萧清对仙家道法羡慕多年,连月来对林寒、闵湘娃这一群人都是毕恭毕敬,不辞辛苦地跑前跑后伺候,就是想求诸位仙人走时,带上他做个守洞童子,只要能够随便学上两手道法,就能够终生受用不尽,却没想到,传说中的师祖到来之后,直接就收了他做正式嫡传弟子,几乎令他欣喜若狂。

也正因为如此,萧清对这份仙缘,更是拥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看重和珍惜,只要师父师祖一句话,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迈过去。所以面对辛辰子各种厉鬼妖魂,毒虫恶蛊,他虽然害怕的两腿都有些发抖,却仍然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扬手就先把魔灯抛出,然后双手掐着剑诀,将一对天皇戈也同时放出。

那七魔灯一出手便直接闯入寒雾鬼火之中,稳稳地悬浮在半空,灯火自动燃起,青色的火苗往上一窜,里面立即现出一个身高三丈的巨人,只见那人头大身小,两只手臂长可过膝,仿佛鸟爪一般,瞪着一双怪眼,浑身上下都是绿油油的,向那辛辰子嘶哑着嗓子说道:“孽障,你还认得老祖我么?”

绿袍老祖的突然出现,差点把辛辰子吓死!虽然他功力大进,又炼成了许多法宝,便是绿袍老祖当年完好时候,只要不使出玄牝珠,两人相斗,胜负还未可知,但绿袍老祖凶厉残忍,生吃人心,多年积威之下,再加上心虚,辛辰子哪能不怕?还未开口,便看到那绿袍老祖拂袖之间,飞出亿万青色蛊虫,仿佛萤火虫一般,带起万点青芒,看外形跟自己的百毒金蚕蛊竟然一模一样,星聚云涌一般飞过来,同时头顶上更是飞起一颗拳头大的绿色明珠,化成遮天大手,当头便抓。

辛辰子万万没想到,绿袍老祖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先前一个林寒便难对付,现在又来了凶星,而他约来的那位前辈也始终不曾露面。他本谨慎隐忍之人,慈云寺之后,越发的心虚胆小,单是林寒他便难以取胜,更别说又来凶星!心中一咬牙,所幸这灵通舍利也不要了,日后另寻宝珠来寄托第二元神。他倒也干脆,连个狠话也不留下,直接收拢法宝,就要飞走。

便在这时候,原本包裹住石生的那一大团绿火之中,猛然间暴起一道精芒,直接射穿鬼火,飞到天上,正是石生用两界牌逃脱了魔阵禁制,一下子便窜到了辛辰子的头顶上,扬手就把白阳神针射出,辛辰子惊叫一声,连忙一边用法宝抵挡,一边使出化血**躲闪。

就在辛辰子慌乱之时,山崖顶上忽然飞下来一直大鸟,正是万年神鸟古神鸠!双翅张开,遮天蔽日,一声怪叫,俯冲下来,先落到那鬼火上面,张口一吸,那些烧石成灰,熔铁化粉的厉害鬼火,竟被他如长鲸吸水一般,全部吸入口中。

辛辰子见了大怒,一边用一面宝镜抵挡石生的白阳针,一边晃动修罗幡,发出漫天鬼气,以及一连窜的剧毒彩条往古神鸠身上包裹过去,古神鸠身体周围有五色彩光护体,鬼气毒火根本不能伤他,被他冒火突烟飞出来,张开一双巨爪就往辛辰子头顶上狠狠抓下。

若单是一个古神鸠,辛辰子也还不惧,只是林寒和七魔灯上青焰化成的绿袍老祖双双攻到,还有石生和萧清天上一个地上一个夹攻,他左右遮拦不住,只是舍不得那百毒金蚕蛊,还妄想收回来,勉强收了几百只,猛然间他那用来抵挡石生白阳针的宝镜便片片碎裂,白阳针随后打穿他的肩膀。

辛辰子知道再不逃走,今天便要死在这里,连剩下的金蚕也都不要了,用化尸神光拼命轰开一条道路,破空飞入云层之中,晃眼不见。剩下那些百毒金蚕蛊无人收拢,便要满天乱飞,这等凶蛊,若是被他们跑开,方圆千里之内,无论人畜山林,便都要遭殃,好在林寒事先都有安排,用五行神光扇将蛊虫圈住,不使其乱飞,然后古神鸠口喷紫焰,开始大快朵颐,转眼之间,便把这蜀山第一恶蛊吞食得干干净净。

赶跑了辛辰子之后,七魔灯自动收拢,绿袍老祖消失,还原成一盏玉灯,自动飞回萧清的手中。石生却被碧火焚烧,离垢钟先前借给了萧清,全凭功力抵挡鬼火,虽然是事先有了准备,却仍然被鬼火烧伤,身体表面倒没有伤痕,只是心里一阵阵地泛凉,脸上显出一层青气,不住地冷得打寒战。

林寒笑道:“恭喜小师弟成功渡过此番鬼火焚身之厄,他日必定成就非凡!”

石生撅着小嘴,很不满意:“我到底还是漏算了不少东西,亏我事先还挺郑重其事,到最后还是拜拜惹人笑话,要不然,也不用损折元气了。”说话之时,又哆嗦了一下,取出地阙金丹就要服用。

林寒取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这是我炼制的山茶膏,内服一点,然后再取一些涂在后腰两肾,以及手心足心上,不出半日,你身上的鬼火阴气便可驱除干净,地阙金丹药不对症,还是不要吃了。”

石生打开盒盖,挑了一点吃在嘴里,只觉满口茶香,一股暖流直下入腹,不禁道了声好吃,也不嫌脏,直接坐在地上,脱了鞋子,取了药膏分别涂在后腰和两手心脚心上,只觉得涂药之处暖烘烘的颇为受用,向内渗透。

林寒笑道:“你还有任务未完,除了先前这些妖人,还有赤身教魔女铁姝要来,先前被我赶走的天门神君林瑞也还要去而复返,师父说让我去和闵师姐去对付妖女,剩下的另外一个大魔头,就要你和清儿一起了。”

石生嘿嘿笑道:“我带着小清儿对付大魔头!你却跑去躲清净,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此事既然是师父所定,咱们做弟子的自然只有尊从,只不过你这做师兄的,却要给我些补偿!”

林寒笑道:“那是自然!师弟看上师兄什么了,尽管开口!”

石生挥了挥手上的玉盒:“你这山茶膏味道不错,比师父配置的千年露更好吃,剩下这些,便送了我吧。”见林寒点头,才又转了转眼珠,然后说,“我杀了红发老祖的弟子,那老家伙将来肯定要来找我报仇,师兄你得帮我担待点……”

林寒爽朗笑道:“全都依你!”看着石生小心地把玉盒收好,“那最后一个老魔,叫做赤手天尊邹勤,是九烈神君的师弟,此人神通广大,邪法高强,炼有极厉害的阴雷,原本二师兄若在,他的青蜃瓶正是克星,可惜二师兄还要过些时候方能见面。那邹勤所炼阴雷,虽然比九烈神君稍差,但要将这里彻底崩毁,成为废墟,也不过三五颗便能办到,师父投鼠忌器,才让你和清儿演一场戏。

这木楼周围都已经被我用古玉圭禁住,他那百灵冲从地底下决计攻不上来,之后必定从山壁中……”忽然面色一整,说道,“他已经来了,你们叔侄俩好自为之吧!”说完把身子一晃,便消失不见,只剩下石生和萧清两个面面相觑。

萧清入门不久,道力浅薄,又是晚辈,自然一切听石生的。

石生想了想,拉着萧清的手,愁眉苦脸地说道:“小清儿,师叔我刚才中了那独臂怪人的鬼火暗伤,虽然服了林师兄的灵药,仍然浑身冷得厉害,得赶紧找个地方运功疗伤,所以此次对付那老魔怪,就得靠你了!”

萧清吃了一惊,不过还是挺起小胸脯:“弟子必定尽力而为!”

石生立即眉开眼笑:“小清儿最好了!这里就全交给你了!”说完又从萧清手上剥走了明玉环和天狼钉,然后把身子一扭,地遁而走。

萧清思及那魔头既然被师祖和师父说得都那般郑重,魔力自然是极强的,自己才入门数日,自然是万难抵挡,不过现在也只有全力一拼,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在这里刚转过身,便听见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对面的山壁上,骤然间支离破碎,随着碎石**出无数道烈火,更有万重青黑色的气息顺着石缝山石乱涌狂喷,周围的草木山石,无论什么,只要沾上就立即被烧化成灰。

只见一大片的绿云碧火破壁而出,里面拥着身材矮瘦,仿佛猴子,浑身赤红的人影,出的山壁,四处一看,便认准了灵光冲天的木楼,俯冲而下。

萧清见了他这等声势,比先前所有敌人都要厉害,虽然心中惊骇,但早做了舍命一拼的打算,扬手放出天皇戈,化成两道金虹,往上一迎,那赤手天尊邹勤指尖飞出一溜碧火,将这前古珍宝挡住,往下一看,竟然是个初入道的小孩,心疑敌人捣鬼,毕竟来之前曾用秘魔晶球查看,这里共有十九位高僧护法,暗思一定都埋伏起来,不禁冷哼一声,阴沉沉狞笑道:“小娃娃,你是哪个秃驴的弟子?可知道本天尊的厉害,竟敢用这金戈刺我?”

萧清听他嗓音沙哑刺耳,直觉牙根发酸,甚至一阵神魂颠倒,强自稳定心神说道:“我知道你是极厉害的魔门老前辈,我自然不是您的对手,只是楼内便是我兄嫂,今日便是命丧前辈之手,萧清也绝不会退后半步!”说完又加紧催动那双金戈,展开天遁剑诀,双戈时隐时现,上下翻飞,对着邹勤乱刺。

邹勤冷笑道:“原来楼内产妇是你的嫂子,既然如此也算我们有缘,看你根骨资质俱都不错,正好收了魂魄精血,炼成第四十九枚子母阴雷!”说完伸手往下一指,身边那碧绿色的火云便分出一股去,直接将萧清包裹在里面,口中还阴惨惨地哄道,“小乖乖,莫要怕,很快就好……”

萧清看见阴火烧来,急忙调回双戈护身,只是他法力太差,不能够神剑合一闯出去,况且这邹勤所炼阴火与别派不同,远远胜过先前辛辰子放出来的鬼火,就算是他炼成神剑合一,也仅能自保而已。此刻阴火还身,萧清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直接就要被烧到身上。

邹勤阴火煅神炼魄,只要沾上一点,肉身也要被烧成白灰,萧清四面皆是碧火,无法逃走,慌忙间乱打仙诀,忽然腰间挂着的七魔灯被阴火触动,竟然自生感应,青焰一晃,便骤然涨起,火苗轻颤之间,周围的阴火俱都与他随感而动,略晃了三晃,便迅速向灯上聚拢。

邹勤眼睛死死盯着萧清手里的那盏玉灯,他也算是老一辈的魔道高手了,三百年前被人禁锢在东海,新近方才脱困,精通魔道**,此刻一眼就认出那魔灯是魔教高手,花了无数心里,引下他化自在天中的七圣天魔炼成,不禁心生贪念,心中暗想:这小孩法力浅薄,便能够拥有一双前古金戈,定事正道中的某个成名高人的弟子,况且此处十九位秃驴护法,这小孩定然不可能跟魔教有什么瓜葛,这灯说不定是捡来的,还不太会用,我正好夺来!

他大喝一声:“小娃娃,你就乖乖束手吧!”双手往下一压,将那用丙庚精气融和各种龙蛇虫兽剧毒涎液炼成的妖云向下滚滚压去,连那座木楼一起罩住,滚滚妖云阴火之中,使出阴魔大擒拿手,凝成一个巨大的魔爪,往下一抓,便将七魔灯抓在手里,然后第二爪抓下去,就要将萧清捏在手,哪知却捞了一个空,他怒吼一声,双手张开,在胸前结成一个原型,张口喷出一道魔光,在双手之间化成一个脸盆大小的光镜,里面显出一个小人,正撒腿绕过小楼往远处飞跑。

他那阴雷,比九烈神君稍差,但是却更加阴毒,最厉害的一种叫做七煞阴雷,因其威力不如九烈阴雷,他便炼了一套子母雷,共是一颗母雷,连同七七四十九颗子雷,一经引爆,整座哀牢山都要彻底融化,方圆数百里境内,上到万米高空,下到百丈地下,所有生物全部死绝,如今只差最后一个便能合成大衍之数。

他也看出来这木楼已被禁锢,一时之间难以破开,如果到最后实在不行,便用子母阴雷彻底炸开,因看萧清法力浅薄,只要随手就能捉来,哪知道二次用阴魔擒拿手往下抓去,又差了一点,紧贴着萧清的身后衣摆划过,第三次再抓,却只把萧清背心衣衫划破,还是差了分毫没抓到!

这赤手天尊不禁大怒:“小娃娃安敢欺我!”伸手一扬,十指尖射出一连串的火焰,在萧清周围喷出无量魔焰,结成一个禁圈,往中央一涌,立即将萧清困住,本拟这次定能够将那小孩擒住,哪知那萧清却忽然转回身,面露狰狞之色,双手往前一推,放出滚滚黑煞阴雷,更是爆出道道血煞,竟将他阴火禁圈排开。

赤手天尊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这小孩先前的力弱无知,全是装模作样,不觉怒火更胜,伸手将一对血红圆环祭出,前面一个直接将萧清脖子套住,往内一收,魔火纷飞,登时将他身体烧成飞灰,第二个血环将他元神摄住,强行收回其中,邹勤收回魔环,大笑道:“我的七煞子母阴雷可要炼成了!”

他正得意,忽然阴毒妖云之中又出现一个年纪更小的男孩,正是先前躲起来的石生,悲愤地大喊一声:“魔头,还我师侄来!”太白分光剑化成一道利闪,划破万重火焰,向他飞射斩来。

邹勤看他身上环绕彩霞云烟,自己的阴火一时竟不能透入,所用飞剑又是那般凌厉,心下微微吃惊,又看他根骨竟比先前那个更好,不由得大喜:“可用你炼第五十枚子雷!”又从怀里取出一件魔钟来。



023 灵童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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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九烈神君的师弟,赤手天尊也算是魔道之中的老前辈了,三四百年前便纵横天下,嚣张无忌的牛人,只是后来被困东海,直到最近才出世,欲要夺了这里还未出世的灵胎,炼成一件魔道至宝,好去寻昔日的大对头报仇。

他来之前虽然也用晶球查看了这里的情况,被金铭钧倒转阴阳,逆运五行,看成是一位高僧,率领十八罗汉在此地坐镇,他虽也忌惮,但自持所炼阴雷厉害,和尚们必要投鼠忌器,只要有但凡可乘之机,昔日大仇得报,以出三百年恶气!

如今他夺得魔灯,擒了萧清魂魄,可谓是收获颇丰,正欢喜之际,便看到石生出现,根骨竟然比先前一个更好,顿时连使魔功,要将对方擒住,只是每一次都仿佛差了一点,总也捉不到,不禁大怒,将多年祭炼的魔道法宝施展出来。

他那魔音撞魂钟,一旦发动,便是修行多年的剑仙,也要立即肉身爆裂,元神出窍,被他摄入钟内,只是今天这次,对着石生连晃,放出极为尖锐刺耳的爆炸声,连串放出去,石生却仍然是充耳不闻,依旧驾驭飞剑向前疾飞逃命。

这邹勤见自己使劲手段,也拿不住一个小辈,不禁怒气冲天,索性连这孩子也不要了,直接放出自己的七煞阴雷,将这山谷之内,一切人畜山景全部毁去,到时候只得了灵童便走!

思及此处,他便真地把平生炼成的阴雷珠取了三分之一放了出,只见无数颗闪亮雷珠仿佛沸腾的开水一般,咕嘟嘟向外狂喷乱涌,刚一离开魔法禁制,立即炸成道道黑青色的妖火烟云,带着滚滚雷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那雷珠单拿出一颗便能毁山断岳,熔钢碎石,如今一下子放出几百颗,排空乱炸,随灭随生,被他魔法控制着,聚散之间,将整个卧云村所在谷地之中全部罩住,本拟敌人就算是再厉害这次也难逃脱,哪成想石生依旧裹着一团五彩霞光,立在雷云火海之中,兀自用小手指着他,跳脚地大骂:“不知死活的老魔头!竟然这般狠毒,要将许多无辜生命炸死,今日恶贯满盈,难逃报应,定要形神俱灭!”

赤手天尊见了先把自己吓了一跳,他这七煞阴雷虽然不如师兄的九烈阴雷厉害,但是这么多的雷珠同时炸开,也足以毁灭一方小天地了,这小孩能有多大道行?竟然能够如此好不当回事地悬身雷海之上?

心里寻思着,四下一望,更发现情况不对来,只因他这雷火,沾上一点,也能将人烧死,更何况这般大面积地排空炸开,这卧云村所在山谷,转眼之间便该灰飞烟灭,只是此时看去,自己的雷云与对方竟然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一样,虽然重叠一起,炸得凶猛,但实际上并未碰到一处,是以这边虽然炸得欢,那些山村土石,竟都似背景图画一样,连一根蒿草也未倒下!

这一发现登时让他心惊肉跳,只觉无限恐怖,还未缓过劲来,忽然对面亮起五色霞光,那般猛烈地黑青妖云,竟似幕布一样往两边拉开,里面飞出一个白衣少年,初时只有尺许高大,仿佛距离自己极远,很快飞近,也变得跟正常人一般大小,向邹勤淡淡笑道:“邹勤道友,贫道金铭钧,这厢有礼了!”

邹勤越发惊异不定:“你是何人?与这楼中贼秃有何关联?”

金铭钧笑道:“此时楼中并无高僧坐镇,邹道友所见一切,皆贫道所为!”

“什么?!”邹勤失声叫出来,转而怒道,“黄口小儿,安敢欺人太甚!”他向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厉害人物叫做金铭钧的,又看他外表年纪不大,便认定是个后生晚辈,口中喝骂,暗地里催动雷云妖煞向中央聚合,想要将金铭钧裹住炸死,他心里还自高兴:你若在旁处,我还未必能够找得到,现如今你自投罗网,正是该死!

看着周围雷云涌动不休,一起向中央聚合,金铭钧笑道:“邹道友,你这七煞阴雷所化雷气,早就被我收走了,如今还想用这幻象欺我么?”说完把袖子随手挥动两下,五色神光射出,周围黑青色的雷云果真纷纷消散。~~~~

“不可能!”邹勤大叫,“老夫纵横天下数百年,怎会被你幻象所欺?”

金铭钧笑道:“普通幻象自然骗不了你,只是你自己先生贪念,夺了我的魔灯,自那时起,你便受了七圣天魔暗制,我那魔灯,七灯一体,当时你只拿了一盏燃烧起来的明灯,实际上还有六盏尾随而去的暗灯你未发现。之后,你受天魔暗制,贪中生嗔,嗔内再生贪,自然便分不清何处是真,何处是假了!”

说话之间,他伸手一指,周围景色陡然一变,再四下打量,已然不在是卧云村时气象,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山谷外面,周围皆是翠绿茂盛的密林,林中一个石桌,两边各有一个石凳,金铭钧也不再是站着,而是坐在一个石凳上,对面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者,二人正在对弈,先前那个喝骂自己的幼童,正站在金铭钧身后,而那驼背老者身后,也站着一个无比英俊的美少年,目光始终注视着棋局,似在苦思,连同那个驼背老者,一直都不往他这边看上一眼,而自己正傻愣愣地站在石桌旁,脚下横七竖八插着一根柳条。

一股强大的屈辱感袭上心间,想自己当年也是纵横天下,正邪两道各路剑仙闻风丧胆的高手,如今竟然被个名不经转的晚辈像个猴子似的戏耍,就用几个歪歪扭扭的柳条就把自己困住,不禁大喝一声,就要发作,猛然间看到跟金铭钧对弈的那个驼背老头,看其相貌神态,颇似当年就旁门中最厉害的散仙,大方真人神驼乙休!不禁就把气势一滞。

金铭钧又拿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然后又向邹勤道:“那卧云村中灵童出世,事关重大,邹道友还是莫要再怀侥幸了。”这时候乙休下了一子,他拿起一子,一边思索该下何处,一边又说,“若认真算起来,我和九烈神君虽未见面,然两家却颇有渊源,当年我使计策得他的九烈阴雷,也算是欠下了因果,今日绝不为难……”

他这边说着,那乙休不耐烦了:“金道友你跟这样修行数百年的老魔头絮絮叨叨说个什么!他此刻定然已经对你恨之入骨,并且害人之心未死,你这里好心放他离开,他必再次去卧云村,还存着侥幸之心。你若要斩魔除害,便用你那太乙清宁扇将他炼化,你若要放他离去,现在就让他赶紧滚蛋!偏偏谋而不决,扰人棋性,殊实讨厌!”

金铭钧大笑,向那邹勤说道:“既然如此,道友这边去吧!只是还要奉劝一句,如今卧云村内有高人坐镇,你还是收起侥幸之心吧!”

邹勤恨得咬牙切齿,只是忌惮乙休,不敢动手,心中却把金铭钧恨之入骨,暗下决心,将来必要报复!他狠狠地瞪了金铭钧几眼,然后化成一道血光而走。他倒是也不傻,见金铭钧和乙休那样气定神闲,料想再去卧云村也占不的便宜,便掉头往东方飞去,打算去找几个好友,回来一雪耻辱。半路上响起所收魔灯和那小孩的元神,此行毕竟还是有所收获。

他见那魔灯那般厉害,连自己也着了道,知道是好宝贝,按耐不住要取出来把玩一番,哪知一找,却发现那灯早就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按下心中的失望和怒火,再找那个小孩魂魄,拿出来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个三四十岁的青年,不禁大怒,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回答:“天门神君林瑞……前辈饶命……”

话未说完,就被邹勤一把将魂魄捏散,气得连牙齿都要咬碎,发誓跟金铭钧势不两立!

看见邹勤飞走,乙休一边下棋一边笑道:“你把那魔头方走,他日必定后患无穷,看他气恨得模样,不出十日,必会再邀群魔来与你为难!”

金铭钧淡淡笑了笑:“我只做我的,他如何做,便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反正这次已经给他机会,下次再来,可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了……不出十日,你倒是算得准呢,我也看他在我们取宝时候必来捣乱……呵呵,我发现他跟我的七魔灯倒是挺有缘的!”

说话之间,正好一盘棋下完,金铭钧站起来道:“如今灵童将要出世,咱们也回去吧!”

乙休伸手止住:“时辰还早呢!不过是大和尚接引小和尚,有何看头?我们仙家中人,就该闲游三山,逍遥五岳,现如今那些小家伙们正在解决家事,大和尚说教,没得听得心烦,还不如在这里清清静静地下盘棋。反正护持义务已经尽到,外魔已经降完,剩下内魔,便交给和尚们好了!”

金铭钧听他说得有意思,笑道:“那可是关着我弟子门人呢,可差池不得。”说完向乙休身后岳雯说道,“你陪着乙真人下吧,我先回村了!”说完脚下飞起一团五色神光,拥着他和石生飞速向山下飞去。

再次返回卧云村,这里空气里已经开始飘荡起檀香,在木楼外面,陆飞带着方瑛元皓,以及王庚翼、司徒平等一大堆弟子过来拜见,金铭钧先抓过司徒平,见他英华外舒,元英内敛,仍是纯阳之体,便把一颗心放下来,率领众弟子进入楼中,拿了仙果仙露大家分食,然后才问经过。

司徒平忽然脸上一红,低头不语,王庚翼说道:“弟子和司徒尊师命到了白犀潭,将师父书信交给韩仙姑,又说了借用金蛛一事。韩仙姑便说司徒将有劫难,不必回仙霞岭,可在他那里暂住,直到灵童出世之期,再跟乙师伯同时赶过来。之后弟子和司徒便住在白犀潭。

七日前乙师伯忽然赶来,说他跟天痴上人的事情,乃是天数注定,不可避免!况且既然已经约斗,若要躲闪反倒显得怕了对方,让外人皆莫要胡乱插手。等待我们出了门之后,又说劫数宜应不宜躲,否则便是此次躲过,下次也难再有好运,索性就要我们这次做一个了断!

乙师伯说他忘年好友岳雯师兄因生性恬静,向来隐居衡山静修,身上缺少御魔法宝,将来峨眉派举教飞升,他还要迟留人间照看守护。又说了些峨眉派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话,所以这次也要带着岳雯师兄来元江共同取宝,便让我俩自行赶路,他却衡山接人。”

“然后你们就遇上藏灵子了?”金铭钧问。

王庚翼摇了摇头:“不是藏灵子,是他的弟子熊血儿。这次那熊血儿练成了一件极厉害的法宝,说是施龙姑已经跟他恩断义绝,皆是我们作恶。一边大骂着一边拼命,我和司徒自是不惧,虽然他那件法宝倒还颇为厉害,但我们自保也是绰绰有余。

正僵持间,恰好与上峨眉派的秦寒萼路过,在旁边说了几句风凉话,我和司徒也还罢了,那熊血儿正值失恋情苦,哪里还能够忍耐得住,反手用一件梭形宝物打过去,秦寒萼道行倒也不弱,竟然敌住,反手发出白眉针,熊血儿当时正全力抵挡我的天辛神弩,被白眉针射中三处,几乎当场刺破心窍而死!”

石生在旁边插嘴道:“那寒萼还真是个惹祸精!”

王庚翼接着说:“后来熊血儿的师父,那位青海派的教主就来了,斗法之下,我们自然不敌,全被离合神光困住,寒萼大骂他以大欺小,好不要脸。藏灵子冷笑,说他本来想要将我们擒住,然后来向各家长辈问罪,如今听寒萼这么说,便免了累赘,因看出司徒和她有夫妻之缘,便用离合神光将他二人单独罩在一起,并且言说,如果二人能够秉承纯真自性,道心不乱,便放了我们,并且声明以后再也不找我们的麻烦,如果他俩不能够抵抗离合神光的威力,迷乱之下失了纯阳真阴,那也将我们放回来,同样前仇一笔勾销,免得说他以大欺小。”

石生跑过去抓过司徒平的双手:“四师兄,那你是挺过来了?”

司徒平轻轻点头:“那离合神光四面罩定,重如山岳,又有各种冷热酸麻,重重刺激、幻象,开始几天颇为难过,后来一心沉入金丹之中,纯阳金火流转全身,便不觉得了,剩下几日仿佛弹指间便渡过……”

王庚翼说道:“那藏灵子倒也说话算数,见司徒安然渡过,便声明前仇勾销,带着熊血儿离开了。至于大师兄,早几日便到了,只是被乙师伯拦住,说是每个人的劫难都要自己渡过,旁人能助不能替,大师兄便跟我们一直等到今日才来。”

说完经过,王庚翼双手送上来一只玉匣,金铭钧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一只浑身金毛,狰狞凶恶的大蜘蛛,看那道行气数,果然比自己九龙坞里面养的那只要强大得多。

这时候,忽然外面香气大作,天上花雨缤纷,四周空中龙天山神齐声梵唱,金铭钧笑道:“灵童出世,咱们也去看看灵奇今生如何!”

众弟子随着他来到产子木楼,一进门,便看到毒龙尊者、涤尘老尼和米明娘都在,继续走到里间屋,便看到三个小孩分别被包裹抱着,被侍女抱着,个个大声啼哭不止。

小和尚智澄正抱着一个,笑道:“叱利师弟,还不醒来?”

一言刚毕,那孩子便立即止了哭声,脸上露出很是亲善的笑容,伸出小手去抓智澄腕上带着的佛珠,智澄便把佛珠摘下来,戴着孩子的胳膊上。

金铭钧微微吃惊:“原来这就是昔年的叱利老佛吗?”

智澄点头:“叱利师弟昔年修罗汉道,只自渡而不渡他,证入涅槃之后,常往兜率内院,听弥勒菩萨说法,方才明白自性唯一,我他一体的道理,便又发宏愿,回小向大,由罗汉道重入轮回,改修菩萨道。如今正转世至此。”

金铭钧默默点头:“我说先前无论如何算不到这头一个转世前身如何,原来是阿罗汉投胎,怪不得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正说话间,外面又有一阵骚动,随后门帘一挑,进来一个身穿鹅黄短衣的男孩,生得粉嫩一团,极为可爱,金铭钧微微正身:“极乐真人来这里看老朋友么?”

这男孩正是元婴出游的极乐真人李静虚,闻言笑道:“那是自然!”说完抱起第二婴儿,说道,“老朋友当年走了邪路,身陨一次,如今将因果还完,今生借着阿罗汉的功德神气,当不再堕邪魔外道!”

他这话一说完,那第二个婴儿也如哥哥一样,也是立即止啼,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静虚,还伸手来抓他脖子上带着的项圈,李静虚便把项圈给他戴上。

金铭钧过去抱起第三个婴儿,说道:“灵奇!今生借着阿罗汉的功德神气,可完满成就了!”

那婴儿自被他抱起,便停止啼哭,伸手抓向金铭钧手指上带着的殛魔环,金铭钧哈哈大笑声:“竟是一出世便要降魔么?不过也好,我将来对付鸠盘婆,也不再需要什么降魔七宝,这宝贝就给了你吧!”



024 预算元江


class="width">萧家诞生三个婴儿,俱是贵不可言,一出生就被智澄、李静虚和金铭钧抱去。-====-

金铭钧着孩子笑道:“这孩子还未起名,只因其中有一段公案未了,另有一个堕入魔道的冤魂要来索命。事先我和智澄约定好,那些外来的妖人魔鬼,全由我来打发,这卧云村内的故事,就归你,而你们和尚也最擅长说教,快快了解了这段恩怨情仇,咱们好带着各自的弟子去办正事。”

智澄笑道:“即是如此,那便请孩子的父亲进来吧!”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斗法呼喝的声音,由远而近,其中夹杂着阵阵闷雷轰响,木楼里面的众人皆不理会,只按照智澄的吩咐,带进一个少年来,正是萧清的哥哥萧玉,一进来便要给智澄跪下,却被一团佛光挡住,智澄笑道:“如今你是叱利师弟的父亲,认真算来还算是我的长辈,不必拘此俗礼。”

萧清在旁边说道:“哥,你有什么苦衷,就跟禅师说吧!”

萧玉哭道:“当初姑姑临终前曾要我和瑶仙妹子一定要杀了萧叔父为她报仇,还逼着我二人发下毒誓,若不能报仇,便畜生不如……我俩也是没办法……后来事情外露,我便逃走,本想带着瑶仙一起走,她却有了身孕,当时想及萧叔父为人,必不会为难他一个孕妇,我便先出去躲避风头,却遇上了天门神君林瑞,被他披上兽皮,成为兽奴……”

智澄说道:“你那岳母因含着一股怨气而死,又正好赶上年煞月煞日煞时煞重聚,修成厉鬼,本代七日之后便反村害人,却又被北邙山徐完的弟子陈敏看重,带回冥宫之中,二人结成一对鬼夫妻,今日也来报仇。只因那陈敏也觊觎灵胎,表面上撺掇你岳母来报仇,暗地里却也想抢了胎儿。只是刚才在山口,听见佛音梵唱,知道我在这里,便不敢进,提前逃走,只剩下你岳母现在屋外。”

萧玉一听就要站起来,智澄却道:“你岳母十数年的积怨,如今都已爆发,况且那欧阳道友原本美满的家庭,因她一念贪嗔,暗使毒计,搞得几乎家破人亡,如今报应临头,也该有一个了断……”

过了片刻,智澄忽然高喊一声:“欧阳道友,剑下留人!”扬手将钵盂抛出去,转眼间便又裹着一团金光飞回来,钵盂里面已经站着两个女鬼,随后门外又进来一个背背仙剑的道姑,连同本村村长萧逸,还另有一个青年也一起进来。

道姑先向智澄行礼:“弟子大熊岭苦竹庵郑颠仙门下欧阳霜,拜见智澄禅师!”

智澄仍用佛光将众人托住,先劝欧阳霜:“当日黄婉秋施主设计报复道友,一来孽缘至此,二来若非如此,道友也未必能够拜入颠仙门下,况且如今她也已经招了报应,这事到这里,便了解了吧!”

欧阳霜说道:“弟子若要杀他,当日剑法学成,便可取了她性命,只是因果循环,福祸自招,我眼看着她自己误杀自己丈夫,好好一个家庭,也是破败人亡,最后怕被村议惩罚,服毒自杀,全是咎由自取。

智澄向她点了点头,又看向萧逸,萧逸向智澄痛哭,说自己中了黄婉秋毒计,误会妻子,后来真相大白,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夫妻和好,重建完美家室,怎奈妻子始终对自己不理不见,求神僧帮助劝解!

智澄笑道:“世间多苦难,爱别离、恨相聚、欲不得!萧施主,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你还看不开吗?看开,放下,解脱,方能不再有烦恼!”看着萧逸怔怔地站在那里,似有所悟,他又说,“如果施主能够看破红尘,愿意跟我出家,我可为施主剃度。”他这么说,就算是答应收萧逸为徒了。

金铭钧在旁笑道:“萧村长,我前些日所说因缘便在此时,看你如何抉择了!”

萧逸摇头道:“我若出家,这村中百姓和我那些孩儿如何处?且容我三思!”

智澄笑道:“看来萧施主机缘不在我这里。”说罢看了看怀里的婴儿,“萧施主的因缘,在我这叱利师弟身上。”

正说着,忽然一个青年扑上来,又要叩拜,仍被佛光拖住,那人便是跟着萧玉一起来的第二个马猴,大声哭道:“弟子万缘俱灰,愿意跟随禅师出家!”

智澄笑道:“欧阳施主莫急。当日黄施主使计谋,令萧村长误会你与欧阳道友的清白,致使你深夜出走,被天门神君擒住,多亏了半路上遇到峨眉派的万里飞鸿佟元奇道友,当时你求他,他不收你,写了封信让你去雪山求师,如今你那师父已经坐化,临终前让你回来找天门神君报仇,却不成想又被擒住,披上兽皮为奴。”略顿了顿,又说,“你那师父与我也曾有数面之缘,当年便求我在他坐化之后为你找一个归宿。如今青螺峪凌真人初立雪山派,正广招有缘弟子,这次你的缘分也正好还落在雪山。”

欧阳霜拉起弟弟,姐弟俩也是抱头痛哭,之后双双离去,再不看萧逸一眼。

萧逸尴尬地搓手,最后也无奈带着弟子们离开,金铭钧饶有兴致地看着智澄:“你钵盂里那个黄婉秋,你打算如何处置?若算起来,她可是这三个孩子的姥姥,只是我料你也说服不了她!黄婉秋当年得不到萧逸,多年图谋,终于令萧逸妻离子散,只是后来,她自己也遭了报应,先误杀自己丈夫,后来误以为东窗事发,村里要处置她,提前服毒,带着不甘和怨毒离世,如今这样……佛法难度啊!”

智澄点头:“地藏菩萨本院经上一再讲到,阎浮提众生,刚强难度!我没有菩萨那般智慧,自然也度化不了无缘之人,黄施主将入地狱道,我将带着叱利师弟和弟子们,为她在地狱道中念佛七日七夜,将来等叱利师弟长大,修成佛法,再亲下地狱度化于她吧!”说完将钵盂一番,里面的女鬼黄婉秋便化成一道黑烟,向下落入地里,越来越小,深入地下千万丈,最后一闪,便消失不见。

李静虚直接带着小婴儿就走了,金铭钧也在征得了萧玉的同意之下,带着小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木楼里,给孩子起名叫做萧灵,把他送进了真天宫里,交给那里的小人处理,然后把弟子们都叫到面前:“这村子里的破烂事千头万绪,我也没空管,幸好有智澄在那里……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将来的元江取宝。”略顿了顿,然后又说,“然后还有火孩儿父母的劫数!”

一听说火孩儿仿佛有难,几个弟子都紧张起来,石生更是直接发问:“火孩儿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救他!”

金铭钧摆了摆手:“因果循环,福祸自招!旁人只能助,不能替。此事必须他们自己做出一个了解。不过你们放心吧,火孩儿这次有数千年前的好友相助,决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二天,怪叫花穷神凌浑的弟子们就到了,乃是由刘泉带队,跟着三个师弟,赵光斗、俞允中和魏青。

金铭钧命人把山外的岳雯和欧阳霜都找了来,连同自己的弟子和刘泉他们一起:“那金船之内,原本是前古金仙广成子所留,原本封存在崆峒山的山腹中,后来汉朝时,绿毛真人刘老根联合了当时一匹同道,用仙火烧了九九八十一天,将禁制攻穿,当时万魔觊觎,百怪来袭,刘真人率众杀退魔怪,那宝贝也自山腹之中飞出,落在了元江水眼之中,被元磁之力紧紧吸住,非金蛛不能吊出。”

他巡视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这次元江取宝,因为掌握两只金蛛,正道各家长辈皆不好和我相争,便由我一人主持,带着你们一起取宝,所以,你们皆要听从号令,那船上的任何宝物皆不许肆意争抢,否则我必重罚!”略顿了顿,又说,“只因这次取宝,必定也会有许多魔头来袭,或是破坏取宝,或是争夺宝物,咱们必须一心所向,方能成功,否则便成了天下笑话!”

欧阳霜说道:“师叔但有所命,自然无不遵从。只是来时师父曾说,那金船本身便有山岳般重压,再加上地磁吸引,越发沉重。金蛛虽然是洪荒凶物,但恐怕也不能持久,必须中间吞食大量蛛粮补充元气,最少也要三船放能成功。”

金铭钧笑道:“你放心吧,那七禽毒果我已经准备充足,别说三船,就算是三十船我也能够拿得出来。不过也谢谢你师父提供的果种,否则我便要另寻他物代替,势必不如这毒果那般好用。”

已然定下三天后取宝,金铭钧从真天宫中取出六艘用万年桂树做成的红云舟,乃是九龙坞中的龙乾率领众怪造成的,长有十米,看上去有点像乌篷船,上面也有遮蓬,里面紧紧地装载着传说中的七禽毒果。

金铭钧指派,令岳雯带队,闵湘娃、陶钧、萧清、蒋飞泽、欧阳霜六人分别守护一舟,其他事情皆不用他们管,只管守定仙舟,开到元江水眼上去。另外又拿出两片竹板钉成的木筏,交给王庚翼和司徒平,令他二人守护金蛛。

刘泉带队、赵光斗、俞允中和魏青、石生、欧阳鸿负责往来巡视,保护蛛船。

陆飞、林寒,带着方瑛、元皓四面守护,阻挡任何人靠近金船。

这边刚安排好,萧清便有些扭捏、畏缩地过来,原来是他妻子崔瑶仙想儿子了,让他把小三抱回去。这崔瑶仙经历了父亲被母亲误杀,母亲害人亦害己最后惨死,和丈夫密谋害萧逸……等等一系列变故,反倒变得硬气起来,让萧逸无论如何把孩子带回去,而且还把大儿子从智澄手上要了回去,不让他跟随智澄一起出家,甚至命丫鬟拿着扫帚把智澄和涤尘老尼等人打出来,丫鬟不敢动手,她便亲自来,毒龙尊者等人皆义愤填膺,唯有智澄笑嘻嘻地退出木楼,在不远处结了一个草棚,每天就带着三个徒弟在那里修行。

金铭钧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忽然笑了:“既然如此,孩子就给你抱回去吧!”说完直接从真天宫里把小婴儿拿了出来,送还给萧玉。

萧玉反倒不敢接,只说孩子能够跟随金铭钧修行,那是他的福气,只求大仙使些法术,将他妻子震慑住就完了。

金铭钧笑道:“此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灵奇虽然前世是我徒孙,这一世更是你们的孩子,也确实应该承欢膝下。现在接引他来,确实为时尚早,正好你妻子让你来要,我便让他把他带回去,将来机缘到了,自然还要入我的门下。”

萧玉连忙推脱,王庚翼把孩子接过去,塞进他的怀里,让后就给他推了出去,嘴里兀自嘟囔着:“能拜入二师兄的门下算你们的福气!既然这般不知好歹,你就报回去吧!恐怕将来再求拜师,我们还不答应呢!”

金铭钧怒喝道:“你说什么!”

王庚翼不忿道:“他们太不是抬举了!”

金铭钧怒道:“混账!人家是生身父母!刚一出手,就给人抱走,难道还要心甘情愿么?修道之人,清净、逍遥、自在,虽说衍算天机,探明前路,却也随缘随性,哪里有你这般的怨气!”

王庚翼被他说得不敢吱声,金铭钧摆了摆手:“将来等你二师兄回来了,再让他亲自去接引弟子入门。今天就这样吧,四日之后,夜里子时,便是取宝正期。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众人退去,金铭钧单独留下林寒,将一个葫芦和七魔灯递给他,“元江金船之中藏有一件极厉害的宝物,名叫归化神音,乃是天下许多魔头的克星,能够治他们形神俱灭的神物,自然不能容许其出世。其他的也还罢了,我算得前翻在紫云宫逃走的雪山老魅七指神魔都芒定会到场,用二心神功从地下攻来,暗中杀蛛毁船,我要你现在就去元江,埋伏在水眼旁边,他一旦现身,务必将他元神摄来,此乃关系到将来咱们师徒气运兴衰大事。”

说着又告诉林寒:“这葫芦里面装着的是我用九天之上的罡气,融和纯阳真火炼成的火煞,专破雪山老魅的寒光。那都芒来去无常,迅疾如电,这些年来,多少正派中的剑仙要将他诛戮,都被他逃之夭夭,尤其二心神功厉害,即便用七魔灯事先准备埋伏,能否擒住他也在五五之数,千万不可大意!”

林寒结果葫芦和灯出去之后,金铭钧又找来方瑛元皓:“我算定,四日之后那九烈神君的师弟邹勤必要再来,同时还会再拉上两个魔道妖人,若要杀他不难,只是他那阴雷厉害,一旦被逼得狗急跳墙,将阴雷乱炸,非但咱们取宝功亏一篑,造成元江两岸生灵涂炭便是罪恶!你俩明天事先埋伏在南岸,一但看见一个赤红色的人影现身,便用枯竹老人传你们的太乙青灵箭射他,将他往东南方向引,过了山岭,自有制他之人,切记把握好尺度,莫要让他提前放出阴雷,尤其是那子母阴雷,一旦放出来,地壳都要被炸穿,方圆几百里之内都成了四圈,除了我和你们师父之外,你们几个小辈皆难逃脱,此事事关重大,定要小心!”

弟子们都出去之后,金铭钧重新排衍先天神卦,推演天机,却发现又有许多新的变化,暗思到日来敌中,有许多厉害的高手,有的是贪图广成子遗宝而来,有的是因金船宝物之中有许多克星,不愿令宝物出世,有的则是干脆跟自己有仇,借着这次要一举至自己于死地的。

细细算来,金铭钧的劫数自当初东海钓鳌矶,宝相夫人渡劫时便算一次,如今元江取宝是第二次,将来救申若兰是第三次,三灾一过,日后再难便会减少许多,一般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低调修行,只等着将来飞升仙界了。而金铭钧自己……到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飞升。

头一次灾难被他借力打力度过了,这第二次却难过,虽然也有助缘,却到底捉襟见肘,剩下这些小辈,功力太浅。他又把关于自己劫难的事情好好推算了一遍,虽然仍是模糊不清,但到底还是有了些头绪,思考再三,最终取出一口飞剑,用飞剑传书,传给自己的三个好友。

实际上,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金铭钧是不愿意求人的,什么人情因果什么的就不说了,既然能够让他张口,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交情,只是正向他说得那样,不管是天灾还是人劫,皆只能自己应对,旁人再厉害,也只是助缘,无法代替自己,就好像佛祖只能够教人懂得因果循环的到底,让他自己修行,功德精进,脱离轮回,而不能直接把人拽出六道一样,自己的劫难,非但躲不过,找人代替也是不成的,若是自己应对不好,便是请来再多的高手,也是无济于事。



025 白骨神君


class="width">元江是流域广阔,仿佛一条盘踞在云南、广西和越南群山中的一条巨龙,流量尤其丰富,水量浩大,尤其是水眼之中的元磁真气最为厉害,凡是五金之精打造出来的飞剑、法宝皆不能用,稍一靠近,便要被其吸取,那元磁吸力,更能影响仙家道法使用,致使千百年来,各路高手也只能眼看着元江宝藏没辙。-====-

前古真仙广成子为积攒九千万功德,曾经炼下无数法宝,专能降服邪魔,消灭凶煞,倒有一大半应在将来数千年前之后,因着这个缘故,各路邪神凶煞便纷纷出动,或是能够将金仙遗宝夺来,掌握在自己手中,或者破坏取宝,使克星永沉元江水底。

金铭钧算好了日子,率领众弟子,连同加入进来的晚辈,一起赶来元江。

岳雯与闵湘娃等人,每人操控一艘红云舟,从元江上流,顺水而下。其中岳雯与闵湘娃道行最高,站在船头上,单用法力操控,那舟便稳稳地行在滚滚波涛之中。这等大江之中,虽不似海上风浪如山,却也有无数暗流,湍急涌动,二人看似气定神闲,站在船头,那小船便稳稳前行,满船毒果,不见晃落一个,后面四人功力便差,需要放出飞剑法宝,护舟航进。

很快便来到事先准备好的水眼上方,王庚翼和司徒平取出两片横江排,那东西使用真天宫精灵园中的千年古竹炼成,就仿佛是一个法宝,一出手迎风急涨,顷刻间便化成亩许大的一片,漂浮在江面上,二人盘膝坐在排上,闭目打坐,修养精神,只等到了时辰再放出金蛛取宝。

这时候岳雯的六艘船也在旁边停下,每三艘形成一个品字形,靠拢在一个横江排旁边,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长虹索互相绑定,如此两排六舟,便形成一个整体,相互联络依靠,岳雯六人也分别坐在船头,闭目等待时机。此时明月如镜,照耀乾坤,江上雾气弥漫,颇为清幽,倒真是个修道练气的好所在。

眼看到了亥子之交,王庚翼和司徒平分别取出一只玉盒,打开之后,里面显出两个金蛛,轻轻一拍盒底,大小金蛛便同时飞起,落在水面上,六爪张开爪尖上金光闪闪,竟然稳稳立在水面上,然后张开口器,那闪亮如银,粗如手臂的蛛丝便源源不断地吐出来,探入江水之中。

这时猛听西北天上,遥空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长啸,紧跟着明月之下,星驰电掣飞来一大团裹着重重碧火的黑云,晃眼之间便飞到江水上面,里面裹着一个身材又瘦又高的道人,只见他一张狭长脸,没有一点血色,白得怕人,双眼闪烁幽幽碧光,尖鼻尖嘴,赤着双脚,手上拿着一柄长剑。背上插着九支骨箭,腰间肋下斜系着一个鼓囊囊的革囊,里面也不知装了多少东西,背后背着一个三米多长的大幡,通身都笼罩在碧火黑烟之中,正是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

这白骨神君跟金铭钧也算是老冤家了,多年的对头!从当初再慈云寺,金铭钧收了七手夜叉龙飞,又几乎废了碧眼狒狒罗枭之后,两家就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之后山中二遇罗枭,虽然罗枭不是他亲手杀死,却也跟他有关,是以白骨神君已经恨透了金铭钧,只是听说金铭钧神通广大,法力道行不在峨眉派三仙二老之下,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动,这次听说金铭钧要取宝元江,他一来垂涎金船宝物,二来也是受人挑唆怂恿,跑来一雪前恨。

此时江面上只有王庚翼和司徒平守护双蛛。岳雯和闵湘娃等六人守护运送蛛粮的红云舟,其余再无一个人影,那白骨神君却是看出破绽,一出手便是连串的碧绿火星,在夜幕之下划出一道绿色火线,刘泉等六人的隐身法术便被他一举破去,刘泉大声呼喊:“此是庐山白骨神君,我来对付他,你们守护蛛船!”说完一扬手先把神雷金光錾打过去,之后剑光紧紧相随,斜斩白骨神君。~~~~

白骨神君厉啸一声,双手放出连珠碧火阴雷,同时背后飞出连串的数百道白骨飞叉,每一口长短大小各不相同,形状样式也都各异,上面裹着道道碧绿色的磷阴鬼火,带着尖锐的啸声,漫空打来,便仿佛节日里放的钻天猴一样,七八百根,同时向刘泉射来。

这一教宗主果然厉害,一出手便反被动为主动,那一连串的阴雷全部打在神雷金光錾上,炸得金色的霹雳漫空乱闪,道道碧绿火线,流萤飞洒,真真将下面的山水映得“金碧辉煌”。刘泉飞剑抵挡不住白骨神君的满天飞叉,连忙从怀里取出一柄宝尺,轻轻一晃,尺头上便飞出九朵金花,放出万道氤氲紫气,有的上升,有的下降,将刘泉包裹在里面,白骨飞叉打在上面,炸起一连串爆豆般的急响,噼噼啪啪,不绝于耳。

白骨神君见是凌浑的九天元阳尺,冷哼一声,伸手一指,那数百柄白骨飞叉便如修道血腥味道的鱼群一般,忽然着刘泉上上下下不断地飞刺,同时手上长剑也已飞出,绊住刘泉的飞剑,霎时间,绿火纷飞,将刘泉整个包裹在里面,成了一个悬浮在江面上的碧绿色的大火球。

后面俞允中和魏青看见师兄被困,便要过去帮忙,却被二师兄赵金斗止住:“今天夜里所来妖人肯定不止白骨神君一个,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好金蛛和粮船,大师兄远在旁门中时,法力便极高深,如今得了师父传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况且又有师父的九天元阳尺在,即便不敌白骨神君,也绝不至于受其伤害,咱们还是如金师叔所说,守好蛛粮为主!”这才将几个小师兄弟止住。

果然如他所料,白骨神君并没能引开守护蛛船的人,一时之间也攻不破九天元阳尺的防护,隐藏在暗处的人便忍受不住,提前跑了出来,只听一声鬼啸,南北两岸边上的群山之中,黑乎乎的峦嶂背后,骤然飞起一道道的各色火光,黄绿白红,各色宝光剑芒,冲天而起,破空直上云霄,齐向江上飞来。

赵光斗大喊一声:“不要让来人靠近蛛船!”一催飞剑,亮出自己的招牌,七点红光抢先迎上飞在最前面的一道三道剑光,他原来也是旁门出身,大喝一声,“竹山教的妖人!”只觉剑光沉重,猜测来人必是竹山教中长老一辈的高手,不敢怠慢,又飞出六阳神火柱,只见六道熊熊烈火组成的通天巨柱把元江两岸照得灯火通明,仿佛白昼,将自己和三名竹山教的高手全部笼罩其中。

除了竹山教三人之外,另有各路高手邪神,也都蜂拥而来,俞允中、魏青、石生和欧阳鸿纷纷御剑迎上去,却也只挡住了一小部分人,另有许多人靠近蛛船,岳雯和王庚翼等人也都各自放出飞剑,将敌人挡住,一时间元江上下,剑光乱闪,雷声滚滚,群仙斗法,打得好不激烈。

这次来犯妖人甚多,只是金铭钧这边也有刘泉、岳雯这等高手,而且大多数人手中俱有奇珍异宝,如石生手中的白阳神针和天狼钉,闵湘娃手里的修罗刀和乌鸩刺等等,再加上功法神奇,黑暗之中倏来倏往,往往能够以少敌多,混战起来,斩杀了不少实力不济的妖人,而敌人那边也还不断有人赶来,一时之间竟然杀了个势均力敌。

双方斗至半酣,北天之上忽然又传来一阵长啸,一大团青黑色的妖云又破空飞来,里面站着的,正是前些日子逃走的妖人,九烈神君的师弟,赤手天尊邹勤,旁边还跟着一个妖妇,是他相交多年的情妇屠媚,这次二人齐至,各自带齐了法宝,来找金铭钧报仇,一雪前耻!

邹勤刚刚出现,隐身在暗处的方英和元皓便同时现身,两人在元江南岸上,将枯竹老人所传太乙青灵箭放出,此宝乃是枯竹老人用太阴月魄寒精炼成,威力奇大,一出手便化成千万银雨,由元江南岸上,斜着向北岸上空飞射,霎时间便照得方圆百里之内,尽是一片皎洁,天地之间,披上了一层银纱。

太乙青灵箭厉害无比,不畏邪污,又转破人的元神,邹勤和妖妇二人花费许多鲜血炼成的阴毒妖云,被银雨一冲,立即就销毁了小半,二人不禁大怒,那妖妇出手,将飞刀飞叉,连通邹勤的飞剑同时斜射而下,那邹勤更加厉害,用无穷碧火妖云直接将方瑛和元皓裹住,想要将他们一起炼化。

方瑛元皓立即放出六甲分光轮,此宝也是枯竹老人所炼,转破魔火妖云,后来被陆飞用两仪真气反复洗练数次,威力更胜从前,一出手便化成两团飞转不休的轮光,中心处射出两仪真气,破开千重火雾,另外电轮飚转,将妖云火雾荡开,生生破开一条道路,两人各驾五行遁光,向东南方飞去。

由于方瑛元皓乃是元婴现化,被陆飞用五方五行精气凝塑成的身体,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已是与真人无异,邹勤和妖妇在天上看去,竟是两个根骨资质俱都极佳的孩童,不禁又气又贪,气是因为自己修道多年,不该连两个孩童都擒之不住,贪是又动了捉二人回去炼制邪门宝物,以及七煞阴雷的念头,两人也是自持身份法力,看金船出水还有一会,只要等着金船出来之后,金铭钧破解穿上禁制取宝时候,再突然把七煞阴雷放出去,将这里一截江水,连通两岸山峰一起炸成灰烬,里面的人、物,连通金蛛等自然也是不能够幸免。

两人抱着这般想法,便一起飞来追方瑛元皓,本拟自己魔门遁法神速无比,瞬息千里,转眼间便能追上,却没想到方瑛元皓不但跟随陆飞修炼《合沙奇书》,这些年更是把在崆峒山得到的广成子遗留道书炼成,遁法神奇迅速,只见一道黄光贴地疾飞,穿山过涧,竟然没有丝毫阻挡,二人在天上发命追赶,四人一前一后,转瞬之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再说那白骨神君,数次努力,都破不开刘泉的防御,本来他想,自己所炼鬼火厉害无比,对方虽能防住,但也仅限于眼前,不出一个时辰,定然能够将其连人带宝焚烧炼化,更何况自己这边努力,以飞剑飞叉辅助,所需时间更短。等围攻片刻之后,才发现那九天元阳尺真不愧是广成子所留至宝,比连山大师留下来的璇光尺还要更胜一筹,所发九朵金花,耀耀金辉,万邪不侵,垂下氤氲紫气,生生不息,仿佛永远没有穷尽。

白骨神君心中不耐,索性取出背后白骨阴风箭,化成道道三四米长黑碧色的火焰,依然带着尖啸向刘泉射去,刘泉那边早将金鸳神剪放出,只见两道金光头尾相并,仿佛鸳鸯合体,迎着白骨阴风箭,骤然合拢,只一下,便将白骨阴风箭绞成两截,白骨神君惊惧之际,连忙再施法术,那金鸳神剪来去如电,只见金光连闪,他那九柄白骨阴风箭全被绞成两半。

刘泉大声喝道:“白骨妖道,今**死期到了!”伸手一指,囊中飞出六枚白骨骷髅,皆是脸盆大小,颅腔之内红光闪烁,眼眶之内,黑烟缕缕,一出现便飞速转动,口中魔火飞焰,上下翻飞,大口开合,露出白森森的利齿,四下乱滚,遇到漫空飞舞的白骨飞叉,便吸去咬住,咯嘣嘣仿佛嚼糖豆一般,全部咬成一堆骨头渣子,白骨飞叉里面的鬼火阴魂全被吸收,剩下的骨渣洒落下面江中。

白骨神君一看这般情景,顿时吓了一跳,只因他认得这白骨锁心锤乃是五鬼天王尚和阳的独门至宝,那尚和阳跟自己乃是对头,原本双方还算势均力敌,后来等尚和阳开元寺失利,跑去阿尔卑斯山炼成这五枚白骨锁心锤之后,他便不是对手,这些年躲在庐山,韬光养晦,极少插手正邪之争,未尝没有躲着尚和阳的意思,如今乍然看到这宝贝出现,立时想到是尚和阳那个东方魔教教主在阴自己!

他却不知道,那位五鬼天王尚和阳当初自青螺峪失利,不但自己被金铭钧欺负得极惨,几个至交好友,如毒龙尊者那般,也都要么改邪归正,要么归隐不出,心中不免失望,二次跑去阿尔卑斯山上修炼他师父无形尊者给他留下来的一部魔经,并且要将魔经上的数件至宝炼成之后,在出来找金铭钧报仇。

现如今,尚和阳现在还在山上苦修静坐呢,而这六枚白骨锁心锤,其中两个是金铭钧自己所炼,另外四个才是尚和阳的,不过也都已经被金铭钧重新炼过,一个个带着五色神光,口喷纯阳真火,虽然变化上比先前略差,但对他这种邪门法宝的克制却更加厉害。

那白骨锁心锤原本就专能克制白骨神君所修炼的各种白骨宝物,被金铭钧重练之后更加厉害,一出现,便狂喷火焰,大嘴乱咬,仿佛鲨鱼扑入大团鱼群之中,追着将白骨飞叉吞在口中,白骨神君一看这宝贝出现,便觉不好,连忙掐诀运功收回时,数百枚白骨飞叉已经被消灭大半,气得怒吼连连,将腰间革囊一拍,放出漫天碧绿荧光,同时使出所修炼的最厉害的法术跟刘泉拼命。

就在这时候,二人头顶上方忽然五色神光一闪,显出一身白衣的金铭钧,朗声喝道:“白骨神君,你实在不该来因一念贪嗔,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趟这泡浑水,今日便是你遭劫身陨之期!”说完手里便多了一面宝镜,向下射出万丈金霞,光彩之中,射出无数缤纷花雨,飞洒溅落,一举将白骨神君罩住。

昊天宝镜一出,万法皆休!白骨神君妖法刚使到半截,便被镜光强行消去,若非他修行多年,功力深厚,几乎当时便遭反噬,受了重伤,因他也感觉到了金光的威力,知道今日难以报仇,仰天大骂一声,便要飞走。

金铭钧始终持昊天镜将他罩住,万重金霞仿佛铜墙铁壁一般,一起向中央挤压过来,白骨神君又将革囊之中的碧火放出,山那边早飞出古神鸠,喷出紫焰,吞吐之间,将碧火全部吸入肚中。

金铭钧见古神鸠将所有鬼火吸摄干净,这次又放出七魔灯,可怜白骨神君,被昊天宝镜禁锢在空中,一切邪法,皆管不用,七魔灯飞到他的脚下,白色的魔焰往上一窜,立即将他肉身焚化,元神射入焰心之中。

金铭钧收了魔灯,感觉下面江水一阵翻滚,元江两岸,隐隐山河摇动,水面以下,更透射出道道金光,同时传来两只金蛛的剧烈嘶吼。他向刘泉说道:“金船就要出世,快回去保护金船!”说完裹着五色神光,从天上飞速向江面上落去。



026 摩诃尊者


class="width">金蛛是洪荒异种,能力极强,只见那亮晶晶的蛛丝源源不断地从它们嘴里吐出来,没有一刻停息,中间补充过两次蛛粮,就吃完了整整一船的七禽毒果,闵湘娃用法力将所有果子都送入金蛛口中,然后便弃了船,放出修罗刀帮助实力不济的陶钧和萧清,她道法不弱,所用修罗刀更是厉害。

在原著中,轩辕法王的大弟子,后来进入幻波池勾搭艳尸崔盈,需要心灯才彻底消灭的毒手摩什的师兄五yin尊者,就是死在这套修罗刀的之下!此刀一出,那些妖人几乎是当者披靡,漫天金光飞舞交错之际,往往将对方连人带宝,绞杀成炸,转眼之间便连斩五六个敌人,解决了陶钧和萧清的敌人,他又来帮助岳雯。

岳雯在南宋时期便跟随白谷逸修道,数世修行,根骨、法力、资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所学又是玄门正宗,手里用着的,又是嵩山二老当年在连山宝库之中取出来的连山大师遗宝金鳞剑,此时虽然被六个妖人围住,却仍然镇定自若,仅用一口剑光和太乙神雷便抵御住所有的攻击。

闵湘娃斜飞过来,喊道:“岳师兄,我来助你!”扬手大初一线碧火,正是乌鸩刺,当场就打在一个妖人的后脑上,片刻之间,便毒发而死,紧跟着修罗刀金光纵横,又将两个敌人砍成稀碎,这样凶威,不禁令人为之胆寒,旁边妖人皆有退意,忽然正在跟岳雯斗法的一个美貌女子娇喝一声,分出一道蓝光过来。

闵湘娃飞剑一迎上那道蓝光,立即为之一沉,暗道一声不好,还不等将宝剑收回,便听见咯嘣嘣一串急响,两口祭炼多年的宝剑,就此化成道道彩色流萤!

原来,这女子名叫叨利仙子赛阿环方玉柔,长得美艳动人,倾国倾城,是云梦山神光洞,摩诃尊者司空湛的弟子,那司空湛就是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的师弟,常年在云梦山享福,那方玉柔长得国色天香,真真正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连司空湛这样的高人,都曾经为她失过元阳,其美貌程度,可见一斑!

这五台派似乎都有师生恋的癖好,太乙混元祖师原来就是许飞娘的师父,后来两人相恋,成了恋人,到现在太乙祖师死了多年,许飞娘还不遗余力地想要为他报仇,金铭钧等人都知道,虽然前翻在青螺峪许飞娘曾经答应过不再跟峨眉派作对,但是这些时候,暗地里又炼成了好几样厉害宝物,甚至那天魔诛仙剑也要炼成,又努力结交晓月禅师、昆仑四友这样的高手,只等三年之期到后,如果还找不到太乙混元祖师的转世,便要重新开始对峨眉派的报复!

摩诃尊者司空湛也是这般,把女徒弟方玉柔便成了宠姬,最后相恋,只是这方玉柔不如许飞娘远甚,不但恃宠而骄,更是水性杨花,对司空湛的感情,连许飞娘对混元祖师一瓣也赶不上!这次受人暗中怂恿,前来金船取宝,竟然事先不跟司空湛商量,想要自己将宝物得到手,生恐自己法力不济,还约了许多左道旁门中的妖人,并且公然声称自己的身体便是彩头,谁能够得到金船中的宝物,便可以给个甜头……

方玉柔自身法力虽说也是不错,但是却远远不如岳雯,跟着几个妖道围攻岳雯好长时间,开始的时候,还手下留情,想要用妖法把这天下罕见的小帅哥迷倒,带回去好好享用,一动起手来就发现岳雯厉害,但是随手发出来的乾天太乙神雷便非同小可,连用数件法宝,全被毁去,如非手里拿着的,是司空湛的镇山之宝列缺双钩,此刻早已已经命丧岳雯的金鳞剑下。

那列缺双钩本是古仙人列缺所用防身炼魔至宝,到了摩诃尊者司空湛的手中,又废了许多心血,祭炼多年,威力极强,发出时一青一蓝两道钩形光华,大小分合,无不如意。-====-这回方玉柔来此,因是瞒着司空湛,便暗地里把这两件宝贝偷带出来。这双钩也真了得,虽然不是正主使用,却也威力无穷,一上来便绞断了闵湘娃祭炼多年的双剑,之后双钩回环,更挡住了劈头乱砍的修罗刀。

岳雯来时受神陀乙休指点,知道这双钩的好处,要将双钩收取,原本他以一敌六,若要反败为胜,也是容易,只是故意示弱,想要令对方松懈,好趁机夺宝,哪成相闵湘娃横插一杠,修罗刀凌厉无比,闵湘娃又是含恨出手,一下子边打得方玉柔不得不撤回双钩全力防护。岳雯不禁苦笑,正要说话,忽见闵湘娃把手一扬,碧火纷飞之际,方玉柔已经是一声惨叫,紧跟着修罗刀往下乱劈,当场砍成碎片,两刀钩芒在空中微微一顿,便要破空飞走。

岳雯伸手一指,宝剑化成一道金光,将一柄青钩绞住,强收回来,另外一道蓝光飞到空中,正好金铭钧飞下,劈手抓在手里,往下一掷,落回岳雯手里,朗声说道:“蛛丝已经将金船网住,马上便要发力吊起,你们赶紧准备第二船蛛粮!”

岳雯拿过蓝钩,就要分闵湘娃一柄,闵湘娃却不接受:“我只是来帮岳师兄斩杀妖女,岳师兄耗力多时,那钩本就该归岳师兄所有!”说完便即又帮着岳雯把他船上的毒果分别用法力送入两只金蛛的口中。

此时两个金蛛浮在水面上,全力收紧蛛丝,向上吊起金船,只见江水一下,金光荡漾,宝气弥天,将整片江水都映得金灿灿的一片,猛然间江中寒气升起,几乎就要为之冻住,紧跟着便是一阵阵的荡漾摇晃,江水纷纷,泛起寒波。

金铭钧知道是雪山老魅在水下动手,好在事先埋伏了林寒在此,有他在,又有自己给的几件法宝,即便不能捉住雪山老魅,也不会令其倒翻地肺,翻江倒海,破坏金船,不过心中到底不放心,想了想,又把炼魔网取出,扑在江底。

那炼魔网原本就是大禹用来封禁上古凶兽妖鲧所用宝物,妖鲧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再努力,却都损害不了此宝分毫,可见厉害,后来又被金铭钧祭炼一番,一展开来,将一片水域下面全部罩住,同时火焰之中喷出纯阳仙火,驱除寒气。

因有林寒在下面施法对抗,又有仙网神火抵抗寒气,使得江水最终没能冻结,雪山老魅被炼魔网挡在下面,几乎扣在江底,林寒见师父出手相助,越发奋力攻击,说什么也要完成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将这老怪物擒住。

片刻之后,水下金光越来越见强烈,两只金蛛越发吃力,发出一阵阵的愤怒嘶吼,陶钧驾驶着第三艘船靠近,将蛛粮不停地送入双蛛口里。那七禽毒果在法力的催动之下,仿佛两条长蛇,源源不断地飞过去,一船蛛粮片刻罄尽。

陶钧的船送完,萧清的船又来,连续不停地往蛛口里送粮。那大小金蛛连吞了两船渡过,又有了元气,大声怒啸,奋力抽取蛛丝。金蛛叫声,颇为刺耳,蛛目之中,光芒乱闪,仿佛夜明宝珠,血口开合之间,利齿林立,不住颤抖。

王庚翼和司徒平同时做法,使用两道灵符,将自己修炼的纯阳仙气源源不断地度过去,而蒋飞泽也把船驾驶过来,将第五条船上的渡过送过去。

只听两只金蛛一声嚎叫,轰隆一声巨响,江水狂涌,分波之际,当中金光乱闪,那条藏有前古金门诸宝的金船,终于被双蛛钓上来了!

只见那船形式奇古,通体精光闪闪,彩霞万道,照得天地之间一片光亮,被数百根晶莹蛛丝结成的巨网托着,悬浮在滚滚波涛之上。

金船出水,将元江之上的众人全部惊住,紧跟着两岸上空后来之人,纷纷呼喊着向船上飞去,金铭钧伸手一指,船上显出无穷五色奇光,结成一道光幕,将全船罩住,随后举起太乙清宁扇左右机会,清宁二气所化成的青红两色罡风扑天卷地,疾飞狂涌,将这些法力不高之人,全部吹出千里之外,剩下几个法力高深,又有宝物傍身的,直接被他用大五行灭绝神雷轰炸,然后长虹索捆住,扔在岸边。

金船已经出水,金铭钧虽然心中着急,却并不立即金船取宝,而是又从真天宫内取出无数的七禽毒果,重新将空船注满,一边填装渡过,一边不住地往东南看去,只见那里雷声滚滚,雪浪翻腾,金铭钧脸上也显出了愁急之色,又等了三五分钟,那边斗法越发激烈,却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金铭钧看那一双金蛛已经是要到了筋疲力竭的地步,终于不再拖延,一咬牙,晃身飞入金船中去。

岳雯等人不知道金铭钧是在等什么,只以为他是担心方瑛元皓。此时白骨神君已经被收,那些其余的妖人,也大多被金铭钧用太乙清宁扇扇走,剩下的用长虹索困住扔在岸边,余下一个雪山老魅还在江底始终没能出来,他们虽然还保持小心,但是免不了比先前放松下来,一起好奇地观看那江中宝船。

只见那金船长不过五六米,横着也只有三米多,略微带点长方形。船上有一座宝塔,共是七层,下面六层都是六角形,顶上一层形如圆球,上有尖塔,通体金光灿烂,光幕直透苍穹!

金铭钧手持昊天宝镜,射出一道金光花雨,全身笼罩五色神光,越向金船飞近,变得越小,到最后竟然只有一尺多高,到了船头上,直接在甲板上盘膝坐定,头顶上飞出三枚宝珠,各化成一朵彩花,进而花中分别走下一人,手里俱都拿着一枚灵符,向上飞去。

昊天宝镜威力无穷,金铭钧此时虽然也只能发挥其六层功效,却也足以破除金船禁制,他用宝镜所发金霞,始终照定金船顶上的圆球金塔,金霞覆盖,花雨纷飞,二者光芒此消彼长,数秒之际,那圆球金塔的光芒便被压住,缩回到跟前一尺之处,之后金铭钧又放出五行真气,开始破解金船禁制。

凝聚胸中五气,汇集顶上三花,原本就是道家玄门正宗所持法术,俗称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的便是。胸中五气,便是金肺藏魄、木肝藏魂、火心藏神、水肾藏精、土脾藏意,齐聚**,《合沙奇书》所炼五行真气,其根本便在此处,上半部全是修炼五气朝元的法门,至于五行精气攻敌炼魔都算是衍生法术。

金铭钧修炼《纯阳秘典》也是集合水火即济,金木相并,凝成纯阳金丹的法门,跟《合沙奇书》多有相同之处,金铭钧结合前者,很快便修炼到了五气朝元的境界!后来,他又开始修炼《合沙奇书》下半部,又结合龙乾手里的广成子三部天书,修炼三花聚顶!

若是真个能够凝聚顶上三花,那便是金仙境界,可以直接**飞升,可惜金铭钧如今功力到底还是差了不少,需要借助三颗宝珠衍化“假三花”,左边是雪魂珠所化白色小人,全身燃烧着纯白冷焰,小脸上表情冷若寒霜;右边是火灵珠所化红色小人,身上都是不断跳动的火焰,脸上笑嘻嘻的,显得很是开心;中央是玄牝珠所化青色小人,脸上带着一股邪笑。

三个小人从花中飞下,直扑金船,各自寻找门户而入,双手十指尖,不断飞出道道冷焰,股股真火,更有那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各种剑煞光气,如不要钱似地漫空飞射,不断地进进出出,时隐时现,由下至上,那金船顶上光球尖塔数次发威,都被昊天镜光芒镇压下去,此宝为全船枢纽,被昊天宝镜镇压,下面的禁制威力便减弱一大半。

金铭钧这里破除金船禁制,外面又生变化,在那东北夜空之下,陡然传来一阵极强烈的破空之声,才一入耳,便有一篇青色奇光,铺天盖地涌来,其速度之快,竟然与声音同时到达,飞到元江上空,只一停顿,便往下当头压落,将元江这一段水域全部压住,声势浩大,远胜先前白骨神君,当头便大喝一声:“哪个杀我爱姬!”

岳雯认出来人便是那太乙混元祖师的师弟,摩诃尊者司空湛,法力极高,更看出来他所发那片青光便是他多年所炼,赫赫有名的至宝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如果被他含怒出手,这里几乎无人能够逃脱,就算是金铭钧,也很容易就随着金船一起沉入元江水眼,被元磁真气吸住,摄入地肺之中!便是功力再高,也是九死一生,最差也得被毁了道基。

他来时得神陀乙休指点,升空飞起,直接站到南岸一出山巅,大声说道:“司空前辈,晚辈岳雯,这项有礼了!”

司空湛因太过宠爱方玉柔,在自己洞中设置了一盏灵灯,方玉柔这边一死,那边灵灯便灭,之后召唤列缺双钩,也被人禁住,爱妾和至宝同时失去,司空湛怎能不恨,排衍先天神卦一算,俱是金铭钧所为,更巧的是,他还算出,前不久收的一个弟子李厚,也是死在金铭钧的手上。因那李厚根骨资质俱都上佳,又乖巧听话,司空湛甚是中意,再加上方玉柔见李厚年轻英俊,更存了勾引之心,在司空湛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司空湛越发看重,如今新仇旧恨都到了一起,他哪能不恨!所以立即寻来,一则夺回爱妾元神和心爱双钩,二则杀敌报仇。

岳雯不像峨眉派的其他小辈,转修数世,司空湛倒也认识他,更知道他是嵩山二老中,追云叟白谷逸的爱徒。若依着司空湛的身份性格,也不会就跟岳雯立即动手,只是看到他腰间所挎双钩,正是自己镇山之宝,顿时火往上撞,怒喝一声,双手往下一压,只见青色奇光如**涌,在空中化成一道粗大的青色长龙,一举将岳雯罩住,里面夹杂亿万根比闪电还亮的银针,带着轰隆隆雷霆震怒之声,向岳雯身上迅速聚拢。

那庚甲运化天芒神针落下时,岳雯早将神陀乙休借给他的伏魔旗门展开,身子一晃,引入旗门之中,只见风雷滚滚,放出祥光万道,瑞霭千条,周围青芒内银针乱飞,打在旗门光辉之下,炸起无穷彩色光雨。

司空湛也是怒火攻心,一上来便下毒手,本以为自己所炼神针厉害无比,金木二行真气合练,五行相生,无尽无穷,敌人只要被罩在里面,甲木真气所化铜墙铁壁,如有实质,上下左右重如山岳,那西方庚金真气所化天芒神针更是无坚不摧,无孔不入,无论多么神妙的防身法宝,只要稍有空隙,便能乘虚而入,便是如大师兄太乙五烟罗那等之宝,只要有时间也能够慢慢打磨破碎。

他哪里知道,岳雯来时便受神陀乙休指点,拿了伏魔旗门,他师父白谷逸又将合璧之后的子母龙雀环借他,伏魔旗门之内,四枚彩色光圈漫空飞舞,将周围的大量天芒神针如长鲸吸水一般收摄进去,化成缕缕庚金元气消散……



027 佛火心灯


class="width">,否则司空湛看见她身上也挂着一柄,势必要用他那多年心血炼成的庚甲运化天芒神针铺天盖地罩落下来,到时候在场的,恐怕除了岳雯,都得被那庚金精气炼成的亿万天芒针杀死!也是闵湘娃没有贪图那列缺双钩

司空湛立下杀手,却被岳雯用神陀乙休的伏魔旗门和来时师父追云叟白谷逸借给他的子母龙雀环把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虽然被无穷甲木真气重重压住,亿万庚金针芒齐飞攒刺,始终安然无恙!如今列缺双钩都挂在岳雯身上,

断催动那些天芒神针,全力攻击岳雯,后者躲在伏魔旗门之内,只守不攻,相持片刻,司空湛方才想起今日事故,见下面众人正不断地用船上毒果喂食金蛛,金船上金光爆射,宝气冲天,顿时又起了贪恨之心,他料定岳雯被自己法宝罩住,无法逃走,便也要入金船抢夺几件宝物,这边想着,便寻上一座山峰,将真身盘膝坐在上面,指定那天芒神针,暗中遁出元神飞上金船。~~~~如此众弟子不该遭劫,司空湛不

老怪物也上船了!”下面陶钧看到,大声说道:“那

师父料理,我们只管看好金蛛粮船。”王庚翼摆手道:“船上之事自有

来一声长啸,紧跟着黑云纷飞,厉煞狂涌,前面四人裹着一团黑煞拼命疾飞,后面两个女仙,裹着晶莹彩魄,月下紧追。说话之间,东北天空之上,又传

来这些人他俱都认识!王庚翼一看,顿时惊叫出声,原

眼红发的矮汉子,正是九烈神君的儿子黑丑,旁边跟着一个羽衣星冠的美少年,便是冯吾了,二人身前一个红发男孩和一个白衣少女,分别是火孩儿和裘芷仙,四人俱都受了伤,尤其以黑丑最为严重,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成通红,冯吾也颇为狼狈。飞在前面的,一个又黑又丑,碧

是当初在东海钓鳌矶与金铭钧斗法的冷云仙子余娲,她一边飞着,一边不断放出那对如意金钩去,连续不断击打在黑丑的一件防御法宝上,每一次都能够令黑丑喷出一口鲜血,她身侧那名女仙也颇为不凡,双手之间,放出无穷彩色冰魄神光,黑丑发出去的九烈阴雷竟然都被裹住,送到九霄天外方才炸开,其中刘泉认识她,正是小南极金钟岛岛主叶缤!后面那两个女仙,其中一个,便

说道,“刘泉师兄,你帮我看着金蛛!”说完也不等刘泉答应,便把背后双翼一展,无数钢片咔嚓嚓张开,瞬间便化成一对钢铁翅膀,双翅一摇,里面便涌起无穷仙火,更带着阵阵雷声,扶摇而起。“那是我五师弟!”王庚翼大声

金光,接住余娲的金钩,然后向火孩儿喊道:“师父就在下面,你们快……”话未说完,便觉仙剑上一沉,已经被余娲金钩压住,他连忙喷出三口仙气,那仙剑只是扭动挣扎,金光乱闪,却仍然抵不过对方。王庚翼放出纯阳仙剑,化成一道

辈放在眼里,不过看他所用仙剑却是上上之品,便用如意神钩将纯阳仙剑绞住,然后将手轻轻一点,便强行拉扯着纯阳仙剑,往她手里飞来。余娲根本没把他这么一个后生晚

钓鳌矶,自己师父和藏灵子,再加上九魔童子,三大高手联合一处,都没能将她彻底击败,他也没打算真正挡住对方,只求拖延片刻,让火孩儿一家下去吃些仙药,有个喘息之机。却没想到这东海女仙实力竟然高到这般地步,交手只一招,那随身祭炼多年的纯阳仙剑就要被抢夺过去。王庚翼知道这人厉害,想当初在

,自然势必登天,好在吕纯阳真人留下来的天遁剑诀妙用无穷,仙剑被神钩绞住,向后扯拽,眼看就要入得手中,猛然间,那仙剑一声轻鸣,竟然瞬间消失,下一刻,已经回到王庚翼的面前。

余娲不禁感觉有些失了面子,再次放出金钩,化成一道蛟龙般的金芒,矫矫飞射。若以他的实力,想要将剑夺回来

,却仍然连喷仙气,将全部功力注入剑中,要跟余娲拼命,便在这时候,下面又飞上来一把一模一样的仙剑,往上一冲,自动跟王庚翼的仙剑合璧一处,霎时之间,金芒爆射,划破苍穹,双剑齐出,正跟飞过来的如意神钩碰在一起,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长鸣,双方分开。王庚翼知道自己不是余娲的对手

,向后飞****米方才又稳住身形,司徒平从下面飞上来,跟他站在一起,一起对峙前方不远处的余娲。王庚翼被反击之力震得一个倒仰

平炼化了天狐宝相夫人的金丹,功力大增,刚才又是双剑合璧,她只单钩,虽然打了个平手之势,她也被震得气血翻涌。而余娲此时也不好受,毕竟司徒

二话不说,直接放出冰魄神光!旁边叶缤急于灭杀黑丑,飞上来

臂粗的一股,到了二人近前陡然散成一片,左右一分,便将两人禁锢其中。惊天长虹惊天平射,初时还是手

,丝毫不次于藏灵子的离合神光,瞬息之间便将两人裹住,成了一个七彩光球,带着两人急速升空。那冰魄神光厉害非常,论其威力

齐齐打了个寒噤,却又觉得一股虚火由心内向外发出,顿时暗道一声不好,此乃阴尽阳生之兆!赶忙运气纯阳真气,浑身狂喷金色火焰,方才敌住寒气,又觉彩光重如山岳,四面八方收缩压至,二人对视一眼,再次将双剑合璧,金芒一闪,仿佛打破了一个劲蛋壳,竟将冰魄寒光击碎,两人再不敢迟延,赶忙飞速向江中落下来。王庚翼和司徒平只觉冰寒彻骨,

这冰魄神光相克,两人所用仙剑是纯阳真人所留,又是双剑合璧,竟然一举将寒光禁锢破开,叶缤见了冷哼一声,伸手一指,又发出一线神光,紧随着二人之后,急掠追来,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拼命向下飞降,而江心,闵湘娃也抢先将修罗刀祭起,其他弟子跟在后面,也都各自放出飞剑法宝,一时之间漫空彩光,纵横飞射。只因二人所修炼纯阳真气,正与

这么多人,看样子,对方是一个师门正在这里开掘宝藏,看这些弟子道行俱都不高,但是所用飞剑、法宝,无不是难得的奇珍佳品,心中微一犹豫之际,那冷云仙子余娲已经放出如意双钩,两道金芒仿佛蛟龙对舞,将众人的飞剑金戈同时绞住,叮叮当当,乱响之际,双手往上一抬,双钩便勾着大家的兵器,迅速升空。叶缤二人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

清的天皇戈,以及其他纯阳仙剑、倚天剑、青冥剑等等,全被摄起,唯独石生留了个心眼,并未把太白分光剑一起射出,反而将白阳神针拿在手里,使出白阳针诀,对着余娲一点,那神针变化成一道亮闪,陡然飞至,余娲双钩落在外面,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等厉害宝物,赶忙用西方庚金真气抵挡之时,已经被神针穿过,只偏了一点位置,竟将她肩头打穿!不管是赵光斗的七星剑,还是萧

边冷云寒光,潮涌浪翻,顷刻之间将整片水域覆盖,比先前司空湛那庚甲运化天芒神针的范围更大,其中迅速凝结出一颗颗拳头大的雷珠,眼看就要发作,与此同时那叶缤也再次放出冰魄神光,向已经落在红云舟上的黑丑一家罩落下去,知道黑丑手里有九烈神君所赐一件护身法宝,难于攻破,趁着冷云仙子释放禁法,众人之际,先用一根子午线将火孩儿双足缠住,倒着吊到半空中。冷云仙子怒喝一声,扬手放出无

一把抱住:“你在这里!我去将孩儿救回来!”晃身向上飞起,刚一出了法宝禁锢,就先硬上冰魄神光,以及周围冷云神雷同时发作。冯吾惊呼就要扑过去,却被黑丑

东南方飞来一道金光,晃眼之间便到近前,是一个身穿玄衫的青年,手里端着一个黑白色的小瓶,右手托定瓶底,左手掐诀一指,瓶中喷出黑白两仪真气,吞吐之间,周围的冷云寒光,全被收入其中,连那将要发作的冷云神雷,以及爆炸之后,散发出来的狂暴光气,全都被长鲸吸水般,一股脑都摄入了他的瓶中。便在那冷云神雷将发未发之际,

一闪,一身紫衣的陆飞忽然出现,双肩一晃,飞出断玉双钩,化成两道银芒,将余娲一对金钩敌住,同时右手持神禹令,令尖对准叶缤,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光华,正好对上射向黑丑的冰魄神光,二者一碰,同时向后微微收缩,紧跟着同时二次发力,再次碰撞,暴起万点彩芒,冰魄神光倏地散开,化成一片笼罩下去,陆飞将神禹令八窍齐开,又飞出八道光芒飞射叶缤,此宝厉害非常,叶缤也顾不得再对付黑丑,只得收回冰魄神光全力应对。与此同时,金船的上空五色神光

,双钩本来绞住众人兵器,也被断玉钩撞散,气得柳眉倒竖,怒哼一声,如意双钩连环交错,舍了断玉钩,向那持瓶青年攻去,她倒是自重身份,不屑于跟叶缤合力对付一人,打算先杀了另外一个。再说余娲,见冷云寒光被人收走

年在鼎湖峰底下,苦守广成子所遗天书和九天元阳尺千年的妖龙,后来投入金铭钧门下,起名叫做龙乾的。他在九龙坞中,修炼全套的广成子天书,又得到真天宫里许多天材地宝的支援,功力突飞猛进,又完成了最后一次蜕皮,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英俊青年。那跟陆飞一起来的青年,正是当

给的阴阳二气瓶,此宝本是阴阳叟所遗,被金铭钧用两仪真气重新洗炼,并且在瓶中安置两仪核心,又被他祭炼多日,更加厉害非常,威力仅次于杨鲤的青蜃瓶,却还有一个青蜃瓶都没有的能力,那就是无论任何人仙妖魔,俱都能够收入瓶中,用两仪真气祭炼一时三刻,便身死魂销。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金铭钧当日

勤引到东南方向,说是有人等他,指的便是龙乾,他和陆飞以及方瑛元皓一起围攻邹勤和屠霸,到了此时,方才将屠霸斩杀,用七魔灯收了邹勤,急赶过来时,差点就让余娲用仙家禁法,将满江门徒都炸成粉身碎骨!金铭钧让方瑛元皓将赤手天尊邹

大弟子陆飞,虽然资质并不出众,但由于其不惹外邪,不生内魔,向来少灾少难,多年来稳扎稳打,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稳稳当当,厚积薄发,功力向来是师兄弟中最为深厚,丝毫不愧对“大师兄”这个称呼,已经不比一些门派掌门差,又有断玉钩这等前古至宝,和禹王五宝傍身,非但敌住了叶缤那冰魄神光神乎其技的进攻,甚至还隐隐有些压倒对方的气象。作为最早跟随金铭钧修道的开山

进,修炼的又是上乘功法,但到底时日尚短,抵不住冷云仙子这等海外宗师,余娲也不用别的法宝,只一对天府奇珍如意金钩,就杀得龙乾连连败退,接连毁了数件法宝,最后更是被双钩所化金圈圈住。这时方瑛元皓过来帮忙,却也仍不济事,若非太乙青灵箭品质特殊,六甲分光轮经数位高手洗练,此刻早就被毁成道道流光了。而另一边龙乾,虽然也是功力大

光斗、王庚翼和司徒平四人也一起飞上来助阵,方才勉强抵挡住余娲双钩,这冷云仙子冷哼一声,又取出皓月冷云砂、沧海怒蛟尺两件法宝,杀得七人苦不堪言。之后白水真人刘泉、七星真人赵

在金船上拼死相斗。而就在此时,金铭钧也和司空湛

也不阻拦,怎奈他贪心太甚,连在下边几层拿了三件至宝仍不甘心,竟然看中了金铭钧举着的昊天宝镜,暗算不成,出手强夺,金铭钧一面要镇压金船反击,一面要破禁取宝,这边还要应对这么一位大高手,也是颇为吃力,三花之中凝聚的三个小人依然在船上逐层门户中进进出出,而他本尊一边持定宝镜,照耀船顶,一边放出五行真气跟司空湛元神斗法。那司空湛想要登船夺宝,金铭钧

道道彩色真气,随念而发,那司空湛元神也跟他身量一般大小,长才尺许,绕着他不住飞舞,双手飞出漫天精芒,那庚甲运化天芒神针,一半在外面压制岳雯,一般带进来对付金铭钧。因他这宝贝,只要敌人被排山倒海的甲木青光罩住,便再难逃脱,之后那天芒神针只要有一丝一毫飞进去,外面亿万光针齐生感应,大量侵入,内外夹攻,什么样的护身法宝也难抵挡,整个身躯全部碾压攒刺成粉碎,化成血雨,厉害无比!金铭钧始终盘膝在中央坐定,一

和子母龙雀环,这里又遇上璇光尺和太乙清宁扇,金铭钧举扇连挥,清宁二气飞出,那漫天光气立即逐渐平静,再被璇光尺套住,你有亿万光针,我便有亿万光圈,生生不息,每个光圈套住一根针芒,向内一缩,噼啪连响,顷刻之间,司空湛苦练多年的天芒神针,带进来的一半全被破去,紧跟着金铭钧又放出丙火精气,漫天烧去,那甲木神光也经受不住,纷纷燃烧起来,一时之间,金船之上火光大作!怎奈今天先遇上神陀乙休的旗门

奄一息,再来的时候,他的三尸元神全被余娲和叶缤破去,一大葫芦九烈阴雷也都用光,如果没有母亲偷拿父亲一件镇山至宝给他,恐怕在半路上就已经被杀死了,只是那宝贝虽然是他外祖父伏瓜拔老神魔所留,也到底抵挡不住两大高手的连番攻击,到了这里已经是灯枯油尽,刚才又被冰魄神光照到,后面冷云神雷发作,虽没有当场炸碎肉身,却也是寒气深入骨髓,整个肉身都已经破烂不堪,只有兵解一条路可走,饶是如此,元神也受了重创,日后就算转世,也很容易变成痴呆蔫傻。而此时红云舟上,黑丑已经是奄

吊在天上的火孩儿,一言不发,那子午神光线颇为厉害,周围又有元磁真气环绕,石生试着用太白分光剑去斩,结果刚一靠近便被元磁真力吸摄,几乎就被吸走,而叶缤这时候也被陆飞打出了真火,取出了佛门至宝散花檠,又叫心灯,一出手便千百道三色佛光,照得天地皆亮,陆飞神禹令抵挡不住,又取出禹鼎,放出漫天五行精气凝结的精怪灵兽助战,却也是无济于事,被那心灯神火一烧,立即消散成一团精气,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他反倒落入了下风。冯吾抱着他只是哭,黑丑看着被

灯上飞出数百点火花,仿佛金星汇聚,洒落凡尘,元江之上,灯火通明,大多数聚散之间飞向陆飞,另外一小半往黑丑一家所在船上洒落,其中一朵,径直飞向空中被子午神光线吊住的火孩儿身上。叶缤大喝一声,将手一抖,那心

稚嫩的声音:“哪里来的恶婆娘!对小孩子也下这般毒手!既用佛门法宝,却全无半点慈悲之意,真是混账之极!我老人家今天要替天行道了!”便在这时,空中响起一个脆生生



001 红发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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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散花檠乃是佛门至宝,蜀山世界之中的顶级法宝之一,叶缤一旦将这宝贝拿出来,立即一改先前的颓势,杀得拥有禹王五宝的陆飞也仅能勉强抵挡,不敢再撄其锋。~~~~叶子~悠悠而叶缤因自己一位最心爱的弟子受人侮辱,最后形神俱灭,从卦象上看去,正是黑丑所为,便千里迢迢从小南极一路杀过来,半路上又遇到余娲,一起堵截黑丑,若非有当年伏瓜拔老神魔留下来的护身法宝,黑丑一家早就被这两个女人给杀得干干净净了!

是以叶缤心中恨透了黑丑一伙人,在她心目当中,黑丑和冯吾都不是好人,两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正经路数,唯有那个裘芷仙还算无辜,是以她一路上好几次都放过裘芷仙,只是裘芷仙对当初救下自己的义父冯吾始终不离不弃,甚至在最危急关头,也要和义父一家死在一起,是以才勉强逃到这里。本来叶缤也不想轻易动用这件佛门至宝杀人,只是如今场面太过混乱,又忽然出现这么多高手,再不快刀斩乱麻,今日恐怕就要无功而返了。

心灯一出,立即发****百枚豆粒大的三色神光,一大半都入群星荟萃,飞向陆飞,剩下的皆如流星火云一般,落向黑丑一家所在红云舟上,单独一颗射向了被子午神光线吊在空中的火孩儿。那心灯佛火厉害无比,以火孩儿的道行若被烧上,必是死路一条,便在这紧紧关头,暗地里有人看不过眼了。

只见血光一闪,火孩儿上方出现了一个浑身裹着缕缕魔焰的男孩,不过七八岁大小,生得粉雕玉琢,穿着长仅及膝肘的小衫短裤,手腕足踝上,皆带着金圈,脖子上一个项圈金锁上吊着三个铃铛,头发用三个金环束住,发梢上缀着七颗明珠,说起话来老气横秋,手里拿着一莲花状的法宝,扬手抛出。

这男孩正是九魔童子,手中宝贝一出,立即化成一朵千叶金莲,迅速张开,化成丈许方圆,四外莲瓣尖山齐放豪光,往上飞射,正中央拥着一个形如蒲团的宝座,那莲瓣所发光芒齐在蒲团顶上汇聚,祥辉潋滟,花雨缤纷之际,化成一圈佛光,那心灯佛火被佛光摄住,飘飘悠悠落入那圈佛光之中。

九魔童子一见宝贝将地方佛火吸住,顿时乐得眉开眼笑:“你这恶婆娘,可知道佛门以慈悲为怀,那心灯佛火不肯烧我,不听你的话了呢!”说完伸手向下一指,那金莲便飞速旋转,往下急速落去,竟然抢在飘落的心灯佛火之前飞到红云舟上方,那圈功德佛光辉煌发作,落下去的佛火全被吸引,落入其中。

叶缤一看大吃一惊,她知道越是顶级的宝物越有灵性,尤其是佛门法宝,若看九魔童子这般情形,定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魔头,别说使用佛门法宝,便是稍一靠近,也要引起宝物反应,将其烧伤,即便伤害不了,佛宝也会自动飞走,绝不会为其所用,她看那金莲,佛光纯正,宝相庄严,分明是一件极厉害的佛门宝物,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怎么会被九魔童子这样的魔头使用,而且还能够发挥作用,收了自己的心灯佛火。()

她这里迟疑之际,九魔童子又用那金莲宝物,把飞向陆飞的那些灯火也都收了,然后再次缩小,落回掌心托着,对着叶缤呵呵笑道:“恶婆娘,你再把你那灯火洒下来,我这就成了一盏莲花灯了!以后把它放在大海上,我坐在里面,到处漂流玩耍,倒也有趣!”

叶缤认定他是个积年修为的老魔,这般话语都被听做不屑嘲笑,不禁动了无名真火,左手一指,放出自己向来不轻易动用的冰魄神光剑!她在小南极以修炼冰魄神光著称,平时与人为敌,只要放出神光,大多便能克敌制胜,并不需要放出仙剑,如今也是被九魔童子气着了,又见他浑身魔气,便也没有了顾及。

冰魄神光剑,乃是从冰魄神光之中凝聚出来的精华,又用许多稀世珍宝,连同无数仙药习练,最终成了一口随意分散化合,介乎于有形与无形,有质与无质之间的绝世仙剑,一出手便是七彩豪光,随着叶缤心念,在空中瞬间化成数百柄小剑,从四面八方向九魔童子射去。

若说九魔童子手中那件宝贝,名叫金莲宝座,全名西方金莲神座,乃是佛门之中跟香云宝盖齐名的两件绝世珍宝。话说在千年前,有一位佛门高僧大雄禅师,他那时候便已经由道入佛,修的无上法力神通,去西天竺移来一块灵石,放在西崆峒灵珠涧,化成一座玉璧,大雄禅师飞升之后,便将自己修行的经书法宝全部藏在玉璧之中,以待后来有缘。

当初智澄就是在这灵珠涧,面壁一百二十年,观得璧中所藏《贝叶禅经》,三刹那之极,领悟了“梦幻泡影,如露如电”以及“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真谛,方才真正开悟,有了如今成就。另外玉璧之中还有一枚贝叶灵符,号称是佛门第一至宝,威力还在心灯和七宝金幢之上,善恶转移之间,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也能够顷刻间返本归原,恢复原来模样!

如今九魔童子所拿西方金莲神座,也是大雄禅师当年降魔至宝,妙用无穷,万邪不侵!在座上修炼,可辟一切邪魔,便是他化自在天中的天魔也无法侵扰,智澄称其为“莲内极乐,莲外娑婆”,意思是在莲内修行,断绝一切退缘,修行勇猛精进,仿佛在极乐世界之中一样,其威力可见一斑!

金莲上功德圈更是非遇高僧大德,还见本性真如不可显现,叶缤这心灯本来就是借来的,也无法发挥其中最强妙用,自然敌不得这件宝贝,所发灯火全被金莲收去,心中还自不解,反而动了无明真怒,放出轻易不动用的冰魄神光剑,欲要斩妖除魔,连黑丑一家也不顾了。

其实此时只要九魔童子往金莲宝座里面一钻,又有智澄暗中主持,便是冰魄神光剑再厉害,也难伤他分毫,只是这小家伙不屑托人庇护,只是把小莲托在手里,当成玩具,一见叶缤仙剑飞来,立即飞出玄天九真伞,这伞是他祭炼了两辈子的宝贝,三百年前就可媲美长眉真人的九戒仙幢,抵抗住月儿岛连山宝库中的真火,如今更加厉害,化成一柄金伞悬在头顶,缓缓转动,伞上悬挂金灯、璎珞、洒下偏偏光幕,虽然被数百柄冰魄神光剑撞击的不住颤抖,却仍能顶住。

看见宝伞上面被冰魄神光罩住,仿佛压了一座万钧巨岳,周围数百小剑飞舞攒刺,将那金灯璎珞不断戳碎,九魔童子不禁心疼不已:“恶婆娘,你若敢捅破我老人家的宝伞,今天就跟你没完!”伸手一指,放出八宝魔魂钩,刷出漫天魔影,又摘下紫金葫芦,悬在胸前,一拍葫芦底,将里面彪悍的魔雷狂轰滥炸,那魔雷一点都不比司空湛先前的天魔神针差,无数颗泪珠在魔焰血海之中,随灭随生,平铺摊开,将周围群山上空都给遮住。

而叶缤也不是善茬,一边用冰魄神光抵挡,一边又用心灯,放出佛火,更把至宝两极圈放出去,那边九魔童子又打出五蕴阴魔梭,两人恰如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天空之中杀得难解难分,雷声狂轰滥炸,看的下面的人无不咋舌。

陆飞这时候赶忙用断玉钩割断了子午神光线,救下火孩儿,将他送到下面跟父母汇合,呆在一起,然后又过来帮助龙乾他们合力对付余娲,那余娲若论自身本领,比叶缤还高,只是没有心灯那灯厉害的佛门至宝,不过也依旧杀得刘泉他们叫苦不迭,陆飞带着禹王五宝过来逐渐,以八围一,这才将她勉强敌住。

局面一时间僵持住,金船中金铭钧也是着急万分,只因为他算计自己即将遇到的劫难,非这金船上的几件法宝不能度过,只是那几件宝物皆是关系重要之物,虽然他有昊天宝镜,短时间内也难以攻破,况且这边还有一个摩诃尊者司空湛捣乱,气得他连灭了司空湛的心都有,可是人家也不是弱者,况且身上也带有好些法宝,自己一面镇压金船禁制,本来就已经颇为吃力,虽然仍能凭着太乙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宝物压着对方打,短时间内却仍然难以将其彻底打败。

便在这时,东北天上又飞来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离着老远便是一声长啸,转眼间飞到近前,显出一群人影,为首的南方蛮人,顶上披着满头红发,穿着一件孔雀翎毛织成的短衣,左肩偏袒,下身是一条短裤,背后披着一个其长过人红斗篷,薄如蝉翼,光色鲜艳异常,周身俱是红云环绕,背上插着三叉一刀,左肩上另挂着一个黑漆葫芦,腰间还配有革囊、宝袋之类。

在他背后,各有一个手持长幡的弟子,身后还跟着许多徒众,共数十人簇拥相随,宛如百丈火云围着数十个妖魔鬼怪,分外狰狞。下面刘泉、陆飞等人俱都认识,这位半路杀出来的强人,就是南疆红木岭天狗崖的红发老祖,先前在卧云村被石生杀死的雷抓子,便是他的门人,如今算出门人死处,也来寻金铭钧报仇,因从卦象看金铭钧不但门人众多,还有帮手,便把门下弟子一起带出来!

此时元江上下已经打成烂账,红发老祖正要好好看看阵营分教,他门下最受宠的弟子洪长豹便因眼馋下面的金船宝物,而抢先出手,一边喊着:“仇人就在下面,咱们这边去杀敌报仇!”说完一晃天魔聚毒幡,便朝下方杀了过去,他和辛辰子是蜀山里,旁门左道中,交情最为过硬的几对哥们之一,曾经为了帮助辛辰子杀死绿袍老祖,偷了红发老祖的天魔化血神刀借给辛辰子,用来斩杀绿袍老祖的第二元神,可惜辛辰子还未等使用,便被红发老祖察觉,将刀收回。

这次一来为雷抓子和辛辰子报仇出气,二来见宝眼开,哪里还能忍受得住,一马当先便飞杀下来,天魔聚毒幡上,带着阵阵鬼哭神号,洒落道道五彩毒丝,看那架势竟是要将金船旁边的这些人一网打尽!

此时高手都在天上御敌,金船旁边只剩下一些功力不济的弟子,还在看着金蛛和红云舟,眼见彩色毒丝,被魔雾催动,化成数亩大的一团,往下飞落,闵湘娃抢先招呼大家放出防身法宝,并且准备好解毒灵丹,而自己则单独对上洪长豹。

那洪长豹自持师父在后,有恃无恐,况且他本身道行也是极高,等闲剑仙都不是他的对手,天魔聚毒幡又是至宝,看下面那些人运剑形势,便不是高手,自己即便不能一次将这些人全都毒杀,至少也能杀死大半!

这洪长豹也真了得,众人见他杀下来,将飞剑一起往上迎去,他借用幡上魔光挡住,随后将幡一晃,毒烟喷薄,其中只有俞允中的玉龙剑、陶钧的倚天剑和萧清的天皇戈是至宝,不惧邪污,其余魏青、蒋飞泽,以及欧阳姐弟的飞剑,全被毒煞污染,光芒不显,向下坠落。

洪长豹以为敌人伎俩不过如此,正得意间,猛地眼前碧火乱闪,直偷入魔煞飞入,他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有布鲁音加的乌鸩刺,这宝贝当年连神手比邱魏枫娘的师父广明师太都能令其损折一臂,等闲宝物根本防护不住,胳膊上一麻,立即中了暗算,紧跟着眼前无数金光乱闪,连惨叫也未发出一声,就被随后飞上来的九九八十一口修罗刀劈成碎片!

红发老祖这人向来护短,无论多么凶残可恶,作孽无数的弟子,在他眼里也都是宝贝,这一点颇像当年的太乙混元祖师,他的这般恶徒当年贪图方瑛元皓手中的广成子留在西崆峒的道书,千里追杀,还损了二人的躯壳,若非遇到陆飞,二人结果简直惨不忍睹,可就算是这样的弟子,红发老祖也仍然拿着当宝宠着,尤其洪长豹,更是他喜欢得了不得的爱徒,连天魔化血神刀被偷了都只是训斥一顿了事,如今竟然被人当着面劈成碎肉,这南疆蛮祖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他本来是要兴师问罪,只诛杀害雷抓子的凶手,如今爱徒被人当面斩杀,顿时动了无名之火,不过就算如此,也还能够压得住火气,想要下去将杀害洪长豹的那个丑道姑捉住,擒回天狗崖折磨一番,以为爱徒报仇,哪知道刚飞落不到一丈,便又遇上白阳神针的暗算,也是这蛮祖道行深厚,所炼天魔化血神刀也是人间至宝,更跟自己练得刀与神合,随心而动,一见白光发作,神刀立即飞出,将白阳神针挡住,随后大手一扬,砰地一声,半空中隐身的石生错愕地现出身形。

红发老祖来时早已经用卦算得明白,知道这小孩便是杀害雷抓子的凶手,当时怒气勃发,天魔化血神刀化成一道劈天血练,斜着向石生斩去,石生知道抵挡不住,连忙就要逃走,却被血刀化成一道魔光,将他圈在当中,红发老祖也觉得欺负小孩子有些胜之不武,正要喝问几句,将对方的罪过说个明白,然后再下手擒拿,就见石生在刀圈之内,用手指着他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就是红发老祖,这次是来给弟子报仇,晚辈心知肚明,不错,你那门人就是被我所杀!”

红发老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边随我回山吧!”说完就要收拢刀圈。

石生知道他要先斩了自己肉身,再收自己元神回山,连忙用太白分光剑拼命抵抗,然后大声说:“实话告诉你,我有一位师叔,名叫智澄禅师,乃是这天下间一等一的有道高僧,前些天还说起你来,你可知他是如何评价你的?”

红发老祖沉吟道:“那智澄禅师的名号我倒是也听到过,听说他曾发下宏愿,要度化十八位魔王,连毒龙尊者和涤尘老尼也被他度化去了。小娃娃,你倒是说说,他是如何说我的?”

石生说道:“智澄师叔说你本质不坏,只是所收门徒俱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将来四九重劫来临之际,必要为其所累,五台派的太乙混元祖师便是前车之鉴,他还说……”他这里用了个“他还说”勾起红发老祖注意,蛮祖正要好好听听,那位智澄禅师还说了什么,便见石生一抖手间,掌中已经多了一面发牌,轻轻一晃,里面便射出万丈豪光,上冲霄汉,下彻九幽,一下便冲破了刀圈。

极乐真人所赐两界牌,实在是逃命跑路的绝佳法宝,神光爆射之际,石生已经突破禁锢,急速向下落去,红发老祖先惊后怒,伸手一指,天魔化血神刀化成一道血焰匹练,仿佛魔龙天降,紧跟着石生身后斩落,石生拼命御剑飞逃,迎面遇上红发老祖的三个弟子,正在跟萧清、蒋飞泽和欧阳霜、欧阳鸿等人斗法,顺手把天狼钉打出,直接把敌人钉死在空中,而他自己下落之势不停,仿佛一发炮弹般,重重砸落元江之中!



002 百禽道人


class="width">气,便也将那桃花毒瘴收了,在这里等金道友从金船之中出来,定会给你一个说法,如今这样欺负晚辈,还说什么要大开杀戒,不怕同道们耻笑么?你不过自持桃花毒瘴厉害,以为我无法将其破去,尚还心存侥幸罢了……”

红发老祖未出家前原本姓蓝,后来入山修道,原名已经少有人知,更何况当年他对韦八公做了一件亏心事,除了韦八公的好友枯竹老人等人极少数人知道以外,更无人得知,不知这公冶黄到底是真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还是事先有人将这些话告诉他来对付自己,思及后者,心中又恐又惊,大声打断公冶黄说话:“我这五云桃花瘴就摆在这里,道友若真能破去,我便立即带着弟子回山……”

公冶黄笑道:“你也别跟我置气,你这毒瘴我若废上一番手脚,自然破去,只是一来不愿浪费那无聊气力,二来你若不收,等片刻之后,自然有人替你收去,到时候此宝也将成为他将来降魔护身的利器,我不便断人仙缘。-====-”

他俩在这里斗口,再说船上金铭钧,此刻已经成功用贪狼剑偷袭摩诃尊者司空湛,若非司空湛道行高深,也是一派宗师,此刻早就命丧他手,不禁恨得咬牙切齿,自思这次定然是斗不过对方,眼看着金铭钧分化出来的三个小人已经上到船舱金塔的最顶层,马上便要取完宝物,而自己身上法宝,接二连三全被对方破去,算是偷鸡不成反丢把米,想及列缺双钩丢失,爱妾被人杀死,不禁怒气冲天,拼命要使出最厉害的宝物,将金船连同四下水域山川一起炸开,再施展厉害法术,将敌人和金船一起沉入元江水眼,不出数年,便要被元磁真气融化。

下定决心,司空湛便要拼命,使出大小十二诸天秘魔**,披头散发,满面凶厉,狰狞可怖,浑身仙气魔光疯狂爆发。-====-

金铭钧看见他这副样子,却是仿佛未见,便如同不知道他在施展最厉害的绝招一样,只是用太乙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之宝消灭靠近的魔光,一边全力发动昊天宝镜,只因此时三个小人已经搜罗完了金船上的所有宝物,最后飞上了那个金球之中,运功破解禁制,引得金船禁制反应还击,若非昊天宝镜镇压,此刻金铭钧早就被金仙禁法碾得灰飞烟灭了!

司空湛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还在暗自窃喜,他知道这金船上有无穷宝光禁制,尤其克制魔道法术,金铭钧最后才使出贪狼剑偷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大小十二诸天秘魔**更是威力大减,若是想以此重伤敌人,那是痴心妄想,今天他也是又贪又怒,昏了头脑,才将一件用于最后渡劫的法宝使出来,拼着造下无边杀孽,也要给敌人以重创!

原来,他所依仗的宝物,大小十二诸天秘魔神雷,他修炼那魔法本来就是厉害无比,平时功力积攒,凝练出来的雷珠更是强至逆天,一放出来,方圆千里之内全被魔法笼罩,当时便将天地化成混沌,成了死域,禁圈之内,无论飞潜动植,齐受魔法催动,互相摩擦爆炸,再加上风雷水火一起鼓荡,便会形成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威力虽然不如九烈神君的子母阴雷,却也是令正道诸仙忌惮头疼。

他狞笑一声,趁着金铭钧全力催动昊天宝镜,镇压船上禁制的时候,将雷珠放出,本拟这宝贝一飞出来,便会发出阴阳二气元精,化成无量迅雷,顷刻间充满整个空间,连他自己也难禁受,是以雷珠一出,自身立即长啸一声,化成一道青光遁起,直接飞出了金船,来到半山腰上想要元神归窍,哪知道一到这里,便看到妖气毒煞冲天乱滚,一只巨大的怪物,正把自己的躯壳全部吞入口中!

那东西即似蟾蜍又似蜘蛛,长得丑陋狰狞,前面两条长臂,将司空湛的身体送入口内,此时已经嚼食得只剩一条手臂,司空湛看得目眦欲裂,若以他如今道行,元神出体时候,躯壳如果被害,决计不会不知道,只因金船上禁制厉害,他竟然没有感觉到,这才被金铭钧暗中放出来的文蛛吞食干净,眼见他元神飞来,文蛛双臂一扬,喷出一连串的毒雾。

司空湛几乎当场气死,大骂道:“老夫保养数百年的身体被你这蠢物一招毁去,实在可恨!看你也是个异种齐物,便捉了你去祭炼第二化身吧!”

他说完正要动手,忽然前面山峰山传来一声怒喝:“司空湛,你的劫数到了!”

司空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驼背老者,站在刚才自己困住岳雯的那个峰头,此时自己放出去的一般庚甲运化天芒神针已经被消灭干净,岳雯已经不见,认得这人便是神陀乙休,厉害无比,自己即便是全盛时期也未必是其对手,更何况如今又失了双钩,一身法宝也都被毁去,连赖以成道的肉身也被妖物吞食,哪里还敢跟乙休放对,连声狠话也不敢说,顿足飞空,便往北天飞去。等他飞到了半道上才想起来,自己发出去的那大小十二诸天秘魔神雷珠,怎地到这时候还听不见爆炸声?想要回去看看,却又实在没胆,只好暂回云梦山神光洞。

看着他狼狈逃去,乙休也不追赶,只是冷笑一声,向下面的红云毒瘴之中飞去。金光一闪,便震开一片毒瘴,脸色苍白的杨鲤正站在里面,乙休放出一片五色神光将杨鲤罩住:“你尽管放手收这毒瘴,有我在此,那蓝蛮子的伎俩皆不足虑!”

杨鲤谢过师伯,然后举起青蜃瓶开始收取毒瘴,那青蜃瓶本来就是前古奇珍,妙用无穷,后来被金铭钧又祭炼了一番,更加神威,只见五色光气吞吐之际,将那毒瘴裹住,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往青蜃瓶中。

红发老祖此时还在跟百禽道人公冶黄斗法,那公冶黄已经将近飞升,而且是**飞升,实力更胜普通天仙,红发老祖哪里是他的对手,任凭他如何元神幻化,使出种种凌厉法术,更是将多年祭炼的宝物不断地拿出来,公冶黄却仍是仅用一柄飞剑,和那七禽火珠稳稳当当地一一化解。

红发老祖也是气昏了头脑,一直想方设法要击败公冶黄,却没发现自己的五云桃花瘴被人收去,等到醒悟之时,周围已经只剩下粉红色的一层薄雾了,顿时又气又急,仰天看到一个少年正手举青瓶,放出五色光气,吸摄自己的宝物,也没看清楚人家身旁站的是谁,只是大骂一声,便与天魔化血神刀人器合一,化成一道惊天血虹,匹练似地向上斩去。

“蓝蛮子休要逞强!”神陀乙休伸手往下一抓,刷下一道彩光,正好将天魔化血神刀敌住,大喝一声,掌心金色霹雳便如狂雨冰雹一样往下狂砸。

红发老祖一看清是他,顿时吃了一惊,错愕之际,便被无穷金色霹雳炸得翻翻滚滚,向下落去,虽未受伤,却也狼狈非常,自思既然有百禽道人和神陀乙休在这里,今天万难讨得好去,索性大杀一场,将敌人弟子出去几个,少泄愤怒之气便算成功。

他在空中,陡然大喝一声,浑身血光乱窜,仿佛灵蛇狂舞,空气中的五云桃花瘴气立即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一样,一起往他周围聚集过来,红发老祖将剩下的剧毒瘴气掌控铺散开来,然后使出最厉害的九阴绝灭神功,飞速向江面上落去,就要拼着受伤,将敌人弟子,连同江上舟楫金蛛一起毁去!



003 灵僧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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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老祖破釜沉舟,要施展最厉害的九阴绝灭神功,将元江这一段江水连同两岸山川,一起捣毁,颠倒五行,绝灭乾坤,范围之内,除了百禽道人公冶黄和神陀乙休这样的高手,全都要被一举杀死而还在金船上的金铭钧,也必会跟金船一起重新沉入水底,被元磁真气吸入水眼地肺之中,不出数年,也要被元磁真气炼化,形神俱灭!

然而他这般疯狂作为,乙休在天上只是冷笑,甚至跟没有出手阻止,只是用真气神光护住杨鲤下面的百禽道人公冶黄,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飞向冷云仙子余娲那余娲道深法高,虽然被陆飞、刘泉、岳雯等人围在当中,依旧游刃有余,一双如意神钩上下翻飞,一人压着一群人打,因吃了神禹令一点小亏,发狠怒嗔怨,看下面司空湛已经败走,金铭钧开始破解船顶金球禁制

她算计着取保已经到了最后阶段紧要时期,正好下去做得利渔翁,一边夺去金铭钧已经收取的宝物,以便借着金船禁制,将金铭钧困住,令其沉入江心水眼,只因一念嗔恨,要将陆飞他们全部除去,动用了盂中宝光,这才把公冶黄引来

她这玉盂和金钩皆是天府奇珍,厉害无比,又被她祭炼多年,发动大规模的禁法,除了陆飞、刘泉和岳雯三人不但道法高强,又有至宝在身的,其余人皆要魂飞魄散,难逃灾厄

公冶黄一眼看出她那玉盂的厉害,只见她将玉盂倾泻,冷光倾泻而出,立即将手一指,七禽火珠划空飞射,正迎上余娲将冷光泼出,寒雷发动之际,二者属性相克,立即发起裂天碎地的巨震

公冶黄放出飞剑,乌光电射向前,接住如意双钩,向陆飞等人说道:“冷云仙子由我对付,你们去守护金船,一会船内镇压发物被金道友揭去,将有许多法宝飞出,各自准备去吧!”

当年公冶黄去真天宫借万年冰蚕时候,陆飞曾经见过他,那时候公冶黄身体还未复原,仅是元婴出游,不过已经无比凝炼,跟真人无异,功力之深,不可预测,如今更是一下便破了余娲的禁法,料知这位前辈定能敌住冷云仙子,便连忙告谢,然后带着师弟们一起下来,一边帮着闵湘娃诛杀那些还在不断要破坏红云舟和金蛛的红发老祖弟子,一边用仙药救治中毒的萧清等人

再说红发老祖搏命一击,身上血光越来越浓,到最后直成了九座血峰,此也不过是瞬间之事,晃眼之间涨大成山,已经是飞坠到了江面上,眼看就要将一片山水炸穿,猛然间江上金光闪动,如水波一般流转奔腾,略一停顿,便化成无边金色火焰,跳动之时,火焰越长越高,正遇上他发下去的血峰!

那原本能够炸山崩岳的血浪高峰,落在火焰之中,竟然连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就那么似雪融化,顷刻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非但如此,就连他那天魔化血神刀落在火焰之中,也有熔化的倾向,宝刀之上的天魔竟被一举化去!红发老祖看那金色火焰平铺江上,照得天地之间金黄一片,颇似佛门之中的波罗神焰,顿时惊骇不已,不但是他,就连余娲和叶缤等人也纷纷停止了争斗,向下观望

“蓝蛮子,你可还认得我么?”言未毕,红发老祖面前金光一闪,显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绷着小脸看着他

红发老祖看对方形态天真稚嫩,法力低微,这铺满江面的佛门降魔**波罗神焰绝不会是由他发出,只是不知是哪位佛门高僧的弟子,心中虽然有气,却也骇于对方法力,强压怒气道:“你是何人?”

和尚冷笑道:“可还记得当年巫山之约?如今一甲子时间早已过去,巫山险滩你可都除得尽了?”

“你是枯竹老人!”对方话音刚落,红发老祖便惊叫出声,只不过因恐惧过甚,连说话都有颤音,略顿了一顿,方才觉得不对,又沉声道,“你是韦八公!”

和尚说道:“你当年恩将仇报,害我兵解,此笔账如何算?”

红发老祖又是惭愧,又是气怒,最终一跺脚,也不理会小和尚,直接就化成一道血光,连他那些弟子都不管了,直接往东方天上破空飞去

和尚脆生生地大声说道:“你既然知道畏惧天劫,便该知道‘善始善终’的道理,本来这些年看你所做所为,我不想再去寻你报仇,只是你纵徒行凶,多做伤生害命之事,我受人之托来见你,以后若再堕恶道,必难逃公道!”此时红发老祖已经走得没了影子,小和尚的声音却仍远远送出,直达天外

他这边说话之间,满江面上飞舞的波罗神焰已经消失,而空气中残余的红云五毒桃花瘴气也都被杨鲤用青蜃瓶收走,小和尚飞落红云舟上,从僧袍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闵湘娃:“那毒瘴颇为厉害,你们的丹药不行,此时金道友又在金船内,只要再过片刻他们都要身体毒化而死,需用此丹驱毒”

闵湘娃连忙接过药瓶,倒出里面的香气四溢的金丹,给萧清等人一人喂上一颗,果然,服丹之后,只数息之间,几人身上黑气便开始消退,闵湘娃松了口气,跟赵光斗等人一起向小和尚躬身拜谢

和尚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笑道:“你们莫要如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以我境界,也不配做你们的长辈,此丹更是智澄哥哥的,你们若要谢,便去谢他好了!”

这时候,空中神陀乙休飞落下来,笑道:“小和尚到知道谦虚,我原来还以为智澄禅师要亲自出手,最不济也要废了蓝蛮子的道行!却没想到他把你请了来,一场恶战如此收场,果然不愧是佛门高僧的心肠!你师兄可曾来了?”

和尚摇头:“前些日智澄哥哥定中去见我师父,说起红发老祖之事,我师父便派我来zdff贴吧手打团虽然那红发老祖当初害我,但我也不想找他报仇,我佛门中人,最是应该化灾解斗,能如此收场自然是极好的!我朱师兄去北海帮助一位故人兵解,还未回来呢!”

乙休故意逗他:“当初蓝蛮子害你兵解,转劫多世,受尽苦楚,你不想找他报仇么?嗯,你是还未恢复当年记忆,不若我用神通,帮你恢复记忆,再帮你一起去红木岭找他算账如何?”

和尚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前生记忆,不是好事便是坏事,好事让我生贪恋不舍,坏事让我生愁恨嗔怨,皆是无穷烦恼,要他若何?远不如现在这般清清静静,无忧无虑的好!红发老祖若是继续作恶,自有公道报应,若是行善积修,我便更不能去报仇你莫要再毁我清净之心,回去还要被师父罚!”说完低下头,连念好几句阿弥陀佛逗得乙休哈哈大笑

原来,这小和尚名叫阿童,他师父就是蜀山之中最厉害的佛门大佬,三僧二尼之一的白眉禅师,峨眉派的凝碧崖就是他当年的修道之所,李英琼的父亲李宁,也是他的弟子,而李宁,早在数百年前就跟幻波池的圣姑平辈相见,由此可知,这位老禅师辈分之尊!随便给李英琼一串牟尼定珠,便是万邪不侵,最后被李英琼融和紫青兜率火炼成寄托第二元神的发物!

话说在东极大荒山阴无终岭,有一位枯竹老人,东晋年间便被称为宇宙九怪之一,法力之高,不可思议他因所学不是正宗玄门,难以修成金仙位业,便把本尊真身置于竹中,坐枯竹禅,元神去往中土转世,一边修炼,一边积攒善功,等功成之后,便把肉身抛弃,大多封存于山洞之中,有时也拿出来救人,如怪叫花凌浑当年被白谷逸毁了躯壳,最后就是借用了此老丢弃的肉身

有一年,枯竹老人转生在一个大山之中的少数民族之家,一出生便是满头红发,特别怪异而红发老祖那时还不叫红发老祖,只是一个蓝姓散仙,无意之中和枯竹老人结交当时不知他就是枯竹老人,因自身劫难临头,该着兵解,便去偷偷夺了枯竹老人肉身,后来枯竹老人元神回来,说出自身来历,不但要夺回自己的躯壳,并且还要让他魂飞魄散

红发老祖一听说枯竹老人的大名,当时就吓得要死,慌忙逃走,跑去向一位散仙韦八公求救韦八公和枯竹老人倒是故交,帮着求情,枯竹老人就给红发老祖一个任务,说是要他把家乡巫山峡一段水域的险滩全部铲平,并且禁制了红发老祖元神,交由韦八公看守哪知红发老祖任务不能完成,便趁着韦八公元神出游,毁了禁制自己元神的法物,还把他的重要法宝和丹药一起盗走

之后韦八公为敌人所伤,逃回洞府取药,哪成想不但灵丹仙药,连几件厉害的宝物也一起丢掉,不久敌人上门,韦八公不敌兵解,又转了好几世,受尽苦楚,直到今生才拜入白眉禅师门下,算是正果有望

因着红发老祖理亏,知道阿童就是韦八公转世之后,也无颜继续在此,更怕枯竹老人就埋伏在侧,要寻他晦气,当时什么仇也不报了,直接掉头就走,却是化解了一场大战,否则红发老祖拼命,必然造下无边杀劫,贻害无辜

白眉禅师的大徒弟叫做采薇僧朱由穆,原本是明朝皇室后裔,跟明熹宗朱由校、崇祯帝朱由检都是兄弟辈,原本也是宋朝得道,那时候也叫朱由穆,就拜在白眉禅师门下,跟乙休相交数百年,所以乙休对这阿童倒是很熟悉

这次智澄让阿童出面,化解一场灾难,当时用佛家伏魔真火波罗神焰伏满元江,这一手神通别说红发老祖,就连天上的余娲也被镇住,她自思此地有百禽道人公冶黄和大方真人神驼乙休,随便拿出一个来都不弱于自己,先前那帮晚辈中,陆飞有禹鼎和神禹令,刘泉有九天元阳尺,岳雯有子母龙雀环,俱是无上奇珍,而且功力也都不弱,如今又出现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佛门高手,自己今天万难讨得好去,如此一想,便把先前那些疯狂报复的想法淡了,不过还是垂涎金船中的宝物,使出身外化身的道法,绊住公冶黄,自身却是迅速飞向金船

金铭钧正在全力破解金船上最厉害的一道禁制,正是塔形船舱最顶端的那团球形金光此时他已经将九层三十九个门户全部穿行完毕,门户之中烟光波动,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许多金戈武器,微微颤抖,不住地想要突破禁制,飞射出来

这些宝物全是当年广成子帮助黄帝大破蚩尤时候所炼宝物,每一件都是上古珍宝,品质非凡,更有二十来仙家至宝,尤为厉害,如余娲这等仙人,拿到那些金戈神兵,大多无用,主要觊觎的便是那些仙家宝物

余娲一上船,便被金铭钧发觉,却只装作不知,依旧手举昊天宝镜,不断地挥舞太乙清宁扇,放出修炼了千年的本命纯阳真火,漫空烧去,将船顶上那个圆球形状的金光罩住,猛烈地灼烧,将广成子留下的金仙禁制一点一点破去

余娲见此情景,便看出期间关键,认出金铭钧手中的昊天镜,顿时吃了一惊,知道若凭自己法力,趁这机会骤然出手,即便不能杀死对方,也能毁去他的肉身,只是一旦金铭钧被杀,自己没有能够压制禁止反击的宝物,别说难以得到宝物,就算是那金仙仙禁反击,自己也难以承受,一个不好便要被仙光弄得形神俱灭

想到这里,余娲又开始犹豫,猛然间金铭钧转头向她一笑:“余道友也爱这金船中的宝物么?正好这金仙禁制难破,我便将这金船,送与余道友了!”说完猛然间将昊天宝镜一转,反过来照在自己身上,只见金铭钧将三个小人收回身体,之后再金色镜光之中只一闪,连人带镜一起消失

没有了昊天宝镜的镇压,那金船禁制立即开始反击,球形宝物放出无量耀眼的金芒,塔尖顶上也开始发威,射出亿万根持续长的金色光针,从四面八方攒射挤压过来,余娲顿时叫了声不好,再要退出金船,已经是来不及,只好将手中玉盂里的冷光一股脑地泼将出来,化成一团白色冷云,将自己护住

她那玉盂虽是天府奇珍,但也只能是勉强挡住金仙禁制,被金光从四周上下一起罩住,重压下来,仿佛山岳一般,便是她的如意神钩也不能突破,之后亿万光针轮番飞刺,冷光范围更是急剧缩小,最后只剩下了直径三米多的光球,勉强将她护住

原本这金船禁制,并不会轻易发作的,哪怕有人登船取宝,他也不会发作,只是金铭钧故意要用这法子治治这位冷云仙子,故意先拿去镇压船底的一件宝物,然后又用天魔**攻击金球,做出一副要将整个金船一起收走的架势,这才触动广成子留下来的禁制疯狂反击

那广成子在道门之中地位之高自不必说,更是指导黄帝,使其明白阴阳消长,五行变化的妙用,黄帝数次登山向他请教,被人称作帝师,所积攒善功高达九千万!长眉真人积攒百万善功,就算是道门之中千年来的第一人物了,这广成子是他的九十倍,更是直接修成金仙飞升,法力之强,数千年来从无人能够超越!

广成子留下这些宝物,大多是留给后人,斩妖伏魔,行善积德之用,最忌讳落入魔道妖人之手,仗之作恶,那边不是功德而是罪孽了!是以这金船禁制,若是正经道家人物用仙法去破,引发反击,最多被困住,或者直接弹出去,而金铭钧故意用天魔秘笈上记载的法术去破,自然引得疯狂反击,便是余娲这等厉害的高人,一时之间也是疲于应付,若非有两件天府奇珍傍身,几乎当场便形神俱灭!

就在余娲难以为继之时,忽然头顶上闪出一个比太阳更亮的圆形金光,洒下一道磨盘粗细的金色霞光,四下里金光神针只要被这金霞一照,立即消融化去,正是金铭钧持昊天宝镜出现

余娲仰头观望,只看见宝镜无量金霞花雨之中,隐约有一个人影,她运足目力,双眼之中飞射两道冷光,再次观看,这次却是在镜中越看越远,里面花雨缤纷,竟然有无数琼梁玉树,仿佛仙宫神府般,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一株璎珞树下,手举玉壶银杯,怡然自饮,在他对面,还有一只鸠形怪鸟,浑身五色神光乱闪,站在一个玉墩上,低头吃面前盘中的仙果

连饮了三杯,金铭钧转过身,向余娲笑道:“余道友,现在可知我的厉害了?凭你几次害我,这次更是让弟子将我徒弟摄走,如今还在魔宫之中受苦,一不留神,便再难窥天仙位业!今日必要让你形神俱灭,无数岁月苦修,俱成画饼!”(



004 元江分宝


class="width">广成子金船藏宝数千年来,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可以说修炼稍微上些岁数的,无论正邪两道谁都知道,当年黄帝大战蚩尤,金仙广成子曾经炼了好些法宝兵器帮助黄帝,后来剩下的兵器宝物全部都封存在金船之中。这些年来惦记的人可不在少数,来寻找金船打主意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的从船里得到过广成子所遗留的宝物的。

最著名的取宝行动,莫过于汉代时候,绿毛真人刘根曾经召集天下许多正道群仙,一起凝聚五火,烧穿崆峒山璧,那一次算是最接近成功的了,结果还是被这宝贝自己飞出来,落在元江水眼之中,绿毛真人也是十分丧气,之后自然还有许多不甘心之人,想要凭借神通法力,入江下水取宝,结果不是葬身水底,就是空手而归,可见金船上禁制的厉害!

冷云仙子余娲,在蜀山世界之中也算上是数得上号的高手,实力远非谷辰、都芒,甚至冥圣徐完这样的旁门左道可比,但是如今落在金船之上,被金铭钧用天魔**,触动金船禁制全力反击,也是仅能勉强抵抗,而且用来护身的盂中冷光不住地消散,却也只能苦苦支撑。

金铭钧说是要让余娲形神俱灭,却并没有立即动手,继续让金船禁制将他困住亿万金针上下飞射打磨,然后收了璇光尺的禁制,那塔形船舱共六层三十六个门户,每个里面都有一到三个,甚至许多一套的宝物,先前广成子留下来的禁制已经被金铭钧攻破,仅用璇光尺镇压。

如今他把璇光尺一抖,光圈纷飞之际,压力一去,里面的宝物神兵立即纷纷飞掠而出,只见数十道金光满天飞射,出了金船,向四面八方飞去,神驼乙休呵呵笑道:“金船宝物出世,有缘人皆可得之,你们还不快快上去收宝!”说完伸手一抓,凭空抓下一套三根金矛,随手扔给站在旁边的萧清。

其他弟子一听一听乙休这样说,也都纷纷御剑飞起,用兵器法宝,将满天乱飞的宝物圈住,然后收去。这些金船宝物,虽然俱是前古奇珍,品质极佳,但也有强有弱,厉害的上下翻飞,电转飚射,等闲飞剑都压制不住,陶钧和蒋飞泽二人实力稍弱,便将剑光连成一片,合力收取。

金铭钧看见外面众弟子收宝,自己则将最顶上一层中,最厉害的四件宝物收去,然后用昊天宝镜将顶上圆球金幕攻穿一条缝隙,全身缩成三四寸高,乘隙飞入,把里面最厉害的崆峒七宝拿走。那七件宝物,皆是广成子当年所用,每一个都是威力奇大,虽然无人掌控,自生灵性,在球形金光之中四处飞撞,连璇光尺每次也只能降住一个,好在金铭钧还有太乙清宁扇,将七件法宝一一收取,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飞出去的二十多件宝物已经尽为众弟子们收完,而那位冷云仙子余娲,也已经到了最后将要灯枯油尽的时刻!

余娲被上下四周的禁法金光团团包围,无论往那一边都无法冲出去,勉强用玉盂中的冷光挡住,怎奈那亿万光针更加的厉害,四下里飞转攒射,炸得电射如雨,余娲接连四件厉害法宝皆被毁坏,那玉盂中的冷光也不断地被消耗收缩,到了现在,只能够勉强将她护住,再用不了半刻钟,恐怕就要被彻底破去,到时候余娲定然要落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金铭钧再次用昊天镜照射下来,在金光禁法之中显出影像:“冷云仙子,贫道这就送你上路了!”伸手一指,五行真气飞入金光之中,不等被禁法反应化消,立即凝成一根根五彩光针,也是亿万化生,无穷无尽,夹杂在那禁法金针之中一起向余娲射去。

余娲单独面对金船禁法,便已经抵挡不住,更何况再加上这么一个大高手用传说中化骨**,最厉害的大五行绝灭光针在旁边落井下石!原本就已经开始稀薄的冷光瞬息之间又被消耗掉了不少,余娲不禁有惊又急,也顾不得脸面:“道友且慢,还听我一言!”

金铭钧倒还真停下了攻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有何话说?”

余娲急道:“想我久在东溟潜修,少履中土,跟道友结怨,也不过是昔日半株草药,门人挑唆生事而起,昔日在东海钓鳌矶,也是孽徒率先生事,被道友击败之后,又用本门神符求救,我因向来高傲,一时不查,与道友仇怨越结越深,但说到底,也并非是不能化解的深仇大恨!这次,也是我不该贪图金船上的宝物,方有这次危机,如果道友放我,我必感谢道友恩德,从此道友一门所致,我冷云仙子门下必定退避三舍,再不敢与之争锋,如若道友立意要制我于死地,那也无话可说,只是此地毕竟也是是非之地,我只用有至宝奇珍,豁出去引发无边浩劫,跟道友拼个鱼死网破罢了!”

金铭钧听完哈哈大笑:“我有昊天镜和真天宫在,便是你令这世界重返洪荒,也伤我不得!只不过我倒是知道,此事也真怪你不得。<<>>”说话之时,他将宝镜金霞照在球形金光上面,令禁法召唤,给余娲一刻喘息之机,然后才又接着诉说,“因上次在紫云宫,我跟玄龟岛结仇,那易周老儿便算计报复与我,因他精擅先天神算,非但金钟岛主、以及你冷云仙子,连神驼乙休道友也错算天残地缺攻破白犀潭,韩仙子有难,而赶回去查看,偏偏天痴上人又被易周老儿算计,假托卦象,改了日期时辰,以及凶吉祸福,上了岷山,跟乙休夫妇大战了一场。”

余娲一听,不禁大吃一惊:“莫非我事先排演卦象,也是……”

金铭钧笑着点头:“不错!现在你那四个徒弟,连同被他们劫走的申若兰和李厚,已经全部被尸毗老人擒去,关在了天欲宫之中!那易周谋定后动,表面上是儿媳妇韦青青四处撺掇,拉人来此,与我为难,暗地里又调转阴阳,混淆天机,前些天连我也几乎为他所惑,先天神卦吉凶颠倒,多亏我飞剑传书,请好友相助,其中一位看出了玄机,还书告我,方才知道事情原委。”

余娲听完,气得咬牙切齿:“易周老儿,我决计跟他势不两立!”

金铭钧笑道:“那易周老儿早就算到,这元江之后,你势必要赶去神剑峰营救弟子,那尸毗老人也是宇宙六怪之一,静修大阿修罗法,你单独前去,必定凶多吉少……”

金船外面众弟子们俱都有所收获,尤其是白水真人刘泉,更是收到了昔日黄帝亲自召集工匠所炼,大战蚩尤的九宫神剑,连百禽道人公冶黄都不住口地称赞。

此时金船上宝物已经喷发完毕,只剩下一大团金光越发明亮耀眼地伏在江上,就连乙休和公冶黄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而红云舟上的七禽毒果已经再度告罄,两只金蛛也开始乏力疲惫,眼看着结成的蛛网开始有散乱的迹象,众弟子不禁俱都纷纷着急起来。

王庚翼正要向公冶黄开口询问,猛然间船上金光爆闪,一道冷光从中破禁而出,正是冷云仙子余娲,到了天上,一出手便是连珠的冷光神雷,将漫空血云炸开,然后手里又飞出一道青色光芒,挡住九魔童子的五蕴阴魔梭,大声喝道:“叶缤妹子,今日敌人人多势众,咱们大仇还是改日再报吧!”

金铭钧在船上想要追赶,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声音急促:“冷云仙子为何如此作为?我先前所说如何还不明了?此事前后因果,皆是玄龟岛易周老儿所为!无论你我,皆是……”话未说完,便听一声惊天巨震,轰隆一声,金芒爆撒,金铭钧破空飞起,已经是狼狈万分,连衣袖裤脚都被化去,好好一套万年冰蚕丝织成的衣衫,一下子就成了恤短裤!

再看下面那艘金船,已经是光芒收敛,再次向下沉入水中,两只金蛛再无余力拉扯,最终放弃,元降之上波涛涌起,如雪翻飞,片刻之后,再次归于平静。

而那余娲冷声道:“我与那玄龟岛易周无冤无仇,哪里便轮到他来害我?况且本仙子卦术天下无双,如何有人能够在我卦象上用障眼法?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先前假装相信,不过是为解那金船禁止罢了!今**们人多势众,我与叶岛主暂且回岛,等下次寻得高人助拳,再来与你们找回场子!”说完冷光一闪,带着金钟岛主叶缤往东北天空之上狂飙疾飞,顷刻不见!

金铭钧飞落下来,恨恨地道:“这冷云仙子高傲自持,性情刚愎,这一飞走,下次更多祸患,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船上,借着禁制将她一举除去!”

他扬手收了布置在江中的炼魔网,陆飞和龙乾一起带着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林寒飞上来。

林寒形象极惨,身上衣衫皆是漏洞,脸色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脚踏在船上时候,兀自一软,差点摔倒,嘴里不断地涌出鲜血,双手捧着一盏魔灯,送到金铭钧的面前:“弟子幸不辱命,没有让那雪山老魅逃掉!”话刚说完,双眼一闭,便往后倒去,多亏陆飞在旁边,一把抱住。

金铭钧连忙过去查看伤势,取出丹药给他服下。

陆飞在旁说道:“那雪山老魅二心神功颇为诡计,林师弟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还是差点被他逃走,被林师弟拼死留下,雪山老魅反攻不成,便用二心神功,将林师弟引到水眼中去,身体被那太阴元磁真气吸住,若非有当年独指禅师所留玉圭,几乎就要被摄入地肺了。”

金铭钧点点头,反手放出真天宫,在元江北岸上化成一个不起眼的茅草屋,然后收了两只金蛛,带着大家一起离船登岸,进入宫内精灵园中,命小人们端来珍药仙果,医治伤者,款待贵宾。

金铭钧将从金船上所取宝物拿了出来,虽只十来件,却也霎时之间满院金光,周围树丛花草,全部被镀成了耀眼的金色,金铭钧说道:“先前你们已经收到一些宝物,皆是个人福缘所致,好坏俱凭天命。如今这些宝物,其中牵扯好些气数因果,需要由我分配。”

首先,他拿起两片戈头似的短兵器,递给俞允中:“此宝名叫戈符,分为阴阳两片,分合由心,二符相互通灵感应,无论相隔多远,都能随心联系,该着允中师侄所得。”俞允中闻言大喜,连忙过去跪拜接过。

接着,又拿起三件宝物,分别给了岳雯、欧阳霜和小神僧阿童。

这时候那九魔童子不干了:“为什么没有我的?”

金铭钧一愣,因这次取宝,一来是他将来渡过灾劫所要用的东西在里面,二来是给这些弟子们弄些傍身法器,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怪叫花凌浑这几个弟子,实在是穷得可以,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连飞剑也没有,至于长辈们,如神驼乙休、百禽道人这样的高手根本就不需要,大家把九魔童子自然当成是长辈高人,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

这时见他满脸愤愤不平地讨要,金铭钧倒是笑了,随便拿出一柄金刀递了过去:“这刀是当年黄帝破蚩尤时所炼,厉害非常,就送与你了!”

九魔童子听完,立即眉开眼笑地接过去,以他的道行实力,自然看得出来那金刀虽然品质极佳,但并不是什么厉害法宝,只不过能够当成厉害的飞剑使用罢了。只是他并非意在得宝,而是感觉大家都分了东西没有他,不满这种被排挤轻视,所以才开口讨要,至于能够得到什么,他倒是不在乎。

见他这样,金铭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拿出一件宝物,递了过去,九魔童子却不接:“我已经得到了一件,那便够了,你把多余的给他们几个小辈吧!”这时候他倒是摆出一副长辈不跟晚辈抢东西的派头了。

金铭钧笑道:“先前你在天上大战金钟岛主,宝物飞出来时候你便没接到,如此你便亏了一次,那把金刀算是补偿你的,这个才是真正要给你的宝物。”

九魔童子这才抓过来不断围绕自己飞动的宝物,见是一道乌油油的光华,形如两月交错,不用催动,便自己在空中载沉载浮,可见宝物通灵,是个厉害法宝,顿时乐得两个眼睛都成了月牙,欢天喜地收进怀里:“这宝贝好!”

分完宝物,金铭钧便只剩下了最厉害的崆峒七宝,其他还有一柄开山断岳的五丁神斧,给了杨鲤,一枚专破元磁真气的指南针给了林寒,另有一枚归化神音,转能灭杀生灵元神,便是谷辰那般,连长眉真人也难灭掉的百炼元神,凭此宝也能一举灭掉,可惜只能够使用一次。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里圭,这宝贝外表看来是个似铁非铁,暗无光华的铁块,乃是秦始皇平治水土时候的济川之宝,实是千万年前一块宝物,被广成子放在金船之中,用作镇船之宝,金铭钧这次取宝主要要拿的一件便是它,用之作为真天宫内镇压水土天地轴心的宝物,如此方能将当初借陆飞的禹王圭换下来。

另外还有一些金丹,更有一枚离合五云圭。

若说这离合五云圭在月儿岛连山宝库之中也有一块,只不过那个是阴符,金船里面的这个是阳符,当年仅半片阴符,便成了连山大师镇山四宝之一,可见这宝贝的厉害,只可惜连山四宝,其他三样一一出世,唯独这离合五云圭,始终不知连山大师藏在何处,别说金铭钧,就连嵩山二老数次入海,也没能找到。

危难既解,神驼乙休带着岳雯先行离去,紧跟着刘泉也要带着众弟子们离开,其中欧阳鸿忽然跪在地上,恳请收录,愿意做刘泉弟子,刘泉哪里肯收,最后在金铭钧的劝说之下,才答应带着欧阳鸿回青螺峪,到底如何,还要请教师父示下,于是也走。

金铭钧来看黑丑,见他伤势真的到了要兵解的地步,先后数次,所受伤害是在太大,火孩儿跪在床前,呜呜痛哭,泪眼摩挲地拉着金铭钧的手哭求:“师父一定要为爹爹报仇,杀了那两个坏女人!”

黑丑自思大限将至,止住火孩儿哭声,然后对抱着他的冯吾说:“前些时我曾经遇到过智澄禅师,向他请教。禅师曾说,世人只知种因之乐,不管将来所结果报是苦是甜,甜的便欢喜贪恋,苦的便怨天尤人。并且送了我一部《地藏菩萨本愿经》,说无论神佛仙魔,种因必要受果,所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还给我讲了好多对应的因果,其中便有,杀生必受折寿的报应,偷盗必受贫穷的报应,邪yin则必定伤身、败家。若论我前生所做所行,最是邪yin无度,果真伤身、败家,如今落得这步田地。”

冯吾抱着他已经哭成了泪人:“我当年集男女于一身,法力不行,时常与那些左道朋友行yin,白日开些无遮大会,若论起邪yin无度,我更甚于你,今日受苦报,我更应过你十倍!”

黑丑拉着他的手说:“禅师说,不怕作恶,就怕觉迟,你比我先行悔过,这些年更是洁身自好……我只求金道友保住我的元神,再去转世投胎,下辈子变作女儿身,也莫要在这般丑陋怪异,只要平常之姿,能够常伴你左右……”他又拉过火孩儿和裘芷仙,“咱们一家人能够团聚厮守,于愿足矣!”

说完他便大吼一声,要激发阴火将身体烧去坐化,忽然金铭钧出生阻拦:“慢!”



005 金蝉送帖

005

金蝉送帖

元江事毕,金铭钧收了真天宫,带领众弟子返回卧云村。临别时,给了冯吾一部道书和一瓶仙丹,让他带着黑丑跟火孩儿一起去找九烈神君。裘芷仙却仍要跟着义父,金铭钧全他孝心,把已经通过乾灵丹伐毛洗髓,道行大增的独角灵鹫也给他们一起带过去。

回到卧云村,金铭钧便决定在这里小住,等着峨眉派的人上门,他把真天宫依旧化成一个茅屋,选择一个幽静的取出放下,众弟子每日进出修炼不辍。

百禽道人公冶黄也没有回去,他如今身体已经复原,将那轩辕控水旗和冰蚕一起还给金铭钧,之后便在精灵园小住,他跟林寒最为对性,就在茶园之中定居,每天跟林寒弹筝对话,品茶聊天,即使融洽,颇似神驼乙休与岳雯那般的忘年交,间或指点林寒道法剑术,也令晚辈受益匪浅。

九魔童子也没走,竟然跟小神僧阿童交上了朋友,两个小孩时常手拉手进出,遇到智澄,更是哥哥哥哥地叫个没完,时常淘气扰人清净,智澄皆笑而应对,颇为和蔼,九魔童子于是越发敬佩尊重这位哥哥,听石生说起和火孩儿以及金蝉结拜的事情,他也拉着智澄和阿童结拜。

那叱利老佛转世婴儿,依着萧玉的意思,便叫做萧叱,生下来数日,便能爬行,而且一点也不认生,尤其喜欢智澄,崔瑶仙却不许,每每喝骂丈夫,要他拦着儿子,不许跟和尚往来,萧玉数落她几句,崔瑶仙便哭,说我一共就三个儿子,已经被强抱走了一个,剩下两个也都有人惦记着,要自己将来如何养老?

萧玉骂她头发长见识短,只是素来怕这位表姐,不情愿地跑去找杨鲤和智澄,杨鲤说道:“他虽然前生是我徒儿,然这一世毕竟是你们的骨肉,如果可以,或是五年,或是七载,之后我再来引渡他入山,如果尊夫人仍然不许,我便将功法传他,以及他前生法宝,让他自己修行便是。”

而智澄则是笑呵呵地告诉他:“在这世界上,修佛学佛有四种形式,第一种是心出家,身也出家,便如我这般;第二种是心出家,身为出家,虽然也是在家,实则抛弃名闻利养,不挂一尘;第三种,心未出家,身已出家,便如某些寺庙中的和尚,虽然剃光头披袈裟,实际上心中装的仍是勾心斗角,贪名逐利;第四种,则是身未出家、心仍未出家。”

萧玉听得似懂非懂,试着问:“我和瑶仙便是这第四种了?”

智澄笑道:“我并非指摘施主不是。你说看我这个相,剃光头穿袈裟,这是出家相,如果我明天蓄发易服,穿上俗家人的衣裳,你看到的便是在家相。正所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无论是出家相还是在家相,都是假的!当初我在兜率内院,叱利师弟跟我说起将来转世之时,便曾说道,他将要现在家相,出家是菩萨,在家一样是菩萨,跟我一般无二!”

萧玉还是没明白:“那吉儿就不用出家了?”略顿了顿,又问,“只是,在家里敲木鱼、念佛经?这也能修成像禅师一样吗?”

智澄笑道:“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礼敬师长,孝亲父母,这便是修佛了!木鱼不敲也罢!佛经不念也罢!南无阿弥陀佛!”

萧玉最后还是揣着万分的不解跑回来告诉瑶仙,那瑶仙一听两边都这样说,方才放心,只是听双方的意思,颇有些怨气,这当**,到底心疼儿子,反而有些怕耽误儿子的仙缘前程,看着吊篮里的两个孩子,最终和萧玉商议,尽量让智澄多住在卧云村,每天多供奉一些菜食,而小儿子就让他和仙人去吧,只要逢年过节给个假期,回来休沐归省一番便好。

这日,金铭钧在真天宫中祭炼七魔灯,又帮助万年冰蚕服下乾灵丹,置于神农苑中许多仙草编出来的蚕山之上,令其自行蜕化。其他弟子各自修炼,唯独九魔童子闲不住,把智澄给他的西方金莲神座拿出来玩,还拉上阿童和石生,正使金莲开放,悬在空中,三个小家伙背靠着背坐在里面

每次一个人从《楞严经》里面选出一段**,其中必包括佛在经中说的五十种魔的一种,然后用法术使其在莲花外面闪现三刹那的功夫,然后另外一个人用法力使魔现形,另外一个不许用法术,只按经中所说办法伏魔,如果不成功,便要如私塾里的学生一样,被另外两人打手心。

九魔童子成了孩子王,三人中他功力最高,所以才用金莲神座限制自己的魔功,并且约定只用道门法术。三个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引的下面村民纷纷观望叩拜,还以为是仙佛临世,或者是神仙佛祖显灵做法,都要求个风调雨顺,发财掌权,诸事如意,三人自然是不理会。

这会,正好赶上阿童抽到了色阴十魔,九魔童子令魔现形,困住石生,要坏他的道行,石生也有非凡定力,只是此时十魔齐现,诸般影像声音,浑身感官齐受魔扰,正渐渐支持不住,忽然从山外飞来一道紫红色的剑光,带着阵阵霹雳,破空飞至,到了天上猛然一顿,之后直接御剑飞来,狠狠斩向九魔童子。

九魔童子自然是无所畏惧,伸手一指,便飞出八宝魔魂钩,双钩齐出,带着阵阵魔头尖啸,与对方飞剑一碰,便立即团团飞转,化成一个球形魔光,将对方圈在里面,任凭对方如何挣扎也出不来,正自心急,金莲之中石生看见,急忙跳起来,大叫手下留情,原来,这位天外来客竟然是金蝉!

九魔童子听说来人就是石生的结拜哥哥,连忙将魔钩收回,伸手一指,发出一道金光,把金蝉也给摄入莲花之中,上去就拍人家肩膀:“我不知道你是石生哥哥,刚才倒是冒昧了!”

金蝉一双鸳鸯霹雳剑,纵横天下,等闲妖邪只要碰上都难当其锋,当初在青螺峪,他这一起飞剑可是连斩神手比邱魏枫娘徒弟,西川八魔中的三位。他看九魔童子一双魔钩,血气森森,认得是魔道法宝,一动手,便被对方压住,连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不禁心里发慌,还以为遇到什么绝世老魔了!还想着石生竟然被这魔头困住,自己该如何想办法回峨嵋山搬救兵,却没想到竟然是石生的朋友。

石生看到金蝉也颇高兴,便让九魔童子收了金莲神座,一起去真天宫精灵园里,拿出自己收藏的仙果灵饮招待朋友,然后才问起来意。

金蝉极为兴奋:“我这次是请帖的!因我峨眉派将要开辟太元五府,招待八方宾客登门……”

话还没说完,九魔童子便打断道:“那请帖可有我的?”听得金蝉说了个没字,立即就把小脸沉了下来,“什么狗屁峨眉派!还开辟什么五府,竟然连我都没请,想来你们掌教也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这样的省会,不去也罢!”说完左手拉起石生,右手拉起阿童,就要往外走。

金蝉一听这话,连脸都气白了,他本来看九魔童子就是一身魔气,不像正经路数,因他在峨眉派,从小耳濡目染,对魔教比对左道更加敌视,虽然有石生在中间介绍,却还是心存芥蒂,这时候听他轻视辱骂峨眉派,连掌教也一起骂了进去,这位峨眉派的公子如何还能忍耐得住?

金蝉当场就要发作,却被石生一把抓住,又把九魔童子给拉了回来:“你们都不要吵!听我说话!”他眼珠转了转,又问金蝉,“你这次来送请帖,都有谁的?”心说若是连自己师父的也没有,那峨眉派可就真不够意思,结果金蝉拿出三封红帖,分别是请智澄、公冶黄和金铭钧的。

石生顿时有了主意,跟九魔童子说:“你前几天还说过,要做智澄师叔的护法,他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是不是?”

九魔童子瞪着金蝉,愤愤地点了点头。

石生又说:“既然这样,你跟智澄师叔就是一体,请他便是请你。便如我们这般,请了师父,自然连我们这些门人也都包括在内,难道我们也要因为没有单独的请帖而发恼么?你看看我和金蝉哥哥是异性兄弟,他没有专门的请帖送我,我也不恼他,反而替他着想,若是依着你那般,峨眉派给每个人都要发去请帖,但是咱们家就得十几封,满天下的宾客,峨眉派上至掌门,下到清扫宅院的佣人,一起出来写,恐怕写到四九天劫临头了,也是写不完呢!”

一句话,把九魔童子给逗乐了,听石生的话仿佛有道理,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去问阿童,阿童憋着笑,一本正经地念了声阿弥陀佛,九魔童子这才释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给金蝉赔不是,弄得金蝉倒是愕然,万万想不到他这么一个功力堪于媲美三仙二老一子七真的大高手,不但外表是小孩子模样,连性格也是这般幼稚天真,自己再多计较反倒显得心胸狭窄,于是两个小孩一笑泯恩仇。

金铭钧和公冶黄一起在玄冰阁里面接待了金蝉,询问都邀请了那些宾客,以及峨眉山上最近的情况,金蝉皆一一作答,最后金铭钧说道:“既然如此,这请帖我便接了,到时必定和公冶道友一同赴会。开府就在这几日,不如你就在这里住上几日,就住你当初自己归置的寒蝉园中吧,到时我们带你走。”

金蝉却摇头:“我手上还有五封请帖,三日之内都要送到,远的要到海外,这还得赶紧去呢,要不然,我也愿意和石生弟弟好好聚聚呢!”

金铭钧让石生送金蝉出去,转过身来问公冶黄:“道友看情况如何?”

公冶黄微微点点头:“那日金船上,我管道友昊天镜果真威力无穷,连金船禁制都能压服,只是此种变数太多,到时各方高人齐聚,仍恐怕难以成功。”

金铭钧淡淡说道:“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了,如能成功,日后劫难便少了一层,况且……我虽算不出来,但直觉上小和尚肯定会出手的。”

公冶黄捋了捋胡子:“智澄禅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更兼慈悲心肠,令人折服,只是到日峨眉山上也有数位高僧神尼降临,如那汉时得道的天蒙禅师,更是大雪山中智公禅师的师兄,又有白眉禅师,神尼芬陀、优昙等,此外,道门高手更是不计其数,便是天仙下界,也难有作为,难!难啊!”

金铭钧笑道:“只要道友助我,便有三层把握!俗话说,事在人为,又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正所谓人为之因,天成之果,人若不为因,天便难成果!到底还有一点把握,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上一试!”

既然已经决定,公冶黄也不再劝,金铭钧又开始继续祭炼他的七魔灯。

再说九魔童子,带着石生和阿童在山谷里面玩得腻了,就又称作金莲神座飞出山谷,跑到哀牢山顶上,慢悠悠地向北飞行,一边飞一边练习刚刚学来的“法布施”,因佛教布施简单来分有三种,一种是财布施,就是最常见的施舍钱财饮食,一种是法布施,就是为人讲经说法,第三种是无畏布施,就是帮助人驱除恐惧等各种负面情绪。

这三个小孩只图好玩漫山追兔撵鸡,不管遇到什么,都驱动金莲神座追上去,一通乱嚷“阿弥陀佛”,弄得满山蛇窜狼走,狐奔熊啸,三人却玩得高兴,满山乱窜。然而他们不经意间,却惊动了两个从此地路过的魔道高人,此二人一个叫五yin尊者,一个叫毒手摩什,皆是西崆峒山轩辕法王的弟子。

那轩辕法王来头极大,当年长眉真人和师弟邓隐这一世初入道时,他们的长辈,大元真人、樗散子,以及连山大师,就联合了神驼乙休的师叔铁鼓仙人周萌,另有几位好手,故意装成反目成仇的样子,在东海钓鳌矶互相争斗,以此坐下陷阱,yin*轩辕法王的师父上钩,结果还是被人家警觉给跑掉了!

那时候,轩辕法王就已经颇有名气,如今和哈哈老祖,以及丌南公并称,丌南公是旁门,轩辕法王是左道,哈哈老祖是魔门,三人囊括了蜀山世界之中的种种外道,合称三大巨擘!法力极强,若按照辈分算,他也应该和长眉真人一辈,他的这两个徒弟,也是三仙二老的辈分。

两人正往西崆峒飞回,路过哀牢山上空,忽然看到下面森林之中,宝光冲天,耀眼金芒之上云霄,顿时知道有异宝在此,哥俩顿起贪念,飞过去一看,见是一个千叶金莲,里面坐着三个小孩,竟是一僧、一道、一魔同乘,而且还是修魔的实力最高,强过另外两个一大截,暗思这个组合太过怪异!

那九魔童子多么厉害,他俩刚一靠近,便即觉察,抬头一看,见是一片浓云黑烟,悬在天上,魔眼中,看得里面立着两个凶恶怪人,他是向来不肯示弱的,只当做没看到,向石生和阿童一摆手:“咱们不管他们!该干嘛干嘛!”说话之间,飞到一块大石头前面,因为一抬头的功夫,石头上面的一只猴子吓跑了,他便指着石头说,“咱们对着这石头念佛吧,看看能不能把它说点头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忽然一暗,一个亩许大小,黑烟浓雾组成的遮天巨手,一把就向下面抓过来,竟把金莲神座一把抓在手里,就要凭空捞走,九魔童子依旧不慌不忙,对石生说:“来,咱们念佛吧!”三个小孩做成一排,然后一起对着石头念佛,根本不理会天上的两个魔道高手。

而五yin尊者那乌煞五yin手乃是用无数污秽之气,用魔法炼成,平时与人斗法,一把抓过去,基本上对方飞剑即便不被夺来,也要被污秽失去灵性,他虽然看出那金莲是个佛门至宝,不能轻易抓动,但一来自持法力高强,二来对方几个小孩俱都颇弱,其中一个魔道童子即便厉害,也不会胜过自己,这一下即便不能将其一举夺过来,也至少能够将其拉到天上,到时候困在小诸天五yin色界天之中,抓捏打揉,就全看自己的心情了。

哪知道九魔童子的道行,既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低,那金莲神座的威力更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随着三个小孩念佛声越来越整齐清亮,那金莲神座千叶齐开,庄严清净,光芒四射,莲瓣尖上,更是射出许多金色光线,向上集结,化成一个功德圈,五yin尊者的大手瞬息之间便似雪入水,顷刻间消融得干干净净!

五yin尊者再要施展法术,猛然间背后传来一声稚嫩的怒喝:“你们两个丑八怪妖人!也敢觊觎智澄哥哥送我的莲花宝贝!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先前破了你们的妖法还不知道厉害,又要用法宝欺我,今天定要给你们个厉害瞧瞧!”五yin尊者和毒手摩什一回头,便看到那魔道童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身后千米处,此时正放出一对魔钩,交错飞剪过来,二人一见顿时大喜,心说你在那金莲之中,我们要杀你恐怕还要费上一番手脚,如今你自己出来,更好下手!

而九魔童子更是不屑躲在金莲神座之中,要出来亲手教训教训这两个长相讨厌,作法更令他讨厌的丑八怪妖人!

006 峨眉开府


class="width">那西方金莲神座本是大雄禅师所留佛门至宝,三人如果始终躲在里面,只管宁心定志,下有千叶金莲轮转盛开,上有功德金轮佛光普照,别说是五yin尊者和毒手摩什两个,便是他们的师父轩辕法王亲至,也难攻破,然而九魔童子却不是躲起来任人欺负的性子,早就用魔法化身,遁出金莲神座,飞到外面迎敌。

他那一对八宝魔魂钩一出手便是两道钩形血芒,带着魔头厉啸,震得人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周围方圆百里之内的飞禽走兽全都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伏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五yin尊者和毒手摩什虽然看出他是一位法力高强的魔道高人,但等宝物硬上飞钩之后,方是更加心惊,知道低估了九魔童子的实力。

二人放出去的兵器与道家仙剑不同,只是七道五金光芒,带着滚滚严浪,跟八宝魔魂钩一碰,立即炸起缕缕黑烟,朵朵血浪,斗了不到半刻钟,毒手摩什自思单凭此不能将对方收服,哥俩对视一眼,五yin尊者飞遁下去收金莲神座,而毒手摩什则是出手打出一件宝物,拖住九魔童子。

毒手摩什所用法宝,名叫七煞玄阴神幕,一出手便是大片乌金光幕,笼罩了半个山峰,对着九魔童子当头罩落,还未到跟前,四角先往下急坠,仿佛夹杂着许多金沙的黑色潮水,风涌浪飞,来势极快,转瞬之间,四面八方便全是魔煞天幕,其中又隐隐生出无穷吸力,将九魔童子身子摄住,使其难以逃走。

九魔童子看到五yin尊者下去收金莲神座,顿时气得把眉毛都立起来:“今日必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他自思金莲神座威力无穷,只要石生和阿童宁心定志,短时间内对方绝难得手,便存了先把毒手摩什杀死,再下去干掉五yin尊者的心思,于是再也留手,先扬手将五蕴阴魔梭放出,之后又摘下腰间紫金葫芦,狂发魔火阴雷,落在玄阴神幕之中,轰隆隆顷刻之间化成一片火海!

再说卧云村中,金铭钧教下众弟子大多在精灵园中觅地修炼,唯独闵湘娃,因这些日共为元江取宝,跟萧逸之妻欧阳霜交了朋友。她自幼残疾,后来因相貌怪异,行事低调等故,难有密友,这次难得结识一个正经仙家的女弟子,二人相识虽然日短,关系却是颇好。

欧阳霜因为当初萧逸中了崔瑶仙母亲黄婉秋的诡计,冤枉她跟小舅子欧阳鸿有奸情,甚至要杀了她们姐弟二日,她跑去上吊,被郑颠仙救走才入了仙门,从此再不理会萧逸,只是放心不下几个子女,时常回来看,这次又特地求闵湘娃能够在自己回大熊岭之后,帮忙照看孩子,指点修炼一些吞吸吐纳之法。

闵湘娃衷于友人所托,这日正去萧逸所居之所,检查几个孩子的功课,刚出了真天宫,便看到西天之上,笼罩一片乌金黑云,里面夹杂无量魔火阴雷,狂轰滥炸,隐隐约约看见仿佛九魔童子身影,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让真天宫门口执役的小人向里面禀报,然后自己架起剑光破空飞来。

闵湘娃赶到的时候,正赶上九魔童子用紫金葫芦里的神雷炸烂了七煞玄阴神幕,又放出金铭钧得自元江,送他的那件至宝,夹杂在无穷魔火雷光之中,这宝贝本来就只是一道乌光,初时并未在意,及至双月到了近前,上下交错一绞,这才看出好,急忙使出魔教之中的脱骨代身之法,以一截小指的代价,逃得性命。

九魔童子也不管毒手摩什是否真的逃走,直接伸手一指,无穷血煞魔雷,连通他的双钩,以及两件至宝同时向下罩落下去,又把五蕴阴魔梭夹在其中一起放出。那魔梭极为厉害,持续长的血光头上,红线乱喷,金星狂涌,亿万金星魔雷之中,又暗藏了五蕴阴魔,伤敌于无形!

他这五蕴阴魔梭虽然不如金铭钧的七魔灯神妙,却也具有极大威能,当初在东海钓鳌矶,就用梭上阴魔,连余娲那么厉害的高手也为其暗算,几乎元气丧尽而身陨东海。然而上次余娲因嗔念中招,这一次五yin尊者则是因贪念中招,一念贪嗔,外邪勾动,心魔立即随念而生。

那五yin尊者是轩辕法王座下大弟子,道行、法力无一不强,九魔童子的其他几件法宝虽然厉害,却也要么被他法宝挡住,要么落入五yin色界天中,到后来更是放出了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不但将五蕴阴魔梭一起挡住,更是把那金莲神座裹在当中,就要连同里面的两个小孩强行带回西崆峒。

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乃是轩辕法王一门极厉害的禁法仙术,一出手便是铺天盖地的血煞魔焰,漆黑暗红,任是什么法宝飞剑,被卷在里面都难逃厄运,厉害非常,然而那五蕴阴魔乃是无形无质,随念而生的魔王,五yin尊者虽然法力高强,却还是着了道,吃五蕴阴魔做出种种幻象迷惑住,贪心大动,竟然要把这几个小孩子也一起掳走,带回山去祭炼宝物,更是贪图九魔童子手上的几件宝物。

九魔童子见他放出漫天血焰神罡,竟然将自己宝物止住,顿时怒不可遏,一念之间,天魔乱法衣已经上身,从头到脚皆喷无穷魔焰,头顶上飞起玄天九真伞,金光如水般倾泻下来,金灯璎珞,光芒四射,仗此二宝护身,一手指定五蕴阴魔梭,魔梭飞速旋转,射出无量红线金星,每一颗金星都是一颗崩山断岳的魔雷,轰隆隆生生把那血焰神罡炸出一个血洞。

五yin尊者本拟自己神罡一出,即便不能击退敌人,也至少能够将其阻挡在外,等自己破了金莲神座,再去收拾他,哪知道九魔童子异于常人,那血焰神罡便是多么有道行的高人,也不敢轻易往里钻,不说只要被沾上一点,就要形神俱灭,许多法宝更容易被污染毁去,便是有至宝护身,隔断血焰,时间久了,也能够将自身精神元气大量消耗,损折道行,这九魔童子却毫无顾忌,横冲直撞!

五yin尊者见九魔童子就那么炸穿血焰,硬冲下来,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连忙运转血浪神罡,又放出法宝抵挡九魔童子,便在这时候,那金莲神座之中看似人畜无害,法力低微的石生和阿童两人却一切动手,先是阿童使出白眉禅师所传旃檀神光,口诵真经,催动金莲神座,只见千叶齐开,佛光普照,无穷金光射出,登时将附近的血焰神罡消灭不少。

五yin尊者把大部分的血焰神罡都调到上方去对抗九魔童子,下面金莲神座忽然一发威,竟然把血焰神罡熔穿,向下方以能看到山石,正好闵湘娃向上看来,见到里面情形。

五yin尊者兼顾两头,不禁分心,又放出一件法宝来拦截金莲神座,结果就被石生趁乱放出白阳神针。这五yin尊者也真厉害,如此情况之下,还用玄阴化形**,躲避开了白阳针的穿心一击,不过还是没有躲过随后射来的天狼钉!

三颗天狼钉分别钉入五yin尊者的两肩和后腰关窍,他正要再使魔功将钉逼出,猛然间下方金光乱闪,正是闵湘娃的九九八十一口修罗刀到了!他只来得及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化成千百朵暗碧色的火焰打出去。

然而闵湘娃的修罗刀,正是他一门法术的克星,那玄阴神煞所化碧色火焰吃神刀一绞,顷刻间烟消云散。便是此时,五yin尊者若是使用本门神功,舍了被天狼钉钉住的肉身,遁出元神逃走,依旧能够得一性命,只可惜被五蕴阴魔暗制,贪念大动,舍不得跟随自己的多年的肉身,只略微一迟疑之际,便被八十一口修罗刀临身,当场连元神肉身,一起砍成细碎!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上又是一声巨响,无穷血煞仿佛血崩一样翻滚飞溅,好似被一颗巨雷炸开,血魔童子口喷鲜血,头下脚上飞跌下来,石生二人一见,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放出太白分光剑敌住随后追上来的毒手摩什,而阿童也放出佛光,将闵湘娃和九魔童子都接引进入了金莲神座之中。

九魔童子身上倒是没看到什么伤痕,只是脸色白得吓人,怒喝一声:“竟敢偷袭……”挣扎着坐起,还要催动五蕴阴魔梭,刚一起身,便又是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石生连忙将他拦腰抱住,不使他立即冲出去,然后拿出一颗仙丹给他服下去。

毒手摩什偷袭得手,这时候志得意满,知道九魔童子这个大高手一去,要收拾这几个小孩简直易如反掌,一出手,便将血焰神罡重新聚集起来,将整个金莲神座团团裹住,然后放出魔火不断地灼烧打磨,想要将金莲快速炼化。

阿童自幼修佛,深通佛法,知道越是危险,越不能乱了方寸,正所谓由戒生定,由定生慧,只有先令自己镇定下来,方能生出智慧,否则心神一乱,便昏了头脑!他盘膝坐在金莲神座上,修起了白眉禅师所传金刚禅法,催得周围千叶齐转,开合挥动之际,放出无量金光,头上那圈功德金光竟然有扩大的迹象。

毒手摩什见不但没能拿下几个小孩,反而还被消灭了好些血焰神罡,不禁大怒,看出那个功德光圈是个关键,便异想天开地,把自己花费许多心血炼成的大小诸天血焰魔雷拿出来,去轰击功德光圈,意欲要将此光破去,再破金莲易如反掌!他哪里知道这西方金莲神座本是大雄禅师得自西方的佛门至宝,休说是他,便是轩辕法王来了,也难将其毁去,那圈功德佛光更为厉害,若不受攻击,便只护住金莲上的人,不受魔扰,最忌讳的就是被魔法攻击。

毒手摩什用血焰魔雷去轰炸功德佛光,立即引起佛光反击,无量佛光反照上来,立即将他摄住,如果单是如此,也还罢了,毕竟这宝贝只是为了助人不被魔扰,摒避诸魔的宝贝,最是慈悲,不至于伤人。也是该着毒手摩什今日丧命,那功德光圈里面,在元江取宝时候,九魔童子仗之和叶缤斗法,收了好些心灯发出来的火花,落在里面,平时被佛光敛迹,并看不到,此时佛光反照,里面的灯火立即蜂拥飞出,这灯火正是毒手摩什的克星,打在身上,当场烧得形神俱灭!

两大魔教高手转眼之间全部授首,金莲神座上的九魔童子拍手大笑:“这个该死的东西,让你在偷袭我……”一时激动,又喷出一口血来。

阿童说道:“九哥,那妖人血罡厉害非常,但凡飘落之处,寸草不生,山石皆要融化,一旦扩散,周围势必成了灾难,不如你使法力将其收走,即可炼成一件法宝,又能免去这方圆几百里生灵的灾劫,如何呢?”

九魔童子一怔,随即说道:“正是正是,妙计妙计!智澄哥哥说我嗔念太重,容易发起脾气。又说贪嗔痴都是毒,唯有慈悲是灵药,可以解毒,让我常怀慈悲心,久而久之,嗔毒自消。我如今为满山生灵消了灾难,可不是慈悲了么,呵呵!”说完结下腰间紫金葫芦,扬手向外,小手一拍底部,葫芦嘴便喷出一道道魔光,四下飞散,裹住外面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迅速收入葫芦之中,顷刻之间,便把漫天血焰神罡收得干干净净!

转眼数日,便到峨眉派的开府之期,金铭钧便要带领门人去参加峨眉开府。

九魔童子也想去,但是那天金蝉来送请帖时候,智澄却表示好事不如无事,妙一真人的盛情他领了,出家人,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九魔童子却是很不舍,劝说无效之下,也只有闷闷而已。

智澄看出他的心意,说道:“你以前嗔心极重,又调皮淘气,没有拘束,难成正果,如今遇到了我,恰似心猿上锁,意马收缰。我便如你的戒,你能依我而戒,由戒生定,定中生慧,改去习气,将来正果可得。只是因你习气深重,我若强戒与你,你不但不能得定,反而乱念杂起,徒生无明烦恼,转生邪见。这便是有行无解,滋长无明,因你不知何为戒定慧。

修行之中,所遇万缘,有进缘,有退缘,让你品行高洁,道行精进的,便是你的进缘,你该亲近仿效;有令你沉迷放荡,堕落不堪的,便是你的退缘,你该疏远小心。那阿童石生皆是你的进缘,可与他们一处,礼佛念经是修行,出去参加开府亦是修行,只是不可因美景生贪,因不平生嗔,以及痴迷傲慢种种,时常把佛放在口边,把佛放在心上,早晚自可成佛!”

对于智澄的这一番话,九魔童子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只是知道智澄答应让他去了,顿时乐得眉开眼笑。

智澄又笑道:“你若前去,许得依我一件事情,否则便不许你去!”

九魔童子道:“哥哥尽管说来,我决定无不应允!”

智澄笑道:“从这个门出去,你没见到一个人,没见到一个众生,无论他是仙凡神鬼,冤亲恩仇,还是蝼蚁飞蛾,一律都要躬身参拜,念一句阿弥陀佛。”

九魔童子有些不解:“难道遇到我的晚辈或者仇人,也要拜他么?”智澄微笑点头,他有些不满,不过还是答应下来,然后出来找石生。

金铭钧和百禽道人公冶黄早等在这里,见他过来,二话不说,先给在场每一个人鞠了个躬,念诵一句阿弥陀佛,众人无不惊愕,尤其是萧清、陶钧等几个晚辈,更是吓得躲开,得知是智澄的规定,也都有些不解,不过知道智澄如此作为,必有原因,也不多问,直接放出五色神光,带着公冶黄连同众门人一起往峨嵋山飞来。

峨嵋山这次开府,乃是经过峨眉派三代人的努力,从樗散子就开始策划,长眉真人虽然没有正式开创,但是却把一切基础都做好了,包括将来要用到的法宝,要借助的人物,甚至在哪块山头,如何设计山路宫殿都设计的完整,所差得,就是功德了。长眉真人许下百万善功的愿望,大部分都靠齐漱溟这一代人积攒,如今终于万事俱备,开府时机彻底成熟。

这一次峨眉派正式开府,要将整个峨嵋山山腹掏空,后至李元化所居住的飞龙洞,上至白眉禅师留下来的凝碧崖,调动地水火风重炼山石,最后化成太元五府,上用蜀山世界第一阵法两仪微尘阵封锁,内用太清神符做阵眼,内外彻底封锁,弟子若要下山,只有两条路可走,左右各有十三限和火宅,将来凡是能够下山的弟子,必须拥有一定的道行才行,不会出去给门派丢人现眼……

金铭钧和公冶黄带着众人来到峨眉前山,正好看到在外面迎接宾客的金蝉和易鼎易震,南海双童五人,刚好金蝉和南海双童分别迎接进去两波重要客人,剩下易鼎易震,一见到金铭钧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那易震当场就要发作,却被易鼎扯住:“今日师门盛会,万仙齐聚,咱们……”

他话没说完,那九魔童子就跑过来,先给易鼎鞠了个躬,叫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又给易震鞠了个躬,叫了声“阿弥陀佛”。后边石生等人一起石化,易家哥俩也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九魔童子拜完二人,便抬起头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他这一笑,那易家哥俩生了误会,还以为他故意过来讥笑嘲弄,那易震劈手就是一巴掌打过去,暗用家传大须弥九宫降魔手,九魔童子触不及防,当场就被他打了跟头!



007 血影将至


class="width">玄龟岛的大须弥九宫降魔手乃是一门极厉害的道术,类似于道家的先天一气大擒拿手,佛家的金刚伏魔擒拿手,都是用功力真气凝聚一个大手,直接抓对方的飞剑法宝,甚至当场擒拿。~~~~易周所传的这门功夫,力道上或许不如佛道正宗力道强劲,或是魔教中血神抓、天魔爪那样能够将敌人直接抓成一滩血水,但是却暗含阴阳五行,八卦九宫的至理,一手抓出,天上地下,敌人逃无可逃。

当初传授易氏兄弟这门道法时候,易周亲至使来,易鼎易震驾驭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星驰电掣,先行片刻,仍然被易周随手抓了下来。一把抓去,掌心五指自动调转阴阳,挪移乾坤,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飞行速度无与伦比,瞬息千里,却在他掌心中被迅速调转东西,变幻南北,一直没能飞出他的手心,这一方面是易周道法真个神鬼莫测,另一方面也是这门功夫确实厉害。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时二人相距即近,九魔童子事先有没有提防,当场就被他打了一掌,掀翻在地。那九魔童子当初在钓鳌矶被余娲如意神钩所伤,割裂身体,却能够在瞬息之间复原,这易震一掌虽然能够开山碎石,打在九魔童子身上却仍然不当回事。

“你混帐!”九魔童子一跃而起,双眼瞬间便成了血红色,他本身嗔念就重,这时候被两个小子一巴掌掀翻在地,哪里还能忍耐得住,伸手向前,血焰翻飞,竟然也迅速凝出天魔神爪,五根手指间,魔焰纷飞,化尸神光激射闪耀,瞬间将易鼎和易震全部罩住,就要将二人绞杀。

“阿弥陀佛!”后面阿童轻声念了句佛号。

九魔童子顿时手上一顿,那些血焰魔光竟然纷纷收敛,瞬间消失不见。

他搓了搓手,仿佛也有些犹豫,便在这时候,易鼎易震的太皓双钩以及十六经纶剑就飞射而来,九魔童子怒气又起,正要放出五蕴阴魔梭,忽然洞门里面传来一声女声呵斥:“还不住手!”空气中只听嗤嗤两声,易氏兄弟的双钩和飞剑便全都倒飞回去,竟是峨眉派的太清玄门无形剑气!

很快洞门内便稀里哗啦走出一大堆人,为首的乃是一个美貌道姑,正是峨眉派的掌教夫人,当初在九华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妙一夫人荀兰因,左边是黄山文笔峰餐霞大师、云灵山正修庵白云大师,右边是峨眉后山飞雷洞髯仙李元化和成都碧云庵醉道人,五人皆是长眉真人的弟子,身后还跟着齐灵云、李英琼,金蝉、朱文,南海双童等小辈。

妙一夫人率众走出洞门,盈盈笑道:“金道友,公冶道友,还有这位九魔道友联袂光临,敝派蓬荜生辉!”又安抚九魔童子,“道友是前辈高人,修得是道德天章,养的是亘古真元,莫要跟孩童惹气,鼎儿、震儿,还不快过来向前辈请罪!”她转过头去看向易鼎易震,虽然笑意横生,却自有一番威严。

易鼎易震不敢违抗,只得过来给九魔童子鞠躬赔礼。

九魔童子笑嘻嘻地摆了摆手:“还是你这掌教夫人说得好听,我老人家自然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猛然间想起智澄的嘱咐,连忙先给妙一夫人鞠了个躬,念声“阿弥陀佛”,然后又给餐霞大师等人一一拜过,这些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敢生受他的礼,纷纷还礼,也念声“无量天尊”,一时间峨嵋山前礼尚往来,鞠躬成片,倒也热闹。

金铭钧这时候也和公冶黄带领众门人上前见礼,双方因着九魔童子行的礼重,不好厚此薄彼,也都弯腰深鞠躬,一群礼行下来,相互倒是亲近了不少,妙一夫人一再解释,说齐漱溟和玄真子正在开示长眉真人所留天篆玉笈,所以才没有亲自出来迎接,金铭钧摆手表示不介意,主客双方过洞入山。

刚过一座云桥仙路,妙一夫人忽然一怔,随即掐指衍算了一番,然后歉意地说道:“有青螺峪凌道友夫妇到了,还有好些意外仙客,贫道须去迎接……”

金铭钧笑道:“无妨无妨,我自去寻乙道友下棋去!”略顿了顿,又说道,“你们今天事多,好几处都要用到凌道友,那仙客之中还有一位我的至交好友,完了可让他也来与我们相见叙旧。”

妙一夫人见他竟似乎事事全之,那未来仙客连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不禁在心里又将金铭钧高看了一眼,见他不介意怠慢,也颇欢喜,让醉道人领他们去九宫崖上见神陀乙休,自己带着餐霞大师和白云大师,以及李元化再次返回山门。

九宫崖上,北面靠着更高的仙籁顶,顶上有三十六道灵泉,叮咚流转,悦耳动听,右前方不远处便是登凝碧崖上的云路,后边便是峨眉山上,神雕佛奴,仙鹤灵禽所居的老楠巢,壁上藤木青葱,绿树相见,景色颇好,乙休正在一株树下,摆了棋局和岳雯对弈,旁边还站着三人,一个白毛葛衣,正是猿长老,另一个五短身材,正是藏灵子,背后还站着弟子熊血儿。

金铭钧让弟子们去跟金蝉他们自己玩去,杨鲤、林寒这等年长稳重的,也有诸葛警我相陪,四处观赏游玩,自己身边只留大弟子陆飞,和百禽道人公冶黄一起飞上九宫崖,跟众人相见。

猿长老看到金铭钧颇为高兴,藏灵子就有些尴尬,他身后的熊血儿眼中更是恨意未消,金铭钧也不在意,那边岳雯早把座位让了出来,乙休不干,非要下完这一局不可,岳雯笑道:“我师父说带回齐真人要率领众弟子熔山煅石,以天地为烘炉将这一片山川重炼,所有弟子都安排了值司……”

乙休不耐烦地摆手:“去去去,就你那个矮鬼师父事多,齐真人开府前后,就他俩跑前跑后,简直比主人还忙,不但自己跑断双腿,还连带着弟子也不得闲,白白扰我的兴致!”

岳雯笑呵呵地正要说话,下面金光闪耀之际,九宫崖上又多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分别是怪叫花凌浑和嵩山二老,后一个乃是一个少年道童,生得虎面豹头,金发紫眉,眼睛里更是四颗金色瞳仁,开合之际,光芒闪烁,背后插着一根红赤如火焰的珊瑚杖。

凌浑还要卖关子,要大家猜一猜这位贵客是谁,金铭钧笑道:“凌道友莫再卖关子,此乃东海天蓬山灵峤仙宫,赤杖真人的高足,当年我去东海取雷泽神砂和蓝田玉实,仗着太乙清宁扇破了九千重的天煞罡风,到达仙宫,那时便与阮童结实了!”

这赤杖仙童阮纠虽然名字里有个“童”字,实际上修道年限极为久远,当年金铭钧与他结实时候,他便已经临近天仙修为,金铭钧以晚辈里扣宫求取蓝田玉实,并且送上一些自己收集来的仙果奇药。那赤杖真人虽然早已经是能够飞升的人物,只因为放不下弟子,也要举派飞升,这才拖延至今,他那灵峤宫在罡风之上,时常有灵空仙界的金仙带着天仙下来串门喝茶。

只是道行越高,越是平易和蔼,深道不能占了后辈的便宜,让弟子将仙宫中的仙药找了不少,连根送给金铭钧,在那时候,金铭钧便跟阮纠结识,后来跟乙休结识,又有几次联袂上山,逐渐变成了至交道友,如今阮纠来,别人都拿他当贵客,乙休却是连站都没站起来,直接让阮纠站在旁边看他和金铭钧下棋,然后摆手,让岳雯赶紧滚蛋,岳雯笑着跟众长辈们告别,然后飞下崖去。

阮纠话不多,和公冶黄默默站在旁边观棋,凌浑和嵩山二老看向下面,观察场地,说起一会要来的妖邪,逐渐由景致说起要送的礼物来了,三人互相斗口,又把藏灵子牵扯进来,藏灵子不忿道:“凌花子,你如今也已经创立教宗,掌教一方,却没半点掌教气度!”

凌浑笑道:“我绰号叫做‘穷神’,却也真应了这个诨名,非但我自己从头到脚穷得叮当乱响,连门派中弟子也都缺宝少剑,还是多亏了前几日金道友元江取宝,照顾后背,若非如此真个要成了‘叫花派了’,比不得藏矮子你,做得教主多年,身家又厚,可是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藏灵子用手中法杖一指:“你们这一张张破嘴真个惹人讨厌,全不似个掌教做主的,难怪齐道友门派日渐兴隆,峨眉派发扬光大,看看人家平日行事,哪一样不让人佩服心折?你们却都应了‘穷神’的毒咒,该着气运凋零衰颓阴死阳活,却是全都拜在一张嘴上!”

一旁下棋的乙休接口道:“我看藏灵子道友这句话颇为有理,能耐不能只下在腿上,更应在嘴上多用用功夫!”

矮叟朱梅道:“乙驼子真会说风凉话,且不说峨眉大兴,领袖正道,单是其中人情关系,你便能袖手旁观么?峨眉派开府尊的是昔日长眉真人的法旨,只因自古以来正邪不能两立的缘故,天下群仙哪个不愿来尽一份薄利?你还不是用一件至宝去北海跟九龙真人换了昔年海国水仙采集万年珊瑚熔炼的宝贝,便和本山灵翠峰一般送了来么?况且雯儿将来归宿,也应在这里……”

凌浑在旁边插嘴:“我只是客人援手,始终不如二位以主人自居,即是情分极厚,那也不该只把当初破紫云宫时,随后弄来的一堆沙子来,在山上塑个假景,那本是峨眉之物,有什么稀罕?简直比我叫花子更显酸气。”说完又看藏灵子。

藏灵子微微笑道:“这次峨眉开府,乃是千古未有之盛举,又承齐真人谦礼邀请,我深感其诚,已经将孔雀河三道圣泉带来了一道,为齐道友装点山景,总比你们这些慷他人之慨的优点诚心吧?”

他话一出口,众人俱都有些吃惊,只因那孔雀河圣泉颇为珍贵,藏灵子又跟峨眉派并无深交,竟然出手便送重礼,只有个别几个知道他日后有求峨眉派,助他渡劫的算是知道原委。

凌浑笑道:“我为齐道友求来蓝田玉实只算小礼,请来了灵峤诸仙方是大礼。”

藏灵子看了看依旧低头观棋的阮纠,不禁有气:“你这叫花子简直比那两个更加惹人讨厌,灵峤诸仙该着与此有缘,又是冲着峨眉而来,与你何干?偏偏要揽些功德,往自己那泥身子上面贴金!”

朱梅听了不愿意:“藏矮子,我如不跟叫花子站在一起,也不多心,你跟他斗口,如何总要捎带上我们?”

藏灵子笑道:“你们两个矮鬼,又是讨厌,又是阴坏,既然要替齐道友照拂晚辈,就该自己向前,却偏偏把乙道友哄去和痴老儿结仇,前些时痴老儿大闹岷山白犀潭,其中双方又吃了玄龟岛的暗亏,虽然乙道友夫妇未败,日后也定然留下许多祸端。看你们也好意思在这里面对朋友!”

朱梅摆了摆手:“此时休劳你操心,驼子绝吃不了痴老儿的亏就是。”

这时候凌浑又替乙休打抱不平:“你们两个跑前跑后,大卖力气,就该安下心来做个永远半路杀出来的保镖,如你先前所说,将来岳雯那孩子也要入峨眉门下的,那就不如举派加入峨眉,还偏偏自创什么青城派,越发老来没臊,偏又跟峨眉派藕断丝连,纠缠不清,将来弟子满门,那也是既不能号令,又不能受命呢!”

朱梅听了倒也不生气,哈哈笑道:“你这叫花子休要耍嘴!凭我们和峨眉派的师承渊源,本门先师与长眉真人本是一家,本就不必再另创别派,只因先师坐化时,师弟姜庶自告奋勇,在师尊面前立下宏愿,要积下十万善功。我尘缘已了,师弟道法未成,跟齐道友商量,这才创下了青城派。叫花子你平时总不服人,总要一意孤行,虽然门下弟子也有些出类拔萃的根苗,但到底限于天赋,总是事倍功半,比起峨眉门下大是不及咧!”

凌浑说道:“我自知峨眉派继承长眉真人道统,齐道友得天独厚,是以才远走滇西,另立教宗。我虽不才,还会知难而退,不跟胜者抗衡,不像贤昆仲……”

“几个矮子休再斗口耍嘴!”乙休听得心烦,“那血神子顷刻便至,你们这些个远走的教主,半路杀出来的保镖还不快去准备!若是一会被那血影子伤了几个峨眉弟子,你们这些老不休的脸全都要揣进裤裆里了!”

凌浑看了看时辰,说道:“血神子凶悍难敌,单是他那几个门下弟子便极难消灭,虽然有长眉真人昔日所留玉简,诉说因果,但齐道友事先说过,其中仍有无穷变数,咱们确实也该早作准备!”说完足下一顿,便飞下崖去,嵩山二老也向众人告别,尾随一同赶往前面去跟妙一夫人汇合。

金铭钧一边跟乙休下棋,一边似有深意地问阮纠:“道友看那血神子今日能否伏诛?”

阮纠摇头:“实难预料。”

金铭钧问道:“道友已经临近飞升,陆地金仙一流,也难测么?”

阮纠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道:“那血神子乃是昔日长眉真人的师弟,当年峨眉第一神剑紫郢的主人,法力原本便极为高妙,后来修成了魔教中第一圣典《血神经》,生生将一身人皮剥下,再以魔火金针攒刺周身孔窍,炼成一道不畏水火风雷的血影,若论我们之中,也仅能伤他,不能将其消灭,虽然此间主人已经请来贵宾,拿着那血影的克星前来助阵,但我算得,那血神子已经得了一件至宝,足以抵挡自己那克星,所以嘛……”

金铭钧抬头笑了笑:“所以如何?”

阮纠笑道:“今日血神子能否伏诛,关键还在道友你的身上,天数难测,人心更难测,更何况是道友你的心思?只是,今日会有四位佛门高人到来,所坏的又偏是两样心思,我再狂妄,也算不出几位神僧、神尼的心思手段,所以说这血神子究竟休咎福祸,确实难测!”

乙休摆摆手:“观棋不语,方是真君子,刚赶走了几个讨厌的矮子,你们又开始聒噪!那血神子虽然厉害,然性命福祸却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是死是活,全凭别人心思,有何可论?”

又下了几步棋,金铭钧到底不放心,取出太乙清宁扇和璇光尺递给陆飞,并且传了他用法:“那血神子虽然凶恶,但是此地这么多高人等着他,必不能为祸,我所担心的就是他的那些同样修炼了《血神经》的恶徒,虽然法力不如他,但是却也极难抵防,你持此二宝去帮助峨眉派诸仙,将他们收了,务必不使其害人,此二宝皆是取自连山宝库,今日使用,正是天时地利人和齐备,速去速去!”

陆飞带着两件宝贝飞走,乙休看得直摇头:“要做自在真仙,逍遥三山,闲游五岳,偏要平白找那么多的拖累!时刻都得操心费力,乃至拖累功课道行,如赤杖真人那样延误飞升,更有太乙混元祖师那班为孽徒所累,身陨道消,偏偏那些人还专以弟子为荣,说什么出类拔萃,青出于蓝的废话!”



008 血神邓隐


class="width">邓隐,和任寿,原是同门师兄弟,这一世,在东晋年间同时拜入樗散子的门下,任寿就是后来的长眉真人,被称作千年来道家第一人物,不但法力极高,道德也好,得到天下大多数修士的称赞和景仰,无论正邪两教,旁门左道,很多人都受过长眉真人的恩惠,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长眉真人还有个大魔头师弟。-====-

当时峨眉三祖师在武当山后山授徒,邓隐初入道时,便跟当时极有名的三位女仙结缘,并且跟三仙之中的申无垢结为伴侣,两人郎才女貌,共同修行,相互扶持。因仙家忌邪yin,在普通凡夫眼中看来,不过是能看到,吃不到的名色夫妻,实则仙人修行,更注重精神感情上的交流沟通,而非**上的放纵和发泄。

然而邓隐前世孽缘深重,有一位石神宫主,也就是传说中的血神老人,乃是当时魔教之中的第一人物,实际上他的名字已经无人得知,“血神老人”,也是因其修炼《血神经》而强加的一个称呼,法力之高,不可思议,他有个女儿,名叫红花宫主,跟邓隐乃是前世孽缘,附体反生之后,便来纠缠。

魔女软硬兼施,邓隐又优柔难断,就这般因果纠缠,孽缘衍生,最终导致女仙申无垢的心灰意冷,魔女也遭了劫难,邓隐却堕入了魔道,开始修炼那部偷来的《血神经》,并且逐渐为经书上的天魔所致,屡次害人。长眉真人七次将其擒住,想要将其度化,导入正道,俱都失败,最后一回因为将要飞升,也对师弟失望,将他和一众弟子都押往西昆仑星宿海北岸小古刺山黑风窝封禁在里面。

长眉真人走时给他留下预言,定下日期,说他如果能够改邪归正,在洞中潜修师父所传正经的《九天玄经》,将来还有出头之日,否则继续修炼那部魔经,在日期之前出洞,必会死于神光之下。

然而邓隐最终没有抵挡得过魔经的诱惑,更加上对于被囚禁而生的一股怨气,因一念贪嗔,彻底堕入魔道,人性日益减少,魔性逐时增加,由原来的血神君,成了后来的血神子,生生将自身人皮剥下,又用魔针遍刺周身关窍,将自己从头到脚炼成一条赤赤条条的血影,他门下的几个弟子,也都跟着他一样修炼。

功成之后,便想要破禁而出,但到底忌惮长眉真人的预言,虽然人家已经飞升,但是邓隐对于自己那位大师兄,向来是有一种劣儿对慈父的感觉,敬怕交加,更兼羞愧,休说跟长眉真人斗法放对,便是连长眉真人的面也不能见。于是又挨了好些年头,将《血神经》彻底练完。

而就算这样,他也怕应了当年的预言,不敢踏出洞口一步,偏巧晓月禅师为了对付长眉真人留下来的家法玉匣飞刀,要图谋无华氏古墓中的九疑鼎。晓月禅师作为长眉真人座下第三位弟子,对邓隐的事情知道得颇为清楚,更是知道他被长眉真人封禁的地点。

若说晓月禅师原本也是正道高人,当初师父飞升,不忿师弟齐漱溟掌教,跳出来要拥立大师兄玄真子,结果玄真子远走东海,跑到钓鳌矶去避嫌,其他师弟师妹们都拥护齐漱溟,指责他不尊师命云云,晓月禅师一气之下,宣布脱离峨眉派,跟一帮师弟师妹们从此一刀两断!

不过就算如此,晓月禅师也不至于就去找上血神子,只因为他离开峨眉派,走到南疆,遇到哈哈老祖,斗法不胜被擒,也因一念贪嗔,竟然拜了这位魔道宗师为师,心里想着借助哈哈老祖的力量,创立一个超过峨眉派的大派,羞一羞同门的面皮,却不知哈哈老祖成道多年,早把他算计在里面。

就这样,晓月禅师受阴魔暗制,跑去星宿海,邓隐一听说,竟然有圣君所传至宝九疑鼎,立即便起了心思,然而究竟预言之期未至,不敢提前出来,派了自己的大弟子跟随晓月禅师出来,经过白阳山一番争斗,最后终于将圣陵至宝得到手,自忖有把握对付自己的克星,这才走出星宿海,故意挑着峨眉派开府之日前来,因心中嗔怒积攒多年,要把师兄座下的这些弟子一个个全部杀了!

邓隐带着门下弟子,往峨眉山来,半路上看到飞行的剑仙,也无论正邪往来,直接化成数到血影向前一扑,钻进对方身体里,元神精气立即全部吞噬掉,然后顶着对方的躯壳,来峨眉派拜山。

邓隐知道峨眉派两仪微尘阵的厉害,生怕对方将护山大阵打开,到时候便难伤人,便向扮成宾客,混入里面,来个内部开花。开始时候倒颇为顺利,迎宾弟子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直接给让到里面。

峨眉山上,邓隐故地重游,甚至比嵩山二老更加熟悉,径直赶去峨眉中枢洞府,一进来,便看到室内坐着四位女仙,餐霞大师、白云大师和顽石大师,正中央坐着妙一夫人,此时已经真身藏在别处,只因元神显话,故意装出高傲神色问道:“道友何名?怎地直入此地,有何见教?”

邓隐狞笑一声:“你丈夫还想继承我师兄的道统,如今连多年前的老前辈也不认得了么?”话音刚落,身子便往后倒,血影由体内飞出,他身后十二弟子也都同时飞起,一时间室内血光乱闪,腥气弥漫。

他本以为自己这血光来去如电,敌人骤出不意,再高的道行也难抵挡,只要近身,便只有死路一条,哪知道长眉真人早留下天书玉笈,说明此事,峨眉派这些高手事前也都纷纷衍算,早知他的底细。是以血影一出,榻上四人立即狂发太乙神雷,另外事先专门准备的法宝也都连同飞剑一起放出。

只见室内血光与金光搅在一起,一阵霹雳爆响,十二个弟子全都丧命,邓隐身上也挨了几下,那些飞剑法宝也还罢了,唯独其中夹杂着一种无音神雷,对他伤害最大,心中一惊,又听得一声巨响,平地飞出一个金光大手,当头抓来,转瞬间看到壁上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认得是洞庭山妙真观女仙严瑛姆,心中一惊,知道对方法力高深难惹,又有无音神雷是自己血影的克星,索性将血光一闪,便从门内飞出来。

邓隐不愿对上严瑛姆,却也没吓得就真的要逃走,非但不向外跑,反而继续往里面内部飞窜,一出门不远,就看到几个小孩,用天狼钉将自己手下道行最深的三个弟子钉住,顿时大怒,一出手就射出数十道血影神光。

那几个小孩正是金蝉和石生一伙,九魔童子也是魔道高手,一眼认出血影神光威力极强,连忙也放出化尸神光,二者在空中只一碰,立即炸起万点血焰火花,九魔童子自然是抵挡不住,化尸神光连连败退。

这时候,有嵩山二老放出子母龙雀环,怪叫花凌浑放出九天元阳尺,一起左右攻去,更有严瑛姆的弟子,也是如极乐真人一般,元婴显化出游的姜雪君一起赶来,扬手便是数十颗的无音神雷。

血神子邓隐将在四大高手的围攻之下,只救走了两个弟子,第三个终于被无音神雷和龙雀环消灭,三道血影并排向峨嵋山内部飞窜急掠,逮到生物,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宾客地主,俱都一头飞扑过去,立即秒杀!

好在有嵩山二老、怪叫花凌浑和姜雪君三人,连同随后追出来的妙一夫人、餐霞大师、顽石大师、白云大师一起在后面紧紧追赶,邓隐师徒三人也只来得及扑杀五个倒霉的家伙。

邓隐一心要杀人泄愤,虽然被群仙打得颇为狼狈,却依旧一心杀人泄愤,仍然往里面飞窜,对面逢人便扑,嵩山二老一路上连用千里传音,告诉前面的人赶紧躲开,或是准备诛杀血影。

双方追赶得俱都极快,转眼之间便要飞出老远,邓隐暗思师徒三人这样俱都在一处目标太过明显,不如分散开来,给他们来个四处开花,便令两个弟子一左一右,分散疾飞,自己仍然向前,往后山飞去。

那后山俱是众弟子休息寝室,多有炼丹扫地的道童仙仆,如果被他钻进去,恐怕便真的要大开杀戒了!好在妙一夫人提前准备,横岭之上,站了一群仙人,髯仙李元化、万里飞鸿佟元奇、哈哈僧元觉禅师、香雪洞元元大师、连同请来的宾客衡山白雀洞金姥姥罗紫烟,玉洞真人岳韫。以及素因大师、玉清大师。齐灵云、李英琼等众弟子,一看到血影飞来,一起将飞剑法宝放将出来,霎时之间,剑光乱闪,雷声急震,更有诸般法宝夹在其间,连成一片光墙,雷珠更似冰雹一样打下来。

邓隐连冲两次,都被打得翻滚回来,后面嵩山二老等人追至,邓隐掉头又跑,转瞬间便来到凝碧崖下,他对这里地形极为熟悉,又扑杀了六个旁门剑仙,忽然看到九宫崖上有一群仙人正在下棋,看似没有防备,他也没仔细看看人家的水平,直接贴着山崖便往上飞。

此时九宫崖上又添了几位高手,一见血影扑来,猿长老最先出手,双手连点,射出五青五白,太乙天罡剑气,紧跟着昆仑四友的飞剑法宝,神陀乙休的神光神雷,藏灵子的离合神光,以及西海磨球岛离珠宫少阳神君的超级火雷,金铭钧的五行真气,除了赤杖仙童阮纠,连百禽道人公冶黄也放出自己的仙剑。

这几位高手同时出击,比先前罗紫烟和岳韫那一伙人造成的打击更为强烈,其他人的飞剑神光也还罢了,据都不能真个伤他,唯有公冶黄那柄仙剑,看上去乌油油的,夹在众人飞剑法宝之中颇不起眼,然而只一晃,便把血影拦腰斩断,而且竟然不能立即复原!

邓隐那血影,不惧水火风雷,即便是被飞剑斩断,也能够一动念间,便即复原,然而这次竟然受伤颇重,一上一下两截血光败退逃出好远,方才重新接上,只是凶威也虚弱了不少,看出这边厉害,再次掉头,刚飞出不远,忽然遇上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联袂而来,二人同时拂袖,发出千百点金光火焰。

邓隐认出来人便是昔年的至交好友,极乐真人李静虚,另外一个少年,昔日峨眉三位祖师和铁鼓仙人周萌联合演戏,要诛灭轩辕法王他师父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当时这少年还是一个老和尚,有一盏佛门心灯,一出手便是无穷灯火,转破邪魔,厉害非常!

因得到了九疑鼎,邓隐不再似原来那般丧失理智,来之前更是特意推算了自己的克星和祸福,此时一眼就认出那个少年便是昔日老僧转世。他对李静虚发出来的太乙神雷并不在乎,虽然能够打疼他,却并不会受伤,而少年所发灯火却厉害,他急忙将九疑鼎取出,端在手里。

那少年,便是金钟岛叶缤的好友,五夷山散仙谢山,心灯的真正主人,这次故意把灯火夹杂在李静虚的太乙神雷里面发出,就是想要将敌人一举消灭,哪知道那一片金光火花飞出,猛然间邓隐手上显出一个尺许长的小鼎,鼎口飞出亿万红线,无量金星,往前一卷,吞吐之际,那些雷光灯花立即全被卷入其中。

非但如此,九疑鼎一出手,后面一直穷追不舍的嵩山二老、叫花子凌浑,以及妙一夫人、白云大师、餐霞大师和顽石大师几人的飞剑也都全被吸入鼎中,就连嵩山二老的子母龙雀环也没能保住,那鼎就仿佛是一个张开了巨口的怪兽,逮什么吞什么,嵩山二老等人虽然知道他抢走了九疑鼎,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用出来,更没想到邓隐竟然把九疑鼎参悟到了如此地步,当日在无华氏古墓时候,穷奇亲自用此鼎,也只能把嵩山二老的飞剑摄住,而不能彻底收走,如今到了邓隐手里,所发挥出来的威力,远远超过在穷奇手中时数倍之多!

邓隐左手端着九疑鼎,右手连发血影神光,顽石大师最先中招,只挨上一下,当场身体变化成一道血光,坠落于地,剩下的白云大师功力较弱,急忙后退,嵩山二老和妙一夫人连忙发出太清玄门无形剑气,怪叫花凌浑将九天元阳尺展布开开,催下无穷紫气金光,将众人护住。

极乐真人李静虚这时候也不再留手,挥手之间放出无量金光,排山倒海压下来,而九宫崖上的乙休等人也都纷纷扑上来,将邓隐围在当中,妙一夫人喊道:“金道友,如今血魔大开杀戒,快请你用昊天宝镜斩妖伏魔!”

金铭钧却不愿意邓隐就这么被人杀死,不过还是将昊天镜拿了出来,一口真气喷过去,宝镜上金霞撒出,朦胧一片,照在九疑鼎上,那鼎口内发出来的红线金星立时纷纷消散,再不能吸摄众人宝物,大家这才又开始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

邓隐没想到自己的宝鼎一出来便遇克星,刚看了金铭钧一眼,陡然间身子一晃,竟然一分为六,六道血影分向周围飞掠过去。他这可不是其他法术能用的障眼法,所分化出去的血影个个都有无穷妙用,转眼之间有四个都被群仙消灭,剩下两个却分别向东北和东南飞去。

妙一夫人和嵩山二老立即分别率领一队人马追踪过去,众仙也都大多跟着飞了过去,唯有金铭钧、阮纠和公冶黄三人返回九宫崖,另外极乐真人倒也自重身份,竟然能也跟着上了九宫崖,主动提出来要跟金铭钧下一盘棋,金铭钧倒也乐得奉陪,很快,再次开局,双方黑白纵横,又厮杀起来。

下到中局,李静虚一条黑龙跟金铭钧的两条白龙搅在一起,黑龙占据腹地,张牙舞爪,气势凶猛,白龙占角夺边,奋力合围,杀得异常激烈。

李静虚忽然幽幽说道:“劫有千种,随势而成,其术变化,繁复无涯!而精力有限,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金铭钧笑道:“大象无形,大音稀声。便有千百万劫数,也是由道而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在乎于一心而!”

李静虚又要再说,忽然下面飞来一个峨眉女弟子,正是白云大师地弟子万珍,双手端着一个玉盘飞上来:“血神子已经伏诛,此是天山玉瓜和北海仙果,特奉师命送来,以飨贵客。”

李静虚用手抓起一枚棋子,正要下,忽然打了口气:“邓道友,你又何苦如此!”一句话说得那“万珍”脸色一变,正要发难,便听李静虚继续说道:“昔**我二人,还有申道友联手除妖……”

“住口!”邓隐大怒,双手扬起,那万珍的躯壳往后便倒,血影正要扑出,却被李静虚扬手放出一片金光,将邓隐罩住,立时将邓隐压缩成一个寸长的小人,与此同时,金铭钧连同一旁的赤杖仙童阮纠和百禽道人公冶黄同时掐诀出手,转瞬之间挪移五行,调转乾坤,直接把邓隐转移到了棋盘之上!

邓隐成了一个一寸多长的血红色的小人,在棋盘上左冲右撞,只是那棋盘上的棋子竟然被李静虚和金铭钧联手布成一个阵法,只见烟尘幻灭,波动不休,其中五行颠倒,阴阳互换,他连冲数次都转回到了原位,李静虚随手又加了一个棋子,将镇眼压住,棋盘上金光闪闪,邓隐身上也燃烧起血红色的魔焰,二人暗地里互拼法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李静虚!你今日敢如此欺我,待我破了这先天五行阵,定要灭你满门!杀了你的那两个女人!”

李静虚却不生气,只是看到昔日好友变成如今这样,颇为悲哀,便像是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堕落,甚至叫嚣着要灭杀自己的满门,却无能为力,他和金铭钧依旧落子不停,两大高手联手布局,李静虚的每一颗黑子都闪烁着金光,金铭钧下的白子则是裹着五色神光,不断地压缩着邓隐的空间:“若是任道友尚在……”

“不许提他!”邓隐就仿佛炸毛的公鸡一样,跳高咆哮,“他是人人敬仰的道德真仙,我是万人唾弃的嗜杀魔头,我们二人本来就非同类,休要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号!”



009 正道魔道

009

正道魔道

极乐真人李静虚和金铭钧对弈,在赤杖仙童阮纠和百禽道人公冶黄的帮助下,四大高手一起将没有防备的邓隐禁制在棋盘上的先后天无形绝灭神阵内,李静虚执黑子司正,每落一子都堂堂正正,占据中原大势,棋子上裹着耀眼的金光;金铭钧执白子司奇,专用变数,每一子都是穷极变化,占据金角银边,四面合围,落子处五色神光交相辉映,跟黑棋绞杀在一起。

只见棋盘山光辉流动,烟尘幻灭,时而狂风怒吼,时而电闪雷鸣,更有无穷尘沙洪水,烈焰飞戈,无穷奥妙,邓隐始终只是一条淡淡的血影,并不随着二人棋势去破解阵法,而是放出事先练好的血影神魔,每一个也都是条跟他一模一样的血影,仿若分身一般,便似一颗颗的红色棋子,迅速在棋盘上蔓延开来,跟李静虚和金铭钧的一黑二白两片棋子相互绞杀。

这邓隐果然不愧是长眉真人的师弟,竟然以一敌二,血龙翻身,很快便在棋盘上挣出一番天地,金铭钧的两条五彩白龙并不向前,只是牢牢占住四角四边,变幻五行,始终保持着对中央的包围之势,真正跟邓隐相斗的,还是李静虚。这位早已经修成金仙位业,只因为徒弟因果拖累不能飞升的绝世高手,此刻也面楼凝重,没落下一颗棋子,都极缓慢,金光黑龙跟血龙绞杀在一起,竟然势均力敌。

“邓兄!”黑龙和血龙很快便度过了相持阶段,李静虚拿起一枚黑子,缓缓向下一按,“啵”地一声,便将一个血影小人压裂破碎,“当年你初入道时,因前一世害了任道友,几位师伯不肯收你入门,最终还是任道友不计前嫌,苦求恩师,之后向来对你爱护有加。初得紫青双剑,因紫郢驯服,青索桀骜,便自留青索而送你紫郢,你……”

“住口!”邓隐伸手一指,一颗黑色棋子便“啪”地一下炸成粉末,原地现出一个血色小人,“任寿是好人,整个天下无人不知,他福缘深厚,前途无量,待人又好,你们都愿意跟他结交,与他一比我便一无是处,这早在几百年前我就知道了,可那又如何?我自甘堕落,不愿修仙,自入魔道,与他何干?与你等何干?便如当年贼尼所说,他擒我七次,放我七次,真仙纯善正好使得血魔丑恶无所遁形!我偏要在他飞升之后,毁了他的道统!烧了他的基业!杀光他的徒众!”

李静虚微微叹气,没想到一提到长眉真人竟然让他反应这般激烈,历数长眉真人所作所为,从没有真个伤害到邓隐,仁和宽厚的长眉真人对这位师弟向来是怜惜照顾,即使邓隐因为修炼魔功作恶而被逐出师门,长眉真人依旧认他做兄弟的,甚至奉师命擒他,也先后放了他六次,最后用两仪微尘阵将他擒住,仍然没有令他形神俱灭,反而将他关起来,给他一次悔过的机会。

在李静虚心里,长眉真人对这个师弟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邓隐如今这样,便真的是灭绝人性,恩将仇报了。只是李静虚毕竟当年和邓隐关系不错,还要再劝他一劝,便又提起一个人来:“想当初,申仙子与你郎才女貌,仙途之上,互助同修,共攀天仙位业……”

“哼!”提到申无垢,邓隐只是冷笑,“当时我与她初见之时,她曾对我说,两人真心相爱,所求便是天长地久,永相思守,否则如反复那样放情纵欲,短短几十年便要芳华丧尽,化为白骨两堆。这也我也都依她。然而她一心修那天仙位业,凡是张口必成任寿师兄如何如何,即便最后……即便最后做出那般心灰意冷之态,也是仙道再难成就,舍了我这个永相思守之人,独攀仙业……”

话未说完,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喝:“血魔凶残成性,绝不肯悔改,当年长眉真人七渡尚且不能灵气回头,真人何必徒废口舌气力!”来人正是神驼乙休,飞在空中,直接揸开五指,放出数道金色光气,王棋盘上落去。

那邓隐冷笑一声:“只因李静虚当年与我有些情分,我方解说数语,便是你们齐至,我又有何惧!”他双手间十指交错,骤然间血光崩现,于小小棋盘方寸之间,霎时暴起无穷血焰魔光,如浪潮翻涌,惊涛拍岸,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霎时之间全部震碎,金铭钧和乙休放出来的五行真气,吃血影神光阻了一阻,落下时只将一个血影神魔绞杀。

邓隐下一刻,直接在空中出现,对着随后冲上来的嵩山二老合身扑去,嵩山二老急忙放出太清玄门无形剑气,空气之中嗤嗤声连响,众人只看见一道血影被凭空斩成无数段,化成数百点血光,陡然一晃,燃成一朵朵的魔火,仿佛火焰飞星,骤然爆散,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逢人便射入体内,之后双目赤红,便成了一个血魔,个个飞在空中,双手发出无穷魔焰血光。

此时乙休已经用他老伴韩仙子的如意水烟罗将通往外界的道路隔断,那宝贝乃是天府奇珍,放出来时水烟迷雾般的一层,接天连地,全部罩住,连血影也不能穿过,而另一边后山出口,有一层佛光仿佛,邓隐也难逃出,进来的,全部都是嵩山二老、怪叫花凌浑这样的高手,然而到底地大人多有几个撤得慢的宾客,俱被血魔附体,丧失了神志,将自己身上的飞剑法宝全都放出来,四处乱打。

这一下,就算是最后将邓隐灭掉,峨眉派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人家来你这里参加开府盛典,结果却在你的地盘上被人灭杀,确实威风扫地。眼见那些被血魔附体之人将各自的仙剑飞刀,各路法宝,以及血焰魔光都放出来,炸得周围一片狼藉,朱梅大喊一声:“这些人元神已经全被血魔吞噬,大家不必再留情面!”说话之间,已经用无形仙剑隔空斩杀了一个散修。

那散修身体被无形剑气斜着劈成两截,里面的元婴却飞了出来,原本他也如方瑛元皓当初那般,元婴炼成不久,此刻却变得颇为凝炼,不过通体都是赤红色,从腔子里飞出来,迎风便涨,瞬间变成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一般大小,在空中咯咯笑着,遍体魔焰沸腾,双手十指尖,血光爆射,纵横攒飞,所过之处,石熔铁消,等闲飞剑都抵挡不住,若非在这里的都是高手,便这血光就先吃不消。

这一次,大家再不留手,由极乐真人李静虚打头,先放出三万六千根乾坤针,紧跟着是公冶黄的墨龙剑和七禽火珠,金铭钧的五行真气,以及阮纠、乙休、凌浑、朱梅和白谷逸同时出手,转眼之间便将那些被血魔附体之人打成稀烂,只不过每一个人被杀之后,身体里都飞出一个血魔元婴,共是二十八个,虽然也曾被打散击溃,但是血光一闪,便能够再度复原。

邓隐一边操纵血魔元婴,一边暗地里使出诸天秘魔乐变诛神禁法,使得整个凝碧崖下,魔火冲天,其中不断爆射出一道道的血影神光,其中更是狂魔乱舞,焚天灭地,好不厉害!那二十八个元婴也都飞入禁法之中消失不见,转而无穷魔光暴起,上冲霄汉,下透九幽,一圈圈的魔光沸腾爆射。

这一下将众人杀得只能防御,难以还手,大家身处他用魔法所化出来的乐变天魔禁之中,看到诸般景象,介乎于真幻之间,随心变化,更有天上金花坠落,异香扑鼻,天门开放,里面有无数天神降世,有的三头六臂,有的四目独足,有男有女,不过个个貌美无比,俊秀非常,手拿璎珞、宝珠等物,纷纷降临。

极乐真人见多识广:“他竟然修炼到了这等地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够修成天魔,飞升他化自在天了!”转而喝道,“此皆是他招来天魔所化,大家莫要被其迷惑!”说完打出一件圆球形的至宝,仿佛放飞了一个小心的太阳一般,迅速升空,之后爆炸开来,如同原子弹一样,照得诸仙双眼都难睁开,却并无什么猛烈声音,一举将那打开的天门炸碎,之后周围环境骤变,又成了就有地狱景象,无穷无尽的恶鬼从地狱之中跑出来。

在场的八大高手俱都不会被魔法迷惑,只不过应付这样高等级的魔道大法也颇显吃力,总有一种有劲无处使的感觉,其中只有赤杖仙童阮纠和百禽道人公冶黄始终能够沉得住气,稳稳地站在一个角落,阮纠的赤玉杖飞出二十余个碗口大的金球,将自己护住,公冶黄也有七禽火珠护体,两人也不急于杀了邓隐,只是稳稳防守,一边观察情况。

金铭钧也不愿意给峨眉白白出死力,做打手,也是只用五行真气护身,出工不出力。唯有其余乙凌白朱四人虽然一心为峨眉诛杀血魔,但是却因功力跟对方差了一个等级,其中乙休功力强悍,凌浑有九天元阳尺还好些,白谷逸和朱梅就只能凭借功力硬抗,因那二十八个血魔元婴所化神魔已经变得来无影去无踪,若非无形仙剑别有妙用已经吃了暗亏,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多是防守,少有进攻。

唯有极乐真人李静虚功力通玄,浑身都裹在一片金光之中,也不见他用什么法宝,那些魔焰血光对他根本不起作用,不断往来飞走,一心要逮住邓隐真身,一扬手间,便是千百道的金光霹雳,炸得魔焰纷飞,血光崩炸。

僵持了片刻,如意水烟罗那里,烟云波动,又飞来数位仙人,打头的正是洞庭山妙真观严瑛姆,后面跟着妙一夫人荀兰因、姜雪君、藏灵子,玉洞真人岳韫和金姥姥罗紫烟,她们已经消灭了在外面流传的邓隐极大分身和他的两个弟子,一起跑来帮助剿灭邓隐。这些人中,其他几位也都还罢了,唯有严瑛姆可是跟李静虚同一级别的人物,出手之间便是漫天精芒,更有无穷乾天太乙无音神雷放出,一下子便扫荡了一大片的魔焰血光。

而邓隐自然是不服,不但暗中继续催动魔法,更把在星宿海多年炼成的诸天秘魔神雷网祭出,这魔网乃是用十万八千枚诸天秘魔神雷珠结成,每一个魔雷都能炸出亿万魔光,无穷魔焰,虽然没有多么大的声响,但是那强大的冲击力和瞬息之间充满虚空的魔火血焰却是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难以抵抗的感觉,只因每一朵火焰中都跳动着一只秘炼无相天魔,这一放出来,除了李静虚和严瑛姆,其他人俱都头脑一昏,若非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此刻已经为天魔所乘了!

若说峨眉派这一边,但是李静虚和严瑛姆单独拿出一个来,也是邓隐的劲敌,万没有这许多高手联合反落下风的道理,只因邓隐手中有九疑鼎,他刻意用二十八个血魔元婴在明处吸引众人,暗地里用九疑鼎先把李静虚的三万六千根乾坤针全部收走,随后又把严瑛姆放出来的无音神雷收去,两大高手不再使用法宝,一时之间又无法破解他的血魔禁法,再加上他已经几乎练到了无色无相的地步,那一道血影不但极淡,而且来去如电,又能分身化形,众人根本擒他不住。

邓隐又时常用血影神光和九疑鼎去偷袭众人之中功力稍逊的罗紫烟、藏灵子和岳韫几人,实际上这里并无一人是弱者,只是高手太多,他们显得稍差,便成了血神子的攻击目标,数次偷袭,罗紫烟和藏灵子差一点就被九疑鼎所化巨口生吞进去,这两人是拼了命地反击,再加上周围道友加以援手,方才侥幸逃脱,不过也是吓得浑身冷汗,惊战不已。

站不多时,外面又来了五夷山散仙谢山和金钟岛主叶缤,以及九魔童子、陆飞和灵峤宫阮纠的两个师妹,屠龙师太、玉清大师、素因大师和餐霞大师。群仙齐至,一时之间,红色的血影神光、金色的离合神官、紫粉的冰魄神官、暗红的化尸神光、彩色的五行神光,在凝碧崖下交相辉映,色彩缤纷,其中更夹杂着无量魔火,万道精芒,轰隆隆炸得天翻地覆。

就算被群仙围攻,拥有九疑鼎的邓隐也是毫无惧意,只因其他手段根本无法重伤他,唯有谢山那心灯厉害,轻轻一抖手,射出千百道金色灯花,所过之处,魔焰飞散,血光崩塌,就连他自己那水火不济,风雷难上的血神真身也经受不住,群仙一起出手,很快便将周围血焰魔光纷纷扫荡,邓隐兀自用九疑鼎硬撑。

那宝鼎原来拥有混沌元胎时候,被称作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至宝,真个威力无匹,不管是李静虚的法宝,还是严瑛姆的仙雷,亦或是其他人放出去的飞剑、神光,全部照单收走,幸亏现在混沌元胎不再,否则的话,这些人中,除了功力极高的几位,其他人早就被这位道魔双修,千年道行的血神子连人带宝都收入鼎中化去了!

不过就算是少了其中最重要的核心,却依旧威力十足,无音神雷也能收,心灯发出去的灯花也能收,众人始终不敢过分靠近,李静虚放出一片金光,严瑛姆放出一片银芒,打算两下里合围,却是数次都被九疑鼎大口一张,红线金星乱喷,吞吐之际,便破了对方道法,然后仗着血影真身的特性,硬抗大家绝大多数的攻击,放出血影神光横冲直撞。

邓隐也看出自己此时的处境,兀自存着害人的打算,先后两次冲到那如意水烟罗的前面,只是那天府奇珍威力无穷,他的血影神光,已经各种魔头魔火,短时间内都无法突破,最后一次竟然要用九疑鼎将这宝贝收走,群仙大呼:“金道友!你难道还要坐视不理么!”金铭钧这才放出昊天镜,金霞一出,九疑鼎立即萎掉,再吃群仙合力狂轰滥炸,打得邓隐抱头鼠窜,只不过一旦将他逼开,金铭钧就又将昊天镜收起来,九疑鼎没了克制法器,邓隐复又猖狂。

连续几次,众人大多恼怒,妙一夫人本是此间主人,但却不好开口,转而暗示朱梅来询问金铭钧的心意,金铭钧笑道:“我并非有别的意思,只是自身劫难临近,正要借这血神子去应劫,我想让大家帮我将他擒住,禁制在我的七魔灯之中,将来渡劫之后,再行处置。”

众仙一听纷纷心存鄙视,就连乙休也有些不以为然,白谷逸说道:“仙家正道,斩妖伏魔,自有无上法力,何须反去借助魔头之力?自古只有魔教,方才有炼魔驱魔之法,况且,这等无上魔头,稍有不慎,立即被为其所乘,反噬之害,后患无穷!如今我们这许多人再次,皆是同道志向,他日金道友你若真有劫难难渡,哪个又能够袖手判官不成?”

010 天蒙禅师

010

天蒙禅师

听了嵩山二老的话,金铭钧笑道:“求人不如求己,我自有方法渡劫,又没有伤及无辜,毒害苍生,所收的几个魔头也是其数未尽,助我渡劫之后,将来自然有他们的好处,此种因果道德无须他人评价。况且今日血神子气数未尽,正好助我渡劫,积下一些福德,也脱了他自己的灾劫,此乃两利之局。我如何还要舍近求远,四处死皮赖脸地求人帮忙?”

一句话说得藏灵子这样将来要依托求助峨眉派帮助渡过四九重劫的全都变了脸色,现在苦行头陀已经飞升,玄真子和齐漱溟都在准备一会用地水火风锻炼世界的法术,此地主人便以妙一夫人为长,只是她却不好向金铭钧相求,一来两家关系本就十分微妙,金铭钧一门跟易周一家都有仇怨,这次峨眉派还打着要为双方调解的注意,二来就是要顾及峨眉派的脸面。

她这里沉吟未决,那边气恼了老婆子严瑛姆:“此等旁门外道果真靠之不住!难道只以为要灭血神子非你不可呢?且不说峨眉派本家就有能够降服妖孽的两仪微尘阵,一会便会有两位高僧和一位神尼到来,佛家降魔神通正是妖孽的克星!你且闪在一旁,老婆羞于你这种人为伍!”

金铭钧哈哈大笑:“你羞与我为伍,我也不愿意跟你站在一边。只是你说今日血神子必要伏诛,我却算出他气数未尽,莫不如你我二人赌上一把,看看到底是你说得对,还是我算得准。如果我输了,这昊天宝镜就送与你,你若输了,就给了几颗你那无音神雷如何?”

他这话一出口,立即令众人全都惊讶非常,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疯狂,敢跟严瑛姆这样的高人下次豪赌,连昊天镜都拿出去做赌注,莫不是真个着了魔障,愚痴颠倒了不成?还是暗中有什么玄机,竟是这般胸有成竹?大家都转过来看向他,目光之中露出或是担忧,或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严瑛姆听完却冷声道:“人皇至宝,本也不应该落在你这等旁门左道手上!当初若非看那行事还算正派,芬陀大师和极乐真人早就出手除你!”略顿了顿,她又说道,“你用昊天镜做赌注,不过是想激我得到无音神雷,来日好去渡劫罢了,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若真个胜了,我非但给你无音神雷,连我所修炼的《太玄天章》也一并送你,你若输了,非但要交出昊天宝镜,还要被我压到这峨眉山下,禁锢五百年之后方可出世,你可愿意?”

金铭钧大笑道:“就依你!就依你!咱们也不必学什么凡人之间那样立下字据,反正此地这许多仙家道友都在这里看着,想必你也是要脸面的,不至于耍赖,咱们就等着见分晓吧!”说完他也不再继续帮助进攻邓隐,而是飞身返回了九宫崖,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金铭钧这一过去,他的徒弟陆飞和九魔童子也纷纷撤出战场,百禽道人公冶黄也不买峨眉的派的账,这老道士临近飞升,什么名利里面统统都不在乎,默默地又回到了原来观棋的地方做好。他们这一走,赤杖仙童阮纠也觉得没意思,道了声:“此地高人齐聚,贫道只怕碍手碍脚,且在山崖之上,静看主人斩妖伏魔!”他这一撤,他的同门师妹甘碧梧和丁娥也都带着几个地仙弟子全都撤了下来,群仙一起站在九宫崖上,向下摆出一副看戏的样子。

严瑛姆气得白发飘飘,把一腔怒火全都撒在血神子邓隐身上!她道法通玄,厉害无比,能够在地面上就看到天边上,妙一真人驾驭着无相仙遁飞过!在众人之中,实力完全高出一个档次,几乎可以跟李静虚匹敌。而血神子邓隐虽然也不弱于她,但到底被禁锢多年,身上没有几件傍身法宝,全凭自身功力与她相拼,偏偏无音神雷又是克星。

不过现在邓隐拥有九疑鼎,不但不再惧怕无音神雷,连心灯发出去的灭火灯花也都一并收走,令众人不能够借助各种法宝的威力,只是以本身功力相拼,这样,邓隐就能够凭借血影的特性,忽左忽右,四处出击,有几个功力弱的,差一点就被他扑中丧命,而在严瑛姆和金铭钧打了赌约之后,李静虚也不再像先前那般主动勇猛,时时坠后,使得邓隐以少敌多,竟然还能游刃有余。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瑛姆脸色越来越难看,白谷逸看到了瞧瞧给妙一夫人传音,让她去找妙一真人,即便不把两仪微尘阵请出来,也要请示一下,到底应该怎么做,毕竟峨眉派今天算是挺丢脸的了,竟然全都请的是外援,本家实力太弱,又死了许多宾客,而意料之中的神僧神尼也久候不至,都得赶紧想办法。

而就在这时候金铭钧又把陆飞几个派出去,让他去找到其他弟子,汇合一处,一会即便不至于要杀出去,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此地早被如意水烟罗封住,乙休还在跟血神子恶斗,金铭钧也不跟他打招呼,直接举起昊天宝镜,金霞射出,立即如意水烟罗上照出一个金色光洞,陆飞乘机飞走,待金铭钧收起宝镜,那如意水烟罗便又恢复了原样。

荀兰因看到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也跟着除了如意水烟罗,去寻峨眉派的掌教妙一真人,她刚走不久,空中便响起一声佛号,紧跟着如意水烟罗帘门打开,金光闪耀于空中铺成道路,走来二僧一尼,前面两个老僧,旁边是一位相貌清奇的中年尼姑,便是蜀山之中赫赫有名,佛门之中数一数二的天蒙、白眉两位禅师和倚天崖龙象庵芬陀大师。

在三人背后还跟着白眉禅师的弟子采薇僧朱由穆、李英琼的父亲李宁连同小神僧阿童,还有芬陀大师的弟子杨瑾,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各派散仙,连通峨眉派本来的二代三代弟子,仗着有神僧神尼庇护,血神子已经是不足为虑,都跑过来看其降魔!

邓隐一看这三位佛门高人的气势,登时吃了一惊,只因为天蒙禅师乃是东汉得道,还是那大雪山青莲峪中,佛祖坐下尊者转世的智公禅师的师兄,白眉禅师和芬陀大师也只比其稍差,俱是佛门之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邓隐便是再狂妄,也不敢同时面对李静虚、严瑛姆和这三位佛门大佬的联手,于是便开始思及退路。

看见他们三个来了,严瑛姆脸色方才好看了一些,和李静虚率领群仙一起过来相见,白眉禅师原本就在凝碧崖修道,跟峨眉派众人还是亲近随便一点,解释道:“那哈哈老祖联合了大雪山穿心和尚连同欲为徒报仇的轩辕法王,一起在对山上使用妖法崩坏山岳,毁坏地脉,将整个峨嵋山倒转,我们三人为破妖术,方才来迟。”说完又向邓隐看去,眼现慈悲之色,“邓隐施主,你可愿放下屠刀?”

邓隐心中害怕,面上却不服输:“白眉和尚,你也莫用言语欺我,我血神经已经炼制大成,如今不死不灭之身,你便是佛陀再世,又能耐我和?”说话之际,身上陡然涌起一片魔光,进而化成一道道的血红色的人影,如疾风暴雨一般向周围狂飙爆射,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到处皆是红影,少说也有数千条,向四面八方疯狂射去。

天蒙禅师低声喝道:“大家小心,妖魔要走,此乃天魔解体遁形之法!”说话之间,头顶上已经显出一圈金轮,发出无量金光,被这金光一照,所有人的身上都变得金光闪闪,仿佛镀了一层金粉一般,个个都成了金身罗汉,而那魔影遇到,却难禁受,个个都被钉在空中,魔焰血光纷纷化去,顷刻之间,数千血影尽皆消失,只剩下二十八个血神魔婴,还在挣扎。

天蒙禅师受掐佛印,口中真言:“莫再痴迷,无挂无碍,自去转身,何须替代!”话音刚落,无穷佛光仿佛实质金露一般降落,血神魔婴身体表面的魔光皆被化去,迅速还原成被邓隐扑中之前的模样,俱是来此观光的客人,还有那倒霉的顽石大师,被金轮照耀,迅速返本还源,嵩山二老连忙出手,将其接引过去,以方便交换家属,以保他们能够平安转世。

漫天血影化尽,那邓隐本尊却消失不见,众人俱都大惊,天蒙禅师却道:“无妨,此地已经被我用须弥金光障罩住,下有化地金刚,上有佛光普照,量其也逃之不远,有我在此,他也无法害人。”

然后也不用他说,白眉禅师便道:“如此我用金刚巨灵神掌伏魔!”

天蒙禅师摇头道:“巨灵神掌无法将其消灭,而且又易伤及无辜。此血魔乃是峨眉派的自家事,因果循环,还是请妙一真人来自行裁决吧!”

芬陀大师道:“血魔丧失人性,人人见而诛之,待我用天龙伏魔禅法,将其消灭!”说完便入禅定。

她也真是了得,常人进入禅定,都需要跏趺静坐,逐渐放下心中万缘,进入定境之中,这芬陀大师却不需要,站在那里,瞬间入定。一入禅定,周围事物,立即分毫毕现,仿佛整个世界皆在眼前,通透显现,转眼之间便找到了邓隐所在之处,随即将全身佛力,化成八条天龙护法,众人只看到天上一阵高亢的龙吟,随后金龙飞落,全部投入九宫崖下面,天蒙禅师的须弥金光所化的一朵莲花之下!

然而,芬陀大师这佛门降魔金龙护法虽然厉害,那邓隐手中的九疑鼎更加强悍,只见金莲之下,骤然张开一个黑漆漆的大口,里面喷出无数红线金星,迎着向上卷去,一举便将八条护法天龙卷住,吞吐之际,便摄入鼎中,他倒是暗恨芬陀大师,也把自己炼成的无相神魔放出,只是一出现便受天蒙禅师头顶上的普度金轮压制,虽然天魔无形无质,却仍被压制的极惨。

芬陀大师看见冷笑一声,扬手放出大雷音烈火神幡,将无相天魔尽数卷进去炼化,之后又将邓隐罩住,只见数面幡幢于满地金莲之上矗立,转眼之间边长大十余丈高大,上面金光乱闪,梵唱声声,邓隐还要用九疑鼎将这些神幡也都收走,这次芬陀大师却有了防备,以佛光法力禁制,邓隐的九疑鼎又是失了混沌元胎的,双方互相吸摄,却又谁也奈何不了谁,至于神幡上放出来的烈火神光,全被九疑鼎摄走,一时之间竟然僵持在那里。

就在这时候,那严瑛姆看不下去,她已经看出来圣陵二宝的厉害,若单是一个金铭钧他自然也不担心,只是他身边还占了那么多的高手,别人不说,但是赤杖仙童阮纠和百禽道人公冶黄就都是将要肉身飞升的超级高手,如果插手救下邓隐,或者帮助他跑了,自己这赌约可就算是输了!

她轻喝一声:“芬陀大师,我来助你灭那妖孽!”说完扬手放出无数道耀眼精芒,落入大雷音烈火神幡之中,顷刻间充满,之后又向下飞出九道太白精气,仿佛一柄柄倒悬的仙剑一般,钉住九宫,使得邓隐无法变化,再放出无穷太乙神雷,就要将邓隐一举消灭。

邓隐此时用九疑鼎跟芬陀大师相抗,本就无比吃力,外面有天蒙禅师普照佛光,无法变化逃脱,此时又加上一个超级高手严瑛姆,哪里还能够抵挡得住,当场血影之身便被无音神雷炸成碎,紧跟着那九口剑形精气四下里一绞,顿时绞做稀烂。芬陀大师说道:“妖孽变化多端,待我用佛法雷音将其彻底炼化,以防他走脱!”说完低声梵唱,神幡之内金光齐闪,雷音轰鸣,眼看就要将邓隐炼得形神俱散,彻底消灭。

便在这时,忽然大雷音烈火神幡顶上忽然闪出一个光点,瞬息之间涨大,变成一朵金色莲花,花瓣齐颤,迅速打开,里面现出一个蓝衣少年,高声喝道:“邓道友,我来救你了!”说完从手中抛下一道金环,落入幡阵之中,转而升起,里面已经套上了一个血影小人,正是血神子邓隐。

在场之人见了无不大惊,全没想到峨嵋山上面有两仪微尘阵,前洞仙阵,后洞佛光,捂得严严实实的,竟然还能被人这般顺利侵入,并且轻松将魔头救走,简直视峨眉禁法于无物,俱都惊骇不已,纷纷运用慧眼向那少年看去,却是不见丝毫妖邪之气,而且如天蒙禅师、芬陀大师等人更是看出来,少年座下莲花,更是佛门中的高人用的有无相清净佛光。

此法乃是须得领悟了“空非真空,妙有非有”的真谛之后,方能发出此光,而且还分三层功夫,第一层只能穿行欲界,第二层可穿行色界,第三层方能进入无色界,前文书中所说的弥勒菩萨所居住兜率内院所在兜率天便处于欲界第四层天中,而先前邓隐以禁法召唤天魔的乐变天,便是欲界的第五层,至于众魔王所居,天魔所在的,便是欲界的最顶层他化自在天。

所以此法只要修成第一层就能直接达到他化自在天,神通变化不可思议,世间种种皆无法抵挡,而且看那光圈,已经修到了大圆满境界,也就是说对方的禅定功夫,已经能够超出三界了!别说芬陀大师吃了一惊,就连天蒙禅师也有些不敢相信,严瑛姆虽然看似对方为佛门真传,但因前面已经被金铭钧引动了嗔念,此刻心中还想着对方既然相助邓隐,偏袒魔头,极有可能是魔头变化的!

“阿弥陀佛!”天蒙禅师止住严瑛姆,对着金莲高颂佛号,“师弟真个慈悲,普渡众生,竟然连这样眼看就要修到他化自在天中的魔王也要度化!阿弥陀佛!”

金莲上的少年用伏魔金环摄住邓隐,托在掌心,然后向天蒙禅师等人躬身施礼,笑道:“智澄禅师并未亲自,只是他曾经发下要度化十八个魔王的宏远,如今已有四人,这血神子正是第五人。禅师让我来讲,地藏菩萨曾说过,阎浮提众生刚强难度,只是地狱道中的众生知苦,故是六道之中最好度的,而天人福报极大,不觉轮回之苦,是以诸天最为难度,其中魔王更甚。”

“南无阿弥陀佛!”听了这话,此地所有佛门弟子齐齐双掌合十,高颂佛号。

少年又说:“禅师曾让我跟大家说,六道凡夫皆有贪嗔痴之念,即便是罗汉、菩萨也未能断尽无明,血神子如果就此被带走,势必有人怀恨在心,升起嗔执之念,便造孽因,是以还请几位各出一首楔子,仿效六祖慧能大师当年故事,以境界之功,定下分晓!若是禅师境界不够,便不能度化此魔,缘分便尽,血神子任由各位处置。”

011 禅机交锋


class="width">芬陀大师最先说道:“即是如此,小道友且看这个!”芬陀大师最先一指,头顶金光闪现,也是一轮佛光,里面波光闪动,却是一个池塘,塘底有泥,泥中生着一株红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向上生出水面,亭亭玉立,盛开千瓣,闪耀无穷光华。

少年见了微笑不语。

紧跟着白眉禅师头顶上也显出一面金轮佛光,里面也是一个池塘,塘底有泥,生着一株白莲,只不过莲花并未扎根泥中,而是悬浮在水里,依旧清净素雅,向上探出水面,莲叶亭亭,白莲盛开,叶片圆润,发出无穷佛光。他低声颂了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少年见了依旧微笑不答。

随后天蒙禅师头顶上那圈佛光之中,也现出一个池塘,塘底有泥,生着一株金莲,只不过莲花并未扎根泥中,也未沾水,却是飘荡在水面以上,金光闪烁,最为耀眼,宝相庄严之际,让人一见,便心生向往。

少年见了天蒙禅师这般,也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们几位皆是佛门之中的高人前辈,互相之间所打机锋我也不懂,我只把智澄禅师所做的一手偈子念给你们听,之后诸位如果认为智澄禅师境界不足以度化天魔,便可开口将血神子讨回,否则我便带走了!”说完,他略顿了顿,双掌合十,向南边拜了三拜,然后才开口说道,“五欲红尘培根芽,三毒黑水涤茎花。清净平等圆觉故,娑婆极乐本无差!”

少年念完,场中佛门中人,但凡有些道行的俱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继而,芬陀大师最先双手合十:“我之智慧不如智澄禅师!南无阿弥陀佛!”

白眉禅师也如是道:“我之行愿不如智澄禅师!南无阿弥陀佛!”

天蒙禅师也如是道:“我之慈悲不如智澄禅师!南无阿弥陀佛!”

这三位超级高人一表态,顿时将所有人都给震住,只因为天蒙禅师汉时得道,法力神通无不为天下人所仰视,甚至这次峨眉盛会,他也不是特意来赴会,只是为了度化谢山,也是当年他师弟的转世方才到此,因缘到此,跟长眉禅师和芬陀大师,随手把哈哈老祖、轩辕法王他们都给赶走,向来被称作是第一神僧,连他都赞叹智澄,自称不如,哪能让这些人不感到惊讶!

而实际上,佛教中所讲智慧,便是境界,境界越高,看时间因果越清晰,方生出宿命通、漏尽通等神通,这才是大智慧,而非凡人所讲能从别人那里占到便宜,奸诈耍计,那些都是小聪明。芬陀大师自称智慧不如智澄,便是说她的神通境界,都比智澄逊了一筹,而白眉禅师说行愿不如智澄,是说他并没有能像智澄那样,做到普渡众生,上至天人,下到地狱,无所不度,真个众生普渡,说的是自己做得不够。

而天蒙禅师说自己慈悲不够,是因为自己这千百年来,功行早已经圆满,只等将师弟转世度化,进入佛门之后,便要飞升而去,却是只想着自己登入极乐,却不如智澄那样甘愿留在娑婆世界里面,被这五欲红尘掩埋,三毒恶水浇灌,普渡众生。智澄才是真正的大慈悲,而自己在这上面确实不如智澄。因此,智澄一首偈子折服三位高人,并非就是代表了他的功法神通高过三人,甚至能够以一敌三,只是在佛门之中的标准来看,三位高人各自因一方面为他心折而已。

天蒙禅师既然认输,自然不在管血神子的事情,道了声佛号,便带着谢山和金钟岛主叶缤一起转回,其他两位,也都带着弟子返回,妙一夫人连忙派人将他们引入前面清净雅室。

而严瑛姆却仍然有些不满,向那少年逼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跟血神子有甚因缘,竟然替智澄禅师到此救人?”

少年微微笑道:“我是西海青门岛初凤岛主弟子任雷。~~~~”

严瑛姆顿时微微吃惊,身后峨眉弟子中却有好多认识的,纷纷点头证实。

严瑛姆又问:“那你与血神子有甚因缘?”

少年笑道:“我当年名叫任祥。”

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之中,知道的也都不多,唯有李静虚、公冶黄、神驼乙休这样老一辈的仙人方才“啊”的一声,醒悟过来。

原来这任雷当年名叫任祥,是长眉真人任寿的亲兄弟,排行第三。当初见哥哥修行飞天遁地的剑仙,便心生羡慕,也要出家修道,长眉真人却不同意,让他在家里赡养双亲,等将来再回来引渡他,然而任祥却等待不了,自思修道须得趁着青春年少,否则垂耄老耋,还能修甚神仙?

正巧邓隐和申无垢一次跟长眉真人回家的时候,任祥结识了邓隐,因哥哥不带自己走,他便求邓隐,邓隐因当时师兄对自己颇好,任祥本身又极聪明好学,便偷偷穿了几手道法,哪知道任祥后来便是仗着这些道法跑出家去,入深山学道,最终却是误入歧途,成就了魔道,最后终于死在正教中人手上,身死道消。

任祥因为魔时造孽不多,死后成为虫豸飞禽,这一世终于重享人身,因初凤欲炼八种神砂,完善神砂甬道,竟然因此得遇仙缘,拜入了初凤门下,紫云宫覆灭之后,他便跟初凤一起去了西海青门岛。如今初凤经历大变,功行心境俱都进展神速,任雷跟在师父身边,倒也清静。

这一日初凤忽然把他叫到跟前,让他去哀牢山卧云村寻智澄禅师,到了地头之后,方才被智澄佛法唤醒,明了当年记忆,原来智澄竟然是他当年的师父!二人早有师徒之缘,智澄当场用佛法送他西崆峒大雄宝库,也如当初九魔童子得金莲神座一般,凭借因缘,得伏魔金环,之后又用无相清净佛光送他来此。

一听说这少年当年竟然是长眉真人的兄弟,连乙休凌浑和嵩山二老这等人都不禁动容,只因为这个辈分实在太高,血神子邓隐虽然也是那个辈分的,但是他自堕魔道,丧失人性,便可忽略不计,但是任雷却不同,虽然现在已经转劫数世,长眉真人也已经飞升,但是现家中人,辈分是不一定随着转世而消失的,如金蝉,这辈子转世到了老李家,却仍然管齐漱溟叫爹,当初慧珠如果不是一再因自卑而推脱,又懦弱绵软,那么她就仍然是三女的恩母。

所以现在,如果峨眉派诸人,还得要拿任雷当祖师爷看!

严瑛姆听说其中果真有因果缘故,方知自己事先所算,果然有所遗漏,她倒是也干脆,直接把一小袋无音神雷和一部《太玄天章》向金铭钧扔过去:“神雷你留下,道书三日之后去洞庭山妙真观还我!”

金铭钧笑道:“我此番并非真个在意血神子,不过是想要这些神雷罢了,至于这道书我留之无用,也不用三日之后,现在你便拿回去吧!”说完一抖手,那道书又被一道五色神光托着飞回严瑛姆的身前。

严瑛姆抓过道书,冷哼一声,然后自带弟子离开之后众人纷纷散去。任雷又飞上九宫崖来见金铭钧:“智澄禅师说,那尸毗老人虽是魔教高人,但多年来修炼《大阿修罗经》,已经颇知因果善恶,报应循环的道理,只是因嗔念太重,障碍重重。这些年他闭关神剑峰,并不管天下琐事,甚至还想由旁门入佛道,另开一个门户,只是自不知已经走入了岔路,明明世尊教诲,各代祖师大德珠玉在前,个个门户开放,道路坦途,他却因着好胜,偏偏不走,欲要自闯另开,便先走入了岔道之中,他日自有高僧去渡他,师伯只需要算准了日子去,定能逢凶化吉!”

在旁边灵峤宫女仙丁娥的弟子陈文玑忽然问道:“我听说连山大师放弃玄门正宗,欲要以旁门入道,最终万魔来袭,功亏一篑,若按那智澄禅师所说,岂不是也如那尸毗老人一样,是因自不量力,误入歧途所致?”

任雷笑了笑:“那连山大师当年是我大哥的师叔,所收弟子颇杂,我也跟他门下打过交道。当时智澄禅师议论尸毗老人时,我也提出过同样问题,禅师说,虽然二人皆是欲以旁门正途,只不过连山大师怜悯旁门众生,欲开出一条旁门正道的门路,以供后人拾级而上,此乃真正慈悲菩提之心。而尸毗老人全因一时好胜,不愿向佛门高僧低头认输,二者虽然一个以旁门证道,一个以魔教入佛,看似相同,实则因起心动念不同,所走道路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可同时而语!”

陈文玑虽然是灵峤宫的三代弟子,但也是地仙修为,因不服智澄只派了个小孩过来便折服三位神僧,便开口问难,哪知道任雷随口解说,竟然合情合理,正欲再说,忽然看见师父丁娥转过头来:“智澄禅师能从连山大师身上看到菩提慈悲之心,难道你就不能从智澄禅师身上看到合乎大道的德行么?”

阮纠笑道:“师妹莫要说她有佛道分别之心,你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这时妙一夫人亲自过来,请九宫崖上的各位客人到前面去,一会好准备酒席,特意给任雷做的是长辈的礼,任雷摆手道:“妙一夫人不必如此,我如今已经转生多世,再不是长眉真人的兄弟了,况且当年我入魔道,与他关系也并不亲密,这长辈的话就算了吧,暂且做个道友也便是了。”

峨眉派原本也不想认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老前辈,而且先前还有过紫云宫那么一段故事,越发的显得尴尬,既然任雷自己那么说,妙一夫人也就借坡下驴改口称了道友,以平辈称呼,然后找了万里飞鸿佟元奇来,带着金蝉和周云从,招呼款待这波客人。

因待会还要重炼山川,这会吃了也不过是一些时令仙果,金铭钧也不稀罕,从真天宫里面拿出一些仙果,让执役拿过银盘拖好,给大家食用,他单独跟阮纠说话。

原来当初元江取宝之前,金铭钧曾经放出三道飞剑传书求救,其中一道是百禽道人公冶黄,一道是天痴上人,一道就是这位赤杖仙童阮纠,只不过天痴上人因被易周所算,误算天数,跑到白犀潭去跟乙休夫妇打了一架,虽然没有吃了大亏,却颇为折损脸面,而阮纠则没有被易周所惑,知道金铭钧不会有甚大难,便未过来。

金铭钧说道:“天痴上人和乙道友结怨便是因易周家的两个小子,第二次双方又是同时受了易周算计,若非二人都已经修炼成了不死之身,几乎当时便要两败俱伤,好在当时并未说什么日后报复,又定赌约之语,这次也算是换了当初乙道友救人时候立下的赌约,只是咱们须得想个法子,帮助两人彻底化解了这番恩怨才是,否则这两人皆是移山断岳的高人,一旦死拼必定引发浩劫!”

阮纠想了想,忽然展眉一笑:“此时还须着落在你的身上,正好借这次劫难,将先前恩怨一并清算干净,你也是有许多善功傍身的,将来只等最后一道天劫一过,便能**飞升,成就金仙位业。因此那时再因拖累无法飞升,就不如这一次全部剪除干净!等过了此劫,便可觅地清修,静心准备天劫便可,将来到了仙界,也可从灵空仙界下来,到我灵峤宫中喝茶。”

金铭钧道:“只是此番峨眉派已经打定了主意给我们调节了,这次峨眉派广发请帖,连天痴上人,冷云仙子这样远居海外,就不在中原活动的也都请来了。”略顿了顿,看到九魔童子在山崖下擒住了遁地而出的南海双童,用魔法禁制住了,和石生一人骑一个,卖力好打,金蝉正端水果,看见了连忙过去劝阻。

金铭钧伸手一指,一帮小孩便全被一片五彩祥云托着飞上了九宫崖,南海双童身上的魔法也被解了,兄弟二人蹲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金铭钧和任雷。

金铭钧笑道:“你还记得我和雷儿是紫云宫的是吧?还想着要杀我们报仇?嗯,对了,你们兄弟的真元也是被我用阴阳叟留下来的阴魔破了。你们自以为这是你们的主场,即便被我擒住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就又跑来生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甄艮忽然说出来一句。

“好!”金铭钧拍手赞叹道,“这话说得不错,只不过当年你父亲甄海因看中了紫云宫的基业,伙同了铁伞道……呃,另外一个妖人用归藏袋中的魔火焚天煮海,造下无穷杀孽不说,是非曲直不辨自明!”他差点就说出来是铁伞道人的弟子,只是怕九魔童子又犯糊涂,想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忽然跳起来跟自己拼命,因看九魔童子只是坐在那里掰着蓝田玉实和石生分食,这才放心。

便又对南海双童说道:“当时另外一个妖人被我们杀死,你父亲也负伤逃走,此事便算揭过,只不过后来你父亲的仇人虎头禅师伙同三凤、二凤去的你家,你的父母双亲都死在三凤和虎头禅师的手上,现在三凤已经身死魂消,还剩下一个虎头禅师,这次也是你们峨眉派的座上宾,现如今正在前厅品茶,你们兄弟若是想要报仇也是应该先去把他杀了吧?”

南海双童听完顿时一愣,他们自入峨眉派开始,所被灌输的理论便是紫云宫众人害死了他的父母双亲,是以这一腔的仇恨都着落在紫云宫人身上,若说上次也应该算是个了解,只是金铭钧令二人失了元阳,不能修成天仙位业,这旧恨还未消尽,便又添新丑,是以越发痛恨紫云宫一伙人,反把正主虎头禅师一直扔在遗忘的角落之中,这次虎头禅师来赴会,他们都没想起这茬来!

兄弟二人听完之后,转身便走,飞下崖去,不知是去找师父师娘说话,还是直接寻找虎头禅师拼命了,金铭钧笑着摇了摇头:“如此便算是又消一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杨鲤却脸色凝重地从远处飞过来,跟金铭钧低声说道:“我大哥虞重,被白犀潭韩仙子门下的辣手仙娘毕真真杀了!”

金铭钧登时便是一皱眉,随即听杨鲤解释道:“我义父因远在南海,前几日便提前赶到,而那毕真真也因着乙师伯的关系提前过来。我大哥因向来心幕玄门正道,对这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一直敬仰,那天正好遇上毕真真,见她貌美赛似天仙,更兼法力高强,我大哥便有心交好。他倒是没什么非分之想,只盼着在中原结交一位正道仙友,平常有些来往,哪知道……”

说到这里,杨鲤竟然有些眼红,一方面虞重从小带他如亲哥哥一样,师兄弟感情极好,是以现在虽然转投金铭钧门下,却仍然时常回去省亲,看望义父,改口称这位昔日的师兄为大哥,送他一些仙药法宝,二一方面则是气得:“若依照正理,那毕真真若是觉得我大哥低贱不堪,不配与之相交,或是觉得他心怀不轨,只要一口拒绝,此事便算完了,我大哥也绝不会纠缠不休。

只可恨这毕真真竟然故意假以辞色,做出和我大哥交好的模样,然后故意找借口把我大哥引到峨嵋山的外面,突施辣手,一边大骂我哥哥等徒浪子,瞎了狗眼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一边飞剑法宝齐出,誓要制我大哥于死地。大哥却还待辩解,如若不愿相交,只要说明,日后做个路人也便是了,如何就这般要辱骂打杀,毕真真不依不饶,终于将我大哥杀死……”

金铭钧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赤杖仙童阮纠,阮纠笑着微微摇头。



012 老魔拦路 紫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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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修罗附身


class="width">金铭钧功力跟鸠盘婆相若,身上又有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专克邪魔的至宝,单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抵挡住鸠盘婆和周围的魔阵,再加上凌浑和天痴上人两大高手的冲击,很快便要脱困出去,这时候那位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师叔”终于忍不住现身了,一共七十二道淡淡的血红色人影贴在魔幡之上,原本就颇灵异的魔幡陡然之间仿佛注入了灵魂,活了起来

幡上心脏跳动得越发快速,咚咚咚急如密鼓般的闷响,带得阵内一切生灵的心脏也跟相同频率震荡,简直都要跳出腔子。

之后是那双眼睛,不断地流出殷红的血水,滴落到下方,一滴变成汪洋,转眼之间,下方变成了千顷血海。同时那张血盆大口,持续发出秘魔神音,时而如老人低诉,时而如妇女吵吗,时而如少女轻泣,时而如婴儿啼哭,一波又一波地疯狂震荡人的心神。

很显然,鸠盘婆的那位“师叔”的实力比她高出不少,全力催动魔阵运转,头顶上迅速形成一团巨大的血云,往下压落,下面无穷雪海同时上涨,如此便构成了魔教之中的血河大阵,其中更飞出许许多多的血影神魔、白骨神魔,更有厉害的三枭神魔,鸠盘婆更是全力发动罗睺血焰神罡,其中又夹杂了无量的九幽灵火,两大魔头一明一暗,同时催动那诸天秘魔**。

金铭钧原本以为凭借自己三人的实力,对方就算是再厉害,也绝难困住自己,哪知道两大魔头俱都难缠,那魔阵又是在此地不知暗地里准备了多少天,下面源源不断地鼓荡起幢幢血云,所用的诸天秘魔**又是魔教之中最上乘的法门,金铭钧三人开始分头出击,竟然差点吃了暗亏,于是后来改作金铭钧和天痴上人主攻,怪叫花凌浑手拿九天元阳尺主守,只是这样一来便无法冲出去。

金铭钧法宝尽出,也没能闯出魔阵,虽然有太乙清宁扇和九天元阳尺这等宝贝,还不至于为魔阵炼化,但却也真是难以脱困,他一边用五行绝灭光针抵挡住鸠盘婆的攻击,一边向凌浑二人说道:“这鸠盘婆也还罢了,他那师叔却是厉害,始终不曾露面出手,只是暗中催动魔阵,却是变化多端,咱们先得把他除了,然后再灭杀鸠盘婆,二位道友一会看我昊天镜光之中有血光闪现,便把你们身上威力最大的法宝打过去,即便不死也要令其重伤”

他取出昊天镜,举在头顶上,射出一道金色光柱,落入对面血焰之中。此时这面宝镜他已经能够发挥七八层的功效,威力无匹,金光所经之处,那血河大阵、罗睺血罡纷纷如雪遇骄阳,纷纷消散,镜光勇往直前,竟然在瞬息之间将魔阵破出一个大洞,透射出去

凌浑二人正要放出自己最厉害的仙家禁法,猛然间见到灿烂金霞之中,显出三个人影,使用的俱是魔道招数,在空中画出三道惊天血虹,晃眼之间便飞到近处,金铭钧却看出前面一人正是鸠盘婆的弟子铁姝,他轻喝一声,转动昊天镜对准铁姝迎头照射过去。

铁姝被后面两人追赶,来向乃师求救,此时正用数件魔宝苦命支持,猛然间金霞临身,将她罩在里面,三件用来护身的魔教至宝立时全部砰砰爆碎,她随身驱赶的几个魔鬼,气候差得当场消散,气候强的三枭神魔也在金霞之中迅速缩成拳头大小,重新铺回铁姝身上,紧紧咬住她的胸口,瑟瑟发抖。

后面那两人看出便宜,一连串的魔宝打过来,铁姝眼看就要丧命当场,魔阵中鸠盘婆早长啸一声,放出九柄血焰飞叉将对方的攻击全都拦了下来,一边施展魔教**,拼命将徒弟拉出来。<<>>因妹妹波旬婆跟干鹊私奔,鸠盘婆便只好跟铁姝合练九子母天魔,天劫之下,铁姝便是她的替死护身符,因此与别的弟子不同,其他人犯错,魔教酷刑惩罚极重,唯独铁姝另类,所以也养成了铁姝如今目中无人,狂傲自大,四处惹祸的秉性。

鸠盘婆刚将铁姝拉到身边,便听见后方魔阵之中发出惊天巨响,仿佛连空间都给炸开,转回头去,只见血焰冲天,浪花四射,自己先前布下的九天秘魔炼魂神阵如血崩一般,四分五裂,金铭钧三人乘隙破阵而出,到了空中,凌浑和天痴上人小心防备,金铭钧催动清宁扇和璇光尺两件至宝,放出亿万金圈,无穷清宁罡风,将四散飞射的毒煞血焰圈住消灭,不使扩散。只因鸠盘婆所用罗睺血焰太过厉害,只要扩散飞出一丝,也能引起灭绝一城的瘟疫

鸠盘婆见三人破阵出来,急得一顿足,竟然也打开腰间人皮口袋,开始吸摄血罡魔焰,她那位师叔也在空中摇动七十二面魔幡,血气翻翻滚滚,顷刻之间便被二人收进,似也知三人如今有了小心,再不能将其困住,那魔幡聚散之间,化成一柄,之后血光一闪,现出一道淡淡的血色人影。

“血神子”凌浑和天痴上人同时吃了一惊,金铭钧消灭了最后一点血煞,飞回来看到这道血影也是惊诧不已,原来,一直隐藏在暗处催动魔阵,帮助鸠盘婆困住三人的这位师叔,竟然就是当日大闹凝碧崖,无数高手围攻,最后被任雷用法宝收走的血神子邓隐

邓隐倒是颇为洒脱:“我二人受了智澄禅师之托,特地要在此地困住三位三天三夜,方才放行,却没想到三位道友道行高强,法宝神妙,竟然只半日便从魔阵之中闯了出来”

“智澄让你们来困我们三天?”金铭钧颇为惊讶,“为何要用这种手段阻我?”他这次来神剑峰之前也曾找过智澄,只不过智澄说尸毗老人跟佛门有缘,将来自有一位佛门神僧前去渡他,在这之前却是不能涉险,并且说申若兰和李厚决计不会有事,金铭钧却不肯听,却没想到如今智澄却偏要让他晚上三天再去。

鸠盘婆气得满头短碎的头发一个劲地竖起来,只因刚才如果没有铁姝遇险,那么她和邓隐凭着智澄事先给的一道灵符,虽然不能抵挡昊天镜,但也能够勉强避开宝镜威力,继续困住金铭钧他们,然而就是刚才一分心,才导致魔阵被破,怒喝一声:“两个混账,坏我好事”说完伸手一指,九柄金叉之上便喷涌出无穷血焰魔火,向前压去。

追着铁姝狂打的,是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各穿着一身莲花形的短装,头顶上戴着一朵莲花玉冠,赤着双脚,臂腿,身高长相,装束打扮,全都一模一样,竟是双胞胎兄弟,每人腰间挂着翠色鱼皮包囊,手脚带着金环,胸前挂着宝镜,大如碗口,精光四射,此时正各用一口金叉拼命敌住鸠盘婆的攻击,口中喝骂:“你这丑道婆,我师父常说你自创邪教,与魔教丢人……”

鸠盘婆不等对方说完,便大怒道:“两只小狗,今日必取你二人性命那尸毗老人自持修炼阿修罗魔法,便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污蔑我这是什么死人头,今日就让你们兄弟先尝尝我这死人头的厉害”说完将手一拍,平地飞起九道粉色香烟,迎风一晃,便化成赤身美女,向敌人扑去。

原来,这两人便尸毗老人的弟子,田琪、田瑶,兄弟两个虽然也是数世修行,功行深厚,但怎能抵挡得住鸠盘婆这等积年老魔,更何况九子母天魔这等厉害凶物二人金叉很快便被鸠盘婆绞住,带着向后疾飞,同时九魔飞扑过来,田氏兄弟急忙伸手将头顶上一拍,那金莲花冠立即朝天飞起万重金刀金叉,夹带着火树银花一般的星芒,在空中分成九股,平地向那鸠盘婆席卷而去。

同时兄弟二人胸口宝镜光芒爆射,冲开九魔包围,同时升起向上,空中传来尸毗老人滚若奔雷的声音:“老夫知此事虽是定数,但也有人暗中扰乱天机,转动阴阳所促成,不过到底那齐漱溟不该使用太清仙法,欺我在先,此番也是我之末劫,索性将昔日仇敌弟子尽数擒来,大家一起做过一场吧老夫就在神剑峰静待各位道友光临了”说完一片魔光裹着两个弟子,星驰电掣地向南飞去。

金铭钧大喝一声:“哪里走”贪狼剑凌厉劈出,空中只听嗤嗤声连响三次,皆被田氏兄弟身前镜光敌住,不过金铭钧的五行神光也罩落下去,同时催动清宁扇和璇光尺。田氏兄弟虽然头顶上飞出去的万重金刀魔焰敌住五行神光,但到底被清宁二气破了飞行魔法,紧跟着被无数光圈环绕圈住,无法逃脱。

鸠盘婆冷笑一声:“此是老匹夫修罗附体**,将自身功力附在这两个小狗身上,故意弄丑”她似乎跟尸毗老人早有嫌隙,对田氏兄弟恼怒不已,只不过碍于身份,倒也不和金铭钧夹击二人。

空中又传来尸毗老人一声大喝,田氏兄弟身上魔光爆闪,只一下便震碎了一半以上的光圈,同时二人头顶上金刀越发疯狂**,竟然强行顶着五色神光向上升起,同时翠鱼包囊之中飞出无穷血色火箭,将近身的光圈荡开。

空中又传来尸毗老人一声大喝,田氏兄弟身上魔光爆闪,只一下便震碎了一半以上的光圈,同时二人头顶上金刀越疯狂**,竟然强行顶着五色神光向上升起,同时翠鱼包囊之中飞出无穷血色火箭,将近身的光圈荡开。

金铭钧正要用太乙清宁扇破了对方魔宝,骤然间空中一声巨震,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竟然将自己的五色神光震散,紧跟着田氏兄弟身上再次升起魔光,裹着两人化成惊天长虹飞起,那些血色火箭也反着向金铭钧他们劈头盖脸打过来

金铭钧没想到这尸毗老人本尊未至,就有这般神通,他怒喝一声:“便是有你暗住,他俩就能逃出我的手心么”他将左手伸出,无穷五行真气一举爆出来,迅之间在掌心倒转五行,变换阴阳,空中五色豪光爆闪,迅形成一个遮天巨手,朝上托起,那田氏兄弟被笼罩在一片五色神光之中,就在巨手的手心里向南疾飞,只不过任他如何飞行也都在巨手里面。

金铭钧左手抓起,五根手指便化成五行光山,轰然之间向下坠落,将田氏兄弟握在里面,之后便听一声巨震,无穷烈焰魔光,爆出来,跟五行真气炸成一团,金铭钧挥动清宁扇扇去,伸手一抓,便将被炸得狼狈不堪的田氏兄弟隔空摄了过来,滚在地脚下,二人同时吐出鲜血。

金铭钧冷声说道:“尸毗老人,你跟峨眉派的恩怨我不管,你跟余娲以前有什么龌龊也跟我没关系,只是不该抓她弟子时候我把徒弟也捎带上,更不该这样用两个小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知道你把我们弟子都擒到天欲宫中去,用魔法打磨他们的道心,正巧我也精通天魔**,如今我也不伤他们,只把你这两个弟子关进我的真天宫中,以颠倒阴阳大混沌法试之,给他们也配些母猪母狗,看看他俩能不能禁受得住”

金铭钧用神光针顶着金刀血焰向上强推,正紧要关头,猛然间背后腥风涌动,他刚转过身,便看到铁姝催动她师父的九子母天魔围拢过来,此时魔鬼都已经显出青面獠牙的怪物形象,鸠盘婆大声阻止,而凌浑和天痴上人同时出手阻挡,金铭钧更是放出许多璇光尺光圈阻挡,勉强将九魔挡住,眼前又显出三个拳头大的白骨脑袋,骤然间涨大,扑在他胸口上,大口地吮**血,正是三枭

金铭钧大吼一声,伸手一指,分出一半的大五行绝灭光针落下来,被这无穷光针罩住,三枭神魔最先粉碎,而这时候正巧鸠盘婆将九子母天魔收回去,无量光针顺势射出,正好射在铁姝身上,瞬息之间,便将一代魔女打磨成了粉身碎骨,眼看着就要连元神也被毁去,旁边邓隐急忙出手,血光一闪,将其元神救去。

鸠盘婆跟铁姝合练九子母天魔,是将来抵御天劫的关键,此刻铁姝肉身被毁,连元神被杀得几乎溃散,再加上九子母天魔刚才放出,未食人血便收回来了,立即便有反噬她们师徒二人的驱使,更兼将来天劫临头,再难抵挡,稍不留意,便要形神俱灭,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收了一半的九子母天魔又被他放了出来

金铭钧双手之间爆射无穷五色神光化成的光针,被铁姝偷袭,还以为是鸠盘婆受益,正好鸠盘婆施展法诀,催动天魔,那九个魔鬼稍一退缩,之后立即以更强的攻势扑来,他怒道:“鸠盘婆,我原来还以为你是一教之主,再怎样魔道凶戾,到底会顾及一些身份风度,没想到今日这般行径”双手一搓,出无量光针迎着九子母天魔射出去。

鸠盘婆也恼怒万分,再次放出罗睺血焰和血影神魔,双方拼斗数招,头顶上金刀魔焰竟然消散,而众人脚下的田氏兄弟也不知去向,金铭钧大喝一声:“尸毗老人,今天如果让这两个小子这么逃走,日后我也不用再去神剑峰找你了”璇光尺上飞出一圈血红色的光圈,光圈里面传来一阵阵婴儿欢笑,只见千米之外魔光一闪,迅显出田氏兄弟,吃九个婴儿抱住,张开小嘴上下乱啃。

无论是尸毗老人还是鸠盘婆全都惊呼一声,金铭钧迅飞到田氏兄弟跟前,扬手将其收入真天宫之中,禁锢在彩蜃殿内,然后暗扣五枚大五行灭绝神雷,等待着尸毗老人的攻击,然而对方却是再无动作,回头再看,鸠盘婆也被邓隐拉走,空中仍然传来她的怒吼:“金铭钧,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金铭钧冷冷说道:“我们本来便有三年之约,等我从神剑峰救回弟子,便会去你魔宫找你,到时候再拼个胜负死活吧”说完便抖动璇光尺,要收回九子天魔,哪知道那九个小家伙因为有光圈隔着,虽然抱上田氏兄弟,仍然隔着一层薄膜似的金光,没能吃到血食,这时候便又要来反噬主人,只是深知金铭钧手上清宁扇的厉害,不敢用强,便纷纷扑在金铭钧身上,抱胳膊的抱胳膊,抱大腿的抱大腿,脆生生地喊着“孩儿好饿”“爹爹疼我”便要啃食吸血。

金铭钧不搭理他们,挥动太乙清宁扇,将他们强行用光圈圈住,全都往尺中收去,忽然想起他们久不进食,饿倒是真的,只不过不能喂他们血食,忽然想起鸠盘婆的九个魔鬼,冷笑道:“等从神剑峰回来就给你们找九个妈等你们十八个魔头合璧之后,方才能算是真正的九子母天魔”



014 水淹神峰


class="width">014水淹神峰

在云南和缅甸交界之处,乱山环绕,山梁纵横,高峰入云,尸毗老人所在的神剑峰,就仿佛一柄利剑一样,耸立在这茫茫乱山之中,向上遥指苍穹。<<>>山下森林覆盖,蛇虫吞吐,野兽咆哮,往往二三百里不见天日,滚滚毒雾浓云,果真是洞天福地养全真,穷山恶水出妖魔。

因尸毗老人法力高深莫测,周围数千里之内,无论虫鸣鸟叫,花开叶落,全部都如在他对面一样,除非如枯竹老人那般事先布下仙阵遮掩,否则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对方,所以金铭钧三人也并不使用什么计策,直接找上门去大杀一场,只要不进入对方阿修罗宫中去,以三人道行,也决不会有什么危险。

虽然说金铭钧这次并没有听别人的劝告,等待尸毗老人气数衰弱时候再来,不过也并非毫无准备,再这之前,他曾经用天一贞水和玄阴真水混合十二种神砂炼成混沌劫水,然后装在一个从元江金船里面得来的一个金斗之中。那金斗原本就是金仙广成子留下来的崆峒七宝之一,威力无匹。

等闲仙人只要被斗中金光罩住,立即便能将元神魂魄凭空摄去,除非是有极**力,或是有至宝护身方能避免,里面共有十二道金光,专门打磨人的道行法力,便是谷辰那样的百炼元神也难幸免,金铭钧将混沌劫水放入其中祭炼百日,之后又一直在斗内温养,是他所炼降魔七宝中的第四宝。

他让天痴上人在地上布置神木阵,凌浑在云层之上招揽罡气,自己站在神剑峰前面,将金斗取出来,向下倾泻,伸手一指,斗内便喷涌出一道黑水,比山洪暴发更加猛烈,化成一条黑龙,绵延数百里,将神剑峰团团围住,之后轰然失了控制,向下坠落。

那两种神水本来就是先后天水行精英,一滴就能够化成一个湖泊,其中无比,从半空中陡然砸落下来,立时便成了惊天浪潮,无穷海啸,砸得山石草木直接都成了碎片。大水落在地上,如有灵性一般相互聚集,首尾相连,形成一个水湖,将神剑峰围在当中,之后逆时针飞速旋转,水中更有无穷金蓝细沙,磨动之时,一切巨木坚石尽成齑粉,围绕着神剑峰愈转水势越大,很快便涨到了半山腰。

这一切不过都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情,山峰之内尸毗老人一声大喝,先用禁制将大水挡住,然后峰顶上涌出无穷黄云,四下飞散,翻翻滚滚形成一块巨大的黄色云团,悬浮在水面之上,然后强压着大水向下落去,其势无比浩大,那么大的水势竟然被生生止住,不能上涨,随后黄光之中现出一个身材高大,白发银髯,手持白玉拂尘的红衣老人,面带怒色,举着拂尘向金铭钧刷去。

这便是尸毗老人了,先前因两个弟子被金铭钧强捉了,此刻见了正主,哪里还能忍耐得住,怒喝一声,将手中白玉拂尘一挥,立即便有无穷金币光华,在空中化成一条长龙,里面裹着亿万血焰金刀,仿佛一道血色洪流,惊天射来,金铭钧知道这阿修罗**气势凶猛,等闲法力难以抵挡,连忙又把自炼得大五行绝灭光针放出去,只见一团五色茫霞,飞快硬上,里面数不清的尺长彩色光针,遇到魔焰金刀,立即纷纷爆射乱飞,轰隆隆如闷雷一般,炸得彩芒如雨,血焰缤纷。

二人这里一交上手,下面天痴上人也把他的先天元磁大阵发动起来,只听上人一声怒吼,双手扬起,便有一颗颗拇指大的太阴元磁神雷,乃是银白色如水银般的光珠,上面纠缠着不断扭动的电蛇,乍一看足有数万枚,如地裂泉喷,直上高空数百米,向尸毗老人打过去。-====-

尸毗老人冷哼一声,把拂尘一挥,脚下显出一朵血莲萼,他因先前跟金铭钧隔空斗法,不但没能占到上风,还把两个弟子被人擒住,知道今日所来三人皆非弱者,所以一上来便将这件阿修罗魔教之中的至宝放出来,随着莲萼出现,莲蓬之中喷出十二道血气。

之后晃眼之间,周围便生出一朵朵磨盘大的血莲花,迅速向周围蔓延开来,天痴上人的万千元磁神雷打上来,神剑峰周围方圆数百里之内已经尽被红莲覆盖,其中血浪翻涌,粘稠血液**流转,那么厉害的元磁神雷落在里面,只发出噗噗闷响,之后血莲开合,秽浪翻滚之际,便消失不见。

尸毗老人所修阿修罗**一脉,不似血神老人诸天秘魔一脉那样变化多端,以诡异变幻无常著称,却是威力极大,凶狠狂暴,那亿万金刀火箭飞出,裹着血焰魔光,带着毁灭天地的威力,金铭钧的大五行绝灭光针虽然并不次于对方,法力却有所不及,他发出去的五色精芒虽然极为闪亮,始终将血焰抵在身前百米之外,却仍然被无穷金刀魔焰强推着向后退出数千米

头顶上凌浑这时候也抖开九天元阳尺,尺头上飞出九朵金花,团团盛开,向下垂落道道紫气,被他掐动仙诀,在空中结成一个庞大的紫色穹幕,向下垂挂,仿佛一条条的纱帐,紫帐表面上,扭动着无数道金蛇,狂舞乱飞,皆是乾天太乙精气化成。

尸毗老人怡然不惧,将座下血莲萼催动,血光陡然膨胀起来,涨到数亩大小,千层莲瓣一起张开,花瓣上射出暴雨一样的金色光芒,一道道向上斜射,在头顶上结成一束数千条金线构成的光柱,跟凌浑发落下来的紫帐金电相遇,立即发出爆豆一般,刺耳的尖锐报名,炸起万朵金花,光芒如雨,缤纷飞射

这尸毗老人竟然以一敌三,对抗三大高手,丝毫不落下风,真不愧是魔教之中千余年来的第一高手此时双方各自只出八分力气,互相试探,斗了能有半日,金铭钧正要另取异宝,攻击血莲萼,忽然神剑峰魔宫之内金钟对撞之声连响,听起来竟似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情。尸毗老人也是惊异非常,此地是他的地盘,立即便知道了是有人仗着灵符偷入宫中,顿时面显怒容,连金铭钧这里也不顾,飞快地向阿修罗宫中飞去,漫天黄云金刀,连同那件魔道至宝血莲萼也被一起收走。

金铭钧三人汇聚,金铭钧说道:“老魔此时宫中肯定发生了急变,要不然不至于如此匆忙,天痴道友,你在外面继续摆设大阵,按照原计划行事,凌真人于九天之上布置,我独自入宫。”二人纷纷表示要跟他一起进去,金铭钧说道,“我有真天宫,自成一个世界,便是现在里面也决计不会被困住,况且魔宫之内,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我一人进去足矣,你们二位在外面接应,作用远胜跟我进去十倍况且其他几位道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赶来,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金铭钧丝毫没有躲闪偷入的意思,直接就紧紧跟在尸毗老人的身后,强行打杀进去,阿修罗宫之中,不但修建的气势辉煌,内外亭台楼阁之间也被布置下了许多魔法禁制,虽然看上去了无一物,但实际上只要稍有触碰,魔阵立即爆发,便是一般的散仙也能够当场灭杀

尸毗老人走的甚急,瞬息不见,金铭钧直接放出贪狼剑来开路,那贪狼剑乃是他修炼《天魔秘笈》一生成就的精华,仅次于七魔灯之外的第二件魔器,已经如紫郢、青索等仙剑一样,生出自己的灵性,其性最为狡猾贪婪,诡异多变,金铭钧单手凭空虚斩,那剑便化成数千道无形的剑芒,直接找到魔法禁制的关键之处,连续不断地斩下去,瞬间便击破了一道禁制

魔法一破,左右两个黄金浇筑成的金花便涌出一层血气,贪狼剑不用金铭钧催动,自己便飞出两道剑芒,将两个金花绞成粉碎,这两件魔器是尸毗老人用来布置洞口第一道魔禁的关键,用魔法祭炼多日,内含凶魔元神,直接被剑芒绞成满眼闪亮碎金,裹着道道血气,全部被无形剑气圈住吞噬。

金铭钧感觉到贪狼剑灵性越来越足,威力也越来越多,不过仗着自己道法高强,完全可以将其压制,随意驾驭,掐着仙诀伸手一指,贪狼剑一马当先向前急冲,根本看不到任何光芒,甚至连气流波动也没有,但是下一秒,它便已经斩在第二层的禁制上,这次是个杀阵,一被贪狼剑触动,立即轰隆一声,平地涌起团团血煞,无量金针,这贪狼剑更是分化剑芒,将所有的血煞一扫而光,连那些金针也是迅速绞散,吞噬干净。

金铭钧一边催动贪狼剑,一边放出五行真气,势如破竹地连连打破尸毗老人的禁制,转眼之间便到了一处偏殿之中,只见这里血光乱闪,金针乱射,魔焰烧得铜铸的大殿遍地都成红炽,尸毗老人连声怒喝,正用大阿修罗秘法挥舞拂尘,只听砰砰砰遍地开花连炸,几乎整个神剑峰都因为感受到老人的怒气而在抖动,之后听得一声女生尖叫的惊呼,之后尸毗老人伸手一抓,怀里已经多了一个少女。

金铭钧看清宫殿中央,困着五个人,三男两女,正被在血海魔光之中苦苦支撑,而无人中间,还用一圈红光控制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用两片细沙组成的光环苦苦抵挡,却仍被十八道翠玉连环光芒死死套住,正在苦苦支撑。

尸毗老人怀里抱着那少女大声喊道:“阮哥”眼看少年脸色愈见痛苦,连忙转身向尸毗老人哀求,“爹爹,求求你救救阮哥”尸毗老人却是气得两道寿眉立起,很显然已经动了真火。

金铭钧却是看出来了,这少女便是尸毗老人的女儿,称作明珠公主,便是她跟阮征数世情孽纠葛,这时候自己已经被敌人斩断了一条手臂,却仿佛毫不知道,专求爹爹营救情郎,也真够痴情。

蜀山世界里,一共有十大帅哥美少年,其中华山派玉杆真人金沈子的弟子,华岳仙童雷起龙算是一个;金须奴化形炼体之后,所得到的形貌体态也算一个;衡山珠帘洞追云叟白谷逸的弟子岳雯算是一个;还有一位跟幻波池中艳尸崔盈有情孽纠葛的朱百灵也算是一个;另外原来的巫山峡铁皮洞香雾真人粉孩儿冯吾也算一个,这阮征转劫数世,始终都是这副容貌,也名列其中。

阮征跟明珠公主数世情孽纠葛不清,尸毗老人最终不耐,把姑爷直接用魔法给捉回宫中,逼他就范,阮征自然不从,老人每日用魔法折磨他三次,每次都是金刀割肉,魔针刺体等毒刑,明珠苦苦哀求老爹,亲自来疗伤服侍,老人还以为姑爷早晚能够被女儿感动,却最终扯出这番乱子来,被易周调转阴阳,扰乱天机,前翻助阮征逃出宫中。

尸毗老人推算不出,误以为是齐漱溟出手,一怒之下把齐漱溟的弟子一对一对都给捉来,后来知道或许有错,又遇上对头余娲插手局中,所以一怒之下,将这些人捎带着全都给擒捉了来,声明不管是谁的徒弟,只要熬过天欲宫中的天魔诱惑,不但放他们自由,每日还要赐下法宝仙丹,将来受他庇护,若是不能挺住,互相失了真阴真阳,便要夫妇二人都拜在他的门下。

尸毗老人救出自己的女儿,本来要立下杀手,九天十地大修罗法,将被困住的几人一起杀死,忽然听见女儿哀求,又见到阮征在法台上的痛苦模样,不禁心中一软,又想人是自己捉来,若是因这么几个闯进来的小辈便弄个形神俱灭,那也实在为同道耻笑。

却说偷入神剑峰的这五人,其中一男一女,正是玄龟岛易周的儿子和儿媳,易晟和绿鬓仙娘韦青青两口子,这两人便是前文书说到的女神婴易静的哥哥嫂子,也是那峨眉七矮之中的易鼎和易震的爹娘双亲。

另外三人也是大有来头,其中那女的,便是北极两海交界处的黑迦山落神岭中的丌南公的弟子,也是他的宠姬紫青yu女沙红燕,那两个男的,一个是她的哥哥天煞真人沙亮,另一个是她的师兄伍常山。

那丌南公原来和西昆仑赤尸神君并称,后来得到一部天书,便超过了赤尸神君和轩辕法王、哈哈老祖并称旁门三大巨擘当年曾经两次败在长眉真人手中,被逐出中原,跑到黑迦山去,常年不履中原,这次竟然也被易周暗中主持算计,把他的门人也给搅和来了。

易晟夫妇来时得了易周所赐灵符法宝,沙红燕更是偷了丌南公的数件宝物,那丌南公曾经炼制十二件至宝,个个都是威力极大,这次被她透出来好几件,加上易周事先的推算,竟然被他们偷偷攻入进来,要暗中将明珠和阮征二人捉走

尸毗老人一犹豫间,这五人已经是法宝齐出,将血煞金刀逼退不少,阮征每日都要受刑三次,虽然之后用仙药救治,顷刻复原,不留疤痕遗憾,受刑当时却极骇人,浑身上下,手脚四肢全都插满金针,带着阵阵魔火往骨肉里钻,其中痛苦,难以言表,更有无形天魔害其神智,若非他始终能够运用峨眉嫡传心法,一心不乱,早就着了道,跟明珠在榻上滚成一团了。

这五人法宝之中,以沙红燕手中的二气环最为厉害,此宝乃是丌南公所炼十二件至宝之一,初发时只是一个淡淡的青紫二色光圈,一遇到敌人攻击阻力,晃眼之间就暴涨千百倍,形如一个日轮,无论上天下地,罡风地煞,山石土木,还是仙人炼制的仙剑法宝,只要遇上便成粉碎,一出手便将尸毗老人的滚滚魔煞金刀消灭了不少,再加上旁边伍常山把那碧霆珠打出来,生生轰出一条道路。

这几个人就要带着阮征硬冲出去,尸毗老人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竖子安敢放肆你们不过偷了丌南公几件破烂,就敢在老夫面前卖弄今日叫你们有死无生”这几个人跟金铭钧还不一样,尸毗老人虽然有些倚老卖老,但还是把金铭钧和凌浑几人看成跟自己同辈对待,是以无论是先前隔空斗法,还是今日正面对敌,有进有退,并不这般气恼,而沙红燕这些人可就真的是小辈了,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要掳走他的女儿和姑爷,他哪里还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尸毗老人早在东晋年间,长眉真人刚入道时,那时候就是已经魔教之中第一人了,堂堂宇宙六怪之一,法力非同小可,拂尘一甩,便是千重黄云,无穷血浪,里面夹杂千万金刀飞叉火箭,排空乱射,对付小辈,他倒是连法宝也不用,直接以强大的法力,施展修罗**,铜殿之中,修罗魅影,呼号乱舞,地涌血莲,天降魔雷怒火,生生又将五人给逼了回去

————以下不算字数————

你们都说我烂尾,我连全勤都不要了,两天构思一章,就是努力写的精彩一点,至少大闹神剑峰这一折,是全书最高层级的强者交锋,巅峰对决,不能比前面青螺峪毒龙入释、紫云宫易主、卧云村元江取宝那几折差嘛。当然了,这一章也是“亢龙有悔”全书的收尾章,先要“亢龙”,后要“有悔”。正好按照当初的设定,六卷写完乾卦六爻,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015 天欲炼情

015

天欲炼情

易晟和韦青青夫妇,四处拉人与金铭钧为难,易周表面上不参与,暗地里调转阴阳,颠倒五行,总揽全局,这短时间给金铭钧找了不少麻烦,有几次如元江时候几乎让金铭钧损失惨重。这次二人去北海黑迦山请来了丌南公的弟子和宠姬沙红燕和他的哥哥天煞真人沙亮和师兄伍常山,要捉走阮征,以作为将来图谋幻波池的筹码。

他们果然捉到了阮征,却被尸毗老人强行救走了明珠公主。

那尸毗老人早在东晋年间就是横行天下的宇宙六怪之一,哪里肯受这几个小辈来威胁,当场就要用阿修罗**将这五个人连同阮征一起杀死,却耐不住女儿苦苦哀求,略一迟疑之间差点被五人带着阮征跑了出去,不过很快又被他用魔法困住,并且勾动铜殿禁制要将五人打入下面的修罗场魔宫之中。

金铭钧在旁边看见,乐得这五个人给尸毗老人添些麻烦,左手挥动太乙清宁扇,发出清宁二气镇压魔气,右手指尖飞出五点彩色光芒,落在金刀火箭之中,团团旋转,发出耀眼极的精芒,瞬息之间便涨大爆开,里面射出亿万根一尺多长的五彩光针,跟那些血焰之中的金刀火箭撞在一起,立即双双炸成粉碎。

彩芒如雨,光焰纷飞,立即便将魔法禁制炸出一个豁口,易晟几人看到,顿时大喜,伍常山一扬手,就是一连串的碧霆珠,之后易晟也发出道道火箭,五人剑光连在一起,用最快地速度飞了出去,韦青青看见金铭钧,还长声笑道:“金铭钧,公公说过你会在魔宫之中救我们,果真如此”

金铭钧冷哼一声,贪狼剑隔空斩去,易晟叫了声小心,打出一件易周亲赐的护身法宝,沙红燕也把二气环打了过来,这件丌南公亲炼的至宝非同小可,金铭钧用五行真气挡住,五人已经飞出铜殿,往西飞去,金铭钧正要用先天五行大禁制将他们困住,忽然背后尸毗老人一声怒吼,随后遍地火焰金刀齐往身前汇聚。

金铭钧现身魔禁,通过刚才旁观看出厉害,急忙又发五行真气,强行破出还未完成的禁锢,正要飞出,猛然间头上脚下情形一边,黄云盖顶,血光满眼,脚下又出现那个血莲萼,霎时间遍地血莲,强行吸着他向下落去,猛然间周围景物一边,已经落入修罗场中,只见到处白骨,满目疮痍。

金铭钧取出昊天镜,那边尸毗老人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了声音,他正迟疑,忽然面前火光一闪,显出一个美貌的断臂少女,正是尸毗老人的女儿明珠公主,她向金铭钧说道:“这位前辈,晚辈明珠有礼了。”

金铭钧见她态度客气,倒也不以大欺小,笑道:“你爹爹呢?怎么没了动静?”

明珠公主说道:“西宫警钟连响,该是那五个仇敌去西魔宫平湖水底妄图攻穿石牢,放出爹爹早些年炼成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罢。那十二个神魔非同小可,爹爹虽然立志由魔入佛,另创禅宗,却还是嗔心未退,舍不得将其毁去,便用法宝修建魔牢,将其困在里面,如果被放出来便要造成无边灾难。”

金铭钧说道:“哦?那你来见我又是什么意思?”

明珠公主说道:“我知前辈是有**力的人,也知道您是因为弟子被我爹爹擒来魔宫,方才上门恶战。我可以帮助前辈去天欲宫中将您弟子救出,只求前辈能够帮我保我阮征哥哥周全”

金铭钧闻言顿时一笑:“你不求你爹爹去保你那情郎,却返来求我?”

明珠公主道:“我爹爹大难马上临头,虽然最后能得善终,但期间过程惨烈无比,神剑峰将要被移成平地,阮征哥哥深受重伤,恐怕难逃大劫,况且我爹爹恨他始终不肯对我冷淡心狠,只要不亲自动手杀他,便算万幸了”

金铭钧忽然心头一动,问道:“可是有高人指点你么?”

明珠公主忽然跪在地上说道:“当日我在山外,曾经见过一位智澄禅师,他曾经给我演说因果,我后来经历皆一一验证,他曾说尸毗老人大劫临头,神剑峰将要被抹成平地,阮哥更是九死一生,须得有一位姓金貌相少年的前辈仙人方是贵人,救我们一家死海得生”

金铭钧一愣,不知道智澄这又是什么意思,心说自己跟尸毗老人几乎成了势不两立之局,怎地竟然自己成了救星?略一推算,忽然又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智澄托鸠盘婆和血神子邓隐在半路上阻挡自己三日,因如果自己晚些时候再来,易晟五人入宫被尸毗老人擒住,当能明白前因后果乃是易周所为,到时候即使不能化敌为友,也不至于竟成死敌。

他这般盘算着,也是为明珠公主感叹,竟然对自己的断臂毫不关心,想着的都是情郎和老爹。他取出一枚纯阳金丹和一小瓶断续灵胶递过去:“你的手臂是被异宝割伤,内含星辰元磁之力,等闲接骨生肌的药物全不管用,此时吕纯阳真人所遗,威力非同小可,你将断臂接上可顷刻复原”

明珠公主顿时大喜谢恩,她那手臂当时就被尸毗老人用魔法摄来,封存保管,等日后再来为女儿医治,这时被明珠公主寻来,外涂灵药,内服金丹,将断臂接上,一口仙气吹过去,立即恢复原样,略活动了几下,没有一点障碍,高兴得再次拜谢:“晚辈不至于成了残疾,皆多亏前辈恩德,这便去天欲宫救人吧”

金铭钧道了声好,举起昊天镜,放出一道金色光柱,照在上面的血云上面,只见朵朵血莲被这金光罩住,立时纷纷凋零,重新化成一滩滩的污血,转眼之间便将上面的禁制破开一条缝隙,金铭钧伸手拂袖,带着明珠公主一起从金光之中遁出。

重新回到头顶上,这里已经不是先前的铜殿,明珠公主略一辨认,便说道:“这里是西宫……”话还没说完,便见前面一声暴响,甬道之中暴起无穷烈火,千万金刀,更有阵阵摄人心魂的怪声,精通天魔秘法的金铭钧立即就感觉出来,这是神魔咆哮之声,时而如闷雷奔涌,时而又似美女娇小,变化万千。

明珠公主一看到这般景象,顿时惊骇得花容失色:“那是爹爹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平时被镇压在湖底魔牢之中,竟然被那伙人给放了出来前辈快施援手将神魔堵住”说话之时,魔焰血光之中,已经有两个身高过丈,白发红睛,血口白牙,形如夜叉魔鬼,通体魔光环绕,冒火突烟飞过来,离着还有老远,便先伸出一双磨盘大的魔爪劈面飞抓。

金铭钧扬手射出五行真气,神魔皆口喷五欲魔焰,与五色光气在空中相持炸得光雨缤纷,烈焰四射。因昊天镜威力巨大,金铭钧现在参悟出来七层,未能完全炼化,使用起来颇废法力,是以不到迫不得已时候并不使用,他知道只要将神魔止住片刻,尸毗老人自然会动手收回,是以只把五行真气化成十道彩光剑气,纵横飞射,那两个神魔也真厉害,四只魔爪连同五欲魔焰施展开了,竟都能敌住。

这时忽然身旁金光一闪,神驼乙休忽然现身,一出手便放出如意水烟罗,紧跟着无穷金光神雷沿着甬道狂炸过去,将两只神魔炸得翻翻滚滚向后跌去,那些烈焰金刀也跟金光神雷相互碰撞,随灭随生,炸得天翻地覆。

乙休大声喊道:“金道友,你弟子如今灾难已完,还不快去救他们出来这两只死人头自然有我抵挡”说完又取出至宝乌龙剪,专绞杀人的元神,一出手便化成乌龙飞去,将两个神魔拦腰绞成两段。

金铭钧知道他已经练成不死之身,虽然一时之间无法将两只神魔彻底消灭,但是要想挡住不使外逃还是不难的,再说心中也确实关心申若兰的安危,于是也不多做客套,五色神光一起,带着明珠公主便顺着甬道飞走。

在明珠公主的指点之下,很快便来到关押申若兰和李厚的天欲宫,明珠公主说道:“此殿上有情网,下有五欲天魔,每日子午卯酉四正时更会发动无穷魔火金针,好在贵高足有至宝护身,不至于遭受酷刑,只是抵御无欲天魔和七情六贼却是要靠自己一心清净了,只要稍有欲念,便会把持不住,两人**,立即失去元贞阴阳,不过我爹爹说不论是谁只要失了童真,便会收做弟子,归入魔教,至今未听说贵高足有失真入教之事,应该是平安的。”

金铭钧正要破开魔法,忽然一双慧眼看到天欲宫顶上无穷血色魔火之中站着一个身穿血红纱衣手持骷髅法杖的少女,依稀便是当初东海钓鳌矶宝相夫人渡劫,前来找她报仇的那个魔教少女,他时候听乙休说过,此女本是赤身教教主鸠盘婆当年的座下大弟子,叫做浮云仙子,当时冷云仙子余娲弟子毛霄数世之前跟她同门,二人相爱,结果后来毛霄却迷上了宝相夫人。

浮云仙数次上门报仇,连杀毛霄三世,用他的脑骨和脊骨炼成了手中那条法杖,待到鸠盘婆听长眉真人劝说,整顿赤身教,她因不再是处子之身,无法修炼最强大的九子母天魔,又因情场失意,一气之下出了赤身教,数百年不曾现身,直到前些时听说天狐宝相夫人渡天劫,方才出世,在东海钓鳌矶大战嵩山二老,最后却没能成功,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上。

那浮云仙左手托着一盏青铜古灯,此灯里面燃烧的,是她和毛霄数世积攒下来的心头热血,灯火成诡异的红色,名叫七情魔灯,放出去的七情灵焰果真仿佛如有灵智,泼洒出去,便化成无数火焰精灵,在七情魔网上跳动玩耍,魔网也正被其感应,起伏不断,尸毗老人留下来的魔禁被摧腐拉朽一般破去,她又伸手射出情丝,那些情丝皆是她和毛霄的头发混合炼成,一出手便是数万根,将魔网摄住,一举揭下来,迅速重重叠起,成了拳头大的一团,收入袖中。

浮云仙扭头看了金铭钧和明珠一眼,脸上猩红的面纱依旧保持着不断地滴血的模样,一双秀目之中流露出一丝笑意,身上魔光一涌,便投入隔壁的铜殿之中。

金铭钧不去管她,径直用五行真气破开重重魔焰,来到铜殿中央法台前。

申若兰此时正盘膝闭目,在法台上默运玄功,身上紫气环绕,吞吐之际,浓重非常,正是《紫府秘笈》小成的迹象,身前环绕着三枚金环,分天地人三才,护住头顶,座下是碧云绡铺成,周身用五火乾坤罗护住,尸毗老人设置的这天欲宫中,除了那难防难躲的五欲六贼七情天魔之外,单是这魔火金针的禁制也非同小可,便是修炼了上百年的剑仙也难以抵挡,申若兰凭借红花姥姥三件至宝,死死守住,这些天并未受到酷刑折磨,更可喜的是,她竟然熬过了**折磨,勘破死关,将一身仙法又进一步

然而金铭钧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高兴地表情,只因为申若兰此时怀中有一个小人,只有尺许高,淡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正是痴情小子李厚此刻竟然只剩一缕残魂,勉强被九转轮护住,却仍然受那天魔折磨,如醉如痴,仅存的精气神眼看着就要消耗干净,之后便要魂飞魄散了

金铭钧看得心痛,双手发出大蓬五彩光针,将魔焰炸开,来到法台前面。

申若兰只以为是天魔又起变化,变成了师父的模样来救自己,是以并不答言,甚至连眼也不睁开,丝毫不敢着相动念。

金铭钧叹道:“这些天可苦了你们两个了”直接伸出手去,五行真气凝成一个彩色大手,往下一抓,先把五火乾坤罗凭空揭去,申若兰大吃一惊,连忙催动三才火云环护身,又被金铭钧一把抓去,申若兰这才相信,世间对自己道法熟悉,功力高深到能够这样随意收走自己法宝的人简直屈指可数,那些前辈高人自然不会变化成师父模样来骗自己,于是便睁开眼睛,刚喊了声师父,便说不出话来,满心的委屈和连日来的苦难,此时乍见亲人,顿时先红了眼圈。

金铭钧说道:“你也莫要如此,须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次劫难你能安然渡过,道行更胜从前,过了**生死二关,日后天仙大道,一片坦途”

申若兰双手捧着九转轮哭道:“其他的也还罢了,只是李厚他……他说爱我太深,决计抵挡不住五欲天魔的诱惑,因不愿坏我修行,竟然自毁肢体,然后用那诸天摄行镜寄托元神,那魔镜本来就是摩诃尊者司空湛炼出来的邪门法宝,他元神在里面受尽摧残,却无论如何不肯出来,到最后几乎魂飞魄散,我忍不住将那魔镜毁了,他却又受五欲天魔、七情六贼的折磨,一会痴痴喊我,一会又哀求要我可怜,我也差一点就坏了道行,最后还是他要求我用九转轮将他禁锢……”

这一下,金铭钧和明珠公主双双动容。此时周围魔法禁制全被金铭钧用先天大五行禁制逼住,天欲宫顶上的情网又被浮云仙子揭去,李厚已经不再受魔扰,恢复了神智。他在九转轮的最里面,看着申若兰,虚弱地笑道:“我连转几世,能够看到若兰妹妹为我落泪,便是下辈子做甚畜生,甚至是就此魂飞魄散也是值了。”

申若兰哭道:“莫说傻话,我师父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真天宫中又有无穷仙丹妙药,一定能够保住你的。”

李厚转向金铭钧,凌空跪拜:“我知前辈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仙家妙术,更是听说前辈有上古金仙广成子留下来的聚魄炼形丹,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也能副本还原,重塑身躯,只是我却不愿再如此阻碍若兰妹妹的仙缘,恳请前辈送我去转世投胎。”说完又看向申若兰,“只求下辈子得个女儿身,能够常伴若兰妹妹身侧,做个执事丫鬟,每日端茶倒水,一睹芳颜,从此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听了这番话,金铭钧微微叹息:“昔日黑丑伤重将要兵解时候,曾说过,下辈子要投生做个女孩,跟冯吾双宿一起飞,永相思守。你今日也是如此,其中意思却又偏偏南辕北辙,这情之一字……”

话未说完,便见大殿铜铸墙壁上忽然变作炽红,转瞬之间便融化成一汪铜水,隔壁铜殿之中魔火疯狂发作,金铭钧急忙发出一片五行神光将魔焰逼住,紧跟着便听见浮云仙子一声厉啸:“毛霄我用你我二人第一世相爱时所结头发炼成情丝,生生世世皆要纠缠在一起,你三世对不起我,我便杀你三世,第四世仍然要和你在一起这次你如果失真于别的女人,我便要再杀你一世,只是你竟然在这魔宫之中竟然能够守住本心,不受魔惑,那么今生便要和我在一起,再去寻你的转世,休要再说什么一心修道的屁话,就是你师父余娲来了,你也休想逃出老娘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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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数一数,我这几章里一共写了几对夫妻?

016 易周难算

易周难算

若说蜀山世界之中,最伟大的预言师,传说中的前古金仙广成子自然是要排在位的,他炼了好些法宝,都是预备给千百年之后的人来用,仗着斩妖除怪,为他积攒善功。广成子之下,便是道家千百年来第一人物长眉真人,能够把飞升之后数百年的事情,大巨细,全部弄得清清楚楚,峨眉派上下那么多的人口,大到峨眉开府要如何熔山锻河,到某个弟子会在何时遇难,无一不照顾到。

除了这两位高不可攀的强人之外,就要数南海玄龟殿地仙易周了。易周这个名字,倒过来就是周易,推算预测,哪怕是长他一辈的仙人,也少有能及。上次因两个宝贝孙子在紫云宫吃亏,后来杨鲤奉命去救冯吾一家,半路上遇到易静又斗法数日,几乎两败俱伤。儿媳妇韦青青一心给儿子报仇,知道金铭钧厉害,不敢正面对敌,便出去周游四极八荒,借势杀敌。

易周开始时候本不想插手,只是暗中配合儿子和儿媳妇一番,哪成想越陷越深,先后得罪好些高人,后来女儿易静重伤而还,这老爷终于因一念嗔怒,彻底放开顾及,指点儿子和儿媳妇去寻丌南公的宠姬沙红燕,一边暗中颠倒阴阳,捣乱五行,一边心谋划,或是挑唆、或是yin*,或是利用卦象欺骗,利用种种手段,将各路高手全部引去神剑峰。

本来智澄拜托血神子邓隐和鸠盘婆在路上拦住金铭钧三日,那时候易晟和韦青青五人到神剑峰,势必为尸毗老人擒住,那尸毗老人为宇宙六怪之虽然卦象上为易周所掩盖,无法推算清楚因果,但是一旦看到易晟等人,势必立即清楚前后底细,非但不会再与金铭钧为难,还会跟他化敌为友,共同对付易周。

只是此事也被易周算知,暗中使一张灵符,诈成上天垂像,骗住铁姝的一个仇人,将铁姝引往神剑峰来,又算准了时刻,使其与尸毗老人弟子田氏兄弟相遇,双方争执向北逃来,破坏掉了智澄欲阻挡金铭钧三天的算计,又被金铭钧擒住了田氏兄弟,跟尸毗老人仇怨益深。

所谓天底为棋盘,山川河流,一切生灵皆为棋子,其中大道规律、因果真理为经纬,易周把众多高手全都算计进去,下得好大一盘棋只是他毕竟不是老子、佛祖那样的圣人,能够“观世界如掌上观纹”,大道无穷,人力难追,就算是强如易周,也终有算漏的时候。

他所没有算计到的,就是神驼乙休,大家都不是凡人,人人都想自己做棋手,将其他人当棋子,然而大道之下物皆为刍狗,谁也不比谁更高贵,所为天地不仁,便是至仁宇宙六怪之一的尸毗老人跟村中倒夜壶的厮也没什么不同,稍不留神,便又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神驼乙休是个性情直爽,却又十分高傲的人,上次被易周算计,跟天痴上人狠斗了一场,虽然早就跟对方有约定,这一场架迟早难免,但到底不能被人人家操控暗算着来。乙休甚至当时就要去找易周算账,却被峨眉派和嵩山二老劝下,甚至峨眉开府之时还要给双方说和,乙休便跟他的好朋友赤杖仙童阮纠暗中商议,无论如何也要给易周点颜色看看。

你会混淆阴阳,颠倒五行,扰乱天机,我们也会神驼乙休修成不死之身好些年,当年他被其他散仙联合压在山下,因祸得福,领悟大衍天机,被人称作是旁门散仙之中第一高手赤杖仙童阮纠则是灵峤宫的大弟子,法力之深更是不可思议,他徒弟都是地仙级别的依着赤杖真人和他的实力,早就能够飞升仙府,成就金仙位业,只因为舍不下满门徒众,要等大家功行圆满一起飞升。

这两大高手联合算计,故意使易周算计他俩要另取厉害宝物,耽搁数日后到,为了骗过易周,阮纠还真个跑回灵峤宫取了好几样厉害法宝,乙休则是躲在白犀潭下,当年岳父大溟真人韩霄留下来的地阙仙宫之中,做出和妻子韩仙子祭炼法宝的假象,实际上早使妙法,分身赶来神剑峰。

乙休和阮纠,连着自己的妻子韩仙子同时设计,扰乱天机,易周衍算出乙休会分身赶去,只是却差了半刻钟,就是这片刻功夫的差距,乙休闯入阿修罗宫之中,正赶上易晟三人在金铭钧的帮助下闯出铜殿,尸毗老人跟金铭钧迅交手,乙休也不去帮忙,立即信手颠倒五行,转移东西南北四方空间。

易晟五人本来拿着八卦伏羲境,按着上面的指引向外面疾飞,要逃出修罗宫去,哪成想此时方位已经被调转,看着是向外飞逃,实际上却闯入了西宫。这西宫湖底有一处魔牢,当年尸毗老人修炼魔教**,炼成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后来通晓天机,明了因果劫难,打算由魔入佛,于达摩祖师之外另创禅宗。不过却也舍不得将十二魔头就此回去,便将神魔囚禁在西宫湖底。

那十二个魔头神通广大,尸毗老人花费了许多心血炼成一个魔牢,将魔头囚禁进去。也是这五个人衰云照顶,那易晟转眼之间便算出这魔牢的根底,随口说出来,韦青青便出主意,要打破魔牢,将神魔放出来,一来使尸毗老人两头不能兼顾,好赶紧逃走,二来正好放出神魔,坐下更多杀孽,尸毗老人本来福报便要用尽,如今正是大劫临头,神魔作恶,他稍不留神,便要陨落。

本来这魔牢极为坚固,很难打破,怎奈那沙红燕一身宝物,有好几件都是丌南公炼成的大威力法宝,不到片刻功夫,便将魔牢攻穿。里面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是当年尸毗老人仗之纵横天下的利器,威力丝毫不次于鸠盘婆的九子母天魔,因被尸毗老人在魔牢之中镇压多年,早已饥渴难耐,一出来立即大开杀戒。

韦青青仗着易周的一件宝物,攻穿魔牢时候最为卖力,结果站得也最靠前,第一时间被三个神魔欺身,连脱骨代身,遁出元神都没来得及,直接被神魔将身体撕裂,送入口中大嚼,连着精气元神一起吸去。易晟等人连忙放出法宝,拼命攻击神魔,一边向外面逃窜。

十二神魔勇猛彪悍,易晟等人的法宝接连受损,若非沙红燕身上带有丌南公的几件威力绝大的宝物,当场就要全军覆没,全部丧身魔吻。不过很快尸毗老人知道魔牢被攻穿,唯恐神魔跑出造下大劫,刚把金铭钧困入地下便赶了过来,放出无边魔火金刀,铺天盖地涌来,易晟等人腹背受敌,沙红燕用大有圈和二气环生生在无边魔火之中轰出一条生路来,不过尸毗老人急着收拢神魔,来不及顾及他们,不过还是使出大阿修罗法,将四人转移到他处,然后专心收服十二神魔。

金铭钧既然顺利地救出弟子,将申若兰送入真天宫中便要离去,那明珠公主却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金铭钧说道:“我既然答应了帮你就会阮征就一定会办到,你也不用着急……”

正说着,猛然间面前铺天的火光如**涌,易晟他们四个竟然被尸毗老人直接送到这天欲宫中来了,那易晟跟金铭钧本就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沙红燕几人又刚被神魔毁了好几件法宝,惊吓得花容失色,骤然见到明珠公主,更是要将她再度擒走,好令阮征投鼠忌器,是以四人一再天欲宫中现身,便呼啸一声,同时放出飞剑法宝,光气乱闪,劈头盖脸打过来。

金铭钧左手五指尖射出五行光气,向前敌住,其他宝物也还罢了,唯有沙红燕手上两件法宝太过厉害,竟然将五行真气震得有隐隐碎裂崩溃的征兆,只听密密麻麻无穷爆鸣之声,炸得滚水沸腾一般,里面现出一颗颗拇指大的雷珠,五行神雷混合着易晟的九宫罡砂和伍常山的碧霆珠连续不断地炸开,相持不到片刻,铜殿棚顶和左右墙壁便开始出现裂痕。

金铭钧对付几个晚辈,不愿用法宝,正要放出大五行灭绝神光线,忽然头顶上白光一闪,猿长老和怪叫花凌浑同时现身,猿长老出手放出他的太乙天罡剑气,凌浑大声说道:“黑迦山老怪物就要来了,道友还不快快脱身,跟几条杂鱼纠缠个什么”

金铭钧大声说道:“好”长袖一甩,一到五色神光裹着明珠公主一起向上飞起,跟二人回合之后,便又往西宫飞来,“我答应过明珠道友去救阮征,还须先往西宫一行”

凌浑笑道:“那阮征身上有天璇神砂,虽然身陷魔窟,却也绝不至于有失,况且峨眉派诸位道友也在外面有所接应。黑迦山丌南公即刻便到,咱们既然已经救回了大侄女,便先出去,让那老怪物和尸毗老人斗去吧”

金铭钧却不同意,修道之人,一言一行皆和顺天道,甚至出口成谶,既然你已经答应人,就不能够轻易反悔,他让凌浑和猿长老先去外面等着,他自带着明珠公主去西宫救人。

此时天欲宫中虽然被浮云仙子揭去了七情网,却仍然能够动天欲大阵,无穷黄云烈火狂喷乱涌,轰隆隆,仿佛山移地动,正是尸毗老人觉这边有变,动魔法使天欲、人欲二宫合并一处,又跟地下的红莲法池排成一条直线,然后动大阿修罗秘法,将众人置于死地。

金铭钧和凌浑等人飞出来的时候,正是魔阵变换的紧要关头,沙红燕四人大声喝骂着紧追着金铭钧后面冲出来,如果他们就这么跟出来也还罢了,偏偏那易晟出手攻击金铭钧,天煞真人沙亮和妹妹沙红燕还打着擒捉明珠公主的心思,几人一起出手,法宝飞剑恰似奔雷一般沿着甬道打来。

金铭钧冷哼一声,反手伸出五指,掌心爆出无穷五色光气,照得四周人物结成彩色,将四人法宝稍稍敌住,暗地里飞出贪狼剑,那天煞真人护身法宝最差,被这魔剑当做目标,瞬息之间劈出千余剑,只见那么一个身材长大的威武道人顷刻之间瘪了下去,就如一个跑了气的气球,精神气血全被贪狼剑吞噬,只剩下一张人皮裹着骨骼,被两旁甬道里的魔火往上一拥,立即成了飞灰。

沙红燕惊叫一声,金铭钧打出一颗大五行灭绝神雷,震天价一声巨震,随后使出颠倒五行**,又用太乙清宁扇一扇,罡风狂,沙红燕三人止不住身形,还妄想用大有圈从旁另寻出路,却因被金铭钧掉转了东南西北,直接就被这股罡风又吹回天欲宫中,再要出来,天欲人欲二宫已经并拢,下面红莲盛开,血焰翻腾,空中显出无数恐怖修罗像,已经是再难逃脱

金铭钧三人带着明珠公主重新返回西宫湖底水牢,只见尸毗老人和十二元辰白骨神魔都已经不见,只剩下阮纠依旧被困在石牢后面,盘膝坐在那里,周身星砂环绕护住,外面被一圈青光罩住,不能动弹。

金铭钧如今已经将《合沙奇书》修炼至大成,非但将胸中五气祭炼完毕,朝元混炼,更是借助三颗宝珠结成顶上三花,距离金仙大道也只剩下最后一段路,只要此次灾劫过去,日后只要靠着时间的积累,便决定能够**飞升,成就金仙位业。他原本一双火眼便极为了得,如今可观天文,下能,什么山精水怪,宝石矿藏,皆逃不出他的法眼。

明珠公主一看见阮征便要扑过去,却被金铭钧一把拽住,单向阮征说道:“你是妙一真人的嫡系弟子,跟随他修行好几世,我也听说你在神剑峰这些年时常经受酷刑,魔女入怀,只是道心坚定,不过我只是不信,今天正要试上一试,看看到底是真是假”说完把手一张,空中迅凝成一千八百六十四枚五彩光针,围绕着阮征飞旋转。

明珠公主刚才跟他一路过来,深知这些光针的厉害,连忙跪地哭求,金铭钧却是不依不饶:“我这大五行绝灭光针虽然厉害,我却既不伤你元神,也不坏你身体,只是刺你周身穴窍,让你遍尝痛胀酸麻诸般滋味……”

说话之间,他五指收缩,那些光针便向阮征身上攒刺,猿长老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只看热闹,怪叫花凌浑开口阻拦,只催救了人之后快走,金铭钧却不依不饶,眼看着光针就要刺上阮征的身体,忽然听得一声:“以大欺,好不要脸”面前金光一闪,便现出一只巨大的佛手,对着金铭钧迎头抓过来。

金铭钧似乎是早有准备,五色光针陡然舍了阮征向佛手刺去,瞬间支离破碎,散成道道彩光,缕缕金芒。再看面前已经现出一个仿佛婴儿似的男孩,坐在一片祥瑞神光之上,下有香云汇聚,上有宝盖护顶,正是当日峨眉开府,天蒙禅师抱上峨眉的孩子,妙一真人的九世爱子,叫做李洪的。他累世积修,曾经许下要回来度自己老爹的宏愿,与佛门颇为有缘。

李洪用佛门金刚伏魔手法跟金铭钧拼了一招,然后又去破阮征外面封禁的青光。话说沙红燕用来禁锢阮征的那件法宝本是丌南公用来束腰的一十八个翠连环,不用时系在腰间,一出来立即连成一片青光,化作光柱将人护在里面,本是一件护身法宝,被沙红燕偷出来反用它禁锢阮征,威力极为不凡,先前连同明珠公主同时禁锢,尸毗老人亲自出手,急切间也只救回了自己的女儿。

李洪虽然九世修行,到底远远不如尸毗老人功力深厚,不过他有佛门至宝波罗神焰,金火一出,所向披靡,当初智澄就是用此神焰焚江,一举将元江上下一干高手都给镇住,李洪不能像他那样随手而,生灭由心,所用神焰乃是从白眉禅师那里得来,平时守在宝袋之中,用时出也不过是百余点火苗,不过就算是只有这些火苗,威力也是不凡,转眼之间,那幢青光就开始融化变形。

李洪也是性急,不等完全将禁制烧透,便又使出金刚伏魔手向前抓去,啵地一声,青光散去,还原成十八个扭曲变形的翠连环跌落在石地上,这件宝贝算是半毁了,他又去抓阮征,想把他摄过来一起进入香云宝盖。

也是他真个福气旺盛,命不该绝,因有波罗神焰这等至宝,所用又是金刚伏魔手这等上乘佛门神通,那阮征就像忍受不住,一声怒吼,形态立变,先前还是一个英俊清秀的翩翩美少年,转眼间就成了一个白红睛的神魔,怒吼一声,就扑上李洪,一双簸箕般大的魔爪将李洪裹在当中,不断地撕咬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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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生病了,挺严重的,又是肺炎又是重感冒,持续高烧,我又不吃药,所以拖到今天才算基本好了,让大家久等了撒。

017 阿修罗王

o17阿修罗王

尸毗老人感觉到丌南公将至,他用血莲萼收走十一个魔头,单独留下一个变作阮征的模样,专等敌人上钩来救。金铭钧答应明珠公主来救阮征,却先用一双火焰神睛看出蹊跷,故意用话相讥,引得事先隐身埋伏在一旁的李洪出手,结果被神魔大神威,几乎丧命。

李洪来时,曾得燃脂头陀送佛门至宝香云宝盖,护住全身邪不侵,神魔身材长大,将他抱在怀里,一双簸箕般的魔爪上下兜住,不住地撕咬打磨,香云宝盖之上光辉荡漾,仿佛随时都要破裂开来,李洪也吓得脸煞白,双足跏趺做佛门不动金刚座,手结法印,浑身金光闪闪,全力主持香云宝盖,勉强相抗。

金铭钧不屑于趁人之危欺负一个晚辈,更不愿意替峨眉派出头,正要撇下二人不管,忽然外面飞来一个通体碧绿的光人,只见来人身材长瘦,青衣黑髯,羽衣星冠,相貌清奇,不带一丝邪气,周身笼罩在一片青光之中,身旁侍立三人,正是先前被金铭钧逼入尸毗老人地底红莲法池之中的沙红燕、伍常山和易晟。

金铭钧只觉来人气势庞大,非比寻常,竟然不在尸毗老人之下,正吃了一惊,身旁怪叫花凌浑却认出来人,传音道:“金道友心,此人便是北海黑迦山落神岭丌南公当年曾经和长眉真人斗法三日,被逐出中原,本和赤尸神君齐名,后来得了一部天书,逐渐令对方相形见绌……”

凌浑话未说完,那黑髯道人丌南公似听沙红燕说了些什么,嘴唇微动,忽然那满面怒色,冷视金铭钧,将左肩一摇,立即便飞起一支七寸来长的碧色飞剑,随他伸手一指,仙箭骤然炸开,化成漫天箭雨,前面五彩星光,后面碧光四射,铺天盖地向金铭钧三人兜头射来。

金铭钧放出璇光尺,此宝璇功万象,变化无穷,千万光圈耀耀飞起,也带起大蓬金雨,往前迎去,每一只光圈都套上一支碧箭,骤然向内收缩,砰地一声巨响,脆响刺耳,光圈、飞箭一起消散。

丌南公宝物被人一招破去,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左手立起,五根指头上迅汇集无穷光芒,分成青红白黑黄五色,精芒闪耀之间,里面又迸出缕缕仙火,轻轻一抖,那光手便脱腕飞出,迅涨大,朝金铭钧飞来。

金铭钧看出此是丌南公所炼五指神峰,不但聚集五行精气,比真正的山岳还要沉重,里面更有乾罡真火,多高法力的人的遇上也难抵挡,他心中恼恨对方听信宠姬沙红燕挑唆,未说一句话上来便打,大喝一声:“单你会这五行法术么”说话时他也把右手力气,汇聚五行真气,也丌南公那般凝聚成一个光手,上面喷出一道道的纯阳真火,非但如此,每个指头尖端还飞舞着一颗圆球,正是大五行灭绝神雷,对着丌南公的五指神峰反拍过去。

“轰”这二人出去的名为五指神峰,其重量威势也真越了五座型山峰,此时十峰齐炸,自然是山河气爆,天崩地裂了,强劲狂暴的气流吹得明珠公主和沙红燕、易晟这样法力浅薄的直接向后翻滚乱飞,爆炸最中心的地方炸起一道道的彩虹,如绸带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向四周飘飞撒满,不过只数秒之后,便一起炸开,化作无穷光针,如疾风暴雨一般四下乱飞狂射,这下就连丌南公和金铭钧这两个始作俑者也不得不向后稍退,同时用法宝护身。

二人这一记硬拼,直接触动修罗宫禁制,地下涌出一朵朵的火焰红脸,魔火纷飞之际,顷刻化成一片猩红焰海,此西宫湖底,头顶上便是一座整座的湖水,此湖被尸毗老人用魔法祭炼,里面的鱼虫虾蟹皆是修罗魔兽,湖底崩裂,如苍穹破碎,无穷血雨从天而降,里面有数不清的修罗魔怪,或是九头喷火,或是百目獠牙,或是吼声如雷,或是巨手遮天,手里俱都拿着各种奇异兵器,呼喝叫嚣着从天而降,借着漫天血气,狰狞嘶嚎着攻击他们看见的一切生灵。

明珠公主花容失色:“遭了,这是爹爹的大阿修罗诛天禁制是模仿阿修罗跟诸天人开战时所设,已经动周围立即化成修罗场,自成一界,非得把里面除了阿修罗之外的一切生灵杀死,否则绝不可破”

金铭钧用璇光尺放出亿万光圈将他们四人全部护住,七魔灯环身飞绕,灯焰缭绕之间,里面飞出七尊魔神,便是三凤、徐完、绿袍老祖他们,个个都用魔灯衍化的生前宝物,将飞近的修罗魔兽誓死拼杀。

对面的丌南公也放出一片青光将自己和沙红燕等四人护住,二气环所化成的日轮精芒环身飞绕,只要修罗魔兽一旦靠近立即便被绞杀,此时他也看出来尸毗老人这魔阵的厉害,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那修罗魔兽实力也相当于一般的散仙,像丌南公和金铭钧这样的高手,身上又多有至宝,要杀死他们不难,只不过数量实在太多,根本就是无穷无尽,而且一旦受伤,或是被仙剑削去手臂,或是身体被神雷炸坏,借着周围的血气能够迅生长复原。

猿长老十指张开,射出道道太乙天罡剑气,怪叫道:“他这里的魔头可都是实打实存在,并非魔法幻化,我便这边一气杀将下去,看看他这里一共有多少魔头够我剑气所杀”

明珠公主摇头道:“我爹爹法力无边,这魔阵乃是大阿修罗经厉害的七个阵法之自成一个世界,模仿修罗道而成。修罗道里的阿修罗都是化生,即随愿化生,此阵之中由我爹爹愿力而成,每一只修罗魔兽都是随念化生,即便是被彻底绞成灰渣,灵魂也能被召回湖里,用不了多久就又成了一个修罗魔兽,除非我爹爹身死,或是阵法被破去,否则永远也杀之不尽的”

被尸毗老人留下来正打得李洪叫苦不迭的那只白骨神魔,此刻受了魔阵刺激,血雨滋润,身体开始急剧涨大。此时魔阵动,自成一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宫殿下里望去,只见遍地魔火,漫天血雨,周围迷茫一片,也不知有多深远。那神魔就这么涨到数百米高,生出三头六臂,三个脸孔皆是青黑色,口中喷出紫红色的魔火,满脸愤怒,全身赤,出惊天长啸。

明珠公主看得脸色惨白:“那是爹爹元辰白骨神魔所化修罗王,看来爹爹是出离的愤怒,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未必”金铭钧将太乙清宁扇拿出来持在手里,一边击杀扑过来的修罗魔兽,一边带着三人后退,他要先看看丌南公如何作为。

丌南公顾及身份,却是不肯后退,不过他也看出这魔阵厉害,修罗魔兽更是凶猛诡戾,那修罗王在这魔阵之眼通天,自己虽然不惧,但是很可能斗法余波就要杀死沙红燕三人。他再不迟疑,扬手打出一道奇光。

只见五色祥光一闪,当空显出五座牌楼,共在一处根基之上,丌南公带着几人飞到上面,站在牌楼下面,随后伸手朝修罗王一指,轰隆隆天崩地裂,电闪雷鸣,宛如一座火山喷,无数火箭金刀,天雷冰锥,巨木陨石源源不断从牌楼里面狂涌出来,化成五股数千米长的火龙,精光万道里奔雷,仿若苍龙出海,遨游太虚,一举便将那修罗王卷在里面。

那修罗王也真了得,三张巨口一起张开,出秘魔神音,六条手臂齐挥,每一只手上都显出血莲、血剑、血钵、血舍利等物,脚下遍地魔莲盛开,头顶上魔珠旋绕,钵盂中魔血倾泻,最厉害的是那口修罗剑,所斩之处,魔影纷飞,血河追逐,与迎面扑来的金刀火箭撞在一起,炸起无量彩光,幢幢血浪。

丌南公放出来的那五座牌楼乃是他的镇山之宝,名叫落神坊,威力无穷若是在外面施展出来,便是一派山川巨岳,在那烈火金刀、电闪雷鸣之下也都推平碾碎了,只是今日用来对付这修罗王,却被他用六条手臂上的宝物撑住,五股洪流只将其缠绕困住,一时之间却不能将其绞杀。

已经退到数万米之外的金铭钧等人看着也是暗暗吃惊,他们都知道尸毗老人有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如今只放出一个来就这么厉害,试想如果老人跟人斗法,背后站着十二个这么样的修罗王,天地之间谁能抵挡?丌南公那么样的旁门宗师,又是放出了至宝落神坊,短时间内也拾掇不下一个,更何况十二个一起来

丌南公见那魔头竟然撑住了自己落神坊的攻击,一时之间就有些挂不住脸,把两条长眉一扬,浑身亲光闪动,那山岳一般的落神坊迅飞起,流星一般飞到修罗王的头顶,丌南公右手向下一指,牌楼里飞出更多的金刀火箭,天雷巨木,这次不再汇成五股,而是四面散开,如雨帘一般降落,将修罗王裹在里面。

与此同时,他左手掐着一个仙印向下按去,那么大的落神坊便急向下坠落,仿佛一座心山峰,直接砸在修罗王的头顶上,那修罗王共有三个头,落神坊落在正中央,就仿佛一个皇冠一般,缓缓转动着力,强行压着修罗王往下降。

修罗王三头齐昂,长啸惊天,先把那托着钵盂的手里举起来,微微倾泻,盂中魔汤翻滚,血焰倾泻,又把那颗血舍利晃动,放出无穷修罗,飞天夜叉,魔影闯闯,围攻诡笑,落神坊上虽有神光守护,也经不住这血焰修罗的围攻,竟如雪遇沸水一般,迅削弱融化下去。

丌南公又把五指神峰出,这次指缝之中混合了自己养炼千年的纯阳仙火,只见一个五光十色的精芒大手向上升起,掌心朝上,掌背向下,顶着那血河夜叉升起十余丈高,之后便炸成满天彩光,夜叉血雨尽皆崩碎。

丌南公放出自己的一一起飞剑,跟修罗王血剑相斗,又乘机用二气环斩了修罗王两条手臂,那落神坊力威,数息之间,便压迫那修罗王缩到三米多高下里金刀火箭,天雷巨木往中央一起飞撞,落神坊再陡然力,一声巨响,那修罗王便碎成漫天血雨,终于被丌南公一举绞杀

看到那么强大的修罗王被打得粉身碎骨,就连金铭钧也稍稍松了口气,然而明珠公主却说:“修罗皆是化生,在这修罗诛天大阵之中根本就是不修不灭的,这里就是修罗场,只要我爹爹一个念头,便能立即重生”

金铭钧眉头一跳,怪不得来之前阮纠他们都告诉自己尽量不要进入修罗宫中跟尸毗老人斗法,即使要进来,也要在救人之后尽快出去,自己入宫之后,并没有遇到更厉害的阵势,心中倒还把这修罗宫看清了,如今看来却着实厉害,如果在外面,自己可不怕尸毗老人,而丌南公,尸毗老人击败他还有可能,若要杀他更是万难,但是在这修罗宫中,尸毗老人放出十二元辰白骨神魔,皆化成修罗王,而且还是永生不死,恐怕就算是自己和丌南公联手也要被他困杀

果然如她所说,头顶上血湖倾泻,很快便又有血胎鼓动,砰地一声炸散开来,先前被杀死的修罗王再一次化生显现出来,仍是三头六臂,口吐魔音,手拿六宝,修罗本就是嗔念极重的生灵,长相又极凶恶,一生出来,便把六臂齐挥,放出烈焰红光,魔音血丝向丌南公扑去。

明珠看着金铭钧脸色阴晴不定,忽然跪在他身侧:“若非我央求前辈来救阮哥,前辈也不会深陷险地,此阵一旦动起来,不杀干净里面的生灵绝不可破,就算是我爹爹,也要见血方能将阵打开一条缝隙,不见敌人血,便要见我爹爹的血。我这就以身啖魔,以我肉身鲜血飨养修罗,之后前辈将我元神摄住,强逼我爹爹打开魔阵,大家方有一线生机”

金铭钧皱眉道:“你帮助我救回若兰,我帮你救回阮征,此乃事先约定,如今我弟子已经安然救回,而你那情郎我却没寻到,说起来还是我欠你的,况且我修道千年,即便就被你老父亲困于此处,也不会以你性命威胁。我受困于此,乃是表象,实则是我自身气数运势所致,若是我自身气数尽了,便是以你为质,也绝难得善终。”

话音刚落,天上地下便响起尸毗老人爽朗的笑声:“金道友倒颇有道心,如此气度却是难得,当初琪儿瑶儿把申若兰和李厚捉来,便已经约定,如果他们禁受不住天欲人欲之祸,失了先天阴阳,便要拜入老夫门下,结成一对夫妻,如今他们魔难已过,却坚持过了七情六欲之刑,先前所说便已作数。待我打了轩辕老贼便打开大阵,接道友出来”

那壁厢丌南公却大声道:“尸毗老鬼,莫要再我面前卖弄,你今天气数将尽,群敌围攻,莫说轩辕法王和那冷云仙子,峨眉派那些道貌岸然的一家子更是你的克星,少时便要两仪微尘布落神剑峰上,你迟早灰飞烟灭况且,你以为单是我便奈何不得你么?你我皆修行经年,今日曲本在我门人,我来此只为接他们回黑迦山,你已气微,我不愿落井下石,难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这魔阵么?”

尸毗老人冷哼一声:“老夫便是气微将死,你们一群丑跳梁又有何惧哉?况且我神功已成,即便毁了这肉身,也可了了此间因果,飞升阿修罗道,反是因祸得福我也知你还有一宝,是用九天之外,太空宇宙之中浮游的一颗前古未灭的大陨石炼成,是你抵御天劫的至宝,威力还在落神坊之上,只不过老夫这神阵自成一界,虚实之间,可谓已经是阿修罗界,你便把你那宝物拿出来试试如何?”

两人越说越僵,丌南公一怒之下,真个把至宝取出,他这宝贝名叫青阳柱,本体便是太空之中的大陨石,其大其广可比山岳,炼成之后只有尺许高矮,通体青光耀眼,便是一颗青色的太阳,他用这宝贝抵御数次天劫,视若第二生命,向来不用,这次一来被尸毗老人困在这里,不用此宝真个无法脱出,二来也被老人气急,手托至宝正要抛出,忽然又顿住。

丌南公一手托着青阳柱,一手屈指迅掐算了几下,忽然笑道:“尸毗老贼,你今日群敌环功,气数已尽,但是一个轩辕法王便让你忙于招架,冷云仙子、玄龟岛主也来凑热闹,况且,除了峨眉派一大家子,竟然还有佛门高僧到此,你便是昔日血魔教主重生也难应付,我若就此破阵出去,反倒遂了你意。本来你我也算无冤无仇,只是你不该说下那些可笑的大话,又激我出手。今日我便在这里托着,你少了个一个神魔,十二元辰阴魔不能与自身元神合便是逃也妄想”

以下不算字数

这场病来的挺厉害,听说肺炎会死人的,我又怕留下病根。不过到今天我老人家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病魔被斩杀于仙剑之下,我老人家道行又深了一层,已经着手炼气化神了

018 九子九母

o8九子九母

尸毗老人的气运确实已经到了千余年来的最低点,几乎已经到了灯灭油尽的地步,然而这天数气运只有极少数的几位高手能够看出来,等闲看来,这位修罗魔主还是无比强大的。

此时神剑峰外,轩辕法王放出七煞玄阴神幕,漆黑的天幕将方圆千里天空整个遮住,里面不断闪现出一道道乌金色的闪电,又将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放出,在九天之上仿佛一座来自地狱的阴山鬼岳,带着万钧重力向神剑峰上压下来。

冷云仙子余娲在下边,她跟尸毗老人早有仇怨,这次又被捉了弟子来,新仇旧恨一起作,将那镇山至宝天府玉盂倾泻,把里面寒光冷气倒出,也将方圆千里之内的地面铺满,清洌洌,白蒙蒙,跟天上乌金黑煞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尸毗老人将那血莲萼祭起,化成亩许大的一座莲台,悬在神剑峰前,他跏趺叠坐于莲蓬之上,浑身上下血焰滔滔,背后立着十一个青面獠牙的白骨神魔,张牙舞爪,虎吼连连。此神魔本就桀骜不驯,被关在西宫魔牢之多年,饥饿难耐,早就想要寻些血食大快朵颐,如今被尸毗老人放出来,却又不令肆意捕食,便生反噬之心,只是被莲孔里面出来的血气吸住,只能在光柱之内挣扎咆哮。

尸毗老人不愧是千年来,血神老人之后魔教第一人,一个人独战两大绝顶高手,兀自不落下风,浑身血焰狂涌,魔血纷飞,其夹杂无量金刀金针,飞叉飞剑,汇聚成十二道巨大洪流,仿佛十二条吞天巨蟒,上下飞舞。又以五岳真型诀,放出五岳神峰,初时只是拳头大,悬在头顶,随着急升空,迅涨大,顷刻之间化成五座火山,与两大高手相抗。

再说修罗宫,丌南公料定尸毗老人今日大劫临头,生机渺渺,他也不再动用至宝青阳柱,只把落神坊催动开来,困住那只神魔所化修罗王。以他的功力神通,再配合镇山至宝落神坊,若是在外面,收拾一个白骨神魔虽不说手到擒来,但是也绝不轻松,只是如今在修罗宫魔阵之内,神魔化成修罗王,厉害无比,他也只能镇压,不能将其消灭,一劳永逸。

虽然内外相隔,恍若两个世界,但是对与丌南公对外面的世界却仍然能够了如指掌,金铭钧道行虽然不如丌南公,但是他修炼正道仙法《合沙奇书》,直接汇聚胸五气,凝结顶上三花,**飞升,修成金仙位业,法术神妙,更在丌南公之上,更何况他一身至宝。此时取了昊天镜,手掐灵诀,一口仙气喷在上面,镜光所金霞在空汇成一云,外面清净,全在云上显现出来,分毫毕现。

只见神剑峰上,轩辕法王用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裹住了尸毗老人的五座神峰,向上拉扯,余娲也鼓荡寒光冷云,不断上涨,仿佛巨潮海啸,要将神剑峰淹没,尸毗老人分心二用,不断将血莲萼催动,向上起万道血焰,仿佛节日里的焰火,将天空染成一片血红,又有十一个神魔助威,魔焰滔天,血光四射,虽然有些勉强,却仍然稳稳将两大高手的攻击敌住。

双方僵持约有半个时辰,忽然远处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妇人声音:“尸毗老鬼,你今日气数将近,必要形神俱灭,老身念在与你同处魔教,特来为你收尸,尤其是那十二个魔儿,若被正教人毁去,殊为可惜……”

尸毗老人冷声怒道:“鸠盘老乞婆老夫纵游四极,横走八荒,已有千余年,从未怕过与谁为敌你要来便来,废话作甚?我这神魔就在这里,你且来收收,也让我看看你铁城山一脉的手段”

他说的虽狠,实际上却也知道鸠盘婆魔法高,不是易与,若是在平时也还罢了,如今自己群敌环伺,独占轩辕法王和冷云仙子便已吃力,修罗宫又有好几位大敌,若是再凭空天上一个赤身教主,今日恐怕真个难得善终。

思及此处,老人索性把心一横,决定以身饲魔,动完全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演化修罗王,跟敌人拼个同归于尽一念嗔怒,将平日里的推演精算,立志修佛,别闯宗派的宗旨雄心全都丢了个干净。一声怒喝,两道寿眉高挑,手拂尘一晃,张口喷出十二团血肉一样的东西,其十一团飞到背后神魔口,另有一道落入修罗宫内,被修罗王接住。

那些神魔得了老人修罗血胎,越凶焰大作,嗷嗷怪叫着向尸毗老人扑去,附在双肩两臂之上,咬破皮肤,大口吮**神气血,原本白骨鳞峋,破烂不堪的身体,迅开始注血生肌,内脏器官,肌肉皮肤,顷刻之间生成完毕,化成是一个白裸身的英俊少年,一起跪伏在尸毗老人身后,口称主人,与此同时,那血莲萼光芒暴,莲花瓣上射出无量血光,其有十三团最亮,将尸毗老人和神魔罩住,使其元神相合,唯有其一个空。

尸毗老人以身啖魔,拼了老命,想要将自身元神,与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合而为再不济也能跟敌人拼个数败俱伤,即便敌人众多,自己最后也可引爆诸天十地如意阴雷,将方圆数千里之内,山川生灵全部化成劫灰。

此修罗魔宫,需要十二神魔齐聚,缺一不可,此时到了十一个,还缺一个在修罗宫,借着阵势化成修罗王的模样,此时受到法力催动,立即想要弃了丌南公,飞出修罗宫去跟尸毗老人汇合。

丌南公见了长笑一声:“尸毗老人,你大限已至,还想做垂死反抗么?”伸手往下一指,落神坊迅涨大,向下猛压,五座牌楼里面飞出无数金刀巨木,烈焰黄沙,将那修罗王包裹在里面。

在这修罗宫之,他要是像灭掉这修罗王是不可能,但是凭着他的神通,再用至宝落神坊,想要将其困住还是不难的,那修罗王被落神坊镇压,无论怎样挣扎也难逃脱,听得上空尸毗老人的咒语,和其他十一个同伴的召唤,他越奋力冲撞,将六般魔宝一起催动,跟落神坊相抗,炸起千条瑞彩点烟花。

金铭钧在一旁看到,低声向凌浑和猿长老传音几句,然后忽然长啸一声,全身彩光乱闪,如一炮弹样向丌南公头顶上方射去,他用五行真气破开重重血浪,来到天空最高处,举起昊天宝镜向下照去,镜芒光柱之内,片片金霞如云而生,如雪而落,每一片云彩之又幻化洪荒大地,电闪雷鸣,日月变迁,包罗万象。

昊天宝镜威力无穷,金光陡然将丌南公,连同下面的落神坊和修罗王一起罩住,金芒闪耀,花雨纷纷,霎时之间,一切魔法仙术,尽被定住,落神坊如被重岳压顶,转动艰难,那修罗王也是气焰大减,身体缩到三米多高,六条手臂齐动,将血焰涂满全身,拼命抵挡镜光。

丌南公又惊又怒,沉声道:“那尸毗老人只差这一个神魔便要合成十二元辰白骨神魔,到时除非金仙下界,否则在无人能治。你且等我困住他这神魔一时三刻,他自然受魔法反噬,到那时你我再分个胜负如何?”

金铭钧大笑道:“我和尸毗老人本无大恨,他捉拿别人弟子,将我徒弟捎带着捉来,我也擒了他的弟子,如今救出徒弟,连带着破了他宫好些魔法,打了他的脸面,双方便算扯平。况且那轩辕法王、鸠盘婆、易周等人皆跟我有大仇,即便不是同仇敌忾,我也万万没有等在这里,让人代我受兵的道理

若说起来,你我二人也没什么仇怨,只是你宠那沙红燕太过,为女色染了道心,不够清明透彻,从而天机隐晦难循。今日有人替我跟尸毗老人说和,我即不能卷了人家的面子,也还愿意交下这么一个朋友。如今我便要先将神魔为尸毗老人送出去,到时候你我到外面再决一死战吧”

他说完手腕一振,那镜光越明亮,里面金霞漫漫,采雾蒸腾,变化万千,越地晦明幻灭,难见难测。丌南公连变七十二种仙诀,皆不能令落神坊重振雄风,反攻镜光,被昊天镜治的也所到五六米高,下面的修罗王被金铭钧放出璇光尺,亿万光圈还身裹住,脱了落神坊的禁锢,直向天上飞去,顷刻之间消失不见。

神魔即去,周遭血光闪了几闪,金铭钧竟然直接撤了昊天镜,跟着那亿万光圈向天上越飞越,最后终于金光一闪消失不见,竟然是随着神魔一起出阵去了

丌南公大怒,见状就要取出准备用来渡天劫的青阳柱取出来,正要先强行冲破魔阵,再杀出去跟敌人拼命。

忽然面前金光连闪,凭空显出四位仙人来,他俱都人的,为一个身材高大,驼背蓝衫,正是大方真人神陀乙休,在他身旁是豹头虎目,手拿珊瑚玉杖的赤杖仙童阮纠,阮纠身后,是他的两个师妹甘碧梧、丁嫦,皆是海外天蓬山绝顶灵峤宫主者赤杖真人的弟子,都是临近飞升的人物,连他们的弟子都是千年地仙大高手连同凌浑和猿长老一起过来,将站在落神坊上的丌南公围在央

却说尸毗老人收了最后一个神魔,吸血之后,也化成一个白少年跪在身后,魔魂与自身元神合成十二元辰白骨神魔,此时天地变色,风云乍起,神剑峰周围千里之内飞沙走石,云涌雾闹,朗朗乾坤霎时成了阴间鬼蜮。

金铭钧忽然从修罗宫闯了出来,向天上大喝一声:“轩辕法王余娲易周尸毗道友已经炼成十二元辰白骨神魔,你们死期将近,为了不使你们走得遗憾,且先结了我们的梁子吧”

他说完右手向上一指,头顶上升起精气神三朵金花,左边花开出,走出一个少年道士,红红眉,连眼毛指甲都是红色,身穿大日流焰袍,头戴九阳焚天冠,腰间盘着火龙丝绦,脚上穿着火宅蹈焰靴,左手托着乾天火灵珠,右手拿着破军剑,一现身便火焰狂飙,烧得漫天红海,仿佛火烧云一般,长啸一声,神剑合向上破开重重黑煞,杀向立于九天之上的轩辕法王。

右边金花开放,走出一个少年道士,满头银用一枚皓月碓晶环束住,身披广寒天霜衫,腰系太阴蟠龙绳,足穿白玉蹬云靴,手拿七杀剑,左手托着雪魂珠,全身霜雪环绕,寒光万道,掉头向下,往余娲杀去。

间金花打开,走出一个满脸邪气的少年,满头绿编成一根根的辫,眸子里青光闪烁,双手指甲皆是青绿,身上穿着万毒噬魂藤编成的短衫短裤,两袖裤腿只及膝肘,脚上穿着乙木天麟草制成的凉鞋,手腕脚踝上皆有花草藤条编成的花环,左手上拖着昔日绿袍老祖所炼,如今已经彻底圆满的玄牝珠,右手掐着剑诀,控制无影无踪的贪狼剑,周身剑气飞斩。

陡然那青衣少年一声尖啸,贪狼剑凌空飞斩,千里长空皆被无形剑气一举击穿,只听嗤嗤数声响,之后便再无声息。

金铭钧冷笑道:“易老头,你以为我的贪狼剑找不到你,你就高枕无忧了么?且看看我这昊天宝镜,能不能破了你的九宫藏身之术”

他将镜光调转,绿衣少年再贪狼剑,易周知道难以躲避昊天镜的追查,索性显出身形,放出飞剑,跟绿衣少年斗了起来。

金铭钧凭借三颗宝珠,使出上古金仙手段,独战三大高手,红衣少年在天上大战轩辕法王,飞剑纵横,烈焰焚天,以三件元江金船上得到的西崆峒至宝敌住了轩辕法王;白衣少年在地上,放出万道寒光,跟冷云仙子余娲打了个势均力敌;青衣少年祭起七魔灯,悬在头顶,放出上面的七位异界天魔,迷天大圣,分别化成绿袍老祖、妖尸谷辰、冥神徐完、白骨神君、三凤、邹勤、耿鲲七人形象,将易周围在央,法宝飞剑电射乱舞,走马灯一样厮杀。

正斗到酣处,远处又传来鸠盘婆的声音:“金铭钧,原来你也在这,既然如此,我找尸毗老鬼算账,今天就把我们俩的梁子一并解了吧”这赤身教主飞遁度已经过了音若是全力飞遁,过光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像她这样不用飞剑法宝,全凭自身功力,又是便飞便说平八稳,放眼天下也是少有,魔云滚滚,人已经到了跟前,他说话的声音才滚滚传来,震天撼地,好不厉害

金铭钧不等说话,那边尸毗老人便怒道:“老乞婆,莫要乘人之危,老夫来会你”说完将手里拂尘一摆,背后神魔便开始升空。

一看见这十二个神魔七色,鸠盘婆脸色便是一变:“老鬼你竟然如此逆天而行,修炼此等恶法,必遭报应”赶紧摆动鸠杖,同时放出自己最得意的九子母天魔,粉烟飘荡,显出九个赤身美女,妖艳婀娜,出阵阵勾魂夺魄的笑声。

便在这时,天上那红衣少年抵挡不住轩辕法王,身体被打成碎片,好在他只是一团精气所化,又有乾天火灵珠做寄托根本,很快便在下方又重新凝聚形体,不过气色已经是狼狈萎靡了不少,尸毗老人见状,倒掐灵诀,催动十二个神魔向天上飞去,一头扑入那无边无际,黑漆漆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直接被划开扯烂,轩辕法王也敬重起来,取出自己准备渡劫的宝物凝神抵挡。

尸毗老人令神魔去对付轩辕法王,又把自己元神遁出,杀向鸠盘婆,鸠盘婆大怒:“老匹夫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今天到底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也遁出自己的元神,一个老头,一个老婆,两个一尺多高的人在云霄之上一通好杀,时而烈焰飞腾,时而闷雷轰顶,时而魔神怪叫,时而风雨云动。

金铭钧叫道:“尸毗道友,你那神魔用来对付轩辕法王,老乞婆却带着九子母天魔的便宜,且待我助你一臂之力”说完将璇光尺一抖,光圈之飞出九子天魔,“两位皆是魔教之的宗师,且看看我这天魔秘笈炼出来的魔头如何?”一边说着一边晃动璇光尺催动天魔上前。

九个可爱婴儿已经是饿得两眼直冒金星,虽然天魔饿不死,但是却也仍然会饿的,金铭钧重来不主动喂他们血食,九个家伙被关在璇光尺里早已经是怒气冲天,此刻一出来立即向鸠盘婆下方的肉身扑去,却被九个美女天魔拦住,毕竟火候不够,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怔怔。

金铭钧连挥宝尺,九个婴儿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冲过去,还没等被对方碰到,就先哭开了,一边哭一边下更狠的手,双手双脚上的指甲全都变得血红如钩,跟那九个女魔捉对杀成一团,时而抱成一团魔气,时而尖啸厉啸,那女魔是妩媚娇笑,无论被打的多么惨,也不放弃勾引别人,那魔则是啼哭,不光是占了上风还是下风,都是哭得凄惨,二者皆是秘魔神音,道行稍差的,即便在百里之外听到,也要走火入魔。

019 独抗群仙

独抗群仙

魔道法术,极为玄奇诱人,有的能够幻化美女帅哥,有的能够窃人思想,有的能够控人肢体。修炼时,眼前花雨纷飞,庄严肃穆;耳边靡音悦耳,动听怡人;鼻端香气真真,口角生津;浑身yu火焚热,血脉贲张。全是从人心深处,最强大的**出,是以自古以来,少有人能够抗拒魔扰。

金铭钧初入道时,在紫云宫中,虽然手上有正统《地阙金章》,却仍然抵挡不住《天魔秘笈》的诱惑,心中一遍一遍告诫自己,魔经难惹,但却着实放不下那控制人行动,强夺人思想等等玄妙魔法,直到后来修炼《合沙奇书》,胸中五气大成,道心日渐清明,这才彻底脱,不再为魔所诱。

因此,他虽然把《天魔秘笈》全部炼成,但也没有练到反璞归真的地步,尤其是其中许多伤生害命的魔法,他都弃之不炼,对付普通魔道修士,自然是手到擒来,如今遇到尸毗老人和鸠盘婆这两位魔道宗师面前,便相形见绌。而最关键的是,他那九子天魔本来就是铁姝用赤身教秘法炼成的。

九子母天魔,乃是蜀山世界中最高端的魔头之以魔咒跟他化自在天中的天魔结缘,日夜祭炼,身子不惜自残心血,准备种种逆天祭品,待机缘成熟之后,再以魔法接引下界,投入人胎,便是子魔,母体沾染魔气,也化成天魔。其中子魔由天魔入人道,母魔以人魂入天道,双方合二为斩仙弑神,无所不能

鸠盘婆原本跟妹妹波旬婆合练此魔,后来波旬婆跟散仙干鹊北走天山,双宿双栖,鸠盘婆便又改跟铁姝练魔,一母一子,花费许多年苦功,炼成魔种,鸠盘婆炼成母魔,铁姝练子魔,若论威力,还是子魔更强,但母魔却是根本,若遇天劫,鸠盘婆舍弃铁姝,子魔全殁,只要母魔还在,用不了多久,还能重炼子魔。

铁姝当初被金铭钧追赶得急迫,又正好路遇生辰八字皆合乎魔法条件的村民,便冒险炼法,本想子魔一出世,便有了跟金铭钧一较短长的依仗,即便仍旧不敌,也不至于再如此狼狈,哪知道金铭钧也是精通魔法的大行家,不但再次将她打得抱头鼠窜,连这辛辛苦苦炼成子魔也被收走。

鸠盘婆一看到这九个魔童,顿时双目放光,连尸毗老人也再顾不得,怪啸一声,她那具肉身便如同一具僵尸般从下方升起,手持鸠杖向尸毗老人的元神击去。

尸毗老人连修罗化血魔光,如疾风暴雨般飞射,鸠盘婆肉身上却穿着九天秘魔神装,浑身上下青光闪烁,血芒环绕,竟将修罗魔光挡住,进而嘎嘎怪笑两声,鸠杖上的鸠头忽然把口张开,喷出汩汩烈焰,正是她的九幽灵火

尸毗老人分心数处,又是魔星照命,难免力不从心,鸠盘婆窥准机会,元神骤然下降,竟与九只母魔相合,九个魔头浑身魔雾作,腰姿乱摆,做天魔舞,又口诵魔咒,张口一喷,那九个魔童便中了九天秘魔玄经上诱魔秘法的暗算,晕乎乎的打晃,被九个女魔头俯身抱在怀里,阴阳相吸之下,双方皆是极大愉悦,欢喜得咯咯直笑,呻吟呓语,好不惬意。

鸠盘婆占了金铭钧不通九天秘魔玄经,又正在跟易周鏖战的便宜,知道他道法神通不可视,收了九子天魔之后,便令九个女魔抱着魔童,飞往老巢飞去,自身元神却与肉身附合,得意笑道:“这九个宝贝本是我赤身教之物,如今老身就此取回,就有了这个,尸毗老鬼那十二个白骨骷髅不要也罢”说完把身子一扭,化一道惊天血虹而走。

金铭钧见了,也并不生气,只冷笑道:“今天若不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焉能让你如此便宜那九子母天魔母子团圆也是他们之间的一段因果,等到了三年约战之期,咱们自有分晓”说完不再理会鸠盘婆,只转过身来全力对付易周,他见尸毗老人以身啖魔将成,足以抵挡轩辕法王,便把那个红衣少年化身也收回来,跟青衣少年合战易周。

话说这玄龟岛主千年地仙,法力极高,只因为痴心妄想,要带着全家飞升,才拖延至今,他的名字倒过来便是“周易”,最是精通排卦衍算,蜀山之中能够过他的,不出一个巴掌的数,一身道法,也摸到了天仙的门槛,仙剑纵横,玄牝珠所化青衣少年被他接连斩碎数次,好在七魔灯厉害,轮转飞舞,魔光四射,七尊天魔大圣更是有形物质,随心显化的地步,易周稍不留神,便要为其所乘。

金铭钧掐算一番,正是易周运衰之时,他真身本尊陡然站起,伸手一指,袖中飞出一道霞光,直飞到易周头顶正上方,陡然散开,炸起一片五彩星雨,烟岚之上,陡然化成一座仙宫,雕栏画栋,玉宇琼楼,上面植有仙花神树,鲜美异常,下有仙鹤蛟龙,环绕嬉戏。仙宫顶上,悬挂诸天星斗方星宿,正中央一轮宝镜,仿若骄阳,射下无限金霞,缤纷光雨

金铭钧飞上真天宫,站在前面牌楼下面,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得自元江宝船中的八卦紫绶仙衣,左手中托着一方宝印,右手结三清指诀,口念真言,倏地向下一指,头顶上霹雳一声巨雷,星宿光芒暴涨,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同时显化,射出诸天星辰之力,落入下方云团之中,那托着真天宫的五色云团风起云涌,里面仿佛出现了亿万生灵猛兽,齐声咆哮。

“敕令”随着金铭钧将印一晃,云团之中立即现出一五色阴阳双鱼,飞旋转,外面有八卦符号,光闪耀眼,忽然那阴阳双鱼向两边打开,仿佛门户一般,里面落下无穷银色砂雨,两个鱼眼之中,各自喷出耀眼电光和熊熊烈焰,齐向中央汇聚过来,与那些银色砂雨汇聚一起,只一顿,立即炸起无穷电弧真火,化成万丈电火飞瀑,向下飞泻。

易周看出厉害,不敢以一人之力,硬抗这由阵法催动的精炼雷泽神砂,待要逃走,却因四周八卦方位皆被玄牝珠绿衣男孩和七魔灯所化魔神守住围定。急忙取出一座九宫八卦神牌,随手扔在脚下,凭空化成八根金光烈焰塑成的神柱,与那些魔神一碰,立即炸成八扇光门,魔神皆被困在里面,易周分身化形,同时走入八扇光门之中。

易周八卦九宫之术天下独步,虽然魔神随心而动,随念而,一时之间却也被他迷惑,瞬息之间便要被他脱困逃走,忽然寒光一闪,正在跟余娲死战的那个白衣少年忽然出现,将七杀剑化成万道寒光,迎面劈来,其中有寒气化成的无量金针,有的化成无穷寒烟,皆是剑上斩杀高人时所沾染的血气所化,铺天盖地向易周包裹过去。

易周并非不能抵挡,只因为身后七大神魔和绿衣男孩很快就能包围过来,他急忙将身形一晃,用一个八卦灵符化成自己的模样,手持仙剑飞扑诱敌,真身却调转九宫,挪移八卦,隐去形迹向下飞来,眼看就要逃脱,猛然间无边无际的寒光冷云从下方涌起,瞬息之间飞涨百丈,直到顶上与七魔灯所出来的魔焰火云下方,将易周的去路挡住。

这冷云寒光正是余娲所,从她那天府奇珍冷月玉盂之中泼出,一旦作开来,等闲法宝仙魔两道法术皆难抵挡,易周急切之间也无法破开,只得再次退回,又到了魔神环绕的空间之中,周围八卦方位又魔神把手,又有铺天盖地的魔焰乱舞纷飞,下面无穷寒光涌动,已经是再难逃脱,他只得将自己准备用来渡过天劫的宝珠激起,向上飞射,落入雷火神砂之中。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千百丈高的神砂飞瀑竟被从中炸开,珠光四射,将砂流破开,分向四周,竟似一个隆起穹盖一般,而下方的冷云不断涨高,他连出四件法宝都被寒光卷入绞碎,最后连压箱底用来保命的一枚玉环也拿了出来,方才止住寒光上升之势,他激怒交加,大喝道:“余娲仙子,你我无冤无仇,如何苦苦相逼?难道你不想杀金铭钧么?”

下方光芒闪烁之际,显出冷云仙子余娲的影像,只见甜甜轻笑:“易周真人,你竟然说跟我无冤无仇?这些时候你里挑外撅,算计来算计去,令我们这些人生拼死战,你却暗中渔利,要向金道友报两个孙儿的仇。哼,须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天数无穷,焉有人能够衍算明白透彻?你自以为所有人你的掌握之中,却不知当初我和金道友在元江金船之上定计,就是算好今天对你动手”

余娲说完再次催动冷云寒光向上涌起,顶上金铭钧也晃动金印,将那宇宙神砂往下压落,这两大绝顶高手合力,又是两件绝世盖世宝物同时动,便是天仙也难抵抗,易周当场便被神砂冷云冲击绞碎,化作劫灰

杀了易周之后,金铭钧在云层之上向余娲朗声说道:“冷云仙子,你的徒弟我已经拜托好友神驼乙真人救护,现在想必已经平安无事,仙子自可去修罗宫中查看带回。”说话之间驱动真天仙宫向轩辕法王上方移动。

余娲笑道:“既然道友已经安排妥当,又是大方真人亲自出手,徒自然无须忧虑。如今我们两家既然联盟,本仙子自然有始有终,且待我先协助教友斩了那麻轩辕老怪再说”双肩一晃,飞起如意双钩,化成两条金色龙芒,向上绞去。

那轩辕法王动魔教之中最厉害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出遮天血焰,罩住周围数百里方圆天地,里面光焰如潮,带着汩汩黑烟,上下激射,震得天翻地覆,里面又夹杂万千恶鬼,呼号不休。

尸毗老人此时已经将十二元辰白骨神魔炼成,在神罡之中往来穿梭,跟轩辕法王斗法,他头顶上悬着五座火山,悬浮喷,射出无穷金刀魔焰,神针血光化成五条长龙,在血罡之中翻江倒海一般,婉转飞腾。

轩辕法王则弄出许多乌金魔芒,化成七口乌金魔剑,正是玄阴七煞金乌斩仙**,与那五道刀针光焰相撞,立即出数十百丈的金光雷火,炸成无数星火流芒,霹雳之声奔雷万里,上震九霄,下彻地府,如天崩地裂一般。

尸毗老人的十二元辰白骨神魔连续数次汇聚,都被轩辕法王用玄阴秘术驱动血焰神罡挡住。老人先前派弟子田氏兄弟捉拿余娲弟子,却捎带着把金铭钧的徒弟也给捉来,本属误会,只因老人不愿承认受人遮掩天机,暗中利用,这才死撑到底,原本打算等金铭钧到来之时,无论申若兰是否熬得过去,都只要稍占些上风,便即放人言和,却没想到金铭钧带着好多高手,准备而来。

原本尸毗老人衰运当头,又受用魔自误,受了阴魔暗中反制,只因一股怒气,已经将当年欲在世尊如来禅和少林祖师禅宗之外,再另创禅宗的雄心壮志全部抛在脑后,一心要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却没想到金铭钧不计前嫌,竟然跟他联袂抗敌,先在丌南公手中帮助放出第十二只神魔,后来又赶走了鸠盘婆,杀死了易周,如今又来合力共抗轩辕法王,老人心中感慨之下,反觉颜面上过不去,嗔念渐息,反又伸出骄矜傲慢之念,自觉成名数千年,自铁城山血神老人归隐之后,已经是魔教第一人,如今却连几个后生晚辈也不如,想当年自己为宇宙六怪之时,麻轩辕还跟在他师父屁股后面打杂呢

佛教中说,人有贪嗔痴慢四毒种专门阻碍人们智慧的毒念,人在贪婪、愤怒、痴迷和傲慢的时候,常常会失去理智,或是因贪图钱财忽略危险,或是因为愤怒一气杀人等等,这尸毗老人先因愤怒动魔神,在自己气运最衰弱时候与几大高手同时为敌,如今被金铭钧心胸感化,戾气渐消,却又因骄慢被阴魔所乘,想要拼尽全力,在金铭钧真天宫动之前,一举消灭轩辕法王

尸毗老人双手掐动灵诀,将自身阳神跟十二阴魔相合,那些魔头所化少年还颇不愿意,奋力抗拒,甚至一起对着尸毗老人大声嘶吼。

尸毗老人手握金刀,将手臂刺破,以自身心血淋在每个魔头眉心处点了一点,之后念动魔咒,挥舞血莲萼。

莲蓬之上飞射出十二股光气,将魔头罩住,魔焰沸腾之际,神魔肉身立即被炼化,只剩下十二道赤条条的血影,被尸毗老人张口,强行吸入体内

“不好”云层之中传来一声轻喝,陡然之间阳光普照,浓云开裂,神剑峰顶,九天云霄之上,显出六座数十丈高的巨大旗门,整座神剑峰,连同周围百里方圆,全被金光瑞霭布满,照得大千世界奇幻莫测。

云霞收敛处,旗门内显出许多人影,为的,便是峨眉派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以及玄真子、朱梅、白谷逸,神陀乙休、穷神凌浑,天痴上人,以及天篷山诸仙,周围簇拥着好多辈弟子,连同余娲的弟子,以及尸毗老人的女儿明珠公主皆在其上,霞光萦绕之下,仿佛万仙汇聚,神气上冲北斗,下彻九幽

齐漱溟在旗门之内大声说道:“尸毗老人要与十二神魔阴阳合一金道友快阻止他”说话之时,乙休、凌浑、阮纠等人纷纷祭起法宝打来,三仙二老更是同时动万千道无形剑气,从四面八方往尸毗老人身上包围过去

金铭钧此时却是长啸一声,在天上晃动宝印,真天宫上霎时间大方光彩,五色耀眼华光令太阳都失去了光彩,一声金钟、一声玉磬,交鸣响起,仙云鼓荡,宫门开放,里面射出五道彩色豪光,往上一卷,便将众人的法宝飞剑,共二十余件全部卷住,吞吐之下,瞬息间全部收入宫中

齐漱溟脸色铁青:“助修罗降世,金道友你就不怕天诛么”一扬手出金光烈火剑,化成千百仗的金光烈焰,破空飞斩,仿佛一下子就要将整个真天宫斩成两半与此同时,玄真子和嵩山二老也同时寄出厉害法宝,向上攻去,其中嵩山二老使用的正是合璧之后的子母龙雀环

金铭钧再次晃动仙印,五色豪光再起,将四大高手宝物卷住人同时力,本以为三仙二老,单是一个拿出来,功力也跟金铭钧仿若相同,甚至还要胜出一筹人同时运功,宝物绝不会被收走,哪知道那五色神光之中,暗藏昊天宝镜的镜光,更是由宫殿顶上的二十八星辰之力催动人灵诀刚起,便觉手上一轻,神光倏然卷去,不论是金光烈火剑、还是子母龙雀环,俱都一去不复返

020 修罗正果

020修罗正果

尸毗老人在千年之前,便已经是魔教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跟大荒二老等同为宇宙六怪。那时候,长眉真人这一世才刚入道不久,邓隐还在跟三仙之一的申无垢谈恋爱,那时候,轩辕法王还只被人叫做麻轩辕,跟着师父在东海钓鳌矶大战峨眉三老,也就是长眉真人的师伯太元真人、师父樗散子、师叔连山大师和乙休的师叔铁鼓仙周萌兄弟。

当然,那时候轩辕法王在众多超级高手面前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早早夹着尾巴逃走。尸毗老人又知道,当年长眉真人弟子沈琇,也就是如今的屠龙师太还未入佛门之前,曾经被轩辕法王和九烈神君合力困在北海,眼看就要丧命,昔年同为宇宙六怪之一的神尼辛如玉一道灵符,就将二人全都吓走,如今这麻轩辕对自己如此无礼,尸毗老人如何还能忍耐?

老人根本没有把轩辕法王放在眼里,如今丌南公不能拖他后退,峨眉派中高手的攻击又被金铭钧接下,老人没了后顾之忧,又彻底融和了十二元辰白骨神魔,成就阿修罗化身,发出一声惊天长啸,就那么直接扑入血焰神罡之中。

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乃是魔教之中一等一的超级法术,威力比那十分著名的十二度天神煞厉害了何止十倍

只见方圆千里之内的天际全被极浓的黑气覆盖,仿佛血染的锅底一样,其中又透着无数暗赤色的魔魂妖魄,鬼哭神号一般,时隐时现。

尸毗老人和轩辕法王全都没了踪影,众人却知道他们一定在血焰之中苦斗。

金铭钧用一双火焰神睛仔细观看,目力却只能透入不过百米,只听得血海烟岚,如**涌,里面阴森尖利嚎叫之声,不绝于耳,听的人毛骨悚然,遍体发凉。

两大绝世高手在里面殊死拼杀,金铭钧又将真天宫向上升了近千米,已经接触到九天之上的凶魂罡风,真天宫稳如磐石,静静耸立。

金铭钧又拿出一件从元江宝船中得来的金盂,用左手托住,右手向上一指,四方星宿同时运转,光芒闪烁之际,洒下迷蒙星雨,初时只是点点滴滴,稀稀落落,到后来越下越大,密密麻麻的光芒星影漫天坠落,金铭钧掐诀念咒,用金盂接住,那盂也是前古奇珍,口内发出如水般清冽的金光,向上一卷,吞吐之际,所落星光全被摄入其中。

星光汇入金盂,立即变成一泓清水,只是银芒璀璨,耀眼星闪,金铭钧托着金盂往来飞行,用手将星水舀出,四方泼洒,直至千里之内全部撒到,这才又飞回真天宫金阕之前站定。

原来,这血焰神罡颇为歹毒,乃是用地底无边阴煞秽气,揉和生灵血肉魂魄炼成,只要飞出发丝般细的一点,落入人间,也要引发一县瘟疫,人畜生灵皆不得活,甚至连草木植物也要死绝

金铭钧用星水泼洒四方,镇住八极,不让血煞飞散,刚飞回真天宫之下不久,猛然间血海烟岚之中尖啸连连,仿佛人在最恐怖的时候,发出那种绝望惊悸的尖嚎,紧跟着不过数息之间,一声天崩地裂的狂炸,整片血海直接从中央炸出一个百里大小的窟窿,显出里面正在拼命争斗的二人。

尸毗老人颇为狼狈,雪白的头发胡须上面尽是鲜血,衣服也破破烂烂仿佛乞丐,全身都被一幢乌金色的光圈禁住,竟似不能说话,如上了岸的鱼一般,手脚挣扎着,被光圈托着飞速向神剑峰顶上飞去。

而另外一个轩辕法王则只是怪笑一声,红光一闪,便又钻入血焰神罡之中。

神剑峰顶上就是修罗宫,而如今修罗宫在众人斗法之中已经被毁去大半,而魔宫顶上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是峨眉派用**旗门布下的两仪微尘阵,一见尸毗老人飞来,众仙一起出手,只见六座旗门在祥云采雾之中时隐时现,如心脏跳动一般,忽大忽小,往下一落,正好将尸毗老人裹在当中,往上收去。

那两仪微尘阵乃是峨眉派的镇教之宝,能够化两仪微尘成为洪荒大地,威力无穷,当年已经炼成不死之身的血神君邓隐,被长眉真人收入阵内,也几乎身死魂销,如非长眉真人念着兄弟情义,将他押往西昆仑关押禁锢,世界上早就没有了后来的血神子邓隐。

休说像尸毗老人这样用白骨神魔合炼的修罗法身,便是真正的修罗道的修罗下界,被困在阵内,也只有被消灭一条路可走,如今世上陷入阵内,能够安然逃脱的人不超过一巴掌之数,能够匹敌的法宝,也只金铭钧融合了混沌元胎的真天宫一件而已。

那么强的魔教宗主,被旗门裹着收入阵内,只见彩光闪了几闪,便即无踪。

尸毗老人竟被如此轻易地收拾掉了虽然可能现在还只是被困在里面,但是被炼化也只是时间问题,进了两仪微尘阵,便是不死之身也已经形同被判了死刑,在场群仙感慨各异,有的如释重负,有的拍手叫好,有的则是兔死狐悲,如余娲这种,出峨眉派镇派阵法的厉害,吃惊之中带着后怕。

老魔伏诛,齐漱溟大声说道:“诸位道友,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十分歹毒,只要被风吹散一丝,落入凡间,也要引起强大灾劫,咱们合力将其消灭大家更要小心轩辕法王的偷袭”

当下峨眉派在正西方,阮纠带着师妹和徒侄在正东方,嵩山二老和神陀乙休、穷神凌浑在南方,丌南公和其他散仙在正北方,四面合围,强行压缩着血焰神罡合力向内。

他们用法术逐渐向内压缩,这血焰神罡若是无人主持,便用一件上等的法宝就能收走,然而现在轩辕法王还藏在其中,便似一条鳄鱼潜伏泥沼之内,不但鳄鱼更加难斗,泥沼也更加危险数百倍。

群仙齐心协力,将千里血焰逐渐压缩到百里大小,确保不能有丝毫泄漏,那神罡已经成了一个黑红色的大血球,一鼓一鼓,又像是个跳跃的肉团,里面鬼哭神号得越发的惨厉,距离近的连耳朵也被震得疼痛流血。

又是齐漱溟主持牵头,率先发出纯阳三昧真火焚烧恶煞,群仙各自把自己修炼千百年的仙火放出,有的纯白如炽,有的纯青发紫,有的五彩纷呈,连成一片,形成焚天大火,把肉团裹在当中,烧得吱吱急响,时而噼啪乱爆,好不热烈。

在这期间,金铭钧始终站在真天宫上,悬浮于九天穹顶,毫无动静,齐漱溟一边用真火焚烧血焰煞气的同时,一边仰头观望,心里隐隐担忧。他原本的实力并不如何强大,只是峨眉派开府之后,他开读长眉真人留下来的道书天策,了悟前因,道行法力一日千里,逐渐超过同辈,成了三仙二老一子七真中的佼佼者。

如今别人都以为尸毗老人被消灭,只剩下一个重伤的轩辕法王,大势已定,然而他却仍然隐隐担忧,感觉到劫难尚未过去,潜心推算,又不甚明朗,暗自揣测,是不是要应在金铭钧的身上,毕竟刚才他可是帮助了尸毗老人凝就修罗法身了,这在修道界中,乃是大忌

还没等他想明白,忽然丌南公那边传来一声让人心神狂震的怒吼,紧跟着便是急如骤雨一般的剧烈狂炸,仿佛千万枚神雷同时炸开,众人原本以为是轩辕法王的垂死挣扎,料想凭借丌南公等人的实力,绝对不会有失,然而很快便听到丌南公带着伤痛的怒喝,紧跟着青光乱闪,空中现出一个长达千丈的巨大光柱,斜插天际,通体皆是青朦朦的光芒。

群仙多是一流以上的高手,见丌南公竟然使出了最厉害的渡劫至宝青阳柱,这才知道厉害,也顾不得那血焰神罡,全都拔高飞起,越过被仙火焚烧小了一半的血球,齐齐向北看去。

只见丌南公站在陨石炼成的至宝之上,脸色惨白,一条左臂都已经消失不见。

在他对面,悬浮着轩辕法王,只见他身材高大,满脸凶戾,长着一头火焰一样红的长发,眉毛胡子也皆是血色,两肩双背,竟然长了六条手臂,各托着一件法宝,双目之中,射出三尺多长的红光,狠狠地瞪着周围逼上来的人。

“这是……”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轩辕法王这是尸毗老人”齐漱溟说话竟然隐隐有些发颤。

尸毗老人呵呵大笑:“不错老夫纵横天下之时,麻轩辕小儿还穿着开裆裤呢便是他师父来了,又能耐我何?只因气数衰败,魔心照命,故此老夫才用修罗化生**,强夺了他的魂魄,打入我自己的肉身之中,给你们用两仪微尘阵灭了,老夫过了这最后一次大劫,已经修成正果,彻底成就修罗真身,不日,将脱里人道,飞升修罗道了哈哈哈”

看着尸毗老人嚣张的样子,丌南公又恨又怒,然而再要动手,他还是胆气怯了,尸毗老人原本的法力就比他高,成就修罗真身之后,更加厉害,刚才那一下偷袭,如果不是自己有至宝青阳柱护身,当场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就算如此也是丢了一条手臂,自己向来孤高冷傲,曾经跟长眉真人两次斗法,尽皆败北,这才被迫远走北海黑迦山,说起来跟峨眉派还有梁子,刚才经凌浑等人劝说,又有齐漱溟的低姿态,这才留了下来,帮忙消灭血焰神罡,到底没什么交情,如果现在自己跟尸毗老人拼斗起来,他们坐看两败俱伤也是很有可能的

丌南公先就胆怯,灵峤宫阮纠等人不愿做出头鸟,峨眉派也忌惮地不敢抢先发起进攻,毕竟修罗道高于人道,可是跟天人争斗,能够拼杀个你死我活的超级强者,人们熟知的帝释天便是忉利天的天人,而所谓天魔,便是更高层次他化自在天的天人,作为他们的敌人,可见修罗的厉害,便是三仙二老此时也不再是以往凡是成竹在胸的模样,脸色变得严肃郑重,他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长眉真人留下来的两仪微尘阵了

然而尸毗老人活了千余年,又深知两仪微尘阵的厉害,哪里肯再被暗算,他自觉真身已经被仙阵消灭,这次灾劫已过,算是成了修罗正果。

六道众生之中,天人修罗饿鬼都有五通,天生的五中神通,即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神足通和宿命通,其中饿鬼道福报太薄,普遍稍弱,修罗和天人最强。人类没有五中神通,不过可以通过修行,后天获得。

尸毗老人由人道修入修罗道,凝聚出修罗法身,所谓法身,便是法力成相,并非真实,他只有真正飞升到修罗道才能够得到修罗真身,因此,所获得的五通便要差上许多。

不过尽管如此,尸毗老人的实力也是瞬间提升了几倍,全身自然悬浮在空中,原本轩辕法王的肉身全部溶化,显出一个身高十余丈,三头六臂的法像,自身幻化出来的修罗血魔衣,亿万条百米长的血丝漫空飘扬,脑后,有一轮血红色的修罗魔光,上面显现修罗和天人征战残杀的战场,隐隐还有怒吼声征伐之声不断传来,六条手臂中的两条在胸前结印,其余各拿法宝,把那血莲萼只轻轻一挥,群仙未能用仙火焚尽的血焰神罡就全都聚拢到他的身体周围,化成一层薄纱似地黑红色的烟雾。

修罗凶狠好斗,尸毗老人原本气性就大,如今看见自己巢穴被毁,被正邪群仙围攻,不禁火冒三丈,头顶上的修罗场光环瞬间大了三倍,上面涌出黑红色的恶火:“老夫这修罗身由这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之中孕育诞生,倒是托了麻轩辕小儿的福,如今理该救他一救”

他一边说着话,右边的头便扬起来,向云层上方的两仪微尘阵望去,双目之中各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直接穿透云层射入阵中。

那两仪微尘阵,能于微尘之中演化洪荒大地,变幻莫测,然而老人如今有了修罗天眼神通,直接透视阵内奥秘。这阵法毕竟不是峨眉山上,长眉真人留下来的原装法阵,仅用**旗门代替,更何况那个作为护山大阵还有太清一气神符作为阵眼,虽然三仙二老急忙运功催动,变化阵势,却仍然被尸毗老人找到了被困在里面的轩辕法王。

那轩辕法王也是魔道巨擘,虽然跟尸毗老人这种老一辈的怪物比不了,却也不是说死就死的,单是他的弟子毒手摩什,若是没有心灯就很难炼化消灭,他本身自是更加的厉害,刚一入阵,肉身便被绞灭,但元神更加通灵显圣,更是凭着一件至宝,使用万里传真环中缩影之法,观看阵内的生死晦明幻灭六门,反思破阵之法。

他正在晦门之中小心翼翼地用宝环查看周围千万里内的景致变化,忽然间头顶上云开雾散,两道血光飞射过来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死死锁定,轩辕法王一转头,就看到了尸毗老人那张满是怒容的脸,顿时吓得要死,还以为老人要杀死他,更是惊叹于老人的法力神通,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急忙迅速飞逃,顷刻之间略过无数大江大河。

与此同时,三仙二老同时调转阵门,催动变化,阵内衍化洪荒大地,更是狂沙乱飞,暴雨倾盆,每一颗沙砾,都是一个尘埃世界,每一滴雨水,都是一个汪洋乾坤,时而闪电劈落,更似宇宙鸿蒙神雷,直接劈碎无数空间,轩辕法王没头没脑地一通乱窜,顷刻之间空间化生,竟是走过了三千小世界,然而尸毗老人拥有天眼通,二目红光始终将他死死锁定。

“麻轩辕小儿,莫要慌张,你于老夫有显化孕育之德,老夫救你出来”正在胸前结印的一只右手忽然举起,骤然长成遮天巨手,手臂无量伸长,直接就往阵内抓去,峨眉群仙纷纷怒喝出手千道无形剑气最先斩至,尸毗老人另一只结印手轻轻一震,全身暴起无量修罗血光,跟劈过来的无形剑气一碰,立即炸起万幢光焰,血雨纷飞,剑气四射。

峨眉派中,顶数李洪最为淘气,他九世修行,如今又被天蒙禅师、寒月禅师也就是谢山和当年的父亲齐漱溟宠着,越发横行无忌,见师长们同时出手,围攻尸毗老人,也是按耐不住,跟金蝉等人商议,趁着双方斗法正激烈之际,瞧瞧脱离了峨眉派的云层,转到正东方,这边嵩山二老、神陀乙休和凌浑以及猿长老几大高手同时施展法术,跟尸毗老人一只举着血莲萼的手臂斗得正凶。

“哥哥们,还不出手”李洪大喝一声,抢先把谢山给他的一面宝镜放出,与此同时,金蝉放鸳鸯霹雳剑,石生放太白分光剑,朱文举天遁镜,易鼎易震、甄艮甄兑,以及庄易、严人英、阮征等也都齐放法宝,化成宝光洪流,向尸毗老人攻去,老人转过一只左边的头,对着他们冷笑一声,手上血莲萼砰砰砰喷出十二股光气,登时将他们飞剑法宝尽数摄住。

双方乍一僵持,老人不提防李洪暗放谢山所赐都罗神锋,空中骤现无数獠牙钢刃,上下对立,交错一绞,尸毗老人一条手臂登时被绞成稀烂,鲜血喷涌之际,血莲萼也向下落去。

然而,众小弟兄还不得欢呼高兴,尸毗老人肩膀一晃,借着喷出来的血光,立即又生出一手,也长到遮天般大,一把将他们全捞在手里,李洪之所以敢撺掇人过来捋虎须,就是仗着燃脂头陀给他的一件香云宝盖,此宝万法不侵,水火风雷皆不能破,号称是蜀山第一乌龟壳,防御强度还要超过鼎鼎大名的太乙五烟罗,然而此时他们被巨手抓住,便是一个彩色的气泡一样,一群小弟兄躲在气泡里面,眼看着巨手捏东,修罗魔焰狂喷乱涌,就要将他们炼化捏碎,却是无能为力

以下不算字数

原著上尸毗老人太弱了…根本愧对宇宙六怪的名头和正传中倒数第二,或者最终最强BOSS的身份和地位,按照他的修行时间和辈分,轩辕法王肯定是不如他的,丌南公跟轩辕法王、哈哈老祖齐名,也是比他差了半筹,至于乙休、凌浑、余娲三仙二老根本就是晚辈,神马九烈、鸠盘……甚至沙神童子都不好使,要不然也不配跟枯竹老人齐名了。

021 骊山七老

021

骊山七老

尸毗老人炼成大阿修罗法身,自以为得了正果,不日将飞升修罗道,志得意满之下,原先所受挫折积攒下的嗔怒之气复又发作,以一己之力独战群仙,气焰之强,无人敢直面其锋。

李洪和金蝉等一些峨眉派小辈弟子,自以为手中法宝不是前古奇珍便是天府谪宝,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利用谢山所赐宝物都罗神锋绞碎了老人一条手臂,哪知老人修罗法身与凡人不同,血气喷涌之际,瞬息之间又新生一臂,长成遮天大手,将李洪一群小兄弟全部抓在掌心。大手汗毛孔窍之中俱都喷出修罗烈焰,同时五指缩紧,就要把香云宝盖捏碎炼化

眼见香云宝盖仿佛一个肥皂泡般,随时都要碎裂融化,就连李洪的脸色也登时白了,又取出白眉禅师所赐波罗神焰,向金蝉等人说:“这次是我误了众位哥哥,等下我用神焰破开魔禁,你们便赶紧逃命去吧”

他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对,两手一搓,那波罗神焰立即如节日礼花一般,窜起千万朵金色火星,飞出香云宝盖与修罗烈火一碰,立即炸起万朵花雨,噼啪急响,除了李洪之外,皆被震得七窍流血,满脸腥红。

那波罗神焰直接把尸毗老人凝聚出来的魔爪震碎焚毁,老人冷笑一声,周围血气重新聚拢,李洪用手指着,将波罗神焰催动不断向上连炸,生生轰出一个磨盘大的窟窿,几声叫道:“诸位哥哥快将剑光连在一起……”

他话未喊完,早被尸毗老人将血莲萼向下倒悬,十三股血气凭空一卷,先将波罗神焰收走,紧跟着二次下来,将众小尽都摄住,罩在朦胧红光之中,如铜墙铁壁一般,塑成雕像,连手指也难弯曲一下,飞速向上升起。

“金蝉莫慌,我来救你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半空中忽然金光一闪,现出一个穿着小衣短裤,满头红发的男孩,伸手一指,发出一梭,梭头上魔火纷飞,雷光乱蹦,又有五魔齐出,只一下便将束缚着金蝉的血光切断。

“九儿”金蝉看来人是九魔童子,“快救……”他还想让九魔童子相救别人,然而九魔童子也是魔道高手,自然能够感觉出来尸毗老人的可怕,单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修罗凶威就让他不寒而栗,哪里还敢耽搁。

九魔童子左手将金蝉拦腰抱住,仰头看到石生刚用两界牌脱了魔光禁锢,如一道流星般斜着向西北方向升起,尸毗老人又张口喷出一道血红色的匹练向上卷去,九魔童子伸手指定五蕴阴魔梭急速追去。

五蕴阴魔梭是九魔童子所炼最厉害的法宝,上面附着的五蕴阴魔尤为厉害,急速飞出,便似空中打了一道血红色的利闪,登时将尸毗老人吐出的修罗禁术从中切断,又把来时智澄给他的一把灵符抛出去。

那灵符名叫旃檀莲焰符,一出手便砰然炸开,化成一朵朵直径百米的金光莲花,缓缓转动着浮在空中,霎时间空中遍布旃檀香气,金莲盛开之处,魔焰阴煞纷纷消散,尤其是莲心处,喷出汩汩波罗神焰,尸毗老人二次魔法又被化去。

尸毗老人气得怒吼连连,此时他已经把一众峨眉弟子都收进了血莲萼的莲孔之中,转而又发出血焰去摄石生三人,十二道朦胧血光过处,天上灵符所化金莲立时被一扫而光。

九魔童子打出西方金莲神座,把石生和金蝉全都护住,背后升起金莲福德慧光,这些时日他按照智澄所告诉的外出积福修德,这光圈比之当初在元江时候更加宽厚明亮,里面还有当初所收心灯的灯花。眼见十三股血红光气射至,九魔童子手掐金刚不动印,做奋迅狮子吼:“尸毗老人,你已经被天魔控制,还不知醒悟吗”背后灯花如雨般激射出去,正迎上血红光气。

血莲萼作为阿修罗宫的镇宫至宝,其厉害之处自不必说,然而谢山的心灯更是蜀山世界中佛门里排名前三的佛门至宝所发出去的灯花,连炼成《血神经》,成就不死之身的邓隐也能消灭掉,正是天下诸般魔物的克星。

二者相遇,连一丝声响也未发出,十二道血焰光气便似融化的蜡柱一般向后萎缩,尸毗老人连喷三口魔气,也没能止住消失势头,好容易把灯花全部消耗干净,魔焰复长,九魔童子早就带着石生和金蝉飞上真天宫去了

这时尸毗老人气得连声怒吼,震得千里之内众山齐鸣,群仙骇然变色。

他三头齐晃,各从口中喷出无穷修罗魔煞,浇天灌地,似血般粘稠,火焰有如精灵般跳动,漫天铺开,众人的飞剑法宝,只要沾上一点,十有八九都要被魔化污染,失去效果,神剑峰周围立成修罗血海,残酷地狱

齐漱溟和玄真子道:“此魔气焰已成,除非师尊临凡,否则只有将其引入峨眉山两仪微尘阵中,利用太清一气神符镇压,还须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方能将其消灭”两人双手狂发太乙神雷,金蛇乱舞,霹雳连天,将不断逼近的魔焰炸散击碎,继而仰天长啸,“各位道友快快前来会合,莫要孤军奋战”

因此修罗魔焰若是数量少些也还罢了,如这般泼天乱喷,实非人力所能抵挡,只有三仙二老这个实力的,还要有至宝护身方能无恙,不多时丌南公催动青阳柱、凌浑摇动九天元阳尺,以及阮纠、乙休等人纷纷汇集过来,然而他们也彻底被无边修罗火海包围,上下四围不见天日山河,尽是如山岳般跳动的血红魔焰。

“这老魔炼成修罗法身,咱们即便将其击败,也难消灭,事先算定的克星不知为何原因还未到来,如今只能将其引上峨嵋山,利用先师留下的仙阵将其困杀”在场几位高人全都得到了齐漱溟的暗中传音,然而尸毗老人已经得了修罗五通,尤擅他心通,这一切竟全被其听去。

“齐漱溟,我已成就修罗正果,即便入了长眉老儿的两仪微尘阵中依旧能够飞升修罗道,你们向来自诩正道,以玄门正宗自居,今日让你看看我修罗大法,比你太清一脉如何”

老人言毕,挥动血莲萼,莲孔之中飞射出十二颗雪莲子,悬在空中迅速长大,仿佛五枚血肉胎卵,里面孕育出来的生物,不断地涌动,尸毗老人口喷烈焰,落在魔胎之上,不断地烘烤炙烧,过不多时,忽地张口喷出一篷鲜血。

“砰”一个体型最大的胎卵最先炸开,血雾弥散之际,里面现出一个身高超过六米的凶汉,长相跟尸毗老人有些相同,也是三头六臂,一出现就去跪在尸毗老人面前,口称父亲

“麻儿,这是你生前的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现在归还于你”尸毗老人伸手一指,先前被群仙用仙火炙烧剩下的大半血焰神罡如鸟归巢般围上凶悍的身躯,将其完全裹了进去。

“那是……轩辕法王”阮纠的弟子尹松云颤声说出,转头看见甘碧梧、丁嫦两位师姑也是面色凝重,唯有师父赤杖仙童阮纠依旧神色如常,仿佛丝毫不作担心,在阮纠身后的百禽道人公冶黄也是如此,不禁疑惑。

随着轩辕法王之后,又有其他人不断地从胎卵之中爆发出来,真天宫上,金蝉惊叫一声,当场就要扑下来,被石生和九魔童子死命托住:“他们已经成了修罗,再不是你的兄弟朋友了”

原来,接着孕育出来的魔胎,正是李洪、阮征、孙南、严人英、易鼎易震、甄艮甄兑等一众峨眉小弟子,其中李洪和阮征等男性皆是身高丈六,三头六臂,相貌丑陋凶恶,如齐灵云、朱文等女性,则是貌美无比,就连屠龙师太的弟子,相貌最丑的癞姑,也成了天仙般的美女,只是众人形貌虽然大变,然而一来手里拿着的还是生前的飞剑宝物,二来眉眼之间仍有昔日身材,所以仍能勉强辨认。

金蝉噗通一声就给金铭钧跪下,大声哭道:“求求师叔,救救他们吧”石生和九魔童子是他结义兄弟,也跟着跪下来求请。

金铭钧让申若兰把他们扶起来:“他们身体早已经被魔焰炼化,灵魂被强行重新转世投胎,在尸毗老人的血莲萼中重新塑身,与西方极乐世界中莲花化身相仿,却又有高下之分。

修罗道众生,男的奇丑无比,女的美艳动人,又有卵、湿、胎、化四种生法,卵生在饿鬼道,湿生在畜生道,卵生在人道,化生在天道。尸毗老人修成法身,瞬间化生,将来飞升便是三十三天以上,跟天人等齐。

而李洪他们被他毁去了肉身,却没有能力直接将其摄入修罗道,只能在人道立即胎生,化成胎生修罗,虽然比化生修罗差了一层,但每一个修罗出现,都能引起人家一场大杀劫”

金蝉听得遍体发冷,声音打颤:“难道只能将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理论上说,确实是这样,不过……世事无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话之际,十二个修罗已经完全生产完毕,在尸毗老人面前跪了一排。

尸毗老人大笑道:“好孩儿,哪里有美食当前,还不快去饱餐一顿”

轩辕法王带头转过身,张口喷出无量血焰神罡,向齐漱溟等射去。

“先想办法将他们禁住吧”任谁看到这幅清净也是心头发寒,向来领袖正道群仙的妙一真人也没了决断,阮纠用珊瑚杖射出五彩光球,将轩辕法王的血焰神光挡住,其他人纷纷出手,用仙法去禁制丧失了理智的小辈弟子。

“混账你们休想禁我孩儿”尸毗老人见李洪和阮征最先被齐漱溟和玄真子禁制住,不禁大怒,将六条手臂一起摇晃,四件法宝齐放魔光,尤其血莲萼上,更是射出万丈血焰光海,似山崩海啸一般,当头席卷过去。

丌南公、公冶黄群仙正要出手抵御,忽然头顶上金光一闪,显出七个老人,端坐在一片金色光幢之中,扬手联合发出一道光柱,化作一片接天连地的光屏,将尸毗老人的攻击接住,尸毗老人怒啸连声,连续变换三次魔功,都不能再前进分毫,反而被七老将金光翻卷过去,逼退到百里之外。

“你们是何人”尸毗老人如今有宿命通,知道前世今生无数载的沧海桑田变化,然而因为嗔怒而蒙了心智,隐隐知道七老与他有缘,却不知究竟是个怎样的缘法,又见七老法力高强,七人合力,自己竟难得便宜。

他连问数声,七老不答,正惊怒交加,要行全力一击之际,忽然修罗宫内跑出来一个小和尚,正是隐居卧云村的智澄,只见他凌空飞奔,步步生莲,如箭离弦般,顷刻间来到近前,手里拿着一面魔幡,对着尸毗老人一晃:“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法力神通,如梦幻泡影,还不知醒悟么?”

尸毗老人大怒,扬手一连串的血光射去,还未及临身,智澄将身子一晃,便即消失不见,尸毗老人越发恼怒,六臂齐晃,再次放出无穷血焰,里面夹杂亿万金刀飞叉,空中七老仍然用金光屏幕拦住,尸毗老人冷笑一声,抬腿迈出,魔光一闪,凭空消失,下一刻,竟然直接越过了金色光屏,出现在了群仙上方,血莲萼上砰砰连声,暴起万点血雨。

猿长老道行稍差,又是站在最边上,差点被血雨临身,又羞又气,就要用天罡剑气反击,被公冶黄伸手止住:“这尸毗老人虽然厉害,咱们这许多高人在这里,即使无法将其灭掉,要击败他也并非难事,只是一来他炼有诸天十地如意阴雷,一旦炸开,方圆千里之内仙凡难当,尽成死圈。另外他已经练成神足通,一旦逃走,咱们阻拦不住,被他到别处伤生害命便是罪过,道友且先忍耐,不久自有高人前来制他。”

猿长老顿时醒悟,指着天上七老道:“所说的高人克星,莫非就是那七位前辈么?”他看那七老道行也的确高强,随便拿出一个来也不比三仙二老差,所以误认是他们。

公冶黄笑着摇头:“这骊山七老,自然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然而却也无法度化修罗,我所说的高人,乃是一位佛门高僧。”

“莫非是刚才一闪即逝的那位……”

公冶黄再次摇头:“智澄禅师虽然也是得到高僧,与尸毗老人却少了一层因果。我所说的那位高人,法号上尊下胜,老禅师千年前遇到初入道的尸毗老人,见其入了魔道,便欲将其引入正道,反被尸毗老人禁住,老禅师不用丝毫佛门法力,只是每日诵经说法,发下宏愿,不将尸毗老人渡化解脱,甘愿堕入阿鼻地狱。天上七老便是他在那之前引渡佛门的弟子,这次随师来一起了结千年因果。”

群仙之中,不乏通晓因果之辈,即便不擅前知,也是随后知道,只是齐漱溟心痛一众弟子尽皆身死道消,转生修罗,饶是数世道心,依旧心痛不已,因见七老降临,智澄现身,料想尊胜禅师不久就要到来,是以皆不再出手反击,只是个用法宝道术,仙云神火,连成一片,任凭尸毗老人上下左右连番攻击,也不能再侵入分毫。

趁这时候,金铭钧运转真天宫顶上的诸天星斗神阵,二十八星宿射下道道光气,汩汩放亮,在下方排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形象,已经变成修罗的李洪、朱文等人,全被摄入光柱之中,周身孔窍皆被星辰之力禁锢,一个个呜呜怪嚎,却都手足被禁,无法动弹,如雕像一般,拔地而起,向上升去。

唯有轩辕法王法力高出旁人,诸天星辰之力落下时,被他用血焰神罡挡了一挡,身子化成一道血线,闪电般向远处飞遁,金铭钧伸手向下一指,昊天宝镜发射出无量金光花雨,似金色流星飞坠九天,往下一晃,轩辕法王立被镇住,笼罩在身体表面的血焰神罡吃花雨飞落击打,顷刻之间烟消云散,随后也向上摄去,四方星宿同时放光,跟李洪等人一起禁锢在宫殿正门旁的星辰光林之中。

这时骊山七老也分占北斗七星方位,手中各拿一件法宝,金铭钧调动真天宫,占据北极星方位,昊天镜光芒爆射,七星同时发作,将尸毗老人困在当中,七老同时念诵金刚天龙禅唱。

尸毗老人被无量星辰之力禁锢中央,无量星光如有实质,重重山岳一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尤其头顶上被昊天镜宝光照定,无论如何变化,使用三千六百种修罗大法,也不能逃脱,七老所成北斗七星形状,勺口始终对准中央,缓缓转动,不多时,尸毗老人怒到极顶,神智越来越是昏沉,只觉四面八方皆是佛音梵唱,心烦意乱,又气又恨,就要以修罗法身,施展那诸天十地如意阴雷

022 他化自在

022

他化自在

蜀山之中,凡是魔教大佬,一般都有一件能够跟敌人同归于尽,被人称作仙魔核武的超级法宝,最著名的就是小南极四十七岛中乌鱼岛主乌灵珠练就的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又叫太虚煞火,能够射出亿万道乌黑射线,勾动太空中的日月星辰之力,跟九天之上的元磁太火毒焰一起飞坠,能使方圆数千里内生物全灭另外还有九烈神君的九子母阴雷,向下炸穿底壳,向上勾动太虚,虽然运作方式不同,但能够让方圆千里之内,山川河流也一起化为虚无

尸毗老人的诸天十地如意阴雷比之前两者又自不同,不单单是法宝本身发作,老人更能融入自身法力,道行越高,神雷威力越大,一旦爆炸开来,方圆千里之内尽成死圈,非但飞潜动植不能活命,连差一点的剑仙也要跟着粉身碎骨

尸毗老人如今已经彻底凝就阿修罗法身,一旦催爆这秘魔神雷,在场除了三仙二老这个级数的高手,其他人一个也难幸免,更会造成无边无量的杀劫,在场众人皆有因果感应,日后一个也难飞升

老人决意拼命,在昊天镜所发金霞和诸天星光禁锢之内,骤然将全身缩成一团碧光,将元神和阴雷相互融合一处,就要发动。忽然周围梵唱之声由远而近,由小而大,群山应和,也不知多少人数,老人忽觉一种似曾相识浮上心头,下意识地凝神细听。

先是一个老僧唱念:“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老人欲自创禅宗,对佛经涉猎极广,知道这是《金刚经》上的经典名段。

紧跟着又有人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应作如是观。”

老人知道这也是出自《金刚经》,说是上凡是挂碍有相之物,皆是虚妄,忽地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所修炼成的修罗法身,也是诸相,是否也是虚妄?然而他因嗔念入魔多时,阴魔暗制,只是乍一清醒,便又迷惑:有相也罢,无相也罢,我就是我,阿修罗法身便是真我,先炸烂禁锢,再去寻秃驴晦气

一念至此,老人通体碧光暴涨,竟是拼着断送数百年的苦功道行,跟敌人拼命,更要造下无穷杀劫,将敌人和自己一起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里碧光涨起,先将禁锢着的诸天星辰光气炸碎,昊天镜所发射出的金光也被碧光拥着反向上推去,双方对攻,炸得金雨缤纷,碧火乱滚。

老人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是脱了桎梏,外面周围佛音梵唱骤然增强,也不知有多少人同时念诵,一句句**不断地送入耳中。

这次是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最为深刻:“我昔所造诸恶业,皆有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老人听得这《普贤菩萨行愿品》中的**,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惊醒自己原本修炼千年,法力无边,更是将神魔关入地底,一心开创禅宗,修成正果,哪成想一朝起了嗔念,惹下这巨大的祸患,若是只与群仙为敌也还罢了,偏偏因咽不下这口气,发动诸天十地如意阴雷,造下无边杀劫,日后几千年也再休想解脱果真是一切恶业,皆有贪嗔痴而发

然而此时神雷一发,悔之不及,他那修罗元神跟着雷火一起升起,融入碧火之中,向外震散,眼看就要同归于尽,发作开来,忽然头顶极高处的真天宫上,小和尚智澄口诵佛号,手里拿着那面魔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怕恶念起,只怕觉醒迟。既有悔意,便可自渡渡他”

智澄把先前从魔宫之中取出来的那面魔幡拿在手里,轻轻一晃,便喷涌出无穷波罗神焰,无穷金花喷在魔幡之上,噼噼啪啪,顷刻之间烧得干干净净,与此同时,金铭钧又晃动宝印,昊天镜的光芒再次压着碧火向下落去,空中有显出大蓬佛光,将尸毗老人罩住。

老人的修罗元神,原本就是十二神魔跟自身元神融和汇聚而成,此时先是十二神魔的本命元幡被智澄毁去,波罗神焰炼化魔种,神魔生性残忍,立即便要反噬,而恰在此时,顶上昊天镜和周围佛光一起罩落下来,立时将神魔镇住,霎时间空中佛号之声大作。

尸毗老人只觉万般痛苦皆涌现出来,无形之中又要起嗔恨之念。

忽然空中金光一闪,显出三个僧人,其中两个他都认得,正是以前向往的天蒙禅师和白眉禅师,两位神僧手结法印,分别射出无相、旃檀佛光,罩住自己,制住魔头,与此同时,空中先前响彻云霄的**骤然停止,众人皆改为念佛,翻来覆去只剩一声“南无阿弥陀佛”的佛号。

近处也有一个僧人,凭空坐在一个破蒲团上,身材矮瘦,面黑如漆,身上一件百衲衣已经枯朽不堪,东挂一片,西搭一片,受掐印诀,高声颂道:“南无阿弥陀佛徒儿,修罗法相是虚,嗔怒仇恨是虚,皆是愚痴颠倒,还不快快醒来”

尸毗老人怒喝道:“秃驴休要夸口妄言,我修行千年,已证修罗正果,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如今遭你们暗算,联手坑我,便是就此魂飞魄灭,也要用大阿修罗神咒与你们同入地狱”

僧人依旧不急不缓说道:“阿修罗亦在六道之内,轮回永世,受生、老、病、死,爱别离、恨相聚、欲不得等诸多苦难,如何能够称之为‘正果’?况且你那阿修罗法身也是群魔融和化生,即便到了阿修罗道,也是先天不足,多灾多厄,此乃虚幻假象,休再执迷,须知诸行无常,诸法无我,快快放下贪嗔痴,广发戒定慧,方可破除迷障,见得真如”

尸毗老人兀自不能醒悟,智澄忽然从九天之上飞下,手里拿着一枚贝多罗叶炼制成的灵符,从那僧人大声喊:“尊胜师兄,他自己或贪或痴,执念不除,便是我们四人合力,也难渡化。六道之中,地狱道众生果报恶劣,最为好渡,鬼道次之,人道又次之,天人最为难度,因有大福报不舍得放下。此人既然贪恋阿修罗那般天人福报,不肯皈依,我们便遂了他的心吧”

尊胜禅师叹息一声,智澄手托灵符,也不念咒,依然是一声紧接一声的佛号,手上灵符放出无量金光,仿佛顷刻之间染遍整个世界,所过之处,山川河流,人物景致全都变化,俄而金光散去,空中已经不见了智澄,另外隐去的还有金铭钧的真天宫,其余众人皆在,包括三仙二老一起发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欲界最高处的他化自在天此地天人寿命有一万六千岁,一日一夜为人间一千六百年,故寿命可比人间九十二亿一千六百万年”尊胜禅师开口解说,“化生修罗皆生在天界,徒儿,你如今心愿已了,看看自己,可是真的修成正果了?”

尸毗老人身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佛法禁锢,他长啸一声,身体开始急剧膨胀,直接涨到近千米高,背后生有三千只手,哈哈狂笑:“我终于修成真正的阿修罗了什么三仙二老,我要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此时群仙各自运功推算,俱都算得死路一条,唯有齐漱溟、公冶黄、阮纠等有数几人算出死地埋藏在无限生机之中,暗自潜心揣测。他们将两仪微尘阵撑开,把众人护在当中,尽出法宝防守抵御。

到了这会尸毗老人竟然也不忙着杀人:“你这和尚当年曾经度我,被我禁住,后来逃走,如今看来,你那佛法不如我的阿修罗法,不如从此弃佛归我,拜入我的门下,做我开山大弟子如何?”

天上骊山七老齐声喝道:“休要无礼”还未说完,就各被一只阿修罗利爪抓住,砰砰砰捏成一滩血雾

“这是禅师做出来的假象吗?”尸毗老人的女儿明珠公主颤声问道。

乙休摇头:“虽然佛法无边,神通广大,但以我观之,此绝非幻象,那骊山七老,已经是真真切切遭了毒手”

若是他人说,明珠还可能不相信,但是大方真人神驼乙休乃是旁门散仙之中的第一个好手,他都这样说,那边真的不可能是假相了天篷山灵峤宫的弟子如陈文玑也向师父看去,见师父丁嫦,大师伯阮纠皆是一连沉重,方知此言不虚,不禁脸上俱都变了颜色。

尊胜禅师看着尸毗老人微微叹息,闭上双眼,念诵佛号。

尸毗老人听见他念佛,不像旁人那样心思清明,反而生出烦恼:“死贼秃,不许再念了”见尊胜禅师不理他,仍然念佛不止,尸毗老人怒喝一声,伸出数百只利爪向尊胜禅师抓去。

“有高僧在此念佛,我们自当护法”一声高亢的龙吟,空中飞来三条金龙,两个高大威武的天人,俱是遍体金光,此是禅师念佛说法,引来龙天善神保佑护法,二人三龙一起护住禅师,跟尸毗老人斗在一起。

阿修罗也有天人的福报,神通法力与天人一般无二,而且因为嗔怒残暴,往往能够胜过天人,尸毗老人千手齐动,又跟天人和龙神杀在一起,不多时皆备他千手撕裂扯碎。

老人冷笑着来抓尊胜禅师,结果禅师浑身稳如磐石,佛光缭绕,他一抓之下,竟然无法撼动,急忙又把千手一起抓下来,仍然无法撼动,不禁吃了一惊,忽然面前金光一闪,先前被撕碎的天人和龙神竟然又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天人说道:“神僧真身还在人间,如今不过是以禅定的功夫,本性真如飞来这他化自在天境,你所看到的不过是假象,你自己的修罗法身,亦是虚妄假象,假象妄想如何能撼动真如?便连我们,也受佛法护持,得护法功德,虽然身死,但转眼间便又能化生重现,你还不知醒悟么?”

尸毗老人大怒:“妄想毁不得真如,还毁不得妄想么?既然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和尚相亦是虚妄,看我杀不杀的死”二次冲上来,和天人龙神斗在一起,不多时又将其撕成碎片,紧跟恶狠狠地来抓尊胜禅师。

尊胜禅师念得一声佛号,全身便被撕碎,化成一片金光,在金光之中显出许多影响,如当年他是如何不用法力,单凭说法要渡化尸毗,反被老人擒住禁制在山崖之上,日夜有魔法折磨。骊山七老在那之前便皈依佛门,见师父被人禁制,便要找去教训尸毗老人,却被尊胜禅师止住,不许他们用法力逞强,往昔重重不断重现,看得尸毗老人神情大动。

然而不过瞬息之间,又因贪心,使得阴魔乘隙而入。

只因为阿修罗法力无边,寿命又长,福报极厚,他舍不得这些福报好处,因这贪念,又被阴魔影响,杀了尸毗老人又向群仙杀来:“你们若是愿意拜入我的门下,在这他化自在天开创一脉道统,前情恩怨,一笔勾销”

群仙自是不肯同意,冷云仙子余娲最先跳出来,怒道:“你已经堕入魔道,不能自拔,痴心妄想我们和你一样么?”说话之际,手上玉盂冷光狂撒,漫天泼去,双钩同时飞去,如两条金龙并头剪尾往尸毗老人拦腰飞剪。

尸毗老人冷笑一声,千手齐动,飞出无穷星火,普一出手,便化成漫天神雷,排空乱炸,紧跟着千只大手往下一抓,冷云寒光顷刻间烟消云散,余娲被尸毗老人抓在手里,喝问:“你到底肯不肯入我门下?”

余娲怒道:“呸我便是死……”

“那你就去死吧”尸毗老人奋力一扯,直接把余娲撕成两半,腔子里飞出元婴,正要凌空遁走,被尸毗老人张口一吸,摄入腹内,如美食般吃掉。

那么强大的冷云仙子,竟然被尸毗老人轻轻松松生撕活吃,群仙无不脸上变色,就连向来莽撞,天不怕地不怕的猿长老,声音里都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这如果真的是幻象方好”

玄真子也变了颜色:“此绝不是幻象,冷云仙子真的被他吃了”

余娲的几个徒弟齐声悲哭:“难道咱们皆要死在这里么?”

丌南公脸上挂不住,怒喝一声:“便是修罗又能如何咱们联手干了他”向来注重风度的他,此刻也是气急败坏,浑身青光从头到脚护住,飞到空中,伸手一指,那天外陨星青阳柱便似一艘庞大无比的宇宙飞船,横着飞撞过去。

尸毗老人伸出数百只手,将青阳柱抓住,僵持在空中,冷笑道:“丌南公,旁人之罪皆可赦免,唯独你必杀无赦”奋力将青阳柱举起来,数百手臂聚在头顶,令伸出许多大手,往丌南公抓去。

丌南公见自己渡劫至宝竟被对方徒手抓住,也是把胆气先怯了,又见下面阵中并未有人出来帮忙,更是惊怒交加,急忙把独手一扬,飞出一连串的天罡雷珠,这神雷单拿出来一颗都能炸平山岳,威力极强,他一口气把所练的全都放出,共三十多枚,同时急忙把身体化成一道碧光,急速向下落去,连青阳柱也来不及要了,想要尽早飞回两仪微尘阵内去。

尸毗老人怒吼一声,使出阿修罗的神足通,如今在这他化自在天,他的阿修罗法身越加完善,只一动念,便到了丌南公跟前,伸手抓住,嘿嘿笑声之中,也是如先前冷云仙子一样,撕成两截,吞了元婴

谁也没有想到,连丌南公那么厉害的超级高手,也被他如此轻易地杀死。

尸毗老人仰天大笑:“我已经修成阿修罗正果,你们谁还能是我的对手?还不快快跪地拜师,我饶你们一命否则你们的下场,全都跟那两人一样”

“父亲”明珠忽然从阵内飞了出去,“你快点收手吧莫要再杀人了”

“女儿,为父我已经修成了阿修罗正果,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在无人能够掌控得老父,便是那尊胜秃驴,也被为师杀死了,你高兴不高兴?以后你也要跟我用心修炼阿修罗秘法……”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伸手凭空一抓,血莲萼出现在掌中,信手一抖,阮征从里面跌落下来,尸毗老人像捏小狗一样把他抓起来,放在明珠公主跟前,“女儿,你不是喜欢他么?从今天开始,咱们一家人就在这他化自在天中好好生活”

看着阮征跪在地上,浑身赤luo,三头六臂,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明珠只觉一阵悲哀和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她抱着阮征哭道:“哥哥都是我害了你啊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父亲强留在阿修罗宫,如果你不被留在那里,也就没有了后来的事情,哥哥啊”她一口气哭了好长时间,阮征只是迷迷怔怔,偶尔显出恼怒凶恶的表情,明珠直觉的自己的心头碎成一片片,轻抚着阮征的脸,连声呼唤,都得不到应答。

“女儿,从此以后我们就都是阿修罗了我们有近乎无尽无边的寿命和强可逆天的神通法力,女儿……”尸毗老人喜形于色,近乎痴狂。

明珠悲声道:“丈夫痴傻,父亲疯狂,人之悲惨莫过于此,便有亿万年的生命也不过是煎熬痛苦罢了,便有通天的法力,也不过是徒造杀孽”话刚说完,阮征忽然一声惨叫,后背上已经透出六口魔刀的刀尖,刃上魔火纷飞,顷刻之间把阮征烧成飞灰,紧跟着明珠调转魔刀,大声喊道,“阮征哥哥,等等我这就随你来了”魔刀立时穿胸入体,魔火如烟花一样激射,将她的身躯迅速烧完,“父亲,不孝女儿去了你要多保重”

看着女儿女婿惨死,尸毗老人的眼睛开始转为赤红……

023 群仙宫宴

o23群仙宫宴

明珠公主见老爹失了理智,大开杀戒,对将来有朝一日能跟阮征永相思守,双宿一起飞,和老爹一家人平安修道长生的一颗登时成了死灰,绝望之下,先用魔刀杀了阮征,之后又自杀而死。

尸毗老人原本便因骄纵傲慢之气而显得不清醒,这时又气又怒,又急又惊之下,越没了人Xing,无数条手臂迅长大,遮天一般往群仙扑去:“老夫今日将你们一起送入地狱,永世不能生”

群仙登时惊惧非常,有的甚至两股战战,欲要寻处躲避,毕竟这阿修罗的厉害,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连丌南公和余娲那么厉害的世外高人,在人家面前也是一样不堪一击,一时间大家都被希望寄托在峨眉派的两仪微尘旗门阵上,不过想想刚才尸毗老人就能从中抓出轩辕法王,现在到了修罗道,恐怕更是难撄其锋。其中只有齐漱溟、玄真子、乙休、阮纠、公冶黄等有数几个不显忧虑。

就在尸毗老人千臂张开,把覆盖群仙的两仪微尘阵一起包裹住,要一口气吞入口中的时候,忽然天顶上传来一声喝骂:“哪里来的子在这里聒噪真是讨厌至极”

话音刚落,尸毗老人头顶上的空间陡然裂开,随后伸出一只巨大的修罗利爪,就这么一只手爪,竟然比尸毗老人整个身体都大,直接将他一把捞住,凭空抓去,紧跟着便听见一阵咀嚼声,尸毗老人身上的鲜血皮Rou,断手断脚如雨般落下。

“我不甘心”尸毗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已经修成阿修罗化身,如何仍是女儿女婿惨死,连我自己也不得善终到底是何人杀我,我要报仇”

他这样凄厉的喊,配合上天空落下的血雨,越显得恐怖。

乙休大声说:“你便是法力通天,这三界六道之中仍然有高过你的能人如今吃了你的便是魔王波旬,你待如何?”

尸毗老人默然不语,满心悔恨之下,骤然想起,自己这一切悲剧,都是来自于当初跟人赌气,将几家弟子全部捉回天欲宫所致,古人说但凡大祸皆是起自微毫,实在不假,又想起先前白眉禅师所念诵《普贤菩萨行愿品:“我昔所造诸恶业,皆有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确定真实不虚,如今一切恶业,至丧魔王之口,不正是始自于当初的一点嗔怒之念么?

老人本是天资聪颖绝伦之辈,又精通佛魔两门**,初时自己失了方寸不能醒悟,如今一旦醒悟,立即大彻大悟,高颂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师父说的不错,仇恨是虚妄,修罗法身是虚妄,徒儿已经悟得证得,如今虔心效仿普贤大士,露忏悔,还望师父渡我脱离苦海”

“阿弥陀佛”尊胜禅师的身影再度显出:“徒儿,你既然能够领悟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道理,难道不知如今你所处的苦海亦是虚妄?何须师父渡你”

说罢又念佛号,这次却是尊胜和尸毗老人同念,天蒙、白眉和智澄三人助念。

佛号声起,无量佛光瞬间充满乾坤,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欲界最顶层的他化自在天瞬息之际消失隐去,大家再度回到了原来神剑峰外,群仙在两仪旗门阵内不知所措,这次连齐漱溟等脸上也显出了惊讶之色,阮纠和公冶黄等则是恍然大悟的神情,最令众人惊讶的是,被老人杀死的丌南公和余娲,以及骊山七老也都各自存在,余娲满脸惊疑,丌南公一脸古怪。

头顶上真天宫光芒闪烁,星辰光芒和昊天镜光依旧将尸毗老人罩住。

尊胜禅师见尸毗老人存疑,朗声说道:“徒儿,休要再存疑惑,愚痴颠倒你先前所见,皆非幻象,乃是我事先求得智澄禅师,去西崆峒玉璧之中,取来昔日大雄禅师所留佛门至宝贝叶灵符,我们四人同施法力,使得过去、现在、未来,一时显现,让你成就那所谓的‘阿修罗正果’,如今又仗此宝,倒转是空,回到现在,只有入得佛门不二法门的才能知道前因后果,道家也仅有几位高手有此功力,其余皆没有记忆,便是你也模模糊糊,仿佛做梦一样,如今你还不快快灵光现前,反照过去现在未来,东西因果,脱得苦海”

尸毗老人与先前入得他化自在天之事只觉做梦一般,心中疑惑中了敌人幻象,如今听得老禅师分说,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昔日研习佛经,不能领会的如“过去之心不可得,现在只心不可得,未来之心不可得。”以及“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又如电。”等等,俱都通达透彻,霎时间大彻大悟,向尊胜禅师皈依:“弟子愧负师恩,不敢多言,望祈佛法慈悲,恩赐皈依。”

说完一看,禅师竟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破蒲团,已经腐朽破败,当中一圈打坐的痕迹,已经深陷到底,正吃了一惊,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徒儿,我在这里,你向何处皈依?”

老人回头一看,尊胜禅师已经坐在自己的血莲萼上,莲花上出无穷烈焰,尊胜禅师身上显出一圈佛光,只一闪,Rou身已为魔火化去,涅槃寂静,只剩下三颗青荧荧的舍利子飞起,笔直向天上飞去,与此同时,真天宫上光芒骤然收敛,缩成一个盆景大,被金铭钧托在手里,他脚踏祥云,带着金蝉、石生,以及一众弟子飞落下来。

其中一个跟着九魔童子在一起的孩,忽然伸手,将三颗舍利子接去,托在手里,笑嘻嘻念诵一声佛号。

尊胜禅师圆寂涅槃而去,尸毗老人坐上先前那个蒲团,已经是庄严肃穆,不复先前修罗形状,先向智澄双掌合十拜道:“我先前所造罪孽,还须禅师慈悲化解”

智澄笑道:“你既菩提心,与我菩提心一般不二,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慈悲救苦正是应当”说完扬手一招,血莲萼飞到他的手中,左手持定,将莲蓬向下,右手持贝叶灵符射出一道金光在莲蓬上,口念佛号,与此同时先前拿了三昧舍利子的孩,和尸毗老人同时念诵佛号,天蒙、白眉两位禅师也一同助念,听得这般,在场凡是心向佛法,或是心存慈悲者如九魔童子、石生、金蝉也都助念。

只听得梵唱弥天,花雨缤纷,佛光普照,那血莲萼的莲蓬孔里,不断落下一颗颗的雪莲子,金铭钧用真天宫接住,雪莲子落在宫殿前面的呈露盘中,吃佛光一照,血光飞散化去,莲子外皮也都开裂,里面滚出一个个赤身人,正是先前被尸毗老人摄去化作阿修罗的一种峨眉弟子以及轩辕法王。

人在呈露盘上,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觉被佛光照耀,身心舒畅。

尸毗老人长颂佛号:“此间事已了,恩师圆寂飞升西方极乐世界,我要到恩师昔年打坐处,再有三年苦功方能圆满具足,在此期间再不出世,唯我宫中徒众侍女,尽皆托付给金道友和智澄禅师,南无阿弥陀佛”身子一闪,连同蒲团一起消失不见,而天上的骊山七老,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得悄无声息。

金铭钧见呈露盘上人无论男女,皆是赤身**,他屈指一弹,便把人都送到宫内精灵园中,分别由自己的男女弟子带去换上衣履,然后将真天宫恢复原来大,仍由五彩仙云托在九霄天上,向群仙朗声说道:“诸位道友大多与我有因缘,此时尸毗老人事了,大家无论仇恨敌友,不如都先到我宫中休息闲谈,也了却此番因果如何?”

众人一听,不管是峨眉系的还是其他,或是法宝被他收去,或是门人还在宫中,无论情愿与否,俱都联袂入宫。

金铭钧令弟子出迎接待宾客,在精灵园内摆下仙露珍果,大会群仙

一时间奇花异草,芬芳吐艳,神兽捧露,仙禽献果,瑞彩千条喷紫雾,祥云万朵笼银河。宫中的奇珍果品如朱果、玉实、晶瓜、仙榴,弟子们做的精致点心如茯苓饼、雪参糕、乌豆、青灵脆,沏酿出来的饮品如玉霜茶、千年露、乌风酒、寒泉苦茶等等,全由精灵园中的人们,一个个脚踏五彩祥光,挎着竹篮,真如神话里的精灵一般,欢笑着端送上来。

金铭钧共在园中摆下了五桌,头一桌摆在水晶莲池旁,菩提树下,就坐的是佛门高僧,如天蒙禅师、白眉禅师、智澄禅师,还有那个拿了舍利子的孩,他便是昔日叱利老佛转世,成就示现在家佛,如今叫做叱利童子的,以及九魔童子等佛门弟子。

第二桌摆在一株巨大的蟠桃树下,就坐的是以齐漱溟为的正教高人,如玄真子、白谷逸、朱梅等等。

第三桌摆在一丛紫竹前面,就坐是丌南公为的异派高人,连齐漱溟等邀请来的也在其列。

第四桌便是金铭钧自己,和自己邀请来的好朋友们,如灵峤仙宫一脉,如赤杖仙童阮纠、丁嫦等,再有就是大方真人神驼乙休、怪叫花凌浑、天痴上人、冷云仙子、公冶黄、猿长老等,他这是完全按照世俗宴席的分法布置,投缘的都在一起,并不排座次。然而如岳雯、陈文玑、等辈弟子,皆不敢随师门长辈同席,金铭钧便又安排了第五桌,让大弟子6飞陪着,在桂树搭成的白藤花门外面坐了。

宴席桌上,大家讨论起神剑峰一役的善后工作。

齐漱溟把李洪等人都叫过来,令其拜谢金铭钧和智澄等人的救命之恩。

金铭钧用五行真气托住峨眉派众弟子,不受他们的礼:“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也无需这些虚礼,你心中敬我便是敬我,恨我一样是恨我,不再磕一个头上,若是那恨我的,受了这一礼你们心中记恨,仇上加仇,日后又要沾染上好些因果。这样吧,你们不必估计其他,但凡真心谢我的,就拜下吧,其他人就免了吧”

他这一说,众弟子俱都迟疑,唯有阮征拉着明珠公主,金蝉过来拉过朱文,以及齐灵云等,又有甄艮甄兑兄弟二人相视一眼,也跪拜下去。其中李洪心中不忿,易静和两个侄儿易鼎、易震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低头恨恨不已。

齐漱溟见状心中暗自叹息,知道易氏将来还要有一次大劫,便要应在鸠盘婆身上,他曾暗中推算过,其中还要牵扯好些佛道两教中的高人,金铭钧更是关键人物,今日本想让她们借着一拜之礼作为将来应劫时候的生机退路,却被金铭钧事先点出,易静三人也是因父仇自绝了这条生路。

丌南公桌上,易晟也算出其中因果,但老父亲惨死金铭钧手上,他们如何能够放下这不共戴天的大仇,把酒杯往下一顿,大声招呼妹子回来,在酒桌上悄声传音跟丌南公交谈,连讽带求,又许下重利,这才引得丌南公在九盘山二次出山,大战血神子,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峨眉弟子们纷纷回到6飞那一桌上重新坐下,智澄忽然伸手凭空拈去,莲池中一朵金莲骨朵忽然脱离莲茎飞到他的手上,如昔日世尊般拈花而笑,俄而金莲开放,里面现出一团立体影像,正是轩辕法王站在神农苑前面,望着里面的玩耍的芝仙、参娃,眼睛里按耐不住地露出贪婪之色。

真天宫众弟子见了俱都吃了一惊,石生和火孩儿当时就跳起来:“这个魔棍要去害木孩儿、银孩儿他们,我们去砍死他”说完就要赶去神农苑。

金铭钧随手一挥,二人遁光立即沉住,无法飞起:“我神农苑中灵草仙果,无论通灵与否,俱都了却三灾,再无劫难,你们不要惊慌。”

轩辕法王正思忖如何破了禁制,将芝仙等用魔法擒住,然后就立即破门闯出,因忌惮精灵园中佛道两家的高手太多,他也不敢过分贪婪,只想捉住几个通灵能够化成*人形的。

“道友,这些草木精灵,天生地养,道生之,德畜之,日精月华滋养千年方能有今日成就,思维灵智与人无二,道友难道真的忍心下手么?”

“什么人”轩辕法王急忙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高大,豹头环眼的少年,看上去颇为忠厚,身上穿着一身将军铠甲,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看上去不伦不类。

“道友,你杀生害命之时,心中可有过一点恻隐?”

“你是什么人?”轩辕法王不知对方弟子,只看得深藏不漏,暗自戒备,另准备玄Yin七煞灭法神功随时暗算,“我千年来杀人无算,炼魂锻魄更是不计其数,何尝有过什么恻隐之心平生只有一个信条,不过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罢了”

他自思既然被人现,难保对方不通知主人,只因经过尸毗老人一劫,虽然于他化自在天一段,因魔Xing迷了心智,知道不多,到底受了重创,一身法宝毁得七七八八,连玄武罗睺血焰神罡也被人收去毁灭,那些高僧、高道随便来上一个,自己便难对付,若是来上那么三五个,自己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了因此话未说完,就先把玄Yin七煞向前放了出去。

轩辕法王一抬手,便是七道淡淡的黑烟,轻轻一晃,便融入空中,实则神魔变化,已经扑向对方七窍,奔拟此法以自身元神,一分为八,炼成七煞神魔,一旦钻入对手七窍,吞食元神,便能空中对方Rou身,到时这个真身不要了,也能夺了芝仙等灵物浑水摸鱼逃走。

哪知七煞元神刚一靠近对方,忽然少年腕上佛珠骤强光,只一闪,便把七道神魔摄住,金光之中,七个轩辕法王模样的暗影不断嘶吼扭动。

少年说道:“我这佛珠乃是智澄禅师亲传,能佛门有无相神光,你这神魔虽然无形无质,遇到克星,却也绝难逃脱。”

轩辕法王大吃一惊,正要施法逃遁之时,少年从袖中取出一瓶,扬手抛在空中,瓶口对准轩辕法王,瓶腹中射出Yin阳两仪之气,将其裹住。

轩辕法王的Rou身早已在先前大战之时被毁去,此时乃是静修千年的元神化身,虽然与真人无异,却也正怕这等法宝,只厉啸得一声,便被凭空收去。

少年端着宝瓶,绕过中央幻星神殿往精灵园来,先见过师父金铭钧,然后又来拜见智澄:“谨遵禅师法旨,如今已用Yin阳二气瓶将那轩辕法王擒来,还请禅师示下”原来,这个少年便是昔日鼎湖峰下的那头妖龙,后来他化成龙乾,做了金铭钧为记名弟子,常年在真天宫九龙坞中教导里面的凶禽猛兽,今日听了金铭钧和智澄传音,特地走出九龙坞来,将轩辕法王擒住。

智澄笑道:“道友不必如此,此是昔**我结下的一段善缘,善有善报,南无阿弥陀佛”言毕用手一指,Yin阳二气瓶中咕嘟嘟冒出一片两色气泡,轩辕法王乘势飞出,重新凝聚身躯,站在地上。

他见周围道行法力不下于自己的高人就有二十来人,又是入了人家仙宫里面,绝难逃脱,不过又想用言语激住智澄获得一线生机:“我常听人说,佛门不以杀生做功德,我便是该着千刀万剐的恶人,你们也不能杀我今日天蒙、白眉、智澄三位禅师皆是修菩萨道的慈悲高僧,这位叱利友也是昔日老佛回向大,同修菩提的尊者,即便不亲自动手,让我死在你们面前,也是你们的罪过”

024 南海基业

024南海基业

听了轩辕法王叫嚣,金蝉便先怒道:“休要以为禅师慈悲为怀,你便能依旧猖獗,无法无天,即便诸位高僧不出手,今天在坐还有诸位真仙前辈,你刚才觊觎神农苑中灵物,已经触犯了忌讳,单是此间主人金师叔一人,杀你也是足够,更何况,我也曾听说,佛门亦有伏魔的金刚,杀贼的罗汉,你还不好声讨饶,一旦禅师祭起慧剑,你还能如此狂傲么?”

“小道友且息心中恼怒,容贫僧与他说话。”智澄拈起手里白莲花,向轩辕法王说道,“佛亦不能斩断人的业力,脱离因果,你自己所造罪业,还要你自己去受,你自己所造的福报,还要自己去享,只是把修福修慧的法子告诉与你,到底结果如何,还要看你自己的作为。轩辕道友,你被嗔恨傲慢迷了心智,不知方才佛法妙用,如今且待我展示于你倒时如何自处,再看你吧”

轩辕法王接过白莲花,见到花心处显出一幕幕的影像,正是先前神剑峰群仙斗法时候的情景,从自己被尸毗老人抓出两仪微尘阵之后,因中了大阿修罗秘法,后来又失了Rou身,一直是时清醒时糊涂,很多事情只略略有些印象,等到后来智澄用贝叶灵符将大家一起送到他化自在天之后的事情便是一点也不能记得。

他见自己被尸毗老人杀死,夺舍修成修罗法身,当时又气又羡,几乎将莲花捏碎,到后来又见到自己成了阿修罗,心中又有喜气,及至跪在地上喊尸毗老人父亲便又转为愤恨……

一时之间心情百转,忽喜忽怒,贪嗔痴慢具足,到后来贝叶灵符倒转过去现在未来,方知佛法妙用,更觉得什么修罗法身,魔王教主,全都如幻梦一般,努力千年,什么逍遥自在,雄霸西南,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智澄笑道:“轩辕道友,如今你已经了却过去,醒悟未来,可愿皈依么?”

轩辕法王脸上Yin晴不定,忽然冷笑一声,手上用力,将莲花捏碎,飞到空中:“不过是佛门幻术而已,秃驴行走时间,为了名闻利养,骗骗俗人的手段罢了,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你糊弄旁人还可,焉能弄我?今日我麻轩辕算是认栽,要杀要剐,形神俱灭,也不在话下,但若让我剃了头发,披了袈裟,每日吃斋念佛,那是万万不能”

一句话把在场许多人都给激怒,纷纷要站起来动手。

智澄却轻轻摆手阻拦:“轩辕道友,你内心已动,善根已发,不过是今日机缘不成熟罢了,他日缘熟,必有善果,南无阿弥陀佛”转向金铭钧,“可否给兄弟一个颜面,放他离去吧”

金铭钧点点头:“这是自然”手上掐了一道灵诀,将幻星神殿顶上昊天镜神光调转,直射过来,轩辕法王还要化形变化,立被金霞罩住,如长鲸吸水一般凭空摄去,等禁锢散去,他已经在数千里之外的崆峒山了

了解了轩辕法王一桩因果,天蒙、白眉和智澄三人便提出告辞,金铭钧也不再挽留,只是把叱利童子和九魔童子他们都留了下来,定好在真天宫做客数日,将来再送还卧云村。

尸毗老人去昔日尊胜禅师打坐地方静修,剩下魔宫中一门弟子没有着落。

金铭钧把田琪、田瑶兄弟叫来:“尸毗道友皈依佛门,直等功行圆满,便要飞升极乐,因着智澄的缘法,你们合该入我门下。昔日我收石生入门时候,便已经声明,他是我关门弟子,以后再不收传人,你们可愿意降下辈分,拜他为师?”

田氏兄弟二人跪地磕头:“师父到昔日师祖打坐处静修,我们本欲随行侍奉,遥控默祝之时,得师父法谕明示,一切全凭真天宫主人安排。”见金铭钧点点头,二人又一起去石生跟前,就此端茶拜师。

石生孩心Xing,见了他们两个,也是十分高兴,受了拜师礼之后,取了天狼钉和白玉环两件奇珍给他俩当做礼物,然后一手一个牵了,又叫上火孩儿和金蝉,一起去莲花池旁跟九魔童子他们拼桌。

剩下明珠公主,这时也来拜见金铭钧,请他裁夺。

金铭钧笑道:“你跟峨眉派齐掌教高足阮小友乃是数世情缘,你们又是情投意合,如今你父亲不在,你如果愿意的话,便做我的干女儿,将来阮小友来迎娶你,虽不像世俗凡夫那样三媒九聘,却也要像模像样,等他开辟了天外神山基业之后。”他见明珠公主还想说话,直接打断,“这其中牵扯到日后一段因果,你们,包括金蝉都不要沾染,你若答应,便拜我为父,若不答应,那便算了”

明珠公主隐隐知道,金铭钧说得是日后跟鸠盘婆的因果,无论是老父亲还是金铭钧都不愿意让她和峨眉七矮掺和,因此才做如此安排,想着田氏兄弟已经入彼门,自己若要如此跟随阮征去,却是无依无靠,虽说夫妻二人情比金坚,自己却总是魔教出身,老父亲又得罪了好些冤家对头,单是峨眉派中便有多少人对自己不满,甚至伺机暗算的?

因此她只一寻思,便跪在地上叩拜义父。

金铭钧笑着让裘芷仙过去把她搀扶起来,拿了一件元江金船得的宝物给了过去,又将尸毗老人的血莲萼拿过:“这宝物是你父亲的镇山之宝,只是魔Xing太重,你驾驭不了,正好这段时间你也留在宫中,我将这宝物重新祭炼了给你。”

将尸毗老人的身后事料理完,又闲饮了一阵,齐漱溟主动来找金铭钧论道说法,金铭钧命人将宴席撤了,和三仙二老在容天院论道,大部分人都来听讲,甚至连猿长老这样的也是听得一丝不苟,金铭钧又将真天宫宫门开放,周围群仙,无论正邪两教,皆可过来交流。

第二天,又有许多妖仙妖神上门,因许多不通道家仙法,于是又恳请龙乾开讲,金铭钧见时机成熟,遂令龙乾在九龙坞开关讲课,方圆数千里,凡是通了灵智的妖怪全都赶来听讲,甚至远在北海的海鳅神和南极的上古元鼍也来赴会,神剑峰周围瑞彩万丈,祥光映天

这一次盛会,直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方才作罢,与会众人俱都受益无穷,齐漱溟率先告辞,他将众弟子叫到跟前,拜谢师叔,并且言明日后不许跟金铭钧为敌,金铭钧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我Xing情温和,向来不仗势欺人,更不好以大欺小,不管在什么时候遇上,他们但凡叫我一声师叔,我自然认了咱们的交情。”

齐漱溟却看着其中记名弟子暗自叹息,临走时,金铭钧把当日用真天宫收到的他们的法宝飞剑全都奉还。

世事无常,悲欢离合,聚散有期,很快群仙散去,唯独还有许多妖王不肯离开,金铭钧索Xing都让他们进了九龙坞,一并带到海外。

那真天宫飞遁神速,顷刻间来到了南海聚萍岛,金铭钧收了宫殿,率领众门人一起降落岛上,有小道童见了飞快报告岛主。

凌虚子崔海客也擅长先天神算,早布置好了接待事宜,带着门人出来迎接。

杨鲤先叩拜了义父,然后又看昔日师兄虞重,因上次峨眉派开府之时,被韩仙子的弟子辣手仙娘毕真真斩杀了Rou身,金铭钧跟神陀乙休和韩仙子夫妇俱是几百年的交情,从中调节,拿出真天宫内的仙药为其接续残体,乙休传了他一套五行炼体的功法,韩仙子送了他一件父亲大溟真人韩宵留在白犀潭地底仙宫之中的天府奇珍,又让毕真真亲自登门道歉,罚去岷山禁足一甲子,方才作罢。

“老哥哥一向可好啊”

“比不得老弟坐下的天大事业,这次南海开府,更是震古烁今”

“我倒是也想像老哥哥这样,闲游三山五岳,坐看四海烟波,只是我到底来这个世界上走了一遭,这些时日跟峨眉派群仙坐而论道,静中参悟,已隐隐有所得,只还差最后一桩功德便要飞升,大约知道此界本源,乾坤奥秘。所挂虑者,不过是我们下这些弟子罢了,到底帮他们创下一番基业,将来走得才能无牵无碍。”

“师父,您要去哪里?”火孩儿懵懂无知,“飞升去天界吗?我们也随你一起去好不好?”

金铭钧笑道:“我与其他人不同,来也罢,去也罢,自有我的道路,天地之间,冥冥自有定数,算起来,我初到紫云宫,后来得五位前辈道统,皆是气数使然,将来飞升,究竟入不入仙界也未可知,你们更不必效那世俗人伤感之态,须知我修道之人最重薪尽火传,我虽走,道还在,走也未走,同在道中,逍遥自在”

凌虚子虽然也善于推算,却也难以算清金铭钧的举措,他愿意为不过是在南海选一处岛屿,以作洞府,所以等金铭钧把目的说出来的时候,惊得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这南海四十六岛上尽是雄踞一方邪魔高人,其中不乏修行千年的老魔,尤其那乌鱼岛岛主,昔年曾经在海底得一部魔经,又炼有三支神梭,叫做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能够毁灭乾坤,摧毁宇宙,听闻金钟岛岛主叶缤、小南极光明境不夜城城主钱康,皆是地仙之属,不但道行深厚,法宝之奇、交游之广更是远非我辈所能及,然而便是此二人,虽然早有心扫荡四十六道,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竟然……可若是请来大方真人夫妇,青螺峪雪山派教主夫妇,以及灵峤仙宫等人同来还可……”

金铭钧笑道:“这次非但不请他们,便是我自己,也不伸手,单让门下弟子行动,我只在这里准备他日飞升准备。”

三日后,金铭钧带领门下所有徒众斋戒沐浴,开启真天宫,打开幻星神殿,到后殿,参拜轩辕黄帝、天一金母、连山大师、纯阳真人、合沙道长五位祖师,烧了开山立派的祝文,然后到前殿就坐。

金铭钧穿上紫绶仙衣,坐在星辰宝座之上,脚下附着五行灵兽,顶上金光星芒荟萃银河,地上铜鹤银龟喷洒琼浆,众弟子叩拜完毕,连同明珠公主在内,按长幼辈分,落座两旁。

静默片刻,金铭钧开口道:“为师本是天外来客。”这一句开场白就让所有弟子惊诧不已,“昔日懵懂,勤恳修行,最近逐渐了悟前因后果,不日将要飞升而去。此生修行五百余年,修结下了许多善缘福德,尤其收下你们这些优秀弟子,着实欣慰。临走前,还要看着你们开宗立派,顶门立户方好,便如世俗人亲儿娶亲,女儿出嫁一般,为师走得方才安心。”

众门人俱都感动不已,金铭钧摆手不让他们打断自己,继续说:“为师把开府之地就定在这小南极四十六岛之上,一来这里地界偏僻,少有人打扰,乃是修道福地,二来扫荡了这南海群魔,为人间去除好些杀劫魔劫,也为咱们积累下一些福德报应,只是我还有一桩福田要种,便要应在将来九盘山一行之上,又要努力参悟将来的去处,感应天机,所以这次全要靠你们自己了”

陆飞带头站起来:“师父放心,弟子定然不辜负师父期望,犁除魔窟,开辟山门,将师门道统发扬光大”

金铭钧笑道:“发扬不发扬的我俱都不放在心上,只要你们过得好便是。你们所学,共有五家道统,将来开立山门,愿意在一处也好,不愿在一起,分开各撑门户也好,只是将来务必念着今日这点同门之谊,莫要自相残杀。”

一听这话,杨鲤、王庚翼、林寒、申若兰和石生一起站起来,齐声说道:“同门兄弟,情如骨Rou,弟子定当辅佐大师兄,共建道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金铭钧很是欣慰:“我自然是不怀疑你们,只是将来你们的徒子徒孙,关系自然淡薄,不过就连佛道两教的圣人,也不能让自己道统万年盛平,我倒是有些为难你们了。”略顿了顿,又说,“既然如此,你们自去商议破岛计策,我就在这里参悟修行,这些法宝,我也用不着,如今尽都分给你们吧”他只留下真天宫、七魔灯和元江金船得的崆峒七宝,剩下的如轩辕控水旗、璇光尺、清宁扇等全部分发下去。

陆飞他们出了真天宫,在白石礁上商议,大家分成三路,陆飞和王庚翼、司徒平一路;杨鲤和申若兰、裘芷仙一路;林寒和火孩儿、石生一路;三头并进,最后在乌鱼岛前取齐,共同对付最厉害的乌龙珠,陆飞又向龙乾道:“龙师弟和闵师妹还另有重要任务。一来我算定这些邪魔会来聚萍岛Sao扰生事,还要二位看守防护,总不能客居此地还引来外贼Sao扰主人,更不能惊扰师父静修,若是还要师父出手,咱们可再没脸开立什么宗派了。至于明珠师妹,就跟着龙师弟吧。”

龙乾等人俱都点头:“大师兄想得极为周到。”

陆飞又说:“二来那乌龙珠有三支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能够勾引诸天星辰之力,毁灭天海,使得方圆数千里之内的生物全灭,一旦打到最后,魔头狗急跳墙,放出此等造作天地大劫的魔门法宝我们定要阻止,以我们的功力法宝,自保有余,却无法庇护周遭亿万生灵,还得请师弟去求师父,到那日借来圣陵至宝九疑鼎,收去魔梭放出来的太虚煞火,此事也是重中之重,还望师弟全力为之。”

龙乾和闵湘娃一口允诺:“定不负大师兄所托”

对于外面的事情,金铭钧俱都了如指掌,不过他这次确实不想再伸手,让弟子们自己去做事,建立一番基业,即是他们对自己的交代,也是自己对自己的交代,哪怕是裘芷仙中了魔法,被摄入魔窟,石生深陷海底腐仙阵他都没有出头。

时光如电,岁月如梭,这一日正好到了跟鸠盘婆三年之约,他走出真天宫。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龙乾、闵湘娃和明珠公主,以及七大妖王和蒋飞泽齐来参拜。

金铭钧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最后一宗大事未了,今日正是时候,等我从九盘山回来,正好看你们开宗立派。”说着从把昊天镜取出来,又拿了十二枚仙玉炼成的灵符,“那太虚煞火非同小可,若要将其完全收去,不使无辜生灵受害,最稳妥的法子便是昊天镜、九疑鼎两件至宝并用,以宝镜神光定住死圈,九疑鼎收去魔火神雷。

只是此次九盘山之行,我还要用到九疑鼎,便将昊天镜给你们,另给你们师兄弟十一人连同明珠每人一道灵符,用**效各不相同,将来自有应验,到时可让寒儿凭独指禅师留下来的玉圭护体,在煞火之中持宝镜神光罩定魔梭,再配合清宁扇、璇光尺,不使其溃散,最后由鲤儿用青蜃瓶收了,如果能够在事发之前推算严谨,也可将一切灾难避免。”

吩咐完了龙乾,又向闵湘娃说:“我昔年去幻波池拿了圣姑一颗毒龙丸,回来分解药Xing,锻炼仙药,曾经言明,将来药成之后,定将原物奉还,现在你就代替我去一趟依还岭,将毒龙丸送还西洞巨鼎之中。”

闵湘娃接过药瓶,因圣姑最厌男人,蒋飞泽便留下来跟着龙乾,她孤身一人去幻波池送药。

眼看着闵湘娃走的没影了,金铭钧又向明珠公主说:“我门中人该着三蹈幻波,以完因果。因那圣姑嗔心未除,习气未退,纪念着我当年违背她的誓言,强拿她的丹药,势必将气发在湘娃身上,到时陷入池内。你不可立即紧跟,需要等到七日之后方可,到时候峨眉派李英琼等去开辟幻波池,她们看着你的面子,方不会难为闵湘娃,等救出她之后,可令她自己回来,你便随阮征金蝉他们一起去开辟天外神山吧”

025 秘魔玄阵

025秘魔玄阵

金铭钧自初到紫云宫,至神剑峰结束,修行五六百年,共得五家道统,无一不是玄门正法,道行法力日益高深,逐渐汇聚胸中五气,凝结顶上三花,眼看就要修成金仙位业,越发感悟天机,知晓来去。因昔日与赤身教教主鸠盘婆定下三年之约,留下弟子在南海扫荡四十六岛妖邪,做开山立派之用,独身一人离了聚萍岛,赶奔九环山魔窟。

话说这鸠盘婆师承铁城山魔道老祖一脉,便是昔日的石神宫主,被称作血神老人的。这一脉魔教道统跟尸毗老人大不相同,修炼的是诸天秘魔大法。尸毗老人的修罗魔教根在修罗道,石神宫主一脉根在地狱道。昔年在石神宫守护魔教盛典《血神经》的时候,便设有回头地狱、浮沙地狱等,后来退隐铁城山,所谓铁城山,便是佛经上说的,地狱道中的大铁围山,更有无数大小地狱,恐怖非常。

鸠盘婆原本也是一个美艳如花,热情有爱的少女,千挑万选之下嫁与一个魔道散仙美髯仙童赵长素,后来被丈夫背叛,鸠盘婆悲愤无计,以本教独门的地狱通灵之法向祖师爷拜求,历经四十八个昼夜的地狱苦难,竟赶上魔主七百二十年一次的出关,传授她《九天秘魔玄经》,让她创立赤身教,鸠盘婆修成上乘魔功,终于将小三擒回,灵魂送入地狱之中日夜煎熬,又发誓跟丈夫势不两立。

那魔经上记载最厉害的九子母天魔需要两女同炼,鸠盘婆原本跟妹妹波旬婆一同修炼,结果不久波旬婆看上了散仙干鹊,夫妻二人远走天山冷魂峪。鸠盘婆连遭爱情和亲情的背叛,性情大变,转为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因算得天下正道日兴,魔道日衰,平时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不让门人跟正教为敌,近来更知天劫临近,十有八九难易度过,更是一心都放在了渡劫之上。

然而因果报应,循环不爽,鸠盘婆昔日所结死仇,玄龟岛的易静这次便机缘巧合找上门来,便如一个将死之人,咽气之前看到一切冤亲债主找到窗前,厉声讨债,惊悸恐怖,这鸠盘婆昔日毁了易静肉身,几乎“九鬼啖生魂”,现在他气数将尽之时,那易静也因着偶遇已经成了欢喜神魔的赵长素,两个冤家一前一后,全都找上门来。

那赵长素因爱妾被抓,跟妻子成了死仇,也是性情大变,由原本的“美髯仙童”成了如今的“欢喜神魔”,因修炼魔法作恶,遇上佛门第一高手天蒙禅师,一身魔道法宝尽被毁去,还被封印在山中,禅师给他留下几句预言,并且劝他断恶修善,摒弃魔道,转修福慧,否则将来必定要落得身死魂灭的悲惨下场。

赵长素因一口怨气修入魔道,哪里能够听得进去金玉良言,只想着何时能够脱困报仇。这日偶遇女神婴易静,交手之下,因法宝昔日尽毁于天蒙禅师手上,竟不是对手,幸好禅师昔日所留佛门法印也被易静失手毁去,他失了禁锢,逃了出来,因想着要祸水东引,便一路引着易静赶来九环山。

金铭钧赶到时,鸠盘婆已经布开血河大阵,由天下最污秽的血气阴煞组成奔流不息的河流,仿佛一条红龙,环绕九宫山,循着地势,血浪汹涌澎湃,拍天砸地,蒸腾起来的血气,上冲斗牛,下透地府。

河里又有十万血河魔王车,随波逐流,自然形成一个阵势。

每一辆血河车上,或载有赤身美女,招摇娇笑,或装满金银珠宝,光彩照人,还有的盛装仙法秘籍,各种宝器,更有现仙相,神相、佛相、鬼相、魔相……包罗万象,天上地下,种种诱惑。

血阵上方,血云汇聚,如大嫉妒业障云,大傲慢业障云,大嗔恨业障云,大贪婪业障云,共二十余种,翻腾不息;又放出种种魔音,如生欢喜魔音,老悲哀魔音,病忧愁魔音,死绝望魔音,共数百种,浑杂交响,却又不会互相干扰。

金铭钧如今已非平常俗世仙人,一望便知,先前智澄渡鸠盘婆,却只是调伏她的嗔恨烦恼,并未彻底断除,如今恶缘上门,鸠盘婆嗔心又起,虽不会如先前那样杀伤无辜,但对主动找上门来的仇敌,却不肯轻言退让,这次再举屠刀,因其跟智澄学了一段佛法,将佛魔两道法门融会贯通,凶焰道行比当年强了何止十倍这次布下血河大阵,就是要跟以峨嵋派为首的正道一较短长

金铭钧双目放出一尺长的金光,以慧眼观瞧,透过重重血云,隐约见到易静被困在一面三张多长的六尾长幡之下,四面八方全是魔光血气,重重叠叠,如山崖铁壁一般死死压住,连一条缝隙也没有,她死死撑住兜率宝伞,伞顶升起金花璎珞,将她全身护住,只是那魔音仍然能够穿透进入,种种魔幻影响,也一样不能隔绝,她盘膝而坐,闭目入定,拒绝魔惑。

鸠盘婆也真阴损,让魔头在外面幻化种种影像,有易静当年被她擒住,九鬼啖生魂的恐怖情景;有易静前世为白幽女时,被人围攻杀死的情景;更有易静跟爱侣陈桓,赤luo**的浪荡景象;鸠盘婆更知她嗔心极重,专在这里下手,幻化了她在家时,嫂嫂挤兑,到峨眉后,师门专宠三英等种种天魔幻象。

易静默运峨眉太清附魔秘术,拼命告诉自己,外面那些都是假象,不能执着,欲定住身心,只是她本来气性极大,勉强忍耐了半个时辰,待看到自己跟陈桓那般yin秽场景,终于再也按耐不住怒火,破口大骂:“老乞婆……”刚喊出一声,猛觉浑身从头凉到脚,紧跟着火气上来,浑身发烫,犹自浑然不觉,对鸠盘婆骂声不绝,而且越骂越是生气,越骂话越难听,简直似村姑泼妇一般口不择言。

鸠盘婆见易静乱了道心,暗自欢喜,她因跟智澄学习佛法,因贪嗔未除,以恶念修持,反增魔道,比先前越发道心沉稳,虽然放出神魔,轻易就能置仇敌于死地,却也知易静根基,背后许多高人暗中相助,她如今魔功大涨,倒也不在位于正教那些高人,只把血河魔阵摆布开来,一边等着那些高手上门自投罗网,一边再慢慢用魔法炮制易静。

单说易静前些时在幻波池收下一个弟子,名叫上官红,此女跟圣姑有缘,未遇易静,就先得了圣姑道书残卷,修成先天乙木遁法,资质更是非比寻常。如今峨眉派掌教是齐漱溟,齐漱溟飞升后传李英琼,李英琼再飞升,就要传给这位上官红,乃是未来的峨眉派四代教主。

此时李英琼他们正在幻波池开府,跟一众觊觎而去的魔道妖人斗智斗力,分不出身来帮助易静,唯有上官红记挂恩师,听说易静遭了劫难,不顾不顾旁人劝阻,一意赶来,到这里看到无数条血流长河,排成阵势,奔腾不休,血浪滔天,好不厉害。

鸠盘婆因佛法得了神通,把先前那些对天劫正道的顾忌都去了好些,原本易静找上门来,她还手下留情,待到后来,被易静接连伤爱徒,损至宝,她也是一教之主,魔道狠人,被打出了真火,又被女徒铁姝挑拨,越发要凭借自身妙法,跟天下高深争个短长。

她故意展开魔阵,现出易静形象,要将对方背后那些援手引来,一网打尽。

上官红看见血河之上,有许多似船非船,似车非车之物,若说是船,却又有血肉骨轮,若说是车,却又在河上飘荡,她虽然天资美玉,毕竟修行日短,道行浅薄,认不得这血河车的妙用,见每辆车上都有一个易静,或是掐腰怒骂,如泼妇卷街;或是赤身弄姿,如ji女迎客;或是浑身鲜血,如坠地狱;或是浑身血雾,如入魔道,种种形象,仿若梦幻。

鸠盘婆故意让她看到这番景象,又将魔阵上空罩着的碧目天罗撑开,上官红看到血河车上的景物,本就恨怒交加,骤然见到血河上空,忽地凭空出现无数魔眼,眨动开合之际,立即神魂颠倒,几乎被抽取元神,幸好身上有一件降魔宝贝,及时发动,才让她转危为安。

原来上官红到来之前,被九天罡风吹上灵空仙界,遇到了灵桥仙宫的女仙陈文玑,和另外几位仙界的仙子,赐她一朵金花,一颗神雷,并且嘱咐了好些机宜,上官红被魔眼摄魂,几乎失了元神魂魄,多亏胸口金花绽放,光芒四射,将魔法阻断,她晃了晃头,恢复清醒,继而怒骂一声:“老魔鬼休要作弄手段看我破你魔阵”劈手将仙人所赐神雷打下去。

那雷乃是陈文玑等费了不少手段炼成,威力无匹,一出手便是无色光芒全发,先将碧目天罗炸了个大洞,随即落在血河里,被周围血浪压迫向内收缩,成了一点五彩星芒,继而骤然涨大,仙火滚滚,万均雷霆炸的血河之上怒浪滔天,如同海啸一般,血山崩塌,魔水横流,里面万千魔魂嚎哭,怨气凝成血云血雨,漂泊而下,血水之中,更蒸腾起无穷煞气,向上喷涌。

上官红没想到陈仙子所赐神雷这样厉害,更因来时仙子那几句嘱托,认定此行有惊无险,又实在担忧恩师安危,索性发出甲木神光,化作数千根青光凝聚而成的巨木,向下排空乱打,她这得传自圣姑的先天五行遁法非常厉害,跟金铭钧修炼的合沙奇书一脉,各有千秋,立时将血河中间劈出一条血路。

上官红落将下去,只见周围一座座血河车上,都有易静的影像,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略一犹豫,上面被炸开的血河复有闭合,形成一片血海天幕,同时下方煞气上涌,将上官红裹在里面。

上官红刚修道不久,如何能够抵挡这魔教大阵,眼看着就要被魔血淋体,身死道消,忽然胸口里飞出一朵金花,绽放开来,迸射出五彩光线,向周围四散**,那些污血煞气,只要靠近就被消灭。

鸠盘婆认出是灵峤仙府的手段,冷哼一声,念诵咒语,使血浪不断拍打过去,在上官红周围重重叠叠,拉扯出极细的血丝,结成一个肉茧,把上官红整个包裹进去。

上官红还要放出幻波池出产的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将肉茧炸开,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喝:“魔阵厉害,你破不得,还不快点静下心来,运转你那峨眉派的心法,否则一会六贼就要到了”

上官红不知道说话人是谁,不过料想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心下稍定,赶紧将霹雳子收起来,盘膝而坐,默默运转峨眉派的心法,果然,肉茧很快将她全身包裹进去,上官红眼前闪现各种恐怖影响,耳中又想起摄魂魔音,若是正跟人斗法动气,定要为之所乘,幸好事先经人提醒,运起峨眉玄门正宗功夫,心中万念俱灰,守住灵台清明,不为魔扰。

这魔阵看着虽然巨大,实际上都是鸠盘婆花费数百年之功,一点一点地炼出来的,阵中每一滴血都跟她元神相连,催发起来,如臂使指,哪怕一粒沙子,从天上掉进阵中,也会被她立即察觉,是以金铭钧一入阵,就被她感应到,将手中鸠杖一摆,脱下一截手指,化成自己的模样,飞到金铭钧面前:“你也学会了,跟峨眉一样鬼鬼祟祟,既然实现有约,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应战?”

金铭钧一身白衣,立于滚滚血河之上,很是惬意地说:“鸠道友,你马上就要大劫临头了,还不知醒悟么?”

鸠盘婆冷哼一声:“老婆子纵横天下近千年,生死向来不用别人操心。”

金铭钧微微叹息:“道友曾跟智澄学佛,可知愚痴颠倒为何意?”

鸠盘婆眼中迸起精光:“我倒要听你解释解释。”

金铭钧说:“愚痴颠倒,便是把菩萨当魔鬼一样仇恨;把魔鬼当成菩萨一样礼拜;把恩人当成仇人,见了就要辱骂,动辄拔刀相向;把仇人当成恩人,见了就笑脸相迎,甚至磕头作揖……”

“混账”鸠盘婆当年被先后遭到丈夫赵长素和妹妹波旬婆背叛,一气之下,自会面容,平时一张死人脸根本看不出喜怒,这时面容扭曲,真真是怒到了极处,“老婆子如何为人做事,不劳你来教导今天你既然入了我的阵中,便是该着你应劫陨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些年闯下诺大的名头,佛道两教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当日在神剑峰倒也威风八面,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出我魔阵”

她深知金铭钧法力高强,更怕拖延时间长了,易静的援兵不断赶到,到时候自己定然难以应付,是以一上来就使出最厉害的手段,将布置魔阵核心的九天秘魔神幡摇动,搅得八十一条血河翻腾扭曲,血水乱涌,又把先前的二十种大业障魔云降落下来一半,料想定可抵挡金铭钧的大五行绝灭光针。

谁知金铭钧根本不与她争,反手一划,将一条血河如瀑布般从中裂开,纵身化成一道无色祥光,顺河而走。

鸠盘婆没想到他不打即退,料想以他身份法力,既然来到这里,定不会心怯不战而逃,心中越发谨慎,纵身化成一道血光在后面紧紧追去。

金铭钧沿着血河道路,急速飞驰,那血河魔光,根本进不得他的身,若遇到秘魔禁法阻拦,一律用大五行绝灭光针瞬息破去,分开血浪,只是逃走。

鸠盘婆连追半个时辰,也无法追上,数次调动阵法,想要困住对方,也是劳而无功。

金铭钧一直飞到易静被困的地方附近,猛然回转身形,向鸠盘婆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来追赶我的不过是个化身而已,我就算把你灭了,也是胜之不武,你干脆回去,把真身调来,咱们再较量一个高下”

鸠盘婆真身仍坐在中央主持九面秘魔主幡,见金铭钧识破她的法术,也不意外,正想如何将他擒住,猛然间心中警觉,又有人入阵,连忙又脱下一截手指,化成自己的模样,前去迎敌。

这回来的,是易静的三世爱侣,名叫陈岩的,跟峨眉派李洪是至交好友,一样是幼童模样,因这个情字,几世都堪不破,这回转劫归来,仍来寻易静。易静当年被鸠盘婆九鬼啖生魂,也想斩断这份尘缘,索性舍弃原来的肉身不要,也不转世投生,就以元婴修道,又矮又丑,这陈岩竟然仍是断不了情孽,这回听说爱侣被困九环山,迫不及待地赶来魔窟相助。

这陈岩原本就有极深道行,来时又机缘巧合,去灵桥仙宫一趟,得了赤杖仙姥的灵符,杀入魔阵的情况,就比上官红好了很多。

鸠盘婆本身操控阵法,故意放陈岩进来,让他遥遥看了一眼易静惨象,继而再调转阵势,让他无论怎样努力飞向易静,却偏偏远离,激怒交加之际,另用魔功,制造心魔幻象。

陈岩眼见易静浑身鲜血,被九只魔鬼咬在身上,吮**血,痛苦难当,呻吟着向他求救。他眼眦欲裂,怒喝一声,飞剑法宝齐出,将魔鬼逼开,又用赤杖仙符将自己和易静护住。

那九个魔鬼隔着光芒,不住地怒吼啃咬,只是不能突破。

陈岩抱着易静,心痛地呼唤……

另一边,易静也是如此,将浑身鲜血的陈岩抱起……

金铭钧却看得清楚,他们两人各自抱着一个魔鬼,呼唤怜惜,真正是把仇人当爱人,愚痴颠倒了。他如今眼看一只脚就要迈进金仙门槛,境界气度都不似当初,心中已经一念清净,不起贪嗔,这次来九宫山,并非为了杀鸠盘婆报仇,而是借着当年的约定,更受智澄所请,来此渡人。

他知道,若是鸠盘婆损了易静肉身,在天劫临身之下,不免要身死道消,最后拼死将残魂逃出,还被他师兄用法坛摄去,结果凄惨无比,易静反而得了天大的好处,经历了这番磨难,道行猛增。鸠盘婆,除了让人幸灾乐祸贬上几句之外,就只剩下一缕永世不能投生的残魂了。

不禁叹息一声,浑身发出耀眼的彩光:“鸠盘婆,咱们就在这里来个了结吧”

他双手指尖,五行真气暴涨,通天彻地一般,化作十根光柱,往下一刷,面前的血海浪山就被真气消耗一空,出了一个空洞,鸠盘婆手中鸠杖口里,喷出秘魔神光,若论威力,二者本是旗鼓相当,哪知在天上一碰,五行神光骤然破碎,成了漫天光雨,炸得天地为之一亮,大五行绝灭光针满空乱射,鸠盘婆正要运化玄功,猛然间面前出了七盏魔灯,将她围住,环身一烧,便化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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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魔相有无

026魔相有无

金铭钧灭掉了鸠盘婆一个化身,伸手召唤七盏魔灯,环身飞绕,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魔焰,交相辉映。此时四周血海翻波,夹杂着密集的血焰神雷,如同万马奔腾一般,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金铭钧伸手从七盏灯上各取一点火焰,以先后天五行神光凝在一起,结成一颗恶魔头颅,头生双角,獠牙满口,双眼都有山峰大小,通体五彩豪光,上面烧起腾腾魔火,悬在血海之中,猛地将大口一张,使出吞天之势,仿佛长鲸吸水一般,将落下来的血水一滴不留地全吸入口中。

与此同时,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南海四十六岛上,陆飞正率领着师弟师妹们,跟各岛岛主斗法,那四十六岛上,尽是邪魔外道,龙蛇一窝,明面上有一个首领叫做乌灵珠,法力最深,这些日子,其他岛都被陆飞扫荡犁剿,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都逃到乌鱼岛,求得乌灵珠庇护,残兵败将结成一股,再跟陆飞进行最后的生死决战。

当时乌灵珠联合其他岛主,正布置诸天星辰魔阵,放出七十二地煞有相神魔驱赶数万年死在南海的冤魂戾魄,游鬼魔灵,一起化成诸天星宿,发诸天魔焰,要将南海煮沸,杀死十亿生灵,以此为祭,发灭仙之势,将陆飞他们连人带宝一举消灭,化作太空灰尘。

而陆飞正手持昊天宝镜,拼命钉住阵势,他虽然是最早跟随金铭钧学道,如今也有地仙修为,但还是无法完全发挥昊天镜的威力,乌灵珠那魔阵又是沟通诸天大地海洋,天地自然的气势,忽然而发,实在非人力所能抗衡。

就在陆飞在天上摇摇欲坠,昊天宝镜所发金光近乎崩散之时,猛然间镜面金波流转,金色花雨之中,夹杂一股血气。

陆飞不知宝镜发生了什么异变,差异地往镜里看去,那宝镜里面金花飞舞,缤纷烂漫,越是凝神细看,看得越远,仿佛永没有尽头,此时用尽目力,见镜中世界极遥远处,出现一点红芒,进而迅速涨大,到了近处终于看清,竟是一条浩瀚无边的血河。

“砰”镜中血气喷薄,进而血水飞流而下,夹带着腾腾煞气,化作一条从九天之上垂挂入海的巨大血瀑,哗哗飞泻,血气弥天,正好浇灌到下面的诸天星辰魔阵之中。

乌灵珠看到这种景象,顿时愣住:“这是正宗的九天秘魔大法炼出来的阿鼻血河阵,他们如何能从镜子里面发将出来?”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血河之中有血河车落下,随着血水肆意横流,里面群魔乱咬,恶鬼死扑,将他阵势冲动,乌灵珠赶紧带领徒众门人,和那些赶来避难新近投靠的岛主散仙们一起做法,将阵势催发,那血河与普通魔道修士炼出来的污秽魔血不同,除非地仙发出来的太乙纯阳真火才能灭掉,不过那可是要大伤元气的,效率也是不佳,要灭掉这些血河,不借助其他法宝的话,最少得一百多位地仙同时发火,才能办到,好在他的魔阵也不是吃素的,全力运转起来,调动诸天星辰之力,也能把血河逐渐磨尽。

鸠盘婆全力攻击金铭钧,还不知道自己辛苦练成的秘魔歃血已经落到了南海深处。其实以她得法力神通,本也不至于如此,只是刚才被金铭钧灭掉一个分身,正气愤难当之际,为七魔灯所乘,隔断了她跟到达南海的那些血河车的感应,等她醒悟之时,八十一条血河已经去了二十七条

“金铭钧你欺我太甚”鸠盘婆嘶声怒吼,正要不顾一切跟金铭钧拼命,猛然间有感觉有人入阵,而且另有一件事令她惊觉不已,只因这回入阵的是两个少女,认得是仙都二女,谢璎和谢琳,这两人还罢了,一进来就被发现,另有一个小和尚直接出现在陈岩的身旁,什么时候进来的竟然不知道

那小和尚,是齐漱溟的九世爱子李洪,得天蒙禅师、白眉禅师两位佛门高僧传授,练就无相神光,飞动之时,真的是无色无相,连鸠盘婆都没能觉察出来。

他见陈岩已经痴痴傻傻,时哭时喜,道基将毁,这才顾不得来时长辈一再嘱托,现出身形,以佛光去将血河车罩住,想要将其击碎。

鸠盘婆摇动魔幡,将河道分开,血河车急速遁走,李洪以无相佛光附着追去,鸠盘婆将一朵大嫉妒业障云往下刷来,李洪身上佛光闪烁,一晃而出,毫不挂碍。

鸠盘婆又将一朵大嗔恨业障云刷下来,仍然留不住李洪,又刷大贪爱业障云,大愚痴业障云,大怀疑业障云,一连刷落六团魔云,都不能制住李洪,最后又落下一朵大傲慢业障云。

峨眉弟子,贪性较浅,嗔性一般,唯独这傲慢,大多染此业障,李洪的无相佛光又因为无法做到心无挂碍,不能做到真的法身无相,陷在云里,佛光罩体,左突右撞,不能脱身,四下里魔云重重叠叠,无边无际,仿佛宇宙洪荒一起压缩,将他禁锢,使尽浑身解数,用尽一兜法宝,也是无法撼动分毫。

幸好他体外无相神功厉害,又有香云宝盖这种佛门至宝护体,才能够在魔云之中勉强稳持心神,略作支撑。

另一边仙都二女可比李洪强得多了,她两人修炼昔日绝尊者《灭魔宝箓》,上面记载的都是对付魔道的佛门大法,又持有青莲峪智公禅师赐下的佛门至宝七宝金幢,若论这件宝物,比那能消灭掉血神子的心灯散花檠还要厉害,当年智澄为大魔头时,与智公禅师相拼,最后就是在这金幢之下灰飞烟灭的。

此时宝幢传给仙都二女,顶上舍利虽已经被取下,威力仍然强大无匹,若论天下宝物,也就昊天镜和九疑鼎能够与之抗衡而已。

仙都二女凭此宝直冲入阵,又用绝尊者宝箓里面记载的降魔大法,连破魔禁,搅得整个血河大阵翻天覆地,她俩来时,得小寒山神尼面授机宜,不但了解了鸠盘婆魔阵虚实,更带有专门的法宝,片刻间便寻找易静,见她已堕魔路,痴痴傻傻,神魂颠倒,若非身上有长辈所赐灵符,已然神消玉陨。

鸠盘婆在天上接连将下六朵魔云,全被谢琳持七宝金幢撑住,那宝幢里面圈、轮、钵、钟、剑、铃、境七件宝物一起震动放光,周围璎珞飞扬而起,所发七色光华通天彻地,化作漫天彩霞,业障魔云根本无法靠近,只是虚浮在霞光上面,这还是智公禅师事先取了顶上舍利,仙都二女佛法修持又太差,否则的话,若是舍利还在,或是使用之人已得小乘初果以上,凭此宝就能够生出福德光明、三昧光明、般若光明云等,那些魔云障碍等等,顷刻间都要烟消云散。

鸠盘婆连晃魔幡,都奈何不了二女,又见谢璎全力救下易静,心中好恼。

而另一边,乌灵珠跟二十七道血河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杨鲤、林寒,王庚翼、司徒平等,又各持清宁扇、璇光尺、神禹令等至宝,四面围定,逐渐压缩,伤亡惨重,一咬牙,又放出本命三十六无相神魔,有无相神魔同时发动,去消灭血河,以及里面的魔魂血车。

南海之上,距离海平面三米多高的地方,血海成了汪洋,此是陆飞事先布置,以禹鼎放出五行光气,数件大禹至宝护持,托住魔阵,不使其伤害水里生灵,其上血水乱滚,魔煞翻腾,已经搅成了一锅血粥,里面神魔撕天,夜叉裂地,那二十七道血河转眼间就被消灭大半,连血河车也破碎不少。

便在这时,金铭钧操纵魔灯所化魔鬼头颅,一改先前的大口吸血,转而向外喷吐,另一边,籍由昊天镜神威,光芒摄住全阵,也开始倒流,将遍地血水全部摄入镜中,进而在九环山魔阵之中涌现出来。

血河倒流,连同乌灵珠发出的三十六无相神魔、七十二有相神魔,以及诸天星辰魔煞,全部被夹带过来,乌灵珠连忙带着手下掐诀施法进行阻止,只是昊天镜威力如何强大,此时根本不受他的影响,将遍地血水全部收走,南海上空,复有清明,海风轻轻吹,海浪静静摇,连一丝妖魔邪气也不剩分毫。

另一边,鸠盘婆怒火攻心,咬牙把九子母天魔放了出来,当日在神剑峰,她收走了金铭钧的九个子魔,这套九子母天魔已经修炼圆满,在空中化成十八个赤身少年男女,本来要去对付仙都二女,哪承想半路上撞见血河乱喷,一头撞进茫茫血海之中。

鸠盘婆不知金铭钧用什么办法收走她的血河,先前还以为就此彻底失去,此时见重新送回,先还十分高兴,进而发现了其中夹杂的东西,顿时又惊又怒,不知这么一会的功夫,金铭钧用什么手段,竟然在里面加了这么多厉害的东西,看样子也是魔道正宗路数,自己虽然不怕,但要想消灭,绝非一时半刻能够做到,而此时强敌环伺,天劫又已经临近,不由得暴躁起来。

那九子母天魔一入血海,就跟乌灵珠炼制的一百零八只有无相神魔纠缠在一起,双方俱是魔道之中顶级的厉害手段,在血海之中变化撕咬,哭号震天,时而魔焰蒸腾,时而魔光四射,时而魔音乱响,时而魔影缭乱,各种法术无所不用其极,魔云煞气也在相互碰撞磨擦,暴起一连串的魔雷,血红色的闪电如灵蛇般扭动,又有无穷魔针、磨刀、魔剑、魔叉激烈对撞,一时之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灭不了谁。

鸠盘婆眼见天劫时辰临近,面显愁急,连摇魔幡催动大阵,八十一道血河展开,生出无穷变化,虽然将外来的魔头魔煞压住,要想将其消灭,最少也得数年光景,若不消灭,九子母天魔撤不会来,别说天劫临头,单是拿着七宝金幢的仙都二女自己就难以应付,只因那佛宝太过厉害,二女身上又有小寒山神尼忍大师的法力遥相加持,等闲魔道法宝,不等到近前就要化作飞灰。

金铭钧绊住鸠盘婆,仙都二女先救了易静,然后又去救李洪和陈岩,一路上持着金幢,横冲直撞,佛光到处,连破魔禁,很快便驱散魔云,救下李洪,又寻到奄奄一息的陈岩,以及肉茧中入定的上官红。

众小弟子聚在一起,并不逃走,那易静跟陈岩俱都身受重伤,大损元气,几乎毁了道基,而实现定下的,脱去肉身,锻炼元神,提升功力的目的又没达到,不禁都对鸠盘婆深恨不已。

几人商量着,便一起破开血河,去魔阵中央杀鸠盘婆。

他们既有七宝金幢这等至宝,又有仙都二女修炼灭魔宝箓上的伏魔神功,鸠盘婆的注意力又被天劫跟金铭钧吸引过去,这几人一路上连破魔禁,如摧腐拉朽一般,很快便杀透六道血河,击碎血河车无数,来到中央魔坛。

鸠盘婆此时头顶魔云已现征兆,又见仇敌临身,她仗之渡劫的本钱就是那套阴阳完满的九子母天魔,此时却被金铭钧用乌灵珠的有无相神魔绊住,数次想要收回来,都无济于事,若拼死强收,九子母天魔就要反噬,连同那有无相神魔一起杀过来吞啖于她,到那时即便天劫不来,也要提前死去了。

不过她毕竟是魔道中的一流教主,招来全部的大业障云,布在法坛上面,然后化身留在这里继续主持,真身冒险飞出,倒转阵内的阴阳五行,上方变下方,前面变左面,又布置秘魔幻象,层层施法。

仙都二女等人毕竟自身修为太差,虽然手持佛门至宝,心中却不能消除或贪或嗔,或嫉妒或傲慢等等障碍,此障碍来自内心,法宝毕竟是身外之物,即便威力再大,也不能净其根本,几人到底不识魔云奥妙,为其所骗,追着鸠盘婆真身,逐渐偏离总坛,被鸠盘婆将他们往九子母天魔这边引来。

仙都二女本来用佛光指定前方总坛魔幡,鸠盘婆也被罩在无相佛光之内,料定她无法逃走,虽然一气疾飞,不能追及,只以为是鸠盘婆在调转阵势所为。

几人飞了数个时辰,只是不能追及,易静说道:“二位且住,咱们飞了这么长时间,少说也飞出近万里之遥,就算那老魔能够调转五行,转换南北,也不至于没有半点进步。若依我看,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以防中了老魔的诡计。”

仙都二女心中也很诧异,只是太过迷信七宝金幢的威力:“我姐妹二人修炼绝尊者灭魔宝箓良久,看天下魔法,皆不能出此藩篱,无论什么样的魔门大法,皆能破得,况且又有智公禅师所传佛门至宝,量那老魔如何厉害,也难迷惑我们”

话音刚落,忽然耳边一起响起佛号:“阿弥陀佛”

众人头顶上凭空现出一个女尼影像,知道是小寒山神尼忍大师,连忙一起跪拜。

忍大师说道:“我原料鸠盘婆此次天劫人劫同时临头,必难幸免,易静和陈岩虽有些坎坷,到底并无大劫,而且还会道力精进,更胜先前。谁知有智澄禅师暗中插手,遇度化魔头,使你们失了好些固道机缘,他更不知,鸠盘婆遭劫后,残魂牵扯到鸠盘婆师兄日后渡劫成道,鸠盘婆那师兄魔法更高,将黄河长江源头禁锢,跟他本命神魔法身连在一出,动念之间就要使大地重返洪荒,引发无量浩劫,此时牵连甚广甚大,许多佛道两教的高人俱不敢插手,唯独智澄以修菩萨道为名,空发宏愿,心愿不等,最后害人害己”

李洪问道:“如天蒙、白眉,以及当然所见尊胜禅师之属,也不敢管管么?”

忍大师微微蹙眉:“他们连同智公、芬陀、优昙等诸位佛门高僧神尼,皆被智澄请去,于定境之中参研究《贝叶华严经》去了。”略顿了顿,又说,“鸠盘婆本该应劫,若能安然度过劫数,修成不死魔身,日后必定变本加厉,为祸世间,更要专与天下正道为敌,到时再难治她。你们现在已被她魔法所惑,切不可再向前走,否则便要陷入魔阵中去了,须得按我佛光所指,摒弃杂念,并立前行,若遇见峨眉派高手来援,或是高僧显化,皆是魔法幻境,切不可留意住心,待我引你们进入魔阵中央总坛,便可全力发动七宝金幢,将魔阵破去。”

忍大师闭关清修数百年,她修佛法,全凭自悟,并无师承,天性聪慧,可见一斑,像昔年大迦叶尊者,若无佛出世,自己观世间因缘,也能成就辟支佛,这位忍大师,便是缘觉乘,强于阿罗汉的声闻乘,法力神通,不可思议。

她此时远在小寒山,以心光照影之法,入得魔阵,对几个小辈指点出路,鸠盘婆竟不能察觉,眼看就要把李洪几人引入混乱魔阵里面,料想里面的九子母天魔以及有无相神魔何等凶恶,他们几个落在里面,便如虎入羊群,魔头们嗅到生人气息,立时便会蜂拥而上,到时候纵他们手中有七宝金幢,恐怕也难保周全,同时又可以借七宝金幢之威,压制群魔,她好借机收回九子母天魔抵御天劫。

她打算得挺好,哪知道人家那里已经出了变故,忍大师对她的谋划打算,乃至于魔阵内外虚实,全都了如指掌,让易静等人故意被她迷惑,巡路追来,实际上暗中已使佛光编织灭魔法网,只等时机一到,便要发动,此网外借七宝金幢镇压,内有忍大师法力遥控加持,到时候将她擒住,只得天劫一到,她便要烟消云散了

鸠盘婆还纳闷,那几个小子为何忽然停住不走,正要使言语相讥一番,忽然身旁血影一闪,现出一个面目英俊的青年男子,不禁惊叫了一声师叔。

对方把手一挥,放出漫天血影神光,向虚空里射去,同时急声喊道:“你已经入了人家法网之中,还不快点逆转血河,等着形神俱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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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归去归来兮(大结局)

027归去来兮(大结局)

小寒山神尼忍大师,修习佛法,并无师承,独自观觉十二因缘之理,证悟佛法,三乘佛法,小乘声闻乘修阿罗汉,大乘菩萨乘修菩萨,她修的是中乘的缘觉乘,虽然还没有修成最终的辟支佛,但法力神通,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鸠盘婆在九环山的种种布置,什么九天秘魔血河大阵,在别人看来是龙潭虎穴,炼狱魔窟,在这位忍大师的眼里跟路边的小茅屋也没什么两样,真身在小寒山静修,于定中使出心光照影之法,直接在魔阵之中显化分身,指引易静她们破阵,表面上装作中了迷惑,实际本持七宝金幢佛威,另仗忍大师隔空暗住,布下灭魔法网,此网无形无相,全由本心施为,一旦张开,多么厉害的魔头也难逃脱,只等把鸠盘婆网住,等到她自身天劫临头,自然神消神散。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邓隐忽然出现,一出手便射出数百道血影神光,飞出不足百米,落在虚空里,触动法网,只见金光闪烁,凭空现出一面金丝光网,看似网眼粗陋,实际上,若凝神细看,网眼里还有小网,小网眼里更有微网。

鸠盘婆大吃一惊,人对未知的东西都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对方何时布置下的这面法网,她在事先竟然丝毫不知。

邓隐喝道:“还不快走,等着形神俱灭么”二人一起化成血光,就要破空逃走。

半空中传来一声轻斥,血雾弥漫的空中,金光一闪,耀眼星芒,进而长成一张山岳般大的金光居手,往下拍落,邓隐再发血影神光,跟金光巨手撞在一起,喀拉拉一连声的巨响,双双对撞炸裂,散成漫天流萤。

然而就这么一阻之际,忍大师已然放出大须弥金刚不动神光障,在头顶上凝成一座高山,此时大师佛力汇聚,凝炼而成,邓隐所发血影神光打在上面,纷纷碎成朵朵血焰光花,根本无法撼动,鸠盘婆又发出九幽灵火,在金光山底匝地焚烧,依旧无济于事,稍阻得一阻,四周灭魔法网齐向中央收紧,而天劫征兆越发显现,鸠盘婆仰天长啸:“难道天要绝我吗?”

邓隐以心血化成数百颗血珠,在四周纷纷盛开,化作脸盆大的血莲,里面燃烧红紫色的魔焰,将魔王撑开,另有近百朵在头顶上,托住不断下落的金光神山,他也只此时生死只悬一线,急声道:“如何是天要绝你?明明是你自绝生路”

鸠盘婆一怔,似有所悟,急切间却又摸不到边际。

邓隐说道:“智澄禅师教我们要摆脱愚痴颠倒,解脱生死,我们看着是死路,其实是生路,为何会把生路看成死路?只因心中不离,贪嗔痴”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鸠盘婆终于知道,自己的生路就在金铭钧身上,只因为昔日有三年决战之约,碍于面子,不好求人,后来又连接仇怨,因嗔恨障碍,将生路看成了死路,放下嗔恨,死路其实是生路。

她凌空鞠躬,急声恳求:“老身自知孽重,悔昔日不该与金真人为敌,如今大劫临头,还请真人慈悲,略施援手,日后定有所报”

连求三遍,竟无声息,四周灭魔法网越收越紧,邓隐的血焰莲花也先后覆灭。

鸠盘婆急道:“如今俱是死路矣还请师叔略退,容我使那天魔解体,跟敌人拼个同归于尽”

谢璎谢琳同持七宝金幢,闻言冷笑:“老魔鬼,做你的春秋大梦呢有我此宝在,便是你们两个魔头一起解体,那也不过是速去灭亡……”

她们话未说完,猛地头顶上响起晴空霹雳,仿佛整个天空都在那一瞬之间撕成两半,那座巍峨雄混,金刚不坏的“须弥山”瞬息之间四分五裂,从山体中央爆出亿万根五彩光针,俱是那能消灭五行物质,灭空世界本源的大五行绝灭光针,金铭钧如今已经将其练到最高境界,一举将忍大师的金光障击碎,金光彩光相互混杂,直接将血河蒸发,魔阵上方裂开一个血窟窿,仿佛真实的血肉一样,随着血河流转,那窟窿周围迅速生长,顷刻间恢复如初,只是魔煞淡了许多。

忍大师又在空中凝成许多金光卍字,遍布虚空,向中央汇聚,不温不火地向谢璎谢琳说道:“发动七宝金幢”

二女一起应声,全力使出法力,催动宝幢,幢上七宝全动,放出无量光霞。

金铭钧在上方现身,以灭绝光针破了虚空中的法网,朗声笑道:“邓隐,你拿九疑鼎去将神魔收了这里由我对付”

邓隐低声答应,带着鸠盘婆持九疑鼎去混乱魔阵之中收那九子母天魔和有无相神魔。

金铭钧又在身前排出七魔灯,这回凝成一个北斗七星模样,灯中魔神俱都现身,随着他一声大喝,同时打出法诀,在空中凝成一个飞速旋转的太极图案。

此时仙都二女已经把七宝金幢发动,洒下千重灵雨,无量金霞,这回此宝有忍大师隔空暗助,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上面凝成数不尽的般若光明云,三昧光明云、福德光明云、功德光明云、吉祥光明云……重重叠叠,遮天连地,一切魔法禁制,乃至那些血河但凡遇上,迅速冰消瓦解。另有各种妙音,云雷音、智慧音、慈悲音、喜舍音……传遍四方三界,整个九宫山周围三百六十里之内,全部都在佛光照耀之下,佛音播满,一切山怪精灵,纷纷朝这里拜服。

这七宝金幢本是降魔辟邪的至宝,一旦撑开,周围数百里之内,山精鬼怪如不能事先避开,或是躲藏在地下十丈以内,被金光照到,立即就要损失大半的修行,后来智公禅师将一颗自己十世修行,以慈悲智慧化成的舍利放在幢顶镇压,方才不会再误伤无辜。只是这舍利当初在仙都二女收取时,因她们只把“灭魔”放在心上,修习佛法时,更是专爱那“灭魔宝箓”,许多佛门正道功夫反倒不感兴趣,跟那慈悲智慧的舍利子不相应,因此舍利自行飞去,未能得到。

此时忍大师乃是佛门高人,催动宝幢之前,事先早已料到这遭,以自身多年修持的戒定慧之功德,约束宝幢威力,使灾难专化祥和,那些被照耀的生灵俱都见闻佛法,收益良多。

那无穷光明云组成遮天华盖,往下降落,一路上种种魔阵魔法,纷纷瓦解。

将将落到金铭钧头顶上时,猛然间听他喊了声“疾”七魔灯光焰汇聚的北极星位,太极图上阴阳双鱼越转越快,此时依然成了混沌之态,仿佛一道沟通域外太空的门户,从中涌出一股太虚煞火

那太虚煞火,乃是数千年前的魔道高人所练秘宝,名叫诸天星辰秘魔七绝乌梭,连同一部魔经,遗留海底魔窟,被乌灵珠得到,一面修炼魔经,成了南极四十六岛邪魔外道的领袖,一面把三支未完成功的魔梭继续炼成。

就在先前,乌灵珠等人被陆飞他们逼入绝境,将三支魔梭一起发动,不但要跟敌人同归于尽,还想带着南海一切生灵跟他陪葬。

那魔梭一经放出,立即升到九霄天上炸开,并不见什么雷光火焰,仿佛一个空雷,然而秘魔无相,冥冥之中勾动诸天星辰,首先是太阳变作血红,月亮虽未升起,也被勾动,以及诸天星斗,全受感应,各自射出数百道长虹光气,满空乱飙,相互感应,天上地下,霎时间生气全断,大难临头之际,全部变成青灰色。

继而一声炸雷,满空霹雳乱响,炸得整个天空都开了锅,无穷无尽的太虚煞火纷纷从外太空被吸引过来,先前还是无形无色,一入大气,立即化成黑光怪火,仿若数千座火山齐喷,天地之间,陷入无穷黑暗,只剩下那怪火魔雷,如同陨石飞坠一般,向大地降临。

陆飞等人饶是先前做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般景象吓得够呛,好在金铭钧之前告诉他们应对之法,又把至宝全部分发下来,即便这样,还是手忙脚乱,太乙清宁扇,一挥罡风便能席卷千里海面,便是如此,仍觉力不从心。

只是这魔梭内含秘魔神力,人们脚下大地也是诸天星辰之一,另有一股煞气被其从地下勾引上来,透破地壳,从海底爆发出来,掀起数百里大浪,又有无量星球元磁罡煞迅速聚集,无论液体、固体、气体,全被勾引,天上地下,全是漆黑魔云,里面夹杂无量极细的火星微尘,相互摩擦冲撞,继而连环炸开。

这魔梭爆炸,能把周围数千里方圆地界全部化成死地,除非身怀重宝的地仙,否则一切生灵都难活命,若在地球上爆炸,能把中国全境以及整个西伯利亚地区全部炸成死圈

幸好陆飞带有昊天宝镜这等至宝,在九天之上,放出无量金光花雨,在魔梭发起时便将其罩定,陆飞功力不济,无法凭此阻止魔梭爆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天煞火一起发作,不过好在宝镜神妙无穷,煞火爆发多大,这镜光便能增长多大,始终将太虚煞火全部笼罩在宝镜光芒之内。

九环山那里,金铭钧再次使出偷天换日的仙法,借助昊天镜的神妙,直接把太虚煞火抽离过来,从混沌门中喷出,不过数息之间,便形成一股大如山岳般的蘑菇云,尽是漆黑煞火,里面夹杂无量星辰火焰,片刻不停地飞磨爆擦,炸起亿万魔雷,被七盏魔灯上的神魔一起施法,逼着向上喷去。

七宝金幢落下时,正好跟这些魔火煞气遇上,顿时将其消灭不少。

谢璎谢琳还以为这是金铭钧使用的魔法,忍大师却立刻就明了,自己被金铭钧借力打力,利用七宝金幢消灭太虚煞火,顿时升起一丝被人利用愚弄的嗔念,只是她此时却不能收手,否则太虚煞火爆发出来,周围方圆数千里地面都要为之毁灭,自己多年苦修,全部都要毁于一旦。

她也知道,自己这回以七宝金幢,免去南海众生一场浩劫,将得莫大福德,只是被人利用这厮不爽嗔念,始终隐忍而存,挥之不去,她将金幢完全发动,猛力向下压落,太虚煞火纷纷消散瓦解,只是那东西源源不断地从混沌门里涌出来,仿佛无穷无尽。

双方这样一直僵持了三天四夜,转而到了第四天的早上,太虚煞火才被消灭罄尽,邓隐跟鸠盘婆也在辛苦地收那些魔头,九子母天魔是鸠盘婆所练,有相天魔虽然力大无穷,但有形有相,俱都好收,唯独那无相神魔,并无正体色身,变化莫测,飞行绝迹,便是有九疑鼎这等至宝在手,也难收取。

忍大师消灭了所有的太虚煞火,将七宝金幢停在空中,无量光明金云排空漫延,仿佛庄严华盖,隐忍不发。金铭钧知道她是再等鸠盘婆天劫到来,也不在意,过去帮着邓隐二人一起将剩下的神魔收服。

此时鸠盘婆的天劫的征兆越来越明显,正是今天午时,便要真正发作。

易静对鸠盘婆恨之入骨,高声说道:“鸠盘婆,你马上就要天劫临头,魂飞魄散了我另告诉你一遭,你那师兄算定你将身死劫下,在外面高张三千里魔网,准备收你残魂,今天你便是渡过人劫,也难逃天劫,度过天劫,也难逃魔劫”

李洪笑道:“师姐莫要之气,你便有天大仇恨,也不值得跟她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鸠盘婆望着天劫,心怀恐惧,闻言厉声道:“我跟峨眉派无冤无仇,甚至当年长眉真人在世,还有颇深渊源,你等为何苦苦相逼?”

李洪正要说话,谢琳说道:“邪魔外道,人人见而诛之,今天不除了你,等你渡过天劫,修成不死不灭之身,再去祸乱天下不成?”

鸠盘婆怒笑:“我向来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我在这里隐居修行,何曾出去肆虐害人?”

谢琳向下方只剩了一半的魔阵一指:“那里面又有多少冤魂孤鬼?”

鸠盘婆冷哼一声:“那些都是作恶多端之辈,你们峨眉派积攒外功,仗剑杀人,难道于此不同么?难怪智澄禅师说你们祖祖辈辈一千余年,半点功德也未攒下,不过是些有漏福报,我当年听了还不相信,如今看来,确实至理名言了”

双方还要再说,邓隐忽然喝道:“大劫临头,不思改过归正,还要凭嗔心斗口,莫非要自取死路不成?”

鸠盘婆心中一凛:“恳请师叔将九子母天魔还我,允我一试。”

邓隐摇头:“九疑鼎我已经还给金真人,你的九子母天魔还在里面,你若想要还须寻他,只是以魔御敌,终是外道。”

鸠盘婆无奈:“我炼这天魔,只为了渡劫,如今大难临头,也别无他法”

她来到金铭钧面前,讨要九子母天魔,金铭钧自然不允:“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收你和乌灵珠两人所练魔鬼,既然已经到手,如何还能还你助纣为虐?”

鸠盘婆几乎要跪下来哀求:“我花费数百年心血,先后两次祭炼这魔头,就是为了今日,恳请金真人慈悲,将魔还我一试,即便身死劫下,倒也无憾了”

金铭钧不管她怎么说,只是不许,鸠盘婆眼看正午时分越来越近,天劫就要临身,急得面容狰狞:“我能否度过天劫,希望全在那天魔之上,你若不还我,正是决我生路,再不给我,我便要跟你拼个死活”见金铭钧始终不答应,气得一声利啸,伸手往胸口魔牌上连拍三下,取金刀刺入胸口,借着喷出来的心血,化成一股魔光,合身向金铭钧扑去。

金铭钧双手十指射出五行神光,跟魔光相斗,僵持有一盏茶的功夫,鸠盘婆有将金刀刺心,同时浑身倒立,口放悲音,通体成了血人,隔着五行神光跟金铭钧元神精血直接感应,金铭钧稳固心神跟她斗法,又相持片刻,鸠盘婆三次取刀刺心,这一代魔教教主,以这种自残的方式,施展九天秘魔,不济厉害地狂攻,金铭钧取出九疑鼎,正要施放,猛然间浑身血热如火般燃烧,砰地一声,炸成粉碎。

李洪等人全都看得呆了,万万没想到,金铭钧今日竟会命丧鸠盘婆之手

那鸠盘婆抓住九疑鼎,赶紧放出九子母天魔,跟自己身魂相合,此时天劫到来,初时只一点如豆火星,看上去毫无奇异之处,晃眼之间到了众人头顶,化作亩许一片劫云,此乃九天煞火,只跟应劫之人相互感应。

鸠盘婆浑身魔光大如山岳,狂喷魔火,十八个魔头上下飞舞,将她护在当中。

那朵劫云越压越低,将她体外魔光摄住,鸠盘婆连发魔诀,全力抵挡,二者相持片刻,猛地劫云往下一落,竟把鸠盘婆整个身体包裹进去,里面自有天魔幻象,又有万千雷火,轮番轰炸,旁人从外看去,便如海市蜃楼一样,雷霆怒吼,紫电狂飙,似虚如幻,身在其中的鸠盘婆却极悲惨,到最后肉身都被炸碎,只剩下元神,受九子母天魔庇护,勉强支撑。

时间魔头,皆在人享福的时候,前来勾yin惑,继续福报,等人一旦悲惨落难,再要求他们,早就不知奔向何处,这九子母天魔也是一般,如今鸠盘婆落到最后险境,他们便要反噬,饶是鸠盘婆事先有所准备,仍然感到,越来越难以镇压住他们了,眼见魔焰越来越弱,天上雷云如雨,还不知多久才能够去,不禁心中悲苦,近乎绝望,见周围俱是仇人,只有邓隐是自己师叔,连忙向他求救。

邓隐摇头:“我也是魔头之属,如何能够助你?若是金真人还在,此刻使用九疑鼎,或许还能帮你躲过劫难,虽然你先将他杀死,那九疑鼎虽然到了你手,你却不会使用,如今自陷绝地,求得谁来?”

鸠盘婆闻听此言,顿时怔住,悲苦说道:“金真人一来便说我把恩人当仇人,把仇人当恩人,你又说我把活路变死路,如今我才真正省得非是天要亡我,一切皆是我自作自受”

邓隐面显喜色:“你可知道忏悔?”

鸠盘婆说道:“弟子知道悔过,我死之后,所遗一切魔宝,还请师叔妥善处理,那些魔阵中的厉鬼恶魂,生前全是作恶多端之人,或是穷凶极恶的妖兽。若是弃之不管,天长日久被它们挣脱禁锢,便要危害人间。若是落到邪派中人手里,自然要仗之作恶。若是落在上面那些正派煞星手里,难免魂飞魄散。师叔可将他们带到智澄禅师处,请他超度教化”

一句话未说完,忽听空中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但专一念,烦恼变菩提,地狱化天堂,即在当下,何须未来?”

紧跟着下方血河魔阵纷纷瓦解破碎,魔血魔煞自动消失散去,那些厉鬼恶魂,也都身被佛光笼罩,向上升起。

在九霄天下,一片金光化作祥云,上面金莲宝座上,智澄庄严而坐,两旁分别是天蒙禅师、尊胜禅师、智公禅师、白眉禅师、芬陀大师、优昙大师,俱都庄严净土,法相护持。在这些佛门高人之外,更有毒龙尊者、涤尘老尼、九魔童子、轩辕法王、尚和阳等,皆已剃度皈依,做金身罗汉状,与座前守护。

蜀山世界里,几乎所有的佛门高人同时念诵阿弥陀佛号,放出来的光明祥云比下面的七宝金幢更加宝相庄严,下面的八十一道血河,以及乌灵珠所炼魔阵,以及种种魔障魔禁魔音魔法,纷纷冰消瓦解,魔宫动摇,粉碎散化,魔宝一件接一件破裂,恐怖魔狱,也转为庄严净土。

被困的那些魂魄元神,纷纷脱了禁制,被佛光包裹,向上升去,金铭钧死时,留下九疑鼎和七魔灯未收走,九疑鼎被鸠盘婆所得,七魔灯还悬在空中,此时被佛光照耀,上面的三凤、徐完、谷辰、耿鲲、邹勤,以及绿袍老祖和白骨神君也都一起解脱,被佛光接引,上升到祥云顶空,跟那些解脱的魂魄元神一起,坐在高僧神尼左右,齐颂佛号,所发光芒,照彻三界六道

鸠盘婆看到其他人全都得到解脱,倒也欣慰,只是自己将要身死道消,不免悲哀,向诸位高僧拜求:“我佛慈悲,也救我一救”

智澄说道:“人生灾劫,皆是自心善恶所感,你已念转菩提,何须人救?”

鸠盘婆上下一看,自己的劫云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尽都悄无声息地消去,顿时喜出望外,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用九疑鼎收了九子母天魔,来到智澄座前,双手捧着供奉上去:“此宝本是金真人之物,只是我刚才一怒,使出九天秘魔解体诛仙将他杀死……”

智澄将鼎拿过去,呵呵笑道:“金大哥已经修成金仙位业,生死由心,你如何杀得死他?刚才不过是他借机令你升起一念慈悲,另也借此功德,躲避了那飞升劫难,如今飞行自在,早就去了他方世界了”

鸠盘婆也跟智澄座下,受佛光包裹,消除魔障,坐在祥云之上,下面忍大师弄着七宝金幢隐忍待发,就显得尴尬了,智澄笑着劝解忍大师却只因被人利用,这点嗔念放不下,又因为事先自己以为全局尽在掌握,却步步失却先机,越发觉得没脸,只因为这点嗔念燃起怒火,使得火烧功德林,几乎将数百年积攒的福报功德全都烧尽,日后智澄去找金铭钧做太虚法会时,虽然发了请柬,忍大师仍然拒绝邀请,无福参与。

再说南海这边,魔梭被破,剩下那些妖邪便不足为虑,被陆飞带着弟子扫荡一清,选了一处九岛连环之地,师兄弟九人各占一处,从各地移植动植,布置精致,种种手段,略去不提。

直到数日之后,到了预定开府之日的前一天,金铭钧忽然出现,将众门人聚到一起:“为师如今已经修成正果,将要羽化他去。”

陆飞赶紧带着师弟们跪倒恳求:“弟子们年幼道浅,山门初立,恐不能撑起局面,肯定师父怜悯,再住世……”

火孩儿更是扑过来,不再顾礼仪威严,直接抱住金铭钧的大腿:“师父你不许走你还没看着我们成就工业呢。”

“去”金铭钧伸手敲他的头,“我又不是像世俗中人那样寿终命陨,乃是飞升他方,其他修行人求都求不来的,你们哭哭啼啼地作甚?”

火孩儿真把眼泪流得满脸:“总之就是不许,那天界有什么好的?师父你竟然舍弃我们,非要去那里,不过是领些职司,被人奴役”

金铭钧缓声说道:“并非去天界,而是去另外一个世界……”

“那就带我们一起去这门派不开也罢,咱们都跟师父去。”

“胡说”金铭钧呵斥他,“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五百多年前随缘到此,如今缘分已尽,我又随之离开,有什么稀奇的。”

“我不管,反正不让师父你走”火孩儿哭道,“师父去哪,我就跟去哪,给师父您老人家端个茶倒个水,若遇到不开眼的蟊贼想要打劫师父,我就先替您教训他,我要是打不过,师父您再出手……”

其他人也都流泪恳求,金铭钧叹气站起,把崆峒七宝拿出来,递给陆飞:“这些宝物,我留之无用,便给你们做镇派之用那昊天镜你给我拿出来。”

陆飞不敢违抗,双手捧着昊天镜递过来。

金铭钧收起宝镜,就要向外走,火孩儿拼死抱住大腿,死活不松,还招呼石生、萧清他们几个小的一起抱,金铭钧苦笑:“你们也是修炼许多年的仙人,如何做这番小儿姿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好说歹说,火孩儿就是不松手,石生也跃跃欲试,金铭钧说道:“我的真身早已经去了他方世界,现在你们见到的,不过是一个化身而已,你们修道多年,如此真假不分,真真叫我失望”

说完身子化作一团金光,连同那面宝镜同时消散失去踪影。

空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

莫问何来何处去,去留无常两茫茫。

此间过客五百载,终余教化在十方。

过去现在未来世,亦真亦幻尽荒唐。

他方世界号太虚,太虚之内演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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