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绿袍》 1 附体绿袍 class="width">“穿越了,我穿越了,我怎么就他娘的穿越了呢……” 一阵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从百蛮山的某洞府内传出回荡,其声如狂,其厉若嚎,真不知这“嚎叫”之人是遇到了何等惨绝人寰之事,方能发出如此凄厉悲惨的声音,令人一听就觉不寒而粟,直想上去堵住他的嘴巴,免得再折磨别人的耳朵和神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而此时发出声音之人,也正满面衰相的坐在洞府大殿内的地上,造型颓废无比,他两手用力抓挠头上的散乱长发,发癫般不停的念叨道:“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我他娘的穿越成绿袍老祖了……” 忽然,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殿口处探步进来,小心的观察着这正在神神叨叨发癫的散发怪人,于老远停下脚步,轻声招呼道:“师傅,师傅……”声音细微还略有发颤。 “谁?”散发怪人猛一抬头,两只绿莹莹的眼睛透过胡乱覆盖在脸上的乱发向来人望去,目光中满是暴戾不耐,把个喊他的人吓的直是浑身一颤,心更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师,师傅,是徒儿!梅鹿子呀!”那人忙谄声回道,但脚下却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梅鹿子?”散发怪人皱了一下眉头,“你进来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梅鹿子急忙回答道。 “没事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散发怪人怒骂一声,顿时把梅鹿子吓得又连退几步,颤声急道:“是、是,徒儿这就滚,这就滚……”言罢连忙后退几步转身就急急出了大殿,跑出了山洞。 不过待梅鹿子出了大殿离了山洞直至百丈开外,他却停下脚步回转过身向那洞府恨恨望去,唇舌蠢动了两下张口欲骂,但到底是没敢出声。因为他深知洞中那老鬼的厉害,深知那老鬼的神通广大,故怕自己在背后骂他被他知晓,犹豫了一下再恶毒的瞪了那山洞几眼,梅鹿子心底又诅咒两句,却转身一溜烟的往山洞相反的方向去了。 而在此时的洞府之内,被梅鹿子暗咒的散发怪人这会却没有心情去监视理会旁人,却只顾大头低垂双目无神坐在地上想着自己的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与梅鹿子计较。 “绿袍老祖,我真穿成绿袍老祖了。且据脑中接受零乱的记忆得知,这个世界果然有蜀山剑派,有长眉真人,那就是说,我真跑到蜀山剑侠传的世界里来了,还中了大奖,穿越附身到邪派第一号倒霉鬼绿袍老祖的身上,这……这他娘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散发怪人……不,是绿袍老祖坐在那里,脑中不停的琢磨着。 《蜀山剑侠传》。被誉为民国年间第一部开新派仙侠小说之先河的神作,其内容之玄想超妙,光怪陆离,完全超乎了前人的想象,被誉为“开小说界千古未有之奇观”。而书中也第一次完整构建出了一个以剑侠为首,融以神鬼精怪及三教相争的一个奇幻世界。 因为这部书的出现,直接影响了后世的金庸等新派武侠小说的光大发大,如港台众多小说名家都曾在许多的场合亲口承认他们的作品曾受过蜀山剑侠传的影响。而在内地,更有不下于亿万的阅读爱好者都品读过这部神作,甚至直接影响了几代人,直接间接影响了的后世的多种仙侠小说,很多仙侠小说作品中或直接或隐约的都隐隐透出蜀山剑侠传的部分设定。 而此时坐在地上的绿袍老祖,却也正是这部书的众多读者之一。 可能这么说有点乱,一个小说世界中虚构出的人物,又怎会转过头去拜读自己依托构成的作品呢?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胡说八道吗? 但事实上这件事并不乱,很简单,绿袍老祖之所以能拜读过蜀山剑侠传,那是因为此时的绿袍已不再是原书中的绿袍了。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阅读爱好者,却不知因何原因在自家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不在是躺在自家的卧室之中,而是忽然间跑到一个山洞里来。更要命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换了个身体,脑子里也多出了许多庞大杂乱的记忆。 待他稍稍整理了那些散乱的记忆后发现,他却不知何故竟灵魂穿越到了绿袍老祖的身上,还接收了绿袍老祖的记忆与法力,虽眼下因为脑中记忆太过杂乱尚没有理顺,故空有一身庞大的法力却施展不出什么道法,但若待他把记忆理顺,熟悉了绿袍的身体后,到时情形自然也就不同了。 至于这个说不上幸运或是倒霉的灵魂穿越者在原来的世界到底姓甚名谁,这里也就不必再多做深究了,因为那已再无什么意义,毕竟他此时已处身于蜀山世界之中,已经接收了绿袍所有的精神与物质遗产,故从今往后,他就只能以绿袍老祖的身份现于人前了。 而这名穿越者经过起初的震惊恐惧后,待镇静下来却也发现,能穿越附体到绿袍老祖的身上,能穿越到这玄奇造化的蜀山世界中,对他而言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千载难逢的大幸事,简直是天降横福。 要知道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不过就是一个与绝大多数芸芸众生一样的平凡青年,辛苦熬力挣扎在五光十色的大都市中,拿着微薄的收入奔波忙碌于高楼大厦之间,整日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大赚一笔,能买的房、买得起车、娶得起老婆生得起孩子,成为一个顺当富足的都市住客,而不是成为过客。 可惜就是这么一个算不得如何惊天动地的愿望,在他于都市中奔波努力了两年多后,却终于发现这愿望的遥不可及。他发现,那都市中的楼价却永远要比他的工资涨的快,都市中的女孩也比他想象中更要现实的多,故此,买房买车娶妻生子对他这个无寸锥立时之地的都市过客而言,却不过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或终有一日会实现,但起码在眼前来看他是看不到什么希望。 故此,从适才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蜀山世界附体绿袍之身后,起初的惊恐过后他心中却又只剩下欲炸的狂喜。相比附体之前在那世界混吃等死看不到未来的平凡状态,能穿越蜀山附体绿袍这一方教主之身,他简直就是中了大奖了。 再不济,首先绿袍的性命就要比他原来长的多。暂不论然后如何,就说眼前自己附体后,最起码在百年之内是不用担心生老病死诸事了。自然,事无百全,虽说他暂时不用担心生老病死,但因身处魔教故若被人斩妖除魔神魂俱灭的可能却也不是没有。 但那又如何?最起码他有了一个极佳的机会,有了一个立于芸芸众生之上,长生不死的机会。所以仅凭这一点来说,他就尽已是大赚特赚,不用考虑亏本之事了。 所以想通了这些后,他,也就是现在的绿袍,终镇定下来把心一横,开始考虑起自己的未来。而细思之后他发现,他手中却还真掌握了一个极度有利的因素,那就是,熟读蜀山剑侠传…… 对于蜀山剑侠传这部书,在原来的世界里绿袍可是熟读了不下五遍,其中很多重要的人物情节和法宝资料此时却都在他的脑海里记着呢!这也是绿袍一觉醒来后,整理发现自己目前所拥有的最大财富,用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信息就是金钱,信息就是财富。”。 所以总的来说,现在的绿袍老祖只要给他时间,那么他一定就可以比原来的绿袍在这个真实的蜀山世界里活的更滋润,更美好。最起码,他不会再象原来一样倒霉,刚刚练就一身的魔功还没等大展魔威,偏一露头就被极乐童子以红丝大破百毒金蚕蛊,接着一剑斩去了半截身子,好不容易逃出条性命又被自己的徒弟暗算阴了一下,自此后再没出头,也因而导致了后人把他誉为蜀山世界中的“魔教第一倒霉蛋”。 不会,绝对不会,绿袍坐在地上给自己定下了第一个目标,那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把“魔教第一倒霉蛋”的美誉给让出去,随便让给什么人,总之不再顶在自己的头上就好。这也是他在面对事实后,给自己定下的第一个目标,一定要达成。 2 道魔之别 class="width">绿袍整理着思绪,好一会才初步理出些头绪,起身打量起自家这座阴风洞府来。www.65txt.com<<>> 要说这阴风洞倒也不小,洞高三十余丈、占地十余倾、内中分布了培虫室、练器室、静室、法室等等诸多各含其用的石室,还包括一间足有数亩许方圆的大殿,而此时,绿袍所处正是洞内的大殿所在,且洞府各种石室修整的也都极为整齐,都是以道法扩建而成再加以禁制,其坚固齐整即便山崩怕也难以动摇其万一。 但是,这洞府却有一样不好,那就是洞内所照明之用的并不是什么油灯火把之类,而是用一种看上去绿森森碧幽幽类似磷火一样的东西,映得整个大殿一片森绿,加上绿袍走动时反映到墙壁地下的影子,更阴森得恍如幽冥鬼殿一般。 看到这里,绿袍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声:“这是什么见鬼的调调?哪有人如此布置自家的洞府的?弄得跟森罗鬼蜮一般,难怪人家要把他列为魔道。似日常出入所居之所都是如此阴森,却哪里象个正常人的所为?” 要知道除鬼魅精怪等物不计,只要是一个正常点的人,却没有人不向往光明的,这是人类的天性。当然或有一部人因种种原因导致生性特异,不喜光明反羡黑暗,但那毕竟是绝少数人,若放在人类整体的大基数上比较,那一少部分或者连亿万分之一的比例都达不到。故由此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光明的支持率却远远要超过黑暗的支持率,两者有着天地之差。 如是,正教魔教的区别就出来了,人家正教一方人士无论其心底到底如何阴暗可鄙,但起码从表面上人家却都是正大光明。以两教洞府为例,正教一方的洞府暂不论大小却哪一处都是灵鹤翔空麟鹿遍地,到处翠柏长青灵泉涌地。~~~~奇花异草遍吐馨香不说,洞府内也都是宝光灿烂恍若白昼。却哪个象绿袍这般?除了阴森就是阴森,除了恐怖还是恐怖,不要说什么灵鹤麟鹿了,就洞外那满山遍野的蛇虫蛊蜈吧!就任谁来看也不象个善类所居之地。 更别说绿袍经过接收整理记忆后得知,人家正派剑仙们一出手那道法不是金光就是银芒,除了宝气便是星光。而他自己呢?一出手漫天遍野的大虫子,先让人看了就从心底发麻。然后就是这个鬼幡那个黑气的,总之没有一样好看点的。就这样,你不是魔道还是什么?难道还能硬往脸上贴金,说那些看上去就不似善法的邪恶手段是正派道法吗?就算你不怕脸红肯说,可也要有人肯信才成啊! 所以,在大致打量过自家的洞府之后,绿袍又暗下了一个决定,就是尽快改造阴风洞,重修百蛮山。不管自己是真魔道还是假魔道,但先从脸面做起,逐渐改变风格让人不致一见就怕就厌总是没错的。 而要改造洞府山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在那之前,他还要继续整理自家的记忆和手段,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难耐,寻出些合适的法术以备施展。否则,他总不能一斧一凿的愚公搬山吧?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气不是? 于是,绿袍又在大殿里寻了个位置坐下,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家所会的道法,顺便也深入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实力,看看自己有多少底牌可打。如是,他便这样静静的坐着,以一种类似于神识内观的方式对自身开始一次极尽通透的自查自醒,这一坐,不觉间就是四个时辰过去了。 …… “呵……”随着一声苦笑,已闭目盘坐了四个时辰的绿袍终睁开了那双绿幽幽的眼睛,目光流露出一阵苦涩无奈之意。 “魔道,还真是魔道,半点也不掺假的魔道啊!”他心中暗道。无怪后来绿袍刚刚练就百毒金蚕蛊,刚一出山那极乐真人李静虚就立时找上门去,红丝灭金蚕挥剑斩其身,但若不是绿袍自己行事太过残忍已不类人身,那修为已堪比天仙的李静虚又怎会主动去寻他出手? 要知道除了因碰到欣赏喜爱的后辈子弟遇险时出手解围,每每还留有余地,那李静虚绝大多数的时候却都少有对哪一个下那般狠手的了。唯独对绿袍例外,不但直接破了绿袍的**,甚至还一剑斩下了他半截身子,若不是绿袍修有玄奼珠练就第二元神之术,怕那一剑当时就已经要了绿袍的性命了。 这是何故?难道就因为绿袍生的面目可憎,李静虚就特殊对他看不顺眼?不是,绝对不是,或许原来的绿袍会将原因归类于正魔之争上,但现如今的绿袍却觉得,李静虚之所以对他出手绝杀的原因是因为,那原本的绿袍却已经不类于人了,他原本的所作所为基本已无法归属于人类的范畴之内,形近于妖魔,甚或更有过之。而这些,才是导致李静虚对他出手绝杀的真正原因。 不说别的,单拿绿袍的食谱说事。在穿越者附体之前,你道绿袍老祖的菜谱上都有什么菜?人心,血淋淋热呼呼的人心,而且还得是从肚腹内立时掏出来的人心,待掏出来以后就着热乎劲绿袍便吞口大嚼,越是壮健之人的人心他吃的越是爽口,越是痛快。 如是仅此一条而言,不要说是李静虚要斩他,便是那附体者穿越前如果有那个能力和机会的话,也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斩了他。因为绿袍吃人心的做法已经是在挑战人类价值观的底限了,甚至通俗点讲那就是在反人类,还不是普通的反人类,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家伙怕都不会愿意与其为伍。 难怪后来绿袍的弟子会一个接一个的算计他,背叛他,拜他这样的妖魔为师,又有哪个会真心对其尊崇?开玩笑,尊崇他不怕什么时候自己就被他吃了呀?况且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绿袍的大弟子辛辰子不就是一个不小心惹了他被他一口咬下一条胳膊吗? 故此可以说,绿袍后来的凄惨下场完全是他自己找的,也可以归类的天诛,因为无论天上地下总的来说真正掌管大势的还都是人,仙人也是人,而你绿袍既然已经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那别人还会对你容情吗?所有才会有了他后来的结果,天不诛你人诛,人不诛你天诛,只要绿袍能力没有大过天去,那么终于无处可逃。除非绿袍的道法威能真能大过这方天地,可跳出这方天地的规则之外,那样或许还能保住那条性命。否则,他非死不可。 绿袍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开玩笑,要是他有那么大的能耐,那此刻还会留在百蛮山阴风洞吗?还会被一个异世来客给附体成功吗?当然没有。所以,绿袍如今虽道力功法都在,但其最重要的魂魄却已换了个人,从某种角度而言,穿越附体对原本的绿袍老祖而言,未尝也不是另一种天诛,另一种魂飞魄散的天罚。 不过,绿袍尽管是魂飞魄散了,但接受替代于他的新绿袍老祖,却要想尽办法保住这条性命了,所以若想要在这个仙魔横行的世界里保命,新绿袍唯一能依仗的,却只有他接收下来的一身道法神通,以及那在某种程度上可归类前知的另一种前知神通。 3 伪劣宗师 class="width">说到道法神通,这里却要从绿袍的来路说起。www.65txt.com~~~~事实上蜀山世界中,这绿袍一出世就直接给他安了中南派魔教教主的名头,许为邪派一代宗师,把其道法神通夸耀的似比天还大,身份地位捧得可与正教三仙二老相当,似乎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不过在穿越客夺舍之后,其接受了绿袍的全部记忆后方才发现,这所谓的魔教宗师原来却是个伪劣宗师。至于为何这般说?却是以穿越客多年博览群书的经验结论来看,所谓的一教宗师,其首要一点,宗师的背后必须有一个庞大的宗门势力依为依托,挥手间弟子无数,凡事自有门下出力效命。如此,其人方可称得上是一代宗师。 绿袍有吗?没有。他的中南派教下弟子倒有个数十人,大猫小猫三两只,可仔细一品那些弟子却又是些何等人物呢?先是一个一个接二连三的背师判师就不必说了,就连他们的一身本事也近都是些满瓶子不摇半瓶子逛荡的东西,一个个不要说替师门出力长脸了,就是随便来上个峨眉二三代弟子,随便一出手就可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屁滚尿流,随随便便就可令他们做鸟兽星散。如此,试问门下尽调教出了一批如此不堪的弟子,绿袍又有何资格自立为中南派魔教教主,邪派一代宗师呢? 所以这首先第一条,绿袍就无法过关,当不起一教之祖的尊称。当然,若象绿袍原本那般关起门来掩耳盗铃,领着一众扶不起的阿斗门在自家自说自唱的称宗道祖,如此倒也未尝不可。可眼下既然已经换了灵魂,此时的绿袍可就不再想如原来那般妄自称尊了,免得养成自大的习惯将来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其二。所谓的宗师其一身本领也必须是达到某一定的程度上,尤其是在这神魔漫天的蜀山世界中,一个宗师级人物若没有些拿得出手的看家级道法神通,那么这个所谓的宗师必然也要陨落的快,尤其魔教宗师更是如此。 绿袍呢?他有什么看家本领?或许原本的绿袍会认为自己有,还很大很多。如百毒金蚕蛊、碧血针、玄牝珠等等。可现在的绿袍却觉得,这身体的原主人在道法神通方面还真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在他看来,诸如金蝉蛊碧血针之类的东西就不说了,说了也无用。单说以那绿袍自许为最得意,也最了得的玄牝珠来说吧!除了在保命逃生方面真有些奇效外,玄牝珠在其他方面就是渣,还渣的不能再渣了。 这却不是此时的绿袍太狂,而是有所依据的。就以玄牝珠号称最善污秽他人法宝这一点来说吧!其珠内蕴有各式毒障凶煞之气,最善秽污他人法宝妙用无边,可真正到了那较真要命的紧要关头,他这所谓的妙用无边的玄牝珠却又秽污得了谁呢? 不要说象紫鄞青索那样数一数二的仙剑它污不了,便是后来齐金蝉的护身玉虎,石生的护身金牌,又有哪一样是玄牝珠所能秽污的呢?何况在众峨眉弟子中类似的法宝无数,如李英琼的兜率火、牟尼珠、李洪的七宝金莲、齐灵云的伏羲镜、日月轮等等诸多法宝数不胜数,也没有一样是玄牝珠所能秽污的。况且以上的诸多法宝飞剑中还有多种都是以擅破污秽而见长,一个不好怕倒是玄牝珠反过来被人家的法宝所破的可能性会更大些。 故此从其二的法宝神通上来比较,绿袍老祖同样也难有什么出彩之处,能顶着南方魔教教主的名头在蜀山世界里逍遥了二三百年之久,还真说他是侥天之幸了。 第三点,也就是最后也最紧要的一点,那就是绿袍创下的中南派魔教是他自立的,当然中南派的名声也有他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们,和一些欲向绿袍捧臭脚拉关系的魔道小辈弟子们大肆宣扬的功劳。 到后来慈云寺正邪对战,绿袍应毒龙尊者之请前往助拳,那法元俞德两人又是怎么向邪派众人介绍他的呢?“中南派魔教开山祖师”。好家伙,都混到开山祖师的份上了,连人家三仙二老都没混到的位置,他一个绿袍老祖却就大模大样的做到了,他不是自己找死是在干什么?开山祖师意味着什么?意味你的教派里属你最大,意味着这个教派你的神通最强,最重要的,意味你就是依仗你自己和你创下的教派混世界,背后再没有靠山。 没有靠山,也正是绿袍老祖最大的原罪所在。纵观整个蜀山世界,有靠山和没靠山所得到的待遇其天差地别却不用详述了,若有不解只需参考那峨眉派众多修为不及百年的二三代弟子如何横扫蜀山世界便可分明。 而绿袍,偏偏就是一个土鳖似的无靠山散修,却又弄了个开山祖师的名头说事,如此那些正教中人不首先拿你绿袍开刀还作何他想?一来灭了你没有后患,不用担心惹翻哪个魔教大佬来寻仇。二来灭了你也抵得上积修十万外功,谁让你是一方魔教的开山祖师呢?既是祖师那魔教中人造下的恶孽自然就会有很大一部分会被你分担,故只要正教中人灭了你,自也就等同于积修十万善功,且比起一件件善功的琐碎,灭了你却来的省事的多。 也是绿袍造的恶孽太多,故后来他这等同于十万善功式存在,却也没有便宜到哪个正教中人,直接就被自己的弟子窝里反给干掉了,或李静虚可能分润一二,不过以极乐真人堪比天仙的修为也绝不会在意因斩绿袍得到的那点善功。故此,若说这绿袍老祖在蜀山世界中尽管声名看似显赫,但事实上也不过就是一个跑大龙套式的倒霉鬼,说他是邪派第一倒霉蛋还真就一点也不冤枉他。 想到这,绿袍不由得又是一阵苦笑,“你说穿就穿吧!怎么偏偏就穿到绿袍身上来了?哪怕你给换一个,随便穿到峨眉二三代的哪一个弟子身上,甚至四代弟子也行,却怎么也都比穿到绿袍身上强啊!” 当然,这么说也不过是他贪心不足罢了!事实上能侥天之幸穿到绿袍身上,此时的他心中却真是狂喜万分呢!之所以如此说也不过是自嘲罢了! “哎!”他又叹了口气,“不想这些了,还是快点研究研究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研究研究怎么增长实力保住这条小命再说吧!”毕竟,若连现在这条小命再丢了,那他可再没有信心能再遇上回二次穿越,恐怕到时候直接魂飞魄散的可能性倒有百分支九十九点九。于是,绿袍放弃以上那些正啊邪啊道啊魔啊的无用感慨,又用心整理起自身的道法神通来。 4 恶师孽徒 class="width">“百毒金蝉蛊”。www.65txt.com-====- 已祭练七七四十八载,近于大成。大用没有,待祭练大成后用以围困个对手一时或以之断尾逃生倒也聊胜于。 “碧火针”。 也非什么珍奇之宝,聊以数量取胜,遇上如金虎玉牌一般的护身法宝也很难攻得破对方的防御。 “玄牝珠”。 第二元神依托显化之宝。除在护身保命方面颇具奇效外,其之所以威力不显,却是因绿袍把此宝用之于歧途之故。否则此宝之珍贵,却也算得上蜀山世界中顶级的奇珍至宝之一了。 不说别的。单看日后那李英琼在依还岭上以一颗佛门慧珠依托显化炼就第二元神慧力神通大进,一出手就可硬抗那真正的魔教宗师兀南公力压而不败,就可见如慧珠、玄牝珠这等可以之炼就第二元神的至宝是何等珍异。 即便以蜀山世界的地大物博,能以之依托显化第二元神的此类法宝也是不多。除李英琼的佛门慧珠、笑和尚的乾天火灵珠、邓九姑的雪魂珠等等数件外,余者就要数到绿袍的玄牝珠了,加在一起尚不过十指之数。当然或许在以上数件外还另有那声名不显的此类至宝,不过即是声名不显,那么有也等无,故以上数件奇珍,却就是蜀山世界目前能数得出的几件修炼第二元神的奇珍至宝。 故此,这玄牝珠的真正用途却在于以其本来面目依托显化,用之增长慧力神通并作为防身至宝之用。 而如原来那般,把一件好端端的元神防身至宝用在了攻击之上,还画蛇添足的加以诸多毒瘴凶煞胡乱熔炼,却真正是暴殄天物、用之歧途的做法。现如今既然已换了人,那么此宝的用途自是要拨乱反正,还其本来面目了。 想到这。 绿袍心中却生出三分欢喜,想想自己倒也算附体的及时。若再晚些,等到被李静虚斩成半截再来附体,那时候恐怕想哭,也都来不及呢! 如此一想,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又继续接收脑中那些杂乱的记忆,整理着自己的道法。不过再耗尽脑力接收整理了约一个时辰后,他却又满面失望的叹了口气,心中直是暗骂原来的绿袍不争气,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原来在随后的整理中他才发现,除适才那三样法宝外,这号称一教开山祖师的绿袍竟然就再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不但是再没有什么像样的法宝,就连那一身的神通却也都是些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都是些什么七阴拜坛术呀!六鬼**幡啊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邪门小术,竟再没有什么可正面迎敌的堂皇道法神通。 而象那些拜坛、**之类的旁门小术,在这个拥有不尽其类反制神通的蜀山世界中又有什么用处呢?除了用之暗算一些凡人百姓百无一失外,若用之到峨眉派那些根基深厚仙缘齐天的二三代弟子上,不被人家反制反噬自身就算你绿袍八字生得巧了。 所以这样一看,自己若想在这个世界里活得滋润一些,这道法神通方面却也要重新下上一番功法了。 绿袍又暗自琢磨道。 …… 经过长时间的思虑,绿袍也终于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信步出了大殿,来到洞口向外一看,却发现外间已然是天光大亮。原来他附体之时却正是日前半夜,而经过数个时辰的适应思虑后,外间却又是一日清晨了。 正打量着百蛮山的奇异景色间,忽然从东南方向却有几道绿光远远向这边飞来,正是百蛮山特有的遁光之色。绿袍向那几道遁光略扫了一眼,知道来人定是自己那些不成器弟子中的几人,却也没有耐性与他们纠缠,当即一跺脚…… 一片绿芒闪过处。一道绿色遁光平地拔起,于阴风洞上空略加盘旋,光华一闪便向西北方向投去。一去经天,瞬息间芒尾便已消逝于千里空外。 而他是走了,但原本正向洞口飞来的几道绿色遁光却扑了空。待几道遁光在洞口降下,光华散去后却现出四个人来。 “大师兄,这老鬼……”一位发鬓披肩的灰衣男子开口道。 “嗯?”被他唤为大师兄的断臂男子不待他把话讲完,却鼻哼一声转头扫了他一眼,那灰色的眼睛里尽是一派阴冷。 此人却正是绿袍老祖的首徒辛辰子,一条左臂也正是被绿袍狂性大发一口咬去的。此人的一身道法现较绿袍也仅稍逊一筹,日后绿袍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场,其中却正有此人弑师反噬之功。 讲话的灰衣男子被他一看,心中却也顿时一凛。在这百蛮山上,辛辰子在众弟子心中之威却也不下于绿袍老祖,除一二人例外。 他不敢再口出厥词,当即改口道:“大师兄,你看师傅他明明已看到我等过来,却不理不顾拔身就走,连话也不及与我等说上一句。莫非他……他老人家忘记了今日要忌炼百毒金蝉蛊不成?又或是外面有何急事,他老人家急着赶去处理?” 他这话一问,其余两名弟子却也把目光投在了辛辰子身上。 “哼!”辛辰子冷冷一哼,冷冰冰道:“你来问我,我却问谁?师傅他行事高深莫测,我等又怎能尽知他老人家深意?既然师傅有事离开,那我等等着便是,哪来这许多的问题?” “是,大师兄说的是,是小弟冒失了。”那灰衣男子连忙答道。 但在心中,他却不免暗中腹诽道:“装什么纯孝恭顺呀!谁不知你辛辰子心中早把老……不,早把师傅恨到骨子里去了,却在我等面前装模作样,哼!看你师徒日后如何反目。” 不过在表面上,这灰衣男子却万万不敢表露万一,全然一派恭顺温良的面孔,低下头再不说话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而另两位弟子更不敢多言,也都站在辛辰子身后老老实实的静立,甚都不敢大声喘息。 要说这辛辰子不但心机甚深,其耐心也是甚好,从朝阳初升等到日当正午,足足半天他却就稳稳当当站在那里,丝毫不见不耐。 不过他有耐性,那其余三人可就有些站不住了。终于还是那灰衣弟子忍不住道:“大师兄,我等在这都等了近三个时辰了,还不见师尊归来,莫非师尊他……真有什么急事赶不回来了?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那百度金蝉蛊的忌炼时辰……可是要过了。” “嗯!”辛辰子再应了一声,抬头看看天时,想了一下便道:“看来师尊可能确是有什么事被拖住了。罢了!我们暂时就不等师尊,先到那百毒崖自行祭炼,免得误了时辰师尊回来责怪,如何?” “大师兄所言甚是,小弟等恭从师兄指派。”其他三人同声回道。 “好。那我等现在就去百毒崖。”说着话辛辰子也是一跺脚,一道遁光起在空中,却直向放养金蝉蛊的百毒崖飞去。 其他三人自不敢怠慢,各施遁法三道绿光也当即随其而去。 5 白阳图解 class="width">且说绿袍纵遁光离了百蛮山,一去千里直往西北,此举却不单单是为了避开那几个不想见的弟子那么简单,而是别有用意。www.65txt.com 之所以如此急行,绿袍却是打算到一个去处走上一遭,“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 从昨晚穿越附体至今,绿袍独自在洞府内静坐苦思了大半个晚上,其间不单单是在接收记忆整理神通,他其实也在琢磨自己日后在这蜀山世界中该何去何从,如何立足。 要知道他附体的可是绿袍老祖,是魔教的一方教祖,以蜀山世界日后那般激烈的正魔教派之争来看,即便是不去招惹那正教峨眉中人,可他日后也很难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说不定,绿袍老祖的名字也早都上了那峨眉派的必诛榜上,故指不定什么时候,指不定什么原因,一个不好恐怕那正教中人就会找上门来,出手灭除他这个魔教魔头。 君不见那北极陷空岛的陷空老祖,闭门霜华宫祸端从天降,那么高的修为那么大的声威,可就只因为炼制了两种灵药就被峨眉弟子寻上门来,不但强行取了灵药去,还把一位旁门赫赫教祖给弄了个灰头土脸颜面大失。最后人家长辈随便出来说两句好话,给个台阶陷空老祖就赶紧借阶下台忍气吞声。由此可见,在这蜀山世界中正教中人的气焰之高,已是一枝独大。 如陷空老祖那般高的修为且向来无甚恶孽的情形下犹落得那般狼狈,反如绿袍这般铁定是罪孽滔天恶名在外的魔教魔头,日后教争一起又岂能落得好去?故由不得绿袍不苦心竭虑、居安思危苦苦琢磨着该如何自保。 可思来想去,想要自保却别无他路,唯一可行之法就是提高自身的实力,把法力神通提高至一个再不会被人轻易所欺的层面之上,如此方可谈及日后。故附体后绿袍的危机感却是极度强烈,殚精竭虑的琢磨该如何增长实力。 要增长实力,在蜀山世界内却有两种方法。 一是寻求道法神通,就是以独门神通道法纵横一方,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邓隐的血影魔功。 二则为法宝威能,以一件或多件天府奇珍炼化运用,以之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横行天下,此中的例子多了,如李英琼的紫郢剑、兜率火等等等等。 而绿袍当前要走的,却只能是先求立竿见影的法宝威能之路。于是,苦思了一整晚的绿袍便按着自己思虑好的步骤,开始进行第一步,去往那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寻那《白阳图解》回去参悟。 …… 自然,谋求法宝却先取功法却不是绿袍疯了,而是此中别有奥妙。若在外人看来,绿袍你一个魔教教祖去学什么正教功法?尤其那白阳图解虽说是白阳真人飞升前所遗刻石壁,但此功法也只是一个玄门筑基功法,修炼有成也不过是把一身道基练得扎实些,此外再无什么具体的道法神通运用之术,真不知绿袍学它作甚。 可旁人不解,绿袍自己可是早把此事琢磨的透彻明白了。只有一个理由,那是习来炼化法宝之用。 要知道此时的绿袍可不比从前,他脑中可有一门堪比前知神通的独门寻宝秘法,故蜀山世界内还有诸多无主法宝等着他去取呢!可法宝好寻,但炼化合一运用施展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绿袍所知道的法宝,其中的大半却都是些堂皇之宝,也就是说都是正教法宝。至于魔教法宝不是没用,但不会很多,且比之正教法宝那些魔宝的威力也都差了点。 由此问题就出来了,这绿袍可是魔教中人,炼了一身的魔功异术又岂会什么正教功法?但偏偏那正教法宝还皆都有个特性,那就是越以正教功法炼化,法宝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大,而以魔教功法炼化不是不行,但那样一来法宝本身的威力就会被压制,十层威力只能发挥七层。故此,绿袍若想把日后所寻之宝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那么首先他就要学会一门正教功法,以备炼化将来所寻之物。 而白阳图解,正是眼下最合适的一个选择。因此法易得,刻于花雨洞壁到那就取,不用费力去别处寻求。当然,绿袍也知那花雨洞内或许会有凌浑崔五姑等谁人布下的禁制,但那又如何?以自家此时的修为正面对决或许不敌于他,但若要破他们一个随手布下的禁制却也不在话下。 尤其,能否习得白阳图解还关系到绿袍将来以之成道最关键的玄牝珠炼化之事,却容不得半分迟疑,故绿袍一出洞府,顾不上别事便急纵遁光往风洞山白阳崖花雨洞而来。 而那风洞山白阳崖的方位自是从记忆中提寻而出,那风洞山虽不算什么出奇的灵山宝镜,但也是道家七十二福地之一,绿袍自知其地。 一路纵架遁光,御风青冥之上。虽身体对此种感觉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绿袍的心怀却是大畅。若在前世,他又如何可领略这等出入云巅,饱览山河瑰丽的仙神生涯。故这一路之上,就见绿袍把一道遁光驾驭得忽快忽慢忽上忽下,却饱饱过了一通飞天遁地之瘾,直到半天后已到了离风洞山山脉,他方才按下遁光,绿光一降放缓速度飞舞于山脉的各处山崖之间。 虽不知白阳崖的具体位置,但架遁光飞了半响,绿袍终于也寻到了那处山崖,因毕竟是福地之一,故此崖的灵气却较别处浓厚的多,指路明灯般吸引着绿袍落下。既已到了地头,洞府自不难找,片刻后绿袍便站在了一个无有洞名但古色斑斓的洞府之前,抬步向内迈去。 果然,不出绿袍所料,他刚一抬步向洞内迈进,就见那洞口处忽一阵金光闪耀,一片形同实质的金色光幕幻出一张光网,封住洞口不容他人进入。 所幸这不知是凌浑还是崔五姑布下的禁制倒也温和,被绿袍激发后只是发出一股极大的弹推之力把他向外推挤,倒是没有伤人之意。 “呵呵,禁地金光。”绿袍一笑,抬手向前一抓,五指指尖顿时放出五道绿芒,直向光幕射去。而绿芒一至,金光顿时也作出反应,光芒大盛直向绿芒反逼,两色光芒倾轧挤压,顿时交错一处。 不过,那禁地金光之术到底只是一种威力不大的禁法,况且又无人主持。故在绿袍这等魔教巨擘的面前却也撑不了多久,约半刻钟后,就听“噗”的一声细响,那光幕再耀目大放一下,随即化为点点金光散落消逝,禁法却已破了。 禁法虽破,绿袍却也不敢耽误,他知道无论此术是谁所布但在自己破法之初那边就会立生感应,故若不想事起多变的话,自己还需尽速入洞把图解拓下,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快步进了洞府,穿过前中两洞直抵后洞,扬手间一块连绵多达数十余丈的蚕丝绸布已均匀的帖服于四壁之上,把那三百六十四张图形尽都拓下。自然,拓于绸布上的图解用的自不是笔墨,而是以法力拓印,但较之墨印法印还要清晰的多,存时也非墨印可比。 图解拓印一成,绿袍自不想再留此地耽搁,抬步出了洞府就想纵遁离去。 可惜,天不从人之愿,还没等他遁光离地,自东南方向一道金光便急向此间飞来,经天长虹般的金光离此百里外,就听得一个浩荡幽远的声音震彻群山喝道:“道友止步,与崔五姑一晤如何?” “麻烦来了。”绿袍苦笑一声,见既已避之不及,便也不再躲闪,身形一定收了遁法,却安然站在那里静待来人。 顷刻间,一片金光落于绿袍对面十余丈处,光华散去从中现出一个人来,就见她抬眼向绿袍看来,忽惊异的道了声:“是你?绿袍老祖……” “是我,绿袍老祖。”绿袍回望来人点了点头,微微苦笑。。。。 6 绿袍的怨念 class="width">绿袍!你来此作甚……” 见洞府前站着的竟然是绿袍老祖,崔五姑一张面孔顿时冷厉的似要结出冰来,铁杖一顿银发飘洒便冷声喝问,气度颇显威仪。www.65txt.com-====- 见她如此,绿袍心中却也傲气顿生。要知道穿越客性格中最大的特点就是藐视权威,尤其在遭遇强权强压时,更是如此。这也是穿越客前世那同龄的整整一代人的特性,不愿服从权威。故附体绿袍之后,他的这一性格特点自然也就成为了绿袍的特性,此与以往绿袍的盲目自大有所不同,不是说他认为自己的法力神通就一定能胜过对方故加以藐视,而是发自内心出于本性的一种藐视,无特定针对人群,但遇有强压时这种特性就会骤然勃发,反弹极强。 自然,绿袍也知对方做为一名正教高人,虽言语行事中难免有些冠冕堂皇,口不应心之处。但大体上相较绿袍以往那些罪孽滔天不类于人的诸多举止而言,对方无论从哪一点上却都有资格、也不算过分向绿袍如此喝问。 可惜俗语有言,“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屁股决定脑袋。”。既然此身已为绿袍,那绿袍自然要站在自家的立场上说话。当下绿袍嘿嘿一笑,大头一扬乱发飞舞,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直盯着对方讥笑道:“我来此作甚?崔五姑,我来问你,这风洞山白阳崖可是你崔家买下的山头不是?若是,你来询问老祖我自要解答。若不是,老祖我倒要反问于你,你崔五姑有何资格来查问我绿袍老祖的行踪?嗯!” 说到“有何资格”四字时绿袍已用上了魔音叱耳之术,一时间整个风洞山脉都往来传荡“有何资格……有何资格……”这四个字,一股无形的音波更随绿袍之口迸发音爆直向崔五姑的双耳灌去。 “好胆!”崔五姑清叱一声,龙吟清音也应口而出,同样迸发音爆向绿袍冲去。 只听得“**”一阵细响,两种音攻之术略一交锋,空中就被倾轧出连串细响,在两人的中间位置爆出出了圈圈涟漪以圆形扩散,正是空气被音波震荡挤压之故。 “绿袍,你竟敢对我出手。”崔五姑大怒,润泽白皙的姣好面容润红上脸,尽是怒色。她却没有想到,绿袍竟然真敢主动向她出手。 却因三次斗剑之期将近,为便于一网打尽绝除后患考虑,故近百年来包括凌浑夫妇、嵩山二老等等与峨眉的各派高人们都甚少向邪派魔教巨头们挑衅出手,都想等到时一并清楚。故这百余年间如绿袍老祖毒龙尊者这等魔教巨擘却都颇显风光,名声再外。 但即便绿袍名声再大,可穷神凌浑与白发龙女崔五姑夫妇之名,在各派剑仙中却是颇有些赫赫威仪,虽不敢说尽慑群魔,但平日里也甚少有什么魔教巨擘敢于向他夫妇挑衅。<<>>偏偏,今日在绿袍身上这一点就没有体现出来,绿袍的反应却直接打破了这种形同俗例的无形威慑。这令崔五姑如何能不恼火万分?如何能不惊怒变色? 说到底,崔五姑也不过是向绿袍喝问了一句,神情虽然冷厉但也无甚过火之言,没想到对方狗胆包天,竟然直接以魔音叱耳之术向自己出手,如此,又岂能容他? 想到这,崔五姑更是恼火,铁杖一顿直想出手。但转念一想又强压下火气,再度冷声道:“绿袍,你无需巧言狡辩,这风洞山白阳崖自不是我崔家买下的山头,但此地却是我正教前辈仙人白阳真人学道飞升之处。你一个好好的魔教教主不好生在百蛮山待着,跑到此地为何?还有,这洞府原有我布下的禁地金光禁制,应该也是为你所破吧?” 听得此言,又见了崔五姑强压火气的模样,绿袍心中正证实了自己所想,便也不再出手嘿嘿一笑道:“此言差矣!老祖我何时巧言狡辩了?不错,洞府外的禁制正是本老祖所破。至于本老祖为何来此告诉你也无妨,却是老祖我听闻此地遗有白阳真人飞升后所留的白阳图解,颇具玄奥。故今日无事闲逛便来此看看,顺便瞻仰一下前辈仙人的遗泽。如何?这个解释你可满意?” “果然……”崔五姑点点头:“你果然是为白阳图解而来。想必金光既破,图解自然也到了你手。身为魔教中人竟敢窥视我正教前辈的遗泽秘传,今日本人就代白阳真人教训教训你这魔头,接招吧!” 说着话不见崔五姑如何动作,一道银光便迅急如电直向绿袍射去。随即两手再向绿袍一扬,无数太乙神雷更直轰绿袍,顿时间整个白阳崖山巅都被雷火烟尘笼罩,轰响连天。 “好婆子,你出手倒快。”绿袍怪叫一声,不敢怠慢忙挥手施展道法。因百毒金蝉蛊还在祭炼之中没有携带,迎向那银光玄都剑的却是一蓬碧油油的绿莹细针,根根寸许来长尾带莹光,百十根交织一处与那银光玄都剑相持争锋。 而对付太乙神雷绿袍用的却是自己的玄牝珠,也就是第二元神。就见他反手向脑后一拍,一只亩许大的绿色巨手便腾空弹起,夹带无边绿光直向打过来的雷火捞去。 就见巨手捞过处,雷火绿光交错一片“噼噼啪啪”连声大响,那崔五姑所发的太乙神雷,已尽都被绿袍的玄牝巨手一把捞住握攥其中,攥爆于无形之中。 不过身为正教高人,穷神凌浑的结发夫妻,崔五姑又岂是那般好应付的?玄都剑和太乙神雷不过是她出手的开胃小菜而已。见神雷无功也只是微微一晒,一扬手一张五色锦帕脱手而出,起在空中随风急旋化为亩许大的一张五色锦兜,放射五色光华直向绿袍罩去。 这犹不算,五岳锦云兜出手后崔五姑将手一翻,左手却多出三支金灿灿的箭矢,正是独门秘传金光神火箭,扣定神箭静候良机。 而绿袍,刚刚破了神雷又被五岳锦云兜罩定,一时间真个是有些慌乱。一则那崔五姑确实是道法高深,适才那太乙神雷在玄牝大手内连爆,已把绿袍震得直是心神蠢动,谁让他那玄牝巨手乃是第二元神显化与他心神相连,被神雷震爆自要撼动神魂。 二则崔五姑的法宝也是众多,仙剑神雷不论,五岳锦云兜又紧接着出手。此物既以五岳为名,其威力自是要名副其实。虽五岳锦云兜平日里崔五姑多用于收摄敌人法宝之用,但此刻面对绿袍,那锦兜的真正威力可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就见亩许大的一面锦兜当空罩下,旋转间放出无尽的红、黄、蓝、黑、白五色光线,交织成一面硕大的光网欲笼罩绿袍,异彩纷纭瑰丽无铸。更要命的,那锦帕与光网笼罩下的空间内,一股极大沉重威压也缓缓压逼而下,越来越重重如山岳。 绿袍身处其下,若是想避自是可以脱身。不过此时他正想试试自家的手段,又怎会示弱躲避?故硬抗着那锦兜放出的庞大的威压及一种类似两极元磁的磁吸,他却不甘示弱与之硬抗起来。所幸彼此修为相差不远,玄牝大手又是第二元神幻化之物,硬抵之下一时倒也无妨。 只见得一只绿色巨手夹杂无边绿光擎天举起,撑天驻地般虚虚抵住空中一只放射五色光华的硕大锦兜,两下里光华交错倾轧,时而爆出震天巨响,迸发漫天流萤,如七彩焰火绚丽无边。 如是,争斗双方都是一手掐住剑诀,指挥飞针仙剑往来相持,另一边又都施手段遥控法宝元神,隔空互拼元气,正是各出全力。 不过斗到至今,除起初绿袍曾先行以魔音叱耳攻击对方外,接下来却始终是崔五姑压着他打,他始终被动抵挡,如此局面不由得令其心中颇为不爽。心中一旦不爽,绿袍便凝神静寻良机,准备也主动攻击一下那崔五姑。 想要攻击也得有合适的手段,绿袍呢?百毒金蝉蛊尚没有祭炼而成,不在身上。碧火针,已施出抵挡对方的玄都剑。玄牝珠,幻化成玄牝大手与对方锦兜低拼。一时间身上三宝不在的不在尽出的尽出,他却再没有了什么合适的手段攻击对手。 思来想去,这攻击之法还得落到玄牝珠上,于是绿袍运足法力,趁锦兜又一次下压的势头将尽时,玄牝巨手猛然绿光大盛,一举将锦兜撑出数十丈高后,大手一甩却猛然向空中的崔五姑捞去。 斗到此时,两人却早都离了山巅起在空中,故那巨手一去也带起无边的绿雾向崔五姑笼罩,正是玄牝珠内含蕴的毒障凶煞之气。瞬间那空中便有近百丈的空间都弥漫满了浓重的毒雾,翻腾催滚。 不过绿袍这一下可是失算了,因他那点伎俩早都在崔五姑的算计之中。巨手刚出,崔五姑身形一晃已退出百丈之外,且于同时三道夹杂雷火箭光发出,正正射在巨手之上。 “轰轰轰”三声震天巨爆过后,就见绿袍元神所化巨手骤然缺了一只尾指,却是被神火箭的震爆给轰散了。且毒障烟雾也被三团硕大的雷火直全都震散,爆出无尽的火霞火星,而绿袍更是怪叫一声收了巨手,身形一晃已化虹飞遁,转瞬逃出千里之外,再一闪消失无踪。 见绿袍逃了,崔五姑也不为己甚,也没有御遁追击,而是收了法宝便要回转。没等她起脚,从远处又有一道金光飞来,直飞近前遁在空中,光华中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形高大衣衫褴褛,却正是崔五姑的丈夫穷神凌浑。 怪叫化一到,神识扫过周遭空间便开口问道:“五姑,刚才你与何人斗法?” “绿袍老祖。”崔五姑答道。 “绿袍?”凌浑一愣,随即面容一沉冷然道:“这魔崽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招惹你的头上?他就不怕我去掀了他阴风洞府?” 崔五姑一笑,回道:“我也奇怪呢!这魔头今日胆量确实不小,竟还主动向我出手,若在往日,怕见我出现他立时就走呢!真不知今日得了什么依仗,方敢如此猖狂。” “什么?他主动向你出手?这魔崽子是要造反了,我这就去百蛮山掀了他的阴风洞。”凌浑大怒,身形一闪便要追去百蛮山寻绿袍晦气。 不过崔五姑却伸手将他拦住,笑道:“罢了!左右那魔头也没占得什么便宜,还被我雷火箭击中元神大伤元气,暂时就由他去吧!待日后时机一到,想要除他又有何难?现在你若出手怕误了大事,万一骤升变故令妙一真人筹划的大事横生枝节,那岂不成了我夫妇的不是?” 被妻子一说,凌浑便也没有再过坚持,只是恨恨道了句:“再由那魔崽子逍遥几日,日后与他清算。”夫妻二人便架起遁光相携而去。 而他们话题中的主角,我们的穿越客绿袍先生,此时却也正凄凄惨惨的飞遁在回返百蛮山的路上,心中还不停念叨着:“我就说吧!那玄牝珠如此用法不对,果然如我所料,它真的靠不住……” 却是怨念颇大。。。 7 蝉蛊别赐 class="width">且说绿袍一路怨念回返百蛮山,遁光按下时已在阴风洞府现出身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拜见师尊……” 一阵众人齐喝的声音在洞府前唱道。 “罢了!”绿袍一摆手,也没多做理会这数十名适才在空中便已看到的众弟子,抬步却就进了府内,直入大殿。 “大师兄你看……” 见师父甩手就走,这迎候在洞府之外的众弟子一时不由得都没了主意,都把目光投向了为首的辛辰子。 辛辰子略加沉吟,虽见得绿袍回转时脸色不是甚好,但眼下却属实有事寻他做主,便拿定主意也一摆手,引着众弟子随后跟了进去。待众弟子忐忑不安的随他进到大殿,却看到那绿袍正高踞殿内的宝座之上,斜倚望天不知在琢磨什么。 “你们都进来了,有什么事吗?”绿袍尖细犹若婴儿的声音回荡大殿,但目光却没有看向众人,仍松松垮垮的靠在那仰首望天。 “师尊容禀。”辛辰子上前一步,躬身低首道:“弟子等在此却为向师尊请示那百毒金蝉蛊一事。此物眼下已将祭炼大成,不知师尊何时移驾主持认主?还请师尊示下。” “哦?金蝉蛊成了?”绿袍翻身坐起,两只绿莹莹的眼睛直盯向辛辰子。 “是!”辛辰子再回一句。 “这样……”绿袍一双绿眸内异彩连闪,半响没有答话只是盯着辛辰子看,似在琢磨什么。 见他如此,辛辰子心中立时也警觉起来,默运真元暗中戒备,提防这老鬼起什么坏心。事实上在心里,他对这老鬼虽颇有忌惮,但却不致至畏其如虎的地步。<<>>若真的事急生变,辛辰子虽无信心可斗胜老鬼,但却有自信脱身无碍。 故此,虽见得绿袍盯着自己不知琢磨什么恶念,但他也没急着做出反应,而是静观其变。 绿袍呢?眼睛直盯着阶下这与自己有断臂之恨,无时不寻机置自己于死地的独臂麻衣高瘦汉子,心念百转一个主意却骤然升上心头。 “嘿嘿!”绿袍尖声一笑,那尖细诡异的声音险些把个辛辰子惊得立时出手,幸亏他反应迅捷,抬眼见得老鬼没有什么动作方能强持镇定。不过,他的一双晦涩双目却依然与绿袍的碧眼对视一处。 “辛辰子……”尖笑过罢!绿袍招呼一声。 辛辰子立时躬身低头,恭谨回道:“弟子在。”回话时也趁机避开了与老鬼对视的目光。 “这数十年来为祭炼百毒金蝉蛊之事,辛辰子你尽心竭力无有懈怠老祖我是看在眼里的……”绿袍先夸赞了他一句。 “弟子惶恐,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不敢领受师尊赞誉。”可辛辰子却不敢认为对方的夸赞是怀有什么好意,忙恭声回了一句。 “不必推辞,事实如何老祖我明察秋毫,说你有功你就是有功。”绿袍摆摆手又说道。 辛辰子再躬身一礼,此次再没回话。 “因此,为褒奖你祭炼金蝉蛊之功,也为给你众位师弟立个表率,老祖我决定......”绿袍拉长了声音道。 辛辰子忙屏息默运,提足真元加以防备。 “把百毒金蝉蛊与你认主,日后此宝就赐为你辛辰子独得之密,以资褒奖……” …… “什么?” 绿袍最后这句话立时激起了宣然大波,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把目光投向了座上的绿袍,大殿内嘈杂一片。辛辰子更是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绿袍,怎么也想不出老鬼此举何意? “难道老鬼是有意试我忠心?”心念电转间,辛辰子忙上前一步,躬身拜倒道:“师尊大恩弟子铭记于心,但百毒金蝉蛊一事弟子实不敢受。此宝乃师尊多年心血所聚,弟子不过在旁出了些微薄之力又岂敢妄图此宝?还请师尊收回成命,弟子再谢师尊。” 言罢他又叩首再三,感念之意溢于言表。 而见辛辰子辞拜,那一旁早就嫉妒的双眼发红的二弟子梅鹿子更是立时抓住机会,也上前躬身拜倒高声道:“师尊师恩深重,大师兄深明大体,师徒情深实令弟子大为感动。不过弟子觉得,大师兄所言甚是有理,那金蝉蛊乃师尊多年心血所聚,乃师尊炼制欲图天下的至宝,眼下祭炼方成又岂能转赐他人?如此将来迎敌那正教的三仙二老等诸仙时,师尊岂不是要少了一般助力?故弟子觉得,金蝉蛊还是请师尊自留为好,大师兄这里则可由师尊转赐别物以示褒奖,不知师尊以为如何?” “哦?梅鹿子你这般想?”绿袍点点头,又专问辛辰子道:“那你呢?你觉得梅鹿子所言如何?” “师弟所言甚是,弟子完全赞同,还请师尊收回成命。”辛辰子毫不犹豫的再拜回道。 而殿下的众弟子听他师徒三人交谈多时,此时也都自认为看出了绿袍的用意,他分明是在以金蝉蛊做饵测试我等的忠心嘛!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众弟子也同都拜倒在地,齐齐恭声道:“二位师兄忠心向师,弟子等深受触动,还请师尊收回成命,留金蝉蛊充做自用。” 能在百蛮山这等尔虞我诈波澜皈依的环境下生存,这些人又哪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哪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故在众人都以为看出了绿袍的用心后,却哪一个也不会放过这等讨好拍马的机会,全都有致一同的拜请绿袍收回成命。 见此情形,绿袍静默了片刻,忽纵声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颇是舒畅。待大笑过罢!就在众弟子都以为他会借坡下驴顺势收回前言时,他却离座站起,高声喝道:“奇宝即赐,岂还有收回之理?辛辰子,此百毒囊乃是老祖我为盛放金蝉蛊炼制之用,如今就赐与你了。那金蝉蛊即已祭炼大成,你持此囊什么时候前去认主收取都由得于你,我却不再管了。老祖我近日需闭关精修,百蛮山的一切事宜就交由你主持决断吧!” 言罢一甩袍袖,绿袍却自顾转回后府去了,直把个数十位弟子扔在了大殿之中。而那由金蝉丝所炼制的百毒囊就抛在辛辰子面前地上,金芒微泛却直映辛辰子失神的目光。。。 ....... 求收藏,推荐.... 8 多方筹谋 class="width">绿袍甩手走了,可留在大殿内的众弟子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晃着满头乱发的身影入了后府,再没回转。www.65txt.com “他真就走了,真就弃如敝履的把百毒囊扔在地上,任凭辛辰子何时去认主收取那金蝉蛊也都不管……” 一时间众弟子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辛辰子面前的百毒囊上,盯着那微泛金光的毒囊目显贪色,无人例外。作为百蛮山弟子,他们都明白那地上的毒囊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那毒囊,却代表着百蛮山独一无二的秘传异宝、魔门奇术。意味着一旦拥有此宝在身,那么不单在百蛮山可神通大涨力压同门,即便是放在整个正邪两教各大门派来说,依仗此物也足以博取一方立足之地。故原本百毒金蝉蛊在绿袍手里,众弟子尚还不敢多想,可此物一旦赐到辛辰子之手,那么眼红妒忌之人可就多了。 尤其二弟子梅鹿子,更是被绿袍出手的大方刺激直欲发狂,眼睛直盯着地上的毒囊跃跃欲试,所幸他还保持了三分清醒,知道此物不是硬抢就行,但看向辛辰子的目光里也尽都是妒恨不甘之色。 辛辰子反应更是迅速,感受到身后众同门的骚动妒恨后,立时便探手将毒囊抓起,再深深向绿袍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挺身站起转过身形便淡淡道:“好了,师尊已闭门精修去了,没什么事大家就散了吧!不要再聚集此地胡乱嘈杂,若万一惊扰了师尊闭关,那后果……”说着话他晦涩的双眼冷冷在众人面上扫过。 “这……” 众弟子听了此言后,却都没有立时依言散去,而是都犹犹豫豫的看着他手中的毒囊,不愿离开。 虽说此物既已握在了辛辰子之手,那他们便是再有什么念头也无用处。可绿袍此举正如水中投石,一下将水面激得涟漪阵阵,却让众弟子都动了心思,都有所不甘。 “大师兄,这百毒囊……”还是梅鹿子又做了出头鸟,盯着辛辰子手中的毒囊就迟疑说道。 “哼!”辛辰子冷冷的看他一眼,那阴冷的目光却也把梅鹿子看得心中一凛,“师有赐不敢辞!师尊即执意将此物恩赏于我,为兄自不敢有违师意。待明日天交卯时,为兄将在百毒崖正式收炼金蝉蛊,到时还请诸位师弟到场观礼,嗯?” 他却当机立断,暂不管心中对绿袍此举的疑虑,但先却定下收蛊的时间,免得夜长梦多。至于在绿袍所赐的百毒囊是否会做手脚这一问题上,他却并不担心。因那百毒金蝉蛊培育祭炼的时间太久,故绿袍一人之力却极难完成,这四十九年来金蝉蛊向来多是由他率领众弟子主持祭炼,故此对于此物的熟悉,辛辰子敢说绝不在绿袍之下,自不会担心绿袍作何手脚。 而见得辛辰子已拿定主意,那在场的众弟子却也再敢多生枝节,毕竟那辛辰子最后的一哼已显出三分凛然,众人便再是眼热也不敢再去撩拨与他。 当下众人静默片刻,却由梅鹿子带头,齐声恭贺道:“为大师兄贺,恭贺大师兄喜得异宝,师弟等明晨准时观礼。” “嗯!多谢诸位师弟,大家散了吧!”辛辰子唇角动动扯出丝笑意,道了声散了那众人便都鱼贯离了大殿,出了洞府,三三两两各自回转居所。而辛辰子,在最后一个走出洞府后又回头看了一眼,也驾一道遁光离开了此地。 原来百蛮山的众弟子日常却不居于阴风洞,阴风洞却只是绿袍一人的居所,至于众弟子却在这山中各有住处。唯有平时绿袍召集,或众弟子有何事请教绿袍,这一门师徒放会在阴风洞聚齐。 …… 不说众弟子各怀心思离了洞府,各自回转琢磨绿袍的用意。单说那绿袍,自心念一动把金蝉蛊赐与恶徒,他直接就转回了后府的静室之内,放出神识笼罩洞府监视着大殿内的蝇营狗苟,关注着众弟子的心波诡诈,直至辛辰子定下收蛊时间,众人离开洞府,他这才收了神识。 “成了!”见事态果然如己所料,绿袍心中却也颇觉大好。甚至,当辛辰子说出明日收宝的话时,几于同时绿袍顿觉心头似去了一层无形心障,神念都较之前通达了许多。 他知道,这可能就是自己的无形心障,也可能是自己的势运移转,但无论怎么说,那百毒金蝉蛊一去,对于自己的未来他却又多了三分把握,多了三分可掌握自己运势的把握。故此,对自己这灵机一动祸水东移之举,绿袍心中却颇是得意。 不错,正是祸水东移。要知道自打附体穿越开始,绿袍这一夜一日来的种种举措无非就是在筹谋自身的来日,筹谋如何增长实力立足蜀山。 而谋取白阳图解、撩拨崔五姑、赐下百金毒蝉蛊等等等等,却都是为了来日的大劫、或者说为了正邪三次斗剑预作打算。 谋取白阳图解的用意就不多说了,正是为了熔炼法宝。而撩拨崔五姑与之斗法,绿袍却也是有意为之。此举却是他要验证一件事,那就是他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来准备。要知道身为一方魔头,绿袍深知自己是绝对躲不过去这场教派之争正邪大战的,也定早上了正教的必诛榜上,区别只在于人家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除魔罢了! 对方是准备就近出手,还是要等到教争开幕?这一点对绿袍来说至关重要,明了此事后,他方能有的放矢,从容应对。 然不出绿袍所料,在与那崔五姑斗法脱身之后,对方果然没有多做追赶再行追杀。如此绿袍心中就有了底,知道最早对方也要等到慈云寺斗剑开始才会对自己狠下杀手。 然联想到慈云寺斗剑,再恰逢辛辰子禀告金蝉蛊大成,绿袍顿时便是灵机触动,他却改变了原本打算留金蝉蛊自用充做断尾法宝的想法,而是干脆将此宝赐与辛辰子,祸水东移。 既然金蝉蛊都赏赐于你了,那辛辰子你索性就多劳些心力,等毒龙尊者的信笺到时替为师去那慈云寺走上一遭,自求多福吧! “嘿嘿……”绿袍暗笑两声,想到将来辛辰子以金蝉蛊于慈云寺发威,引出极乐童子李静虚的红线飞剑时,他却越想越觉得自己高明,如此一举两得之计都想的出来,“高,实在是高。嘿嘿!” 笑罢!绿袍将此时放在一旁,却盘膝静坐默运玄功,着手开始另一桩要进之事了。就见他大口一张,一颗绿莹莹的珠子已应口喷出,迎风见长化为一颗鹅蛋大小的绿色宝珠,悬空滴溜直转放射绿芒。 正是绿袍老祖的元神至宝,玄牝宝珠。。。。 ............ 两更求收藏,推荐。若诸位看官觉得这点字迹尚堪一观,还请诸位慷慨出手,助绿袍一臂之力御遁直起、扶摇直上。 衣冠这里先行谢过了。。。。。 9 重炼宝珠 class="width">湛绿的玄牝珠在空中滴溜转动,散出尺许方圆的一团绿色光晕,看上去颇显瑰丽、极是通透。www.65txt.com~~~~ 可在绿袍看来,此宝眼下的状态却不是太佳,单只看那宝珠散出的光晕摇曳,忽明忽暗便可知其内蕴不稳。且光色驳杂不纯,全无顶级至宝的纯净、纯粹之本色。整颗珠子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绿雾之内,邪气森森。 “暴敛天物。”绿袍不由得又暗骂一句,探手将此宝托于掌心,顿感一股温润之意。 运足目力细细观去,就见远观通透圆润的宝珠,细看时却有无数细小的裂痕呈于表面,若不是被绿雾笼罩,此宝却似要炸裂开来。 绿袍知道,之所以如此却是因日前崔五姑发出的那三只金光神火箭之故。那三支神火箭,正射中宝珠显化的玄牝巨手之上,将此珠震爆至此,还令与之心神相连的绿袍大伤元气。但对于此宝受损,绿袍心中却并没有如何恼怒,事实上此珠现在的情况,却正替他节省了许多熔炼之功。 要知道这玄牝珠本是绿袍最看重的一般宝物,不但以之托付神魂显化第二元神,且在这珠内他还以无数的毒瘴凶煞等诸物加以熔炼,终将此珠祭炼成一发便可放出无穷污秽的魔门至宝。故此,在此珠内部,里面却蕴含了不知有多少种的毒气毒雾,与此珠合而为一。 对敌时,此宝一出手自就可放出无尽毒瘴,收发自如。可眼下绿袍既要重练,那珠体含蕴的毒瘴毒气可就成了重练的最大障碍了。 若想以玄门正法祭炼,那么首先绿袍要做的,就是要把宝珠所含的毒气毒雾先提纯剥离出来,还玄牝珠以至纯本体,此后,他方能再以白阳图解的玄门正法为基,对此宝重新加以炼化入体,方能以此宝重新依托神魂,显化第二元神,其时自然也会神通慧力大进。~~~~ 但收发容易提纯难,若绿袍想以此宝迎敌发散毒雾,玄牝珠自是收发自若得心应手,可他却要是要剥取提纯宝珠,那早已与宝珠合而为一百毒精粹自就不是那么容易分离而出的了。此举却需先将宝珠震裂,然后再以真火提炼,最后还之本源时方可再以玄门道法炼化修复。 如此种种自非一日之功,但崔五姑的三支神火箭,却正好替绿袍免去了第一步碎裂之功,免去了因神魂相连下手颇有顾忌之处。 于是,将此珠再抛向空中,绿袍五指成诀,遥指宝珠便催发起珠内毒瘴来。而于同时他的双目再闭微微张口,一股青黑色的火焰便正将宝珠及散发出的浓绿毒瘴全都笼罩其中,消无声息熔炼起来。 绿袍口吐之火名为百毒魔焰,却与正教的三昧真火相仿,都是采集世间火精提炼,以神魂操控的一般真火神通。如那三昧真火,便是佛道两家以石中火、木中火、空中火再依托“精、气、身”三者每对其一三火合一提炼出的一种真火,号称无物不焚。 百毒魔焰虽达不到三昧真火的无物不焚之境地,但也是绿袍提取百毒之精,融以地阴极火之火精熔炼而成,用之溶铁烁金却也不在话下,而那珠体所发的绿雾一旦与魔焰接触,顿时便无声无息的化于无形。 于是,盘坐静室之内,绿袍便一门心思的熔炼起玄牝珠来,不知不觉间一夜已过,外间却又是一日清晨。 …… 吐出一口长气,绿袍睁开双眼,伸手再将宝珠招于掌心看去,就见经过这一夜的催发熔炼,那珠子似比昨日看时颜色稍浅了些,但也不是很明显,相比珠内所蕴的毒粹总量,绿袍炼了一整晚也不过是炼化了十分之一的毒量罢了!况且此物越炼到最后,珠体含蕴的毒粹就越是顽固,故这提炼之举却是一个需要耐心的活计。 看罢情况,一张口将宝珠吸入,绿袍再默运玄功恢复了一些已觉疲惫的精神,便再放出神识扩散而出。 无形无质的庞大神识由静坐的绿袍为原点,成圆圈状逐渐向外扩展,从静室到整个阴风洞,再逐渐扩展至洞府外,至整个百蛮山,顷刻间百蛮山的一草一木一虫一蚁都尽在神识监视之下,无数的庞多信息顷刻间涌入脑海,令绿袍对整个百蛮山了若指掌。 神念一动,所有无关的信息顿时被模糊屏蔽,脑海中浮出一组俯视画面,却是那辛辰子站在一处开满金花的山崖之上,手掐法决指挥着空中一群无边无际的灿烂金星,川流汇海般投入另一手中的百毒囊内。 而在山崖的周围,梅鹿子等形貌各异的众弟子们,也都站在一旁或羡或妒的看着辛辰子收取蝉蛊。 “已经开始了……”绿袍一笑,意味深长的默念了一句。 收了神识,绿袍再不关注那辛辰子之事。而是取出法宝囊内的一张折叠稠帕,扬手间那稠帕便浮起空中暴涨,化为一条连绵十余丈的幕布贴于四壁墙上,大小无比合适,自是道法所致如此。 就见在那幕布之上,三百六十四个姿势各异的人兽图解,前十二幅都是一个两手垂膝,微微俯首的相似图形。绿袍自知此乃图解最关键的筑基之处,自不会似凌云凤般自作聪明略过不练,与其犯同样的错误。 剩下的人物鸟兽等三百余幅图形,他也都粗看了一遍。 图形看罢!绿袍再不耽搁,按第一副图形所示摆出一个跌坐之姿,两手直向膝头,一目垂帘内视,首微下垂,却按图习练起来。 要说这白阳图解也与别种玄功不同,它本身除了三百六十四的图形之外,却再无什么歌诀字迹之类的心法说明。习练起来只要你按图索引,那体内自然会因图形的不同而生出一股真元,游走通行于体内不同经络,以之产生玄门特有的真元力,也就是道力、法力。 尤其是绿袍这等本身已神通自具的大能修士,习练起此种法门来更是轻而易举,很容易就在体内形成了玄门真元,按图索引逐步壮大,却不用似凌云凤般难以入门,取巧修炼。 如是,感受着体内那与百毒真元力那阴冷、凶厉、阴柔又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力量,感知着它的温润、平和、浑厚,绿袍却一幅接一幅的凝练起来,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10 元神小成 class="width">静室之内,绿袍静心参修白阳图解,一个姿势接着一个姿势就摆了起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起初,他还只是闭目跌坐,单是大头微有差异。但前十二图解练罢!接下熊伸鸟拉,动静飞潜,绿袍做出的姿势可就多了。 随着姿势的转化真元在体内不同经脉流转,彼此串联,杳杳冥冥时光流转,待绿袍将三百六十四幅图解尽行一遍再睁开眼睛时,掐指一算竟已过了三日,足见玄门功法之神妙。 神识内视,就见丹田内无尽幽深虚空之中,一尊婴儿虚空盘坐,两手掐出各式法决一发一收放出股股真气遍行周天,循环一圈后回归丹田,投入婴儿口内。 如此,无色但纯净的真气随着元婴控制在周天不住循环往来,逐渐壮大吸引外间灵气融入其中,且运行过程中叶在一遍遍冲刷着绿袍体内的经脉,滋养洗练所经之处血肉,以壮大他的肉身血脉。 更奇异的是,那股真气在行遍周天回归丹田、投入元婴口中后且还令元婴发生了细微的转化。 原本,丹田内的元婴形貌正如绿袍,虽没有那满头乱发但大头犹在,不成比例的细小身子顶着一颗大头,不着寸缕面色青绿,形貌与绿袍无二。且周身都散发出一种青绿雾气,充斥整个丹田虚空,那自就是绿袍丹气、或者说是真气法力。 而此时在这无形纯净的真气投入口中后,在绿袍神识的透彻洞察之下,却发现随着真气的入口元婴的脸色却在逐渐变化,虽这种变化细微得微不可察,但它确实在变,由原本的青绿向绿色逐渐转变,微不可查但无时无刻。<<>> 再持续的观察了一会,绿袍收了神识停了内视却满面都是喜色,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白阳图解的作用。他终于明白,为何玄门正法可内魔不生外魔不侵,为何以玄门正法炼化法宝后法宝的威力就能直线暴增,淋漓尽致。 此中无太大玄奥,只是一点,纯粹,无比的纯粹。就如这白阳真气一般,无色无属纯净纯粹,练得此法后法力尽可随年深日久见涨,但只是真气法力日见雄厚,此功的本身却不附带神通。可以说此功的最大用处,就是转化身体筑定仙基。待仙基筑定后,修炼之人可以白阳真气为基,再任意转修嫁接别种真气它样神通。到时,白阳真气之无属纯粹的特性自可任意转嫁转换,而不虑有真气冲突之危。 且只要持续修炼下去,白阳真气还会以其特性持续纯化转修的别种真元,以将其提炼的更加纯净浑厚,更易运转发挥。而真气一旦纯净,运转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也不会对周天经脉造成伤害破坏,自然发挥的威力也就更大。如此,方才是玄门心法共有的神妙之处。 而绿袍呢?修的此法的最大好处也在此点,他自然不会把数百年苦修的魔功转化成白阳真气,但白阳真气纯化的特性却可用来纯化修为,把真气内所含的杂质杂气排挤出去炼化,以把自己的法力真气提纯的更为纯粹。 且与绿袍此前所想不同,那些天府奇珍紫府异宝并不是非正教玄功炼化方能发挥所有威力,而只是因为魔教中人所修的心法大多都是走旁门捷径,借助种种取巧之法增长修为,待年深日久法力自是驳杂不纯,炼化起法宝来也自然就不能那么得心应手,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就如绿袍,一身修为数百年魔功确是深厚,但其间多用毒蛊蛇虫等取巧法门融入其中,如此法力增长的确是快了,但真气的纯净度却差的很,与敌争斗起来自能得心应手,易受敌破,就如日前与崔五姑之战。 当然,这也是绿袍玄功不深之故,他除了一部百毒真经却再没习过什么魔门上乘玄功。而若换了那宇内六怪等魔教巨擘,那些人所修炼的魔功之神妙却也未必在白阳图解之下,虽免不了也有魔门功法特有的弊端,但较之绿袍所修却不知要高出几万里去了。 所以,修为比他高的看不上那白阳图解,修为比他低的又不知此中奥妙,故此机缘巧合之下绿袍方能轻得此法,此后待那崔五姑及正教中人反应过来,旁人却再休想似他这般无轻易得此玄功了。 …… 于是,明了奥妙的绿袍再不耽误,却持续着日复一日的修炼起白阳图解来,借助此真气的特性纯化一身魔功,间或以魔焰提炼玄牝珠,时日飞逝,不觉间三个月已过去了。 这日,绿袍神识内视,就见丹田的元婴已较三月前大不相同,形貌虽然不变,但脸色却已全然化为一派浅绿,再无此前的青黑杂色。再张口吐出玄牝珠,迎风见涨后见此珠的细纹已复,珠体所含的毒粹也被剥离干净,心中一喜知道是时候了。 双目再闭默运玄功,丹田元婴儿骤化流光直上紫府冲出顶门,虚虚盘坐两手成印,口中直喷出一股炽炎丹火,直向胸前的檀中三寸处的宝珠笼罩正着。就见一颗鹅蛋大的宝珠不停旋转,忽明忽暗熔于丹火内闪烁青光,悬空直转却是重修第二元神。 “呼……吸……” 那婴儿每一呼,气如风吼丹火就一通暴涨,宝珠也随之放出一片清光映得满室通亮。再一吸,犹若风箱丹火暴缩,珠光顿时黯淡室内无光。如此,就这般熔炼了直七七四十九日,忽婴儿清叱一声,那宝珠骤化流光直投入口,却是合体为一元神小成。 绿袍哈哈大笑睁开双眼,笑声中一颗宝珠冉冉升起,全不惧顶壁阻碍直上千丈高空,化为一颗斗大明珠绽放无尽清光,接天帷幕般倒罩而下,直罩百蛮山全境瑰丽无匹。 顷刻,百蛮山所有的生灵都同时顿感被一股庞大蓬勃的无尽威压所笼罩,直觉战栗。草木全都垂枝低叶、蛇虫尽都一动不动、众门人弟子更纷纷拜倒于地,周身抖颤不敢逼视。 唯有百毒崖上正在施法练虫的辛辰子没有跪拜,但一股彻骨冰寒却也顿升心头,遥视空中宝珠神情晦暗。 片刻后,终由梅鹿子为首,众弟子颤声齐贺道:“师尊神通大成,弟子等百拜齐贺。” “都起来吧!”绿袍尖细的声音回荡全山,那宝珠终收起辉光滴溜溜落回山巅,山巅处现出绿袍的身形来。 ............. 求收藏,推荐,绿袍百拜以谢。。。。。 11 挖坑自陷 class="width">“辛辰子,本师闭关数月,山中可有什么事情?” 阴风洞府大殿之内,绿袍高踞上座,细声向座下问道。www.65txt.com “回师尊,山中无事,只是日前有人送来一封玉笺指明要交与师尊,弟子不敢妄启,已收好待师尊出关,玉笺在此。”殿下站在众弟子之首的辛辰子忙上前一步答道,手中捧定一封青色玉笺 “那话来了……” 绿袍心中暗道。抬手一招将玉笺招到己手,就见此物乃是以微薄如纸的青色软玉制成,卷成一卷内蕴信息,但此时玉笺卷成一卷隐泛青光,正是没有启封之相。抖手一抖,玉笺爆出一团青光展开,化为半尺见方的一页玉质笺书,上面浮现出许多字迹。 绿袍看去,就见那玉笺上的字迹不多,只有区区千百字,发笺人自然是那滇西毒龙尊者。而信笺的内容也不出所料,除了恭维绿袍道法高深外,余下就是说起了慈云寺斗剑之事,道是毒龙自己有事不克,故传信托请绿袍前往相助,又道以绿袍一方教主的无量神通,想必定能给那正教群仙一个教训,以昭显教主神威等等等等。 且绿袍发现,毒龙在信笺的字里行间行文也颇为狡猾,非但有许多恭维之语,尚还隐含激将之言,无怪乎原书中那绿袍不加思量,一接传信立时便至,却是这信笺正针对了原绿袍性情中的自大骄横之处,也恰逢了百毒金蝉蛊初成绿袍急要一展魔威的心理。故绿袍方被一请即去,替毒龙等挡了一灾,顺带也帮他们测试了一下正教中人的实力。 但眼下既已换人,他自不会再中其套。当下摇摇头,故作为难道:“原来是毒龙老友邀之信,可是我正有一事要急行离山,耗时日久,就怕到时万一赶之不及误了老友之托坏了交情,这可如何是好?” 果然,身为绿袍大弟子,见他貌似为难辛辰子自要出口一问,“师尊,不知有何事为难?能否对弟子等说上一二,弟子等也好帮师尊出出主意。 ” 心中暗笑,但表面上绿袍自要继续装样,便仍皱着眉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五台派的一众后辈与峨眉小辈于明年腊月十五定下了慈云寺斗剑之约,而毒龙尊者受其邀约前往助拳,本想至时亲去却偏偏有事不克,故传信来转托老祖我走上一遭。可老祖我眼下也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不知需多少时间,万一到时敢不及……”他摇了摇头,满面为难。 “原来如此……”辛辰子点点头,神情略有所思但没有多说。 不过他不接口但下面可还有旁人回话。那因辛辰子得赐金蝉蛊一事早都嫉妒的眼睛发红的二弟子梅鹿子也上前一步,高声接口道:“师尊不必为难,弟子有一策可解师尊之急。” 却是他掐准了此时正是卖好表忠构陷同门之最佳时机,当即上前。 “哦?”绿袍脸色一喜,看着他道:“你有何策?说来听听。” 得绿袍好脸,梅鹿子更是大受鼓励,又高声道:“师尊前面说,那紫云寺之斗不过是五台派小辈弟子与峨眉小辈之约,即便到时或出现一二正教上辈高人,但其人数想必也绝不会太多。故弟子觉得,此行约斗应不致太过凶险……” “嗯!”绿袍点点头,“有道理,你接着说。” “所以弟子觉得,既然师尊有事暂不知能否赶及?那莫不如预做准备,至时先派旁人前去,以尽我百蛮山助拳之心,以全师尊与毒龙尊者之谊。只要是我百蛮山有人前往,那么无论师尊至时能否赶至,但至少我们是尽了心力,对那毒龙尊者也有了交代,不知师尊以为此法如何?”梅鹿子扬扬说道,话语间还隐蔽的暗扫了一眼旁边的辛辰子。 “倒也是个办法,但派何人前往呢?”绿袍目光缓缓在殿下众弟子面上扫过。 话说至此,那始终听他师徒答话的辛辰子心中已然明了,他也是个聪明绝顶之辈,又怎不知梅鹿子是有意构陷话有所指,意图就是要把自己推出去。不过,虽看出梅鹿子的用心但却也无法可解,毕竟身为首席大弟子,众门人弟子之中就以他自己法力最高,新近又得了绿袍所赐的百毒金蝉蛊,也容不得他退缩。 当下,想明此点后辛辰子当机立断,不等旁人推举却主动接口道:“弟子愿替师尊走上一遭。” “你……”目光一凝,绿袍看了辛辰子片刻,终点点头道:“也好,辛辰子你道法神通都为众弟子之首,又有金蝉蛊在身,替老祖走上一遭倒也不致堕我百蛮山威风,那就你去吧!不过,单你一人前往倒也势单力薄些,这样,梅鹿子你也陪你师兄走上一遭吧!” “啊?”梅鹿子大惊,却没想到要构陷旁人倒把自己搭了进去,立时便面带求恳叫道:“师尊,弟子……” “师尊英明,有二师弟与我同往,弟子等定当同心竭力不辱师命,于各派面前扬我百蛮山之威。”辛辰子却立时打断了他话,接口说道。 “好,很好,哈哈!”绿袍满意的扬声大笑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年腊月十五之前,就由你和梅鹿子代老祖前往慈云寺,扬我百蛮山之威。但有两点你二人须要注意,一是须提前几日前往,免得去得晚了人家以为我们助意不诚,背地里再寻毒龙那厮埋怨于我。二是老祖我至时会尽量赶去,你等与正教中人斗法时无须顾虑,尽出全力即可,什么事都有老祖替你们撑腰,可记得了吗?” “弟子谨记。”两人忙齐应一声,虽一个是脸色晦暗面无表情,另一个面带苦涩不情不愿。但在此刻,他们却无疑不敢违抗绿袍之命。 “好,此事既定老祖我再无别虑,却要即时离山它往,山中诸事还是辛辰子你看着处理吧!老祖去也,哈哈……” 大笑声中,绿袍骤化一道虹光,电射离去。身后剩下众弟子齐喝“弟子等恭送师尊。”的声音。而待众人站起,那辛辰子与梅鹿子互视一眼,却两下分头散去,再没互致一语。 再说化虹离去的绿袍,御遁光飞在高空,他的心中却仍在暗笑。这可真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那梅鹿子时机却配合的恰到好处,正好将辛辰子逼入彀中,却偏偏怪不着绿袍。 要怪,辛辰子也只能把矛头指向构陷他的梅鹿子。 且梅鹿子这个二五仔也没有想到是,绿袍顺手将他也一道端了,这相当于梅鹿子就手给辛辰子挖坑,却没想到连自己也一道跌了下去。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叫绿袍如何不为之欢喜?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辛辰子与梅鹿子二人,却正是自家门下最大的两个二五仔,若不是顾忌要辛辰子替自己挡灾,前次一回山怕他早就对其二人下手了,哪会留到如今? 心中想着此中诸事,绿袍一路御空飞遁,却直向蜀山世界那第一灵地,云南莽苍山而去。。。。 12 取朱果、弃温玉,转往它寻 class="width">莽苍山,地处云南,山脉绵亘千万里,峰峦成叠景物尤其,山中蕴有诸多灵果异兽、天府奇珍,如朱果、万年首乌、马熊、木魅、紫青双剑万年温玉等等等等,可说是蜀山世界内极大的一处藏珍之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过,在绿袍心中却把此山认定乃蜀山第一灵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此山乃英云遇合之地。尤其是李英琼,天定蜀山第一主角,故她的出身遇合之地,自被绿袍这位熟读原著的读者定为了第一灵地,而不是由其所藏所蕴的珍奇法宝多少而定。 自然,第一灵地之说也尽只是绿袍一家之言,他也不会尽人便说什么灵地不灵地,只是心中这般认定旁人却就管不着了。 但心中既有了这般认定,故二次离山搜刮宝物的起始之端,绿袍自也就选定了苍茫之山。而还有一点需要他重新界定的是,那就是现在的这个世界,与他前世、与其认为是相承一脉的古华夏世界的认定是完全两回事。 虽这里也有明末清初,也有朝代转换,甚至连峨眉、云南、藏边滇西等等相同的地名,但绿袍可以肯定,此间,却绝对不是前世的那个华夏世界。因此间的空间实在是太大了,仅一座百蛮山,仅在占地不足千分之一,其山脉所辖其广就不下万里。若换了整个苗疆,其疆域之大尽以绿袍也不可想象了。 尤其绿袍御遁飞行,以其自己估算时速近万里计,即便是绕行地球一周也不过是三到六小时之间,可现在他从百蛮山起步直飞莽苍,一路不停却也飞了大半天的时间,足用了七八个小时还没有飞到,所以,仅凭这一点而言,他就已经确定此间绝对不是前世的那个世界,或者说不是那个位面。 而之所以想到此处,却是因御遁飞空饱览山河间闲来无事,他便自行估算了一下飞遁的速度,故由此联想到了这一问题,也确定了此身已属另一位面。<<>> 胡思乱想间,绿袍一路御遁光在空中已飞行了近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可去掉了初始时饱览山河的兴奋新奇后,一路上真元不懈遁飞不停长时间支撑下去,尽管他法力深厚却也不免觉得有些疲惫。 幸好,就在他渐觉疲惫间,前方忽现出一片延绵不知几万里的庞大山脉来,就见这山脉中峰峦群起物景幽奇,却正是绿袍的目的地莽苍山脉。 见已到了,绿袍不由得精神一振,顾不得疲倦当即按下遁光,贴着那山巅群峰广为搜寻起来。且随着他的搜寻,随着一道绿光忽上忽下遁闪群峰之间,一股庞大神识也由遁光为原点向下扩散,逐次扫过所经的山峦谷地,无有丝毫遗漏。只是,此次神识却不再如百蛮山那般满带威压,而是无形无质无声无息,半点也没惊动这山内的诸多生灵。 莽苍山如此之大,绿袍自不会无目标乱撞,此行在此山他却有两个坐标所在。 一是在此山的山阳有座灵玉崖,因向对山阳灵气荟萃故其内蕴出一块由万年美玉晶英,阳和之精结成温玉莲花,也就是后来落入李英琼之手的万年温玉,被她练成了一朵五色光焰状法宝,妙用无方。 二则是莽苍山魈神殿,那里也是李英琼得剑紫郢之地,也被绿袍当成了一处坐标所在。而他遁闪群峰神识扫处,所找的也正是这两个地方。 不过想到那李英琼,绿袍心中却也油生几分羡慕,暗叹人家才是真正的天定主角,自己与之相比简直是要被拉下几条街去。别的不说,你看人家得宝,哪还用向绿袍这般苦心费力的算计搜刮?人家只要随便走走,山中逛逛,那什么朱果首乌飞剑温玉的就全都自动送到手边,生怕她不取,可换成自己呢?不能比,一比就满眼都是眼泪了。 “嘿嘿!”胡思乱想间,绿袍忽发两声坏笑,神情也现出一片异色。“的确,你李英琼本该是这蜀山世界的天定主角,可现在老祖我既来了,那么这主角位置……却不免要争上一争,看这蜀山界日后究竟是谁家天下。” 忽然,他脸色又是一变,唇边浮出一丝笑意,虽这原本该是洒脱俊逸的笑容放在他的脸上更显得丑怪难看,但他毕竟是笑了。原因很简单,他的神识察觉到了山魅神庙的存在,遁光一按,当即便落了下去。 就见此间乃一座山崖,山水环抱遍生梅树,在那崖角建有一间神庙,古色斑斓墙坍院倒,两扇对开的大门上也脱漆殆尽,破旧不堪。绿袍抬步进了古庙,就是在那院落之内有一个钟楼,四扇楼窗也只剩有两扇。楼下面大木架上,悬着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却是鲜艳夺目。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棺木。 向那大鼓及殿内的棺木看了几眼,绿袍一笑,转身出了古庙。他知道,在那大鼓之内,正藏着蜀山界内最为珍奇,也是威力最大的两把仙剑之一,紫郢神剑。而在大殿的棺木之中,也正躺着引发紫郢剑自行脱鞘护主的四具僵尸。 不过此时那棺木大鼓即都完好无损,自是说明那李英琼还没到此庙,出世之期尚还没到。但想来时日将近,也不会太久了。 而绿袍来此,却只是为了寻个坐标所在,并顺带着亲眼见识一下紫郢剑的藏剑之地,他可没疯到去窥视强取这峨嵋派的镇山神剑的地步。若真取了此剑,怕接下来他也不用再干别的了,就等着迎接那三仙二老的满世界追杀吧!搞不好,连百蛮山那洞府所在也会被两仪微尘仙阵给炼成灰粉,灰飞世间。 于是,见罢了古庙之后,绿袍贴地飞遁,神识全放沿着山间梅林一路查探而去。比之后来的李英琼仙法未成,只凭一身俗世武功依仗天承福缘得宝诸般,他的搜刮之路可要顺畅简单的多。 片刻之后,绿袍便在一个山洞前落下,抬步进了其内。此间自就是那猩猩马熊所居的山洞,也就是朱果生长及木魃为祸之地。放着神识一路探查,功夫不大他就转了出来,手中把握一物,腰间也多了一个隐泛精光的宝囊。 那手中之物乃是一块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耀眼。自是木魃脑中元丹所结的脑髓,也就是后来的青灵髓。 以绿袍如今的功力,除掉一只区区木魃自不会费什么气力,举手就来的事情。而他腰间的宝囊之内,却盛放一株根连石块,枝挂数十红果的红珊瑚状植物,自是朱果。这朱果不但果实尽落绿袍之手,且他还把果树都连根端了。至于把果树取走将来回去后能否移植成功,却不在绿袍的考虑之中了。 他只知道既已寻得了此物,那么此物就绝对不可再落入峨眉之手,也绝对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茎叶给他们留下。且那宝囊之内尚不止一物,除了被仙法缩放的朱果树外,两只口目姣好,形态似人的成形首乌也在其内。 “嘿嘿。”绿袍再坏笑两声,“李英琼。确实,你是天定主角,命定法宝诸多,那紫郢剑万年温玉等老祖不敢与你相争。不过,这些朱果首乌等诸般杂物,老祖可就要却之不恭,替你处理了。想必以你天缘之厚,即便少了这些琐碎杂物却也挡不得你势起蜀山吧!” 隐隐之中,绿袍却把李英琼视为了来日最大的对手,只因一书之内难容两位主角,尤其是在这正邪并立的仙魔世界之内。 而正如刚才他所暗想的,此行莽苍山寻宝,绿袍却已决定,弃那万年温玉不取,而转向它寻。。。。 13 堤内损失堤外补 class="width">不错,弃万年温玉而不取,转向它寻,却正是绿袍此行莽苍山之前早就定下的策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之所以如此,无他,就是为了避免引发正教中人峨眉群仙对他的关注,以便于他接下来继续贯彻既定的闷声发财之方针原则。 要知道在此之前,为了白阳图解绿袍已是在风洞山和崔五姑打过了照面,崔五姑也知道他拓印了图解在手。 单只是拓印图解一事倒还无妨,毕竟那图解已在花雨洞壁刻印了数百年,各派剑仙中知道此事的并不在少数,故绿袍前往拓印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暂时也没有引发正教中人的关注。 可万年温玉就不同了,此宝对峨眉可说是极为重要。但看峨眉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当年刚刚成道,发现此宝后不顾宝物尚未出世便直接施以禁制刻石留言即可分晓,此宝,却从长眉真人始就被峨眉派给“耗下了”。 绿袍知道,万年温玉来日不但与峨眉几位三代重要弟子的成道有所关节,且就连妙一真人齐淑溟也将有许多需用此宝之处。故此,若自家现在敢去妄图窥视谋取温玉,怕不立时就会引发峨眉派的关注与追杀。从这个角度而言,万年温玉与那紫郢神剑一样,却都是烫手的山芋,绝不可容得峨眉以外之人的窥视谋取,否则就会引发渲染大波。 况且,即便绿袍不惧峨眉,可在那藏宝之侧还有个被长眉真人镇压在此的邪派巨擘妖尸谷尘。名义上,长眉真人镇压妖尸在此后,却道是自己飞升在即,那谷尘又颇具神通,故一时间却已来不及将其诛杀炼化,无奈之下只得暂时镇压于此,待来日妖尸数尽留待后人除魔。 可绿袍不忌以最大恶意揣度,怕长眉真人此举却正是有意为之。什么妖尸神通飞升在即等等诸言都是借口,长眉之所以镇压妖尸于此,怕最大的关节还是为了让妖尸替他峨眉派看守万年温玉才是真的。<<>>毕竟这蜀山世界内的大能修士太多了,不但魔教中尽有那神通广大的巨擘魔头,即便是正教各派中能与三仙二老分庭抗礼的恐也不在少数。 故此,若只是下了一道禁制留下谏言怕真还有那不买账的来破禁强取宝物,而把妖尸镇压此处,却正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看守了。一来那妖尸神通广大,一般的正邪剑仙都是不是他的对手,有他在此无人敢轻易靠近。 二则妖尸自视太高,尽管被镇压于此但却自认为那长眉是真的诛杀他不得,故也把温玉视为了囊中之物,看护起来更是尽心竭力。殊不知长眉早都算定后事,留下诸多后手只为让后辈门人得此宝物,故在绿袍附体之前,那一切诸事果如长眉所算,宝物正落李英琼之手。 所以,考虑到以上诸多关节,尽管绿袍对那万年温玉也颇为心动,也知道此宝的妙处,但仍旧强忍着心痒不去动它,免得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于是,取了朱果首乌等几样灵宝后,绿袍再向山阴处遁去,沿途依旧放出神识,却是再寻起此山孕育的另两件宝物来。 说起来原本以绿袍的出身,这另两件还未到手的宝物对他却比那朱果首乌等天材地宝要珍贵的多,因那两物一名毒花合欢莲,乃是秉天地淫气所生,闻了便是昏沉如醉,要六个时辰才能回醒。绿袍隐隐记得此物生在此山内一名兔儿崖的崖壁之上,形如昙花,那峨眉三代弟子石生就是因其母陆蓉波误嗅此物感灵石精气感应所生。 因此物的邪淫阴毒正合许多魔教法门之用,故此物也被邪教中人奉为至宝,可遇不可求。即便在那百毒真经之上,也有许多需用此花合以熔炼的法门。故若被原来的绿袍遇上,那可真是嫖客遇上了妓女,喜出望外兴奋之极。 可对现如今的绿袍来讲,此物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有了那等同于前知的那般神通在,他却再看不上那百毒真经上的旁门小术了,却只是一心谋求那些真正的天府奇珍紫府异宝,哪还有心思去修炼那些法门异术。 故此,这合欢莲一物能得固喜,不得却也无妨。不过即已到了此山,那么费点心思搜寻一番却也无妨。 同样的,另一件宝物就是生在山阴阴风洞的万年冰蚕了,此物与那万年温玉正好相反,却是由寒魄精英所化。形状与蚕无异,长约二尺通体雪白,隐隐直泛银光,摸上去也不觉寒冷,对特定功法的走火入魔及法体石化都有疗治之功。 且除此之外,这冰蚕还有许多其他的诸般用处,很多旁门异教中的功法修习时都有用到此物之处,比之合欢莲此物对绿袍的用处可就多得多了。 于是,再是一番搜寻之后,绿袍却果然在一处山崖崖壁上取到了那株比昙花大了一圈,枝干上两朵红花相背的毒花合欢莲。随即又寻到了那阴风洞穴,略加打量后他便放出玄牝珠顶着穴内的无尽阴风向深处行去,找那万年冰蚕。 就见,一个充斥着呼啸飙风的洞穴之内,一颗绽放出无量清光的斗大明珠浮于空中,晶莹朗慧放出无尽光幕倒垂而下,直向下面一个大头细身的绿发怪人笼罩,随着那怪人的前移光幕也在移动。 而光幕之外漫天的黑雾之中,那些不计其数并呼啸狂飙的龙卷风柱也有如巨木,三五成排七九并力的一排排一根根直向垂天光幕上撞去。 轰天巨响中,那形同帷幔的青色光幕每被风柱一撞,就会波动几动,而光幕的原点那斗大明珠也随之更放光华,更加的晶莹朗慧。尽管被无穷风柱黑雾包围其中,但始终有亩许大的一座光幕是风柱黑雾所无法掩盖也不能撼动的。 如是,两下里轰响连天,青黑交错,点点星屑漫天飞舞中,那绿袍却已来到洞穴深处,抱起面前一只两尺长的蚕状一物施禁制将其缩小,收入宝囊之中。 此物直就是那万年冰蚕了。 而冰蚕一被收取,那穴内的风柱立时便起反应,更是从四面八方齐向撞来,随爆随生威力更宏,排挤撞击着光幕直欲将他震成灰粉。 可惜,这风柱只是由太阴风煞荟萃所成,乃异地自发形成的禁制,威力虽然宏大但针对性却差了许多,只是一个劲的撞爆却丝毫难以奈何绿袍用第二元神所放出的护身光幕。于是一刻钟后,他却丝毫无损的出了洞穴,收起元神站于洞口,却是取宝功成。 两宝到手,站在洞口前绿袍又神情略异的向不远处一座独秀群峰的向阳山崖看了看,终是牙关暗咬一脚跺地,绿光闪处起在空中,手掐遁光却头也不回的向远方飞遁,眨眼间已离开了莽苍山脉千里之外。 他却终忍住了心底的蠢动,没有去那灵玉崖万年温玉精华荟萃之地去看一看,也强忍着没有惊动那魔门巨擘妖尸谷尘,现在,还不是与其见面的时候。 而此时遁飞空中,遁光所去的方向却不是回返百蛮山之路,而是向西南方向直飞。此去,绿袍却是冲另一样无论对他来说,还是对峨眉派、对李英琼都至关重要的法宝而去,此宝,却才是他能做出舍弃温玉,另望它寻的重要原因之一。 “哼!堤内损失堤外补。李英琼,万年温玉既已让你,那么另一样物事,老祖我可就不客气了。反正你眼下也不知此宝将会属你,莫如老祖先予取之,心中还能记你个人情,来日你我万一对上,嘿嘿……” 他阴笑一声,运转法力遁光去势更疾…… ........ 嘿嘿!有人有兴趣猜猜绿袍所求何物吗? 14 谋神焰,逢地火,巧助俞峦 class="width">斜阳西挂,暮色渐沉,映着漫天的红霞之下,一道十余丈长的暗绿色遁光,却骤然划过高空,带着长长的焰火芒尾及罡风摩擦而起的裂空嘶啸直向西南方向投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自然,驾驭这暗绿遁光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前才离开莽苍山的绿袍老祖。而他此时所过的高空之下,也正是距离莽苍山有数万里之遥的云贵高原,此行,他却是奔这云贵高原上的一座云雾灵山、金石峡谷而去。 不错,云雾山金石峡,秦代古仙人艾真子飞升前藏珍石壁的金石别府,却正是绿袍此行的目的所在。 在那金石别府后洞石壁之内,此时却正藏有四件对峨嵋派至关重要、但此时峨眉尚未关注的天府奇珍。分别为,天心双环中的阳环、三环清宁圈一套、玄阴简一只、紫青神焰兜率火三朵,共是四件,或者说四套。 而绿袍在此四宝中最为看重的,却正是那三朵紫青兜率神焰,这神焰,才是他宁可以冒险惊动峨眉群仙为代价,却也非取不可的一般天府奇珍。 早在附体之前,对于蜀山世界内的正邪群仙无尽法宝当中,他最喜爱、也深觉威力最著的最却就是这后来落入李英琼之手,仗之群魔辟易无人可挡的兜率神火。对于此物,仅他一家之言看来,却已算得上此世界内威力最为宏大的几样至宝之一了,甚至他觉得,就连那紫青双剑合璧的威力,也都未必就能强过兜率神焰的威能。 故此,在起始决定放弃那万年温玉之初,绿袍的目光却早就转向了金石别府内的紫青神焰之上。 而要取紫青神焰,绿袍此时谋取却还有许多方便之处。一来那神焰虽然后来是要落入李英琼之手,她并仗之纵横天下。-====-但在此时,这紫青神焰出世之机尚还未到,那正教群仙却多半尚不知此宝的藏地。 毕竟那艾真子到底是秦代飞升修士,且还有证据显示他曾为峨眉祖师长眉真人的授业恩师之一,道法神通自是极高。故他所藏匿的至宝,若不到那禁制开放出世在即之时,怕这整个蜀山界内却也很难有人能在数十年前就算得宝物的所藏之地。 除非有人刻意针对这四样宝物推算,还得是类如三仙二老那等大能修士以太清仙法演算。 不过据绿袍所知,在那金石峡四宝未出世前,起码是在如今据紫青神焰出世还要几十年的如今,那正教群仙中似乎却并没有人关注这金石别府。 所以若要投机,取这金石四宝的风险却要比强夺万年温玉要低得多,甚至运气好的话都不会惊动旁人。 于是,在咬牙放弃了夺取温玉的念头后,绿袍便一门心思马不停蹄的直向云贵飞来,直向云雾山金石峡而去,片刻都没有休息。 在空中一连遁飞了四个时辰,终于,前方数百里已经隐隐见得一片延绵千里方圆的小型山脉。比之莽苍山,这云雾山脉却要小得多,占地只是莽苍山的数十分之一大小。 不过俗语有言,山不在高,有龙则灵。云雾山不在大,有宝就行。见得此山不远,绿袍顿时精神一振,一按遁光下降百丈,避开高空云雾再放眼看得清楚些,他再确认了此山确为目的地所在,便直线向其飞去。 说来也巧,就在遁光加速,眼见距此山越来越近时,忽然在遁光前的百丈之下,突有一声轰天雷震震响,随即一片红光冲霄暴起,正巧挡在遁光之前。 绿袍一惊抬眼望去,就见那红光是由一片冲天地火形成,也就是地底岩浆喷溅形成,滔天烈焰中散发的无量炙烤令离得百丈外的绿袍立时御遁闪避,放出护体神光。 而更令其惊讶的是,在那滔天烈焰之上,一道红色人影却也正盘旋其上,不断施以种种禁法压控限制着千丈火光的肆虐。那是一个穿着道袍,周身笼罩红雾,且身缠七根带火长链的散发道姑。 “是她……”绿袍心中一动,已知对方的来历,便想御遁绕过。 但在遁光将起之初,眼见对方处身于千丈地火之中心,不断漫空盘旋施以种种仙法禁制约束限制那地火的扩散喷溅,那等惶急狼狈之状,不知怎的他心中却骤起一股恻隐之意,略加沉吟,便想起了身上正有一桩合用之物。 “罢了!老祖我就学一次雷锋好了。”他暗暗一笑,探手宝囊就取出一物,运法力便将此物祭起,抛飞于地火上空。 就见那抛空之物形如春蚕,通体雪白约两尺余长,飞抛在空被道法催逼得迎风暴涨,转眼就化为丈许多长,银光闪烁寒气逼人,却正是绿袍初得的宝物万年冰蚕。 说时迟那时快,那冰蚕出现之后,在地火之上略一盘旋,蚕口张处已喷出无边寒霜,向地火压下罩去。顿时就如沸汤泼雪般,那寒霜地烈焰刚一交加,嘶嘶声响中白雾弥漫,顷刻间这空中地前便全都被一片茫茫白雾所弥漫,延绵数里。 而惊见此变,那原本以仙法禁制压控地火的散发道姑也都是为之一惊,随即一喜。以她的法力,自在遁光初停时便已看到了绿袍的存在。不过当时一来的地火喷发太急,她急着压制无暇他顾。二来也是看来人的遁光邪而不正,故不想与其搭话免得节外生枝。 却没想来人的遁光虽邪,但手段却是光明正大。非但没有借机向自己生事,反倒是抛出一宝助自己压制地火,如此,可说是大出道姑的所料。 且以道姑的慧眼目力,自是透过白芒看得明白,在那宝物发威至今,那身下的地火却早都被压制了下来。就见一片寒霜持续由那蚕口吐出,尽都弥漫笼罩在火场之上后逐渐却化成一座千丈高下的硕大晶幕,正将地火笼罩围困其间。片刻之后,那晶幕内的火势便都全然熄灭,火中岩浆也凝为一片五色斑斓的石地,那令她手忙脚乱的喷发地火,却在来人的相助之下顷刻消散了。 而见地火消散,没等那道姑答话,绿袍却已收了冰蚕,遁光一闪就要离去,丝毫也无搭话之意。且他这般举动也并非故作矜贵,是真的不想与对方搭话,因他早知对方的出身遭遇,深知彼此间绝谈不到一处去,故之所以帮忙却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子遭遇太惨,一时恻隐便顺手帮了一把,却绝无其他的用意用心。 不过,他不搭话转身欲走,可那道姑却不能就任他这般离去,就听得一个脆亮的声音回荡天宇清喝道“请道友留步,容贫道俞峦,当面向道友拜谢援手之德可否?” ........ 还真有道友猜中了绿袍所谋,这里绿袍却要夸赞一声,道友高明...... 15 石桥古洞绿袍小助 轻颦浅嗔道姑绝艳 class="width">“请道友留步,容贫道愈峦,当面向道友拜谢援手之德可否?” 清亮的声音回荡天宇,喝住了遁光欲走的绿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止住遁光,绿袍没有坚持离去,转过身来一笑道:“顺手为之的一桩小事,谈不上德字,俞道友客气了。” “不然。”愈峦坚持道。身形一动闪到绿袍面前数丈外,神色郑重道:“或出手相助对道友而言确只是小事一桩,但对贫道而言却是助力极大,甚至免除了……故若容道友如此一言谢字都不得,那贫道岂不成了不知感恩之辈?故此,这里还要正式请教道友尊号,贫道以便铭记于心。” 绿袍一笑:“道友言重了,贫道绿袍,向于苗疆百蛮山阴风洞修炼……” “绿袍?”愈峦眉头略皱,皱眉寻思着这个似乎有曾听闻过的名号,但确实因孤处此地太久,一时间却也没有回想起来。不过单听此人乃是在苗疆修炼,以及其遁光的邪色,她却已然肯定对方定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玄门正教中人,多半是旁门异派的修士,心中便有些犹豫。 而绿袍又是何等聪明之人,见她秀眉微皱似有踌躇,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对方的心理。心中不免暗暗自嘲,面上却泰然自若笑道:“既然道友多礼致谢,那么贫道也就觍颜愧领了。不过绿袍这里却还有事要办,就不与道友多做盘恒了,失礼之处还请莫怪,贫道告辞。” 说着话遁光一闪,瞬间已至百丈之外。 “道友留步。”愈峦大急,心知对方已看出自己的心疑,故才转身即去。她本是性情温婉之人,又向来注重情义深知感恩,眼下对方分明与己有恩,偏却因自己的多疑揣度而转身离去,如此一来,自己却成了何等样人?想自己从前向来风光雯月,怎一遭被蛇咬后却变得如此晦暗多疑? 心中暗省羞愧之下,愈峦一时间直是面红耳赤,不过见对方遁光渐远,她便也顾不得羞愧急使禁法飞追了上去,急声连叫道:“道友留步,道友留步,是愈峦心怀不靖,多疑得罪之处请道友谅解。若蒙道友海涵不罪,且请按遁下去小坐,容愈峦奉茶赔礼可否?” 说着话她已追上了绿袍的遁光,神情郑重的躬身赔礼。 “这……不必了吧?”绿袍再停下遁光,犹豫回道。 “要的要的,若道友不往,那就是还在责怪愈峦的无礼,如此让愈峦如何心安呢?”见留客有望,愈峦忙又诚恳说道。 “那就去坐坐?”见对方确是知恩知礼之人,对此前的多疑腹诽也没有虚加掩饰,而是坦言认过。绿袍心中也是颇为欢喜,深觉自家果然没有帮错人,心情之下便有些玩笑的说道。 “当然要去坐坐。”而见绿袍还有心思如此略带玩笑的回话,明显是没有几分嗔怪之意,愈峦心情也是不错,便也以这句不太郑重的玩笑口语答道。-====- “哈哈,呵呵……”四目一对间,两人相视而笑,适才那一点小小不谐却已让过不提,当下俞峦引路,绿袍跟随,红绿两道遁光前后降下,却直落在一条山谷之中。 这山谷不算太大,横**丈长约里许。本该是掩盖于茂密林间倚崖而拓,但因为此前地火的爆发,那连绵数十里的茂密深林却已尽被焚成草灰,山崖上原有的两条瀑布也都枯干一片。 见情形如此,那愈峦也因居处狼籍而有些脸红,涩然回首对绿袍道:“地火肆虐居所破损,狼狈之处让道友见笑了。” 说话间手也不停,接连掐出诀印施仙法清理山谷。就见随着她进行过处,那地面上高地凸凹由岩浆化成的石地便接连被一股无形大力连片掀起,飞到空中化为石粉吹拂至数十里外未被波及的山林之中,露出泥黑的地面来。 而她素手再挥,一只宝囊却骤然从腰间飞出,浮在空中开启囊口放出一片青绿光芒,笼罩全谷。青绿光色之内,更有无数的草木种子飘洒落下,顷刻间融入地下生枝发芽,给山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草绿,仙法却甚是神妙,虽然看路数不是什么玄门正宗。 “贫道也来小添助力。” 见她清理山谷,绿袍便在后说道。也探手往那腰间宝囊一探,那万年冰蚕便再度飞出迎风暴涨,蚕口喷出无边寒霜,在空中化为甘霖,淅淅沥沥细淋而下,山谷内却下了小雨,对那才出头的草木加以灌溉。 而在那山崖之顶,本还有浅浅一池水潭及两条小型瀑布,才被地火烤干。而此时细雨落下那水潭却也逐渐溢满,潺潺顺崖直下,虽无原本的瀑布壮丽却形成了水珠四溅的山溪流淌。 收了冰蚕,绿袍一笑道:“暂时只能如此,若想瀑布再成,俞道友却还需打通泉脉,重引地泉方可了。” 俞峦忙再度致谢,温语道:“如此已是多得道友助力了,那山泉之事以后再说,这里却不敢再劳动道友出手了。否则茶尚未敬谢还未言,却多方劳动道友助力,俞峦却更要羞愧无地了。请道友稍待,待俞峦打开门户延请道友入内。” 说着话她再度施加禁法,就见在那山溪落处,溪水忽似一匹白练珠帘,自顶切断,直坠池中,立时水势全收,涓滴无存。而崖壁后也现出一道石门,大开后闪出一桥,长伸直探搭落池边,闪映微微宝光。 门桥一现,加上四外休整过的山色湖光衬托,小桥流水倒也颇显秀丽。 “道友请……”俞峦侧身延客,绿袍谦让两句,随之便在主人的肃请下抬步上了石桥,并行向石门行去。 而眼见行近石门,那愈峦却再止步取出一符,托于手心闪泛金光歉声道:“还有一事适才未与道友言明,失礼之处还请道友不要怪罪……” “无妨,俞道友有话但讲无妨…..”绿袍也停步回道。 脸上一红,愈峦愧声道:“因早年间俞峦曾犯石门戒律,被先师施法禁制于此,故此石门两侧却有先师留下的两件法宝封门,如俞峦一人出入不离此间百里外倒还无妨。但若有外人进出,那两件法宝……故请道友入内,愈峦却要凭借手中这道接引神符,若神符施处有何响动,还请道友莫以为异。”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却是越发的羞愧。 而绿袍却早知此间如此,当下便一笑道:“无妨,道友尽管施展,贫道绝不抗手,却正要领略神符的神妙。” 螓首轻点,愈峦再不多说,手中神符一催,就见一团红光砰然暴起,直将两人笼罩其内一股极大的托力却直托送进石门之内,而外面的石桥也随即收了回去。红光再散时,两人却已处身在一处由掏空山腹而建的洞府之中,就见这洞府内所有的凳椅桌案等家什都是由石头雕琢,虽式样古拙别具韵味,却也难掩透出的简陋。除在后洞一间石室门前悬挂着一张由碧草编织的精巧帷幔外,却再无什么奢华的布置。 见绿袍抬眼打量洞府,那俞峦的神情不由得更是涩然,却也没有虚掩遮盖,只是待他看完将其引到一张石桌前落座,歉声道:“洞府简陋,奉客不恭让道友见笑了。请道友稍坐,容贫道进去换件衣服,奉茶待客。” “无妨,俞道友尽可自便,贫道这里等候。”绿袍再回了一句。 俞峦再点点头,没有多言径直进了那由帷幔封挡的后府去了。片刻后,一股澈心馨香由后府幽幽飘散弥漫,再看时,一位镐衣如雪,仪态万方的绝色白衣道姑,却已捧着一只玉盘窈窕转来。 与先前周身笼罩淡淡红雾面目朦胧不清不同,此时的俞峦却已去了红雾,换了白衣,霞佩霓裳中人本绝艳,互相映照之下越显得朱颜玉貌,仙姿无双。直似姑射仙子下凡,九天仙娥落地,那姿容,那绝艳,尽管以绿袍前世那等在电视电影及网络见惯了各国的明星美女,饱览群花之辈却也难以想出有哪一人能及对方绝色之万一。 一时间绿袍真个有些看得移不开眼了,所幸他倒也还有几分定了,在那俞峦被他盯得朱颜渐渐嫣红时,他终强自移开了目光,自嘲一笑道:“俞道友容颜绝艳,绝色逼人,真个让贫道的眼睛都离不开了,嘿嘿,神魂俱动啊!” 而那愈峦本被绿袍盯得又羞又怒,心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请错了人,把一个淫邪好色之徒当成道友请至洞府,暗悔引狼入室时。却听得此人毫不掩饰的大赞自己绝色,虽觉他言辞未免有些……太直,但其赞誉之意却是感知至诚,心中刚起的那点怒意不由得也都消散无形。 可心中薄怒虽散,但脸上却有些面薄,当下便嫣红着俏脸,行到近前作态嗔怒道:“道友无礼,哪有……哪有你这般夸人法?” “嘿嘿……”绿袍大头一晃,丝毫也不脸红的笑道:“没办法,贫道言匮词乏,除此外却再想不出该如何赞誉道友了,得罪之处就请俞道友见谅吧!” “道友你……” 被他觍颜一说,那愈峦一时间却也拿他无法,当下只得皱眉嗔眉,故作薄怒转开话题,从玉盘内取出一只青玉盏,略加用力的“呯”然顿在他的面前,嗔声道:“好了,不要说了,道友喝茶吧!”轻颦浅嗔之间,绝色更令人魂销。 微微一笑,绿袍也不多说,捧起茶盏便轻呷了一口,顿时,但觉一股澈肺馨香润喉直下,入腹内直令他浑身毛孔舒散,熨帖之极,且此茶入腹回甘满口生津,却真是生平从未喝过的绝世好茶。 “好茶……”绿袍大赞一声,忍不着接连再品一口,又继续赞道:“好,属实是好,此茶珍异,连我这等想来品茶如牛饮之人也都忍不住连喝不止,不知此茶何名?俞道友又从何处所得?若是不碍,望道友相告贫道也想去求取一些备存饮用呢!” 而听得他这连番赞誉,那俞峦神情却接连数遍,甚是奇异。起初听得绿袍夸赞好茶时她唇边曾现微笑,但等绿袍问到此茶何求时,她那笑意便即收起,而换成了满面的黯淡神色,就听她幽幽回道:“此茶无名,却是我早先一位至交好友采茶自制,后又赠送于我,也不知多年不见,我那好友……” 心中一动,没等俞峦把话说完,绿袍却忽然接口道:“赠俞道友仙茶的好友,不知是那幻波池的圣姑伽因?还是那早年的旁门女仙白幽女呢?” “什么?”俞峦一振,抬起头直盯着绿袍惊声道:“你知道我那好友是伽因或白幽女……” .............. 求诸位道友小助,小施妙法对本居略加整修增建,绿袍携手俞峦这里先行谢过诸位道友了。。。。 郁闷。本章名本该是:”石桥古洞,绿袍小添助力。轻颦浅嗔,道姑绝色**。” 可惜章节名不让那么长,一下子韵味都没了。另,贫道功行不够,威压之下难以发言,只得以密语在此宣告,每日更新大多在下午六时至八时许,望诸位道友周知。。。 16 借冰蚕,骤离行,金石别府 class="width">你知道我那好友是圣姑茄因或白幽女?”俞峦惊讶的看着绿袍问道。www.65txt.com<<>> “知道。”绿袍点点头,再无心卖什么关子继续言道:“不但那圣姑茄因与白幽女贫道知道,且就连俞道友你为何困居在此,我也都同样清楚。” “什么?你还清楚我困此的原因。” 俞峦大惊,脸色接连变幻,时而羞愧,时而愤怒,直至逐渐转化成了怀疑。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绿袍,本是如水温和的眸光也变的冰寒冷厉,她冷声道:“我说这云雾山近百年来已无人经过,偏偏今日怎赶得这般巧法?正逢俞峦镇压地火之际道友偏就路过,而且手中还有合用镇压之宝,此事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亏我还满心感激诚心待客,却没想道友原是有意而为存心而来。说吧!道友对俞峦的事情查探的如此清楚,且卖了俞峦如此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所谋为何呀?” 却是绿袍所言一下击到她的痛处,那般深压心底一百多年的疮疤被骤然揭开,种种如难堪、羞愧、愤怒等诸多繁复情绪瞬间交织,即便俞峦性情再过温和却也是难免要羞怒交加。更何况她早年间吃亏就吃在一位邪派修士手中,虽因感激奉茶待客,但对绿袍这般满身具是邪气的邪修于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些戒备之心,故此时绿袍一言点出正题,她的待客之道便也瞬间发生了转变,刺猬般竖起全身硬刺加以防备斥问了。 摇头一笑,绿袍面对俞峦态度的骤变,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自从决定点出正题那一刻起,对眼前的绝艳道姑他就再没了什么杂念,满心却只想顺手助其一把,然后好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毕竟那慈云寺之期越来越尽,他心中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强,却没有什么闲暇在这里与美道姑多做盘恒。 于是,就听他从容笑道:“俞道友不必多疑,对你的事情贫道却也是早年间无疑从别处得知,绝非有意测探。故今日难得有缘与道友一晤,贫道也就忍不住直言而明了。呵呵,既道友此时心已生疑,贫道也就不再多做打扰,准备告辞。临行前有几语相赠,一家之言道友就姑且听之吧!” “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俞峦冷声回道。却是听了绿袍的解释后,依旧没有释疑。 对她的态度,绿袍也全不在意,既已决心要获取一张好人卡,那么好人自不会在意是否有所回报。便又接着道:“大道三千,各有法门。修行之道,顺逆由心。我知对道友困此镇压地火一事,贵先师飞升前早有谋算,也替道友安排妥当了脱困之期,成道之期。对贵先师的安排贫道自不好质语,不过今日即有缘与道友晤面,还得道友仙茶敬客,那么对此事贫道却要尽些心力,至于此中心意道友接受与否就全凭道友决断了……” 说着话他探手囊中取出冰蚕,略施禁法加诸冰蚕身上,而后将其放在石桌上言道:“此物想必以道友的见识神通自知其用,贫道这里就不再多做赘言。适才此物已被施加了禁法,无论道友用是不用,只需以法力催发禁制,这冰蚕自会飞回我处。如此,就算对你我一唔之缘的见证吧!贫道告辞……” 言犹在耳间,也没等俞峦回话,绿袍身上却骤然爆起一团青光,晃眼间直飞向外,经过石门时在那顷刻爆发的大蓬金花火星暴雨交加中石门已然大开,绿光一闪骤现天际,再一晃,遁光已消逝无踪,他却已是走了。 这一番变故说来慢动处快,那俞峦看着那桌上的冰蚕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回话时,绿袍却已走了。且以石门前由俞峦飞升先师留下那两般法宝的威力禁制,也都不能稍阻其万一,如此令俞峦对绿袍的神通也都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愣愣的看着那桌上的冰蚕思量出神。 再说绿袍,骤离石府起在空中,飞出百里外遁光却减慢了速度,在低空中一边探查那金石峡的具体位置,一边也在思量着今日的这番遇合。 对那俞峦,此行前他却真没想过这么巧就会与其晤面,甚至对此山内还困居着如此一位美艳道姑,若不是正巧遇到绿袍都完全没有想起来这事。不过既然碰上了,那么对于俞峦的来历遭遇,顷刻间便已回想于心。 这俞峦的出身来历虽说不上大有来头,但论起辈分来却要算得上是绿袍的前辈女仙了。此人出身旁门,虽不能归入魔教邪派之内,但其师潘六婆的传承却也不是什么玄门正宗。 当初俞峦师从前辈女散仙潘六婆为徒,与和圣姑伽因、白幽女均甚莫逆。 彼时艳尸玉娘子崔盈见她貌美温柔,人甚和气,时时请教。俞峦天性温厚,向不与人难堪。明知崔盈背师淫恶,终因双方相识在先,虽然辈分不同,情如姊妹。初意还想引她改邪归正,见面必定婉劝。哪知崔盈淫凶阴毒,非但忠言逆耳,反倒恼羞成怒,想拉她一起下水。暗中勾结妖党,出其不意,用邪法迷乱心神,以致**妖邪,眼看同流合污。 崔盈忽因杀师盗宝,为圣姑所困,俞峦还未觉悟。这日正与所交妖道欢聚,坐关多年,快要成道的恩师潘六婆忽然飞降,一照面,便将妖道杀死。俞峦也身受重伤,忙即跪地哀求免死。于是便被潘六婆给出了两条出路。 一,是追回法宝就地诛杀,这却不用说了,此是死路,自不能选。 二,则就是把她囚困在适才那地火喷发的火穴口,以之身镇地火逐渐发散,待二百余年后地火泄去大半时,到时自有人从此路过,助其宣泄地火成此功德。而后还有一系列安排言说能助其成道。 不过,这第二条路看似通途,可事实上俞峦却要承受诸多痛彻于心的惨劫磨难。不说那身镇地火火炼其身的痛苦是何等难以忍受,就是把一位风华正茂天真温柔的女仙困居一地,二百年不得离此,那孤寂困顿之处却也非常人所能忍受。这不等同于闭门修炼,那闭门修炼一旦入定杳杳冥冥不知时日流逝,一坐几十近百年自是无妨。 可镇压地火一日三次,时不时还喷发一回,如此一来让愈峦却无法入定,这漫长的时日也不知她是怎般捱过的? 故此,途径于此巧遇俞峦,顺手之下绿袍也就助了其一臂之力。而后随其入洞奉茶,感其性情之温柔他更忍不住把那万年冰蚕暂都留下,用之于俞峦镇压消解地火之用。 他知道,以俞峦比自己还要多出数百年的深厚修为,若是那地火一旦消散其师潘六婆设下的那些禁制禁法是困不住她的。毕竟无论何等强横顽固的禁制,却也都是一些无人主持的死物,况且潘六婆也不过是平平常常一飞升散仙,她的禁制再强,却又能强到哪去?若一些无人主持的死物就能困住俞峦那等近千年修为的女仙,那说不好听点俞峦这千年修炼却都要修到狗身上去了。 之所以此前被困,却大半是因那地火牵制所致,俞峦的绝大部分法力却都用在了压制地火上面,自然无旁力对抗禁制。可现在冰蚕在手就不同了,只要她有心,借助冰蚕吐出的寒魄精气化散地火,却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功成脱困,如此,也算得绿袍难得做了一回不求回报的好人吧! 当然,绿袍所以如此帮那俞峦,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对那潘六婆的不忿,他不忿对方不管自己什么出身却都要去抱峨眉派的大腿,因他知道后来助俞峦脱困的,却正是那峨眉七矮中的齐金蝉石生等人。故此能坏一坏潘六婆事前的布置,坏了她去抱峨眉粗腿的好事,对绿袍而言正是一桩何乐而不为的好事。 而另一大部分原因,却就要归类于男人的本性,绿袍怜香惜玉之心勃发了。毕竟他可不是原本那近于妖魔的绿袍,而是一个附体过来的穿越客,见了俞峦那等如同仙娥般的天仙佳人,且佳人与自己也无利害冲突,顺手帮上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于是,心中想着此中诸事,绿袍的神识却始终散发,尽在这山脉之内搜寻起来。 说起来这云雾山脉只有千里方圆,一个峡谷自然好找,约半个时辰后,他便已按下遁光,处身于一条两边峡山,长约数十里青葱黛绿的峡谷之中。略一探查又来到一个被藤蔓杂草封堵的洞口之前。抬手清理了一下洞口顶部的藤蔓,看着现出那“金石别府”四字古篆,绿袍脸上终露出一丝喜色,终是寻到了地方。 ......... 见得诸位道友多有赠言,其盛情绿袍尽领,但此间距紫云寺之战日间,贫道却要有所取舍,以影响最小威力最宏者法宝取之,先添助力。待此劫渡过,绿袍自要继续筹谋,尽取此间奇书异宝以抗峨眉,尚请诸位道友继续不吝赐教,以助我百蛮山异军突起道统大兴,与那峨眉分庭抗礼,聊补诸位道友之憾。。。。 17 取四宝,惊峨眉,演算无功 class="width">金石别府,秦时古仙艾真子坐化飞升,封存遗宝之处。www.65txt.com~~~~自第一任主人飞升千年以降,这石府却再没有第二个修士来过。 绿袍小心的踏入石府之内,看着里面那因太久无人而堆积生出的灰土尘迹,心中却是顿时一松。他也怕呀!他就怕在自己来此之前,那峨眉派却先行有人想起这金石峡,想起这金石别府,万一派上一两个弟子来此坐镇,那么他所预先筹划的诸多筹谋,却尽要白费心机化之东流了。 而此时,见到这石府前洞的灰尘堆积的怕不有半尺厚,果然一副千年无人的迹象,那绿袍的心境自然大好,也对自己未竟的诸多筹谋更多了几分信心。 当下不敢耽搁,天知道那峨眉派什么时候会突发神经派人来此?若被撞上……于是他顾不得再仔细打量这相比他百蛮山洞府还要扩广的石府,快步直奔后府而去。 那是一个石穴,位于后府地面之中心位置,穴形四棱如若古井,于井穴之上封着一面方方正正的石碑,通体斑斓色呈深青,表面并无甚符箓禁制之类的东西,看上去无甚出奇并不咋眼。 可绿袍站在那石穴三尺外,却丝毫不敢有所轻忽,仔细打量过石穴后,他探手囊中取出一叠叠卷一处的暗绿旗幡,扬手分布石穴周围,共是七支按北斗星象布阵,但并未催发。 此阵名为百毒七星阵,乃是百毒真经内所载仅记的三种防御法阵之一,也是威力最大的,但比之正邪两教中诸多繁杂的种种大小防御法阵,此阵的威力却不值一提。绿袍之所以布它,也只是用之微添助力聊补心安罢了! 他真正用来困宝收宝的,却只有一术,那就是第二元神神通。 待旗幡法阵布下,绿袍暗运元神,就见一颗宝珠冉冉自顶门升起,微泛宝光飞至那石穴顶上丈许空中,忽珠光一灿晶莹朗慧放出无量清光,成一丈许光幕倒罩而下,将那石穴笼罩。且于同时,那七支旗幡的禁制也一并催发,旗幡同都泛起无边绿雾连成一面,茫茫苍苍于光幕之外再结出一座雾供圆罩,布下了二层禁制。 而这双重禁制全都布下,绿袍退出光幕之外盘膝坐下,双手互搓放出两股青黑焰火,无声无息透过光幕直向石碑烧去,正是他的独门神通百毒魔焰。 只听得砰然一声爆音,那魔焰刚刚接触到石碑,石碑就立起反应。就见几于爆音响起的同时,一片灿若艳阳的如霞金光,却夹杂着万千点繁星迸爆喷发,金芒如雨星光万点四散溅洒而出,打在周罩的光幕之上发出连串细响,“噗噗砰砰”之声不绝。 随着音爆连响,那云霞金光更灿如金罩,璀璨金黄将那石碑笼罩,将魔焰抵住金罩之外不容熔炼石碑。 “呵……”绿袍轻声一笑,望着那金黄色的金罩感受着那无量无数的繁星火点的反击,终是暗暗感叹。到底是秦时古修长眉之师,比之那白阳洞前崔五姑设下的禁地金光,此间的禁制威力却大上百十倍也不止,且那自发反击的火点打在元神所化的光幕之上,直令那光幕波潋荡漾不断,神魂撼动不绝,真个是千年禁制威力不散。 所幸如今他也不再是那百花山白阳洞前的吴下阿蒙,第二元神已有小成,神魂虽有撼动但也无碍大局。 故略加感叹后,绿袍便双眼一闭,唇口微张再喷出一股魔焰,三焰合一直向那金罩全力炼去,至于禁制所发的繁星火点也不管它,任由它连绵不绝的四散迸爆光幕,任由它撼摇神魂。若连这点无人主持的自发火点都抵挡不住,那这所谓的第二元神还修它作甚?倒不如早寻个犄角旮旯躲起来聊度余生算了。 于是,三焰合一之下,那无声的青黑魔焰声势更增,直将金罩全都笼罩其内,灼灼炽焚。而那金罩也顽固的很,越炽越灿,犹如一**日灿然不熄。如此,两下了一相持上,不觉间却已过了三日三夜。 而绿袍在这里大耗元气焚禁取宝,殊不知早在他魔焰初发之时,远在十几万里外的蜀中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中,却有一人盘坐静室之内,心生感应。此不是旁人,正是峨眉派的一代掌教真人,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 这日齐淑溟正盘坐室内吞吐元气,渺渺冥冥神游大天间,忽心弦一阵跳动,一股极大的危机感顿把他从定中唤醒,心神生感之下,只觉似有一件对峨眉有极大不利之事正在发生,心惊之下立时默运太清仙法加以推算。 可任他如何演算,可那不利之事具体为何却始终算不清楚,只觉得在攸关此事的推算上,天机一片混沌似已被人搅乱,无论如何指不出具体的人物事例。 齐淑溟大惊,忙收了玄功暗自寻思,难道这世间,却还有能以绝大神通掩盖天机,令我峨眉太清仙法失效之人吗?若真如此,那人的修为却要何等之高?神通要何等之大?能有如此神通修为者,这天下又能有几人?苦思竭率之下,他却怎么也想出此是何人?要知道以他今日的修为神通,这世间能令他都推算不出的也就是佛道两教中那有数几位神僧地仙,可那些人又岂会对我峨眉不利?不可能的,他有些想不通了。 于是,不敢耽搁之下,齐淑溟忙出了静室广发仙谏,不但把三仙中大师兄玄真子、二师兄苦行头陀全请了回来,且就连其他诸位师兄弟们也全都叫了回来,其中还包括嵩山二老追云叟白谷逸和矮叟朱梅,众仙齐聚太元洞合力推算。 且如此,妙一真人犹不放心,不敢惊动别人却又一封仙谏飞送至江苏大湖西洞庭山妙真观处,恭请其集佛道两家之长的老观主媖姆代为推算此事。 于是,如此大动声势之下三仙二老合力演算天机,三日后终模糊推算出了一个结果,只知是有几般天府奇珍本该日后落入峨眉之手,为峨眉增添助力。但此时天机突变,那法宝却另归他人,且其中一般法宝似对峨眉日后大兴至关重要,故齐淑溟身为教主方会心生感应。但要再详细推算法宝为何,落入何人之手,却再也推算不出。 稍晚,那瑛姆大师的回笺也都到了,内容与诸仙所得无二,也无具体人或物名,如此一来却让峨眉群仙心中平添几分顾虑,纷纷商议该如何应对此事。 最后,还是齐淑溟一言定音,就见他正色道:“此次却是齐淑溟行事冒失了,如此干戈大动惊扰诸仙,属实有些急躁操切。不过如今既然推算不得,那这件事不妨就暂放一旁,虽演算显示那几般法宝对峨眉颇有用处,但就算暂时失了却也无妨。毕竟那天机显示中,我峨眉大兴之势不改,只是失却了几般法宝,也无碍大局。日后待机缘至时,想必失而复得也是意料中事,诸位同门挚友却无须再为此事担心了。” “师弟此言有理,却是我等心切之下有失常态了。且罢!此事不提,难得诸仙齐聚,我等且移居小坐,互道些修行心得却也是难得之佳会盛事了。”玄真子也接口说道。 而众仙也都纷纷出言迎合,一众群仙你言我笑便说起旁事来,再无人提及此事。只是那因大势微变的混沌天机,却如一颗石子般轻轻的压在了群仙心头,当然面上也再无人表露。 再说绿袍,那峨眉群仙齐聚之事十几万里外的他自是不知。只不过在这攸关两方的天机突变种,他却正是那突变的主角,攸关的当事。但此中关节,别说蜀山群仙演算不清,就是那飞升天阙的长眉真人,怕也难以算出这一股打破这方天地规则的力量具体为何了。 毕竟此界乃蜀山世界,却不是什么圣人遍地漫天横行的上古洪荒。在这里,在这方天地中并不存在那些不死不灭的与天同寿的圣人们!却只有那些上界的三清教主与佛祖,他们也只是神通大些,但绝非什么无敌不死的存在。 故此,在绿袍自身不知的情况下,他的存在也直接成了这蜀山世界中的一个异数,天上地下无人可以单凭演算就算出他的跟脚。说破了大天,他就是一个运势突转的魔教教主,无关大势。 而此中种种,绿袍此时并不自知,他只是单凭一股要立身之念,长生之心多方筹谋着谋取宝物,增长实力,苦苦以魔焰对那金罩炼了三天三夜。 终于,在第三夜子时,那被魔焰熔炼的金罩忽又光华大绽,有如大日般绽放无尽金霞映耀满室,将魔焰逼退甚远后,砰然爆出无量火星,洒落满室消散无形。 随即,那石碑没了护罩顷刻被熔炼成灰,穴口一开“吭”然声响中,内里金霞紫焰乱飞乱闪,两道形如龙蛇云水的各色奇光,带着风火雷声,直冲出穴口腾空直上。随之,三团其大如碗的紫色火焰追一道龙形银光,又分左右直向光幕撞去,其势如雷。 宝物尽出,早都屏息以待的绿袍自不敢怠慢,忙强行忍着神魂比前几日还要动撼百倍的剧烈波动,元气尽出直直把周身真气源源不绝的输入那宝珠之内,以第二元神化出的光幕逐渐内缩收逼,把那四件东突西撞的紫府奇珍牢牢的困挡在了光幕内中,渐缩渐小。 顷刻间,就见绿袍的脸上骤然变得惨白,大口张处一口接着一口向那宝珠喷吐着茫茫白雾,那都是他数百年精修的元气所化。 如此,又相持了约小半个时辰,那珠光光幕却悠地暴缩,成蒲团大的一圈光圈,尽把四宝圈在其内,现出本象。就见那分别是…… 一枚心形玉环,通体红透散发阳和之气,满室生春。 三寸圆径的宝环,非金非玉,上刻古篆和天风海涛、云雷龙虎之形,各具青、红、黄三色,精光外映,时幻异彩,是三环合一的至宝奇珍。 一根龙形玉尺,迸散银色宝光。 以及三团碗大紫火紫清神焰兜率火,形似灯花,若实若虚,发出温软轻浮的宝光。 此物飘飘浮浮荡漾在光幕之内,已再无适才那霹雳横飞火光四溅的浩大声势,不过绿袍此时的元气也都耗的差不多了,强运最后一点法力,探手入慕以分光错影之法,尽取四宝在手。 却是取宝功成,虽那四宝在其手中不时还小小震动,欲往外飞。。。 ………… 那段关于演算圣人之说,却是贫道早都想向诸位道友表明之事,因身处蜀山,故与那上古洪荒就根本扯不到一处去,否则以洪荒流圣人不死不灭的神通比对,贫道绿袍却也无须再过挣扎了,只是圣人一根小指,岂不尽灭我等?那挣扎求存还有何意义?毕竟有那等不可逾越的高山在前。 故此,此界神通道法却全以还珠楼主那开天大能为准,绝不会掺入如封神洪荒之流,特此声明告诸位道友周知。 还有,欣见有道友打赏,贫道喜不自胜感激不尽,只为绿袍得蒙认可,多谢道友…. 18 费踌躇,冰蚕归,往黄山见禅师 class="width">且说绿袍耗尽元气得了金石峡四宝在手,那四件宝物取在手中犹振振颤动,欲往它飞,却是没有以仙法炼化神宝合一之前,这法宝尚不能应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强忍着神魂疲惫再略微看了看四件宝物,绿袍顾不得别事,运起已觉枯涸的真元在四宝上施加了些微禁制,将之收入宝囊,然后便就地盘膝闭目,默运玄功补气归元起来。 这一坐,不知不觉又是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清晨睁眼醒来,他才方觉神魂倦意尽去,一身法力也恢复了七层左右。却是足见那四宝的威力是何等之大,无人主持的情况下尚把绿袍累得如此大耗元气。 而醒来之后,尚不等再顾别事,却见那身外周围早先布下的百毒七星阵外,却正有一道尺许银光满空飞舞,流萤扑灯般直是向那法阵运转发出的浓绿光幕上迎头乱撞,想要飞撞进来。 默然一笑,绿袍将手一挥,那七支阵旗便拔地飞起,散了法阵当空层叠一处,卷成一卷飞回了他的手中,被收入宝囊。而法阵撤去,那道乱撞的银光也直线投入绿袍手中,现出本来面貌却正是那形如春蚕的万年冰蚕。 将冰蚕拖在掌心,抬眼再看此物,就见此物较结出之前其色泽却淡了许多。原本是通体雪白隐泛银光,但此时却雪白依旧银光不再,想是也大耗元气所致。 且冰蚕虽回,但那借宝之人却没有稍带只字片语,那俞峦竟然连一个谢字也未与绿袍,也不知那绝美道姑是想大恩不言谢呢?还是以此姿态表明不领绿袍之情,来日再不往来? 不过,本在借宝之初绿袍便已决心获上一张好人卡,便已决定不求回报。故此时虽受了对方如此冷遇,却也只是一笑即罢!全没放在心上。将冰蚕收起,他却转念思量起新获四宝之事了。-====- 要说在得宝之前,绿袍自二离百蛮山之初便已一门心思直奔此地,满心满念都是定取兜率神焰之念。可现在神焰到手,偏偏他却又犯了踌躇。他踌躇的不是别事,正是这神焰四宝该如何炼法?如何将之与元神相合,合体为一。成就那第二元神增益慧力神通。 要知道他可是记得很是清楚,日后那神焰落入李英琼之手后,李英琼曾以此宝与元神慧珠相合,以真火炼之以火济火,反照空明,由明化空,使与本身真火合为一体,连通第二元神随意发收,并还增加道力将此宝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神焰一出竟连兀南公那等身列魔教千年宗师的存在也要暂避其锋芒。 故此,若将此宝就这般随意以魔焰熔炼,绿袍却怎么想都觉得此是暴敛天物胡乱为之,心中也绝不甘心如此糟蹋此宝。可不以魔焰熔炼,那就只有述之外求另寻法门。可他也清楚,以蜀山世界之大,藏蕴宝书玄经之多,却偏偏哪本秘传宝籍上的炼宝仙法用来溶炼兜率火都难免有些瑕疵不足之处。 只有一术,是溶炼神焰最完美的法门,那就是峨眉派非内门弟子不传的九天玄经宝籍上所载的太清仙法,却正是与神焰最为相合的一门仙法,余者,都不及此法。可这九天玄经太清仙法乃峨眉秘传,别说是绿袍,就是那峨眉教下众多的一二三代弟子,若非真正核心者却也未必能够得传,就不必在说绿袍了。 皱眉苦思了半响,想到日近的正魔教争,想到自家要以神焰立身,想到日后与峨眉避免不开的种种冲突,一时间他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就以魔焰熔炼此宝?然后凭此赶去慈云寺…… 忽绿袍眼前一亮,慈云寺,正是慈云寺。他想到了,正是那慈云寺之战中曾显身的诸人中,却正有一人手中有自己所需的太清仙法,若向他求,那仙法……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又将此事反复思量了几遍,寻思了妥当后再不耽搁,出来洞府绿袍却纵遁就走,遁光嘶啸破空直飞,直往山外飞去。途径俞峦洞府上空时,他把遁光略缓放出神识探查了一下,就见那崖间的石府却已再没了禁制,神识一扫既入府内空空无人,且崖底的火穴也再没了前番的膨胀勃发之意,死寂沉沉却成了死火山一座,起码千年内是不会再有喷发之危了。 显然,那俞峦已是破禁走了。且看她离开后此地都没设禁制,想必对此困居受苦之地,她是再不想回来了,石府也弃之不要了。 又是一笑,绿袍遁光再起,一路东进却直奔中原腹地而去。 两日后,一道暗绿遁光悠地落在黄山紫金泷洞府之前,现出一个绿衣大头的丑怪怪人,正是绿袍,就听他扬声清喝道:“百蛮山绿袍,特来求见晓月禅师,不知禅师在否?可否赐见?” 声音并不甚高,却直直透入那被重重禁制所防御的洞府之内。 “谁?”那洞府内某间顶悬明珠的静室之内,一位身着月白僧袍,面若满月的中年禅师本在蒲团上盘膝打坐默参玄功,却突然被绿袍的声音所唤醒,睁开那双明炯两目,若有所思站起身来。 抬步出了静室,行至前殿时从别处石室中也迎出两个人来,一人身形高大脸色焦黄,正是禅师的大弟子病维摩朱洪。另一人猴面臂长,乃是禅师二弟子通臂神猿鹿清。 迎上禅师,那朱洪便当先开口道:“师尊,听来人所报的名号,此应是那百蛮山中南派魔教教主绿袍老祖,此人向来与师尊无甚交往,不知今日为何来此拜会。” 晓月禅师点点头,道:“为师也正在奇怪此点,不过既然人都来了,那就见见无妨,正好我也想听听此人寻我为何。随我迎客,怎么说此人也算是一教之主,些许礼节还要是尽到的。” “是。”二人自是恭声应下,随即左右伴随禅师身后,师徒三人抬步向府门迎去。但一边走,朱洪又忍不住提醒道:“师尊,对绿袍此人我师徒还是要略加防备的,此人生性凶毒,传言常以人心为食,对他,师尊您……” “无妨无妨。”禅师摆手一笑,回道:“凉以他绿袍那点道行,他还不敢在我处张扬,对来的来意我倒想起一事,日前接了五步云许飞娘的一封玉笺,道是邀我于正月十五前往那慈云寺一行,助其五台几名后辈弟子与峨眉斗法。信中说到时各派前往助拳的高人不少,其中就提到那滇西的毒龙尊者和外面的绿袍,想必绿袍来此却与斗剑一事有关吧!” 两名弟子自是又点点头,觉得师尊之言有理。于是师徒三人说着话,却已出了洞府迎出洞外。 互一相见,晓月禅师便稽首为礼微笑言道:“佳客远来,贫僧喜不自胜,请教祖入内小坐,容贫僧烹茶待客,以敬仙宾。” 绿袍连忙回礼,异常客气的说道:“不敢不敢,绿袍岂敢在禅师面前称宗唤祖,若蒙禅师不弃,就称呼一声道友即可,绿袍已足领盛情了。” “哈哈,教祖太客气了,也罢!如此贫僧就不揣冒昧,称教祖一声道友好了。来来来绿袍道友,且请入内奉茶。” “禅师请。”绿袍也客气了一句,两人谦让着便并肩入了洞府。 19 会晓月,衡利弊,心环换仙法 class="width">晓月禅师,原师承峨眉派开山祖师长眉真人,列其门下三徒,仅排玄真、苦行之后,尚在其他峨眉一代同门之上,即便现任的峨眉掌教妙一真人,见了他也要尊其一声师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只因长眉真人当初飞升之前,不立首徒玄真、不予二徒苦行,反偏越过余众,直把掌教之位传给了第七门徒妙一真人齐淑溟。故惹得晓月禅师恨师不公,怒起与齐淑溟争位,不得之下一怒反出峨眉,投入了云南野人山哈哈老祖门下,成为首位反出峨眉的一代弃徒。 而此时绿袍受邀与其并肩入内,余光扫过也在打量着此人。就见此人生得高高大大,肥肥壮壮,面似银盆手若白玉,谈笑间气度盎然,行止中威压自具,确不愧长眉之徒,看道法足见高深。 绿袍知道,此人本在长眉门下时就得传了那《九天玄经》与《帝府天箓兜率真敕》,一身的道法深厚之极,且反出峨眉后再拜哈哈老祖为师,更蒙老祖看重传了魔教**《十二都天九宫神煞》,故其一身道魔兼修,论修为更在己身之上。 可惜此人心性太傲,又素喜争强夺胜,其强傲好胜的个性却与长眉真人那看似宽宏敦厚的性情截然相反,故向来不为其师所重,长眉未飞升之前就已多向其他门徒屡次告诫,要他们防备此人,飞升后更单独留下石匣飞剑,专用克制晓月。 而其在与齐淑溟争位之时,那其余众同门更无一人肯站在他这一边,因此导致此人一怒反出峨眉。否则,若那长眉真人对其再看重些,或者对其再安抚些,这晓月未必就不能成就峨眉派中又一神通不下三仙的正教高人。 当然,那峨眉乃长眉真人所创,晓月又是多蒙长眉教导,故无论峨眉派或长眉真人对其都算不薄,其反出峨眉之事无论任谁人评说,也都只能说是晓月的不是,而怪不到其师与峨眉派中。但还是那句话,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屁股决定脑袋,既然绿袍已站在峨眉的对立面上,那么对晓月这等同仇敌忾的助力,他自要多站在晓月的立场上思量了。 于是,余光打量对方比对心中所思,片刻后主客进了大殿,分宾主落座后自有那朱洪鹿清给二人奉上仙茶。 待绿袍品了一口香茶,晓月禅师便温和一笑道:“久闻道友大名,更知百蛮山神通,但相隔太远,我与道友却始终无缘一见,今日难得道友嘉宾远来,贫僧真是欣悦不已。不过我知道友平素教务繁忙,想必不会无因而至,不知道友寻见贫僧,可是别有他故吗?” “禅师通慧。”绿袍赞了一声,也微笑回道:“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非有事相求,绿袍却也不敢无端来此打扰禅师清修。” “哦?果然有事,道友不妨讲来听听,若能尽力处,贫僧自当效力。~~~~”晓月禅师道。 “多谢禅师,那绿袍就不客气了。绿袍此来,却是想向禅师求一法门,不是别法,就是那九天玄经上所载太清仙法中炼宝之术。”绿袍正色言道。 “嗯?”晓月禅师脸色一变,和煦的笑容顿时收起,也神情肃整道:“道友说笑吧?你既知九天玄经太清仙法,那么对此法的珍异奥妙想必也该有所了解,更应知道此乃峨眉独得之秘,向不予外派得传。” “绿袍知道。”绿袍点点头。 “那道友也该知道,贫僧虽早年间反出峨眉,却也不过是因为不服那齐淑溟以道浅德薄之身反窃教主高位,故才离教他修。但对于长眉恩师的授业大恩,秘传仙法,贫僧又岂敢泄他传?即便是我那第二恩师哈哈老祖,他老人家对我有天高地厚之宏恩,却也从不曾在贫僧动过念头,谋取过一星半点的峨眉秘传,偏偏绿袍道友你今日却……哼!道友未免过于冒昧了吧!” 说着话,晓月的语气越来越冷,银盆也似的面孔也渐显冰凛,抬手取茶竟要逐客。 反观绿袍,被对方如此一通冰凛近乎教训的话语点过,竟也没有恼怒,反倒是又显笑容和声言道:“禅师慢来,禅师慢来,且容绿袍把话讲完,若待讲完后禅师还是如此决断,那绿袍转身便走,再绝不向禅师纠缠。” “哦?绿袍道友似颇有自信嘛!你就自信听你之言贫僧就会肯把仙法传授于你?那么你讲吧!我倒要听听道友有何依仗。”晓月冷声言道。 “好。”绿袍脸色再度一整,又郑重道:“今番来禅师处求传仙法,我却有三个理由自信能得禅师应允。其一,绿袍所求的只是炼宝法门,并不涉及其它神通,故即使禅师传我,我也不可能凭此参悟出太清仙法的其他奥妙,否则那九天玄经太清仙法也就当不起九天、仙法、四字之评说,更有负峨眉绝传仙法之名,禅师以为然否?” “哼!有些道理,这其一算你不差,但还不够,单凭此言就想获求仙法……嘿嘿!贫僧还想接着往下听。”晓月禅师冷笑道。 “好。其二,绿袍并非空口白牙求传仙法,若禅师答应传法,我愿以百蛮山秘传的百毒真经宝籍,单以置换这炼宝法门。”绿袍又说道。 “哦?”晓月动容,惊异的注视绿袍道:“只为这单一法门,道友愿以全本百毒真经置换?” “不错。”绿袍坚定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道:“若禅师答应,贫道现在就可先行奉上真经,如何?” 晓月禅师犹豫了一下,但思量片刻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我知道友那百毒真经确有奥妙,单看道友凭此于百蛮山自立一教便知其确非凡物。可惜贫道先道后魔,那百毒真经固然神妙,但却未必高得过贫僧所习之术,故虽定有触类旁通之处,但还不足以让贫僧外传仙法。尤其我那第二恩师哈哈老祖曾传授过魔道**十二都天九宫神煞之术,此术奥妙尚未悟通,贫僧又岂有精神再兼修百毒?所以,这其二虽然足见道友意诚,但贫僧还是不能答应。” 暗自叹了口气,绿袍摇摇头,终是牙关一咬,坚决说道:“那好,绿袍再言其三,若这其三禅师还不同意,我便转身即走,绝不纠缠。” “道友请讲,贫僧静耳以待。”晓月禅师此时也被他勾起了兴趣,见他竟然连百毒真经都肯拿出来置换,不由得更期待他所言的其三。 探手囊中,拔出时绿袍手中已多了一物,以掌虚托着送至晓月面前,他正色道:“请禅师一观此物,若绿袍以此物置换,不知禅师意下如何?” 这物一出,整个大殿内顿有一股阳和之气散于殿内,令人立觉通体生春温温暖暖,却如侵温水,舒泰之极。 那晓月禅师更是慧目放光,灼灼盯着此物失色道:“这……这是天府奇珍?” 见他如此,绿袍心中一松,对此行求法之事添了几分信心,虽拿出此物也难免心疼,但权衡利弊还是那仙法的分量更重,便笑道:“正是天府奇珍,禅师不必客气,尽管接过手中细观。” 犹豫了一下,晓月终耐不住奇珍的诱惑,探手接了过去,运慧目看去。 就见此乃一枚心形玉环,通体湛红隐泛宝光,光气温暖照在人身直觉一股阳和之气遍体生春。观其红透团状光晕柔和,其材质光华比自己依为凭仗的千古至宝断玉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实为生平仅见之至宝。 只可惜,此物一见就知乃阴阳一套,眼下自己手中的却只是一枚阳环,若是那阴环也在,两者合一的价值却更无法估量了。 翻来覆去好生看了一遍,他终又将宝环送回,慧目灼灼直盯着绿袍,意味深长道:“难怪道友费如此心力求取太清炼宝法门,原因竟在于此。想必道友既肯拿出如此至宝,那手中定还有别样威力更宏的奇珍了。” “正是。”绿袍点点头,也不怕处身于人家洞府之内,惹人骤起异心谋夺至宝,却尽是一派有恃无恐之态,从容言道:“若非手中还有至宝,绿袍又怎肯舍弃如此奇珍换取禅师仙法?如今宝物也看过了,不知这置换之事,禅师又如何决断呢?还请一言而决。” “这……”晓月看看绿袍手中把玩的那玉环,心中直想立时应下,可话欲出口之间,那本是灼然朗慧的双目却忽然闪过一丝贪欲,当即拿捏作态道:“可惜,可惜。这环状法宝确实珍异,但可惜只是单阳一环,没有阴环却难以成套,故道友若想以此换取仙法,仍是有些不足…….” “哦?”绿袍神情奇异的看着这贪色尽显的禅师,却玩味的笑了,问道:“那以禅师的意思是……” “若道友肯拿再拿出一件别样法宝,材质质地更在玉环之上者,贫僧就答应和道友换了。”利令智昏之下,晓月禅师也没看出绿袍神色中的奇异,直接就把如意算盘讲了出来。 讥讽一笑,见他如此,绿袍便也再不给他留脸,将手一翻把玉环收回囊中,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此行是绿袍冒昧了,多谢禅师仙茶,他日有缘绿袍于百蛮山扫室迎客,告辞!” 言罢转身即走,便要出府离去。 再看晓月,那玉环一收,禅师心中顿觉空劳劳一片,眼见到手的至宝就要失去,即便以他不下三仙二老的深厚修为也都再沉不住气,急忙随之起身高声叫道:“且住。”情急之下声音已带几分凌厉。 “嘿嘿……”一阵阴恻恻的怪笑声回荡大殿,绿袍停步驻足,转身怪笑道:“怎么?禅师想要留客?” 说着话,悠的一团青光暴涨,一颗灿烂烂的宝珠冉冉升起,放出无量清光尽将绿袍笼罩,映照满殿。 看着他那丑怪阴森的怪笑,晓月这才省起,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对方可是在魔教中以出了名的凶毒阴狠扬名于世。如此不类于人的魔道凶人,若想谋夺他的东西,却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 说破大天,自己于他也不过是修为相仿。且以其那些诡异阴狠的手段神通,真要争斗起来怕自己这洞府也不要再想保住,一个不好连门下的两名弟子恐怕都…… 他之所以会做此想,却是因对方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直往朱洪鹿清二人身上打转,时显凶毒之色,故方会生此戒心。 心念电转间,晓月心神骤然一清,贪念尽去再朗声一笑道:“留客自是要的,适才所言却是贫僧贪念作祟,得罪之处尚请道友谅解。若道友不怪,贫僧这里却决定了,就以太清炼宝法门置换道友奇珍,只不知道友换意是否依然?” “自然。”绿袍大喜,也不以为甚回道:“禅师风光雯月,胸襟果然宽广,令人钦佩。绿袍之意未改,愿以玉环换取心法。” “好。”晓月禅师此时也彻底衡量出了轻重,当即请绿袍回座稍待,自己却转身进去寻玉简刻录仙法。片刻后,他回转将玉简递与绿袍。再接过天心阳环,两人各取所得,置换已是达成。。。 20 飞雪降,仙宾去,禅师宏 class="width">冬日寒凛,素雪纷飞。(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觉间已入腊月,又近一年新春。而于黄山紫金陇一洞府之内,这日从里面却走出一行人来。前面两位,左首的身形胖状做僧人打扮,正是此间府主晓月禅师。右首一人身形矮瘦,绿衣大头,也正是那百蛮山教主绿袍老祖。 自然,随着他们二人身后的就是禅师的两名徒弟,朱洪鹿清。 前后四人出得洞府,见得外间天地一片素裹,鹅毛大雪纷落,满山满岭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层冰胎玉骨、宝雾珠辉,日光映照之下把整个黄山都映得万里银白,银装素裹。那绿袍便欣然一笑道:“好雪,好山,好景致。” “呵呵!”晓月禅师得意一笑,接口道:“是道友赶得巧,平素里我这黄山虽从每年十一月入冬便开始落雪。但似今日般鹅毛纷飞的漫天大雪却不多见,偏巧此即道友离行在即,这雪就落了下来,却颇有些冬暖迎宾,飞雪送客的韵味了!” “哈哈……”绿袍大笑,回道:“想禅师正是雅人,惜绿袍却非墨客。如此风光景致正合禅师雅鉴,我就只能是牛眼看花,一扫而过了。正好,如今已至府外,也再不敢劳禅师远送,你我就此别过,绿袍告辞了!” “道友好走。”晓月禅师回了一礼,目送他遁光起在空中就欲离去,忽又清声传音道:“绿袍道友还请不要忘了,若正月如有余暇,那慈云寺还望道友拨冗一往,贫僧那处翘首以待。” “绿袍记得,禅师放心……”遁光中尖细的声音当空回传,虹光一闪绿袍已去,眨眼消逝天际。 而晓月禅师,站在洞府前久久驻足,抬头遥望那绿袍远去的方向静止出神,却心有所思。 良久,终是那站在禅师后面的朱洪忍不住开口道:“师尊,人已去得远了,您老人家这是……” “我在想这绿袍老祖。”晓月转头一笑。言罢不再驻足,转身回返洞府,那两名弟子自是紧随其后,师徒三人往大殿回转。 “您在想他?”朱洪一愣,随即醒悟道:“也是,这绿袍老祖确也是惹人好生思量……” “哦?你也有此感触?”晓月回头,诧异的看了看他。<<>> “嗯!弟子对其确有些思量,只不知想的对是不对?与师尊所思是否一致?”朱洪回道。 “说说看。”晓月鼓励道。 “是!”朱洪应了声,组织了一下缓缓道:“对绿袍老祖,今日一见弟子却觉得那传言失真太远……” 晓月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传言中,这绿袍老祖虽魔法精深,但性格却是怪癖凶毒,行事阴狠不通人情,除与那滇西毒龙尊者不打不相识略有交情外,此人就再无什么友朋,只以凶名扬世……” 言到此处,朱洪再顿了顿,稍后继续道:“可今日一见,弟子虽觉那绿袍卖相丑怪,但其言行进退却大是有致,即便谈不上文雅……但也不俗。且观此人毫不犹豫的以那天府奇珍换取师尊一门炼宝妙术,能舍能得取舍自若至如此者,又岂会是传言中那等乖僻小气之徒?故此,弟子觉得此人绝非等闲,进退间更俨然几分宗师气度。” 他的语气愈发的鉴定。 而听得他如此赞誉绿袍,那晓月却直是含笑点头,欣然大赞道:“不错,言之有理,一语正中。你很好,能讲出如此一席话来,足见胸中丘壑,不枉随为师修行一场。鹿清,在此事上你却要向你师兄多加请教,不要只顾逞凶斗狠,脑子也要多动动才行。” “弟子明白,一定多向师兄请教。”二弟子鹿清连忙答道。 “嗯!”晓月点点头,抬步行到大殿正位的高台蒲团上坐定,示意两个弟子靠前,而后缓缓道:“你二人随我修行多年,向知为师心中宏愿。自当年反出峨眉之日始,为师就曾立誓誓要另立一教,与峨眉一较高下,也让我那飞升师尊长眉看看,我晓月之能也绝非那浅薄小儿齐淑溟可比。长眉师尊不肯用我,我却偏偏要他知道,他的三弟子晓月是何等的雄才伟略。” “师尊雄才,弟子等定当竭力以助。”朱洪鹿清齐声应道。 “嗯!为师相信,也知道你们的忠心。”晓月微笑道。 但待嘉许过弟子后,他的脸色再是一变,却又变得阴沉狠厉,恨恨又道:“只是为师虽有雄心,却时不我待。当日反出峨眉之时,我身上却无一件法宝在身,全然空身离教。而你看那峨眉诸人,如灵翠峰无形剑等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即便一时没有,但长眉也早在别处与他们安排妥当,时机一到奇珍异宝却一件接一件的送到他们手中,助他们道法暴增神通大涨。反观为师呢?不但长眉在时无宝赐下,反在飞升之后犹不忘留下石匣飞剑,专用克制于我。 若非偶然间巧得这断玉神勾,可用之抵挡石匣飞剑,怕为师的这颗人头,也早都悬在太元洞前震慑后人了。故此,对那峨眉教内上下,为师却毫不讳言,视其直若仇寇。” 话说至此,那晓月的言语间已带有金石之音,却是恨的极了。 而朱洪鹿清见此,更再齐声道:“师尊之敌,就是弟子的血仇。弟子等定助师尊扫平峨眉,一雪此恨。” “扫平峨眉的话却说的有些远了。” 被弟子言辞所感,晓月的恨意也即消退了些,略平复心绪再道:““今日所以与你二人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你们知道,于那绿袍交换的异宝对为师是何等重要。有了此宝,以断玉钩为攻,天心环做守,为师就可再不惧那三仙二老的威胁,能放手与其一战。而以为师的神通加上此环,那三仙二老却休想再轻易奈何于我。 再有,日后若在别处见了那绿袍,你二人对其也要多些恭谨礼敬。适才你们也都听到了,除此天心玉环外,此人手中还有别样威力更著的法宝,却不容小视。且他出身魔教,与我之宏愿不起冲突,交好于他日后却是我对抗峨眉的又一强援,你等可都记下。” “是,弟子谨记。”二人再应道。 “好了。话就这么多,你二人下去好生思量思量吧!为师要回转静室炼化此环。眼见腊月已近,慈云寺斗剑之期就在眼前,对各自的神通修为也要着意磨砺演练,免得到时战起不能得心应手。” 言罢!晓月再不等他们回话,直负手转回后府,静室炼宝去了。 朱洪鹿清再齐齐目送师尊,互言两句也都回静室修炼。 而他师徒三人在洞府为晓月胸中的宏图多做准备不提。再言绿袍,自离开紫金泷后,他也不再四下搜刮,也一路飞遁回返百蛮山。 遁飞间,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所思所想却与那晓月禅师异曲同工,也是存心有意交好对方,以备日后联手以抗峨眉。 但比之晓月无宝傍身的困窘,他却不愁奇珍无觅。事实上这蜀山世界的无主宝物多着呢!他只怕自己搜刮不及,取之不尽,哪还需担心没有法宝傍身?而用天心阳环换取仙法,其用意之深远,也绝非那正因初得得宝大喜的晓月禅师所能思之通透。 之所以忍痛舍弃天心阳环,一来是求取仙法所需,必须如此。若不拿出此宝他就休想取获仙法,那兜率神焰就难以祭炼周全,不能发挥其最大威能。 二来也是祸水西引,毕竟那阳环乃二环之一,不能合套威能难显。对绿袍而言,此宝威力虽也不弱,但比之玄牝珠兜率火、三才清宁圈玄阴简等等宝物也只是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物。更何况那阴环此时尚在枯竹老人之手,日后才会赐与齐金蝉,前后两任宝主哪一家也不大好惹,想从他们手中夺宝,岂不同缘木求鱼虎口拔牙一般,不说是自寻死路也都要惹来天大的祸端。 从这个角度而言,想要两环合一还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 所以,以天心阳环换取太清炼宝仙法,却是绿袍此际最佳的手段。尤其待齐金蝉得了阴环之后,怕对那阳环的渴求更甚,那就让他与峨眉上下寻晓月争夺好了。管他谁胜谁败对绿袍而言都是一件妙事,起码能分散峨眉派的注意力,不致把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 故此,有了如许之多的理由。绿袍哪还会再做迟疑,当即就决定了换法之举。而如今置换已成,他便也再顾不上继续搜刮,先急着返回百蛮山祭炼法宝了。。。。 21 封百蛮,炼神焰,宝气冲霄 class="width">绿袍端坐阴风洞府大殿之内,对座下包括辛辰子梅鹿子皆在的数十门人冷声道:“今日唤你等来此,是为老祖我近日闭关精修之事。(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此次外出回返,老祖我又得了一般魔门**,若修炼有成威能不在我魔教几门顶级神通之下。故从今日起,这阴风洞的百里之内都要设禁封闭,不再容人、包括你等在内任何一人入内,无论外间有何急事?只要老祖我不自行出关,胆敢惊扰定杀不饶。 再有,洞府百里方圆内的禁制由我亲手布设,但百里之外,就要由辛辰子你率余众弟子负责警戒了。我就两句话,无论何人,何事,凡在老祖我闭关其间敢来惊扰者,辛辰子你尽管放出百毒金蝉蛊,驱杀无赦。 相对的,若辛辰子你、或教下哪位弟子警戒护卫不力,老祖我出关后也绝难轻饶,无论你逃至何方、何地、也定要赶尽杀绝戳尸炼魂,使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等可都记住了。” 一席话他讲的杀气腾腾,眼神中凶光毕露,扫过众弟子脸上时,即便以辛辰子桀骜不驯的性格却也不敢于此时与他目光相对,也都恭谨的低声应和。 于是,诸事安排妥当,那众弟子也都被逐出百里外后,绿袍便亲自起到空中,扬手布下旗幡蛇蛊无数。虽然他没有如两仪微尘那等天仙难入的绝世大阵,但诸如什么百毒七星、六阴**等等等等的小型法阵阵旗却也会得许多。且还有漫山的毒虫蛇蛊,也都全被他以秘法召来,密密麻麻混杂群拘在阴风洞府之外,那为数何止百万的各色毒虫却把个百里方圆内挤占得一足难落。 并且,这些毒虫还都散发喷吐着诸多毒雾。顷刻间,整个阴风洞府外尽都被毒雾笼罩,,彩雾茫茫五光十色,看似瑰丽却剧毒无比,那茫茫彩雾毒瘴怕就连天仙也不愿轻易入内了。 最后,绿袍回归洞府,施法将洞内逐层设禁后,这才转回炼宝密室,取出玉简仔细参详起所载仙术来。 要说这太清炼宝之法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是九九八十一个诀印,依次掐出便可定中生慧,神仪莹澈元神相合运用体内真火炼宝。可此法说复杂也复杂,那诀印却要以元婴施展最佳,否则单以肉身外印却难免微有瑕疵,神魂相合处要弱上三分。 再者,此术虽是法印,但对施者真元属性也要求甚高。施法者的真元质地越纯,取得的效果就越佳。而若施法者真元驳杂,那么其在炼宝时却难免要幻境迭生心魔内起,直有走火入魔之危。 如是,此术若放在正教中人施展自是无碍,毕竟他们从筑基修行之初所取的就是玄门大道,根基深厚真元纯净,最善抵御此等幻境心魔。 可若放在异教中人身上,尤其是是那等取巧行捷,一味以外力异术增长法力勇猛刚进的魔教中人,那么施法时所附带的环境心魔可就要厉害的多了。谁让那取巧得来的真元不纯,再加上魔教中人**杂多,神念庞杂呢?这心魔之危正是他们修行中最大的自身阻碍所在。 不过对如今的绿袍来说,心魔幻境也只不过是施法过程中一些微许的困扰罢了!毕竟他乃第二元神已都小成的魔道巨擘,且前番炼宝时所修的白阳真解也都把他的一身真元提纯得颇为纯粹,故施展此术想也无有大碍。 于是,把诸般诀印全都参透记下。绿袍便盘膝跌坐、默运玄功,清光忽显中一尊三寸婴儿头悬明珠,却又冉冉升起顶门,虚空跌坐双目垂帘,再度微启小口喷吐丹火,祭炼起面前半尺处那不知何时浮在空中的三朵紫青神焰来。 且与前次不同的,此次元婴喷吐的丹火,刚一接触灯花那神焰就悠然暴涨,紫青火焰增幅间焰光却反向回逼,顷刻间不但那丹火被神焰瞬间逼回至婴口半寸处,且紫青炽炎的兜率神火四溢反扑间,却把个元婴虚虚裹包在内,熊熊反炼起来。 所幸元婴还有宝珠护持,立生感应洒落清光,当头裹下在神焰内又形成一层护体光幕,抵御着那猎猎炽炎的反炼神火。 于是,神火在外,珠光在内,一紫一清层层包裹,却把个绿袍元婴直裹罩在两层光幕之内,外层反炼内层护御,紫清交加两下相持,映得满室一片通亮,华彩满堂。 再看元婴,此时端坐两层光幕之内,那缩小版的丑怪面容上神情也都接连变幻。时惊时喜时怒时笑,已然是出于神焰外炼,心魔内生之险境了。 而之所以落入如此险境,却也是因绿袍小看了那兜率神火的威能之故。却是在他附体穿越之后,拓图解往莽苍金石峡破禁取四宝,然后又巧以玉环换取仙法,这一系列的诸事全都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故其在此次回山炼宝之事上,心中虽知神焰威能甚大但也并没有觉得此事会有何难。 一味的只想着学那李英琼一样,以玄牝宝珠显化第二元神祭炼神焰,尽想三者合一慧力更增。可他偏偏没有想到,那李英琼又岂的那般好学的?不说人家乃天定主角,到处都有佛道高人争先援手施恩。但说人家用以显化元神之慧珠,或者称之为定珠的佛门宝珠,其效力又岂是绿袍所有的这颗玄牝珠所能相比? 论材质,那玄牝珠与慧珠的质地或许相差无几。但那慧珠在归于李英琼之手前曾经那佛道神僧白眉和尚以佛门**祭炼数百年,其附带威能又岂是绿袍这半途重练的玄牝珠可比? 故此,此刻他东施效颦立意学那李英琼一般,仗之玄牝珠显化的第二元神祭炼神焰,神焰反炼间他这苦头可就吃得大了。 就觉得通身处于万丈烈焰之中,熊熊炽火却似逐寸逐尺的一点点将其焚炼,先从脚下起,两只奇热剧痛逐次上达周身,似如炽焚化灰裂体难耐,直若掉进了火海熔岩之中,那感觉直是形容不出的痛苦。 所幸他的神念仍能持住一丝清明,苦痛焚身之间,强忍着默运元灵真气,不要钱般一个劲的向那玄牝珠内猛灌,且元婴的两只小手也都幻化成一片虚影,那八十一个诀印反反复复掐幻不停,也不知一口气把诀印重复打了多少遍,不知时日已度几许。 终于,就在他自觉再也忍受不住痛苦的最紧要关头,那被他反复打出的太清炼宝仙法终是显示出了它的玄妙,随着法印的恰捏,一个个清亮虚透的微小印诀,却若有形有质般应元婴双手脱飞,直附印到神焰之上,层层叠叠汇集成一片无量清光将其包裹挤压,逐渐把那神焰所放的紫火逼迫压缩,且那本是三花相连的神焰,也被逐渐压缩合而一,溶为一朵。 至此,绿袍这内焚之危总算是和缓了许多,有望转危为安。因那神焰一被法印压缩,头顶的玄牝珠便也重显威能,不断当头洒下团团清光,遍布元婴周身带来阵阵清亮滋润他感知欲裂的身体。 自然,绿袍适才的那些感知有神焰反炼的真实火炼,却也含心魔内生的幻境焚身。而若他适才稍有不能持住那一丝清明,恐怕外火内焚两者合一之情况下,他这一身**元婴恐都将尽化灰灰,飘洒满室了。 但此时险境已过,接下来就是否极泰来之时了。于是,随着通体清亮元灵回复间,那元婴脸上的神情也都变得神光内映宝相外宣之形。又不知过了几许时日,终于某日一声轻微爆响后,那神焰涨至丈许,悠地由上而下焰光大涨飞入婴儿脚下,宛如一朵丈许大的如意形灯花,凌空停立将婴儿托任。元婴跃坐其上,灯花上紫色祥焰由四边往上升起,包没全身,加上头顶一颗晶莹朗慧的宝珠高悬,却是祭炼已成三者合一。 此宝,却终绿袍炼化合体了。 更奇异的,就连那元婴喷吐的丹火,颜色也都随之变幻,再不复原本的青黑,而是呈现一派紫青之色,炽炽猎猎熊熊然然,瑰丽十分。却是那神焰本是天地间几种至高灵火所幻,论火质不但远在魔焰之上,就是那三昧真火也难以与之相比,故炼化入体之后,神火质高自将魔焰相溶,从此后绿袍再若炼宝,喷出的可就不再是百毒魔焰而是紫青神焰了。 神焰即化,元神相连,这紫青兜率神火,到得此时却终被绿袍冒险收服,与玄牝珠同第二元神相连,三者合一更添神通。且随着绿袍的修为渐增,此火的威能也会随之更涨,直至无物不焚,无物不破之境。 当然,若想达到万物具焚之境地,绿袍的修为也要世间无敌方可。 且连绿袍也没注意的是,就在那神焰合体托起婴儿的同时,一片祥霭升腾,毫光万道的的霞光宝气也都透过静室,透过洞府,透过崖壁冲霄而上。霞映千里间精芒电耀,交织灿烂中一团斗大紫青神火形如灯花,若实若虚浮于山顶虚空之上,放射无量宝光,紫青辉映照眼生缬,直把整个百蛮山映照其内,宝气冲天令人不敢逼视。 这宝光神焰是如此的壮丽,如此的璀璨,冲霄不散中,即便身处万里之外却也尽可看见。所幸到得此时,那绿袍也都收了功法,祭炼功成,倒不怕再有什么人来窥视夺取。 而此时的百蛮山上,那一众警护在外的教下弟子,也都被这突起的冲霄宝气给映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只有那辛辰梅鹿二徒,分处两地同望宝光,心中却同都咒骂起那洞府内的老鬼来。 “这老鬼,还是那般的阴毒狡诈。他哪里是得了什么魔门**参悟玄功?分明是不知从何处得了一般天府奇珍,故意欺瞒我等替他警戒,自己却躲在洞府内祭炼宝物方是真的……” ................ 略改前言,贫道决定把更新时间暂挪至每日午夜零点(半夜12点10分左右),望诸位道友周知。 另,昨日很巧合的看到电视内上演由:郑伊健,古天乐二人主演的电影:《蜀山传》。对其情节暂且不论,但其内中所演幻道法之瑰丽神奇,却正合贫道心中所想,场面确实好看,若诸位道友小有闲暇时,不妨重再欣赏此片,试观可与贫道有所同感,呵呵。。。。 22 密室困女仙,了一暗助,忽来异果 class="width">绿袍于百蛮山封洞炼宝,神焰元灵合而一宝气冲霄,那万丈宝光是会否引得外间道术神通之士来此探寻不说,单说被他虚言支使的那些门下众弟子,忽见宝光突起却都是惊愣侧目暗自腹诽,心中无不怨念迭生,暗骂老鬼狡诈。www.65txt.com 尤以那辛辰子与梅鹿子二人怨犹之心最甚,心中同都暗骂连连。 而当半日后那宝气终于散去,就在众弟子以为那老鬼会如以前一般出关显宝炫耀威能时,他们却发现那封闭的洞府依然没有动静,仍旧是禁制重重毒雾弥漫,那老鬼毫无出关之迹,反倒继续躲在洞府之中不知做些什么? 但既然绿袍暂不出关,那辛辰子等一众弟子便也不敢懈怠。虽此间已是腊月二十一,新春在即,众弟子都心如草拱,都在各自准备去忙些别事以备庆度除夕,恨不能立时散去。可老鬼闭关前留下的警语那般狠毒,他不出关又有哪个敢妄动?他们可是深知那老鬼的凶毒刻狠,若一旦犯了他的忌讳,那句赶尽杀绝戮尸炼魂之语可绝对不是虚词恐吓,而是真会那般作法。 于是,众弟子强忍住心中躁动,一个个依旧耐着性子警护全山,包括辛辰梅鹿二人,也都不敢躁动。 所幸,自那日宝气冲霄后绿袍也没再继续闭关太久,仅于三日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四的正午时分,一阵“噗噗”破空细响声中,那布置在洞府周围的旗幡法阵便都拔地飞起,如矢飞空纷纷投回了阴风洞府之中。而那地上散吐毒雾的百万毒虫,也全都急急四散散归山脉各处。随之一股无形之力将那弥漫翻涌的七彩毒雾收拢裹做一团,冉冉送上空中往那灵空天际的九天罡风火煞去吹散消融。 如是,洞府大开,绿袍老祖已然出关,传声全山众弟子即时入府觐见。 而众弟子应其召唤纷纷赶至洞府的途中,这些人心中也仍在暗自腹诽、妒恨不息。纷纷妒恨这老鬼怎会突然转运?不知从何处得了如许多的天府奇珍,祭炼不停。却是那日神焰宝气冲霄后,接下来的三日里这阴风洞的上空又隔日再连腾两次宝光。 先是次日下午一道宽长百余丈的龙形银光横跨当空,映得满山一片银白,照眼生缬。 接下来又是今日临晨,再三只霞光万道的亩大光圈高悬当空,成天、地、人排列光芒大盛,并还并还现出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妙用,交织灿烂,五光十色。 宝光雾影接二连三显映百蛮,且那后两样声势瑰丽处虽较前次的焰状法宝稍逊,但也都是不可多得天府奇珍,如此却把个百蛮山上下看得是膛目结舌,目瞪口呆,脑子都觉僵化麻木了。 直不知那老鬼是去掘了哪家的坟茔?又或打劫了谁家的宝库?方能行得如此运道得此多般天府奇珍。 更有那心机阴毒者,直暗咒那老鬼的宝物最好是从峨眉所得,最好是盗了凝碧崖,掏了太元洞,方称己心! 但不管诸人心有何思,然绿袍的召唤他们可都不敢怠慢,纷纷急运遁光汇集洞府,片刻后那大殿内便已尽站满了百蛮山众弟子,同都肃立殿下仰望着高台宝座上的绿袍老祖。 “嘿嘿……”绿袍阴测测一阵怪笑,扫视过众人后细声道:“想必你等也都猜到了,前番对你们所言闭关修法,也只是老祖我为避免走漏风声,虚词隐瞒之语……” 众弟子默然,无人答话。 “如今大功已毕,实情告知你等也再无妨。不错,前番老祖我外行,却遇机缘得了几般宝物回来,故回来才设虚语令你们卫护,便我专心炼宝。如今宝物祭炼已成,也就无需再用欺瞒你等了。如何?被老祖欺瞒,你等中可有人觉得委屈吗?若是谁做此想,不妨就讲出来,老祖我可许他些物事补偿,聊慰其心。” 绿袍再继续说道,绿莹莹的双眼直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 被他看眼神一扫,那众人无不顿觉一凛,哪里还有什么人会憨傻到真信其言,道什么委屈?就见得众弟子齐齐躬身低头,同声回道:“为师尊效力,乃弟子等的无上荣宠,只有受宠若惊,哪里敢生什么委屈之心,师尊言重了。” “嘿嘿,很好!你们都很得力,如此很亮 令老祖我欢喜。辛辰子、梅鹿子,你二人可还记得我前次吩咐之事?都准备妥当没有?”他又转向这两人问道。 二人连忙上前,齐齐躬身道:“师尊吩咐不敢或忘,弟子等早都准备妥当,原想近日前往,但见得师尊闭关便没有动身,想待师尊出关后再请示还有什么训示没有?” “嗯!记得就好,至于训示也没什么。还是那句话,到慈云寺以后对敌无需顾忌,尽管全力出手振我百蛮山神威,尤其辛辰子你那百毒金蝉蛊,绝不要隐而不用异宝暗藏,否则就辜负了老祖我的赐宝之心。嘿嘿,我也很想看看,这桩合我师徒之力祭炼的数十年的异宝,展现威能后那正教中人却有哪个敢于匹敌?好了,既都准备妥当你二人就立刻动身吧!再过几日待再处理过一些杂事后,我也要亲身前往,此节到了那里你们可向其它各派道友言明,就说在斗剑之期临近之前,老祖我定会提前赶至,去吧!” 他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即刻动身。 那二人不敢怠慢,再向老祖拜退道辞后,便双双转身出了洞府,遁光闪处相携往那慈云寺去了。 而把他二人支使往那慈云寺去了,绿袍喝退其余弟子,略作准备也都出了洞府化虹而去,当然他的去向那百蛮山人众是不敢打听的。 ……… 慈云寺,位于贵州成都三十里处、颇为有名的一座古寺。此寺占地并不算太广,但曲殿回廊花木扶疏,物景倒是非常之雅静。 而在蜀山世界中,这占地不广的慈云寺却赫赫有名,因为它即将成为三教相争,正邪对战的首要战场,且因为慈云寺一站,那三次峨眉斗剑的序幕也就此拉开。故此,此寺在蜀山世界当中,却起到了一个相当于导火索般的存在。 时日飞逝,不觉间除夕已过,进入正月。眼见斗剑之期还有二天,却已是正月十三,这日晚间慈云寺除后院群建的禅房僧舍有些昏暗外,在此寺的前庭大殿之中,却正是一片火光通明霞彩冲天,时不时地上空中还会爆出震响轰鸣,烟火升腾,映得全寺时而忽明时而忽暗。 却是斗剑之期虽尚未至,但这段时日以来正邪两方也都陆续有援手赶至,且这些人哪个身上都有一二道法不浅神通,到此后皆不甘寂寞,纷纷请命出手向对方阵营做些窥探测试之举。故此,正日虽还没到,但双方的小冲突近日来却始终不绝,今晚又是如此,那正教剑仙前来窥探捣乱,被慈云寺众人发现后,众人便都迎追了出去,在前殿寺外开始斗法拼剑。 而恰于这前殿正热闹无比之时,一个探头缩脑行止鬼祟的中年和尚,却趁着无人注意后殿昏暗中,小心的向那群建的禅房内中穿来绕去,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僧舍之内。 进了僧舍内,那和尚轻轻带上房门,静立室中默然片刻,觉得外间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忽闪伸手向某一墙壁上拨弄了几下,“咯咯”一阵轻响后,那壁上却赫然显出一道小门来。显然,在小门之后那是一间密室。 密室门开,和尚也再不耽搁,躬身便进了密室,随即就听得那里面传来一个低细的声音道:“石仙姑我来救你,快些随我逃走吧!” 稍待,里面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惊讶的回答道:“是你?” 原来在这密室之内,此时却正困着一位被迷香暗算,周身绵软无力的绝美女仙,乃是武当半边老尼门下,武当七女之一的女昆仑石玉珠。她此前因应黄山五步云万秒仙姑之请,孤身来此助这慈云寺主持智通等人与那峨眉斗剑,本为援手而来。但不想只因生得秀美绝伦,容颜绝色,却引得同一阵营中的几位那淫邪之徒大动其心,竟不顾来援之情反下手暗算,将其困在密室之中准备淫辱。 而此时前来救她的和尚,也正是这慈云寺主持智通的弟子,了一和尚。他因向来心慕正教向往峨眉,故得知石玉珠被暗算囚困后便决心营救,正好今晚正教来袭,寺中高手全都出外迎敌,他便趁机来此,欲图营救石玉珠。 待进了密室,了一把所探前情与石玉珠道明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出了密室,行至僧舍外准备逃离。 不想两人刚踏一出房门,却骤听到一个声音清声笑道:“小和尚心肠不错,所行算得义举,只是背师妄为有些不妥,但也情有可谅,听言观行倒是个一堪造就之人,可惜……”话音未尽,却有些磋叹之意。 “谁?”那两人大惊,了一和声更是脱口惊问,面色如土。 他知道,若自己擅救石玉珠之举若落入师父智通的耳目之中,恐怕那智通却绝饶不了他,定要身遭惨刑而死。故此,此即听得有人把自己的言行尽看在眼里,情急之下却也顾不得细辨那话语中有否恶意,只是惊惧不已。 倒是那女昆仑石玉珠,与他一比却镇定的多,略定定神便仰起俏脸脆声说道:“是哪路高人隐身传音?若是无有恶意,还请现身相见如何?” “呵呵……”那声音又是一笑,再言道:“也罢!此事既然被老祖我赶上,现身相见就不必了,但此有一物对石女侠现今状况正巧合用,也就顺手锦上添花,成全这小和尚一番救助诚心了!接着……” 话音未落间,一个与桂圆相仿,红莹莹通透透的果实,却已从黑暗中冉冉飘飞,直向石玉珠面上飞来,被她伸手接住。。。。 ........... 感诸位道友收藏,推荐,打赏,等等诸举深感荣宠,绿袍这里再谢诸位,唯尽心竭力周施解数,以抗峨眉回报友朋支持。。。。 23 现慈云,易形貌,小助昆仑 class="width">“这是……” 石玉珠惊异看着手中的红果,心觉此果卖相有些熟悉,似曾于何处听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www.65txt.com-====- “此是朱果,服之可健体益魄,轻身明目。以石女侠目前之状况,服下此物对你却能小添补益……” 那个声音再悠悠入耳。 “朱果?”石玉珠再度愕然,一闻此名,她自然也就想起了此物的用处,且以心中所知对照手中之果,也都验证了此果不假,却正是那难得一见的道家神品朱果,也更了然此物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恰合其用。 但女昆仑毕竟是出自名门,虽手中之物合用,却也不想无端受禄,免得来日难以回报。当即便俏脸一扬,对着那声音所起的方向脆生生道:“不知何方道友高谊?竟以此物惠赠玉珠。但若道友允可,尚请现身一见,容玉珠当面拜谢?否则,此果玉珠却绝不敢受……” 最后一言她说的坚定无比,一听便知那人若不现身,这朱果她也绝不会领受。言罢石玉珠美目炯炯,却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静默了片刻,见石玉珠神情仍旧那等坚决,那人不由得又再清声一笑,回道:“道友?呵呵……”声音中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随即,一个高大身影自黑暗中渡步而出,摇头轻笑道:“本想隐迹弥补一二,聊解石女侠对我等异教中人之观感。不想女侠性烈如此,竟连这点小小的物事也不肯空领其情。呵呵,绿袍却只得现身与女侠一见了。” “绿袍?”石玉珠心中一惊。在那人说了如许多的言语中,她却只对那“绿袍”二字最为敏感,一听便惊。 却是近日来这慈云寺内来了两个中南魔教的妖人异士,神通异术颇显奥妙。尤其是名为辛辰子的妖人,虽到此间后便少有出手,但他的师弟梅鹿子却曾多次向包括石玉珠在内的各派剑仙炫耀吹嘘,道是他师兄腰间宝囊内有百蛮山师尊绿袍老祖赐下的百万百毒金蝉蛊,放将出去,如同数百万黄蜂,遮天盖地而来。无论何等剑仙,被金蚕蛊咬上一口,一个时辰,毒发攻心而死。峨眉派虽有能人,何惧之有? 对此言,石玉珠虽不尽信,但出于女子天性,对那蛇虫蛊毒之物也着实存了些戒惧之心。因而对那赐弟子此阴毒之物的绿袍老祖其人,也都着意向此地同来助拳的几位较正派的道友打听了一些。-====- 而同来紫云寺助拳的诸人有一位武当沧浪羽士随心一,修道日久见闻颇广,听得石玉珠向他打听绿袍。当即便满面郑重的告诫于她,若来日那绿袍老祖到此时,却要石玉珠定要躲得远些。随即又向她讲了一些传言中那绿袍所为的凶毒之事,尤其着重谈到了此一魔头嗜食人心,却令石明珠印象极深,心中也十分厌恶戒惧那从未见过的食人妖魔绿袍。 但没想到,恰于此间自己被暗算之时,却接二连三的有人出手救助。而拿出被道家奉为果中神品之人,也偏偏自报名号绿袍,正与石玉珠心中那戒惧厌恶的食人妖魔同号,也不知此即彼否?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大可能。若那绿袍老祖真如传言所说一般怪癖狠毒、嗜食人心,那他又岂会出手救人?他哪来如许善心?所以,虽来人名号与绿袍老祖相近,但应该非是一人。 心中急速闪过此多杂念,石玉珠的一双美目也明眸忽闪直望来人。 就见,那是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他面容保持在叁十许人,狭目细长,形貌丑陋。着一袭浅绿长袍,衣袍下摆左右袍袖都绣有几枝罕异奇葩,六瓣微卷花型独特。满头斑白的长发中分垂下,顺直齐肩映着月色反映霜白,更令他平添了几分沧桑,容颜虽丑,却别具一股异样气度,颇觉不凡。 见来人如此形貌,石玉珠心中顿时一松,此人的形貌与那沧浪羽士所述的魔头绿袍截然不同,相差甚远,故想必却是哪一位异派高人偶然至此,见得自己落难便顺手小助。 于是,女昆仑颌首为礼,清声含笑道:“道友总算肯现身相见了。贫道石玉珠,乃武当教下弟子之一,今日忽中迷香身遭暗算恰逢道友赠果相助,感激之情却难以付诸言表。唯虽幸睹道友之颜,但尚不知道友名号。冒然称呼一声道友玉珠心中已是忐忑,就怕到道友辈高份尊错了称呼。还请道友示以高名大号,以便明珠重新见礼。” “呵呵,石女侠好犀利的词锋,不愧以女昆仑为号,英风豪气果不让须眉。贫道绿袍,向居百蛮山修炼,得各派道友抬举,唤贫道一声老祖以示礼敬。绿袍这里也见过石女侠了。”来人含笑回道。 “什么?你,你是那百蛮山的绿袍老祖?”石玉珠大惊失色,花容顿改惊声问道。 “正是绿袍。”绿袍点头回道。 “可,可你的相貌……”石玉珠仍难以置信,话说了一半再难以为继。 “呵呵。”绿袍又是一笑,欣然道:“三教各有秘法,可教人重塑形体更增禀赋,如佛家的大小转轮三相化生妙法、道家的三相虚境、魔道之天魔愬体等等等等。但以贫道之修为,倒也用不着以上诸法,先天根器禀赋不易,只是略改形貌,对贫道而言也非什么大事。故若石女侠此前曾有听闻过贫道的形貌,此刻见面也不用过于惊异,这副形貌却是贫道近日愬体易貌所致,无甚出奇。” “哦……”石玉珠听他这番释疑后,却直不知该何言以对,应了一声后却呆立在那处无从应答。 而见她如此,绿袍也无心难为于她,便又道:“石女侠不必多虑,贫道赠你朱果全因女侠乃为助我等抗击峨眉而来,本处一阵原为友朋。惜我阵营中多有那淫邪坏事之徒,不好生专意抵抗当前强敌,反倒自陷佳友暗算女侠,如此敌友不分倒行逆施者,其所行所为却是在败坏我等的声名,予敌反添助力。故此,适才听那小和尚谈及女侠遭遇后,贫道便有心对石女侠略加弥补,正巧前次得了几枚朱果,赠与女侠聊解余毒也算是替我异派各教挽回些声名吧!女侠却不用在意,先服此果无妨。” “这……”石玉珠有些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否信任眼前的绿袍?该否服下他所赠的朱果? 绿袍深知其心顾虑,便也没有催促于她,不再多言只是静静而立,含笑看着她煞费思量。 终于,石玉珠把心一横,心道左右身已置此,即便不服手中朱果,可那迷香之力犹在,通体依旧绵软难施道法。更何况观眼前之人所言不虚,他却正是那百蛮山的魔教教祖绿袍当面,以其数百年魔功的深厚修为,即便自己周身无恙道法可施,但对方若要对己不利自己那点修为又能做何反抗呢? 所以,横竖是死,倒不如信他一回服下朱果,看这绿袍到底是真情假意,用意如何?于是,石玉珠素手用力,那朱果已然被她捏破,露出里面鲜艳异常的白仁绿子,鲜艳果肉。 去皮后将果肉送入口中,顿觉一股甘芳满颊,唇齿余芳的甜美果汁顺喉而下,直入腹中发散阵阵清凉。随即,清凉游走周身,却把那体内迷香之余毒尽都中和消融,工夫不大,她已渐觉余毒渐消,法力渐复,通身轻灵处,那一身的道法神通已都渐渐回复。这朱果,却果然非同凡品,效力确实不凡。 道法一复,女昆仑心中再多了三分底气。上前一步再向绿袍恭声言道:“多谢绿袍前辈相助,所赠朱果果然神效,亏明珠此前犹对前辈好意颇多疑虑,不恭之处还望前辈不罪,明珠这里给前辈赔礼了。” 言罢她一躬到地,其意甚诚。但言辞之间,却已改口称呼前辈,不再唤作道友。 “无妨无妨。”绿袍摆摆手,言道:“迷香即解,女侠又作何打算?自然贫道前言无虚,你若觉此间不宜久留尽可即刻离去。而若不急着离开,不妨与贫道在此小候,待那众人回来看那暗算女侠之人要如何解释此事,如何?” “这……”石玉珠犹豫了一下,终是知道自己非是那暗算自己的敌人对手,唇齿微动便要向绿袍道辞。准备先行离去回师门招呼众同门再来此间,寻那淫徒雪恨。 可她告辞的话犹未出口,忽见远处空中却有数道剑光遁彩向这边射来,眼见到了前殿,看光色正是此前出去迎敌的慈云寺众人回返。且这遁光剑接二连三,一时不绝陆续回返。见此,石玉珠知道自己暂时是走之不及了,若真要强行起遁,怕刚上空中就会被这寺中众人拦下,以自己的那点道力,还真逃之不及。 于是,银牙暗咬,石玉珠凛然道:“那几名淫徒已然回返,明珠想走也来不及了,就与前辈在此静候吧!” “嗯!留下也好。”绿袍含笑点头,又道:“不过静候却是不成,走吧!咱们还是主动前行,到那前殿与他们会面。还有你,小和尚,你也还要继续跟着看下去吗?” 最后一句却是向右首一无人的禅房所言。。。 ......... 贫道现身,争端渐起,请诸位道友拭目以待,观绿袍如何扬威慈云。。。。 24 逐沙弥,解玉珠,老祖驾临 class="width">“此间还有别人?” 石玉珠、了一又是一惊,忙齐齐转目向绿袍所看的禅房看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就见那禅房昏黑低暗,但房门敞开,透过房门向内看去,以二人的目力都看得清楚内中无人。正奇怪间,忽听那空空无人的禅房内却有一个童音突然叫道:“老魔头,你那双贼眼倒灵,小佛爷还真奇怪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二人大惊,循着声音再仔细看去,那处仍旧空无一人,但声音却明明由那发出,真是奇怪之极。 反观绿袍,听得那略欠礼敬的童音后,老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晒然笑道:“牙尖嘴利,出言不逊,小小年纪张口就自称佛爷,亏那苦行是怎么教导你的?那三仙之名就全教出你这般妄言无行之徒吗?” “老魔头,你敢辱及我师父……” 绿袍话音未落,那童音立时又尖声叫道。随即,石玉珠就见那老祖忽然袍袖一拂,那宽大的袍袖便在身前暴涨,如帷幕般挡在身前,只听得“**……”一阵细响,浅绿色的丈许帷幕上已然凹陷出数道凹痕,纹波颤动,似被什么东西劈砍所致。 挡过暗袭,袍袖收回,绿袍神情一凛,冷声道:“本看你年幼份上不愿以大欺小,谁想你竟张狂至此?若不给你个教训,此事传了出去还道老祖我是怕了那苦行和尚!”言罢大手一匹,一个散发着绿芒的硕大手印已电射飞出。 这手印去势甚疾,这边手刚扬起,那边绿芒已到,再听得“蓬”的一声闷响,却已似打在了一层无形屏障之上,激起漫天的星芒绿点。闷响处也瞬间震出一个人来。是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生得肥肥胖胖,唇红齿白。 小和尚于隐身中被手印震出,却也不见慌张,只是再又身形一扭,业又不见。转瞬间,从空中又传来他的声音道:“老魔头你休要得意,今日天色已晚小佛爷我暂不与你计较,待来日正期一至,却定要你老魔好看……” 童音回荡,越去越远,转眼已在百十丈外。 微微一哂,绿袍懒得回话与其斗口,转脸向那旁边的石玉珠二人道:“行了,耳目已去,我等也转往前殿去吧!” 说完话抬步便行,当先直往那前庭行去。而石玉珠和了一再看看那小和尚远去的方向,彼此对视一眼便都跟了上去。 事实上,这两人前往大殿也都是硬着头皮,心中都有顾虑,本都是不想见那前殿诸人,恨不能立时离此。但形势所迫,此刻他们想走也都走不了了,无奈之下便只能暂时与这看似通情的绿袍一起,寄望他能对自己有几分护翼。 当然,以石玉珠之刚烈,适才领绿袍之情服用朱果已属无奈,若再想让她低声细语求助于绿袍帮护,那是想也别想,她宁愿舍命一拼玉石俱焚,也不会卑躬屈膝反求绿袍。毕竟绿袍与别教前辈不同,石玉珠他与可是此间才初次见面,教派师门也向无什么往来,试问女昆仑怎会求助于他? 了一倒是想求,可惜以他的身份道法,与绿袍这等一方巨擘却无论如何也攀不起交情,故也没那个勇气出言求助。 于是,两个人在心中各有所思的情形下追上绿袍,一行三人不疾不徐的却直往前殿。~~~~只不过绿袍是真的从容,另两人却是强持镇定。 “绿袍前辈,适才那小和尚……”跟在后面,石玉珠到底是忍不住向其询问了一句,说话间还再往那那小和尚远去的方向看了看。 听得此问,那了一也竖起了耳朵,也想听听刚才与绿袍斗法之人是谁。 “你是问那小和尚的身份吧?那小和尚用的乃东海三仙之一苦行头陀的无形剑遁,想是苦行的弟子。”绿袍回道。 “竟是三仙之徒。”石玉珠大悟,又惊叹道:“难怪我师平日总拿那三仙二老作为修道人典范激励我同门姐妹,今日先见其徒却果然名不虚传。仅一小和尚那般年纪,竟敢就与前辈动手,且那无形剑遁竟还能连人带剑一发隐去,隐身加以克敌丝毫迹象不显,却果然神奇玄妙。无怪那小和尚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领,唉!想我石玉珠从前也曾自命不凡,向以女昆仑之名自傲,来此助拳前也是意兴满满,但与那小和尚一比……” 她却有些心灰意冷了。 “呵呵,石女侠无须如此,以你如今的年龄,加上先天的根器禀赋,这修道一途对你而言正是大有可为。至于此间发生的诸事,被迷香暗算可说非战之罪,不必介怀。而那小和尚的无形剑遁,也非不可抵挡。虽眼下你限于道力有限无法以神识探查于他,但日后只需求得一件防身至宝,那剑遁袭来时法宝自会生出感应,却也奈何你不得。只是……” “只是什么?请前辈明示。”石玉珠一振,接口问道。 之所以如此关心此事,倒不是她定要寻什么办法对抗那无形剑遁。只是同为修道之人,同为年龄相仿的后起剑侠,见了那无形剑遁后自问无法抵御,这女昆仑心中却着实有些不是滋味。毕竟看年纪那小和尚还在自己之下,而若让她对其神通视而不见,女昆仑却难有这份定力。 “只是这防身法宝的材质要高,最佳莫如那天府奇珍紫府异宝,若有此般珍物祭炼合一,抵御无形剑遁却也不是什么难事。”绿袍接着说道。 “什么?紫府奇珍?呵呵!前辈说笑了……”石玉珠一愕,接着意兴阑珊的苦笑道。 “我也深信前辈之言不差,若有那珍奇法宝确可为我大添助力。可是,此种异宝又岂的易得的?不要说我,即便是我那众家姐妹,直到如今也还没有哪一人能身携此等宝物?却要我向哪里去寻?呵呵……”她又摇了摇头。 “石女侠错了……” 但显然,绿袍对其所言却不赞同,也摇头一笑道:“我所言之宝对普通修道人来讲确是一物难求。但对石女侠而言,却绝非那么遥不可及……” “哦?前辈此言何解?”石玉珠奇怪的问道。 “不须别的,只要石女侠你此次返回武当山后,向你那师尊半边神尼把此行经过尽言一遍!我肯定,你身上定会多出一两件防身至宝。”绿袍说道。 “前辈是说……”石玉珠有些恍悟了。 “正是。”绿袍点点头,道:“身为一派掌教,修为足堪称宗师,你那师尊半边神尼执掌武当百余年又岂是什么易与之辈?只需你回去把此行委屈道尽,我确信那神尼定会有所触动,有所赐下。当然,也免不了要对你翼助我等对抗峨眉之事做些惩戒。” “这……” 石玉珠若有所思,神情时喜时忧,显是陷入了此事的思虑之中。 绿袍也没再多说,此前说了那么多话他都已然自觉赘絮,全不似一位魔教教主的作为。无奈此行慈云寺前心中便早有思量定计,已决心要改善自己的形貌处境,绝不能象从前般一友不交助力全无,旦夕有难就是孤家寡人无人来助,故而此时救助开解这武当女仙,却也正合他此前的思量。 况且,石玉珠生得秀美清丽仙根道骨,与这样一位天仙佳人浅谈轻笑,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绿袍倒颇觉欣然。 于是,三个人再走出不远,前面已到了那前庭大殿之前。而见他三人从后院转来,那大殿门口的弟子便急忙入殿通报,片刻后从里面迎出一行人来,形貌各异僧道俱全,为首的是一位束发金面的魁梧头陀,正是此寺主持智通和尚的师叔,金身罗汉法元。 在法元稍左,也正站着一位绿袍的熟人。身形肥大面若满月,月白僧袍罩体的胖大和尚,正是那黄山紫金陇的晓月禅师。 而看众人所处的位置,众人中却似以这两名和尚为首。 众人出来后向绿袍三人望去,那金身罗汉法元先就看见了石玉珠,当即面显喜色抬步迎上,欣然道:“原来是石道友,都是自己人,我们到殿中再说吧!” 却是此前他已早知石玉珠被暗算之事,正愁异日难免要与武当结下深仇。偏那龙飞又不听其劝,不肯放出女昆仑,法元顾忌其妖术高强,以及他身后之人势大,故无法以对。正巧此时见得石玉珠安然逃出,心下痛快便详做不知前情,抢先说话。 石玉珠点点头,余光扫过人群中的龙飞等人,暂不与其等计较回话道:“进殿不忙,此地却有一位前辈在此,乃为援手而来。法元大师可上前见过。” “哦?”法元一喜,目光随即转向了旁边的绿袍,欣然笑道:“欢迎欢迎,喜见又有高人来此助拳,为我等抵抗峨眉多添助力。请问,石道友所言的前辈就是阁下吧?法元冒昧,不敢请教道友仙修何处,道号为何?” 却是这金身罗汉自量辈尊,虽听石玉珠所言来援手者是一位前辈高人,但面生之下也不愿平白自低一辈,便客气的称呼对方为道友,询问名号。 而听他问过后,那余者众人也都抬眼向绿袍望去,尚不等绿袍答话,人群中却已抢出晓月禅师来,神情略显迟疑的看着绿袍,踌躇道:“你,你是……” 微微一笑,绿袍点点头道:“怎么?仅相隔月余,禅师见了故人就不敢认了?那贫道就提醒一下,当日黄山雪落,你我金泷相别,临行前定下此间之约,如何?禅师可记得了……” “哈哈,果然是你……”晓月大笑,急步上前施了一礼而后笑道:“是你,果然是你。绿袍道友,仅月余不见你这变化也未免太大了些吧?若非你出言提醒,晓月我还真是不敢确认呢!来来来道友里面请,待进殿后我与道友介绍诸位友朋……” 说着话他侧身便向里面迎客,一下却把法元的主人之职抢了过去。不过法元见他如此姿态,便也知道来人定是不凡,否则以晓月的身份不致于此,便也不已为忤退后两步,让出主位与晓月,任他延请绿袍入殿。 绿袍没有太过客气,谦让了两步便随其入殿,对其他众人包括同行过来的石玉珠也都再没看上一眼,温语言笑便与晓月并步而行。 而他二人当先入殿,余等众人稍觉愕然后,法元便又负起了主人之职,邀石玉珠入殿,一形人随后都跟了进来。 至殿内后,晓月禅师把绿袍让至宾位首座之前,这才转过身来向其余众人介绍道:“我与诸位引见,眼前这位老祖,便是百蛮山阴风洞绿袍老祖。绿袍道友练就无边魔术,百万魔兵,乃是魔教中南派开山祖师。昔年在滇西与毒龙尊者斗法,曾显过不少的奇迹。此次老祖至此,却是先得毒龙传笺相邀,后得贫僧再三请托,方才来此助拳。诸位友朋对老祖可不要怠慢了……” 众人一惊,听是绿袍顿都收了脸上傲色,纷纷上前行礼。他们可都知道此人怠慢不得,仅观此前绿袍派来的那两位弟子之法术高深,便知这老祖绝不可得罪。 见得众人过来施礼,绿袍也仅点了点头,神情淡然全无面对晓月时热情。但修道人向以法力为尊,对其态度谁敢存有异议? 当下,待众人全都拜见过后,晓月禅师侧坐相陪,便含笑问道:“月前与道友紫金陇一别月余不见,可观道友的形貌却大有改变,不知形貌突改,此中可是有何缘由吗?” 绿袍一笑,回道:“缘由是有,但无甚出奇,暂不提此事。晓月道友,我观此间这般狼藉,好似才经一番恶斗,不知胜负如何?” “唉……”听得绿袍此问,晓月禅师那面上本因绿袍到此而起的喜色却一下尽去,反摇头叹了口气,稍显沮丧道:“说起来让晓月难堪,讲出来让道友见笑,但道友既然问了,贫道也就不再讳言。这十余日来贫僧与众位道友和那峨眉众人倒是不断发生了一些小的争斗,可争斗的结果……却很难尽如人意呀!” “哦?听禅师之意,可是吃亏了?”绿袍再问。 “亏也吃了一些,但无大碍。主要是争斗这十余日来,我等这边却少有占到上风,锐气已被稍挫,这才是贫僧最大的顾虑所在。长此以久下去,就连我等所邀请前来助拳的各派道友,恐怕也……”晓月又摇了摇头。 “嗯!原来如此,禅师的顾虑却是有些道理,确不可令局面长此以久了。对了,早在半月之前,我曾令座下两名弟子先行来此助拳,他们可曾到了?人在何处?”绿袍问道。 “道友是问你那辛辰、梅鹿二位高徒吧?他们……”晓月禅师勉强一笑,提起精神就要回答。 可没等他把话讲完,忽然殿外空中又降下两道暗绿遁光,落地后现出两个人来,一人高瘦独臂,一人贼眉鼠眼,双双进得殿来。 绿袍抬眼看去,来的,不正是自己门下那两名孽徒却还有谁来...... ............. 求诸位道友予些推荐,助我绿袍荣登仙榜,贫道这里再度拜谢了。。。 25 易貌因,问纷争,故作不解 class="width">辛辰梅鹿二人进殿,晓月禅师立时便起身招呼道:“二位道友回来了,来来二位请看,这座上坐的何人?” “嗯?”二人一愣,随即抬头看去,却见那座上有一绿袍男子,正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细目狭长直盯着自己二人。www.65txt.com-====- “你,你是……” 梅鹿子迟疑着不敢确认。虽见得座上之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且那一袭浅绿罩袍也与那老鬼平日所穿相近,更别说此人周身所散的气息正如那老鬼一般无二。但对方发色身形与老鬼实在相差甚远,一时间他还真就不敢冒然相认。 旁边的辛辰子心中更有七八分已认定来人就是老鬼,但他的心机更较梅鹿子还要阴沉,也都隐而不发面显踌躇,虽未讲话但也是做出一副不敢确认的样子。 但他们机灵,绿袍又何尝愚鲁?对二人的心思虽不敢说看得七七八八,但也大致差不到哪去。当即便狭目微眯,眼烁精芒作态喝道:“两个孽障,出来这才几日,就连老祖我都不认得了?” 听得这熟悉的语气,那二人哪里还敢迟疑,当即双双拜倒恭声喝道:“弟子等拜见师尊,师尊容颜更易,弟子等愚鲁不识,还请师尊降罪责罚。” 微微颌首,绿袍神情稍缓,回道:“罢了!老祖我形貌更易的确属突然,你二人一时辨认不出倒也怪不得你们。退下吧!” “谢师尊不罪。”两人忙又齐声回了一句,而后双双站起,退到了绿袍座后左右侍立。有老祖在此,他不发话却哪有辛尘梅鹿二人的座位。 事实上,绿袍所言确非虚语,他这形貌易变之事,也确实来得突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其实早在附体之初,他便早已有了改善形象的念头。不过按他原本的打算却是要学那枯竹老人一样,待功行到时寻得一位英挺俊秀的肉身方才附体重愬,也换一副仙风道骨的英俊皮囊示人。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还没等绿袍着手准备此事,寻找合适的肉身。在前次祭炼过那兜率神焰后,他就发现从那日开始,自己的头发肤色却都逐渐的更易颜色,头发由草绿转成了斑白,肤色由浅绿转成了微黄,正向常人转化。 自察之下,他明白了此中因由。原来绿袍此前之所以那般的体若侏儒,发脸碧绿,却都与其所修的魔功有关。 在此前,他虽不知绿袍是从多大年纪开始修炼百毒魔功,但无疑这百毒魔功修炼时,却要配合以种种蛇虫草木的毒汁毒液来刺激法力增长,故在附体之初,绿袍肉身之中可说是遍体毒素奇毒蕴身。~~~~诸多杂乱已数不出多少种的繁多毒素蕴体,虽对其魔功修炼有助,但同时也让肉身产生了一些附带作用。例如头发碧绿,眼睛碧绿,身若侏儒,性情乖僻等等等等,多半异变都与那毒功毒素有关。 而在附体之后,他先去拓了那白羊图解习练提纯法力,后再以兜率神焰元灵合一转化体内真火,如此这般下来,头发、身体、眼神等等混杂毒素却都被逐渐排出体内,或炼化消融。故此,在自身元灵真气提纯得更为纯粹间,他的身体机能也在逐步改善。 只可惜他那一头绿发所蕴之毒实在太深,故现在虽毒素被逐渐排除,但精气已耗的差不多了,难以再复本来发色,全然转化一片斑白。当然,若绿袍有心令发色复黑,再费些心力寻些天材地宝同样可以把发色转回。 可是,察觉到自己头发肤色都在逐渐改善后,忽起的一个念头,却让他顷刻改变了此前易换肉身的想法。也不知是因为早在另一世界看书时就不惯那峨眉派一家独大的念头作祟,还是出于某种逆反心理。总之绿袍却忽然觉得,既已身列魔道,既已附体绿袍,那就干脆以本来面目示人,以绿袍名号创下一片大大的基业,方不负自己穿越一回。 顺着心念的更易,他便只把斑白的长发重新理顺了些,让它不再似杂草一团,变为垂直至肩。又不惜耗费元灵真气刺激周身,令血肉生长加速,强行把身形拔高到一个比常人略高的高度上。然后再去俗世特意定制了几件浅绿刺绣罩袍,取回后以道法略加熔炼,穿在身上。 如是,一个与原来那侏儒绿袍略有差别,但特征明显的新绿袍老祖就现身了。除发色肤色略改,身材高大,形容相貌却与原本一般无双,仍旧那般丑陋,只多了几分沧桑! 而看过自己的最新形象,不知怎的,他是越看越觉喜欢,越看越觉丑得颇有气势,对现在的形貌极为满意,也决心再不更易,倒也是怪事一件。 可能附体绿袍日久,他的审美观也被扭曲变更了。当然很明显,以上诸多变故及心理变化也不足与外人道之,故见得门下二名孽徒以此辩解,未撕破脸前他也只能略过不提。 再言晓月,这禅师在旁听得他师徒三人一番对答见礼完毕,心中顿生懊悔,他实不知绿袍的形貌是在二徒来此后方才更易,本以为辛尘梅鹿二人早知此事!故此,适才二人回返后他才那般讲话,没有直接点出绿袍的名号。 但看眼前的情况,那二人事先并不知绿袍易貌,这样一来反成了晓月故意向卖弄关子,惹得他们被绿袍呵斥。如此,岂不是把这两人给得罪了?虽然就算得罪于他晓月也都不惧,可如此竖敌本无必要,他又怎甘心平白给自己添上两个敌人? 当下,禅师忙回旋笑道:“此事倒是贫僧的不是了。我还以为二位道友早知你等师尊易换容貌,没想到……冒失之处还请二位小道友恕罪。呵呵,绿袍道友,你这异形愬貌之举也做得太隐秘了……” 他的姿态倒是摆得极低,颇能放得下身架。 绿袍见他如此,心下也自暗赞此人颇有气度,若非气运不济,以其心机手段倒也有几分机会能成就大事。想到此处,他便侧目瞥了两名孽徒一眼。那二徒何等机灵,听得晓月与绿袍那般熟悉的口气,便知此人与老鬼交好,不好得罪,哪里肯受他的赔礼?忙又齐声回道:“禅师严重了,弟子等怎敢领受禅师赔礼?何况师尊在此,更担当不起禅师道友之称,还请直呼弟子名号即可。” “无妨无妨,修道人本以道法为尊,二位道法玄妙不下贫僧,各自论交正合道理。此事与你师尊却不相干,我等各交各的,绿袍道友,你不会因此见罪二位小道友吧?”晓月又说道。 绿袍一笑,回道:“禅师既看得起他们,愿意抬举,我又岂会作梗,随你们去吧!”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晓月再是一笑,将此事略过不提,便要再与绿袍言及与峨眉斗法之事。 可见得他们谈笑告一段落,那进殿后便再没做声的女昆仑石明珠,却趁此空挡站了出来,脆声言道:“绿袍前辈,诸位道友,我石玉珠在武当门下,原不曾与别的宗派结过冤仇。只因当初受了万妙仙姑援助之德,连接她两次飞剑传书,特到慈云寺稍效些微之劳。谁想今日险些被奸人陷害,差点将我多年苦功废于一旦,还几乎玷辱师门,见不得人。幸仗绿袍前辈相助,得脱陷阱。本想寻我那仇人算帐,又恐怕任事不终,耽误大局,有负万妙仙姑盛意。好在如今绿袍前辈在此,晓月禅师驾到,日内更有不少剑仙到来,自问功行有限留我无用。青山不改后会有期,我就此告辞吧!” 她此言一出,那殿内人人侧目,在座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女昆仑为何言语带刺,便都把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龙飞身上。 而绿袍,仍是声色不动静观其变,脸上连丝毫表情也都欠奉。 反倒是那被石明珠反讽的龙飞,此时心中直做犹豫,目光接连扫过绿袍,看他是否有所话讲?却是因适才女昆仑有言乃被老祖所救,心有顾忌之下他便没有立做反应。 但他有迟疑,石明珠却不肯稍停,一席话讲过后跺脚就走,飞剑起在空中便欲离去。 见她要走,龙飞顿时情急,知道已和武当结下深仇,怎肯放她?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喝道:"贱婢吃里爬外,往哪里走?"一纵身赶到殿外,手起处九子母阴魂剑便追上前去。用剑光将她团团围住,一面叫她急速降顺,免遭惨死。 石明珠不是其对手,被逼落在殿脊上面好生狼狈,知道若被敌人生擒,难免不受污辱。当下把心一横,便要用剑自刎。 忽一只玄牝大手遮天蔽日从大殿而起,幻化亩许方圆放射无量绿光将两人剑光隔开,就听一个声音淡淡道:“二位道友暂请罢斗,且回殿内分说此事如何?” 听闻此言,石明珠心中立定,他到底是插手此事了。于是,按其所言,女昆仑收了剑光,纵下屋脊回至殿内,一系列举动却再也没看龙飞一眼。 反观龙飞起初还不愿顺从,但稍运剑光顿觉一股庞大无比的威压当头罩下,连空中的九子母阴魂飞剑都觉有些运转不灵,无奈之下,也只得收了剑光纵回大殿,满脸都是不甘。 他两人前后回返,那绿色的玄牝大手也瞬间收了回去,正是端坐上首的绿袍所放。 微微一笑,绿袍转目晓月,轻问道:“禅师,今日贫道至此顺手小助了武当的石女侠,也听其道了几句委屈。但此事起因到底为何?同为来援友朋,龙飞道友与石女侠又为何骤起争执?详情绿袍却甚是不解,这里倒要向禅师请教了……” ....... 喜:谢诸位道友收藏、推荐、留言、打赏支持,令贫道荣登仙榜榜首,喜不自胜,再拜感谢。(小声的说上一句,打赏诸位道友的慷慨解囊,恕贫道贪财,这里便窃喜偷笑觍颜愧领了。) 悲:以更新法宝调戏贫道之几位道友,几位莫非存心调戏?又或是高估了绿袍的神通?怎把那等至宝高悬贫道面前,又让贫道可望而不可及,满心悲愤中,哇呀呀....... 26 擒龙飞,清宁圈现,隐身窥,苦行矮叟 class="width">这……”晓月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作答。www.65txt.com<<>> 事实上自打绿袍穿越此界后,虽出于谨慎,限于小心,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没有惊动那正教各派。但凡是此后与他有过交集者,其运命轨迹却都会或多或少发生改变,例如那女仙俞峦、石玉珠、辛尘梅鹿二徒等等诸人。 这些人因绿袍运命的偏移而影响到自身运命更易,却也是一件难以避免之事。就如此时的晓月禅师,原本,此次慈云寺斗剑他本该是与那四川金佛寺的至交知非禅师约定于腊月十四至此寺相见,自己却要等到腊月十三日晚,也就是此时此刻方才从黄山赶来。 但因绿袍前次紫金泷的造访一行,以天心阳环换了他的炼宝仙法,晓月得宝后祭炼合一,却觉有此宝傍身心气更足,自负那峨眉正教等人奈何自己不得?便早早带上两个弟子,却提前十几日赶到了此间,与法元一起主持所来道友与那峨眉诸仙间或小斗。 所以对这女昆仑被龙飞暗算一事,他当时虽然不在,但与来犯的正教中人斗剑回返后,却已从法元口中闻听了此事,心中也好生不以为然。 的确。论起女色淫戒这在座诸人中却也少有未返者。即便有,恐怕也只有那一个好食人心向对女色无视的绿袍一人罢了!而且,这般说法指的还是从前传说的那个绿袍,而不是眼前这位似要为石明珠出头的老祖。若以眼前这位老祖的所行所言来看,说他不好女色,在晓月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否则,他为何偏要为这武当女仙出头,还不是因为人家生的秀美绝伦我见犹怜? 还别说。晓月这番以己度人的思量,好好还真料中了绿袍的几分心思。确实,若这被暗算的石明珠真是丑赛无盐,那绿袍还会不会如此时这般强自替她出头做主?连在座的老祖自己心中也不敢确定。 但尽管晓月禅师心中腹诽连连,但面对着绿袍那狭长细眼的微眯直视,一时间他还真不好对此事做答。踌躇了半天直就是连道:“此事……此事……” 此事了半天也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来,好不为难。 而见如此,绿袍便也一笑,转开目光不为己甚,不再促他作答,再是把那双碧幽幽的细眼移到了法元的面上,含笑道:“既然晓月禅师不便作答,那绿袍不揣冒昧,转请法元大师谈谈此事如何?想大师身为地主,对此事却不会向晓月禅师那般不知其详吧?” “问我?”金身罗汉愕然,没想到这老魔话锋一转,倒把难题抛在了自己头上,但从心而论,他与晓月禅师对此事的态度却都是一样的,也对龙飞的妄为好生不满。 只是限于那龙飞九子母阴魂剑威力强横,又顾忌其背后有人,故一时之间也对劝说不得。 可现如今绿袍老魔明显是要为那女昆仑出头,满殿之人都是看得门清。风口浪尖之上,面对老魔的逼视,他却也犹豫不定,直是踌躇道:“这,这……” “嗯?”绿袍双目微眯,碧幽幽的绿芒直在那双细眼内忽闪,直盯着法元冷声道:“连法元大师,也不给绿袍这个面子吗?” 心中立时一凛,见得那老祖神情突变,碧目中隐显暴戾,权衡之下法元却也不敢因顾忌龙飞而惹怒老魔,便赶紧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老祖有此要求,贫僧自不敢违逆,便与老祖讲讲此事好了……” 于是,他便把因见石玉珠貌美,龙飞等淫心骤起以迷香暗算囚禁女昆仑于密室,意图淫辱之事大略讲了一遍。当然,言语中也多番为龙飞等遮掩。可再是如何遮掩,那龙飞几人暗算同阵友朋,见美起意的淫邪之行,却也难以尽都遮掩干净。 一时间把个龙飞羞得是面红耳赤,心火直撞,直想一怒翻脸大打出手。任他平日里行事如何卑劣,可当着殿内各派剑仙在此,自己的卑劣所行尽被人列举在众人面前,就算以他面皮之厚却也差点耐不住这等羞辱。 所幸他还勉强持住了三分冷静,知道如此局面都是那绿袍老鬼有意所致,暗思难是老鬼对手,故强忍暴怒没有出声。 相对的却把个回殿后便默立不语的石玉珠看得极是解恨,暗暗感激那老祖替自己出了一口心头恶气。 而攸关此事的主要两人在殿下各有所感,各有所思。但绿袍却没有就此罢休之意。待法元将事情讲明后,就听他又是一笑道:“原来如此,晓月禅师,金身罗汉,想这殿中各派道友汇聚,来此助拳以你二位为首,不知这石女侠本为助拳而来,却反被同阵暗算之事可算奇异?二位又准备如何处置此事?方不致寒了此间诸多道友之拳拳援手之心呢?” “这……” 晓月与法元为难了。被绿袍如此有意一逼,这两人却已被逼到了墙角之上。若不把此事处置妥当,先别说在座的各派道友是否会真的寒心?就是这绿袍老祖,恐也不会善罢甘休。 犹豫再三,终是晓月仗着与老祖有交,便运玄功默语传音绿袍一人道:“绿袍道友,此事业已分明,固是龙飞不对。但其人一身魔功了得,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威力不凡,且背后尚有位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依仗。若道友允可,此事看在晓月薄面,暂放他一码如何?至于石道友那里,由贫僧负责相劝,定要她暂时罢手以后在算,如何?” “这样......”绿袍略做沉吟,抬眼扫了殿下的龙飞一言,未置可否。 晓月也没有再做催促,只是一脸恳切等他决断。 不过,晓月在这里竭力替龙飞转圜。可龙飞在殿下站了那么许久可是再压不住心中怒愤。见绿袍在座上咄咄逼人,先逼晓月后迫法元当众抖搂自己那点龌龊之事,当众羞辱自己,如今更是抬眼瞥视状若不屑,终是一怒之下抬步上前,戳指指向绿袍暴声喝道:“绿袍老祖,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你为一武当女子与我如此过之不去?连番羞辱于我,却是所为哪般?” “哦?”绿袍抬眼,隐恻恻一笑,言道:“龙飞,你却好大的胆子,嘿嘿,你可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敢用手指我了吗?” 怪笑声回荡大殿,听得众人无不心生暗凛。 反观龙飞倒也光棍,他向来骄横,以二十四口阴魂剑自傲。此前虽碍于绿袍恶名心有顾忌强忍心火。但此间既已撕破了脸皮,索性便结仇到底,也都嘿嘿阴笑道:“绿袍老怪,你不必唬我,我知道你的威名也听过你的本事,本该敬你为我教前辈礼让三分。但你今日为一武当贱婢屡次出头多番羞辱于我,想是觉我七手夜叉好欺不成?哼哼!若你绿袍好言相说,区区一武当女子就让于你手,任你享用也无不可?但你老魔偏要借我搭桥,觍颜献媚于贱婢面前,如此我龙飞却绝不会让你如愿?绿袍,这笔账你我来日总有清算之日……” 话音未落,龙飞将手一扬,一蓬绿雾瞬间弥漫满殿,把个大殿遮掩得雾雾茫茫影影绰绰。而他身影隐入雾影之中,再扬手又是一阵阴风鬼啸骤起,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脱手飞出,暗绿的剑光外每道都有几个白胖婴儿上下翻飞饶飞缠绕,这裹着红肚兜的婴儿却正是剑光所带的九个婴鬼,嘻哈怪笑随着那剑光闪没雾中时隐时现,伸出那白胖小手成爪作势欲抓。 几于同时,又听得那石玉珠在绿雾之中连声清喝,剑风呼啸间却是龙飞再次向她出手。 “好胆。”绿袍怒喝,也不见如何作势身形已然起在空中。三枚青、红、黄三色宝环骤起当空,精光外映闪幻异彩。随即,当空霹雳巨响中,那红环龙虎云形,夹杂无数雷光直往下震,顷刻间尽都劈击在那二十四口阴魂剑上及绿雾当中,就听得一阵铿锵作响后,那空中的阴魂飞剑已尽都光华全失,跌落在地。且那剑身熔炼的鬼婴,更被正克制这等邪祟的雷光劈得原形毕露,由白胖婴儿化成个个形貌恐怕的骷髅鬼魅,挣扎鬼啸中尽被雷光劈击的灰飞魄散,消于无形。 青环,也都放出青光如海,急转倒悬如龙吸水尽将下面绿雾倒吸而上,融入海涛光圈内消融殆尽。 黄环,却正与青环相反,悬空平转间放出无量黄光,戌土精气如山如岳威压直下,光芒大盛间将那已出身形的龙飞压迫的动弹不能,就听他周身骨节一阵咯咯作响处,咚的一声再抗不住戌土重压,却已单腿跪地,但周身骨响仍在咯咯继续。 眨眼间,三才清宁圈方一出手,那所谓的七手夜叉已全无抵抗之力,束手就擒。连那所谓威力无边的九子母阴魂剑也未能抵挡片刻,这龙飞,可说是背运之极。因这三才清宁圈刚一出世,没在别处开发利市,反被他先领受了威能。试问此环威力连那诸多的魔教巨擘也都要暂避锋芒,他一个三流的魔道小辈又岂能招架得住? 且绿袍老祖瞬间出手拿下龙飞,也令那在场的晓月禅师法元头陀等大为震惊。即惊其出手的决绝,也惊其法宝的威力,自量那龙飞虽法力稍逊,比自己二人略逊一筹,但放在在座众人之中也是望三坐四之好手,怎就不堪绿袍一击。 而被绿袍出手所惊的尚不止这殿内众人,在殿外十余丈半空之中,却也有两个人满面惊愕,直看着那仍在殿内异彩大绽之三才清宁圈,难以置信。 这隐身空中的两人一人做头陀状,慈眉低目。一人身形矮小,老叟形貌。却正是三仙二老中一仙一老,苦行头陀与矮叟朱梅。。。。 …………. 适才看得有道友催促。绿袍也自觉近两章内少有**。无奈慈云寺之战本是贫道精心准备欲令诸位道友一睹为快之起始**阶段,故在此前必要的铺垫却也少之不得。故此。感见道友催促之下,绿袍便把此一预定明日临晨发出的一章现在发出,加快过度这段铺垫,以令精彩早早赶来,以回报诸位道友之鼎力支持。。。。。 27 剑光起,玉珠雪耻。宝显威,再现俞峦 class="width">绿袍在殿内一出手以三才清宁圈制服龙飞,瞬间破其九子母阴魂飞剑将其拿下,这首开利市的紫府奇珍之威力不但震惊了在座诸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且在那殿外空中,也有两位三仙二老中人被此宝之威能给震撼不轻。 以无形剑遁隐迹半空的苦行头陀转头向身旁看了一眼,却见那同以天遁镜隐身虚立的矮叟朱梅也正转目向自己看来,四目一对,彼此眼中全是惊异。但此间不是讲话之地,二人便也都没多言,双双再把目光转了回去,再观那形貌、脾气,却都截然不同的绿袍老祖,又准备如何处置这七手夜叉。 而此时殿内,绿袍也落回地上,抬手一道元灵真气勃然发出,打在龙飞身上禁制住他的法力,便要收回清宁宝圈…… 没想到就在此刻,一道剑光却骤起大殿,雪亮冰凛其疾若电直射龙飞,且随起一声清喝道:“淫徒受死……”正是石玉珠的脆亮清音。 绿袍心念一动,三才清宁圈华彩瞬收,青、黄、红三色光圈急缩速回,正给雪亮剑光腾出了去路。那龙飞本被禁制半跪于地,但这剑光电射飞来来势太疾,被及身时却只来得及半声短促厉叫,脖颈间已多出一圈红线。随之,颈上首级已扑的一声摔落在地,滴溜溜滚动几下眉眼间犹挂惊厉。而那已空无头颅的半跪身子,也都摇摇前仆鲜血瞬间喷溅满地,已是命丧黄泉。 这宝圈飞剑一回一去,电光石火配合的恰到好处,连那满殿诸人也都不及反应,惊愣的看着那石玉珠飞剑斩了龙飞的人头,一时间满殿无声。 直到片刻之后,那金身罗汉法元反应过来,这才满面惊怒的连连跺脚,连声叫苦道:“石道友你……你也太……” 太了半天,他这句话到底是没有讲完,毕竟人家石玉珠乃是苦主,与那龙飞结下了险些辱身的深仇大恨,她要出手杀这龙飞,却任是谁人也讲不出半个不字来。况且那龙飞身首分家之起因就在眼前,还不是因得罪了女昆仑才被绿袍擒下,落得如此下场。 故此在绿袍态度未明之前,法元也再不敢对石玉珠说什么硬话。 倒是晓月,见此情景便忍不住摇了摇头,转目看着绿袍低声道:“道友此举,对那石道友未免也过于纵容了些。” “有吗?”绿袍一笑,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非是贫道纵容,而是那石女侠时机把握得妥当,正巧于贫道收回法宝时……” “好了绿袍道友……”晓月禅师接口打断他的狡辩,也自轻笑道:“你瞒得别人倒可。却休想欺瞒贫僧。若是你有心阻挡,我却不信那女昆仑的飞剑就有那般神速,连老祖你……也都反应不及?” “这……”绿袍哑然,无话可说。四目一对,两人同是会心一笑,却都有悟于心。首先那禅师是看出了老祖施恩女昆仑,欲结善缘震慑立威之心。而老祖也知道禅师洞悉了自家心思,也暗赞其眼锐心敏。双方都是绝顶聪明之人,许多事情自都不言而喻。 至于死鬼龙飞,殿上这相视而笑的老祖禅师却谁也没在他身上继续纠缠。人都死了,再谈何益?而对于那龙飞所谓的背后靠山庐山白骨真君,两人更全然没放心上,不信那等隐迹数百年的老魔头会为了一个半路投师的便宜弟子便出山寻仇雪恨。 晓月禅师起身再到法元身前劝了两句,又转面龙飞尸体念了声阿弥陀佛,而后便道是龙飞道友命该如此,该有此劫。轻飘飘几句话,已招呼外间的弟子杂役把其尸体抬出处理。片刻间,这适才犹威风八面的七手夜叉,其死却连个大点的浪花也没掀起来,可说是失败之极。 当然若说龙飞之死半点波澜未起也不全对,最起码,这殿内余等众人看向石玉珠的眼色可就都变了,尽是排斥之意,虽无人敢于此时出言指责。 所以如此,一是在座人中少有那行事正派者,与龙飞皆有臭味相投之概。二也是目睹之后,同生兔死狐悲之心。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情形下,在座诸人却都有些觉得女昆仑下手太狠,手段也不甚光明。 反观女昆仑站于殿下,对众人眼中的排斥也都看得分明。但仇家主谋已诛,余等胁从又都不在此地,她便也无心再留。略一拱手环视在座,脆声道:“今日诛杀龙飞,虽玉珠手段不甚光明,但心下却是无悔。诸位道友都在此亲眼见证,杀龙飞者乃武当石玉珠是也,日后若有人要为其出头报仇雪恨,问至诸位道友头上诸位也不妨坦言以告,就让来人到武当寻我,无论何人何势何等威风我武当全都接着便是。此间事了,玉珠先行告辞了。” 言罢把脚一跺,剑光起处已在空中,再一闪幻远去百丈,片刻无形。这一连串动作头也不回,甚至连对屡次暗助于她的绿袍老祖,也都没有再看一眼,竟就这般去了。 而见她远去,绿袍心中不由得再度暗暗自嘲,自嘲又做了一回好人。不过此次好人乃是多半有心为之,那好人卡……想必是再得不到了。 石玉珠一去,事端可说告一段落。看着那殿下的血迹,法元晓月也都意兴阑珊,无心再说什么,更不要说继续商议大事。故两人再交代了几句,众人便都散出大殿,各自回返居所。而绿袍,也在两名弟子的带引服侍下,回转后殿一间静室内休息。片刻后,大殿内便只留下指挥门徒收拾残局的法元智通等一干和尚。 殿中群邪一散,那空中隐迹窥探的苦行头陀与矮叟朱梅自也不会再做停留,也都双双离开,片刻后遁光已在百十丈外。 原本他们此来,本是为了接应此前那冒然前来挑衅的笑和尚齐金蝉等一众小辈,怕他们道力不深吃了大亏。而后双方罢斗,两人将一众小辈喝回,欲随同返时却听得笑和尚谈及那绿袍老祖骤然现身,小助石玉珠破己剑遁之事,惊讶之下两人这才隐身留此,探查那绿袍为何性情大变形貌易改。 却没想到留此之后,两人不但见到了形貌大易的绿袍老祖,见得他言行大改为女昆仑出头,更重要的却是惊见其施展三才清宁圈,震撼于这紫府奇珍之宏大威力。其后龙飞丧命,女昆仑远走,等等诸事尽入二人眼底,令二人对眼前这位绿袍不由得更生戒心,谨慎以待。 半空中遁光急去,约离开慈云寺数里之外,那朱梅收了宝镜,撤了隐法,在空中张口问道:“和尚,你说那绿鬼是怎么想的?他怎就突然易换形貌,言行举止大变,一口一个贫道还好心救起人来?难道他,是忽然得了哪位正教前辈的遗泽,就此决定不再修魔,改邪归正化魔为道了不成?” 此言一出,连矮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笑话却实在好笑。 苦行头陀此时也撤了剑遁隐形之术,现出身来。听朱梅如此一说,面上也忍不住莞尔,稍息笑罢过后脸色一整,他却正色道:“改邪归正自不可能,就算他想改,但从前数百年所造的恶孽也放不过他。唉!那绿袍造孽实在太深,早晚定有所报……” “和尚之言有理,若是任是谁人作恶后都能改邪归正,一遭悔悟尽去前孽,那么这所谓正道也就未免太不值钱了些。”朱梅正色回道。 “阿弥陀佛。”苦行头陀念了声佛号,宝相庄严又沉声继续说道:“改邪归正虽不可能,但朱道友你有一言或许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什么话?”朱梅忙追问道:“和尚别卖关子,快讲我哪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得了哪位正教前辈遗泽……”苦行头陀意味深长的言道。 “遗泽?你是说……”朱梅小眼一亮,恍悟道:“那三只各放异彩的宝圈状法宝……” “正是。”苦行头陀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那三只宝圈华彩正而不邪,即便不是上出天府,也定是我等正教前辈以紫府元灵苦心祭炼的至宝。那魔教各派中,却绝无能祭炼出如此宝光者。故此,老衲以为,那宝圈定是我正教中哪位前辈遗泽所留,被那绿袍得了去。并且,很有可能那就是我等前次推算不出之物。不过适才看那绿袍施展此宝趁心如意收发自若,明显已将宝圈祭炼得元灵合一,且宝光华彩不变,仍是正而不邪,此处老衲就有些奇怪了,他是以何种仙法祭炼的宝物?怎会丝毫不显邪气呢?” “这……”朱梅也有些迷惑了,也想不出此事要如何解释。他两人都没有想到,绿袍所用炼宝之法却以用奇珍从晓月禅师那里换来的峨眉绝传太清仙法。 忽下面有个温和清亮的女声悠悠传上道:“二位前辈,既已回返何不落遁?在空中谈些什么重要之事呢?” “呃!”二人愕然,原来说话间遁光已至辟邪村玉清观上空,已是停留了片刻。只是两人只顾着谈那绿袍之事,却没注意降下遁光,被下面的道友看见,发声催促。 相顾一笑,两人便都降下遁光,向声音起处落去。片刻后,苦行头陀与朱梅已站在了玉清前观之内,面对两位女仙当前。 再看院中站的两位女仙,乃是一僧一道同处妙龄。那妙龄女尼头戴法冠足登云履,身穿一件黄锻子僧衣手执拂尘,妙相庄严十分美丽。 而她身边的白衣道姑也是镐衣如雪仪态万方,看上去约二十五、六年级,朱颜玉貌绝色出尘,一身道骨仙根极厚,真个是仙姿盎然。 这女尼,苦行与朱梅自然认得,乃是此观观主玉清大师,虽年纪远比两人要低,但一身佛法道术却是妙用无方,精深之极、 那白衣道姑,看上去却就有些面生了,以前却从未见过。不过观其那一身道气却是修为不低,苦行朱梅也都不敢对其有所轻忽失礼。朱梅忙上前一步,向那道姑略略颌首,再向玉清问道:“此间又添仙宾,足见我道昌盛,可喜之事。但观这位女道友仙姿盎然,功行极深,偏此前少有见面,玉清,你还不为我二人引见引见?” 抿嘴一笑,玉清与矮叟本是笑闹贯了,此时听得他问便戏谑回道:“道友?矮叟前辈,你这称呼若对我玉清自是高抬?但若对我身边这位前辈,恐就要稍嫌失礼了。这位前辈年龄比你稍减,但辈分却是奇高。就算与你朱梅前辈相比,怕也要略高半辈呢?” “哦?”听得玉清此言,连那旁边的苦行头陀也是一惊。他素知玉清之为人,知道她不会在这等事上乱开玩笑,忙上前一步稽首为礼,整容问道:“贫僧苦行,向居东海修炼。今日幸会前辈,不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以便我等与前辈重新见礼。 白衣道姑稍退半步,不肯受他全礼,也欠身回礼含笑答道:“神僧客气了,彼此师门有别,不敢当前辈之称。贫道愈峦,这里见过苦行神僧,朱梅道友……” 28 辨奇珍,真人至。道渊源,战将起 class="width">“俞峦?” 听得面前的白衣道姑自报名号,苦行头陀与矮叟朱梅也都是颇觉陌生,都没听闻过此人名号,更不知此人有何来历,玉清竟那般介绍此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但当面之前,两人自不会失礼,便又同都点头稽首,道了声:“见过俞峦道友。”至于此前的前辈称呼,既然俞峦推辞,两人也没有再做坚持。 再观玉清大师是何等聪明?待三人相互见过礼后,便一边肃手向观内延客,一边也脆声介绍道:“说俞峦道友辈分奇尊可非贫尼妄打诳语。两位前辈可知数百年前有位著名的女散仙潘六婆前辈?那就是俞道友的飞升恩师。且俞道友出道甚早,与那当年幻波池的圣姑伽因前辈同为挚友,只因身遇别事隐迹多年,最近方才出山偶遇玉清,投契之下来我玉清观为客。如何?这般算起来,俞道友的辈分岂不正是要较矮叟前辈高出半筹吗?” 听了玉清这一席介绍,那苦行朱梅二人这才恍悟,虽不至为其来头而动容,但心中对这道姑俞峦却是再看重几分。 那散仙潘六婆年代相距久远,二人虽也听过此一旁门前辈女仙的名号,但对其事迹却无所知,也不知其有多大神通。但此一前辈即可功满飞升,那么已是天仙中人,即便出身旁门也绝不可小视,其门下仅传的衣钵弟子,神通道法岂能太弱。 再加上此女曾与伽因为友,那幻波池的圣姑有多大神通,苦行朱梅却都是清楚的很呢!说不好听的,若是圣姑犹存当世,恐就怕长眉下界与其也只能是个平分秋色之局。故此,此女更曾与圣姑为友,这分量便又更重三分了。 当然,即便俞峦神通再高,但以苦行朱梅的身份道力也不致去谄媚巴结,只是言谈交往更尊重三分罢了!把其当成一位身份相当的道友平等相交。 四个人一路谈笑,直入到玉清观的待客大殿落座,自有观中弟子奉上香茶。且听得两人回返,那群集此观的诸多大小剑仙,也都蜂拥而来,群集大殿,欲听他二人探察出了什么敌情。 而苦行朱梅本见了清宁圈的威能后就欲回来与众同门商议此事,见此时众人皆知,倒也正中下怀。当即由矮叟随便应付几句,把一众小辈弟子喝退下去,单留下诸多同门道友,汇聚一堂商议起来。 计有,三仙之一苦行头陀、嵩山二老朱梅、白谷逸、髯仙李元化、风火道人吴元智、醉道人、元元大师、哈哈僧元觉大师、顽石大师、素因大师、坎离真人许元通、白云大师、玉清大师、万里飞虹佟元奇等等一众同门道友,外加一个白衣道姑俞峦,可谓人才济济群仙一堂,阵容之强大足以横扫半个蜀山。 当然,前提是不要招惹那些真正的魔道擎天巨擘,例如西昆仑上那几位…… 于是由矮叟朱梅起引,苦行头陀做补,二人你言我语就把那清宁圈的威能,及绿袍的突变向众仙大致讲了一遍,却引得众仙纷纷惊讶,个个好奇,都难以置信那绿袍老魔竟有如此转变,竟还能伸手救人?真真是天大的怪事。 而众人只顾着议论那绿袍的突变及其发出的奇珍威能,却少有人注意到,在那朱梅首次提到绿袍之名时,端坐一旁的白衣道姑俞峦,美目中忽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 终于,待众人对那绿袍的突变议论稍息后,话题又回转到了清宁三圈上。就听白谷逸缓缓道:“可惜,我在座如此诸多的道友同门之中,却无一人听闻过那三只宝圈发威时的特征。否则,若知道此为何宝,我等自可由宝物来历查出出处。我却不信,这天地间无端就会多出这样一件奇珍?岂不是笑话?以此宝的威能论断,其定是大有来历之物,绝不会首次现世。故以我猜想,那三只宝圈定是隐没时间过于久远,故一时间我等都是不知其详。但若即刻向交好的各派诸仙飞笺探问,我想偌大的世间却定有人会知道此宝的来历。” “不错。白道友此言有理,莫不如我等即刻依言而行,相信有两天时间已足够查出此宝的来历。知道了此宝的来历威能,斗剑期至我等才好有的放矢从容应对。”醉道友立时接口道。 “嗯!是个办法,那就依白道兄之言,我们即刻分发传笺查问那宝圈的来历。”苦行头陀定论说道。 话音未落,可忽听外边有人说道:“是什么宝物这等难辨,竟连如此诸多的道友也不知其详?”声音是从殿门外传来,因群仙个个功行精深,又是人多势重聚此,故诸仙都深信绝无异教之人敢在自己等人面前放肆窥探,故那殿门却是始终大开没有带上。 但是此刻一音忽起,事前殿内群仙竟无一人生出警兆,来人道法之高也足令诸仙震惊,纷纷起身看去。 这一看,那苦行头陀、玉清大师等立时就是满面惊喜,纷纷离座迎出犹不忘向余等众仙招呼道:“诸位道友快快出迎,快齐来拜见我道前辈,这是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内极乐童子李老前辈法驾在此。” 众人大震,顿都起身迎了出去,到得来人面前纷纷施礼,恭声齐颂道:“晚辈等拜见极乐真人,李老前辈。” 那来人摆摆手,谦虚无比道:“诸位道友快快请起,静虚只是修道稍早,年庚稍长,但与诸位派别不同,诸位同道称声道友即可,却当不得什么前辈之称。大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众人自又纷纷回句真人过谦了,彼此又寒暄客气了几句。然后由苦行头陀侧身延请,一众群仙簇拥着真人进了殿内落座。 而直到此时,这殿内诸仙中有很多人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位闻名已久的极乐真人,以往,他们却都只是听闻过这位陆地金仙的威名。 就见这位极乐真人形若十一二岁幼童,穿着一件鹅黄短衣,项下一个金圈,赤着一双粉嫩的白足,活像观音菩萨座前的善才童子。观其行貌,分明是道家元婴当前,不是本体。但能把元婴修炼的如此纵行无碍,周游大千者,这整个世间又有几人?真真是陆地金仙一流的人物,不亚天仙。 而极乐真人坐于上首,抬眼扫过殿内诸仙,目光扫过处却独在那玉清身旁的俞峦身上顿了一顿,但也稍顿即移。而后,李静虚轻笑道:“适才我在殿外闻听诸位道友似要探查一般法宝的来历。不知此宝何异?竟连如此多的道友在此也不知其详。若是无碍,不妨说来给贫道听听,看看贫道对其有否耳闻?” 听得此言,苦行头陀等人都是大喜,知道真人修道日久见闻广博,这世间他不知来历的宝物却绝不会太多,当即就由朱梅把那清宁圈的特征华彩等讲了一遍。 待他们讲完,极乐真人却是眉头微皱,徐徐道:“若是你等形容不差,那么此宝,我还真就识得……” “真人识得这件宝物?”苦行大喜,众人也都欣然。 “不错。”极乐真人道:“此宝名为三才清宁圈,分青、黄、红三色,每圈上还有古篆,一名天象,一名地灵,一名物神,是件三环合一的天府奇珍。按说,这三才清宁圈与苦行道友你那峨眉派还有些渊源,虽不能说就是你峨眉之物,但较之他人,你峨眉与此宝的渊源却更深一些……” “哦?真人此话怎讲?还请真人明示为苦行解惑。”苦行头陀立时惊喜问道。 “可。”极乐真人点点头,再道:“回往上朔千载,我道门曾有一位前辈真仙艾真人你们知道吧?这艾真子前辈当年对长眉道友有过收益之恩,故也算得苦行道友的隔代师祖。而那三才清宁圈恰就是艾真子前辈当年炼魔的法宝之一,故由此而论,此宝与你峨眉岂不正有缘由?” “原来如此。”举座诸仙大悟。以艾真子为长眉之师而论,那峨眉派乃长眉真人所创,教内上下岂不正是艾真子前辈的徒子徒孙,从这点而言,那宝物与峨眉却确有渊源。不过,因在座众仙都知道长眉真人继承的乃是前辈真仙樗散子之道统,那艾真子却大概只是对长眉有过一些照拂授业之恩,故长眉真人便也尊其一声恩师。 故若由此而论断那宝物就该峨眉所有,说起来难免也有些底气不足。否则,在座众多的峨眉一代同门在此,这些人早就群起而至,道那紫云寺围攻绿袍夺取宝物去了。 但尽管如此,在座的终还是有人忍不住跳了起来,高声喝道:“极乐真人已把事情讲得分明,苦行师兄,我等还等什么?莫不如现在就起身往那慈云寺,寻到绿袍叫他交出盗至我师门前辈所遗之重宝,迎取宝物归宗。若他肯交,再容他逍遥两日也是无妨。若他不交,我等同门正好趁此除了这个魔头,转妖降魔得些功德,也是件两全其美之事,如何?” 说话的,却那巫山老楠岭风火崖风火道人吴元智。 见是吴元智跳了出来,苦行头陀便摆摆手,略做安抚道:“师弟莫急,暂缓稍待。此间有极乐真人在此,一切诸事却需请真人主持,我等听令行事不可妄为。” 真人忙摆摆手,笑道:“我来此间本为闲游,顺遍看看可有心端品正的良材美质收个徒弟,回山继承我之道统,却非为助你等斗剑而来。况且你们各派比剑虽有邪正之分,究竟非妖人可比。我当初曾因收徒不良引为深憾,怎好意思代死去的朋友(指混元祖师)整顿门户?况且他们很少出类拔萃之人能同你们抵敌,这个我万万不能奉陪。” 见极乐真人坚拒之意甚决,苦行头陀等也不敢勉强,只得再恭声说了几句,却请真人小住两日点拨点拨一众后辈弟子。事实上真正用意却是想要真人留至斗剑期至,替己方压阵。毕竟在座诸仙或多或少都听闻过真人的一些脾性,知道他最爱灵秀聪明的后生小辈,若有他来压阵,那此次参加斗剑的一众小辈弟子便安危无虑了。真到了那要紧的关头,只要真人在此却绝无虑无性命之忧。 极乐真人是何等人物?对苦行头陀的用心怎会看不出来?不过李静虚此次本就是有心而来,故此听得苦行之请也就顺势点点头,笑道:“留此两日倒无不可,正巧我也在好奇那绿袍从何得此宝物?据我所知,艾真子前辈当年以之炼魔的法宝尚不止这清宁圈一件,其中有一件兜率神焰威能比清宁圈更甚,若这位老前辈飞升前也将神焰与清宁圈一并留下,被绿袍所得,那后日斗剑之时诸位道友还真要小心一二呢!” “什么?绿袍有可能还得了比这清宁圈威能更甚之宝?” 众人又是一惊,议论纷纷举座哗然。而苦行也是眉头微皱,再次问道:“以真人推断论之,您觉得那兜率神焰有几分机会也会落入绿袍之手?他又从何而得呢?” 极乐真人脸色一肃,凝重道:“此事却有七、八分可能。毕竟那清宁圈与兜率神焰都属艾真子前辈随身重宝,老前辈即在飞升前留下清宁圈遗泽后人,那么多半就会把身上重宝全都留下,不会只有一件。此二宝与普通杂物不同,若无特殊缘由绝不会分隔而放。而至于那绿袍从何得宝……我也不好断说,且适才听得你们说起此事间,我也曾暗以先天大衍推算此事,无有结果。不过,正巧我知道艾真子前辈在飞升前有过一座别府,位于云贵云雾山金石峡内,或有可能,那宝物便是出自此间吧!” “谢真人指点。”苦行听了之后,也面色凝重的谢了真人一句。 不过无论是极乐真人或苦行头陀,却都没有注意到。在李静虚说道那宝物有可能是出自金石别府之中时。那一旁的玉清大师,却转头向身旁的俞峦看了一眼,目有异色唇齿欲动,似有话要说但终是没有开口。 而俞峦,一身道袍镐白如雪,坐在那里娴静淡然,静静听着座上之人讲话,神情却是沉静无比。但她的心中,此时正是波涌翻腾,思绪万千…… 但不管俞峦心内有何杂绪,当晚李静虚与众人道明清宁圈的来历,诸仙商议之后,却仍旧决定此事不急着处置,直要等正月十五那日,正邪斗剑期至一发清算。于是,当晚那李静虚便留在了观内,招了齐金蝉周灵云等一众峨眉小辈于身边,加以点拨指点,把那一干小辈喜得心花怒放笑口不绝。 时间流逝飞快,咋眼间。李静虚驾临玉清观已有两日了。这日清楚天光大亮,一大早玉清观群仙汇聚大殿后,按此前商议好的对策,左右分拨群起遁光,流光漫天间直往玉清观所在之辟邪村村外一座小山之下,一片名叫作魏家场的广场飞去。 此地正是峨眉派众仙选定的迎敌战场。而峨眉群仙到了地头稍停片刻后,自慈云寺方向空中也有一群剑光飞来,光色驳杂多邪而不正,正是那慈云寺的邪派剑仙赶了过来。 至此,蜀山世界中正邪两方第一场慈云寺大战,已是帷幕拉开,顷刻将启。。。。。 ......... 见到诸位道友催更了,无奈贫道修为有限,只能尽力而之,四千四百字一章,望能聊解众道友之郁结..... 29 战端未起,口舌先争,老魔放神焰 class="width">春寒料峭,西风潇潇。www.65txt.com<<>>这日正月十五清晨,潇潇西风犹余春寒,成都西城外三十里处的魏家场上,却有包括僧、尼、道、俗、妇人、孩童等等衣着不一形貌各异的两群人对面而立,剑拨弩张,正是约期在此一战的正邪两派剑仙。 峨眉一方的,除前日当晚汇聚大殿内的那一众峨嵋派一代同门道友外,此时还多了齐灵云、齐金蝉、笑和尚、周轻云等小一辈刚刚出道的二代峨眉弟子,影影绰绰也有十五、六位,加上在场的诸多长辈,单是峨眉加上前来助拳的同道友朋,长幼群仙汇聚于此,便足有四十多人,声势可谓极是浩大。 反观慈云寺一方,法元晓月自不必说了,自都在场。此外还有绿袍老祖师徒三人、赤焰道人、金眼拂拂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云南苦竹峡的无发仙吕元子、披发狻猊狄银儿、小火神秦朗,以及南疆留人寨寨主火鲁齐、火无量、火修罗、通臂神猿鹿清、病维摩朱洪、三眼红蜕薛蟒、百花女苏莲、九尾天狐柳燕娘等等等等。这里面少了已死的七手夜叉龙飞师徒。 不远处,那受晓月、法元力邀来此的昆仑知非禅师、天池上人、韦少少、钟先生、武当派的有根禅师、诸葛英、癫道人、沧浪羽士随心一等八人也稍后而站,这八人此来虽为助拳,却不愿与前面那一干妖邪合流。 如此,慈云寺一方轰轰扰扰站在那里也有三十几位,看上去声势也是不弱。 不过待身处己阵中心的绿袍老祖打量过对方敌阵中的阵容后,再估量己方的具体实力,心中却忍不住苦笑。 这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人家峨眉那边,剔除掉如鬓仙、醉道人、吴元智等一些份高实虚,名实难副的一干人等不计,单计高端力量,那阵中就有苦行头陀、嵩山二老、玉清大师等至少四位以上的顶级人物。 反观自己这边呢?晓月禅师可算一位,金身罗汉勉强充数,但也不过是醉道人之流,或稍强一筹,再加绿袍自己,共计三人却要顶住人家三仙二老中的三人外加一位玉清,这一仗,却属实是要难打了。况且老祖此时尚还不知,在此间的半空之上,更有位天仙级人物极乐真人,与那白衣道姑俞峦同是隐身不现当空观战。若他知道,恐怕那苦笑,就要转为惨笑了。 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况且那老祖本就是有意而来,即便再难也要顶上一顶,成就些许威名去除心腹隐患。故其沉静安稳的站在阵中,等那已上前交涉的晓月法元把场面话讲完,就准备一振魔威八宝尽出了。 没让他等上多久。 就听得那场中地方出来交涉的白谷逸道了句:“既然禅师执迷不悟,我等也就无须客气了。” 然后嵩山二老归阵,晓月法元也都径直回返,回到阵中便凝重问道:“哪位道友愿与敌人先见高低?”当下便有留人寨三位寨主同赤焰道人口称愿往,站了出来欲往上前。 还没等四人出阵,忽从对方阵中先飞出两人,都做道家打扮,左首一人站在场中戳指向这边喝道:“绿袍老魔可在?你且出来,我有话问你。”却是那风火道人吴元智及其同门坎离真人许元通二人。 “叫我?”绿袍一愣,随即一笑,在敌我诸仙纷纷瞩目之下,抬步出了己阵,行到两人对面笑道:“老祖我就这等招风吗?一战未起先寻老祖,两位,所为何来?难道二位就如此着急斩妖除魔,寻老祖我的晦气?”看其回话,他却全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而吴元智许元通二人被老祖轻视,却也没震怒,只是再由风火道人开口,看着绿袍沉声喝道:“老魔,你休要徒呈口舌之利。我来问你,你身上可有一桩名为三才清宁圈的三色宝圈?” “哦?连宝物之名都知道了。”绿袍点点头,回道:“不错,老祖我是有此物,乃新得之宝,你等问它作甚” “你承认就好。”吴元智点点头,忽神情一变大声喝道:“老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我峨眉之宝,我再问你,那紫府神焰兜率神火可也在你处?可是你从金石别府所盗?” 绿袍愕然。这下,他可真是吃了一惊。本对那清宁圈泄露之事他并在意,因他知道那峨眉诸仙隐迹没形之术甚多,故自己前日在慈云寺施展此宝擒拿龙飞,想必是被对方隐形窥了过去,故听得一问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从容应对。 可这紫青神焰,自当日百蛮山祭炼合一后就从未用过,对方却怎会知晓?愕然之下神情却已把答案告诉了对方。 “果然神焰也在你处。”吴元智点点头,再道:“老魔,我知道此二宝既落你手,那要你交出无疑缘木求鱼,此时也不与你多言。但你记住,我峨眉派传承之宝绝非那么好拿的。别说是你,即便是那神通法力更胜你多倍的魔教几位巨擘,又有哪个敢平白盗我至宝?何况是你绿袍。此二宝在你手一日,你就无日别想躲过我峨眉派的追索吧!哼哼……” 冷笑着,吴元智二人就要归阵。原来二人此间叫出绿袍一通对答,其用意却不是要其交出宝物,他们也知那不可能。却只是为了证实那极乐真人的推断,验证紫青神焰可在绿袍手中?以便等下大战开启时多加防备。至于追索二宝之事,苦行早把消息传回了峨眉,妙一真人与玄真子等二仙正率人加紧祭炼纯阳至宝,准备两仪微尘大阵,欲寻机会炼化绿袍夺回至宝呢! 但他二人欲走,绿袍却又不放了。本此行就为立威扬名而来,若反被峨眉扣上一个盗其宝物的罪名,那么在魔教邪门等诸多教派中人看来,老祖或可称得上胆大包天肆意而为,赞其所行。但在他真正欲想结交的旁门诸仙之中,那这盗者的罪名无疑便不那么好听,坏了名头。稍有戒心者日后谁敢交他? 故此,绿袍冷喝一声叫住二人,阴声道:“你们站住……” “何事?老魔难道想与我二人动手?”吴元智二人回身凛然喝道。 “动手是免不了的,但你二人还不够资格。”绿袍阴声道:“叫你二人站住,老祖我却想反问一句,这盗宝的罪名……怎就安到老祖我头上来了?清宁圈与紫青神焰本是无主之物,被老祖所得也就是我的机缘,怎就成了盗你峨眉之宝?若今日不把此事讲个清楚,老祖我……要你的命。” 说着话他一双碧眼阴森,毒蛇般直盯着二人,目中尽是阴毒暴戾,直把这两人看得心中同生一凛,均暗提真气戒备。且其身后阵营中的苦行朱梅等人也都纷纷默运剑遁宝镜,随时准备出手救助。 不过,既然绿袍驳问,那作为玄门正教,道家领袖之峨眉中人,当着如此众多的正邪各派群仙之前,吴元智当然要把话讲清楚,要占住理字,起码要在大义名分上说得过去。 故他脸色一正,便把那艾真子与长眉真人的渊源讲了一遍,最后道:“那艾真子前辈即为我峨眉祖师,他老人家飞升前封存遗留的法宝,自也就是我峨眉之物,乃留待以备我峨眉后辈弟子前往启取。却不想被老魔你从何处探知,偷偷去盗了出来。如此,你不是盗宝是何?还有什么话讲?” 一席话讲毕,在场众仙这才明白绿袍身上宝物的来历。正派诸仙不用说,自都是站在峨眉一边。就连那邪派众人,虽不致站在峨眉立场,但心中也有几分倾向觉此宝确与峨眉相近。 “笑话……” 但正当正邪群仙都思量那宝物的归属羡慕绿袍时运颇佳盗得至宝时,却听得绿袍一声冷斥,现出一脸讥讽道:“真是笑话。亏你峨眉还有脸讲出这一番自欺欺人的话来,难道你们自己就不觉得脸红吗?” 吴元智大怒,竖眉喝道:“老魔,你休要无理搅闹,宝物来历归属我也讲的分明,分明就是我教祖师给后辈弟子留下之重宝,却哪里有自欺欺人了?” 不屑一笑,绿袍神情尽是讽刺,淡淡道:“先说那艾真子乃秦代散仙,飞升之前无有弟子传承,这才封存宝物遗世,有缘者取之,而我能取,那就是宝物与我有缘,该我所得。而你峨眉承继的乃是道门散仙樗散子之道统,却偏要把艾真子也扯成教派祖师,如此说法你们就不觉得脸红?就不怕那樗散子真仙从天阙降雷,劈死你这一干不认道统的徒子徒孙?” “放肆。老魔你敢非议妄言我教祖师……”吴元智大怒。 “慢来慢来。”绿袍此时反不着急了,又道:“你急什么?你峨眉向以玄门正教标榜,岂不让人说话之理?理越变越明,听我慢慢驳你。待把话分明,你不动手我也要动手呢!” “你讲吧!公道自在人心,绿袍,就让你把话讲完,看你又能如何狡辩?”苦行头陀由阵后渡了出来,淡淡说道。 “自然要讲。”绿袍也淡然扫了他一言,接着道:“若说老祖我阴毒,老祖认了。再讲老祖我凶狠,老祖我也受了。但平白把一个盗名安在老祖头上,老祖我却恕难领受,故此事定要分明才可。你等可知,分明一位前辈散仙艾真子,却被你们生生扯成峨嵋祖师,所遗二宝也说成了你峨眉传承之宝。如此之言之行,令老祖我想起了什么?” “老衲不知,绿袍你但讲无妨。”明知其不会有甚好话,但当着各派剑仙之面苦行头陀还是做出一派公允之色回道。 “令我想起了多年以前曾有一位风闲真人,对你峨眉这等所谓的玄门正教曾做出二十四字评语,老祖我深以为然,不妨说与你等听听。” 说着话绿袍又是奇异一笑,悠悠道:“凡是法宝,全是我有。凡是仙府,全是我有。凡是超越,全部扼杀……如何?此二十四字,可说中了你等之要害?” 清清扬扬一席话,悠悠传荡全场。 而听得这讥讽十足,犹如揭底的二十四字,那本就有些暴躁的风火道人吴元智立时暴怒,戳指再指绿袍骂道:“老魔,你敢……” “我敢杀你。”冷喝骤然响起,一朵长才寸许、奇光晶莹、精芒四射如意形的紫色灯花,祥辉流转冉冉飞出,直向吴元智。 随灯花而起的,是绿袍那阴冷的声音:“不是想要神焰吗?给你。一口一个老魔,当你是在你家峨眉山,任你肆意发威......” 30 说杀你,就杀你,哪个护持 class="width">一朵祥辉四射的紫青灯花冉冉飘飞,奇光晶莹、精芒四射直向吴元智打去,加上此前绿袍有意无意酿造的紧张之势,阴冷之声,这一下立威之举,咋看起来颇有几分森寒凛冽。www.65txt.com 可是,他想立威,却也要看看那对面的峨眉中人同不同意。就听得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淡淡道:“老衲在此,岂容你一逞凶顽!” 无量金光平空生出,延绵波荡迎上神焰,如一池绚烂灿金的湖水,把一朵紫青灯花跌宕浮沉载于半空,任它奇光绽射,却根本不容它近前,正是苦行头陀所放的小无相佛光。 这一下。不但尽破老祖费力营造了半天的凛冽之势,且还更显头陀他三仙之威,佛法之妙。 且神焰被佛光托住后,苦行头陀大袖再一拂间,那小无相佛光顷刻倒卷,如波金光上扬形成一个光团将神焰包裹,一串的噼啪作响过后,就见光团骤然绽爆,化为漫天的流萤金点散去,已是消融殆尽。 从容收拢袍袖,苦行仍是那幅沉静面容,抬目看着绿袍,淡淡道:“绿袍,不要以为盗了两件天府奇珍就是无人可制,须知天下异宝无数,有生必就有克。如你只想依仗法宝威能肆意横行作恶,就是老衲我无宝在身,单凭佛法也可制你。” “和尚此言有理。这绿鬼好不容易弯门盗洞偷了两件法宝去,想在此间一呈魔威。可就如绿鬼你此前自己所说一样,你以为这是何等地方?当是你那百蛮山耗子洞,任你肆意发威?”没等绿袍说话,一个尖细的声音已刻薄接道。 这才叫六月债还得快,刚刚老祖犹用此言讥讽那吴元智,片刻间反依样被人还了回来,足见世事不定风水轮转。说话的正是矮瘦朱梅,此时他也上得前来挡在吴元智身前,讥笑看着绿袍。 再看绿袍,被他两人又是教训又是讽刺的接连数落,老祖脸色也都阴沉的可怕,一双碧眼幽绿闪映,毒蛇般直盯着眼前的苦行矮叟。 但虽已看出绿袍暴怒,可那朱梅又是何等样人?他向来就是嘴利牙尖,言语刻薄之辈,尤其是面对邪派旁门中人,那张嘴更是从不饶人,此时见得老祖恼怒,便更嬉笑戏谑道:“怎么?绿鬼你难道非只盗了法宝?尚还练就了什么奇功不成?这般盯着我看是何用意?莫非还要以眼杀人?” 此言一出,他阵后群仙顿都哗然,长一辈的还好一些,只都是微微莞尔,甚至有那敦厚些的心中还暗道这矮叟之嘴太损,尖酸刻薄有失我正教风范。 但那些小一辈的众人,哄笑起来可就没个节制。尤以齐金蝉笑和尚等几人叫的最欢,哄笑嬉骂纷纷在那里直指绿袍丢人,道他胡吹大气势大如天,偏一遇到敌手就顿显无能本色,想老魔那一身凶名却都是一张嘴巴赚回去的等等等等。言语之刻薄却也不让朱梅,想是整日与朱梅混在一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却得朱梅之真传了。 且正教群仙在这里百般讥讽绿袍不要紧,对面的邪派阵营众人可都觉脸上无光。想己阵堂堂一位教祖宗师出面迎敌,口出大言后却徒劳无功,连此前被捧得那般高法的所谓天府奇珍,也被人家袍袖一甩破了回去,难道这绿袍,却只是个窝里横的角色?一时间群邪心中纷纷腹诽,却是当日老祖擒拿龙飞时的嚣张所遗的后遗症。 正当两方气势此消彼长,那被人连番羞辱的绿袍,却终是再度阴冷开口了。就听他道:“矮子,老祖我倒没有练什么以眼杀人的神通,但我观这你一身神通,却好像都在一张嘴上。莫不如你我打个赌,就赌老祖我今日必杀吴元智,你等却护他不住,你赌是不赌?” 一席话说的斩钉截铁,森寒冷厉。却一下就把满场杂音全都给压了下去,所有人都不再多言,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矮叟身上。就连那齐金蝉笑和尚等,也不敢在此时大声喘气,因观绿袍那的阴冷之态,他没有几分把握,想也不敢讲出如此的话来。故此中关系到吴元智的性命,怎么说也是齐金蝉等的师叔,他们怎还敢在这个关节嬉闹。 但场中稍倾一静,却把个被挡在后面的风火道人激得大怒,吴元智大步冲上前来,满面暴怒指着绿袍叫骂道:“老魔,我吴元智就在这里,来来来,看你如何取我的性命?”说着话手中现出一把三尺长剑,闪泛青光就要发出。 旁边的苦行忙大袖一拂将他拦下,温语道:“师弟暂且息怒,且先退后容我与其答话。” “我……”吴元智仍不甘心。但身旁的乾离真人许元通忙将他扯住,用力的摇了摇头道:“师兄暂退,且让苦行师兄做主。” 如此,吴元智这才勉强压下心火,退后两步不再多言,但一双眼睛仍如喷火般直盯着绿袍,自觉受了天大的侮辱。 再看绿袍,见得风火道人那般怒视自己,他也只是冷扫了一眼,全无理会之意,只转目矮叟,追问道:“如何?矮子,这赌,你可敢打?” 矮叟朱梅被他一逼,本就是嬉笑满面的脸孔顿也涨的通红,但此事涉及道友性命,就算他本有信心可护住吴元智,但当着如此众多的同道面前,又岂能用道友的性命与绿袍做赌?那样,他朱梅却成了何等样人?该是何等狂妄? 此事两顾难全,朱梅向来只有他占别人的便宜,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言语挤兑到如此份上,心中颇觉郁结,但绿袍句句进逼,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我赌你绿鬼的老命。”扬手间一道金光发出,匹练贯空直向绿袍射去。 绿袍大笑,身形疾闪出三十丈外扬声笑道:“就知矮子你心怯,不敢与老祖我较真。但动手,又岂会惧你?”说话间一颗斗大明珠冉冉升起,悬于头顶放出无量清光笼罩周身,扬手处一道龙形银光也应手而发,霜银灿灿迎空与那金光纠缠一片,铿锵声响火星四溅中,金银两色匹练漫天飞舞纠缠。 见绿袍又放出一道龙形银光,后面观战的苦行脸色终是一变,尚是他到场后的第一次,乃被老祖层出不穷的法宝而惊。急运慧目看去,见这尺形法宝与那天心环兜率火相同,宝光也都正而不邪,同为不可多得的天府奇珍,头陀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思量,这老魔,到底从金石峡盗了多少宝物在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层出不穷? 转念一想,他的神情恢复了沉静,不管对方盗了多少宝物。但等师弟妙一真人所炼的纯阳至宝一成,两仪大阵一出,绿袍有多少宝物也都无用,早晚都是峨眉之物。至于此刻,就任他炫耀一时,只要把其牵制即可,不让他那紫青神焰去伤及其他同道,那目前的局面也是可以接受。 但苦行这里尚未思量周全,忽听得那边绿袍又一声大喝道:“矮子,你不是说此间不是百蛮山吗?你看着,老祖我这就肆意发威给你看……”忙循声看去,就见空中绿袍两手急搓,再扬手间一片青荧荧、紫湛湛的两色灯花连片飞出,如漫天花雨般灿烂绚丽,直向朱梅飘飞而去,怕不有百十朵之多,漫天都是。 苦行不敢怠慢,知道此物了得,若朱梅的天遁宝镜还在身上犹可抵挡一二,但因为前世孽债,那宝镜已被矮叟赐给了女神童朱文,如此一来面对神焰他就不好抵挡了。故此急运剑遁起在空上,大袖扬处无相佛光接连挥发,金光璀璨直向漫空的神焰迎去。 不想他这里替朱梅解围,那边却正中了老祖之计。趁着金霞彩烟漫空之即,一团亩许大的清光,拥护着一个头悬宝珠、长有尺许的小绿袍,却直往天空升起。到了高处悠忽一幻,小绿袍已出现在两阵当中的吴元智身后,小手前送一朵灯焰正中后心,就听得吴元智一声大叫,通体腾起紫火再无声息。 紫火一腾小绿袍立即闪身,其速如电般由清光护住,闪幻几幻已复归不知何时由三色宝圈环绕护住的本体头上,身形一扭没入天门,回归紫府。这一来去悠忽间电光石火,闪幻若幻影层叠,就连苦行头陀那么高深的修为神通,也都没想到绿袍敢如此胆大,就用三才清宁圈护住本体,冒着三仙二老中二人当前之险,就为元神出窍杀一个吴元智。 没等众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空中却又回荡起绿袍阴恻恻的声音:“老祖说要杀你,就是杀你,哪个护持的住……” 31 蚕蛊毒,辛尘灭,极乐喝问 class="width">阴沉冷厉的声音犹在空中回荡,场中对立双方的反应却截然不同。www.65txt.com 正教群仙待消去了起初的震惊、难以置信后,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满是怒焰,全都直直的盯住空中的绿袍,恨不能杀之后快。 邪派诸仙,同样的震惊与难以置信过后,却立时都是士气大振,反过来如先前那齐金蝉等一般,也都纷纷嬉笑怒骂指着苦行与朱梅二人肆意侮辱挖苦。甚至,因阵营中邪淫阴毒之辈甚多,故言语中较此前齐金蝉等更恶毒百倍,污言秽语漫天充斥,把个一众正教群仙骂得是人人竖眉,个个切齿。就连玉清大师那样向都与人为善的性情,也都忍不住暗下狠心,决心一会动起手来定要狠杀他几个,以慑其口 正邪双方怒目相向,还只能算是此事外围余波,被吴元智之死给真正激得怒不可遏者,却是那在半空与绿袍对阵的矮叟朱梅、苦行头陀。 身为名震天下的三仙二老中人,合二人之力对阵绿袍,尚被他于斗法中寻机元神出窍杀了吴元智,如此,会产生什么后果?对三仙二老之名由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苦行还是矮叟心中都清楚的很。 此事往小了说,是苦行朱梅二人失察,对阵绿袍时被他弄狡猾蒙蔽寻机瞬杀吴元智,有辱三仙二老之赫赫威名。往大里说,绿袍此举明显是挑衅,明显是打脸。挑衅的对象是三仙二老,打脸的对象却是峨眉。且日后传了出去,搞不好被绿袍此举激发了心气,那此前被峨眉压制的大气都不敢稍喘的魔道旁门那些妖魔鬼怪们,恐都将借此生事,诋毁峨眉等等,三教从此都要多事。 当然那都是后话,尚不在眼前。而眼前苦行朱梅要考虑的,却是如何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把绿袍的威风压下去,把……总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最紧要的,还是即刻还这魔头一个报应,以昭峨眉堂堂玄门正教之威。 于是,两人也无须互做什么暗示,一个大手连扬,就见那空中震天价一声霹雳,一颗斗大的暗红神雷,已夹杂千百丈金光雷火打将下来,天空顿时奇亮射目,金芒雷火耀眼中地动天摇,正是苦行所发的太乙神雷。此雷道家各派各有法门,威力也各有不同。但以头陀如今的修为加上峨眉秘传的太清仙法祭炼,雷法威力足列此界前五,仅稍逊芬芳,瑛姆,极乐真人等几位佛道大能之下,不容小窥。 如雷海火山空坠的神雷连发尚且不算,头陀另一手也是扬挥,一道金光湛湛的剑光也如疾电射,直向绿袍横空斩去,全不顾老祖此即正以玄阴玉尺与矮叟拼剑,他放飞剑却形同合力围攻,以二打一。当然这种以多胜少之事他们也都做的惯了,但凡需要全无须加以考虑。 一时间苦行头陀尽施解数,与那朱梅合击老祖,真就是被绿袍杀吴元智之举给惹火了,嗔怒大犯。 与其心同一理的,正是矮叟,见苦行已然出手,这位向以笑面示人的朱梅此时脸上连半分笑意也都欠奉,神色阴沉的可怕,掐定剑诀元灵急运,一把飞剑幻出百丈长金芒,绕着老祖盘旋急飞,因剑光太速竟形成一个筒状的金色光柱,将其团团围困不容闪避,逼其硬接空坠的神雷。-====- 且这还是天遁宝镜已赐朱文,身上再没什么合用的法宝,不然看矮叟这个架势,恐怕早都八宝尽出与老祖拼命了。 面对敌人雷火飞剑群发来袭,绿袍试想以玉尺隔挡开飞剑,以便脱身闪避神雷。但他本身并不擅长飞剑之道,更不要说与他对敌者乃是一个以剑派为名的青城教主,如此,那玄阴玉尺却只能勉强在金幢内圈形成一圈银光绕体屏护略加格挡,想去纠缠人家飞剑,却是想都别像。 无奈之下,绿袍不再与朱梅拼剑,法决一收龙形玉尺悠忽飞回化为玉简收入宝囊。元灵运转三才清宁圈奇光绽射绕身直转,放出青、红、黄三色宝光云虎现形,依附到早都悬在头顶玄牝宝珠清光所放出的光幢之外,内外双层硬抗那空坠的神雷。 就听得轰天霹雳震响之中,千丈火光之内,一座上悬宝珠、内里清光为幕、外附黄、青、红三色宝光的四色光幢,却不断的被万千神雷轰击,接连爆起漫天的彩烟花雨,煞是绚丽。而两色光幢波震之中,脸色铁青的绿袍老祖也厉声喝道:“法元晓月,你们来看戏的不成?” 听绿袍一喝,那后面本有些看呆的邪派众人立都反应过来。是呀!怎么自己这帮人在此是来看戏的?人家三仙二老都有两人出手了,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还都傻看什么?猛省之下晓月禅师银盆也似的面孔羞的通红,猛一拍宝囊两道放射强烈金红芒彩的钩形法宝已然飞出,交尾直上瞬间在半空把苦行的无形飞剑抵住,三色金光绞做一团,大喝一声:“动手”。他也起在空中,扬手间也是太乙神雷勃发,霹雳作响便向苦行轰去,却一下就把绿袍的压力分担了一半过去。 他一出手,群邪也都不敢怠慢,就听得群起应和,阵中顷刻发出了漫天的剑雨钩戈,毒瘴妖岚,都是横空直贯与空中的苦行朱梅绞去。 他们暴起发难,对阵的正教群仙又岂会示弱,也都纷纷急速出手,先是一道丈许粗细的五彩华光照空直射,顿将四、五口飞剑照住,令其去势迟缓,紧接着无数金、银、青、红、黄五色剑光星雨而出,如道道流光般直向群邪剑光,铿锵震响火星四溅中交织一团,一时间漫天流光莹彩,绚丽中杀机毕现。 眨眼间,敌我双方近百把飞剑当空交织拼斗,贯空纵横,包括那昆仑的知非禅师四人,武当的有根禅师四人,也都稍作迟疑后纷纷出手,在场中无一遗漏,皆入战团。 正邪顷刻战成一团,这一下顿把绿袍的压力顿时缓释了下来。苦行被晓月抵住,两者法力相近各有神通,一个佛道兼修一个魔道同练,同是三教顶级神通一时间也难分个胜负。 而朱梅虽还对老祖紧追不舍飞剑横斩,但他一来无有法宝只剩飞剑,二来虽有神通但难对老祖造成太大威胁,就如老祖想要伤他也是不易一样,顶多就是个相持之局,也毋庸惧他。 倒是金身罗汉法元那里有些危险,此时这头陀却对上了二老中另一位人物追云叟白谷逸,以法元的道行和白谷逸对阵,他还差了点力。没见此时那飞剑已被白谷逸的金光绞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再看看场中别处,这双方刚一对阵,邪派这边就已多落下风,大多群邪都被人家峨眉一两位长辈率领几位小辈给分割开来三五成群一通围攻,除了那位被老祖极度厌恶,连话都没与他一句的阴阳叟手放毒烟盯着一位手持宝镜的绝美少女,似有些从容悠闲外,余等众人却个个都落下风人人都处险境,完全不是峨眉群仙的对手。 局面如此,已再度放出玄阴尺与朱梅拼剑的绿袍,心中也忍不住暗叹一声,叹此仗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战争,叹己方魔教旁门这边能者太少。人家峨眉现在势头尚还未起呢!就出动眼前这点人手就把己方这各派能手汇聚之势打得连招架之力都欠奉。 若是待那峨眉势起,待什么三英二云峨眉七矮纷纷出头露脸之时,自己这所谓的魔教巨擘,怕到时候喘口大气都得小心翼翼了。 心中杂念繁起,老祖手上再加把力,龙形玉尺银光大灿顶住那一脸铁青再无闲话的朱梅飞剑后,目光再向空中扫去,忽见得一人,心中不由大怒。 “辛辰子,老祖我叫你来此,是为了让你打酱油吗?”老祖暴怒的咆哮道,声音中再没有了此前的阴沉冷厉,只有暴怒冲天。 原来绿袍刚才目光扫过时,却看到自己那位孽徒辛辰子,正指挥一把不知从哪捡来的破烂飞剑,在站场边缘角落与一位正教弟子在那不紧不慢的拼斗起飞剑来。 且看那与辛辰子斗剑的正教弟子的形貌打扮,此人似乎也是峨眉弟子,但其一把破剑光色驳杂不纯,连三流材质都算不上,亏他还敢参加如此剧烈的正邪会战。 反观辛辰子更是了得,以其仅比老祖略低一筹的法力神通,这位峨眉弟子怕一掌就可拍死,偏偏他就煞有其事的与对方斗起飞剑来,还战得铿锵作响火星四溅,看似激烈异常,亏他也能耐得住性子,真是阴沉的可以。 若不是老祖正巧查探全场,这一次还真就把他和梅鹿子给忘了。只因计划不如变化快,本老祖令他二人来此是为用金蚕蛊引那李静虚出手,祸水东移。但因辛辰子的谨慎,李静虚的未现,这一次反倒是绿袍自己在魏家场上大出风头,把祸端都引到了己身之上,此时见得辛辰子在那装相,老祖的心火一下就拱了上来,甚至有点恼羞成怒,全因谋算未成。 绿袍老祖这一声突然暴喝,不但把与其对阵的朱梅给吓了一跳,便是那辛辰子心凛过后,虽不明白自己和打酱油有什么关系,却无碍他听出老魔的暴怒,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被其看透,若不想立刻叛出百蛮山,还真不能再隐藏留手了。想到这,权衡片刻把心一横,手往腰间一送,那挂着的斑斓宝囊已然打开……. 就听得一阵嗡嗡鼓翼声响,百万金蚕蛊由囊口冲天飞出,如同金带绕空盘旋,密密麻麻形成亩许大灿烂金雨,在空中稍息一顿,便随着下面辛辰子的手臂挥处,呼的扑到了适才还与其斗剑十分激烈的那位峨眉弟子身上。 凄厉惨叫声骤然响起,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就见一位周身爬满金蚕,连面孔五官都布满蚕蛊的金人,在那里手舞足蹈狂奔两步后,已颓然摔倒在地,再无声息。而一阵听了就让人顿觉牙酸,咯咯吱吱的咀嚼之声,从他身上密密麻麻爬行的金蚕中响起,令所有人都更觉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包括绿袍老祖在内。 所幸这金蚕之毒太甚,又是数十万同附一身,那峨眉弟子叫声虽凄,但丧命也快,眨眼间已毒发身死,倒也没有过于受罪。而见其已无声息,辛辰子便手臂再扬,万点金星再度冲天,盘旋嗡鸣就要向正教群仙扑去。 不料,没等辛辰子指挥金蚕再去伤敌,那半空之中,却有一人被这金蚕的凶毒给激得心中生怒,将手一扬,高空骤然飞下千万道红丝,与漫天金星才一接触,便听见一阵极微细的哀鸣,那许多碰着红丝的金星纷纷坠地,好似正月里放的花炮一般,剩下未接触着红丝的半数金星似深通灵性,见事不祥便欲转向逃走,不料那红丝已将四面包围,在空中再追片刻,已尽将金蚕灭杀殆尽,无一漏网。 金蚕方灭,一位形如金童的十一二岁童子骤现空中,直视辛辰子道:“以如此凶毒之物伤人,天理难容,却饶你不得……”没容其答话,小手一指匹练似的金光已从空降下,围着他只是一绕,便将其斩为两段。 且与被真人现身所惊的绿袍所想不同,金光斩了辛辰子后并未回返,而是在空中稍停,待从辛辰子被斩为两段的身体内骤然飞出一个约有寸许裹住绿芒的元神后,方又飞进一绞,将那绿芒中张口婴叫的元神尽都绞灭,魂飞魄散,这才回返, 然后,这位终于显露真身,当众出手的极乐真人淡淡转过身来,玉面含霜直视百丈外的绿袍老祖,冷声问道:“绿袍,这奇毒金蚕,是你给他的吧?” 一声清问,却顿令绿袍心中一凛,晓月法元心中一沉,其余群邪心中生惧,一时间,所有人都不不约而同的停下斗法,任空中剑气勾戈浮沉虚载,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与绿袍的脸上..... 32 顶硬上,俞峦出,极乐退走 class="width">“绿袍,这奇毒金蚕,是你给他的吧?”一位黄衣赤足活像金童的十一二岁童子,颈挂金圈在空中冷声问道。www.65txt.com~~~~ 极乐童子此言一出,魏家场上空的气氛瞬息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相隔百丈遥遥对视,一个金童一个丑怪的二人身上,都噤若寒蝉。 到了此时,即便群邪中那从未见过极乐真人等多人,看到辛辰子之死及晓月法元那等阴沉晦暗的神情,再是愚钝也都知道对方定是大有来头,绝不好惹,故无人敢在此时出声把祸端引到自己头上。 正教群仙却都是早知真人在此,只因碍其有言在先,道是不会参与此战,故此适才斗起法来也就无人去思量极乐真人尚在空中之事。但此时见得真人主动出手,灭了那放蛊的妖人还冷颜喝问起那令己方颜面大失的绿袍老魔,看声势似有除魔之意,却如何不令群仙大喜?自也更无人打岔,心中多盼真人再一剑斩灭绿袍方才趁心痛快。 于是不约而同的,正邪群仙无一人出声,全都静静的看着两人,看那绿袍要如何回答,气氛更觉压抑。 “极乐真人?”被群仙聚视的绿袍,终目光不定看着对方涩声问道。语中虽有疑问,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是我。”李静虚的回答击破了老祖早万不存一的侥幸之心。 “是你,你还真在此地。”绿袍又涩声说了一句,令在场诸仙微有不解。什么叫真在此地?难道在此之前,这老魔就知道真人在此? 李静虚对其此言虽也有些疑惑,却也无意去计较这些旁枝末节,又咄咄看着老祖冷声道:“绿袍,你还没有答我,这金蚕,可是你予这恶徒的?” 脸上浮出苦笑,绿袍很想说不是,但不行,这话他说不出口。俗话说习惯成自然,一次低头,次次俯首,若低头低出习惯来,那这个人再想抬头也就难了。同理可证,一个人昂首昂的惯了,再想让他低头……却也非什么易事。例如此刻的老祖,刚刚才在诸仙面前大呈魔威,可极乐一出就要服软?此事,他做不出来。 况且对极乐真人乍然现身,绿袍心里也都所有准备。自从当日于阴风洞起念,决定以金蚕蛊祸水旁引,他就已经预估到了,此次慈云寺李静虚将是自己最大的威胁,也将是最难过的关口之一。-====-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要来慈云寺走上一遭。一来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谋算可成?能除掉那两位孽徒最好。二来也是为了不在心中留下一个不敢面对李静虚的破绽。否则,难道就因为惧怕李静虚,自己就一辈子躲着他,永远闻风而逃?又或者等他个几百上千年,等自己也修成天仙再去面对他?不,绿袍等不了那么久。 且老祖此来也绝非贸然,因据他所知李静虚在慈云寺现身的时间,应该是除夕之前,并非正月。故若谋算有成,那么等正月十三再到慈云寺时,李静虚应该已去,与其碰不到面。可惜他谋算虽深,但天公不予作美,也不知是因为辛辰子狡诈,紧握蚕蛊未动,还是因为这老正太突然抽风,直晚了近二十天才到此间,阴差阳错就把他给推到了前台,惹出老正太冷声对其喝问,这却就是天命不在我处了。 所以,面对李静虚的冷声喝问,绿袍便只能无奈苦笑,心中虽是忐忑,硬着头皮也要顶上一顶,抬起头便欲回话。不想旁边有人已看出的他目光闪烁忐忑生惧,便高声喝道:“绿鬼,你磨磨蹭蹭犹豫什么?是就是,非就非,难道还吓得不敢回话了不成?” 说话的正是朱梅,此前因被绿袍在他眼前出手杀人令其大失颜面,这矮叟真就把老祖恨的狠了。此时见极乐真人一出就把其吓得目光不定,他的心中也都大快,便从旁落井下石出言挤兑。 而听了朱梅的挤兑之言后,李静虚只是淡淡含笑扫了朱梅一言,没有说话。但转过头来再看绿袍时,金童也似的面孔上又是淡无表情,只那对幽深双眸直直望着老祖,道了句:“说吧!那金蚕,是否出自你手?”其淡然的神情,却给绿袍骤添了三分压力。 偏越是如此,绿袍心中就越是不平,虽心中对其仍是惧意甚深,但一股桀骜之气却令他讲出了一席谁也想不到的话来。 就见他神情忽变得无比从容,回道:“真人,极乐真人,你可知你骤然现身,把我等赫得噤若寒蝉,却令我想起了什么……” “绿袍。”旁边又一声大喝,还是朱梅:“你还敢来这一套,面对李老前辈在此,就真不怕神魂俱灭?” “怕呀!”绿袍哑然笑道:“怎么不怕?堂堂极乐真人,神通不让天仙,他老人家一出哪个不怕?我绿袍又算得了什么?可就因为怕,我才在想......如果我现在过去抱住真人大腿,涕泪具下的苦苦哀求,真人,大侠,你就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百蛮山上有八十老母、中有妻儿小妾,你说他真人他……会不会饶我一命?” “扑哧……”老祖此言一落,那敌我阵营之中,立都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都是女声。而一众男仙虽因怕惹怒李静虚不敢出声,但脸上笑意也都难免,都强咬着腮帮子忍笑不语。 惟独有数人不笑,分别是慈云寺一方的晓月法元,峨眉一方的苦行二老,外加一个极乐真人,这些人,却都没有发笑。不但没有发笑,且法元晓月的脸色阴的更沉,苦行二老的眉间怒意更深。还有那极乐真人,童颜玉面更都冰寒,冷声道:“绿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到我的头上来了……” “我胆子确实不小。”绿袍骤然打断他的话,也都面容冷厉狭目微眯,冷声道:“李静虚,你以为你是何人?戏弄于你又能如何?莫非只容你张口居高临下,冷颜向我逼供?就不容老祖我含笑回上两句,反向戏弄于你?” “坏了……”晓月法元心中暗道不好,正思量老祖怎会这等不智,突然却激怒李静虚作甚,那边极乐真人已然大怒做出了反应。 “好胆。”就听得真人一声清喝,扬手间一道匹练金光已纵横而出,映得天空一片通亮,直向绿袍斩去。电光石火间,忽然高空骤降下一道红光,也如接天长虹般横空将金光拦下,两者绞成一团,铿锵声响火点四溅,虽那红光明显不敌金光,眨眼便只有招架之力,但毕竟是将其拦下,没容它靠近已放出诸宝护身的绿袍老祖。 且见得红光不敌,那空中便又垂下一片红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将绿袍护于其后。随之,一个镐衣如雪的绝美道姑,也冉冉由高空现身落下,挡在老祖面前,手中犹自掐定法决。 “俞道友?”同声惊呼从两阵响起,不过一个是语气疑惑较多,一个是语气惊喜大半。却分别是峨眉阵营中的玉清大师,及被挡在身后的绿袍老祖。 回首向绿袍微微一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俞峦转过脸去,望着对面的玉清大师美目歉然道:“抱歉玉清道友,让你为难了。但老祖对我有恩,情形至此俞峦也只能含愧再三,容后赔罪了。”说着话她默运元灵,又加输真气到红光之上,以之抵挡极乐真人的飞剑。 而绿袍惊讶过后,刚想放出玄阴玉尺与其并肩迎敌,李静虚却忽然把手一扬,那金光便瞬息飞回收起。然后,极乐真人好像刚刚认识俞峦一般,仔细对其打量了几眼,温和问道:“俞道友,容静虚请教一事,你本名就叫俞峦?可曾拜在那飞升女仙潘六婆前辈门下修行?” “正是,真人有何指教?”俞峦也柔声回问道。 “呵呵。”摇头欣然一笑,李静虚道:“此事怨我,空与道友同处玉清观两日,却没想过请教一下道友之名号,可真成了对面不识。俞峦道友我来问你,有一位名为倪芳贤的女仙,你可识得?” “芳姐……”俞峦素手掩口,惊喜的看着真人道:“你认识芳姐?” “岂止认得?倪芳贤乃是内子,现与我本体隐居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李静虚回道。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李静虚,你是李静虚,当年与芳姐……”俞峦也想起了对方是谁。 “不错,正是静虚。”极乐真人点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被她护在身后绿袍:“绿袍对俞道友有恩?” “恩惠极深。”俞峦答道。 “俞道友今日定管此事?”李静虚再问。 “无从退却。”俞峦毫不犹豫的再答。 微微一笑,李静虚道:“罢了!既然绿袍对俞道友有恩,俞道友又如此重义,那此事就此作罢!静虚先行告辞,俞道友日后有暇,可至无忧洞一游,我想芳贤见了道友也会喜不自胜。” 言罢再向苦行朱梅等点点头,不再多说化虹就走,金霞闪处,李静虚却已瞬间化为经虹离去,只剩下在场的正邪群仙目目相窥。。 33 两相罢战,此间事了,往百蛮? class="width">极乐真人走了,一击不中瞬息就走,绝不再做纠缠,倒不愧其陆地金仙之风范。(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可他这一走,正把个正邪群仙闪了一下,这双方近百号人在这里面面相窥,一时间谁也提不起精神再战。却也难怪,你说这正邪两方又是斗嘴又是斗智,手段百出方才杀死对方那么一两个人。而真人他老人家呢?吃糖豆般,一扬手身拥那般凶毒金蚕的辛辰子立时身死,还是形神俱灭。 再加一位绿袍,若不是愈峦中途插手,这适才还威风八面的魔教巨擘,怕其下场,也不会比他那弟子辛辰子好到哪去。如是,自己双方乒乓打了半天,全不如人家李静虚一现身震慑全场,你说,这仗再打下去……还有意思吗? 于是,双方几位头面人物互看看对方。那绿袍便唇角微动,传音给晓月道:“禅师,今日之战就到此为止吧!连李静虚都现身了,再战下去对方还不定再来什么人呢!单凭我方在场之实力,即便敌人不再来援,恐怕这仗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依老祖的意思是……”晓月禅师回问,也是入秘传音。 “停手罢战,再约时间。连番恶斗下来,我也有些倦了。且依我看对方也都有些意兴阑珊,无心再战的摸样。莫不如请禅师出面,给他们个下步的台阶,就此停战。以后若有机会,再寻峨眉晦气不晚。”绿袍也没做虚言,当即就点明了自己无心再战的心思。 听老祖都已无心再战,晓月自也不会强撑勉强,他现在也都看得分明。单凭自己与法元,加上邀约而来的这一众群邪,想要与峨眉对阵根本不是对手。若不是今日有绿袍顶在前面,连灭对方威风,自己一方怕早都死伤惨重了。此来本想借五台散落弟子之力与峨眉较量一二,现在看来不行,法元等战力太弱,若有下次,还需找些同级人物来助才可。 想到这,禅师当机立断,抬步由阵中出来,站在场中朗声道:“苦行师兄,请出来说话。” 苦行头陀应声迎了上来,颌首问道:“晓月师兄有何指教?”按理说他本该唤晓月为师弟,但此时偏喊师兄,内中的韵味也足以令人品评一二了。 但早在当日反出峨眉时,晓月就再没想过复归峨眉之事,故此对其如此称呼自己也没在意,微微一笑道:“师兄,依你看来,今日之局我等还有必要再战下去吗?” “哦?那以师兄的意思是要就此罢战?”苦行回道。 “不错。”晓月点点头,回道:“贫僧是想罢战,因今日之局变数太多,再战下去也无意味,故此打算就此收手,有什么恩怨尽可日后再算,如何?” 苦行沉吟了片刻,终点了点头道:“也好。-====-就依师兄之意,你我双方就此罢战!”言罢再不多说,转身回阵招呼群仙就走。 自然那阵中有不同意罢战的,如那朱梅许元通二人,一个是在绿袍身上大失颜面,不甘就此退却。一个是死了同门至交,心中想寻绿袍。无奈此事由苦行做主,余等诸仙也都无心再战,当下由白谷逸等人劝说了几句,两人也只能随之回返,群仙径归玉清观了。 而见苦行走的那般利落,晓月不免也有些惊异,但转念一想,他也就明白了苦行的心思。 无他,就是形势如此而已。试看场中之形势,自己这边还有法元老祖,共是三位顶级战力。况且那老祖奇珍杂多手段百出,外加一位随声助他的俞峦,这首先峨眉诸仙就奈何他不得。而除了自己三人,己方众人再无什么重要人物,败了也无大用。本峨眉此来就为雷霆扫穴立威之举。如今形势意外脱出掌握,发展至此再想立威也都难了。故此,对方不走,再留此何益? 想到这,晓月禅师也都一笑,虽此行风头尽为绿袍所占,自己那新得的法宝也未曾显威。但能把峨眉逼迫至此,小占上风,心中之念头也都通达了许多。当下回阵向群邪交代几句,又谢过一旁的昆仑知非禅师、武当有根禅师等八人,这慈云寺一方的一干人等便纷纷告辞散去,各自回返洞府仙山。 待一众皆散,晓月禅师又再回转,到得老祖面前打了稽首,诚挚道:“今日之战多劳老祖支撑,累的老祖不但得罪了峨眉派与极乐真人,尚还亡故一位高徒。老祖之高义不但晓月法元铭记于心,就是那五步云的万秒仙姑许道友,也会同感于心。日后稍有只字片语捎来,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倾力以助。” “禅师客气了。”绿袍回道。 随即,法元也都行上前来,恳切拜谢老祖。绿袍再客气两句,劝他这慈云寺是不再据了,那法元谢过老祖指点后,便与晓月双双告辞,两个和尚带着智通等慈云寺一众弟子便都离去,却只剩下绿袍俞峦。 转过身来,看着这位重义白衣,容颜绝美的俞峦,绿袍这才正容点头,沉声道:“俞道友请了。没想到你我再见,竟是如此之时。前番区区小惠竟累得道友不惜开罪峨眉友朋,这回报之礼未免也重了些,道友如此实让绿袍不知说何为好。” 言语中无有一个谢字,但惟其如此,方令俞峦听在耳中心觉慰帖。说实话,直到绿袍此言之前,这道姑心中犹在思量,就为了借宝脱灾之德,自己如此助他,如此为他开罪了新近结识的玉清道友,峨眉诸仙,此举,究竟值是不值?要知道俞峦本身就因中了邪派妖人的奸计**,吃了大亏后方被恩师困于那地火穴口。故此,此番付出这般大的代价相助绿袍,她心中并非一平如波,也都煞费思量的。 否则,若她早就存心相助,又何必要等到李静虚出手,绿袍身处险境时方才现身?早都现身岂不更好?正是因为有所踌躇,故直到真人飞剑出手,估量绿袍真正要遇到大险之时,她才终下决心终于出手,这期间心理挣扎之烈,也不足与外人道之了。 而如今听得绿袍沉声几句,俞峦心中的天平,却瞬间就向老祖这边倾斜了,深觉自己此次出手没有做错,便展颜笑道:“什么话也无须说,老祖心意,俞峦自明。当日我几番多疑、连番揣度,老祖虽未辨离去,但不也未罪于我留下冰蚕,故今日小有回报,我这里还深觉未尽呢!观老祖此前的神通,便是愈峦不现怕那极乐真人也未必能将老祖如何吧?” “不好说,不好说……”绿袍忙摆手笑道:“那李静虚可不比他人,一身道法神通不让天仙,若真与其斗法,我这里也仅有几分脱身保命的把握,却绝无可能胜过此人。” “哦?原来老祖是这般估量,但我在空中看时,却有一事不明,不知老祖能否解惑?”俞峦说道。 “俞道友请讲。”绿袍回道。 俞峦点点头,语速放缓慢慢道:“适才我观战时,见老祖与那峨眉众仙百般斗法,灭其同门也属正常。但惟独那放蛊妖人之事,我却不大分明?为何老祖明明不处下风,偏偏要喝令那恶徒放出毒物?以致惹出极乐真人大怒出手。难道老祖本心,真就欲借这凶毒蚕蛊尽灭群敌?” 话说至此,绿袍也听得明白了,原来这道姑心中,也对那凶毒的金蚕蛊厌恶不已,故此才有此一问,是想证实那蚕蛊是否为自己所练,是否自己的心性……就那般凶毒? 微微苦笑,绿袍缓缓道:“俞道友之意我已尽明,不妨坦言相告,那蚕蛊确是我早年所练,后赐与孽徒。至于为何令其放蛊,这其中有存心、也含有意,但一时间之间关节难以尽数讲明,待日后有机会,再寻机替道友解惑吧!” 事实上此前绿袍之所以喝令辛辰子放蛊,其中却有两层用意。一来是借放蛊之事验证李静虚可在?若其在,那就证明自己虽费尽心机谋算避劫,但有些灾劫是躲之不去的。否则那李静虚就不会晚了二十多天仍旧出现。故把他激出固然有险,但冒险顶过,那日后短时间内就不用再担心极乐真人寻己生事。 否则总有这么个人悬在心头,总担心其不知何时寻己晦气,这日子也就要难过了。 二来,在李静虚避其不了的前提之下,接其之手除掉孽徒,也是一举两得之事。甚至,在某种层面而言。对于辛辰子这个心腹之患,绿袍的戒惧更在极乐威胁之上。毕竟他就隐在自己身边,不定什么紧要关头反噬一下,那可真就要了老命了。 所以从这两层考虑,这次慈云寺之行,激出李静虚之举,正是避也避不了的一个关口,只有昂首以对,硬抗过去才有坦途。 但此中诸多关节,又如何能向俞峦道明呢?于是,听到绿袍的回答后,俞峦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显然心中重生梗刺。两人间刚刚微起的几分互信,怕也就此…… 情形如此,绿袍也无可奈何,只好再微笑道:“此间事了,我也要回返百蛮山去。不知俞道友欲往何往?他日可有机缘再会?” “我……”听得,俞峦面上竟显茫然,道了个我字后,半响没有回话,竟是一副前路迷茫的神情。 见她这般,绿袍心中一动,便再问道:“难道俞道友尚未定去向吗?” 俞峦苦笑,绝美的面容竟有几分凄然,答道:“困居多年,故交不再。不瞒老祖,此前俞峦自火穴脱身之后,接连拜访了几位故友旧居但却都无有人在,全都废弃多年尘土四积,除适才那极乐真人所说的女仙倪芳贤外,竟再没有半点消息。故这一时间,俞峦还真就无处可去了。或有一地,离此后我会往之一行……” “何地?”老祖问道。 “幻波池,我那旧友伽因故居,此前我脱困时,曾得到飞升恩师的遗笺,道是那幻波池底有恩师给我留下的法宝灵丹,要我脱困去取,只是,相比恩师给我算定的时间,我脱困之期却早了许多,现在就前往那里,也不知……”俞峦面上又显踌躇。 “嗯!原来如此。”绿袍点点头,思量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我不讳冒昧,暂邀俞道友往我百蛮山一游如何?说起来平日被我凶名所摄,那百蛮山却向无什么良朋好友前往,若是俞道友肯去,绿袍真是喜不自胜呢!” “百蛮山?”俞峦复语一声,颦眉费起思量来。。。。 1 待仙宾,话天劫,欲夺紫云宫 class="width">百蛮山,地处苗疆,绵延千里,其间峰峦险峻奇拔,林木葱郁繁多,时见那绚丽夺目的奇异植被丛生,间或有那蛇蛊毒虫横行。www.65txt.com 若再进此山深处,更不时有自那峡谷深沟之内腾起阵阵彩烟,五色弥漫煞是好看,就是苗疆有名的各种毒雾瘴气了,人兽一近立中奇毒,若无仙丹灵药救命,很容易就会化为一摊黄水,身死魂消。 而在苗疆百族凡俗百姓口中,百蛮山又被称之为苗境第一凶地,周遭千里方圆都少有人烟。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近三百年来此山出了一个绝世凶魔,向喜拿人食心,故方得此名。 这一日元夕刚过,自东南腹地天际,却有一红一绿两道遁光带着长长的芒尾破空而来,直至百蛮山空中略一盘旋,便降在了阴风洞府之前。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绿袍白发的高大男子,一个是镐衣如雪的绝美道姑,正是刚从魏家场返山,及应邀前来为客的绿袍与俞峦。 他二人遁光刚落,那山中各处四面八方便群起道道绿光飞了过来,到近前纷纷落下,正是老祖的那数十名弟子。但这些弟子纷纷赶来后,散去遁光却都惊异的看着绿袍,神情也都犹犹豫豫,虽有人试图上前招呼,但看到其他同门无人出声,便也都吓了回去,片刻间竟无一人敢于上前招呼容颜已变的绿袍。 “哼!都瞎了吗?看到老祖回山,也不知道过来拜见?”绿袍冷声道。 一听这熟悉的语气,众弟子立时便都确认了老祖的身份,当即群拜下去,齐声道:“弟子等恭迎师尊回山。” “罢了!”老祖摆摆手,把众弟子挥退两侧,而后肃身延客,便与俞峦并肩进了洞府。而众弟子,自是陪侍相随在后。 俞峦与老祖并肩走进洞府之内,打量上一路经行之处的诡异布置,不觉间,她的秀眉却渐渐皱了起来,越皱越紧。且心中也在暗暗后悔,后悔此行怎就误被老祖说动,跑到他的洞府做客。要知道他出身魔教,他的洞府又岂会有什么仙家气象?自己来此作甚? 心中烦躁渐起间,甚至连身边的老祖,她的心中也都嗔怪起来。这老祖也欠思量,明知自家洞府不宜待客,怎就没有自知之明?偏就贸然邀约自己,他就不怕失礼?心中愈发不悦。 绿袍陪其一路进府,也早都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偏偏故作不知,直把对方延请至了那犹如森罗鬼蜮一般的大殿之内,不顾其神情勉强请其落座,方才回座笑道:“如何?以俞道友观之,我这阴风洞府可还算独特?入得道友法眼否?” 抬眼看了绿袍一眼,俞峦怎么看,都觉得此时的老祖颇为可恶,连他脸上那微微的笑容,在这碧幽幽的磷火映照之下,也越发显得丑怪难看,勉强道了句:“很好,风格独特,宽敞粗矿,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 “哈哈!”绿袍大笑,欣然道:“俞道友是替我遮丑了,什么风格独特,什么宽敞粗犷,想在道友心中,对绿袍这蜗居却绝对看不上眼才是真的。” 言罢他将手一扬,一朵晶莹奇亮的紫青灯花便都冉冉悬在头顶,映得满殿一片通亮,那莹莹的两色奇光,却顿把大殿的阴森气氛驱除殆尽,这兜率神焰,此时却被他用做了照明。不过,原本此火就是上界照明之物,故用在此时,那散发的光芒虽亮,但柔和而不刺目,却也正合其用。 而后,绿袍又从腰间取下一只宝囊,随手抛给殿下列前的一个弟子道:“将囊中之物清洗干净,寻个玉盘送上来。”说着话那双细目又微眯扫了他一眼,那弟子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工夫不大已托着一只玉盘回来,上面呈盛了十余枚果子,摆在了客人座前的玉几之上,随即又把那宝囊送还给了老祖。 收起宝囊,绿袍微微扫了一眼,见那盘中果子数目不差,便笑道:“山居贫瘠,也无什么仙茶待客。唯前次得了一些朱果,聊以奉客请道友品尝,也算是尽我主人之心吧!俞道友请。” 说着话他先自拿起一枚,拨开果皮便送入了口中。 俞峦听他一说,也拿一枚朱果细看,见其红莹通透,有桂圆般大小。将手捏开,白仁绿子,鲜艳非常。却正是传说中的道家鲜品朱果,便就口服下感受那满颊的甘芳道:“老祖运气真佳,不但周身遍是奇珍,就是这朱果一物,非福缘深厚者也不可得。俞峦此间得食,却是沾了老祖之光了。” “呵呵,道友客气了,哪有什么沾光不沾光的说法?不过今日我将道友请来,又毫不避讳的将洞府之简陋尽显道友眼前,却属实是有意而为,别有用意,故弄狡猾处尚请道友莫怪才是。”绿袍含笑道。 “哦?原来老祖请俞峦来此,此中还有这等用意。俞峦明白了,老祖是有话要与我讲,那就请但讲无妨,俞峦洗耳恭听。”俞峦奇异的看了绿袍一眼道。 “好。”绿袍脸色一正,肃然道:“想道友也都知道,此时距那仙魔大劫之期,算算也不过就是百多年的事情了。而包括你我,包括那峨眉等道家诸教,旁门各派,魔教各家,每门每派都在加紧筹谋这度劫之法,避灾之策,待天劫到时,都要度此一关。” “俞峦知道。”听老祖竟谈起此事,俞峦的神色立时变得无比凝重,正色回道。 “所以。为了筹谋渡过天劫,接下来这世间正要多事,无论是法宝,还是灵地,甚至所有有助度劫的天材地宝,都将是三教必争之物。因那佛家虽无天劫之忧,但其多与峨眉青城等道家门派交好,故此争一起,那些和尚也必定要卷之进来,必定是个三教相争之局,无人可置身事外。”绿袍再说道。 “嗯!老祖分析的有理,但俞峦还是未明老祖所言之意。”俞峦再答道。 “道友莫急,这话还要慢慢细说,否则等一会谈到正题时被道友误会被我利用,那此次相谈可就真枉费了我一番心机了。”绿袍一笑道。 “呵呵,老祖还是真是坦诚,连一番心机的话都讲出来了。”俞峦笑道。 “不讲不成啊!”绿袍道:“若不坦言以告,日后万一事有不谐,道友怪罪下来,你我这一番机缘相交之情,岂不付之东流?故此,在谈到正题之前,这话却一定要说明白的。” “嗯!老祖考虑周全,俞峦再度恭听。”俞峦再说道。 “好!那我继续赘言。”绿袍点点头:“因为惧怕大劫,故近百年间,这旁门魔教的诸多大能之士,都强忍着脾性多做龟缩,任那峨眉派横行蜀山不敢出头。甚至多有那不知羞的,身为旁门教主,偏偏去抱那峨眉的粗腿,忍气吞声的任人家小辈欺凌,所为何来?就是为了那峨眉派的两仪微尘大阵,及其峨眉山太元洞教派重地的多重禁制,号称可抵天劫,这就是关键所在。” “我明白了。”俞峦大悟,终明白了此前在那玉清观中,为何那些峨眉群仙无论大小一个个都是傲气十足,原来根子都在这天劫之上。 这就相当于所有人的头上都悬了把利剑,到期就要落下,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魂消,偏偏峨眉手中就有一方免死金牌,可以随意赠人除剑。试问,有多少仙魔不俱他们?不去讨好他们?难怪听那些峨眉小辈弟子说话时,时常就听说有哪门哪派哪家高人对其暗助,却都是为了讨好峨眉躲避天劫。 绿袍见其明白了,便又笑道:“俞道友明白就好。按说我等修士无论道魔所求的无非就是长生不死,故相比之凡人百姓,倒是我等之辈更为怕死,从此点看来即便去抱那峨眉粗腿,也算不得什么留脸之事,非常正常。但唯有一事我想不明白,也不知是那些抱腿的大能们真都愚鲁至此?还是他们故作不知别有他图。怎就没人想想,那神仙大劫那般凶狠,峨嵋派帮得了一个两个,还能护得住十个百个?我却不信…… 要知道那天劫并非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太元洞中每多出一人,那大劫降时的威力就有可能叠加一倍,且功行越深者天劫威力就越强。故此,即便峨眉派的禁制再多,两仪大阵再强,我就不信他真能护住所有交好群仙,一并渡过天劫。因里面之人若多到一个禁制阵法承受之极限,那么搞不好连峨眉山,都要被毁之一旦,宗门尽毁。而峨眉会冒那么大危险护住所有的交好仙魔吗?我想这绝无可能……” “是不可能,即便有一两人想要冒险,那三仙二老也绝对不会答应的。”俞峦接口道。 “正是如此,所以我观峨眉派这近百间,却借着天劫欲降前的机会,大肆收拢世间宝物,故方有峨眉大兴之论。而今日我邀道友至此,却也是为了他日的一座洞府之归属预做准备,想约道友与我合力夺之,也为来日抵御天劫寻个合适的所在。”绿袍终说出了今日的正题。 “哦?原来正题在此。”俞峦点点头:“不知老祖选定的洞府何名?是何方何地何人所有,可有原主人在?” 绿袍摇摇头,道:“那洞府地处东海,名为紫云宫,目前虽有人占据,但不是府主。不过若真要夺此仙宫,我等却有一个极强的对手,正是峨眉…...” 2 心通达,再寻宝,欲取合沙 class="width">俞峦走了,自日前被绿袍邀来为客,听老祖讲了那神仙大劫及欲合力夺取紫云宫一事后,这美道姑思虑了片刻后,终是没有应下,只说考虑考虑,待考虑清楚再给老祖回话。www.65txt.com 且一席话毕,她也并没有在阴风洞府小住,而是在山中寻了一风景秀丽之地,以仙家妙法临时搭了一座竹楼,在百蛮山留住了两日,由绿袍陪同,红绿两道遁光东游西走饱览了一番苗境风光后,便在第三日上告辞离去,不知所踪。不过临行前,两人也互与对方留下各自炼制的传书玉笺,百万里也可飞笺联络,倒也不算断了联系。 佳人虽去,但百蛮山的日子还要过,绿袍的搜刮之路也还是要继续。事实上自从当日耐不住性子赶往慈云寺,助那群邪与峨眉斗法时,老祖这心中便总觉隐隐不对,暗思自己的性子何时变得如此激进?为何明知此去有险,却偏偏就要迎上前去,难道就因为自己琢磨再三的那些理由? 固然,因为早知那峨眉正在加紧炼制纯阳至宝欲炼化自己,故与其为敌斗法是早晚难免之事。但那么急的,那么鬼使神差的跑去慈云寺中,不但杀了一个风火道人,且还以言语把极乐真人都戏弄一番,自己这胆量未免也大的有点过了吧?似乎……有点不似自己的作风,说不大通啊! 直到日前邀俞峦前来做客,返山后又见得自家洞府不成样子,连待客都极是失礼。他这才临时起意想起了紫云宫,想起了邀请美道姑与自己合力,并找了一些理由欲劝动其心。 不想这本是用来劝动俞峦的一些话,但说着说着,竟把老祖自己的神念说的越发通达起来,一颗心活活泼泼,越说越顺,绿袍却终为自己,找出了一个真正能支撑他与峨眉放对的立足点来,且这个立足点还坚固无比,足以令他心神通达,再不必无事就去思量自己为何这般执着与峨眉为敌。 要知道若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支撑,就连绿袍自己,心中时不时都会泛起一种远避峨眉,寻个幽远无人之地静自修炼,没事挖挖宝修修仙的避世心态。但自日前与俞峦谈过后,他才真正醒悟,之所以和峨眉作对,其中固有前世看书时就不惯峨眉一家势大的心态,也不乏先发制人与不甘寂寞之意,但最重要的,却还是为了争夺日后那一线天机,扛过那日渐逼近的神仙大劫,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神仙大劫,几千年一次,相比较魔道飞升前的四九天劫,神仙大劫的威力至少也该在十倍以上,故任是何等修为只要仍在下界的修士们,对这大劫都是畏惧不已少有把握。而传说中那峨眉山太元洞,却正是此次避劫的一个好去处,因为那里号称凝聚了峨嵋派千年以降数代门人所积修的无尽善功,对天劫有减去威能之效。故峨眉派向以此自傲,常言可护佑同道,因而大劫越是临近,他们的腰杆也就越硬,自然也就有了所谓大兴之势。 但在绿袍看来,那峨眉派的善功或许会起到一定的作用,或可有助其教下弟子及护佑的同道把持本心抵御心魔,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令人坚信自己所行无错或正被峨眉护佑,天魔劫定是奈何自己不得,故全不用去理会那心魔幻境,从而坚定信念持住本心。 而这一点,凡是自身信念坚定之辈却皆可做到。那怕你满手血腥,杀人百万,但只要你坚信所行无错,不去后悔自己的所行所为,那么那天劫中的所谓心魔一劫便绝对奈何你不得,根本无甚妨碍。 反倒是那种首鼠两端,畏首畏尾之辈,这心魔劫才是其真正的大忌,易陷落本心迷离幻境之内。这等人,才是心魔劫真正的目标所在。 否则,就不会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论。毕竟那神仙大劫乃天地自然生成,不是受哪位上界大能控制,故它在降劫之时,又怎会以仙魔的视角去分辨哪家为善?哪家为恶?而后加以区别对待。那,简直就是开玩笑。 峨眉山太元洞号称能抵御天劫,在绿袍看来其真正发挥功效的,却正是那重重禁制与两仪微尘大阵。重重禁制不须说,自是用以层层抵消天劫降下的罡煞雷火等,而两仪微尘大阵更可另辟一小形空间,把雷火引入其内,如此再配合上所谓的无尽善功之说,那神仙大劫自就有大半把握抵过了。 且绿袍还有一点不敢确定的猜测,那就是天地钟灵所汇的洞天福地,对那天劫可能也有减压之效。因洞天福地本就是钟灵毓秀、天地菁华汇聚的得天独厚之所,本为天地一环,故其处所降的天劫,看在同为一体的份上或也会消减些威能,有助于其内的修士度劫。 非如此,就说不通那峨眉后在大劫欲降的后百年间,为何派出众多二代弟子四处夺占仙灵宝地,如紫云宫、幻波池、南极小光明境等等,且原书是没有写完,不然,就连北极陷空岛看势头都有些危险,搞不好也早都是峨眉预定的仙府之一。他们要那么多仙府干什么?难道就为了开辟别府?给诸多二代弟子寻个立身之所?发扬广大门户? 绿袍觉得不像,因在这么频繁的另立别府立下去,或许在二代弟子这一辈上没什么。但等到第三代、第四代、乃至接下来代代徒子徒孙传承下去,终有一日这些各自开府的支派会形成分裂内讧之局,以长眉真人的老谋深算,及妙一真人心机如海,他们师徒会想不到这个隐患?又或是只顾眼前,我死后哪管你洪水滔天?都不象。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诸多仙府另有大用。搞不好,将来就是峨眉派赖以卫护同道,收留附一用之抵御天劫所预作的准备。 毕竟若把诸多同道至交分散到各个仙府之内,再加上峨眉太清禁法及仙灵宝地减压之效,抵御其天劫对峨眉来说或许也还有很多办法。但若都集中在峨眉山太元洞,那么多人一起度劫,就算峨眉,恐怕也无力承抵吧? 自那日俞峦离开之后,绿袍心中便一直在揣度此事,深思自己接下来的路应如何去走。要知道对于凡俗百姓而言,百年之寿对绝大多数人都不敢奢想的福寿之龄。而对于修士来说,尤其是绿袍这等功行已濒散仙,有望进阶地仙的大能修士而言,却不过是转瞬即过,若不预作筹谋,待百多年后天劫降时,就算那两仪大阵所练之危已然避过,但这神仙大劫之险,也足令他灰飞烟灭了。 故想通了此一关节后,绿袍心中那丝刚刚因慈云寺小出风头而起的得意之情顷刻尽去,满心又在筹谋起如何增长神通来。 按说,此次慈云寺斗法,紫青兜率神火虽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大展威能,横扫群仙。但仅观苦行头陀那么慎重,竟不惜以佛门小无相佛光之术抵消,就知道这神焰威能任是三仙二老也都不敢轻视,确是一般奇宝。 可神焰威能再大,但人家头陀一片小无相佛光发出,却已尽将神焰抵消。虽两者相较那神焰乃有形之宝,发时虽消耗元灵真气但损耗有限。而佛光却是无形神通,提聚之时要大耗元灵,发出一次的元灵消耗远要是自己的十几倍甚至更多,可耐不住人家苦行修为深厚,短时间内根本不必担心此点。 故此,法宝虽好,神通也都不能太差。有时候一门厉害的神通,却绝对要比法宝用途更大,这就是绿袍在与苦行斗法后最大的感触。 可神通,又去何处所寻呢?按理说以老祖的出身,想练神通自要往魔道去寻。可是他一个土鳖式的散修出身,完全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后台。不向人家晓月禅师,刚反出峨眉就有哈哈老祖收其为弟子,穿以魔教顶级**十二都天神煞,那**的厉害之处,却绝对不在峨眉的九天玄经太清仙法之下。 而绿袍,对此等顶级神通却想也不要去想,根本找不到门路去寻。 所幸他身上也有一般顶级神通,也非别人可比,那先知神通一出,哪个不黯然低头。于是思量了一番后,他在百蛮山待了两日后再度出行,往预定的云贵交界行去。那里,有一条险恶峡谷名为恶鬼峡,峡中一座大庙里藏着一部前辈仙人地奇书,名为《合沙奇书》,那就是老祖此行的首要目的。 对这合沙奇书,绿袍也确是费了一番脑筋方才想起此物。与前番所取的诸般宝物不同,此书虽也在蜀山世界之内,却与峨眉派的二代弟子们无关,原本是会落入了青城弟子的手里。故此,若不是老祖遍思苦想那此界诸多道术秘籍都有禁制守护,取之不易,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起此物来。 半日后,一道绿色遁光在一片苍茫葱郁,山势险恶的峡谷之内盘旋片刻,却直落入谷内的一间破庙门前,现出老祖的身形出来。。。 3 获奇书,遇美资,狡收二徒 class="width">“合沙奇书”,乃前辈仙人合沙道长所遗,此人乃东晋时的有名散仙,出身旁门,与峨眉祖师长美真人之两位授业恩师太元真人,樗散子余道人同为一辈,神通也是相若,可说是前辈真仙中又一位不亚于金石峡艾真子的大能修士。www.65txt.com-====- 如此大能修士所遗下的道书,上面自都记载了其平生所学,尤以先后天五行真气名震天下,少有人敌。其师门一脉传承至今也仍有几位赫赫散仙名扬当世,如那神驼乙休、终南三煞、商祝、朱缺等等诸仙,都是合沙一脉所承。 而绿袍今日要取的,却就是这部可说旁门中少有,道法神通堪抵峨眉九天玄经的一部奇书。 也不知是前辈仙人多有同等癖好,还是那时藏珍作风就是如此。绿袍发现,这蜀山世界内的多宗无主宝物,却大多习惯遗留在什么寺庙之内,留待后人截取。那紫郢神剑如此,合沙奇书如此,记得还有位袁公遗宝也是如此,更不要说什么大雄宝藏等等等等,藏在各地寺庙之中的道术宝物,在此界遍地皆是,真不知其中有何奥妙。 但不管有何奥妙,绿袍此次的目的,却只有一部合沙奇书,自是抬步就进。进了庙门,就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大天井,地面都用石板垫铺。再往大殿行去,那里面却似有人声,听上去娇婉清脆但清亮异常,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听她大声道:“阿莽,我这两天心里老动,怕和去年一样又遇祸事,你一离开我,便害怕蛇来咬我……” “有人?”绿袍一愣,但随即想起,在这存宝的蛇王庙里,正应该有两位姐弟因形貌异常不容于世,故逃到这无人偏僻之地隐居。此前因只顾着取书之事,却忽略了这两个人。心中一动,老祖抬步就进了大殿。 “什么人?”两声嘹亮震耳的大喝立时响起,就见那大殿内正有两人惊声站起,一人持着钢叉一人攥着网兜警惕的看着绿袍,满身戒备。 微微一笑,绿袍看着他们道:“不用紧张,老祖来此只是为取两物,却不为伤害你姐弟二人所来,无须害怕?” “取物?你取什么东西?这破庙早都破败不堪,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莫非……你是为这网兜而来?”听了绿袍的话,那男的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攥的一柄木叉为柄、色呈红紫的丈许软兜,又警惕的看着绿袍道。 “呵呵!”绿袍一笑,再打量打量眼前这身长足有三丈四五、较常人浑高出四五倍的擎天巨汉,欣然道:“身形虽大,心智不愚,果然是天赋异禀。不错,你手中那软兜,本也就老祖我欲取之物。<<>>不过现在既落你手,那我不取也可,留下给你。但那边那块玉石,却赠给老祖如何?” “玉石?”那巨汉顺着老祖所指方向看去,见他要的正是平日被姐姐作为枕头的那块两尺见方,四尺多长的玉石,一双大眼中不由得现出犹豫之色。 而见他犹豫,被他掩在身后的那位持叉女子,却在后面捅了捅他,脸上虽也显出几分不舍,但还是低声道:“给他。这玉石我们不要了,就给他好了。” “这……”巨汉还有些犹豫。 倒是女子办事决断,移步到一旁拿起玉石,上前两步便递与绿袍,脆声道:“这位……老祖,既然你要这玉石,那就给你,原本此物也不是我们姐弟的。老祖你拿了玉石,就快些走吧!这里山径偏僻,若待天色黑了再想出谷可就不好走了。” “呵呵!”绿袍更是一笑,看着眼前这虽不能与其兄弟相比,但较之常人也要高出一头的高大不失灵秀的女子,心中更是喜爱。便又笑道:“灵秀聪慧,决断有度,与你兄弟一样,也是难得的良才美资。也罢!虽此物不该你有,但无论如何也是你先寻到,老祖我却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样,我给你兄妹留下点东西,也算与你交换吧!” 说着话老祖将手一扬,一张稠帕已然浮在空中,迎风暴涨,瞬间化为一条连绵十余丈的巨大幕布,熨帖的贴在大殿四壁,上有鸟兽人形等形态各异、共三百六十四张图解,把个初见仙家妙术的姐弟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这幕布上的图解,乃是玄门正宗的仙家入门图解,虽不如你予我那玉石道书玄奥,但对初入门者却是再适合无比的奠基心法。以你姐弟二人的资质,只要依次按图修炼下去,大约两年左右就可提聚元灵,入我仙门,日后有机缘时尽可寻个仙家教派拜入,长生修仙有望。”绿袍含笑道。 “长生?修仙?”那姐弟二人已经有些听得傻了,脑中只有那最关键飞仙,长生四字。 “不错,长生,修仙。也就是那种飞天遁地,长生不老之仙。”绿袍笑道:“还有,单是一幅图解就换了玉石藏书日后被人知道了,未免会说老祖我哄骗小孩子,惹人耻笑。故这里还有几枚果子,也予你们算是附加,收好了,这东西可不是寻常之物,平常修道人想吃都吃不到呢!” 言罢!又有六七枚红莹通透的果实冉冉从绿袍腰间宝囊内飞出,直落入那女子怀中,被她慌乱抱住。 “好了,东西也给你们了,玉石老祖我就带走了,你姐弟好自为之吧!”绿袍转身就走,抬步就欲踏出大殿。 而见他欲走,那本被老祖一系列道法说辞所惊,神魂不定的姐弟二人互看了几眼,忽那女子急声道:“神人留步,神人留步……” “神人?”绿袍站定身形,唇边浮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慢慢转回身去,却又变成了温和的微笑,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人,只是一位修士而已,小姑娘叫我老祖即好。你唤我停步,还有何事啊?” “我……”那女子秀美白皙,有如美玉般的脸庞涨的通红,吞吐迟疑了好一会,方踌躇道:“老祖,你,你是神仙吧?” “神仙?如按你姐弟的说法来看,老祖我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位神仙吧!不过在我等同道称呼,却都叫做修士。”绿袍答道。 “修士?”那女子皱眉想了一下,终不明其与神仙有什么区别,但还是涨红着脸道:“既然老祖你就是神仙,而且刚才还连夸我姐弟二人资质很好,给我们留下了神仙仙法。那为什么你不收我们为徒呢?还说让我们找什么机缘拜到别的仙家门下?难道我们拜你为徒就不行吗?还是你从来不收徒弟?” “徒弟老祖我是收的,现在我的门下就有三十几个徒弟,自然没有不收之理。可是……”绿袍回话道。 “可是什么呀?”那女子见老祖回话耐性,面容虽生得丑怪但性情似乎还好,胆子便也大了起来,接口打断了老祖的话道:“您既然肯收徒弟,又夸我姐弟资质很好,那就干脆也收我们做徒弟好了,何必还让我们再找别的什么仙家拜师呢?” “这……”绿袍沉吟了一下,却把个姐弟二人看得大气不敢稍喘,紧张之极。 “老祖我倒不是不想收你们为徒,以你们的资质,若随我修炼想必有个三年五载便有小成,出入青冥也不在话下。不过你们要拜我为师,有个关节老祖我却要先向你们讲明,然后你们再决定拜师不迟。”绿袍说道。 “老祖请讲,我姐弟听着呢!”一听绿袍并非无意收徒,那姐弟二人心中都是狂喜,互望一眼便由姐姐出语答道。 绿袍点点头,正色道:“首先要跟你们讲明,老祖我乃魔道出身,修炼的也都是魔功,与那玄门道家不是一路,甚至还是对头,如此你们还要拜师吗?” “魔道?魔功?”那姐弟二人顿时迟疑起来,望着绿袍的两对目光中也又多出几分戒备。毕竟在他们淳朴的心中,妖跟魔是一体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与仙人更不是一回事,心中怎不戒备? 绿袍也早都看出他姐弟的心意,便又道:“所谓魔道,并不是向你们想象的那样,无事杀人,无事作恶,只是一种与佛道有别的修炼法门,理念上有所不同罢了!总之这些东西你们修炼以后就会慢慢懂了。现在我就问你们一句,还要拜师吗?如果拜师,那以后你们就是我百蛮山绿袍一脉的弟子,日后要与那所谓的正派群仙为敌斗法。而若不拜,老祖我也不勉强,那些东西还是留给你们,但日后有遭一日你我对上,那时我们或许就是敌人了也说不准,你们自己考虑吧!” “这……”姐弟二人面面相窥,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了。 等了片刻之后,绿袍又是一笑,淡淡道:“看来你们姐弟对魔字还是戒意颇深。罢了!那老祖我便去了,日后若有机缘再见吧!” 转身抬步就走,眼见就要出了大殿。 “老祖……”忽一声招呼又唤住了绿袍,还是那女子,就见她待老祖转头看时,却已缓缓拜倒在地,神情一派坚定道:“不管老祖你是仙是魔,但胜男存世这十八年来,您是对胜男最好的一个,所以胜男决定了,就拜老祖您为师,誓死不悔。” “姐姐……”那巨汉还有些犹豫。不料被女子一把扯住,脆声喝道:“阿莽你还犹豫什么?这么多年躲下来,你还没看清楚那些人对我们什么样子吗?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姐弟早就成了妖魔了。好不容易有老祖看得起我们,愿意收我们为徒成仙,你还不拜师还等什么?” “我……”被姐姐这么一说,这阿莽也想起了从前自己姐弟的遭遇,眼睛也都红了起来,片刻间神情也都一派坚定,堆金山倒玉柱般咕咚跪倒,洪声道:“姐姐说的不错,老祖,阿莽也决定了,就拜您为师,誓死不悔。” “嗯!”绿袍点点头,也正色道:“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姐弟二人坚定无比道。 “那好,老祖我就收你们为徒,现在就先行拜师大礼吧!”绿袍清亮的声音回响大殿。。。。 ......... 看到有道友觉得二卷二章写的无用,建议贫道重写。但绿袍觉得,那一章最关键的就是给绿袍找出了一个支撑点,从理念角度给绿袍一个与峨眉作对的理由。否则,其后的青螺谷、紫云宫、幻波池等绿袍又拿什么理由介入?真就完全凭着一颗捣乱之心前往掺和胡搅?那岂不真成了不可理喻的典型邪魔了,也就是毫无理智的魔道,不知诸位道友意以为如何? 4 师徒暂别,往圣陵,万古灯油 class="width">“弟子胜男(阿蛮)叩见师尊!”姐弟二人双双跪倒,神情肃然行三叩首拜师大礼,一个声音清脆娇婉,一个声音嘹亮异常,这一同声清喝,却把座原本就已残垣断壁的斑斓古庙震的嗡嗡发颤,殿顶噗噗落灰。www.65txt.com<<>> 看着面前这两位虽已拜倒,仍比常人要高出许多的姐弟,看着这对天赋异禀的新徒,绿袍心中也是欢喜不已。他知道,这两姐弟在蜀山本传中虽声名不显,但其后却曾在青城十九侠中频繁出场,被裘元、南绮引入矮叟朱梅门下,成为日后青城两位颇有成就的弟子。论资质虽不及裘元南绮等出类拔萃的青城弟子,更不及三英二云那等天纵英才,但与一干普通峨眉青城二代弟子也都相若,调教好了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人物。 且这姐弟出世之期本还未至,要等到数年后朱矮子决意仿效峨眉大兴青城,收了裘元南绮之后,那两人才会机缘巧合来此庙得了合沙奇书,并引见胜男姐弟拜入青城。 现在被绿袍横截一手,正巧在两姐弟被世人逼得躲在这深山,不敢出世时收其为徒。以其二人的心性,老祖只要诚心传授,多加施恩,就绝不用担心有什么反噬之虑,两姐弟只会誓死为师门效力,这是他们心性所决定的,不为外物所诱。 故此,在取书时忽见这姐弟在此,绿袍方才临时起意收徒,收徒手段虽弄了一些狡猾,但收徒之心却是甚诚,并先行讲明自己出身魔道,任他二人自行决断,为是就是防止将来有日被那正教所诱,道是老祖欺二人无知骗收门下。 现在话已讲明,全出自愿,那二徒将来自可放心传授,待后日为老祖大添助力。 于是,待他们拜师大礼三扣已毕,负手而站的绿袍便笑道:“你们起来吧!现在即拜师礼毕,那将来再想反悔也就迟了,日后修途之中多有敌手,到时可不要怪为师没预先讲明哦!” “弟子无悔,绝不怨怪师尊。 ”那姐弟听得老祖如此话讲,没有当即起身反倒双双再回了一句,面上尽是坚色。 绿袍更喜,再抬手虚浮道:“好,为师相信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心意,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快起来吧!” “谢师傅。”二人又说了一句,然后双双站起。看他们虽隐居深山,但讲起话来却颇是知礼,如此也令老祖更为喜爱,抬着头再打量起二人来。 不过老祖这一抬头打量,却把个胜男姐弟看着颇是不安,面上微红讪讪,心中也颇觉不妥,双双缩身低头,欲把身躯收的低矮些与老祖说话。 也是难怪。原来这师徒三人站在一处,那两的徒弟却有若巨灵,擎天驻地般体态庞大。而老祖呢!本比常人略高的身形,在两个弟子面前反有若婴孩,就算新收的女弟子,也都要比他高出大半身去。如此一来,却令两个心性质朴的姐弟如何不心中不安,直觉敬师不恭。 哑然一笑,见两名弟子如此深情,绿袍便又含笑安抚道:“不必拘谨,也无须不安,那身形体态乃是先天所生,无关礼节。为师也知道你们曾误服毒果,令本都高大的身躯更是暴长,此是天意,是为你姐弟平添一副先天巨灵身躯,日后修炼有成也是一般独门神通,别人想学也学之不去。况且,修士中形貌奇异之辈多了,就象为师,形貌不也异常丑怪,无妨,以后再不必为体态自卑,我绿袍老祖的弟子,怎可没有一点特异之处呢!哈哈……” 言罢又是几声大笑,颇显开怀。 而这番话听着胜男姐弟耳中,这两姐弟心中顿觉有丝丝暖意在胸,对眼前这位形貌虽恶,但不惜以自家形貌譬喻,放下师道尊严温语抚慰的新拜师尊更生尊敬,两双大眼都微微泛红。 见二人如此,绿袍直当视若不见,又说道:“既收你二人为徒,本应立即带你们回山,细心传授。但为师近期之内还有几桩急事要办,故暂时却不能先送你们回山。否则若为师不在山中,你们哪些同门可少有省油之灯,难免要因为体态之事戏辱你姐弟二人。所以为师打算,让你们再留此地暂居,按为师留下的图解先自行修炼,待半年之后为师事情办完再来接你们回山,你们意下如何?” 相互对视一眼,还是胜男站了出来,脆声回道:“全凭师父做主,我和阿莽就留此等候师父来接。不过您办完了事情可一定不能忘了,这蛇王庙里还有您的两个弟子苦苦等您来接呢!” “呵呵,忘不了,忘不了,最多半年,为师就会回来。”绿袍答道。且想了一下,他又自囊中取出一物,交予胜男道:“此次把你们留在山中,虽仅半年但这等险恶之地也要防备一二。此物乃为师所练的法宝碧火针,因发时针泛绿火因而得名,差一点的剑仙之辈也挡它不住,就暂时留给你二人护身吧!因你们元灵未聚,故想运用此宝暂时还要借为师在阵上布下的禁法,再念口诀收发。想来凭禁法可将此宝收发五次,这半年时间也尽都够用了。仔细,听为师授诀默记在心……” 当下,那胜男阿莽便都精心默记,记起老祖低声传授的口诀来。且这两位巨灵身躯虽巨,但资质确属非凡,那几十字的口诀老祖只念了一次,便被姐弟双双记下,无有差错,令绿袍更是欣喜。 片刻后,在胜男阿莽两人不舍陪送之下,绿袍来到院中,向两个徒弟再点点头,绿光闪出已遁飞在天,留下一句:“静心修炼,等为师来接……”的话语回荡半空,眨眼间已去青冥,再无影踪。 院中只留下翘首望盼的一双姐弟,怅然若失静自失神,良久,方才回转大殿。 不说两姐弟在古庙默怀恩师,怅然失神,再说那绿袍老祖遁飞在青冥之中,心神早都不在那山神古庙了。他的心思,此时却全都放在了下一处欲往之地,上古圣帝轩辕黄帝的陵寝桥山圣陵。 不错,正是那内中有多宗奇宝,且有上古凶人的桥山圣陵。老祖之所以急着往那里去,却是因为此行与那紫青神焰有关。 自前次在慈云寺一战之后,绿袍却发现,这紫青神焰的威能虽是不弱,但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似乎完全比不上日后李英琼仗此发威时的威能。回来反复细察之下,他终于找出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这紫青神焰虽好,但此中却有一处关节,那就是此宝需要一种万古灯油蕴泽,方能发挥其全部威力。绿袍金石峡取宝之后,只顾着回山炼化此宝,没注意到那神焰被艾真子封存日久,三朵灯花内蕴的灯油却已然不多了。若再象慈云寺那般肆意挥发,随着时间推移神焰的威能也会逐渐递减,搞不好三五十年后甚至都有可能骤然熄灭,令他失此至宝。 若想让神焰威能大增,便只有去寻找灯油,能蕴泽神焰的灯油自然不能是凡物,在蜀山世界中却只有一两个地方有存。绿袍知道的,就是上古圣帝轩辕黄帝的陵寝桥山圣陵。在那圣陵之内,有两大半只油釜的万古神油,本用与陵寝内万年灯。若将其全部取来,却足令紫青神焰万年不熄,威能再增。 且灯油之用还不止一处,对老祖而言,接下来能否拿到灯油,还关系到他接下来另一桩谋算,故此,这圣陵之行,对其而言也是至关重要,定要功成。。。 ........... 更新晚了,诸位见谅,因适才忽有两千多字的稿子被误删,这是又加紧凭记忆赶出来的。。另预说一句,可能零点更新也要延迟,目前也说不好几点更新,总之赶出来就上传,如诸位读者不急,可等明天再看那章。。。。 5 穿地脉,谒圣祖,异宝换灯油 class="width">桥山圣陵,乃上古圣地轩辕黄帝陵寝,内中藏如昊天宝鉴、九疑鼎、万古灯油、上古金戈等等多宗亘古至宝,件件威力至大妙用无方,乃蜀山世界又一极其重要的藏珍之地。www.65txt.com<<>>且陵外还有历代谒陵的十六位前辈真仙布下的禁制灵符,内有圣帝九道神符封锁,可说是内外具禁禁制重重,不到陵寝开放之时,号称是仙凡莫入。 而因此陵之内重宝至多,不但引得那上古几位万年妖尸窥探,且正教中如那极乐、芬陀、三仙二老峨眉诸仙也都极为关注此地,早在多年之前就分由极乐、芬陀各以佛道顶级神通推算陵寝开放之日,并准备到时派出那芬陀座下弟子、凌雪鸿三生转世的杨瑾来夺那轩辕二宝,也就是昊天鉴和九疑鼎。 故此,陵寝宝物虽多,但同样也如那莽苍山的万年温玉一样,旁门无份,早都被芬陀这位佛道超一流大师提前耗下预留给了自己的弟子。且芬陀大师做的比长眉更高明,事先就先与那极乐真人、峨眉群仙等内定协商分脏完毕,就等陵寝大开,佛道联手助杨瑾取宝。 从这个角度来说,那轩辕二宝比之被长眉预定的万年温玉更要烫手,谁拿谁死,难有例外。就连白阳山附近上古墓穴中的几位万年妖尸,号称万年不灭,可刚把那二宝弄到手里,紧接着就有佛道群仙纷纷寻上门去,有负责背后推算算计的,有负责冲阵执行的,外加同样前来的夺宝的武当昆仑等各派弟子,一通乱战之后宝物该是谁的还是谁的,妖尸丧命奇宝易手,人家杨瑾朱梅白谷逸等各有所获,分取了宝鉴宝鼎金戈金刀,同都毫发无损。 反倒是那看上去就象来打酱油的武当昆仑两派弟子,伤的伤赔的赔,不但白出了大力毫无所得,且还身受重伤丢失重宝,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还不算,最后你两派还得领人家嵩山二老的人情,试问他们憋不憋屈? 不过,尽管此地如此之烫手,但绿袍决定来此之前,在百蛮山却已把此行步骤反复推敲了多遍,直到深信自己确有把握,不致惊动那佛道两家,方才一路疾飞,直线来此。 两日后,一道暗绿遁光闪过天际,落在桥山山顶,现出绿袍身形,望着远处矗立的一座陵寝,默然祝祷。<<>>此陵之主毕竟乃华夏圣祖,故即便老祖对其也要心存崇敬,此行无关道魔。 待祝祷完毕,绿袍扬手放出一只元灵所结的碧绿大手向陵寝探去,不出所料,碧手刚至陵寝百丈处,一片骤起的金霞便将大手抵住,反向回逼不容其再进。且与前次花雨洞前不同,此次的金霞反弹之力极大,即便那碧手之凝结已用了老祖三层元灵真气,但仍觉顶之不住,被逼的慢慢回缩。 小遇阻碍自不会就此罢手!绿袍再聚元灵,那碧手便光华大盛,接天巨掌般五指如锥直向金霞抓去。 不想这一下却如同捅了马蜂窝般。就见那金霞骤也是光华大灿,帷幕一般的霞面瞬生出无数金针,星雨蓬发反向射往碧手,还没等绿袍闪避,眨眼间不下亿万的寸许金针已将碧手射了个千疮百孔,令其消罗零散,幻化成点点磷火消散空中。这由老祖七层元灵提聚凝结的灿绿大手,竟没顶住那金霞的一个反击,顷刻化于无形。 见禁制如此厉害,绿袍也都没有惊讶,他早知此间禁制凶险,之所以试探只是为验证其实罢了!而看着这座千百年来人人皆知内有重宝,却向来少有敢破禁强入,号称是仙凡莫入,天仙难开的圣陵,老祖却半点也不为如何进陵而担忧。 因为这世间万事少有绝对,圣陵尽管是号称仙凡莫入,可老祖就偏偏知道,在这外层禁制未破之前,这陵寝,偏就有几位万古妖尸由地脉掘路进去了,并盗了轩辕二宝在手。故此,今日来此取油,老祖欲走的正是那条已被证实可入的地脉通道。 于是,双目一闭默运元灵,一股无形无质,偏能洞察万物的庞大神觉已由老祖为原点,涟漪荡漾圈圈扩散向四周贴着山脉逐尺探去。这一探,又足足耗了他大半天的时间。因神识虽灵但范围有限,每次探查最大范围也在十里方圆,这座桥山占地却不下千里。 故只见暗绿遁光每隔一刻便会在山中腾起,转眼落于十里之外再度静默,片刻再起,再默,如是直有尽四个时辰,终在距圣陵数百里外,一条极其隐秘的峡谷之中,老祖寻到了地道的入口。此间,也正处于此山地脉的节点之上。 终于寻到入口,老祖心中自然也是狂喜,不再耽搁放出玄牝宝珠悬于头顶,施遁法顺着那已开好但凹凸不平的地脉通道一路往里疾行,走出约数百里远,已见通道逐渐上扬,片刻后便看到了出口。 不敢轻忽,玄牝宝珠再放无量清光护体,飞出穴口已处身两扇大开的石门之外。而身后,则是一条直通陵外的青石甬道。 放眼往石门内看去,就见里面正是内寝,而在身处与石门间隔的左右两壁之上,几枝长约丈许,全杆乌光铮亮,朱翎钢羽,掩映生辉,形式奇古。箭柄上发出碗大的金光,箭镞未没尽处,光赤如火,就那样或末入石壁,或斜插在地,散落通道之中。 且宝箭尚不只这几支,在石门内的内寝之中,数十支式样相同的奇形宝箭,也都分罗零散四处散落,却似是散射而致。 见是此物,绿袍又喜又愁。喜的是,此箭虽不是法宝,但也是前古百炼青铜和金铁精英锤炼而成,非同凡物也算珍异。愁的是,这七七四十九支先天一气子母神弩物太长大,又不似别物那般可用仙法缩小收起,极是难以携带。况且即便把此物得了去,没个数十年苦功也难以将其练成法宝,实是取舍两难。 但既然看到了,便是再难也要收起,何况自己不取待那杨瑾来时也不会留下,若被她得去搞不好将来反对自己不利。故此,这些神努走时无论如何也要带上,不能留予他人。但眼下,还是先去取那万古神油更为重要。 心中定下此念,绿袍抬步进了石门,放眼打量看去。只觉一入门,便闻异香。这内寝广约**亩,形式正方,四壁雕刻着许多战迹。迎面一座数丈长方的石案,上设樽俎鼎彝之类的祭器。案前地上,有九座大鼎。两旁一面一个大油釜,釜中各有一朵万年灯,灯油还存大半,光焰停匀,静沉沉的,高达尺许。 而圣帝真灵,便停在案后石榻悬棺之上。但觉身材奇伟,没有看见面目。灵前及左右有好些顶盔披甲、执戟佩弓的卫士端然正立,服饰奇古,身材高大。先还当是木石制成的古诵,再一审视,个个神态欲活。除因年代湮远,身子已与木石同化外,一切均与生人无异,才看出都是当时效忠自殉之臣。端的是庄严肃穆,别有一番景象。 到了此地,虽老祖专为取宝而来,但面对圣帝真灵当前,他却也不敢无礼。当即又是肃立默祷片刻,谢过上古帝君遗泽后人,然后方才抬步行到油釜之前,低头向内中看去。见里面灯油如此之多,心中狂喜,但喜过又生犹豫,看着那浮在油面上的犹亮的万年宝灯,直不知该把灯油取上多少? 若取得多了,两盏犹亮的万年宝灯不免就会熄灭,以致圣帝灵前无照明之物。但若取得少了,那其后朱梅杨瑾等人来此,却定是会便宜他们,要知道这灯油也非易得之物,对某些特定人物而言,其重要之处犹胜奇珍,搞不好甚至会影响自己的后续大事。故此,到底该取多少,一时之间老祖还真是难以决断。 直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老祖心一横,却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转身再回到圣帝灵前默祷片刻,然后从宝囊中取出一物,另手伸指虚虚一点,一盏豆大的紫青神焰已现于指尖,焰火如苗向那寸长的物事中间炽去。片刻后啪的一声轻响,那物断为两段,半寸一只。而后虚抛空中,大口一张,一股紫青灼灼的元灵丹火将二物笼罩炽炼,工夫不大两朵形如焰火,放出红绿光华的耀目法宝便已练成,被老祖收了丹火取在手中。 诡异一笑,绿袍看着手中这两朵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焰状法宝,看着这红绿耀目,光芒如焰的两朵青灵木髓,心中却恶意揣度道:“杨瑾,嵩山二老,我绿袍是没那个胆量对圣祖不恭,故甘心舍弃一件至宝练成焰火替圣帝照明,以之换取万古灯油。不过,就不知你们可有胆量,敢否因为此物是宝便不放过,将圣帝照明之物取走,嘿嘿!” 恶意腹诽之后,他便将此二物置于石案两侧,而后观其效果,见红绿光华映得满室一片霞彩,比之那光色黯淡的万年宝灯也别有一番景致。于是心念通达,转身往那两只油釜行去,再运玄功施禁法至其上,把两只油釜都缩小至酒杯大小,收入宝囊,他竟给这万年神油来了个连锅端,宁舍弃青灵髓奇宝也不留下一星半点的神油。 6 下海眼,往金钟,欲见叶缤 class="width">万古灯油到手,此行目的达成,绿袍心中自是欢喜。(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待将两釜灯油收好,又在陵寝内仔细查探了一圈,果没见到昊天鉴九疑鼎及金戈金刀等宝物,知道这些宝物定然已被那几个万年妖尸盗走,现在该在白阳山无化穴那妖尸墓穴之内,便也不去想它,眼下,还不到谋夺那几件东西的时候。 毕竟那几位万年妖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连杨瑾及嵩山二老等也都是佛道合流众人之力方能灭之,以老祖现在的神通,单对一个还有几分把握,但三个一起上,再加一个万年古神鸿,那就不是夺宝,而是找虐了。 当即探手再从宝囊中取出一卷丝绦,禁法催化成小指粗细,十余丈长似蛛丝凝结,然后根根捡起地上那朱凌钢羽的丈余奇形宝箭,内寝外壁共是四十九支子母神弩,集于一处全用丝绦束起,顺夹在右臂之下便循原路离开陵寝,磕磕绊绊走了约半个时辰总算出了地脉通道回至入口的峡谷。 将那宝箭放在地上,看着此物绿袍也是有些头疼。这东西太难携带了,不但禁法缩小无效,且还沉重无比,四十九支加在一块,怕不有万斤之众。所幸老祖还会一般大力神魔之术,否则想要将此物带出陵寝,却也是想也别想。 皱眉思量片刻,终想出一个办法,在这峡谷之内距穴口十数里外,寻了一隐蔽之处用元灵大手就地挖了一个深达五丈的大坑,把宝箭全都扔进将其填平。因神努不是法宝,故箭簇本身放的那些光华尽被遮掩盖住,不必怕似法宝那般宝光冲天。若不知此地地下有物,任是谁人也别想找出宝箭。 待宝箭暂时安置妥当,绿袍不再逗留,绿光闪处又向下一处目标行去,今次出来,他可是把时间安排的颇为紧张,片刻也不想耽误。~~~~ 两日后,一道暗绿遁光悠忽在澳门上空掠过,眨眼间已到一临海港口不远的海面之上,略盘旋片刻忽一头扎进了海里,顷刻不见。这入海的,自就是掐着辟水遁诀的绿袍老祖了。而休看他近日来又是地行又是辟水,但所用的都是一些普通之极的五行遁术,极为大众,似此等遁诀在各门各派中都有所法决,并非什么太玄妙的神通。 再说老祖辟水入海后,在海中往来游弋找了约半个时辰。便在一处直通海底的渊深海窍处停住,玄牝珠清光护体顺着窍眼便沉了下去。而这一下,就是三千多丈,深海重压也逐渐加重,所幸珠光也越发的晶莹朗慧,尽将绿袍护住,丝毫不碍其深海行动。 到了海底后,绿袍再度往来细查,顺便欣赏那海底风光。就见离海窍不远之处,有一片广约百亩,地面上生着不少五颜六色珊瑚树的平坦空地。那些珊瑚大都合抱,纠曲盘错,形态奇古,各色皆备。尤以翠色的为最好看,从未见过,光怪陆离,灿烂非常。而在群生的珊瑚中间,一片亩许大小的海底礁石,也正凌空搁在珊瑚之上,压倒了数支珊瑚。 看见礁石,绿袍心中一定,知道自己是寻到了地方,便又以珊瑚丛为原点,圈圈逐次向外搜寻起来。工夫不大,就在不远处地底找到一个洞穴,抬眼看去。那洞穴靠壁一面凹将进去,长方约有六尺,内中是物全无,只是一个似有人整修过的地穴凹壁罢了。 情形如此,老祖已知自己是来晚了,但此来之前就没抱太大希望,只是顺路验证一下,得固欢喜,失也无妨。于是,回到那珊瑚从处寻了几只式样奇异的万年珊瑚带上,循原路回返,半个时辰后便已回至海面升在空中,遁光急催向大海之南飞去。 这一去,又是两日两夜,无有歇停,直到距中土大陆十几万里外,一片错落群生,大小各异的群生岛屿上空,他这才放缓了遁光,降下高度逐次在那彼此相隔千百里不一的各式岛屿上飞过,逐次寻找。这里,正是被中土修士称之为小南极旁门散仙群居列岛。而绿袍来此,也正是为了寻一位在旁门中赫赫有名,神通绝顶的旁门女仙。 如是,老祖御使遁光在这群列占地不下千里的列岛上空盘旋,那暗绿的遁光终引起了下面岛上之人的注意。约半天之后,就有两位御使暗红飞剑,身着黑衣的妖人迎了上来。离得老远便厉色喝道:“那使绿光的是什么人?在我乌鱼岛上空盘旋什么?可在窥探我岛虚实?” 绿袍抬目看去,就见那两人不但衣色全黑,就连肤色也都漆黑无比,且形貌也生的丑怪异常,长长的脑袋竟然是上尖下阔,形如三角小眼泛白,惟独大口奇阔,上下白牙雪亮尖锐,望之如同两条大鱼成精作怪一般。 这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了,原本绿袍自认形貌就够是难看的了,没想与这二人相比,却更要被拉出几十里去,当下也无心与他们废话,脑后忽起一只碧绿大手,亩许方圆带着无边绿光飞出,没容两个妖人抵抗,玄牝大手已将二人抓攥手中,提到面前,冷声闻道:“老祖我问你们,此地有一座金钟岛,位处哪方?” “金钟岛……”那两个妖人被他骤然擒下,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便无意的重复了一句。 不想老祖这数日来接连在海上疾飞,无有歇止之日,那性子却早都有些不耐,见其答非所问便脸色一厉,大手紧攥似要把两个妖人攥碎一般,疼得连声惨叫。其中一妖人反应较快,忙扭曲着丑脸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金钟岛在哪……” “在哪?快说。”老祖略送了大手。 “由此向东再去三千余里,那里有座占地极大的海岛,四季光明,那就是金钟岛了。”妖人连忙说道。 “嗯!此去往东三千里?你肯定没有记错?”绿袍又阴声问道。 “没有没有,我肯定不会记住。那岛上占地即阔,又四季光明,我乌鱼岛主早就想夺来己用了,我也随岛主去过几次,不会记错。只是那岛上有位女岛主极是厉害,一把飞剑发时带有奇寒、且有一股极大的吸力很是了得,我岛主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如果前辈您去那里是为寻仇,那您可要小心……”这妖人倒也机灵,看得老祖形貌不似善类,便想巧言讨好于他。 但绿袍哪有兴致与他废话,问明方向后大手一甩,那两个妖人便被抛飞出十数里外,昏头涨脑的跌入海里。待回过神来再看时,就见适才那绿袍之人早无所踪,却早都走了。 妖人不敢再追,只得回岛禀告。再说老祖,一个时辰后已临空站在一座足有千里方圆的巨大岛屿之上,看着下面那奇花繁卉,异木林生,光明如同白昼的美丽大岛,默运元灵清声喝道:“百蛮山绿袍,求见金钟岛叶缤岛主,不知叶岛主可在?可否赐见?”声音透过重重禁制直下,直入岛上内殿花园中的一位霞裳羽佩,容颜清丽的女子耳中。 不错,绿袍欲见的,正是这位以冰魄寒光神剑震慑小南极四十六岛,且身怀佛门至宝玉檠心灯的旁门女仙,金钟岛主叶缤。。。。 7 会叶缤,讽谢山,灯油换仙剑 class="width">“绿袍?百蛮山那位老魔,他来此作甚?”本在仙府后园赏花的叶缤秀眉微颦,皱眉暗思。(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过以她的修为,倒也不惧那老魔另有别图,心中即想不出此人来意,那去出去见见好了。 当即仙府洞开,云霞腾涌,一片五色芒彩簇拥笼罩处,那羽衣霞赏、容颜清丽的女仙叶缤,便仙姿绰约的现身于绿袍身前,与之相隔百丈遥空对立。 “你就是那苗疆百蛮山的绿袍老祖?”清脆的声音由叶缤口中问出,虽无冷意,但也说不上客气。 “正是绿袍。”老祖颌首,正色答道。 “百蛮山与小南极相隔何止万里,你我两家又素无往来,不知你万里迢迢寻到我金钟岛,所为何来?”叶缤又淡淡问道。 “寻见叶岛主,绿袍自是有事相求,无他,只想与岛主换取一柄冰魄寒光神剑而已!”绿袍再答。 “求剑?”很出人意料的,听了老祖的所求后,这位旁门女仙中数一数二的叶缤并没有惊怒,倒是嫣然一笑道:“你的口气倒大,张口就想换我独门仙剑,不知你在此行之前,可曾真正了解过我仙剑的珍异之处?” “自然。”绿袍也哑然笑道:“那冰魄喊光剑为叶岛主集两极玄冰精英凝炼,可与本身呼吸相通合而为一。带有奇寒、元磁诸般神妙,中藏有五行生克妙用,变化由心。用时能化为千亿,五色耀目层层布散。且不怕消耗,任何阴火邪氛均不能污。合时全凭一心,如一道匹练的虹彩,不惧任何飞剑劈砍,剑身不损。如何,对此剑的珍异,绿袍说的可对?” “不错。”叶缤点点头,看向绿袍的美目中更流露几分好奇,轻笑道:“对冰魄寒光剑的神妙你倒是了解甚深,看来颇是用了一番心思。如此我就更好奇了,既知仙剑之珍异,你又准备用何物换取?相信以你我之身份,能令我等动心之物已然甚少,就看老祖准备拿出何物,能否令叶缤动心与你换剑呢!” 哈哈一笑,绿袍道:“若是别人,我还真不敢夸此海口,但对叶岛主,我却敢说有十二分自信,定能换得神剑。叶岛主,你观此物如何?” 说着话他扬手抛出一只羊脂玉瓶,形如画上菩萨手托之物,高约七寸,冉冉浮空向叶柄身前飞去。 叶缤是何等眼力,早看出那白玉净瓶中无有其它玄虚,便伸手接了过来,拔去瓶塞往内看去。就见那里面,却盛着满瓶光焰停匀,静沉沉散发异香的黑油状物事。而直低头看了片刻,她复又抬起头来,皱起秀眉道:“此是何物?有何妙用?老祖就准备以此物来换叶缤之仙剑吗?” 绿袍愕然,好半天没有答话,他没有想到叶缤竟然没有认出此物来,却属实意外之极。待片刻后回过神来,满面苦笑道:“倒是绿袍在故弄玄虚……” “是谁人故弄玄虚啊?”忽有一个声音接口打断了老祖之语,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片金霞,初现天际,眨眼即到眼前。霞光散处,叶缤身边已多出一个人来。 抬眼看去,就见此人三十左右,面容俊秀,神情悠然。着一身似道非道的羽衣,发束星冠,周身道气,是一位极为出色的中年男子。 见此人如此形貌,心念一动绿袍已知来人的身份。不过与对叶缤不同,对这后来之人老祖心中却观感欠佳,也难生善意,当即也不理他,再向叶缤道:“请岛主再观瓶中之物,此乃万古灯油,其功效……我想岛主自知。” “万古灯油?” 同样惊讶的两声惊呼顿起,不只叶缤顿时把那玉瓶攥紧,送到眼前再度看去。就是她身旁的星冠男子,也同样面显惊喜向她手中的玉瓶看去。而后,待叶缤再仔细看过瓶中灯油,对照自己所了解的特征确认无误后,她方才一脸欣喜的抬起头,看着绿袍道:“绿袍道友,你怎知叶缤须用此物?” 微微一笑,老祖道:“对此,恕我就不便详加解释了。现在我只想问叶岛主一句,用这瓶万古灯油换岛主一柄仙剑,不知岛主换是不换?” “这……”叶缤犹豫了一下,想到这灯油对自己的用处,终是银牙一咬就要应下。 不想,还没等她开口,旁边那星冠男子却摆摆手,止住了叶缤欲说之言,抬手接过玉瓶看了看,而后转视绿袍,淡声道:“你是绿袍?百蛮山那位魔教教祖绿袍老祖?” 不知怎的,一见对方那淡定闲逸,似若温文的神情面容,绿袍这心中就觉厌恶之极,不过现在双方尚在谈事,故也不便恶意相加,便也淡淡点点头,回道:“正是。”只回了两字,再不肯多说。 “听说你前番才得了几件紫府奇珍,神通大涨,连我那至交好友都敢顶撞叫阵,威风不可一世。今日又拿着这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万古灯油跑到金钟岛这里换剑,看来近一段时间之内,绿袍你的运气倒是大好了!”那星冠男子又说道,神情似笑非笑。一席话说的云山雾罩,连所谓的好友至交名号都不透漏,全然一派居高临下的语气。 不想,他面对的乃是绿袍老祖,又怎会吃他故弄玄虚这一套?冷声一哼唇角一撇,冷笑道:“如何?是你看着眼红了?还是觉得老祖我不该有这等气运?故你谢山想替那好友至交极乐真人教训教训我?” “你知道我?”谢山一愣,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顿时消失,满心愕然。心中全想不出对方怎知自己姓名,又怎知那所指的好友至交乃是极乐真人。一时间本以为智珠在握洞敌于心的他,心头骤起一团淡雾,已觉颇看不透对面老魔的深浅。 讥讽一笑,绿袍也无耐性与其斗嘴,又冷声道了句:“谢山,你不好生抓紧时间参你的禅,悟你的佛,全心等白眉天蒙那几个老和尚接你上西天成佛陀,又何必跑来此地搅合?一个好端端逍遥自在,美艳艳谪尘仙子的叶岛主偏要被你拉去参禅修佛,定要弄个青丝不再、素衣侍佛,如此你不觉得有些造孽吗?哼!老祖我也懒得与你多说,叶岛主,你一言而决,这剑,换是不换?” 叶缤在旁听得早都有些愣了,思绪百转间转头看了谢山一眼,见其也被对方一席话说的俊脸通红,神情窘迫,便也不再看他免其难堪,脆声回道:“换了。” 答的干脆,动作也利落。反掌之间,她手中已多出一柄五色流转、寒气逼人的耀目仙剑。素手在剑上轻轻拂过,抹去自身相合之神念元灵,轻轻一抛,那剑便平平飘飞向老祖飞来。 绿袍抬手接住仙剑,低头查探了一下,点点头确认道:“不错,正是冰魄神剑,绿袍这里多谢叶岛主应允换剑了。” “老祖客气了,你我以物易物,往来公平,叶缤这里也要谢过老祖送来的灯油呢!”叶缤也温语笑道。 “嗯!此事已了,绿袍这即告辞。不过临去前却有一语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交浅言深处还请岛主斟酌,望不要见怪。”绿袍正色说道。 “哦?”叶缤一异,但见其神情甚正,言语有礼,却不似传送中那等凶毒狠厉的魔头作风,便也正色回道:“老祖请讲,叶缤静听。” 点点头,绿袍道:“恕绿袍冒昧,不知叶岛主究竟涉佛几多。但在绿袍看来,以岛主如今之神通法力,显已是散仙在籍长生无虑,何须还去求那青灯古佛,成佛做祖?要知道一入佛门,那可须六亲不认七情全无,如泥胎木塑空伫万年,不知似那般活上他几千几万年上,又有何趣味?故此交深言浅贸然相劝,劝岛主万不可被亲朋挚友所惑,无事去修什么佛陀,一入佛门面目全非,旁门中可就少了一位绰约女仙,可惜之极。告辞!” 言罢也不待对方回话,绿光闪处遁光已起,一道拖着长长芒尾的绿虹,直向中土方向而去。绿袍,却是已然走了。。。。 8 开金章,起新念,再往大雪山 class="width">茫茫东海,万里无际,这日天放大晴,碧空无云,忽有一道暗绿遁光拖着长长的芒尾,破空划过天际,在如镜的海面上寻了一荒芜险峻的亩大礁岛,瞬间落了下去,光华散处现出一个人来。www.65txt.com 绿衣貌丑,身形高大,可不正是那日前在金钟岛以万古灯油换了一柄冰魄神剑的绿袍老祖还有谁来? 放出神觉探察了一下礁岛,证实此间果然荒芜,绿袍便寻了一隐秘礁洞,大手连挥设下多重禁法,将洞口封闭遮掩,只要不是有人存心针对破禁,无论修为高低都别想发觉此地有异。然后再放出清宁圈三才悬顶,玄牝珠内层设防,同都宝光内敛层层防御,待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由囊中取出一块玉石,使禁法将其还原本形,随之面前,就出现一块两尺见方,四尺多长的青色玉石了。 将玉石放置妥当,老祖再一扬手间,手中已多出一柄寒芒凛厉,五色流动的冰魄寒光剑。虽此剑尚不及元灵相合聚炼紫府,但因为剑上灵识已然抹去,现是无主之物,故以元灵真气输入宝剑,只要不去脱手御使却运用无妨。 绿袍轻挥神剑,嚓的一声那玉石已断为两截,内中现出微微霞彩。探手拨去,一块长方形的碧玉滑将出来,大有七寸,厚有寸许,通体浑成,一丝也未伤残。细看正面,隐隐有四个朱文古篆,从五中透映出来,看不甚清。 戏肉来啦,看着这块玉石,老祖知道,合沙奇书真正的难取之处就在于此。此玉乃合沙真人为防书落妖邪之手而故用仙法禁制,若想取书,却只需用玄门三昧真火熔炼,待炼到火候时宝玉自会化为玉叶金章,显现奇书玄奥。<<>>反之,若无三昧真火炼化,反以魔焰毒火之类熔炼,这碧玉就会越炼越坚,任你何等炽炎之魔火也炼它不化,刀砍斧劈都不能伤,让你空得宝书却无缘亲睹,奈何其不得。 不过,对于如何化玉为书,绿袍也早都有了准备。虽然他乃出身魔道,修不了什么三昧真火。但奈不住他身怀奇珍,紫青兜率神焰可是早都与他元灵合一,那火乃是天地间有数的几种灵火之一,论纯正更在三昧真火之上。故用神焰炼玉,却也是万无一失。 于是老祖盘膝闭目,元神出窍,一个三寸婴儿骤生紫府直上天灵,小口喷吐神焰,紫青霞映就对面前的宝玉灼灼熔炼起来。 这一练就是三日三夜,待忽听啪的一声轻响,就见那空中耀闪一片霞彩,再看时已无宝玉,只多出一册宝光隐隐的玉叶金章,虚虚浮在空中。 收了元神睁开双眼,绿袍探手取过金章,抬眼看去,就见这金章共有玉叶七篇,质地细薄正反两面,满是古篆文和符篆。再将金章抛回空中,抬手五道暗绿的元灵真气隔空遥输,就见那金章已经翻开,露出里面玉叶,上面的符篆也放大了数十倍显映空中,晶芒四射,奇光耀眼,正是奇书之仙诀。 就着仙诀大略翻看一遍,见除前两章是两道伏魔符篆,其后便都是由古篆篆写的修行法决。绿袍修炼数百年,对这古篆自都识得,概读一遍了然于心。果然如他所知相同,金章内除最后一章是合沙道长的先后天五行大真气神通外。中四页却都是系统的记载了从筑基至飞升的系统功法,休看玉叶微薄,但古篆含义甚多,一字可抵多字,故这薄薄七叶却已尽将合沙一脉的功法神通详尽记述。 诸如御空剑诀,五行遁术,先天演算阵法布设等等等等术法神通都有所载,较之白阳图解,此书才是一册真正能用来开宗立派,系统传承的旁门仙诀,其玄奥珍贵处绝不下于峨眉青城等派的传承仙籍。 待大致了解过此书内容,绿袍心中也是欢喜,终觉得自己有了一教宗师之底气,有了一教传承之根本。有此书在,以之开宗立派再无所虑,无须似从前那般,即便收了徒弟都不知道该传授什么?那百毒真经倒也算比较系统的魔门功法,但上面都是魔道法门,凶毒狠厉之手段层出不穷。大多数功法宝物都需生灵血祭,甚至几种较为厉害的更需配合无数凡人性命及其生辰八字血祭炼宝。 如是,试问老祖敢用其教授弟子吗?难道真要让弟子去俗世猎杀凡俗百姓,以之生灵血祭修炼神通魔宝?无事时师徒几人合力支口大锅,烹烹人心炒炒人肉,以血做酒品尝美味?呵呵,他做不来,也过不了自己这关。因此在古庙收了胜男阿莽后,他才以白阳图解作为入门功法教授二人,而没有提及什么百毒真经之上的法门。 说到底,穿越之前他也就是一个在芸芸众生中挣命的凡俗小子,并非什么枭雄大亨,没有那等纵横开阖的心胸决断,更不能比之恶孽滔天食人无数的原体绿袍?人家原绿袍是什么人?什么心胸什么手段?没事敢吃人心做菜,你一小老百姓能与之相提并论吗? 现如今老祖要走的,却是一条旁门长生之路。名义上出身魔教,但事实上他是向混元祖师的旧路循迹。以前知神通依为根本,广结善缘聚拢旁门,寻机觅隙打击峨眉,搜刮法宝增厚根基,如此,才是新绿袍在蜀山世界给自己预设的立身之法,长生之道。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例如此次金钟岛之行,例如此次金钟岛换剑之行,除了换取仙剑的基本目的,也是顺带着想与那叶缤打个照面,结个善缘。 因叶缤手中有一样奇珍,佛宝玉檠心灯,威能足以抵消自己依为屏障的紫青神焰。若不早做打算,真让峨眉把其拉拢过去,那日后争斗起来紫青神焰的威能就将大打折扣,峨眉一方将再多出一般抵挡神焰之助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作用,令自己谋算成空。 而冰魄寒光剑到手,又见了合沙奇书奥妙的绿袍,心中忽又生出一念头,令其砰然心动,忧喜难断。此谋若成,即便是两仪大阵,白眉天蒙,欲败自己容易但再想灭杀自己就没那么轻松了,起码保命有望。不过福祸相随,此谋也难免要与峨眉派再结新怨,令三仙二老肝火更是大动,更要抓紧时间练那两仪微尘大阵,寻自己的晦气。 反复思量后,终心中定下决断,发昏挡不了死,仇上加怨又有何妨,总之老祖与他峨眉也是势难两立,那就放手而行吧! 于是,绿袍收了金章法书,宝珠宝圈,撤去洞口禁制,出来后把脚一跺,遁光起初直向中原飞去,三日后,一片荒寒人迹不到的连绵雪山之空,划空落下老祖来。 大雪山边境,正是此来之目的,与前几次取宝不同,此次稍有不慎,就是个凶险万分之局。。 9 取南明,许一诺,玉清留客 class="width">“玄天异宝,留待余来。www.65txt.com神物三秀,南明自开。” 站在雪峰之顶,心中默念此十六字,绿袍唇角一撇,心中对那所谓的佛道大能们又添几分不屑。也不知道某些佛道大能都是什么毛病?你飞升就飞升,坐化就坐化,想把宝贝带走就带走,欲把奇珍留下就留下,凡事痛痛快快直截了当多好? 就象此山藏的那柄神剑,若你归一大师临上西天前心有不甘,觉得此宝带往极乐世界不大起眼,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故想临去前挑个有前途的、例如那长眉真人,欲把剑予他舍个人情,日后待他飞升了也好结个道友,在上界可佛道联手互相帮助,可以啊!多好点事?那就给他吧!偏不。 欲予人情,又欲盖弥彰。偏拉不下自己那张老脸,怕惹人闲话。可这人情不送宝剑带走又是无用,随便留下吧……又不甘心。于是,耗心耗力的费神推算,一算就算了个千百年后。哦!那时候长眉传下的门派中有一位后人叫什么什么英?姓什么什么余?是个挺重要的人物。好了,就给她了。于是,把宝剑封到石匣之内,放在雪山底下一藏,再刻上十六个字,表明自己佛法无边,早知道你要来拿这东西,连你叫什么名字都给算好了。 且为显示自己这剑何等珍贵,也为表示自己佛法无边。再找一丸神泥将剑封住,轻易不让你取出来,非得费心巴力的折腾你个三番五次,然后配合种种条件方才让你得剑,以增强你对前辈高僧的崇敬之心。 但以上种种在绿袍以最大恶意揣度,怕套路还没演完呢!毕竟那归一老和尚上西天前虽把后事算了个七七八八,可搞不好他心中还是没底。万一推算有误,宝剑被别人中途劫了去怎么办?那样非但人情没给成,岂不是还要丢了前辈神僧的面子?故此,最关键的一步还要给自己的布置留下几个张目护法的。就挑那活的年头够长的,佛法神通够大的,向来通气交好的和尚尼姑的告知几个,通告自己的安排,让他们帮忙看护。 至此。这一套前辈神僧遗宝,后辈神僧演算,余英男寻剑,白眉、玉清先后指点馈赠有缘的故事就成了。终于把剑给你了,你这后辈也知道我归一神僧的了得了吧?嘿嘿,我佛法无边,记得心中要多加崇敬哦! 不过,那归一和尚再是神机,再是妙算,但此间忽多出一位绿袍老祖前来搅局,不知那无边佛法能否事先算到吗?在老祖想来够呛。否则这方天地也不会多出自己这个异客,也不会容己尽取金石峡四宝。 心中胡乱想着此中诸事,腹诽不止的绿袍再不耽搁,神觉全放便又贴着这积雪皑皑的连绵群峰间御遁平飞,逐次排查起来。没用多久,仅仅在半个时辰后,老祖便已察到了一山谷之内设有禁制。 就是这里,脑后玄牝大手再出,绿光漫天中便向谷口拍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那谷口骤起一片五色华彩欲挡大手。不过,两下里力量相差太甚,噼啪一串细响,华彩幻成漫天彩点消散殆尽,禁制已破。 且谷口禁制刚破,谷中便有一道彩光冲天暴起,疾若游虹便要飞走。但老祖早有准备,岂容她脱身。就见大手反掌一拍,无边绿光弥漫满天尽将虹彩罩住,力压而下丝毫空隙也未给她留下。 “来者何人?为何无端寻我晦气?”一声尖厉的叫喊从玄牝掌下传出,语音之急怒却也不用尽述。 微微一笑,绿袍移身来到声起之处,也不怕她再逃收了大手,笑道:“吾名绿袍,你可听过?” “绿袍?你是那百蛮山的绿袍老……老祖?”那已被放开,生的又瘦又干、黑面矮身的道装女子惊声叫道,满面震惊。 “不错。正是老祖我在此。米明娘,相信以你之聪明,应该想到我不会无因来此吧?”绿袍脸色一整道。 “那......你为何来?”黑衣道姑米明娘也顾不上探寻对方怎知自己跟脚,颤声回问道。且双目的余光还从身旁一大有五尺、形如棺材的石头上一扫而过,面显惊惶。 “老祖来此,自是为它。”绿袍一笑,目光望向那块大石。 “你为它而来?”米明娘神情尽是绝望,知道以对方之神通法力,兼之魔教教主的身份,自己那点手段绝奈何不得其人,便凄然叫道:“老祖,你身为百蛮山一教之祖,什么异宝不曾见过?何须自降身份与我这后辈争抢此物?况且这装宝物石匣上尚有偈语,明明写着南明自开,暗藏我的名字;又经我几次费尽辛苦寻到,用明阳真火炼了多年,眼看就要到手,老祖你一来就恃强欲夺,就不怕传了出去坏了名声?若老祖肯开一面,怜我辛苦多年不取此物,我修为虽差,但眼力却是不弱,善于鉴别地底藏珍,异日必有以报。如何?” “呵呵!你倒会说,若非此物对我用处甚大,又别有玄虚,我还真想把此宝留给你与你。不过现下却是不成,即便老祖我不取此物,这柄仙剑,你米明娘同样也是留它不住。”绿袍笑道。 “为何?”米明娘厉声叫道:“老祖,你不要大言欺我,我知你神通广大魔法无边,欲要强夺此物我是争不过你。但此剑石匣上明明留有偈语,道是此剑属我,此乃天数有何争议?若你不抢,此剑定是属我。” 说到此处,她面上已尽都一派凄厉绝望,虽心知无论如何争不过绿袍,但在偈语归属上却不甘示弱。 “错了,全错了。”绿袍摇摇头,目显怜悯看着她道:“米明娘,老祖我无须欺你。的确,今日此剑我定是要取,但关于那偈语之事,这里却也要与你分说明白,免得你还心有不甘,觉得我恃强强夺尚还大言欺你。我来问你,你可知那正教中有三英二云之说?” “三英二云?”米明娘浓眉微皱,本无心答这无关之事,但见绿袍不急夺仙剑反与自己分说,也就强耐着心焦皱眉回想,片刻后终想起此说道:“似曾听过,好像是从峨眉派而出,已在各派之中流传多年,但具体所指不知为何?” “听过就好。”绿袍点点头,再道:“三英二云,指的就是五名峨眉二代弟子,三人名中含英,二人名中带云,合起来就是三英二云,峨眉大兴。而在这三英之中,有一天禀奇厚福缘奇佳的女子,名为余英男。如此,你可联想起了什么?” “余英男?”米明娘低声自语一句,心中暗自思量起这个名字来。忽然,她浑身一震,神情大惊,不敢置信的望着绿袍道:“你是说,这……这余英男才是此剑真主?” “对了!”绿袍一笑,又道:“老祖我就指点指点你这可怜的女子。其实此剑归属早都内定,看到了吗?玄天异宝,留待余来。关键就在这个余来二字上,就是说等着姓余的来取。而神物三秀,南明自开。南明是剑的名字,不是你名字的明娘。且你得此宝二十多年了吧?每日以真火熔炼想炼匣取剑,那都是做无用功。人家正教的佛道高人早都知道你得此物,所以不理只是用你顺便看护此宝,待时机一到自会来人取剑。你以为你得宝隐秘,无人知晓,事实上不但仙剑归属早定,就连你米明娘自身,也早被内定为得剑之人的弟子了,就等着取剑之时顺带将你收服,带回峨眉做个三代弟子,明白了吗?” “什么?”米明娘更是震惊,被老祖一席话说的疑信参半,失神不语,心中百念庞杂直不知该信不该信。 她在这里犹豫,绿袍可无耐心再等她决定了。抬手遥遥一招,那石匣便离地飞起,直向老祖手中投去。而米明娘伸手虚拦了一下,叫了一声:“你……”便即颓然垂下手臂,再无心气阻拦。 低头看看这上面印有偈语的石匣,使禁法将其缩小收入囊中,绿袍抬头再看看这黑衣道姑,轻叹道:“剑我取了,但怜你辛苦看护二十多年,老祖我就许你一诺。异日那峨眉来人取剑落空,若因此不肯收你入门。到时你可来百蛮山寻我,无需拜师我即传你一门道法,许你天仙可期。但若峨眉仍肯收你为徒,此话就当我没说,日后再见是敌非友,生死各安天命。老祖去了。” 言罢把脚一跺,绿光闪处便要离去。 不想,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边遁光尚未飞空,那边天际却遥遥传来人声。就听得一个温婉,但不失清亮的女声骤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绿袍道友何事急急欲行?暂留贵步与玉清一叙如何?” “来了。”老祖一笑,心中也早有准备,昂首回道:“日前一唔,甚是想念。既玉清大师留挽,绿袍自当从命。” 清音传荡,响遏行云,丝毫不弱对方之声势。。。。 10 战玉清,破神光,夺剑为何 class="width">皑皑雪山,凝雪坚冰。(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亘古不化,雾彀冰胎。就在这万古苍凉,荒寒不见人迹的大雪群峰之中,这日,却有三个人遥遥对视于冰谷,两侧全为万丈拔起的冰莹雪峰包夹,上面时而有碎冰残雪震荡滚落,带得满谷余音隆隆。 “绿袍道友,紫云寺一别不过半月,你不在那百蛮山精修魔功,却跑到这亘古无人的雪峰冰川作甚?”玉清大师含笑看着绿袍,温和说道。她仍是那身黄锻僧衣,法冠云履。仍是妙相庄严,美丽十分。淡淡微笑站在那处,自让人顿觉如沐春风,丝毫不显咄咄之态。 “难得玉清大师还肯唤我一声道友,绿袍真是受宠若惊了。”老祖也自一笑,笑容虽丑但自然流露一股强大的自信,又道:“大雪山虽是亘古无人,但眼下你我不也都来了?至于绿袍来此何故,与玉清大师相同,你为何来?我也就为何而来。” “呵呵!”玉清轻笑,美目中透出几分好奇,再和声道:“绿袍道友,你真是令玉清越来越觉得好奇了。传言中那位凶毒怪癖,善食人心的绿袍老祖真的是你?贫尼怎么看着不象?忽然间从一位魔教凶魔变得……如此吧!这戏法是怎么变的?老祖能否为玉清解惑?” 苦笑一声,绿袍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女尼,一时间却也难以口出恶语,无奈道:“这个……不大好解释,只好让大师失望了。” “嗯!老祖爽快。”玉清点点头,随即把脸色一正,不再说笑道:“老祖,既然话已点明,那玉清就直言不讳了。适才我略看了一下,不见那南明离火剑的踪迹,想必,那剑已被老祖收了吧?” “不错。此剑已被我收起。”绿袍也凛然回道。 “如此就是老祖你的不是了。南明离火剑乃我佛门之物,老祖出身魔教,又怎么动念来盗我佛家至宝呢?”玉清开始正言与绿袍交涉。 “大师此言差矣!”绿袍也不介意与她先口舌争锋,答道:“相信对此剑的来历不用我来尽述,大师自都清楚。 故从宝剑本身的归属来说,此剑现属玄门,已非佛门之物,大师此言不妥。” 玉清一愕,随即又笑:“好吧!就算此剑已属玄门,但天数有定,奇宝有缘,宝剑归属已定,老祖身为魔教,却也不是此剑真主,现时强取,这道理上也说不过去吧?” 哈哈一笑,绿袍道:“确实,如按大师的说法,这剑还真是不该我取。只是大师既然知道我出身魔教,那魔教中人欲夺一剑,还需讲什么道理吗?取就取了,谁奈我何?” 玉颜一凛,玉清冷声道:“这么说,今日老祖是定要夺取此剑了?” “正是,此剑非取不可。”绿袍也厉声答道。 “好,那我就来见识见识老祖神通,看你可能从玉清面前带走此剑。”言罢玉清将手一指,倏地一道金光,起自大师面前,遮天蔽日暴涨百丈,将谷空上空瞬都挡遮起来,而后缓缓前推,直向绿袍压来。 顿时间,绿袍就觉一阵绝大力量迎面冲来,自己竟存身不住,由原地被它威逼,直退出百丈之外。不敢怠慢,大手忙拍脑后,一颗晶莹莹郎慧慧的斗大明珠悠忽升起,也放出无量清光扩展前迎,瞬间抵住金霞,两下相持,相互倾轧霞彩漫天。 淡淡一笑,见金霞被清光抵住,玉清便淡然道:“老祖,我知你新得几般奇珍,依为凭仗,这宝珠不知是否其中之一。但玉清不才,新近也把恩师所授的离合神光练有小成,若老祖还要仗奇宝与我斗法,就不要怪我尽出全力,毁你奇珍了。” 绿袍一惊,心中急急回想那离合神光。离合神光,被视为佛门有数的几种顶级神通之一,比之苦行的小无相佛光更有奥妙。号称专克魔功,除有限几般魔道**外,余等魔功尽都为其所克,连抵挡之力也欠奉。而自己的玄牝宝珠正是用魔功凝练,虽此前已都重新炼过,可能否抵住神光威能,心中仍是无底。 不过局面至此,老祖自是不能示弱,清声一笑道:“那我却是要恭喜玉清大师了。据说此界能练成离合神光的不过寥寥数人,且都是天蒙白眉那等将证证佛家上乘功果的顶级大能。玉清大师身具此术,想必也是修为大涨了。无须留情,有什么手段尽管施展便是,绿袍接着。” 轻轻一叹,玉清低声道:“老祖何等愚顽?那南明离火剑虽是奇珍,但你百蛮山向不以剑术见长,何须定要与我争夺此物?” 说着话双手合拢一搓,往外一扬,那遮天金霞立如狂涛崩溃,晃眼展布开千百丈,发出无量金色烈焰向清光打去。就如沸汤泼雪般,顷刻将清光打出百十个丈许大洞,炙烧得零落消融,再向老祖逼近百十丈去。 而绿袍也顿觉元灵大损,连空中的玄牝珠都微微抖颤,奇珍通灵也知遇到了克星。心念电转,知道宝珠再不足恃,忙也将手一扬,一朵盏大神焰也脱手冉冉飞出,放出紫青两色霞彩,眨眼镀在珠光之上,化为一层外围屏障将金霞抵住。 这还不算,那神焰又连番轻爆,也散放出万千细小灯花,紫湛湛、青荧荧向神光爆去,噼啪串响后,如似怒涛般的金霞也被反爆出千百大洞,同样震得漫天流散零落漂浮,两下里又恢复了起初的相持,一时不下。 “兜率神火。”玉清大师惊声叫道。望着漫天被震散的神光,心中只觉对方的神火比慈云寺威能更增。因她虽向来不显自傲,但心中对自己的神通却是有数。比之苦行头陀的小无相佛光,离合神光的威能却远在佛光之上。 说到底,苦行的佛光前面还有个小字。离合神光却是佛门大神通之一,两者威能无法相提并论。偏前次苦行就可用佛光抵住神焰,而此间神光反被兜率火震散,这道理,却有些说不通了。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慈云寺后,兜率神焰的威能再暴增了一倍以上。 想到这里,玉清的心中不免有些为难了,因她早年乃旁门出身,因出手凶厉得了一玉罗刹的凶名。那时间身上的旁门异宝却是甚多,对敌时手段百出,少有失礼。但后来被神尼优昙渡化,拜其入门后深觉自身宝物都过于凶毒,故封存的封存送人的送人,却再没有什么法宝留身,对敌时全靠本身神通及神尼所传佛法。而这离合神光,便已是身怀神通中最具威能之术了。眼下连此术都奈何不得对方,那还要以何术对敌呢? 可她在这里颦眉苦思,绿袍那边却不肯容情,见神焰骤效,心中顿时坦然。大手连扬紫青灯花漫天挥发,宛如天降花雨,绚丽无边。一时间满谷噼啪连响,彩烟升腾,星火迸散,玉清所方的离火神光,眨眼竟被震爆消散了三分之一,金霞也被反向回压。 情形如此,玉清不免有些焦灼,忽电光石火间想起一物,心中惊喜扬手就要放出。 不料没等她发宝,绿袍又一声大笑,扬声道:“玉清大师,你那里有帮手来了,恕绿袍无胆,却不想以一敌众,先行告退了。”两色霞光悠的暴涨,一股奇大无匹的压力顿将金霞又逼退少许,大笑震天中,一道绿虹拔地而起,横关天际悠忽远去。 见他化虹,玉清也没有拦阻,两下里适才短短一番较量,美丽女尼心中也都再无有了此前的凛傲,再不觉可任意威压对方,连离合神光都奈何不得绿袍,再拦他何益呢? 故此,大师也都收了神通,回首向来路看去,就见一道金光疾如电闪,眨眼到了身前落下,现出矮叟朱梅。他落地就急声问道:“玉清,你适才与何人动手?” “绿袍老祖。”玉清淡淡回道。 “绿袍老魔?他怎么跑到此地来了?”朱梅一惊,再度问道。 “为了南明离火剑,他夺了藏剑石匣去。”玉清答道。 “什么?是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被绿袍夺去了?这老魔,他怎么想起夺剑了?”朱梅更是惊骇。 “我也不知,也自不解,不知他夺剑为何?”玉清摇了摇头。 不想,他二人之间这两句对答,却全听在旁边一人耳中,因为双目连闪异色。。。。 ........ 求些推荐,收藏,望诸位道友赏面小助,绿袍顿首拜谢。。。。 11 心意易,寻剑难,预演五行 class="width">冰山雪谷之内,玉清与朱梅相谈两句,都猜不出那绿袍老魔夺剑何用?因百蛮山一脉向来不以御剑闻名,故难猜老魔用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却没想到,二人的对答也尽入旁边一人耳中。玉清与朱梅明明说了好几句,但这人心中偏只记住了一句,思绪直是百念杂起。 “是那柄预定给余英男的南明离火?” 黑衣道姑呆立一旁,心中只在回想朱梅的这句话,暗自思量:“果然,绿袍老祖没有骗我,那南明离火剑果然早已被他人预定,枉自己二十三年困居此地日夜熔炼,原来都是在做无用之功,竟都被人视作了一个看守宝物的道童,且自己还毫无所知,自以为天缘早定奇珍将获。原来……原来自己却成了一个傻瓜,天大的傻瓜。” 不期然间,米明娘心中怨气渐生,那原本漆黑的面孔因怒气上脸,竟显得有些黑里透红起来。 恰于此时,那问明缘由的朱梅转目一扫,正看到米明娘低头不语站在一旁,便诧异问道:“你是何人?可是与那绿贼一道前来盗宝的?” 原来对于这南明离火剑之事,矮叟也只是知道大概,不明详情,真正负责掌握此事的,却还是那神僧天蒙与神尼优昙,故见了米明娘在此,一身邪气不似正人,便立时开口询问。且问到后面一句时,神情已是愈发的冷厉。 不想,被朱梅这么声色具厉的一声斥问,却把个本生怨气的米明娘更问得怨上生忿,心中对这些玩弄自己于股掌的正教中人更是怨恨不满,从前那些心慕不已,恨不能拜其门下的诸多心思瞬间全无,反倒觉得还是那位凶名广播的绿袍老祖来得更光明磊落些,与其费尽心思巴结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正教,倒不如投奔那位所谓魔头的老祖。 想到这,米明娘心思早定,当下一低头恭声道:“弟子米明娘,出身旁门,在此谷已居二十三载有余,与那绿袍老祖并无关系。” “哦?你在此谷住了这么久了?”朱梅诧异。 旁边的玉清大师抬步上前,接过话头问道:“你就是那位在此间守剑二十多年,欲求佛门降魔真谛的异派女子吧?” “回大师话,弟子确曾在此守着藏剑石匣二十多年,也确是出身异派欲求此剑真谛。”米明娘再答。 “嗯!”玉清点点头,温声道:“你虽出身异派,但力求上进,却是一个有恒心的。也罢!怜你一心向善向道心诚,今日有缘索性就成全于你。我欲带你同返玉清观,授你佛道上乘功法,异日有缘再替你找位师父,令你得大成就,你可愿意?” 玉清大师此言一出,那朱梅在旁也听得连连点头,此时他也看得明白,这米明娘虽然出身异教,但偏是神仪内莹,仙光外宣,心灵湛定,基禀特异,非多年潜修静养不特至此,一看上去就是个有宿根的,若能得真传,异日的成就却小之不了。<<>> 不想,听了玉清之言后,米明娘脸色一整,丑怪的面貌尽是肃然,躬身向大师拜了一拜,正色回道:“多谢玉清大师好意,愿意提携明娘。但恕弟子不恭,对大师的好意却只有心领了,这佛道二教,弟子是不想再入了。” “为何?”玉清大异,看着米明娘那坚定恒定的神情,直想不出她为何拒己好意。 朱梅在旁更是早都跳了起来,高声道:“你这女子好生不知好歹?你道你眼前站的是什么人?玉清道友又岂是那种肯轻易开口授徒之人?今日她主动开口收你,你反倒……” “矮叟前辈。”玉清在旁打断了他的话,摆摆手道:“欲收此女只是因为怜其心诚向道,故方想成全于她。既她不愿,我自不会勉强。只是有一事不明,我倒想问问她。米明娘,我知你一向心慕正教,欲入其门。但今日我肯收你,你为何反倒拒绝?不知缘由何在?可肯告知于我吗?” 米明娘自不会讲出真实心迹,便又恭声道:“婉拒大师好意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弟子自认与佛无缘,难求上乘真谛。那石匣仙剑在弟子手中二十余载,日夜熔炼都是无功,故那佛门真谛,想是与弟子无缘,弟子也不愿再徒耗心力徒劳无功。” “如此?”玉清大师反问道。、 “如此!”米明娘坚持答道。 “好吧!既你无心,我不勉强。朱老先辈,咱们走吧!回去还要与诸位道友通报一下绿袍取剑之事。”玉清看出米明娘心意难改,便转头招呼矮叟归去。 朱梅点点头,再看了米明娘一言,摇了摇头面露惋惜之色,也未多说,转身与玉清同都化虹去了。就见两道金光闪处,转眼消失天际。 向二人远去的方向静观片刻,米明娘脸上忽露出一丝鄙夷冷笑,转身回到雪谷原居的雪洞之内收拾一番,出洞化为一道华彩冲天而起,径直往南去了。 转眼间半天前还喧嚣四起的雪域峡谷之中,已再无半点人迹,全都星罗雨散各自离开。只是后面离开的三人都没想到,此前夺剑离去的绿袍老祖,间隔这么长的时间,却并没有离开大雪山山脉,仍处雪域之中,目前所在之处,距此地尚不足两千里。 绿袍此时所在的,正是一座名为青螺谷的山谷上空。到此,他的目的仍旧与剑有关,这谷中正有一物,是他破除石匣取出南明离火剑所需的关键之物之一。故若不能取得谷中之物,那石匣宝剑也难以发挥预想中的功效。 说起来也不怪那玉清朱梅都觉疑惑,这老魔怎么突然转性急着搜刮起仙剑来了?那百蛮山也不以剑法擅长?殊不知,绿袍之所以忽然搜刮仙剑,此中缘由却还要从那日礁岛化玉为书探寻。 原来那日在礁岛之上绿袍化玉为书,从碧玉中练出玉叶金章合沙奇书,观其所载后却忽然兴起一念,从书中悟出一般神通,故才四处寻剑,急着来夺那南明离火剑。 他悟出的神通并不出奇,只是一个普通之极的五行剑阵。且类似此等剑阵各门各派中也并不鲜见,什么三才、四象、五行、八卦等等等等各式剑阵漫天皆是,应有尽有,就算绿袍欲练的,也是同一类的五行剑阵,单论起来无甚出奇。 不过,剑阵虽不出奇,但若配合上先天五行大真气,那就成了先天五行剑阵了。如此,这里面的玄妙可就大了。 先天,何谓先天?在修士口中的解释就是宇宙之本体,万物之本源,故谓先天。所以,只要什么物事一沾上先天二字,那这物事就了不得,不得了。尤其是在修士眼中,更是异常直观的一种概念。 绿袍想要修炼的,正是一种这么不得了,了不得的一桩先天五行剑阵。 要知道单以合沙奇书本身而论,谁若能将其修炼有成,那这人的成就将不下于昔日之长眉真人,或会略逊一筹,但两者相差绝不致太远。而奇书最后一章所载的先后天大五行真气神通,更是此书全部精粹所在,堪称此界的绝顶神通之一,威能不会比三教任何神通稍逊。当然,真要斗起神通各人的法力高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并不是你会了一般顶级神通就所向无敌。 就如绿袍与玉清斗法一样,那离合神光在玉清手中施展出来,绿袍的兜率神焰尽可抵挡破敌,但若换了优昙施展神光,后果还用说吗? 故此绿袍眼下虽已奇书在手,神通可修,但因自身修为法力的局限,他心中仍是有着极强的危机感。生怕在神通未成前晦气当头,一下撞上两仪微尘大阵,或一头撞上天蒙白眉优昙那些老和尚老尼姑们。那以他现在这点修为,将定是十死无生形神俱灭的结果,跑都跑不了。 但想修成先天大五行真气神通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以老祖现在的修为,天资不弱尽可领会奇书玄妙,可没个百十多年的水磨功夫,想要大成依旧是镜花水月,可望不可及。而在神通未成前先弄个保命的法门,起码在那些老和尚老尼姑面前能逃得性命的手段,也就成了老祖的当务之急。 而绿袍选定的保命法门,就是先天五行剑阵,预想是以微薄之先天五行真气催动五行仙剑,借神剑威能五行合一结成剑阵,保命护身。若是这一设想能够成功,那最基本要脱身保命应该无虑。自然此说也不绝对,万一遇到天蒙白眉一同出手,优昙芬陀合力围攻,那般情形下剑阵也是白费,绿袍更无须再做挣扎。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他死期到了。 所以,绿袍才开始四处搜刮仙剑,为修炼剑阵预作准备。剑阵即名五行,自然需用五行所属神剑。普通一二流仙剑可撑不住五行真气的灌输,也挡不住敌人法宝的轰击,只有顶级的五行神剑,方能组成先天五行剑阵。也就是金、木、水、火、土五系,合谓五行。 金属:此系神剑虽绿袍现时还没选定,但蜀山世界却是不缺,各门各派都有,诸如什么太乙金精、太乙真金,万载玄金、万载寒铁等等材料练成的神剑应有尽有,皆可归入金系,欲得一柄并不是太困难之事。以老祖目前的身家,随便舍样奇珍就可找门路换剑。 木属:此系神剑目标已定,就等合适时机前往求取。 水属:冰魄寒光,顶级水系神剑,已然在手。 火属:南明离火,石匣在手,就等开匣取剑。 土属:……这是目前绿袍最挠头的难题之一,任他把那先知神通反复推演,脑袋都想得欲炸,但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出此界何处有土系神剑?该往何处去求? 却也不能说一点希望都没有,因为想不出去哪求取土系神剑,故绿袍暂时也想出了一个迂回替代的解决办法。这办法的第一步,还要落在南明离火剑上。 所以,从雪谷离开之后,他才一门心思直奔青螺谷,此行却也关系着他剑阵的大计。。。。 12 入青螺,会飞娘,狰狞尽露 class="width">青螺山青螺谷,蜀山世界又一较为重要的灵山宝地,本先被神手比丘魏枫娘带着号称八魔的八个弟子所据,建起魔窟。(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不料怀璧其罪,因魏枫娘手中有一藏珍玉匣,内中藏有一卷天书,关系到那旁门中有名的散仙穷神凌浑成道,故这凌浑便早有布置,早都盯上了此间。就等时机一到联合他人来此扫穴犁庭,一举抢占此谷夺取藏珍,顺带着把此谷据为他雪山派的建宗之地,开宗立教成就一派祖师。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尽管凌浑早就百般算计,可他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这天地间竟然会多出绿袍这一变数,竟先他之前来到谷外,准备先行求取玉匣。 隐身谷外,绿袍先自回想了一下,知道那魏枫娘应该早在慈云寺斗剑之前就已身死,此时谷内应只有所谓的八魔,而以那八个人的修为,根本奈何自己不得。不过,此间与别处取宝却又不同,那别处虽也多有禁制,但都是无人主持,故尽可以种种手段水磨功夫慢慢破禁。而此间,虽魏枫娘已死,但她设下的禁制却有八魔看护,只要稍一触动立生反应,那八魔顷刻就至,无论如何也无法悄然取宝。 反复思量后别无他法,老祖索性现出身形,放出漫天绿光映耀周身,飞至青螺谷上空大喝道:“百蛮山绿袍来此拜访,求见谷中主人,不知谷中主人可在?” 声音透过重重禁制之下,顷刻已传到了魔窟大殿之内。 说来也巧,绿袍之声传入大殿时,这大殿之中却也正在宴客,就见在主人一边,坐的是八位形貌各异的男女,分别是黄骄、薛萍、钱青选、伊红樱、公孙武、厉吼、许人龙、邱舲等八人,谓之八魔。 客人则只有一位,是个着娟纱淡紫色宫装的少妇,约二十五、六许人,生得香肌玉肤、艳盖群芳,惟其一对剪水双瞳婉风流转,顾盼间偏含三分撩人之态,但并不影响其国色天香,堪称绝色。 这主客双方原本于大殿对坐欢饮,言谈说笑正是热闹,忽然老祖的声音直透殿内,众人一惊,随即那绝色少妇就是一喜,展颜道:“竟是此人到了,原本我还准备专程往百蛮山走上一遭,没想到竟在此间不期而遇。来得正好,诸位道友快快出迎,对此人可怠慢不得。” 说着话她当先起座,稍待八魔起身后抬步就往外走,出了大殿各施遁法,一行九人眨眼已迎至谷口上空,看见了对面空中的那位绿袍白发昂藏老魔。-====- “道友就是百蛮山绿袍老祖当面吧?贫道许飞娘,对老祖威名早已仰慕,今日此间能得一晤,属实是为幸事,来来来老祖里面请,请入殿小坐饮杯清茶我等细谈。”这绝美道姑也不忌喧宾夺主,当先上前便脆声说道。 且见她如此,那后面的八魔也都不以为意,纷纷随其身后同都含笑,以欣然之态同迎老祖。 “许飞娘?”倒是绿袍,一听那少妇报名便忍不住再看她两眼,见了那千娇百媚**蚀骨的撩人风姿,忍不住心中暗暗感叹,这女子,确也不愧万妙仙姑之名,堪称自己所见绝色中的绝色,比那俞峦叶缤更艳十分。 “原来是万妙仙子许道友在此,缘睹芳颜,绿袍有幸了。”老祖也含笑回道。 于是主客双方再客气了两句,一行人便同都落下遁光,进了那魔窟大殿。吩咐下面重新整治酒宴,再把绿袍让至客座尊位,许飞娘便温语含笑替八魔引见一番,而后闲谈两句,那酒宴便都重新摆上,众人同都移座入席。 “老祖,此前因那五台弟子之事,我曾与那毒龙尊者晓月禅师都互通书信,商议慈云寺斗剑之事。后由慈云寺斗剑回返的各方道友传来信笺,道是此战老祖你大发神威,不但连灭那苦行矮叟的威风,且杀了他一位同门后,面对极乐童子威逼仍不堕威风,大涨我道士气,此行此举不但同被各派道友颂传,就是那晓月禅师毒龙尊者也都几次三番与我传信谈及此事,钦佩不已。直道是有老祖出山,我等同道出头之期已然不远,再无须象以前那般东躲西藏隐迹不出以避峨眉。老祖,你慈云寺一战可实实在在替我等同道大出一口胸中恶气。只为此,飞娘也要敬你一杯,为老祖贺,为百蛮山威仪贺。先干为敬,老祖请观。”说着话许飞娘端起一杯美酒,就唇仰头便喝了下去。 且不知是有意无意。那杯酒送入香唇处,几滴酒珠也都顺颌流下,落在凝如香脂的雪白粉颈上,晶莹剔透滴溜滚落,美态无比诱人,正看在与她对坐的绿袍眼里。 “这女子……”绿袍心中暗叹一声,对面前这女子的心智手段更高看了几分。他知道,休看面前这女子风姿撩人,诱惑十足,但事实上此女的身子除了一位混元祖师外,余者却都如镜花水月,望之可及实则甚远,无有一人沾染。或许挨擦之事有之,但也不过是一二人,都是些旁门魔道中的顶级人物。若真有人贪恋此女美色,觉其触手可得,那这人可就是真真落入此女的彀中,愚不可及。 微微一笑,老祖也举起杯盏,笑道:“许仙子把绿袍抬得过高了,都令绿袍微觉涩然。不过仙子敬的酒绿袍喝了,就多呈仙子吉言吧!”言罢也是一饮而尽。 “不然。”待老祖饮罢美酒,那许飞娘又是一笑道:“对老祖适才所言,飞娘倒觉得是老祖过谦了?那事实已经摆在那里,慈云寺一战确是老祖威风八面,压得那峨眉众仙不敢掠老祖锋芒,这总是没错吧?” “呵呵,不敢掠老祖锋芒?许仙子,这句话,你自己信吗?”绿袍又是一笑,狭目微眯直望着对方。 “我……”许飞娘仍想辩驳,但迎着老祖那微眯莹绿的细眼,不知怎的这话却没有再说出口。本欲捧其上轿的满腹心机骤然全消,直觉对方绝不同于以往那些色授魂与玩弄股掌的好色之辈。 微微一晒,绿袍道:“许仙子,你不留在黄山五步云看守洞府,却来到这青螺谷中,可是为了那端午此谷斗法之事而预作准备?” “老祖连这点小事都知道?”许飞娘惊诧道。因这斗法之事说起来只是因一桩镖银而起,并非什么正式的正魔约斗,甚至直到目前,那正教中连一位有分量的人物都没出现,只有一位在俗世江湖中创出偌大威名的剑侠烟中神鄂赵新源一人与八魔约期端午一战。 至于许飞娘,她在此地也不是专为端午约占而来,而是因为前次慈云寺斗法各派道友损伤不大,甚还略占上风。心喜之下动念出游,准备再与各方道友积极联络一下,再寻机挫挫那峨眉的锐气。无意之中来此拜访八魔,酒宴中也是才听八魔谈及此事,尚还不及深思,却不想被后来的绿袍一语点了出来。如此,试问众人怎不惊诧?一时间连八魔都惊诧不已。 若说此事连绿袍老祖这等身份的人都已知晓,那这老祖的神通还真是广大无边,事无洞悉全有所知。 而见了他们的反应,绿袍虽不明此中关节,但也看出了众人惊讶中尚隐含的几分不已为然。转念一想,便也大致猜到此时这些人似乎还没把端午约斗放在心上。大概要等到一两个月以后,听到一些风声以后,方才真正重视此事。 哈哈一笑,绿袍道:“看样子在许仙子及八位小道友心中,似乎没怎么把这端午约斗之事放在心上吧?” “这......”许飞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句实话道:“确实如此。那端午之约只是八位道友与那一位俗世剑侠之约,并非什么大事,我与八位道友还真不觉此事有何严重。” 轻叹口气,绿袍道:“看来那凌浑做事还真够稳妥,都到了这般时候尚未让诸位闻到风声,这花子,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呀!” “凌浑?”许飞娘与八魔大惊,忙由万妙仙子再接口问道:“老祖,此事与凌浑何干?怎么他也牵扯进来了?” 抬眼看看八魔,绿袍摇摇头,道:“你们八人还不知道吧?你们这青螺谷,已被凌浑那花子看中了,准备夺了过去充做他雪山派的开山之地,万年基业。甚至人家早都准备妥当了,连藏西教祖藏灵子到时也有可能参与其中,再加上峨眉派那一众后辈弟子,端午之期一至你们八人……” 他没有往下再说,只是又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竟有此事?”那八魔如遭雷击,顿时全都面如土色,面面相窥不知作何是好。毕竟那穷神凌浑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的很,再加上一子七真中的一子藏灵子,两大散仙联手还有峨眉从中掺和,这一下,就算把那新拜恩师毒龙尊者请来,怕也是个……谷破身丧之局。 倒是许飞娘心思最快,转眼间已想明了此事的关键,秀眉微颦面显忧色,如水双瞳顾盼流转看着老祖道:“老祖,既然此事你尽都前知,那想必心中也定有对策?飞娘这里恳请老祖,为救八位道友,也为替我同道张目,就请老祖一伸援手破敌此局,飞娘与八位道友都会感佩与心铭记不忘。” “许道友倒是会说,也罢!那我就说说这破局之法。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言要讲在前面……” 说着话狭目再眯,莹绿细眼扫过众人,绿袍接着道:“此谷中藏有一物,乃是凌浑谋算此间的主因之一。毋庸虚言,老祖我今日至此,也是为这物而来。无论八位小道友心中作何想法,愿是不愿,这东西,老祖我要定了,强夺硬取在所不惜。故此,话先讲明让彼此心中有数,免得以为我设词恐吓意在谋宝,可都听清楚了?” 瞬间,大殿内的气氛顿都凝固起来,听老祖最后那句话讲的森寒冷厉,许飞娘及八魔顿知,这老魔的狰狞面目已是尽然显露。若不从他,今日这大殿之内…… 13 呈机心,取异宝,小有疏忽 class="width">魔窟大殿之内,听着绿袍森寒冷厉的讲出一席话来,那大魔黄啸脸色瞬间大变,阴晴不定似联想起了什么,犹犹豫豫不能决断。www.65txt.com 余等七魔或因不明其故,或因知之不详,倒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都觉这老魔言辞太过霸道,没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心中同有些不忿。但慑于老祖凶名,一时间却也无人敢于顶撞于他。 唯有万妙仙姑许飞娘在旁暗察片刻,发现黄啸的神情确实有异,显是被绿袍说中了什么,心中也暗生疑心,不知这谷中究竟藏有何等奇珍,竟把绿袍老祖这等身份之辈也诱得不顾身份来此夺宝。 便银铃一笑道:“老祖言重了!就算这谷中有什么东西,但以老祖的身份既然看中,那八位道友怎会吝啬?怕恨不能早些献上结交老祖呢!哪还用说什么强取硬夺的话来?黄道友,贫道所言是否此理?” 黄啸勉强一笑,看到许飞娘连番抛过的眼色,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她是为自己搭台下阶,否则真要一句不对惹翻了老魔,那后果……便强笑道:“许仙姑所言正是,老祖,您看中了这谷中的什么东西尽取无妨,我等只会同觉荣宠,怎会不愿?只不知老祖到底看中了什么?还请明示待黄啸取来。” 却是心中犹余侥幸,故才如此说辞。 微微一笑,对众人的心思洞若观火,但人家既已低头,倒也无须咄咄逼人,绿袍便道:“那便多谢黄道友大度了。绿袍欲取之物就在此殿殿下,黄道友,那殿下的天书玉匣,就请赠与老祖我如何?” “天书玉匣?” 殿中诸人大惊,连许飞娘都再持不住镇定,一双妙目也眨也不眨的盯在黄啸面上,看他如何回答。 因这修士心中何物最重?无他,法宝仙籍尔!一件好的法宝,可护身保命实力大增。而一册顶级仙籍,却可令修士成就大道飞升上界。故此,一听那仙籍竟以“天书”为名,众人便皆知此物珍异,心中都有些蠢蠢欲动。 摇摇头,绿袍再笑道:“诸位也无须将此书看得太重,非是老祖我自夸,这天书即便到了各位道友手中也是无用。因此书共有上中下三函,此间所藏的就是下函,中函在嵩山二老手中,那上函……正在凌浑手中。而因此书三函都用蝌蚪文写就,除凌浑的上函内有注译外,中下两函得之也都难以有人看懂。故此就算把此书交给诸位道友,诸位也将如已身疫的魏枫娘道友一般,守着宝书却难通晓,空无用处。” “哦?竟有此事?如此说来老祖对这天书一事真是了解甚深呀!”许飞娘别用深意的说道。 “自然。”绿袍当仁不让的点点头,确认道:“若不把详情尽晓,我取此书何用?” “这么说对那下函蝌蚪文注译一事,老祖心中也都有了打算?”许飞娘再问道。 微微一笑,绿袍没有回答,反把目光再投向了黄啸,问道:“如何?黄道友,可肯将天书赠我?” 黄啸犹豫了一下,但看道老魔脸上那状若和煦的笑容,终不敢再过拖延,便道:“老祖所言不差,天书之事确有,我也听先师魏枫娘说过,就藏在这殿中宝座下的一石穴之内。不过因穴口有先师设下的禁制,威力极大难以破开,先师又没来的及传我解禁之法就已……故这禁制之事……” 他一脸为难之色。 “无妨。既然黄小道友不知破禁之法,那这禁制就由老祖我自己动手好了。”绿袍神情一寒,冷冷说了一句举步就往殿上的宝座行去,已是再无耐心和他们纠缠。 而见他如此,众人也知老祖取书之意决绝,绝不容阻拦,否则立成仇敌。黄啸更被老祖看得心中一凛,顿生悔意。暗悔已到了这般田地不该仍心存侥幸,妄想欺瞒对方,如此一下,岂不真真把这凶毒老魔给得罪到家了。 想到这,他急忙追上两步,小心赔笑道:“老祖且慢,这石穴禁制虽黄啸不明其详,但到底也是我先师所设,与我等所学同出一脉,想有脉络可寻。不容请老祖稍候,容黄啸先去试试破禁如何?若能破禁,岂不也免得劳动老祖?” 却是转念示好。 “不必。”绿袍冷冷说道:“既然黄道友不知破禁之法,那这禁制就由我自破号了。只是等下损毁了这殿中器物,各位道友还须担待一二了。” 言罢也不等诸人回话,一抬大手五道绿芒应手而出,抓住那宝座就手一晃,就听得轰然巨响中,那宝座已被抓起抛在了别处,随即地底起了一阵响动,一道青烟冲起,立刻现出一个地穴。 身形一晃抬步进去,那殿内诸人自也随后跟上,就见那老祖行在前面,头顶骤现一颗宝珠,晶莹朗慧放出无量清光护体,就着满穴的金光就逼挤进去。而后面众人想要跟上,没那修为却只觉一股奇大的压力由金光发出,威压得众人寸步难前。那八魔都难以再进,只有万妙仙姑周身忽缭绕一团紫气,抬步跟了进去。绿袍回头看看,见是她在身后,便点点头也未以为异,两人一前一后向内行进。 直入穴越数十丈后,就见前面已然到头,一个四方宽阔的石穴之内,摆着一张丈许石案,上面供着一个七八寸长、三寸来宽、寸许来高的玉匣。 “老祖,这就是那天书玉匣?”看着玉匣,许飞娘双瞳中掠过一丝异色,含笑问道。 “不错,此就是天书玉匣。”绿袍应了一句,也不理许飞娘在眈眈上前就拿过石匣,而后转身往外便走。 而万妙仙姑见老祖这等毫不避讳的直取玉匣,心中虽有蠢动杂念,但几番估量后仍就未动,随他转出了石穴。 待回到大殿,绿袍轻扫了许飞娘一言,目光中别有深意,把个万妙仙姑看得心中直是一动,对其更生戒意。但面上,却是笑靥如花回了老祖一笑。 然后,当着神情各异的满殿众人面前,绿袍口中将手一指,指尖显出一朵紫青两色灯花,往那玉匣之上炽炼片刻,而后一拂,玉匣便开,现出内中藏物来。 就见,通体雪白的玉匣之内,一册微泛宝光的天书正摆在那里。老祖将之取出看去,心下顿时一惊。怀了,此前只顾急着取宝,倒把匣内藏珍的关节给忘了,一时间心中也生犹豫。 而他做犹豫,那旁边的万妙仙姑又是何等精灵?顿时察觉老祖的神情有异,便笑靥再展娇声笑道:“老祖,这天书已然取出,且让飞娘看上一眼,见个新奇如何?” 略一沉吟,绿袍哑然失笑,回道:“自无不可,许仙子请看。”说着话把那宝光隐泛的天书递给了她。 接书在手,许飞娘展开看去,忽樱口微启,“呀”的轻呼一声,惊诧道:“老祖,这天书与你所说,似乎有所差异呀!”众人顿感惊异,目光便都投向了她手中的天书,唯有黄啸隐隐猜出了奥妙,但此时也不好多言,也随众人默然看书。 从容摇了摇头,绿袍笑道:“差异没有,只是书册有误,许仙子手中这册,只是天书副卷罢了!” “那天书正卷呢?”许飞娘片刻不放,再追问道。 “在这。”绿袍手再入匣,起出内中一片如纸隔板,随手抛到一旁。 顿时间,就见匣中立时升腾起一片玉色宝光,华彩夺目、荧荧流转,照眼生辉,弥漫满殿。整座大殿顿被一股阳和温暖之气充斥,那匣中显出的,不是什么天书反倒是一根莹透玉尺及六粒丹药。。。。。 14 两事托,飞娘允,意在天狐 class="width">“嘶……” 匣中宝光升腾,顿时间殿内骤起一阵吸气之声。www.65txt.com<<>>所有人的目光都稍移不能,全都盯在了玉尺丹药之上,目光中尽是一片贪欲。 “老祖,这玉尺丹药是……”还是许飞娘定力最佳,片刻后反应过来,专看绿袍便即问道。 “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相传都为上古真仙广成子所炼制,蕴有无边妙用,许仙子可也要拿去看看?”绿袍伸手取出玉尺,随意把玩,唇边一撇狭目微眯回望许飞娘和煦笑道。 许飞娘一冷。不知怎的,看着老祖那和煦的轻笑,及其手中那一看就知是天府奇珍的晶莹玉尺,她的灵觉却立即发出了警告,只觉面前所站的恍若一万古凶兽,随时有可能扑身上来将自己猎杀撕碎,极度之危险的感觉骤升心头。 瞬间,万秒仙姑已改变了自己此前的决定,再没有什么从中取利分一杯羹的想法,笑颜如花道:“呵呵!看就不看了,此二宝即是出于广成真仙处,其效力想必定是神奇,但此等奇珍若无大神通者,却也无缘享有,飞娘道力浅薄,看之无用。倒是二宝归于老祖手中,方正有相得益彰之效,这里飞娘就先贺老祖得拥奇宝,神通再增了!” “哈哈,许仙子确是好口彩,那就借仙子吉言了。”绿袍大笑道。心中甚是欣赏此人的乖觉,深知进退之道,火候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否则,若如天书副卷般她还要借看,那此时老祖的面孔,可就该换上一换了。 笑罢!绿袍随意之态一收,正色向众人道:“此番诸位道友皆在,老祖我虽欲独取至宝,但也不能只一人得利。故许仙子手中的天书副卷,就当成小小补偿给诸位道友各分拓一份吧!怎么说副卷也是出自天书本章,内中所载之道法神通还是小有些用处的。至于天书正本下函在此,诸位可以尽都一览,看此前所说可有错处。” 说着话他又去玉匣中去一层隔板,内中现出一卷天书下函,交给许飞娘等依次翻看了一遍,内中果然都是蝌蚪文字。于是,无论众人心中作何想法,但这匣中三宝已再无人敢与绿袍相争,纷纷拿出玉简把那副卷拓印了一份,玉匣藏珍就被老祖收起,放入了囊中。 半软半硬的取了玉匣三宝,绿袍也觉再留此间有些尴尬,便略加客气安抚了几句,然后出言告辞道:“此行目的已就,老祖我就不在此间多留了。八位小道友高情厚谊绿袍心记,待来日端午之期到时,定当来此微尽绵力以还今日之情,这里就先向八位小道友告辞了。许仙子,你若此间再无别事,还请与绿袍同行一程如何?绿袍这里还有两件小事相托,等下我们路上慢慢细谈?” “哦?”许飞娘一愣,随即点头应允道:“自无不可,正好飞娘与八位道友商谈之事已毕,就依老祖所说,一同离此同行一程。” 绿袍点点头,当下两人再向八魔道辞寒暄几句,便一同出了大殿,在八魔的配送下起在空中,一黄一绿两道遁光转瞬远去天际。 他们走了,可这青螺谷中那八魔脸色也顷刻间变得不好看起来。八人中那三魔、七魔心机最狡,此前老祖在时同都一言不发,见绿袍走了二人这火气却顷刻上了头脸。 三魔第一个开火道:“大哥,您这心机也隐藏的太深了吧?既然那地穴藏宝之事师父在世时只和你一人说过,那为何师父身死后你却不向我等弟兄透漏?不兄弟同心先行取出宝物想办法破解修炼,反倒隐忍不发直等今日被一个外人得了宝去,我等却只能接些残羹剩饭空自懊悔。若是大哥你早说此事,何致于我等今日望宝兴叹?大哥,此事,你需给我等弟兄解释一下才好。” “对呀大哥。三哥此言说的有理,小弟心中也同有此惑,还请大哥为我等弟兄解惑。”七魔也随之发难道。 且听他二人一说,那余等诸魔心中也都顿生同感,纷纷以不满的目光望着大魔,待他解释。 见众人如此,那大魔黄啸目光一闪,心中也都想出了对策,便厉色喝道:“嚷嚷什么?此事能怪我吗?玉匣藏珍之事师父生前早都遗有叮嘱,道是此事万不可对你等讲出,否则以你等之心性,非因这件宝物内讧争抢不可,我青螺谷八魔分道扬镳萧墙之祸就在眼前。果然,看你们现在这般样子可不正应了师父所言?再有,关于玉匣藏珍师父生前也早有安排,本是叮嘱我待合适时机将此物献给毒龙恩师,为我等求一进身之路,谁想到还没等到合适的机会,那绿袍老魔竟然就来了。突生变故我岂能预知?这事情岂怪得我来?” 他一席话讲得声色具厉,一下把其余七魔的气势给打压了下去。其余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再兴不起兴师问罪的念头。 还是三魔心思转的快,立即转脸上前赔笑道:“大哥莫恼,原来此事别用内情,此中既怪不得大哥,却也怪不得小弟等人呀!现在宝物已失,说什么也都晚了,还得大哥拿个主意,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黄啸冷笑两声:“凉拌,宝物即失,说什么也都没用,以我等这点道行,是休想对那绿袍老魔动什么念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亡羊补牢将此间发生的诸事向毒龙恩师一一讲明,万事都由恩师做主,请他老人家寻绿袍老魔交涉去吧!” “这样行吗?万一那毒龙恩师他……”那三魔还不放心,还想再说什么。但大魔已无心与他探讨,摆摆手转身回了大殿,却把其余七人扔在了这里。 不说八魔在这里内讧分争,再说那离开的绿袍老祖与万妙仙姑,两人驾着遁光离开青螺谷,远去千里之后寻了一景物幽静的山顶,老祖便招呼仙姑将下遁光,在山顶的一间凉亭内落座说话。 许飞娘坐在亭中,看着那对面的老祖连施禁法将亭外护住,飞鸟难进耳目难听之后,便轻笑问道:“老祖,这般慎重设禁,如此小心防护,就连那青螺谷都不是说话之地,看来老祖欲与飞娘讲的事情,关节很是重大喽!” 微微一笑,绿袍确信在自己的禁制下无人可窥听谈话后,方才回来坐下清声道:“倒也不是如何重大,只是此事关系到我的一些算计,也与那对敌峨眉之事小有关系,故必要的谨慎还是要的。” “哦?还与对敌峨眉有关,那飞娘可要好好听听了。”许飞娘立时精神一振说道。 “嗯!”绿袍点点头,竖起二指道:“两件事,一,我想请许仙子帮我一个忙,去那东海紫云宫走上一遭,为我绿袍求一滴天一真水,我有大用,不知仙子肯否帮忙?” “天一真水?”许飞娘一惊,随即看着绿袍苦笑道:“老祖还真看得起飞娘,这等重要之事也敢托付,难道你就不怕飞娘有心无力吗?” 淡淡一笑,绿袍道:“我知仙子与紫云宫三位宫主向来有旧,交情颇深,故才贸然求请仙子帮忙。当然若仙子实在无能为力,我也可自行设法,绿袍并不强求。” 许飞娘犹豫片刻,看着对面之人面上那淡定的神情,忽把心一横做上一赌,玉颜凛然道:“好,此事我应下了,天一真水我替老祖去求。老祖请言第二件事吧!” 绿袍深深看了对方一言,点点头道:“仙子豪气,那我就等仙子的好消息了。其二,我知仙子门下有一徒名为司徒平,此人心慕正教不与仙子同心,仙子留他在门下也有借他向正教中人传递虚假消息,以之迷惑峨眉。但我可告知仙子,你的那些算计早都被正教中人看透,全都无用,人家就等时机一到就接这苦孩儿入门。故我想请仙子将此人转拜我的门下,送到我百蛮山来,如何?” “你要司徒平?”许飞娘又是十分意外。 “不错,我要司徒平。”绿袍正色回道。 “那此事我就有些不明了。既然老祖你说我在司徒平身上的算计早都被正教中人看透,那老祖你还要他何用?即便把他交给老祖,难道那正教中人就不会跟到百蛮山与其通信吗?还是老祖你自信百蛮山禁法森严,那正教中人难以联系司徒平?”许飞娘异声说道。 “呵呵,我在此人身上的算计与仙子不同,我并不想借他向外传递什么虚假消息,迷惑何人。要他的目的,也不在他自身之上,而是借他吸引两位良才美资入门,这才是我真正的用心。”绿袍含笑回道。 “你是说……那天狐二女?”许飞娘一下反应过来,惊诧说道。 “正是。”绿袍再点点头,回道:“自从当日慈云寺一战后,我便发现那峨眉派确有大兴之势,新近收了许多天资奇厚的少年男女入门,个个都是仙露明珠福缘深厚,一经修炼极易有成。若任他们如此发展下去,那峨眉大兴之语将不再是一句传言,而很快成为事实。故深思之下我决意仿效峨眉,也多寻些天禀厚重的后起英才收归门下教导,与峨眉争锋。正巧,新近又得了两部道书,内中所载与我从前所学颇有差异,但用之自立旁门却是恰当无比。所以,那天狐二女,就是我预收门下的弟子之二,仙子明白了?” 许飞娘更惊,妙目圆睁直望着绿袍,脆声道:“老祖你的意思是……弃立魔教,转创旁门?你那中南魔教呢?不要了?” 微微苦笑,绿袍道:“若非知道仙子无有他意,这话我还当是在讽刺于我呢!什么中南魔教,那算个什么东西?妄自尊大自立教宗,若不是幡然领悟,绿袍真是要让三教有识之士笑掉大牙了。比之仙子的师兄太乙混元祖师当年五台赫赫声威,绿袍真有自惭无地之感呢!” “混元师兄……” 一听到这个名字,许飞娘顿时有些失神,绝美的面上尽显一片凄然缅怀之色。良久,终银牙一咬,恨声说道:“好,既然老祖有此雄心,飞娘定当竭力以助,那司徒平回头我就给老祖送去。我还会小心的放出风去让那天狐二女知道,此人已拜老祖门下。” “仙子聪明,就知道仙子定明我之用心。”绿袍又欣赏的赞了一句。 “老祖缪赞。”许飞娘站起身形,面显坚色道:“此二事我都应下了,且宜早不宜迟,离此我就去办。不过飞娘也有一语敬告老祖,既知那司徒平早被正教盯上,那我想天狐二女也难逃他们注目。老祖预收二女入门,恐这其中,还要与峨眉较量一番呢!” “无妨。”绿袍摆摆手,笑道:“天数无定,人各有谋。既然你我已决心与那峨眉对上,那相互间的算计争斗也自然是避免不了。熟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我这个魔,就要压压他那个道,倒要看看两下相争下来,他日谁领风骚……” 。。。。。。。 看到许多道友不满,道是贫道只会掘宝,不懂修炼,还有不明大势,不知收敛锋芒,行事漫无目的等等。 但绿袍不才,事实上每行都有所循。如那合沙奇书,没有仙剑就斩之不开,而没有灯油,就换不来仙剑。当然此界别有藏珍,若要去取也可,但那仙剑在贫道心中都觉欠佳,此乃个人观点问题。。。 再言大势,什么是大势?大势就是两仪微尘大阵正在准备,就等有成炼化贫道。而贫道的取宝时间诸位可估算一下,前后不过十天,而此间正月刚过,未出二月。 绿袍行事皆有脉络,惜时日尚短,难让诸多道友尽明,此事,绿袍无语...... 15 喜浑金,教璞玉,良才又来 class="width">许飞娘走了,这女人却是个处事利落的,应下绿袍所求的两事后,定下办好后亲自送往百蛮山,随即辞别老祖便雷厉风行往东海紫云宫去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似乎一涉及到这与峨眉放对之事,她的态度就立时变得无比重视。 而看着那明黄色的遁光远去天际,绿袍站在山顶又轻叹了口气,感叹许飞娘的蝼蚁撼树,也感叹那一代人杰太乙混元祖师,虽已身故百年,但仍有这等绝代红颜对其死心塌地,矢志复仇。 相比那些正教名门之中,为一所谓天仙大道尽弃腻友绝情断性之辈,老祖倒是觉得,倒是这位以狐媚色相闻名的万妙仙子一颗真心才是矢志不渝,才真正是一位绝顶重情重义的奇女子。比之那正教无义之人,许飞娘要高洁出百倍不止。 或许,这一点也是魔教旁门少能与正教匹敌又一重要因素。因魔教旁门行事虽较凶毒,但多是重情之人,身边总有些无比在乎之人,且这一弱点也总能被敌人利用。常常因为身边在意之人就被引入彀中,落入圈套,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施展,总有顾忌。 正教中人呢?天仙大道为终极目的,除此外,他们还在意顾忌什么?没有,什么都不及天仙大道重要,于是,两下里一比,就知道哪方弱点较少了。 心中多生感触,绿袍在山顶默立了片刻,终收拾心情,挥手撤去禁法,遁光一起也离开此间往西南去了,直奔云贵交界。。 “阿莽,你第十一幅图解练成了吗?”恶鬼峡古庙之内,身形高大的胜男蹲在殿前院中,收拾着手中的麝鹿,脆声问道。 “练好了,今天早上才觉得通顺,觉得那股气机随体流转,显出有成的征兆了。”背对胜男体态更是庞然的阿莽单手提起只一人多高的巨型石桶,将内中盛满的溪水倾倒在那只硕大铁锅之内,用刷子哗哗清洗,一边嘹亮回道。 “已经练成了?”胜男高兴地回头看着弟弟,欣喜确认后道:“那今晚开始我们一起练第十二幅,师傅走前曾经说过,这前十二幅图解最是关键,只要把它们一一练成,接下来的图解就是一片顺畅了。” “嗯,我记得呢!晚上就同姐姐一同习练。”阿莽答道。 “习练什么呢?”忽一个清亮声音由空传来,令两姐弟一惊,抬头看时又是大喜,双双迎上两步高呼道:“师傅,你回来了?” 一片绿光悠的散与院中,绿袍老祖现出身来,看着面前这两个仅相别十余日的弟子,欣然笑道:“回来了,本以为前次离此要多耗些时日,不想事情顺畅,仅十来天就都办妥了,为师自是要来此接你们回山。<<>>” 两姐弟大喜,胜男立时道:“师傅,您的事情都办妥了?就接我们回山。” “办妥了。等下收拾收拾,咱们就同返百蛮山。”绿袍点头确认道。 “多谢师尊。”两姐弟双双拜倒称谢,面上尽是喜色。 点点头,绿袍摆手道:“起来吧!适才我在空中听你们姐弟说些什么今晚习练的话,是在说那白羊图解吧?正巧为师也想问问,这一别十余日来,你们那图解练得如何了?” 互望一眼,胜男小心的回答道:“弟子和阿莽今天才练成了第十一式,正准备晚上开始习练第十二式呢?” 言罢两姐弟更小心的看着师傅,不知自己姐弟练功的进展是快是慢,可合师尊心意?可令师尊欢喜……或者失望? “嗯!练到十一式了。”绿袍又点点头,再问道:“那可感觉有何变化吗?” “回师傅话,变化确实有些,我与姐姐都觉近几日来身子发轻,走起路来虚虚浮浮的,有些不着实地的感觉。但力气反倒大了许多,以往这石桶盛满水后我只能提动一只,但昨日我去打水,有意试了一下却发现可以单手提上两只还有余力,力气好像涨了一倍还多。再有就是按图解打坐时体内有气机流动,暖洋洋热呼呼的,走到哪里哪里就极是舒泰。就这么多了,姐姐虽力气没我这么大,但和从前比也都涨了一倍。”阿莽接口答道。 “好。很好。” 听了阿莽的回答后,绿袍便是欣然道好,欢喜之至,看着面前的这双姐弟,心中直是庆幸此前决定无错。从适才阿莽回答听来,这两姐弟的资质起码也不在那凌云凤之下,且心性聪慧也不下于其,心思却无凌云凤那般灵动,正是两位极堪造就的浑金璞玉。调教好了,成就未必就在那峨眉弟子之下。 想到这里,老祖更令两姐弟就地在院内运功,从头开始把那练成的十一式图解一一演练。而后,待他们坐功运起时,双手分按两徒后心,提元灵聚真气溶入两人周身气脉之内,随二徒的气机流动分查其体内经脉,遇有弛懈不畅处便助他们打通理顺,师徒三人这一运功,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直到暮色西垂,师徒三人才收了玄功,进殿说起了别后诸事。主要是绿袍指点姐弟俩平时运功时的一些碍难不解之处。那白阳图解虽是玄门正法,但只是筑基心诀,老祖此前本身就已日常习练,故解答起来也全都无有碍难,通达分明。 待第二日清晨,在古庙中留了一晚的绿袍再不耽搁,令两姐弟收好随身之物,便准备回返百蛮山。而俩姐弟收拾了半天,却只把那万年金蛛吐丝结成的丝囊带上,余者杂物全都尽弃,遁光闪处师徒三人升在空中,瞬息千里直往苗疆。 那老祖的遁光是何等快法?加之恶鬼峡与百蛮山本就相隔不远,半日之后,前方已看到了阴风洞府的险峰。且暗绿遁光拖着长长的芒尾落在洞府外时,那里也早都站满了前来迎接老祖回山的百蛮山弟子。 “弟子等恭迎师尊回山。”又是那句熟悉的群喝后,数十位百蛮山弟子齐齐拜倒,恭迎老祖回山。 “都起来吧!”绿袍摆摆手,让他们都站到了一旁。 不过,待这些弟子谢过老祖站起身后,数十双眼睛却全都投在了绿袍身后的那两姐弟身上,目中尽是惊骇之色。也都难怪,姐弟俩往那一站,就如两位擎天巨灵左右护法,单看阿莽那对比蒲扇还大的手掌,可想而知这两位巨灵的卖相是何等赫人。 见他们惊骇,绿袍索性也不卖关子,直把面容一正肃声道:“都看见老祖我身后这两人了吧?记住,从今天起,这就是你们的大师姐胜男,和二师兄阿莽,日后百蛮山众弟子就由他们统领,但有指令那就是老祖我的意思,谁敢不尊……嘿嘿,就休怪老祖我不讲师徒之情,处置于他,都记住了吗?” “弟子等谨记,不敢不尊。”百蛮山众弟子是何等机灵?当即同声应道。 “嗯!去拜见俩位师姐师兄吧!”绿袍再道。 “是。尊师尊令。”众弟子再应,随之转过身去,向被老祖让出身形的两姐弟同都躬身,恭声喝道:“师弟等拜见胜男大师姐、阿莽二师兄。” 忽见得如此众人一致向自己姐弟施礼,那两姐弟虽是聪颖,但淳朴的心性却令他们一时慌了手脚,险些就要躬身还礼。幸好两人只是纯朴但不是愚鲁,顷刻间便都悟出了师傅的用意,胜男便强自持住架势,脸色一正摆摆手道:“胜男也见过诸位同门,大家免礼,都起来吧!” 而阿莽学着姐姐的样子,也都大手一挥洪声的道了句:“阿莽见过诸位同门。”也都不多言。 还别说,两位巨灵本就生得高大,加上一个英武俏丽,一个威猛雄壮,这同一肃起面孔,看上去还真都颇具威仪,倒也把这阵脚给压住了。那数十位百蛮山弟子竟无一人看出他们乃是刚刚学道,也无人一人敢有丝毫轻视之意流露。简单两句话,两姐弟初步威严也都立了起来,让一旁的绿袍看得又是颇觉欣然。 上前接过话头,绿袍道:“好了,你等同门相处之期还在后面,现在就不必多说了,先进洞府,待安顿下来再说话不迟。” 言罢他便要带两姐弟进洞。忽从那些弟子中站出一人,恭声叫道:“师尊且慢,弟子有事禀告。” 绿袍回头一看,见是在众弟子中排行第三的三徒唐石,心中记得此人虽是行事也甚凶毒,但对自己仍有几分忠心,便温语道:“唐石,你有何话讲?” 这唐石却是个略通诗书,知道忠孝之辈,向来对绿袍这授业之师颇有忠心。只是以往绿袍太过怪癖,便是再有忠心他也看之不到,不与好脸。偏今日性情忽变,竟是如此一副温和语气,令唐石心中顿时一热,忙更恭声回道:“回禀师尊,在您今日返山的前两日间,却有一位异派女子前来拜山,道是与您有约,欲求见师尊。得知师尊未返后便欲留下等候,是弟子见她意态甚诚,便把她安排在弟子的居处,等您返山。如今师尊已归,那异派女子,您可要见见?” “哦?”绿袍心中一动,点头道:“很好,你安排的不错,去把那女子带来吧!我在大殿见她。” 唐石大喜,应了一声便架起遁光往自己所居的山峰飞去。功夫不大,一位黑衣貌丑,身形枯瘦的道装女人便与其同返洞府,进了大殿。 “果然是你。”绿袍高踞宝座之上,看着殿下的黑衣道姑点点头,温语道:“米明娘,你来的这般快法,可是寻老祖我履诺来了?” 16 收明娘,理家当,先天五行 class="width">“米明娘,你来的这般快法,可是寻老祖我履诺来了?” 绿袍温和的声音回荡大殿,不错,下面貌丑面黑,一身黑衣的瘦小道姑,正是那日前在雪谷内与老祖玉清等人刚照过面的异派女子米明娘。www.65txt.com 听了老祖的问话后,那米明娘却翻身跪倒,一拜到地高声道:“回老祖,弟子来此非是为请老祖履诺,而是想请老祖垂怜收录弟子入百蛮山门墙。如蒙恩准,弟子誓不惜艰危,为本门服役,若有差池,永堕沉沦。” “你想拜师?”绿袍点点头,又问道:“拜师之事暂且后论,我却有一言问你,日前在那冰谷见你时,我早看出你似有心慕正教之意,但为何今日反倒来我百蛮山拜师?难道那日我走之后,那玉清没有引你入正教之意?” “不。玉清大师当日曾说过要带弟子去玉清观,传授佛门神通,但被弟子婉拒了。”米明娘平静回道。 “哦?”绿袍这下动容了。原本早在唐石禀告有一异派女子前来拜山时,他便已猜到了来者多半是米明娘,也因她来的这么快估量出了她可能拜师。但之所以有如许推断却全都建立在南明易手,无人引介的基础之上,故早先留下那一诺本就是为吸引米明娘而设。 却没想到,那南明神剑虽被自己取来,但玉清却仍有意引米明娘入门,偏偏又被其拒绝,这一下可是大大出了他的意料。便动容再问:“为何?既有玉清接引,又有佛门神通可修,岂不正合了你早年间心许正教之意?天赐良机为何婉拒?此事老祖我却有些不解了。 米明娘俯身再拜,仍旧平静答道:“原来老祖也早看出了弟子从前心慕正教。此事无他,只是弟子经雪谷一变后忽幡然醒悟,明白了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先天出身已然注定,弟子妄图更易也不过是缘木求鱼。即便入得门去,怕日后也只能做个棋子任人摆布,难以尽溶其中。反不如回归本来面目,拜到老祖门下方行得坦然。~~~~况且就如那雪谷夺宝之事,磊落诡诈之别还真不易辨呢!” “嗯!”绿袍再点点头,心中已明她的心思,便也不再问其别话,含笑道:“很好,我也不与你虚言,早在冰谷时我便颇喜你的心性资质,有意收你。但那时你心中多许正教,老祖我也未便多言,只是许你一诺罢了!现今你既有心投我,我自然是要收你……” 说着话他抬眼看了看阶下众弟子,目光在唐石脸上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正巧老祖我近日来有意整肃我百蛮山山门,顿肃门下弟子,在你之前已重立了首次二徒。而接你前来的唐石为我三徒,米明娘你入门之后,就列其之下排行第四吧!” 话音一落,殿下却同有两人心喜,一个自然是那米明娘,见所求得允心中欢喜不已,当即口颂:“弟子拜见师尊。”便再是三拜行了拜师大礼。 另一人,就是明确被老祖认定三徒的唐石了。他也是个灵巧聪颖之人,近二月来百蛮山连经大变,那辛尘梅鹿二人自从随老祖往那慈云寺一行后,一人身死一人失踪,如此在他心中却怎不为来日担忧?且今日连番有人入门,看那资质禀赋都在自己之上,老祖待他们也都是温语有加,全然不同对待自己等人那般高压恐吓,故他也怕自己早晚有一日被清出百蛮山去。 要知道唐石这些人向来行事凶毒,不但那正教众人见了就欲诛杀,就是魔教旁门中也竖敌不少。若无老祖庇护,怕一离百蛮山就得如丧家之犬落水之狗,立时就是个人人喊打的局面。而眼下见老祖当着众弟子之前明令自己为第三弟子,他知道这是表明无意弃舍己等,心中便也欢喜。只是喜中犹余一丝担忧,担心那老祖会不会别有用意,万一把自己也看做辛尘梅鹿二人的同类,此时只是意在迷惑,那来日…… 但唐石不知道的是,其实在绿袍心中,对这门下弟子之事早都有了打算,只是现在不到时候也不明说,待米明娘见过诸位同门后,便挥退其余众人单留下三位新收弟子,温语问道:“为师把你们三人单独留下,是有一些话要叮嘱你们。” “弟子等恭聆师尊训示。”三人同声答道。 “你们三人都是新近拜我门下,同为新徒彼此要多加亲近。等下待我讲完,明娘你就随师姐师兄去后崖修炼,那里有间静舍是前次一位客人据此时所建,足够你们三人同住了。”绿袍正色说道。 “尊师命,多谢师尊。”那三人又谢了一声。 绿袍点点头,又道:“再有,明娘你原本一身的术法神通不小,可以继续修习,来日都有用处。但你根基不厚,从前所习的呐吐玄功出自旁门,再修下去难有大成就,故不必练了。可改习白阳图解,先把根基重筑再说。至于那图解正在你师姐手中,待安稳下来你们三人就互相交流习练吧!” “白阳图解?”米明娘目中喜色一闪,忍不住壮胆问道:“师傅,您说的白阳图解,可是千年前名震一时的前辈真仙白阳真人所习的功法?” “就是那物。”绿袍确认道。 “多谢恩师。”米明娘大喜再拜,她可不比胜男阿莽,对此界上下千年的传说掌故了解甚多,甚至不在绿袍之下,自然知道那图解的珍贵处。没想到刚一入门就得此仙籍秘传,心中是何等欢喜也不必尽言了。 “不必如此。”绿袍摆摆手,笑道:“那白阳图解虽是珍异,但也不过是给你们筑基之用。因此解不全,还确了部分歌诀不知所踪,故除用来筑基定器外也别无大用。待来日我真正欲授你们的,却是当年合沙道长遗下的一部合沙奇书,此书,才是我百蛮山将来扎定根基的天仙大道。” “合沙奇书?”米明娘更是震惊,对这新拜恩师更是看之不透,更是拜服。不是说师父乃魔教老祖吗?怎么玄门真仙的秘传倒是一部接着一部?一个比一个声名更是显赫?当然,想必那些血炼血迹的魔门功法,她更是期盼那白阳图解合沙奇书这等可濒天仙的玄门正决,心中自是更为期盼。 而绿袍留他们三人在此,本就是为把话讲透,便接着又道:“还有,因你们等所习与那唐石等人不同,名义上虽是同门,实际上对他们之事却不必去管,持住同门之谊敬而远之也就是了,明白吗?” “弟子明白。”这三人都是聪颖之辈,直然明白老祖的意思,再同声应下。 “很好。那现在就随为师往你们的居住去吧!”说着话绿袍带着三人出了洞府,一挥袍袖遁光起初往后崖去了。片刻后,一座依山傍水,花木围绕的精致精舍已现几人面前,正是前次俞峦在此时所建。 直在此间逗留了半日,把三个新徒安置妥当,而后老祖自行回返洞府,在静室内设下禁制拿出宝囊,一件一件把此次外出所得取了出来,却打理起自己的家当来。 万古灯油两釜,合沙奇书一部,冰魄寒光神剑一柄,南明离火剑石匣一个,外加天书下函及副卷,九天元阳尺一把,聚魄炼形丹六颗,加上此前金石峡所取四宝之三,不知不觉间,绿袍这身家却可称得上丰厚了。 将两釜灯油摆在室角,抬手一指暂把三朵兜率神焰与元神脱离,虚虚投进油釜之内。就见三朵灯花在静沉沉的油面上浮沉辉映。 这神焰,暂时就浸泡其中,在山时暂无须动用。南明离火剑的石匣也收回囊中,此时天一真水未到,动它不得。九天元阳尺,同上,也需等真水到时方才有用。天书下函及聚魄丹,收起,留待日后时机一到都有大用。 而后,就剩下合沙奇书、冰魄神剑和天书副卷。 将玉叶金章虚抛空中,元灵真气灌输其内,金光大篆显映中,先后天五行大真气的奥秘,已然尽显。。。。 17 修癸水,炼神剑,两仪将成 class="width">五行真气,一种出自玄门,发于道家的玄门奇功。(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是对应天地间金属、树木、流水、烈火、土壤计五种物质同提聚其菁华而修炼出的一种道家真气,因其五行属性合一、聚化分合相生相克可产生绝大威能,故被列为三教顶级真气神通之一。 这部记载了前辈真仙合沙道长千余年修炼功法心得,从筑基到飞升系统修行之道的合沙奇书。其中心阐述贯穿全文、每章每页都有段落记载的,正是这门五行真气的修炼法门。 书中,对五行真气的先后天之别做了详尽的阐述。浅显些说,后天就是五行真气尚未大成,未回归本源时的一种真气状态。此时真气威能虽也不弱,但还当不得三教顶级神通之一的说法。先天,则是后天大成,回归本源的真气状态。这时的五行真气已蕴涵了宇宙天地间的五行物质本源,威能自是绝大,足以横扫天下。 而绿袍老祖看着这金光大篆显示出的五行真气奥妙,独处静室默默揣摩参悟了一阵,面上却忍不住现出一丝苦笑,心中暗暗庆幸。 幸好自己还多了个心眼,预估到了这五行真气短时间难有大成,故早决定取五方神剑聚演剑阵以之取巧。否则,真要一门心思的就想把先天五行真气练成,赖之以护身保命,怕没等到真气大成自己这一身骨头也早都化灰了。 因看过奇书所载后,老祖发现,这先天五行真气的威能大是大了,但属实太过难练。直要想练到书中所载的一样,回归先天含蕴本源,怕那时的修为也早该堪比天仙了。反之,若修为不到天仙,这先天五行就难有大成。 如此,此事在老祖说来就成了一个悖论。要知道老祖欲修五行的目的就在于保命,想凭其从两仪大阵及那些和尚尼姑手下逃命。可想要五行真气大成,修为就要堪比天仙,而真要修为堪比天仙,他还要五行真气保命作甚?有了天仙修为,就凭他身上的这些天府奇珍,此界任哪个大能又能奈其何? 所幸从书中记载所看,他预想的那个取巧法门并无偏差,且以根据书中所载,此举还有助于提升五行真气的修炼速度,只是这样一来初练时速,后期大成却要找了回来。 因这书中也记载到,除了五行合修循序渐渐,如那合沙真人一般大道直行坦途之上外,且还有一法就是借助天地灵宝之力,聚其含蕴的五行菁华各属分修分化练合,如此取巧的后果就是五行不均真气不匀,但同样可以五行分合展现威能。 只是待来日五系大成时,还需还需重新提纯熔炼真气,将之合为一源方有望先天。 但如此一来,那重新熔炼真气之日,怕就要耗费现在几倍的心力也未必有成了。一个不好,恐这一辈子也就停留在后天五行真气的范畴之内,终生无望先天,弊端不可谓不大。 但弊端再大,绿袍可还有选择吗?真如合沙真人一般,五行并修根基深厚,修他个千八百年直通大道倒是坦途。可峨眉会给他那个时间吗?两仪大阵会给他那个时间吗?妄想。故此,想要抓紧时间保命,就只有选第二条路,五系分习先得其利。 且比之书中所载,老祖的取巧之道更进一步,他却是欲直接以五方神剑聚炼五行真气,气剑合一以气御剑。如此,待真气有所小成后,借助神剑本体威能,两者合一威能怕不比那先天五行弱上多少呢!当然弊端也就更大,待来日气剑合一,再想重修先天怕更不可能,除非他把五方神剑也炼化成先天本源神剑,但那种可能……太渺茫了。 不过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丧命之危迫在眉睫,哪还顾得上几百年之后的事?当下绿袍收拾思绪,再不杂想,探手招过冰魄神剑,柄刃倒置剑对口鼻,双目一闭已默默参悟修炼起癸水真气来。 就见老祖闭目轻呼徐吸,慢慢的,他身前那倒置的冰魄神剑开始微微颤动、逐渐散发出丝丝缕缕如雾似纱的淡淡雾气。这雾气起初尚薄,只令室内添了些许冷气,但随着呐吐愈急,神剑的抖颤愈加剧烈,那剑身散出的雾气也愈发浓重起来。半个时辰后,那满室竟都已被一片渊深无垠的玄黑冷雾充斥,室内凛寒无比。 再看绿袍处于这等奇寒凛冽的静室之内,双目微闭五心向天竟浑然不觉,只口鼻间呐吐之声愈剧,呼和吞吐呐息如雷,忽听得长长一声嘶然吸气,那满室的玄黑冷雾也应声翻涌纠缠,蜿蜿蜒蜒凝成一条玄黑雾带,宛如黑龙入海般向他口中投去,顷刻间尽入其腹,丝缕无存。 而后,老祖徐徐睁开双眼,就见那双狭长细目忽变得一片玄黑,幽深不见其瞳,再无半点余色显现,直是吓人。所幸,目中的玄黑一现即隐,转眼又恢复了从前的碧绿,否则若睁着这样一双星点白仁不见的黑眼出去,怕比那双碧目还要吓人! 微微一笑,感受着丹田元灵真气的剧变,回思适才运功内视,丹田婴儿身外笼罩的真气由原本的绿色转化成绿、黑泾渭两下相持的元灵气团,绿袍知道,这癸水真气的法门,自己已是初窥门庭了。 只是现今这癸水真气刚刚入门,虽借助冰魄神剑的两极玄冰精气把水系真气练得小有入门,但也因属性的突然转变,把个元灵真气练得驳杂不纯。不但五行并不均衡,且原本已被白阳真气和兜率神火提纯后的百毒真气也都再度转化,这样一来没有个三两个月时间重新呐吐提纯,怕是元灵真气也不堪大用。短时间内再若与人动手,一身法力至少得下降三成以上。 故此这段期间绝不能再离山外出,须得抓紧时间在三个月内转化元灵属性,尽量把水火两系真气练有小成,把两柄神剑炼化,只是冰魄神剑好说,现在已在聚炼。可那南明离火神剑……万妙仙姑未来之前,还动它不得。 于是接下来除了间或到后山指点一下三位徒弟的修炼外,余等时间老祖便全都在静室之内渡过,每日里至少六个时辰的呐息吞吐,不觉间已是近十天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绿袍刚刚从后山回返,才想回到静室中去,忽听得外面一个银铃之声透禁之下,直入洞府道:“许飞娘应约拜山,绿袍道友可在山上?” 绿袍一喜,忙闪身迎了出去起到空中,看着对面遁光上的一男一女清声笑道:“许仙子果是信人,才这几日就应约而来,请请,请入洞府说话。” 许飞娘点点头,嫣然笑道:“答应老祖之事,又岂敢怠慢。飞娘不才,前番与老祖商定的二事,如今都已办妥,此行正是向老祖复命而来。” “成了?”绿袍更是大喜,笑道:“亏得绿袍求情了许仙子,此二事方得如此快捷。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总之大恩不言谢,日后仙子若有需用之处,绿袍定当竭尽全力就是。来来来请仙子降遁,我们下去说话。” “老祖请。”许飞娘歉然一句,随即两人便都降下遁光,在绿袍的延请下进了洞府。而随在许飞娘之后的,还有一位眉宇微皱的英俊少年。 待入得洞府后,招呼那已赶过来的唐石给客人奉上仙茶,绿袍便故作不知笑道:“仙子,你身后这位英姿勃发的英俊少年,是仙子的门人弟子吗?” 许飞娘何等精灵,一闻弦声早知雅意,便脆声笑道:“不错,此子正是我门下一苦命弟子,命途多舛气运不佳,但资质心性却向为我之喜爱,其名司徒平。平儿,还不上前拜见老祖?” 后一句却是对那英俊少年所说。 听得许飞娘吩咐,那司徒平忙上前一步,执礼甚恭清声拜下道:“弟子司徒平,拜见老祖。” 哈哈一笑,绿袍摆手道:“免了免了,确是个颇佳少年,将来会有一番成就的。” “老祖缪赞了。”司徒平再恭谨回了一句,便退回了许飞娘身后。 待他拜见过老祖后,那许飞娘却出乎意料的没按此前的安排把话题引到拜师之上,而是抬眼直望绿袍道:“老祖,听说你这百蛮山的景物幽奇,与中原大不相同,我这弟子出门甚少,不如请贵高足带他出去见识见识如何?” “嗯?”绿袍心中一愕,但面上自然不露,便笑道:“自然可以,唐石,你就陪着你司徒平师弟出去走走,赏玩一下我百蛮山风光。” “是,师尊。”唐石忙应了一声,随即上前含笑邀了司徒平,两人便一同出了大殿。 而待大殿内只剩下绿袍许飞娘两人后,没等老祖发问万妙仙子便脸色一整正色道:“老祖,此次我求了天一真水回五步云时,路遇那妙一夫人的女儿齐灵云,虚与攀谈之中,却得知了一个对老祖至为不利的消息。” “哦?仙子不妨说来听听。”绿袍声色不显的回道。 “听那齐灵云说,那峨眉派的镇山炼魔之宝两仪微尘大阵的阵旗,再有三两个月就要练成了。且被我有意诱导,那齐灵云吐露口风,此次峨眉炼阵,却是专门针对老祖你所练,恐阵旗一成就要找上门来了。”许飞娘沉声说道。 心中一沉,虽早知要有此一劫,可现下真听得确切消息,绿袍仍忍不住为之忐忑。沉吟半响,思量片刻,终老祖抬头一笑,清声道:“到底还是来了,看来这一劫,还真是决定绿袍我生死之大劫呢!这样,许仙子,我再要托付你一事……” “老祖请讲,飞娘定当尽力。”许飞娘毫不犹豫回答道。 “嗯!”绿袍点点头,徐徐道:“帮我在三教之内放出风去,就言时在端午,地处天蚕。绿袍老祖要与峨眉争一天地灵宝乾天火灵珠,其时三仙二老将布下两仪微尘大阵炼魔,绿袍老祖恐插翅难逃……” 18 话两仪,躲无地,唐石往莽苍 class="width">“端午,放风?”许飞娘秀眉一皱,思量道:“老祖,你此举难道是想声东击西,祸水旁引。www.65txt.com把那三仙二老引到天蚕岭去?如是这样,想法倒是不错,就怕那三仙二老太清演算之道厉害,你的设计……” 她摇了摇头,没有往下细说,但未竟之意已然尽显。显是认定绿袍此举不用,欺瞒不过三仙二老,更欺瞒不过峨眉秘传的太清仙法推算,怕不等老祖的设计奏效,人家一个推算便能大致算出老祖的所在,带着两仪大阵杀上门来了。 但话虽未说,绿袍又怎看不出她面上显出的不以为然,便点头道:“不错,仙子所虑有理,那太清演算之道确实厉害,什么声东击西祸水旁引等等也很难瞒过峨眉。所蕴我请仙子替我放风的真实用意,却正是要在天蚕岭上接他大阵,看看绿袍气运如何?能否于大阵之下逃得性命。” “什么?”许飞娘一惊,美目直直的凝视老祖脸上,流露难以置信之色道:“老祖,你不是在和我说笑吧?那两仪大阵是何等威能何等厉害你应该晓得,既知峨眉要把此阵祭出,那你躲它还恐不及?怎还有什么主动迎上的想法?那样……岂不是在自投罗网?” 绿袍摇头苦笑,又道:“仙子之言我岂不知?可躲,又能躲到哪去?” “躲到……”许飞娘冲口接了二字,但随即,她也语塞了,一双秀美又微微皱起,不知说何是好。 是啊!躲,躲到哪去?蜀山世界确实很大,纵横南北横贯东西怕不下亿万里方圆。可那峨眉派真要铁了心想灭一个人,以他们的神通他们的声势,绿袍又能躲到哪去呢?不说太清演算事事洞察,单就以峨眉的那些盟友,那些佛道顶级大能们,只要随便找出一两位的用上诸如大衍、六驳之类的先天神算,想找出一个绿袍很难吗? 或许有一个地方可以保住绿袍的性命,不惧正教推算,那就是西昆仑星宿海,那个隐居着多位魔教长老,沙神童子等人的魔教圣地。那里,却定是佛道势力所不及之处。不过,以绿袍的性格到其地去给别人低头赔笑,他能去吗?再者就算他肯去,人家也未必肯收! 故此,万妙仙子低头想了半天,却始终也没想出一个能让绿袍逃身保命的地方。~~~~当然,这是因为她与绿袍都不知诸多先天神算对绿袍无效之事。但从前次雪谷夺取南明离火剑时玉清即刻赶至的事情来看,绿袍这位本不属此界的异世来客,现今也已慢慢溶入了此界之中,免算之道逐渐失效。毕竟无论是哪方天地位面,也不会长久纵容一个异类脱离规则之外,一个是溶入进来,再一个就是排除出去。 而从玉清感知绿袍取剑的事情来看,此界选择的是将绿袍包容入内。且只要绿袍与此界中人接触的越多,关系发展的越是亲近,他融入此界的时间就越短。直到最终被天地规则一视同仁。 以上种种绿袍自是不知,但看着一位绝世妖娆在那里秀眉,微颦替自己苦思对策,老祖心中也觉大慰,便哈哈一笑道:“罢了许仙子,不用再费神思虑了。此中关节你我皆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就请仙子按我适才所说,在三教之内放出风去,关键就在八个字,时在端午,地处天蚕。无论仙子用什么办法,一定想办法让三教皆知,让峨眉确信,我绿袍,端午时却一定会出现在天蚕岭上。” “嗯!”许飞娘点点头,抬眼再看绿袍,凝重道:“放风之事飞娘去办,定叫此事如老祖所说,三教皆知峨眉确信。但飞娘还想再问一句,看老祖如此强调此二点,莫非对那两仪大阵……心中已有对策?” “对策自然是有,但谋算能否功成,就要看绿袍自身气运如何了。”老祖点点头道:“至于对仙子强调的那两点,也是关系到此事的一些算计,但现在说来还是太早,等真到了端午那日,天蚕岭上,其时仙子自然分明。” 默然片刻,许飞娘又直直凝视了绿袍一会,终把头一点沉声道:“好,飞娘就静候端午,静候天蚕岭上老祖大显神威,破了那两仪微尘之赫赫声名。” “哈哈!那绿袍这里就预借仙子吉言了。”绿袍开怀说道。 当即两人放下此事不谈,又把话题转回了万妙仙姑此来的目的之上。许飞娘嫣然一笑,探手从囊中取出一只玉瓶,放在面前的玉案之上,笑道:“老祖,此前托付二事飞娘幸未辱命,此瓶中盛的就是那天一真水,为求此物,飞娘与那紫云宫三位宫主,却着实是费了许多口舌,欠下很大人情呢!” “无妨。”绿袍把手一摆,欣然道:“欠情之事仙子无须介怀。待来日天蚕岭一事如过,绿袍犹存余命,那这个人情我与仙子去还,定令那紫云三女不但再不觉仙子欠其人情,还要她们反过来对仙子大加感激。” “哦?老祖还有如此把握?”许飞娘又是惊诧的看了绿袍一眼,诧异问道。 “不错,我正是由此把握。前提是天蚕岭上留得余命。”绿袍随口答道。但目光,已尽望向那玉瓶中的天一真水。 许飞娘一笑,不再继续追问,直接把玉瓶抛与了老祖,被其接在手中。 玉瓶刚一入手,绿袍顿觉手中一沉,这小小一只寸许玉瓶,怕不有千斤之重。心中大喜,知道这正是天一真水的特性,一滴之重重愈千斤。随即去了瓶塞,往瓶中看去,就见内中盛放的是一种类似灯油,静匀如镜、玄黑如墨的一瓶黑水,正是太**精天一真水。 看了片刻,绿袍将真水收起,欣然道:“就是此物,这真水一到我大事可成,抵御两仪阵之事就又多了两分把握,仙子此次,可是真帮了绿袍的大忙了。” “帮忙称谢的话老祖就不必再说了,只是飞娘还有些好奇,不知老祖求取此物何用?若是方便可否告知吗?”许飞娘 沉吟一下,绿袍缓缓道:“也无不可,正好仙子也在,等用到此物时或还需仙子帮忙呢!此事容后细说,现在再说下司徒平之事!” “司徒平。”许飞娘眉头再皱,低声道:“那拜师之事来此之前我已同他讲了,不过他回答的不清不愿,蓝来对转拜老祖为师还有些不愿,我就怕即便把他强行拜到老祖门下,将来那天狐二女来时,他也不会向二女说老祖你的好话,如此一来老祖预收二女为徒之事……” “无须管他。”绿袍唇角一扯,轻蔑笑道:“只需他人在门下,拜不拜师由不得他。至于天狐二女我另有算计,误不了拜师一事。” “好。既然老祖有此信心,那我现在就让他司徒平转拜恩师。”许飞娘也利落回道。 “嗯!”绿袍应了声,此事就被二人定了下来。 半个时辰之后,在许飞娘和唐石的旁观见证之下,那英俊苦脸的司徒平带着满心的不甘,终跪倒在绿袍面前行了三拜拜师大礼,从此列身于百蛮山弟子之列。 绿袍待他拜过师后,吩咐唐石带他出去安置个居所,又说道:“唐石,等把你司徒师弟安排妥当后即可回来大殿,我有事吩咐你办。” 唐石恭声应下,带着司徒平出去安置了居处,片刻之后就赶回大殿,恭声道:“弟子已把司徒师弟安排妥当,不知师尊还有何吩咐,弟子立即去办。” 绿袍点点头,沉声吩咐道:“唐石,我要你即刻前往莽苍山,寻一名为鬼道人乔瘦滕异教之士,此人出自巫山神女峰教下,为在异教中颇有声名的阴阳叟之师弟,现今正隐居莽苍山一石峰洞府之内,具体是什么位置为师也不清楚,需你到了去找……” 讲到这老祖顿了一下,碧目直望着唐石。 “弟子定当竭力寻他,只不知寻到此人之后,师尊要弟子如何处置?”唐石忙恭声回道。 “寻到此人之后,你给我看他所居的洞府之内,可有一名被其捋掠而来名为邱芷仙的女子。若有,把人给我带回来,那将是你的五师妹。若没有,在那给我等下去,一见鬼道人掠了女子回来,就想办法问明身份,直到见到邱芷仙为止。至于那鬼道人,等邱芷仙一现,你知道怎么办了?”绿袍淡淡道。 “弟子知道。”唐石心性聪明,又岂不知老祖之意,那邱芷仙既然将被老祖收为五师妹,那捋掠百蛮山未来弟子的妖人,下场还用细说吗? 当即再向老祖辞行,他立时就想赶往莽苍山。 临行前,绿袍最后吩咐道:“唐石,若是你到那里发现鬼道人的洞府已经被人捣了,那就不必再等直接回山。还有,在山中若遇到别的女子,绝不可上前探寻,给我离其远远的,否则稍有差错回山后我不饶你,都记下了吗?” “弟子谨记,不敢或忘。”唐石心中虽是奇怪,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出了洞府直往莽苍山去了。。。 18 追英琼,收芷仙,险撞朱梅 class="width">阴风洞府内绿袍与许飞娘一番详谈,定下了端午应阵的几桩大事,收了司徒平,又把个唐石派往莽苍,试看能否将那裘芷仙接回百蛮。www.65txt.com<<>> 且说那唐石离了百蛮前往莽苍,遁光疾飞路上连行两日,终在第三日清晨时赶到了莽苍山脉。要知道对于修士来说,了解地理常识本就是一项基本技能。只需有个坐标,那寻个名山灵境的全然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修士传承知识还多靠玉简金章,以道术一催地图星图自然尽显,全不用像凡人那般苦苦寻找。 可莽苍山是到了,但这山脉太大,连绵不下万里,要在此中寻找一位修士的隐迹洞府,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所幸这唐石也是个聪明之人,知道修士都喜什么,便着意向那景致幽静,灵气充沛之处去寻,寻了大半日后终寻到了一座峰崖高耸,景物灵奇的山崖之上,见到崖角的一座破旧古庙。此不是别处,正是前次绿袍来时的山魅古庙。 说起来也是绿袍疏忽,派徒来此时忘记告诉他直往灵玉崖附近去寻,否则他早就到了此间,无须浪费半天的时间。 见得有间古庙,唐石自要进里面看看,当下手中掐定自己所练的百毒碧火针,神觉全放便小心的踏入了大殿,顿时间,他只觉一股说不出的恶臭气味冲鼻而上,直把他熏得头昏脑胀气息难喘,一口气没接上来嗖的一下已倒纵出六七丈去。也是他太小心,怕那股气味中含有什么毒瘴,万一误中可就吃了大亏。 当下手中扣定碧火针,急运真气行了一个周天,察出周身法力并不携带,唐石这才放下心来,探手到囊中取了两粒避瘴灵丹含在口中,这才二度踏入大殿。而百蛮山本就是以玩毒玩瘴之道见长,灵丹这一入口,那殿中的恶臭虽仍刺鼻,但也再非不可忍受了。 放眼打量看去,就见在这大殿之中,此时正是狼藉一片,残砖碎瓦零散满殿,一根粗大枯朽的横梁更是一头着地斜横殿中,而在大殿的四周,几堆骷髅白谷也正零散散落,各堆一处丝丝冒出白气散发恶臭,乃是尸气。 见到这几堆散发尸气的白骨,唐石已知道恶臭是从何而来,便上前去查探了两眼。而这一查,他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因百蛮山一脉所习魔功也有诸多血炼骨祭之法门,故对与骷髅白骨之物他自然不会讳忌,也略懂一二。此时细观之下,立即便看出这几堆白骨是由百年僵尸所化。且看这白骨嘶嘶冒气溶销之状,分明是中了什么克制之物所致,不然散便散了不致销溶。故能令尸骨零散后犹呈显此种状态者,定是什么善破邪秽的法宝所致,偏偏这等法宝又大多为正教中人持有。 难道……这山中有什么正教中人在此?唐石心中不由一沉。 但心中再是忐忑,可事情还是要办。况且他也未必真就惧那正教中人,只是顾忌师尊初次吩咐自己外出,且关系的未来师妹入门的大事,故此不想多生枝节只想一心办妥事情以博师尊欢心。可眼下既已发现蛛丝马迹,不探查个明白也是不行。万一因此坏了大事,那岂不有负师尊之命?所以,在大殿之中又仔细查看过一遍,唐石便出了古庙,寻着踪迹向心中预想的正教中人追探而去。 而那位除掉僵尸之人也是奇怪。也不知是功行不济,还是一路练那御剑飞空之术。所留下的痕迹却极为明显,庙前那诺大梅林之中,一条被剑光斩过,到处是残枝落叶的受伤古梅却一路皆是,形如一弯曲不直的丈许通道来。 唐石隐迹追去,不多时便已出了梅林追到了百里之外,一路之上剑痕之迹比比皆是,每隔不远便有什么断树残石现于道旁。见此,心中更是惊异,便索性紧随不舍,直追了下去。这一追,便又两个时辰,又是数百余里。 看看天色,已是申酉之交,眼见就是黄昏,又追出这么老远仍不见人,唐石正想放弃,转往别处寻那鬼道人洞府,忽隐隐听得前方传来一阵猿啼虎吼之声,声音凄厉,似是两物正在厮打。往空望去,就见前方数里外的一片树林之上,隐隐一道紫光向天盘旋,看那光华正而不邪,似乎是正教剑光的路数。 唐石忙隐身向林中遁去,待到了近前看时,就见一片阴风刺骨的愁云浓雾弥漫围困处,一个面容秀美,眉有英气的十五、六岁女孩,正手挥一把紫光湛湛带有长长芒尾的如虹宝剑望空直撩,紫光盘旋处,那隐没在浓雾中鬼声啾啾的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却近身不得。 再仔细打量,就见这女孩一身仙骨,禀赋奇厚,就连唐石才见得那禀赋奇佳的几位新近同门都有所不及,差之颇远,却是他生平仅见之良材美质。心中一动,他联想到师尊最近到处搜罗佳才,似有光大百蛮之意,若把这个女孩带回山去,那师尊见了……不对,此事不对。 他猛然省起一事,想起此行来前,那老祖最后叮嘱的一席话,心中顿时打消了带这女孩回山的念头。正当他暗思此事,忽就听那空中有人叫道:“女娃娃,你已入罗网,还不放下手中宝剑投降,随你家祖师爷到洞府中去寻快乐么?” 抬眼看去,就见那空中正有一位面容枯瘦、臂搭拂尘手掐禁诀发放浓雾阴鬼的道士。看衣着打扮,正是师尊令自己搜寻的鬼道士乔瘦腾。 见鬼道士在此,唐石立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思量片刻,虽觉那持剑女孩任她被鬼道士欺凌有些可惜,但老祖所嘱他也不敢或忘。暗一咬牙,心中女孩你自求多福,若赶之得及本人再来救你,遁术一展,他已直向树林之外隐迹而去。 出了树林往周围搜寻片刻,在半里的一座石峰之下寻到了鬼道人的洞府。进去洞府,在一个四壁刻有春宫的石室内寻到了一个鈡架,敲击从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十来个青年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 情形如此,唐石心中不免一沉,知道自己怕是来得晚了,便手掐禁法放出一片绿光洒在众人身上,破了那**妖法,而后对着这些如梦初醒羞耻哭啼掩体的男女问道:“不要啼哭了,你们命运不佳,被妖人捋掠至此中了**邪术,破了身子也怪不得你等自己。我乃百蛮山修士,今日专门为救你等脱困而来,我问你们,你们之中可有一个名为裘芷仙的女子?” 那十几个赤身男女听得此言,虽仍啼哭不止,但也声音略低了些,稍待片刻后,便有一位泪珠盈盈的女子蹲身室角,扬起玉臂哭叫道:“难女就是裘芷仙,不知仙人寻难女为何?” 唐石闻声看去,就见那女子蹲身石室一角,肌肤如雪样腻,面容生的极是秀美,珠泪盈盈极惹人怜,单从面相上看确也是仙露明珠一样的女子。可惜自己来的太晚,此女的元贞已破,日后若想修行不易,就不知师尊知她破身之后,还肯否收其为五徒? 但转念一想,师尊那么高的神通,相隔万里犹知此女遇难,吩咐自己前来解救,这破身一事想也难出师尊所料。便把目光一转,转头不再看她,毕竟日后身为同门,若再细看其窘态未免有些不恭,日后也相处不易。探手囊中取了一件衣服抛过,虽是男装但也能遮掩玉体,正色道:“我乃百蛮山绿袍老祖门下四徒,今日全为裘芷仙你来。因日前老祖坐运静功神机触动时算出此间有一女子落难,与他有缘当为第五门徒,故才令我来解救带你回山,修行神仙之道。如今人既寻到,那我问你,你可愿随我回山拜见老祖吗?” “我……”裘芷仙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双臂紧搂胸前裹住才穿上身的青色长衫,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直是悲羞欲死。 见她如此,唐石便也叹了口气,再传音道:“裘芷仙,我再告诉你一事。因你等这些落难男女被那妖人妖法所摄,元贞已破真元已亏,即便被我解救放回家去,不出数年也难免痨病而死。因他们与百蛮山无缘,便是我想解救也无他法,只有你是有缘之人,师尊派我万里迢迢前来解救,带你回山修习仙法弥补真元,日后可得长生。这等机缘不是谁人都有的,愿不愿随我而去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我……我去。”心折百转,芳心回思间,裘芷仙已知自己再无他路可走。若回家去难免要给兄嫂丢脸,玷辱家风。若是自尽倒是明路,可眼前即有仙人专程来救,明言自己已具仙缘,相比自尽此路却是更佳,万一修炼有成,将来还有那再见兄嫂之日。于是把头一点,一口便应了下来。 听她应了,唐石大喜,便又告知后洞就有衣衫,令众人自去寻找,转过头来带上裘芷仙出了洞府便想去先前那树林中除了鬼道人,顺便看有无可能把那持剑少女也一发带走。不想,两人刚行至洞口,忽见从树林那边却有几道金色遁光飞来,光色浑厚一望便知是正道能手所用。 遁光如此,唐石自知不敌,把脚一跺携了芷仙就走,就见一道绿光悠的直冲天际,化虹而去顷刻百里。 而他这化虹急走,相反方向的金色遁光之中,一位面容枯瘦的矮小老叟见了却是眉头一皱,转头对身旁一位气度雍容风姿绰约的绝美妇人道:“夫人,你看那道遁光,似乎是那百蛮山的路数。” 绝美妇人抬眼看去,就见那暗绿遁光去如惊鸿远去百里,看光色可不正是百蛮山路数。便道:“朱道友神目无差,那正是百蛮山的遁光,只是光色不纯,想是百蛮山哪些弟子所用吧!” 矮小老叟点点头,恨恨道:“这小魔崽子跑的倒快,若不是无心与他小辈计较,朱梅我非追上去除了他不可。” 绝美妇人一笑,答道:“朱道友无须急切,待内子那大阵一成,连那绿袍老魔一同除去方绝后患,现在这些小辈就暂容他逍遥几日。只是,那百蛮山离此不下万里,他山中小辈来此为何?” 朱梅摇摇头,也不知其在此何故。于是三人说着话在石洞前按下遁光,进了洞府欲救那些少男少女。而进去后发现众人已被那唐石解救,三人不由大愕。这百蛮山弟子,什么时候也想起救人来了? 再细问两句,才知那人是为一个名为裘芷仙的女子而来,互相几眼后,妙一妇人矮叟朱梅的心中,不由得便多了一个“裘芷仙”的名字。。。。 19 追英琼,收芷仙,险撞朱梅 class="width">阴风洞府内绿袍与许飞娘一番详谈,定下了端午应阵的几桩大事,收了司徒平,又把个唐石派往莽苍,试看能否将那裘芷仙接回百蛮。(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且说那唐石离了百蛮前往莽苍,遁光疾飞路上连行两日,终在第三日清晨时赶到了莽苍山脉。要知道对于修士来说,了解地理常识本就是一项基本技能。只需有个坐标,那寻个名山灵境的全然不在话下,更不要说修士传承知识还多靠玉简金章,以道术一催地图星图自然尽显,全不用像凡人那般苦苦寻找。 可莽苍山是到了,但这山脉太大,连绵不下万里,要在此中寻找一位修士的隐迹洞府,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所幸这唐石也是个聪明之人,知道修士都喜什么,便着意向那景致幽静,灵气充沛之处去寻,寻了大半日后终寻到了一座峰崖高耸,景物灵奇的山崖之上,见到崖角的一座破旧古庙。此不是别处,正是前次绿袍来时的山魅古庙。 说起来也是绿袍疏忽,派徒来此时忘记告诉他直往灵玉崖附近去寻,否则他早就到了此间,无须浪费半天的时间。 见得有间古庙,唐石自要进里面看看,当下手中掐定自己所练的百毒碧火针,神觉全放便小心的踏入了大殿,顿时间,他只觉一股说不出的恶臭气味冲鼻而上,直把他熏得头昏脑胀气息难喘,一口气没接上来嗖的一下已倒纵出六七丈去。也是他太小心,怕那股气味中含有什么毒瘴,万一误中可就吃了大亏。 当下手中扣定碧火针,急运真气行了一个周天,察出周身法力并不携带,唐石这才放下心来,探手到囊中取了两粒避瘴灵丹含在口中,这才二度踏入大殿。而百蛮山本就是以玩毒玩瘴之道见长,灵丹这一入口,那殿中的恶臭虽仍刺鼻,但也再非不可忍受了。 放眼打量看去,就见在这大殿之中,此时正是狼藉一片,残砖碎瓦零散满殿,一根粗大枯朽的横梁更是一头着地斜横殿中,而在大殿的四周,几堆骷髅白谷也正零散散落,各堆一处丝丝冒出白气散发恶臭,乃是尸气。 见到这几堆散发尸气的白骨,唐石已知道恶臭是从何而来,便上前去查探了两眼。而这一查,他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凝重起来。因百蛮山一脉所习魔功也有诸多血炼骨祭之法门,故对与骷髅白骨之物他自然不会讳忌,也略懂一二。此时细观之下,立即便看出这几堆白骨是由百年僵尸所化。且看这白骨嘶嘶冒气溶销之状,分明是中了什么克制之物所致,不然散便散了不致销溶。故能令尸骨零散后犹呈显此种状态者,定是什么善破邪秽的法宝所致,偏偏这等法宝又大多为正教中人持有。 难道……这山中有什么正教中人在此?唐石心中不由一沉。 但心中再是忐忑,可事情还是要办。况且他也未必真就惧那正教中人,只是顾忌师尊初次吩咐自己外出,且关系的未来师妹入门的大事,故此不想多生枝节只想一心办妥事情以博师尊欢心。可眼下既已发现蛛丝马迹,不探查个明白也是不行。万一因此坏了大事,那岂不有负师尊之命?所以,在大殿之中又仔细查看过一遍,唐石便出了古庙,寻着踪迹向心中预想的正教中人追探而去。 而那位除掉僵尸之人也是奇怪。也不知是功行不济,还是一路练那御剑飞空之术。所留下的痕迹却极为明显,庙前那诺大梅林之中,一条被剑光斩过,到处是残枝落叶的受伤古梅却一路皆是,形如一弯曲不直的丈许通道来。 唐石隐迹追去,不多时便已出了梅林追到了百里之外,一路之上剑痕之迹比比皆是,每隔不远便有什么断树残石现于道旁。见此,心中更是惊异,便索性紧随不舍,直追了下去。这一追,便又两个时辰,又是数百余里。 看看天色,已是申酉之交,眼见就是黄昏,又追出这么老远仍不见人,唐石正想放弃,转往别处寻那鬼道人洞府,忽隐隐听得前方传来一阵猿啼虎吼之声,声音凄厉,似是两物正在厮打。往空望去,就见前方数里外的一片树林之上,隐隐一道紫光向天盘旋,看那光华正而不邪,似乎是正教剑光的路数。 唐石忙隐身向林中遁去,待到了近前看时,就见一片阴风刺骨的愁云浓雾弥漫围困处,一个面容秀美,眉有英气的十五、六岁女孩,正手挥一把紫光湛湛带有长长芒尾的如虹宝剑望空直撩,紫光盘旋处,那隐没在浓雾中鬼声啾啾的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却近身不得。 再仔细打量,就见这女孩一身仙骨,禀赋奇厚,就连唐石才见得那禀赋奇佳的几位新近同门都有所不及,差之颇远,却是他生平仅见之良材美质。心中一动,他联想到师尊最近到处搜罗佳才,似有光大百蛮之意,若把这个女孩带回山去,那师尊见了……不对,此事不对。 他猛然省起一事,想起此行来前,那老祖最后叮嘱的一席话,心中顿时打消了带这女孩回山的念头。正当他暗思此事,忽就听那空中有人叫道:“女娃娃,你已入罗网,还不放下手中宝剑投降,随你家祖师爷到洞府中去寻快乐么?” 抬眼看去,就见那空中正有一位面容枯瘦、臂搭拂尘手掐禁诀发放浓雾阴鬼的道士。看衣着打扮,正是师尊令自己搜寻的鬼道士乔瘦腾。 见鬼道士在此,唐石立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思量片刻,虽觉那持剑女孩任她被鬼道士欺凌有些可惜,但老祖所嘱他也不敢或忘。暗一咬牙,心中女孩你自求多福,若赶之得及本人再来救你,遁术一展,他已直向树林之外隐迹而去。 出了树林往周围搜寻片刻,在半里的一座石峰之下寻到了鬼道人的洞府。进去洞府,在一个四壁刻有春宫的石室内寻到了一个鈡架,敲击从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十来个青年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 情形如此,唐石心中不免一沉,知道自己怕是来得晚了,便手掐禁法放出一片绿光洒在众人身上,破了那**妖法,而后对着这些如梦初醒羞耻哭啼掩体的男女问道:“不要啼哭了,你们命运不佳,被妖人捋掠至此中了**邪术,破了身子也怪不得你等自己。我乃百蛮山修士,今日专门为救你等脱困而来,我问你们,你们之中可有一个名为裘芷仙的女子?” 那十几个赤身男女听得此言,虽仍啼哭不止,但也声音略低了些,稍待片刻后,便有一位泪珠盈盈的女子蹲身室角,扬起玉臂哭叫道:“难女就是裘芷仙,不知仙人寻难女为何?” 唐石闻声看去,就见那女子蹲身石室一角,肌肤如雪样腻,面容生的极是秀美,珠泪盈盈极惹人怜,单从面相上看确也是仙露明珠一样的女子。可惜自己来的太晚,此女的元贞已破,日后若想修行不易,就不知师尊知她破身之后,还肯否收其为五徒? 但转念一想,师尊那么高的神通,相隔万里犹知此女遇难,吩咐自己前来解救,这破身一事想也难出师尊所料。便把目光一转,转头不再看她,毕竟日后身为同门,若再细看其窘态未免有些不恭,日后也相处不易。探手囊中取了一件衣服抛过,虽是男装但也能遮掩玉体,正色道:“我乃百蛮山绿袍老祖门下四徒,今日全为裘芷仙你来。因日前老祖坐运静功神机触动时算出此间有一女子落难,与他有缘当为第五门徒,故才令我来解救带你回山,修行神仙之道。如今人既寻到,那我问你,你可愿随我回山拜见老祖吗?” “我……”裘芷仙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双臂紧搂胸前裹住才穿上身的青色长衫,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直是悲羞欲死。 见她如此,唐石便也叹了口气,再传音道:“裘芷仙,我再告诉你一事。因你等这些落难男女被那妖人妖法所摄,元贞已破真元已亏,即便被我解救放回家去,不出数年也难免痨病而死。因他们与百蛮山无缘,便是我想解救也无他法,只有你是有缘之人,师尊派我万里迢迢前来解救,带你回山修习仙法弥补真元,日后可得长生。这等机缘不是谁人都有的,愿不愿随我而去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我……我去。”心折百转,芳心回思间,裘芷仙已知自己再无他路可走。若回家去难免要给兄嫂丢脸,玷辱家风。若是自尽倒是明路,可眼前即有仙人专程来救,明言自己已具仙缘,相比自尽此路却是更佳,万一修炼有成,将来还有那再见兄嫂之日。于是把头一点,一口便应了下来。 听她应了,唐石大喜,便又告知后洞就有衣衫,令众人自去寻找,转过头来带上裘芷仙出了洞府便想去先前那树林中除了鬼道人,顺便看有无可能把那持剑少女也一发带走。不想,两人刚行至洞口,忽见从树林那边却有几道金色遁光飞来,光色浑厚一望便知是正道能手所用。 遁光如此,唐石自知不敌,把脚一跺携了芷仙就走,就见一道绿光悠的直冲天际,化虹而去顷刻百里。 而他这化虹急走,相反方向的金色遁光之中,一位面容枯瘦的矮小老叟见了却是眉头一皱,转头对身旁一位气度雍容风姿绰约的绝美妇人道:“夫人,你看那道遁光,似乎是那百蛮山的路数。” 绝美妇人抬眼看去,就见那暗绿遁光去如惊鸿远去百里,看光色可不正是百蛮山路数。便道:“朱道友神目无差,那正是百蛮山的遁光,只是光色不纯,想是百蛮山哪些弟子所用吧!” 矮小老叟点点头,恨恨道:“这小魔崽子跑的倒快,若不是无心与他小辈计较,朱梅我非追上去除了他不可。” 绝美妇人一笑,答道:“朱道友无须急切,待外子那大阵一成,连那绿袍老魔一同除去方绝后患,现在这些小辈就暂容他逍遥几日。只是,那百蛮山离此不下万里,他山中小辈来此为何?” 朱梅摇摇头,也不知其在此何故。于是三人说着话在石洞前按下遁光,进了洞府欲救那些少男少女。而进去后发现众人已被那唐石解救,三人不由大愕。这百蛮山弟子,什么时候也想起救人来了? 再细问两句,才知那人是为一个名为裘芷仙的女子而来,互相几眼后,妙一夫人矮叟朱梅的心中,不由得自此多了一个“裘芷仙”的名字。。。。 20 慰芷仙,博师喜,唐石获宝 class="width">唐石携了裘芷仙一路疾飞,这一遁,便遁飞出莽苍山千里之外,直到确信后面无人追来,速度方才放缓了些。(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而到此时,他也隐隐有些明白,为何此行之前,那老祖还特意叮嘱除了裘芷仙外,看到余等女子皆不可近前,原来师尊早就算准了适才那一幕。回想适才那两道金色遁光,心中也自暗暗后怕,若被其当头撞上,自己这条性命怕也就危险了。 且回思此事,唐石却也发现,原来自己此行莽苍,在山中的诸多遭遇似乎也都在师尊算中。不但鬼道人和裘芷仙之事丝毫不差,就连那持紫剑女孩及正道能手出现等事,老祖也都皆有所察,早吩咐了对应之策。可老祖明明已在百蛮山居留多时,偏又怎知道万里之外莽苍山之事呢?难道,师尊他慧力神通近又大涨,也可如峨眉太清神算一般,相隔万里事事前知?也可灵机触动推算出诸多因果之事,故而从容布置? 若真是如此,那此事对百蛮山一脉可就是一桩绝大值得庆幸之事。因此界三教皆知,那佛道两教多善用诸多先天神算之术,道是一经推算无有不准。而魔教旁门呢!偏偏都不擅此道,故每每两边一旦对敌,魔教旁门就多半会落入正教算中,争斗起来束手缚脚大败亏输。所用若师尊推算因果之术大增,那日后这百蛮山…… 想到这里,唐石精神又是一振,更对老祖添了几分忠心,何况连日来看师尊收那几位新进弟子的资质禀赋都远在自己之上,分明是欲有作为之意。而自己也蒙师尊看重,连番接引米明娘司徒平入门后,现在又亲身把五师妹从妖人手中救出,算一算已有三人入门是与自己颇有关系了,如此一来,还怕百蛮山日后无唐石一席容身之地吗? 心中越想越热,他的遁光不由得再度加速,其速比来时快了近一倍直返百蛮山。而他这心中只顾着思量自身的来日,却没想到旁边的裘芷仙,此时芳心之内也是百念杂起。 想自己好端端书香后裔,大家闺秀,自幼多承庭训持身端庄,本是闻名乡里众口相赞的才貌双全。怎想到横祸突降,只是一次随兄嫂访亲拜寿,却怎就大难蒙身元贞已失?若不是有身边这位打扮奇异的仙人来救,怕自己……也唯死而已了。可眼前虽有仙人施救,但那未曾谋面的仙人老祖又是个何等性情何等脾气尽皆不知,更不知此身去处是福是祸?回想从前被兄嫂呵护亲人环绕之欢乐时日,如今孤零一身远走他方,也不知何日可再见兄嫂,再见那负心人……一时间愁绪纷起,盈盈珠泪滴滴而下。 而裘芷仙这一落泪,那旁边本暗思己事的唐石便被惊省过来,看着这珠泪不止的绝美女子不知所措,要知道他也是自幼便上百蛮山修行,平日里少与女子接触。~~~~若要他去打杀个人倒是容颜,可要他去安慰别人,这……可真是不知从何着手了。 但任其悲戚不止,珠泪不绝,却也不是为师兄之道。于是勉为其难,这唐石轻咳一声,便轻声安慰道:“裘……不,五师妹,你不要再哭了。那石峰妖人之事本怪不得你,你一个弱质女子被其捋掠,忽遭大难也是身不由己。现今此事既然过去,就不要再为此事悲痛了,把它忘了就无事了。” “嗯!芷仙知道,多谢仙人宽慰……”这裘芷仙是个知礼的女子,虽心中悲恸欲绝,但听得身旁仙人出语安慰,却也勉强止住悲泣欠身还了一句。可这悲恸,却又怎能这般轻易消去,泣声虽止但珠泪仍落。 见此如此,唐石心中也不免暗自怜惜,便想转移话题道:“不要叫我仙人,我来救你之前师尊已明示要收你为五徒,故以后你就叫我四师兄好了,记住了吗?” “芷仙记得了,谢四……四师兄。”裘芷仙低声唤了一句。 “好,以后就这么叫。”听得芷仙一声师兄,加上其貌美性柔,唐石对这五师妹也颇为欢喜,便又接着道:“师妹,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兄,那师兄我就得再开解开解你。我知道这身蒙大难之事对你一时也是难解,但把此事放下也就暂时过去了,待回山之后由师尊传你道法,加之有多位同门为伴,稍有小成后出入青冥飞天遁地时,那时节这点小事自然就都消退无痕了。” “多谢师兄宽慰。”裘芷仙点点头,与唐石这一番对答之后,心中也宽慰了些。犹豫了一下,她终是忍不住主动问了一句道:“师兄,您说是手了百蛮山的师尊老祖前来救我,可芷仙还想求师兄指点,那未来的师尊老祖,又是个何等的性情之人?可有什么忌讳吗?待芷仙到了山上,需如何答谢师尊救命之恩呢?” “师尊的性情……”唐石沉吟了一下,徐徐道:“此事师妹你来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详述。原本,师尊从前的性情是较为……莫测的。不过近段时日来大有变化,虽仍是高深莫测,但对待我等却是要和煦的多了。师妹你不用担心,待回山之后见了师尊就知道了。” “芷仙知道了。”裘芷仙点点头,表面上是平静了下来。但心中,却更是忧心匆匆,唐石的话以她的聪慧又怎听不出含义?莫测,换句话说就是古怪。而自己被一位听上去较为古怪的老祖预收为徒,以后的命运……她不敢多想了。 于是,两人各自怀揣满腹心事,随着遁光一路疾飞,第二日晚间,那遁光已在阴风洞府前落下,由唐石带着放心忐忑的裘芷仙进了洞府,双双拜倒在大殿之内拜见座上的老祖。此时的洞府大殿之内,除了老祖端坐座上,那旁边的客席之上犹坐着万妙仙姑及一旁侍立的黑衣道姑米明娘。 等两人下拜见过老祖后,绿袍摆摆手让他们起来,低头扫过下面楚楚可怜的秀美女子,沉声道:“你就是裘芷仙?” 裘芷仙点点头,柔婉低声道:“难女裘芷仙拜见老祖,老祖万里救援之恩天高地厚,裘芷仙粉身碎骨难以回报,只有在此百拜以谢了。”说着话在度跪下谢恩,叩头不止。 绿袍点点头,任她拜了三拜后方才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适才那三拜,就算你是行过拜师大礼了。以后你就为我门下五徒,要随你诸多师兄师姐们好生修炼,力争早日有成振我百蛮山声威。至于你之遭遇我也尽知,那些小节对我修道人来说无关大事,只要你诚心修炼,日后这仙籍之中定有你之一席。明娘,你把你五师妹带回精舍安置吧!还有这九枚朱果,都是专给她筑基之用,一日三枚你看着她服下。去吧!” 言罢将手一挥,那手中便已多出九枚朱果,鱼贯投入旁边的米明娘手中。米明娘恭声应了一句,便上前拉住裘芷仙之手,双双出了大殿便往后山去了。且这一番师徒相见,裘芷仙却只是影影绰绰看到座上有一绿袍男子,但连师尊的面貌如何都没看清楚,倒也是这师徒相会的一桩奇事。 待她们去了,绿袍这才转过头来,向殿下侍立的唐石点点头,温语道:“事情办的不错,此次接你五师妹之行,没有遇上什么阻碍吧?那鬼道人可都处置了?” 唐石一凛,忙就地跪倒,恭声回道:“回师尊,弟子办事不利,那鬼道人却没有亲手除掉?” “哦?”绿袍眉头微皱,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便再摆手道:“起来起来,无须紧张,此行既把你五师妹带回山来,就已算你办事得利。至于鬼道人只是小事,没有亲手除他也是无妨。说说看,为何没有亲手除他?” 心中一松,见师尊没有降罪之意,唐石便也恢复了镇定,起身便把莽苍山的经过讲了一遍。当说道那禀赋奇厚眉有英气的持剑少女时间,探到她那柄紫光湛湛的如虹神剑,那一旁的许飞娘不由得惊讶出言道:“唐师侄,你再把那个少女和那柄宝剑详细形容一遍。” 唐石点点头,便又着重把那紫剑和少女的特征资质等详尽讲了一遍。 “紫郢剑。”许飞娘肯定的说了三个字,而后动容道:“老祖,那把紫剑分明就是峨眉镇山双剑之一的紫郢神剑,原来此剑也到了出世之期。只不知那少女何人,怎有那等福缘得峨眉派的镇山神剑?且听唐师侄讲,那少女的资质禀赋也都奇厚,加之随后有正教能手出现,怕此女将来,又将是我等同道之又一大敌了。” 微微一笑,绿袍道:“无妨,天机运转,应运而生。此人出世乃是天定,我等只有尽人事相抗,试看运命如何吧!” “哦?老祖竟早知此人出世?如此神机飞娘倒要请教了,那得了紫郢剑的少女,到底是何许人也?老祖可否为飞娘解惑?”许飞娘又惊讶问道。 “三英二云,峨眉大兴。许仙子,峨眉这句流传了上百年的话,你可听过?”绿袍含笑回道。 “自然听过,老祖是说,这少女与这传言有关?是那三英二云中人?”许飞娘反应也快,立时答道。 “正是。”绿袍点点头,又道:“其实此八字还有另一说法,但从前只在峨眉内部流传,外人不得而知,不妨与仙子说来听听。就是前四字不变,后四字却改。合起来为:三英二云,英琼独秀。仙子可明白了?” “三英二云,英琼独秀?”许飞娘复述一遍,忽恍然误道:“老祖是说,这得剑女子名为英琼,乃是三英二云中的领军人物?” “不错。”绿袍笑道:“此女名为李英琼,一身来历不小,福缘更是此界第一无人可及,乃是长眉真人飞升前算定留笺指定的峨眉二代掌教之人,关于此女之事以后我再与仙子细说。现在,却要说说我这四徒之事了。” 许飞娘点头,唐石忐忑,两人都不再言,看那老祖又要说唐石何事? “唐石,你此次办事颇为得力,能在那正教中人抢出你五师妹回山,为师心中颇觉欢喜。故此,为酬你此次之功,为师却有一件宝物赐你。来吧!跟为师去取,许仙子也同来看看无妨。”绿袍说道。 唐石大喜,许飞娘含笑,两人随着老祖出了大殿,便向后府行去。直行出三十余丈,到一间禁制重重的石室之中,开门进去,绿袍向石室正中一指,笑道:“唐石,你观此宝可还趁心?” 就见,诺大的石室正中,一个约有三尺的方形石池内中盛满了五彩混杂的汁液状物,翻涌升腾冒着彩雾。而真正吸引许飞娘和唐石目光的,却是那石池上方虚空悬转的一座尺许穹庐。 穹庐约有尺许大小,五色流转异彩纷纭,质地似若琉璃,四面通透内有彩雾,悬空慢转放射瑰丽宝光,下面石池中的升腾冒气的彩雾,却全都被其吸入,徐徐分化溶入琉璃四壁之中。 21 收穹庐,论法宝,教争正道 class="width">琉璃通透的尺许穹庐悬空虚转,五色流转宝光辉映,却把个许飞娘和唐石看得目眩神异,移不开双眼。www.65txt.com-====-这两人都是异派魔教出身,功行又都不浅,岂看不出面前之宝的珍异来? 微微惊叹,许飞娘忽显有些怅然道:“老祖,好大的手笔!观此物的宝气材质,能祭炼到今日这般地步怕着实耗费了你一番苦功吧?如今竟连此等异宝也肯舍得赏赐门下,看来对百蛮山的来日,老祖确是颇有打算了。” 而听得这仙姑话虽不错,但语气中却显得有些寂寥怅然,绿袍奇怪的看了看她一言,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几分其意,便故作不知笑道:“功夫是下了不少,当初祭炼此物时也确有把其当成压箱宝物之意。不过如今我身上颇有几件它物,再留此宝在身便未免有些明珠暗隐了。唐石,你观此宝如何?心中可还喜欢?” 唐石自然喜欢,一见此宝他就看出其绝非凡物,此时听得老祖问话,便也知道师尊的脾气,当即毫不掩饰的答道:“弟子自是喜欢,也极想得到此宝。只是师尊苦心祭炼此宝多年,如今却要便宜弟子,弟子这心中也颇觉几分惶恐不安!” “哈哈!”绿袍开怀一笑,欣然道:“好,很好。唐石你很不错,知道不以妄言欺师之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很好,为师心中很是欢喜。除开你新近那几位同门在外,这百蛮山原有弟子之中,你是为师真正看重的第一人,此宝今日就赐与你了,等下为师便助你收宝。记得,只要你始终持住这忠心向师之心,百蛮山总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弟子谨记,定当竭力以护师门,不负师尊赐宝之意。”唐石忙跪倒誓道。 “嗯!起来吧!”绿袍点点头让他起来,而后令其盘膝坐在地上,单掌按其后心清喝道:“提元灵,聚紫府,打收宝印诀。”说着话一股精纯法力便由其后心大穴之中灌入,浩荡温和的融入其本身元灵真气之内,随其双手掐决打出个个通绿手印,印带绿光直向琉璃穹庐笼罩而去。 道道绿色手印一出,那穹庐顿生反应,就见其悬转骤然加速,宝光大绽满室皆辉,在那层层绿光笼罩之下,此宝却悠忽暴涨,顷刻从尺许大小化为半丈高下,五色透明彩烟弥漫似要将石室全都充斥,将三人全都挤出一般。 而唐石,也顿觉一股奇大的涨力反向逼回,所放的印诀似要笼其不住,要被涨破一般,心中便有些慌乱。-====-幸老祖就在其后,法力再输清叱一声道:“静心,发印,莫管其他。” 心中一定,唐石顿时想起身后还有师尊撑腰,惧它何来?索性把双目一闭,也不管它涨力多大,只是两手加速连打百蛮山收宝印诀,一时间就见有无数绿光含蕴的手印接连发出,层层叠叠向半丈穹庐打去,顷刻间,穹庐的暴涨之势已被止住,反是自放宝光不敌印诀,被逐渐拘束回缩。 如是,随着一个个绿色手印突破五色宝光阻碍印到穹庐本体,唐石运转法力间,也觉得与那穹庐元慢慢的建立了些许联系,元灵逐渐相合,宝物也渐渐受控。终在一刻钟后,穹庐忽“嗡”的一声颤吟,悠忽暴缩化为镇纸大小,随着他的招手悠的飞了过来落其掌心,至此,这宝物已然认主。 睁开双眼,唐石爱不释手的仔细看过手托的穹庐,看着其异彩纷纭,直忍不住狂喜,好半天方才醒过神来回头拜谢师尊,且因心中狂喜欲炸说话都有些发颤起来。 见其失态,许飞娘和绿袍自然了解其心,也都不以为意,绿袍便笑道:“罢了罢了!你已拜谢过多次了,就不要再跪了。先将宝物收起来,为师还要与你说说这炼宝需注意之事。” 唐石自然点头,忍住难耐收起至宝,强自静心听老祖教授指点。 绿袍点点头,徐徐道:“你随为师修练也有多年,也该听过这世间的法宝多有天府奇珍紫府异宝之说……” “弟子听过。”唐石忙恭声答道。 “但只是听过还不行,你可知具体而言,何谓天府奇珍?又何谓紫府异宝?这两者的区分又在哪里?”绿袍接口问道。 “这……”唐石被难住了,的确,别看他修为时日也都不短,也都经常听说哪处哪处出了件什么什么天府奇珍,紫府异宝,都是顶级的法宝不可多得之物。但这两者具体的区分在哪?他还真就不知。 见他如此,绿袍转目看了许飞娘一眼,两人会心而笑。知道此事不要说是唐石,就是放在那见闻稍逊的同级修道人中,对以上两者的区别也是大有多人不知。当下老祖便指点道:“所谓天府奇珍,指得就是那宝物曾脱离过此界,或被飞升前辈带往过上界,或本就是上界之物,最终因种种缘由落于此界的一些宝物。因受上界有仙灵之气滋养,这些宝物回落此界后其威能多便暴增,被我等修士得去,以之御敌护身威力极大,故就被称之为天府奇珍。” 唐石点点头,回道:“弟子明白了。那接下来紫府异宝从字意上看,紫府可不正是仙人居住的宫殿,也为上界之宫,如此说来与天府奇珍该是类似之物了?” “错了,错了。”绿袍一笑,又道:“你这般理解可就是又一个被引入歧途的修道人了。原本从字意上看你解释的倒也不错,紫府确有仙人所居的宫殿之意。可你却忽略了,这紫府二字,在我修道人来说也还有另一种解释……” “另一种解释?紫府……”唐石思量了一下,忽眼前一亮,恍悟道:“两眉之间入寸明堂,再寸洞房三寸上丹田,乃是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丹成之后此处出神之所便为紫府。那紫府奇珍的紫府,可是指这上丹田所在?” “正是。”绿袍点点头,又道:“这般解释才是正论,就是我等修士以元神居隐之窍,合以元灵真气在上丹田凝练吞吐之至宝,此谓紫府异宝。因上丹田乃真一神隐之窍,元灵钟汇之穴,故通常修士蕴炼之最精纯,最本质的元灵精气都集于此,故从这个层面上讲,被此等精气蕴养之宝物,其威能也不在那上界仙灵之气之下,两者因而方能并称。” “谢师尊指点,弟子这下彻底明白了。”唐石诚心拜服道。 “之所以要向你解释此事,却正是因为你那新得之宝。此宝名为琉璃寝宫,乃为师以百蟒毒涎祭炼了近百年,看其比那金蚕蛊碧火针等更重的一般宝物,本是想作为紫府凝练之至宝压箱之用。论其伤敌虽不及那金蚕蛊等来的便捷,以之护身困敌却别有妙用。故此,如今为师虽另有它物应用,暂不需此宝建功,但把它赐与你手你也要精心祭炼才可。若是暂无他想,此宝就不妨先以紫府元灵凝练,待端午之时还需你用此宝助为师一臂之力。”绿袍正色说道。 “弟子领命,随后就以紫府元灵凝练此宝,以待为师尊效力。”唐石又恭声应道,心中对琉璃寝宫更看重几分。 “很好。”绿袍又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一句道:“既然如此,此地就暂做你炼宝之室吧!那池中毒涎还有许多,足够你用到端午了。待端午之事过后,为师再助你寻找其它奇毒毒涎,再添此宝威能。” 唐石自是应下。随即老祖与许飞娘便离了此室,留下他自己在此祭炼法宝。 而走在后府通道之内,余光扫过自适才一笑后便再度静默不语的许飞娘,绿袍轻声道:“许仙子,怎忽然如此寂寥落寞,可是有什么感触心生吗?” 轻轻叹了口气,许飞娘幽幽道:“老祖神目不差,正是看了近日来老祖连番授徒佳才汇聚,飞娘这心里却又想起了我那已故的师兄。” “太乙混元道兄?”绿袍道。 “正是。”许飞娘点点头道:“当初我那师兄立派五台,也如今日老祖般雄心勃勃,誓要以旁门成道另立一教,门下广收弟子悉心教授,一时间曾名耀天下威仪八方,可惜好景不常。见我五台有兴旺之势,那峨眉派便以我师兄教徒不严寻衅,先斩师兄一臂后再倚多为胜,四人合力坏我师兄性命。故此,今见得百蛮山有渐兴之势,飞娘一是回想我那师兄雄心半途夭折而落寞,二是也为老祖担忧,那峨眉却绝不会坐视老祖势兴,打压之事怕也要接踵即来了。” 淡淡一笑,绿袍道:“多谢仙子挂心,但此事忧之无益,兵来将挡各出手段便是,相信即使有遭一日绿袍如那混元道兄般身死教息,但也绝能啃下他峨眉二两金来。至于说到混元道兄,你知我最佩其何事?不是他敢与峨眉对敌,也不是他力抗三仙二老围攻,而是其胸有雄图立教相争。反观我魔教中多有那神通广大之辈总以一人之力对敌峨眉,即便小胜几场又有何益?大势不改我异派旁门就绝无立身之地,如此,教争大势方是对敌峨眉之正道。” 停下步来,许飞娘美目直直凝视老祖,良久方深躬一礼,沉声道:“多谢老祖为我师兄张目明志。飞娘这里诚心允诺,只要老祖对战峨眉之心不易,飞娘定当竭尽全力以助,以报老祖公允之论。” “言重言重。”绿袍摆手道:“心有所感由衷而发,当不起什么张目明志之说。再者即便无有此论,可你我相识以来仙子不也是尽都竭力助我?此中情谊不用细说,绿袍心中自然有数。不说它了,许仙子,那九天元阳尺施用之法可都熟悉了吗?若是熟悉,接下来还需仙子用此尺助我破匣取剑!” 许飞娘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也好,不谈此事。那元阳尺的用法这几日来飞娘已是熟悉,相信施用无妨,想要取剑随时都可。” “好。那就请仙子随我即刻去静室破匣取剑。”绿袍清喝一句,言罢两人便直往那静室去了。。。 19 慰芷仙,博师喜,唐石获宝 class="width">唐石携了裘芷仙一路疾飞,这一遁,便遁飞出莽苍山千里之外,直到确信后面无人追来,速度方才放缓了些。www.65txt.com 而到此时,他也隐隐有些明白,为何此行之前,那老祖还特意叮嘱除了裘芷仙外,看到余等女子皆不可近前,原来师尊早就算准了适才那一幕。回想适才那两道金色遁光,心中也自暗暗后怕,若被其当头撞上,自己这条性命怕也就危险了。 且回思此事,唐石却也发现,原来自己此行莽苍,在山中的诸多遭遇似乎也都在师尊算中。不但鬼道人和裘芷仙之事丝毫不差,就连那持紫剑女孩及正道能手出现等事,老祖也都皆有所察,早吩咐了对应之策。可老祖明明已在百蛮山居留多时,偏又怎知道万里之外莽苍山之事呢?难道,师尊他慧力神通近又大涨,也可如峨眉太清神算一般,相隔万里事事前知?也可灵机触动推算出诸多因果之事,故而从容布置? 若真是如此,那此事对百蛮山一脉可就是一桩绝大值得庆幸之事。因此界三教皆知,那佛道两教多善用诸多先天神算之术,道是一经推算无有不准。而魔教旁门呢!偏偏都不擅此道,故每每两边一旦对敌,魔教旁门就多半会落入正教算中,争斗起来束手缚脚大败亏输。所用若师尊推算因果之术大增,那日后这百蛮山…… 想到这里,唐石精神又是一振,更对老祖添了几分忠心,何况连日来看师尊收那几位新进弟子的资质禀赋都远在自己之上,分明是欲有作为之意。而自己也蒙师尊看重,连番接引米明娘司徒平入门后,现在又亲身把五师妹从妖人手中救出,算一算已有三人入门是与自己颇有关系了,如此一来,还怕百蛮山日后无唐石一席容身之地吗? 心中越想越热,他的遁光不由得再度加速,其速比来时快了近一倍直返百蛮山。而他这心中只顾着思量自身的来日,却没想到旁边的裘芷仙,此时芳心之内也是百念杂起。 想自己好端端书香后裔,大家闺秀,自幼多承庭训持身端庄,本是闻名乡里众口相赞的才貌双全。怎想到横祸突降,只是一次随兄嫂访亲拜寿,却怎就大难蒙身元贞已失?若不是有身边这位打扮奇异的仙人来救,怕自己……也唯死而已了。可眼前虽有仙人施救,但那未曾谋面的仙人老祖又是个何等性情何等脾气尽皆不知,更不知此身去处是福是祸?回想从前被兄嫂呵护亲人环绕之欢乐时日,如今孤零一身远走他方,也不知何日可再见兄嫂,再见那负心人……一时间愁绪纷起,盈盈珠泪滴滴而下。 而裘芷仙这一落泪,那旁边本暗思己事的唐石便被惊省过来,看着这珠泪不止的绝美女子不知所措,要知道他也是自幼便上百蛮山修行,平日里少与女子接触。-====-若要他去打杀个人倒是容易,可要他去安慰别人,这……可真是不知从何着手了。 但任其悲戚不止,珠泪不绝,却也不是为师兄之道。于是勉为其难,这唐石轻咳一声,便轻声安慰道:“裘……不,五师妹,你不要再哭了。那石峰妖人之事本怪不得你,你一个弱质女子被其捋掠,忽遭大难也是身不由己。现今此事既然过去,就不要再为此事悲痛了,把它忘了就无事了。” “嗯!芷仙知道,多谢仙人宽慰……”这裘芷仙是个知礼的女子,虽心中悲恸欲绝,但听得身旁仙人出语安慰,却也勉强止住悲泣欠身还了一句。可这悲恸,却又怎能这般轻易消去,泣声虽止但珠泪仍落。 见此如此,唐石心中也不免暗自怜惜,便想转移话题道:“不要叫我仙人,我来救你之前师尊已明示要收你为五徒,故以后你就叫我三师兄吧!” “芷仙记得了,谢三……三师兄。”裘芷仙低声唤了一句。 “好,以后就这么叫。”听得芷仙一声师兄,加上其貌美性柔,唐石对这五师妹也颇为欢喜,便又接着道:“师妹,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兄,那师兄我就得再开解开解你。我知道这身蒙大难之事对你一时也是难解,但把此事放下也就暂时过去了,待回山之后由师尊传你道法,加之有多位同门为伴,稍有小成后出入青冥飞天遁地时,那时节这点小事自然就都消退无痕了。” “多谢师兄宽慰。”裘芷仙点点头,与唐石这一番对答之后,心中也宽慰了些。犹豫了一下,她终是忍不住主动问了一句道:“师兄,您说是手了百蛮山的师尊老祖前来救我,可芷仙还想求师兄指点,那未来的师尊老祖,又是个何等的性情之人?可有什么忌讳吗?待芷仙到了山上,需如何答谢师尊救命之恩呢?” “师尊的性情……”唐石沉吟了一下,徐徐道:“此事师妹你来问我,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详述。原本,师尊从前的性情是较为……莫测的。不过近段时日来大有变化,虽仍是高深莫测,但对待我等却是要和煦的多了。师妹你不用担心,待回山之后见了师尊就知道了。” “芷仙知道了。”裘芷仙点点头,表面上是平静了下来。但心中,却更是忧心匆匆,唐石的话以她的聪慧又怎听不出含义?莫测,换句话说就是古怪。而自己被一位听上去较为古怪的老祖预收为徒,以后的命运……她不敢多想了。 于是,两人各自怀揣满腹心事,随着遁光一路疾飞,第二日晚间,那遁光已在阴风洞府前落下,由唐石带着芳心忐忑的裘芷仙进了洞府,双双拜倒在大殿之内拜见座上的老祖。此时的洞府大殿之内,除了老祖端坐座上,那旁边的客席之上犹坐着万妙仙姑及一旁侍立的黑衣道姑米明娘。 等两人下拜见过老祖后,绿袍摆摆手让他们起来,低头扫过下面楚楚可怜的秀美女子,沉声道:“你就是裘芷仙?” 裘芷仙点点头,柔婉低声道:“难女裘芷仙拜见老祖,老祖万里救援之恩天高地厚,裘芷仙粉身碎骨难以回报,只有在此百拜以谢了。”说着话在度跪下谢恩,叩头不止。 绿袍点点头,任她拜了三拜后方才开口道:“罢了!你起来吧!适才那三拜,就算你是行过拜师大礼了。以后你就为我门下五徒,要随你诸多师兄师姐们好生修炼,力争早日有成振我百蛮山声威。至于你之遭遇我也尽知,那些小节对我修道人来说无关大事,只要你诚心修炼,日后这仙籍之中定有你之一席。明娘,你把你五师妹带回精舍安置吧!还有这九枚朱果,都是专给她筑基之用,一日三枚你看着她服下。去吧!” 言罢将手一挥,便有九枚朱果鱼贯投入旁边的米明娘手中。米明娘恭声应了一句,便上前拉住裘芷仙之手,双双出了大殿往后山去了。且这一番师徒相见,裘芷仙只是影影绰绰看到座上有一绿袍男子,但连师尊的面貌如何都没看清楚,倒也是这师徒相会的一桩奇事。 待她们去了,绿袍这才转过头来,向殿下侍立的唐石点点头,温语道:“事情办的不错,此次接你五师妹之行,没有遇上什么阻碍吧?那鬼道人可都处置了?” 唐石一凛,忙就地跪倒,恭声回道:“回师尊,弟子办事不利,那鬼道人却没有亲手除掉?” “哦?”绿袍眉头微皱,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便再摆手道:“起来起来,无须紧张,此行既把你五师妹带回山来,就已算你办事得利。至于鬼道人只是小事,没有亲手除他也是无妨。说说看,为何没有亲手除他?” 心中一松,见师尊没有降罪之意,唐石便也恢复了镇定,起身便把莽苍山的经过讲了一遍。当说道那禀赋奇厚眉有英气的持剑少女时间,谈到她那柄紫光湛湛的如虹神剑,那一旁的许飞娘不由得惊讶出言道:“唐师侄,你再把那个少女和那柄宝剑详细形容一遍。” 唐石点点头,便又着重把那紫剑和少女的特征资质等详尽讲了一遍。 “紫郢剑。”许飞娘肯定的说了三个字,而后动容道:“老祖,那柄紫剑分明就是峨眉镇山双剑之一的紫郢神剑,原来此剑也到了出世之期。只不知那少女何人,怎有那等福缘得峨眉派的镇山神剑?且听唐师侄讲,那少女的资质禀赋也都奇厚,加之随后有正教能手出现,怕此女将来又将是我等同道之又一大敌了。” 微微一笑,绿袍道:“无妨,天机运转,应运而生。此人出世乃是天定,我等只有尽人事相抗,试看运命如何吧!” “哦?老祖竟早知此人出世?如此神机飞娘倒要请教了,那得了紫郢剑的少女,到底是何许人也?老祖可否为飞娘解惑?”许飞娘又惊讶问道。 “三英二云,峨眉大兴。许仙子,峨眉这句流传了上百年的话,你可听过?”绿袍含笑回道。 “自然听过,老祖是说,这少女与这传言有关?是那三英二云中人?”许飞娘反应也快,立时答道。 “正是。”绿袍点点头,又道:“其实此八字还有另一说法,但从前只在峨眉内部流传,外人不得而知,不妨与仙子说来听听。只是前四字不变,后四字另改,合起来为:三英二云,英琼独秀。仙子可明白了?” “三英二云,英琼独秀?”许飞娘复述一遍,忽恍然误道:“老祖是说,这得剑女子名为英琼,乃是三英二云中的领军人物?” “不错。”绿袍笑道:“此女名为李英琼,一身来历不小,福缘更是此界第一无人可及,乃是长眉真人飞升前算定留笺指定的峨眉二代掌教之人,关于此女之事以后我再与仙子细说。现在却要说说我这四徒之事了。” 许飞娘点头,唐石忐忑,两人都不再言,看那老祖又要说唐石何事? “唐石,你此次办事颇为得力,能在那正教中人抢出你五师妹回山,为师心中颇觉欢喜。故此,为酬你此次之功,为师却有一件宝物赐你。来吧!跟为师去取,许仙子也同来看看无妨。”绿袍说道。 唐石大喜,许飞娘含笑,两人随着老祖出了大殿,便向后府行去。直行出三十余丈,到一间禁制重重的石室之中,开门进去,绿袍向石室正中一指,笑道:“唐石,你观此宝可还趁心?” 就见,诺大的石室正中,一个约有三尺的方形石池内中盛满了五彩混杂的汁液状物,翻涌升腾冒着彩雾。而真正吸引许飞娘和唐石目光的,却是那石池上方虚空悬转的一座尺许穹庐。 穹庐约有尺许大小,五色流转异彩纷纭,质地似若琉璃,四面通透内有彩雾,悬空慢转放射瑰丽宝光,下面石池中的升腾冒气的彩雾,却全都被其吸入,徐徐分化溶入琉璃四壁之中。 20 收穹庐,论法宝,教争正道 class="width">琉璃通透的尺许穹庐悬空虚转,五色流转宝光辉映,却把个许飞娘和唐石看得目眩神异,移不开双眼。www.65txt.com<<>>这两人都是异派魔教出身,功行又都不浅,岂看不出面前之宝的珍异来? 微微惊叹,许飞娘忽显有些怅然道:“老祖,好大的手笔!观此物的宝气材质,能祭炼到今日这般地步怕着实耗费了你一番苦功吧?如今竟连此等异宝也肯舍得赏赐门下,看来对百蛮山的来日,老祖确是颇有打算了。” 而听得这仙姑话虽不错,但语气中却显得有些寂寥怅然,绿袍奇怪的看了看她一言,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几分其意,便故作不知笑道:“功夫是下了不少,当初祭炼此物时也确有把其当成压箱宝物之意。不过如今我身上颇有几件它物,再留此宝在身便未免有些明珠暗隐了。唐石,你观此宝如何?心中可还喜欢?” 唐石自然喜欢,一见此宝他就看出其绝非凡物,此时听得老祖问话,便也知道师尊的脾气,当即毫不掩饰的答道:“弟子自是喜欢,也极想得到此宝。只是师尊苦心祭炼此宝多年,如今却要便宜弟子,弟子这心中也颇觉几分惶恐不安!” “哈哈!”绿袍开怀一笑,欣然道:“好,很好。唐石你不错,知道不以妄言欺师之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样很好,为师心中很是欢喜。除开你新近那几位同门在外,这百蛮山原有弟子之中,你是为师真正看重的第一人,此宝今日就赐与你了,等下为师便助你收宝。记得,只要你始终持住这忠心向师之心,百蛮山总是有你一席之地的。” “弟子谨记,定当竭力以护师门,不负师尊赐宝之意。”唐石忙跪倒誓道。 “嗯!起来吧!”绿袍点点头让他起来,而后令其盘膝坐在地上,单掌按其后心清喝道:“提元灵,聚紫府,打收宝印诀。”说着话一股精纯法力便由其后心大穴之中灌入,浩荡温和的融入其本身元灵真气之内,随其双手掐决打出个个通绿手印,印带绿光直向琉璃穹庐笼罩而去。 道道绿色手印一出,那穹庐顿生反应,就见其悬转骤然加速,宝光大绽满室皆辉,在那层层绿光笼罩之下,此宝却悠忽暴涨,顷刻从尺许大小化为半丈高下,五色透明彩烟弥漫似要将石室全都充斥,将三人全都挤出一般。 而唐石,也顿觉一股奇大的涨力反向逼回,所放的印诀似要笼其不住,要被涨破一般,心中便有些慌乱。<<>>幸老祖就在其后,法力再输清叱一声道:“静心,发印,莫管其他。” 心中一定,唐石顿时想起身后还有师尊撑腰,惧它何来?索性把双目一闭,也不管它涨力多大,只是两手加速连打百蛮山收宝印诀,一时间就见有无数绿光含蕴的手印接连发出,层层叠叠向半丈穹庐打去,顷刻间,穹庐的暴涨之势已被止住,反是自放宝光不敌印诀,被逐渐拘束回缩。 如是,随着一个个绿色手印突破五色宝光阻碍印到穹庐本体,唐石运转法力间,也觉得与那穹庐元慢慢的建立了些许联系,元灵逐渐相合,宝物也渐渐受控。终在一刻钟后,穹庐忽“嗡”的一声颤吟,悠忽暴缩化为镇纸大小,随着他的招手悠的飞了过来落其掌心,至此,这宝物已然认主。 睁开双眼,唐石爱不释手的仔细看过手托的穹庐,看着其异彩纷纭,直忍不住狂喜,好半天方才醒过神来回头拜谢师尊,且因心中狂喜欲炸说话都有些发颤起来。 见其失态,许飞娘和绿袍自然了解其心,也都不以为意,绿袍便笑道:“罢了罢了!你已拜谢过多次了,就不要再跪了。先将宝物收起来,为师还要与你说说这炼宝需注意之事。” 唐石自然点头,忍住难耐收起至宝,强自静心听老祖教授指点。 绿袍点点头,徐徐道:“你随为师修练也有多年,也该听过这世间的法宝多有天府奇珍紫府异宝之说?” “弟子听过。”唐石忙恭声答道。 “只是听过不行,你可知具体而言,何谓天府奇珍?又何谓紫府异宝?这两者的区分又在哪里?”绿袍接口问道。 “这……”唐石被难住了。的确,别看他修为时日也都不短,也都经常听说哪处出了件什么天府奇珍,紫府异宝,都是顶级的法宝不可多得之物。但这两者具体的区分在哪?他还真就不知。 见他如此,绿袍转目看了许飞娘一眼,两人会心而笑。知道此事不要说是唐石,就是放在那见闻稍逊的同级修道人中,对以上两者的区别也是大有多人不知。当下老祖便指点道:“所谓天府奇珍,指得就是那宝物曾脱离过此界,或被飞升前辈带往,或本就是上界之物,最终因种种缘由落于此界的一些宝物。因受上界有仙灵之气滋养,这些宝物回落此界后其威能多便暴增,被我等修士得去,以之御敌护身威力极大,故就被称之为天府奇珍。” 唐石点点头,回道:“弟子明白了。那接下来紫府异宝从字意上看,紫府可不正是仙人居住的宫殿,也为上界之宫,如此说来与天府奇珍该是类似之物了?” “错了,错了。”绿袍一笑,又道:“你这般理解可就是又一个被引入歧途的修道人了。原本从字意上看你解释的倒也不错,紫府确有仙人所居的宫殿之意。可你却忽略了,这紫府二字,在我修道人来说也还有另一种解释……” “另一种解释?紫府……”唐石思量了一下,忽眼前一亮,恍悟道:“两眉之间入寸明堂,再寸洞房三寸上丹田,乃是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丹成之后此处出神之所便为紫府。那紫府奇珍的紫府,可是指这上丹田所在?” “正是。”绿袍点点头,又道:“这般解释才是正论,就是我等修士以元神居隐之窍,合以元灵真气在上丹田凝练吞吐之至宝,此谓紫府异宝。因上丹田乃真一神隐之窍,元灵钟汇之穴,故通常修士蕴炼之最精纯,最本质的元灵精气都集于此,故从这个层面上讲,被此等精气蕴养之宝物,其威能也不在那上界仙灵之气之下,两者因而方能并称。” “谢师尊指点,弟子这下彻底明白了。”唐石诚心拜服道。 “之所以要向你解释此事,正是因为你那新得之宝。此宝名为琉璃寝宫,乃为师以百蟒毒涎祭炼了近百年,看其比那金蚕蛊碧火针等更重的一般宝物,本是想作为紫府凝练之至宝压箱之用。论其伤敌虽不及那金蚕蛊等来的便捷,以之护身困敌却别有妙用。故此,如今为师虽另有它物应用,暂不需此宝建功,但把它赐与你手你也要精心祭炼才可。若是暂无他想,此宝就不妨先以紫府元灵凝练,待端午之时还需你用此宝助为师一臂之力。”绿袍正色说道。 “弟子领命,随后就以紫府元灵凝练此宝,以待为师尊效力。”唐石又恭声应道,心中对琉璃寝宫更看重几分。 “很好。”绿袍又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一句道:“既然如此,此地就暂做你炼宝之室吧!那池中毒涎还有许多,足够你用到端午了。待端午之事过后,为师再助你寻找其它奇毒毒涎,再添此宝威能。” 唐石自是应下。随即老祖与许飞娘便离了此室,留下他自己在此祭炼法宝。 而走在后府通道之内,余光扫过自适才一笑后便再度静默不语的许飞娘,绿袍轻声道:“许仙子,怎忽然如此寂寥落寞,可是有什么感触心生吗?” 轻轻叹了口气,许飞娘幽幽道:“老祖神目不差,正是看了近日来老祖连番授徒佳才汇聚,飞娘这心里却又想起了我那已故的师兄。” “太乙混元道兄?”绿袍道。 “正是。”许飞娘点点头道:“当初我那师兄立派五台,也如今日老祖般雄心勃勃,誓要以旁门成道另立一教,门下广收弟子悉心教授,一时间曾名耀天下威仪八方。可惜好景不常,见我五台有兴旺之势,那峨眉派便以我师兄教徒不严寻衅,先斩师兄一臂后再倚多为胜,四人合力坏我师兄性命。故此,今见得百蛮山有渐兴之势,飞娘一是回想我那师兄雄心半途夭折而落寞,二也是为老祖担忧,那峨眉却绝不会坐视老祖势兴,打压之事怕也要接踵即来了。” 淡淡一笑,绿袍道:“多谢仙子挂心,但此事忧之无益,兵来将挡各出手段便是,相信即有一日绿袍如那混元道兄般身死教息,但也绝能啃下他峨眉二两金来。至于说到混元道兄,你知我最佩其何事?不是他敢与峨眉对敌,也不是他力抗三仙二老围攻,而是其胸有雄图立教相争。反观我魔教中多有那神通广大之辈总以一人之力对敌峨眉,即便小胜几场又有何益?大势不改我异派旁门就绝无立身之地,如此,教争大势方是对敌峨眉之正道。” 停下步来,许飞娘美目直直凝视老祖,良久方深躬一礼,沉声道:“多谢老祖为我师兄张目明志。飞娘这里诚心允诺,只要老祖对战峨眉之心不易,飞娘定当竭尽全力以助,以报老祖公允之论。” “言重言重。”绿袍摆手道:“心有所感由衷而发,当不起什么张目明志之说。再者即便无有此论,可你我相识以来仙子不也是尽都竭力助我?此中情谊不用细说,绿袍心中自然有数。不说它了,许仙子,那九天元阳尺施用之法可都熟悉了吗?若是熟悉,接下来还需仙子用此尺助我破匣取剑!” 许飞娘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也好,不谈此事。那元阳尺的用法这几日来飞娘已是熟悉,相信施用无妨,想要取剑随时都可。” “好。那就请仙子随我即刻去静室破匣取剑。”绿袍清喝一句,言罢两人便直往那静室去了。。。 21 破石匣,取神剑,指定六徒 class="width">诺大静室之内,一块上有篆字,似晶非晶,似玉非玉的诺大玉石就摆在正中,莹莹内蕴宝光。www.65txt.com~~~~而绿衣白发的老祖,与那朱颜玉貌的许飞娘也正分立两侧,一人持瓶一人拿尺同都看着此物。 “老祖,此石到底是何物所聚,难道想要开它就非得耗费天一真水这样的奇物?以你我之道力强行劈开不成?”数日来只曾听问绿袍提及此匣,但现今才见得真物的许飞娘不由得开口问道。她是有些可惜那搭了颇大人情求取回来的天一真水,故才出有此言。 微微摇头,绿袍沉声道:“不是不行。此物乃佛门一丸神尼所化,化石成匣盛放神剑,号称有五行生克之妙,非天一神水不溶。但这神泥后天虽是土质,先天却是木质,以真金克木五行相生之理,倒是能破。只需你我同以真金仙剑合力削它,破它也都不难,估计用不上三日就能将其破开。只是,这西方神泥虽是后天土质,来日于我或有大用,故毁它不得需得留下,相比之天一真水,这神泥却是不可再得之物。” “原来如此,飞娘明白了。”许飞娘点了点头,再不惜那天一真水。 绿袍见其了然,便也不再多说,低喝一声:“尺来。”许飞娘便应手将手中玉尺虚虚抛出,悬于匣上,手中掐放禁诀时,就见那玉尺骤化为一道紫气,尺头绽开九朵金花,金光霞彩将下面石匣罩住。 刹那间,满室金光夺目,照眼生辉。紫气升腾,荧荧流转。却把个石匣映得更是通透,也把绿衣粉衫的老祖飞娘映衬得宛如神仙中人。 见宝光如此灿烂,那许飞娘便不由动容道:“此物确不愧出至广成真仙之手,但以现下宝光观之,其威能便足称此界顶级奇珍,若非老祖传我御使之法,怕即便有宝在手,却也用它不得呢!” 微微一笑,绿袍道:“我传仙子之法也是从晓月禅师那里换求所得,本是峨眉炼宝御宝的绝传太清仙法,虽依仗此法能将元阳尺勉强御使,但其真正威能也不过将将发挥其六七层而言,只算勉强应用。若想此宝真的威能尽显,却非求得天书上函中的九字真言不可,其看日后可有机缘,从那穷神手中夺取天书吧!仙子注意了,我可要施用真水了。” 许飞娘神情一凝,点点头再不多言,全神贯注望那石匣。就见绿袍把手一扬,一滴漆黑如墨、润园如珠的豆大真水便已脱瓶而出,飞至玉尺金花之下通透石匣之上,就空散化便成一片蒙蒙水雾,如纱落下顷刻溶入石匣之内。 说也神异,那水雾方溶石匣,就见本是坚比精钢的石匣即刻变形,泥牛入水般顷刻瘫软化为一滩滩软泥块块脱落,内中隐隐泛发红光。 绿袍忙急喝一声:“仙子动手。”那许飞娘立时禁诀连施法力急运,玉尺金花大绽间一股金光急射而下,将那脱落的软泥尽都罩住,元火炽炽将之熔炼,炙烤蒸腾散冒水气。 且许飞娘这里操控玉尺熔炼神泥,绿袍这边也未闲着,一手持定玉瓶瓶口平放,另一手印诀连施也放出元灵精气收拢水雾,向那玉瓶回逼灌入。 如是,两人通力合作各收奇物,约一刻钟后,就见那瘫软化泥的石匣逐渐被元火越炼越小,终化为一丸豆大神泥泛放黄光滴溜直转,此乃西方后天土行之精所汇。而水雾被炙烤蒸腾收归玉瓶之后,也还原为半瓶黑如墨静如油的太**精,也就是半滴天一真水。 收了玉尺,招过神泥,许飞娘仔细看了看这奇物,便随手将此二宝递过,笑道:“此物号称是西方功德池所出之奇物,向被那些秃头们敝帚自珍,若非借此藏剑石匣以天一真水将其还原,平日要观此物一眼也是难求呢!” 绿袍接过二宝收起,也一笑回道:“那是自然,别说我等异教旁门,就是那些道家各派向与佛门交好,欲求此物也都一泥难求,那些和尚尼姑在此物上都吝啬的很呢!” 相视一笑,两人转目向那石匣原在之处看去。就见在那地上,一柄长约三尺,通体朱红如火的神剑正摆在那里。此剑无匣,式样奇古,红光隐泛一看便知乃是奇物。 许飞娘见猎心喜,上前一步便将神剑拾起,放眼细观。而老祖在旁微微含笑,任其取剑也不阻止。随即,这仙子握住宝剑随意一挥,一道十余丈长的赤朱长虹应剑而出,咔嚓一声响,静室石壁竟被朱虹划出了一条丈许多深的裂痕来。若非这石室乃依山腹而扩,这一下非得把石壁割透壁毁墙塌不可。 “呀……”淬不及防间,许飞娘吓了一跳,虽早知此剑乃是神物,却也没想到威力如此之剧。急忙收住宝剑,转目歉然道:“飞娘冒失了,贸然试剑毁坏静室,老祖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哈哈!仙子说得哪里话来?区区一间静室有些损伤何妨?以仙子对绿袍的多番助力,便是这阴风洞府全都毁去,我也只有欣然相助的份,绝无见怪之理。”绿袍大笑回道。于是,许飞娘将神剑递还绿袍,老祖将其暂时收在静室,两个人便说笑着往那前殿去了。 三日后,阴风洞府之前,许飞娘俏立那处,微显不舍向身前的绿袍道:“此居多日,与老祖志趣相投交谊日深,飞娘不揣冒昧已视老祖为知己至交,此意挚诚天日可鉴。惟恨峨眉逼人太甚,两仪大阵危机日近,飞娘力薄难以襄助。唯有竭尽全力照此前所商,在那端午期限之前定教三教皆知峨眉确信,天蚕岭上绝不误老祖所托。惟愿老祖吉人天相,定度过此一劫大兴百蛮,许飞娘就此告辞了。” “许仙子好走,你我天蚕岭上再会,到时定教仙子不失所望,一观我百蛮山威仪。”绿袍肃然答道。 许飞娘点点头,不再多说玉足一跺,明黄光华闪处,许飞娘已化虹离去,瞬息千里。待其去远,绿袍便回转洞府,自此按照天机流转阴阳消长之机,日夜分隔加紧以紫府元精祭炼那水火双剑,以求元灵相合气剑合一,这一练,不觉间又是半月有余。 这一日,祭炼了冰魄神剑六个时辰有余,老祖自觉又颇有进境,吞吐呐息间此剑明暗相合,便收了坐功出了静室,到大殿传讯唤那唐石过来。功夫不大,那本在后府炼宝的唐石便已应招而来,施礼见过老祖后恭问师尊有何吩咐。 绿袍便开口道:“唐石,近日来除了祭炼法宝,可去看过你那新近入门的师弟司徒平之状况?” “弟子看过。”唐石恭声答道:“自当日接了五师妹回山,弟子便也多次去探过司徒师弟。司徒师弟自被安置在前山与众同门混居后,便多是闭门不出,留在居处修炼静功。不过据弟子观察,他那静功吐纳之法虽谈不上粗浅,但似乎也不高明,即便如司徒师弟那等刻苦,却也难有大成就。且因无师尊嘱托,弟子虽见其一心修炼但也不敢妄传他我百蛮山功法。故此……”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绿袍把手一摆,再又吩咐道:“你现在去把司徒平给为师带来,为师就在洞府之外等着你们。” “是。”唐石应声去了。而老祖离座缓步出了洞府,心中也自暗暗回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这司徒平就这等看之不上,讨而厌之的呢?是因为其心慕正教,背师暗通?还是因为其空有俊颜,却无资质偏平空得天狐二女垂青…… 他想不清楚,也思不明白。但今日忽然心生触动想及此子,那么回思己心,对这号称苦孩儿的司徒平,却也无须这等不公。即便此人确是心慕正教,即便他日或会暗通他人,但现在此事尚未发生,那就暂把其一视同仁又能如何?难道堂堂绿袍老祖,还怕他一个苦孩儿有日来反噬自身吗? 站在洞府之前,绿袍心中暗下决定,便在这里俯视百蛮山风物,静待二徒前来。一刻钟后,绿光降处唐石已携司徒平一同回返。 “弟子司徒平见过师尊。”畏畏缩缩的黑衣少年上得前来,深躬施礼道。 “罢了!”挥手让唐石暂去,绿袍转目看着这面容俊秀眉蕴愁苦的司徒平,温声道:“你来山中也有大半多月了,这段时间为师一直有要事在身,也没顾得上好生教授安置于你,此点说来倒有些对不住你那启蒙恩师许仙子送你前来的一番苦心。从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回前山了,且随我来,为师给你另行安置个地方。” 司徒平自是恭声称是,随着绿袍便往后山行去。不过走在老祖身后,他这心中却始终是忧心匆匆忐忑不已。他也不是笨人,对于自己那启蒙恩师许飞娘待己如何自然心中有数。而对于这再拜恩师更都是早闻凶名,尤其此前拜师时便已看出老祖对己不喜,故而此时忽见得老祖温和有加,心中怎不思量?不知这凶名卓著的再拜师尊忽然转变态度,却要是如何处置自己?用意何在? 不过即便对方要对自己不利,司徒平也知己无反抗之力,只得但凭天命福祸由天了,跟着老祖片刻后便来到后崖的一座精舍之前。 刚行到门口,就见从那精舍前的空地中迎上两个人来。抬眼看去,司徒平顿时一惊,好家伙,迎头两位擎天巨灵过来,声音嘹亮同喝道:“拜见师尊。” 欣然一笑,绿袍点点头道:“嗯!为师来看看你们的修炼进度如何,顺便给你们又送来一位师弟。” “师弟?师尊你老人家又收新徒弟了?”那男姓巨灵欣喜问道。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司徒平耳膜直颤。 且说着话,那里面的精舍中又出来一妍一媸两位女子,双双过来齐齐向老祖道声:“师尊。”美的极美,丑的也极丑,反差之大倒也又令司徒平颇觉惊奇。 绿袍再点点头,回手招过司徒平,对其道:“这是你几位师兄师姐,具体排行等下待为师走后你自行请教。这是你们的六师弟司徒平,此后便与你们同住于此一并修炼,那白阳图解就由你们几个指点他修炼吧!” “弟子等谨遵师命。”那四人同声答道。 而司徒平忽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心中只在回想老祖那句话。这是你们的六师弟司徒平…… 22 察众徒,获惊喜,羞怯芷仙 class="width">“六弟子!他收我做第六弟子!安的什么心?如此厚待于我又有何算计?”一时间司徒平呆愣不语,心中只在思量此变,思量着老祖的用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他不是笨人,能在五云步那等同门相恶师尊不喜的环境下保命存身,对别人待己喜恶如何,事实上他较常人更要敏感的多。 从当日拜了老祖为师,司徒平心中就已然清楚,这位凶名远播的再拜师尊对己是颇有不喜,怕日后的处境要比五云步还差。毕竟五云步只有许飞娘和其徒薛蟒两人,便再是待己不公间或也可避其一二。而百蛮山呢?同门众多师尊嫌恶,若真待得久了被那些同门看出老祖的意思,那日后这日子就要难过了。 故被安置到前山后,他便大多闭门不出,在居处静自修炼少惹事端,避免引发旁人对己多加关注。当然少惹事端并非对处身环境不闻不问,其实间或有时外出,他也有意无意寻了那些看上去较易说话同门旁敲侧击打探过山中情形。所以他也知道,那老祖近月来却接连收了几位新徒,待其等独厚破格排序,一个个后来居上序齿都在原有弟子之上。 且这些新进弟子入门后也不与原有弟子同住,都在别处另行居住另行传授,似乎名虽百蛮山弟子却要另起一脉。 此时听得老祖忽把自己排序在六,又将让自己留此同居另行修炼,司徒平这忐忑不安的心中,隐隐便也生出些许窃喜。此与正邪无关,他心中还是慕向正教,但能得处身环境更易,换个更好的地方容身,但凡是个心性正常之人也都要为此欣然了。 而频起此多杂念,对老祖的话司徒平却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脸色虽未变幻,但目光微有闪烁。 绿袍转目看了一眼,对其心思虽未洞察但也无心与其计较,招呼众弟子一同进了精舍来到大厅。自然司徒平便也回了过神,面色微窘的跟了进来。 居中高坐,吩咐众弟子在下分坐,绿袍打量了一下五名弟子,便徐徐道:“为师今日此来,一是为了送你们六师弟过来,二也是想看看你们修炼那图解进展如何?现在师弟你们也都见过了,熟悉之日还在后面,便先给为师说说都修炼得如何了。胜男,从你开始吧!” “尊师命。”坐在左上首的胜男站起身来,高大却不蠢笨的身子向老祖微微一躬,脆亮回道:“弟子近月来按图习练那白阳图解,三日前已将三百六十四图尽都练过一遍,从三日前开始,弟子已是第二次从首图开始重新习练了,现又已练到第十三幅了。” “哦?”绿袍颇觉欣然,运神目聚目力向胜男观去,果见其神莹内宣道气上脸,虽功行尚还浅薄,但若有合适法宝飞剑已可施用无妨,根器更较古庙初见时增厚数倍,前后不可同日而语。 点了点头,老祖含笑道:“不错,胜男的修为确是长进了,为师很是欢喜,坐下吧!” “谢师尊赞誉。”胜男回了一句,美孜孜的坐了回去,以其心性倒也不会那些谦虚收敛的话,好就是好,得了师尊夸奖就是欢喜,真情流露一派质朴,倒让老祖看得更是喜爱。 然后是阿莽,这男巨灵与其姐姐向来一样,心性资质全都相仿,修为进度自也一致,也被老祖赞了两句坐了回去。当然他与其姐所坐的椅子,都是来此后两姐弟自行伐山中古树自制,否则也经不住他们之坐。 接下来唐石不在此地,依序排列自就到了黑衣道姑米明娘。而这米明娘刚一站起,老祖看去顿就是万分惊喜。为何?原来不等她开口自报修为,老祖却已看出,此女的功行倒比那半月前直暴增了一倍有余,差勘与当日慈云寺所见的女昆仑石玉珠仿佛,神光足满道气盎然。 原来这米明娘与他人不同。此女本就修行多年,虽习得是旁门异术,但一身法力原就不低,说句狂妄点的话,此女的修为更远在现时那许多峨眉二代弟子之上。只是因功法不好法力不纯,故原本方要转拜到峨眉门下,拜齐霞儿为师,随其修行正宗佛道心法以求大道。 论资质,此女的资质更不弱于人,强要比较或只比那三英二云等人稍逊一筹罢了!同也是心灵湛定,基禀特异颇有宿根之辈。而今她拜入老祖门下,得其传授玄门正宗心法白阳图解,又有老祖与她的十余枚道家神品朱果相助,雪谷隐居二十三载日夜精修的苦功却一下厚积薄发功行暴增,仅仅半月不见俨然一身仙光外宣,散仙在望。 见此,绿袍自是惊喜不已,没想到当日雪谷灵机一触,却给自己门下平添了此一得力高徒。大喜之下连声大笑,洪声道:“米明娘,你这一来可给为师一个大大的惊喜呀!如何?那白阳图解怕早都通慧于心玄奥尽晓了吧?” “回恩师,弟子确已把那图解尽都悟彻,略有小成。此成全赖恩师宏恩,以绝传仙法神品朱果多方成全,弟子铭感于心不敢或望,定当如当日拜师所誓,九死不悔誓护师门,以报恩师大德。”米明娘正色一席话,却尽把心中对老祖之尊崇显露无疑。单是称呼,她与别人便又不同,不称师尊而称恩师,此意之诚毋庸置疑。 再点点头,绿袍自然能辨其言真伪,心中欣然之际,面上也没有表露太多,只是含笑道了句:“你之心意为师了然,坐下吧!” 米明娘便坐了回去。 最后,轮到那苦命女子裘芷仙,见老祖目光看过来,这女子面上却是有些羞愧之意,低垂粉颈不敢目视老祖,柔柔低声道:“弟子……弟子资质愚鲁,这些时日来虽多得师姐师兄之助,但那图解仍只练到……练到十一幅上,第十二幅已经练了数日但觉阻碍重重难以通顺呢!” 讲到最后!她绝美的俏脸通红,声若蚊呐羞愧不已。因她也知道,这白阳图解最关键的就是第十二图。如能过去,此后修炼就是一片坦途。而若过之不去,那自己这修炼功行……怕也难有成就。 绿袍点点头,倒是并未失望,他知道此女为何筑基如此困难,无非就是因元贞早失,筑基不易罢了!那白阳图解正是玄门正宗,最讲究的就是童贞修炼。故此,即便裘芷仙资质本是不弱,但早失元贞的情况下,练这图解却也是事倍功半。倒是若让其转修魔功,反就无需顾忌此事了。因魔门讲求真情真性,无需禁欲苦修也可大道终成。 可惜,老祖所学中并无那顶级的魔道心法,而百毒魔功自不可令芷仙修炼,没的糟蹋了美资,心念一转,绿袍心中已有了算计。便一笑宽慰道:“无妨,你之情况与他人不同,意欲强行通关也不是办法。为师已有道理,稍后便会助你修炼,待功成之后再习图解自然无阻。” “真的?”裘芷仙惊喜娇问一声,但随即发觉自己失态,又羞红着俏脸低下头去。 绿袍一笑,点点头道:“好了,听得你们几人修炼进展,为师颇觉满意,现在你们都下去吧!明娘,你修为最深,可多多指点一下你司徒师弟。芷仙随我来,为师助你通顺那十二图解。” 众人同声应是,随即其余四人便退了出去,大厅内只留下老祖与芷仙师徒。起身招呼芷仙随己往后堂行去,到后堂一间静室之内,挥手布下几道禁制关上房门,老祖便转过脸来,细目咄咄直凝视女徒道:“芷仙,为师向不喜虚言欺人,今日助你修炼筑基,此中关节却也要和你尽都讲明。因你身遭妖人捋掠元贞早失,故相比一众同门,你之修道一途却要艰难的多,少了修士之根本大半真元,若再讲的明白点,就是男女之元阳真**气,你可明白?” 听得此言,裘芷仙的脸色更红的似要滴血一般,螓首低垂死不抬头,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心中羞怯欲死。 “故此,若想日后有成,就要想办法补足真元,令你匮乏的精气重新充盈,如此以你之资质修行起来便再无碍,成就也绝不会在那诸多同门之下,甚至更有过之。正巧,为师近日来新得了一般奇物天一真水,此乃太**精,用途奇广极是珍异,其中一项就可用之补益女子匮乏的元阴、精气,故将此物用在你身再合以为师施术相助,弥补真元却再合适不过。”绿袍接着说道。 裘芷仙再点点头,悲羞之间仍是不语,虽面前说话的是自己的师傅,可其外在面容也不过是位三旬男子,两人静处一室谈及这等私密话题,却让这位大家闺秀出身的绝美女子怎不羞愧难堪?但她也知此事关系到自己的未来,故强忍着也要听其把话讲完,却也是无奈之事。 沉默了一下,正当裘芷仙奇怪这师尊为何不在继续讲下去,抬头看时。绿袍已又正色道:“只是,此水此术施用时有些挂碍,等下施术时,你须持定本心莫疑为师别有用心方好。” “挂碍?别有用心?” 正当裘芷仙秀眉微皱,不解师尊此言何意时。忽听得那老祖沉声道了一句:“芷仙,把外衣尽都去了吧?” “什么?”裘芷仙大惊,俏目圆睁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看着绿袍。。。。 ...... 二更求推荐、收藏。衣冠这里先行谢过诸位读者相助了。。。 23 筑仙基,试女徒,指徒取宝 class="width">精舍静室之内,惊闻师尊令自己去了外衣,裘芷仙顿时大惊,俏目圆睁直直的看着老祖,目光中尽是惊恐怀疑之色。www.65txt.com 却也难怪,要知她可是刚刚受过大难失却元贞,对这男女之事本就较常人要敏感的多,适才于老祖独处静室已是羞怯不已,更何况老祖现在更要她除去外衣,如此怎不令其惊恐?怎不令其怀疑? 反观绿袍被这美徒儿以此等目光顶看,心中也觉颇不自在。虽因穿越此界后多与那正邪仙魔周旋,时日久了气宇言谈中自平生一股威仪,几分气度。但骨子里的前世性情,有时也要影响其一二。就如现在,被芷仙这样一绝色少女用如此怀疑惊惧的目光注视,一时间他也直有己已化身狼人,欲欺凌少女的感觉…… 心中苦笑,面上却强自持住一副威严面孔,绿袍低喝一声:“芷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要你去除外衣,只为方便天一真水敷遍全身,方便为师拍你周身九处要穴,以真气助你化开吸收真水。要知那天一真水乃天下奇物,旧日里有一位异类成道的散仙金须奴修为法力是你的百千倍不止,为脱本体转化人身也用过这真水易体,以他那么高的修为尚须去尽周身衣物不敢怠慢,何况是你?虽然你与他又不同,只是以真水补益真元无用易骨脱胎,但若没有为师相助,以你现在的功力想要化开真水却也绝无可能。” “啊?”听得此言,裘芷仙又是羞愧不已,疑信参半。一会想原来师尊并无他意,却是自己一个女儿家想得歪了。转念又思这师尊说的是真的吗?难道不去外衣那真水就敷用不了?自己……总之是思绪杂生面色通红,唇角动了几下也不知该如何回话,窘迫万分。 绿袍见其确是窘迫,再思及此女遭遇也是心生怜惜,好端端一位大家闺秀横遭此等恶难窘境,以其书香出身家教之严,要她当着自己一大男人面前脱衣露体确也是难为她了。便轻叹一声道:“罢了!既然芷仙你为难,那此事就暂且作罢!修炼之事无须着急,先慢慢练着,待为师回去后就给两位女性道友传信相求,看她们哪位有时间可来我百蛮山一趟,到时候请她们帮你敷用化解真水也是一样。不要急,想必待接到为师的飞笺传信,她们也绝无推脱之理,来的一定很快。走吧!咱们出去。” 说着话老祖转身就走,行至门口时还摇头惜道:“可惜你那四师姐的道力稍还浅了些,若勉强助你化解真水的效力未免要失去大半,有些暴敛天物,不然让她出手你我师徒就无须这等费力了。” “师尊……”忽背后芷仙一声轻呼,喊住了已拉开室门正要撤去禁法的绿袍。回身一看,就见这女子屈膝盈盈跪倒,羞愧不已轻声说道:“是弟子之错,不但枉费师尊一番苦心成全之意,反倒不识好歹连番猜疑恩师。弟子含愧万分羞愧无地,不敢再让师尊为弟子之事平欠人情。若是师尊肯恕不罪芷仙,芷仙愿厚颜再请师尊成全,就以师尊所说之法用那真水吧!” “哦?”绿袍点点头,知道这女徒儿面薄,便也没再多说只道了句:“你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 ”芷仙抬起俏脸,绝美的面容尽是一派坚毅之色。 “那好,现在就开始吧!去了外衣按图解十二幅打坐运功,收敛杂思一念不起。”绿袍沉声吩咐道,回手带上了房门。 裘芷仙点点头,银牙暗咬起身去了外衣,只着一件亵衣五心向天坐在了室中的木榻之上。 绿袍抬步过去,低头看时,就见这女徒儿确不愧绝色。,一身的肌肤如雪样腻,体态窈窕修短合度,着一件浅绿色亵衣,香肩玉背尽裸眼底,令老祖看了心中也不由一热,生出几分异样之感。 但老祖毕竟不是为此,故心下虽有异动,但仍能持住本心,探手入囊把那溶匣取剑时回收的半滴天一真气取出,大开瓶口望空一扬,那空中半滴真水便化为九滴漆黑如墨的小水珠,悠忽飞去分别打在芷仙背心臂腿等九处大穴之上,滴滴溶入。 那真水本是至宝,裘芷仙只觉九穴先是一凉,随即散布周身,通体生凉骨奇痒顿生,顿觉难耐之极。随即,更有两只大手抚在背心腿臂,炙炙发出无穷热量,顷刻遍布周身缓解那股奇痒,全身骨节都已酥麻,似冷非冷似热非热舒服之极。若非心头强持一线清明,暗咬下唇怕都险些呻吟出声。 但即便如此,芳心羞怯玉体舒泰之下,一时间芷仙也有些心旌摇摇,却是神思迷惘涉及遐想,绝美玉靥红得直是娇艳欲滴。 幸好背后的绿袍早知会有此变,因以真水补益真元虽不及脱胎换骨,但怎么说也是以后天之法补先天之亏,最易招惹内魔,加之真水入体频生感应,芷仙一尚未筑基有成的凡俗女子抵抗不住也不奇怪。便用从奇书上新近学得的清音叱耳之术清声一喝道:“守本心,定杂念,百思不起一念不生,运功默行。” 这清音刚一入耳,芷仙顿觉脑间一清,遐思顿去本心全回,也顾不得回思适才自己心中那些遐想,顾得羞怯,只依师尊的吩咐持住本心,按着平时习练的过程便摆出了第十二幅图解的姿势。说也奇怪,此时再练图解,就觉以往那百般努力也摆坐不正的坐姿,现在却一坐就成,丹田内自发聚拢出一股气机,随着坐姿便自行开始游转周身来。且气机通行经脉快慢全由一心,一片坦途再无往日那连提不聚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一个周天行过,那十二图解的坐姿却已被芷仙练成,气机流动自发运转,已是关口皆过。 绿袍收了按在芷仙身上的大手,知道其大功已成,观其一身的玉骨冰肌较适才更是凉滑腻白,内蕴宝光,便可知这女徒的真元已补,禀赋更厚,论资质却更在那外间众徒之上。 不过回思适才手触其身的那股**滋味,老祖也再不敢多看,就怕再看下去一时忍不住闹出什么失态之事来,那便有些趁虚而入,好说不好听了。于是转身他行,到窗口处却向外间眺望起来。因此室有他布下的重重禁制,故他在内外望无碍,但在外向内观之却只是一层迷雾,看不清室内情况。 如是,约过了一刻钟后,就听那榻上的裘芷仙徐徐呼出一口长气,已然收了坐功回醒过来。这俏女子一睁眼,已看到老祖背己站在窗前,再低头看看自身,粉面顿时羞红,忙拿起旁边的衣物穿上,含羞带怯下得木榻行到老祖身后,红着玉靥躬身施礼道:“师尊,弟子的十二图解已练通顺,谢师尊成全大恩。” “嗯!”绿袍转过身点点头,说道:“半滴天一真水尽补真元,那图解筑基自再阻碍不得于你。现今你的资质已为众弟子之首,此后练功需得勤勉,争取早日赶上你那几位同门,后来居上。” “弟子铭记,谢师尊教诲。”见老祖摆出师者的架势同己说话,那裘芷仙便也逐渐恢复如常,渐渐不再羞怯。 “走吧!”绿袍说了一句。随即行到门前拉开房门,出了静室撤了禁制,师徒二人便往前厅行去。 刚进前厅,却见那胜男姐弟,米明娘司徒平四人都迎了过来。原来自从大半月前芷仙来到精舍后,与除后到的司徒平外三人相处的都极为要好。她人既漂亮聪明,性情又温柔和善,故三位师姐师兄都喜与她交好,故对其筑基不成一事也都想过诸多办法相助,可惜全都无功。 今日听得老祖说有办法助芷仙筑基,关切之下几人哪还有什么心情练功?待他师徒转往后堂,这几人便回到前厅里等候,就想待芷仙回来第一时间看其可曾成功。 果然,再见之时米明娘道力最高,一眼就看出芷仙现在也是道气上脸神仪内宣,看那肤下内蕴的宝光比胜男姐弟还厚,似乎根器转眼间已然大涨。欢喜之下迎上便道:“还是恩师神通无边,一出手时师妹的功行已然有成。师妹,恩师他用了什么法子一下就把你的根器增厚了这么许多?这一下你可说是因祸得福了。” 旁边的胜男阿莽也都同声合是,都替芷仙高兴,都问她师尊用了什么法子有这么大的神通。而被几位同门这么一问,芷仙却又联想到了适才室中的私密之事,不由得俏脸绯红不知如何作答。还是老祖替其解围,随意告知几位弟子他是用了天一真水帮芷仙筑基,搪塞两句也就把此事给挡了过去。至于芷仙心中作何想法,老祖却就不知了。 待众徒欣喜过后,闲话说完,绿袍却又把米明娘叫到一旁,正色道:“明娘,为师这里有事要与你说,你随我到外边来。” 米明娘自是点头应下,师徒两人便一同出了大厅,缓步在山间漫步。 “明娘,你和几位同门都是刚刚拜在为师门下,拜师尚不足一月,原本此事我是不打算告诉你等。不过今日送平儿过来时,却见你之道力增长得出乎为师之预料,故以你现今的修为,此事也应该告知于你了。”老祖负手前行,缓缓说道。 “弟子恭聆恩师训诫。”米明娘随后答道。 “好,那为师就与你说说这关系到我百蛮山消长之大事。”绿袍点点头,便把那三仙二老演练镇山大阵,急练纯阳至宝欲炼化自己之事尽讲了一遍,最后道:“要说那两仪大阵确有颇大威名,说其威震此界也不为过。不过,他三仙二老两仪大阵了得,可为师这魔教老祖的威名也不是假的,端午一阵我已多有布置,与其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即便不敌于他,可是想留得这条性命也未必没有机会。 所以,此时与你谈及此事,为师却是为预防万一留条后路……” “哦?恩师此话怎讲?”米明娘并没有急着出语起誓道些诸如誓护师门之言,而是沉静问道。 绿袍知其性稳,自然也不会见罪,便笑道:“说来简单,我打算在去那天蚕岭应战之前,让你先带着胜男姐弟,芷仙司徒平等同门先离开百蛮山隐往他处,待天蚕岭一战结果分晓后再定行止。为师说过了,即便天蚕岭不敌但保命脱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可真若如此我百蛮山恐就再就不保,那峨眉定要来扫穴犁庭。故令你带众同门隐居等为师回返再重回百蛮,这便是为师预想留下的后路,你意如何?” “如此。”米明娘的黑面丑颜异常平静,又沉声道:“那弟子带诸位同门走了,天蚕岭一战恩师就打算一人前往应战吗?” “不。”绿袍摇摇头,目眺远山淡然回道:“为师打算带你三师兄一同前往,新近我赐了他一件魔道至宝,到时兴或能借上几分薄力。另外我也另有安排,若是算计不差,到时应该还有一二位道友前来相助,但具体如何还要到时再看,现在为师也没有十足把握。” “哦!原来三师兄也会同师尊同去。”米明娘点点头,忽翻身跪倒厉声叫道:“恩师,为何三师兄能去,弟子却要被指派躲藏?难道是因为弟子入门日浅,或是觉弟子功行不济?再或者恩师怕弟子无有誓死维护师门之心?明娘不明,也不服,还请恩师明示。” 言罢仰脸直视老祖,神情目色尽是一派凌厉。 “你……”绿袍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倒也着实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这女徒的性情竟如此刚烈,略是一窘后,稍后自嘲笑道:“好了好了起来吧!这是为师的不是了。没想到你如此性烈,倒把为师这一点私心试探之意尽都揭露开来,哈哈!快起来吧!真想一点面子都不给为师留下吗?” “弟子不敢。”米明娘心中一热,起身便站了起来。神情也缓和的多,对面前这位言行磊落的恩师不由得更尊崇几分。 绿袍再笑,向这女徒点点头道:“也罢!为师这里向你认个错,不该私心揣度设词试探,不过适才为师那话也不全假,事实上你若是答应,我还真会让你带着众位同门离此隐居,只是日后这……哈哈,不说了。明娘,你即决定要与为师同往天蚕岭上迎敌,那以你目前的修为倒还勉强,可无有趁手的宝物也都不行。我知你天生一双慧眼,最善寻取宝物,现在你这身上,可有什么趁手之法宝吗?” 米明娘点点头,当即探手取出几件法宝。一柄青光晶莹的仙剑,一套九针成套的阴火飞针,及六枝以旁门之法炼制的旗幡阵旗。都是光华隐泛材质颇佳。 绿袍看了看,再点点头道:“飞针不错,旗阵也佳,这两样东西兴或可派上用场。至于这仙剑,虽也是材质不错,但用在天蚕岭上与峨眉对敌就有些不足了。为师知道有一套前辈古仙留下的仙剑,就藏在终南山一山坳之中,等下你就动身去把其启出取来,以用之……” 说着话,老祖便指点女徒欲往他处取宝。。。 24 争异宝,问师门,百蛮绿袍 class="width">终南山,位于陕省境内,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www.65txt.com<<>>那句“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 而在蜀山世界内,因此山与华山相隔太近,架遁光用不了二个时辰就到。那华山上偏又一位在旁门异教中也颇有声名的烈火祖师盘踞,故此,终南这座本是福地的灵山胜境,暂时间便为正邪各派所弃,无人来此占据,免得无事招惹到那烈火祖师,敌他不住吃了大亏。 自然,那烈火祖师便是威名再甚,但这蜀山界中不畏他的人也不济其数,并非人人畏其如虎,正教中人不愿来此,那异教修士便得了机会,经常有人在此山出没,修府建巢。因有华山烈火祖师影响,那正教中人都少来此地,故平日里此闪倒成了这些异教旁门中的山居乐土。 这一日,天放大晴碧空无云,由天南方向那高空中却闪过一道红、黄、蓝三色交织的彩色顿光,宛若长虹贯空飞来,直向那终南山后山落下。光华散处,那后山一座独秀群峰的高崖之上现出一个人来,黑面貌丑,一身道装,正是那刚刚远飞了几万里赶到终南的百蛮山四徒米明娘。 站在高崖之上,米明娘眺目远望这连绵千里的终南后山,就见山中奇峰群立、物景幽奇,鸟语山青一派祥和,倒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妖邪旁门修士出没。见山内平静,她便也再不耽搁,运起天生的那一双慧眼,目放精光便逐次向那后山的峡谷山坳之中扫去。 说起来她这一双慧眼比之别人又自不同。别的三教修士之中,也都多有那慧眼、天眼、神眼之类的神通,但那都是后天修炼、或者偶得什么灵物点眼机缘而成,用时多要提真气贯眼穴,而后方可洞察万物。 而米明娘这双眼却是天生天赐,出世便是如此,全不需后天修炼一经运用最善洞察地底藏珍,只要知道某地地下有宝,针对寻去却较那后天修炼成的各位目眼神通强出甚多。 果然,今次又是如此,慧眼方一运起,约查探了小半个时辰她便看出约左侧百里外一山拗中,有宝气隐隐透出地面,心中自是一喜,知道多半就是师尊指点的那处古仙藏珍之地了。 忙飞身遁了过去,近前看时,就见那地方是一极晦暗的深谷,两面阴崖低覆,不见天日,谷径窄险,又无出路,宝埋地底颇深。~~~~ 抬手放出一道彩光试探打去,就见那谷口处平空泛起一层金色光幕,不用彩光再进,便知道果如师尊所说,此地设有禁制。不过老祖既令她来取宝,又岂会不与安排对策,于是就见米明娘再探手囊中,却取出一团被清光裹住,内中紫青辉映指大两色灯花来。此是临行前老祖以元灵精气分化封存的一团神焰,专赐与四徒破禁之用。 按师尊所嘱,运法力引爆神焰外裹精气,虚虚向前一送,那紫青灯花便迎风化作朵大,冉冉辉映奇光向那谷口飘去,瞬间金光霞彩闪耀处,啪啪一串细微细响已接连传来,爆起满谷的火点彩烟。 待彩烟火点散去再看,就见谷口那金霞已较前番黯淡了许多,只被神焰这一爆,怕不已消去了三层威能。见性情如此,米明娘知道接下来就得是水磨功夫了。毕竟是前辈古仙设下的禁制,别说自己,就是师尊亲身前来,怕没有个三两日的功夫也破它不开。眼下已借恩师神焰抵消了它三层威能,接下来就全靠自己慢慢攻破了。 于是,再取出日前在百蛮山给恩师看过的那六只旗幡,挥手将其分布谷口四周,布下一****阵,而后再取出飞剑飞针,剑光针火交相辉映间,已砰砰不间断的向那金霞攻去,刹那间火点彩烟再起,不过已尽都被阵法遮挡,外间轻易看不出异常。 时日飞度,毋庸细说。米明娘这一取宝破禁,不觉间却已六日夜有余,待第七日上她仍运那飞剑再攻禁制时,忽听啪的一声响,那金霞已化成万点光点弥漫漫天,禁制已破。明娘大喜,急飞身纵下山谷,在那宝光透地指出以道法将之启出,得手后是一三尺多长,两尺宽的石匣,外有符咒禁錮。 施玄功破了禁制,开了石匣,一看内中宝物,正是三口宝剑和一个符咒密封的古玉瓶。宝气自剑上发出。玉瓶高才五寸,除形制古雅,玉色温润外,并无奇处。 见内中宝物与师尊说的一致,米明娘也不敢再多拖延,合上石匣施用禁法,便想将宝物收在囊中。可她这边尚在施法,忽听得那上空轰的一声震响,雷火漫天弥漫,随之一个清劲洪亮的声音沉喝道:“女娃娃且慢动手,那宝物乃是有主之物。” 米明娘心中一惊,知道是师尊所言那话来了,当下先暂不理他,加快动手施用禁法,一翻掌间,那石匣已被缩成尺许长短,快速收进宝囊之中。 几于同时,由那谷口上空也落下两个人来。一位是身着锦袍,手驻拐杖的白发婆婆。令一位则是身负宝剑,容颜秀丽的宫装女子。 这两人一到谷底,那白发童颜的老婆婆先是抬目看了一眼米明娘腰间盛放石匣的宝囊,而后不悦道:“女娃娃是出身异教吧?看你适才谷口布阵的旗幡邪而不正,却不知从何处探知此地有我道门异宝?前来盗取呀?” 听得此言,米明娘心中更是不喜,顿时联想到了那雪谷二十三载的炼宝生涯,便怪眼一翻面若寒霜道:“老婆婆你又是何许人也?此间宝物乃汉时古仙张免真人飞升前遗留之物,张真人一即无有门徒,二即无有指定,本是无主之物我来取之便是天意,又怎妄言盗取二字?” “嘿嘿!你这牙口倒利,这么说还是姥姥我的不是了?”白发婆婆嘿嘿一笑,忽又把脸色一板冷声喝道:“女娃娃,姥姥我无耐性与你辩驳,只告诉你一事,这前辈真仙张免真人留下的宝物在此已藏多年,姥姥我早知此事。只因算定此宝与我小徒有缘,故才暂时任之放它不取,以备来日历练小徒令她自取。但今日既有你这异派女娃前来盗取,姥姥自不能任宝物外落。一句话,这遗宝你若肯交出来犹还罢了!若是不交,就休怪我以老欺小,亲自出手拿你了。” “有缘?”米明娘冷笑一声,怪眼斜视冷声讥讽道:“欲想明抢你就直说,何必扯出什么有缘无缘之类的遮羞布来。若说有缘,此物现在我得便是于我有缘。偏你一龙钟老态的老婆婆破禁强至,到此红口白牙一张就想落个现成,岂不知米明娘也不是易欺之辈,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好了。” 一席话把那白发婆婆讥讽得根根白颈都要竖了起来,此人也是正教中赫赫有名的一位能手,性情老而弥辣,生平又岂受过几次如米明娘这样的当面讥讽,大怒之下白发飘飞,龙头拐一抬便要动手。 千钧一发间,忽那谷上又有一个声音清亮喝道:“罗道友且慢动手,待白云来与这小道友分说。” 随即,空中却又落下五个人来。是一位身着白色僧衣的中年女尼及四位衣色各异的美丽女子。一时间这谷中熙熙攘攘仙宾叠至,小小的山谷竟站的全都是女仙女尼。 白发婆婆收住拐杖回头一看,见这中年女尼到了,便强忍心火勉强迎上一笑道:“原来是白云大师在此,贫道肝火太盛,倒让大师见笑了。” 白云大师摇手一笑,回道:“罗道友天性如此,何言见笑二字。我知道友为何生怒,贫尼来此也为此事。请道友暂且旁观,容贫尼与这小道友分说。” 白发婆婆点点头,强捺火气站到了一旁,静观白云与米明娘分说。 移身行上两步,白云微微含笑,看着那一旁冷眼旁观的米明娘和声说道:“这位小道友,适才听你与罗道友说话时自报名号米明娘,你应该就是在那川边雪谷玉清朱梅二位道友所遇的那位米明娘吧?” “是我。”米明娘冷冷回了一句,静观其变。 “呵呵!我就猜是你。明娘小道友,你可知当日玉清朱梅二位道友离开雪谷此后与同道谈到雪谷之事时,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吗?那二位道友对你之资质极为看好,曾多次说过当日应把你收入门下,传以大道以求来日之大成就,今日在此有缘与明娘小道友一遇,贫尼直觉幸甚。贸然问上一句,小道友如今心意可易?若是不嫌我峨眉宗小势微,由贫尼做主引你入峨眉门庭如何?”白云大师和煦说道。 她倒是高明,先不谈那宝物之事,直接却要引米明拜入峨眉。此事若换了雪谷之前,怕这米明娘早都心喜的不知所措了。而现在…… 米明娘摇摇头,淡淡道:“多谢大师好意,但不必了,明娘现在已拜恩师,已入门庭,大师的好意明娘心领了。” “哦?”白云大师颇觉意外,这才抬目细去打量面前的女子,就见其道气盎然仙气绕身,俨然一幅已得玄门真传之像,观其气息却极是纯正,哪如适才谷上听金姥姥所言那般?哪有半点邪气?惊异之下便再又问道:“原来明娘小道友已投师门,看你这一身道气,怕师门也是我正教中人吧?贫尼冒昧,不知小道友是拜入了哪位高士门下?” “正不正教明娘不知。但身为弟子不敢替师尊妄自菲薄,我那恩师神通道法确实无边,乃是百蛮山一教教祖,绿袍老祖恩师。”米明娘傲然答道。 “什么?”谷中众人全都大觉意外,包括白云大师金姥姥在内,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身道气的黑衣道姑,难以置信。。。。 25 针锋相对,绿袍现,芬陀出 class="width">“绿袍老祖……” 白云大师低低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此前的和善也缓缓消逝,换了一脸的凝重……及三分冷厉,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黑衣道姑,沉声道:“米明娘,你确信自己没有说错?你果真拜到那百蛮山绿袍老祖的门下了?” 两句话讲的不但声音低沉,且连称呼语气也都变了,直接从明娘小道友变成了直呼其名。(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米明娘自然听看出对方神情语气的变化,不过她即敢当面坦承恩师身份,自也就不会被其吓住,立时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大师说笑了。明娘别事或有疏忽,但对授业恩师岂敢乱讲?大师不用怀疑,明娘所拜正是那百蛮山绿袍老祖恩师。” “嘿嘿!如此却就怪了。”忽旁边的白发婆婆接口冷笑两声,上下打量了米明娘两眼,转头又与白云大师道:“大师,以你看来就凭百蛮山绿袍老魔那一身毒功,他能调教出如此一位通身道气的女娃来吗?又或者那老魔不知何时已改换门庭,投身我正教哪位高人门下得其真传了?如若不然,女娃娃你这一身的神通道法就是拜师前已然练就了,如此姥姥我倒是奇怪了,娃娃你明明一身的玄门正宗已得真传,偏偏却明珠暗投拜那老魔为师为何?岂不如领受大师好意,改换门庭投身回峨眉门下岂不是好?日后也能求个天仙大道。” 且老婆婆此言一出,那白云大师的神情虽未恢复此前的和煦,但目中也再露出三分希翼,直看着米明娘点了点头,却是仍旧未死收米明娘入门之心。 之所以如此,只因此时的米明娘看上去天资确实太厚,因一身法力被白阳图解转化提纯,厚积薄发之下其看上去已是此界一等的仙姿美玉,故以峨眉现正收罗天下美材于一门之情形下,白云大师见猎心喜自也就不觉奇怪。 不过她们的一番苦心却注定要落于空处了,早在那雪谷之中,米明娘的心意便已早定。 何况此女性最坚毅,什么事一经决断那定就心意不改,拜师之后老祖待其也属不薄,她又岂会生判师之心?当即便又是摇摇头,淡然一笑道:“这位婆婆话又差矣。我那恩师一身神通惊天动地,博学兼修之深又岂是他人可以妄自断言的?明娘不怕直言以告,我这一身道气,却正是由恩师所授仙诀修习得来,此无半点虚言,信与不信全凭婆婆。” “哦?”那白发婆婆转目与白云大师对望了一眼,两人眼中颇有些疑惑不解。事实上她们之所以轮番与米明娘说了这么许多,其中也有探查其所修功法之意,毕竟米明娘这一身的道气太令人惊讶了。而今明娘坦言以告,一时间这两位正教前辈便真有些辨不出首尾了。 正当这二人疑惑不解时,忽一个平和沉静仅有她二人可闻的声音传音至她们耳中,令两人顿时明悟,了然了米明娘这一身道气的由来。而尊那声音的嘱咐,两人也不再在功法之事上纠缠,再由白云大师出面道:“米明娘,贫尼与金姥姥今日与你连说了这么许多,却只是因爱惜你的资质,既然你坚持不领受我二人引你归入正教之意,那也由你。毕竟怎么说你都是后辈,又未闻你有何恶名,贫尼与金姥姥也不愿无端以大欺小。只要你肯把那藏宝石匣留下,今日就由得你去。否则,贫尼与金姥姥却不容此道门异宝落入百蛮山之手,平白增那魔教的威风。如何,肯否留下宝物,米明娘你速做决断吧!” 讥讽一笑,米明娘冷声道:“欲想夺宝那就动手吧!对你们这些所谓正教名门前辈高人的嘴脸明娘我早都看得清楚了,何须讲上这么许多。闲话少说,想要夺宝那就动手,欲令我主动留下宝物,绝无可能。” 说着话把手一翻,一柄清光闪耀的仙剑已握手中,而另一手内,她也扣定了九枚阴火飞针,横眉冷对面前之敌。 而听其言辞越发的不客气,白云大师及金姥姥身边各自随行的五名女子却也都不干了。就听得一粉衣女子脆声对白云大师到:“师父,何须对这妖女这等客气?那遗宝本该是我小师妹之物,被这妖女盗了夺回便是,师父便是再有慈心谆谆相劝,可这妖女铁心已定也难以唤醒回归正道。干脆,不用师父和罗师伯动手,就有珍儿和两位师姐将其擒下,夺回宝物也就是了。” 她一席话出,旁边的两位女子立都同声附和,还有金姥姥身边的紫衣少女,也是满面赞同之色。 白云大师轻叹一声,转头看了看金姥姥,见其也是点了点头,便回望女徒轻声吩咐道:“也罢!为师与你们罗师伯都便以大欺小,由你们三姐妹动手也好。记住,将其制住取回宝物即可,观此女现今一身道气绕身却不似个作恶之徒。故等下动起手来却不可妄伤其性命。” 粉衣女子见师父答应动手,哪还顾得上那么许多,只是随意点点头,招呼一句:“大师姐二师姐,我们上。”便亮出仙剑,而她身旁的两位师姐也都同时跟上,三女齐出便欲动手。 而米明娘见三人亮出仙剑,也不甘示弱便要抢先发剑,先发制人。可说来也怪,正是无巧不成书,眼见四人一触即发,这谷中却又生变故。忽又有一个声由谷口上空传下,响彻行云般朗声笑道:“不愿以大欺小,那就以多欺少。白云金姥二位道友,你们这爱惜羽毛掩耳盗铃之举,做的可也不甚高明。这么多前辈后辈群集于此围攻我百蛮山一位小徒,不嫌场面难看了些吗?” “师尊?”一听这个声音,米明娘心中顿时一松,惊喜呼道抬头看去。就见从那山谷上方,一道暗绿长虹贯下处,正有一位白发绿意的高大身影悠忽现出身形,挡在己身之前,伟岸如同山岳。 来的,正是百蛮山教祖绿袍老祖,就见他丑脸含笑,但细目微眯却莹莹逼视白云大师与金姥姥二人。 摆手止住欲要上前的三徒,白云大师上前一步,面色沉稳从容说道:“绿袍,你果然在此。若不是小徒等出剑相逼,怕你还是要继续隐身不现暗地窥视吧?” 话音未落,那金姥姥也上前与白云并站,冷笑道:“此事并不奇怪,似他们这些魔道妖孽行事向来如此,总想躲在阴暗处伺机窥探背里偷袭,岂不知这等鬼蜮伎俩又瞒得过谁?若不是为了把他逼出,你我何须与这女娃娃费上这许多口舌?早就将其拿下岂不更好?” 两人接连开口,言外之意却是早知绿袍在暗中隐迹,故设计将其逼出。 而听得她们如此,绿袍却也毫不惊异,再是一笑道:“金姥道友,你这话可是有一杆打翻一船人,殃及池鱼之嫌呀!若绿袍隐身便是鬼蜮伎俩,那上面那位也都隐迹多时的高人高士,其行止又该作何解释呢?” “阿弥陀佛。”一声清宣佛号悠悠传来,声音并不如何宏亮,却令谷中众人同觉脑中一清,如聆佛音。 随之,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白发寿眉,面如满月的老尼缓缓由空中步下,凌虚之间无有半分遁光彩色,全如常人下般一步步走了下来,到绿袍身前微微稽首,平和笑道:“老尼偶然至此,见得谷中有人便驻足旁观片刻,想不到绿袍施主如此神通,竟连老尼这点隐迹的小把戏也欺瞒不得,倒是让老尼颇有见面更胜闻名之感……” “芬陀……”绿袍瞳孔急缩,心头一紧直道出这两个字来。 “正是老尼,老尼芬陀,见过绿袍施主了。”这寿眉老尼再度稽首,含笑道了一句。 “晚辈白云(罗紫烟),拜见芬陀大师。”两声恭谨的招呼,由白云大师和金姥姥口中传出,两人同都躬身深施一礼。。。。。 26 纳须弥,破芥子,佛手神光 class="width">芬陀。www.65txt.com-====-一个自从绿袍穿越此界后,心中就始终把其与峨眉的两仪微尘大阵并列,视为最大威胁无时或忘的一个名字。 甚至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去抗那两仪大阵,也都不愿碰到芬陀。可惜天不从人之愿,没想到只是区区一次终南护徒取宝,却偏把此尼给引了出来,真不知老祖近来是否运命将尽,怎就在两仪大阵威胁未解之前,偏又与此地撞上这寿眉老尼呢? 可看着对面那一脸慈色谦和和蔼与白云金姥说话的寿眉老尼,绿袍心中虽暗暗叫苦,这面上却也不能显露惊容。与前次慈云寺面对极乐童子时同理,输人可!但不能输阵!尤其是己身师徒二人面对她一众正道仙佛,更不能堕己百蛮山之教祖威仪。 想到这,老祖也是把心一横,光棍脾性大发,就站在那丑脸含笑,沉稳从容的静自看那白云金姥招呼几位弟子拜见芬陀,即无情急脱身之意,也无开口搅场之言。只管护住身后女徒,却看你佛道诸仙往来施礼招呼,看你如何? 而绿袍这一沉稳淡定之举,却也令那边的佛道几位大能暗自惊奇。尤其是那神尼芬陀,心中更是颇觉其异。说起来这位神尼在此界三教中辈分已属高得出奇之人,即便那早已飞升上界的长眉真人当初犹在此界时,见了她也要尊称一声大师视为半位前辈。故此,平日里此尼在三教中的名望真真是高不可及,任谁提起都要道一句前辈神尼,已得正果,佛门正觉神通不下于西方佛陀。 可说是这么说,传言也只是传言。其实真正说起来此尼之佛门神通修为或许真可堪比佛陀。但其的一身的佛性正觉,恐就无法与真正的菩萨相比了,两者无由并论。否则,若芬陀的佛性真已勘悟大自在,她又何须在这泥泞下界挣扎撕缠?早些往生那西方极乐世界岂不是好?若真个得大正觉五念不生,她又怎会频收门徒多方演算?一门心思的替自己那门下操持护法,为峨眉张目? 故从以上种种看来,或者这老尼神通佛法确属此界顶尖,但其心性却也绝不似三教中那些为其威名所慑之辈所想的一般,已濒五念不生贪嗔不起,超乎众生之上的佛陀境界,她还不至于那等高不可攀。 所以,此时见得绿袍站在那处表现得那等沉稳淡定,全无以往那些旁门异教中人一见自己就望风而逃惊恐不已之状,这芬陀的心中,却也无由生出几分好奇。但也仅只是好奇而已,以她的佛性神通,也绝不会为绿袍的表现而觉什么惊异。~~~~倒是那白云金姥二人,却是同都有些惊异老祖表现出的镇定从容。 “阿弥陀佛。” 芬陀再喧一声佛号,慈颜平和转过脸来,和声道:“今日之事老尼在旁也都静观多时,看得清楚,说起来那位小女施主确是先行取宝在手,但这宝物也确属道加前辈真仙所遗,若任其落入百蛮山更是不妥,此事对错难论,倒也无法以先来后到之理评定宝物归属。但事关三教消长,老尼这里甘冒处事不公之名,却也要劝上绿袍施主你师徒一句,这张免真人遗宝,施主师徒莫不如就暂弃之了吧!如若施主师徒答应,那今日之事老尼做主就此作罢!你我各归山门两不相争,如何?” 一席话说的和和气气,缓缓淡淡,偏其意却毫不掩饰,尽把不得宝物不甘之意坦露无疑,令这谷中气氛平生沉凝,令绿袍师徒骤觉极大的压力压身。 心中一动,听了芬陀的这席话后,绿袍面上仍不动声色,但心中却不免开始权衡起来。虽起初派明娘来此取宝时他便已经料定此行多半有变,故不惜暂减缩修炼时间,也要暗中隐身相随护持,就是为了防止变故突生。 而之所以没有亲身取宝,却只因一个锻炼弟子之目的。毕竟老祖广收弟子是为兴旺门户,不是为了找一堆小祖宗回去供养。故一见米明娘修为已可,他便毫不犹豫的把其指派出山门来此取宝,而己身暗中护持,却与亲身取宝再赐与她完全是两回事。 但心中虽料定此行有变,可老祖也没想到这变故竟如此之大。白云大师与金姥姥的现身可说在意料之中,而其隐身暗处,忽见那白云金姥似侧耳顷刻什么,空气中似也有异样气息波动,因而料定暗中还有人在,便出语将其激出,没想到被激出的却是芬陀。这一下,此事便顿时脱出了老祖的掌控了。 他可以不在乎白云,不在意金姥,甚至连妙一在此苦行突现老祖都有信心一搏,至不济也可携女徒随身远遁。可芬陀……压力太大了。确不是老祖欺软怕硬,实是彼此神通道法差距太多,由不得他不深思权衡。 而绿袍在这里因为芬陀的一席话静默不语,暗自权衡。可他身后那貌丑慧心的米明娘却也看出师尊难处。她也是见闻广博之人,芬陀神尼何许人也岂有不知?当即秉持一片护师之心明娘抬步行出前去,站在老祖身旁怪眼平静的凝视芬陀,淡声道:“芬陀大师你找错人了,宝物乃我所得,你却与我师尊谈什么归属之言,岂不是做无用功?无须问我师尊,我之宝物我来做主,既然这宝物连大师都看得心热,明娘还有何话讲?与你便……” “慢着。” 没等米明娘把一个“是”字讲出,旁边的绿袍却清声接口,不无宠溺的呵斥道:“胡闹,此地有为师在此,哪里轮到明娘你来做主了?还不给为师退下去,这里自有为师说话。” “师尊……”米明娘转眼叫了一声。 但绿袍脸色一板,将手一摆便把她强压了回去,而后转过脸来看着芬陀,唇角一扬淡淡笑道:“大师却是坦荡,欲行何事直言以述,倒也颇有几分气度。可惜绿袍生性横直,又喜护短,这到手之物再要拿出……却决计不能。张免真人遗宝今日我师徒是取定了,芬陀大师有何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言罢也不等对方回话,反手大袖一挥无边绿光顿起,清喝声:“明娘我们走。”一道接天绿虹贯空处,两师徒便已起在空中。 可惜对手乃是芬陀,此界数一数二的顶级佛道神尼,他们动作虽快,那芬陀的动作又何尝会慢?就听得老尼一声轻叹,悠悠道:“绿袍施主何其愚顽?有老尼在此,岂能任你携宝离去。” 说来也是矛盾,按说以绿袍那独门遁光的快速,芬陀慢悠悠讲话的这段时间,却足已令他师徒远去千里,置身天外。 偏偏耳边听着老尼的悠悠清语,遁光疾射处明明自觉该在千里之外眼下却在深谷半空,这深谷就似忽然变成了万里深渊一般,任绿袍怎么遁飞也都飞不到顶,遁光疾速与山谷空间的矛盾,令老祖直觉难受之极。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山谷已被芬陀以“纳须弥于一芥”之无上神通把空间化为虚空法界延伸万里,令绿袍师徒遁飞不出。 但绿袍毕竟是一教之祖,察觉有异后,神觉一探便知己身已落入对方的小千世界神通之中。而他身虽不会此法,但三教之中都有类似神通,对其破法却是了然。当下也不慌张,默运神觉提聚凝转,把这无形无质的精神力量紧逼成原锥之状,猛然间一点发出,就听得啪啪连串细响,锐利锥状神识与虚空法界交集处,空气竟爆出圈圈气障,形容一条白色雾带长达百丈,横在半空极是炫目。 眨眼间谷中空间瞬息恢复正常,绿虹再起头顶已是谷口,却是神通已破。如此,自不是说绿袍的神觉尚在芬陀之上。只是两者用法不同,那芬陀是把全谷都用神觉笼罩施为,而绿袍却只是攻其一点。就如针扎气球般,一触即爆以巧破力,此事却衡量不出两人之间真正的力量对比。 不过,就如绿袍起遁欲走是试探芬陀实力一样,那芬陀施展这须弥一芥之神通,又何尝不是也在试探绿袍道法?这神通破就破了,由始至终老尼也全没打算用这神通就能擒下老祖这一方魔头。眼见那暗绿遁光将要冲出谷口时,忽空中又遮天蔽日的落下一只金光巨手,如拍蝇虫般夹带万丈金霞直落而下,正是老尼的另一般佛门神通“大旃檀掌”,较之绿袍经常用的“玄牝大擒拿手”更不知要高妙出几许。 遁光一闪,急速回退百丈落回谷中,绿袍并未头脑发热到用玄牝大手去与其硬抗。而是把手一挥,顿时三色霞光绕身而起,三枚以天、地、人品列的三色宝环冉冉升起,带着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彩光骤然抵住巨手,两者相持一处,金光霞彩弥漫漫天。 “三才清宁圈。” 芬陀眼前一亮,抬眼看了看身前百丈外被宝光护持其内的绿袍师徒,微微含笑心中也在暗赞,这魔头头脑倒还清醒,知道不用他那最擅长的玄牝之术来敌自己,反施玄门异宝与己对敌,倒也确是个有些见识之辈。 要知道这佛家各种神通本最与魔教诸多法术相生相克。两者对敌起来,若是神通相若法力同级倒也还有一拼。可若是神通法力都不及对方,那动起手来便定有一方会被克制的死死的,正如现在的神尼与老祖,两者无论是道力神通都相差太远,无怪绿袍连那平日最善施用的玄牝神通都一样不用呢! 不过,你以为有道门异宝护身就可依为依仗了吗?芬陀微微一笑,抬手一指那旃檀佛手金光更盛,五指弯曲直压而下,如山重压压得那三才宝圈动弹不得,尚还微微下落。而另一手袍袖拂甩,一片如波荡漾的百丈金霞再度应袖而出,灿烂夺目向那绿袍师徒罩去。正是老尼威震天下的顶级神通,离合神光。 一时间上有旃檀巨手威压,下有离合神光涌罩,绿袍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脱身之能,顷刻间师徒二人竟已是危若悬卵。。。。 ............ 看到诸位道友催更了,贫道道力浅薄,只有尽心而为,不敢承诺许多,唯力求一日两更以报诸位厚爱。。。。 27 双剑出,震天响,险险脱身 class="width">“离合神光,又见离合神光。www.65txt.com” 其实绿袍之所以心中如此忌惮如芬陀优昙这些佛门大能,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忌惮这些佛门特有的无上神通。 与道家多仗奇珍法宝对敌不同,这些佛道大能们,虽也不会缺少一些顶级的佛门异宝,但只要是修为濒至芬陀优昙这个极数的,那么这些人多半便已再无须借用宝物之力,单只是她们一身的佛法神通,随手施为其威能便已不在那顶级法宝之下,甚至更上。 就如眼前的芬陀,作为来日峨眉开府时位尊更在优昙之前,仅列天蒙白眉之下的佛门有数大能,那优昙之徒玉清都会的离合神光她岂不会?且施展出来比之玉清更又不同,就见一片先也与玉清所放神光相仿,只是更金灿得多,宛如一片极大金海漫天而至,声势也都更是惊人。 见神光直向己身迫来,绿袍也更没脑残到原地硬抗,身形一晃带着身后女徒悠忽不见。下一刻,师徒二人却又现身于半空当中,正好处在清宁三环之下,金海神光之上,两者之间。 且老祖动作极快双手向下连挥,百十朵紫青神焰已如碗大仙花,朵朵飘坠似徐实疾纷落而下,正落在那金海神光之上,响爆连连。 就见得彩烟弥漫之间,那原本只是微泛涟漪的无边金海,此时却立被神焰爆得波涌不平,宛如静海生涛般卷起无边怒澜,霞光反映映得满谷尽是金灿炫目。 不过,神焰这一下激起的反应虽大,但较之此前雪谷破神光那一出,两下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当日老祖的神焰一出,玉清的离合神光顿时便被震爆出千百个大洞,散落飘零威能锐减。而今日芬陀的神光虽被震摇,但毫无点滴破损之意,枉老祖还想依前次般依葫芦画瓢,耗费了少许元灵精气大放兜率火,一击之下却并无功,反倒更涨敌人志气,这话,却不知该哪处说理了? 微微一笑,芬陀状若欣然的抬头看了一眼空中的老祖,不疾不徐和声道:“三才清宁圈后,又见紫青兜率火。绿袍施主,你身上的宝物本都不少,何须还与老尼争此张免真人遗宝?单是艾真子前辈这几件遗珍,若是都能运用妥当也尽都够你师徒受用的了。施主,老尼最后再劝你一句,交出张免真人遗宝,今日就任你师徒脱身离去。老尼我苦修日久,不愿妄违天意,施主你气运未尽,不该折在老尼手中。如何,老尼苦苦相劝,绿袍施主肯应否?” 淡淡摇头,绿袍遥立空中面色凝重,沉声道:“绝无可能。芬陀你也毋庸再劝,今天之事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你芬陀将老祖我师徒擒下,强行夺取宝物。真若如此没有话讲,老祖我愿赌服输,任你处置。二是我老祖携宝离去,你芬陀奈何于我不得,同样若是如此想必以你芬陀之身份也自不会再觍颜与我纠缠,此事同样可解。就此二途无有他路,芬陀你还是动手把!” 且口中说是教芬陀动手,但绿袍自己却抢先掐决施为,就见那头顶的三才清宁圈悠忽回落,瞬间由丈许大小化为三只悬顶尺许光圈,品字横转放射宝光将己身师徒护住,四色奇光遁闪间悠忽在东瞻之又西,幻闪连连飘移不定,且不时有那紫青灯花漫空飘飞,虽破不得神光但震爆连连却也能消耗芬陀之法力。 原来这老祖知道自己神通法力不能与对方相比,却干脆收近法宝护身与对方在这谷中打起游击来。以这深谷东西纵横千丈之宽、上下深谷百丈之高,便是芬陀法力再是高深,她也总不能无止境的以旃檀巨手封闭谷顶,以神光充斥全谷吧?故只要她稍有一线松懈,绿袍就可御遁脱身,一去千里。 至于为何是四色奇光幻闪,却是因为那清宁圈三色宝光护身之中,还要加上老祖所放的一道暗绿遁光,共是四色。 而作为老祖对手的神尼芬陀,见其与自己骤然打起游击来,她对绿袍的心思便也立时尽都了然。知道对方是想持久周旋伺机遁逃。不过己身是何修为自己清楚,估量就这般打法便是耗个七天七夜也都无妨,法力尽支撑得住。倒是对方,这等疾飞电闪之遁也是颇耗元灵,他又能支持多久?故心有定计之下,这神尼便也不急着一股做擒对方,只是大袖挥洒间神光荡漾,紧逼对方幻闪飘飞,谷顶的旃檀大手更不收回,只是散放无量金光横亘高空,不容绿袍有半点空隙可钻。 如是,就见谷中一片百丈金霞逐着一团四色奇光,满谷漫天飘飞忽闪,犹如一条金龙追逐一颗宝珠,异彩晶莹,变化无穷,霞光四射,照彻天地。且这一追逐相持,不觉已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那空中带着女徒的绿袍被身后的百丈金光追逼了这么许久,遁闪间一身的法力也都耗了三层有余。心中盘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忽暴喝一声:“芬陀你逼人太甚。”身形再一飘闪,四色奇光裹着老祖师徒已悠的现身在对方身左三十丈处,也不理会身后如同狂澜席卷而至的灿烂金光,双手向前连扬处,又是百十朵神焰满空飘飞向芬陀打来。这一回,尚还是老祖首次直接向芬陀本身施以攻击。 漫天灯花逼近,芬陀是何等眼力?一双慧目早看出在这百十朵紫青神焰散发的漫天两色奇光之中,却有万千根隐泛磷火的暗绿毒针隐于其内,同时并发向己身这边射来。 且这神焰毒针来势其疾无比,瞬飞至神尼身前十余丈处,那万千毒针忽越过神焰后发先至,星雨蓬射如无穷暗绿细丝丝电射,目标不是芬陀却向她身后两侧的五位小辈女娃打去。 “绿袍你大胆。”芬陀清喝一声大袖挥处神光骤然急缩横在身前,百丈金光城墙也似将己身连同身后中人尽都护住。 但虽未伤人,且心中对此事也早有防备,可见得绿袍真敢在自己面前弄如此举动,神尼心中也忍不住微微泛起无名之火,嗔怒微生。 几于同时,芬陀的神光收回护翼众人的同时,绿袍却也把脚一跺,遁光暴起直贯谷顶,却欲趁此冲出谷去。 芬陀微微一晒,对其这点算计不由得颇是不以为然。亏此前刚觉此人有些见识,但转眼他竟就闹出如此一出?让人对其评价立时便大打折扣。似这等声东击西的小伎俩也想在自己面前弄鬼,他把自己却想成何等样人了? 心念电转间,神尼默运神通,谷顶的旃檀大手顿时金霞大盛,针对冲天的四色遁光再度拍击而下,仍欲如此前般将其威压回谷中。 不过芬陀没有料到的是,那绿袍老祖从决定不交宝物的那一刻起,对此时这瞬间发生之事便已都盘算过无数次了。现今终于得了这个机会,他又岂会不牢牢抓住? 眼见那四色奇光与旃檀大手对向相迎,一上一下急速迫近,蓦然间绿袍身上骤爆出两股虹光各异的剑光,划破天际同以凌厉无比之势贯空直上向巨手刺去。 而剑光初起时,那下面本是稳如山岳的芬陀瞳孔也是猛然一缩,眼中却只映下那两道骤涨百丈,一色朱红一色五彩的两道势不可挡的如虹剑光。 上下远隔数百丈外,她仍旧可以感觉到,那两道剑虹一炽一寒,各有异相威能。那百丈朱虹形如火龙,放出熊熊真火烈烈炽炎,其剑光百丈内怕热度堪比千丈火山。而那匹练虹彩更如寒螭,通体异彩流转,散发凛冽奇寒,如万载玄冰散发冷雾,其威能虽比朱虹稍逊,但也绝属顶级仙剑。 心念电转,还没等神尼再施神通,那道宛如欲破苍穹的神剑已轰然同击在旃檀巨手之上。 刹那间,深谷上下的空气蓦然凝固了起来,所有的声音似乎顷刻沉寂,连那空中的绿袍,已及掌剑交汇的两剑一掌,在这刹那间的某一时段中,都瞬间再无声息波动。 “轰……”紧接着一声轰天剧震打破了山谷的刹那沉寂。只见得空中的巨手猛然剧爆,无穷金星火点夹杂在震天轰响中四散而飞,弥漫满天。而震爆产生那无以伦比的巨大冲击力,也把这谷顶周围千丈以内所有的草木虫蚁亿万生灵尽数扫空,连谷顶两侧的千丈高峰也都被震垮了小半,巨石泥沙崩坍落下,谷中一时间轰响不绝崩塌不断,形成了一场山塌地陷的人为灾难。 如是,巨手震爆之间,这佛门顶级神通之一的大旃檀手,却已尽被两道剑光所破。而费了如许多力气破了巨手,那绿袍自不会放过这脱身之机,早在剧爆刚起的一瞬间,他已御遁光携女徒冲天贯入天际,眨眼远遁百里。 而看着那天边的暗绿遁光疾飞远遁,刚刚从巨震中省过神来的金姥姥不由得冲口道:“芬陀前辈,那绿袍……” “暂由他去吧!”芬陀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28 说缘由,道顾忌,元气大伤 class="width">“暂由他去?” 听芬陀如此一说,那金姥姥眉头不由一皱,心中颇有不甘,但又不敢明发异议。www.65txt.com 若对别人,她或可依仗自己的年岁脾性说些什么,但对神尼芬陀,罗紫烟的老资格又怎敢乱摆?岂不是开玩笑呢! 金姥姥不甘,同立一旁的白云大师却是镇定,回头威严的看了身后四徒一言,把四个眼中跃跃欲试,唇角微动欲言的女弟子全都以目光压住,示意她们不准开口免得冲撞了神尼,却把四个女徒都弄得红唇微嘟,俏脸同现怏怏之色。 不过,芬陀何许人也?虽金姥姥与四女都没有再说什么,但她们心中现时在想什么神尼岂又不知?便微微一笑,慈声道:“想必罗道友你,及那四个女娃都在奇怪吧?奇怪我为何放过绿袍,不再继续追击。” 金姥姥老脸一红,忙恭声回道:“紫烟不敢,神尼即不追击自然就有前辈的道理,紫烟不敢冒然揣度,更不敢对神尼决定多起狐疑。” 自然,她这些话讲的何等之言不由衷就不必细说了。以芬陀及白云的神通,尽都看得出来,不过此时这两位尼姑自也不会去出语揭穿。 倒是白云大师的四个女徒中,那排行第三的万珍向来心直口快,又仗自己身为小辈童言无忌之长,当即便脆声接道:“是呀芬陀师祖,您老人家为什么不追,又放那老魔头跑了呢?您不是传信说这张免真人的三阳一气剑与我小师妹有缘,该有我小师妹所得吗?可如今被绿袍老魔头的徒弟先行夺去了,我小师妹她岂不……” “珍儿住口。”旁边的白云忙喝斥一声,喝住徒儿面若寒霜盯着她冷声道:“珍儿,你是越来越不成话了,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连芬陀师祖都敢质疑,胆子越来越大了。” “师父……”万珍俏脸一扬神情倔强还想再辩,但抬头看到师尊眼中那凌厉的精芒,心中一凛已知这位平时最宠自己同门四人的师尊是真的生气了,当下再不敢强辩,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再不言声。 而见这平时最是倔强口直的女徒终被自己压下,白云大师便也转过头来,神情歉然语态恭谨向芬陀赔礼道:“白云无状,教徒不严冲撞神尼,白云这里替她向神尼赔罪了。” 摆摆大手,芬陀又的慈和一笑,回道:“无妨!这女娃心直口快,性情倒与我那扬瑾徒儿颇有相似,看着她老尼欢喜的很,又哪用什么赔罪之说?罢了罢了!记住,回去白云你不要因此事再斥责这孩儿了。 ” “白云谨记,不敢有违神尼法旨。”白云又恭谨的应了一句,此事再就不提。 芬陀点点头,收了笑容轻声一叹,沉声道:“老尼知道,不光是紫烟与这四位女娃,便是白云你,心中对老尼放那绿袍携宝脱逃一事心中也未必没有疑问。可你们又何尝晓得,若真有把握将其一鼓成擒,老尼又何尝不想替世间除了这恶孽滔天的一大害呢?” “哦?”白云与金姥姥齐齐动容,彼此对视一眼后,又齐把目光投向了神尼,四目之中颇有不解。而她们身后的五位女徒更不用说,早都个个屏息轻呼,静听神尼之言。 因听这神尼的语气,却与此前同那绿袍动手时不同。此前神尼曾经说过,之所以不对绿袍痛下杀手只是因其天数未尽,神尼不愿妄违天意方才手下留情。而此刻面对自己等人,她又说是因没有把握一鼓成擒方才纵那魔头,前言后语不搭之处,却也由不得众人惊诧。 微微摇头,芬陀徐徐道:“你等不知,日前因我在龙象庵中默运玄机,神游大千时忽灵机触动,以天龙金刚禅法推算出此间遗宝忽却将要提前出世,这才分别与你等传信,让你们前来取宝……” 白云与金姥姥都点了点头,她们之所以在那千钧一发之机赶来,正是因为收到了芬陀神尼的玉笺传信,这才知道此间那早都算定关乎门下弟子未来成道两件异宝忽然提前出世,方同都急急携徒赶来,欲想夺回宝物。 故若无芬陀从中推算操持,恐怕那米明娘早都启宝离开了,哪还用得绿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方才脱身。 “可待老尼与你们传信道明此事后,这心中仍是波澜不静,灵觉不宁,隐隐觉得此事还有变故,故才离了龙象庵亲身来此,就为替这两个小女娃护持张目。”芬陀再继续说道。 闻听此言,那站在后面的两位年龄最小的女弟子不由得同都面显惊宠,双双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低头垂首恭谨向神尼道谢道:“向芳淑(云紫绡)拜谢芬陀师祖垂怜,弟子等铭感五内。” “罢了!”芬陀摆摆手,慈和的向两女点了点头。再接着道:“没想即便老尼亲身至此,但因心有顾忌,对那魔头不便妄下很手,仍没夺回宝物。此事说起来倒是有些亏待这两个女娃娃了,各有一件命定法宝平白失去,属实也是令人无奈。呵呵!不过两个女娃不要泄气,这两件宝物虽暂时失却,但早晚再寻两件别的异宝与你们便是,你们安心修炼,寻宝之事自有老尼替你们操持,无须为此事分心。” 二女一喜,知道以神尼之身份一经许诺定不落空,当即再双双拜下再谢师祖,那欢喜雀跃之言也都不用细说了。 待二女拜谢起身,旁边的白云与金姥姥令她们退下,而后才由白云开口问道:“神尼,您说因心有顾忌对那老魔不敢妄下狠手,但此言却颇是令晚辈不解。以您的身份神通,这世间还有何人何事能令您心生顾忌?顾忌之下都不便下手除魔?难道那魔头真有什么惊天神通?或者背后更有什么靠山不成?” 摇摇头,芬陀道:“老尼顾忌的不是他什么惊天神通,更不是他什么天大靠山。而只是顾忌这魔头有一般第二元神**。适才动手时你们也都看到了,以那魔头的神通,老尼败他尚易,但想除他却需全力施为……” 白云等自点了点头,知道神尼此言不假,若想除那绿袍,芬陀还真得神通尽出全力施展,否则稍有懈怠就会如适才一般被他脱身离去。 “但老尼若是全力施为欲灭此魔,坏其肉身易灭其元神却难。因这魔头的第二元神之术也是一般三教顶级神通,一经施展元神无形,他如真狠下心来舍弃肉身以元神遁逃,我截下他的把握却只有三层,稍有一个不慎被他逃了再想寻其也就难了。而这,也就是老尼的顾忌所在。”芬陀大师慢声道。 “原来如此。”白云再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已是明白了几分神尼的心意。 但她是明白了,那金姥姥与众弟子却仍不解。见此芬陀便再明白相告道:“以这老魔的凶名,若被其元神遁逃一朝脱身,恐如惊弓之鸟般再不会与我佛道两教正面对敌,此后怕只会躲在暗中伺机报复。如此我正教中多有那功行未成的后辈弟子,万一被其寻到机会暗算却后悔都来不及。故若要除魔,便须一举功成剪除后患,不能稍有不谐徒留遗祸。那峨眉的妙一掌教与其几位师兄道友为对付此魔已抓紧时间祭炼了纯阳至宝两仪大阵,就等功成一举灭除此魔。所以无有绝对把握之情形下,老尼不能也冒然出手惊动了他,坏了妙一掌教的大事。” 至此,这谷中众人终于彻底明白了神尼纵敌的用意,也都再无异议。于是,一行人又说上两句,芬陀便在众人的恭声下起空返回龙象庵,随后白云金姥姥也都各自带着弟子回返。顷刻间,这适才还霞彩弥漫的千丈山谷,却只余下一片崩塌空寂,再无半点人迹。 不说芬陀白云金姥姥等一众正教僧俗怏怏而归,转目再看那脱身远遁的绿袍师徒,此时这师徒二人早远在终南山万里之外,遁光疾飞一路向南。 处身于师尊的暗绿遁光之内,起初米明娘犹不住回头运足目力张望,怕芬陀老尼随后追来。而直遁飞了约小半个时辰后,见后面始终无有追兵,她这才放下心来,回神想起自己还被师尊遁光所带,便低声轻唤道:“师尊,那后面没有敌人追来,咱们是不是先按下遁光歇息片刻,待恢复元气后再走,弟子自己也可施用遁光随师尊同行了。” 绿袍点点头,也不回话寻了前面一处林木茂盛的山巅便降了下去,转眼间密林之中绿光散处,正现出老祖师徒二人。 脚触实地后,也不等女徒的轻声招呼绿袍急摆摆手,一言未发席地一坐便静自闭目呐吐调息起来。而直到此时,米明娘方才看得清楚,原来师尊那奇丑怕人的面容上,此际正宛如白纸般惨白的可怕,全然一派大伤元气之形。 米明娘大惊,才知道师尊与那老尼较量这区区不足一个时辰中,竟是耗费了多大的心力多大的元气。险险脱身后,竟然连话都顾不上与自己多说一句。 当即,这女子再顾不上别事,急忙探手取囊中取出许多杂七杂八的针剑旗幡等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八宝尽出手段齐上,转眼间在老祖身外便尽己所能布下了多重的禁制,而后手持长剑暗扣毒针在旁边小心警戒起来。 所幸,随着天空斜阳逐渐西移,约四个时辰后那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的绿袍终长长呼出一口长气,睁开那双狭长细目。米明娘设下的诸多手段禁制,都是有备无患没有用上。 而老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好一位芬陀神尼……” 29 往雪峰,访殃神,珠克纯阳 class="width">抱歉说一下,因受读者留言启发,衣冠把此前芬陀斗法时所用的神通名称修改了一下,并不影响故事的连续性,给诸位读者阅读带来的不便衣冠这里深表歉意。www.65txt.com-====-。。 —————— “好一位芬陀神尼……” 这是绿袍穿越此界对敌后,首遇第一位能给他压力如此之大的对手。相比当日的极乐童子李静虚,与芬陀放对,才是老祖真正凭借己身神通从此界佛道超一流大能手下脱身。故此,此战对他清晰衡量己身实力,衡量那些佛道顶级大能们的实力,也有着立竿见影之效。 最起码,经此一战让老祖知道,虽说自己面对那些超一流佛道大能尚还远远不是对手。但若想保命脱身,看起来还是有较大机会的。没错,只是有较大的机会,而不是定能脱身。因为绿袍调息回气作罢醒来后,细细回思适才与芬陀斗法的经过,他却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芬陀在与己动手斗法之时,虽不能说手下留情,但无疑却是未出全力。 当然他自不知道那芬陀随后与白云金姥姥等人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那老尼是心有顾忌方才纵他离去。可出于对彼此斗法时的力量对比判断,老祖却异常肯定的得出了对方没有尽出全力的结论,且他也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在难得从芬陀手下脱身,对自身的道法神通有了一个更清晰判断的同时,绿袍心中的紧迫感与危机感也随之更增了几分,因近月来事事遂心,佳徒频至而生的几分志满之心立时荡然无存,顿觉自己做的还不够。 再回想此前斗法,人家芬陀只是随意用了一个须弥金刚掌与大旃檀神光两样手段,就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试看,先是三才清宁圈护体,然后是兜率神焰频发,紧接着百毒碧火针齐射,南明离火冰魄神光两柄仙剑同出,直用了三件天府奇珍,一柄紫府神剑,外加一套独门秘法炼制的碧火毒针,真个是解数尽出家当尽显方才险险过关,尚还落了个元气大伤的结局。如此,试问老祖心中怎不急迫?怎不危机? 不行,做的还是不够,时间也都不多了。想到两个多月后还有一个两仪大阵在等着自己,这老祖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准备还是不足。 “师尊……”忽旁边的一声低低的招呼打断了老祖,绿袍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四徒米明娘在旁边小心的看着自己。 “明娘呀!怎么做出如此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样?却忽然敬畏起为师来了?”微微一笑,绿袍欣然玩笑道。 “不是。”见师尊谈笑无碍,米明娘便也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沉静回道:“弟子是见师尊在静自沉思,怕冒然招呼打扰了师尊方才这般小心的。” “无妨。”绿袍摇摇头,笑道:“为师只是在回想适才与那芬陀斗法之事,不怕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而一听老祖在想此事,米明娘的脸色却顿时变得有些阴沉,低头垂脸闷声道:“是弟子无用,连累恩师了。” “哎?这话从何说起?”绿袍惊讶的看着这神情大坏的女徒诧异道。 “若不是为给弟子寻宝?恩师又怎会与那芬陀斗法,又怎会因此大伤元气?恩师拳拳爱护之心明娘铭感五内,维恨己身道浅力薄难为师门出力,故而弟子深觉羞愧……”米明娘又低头答道。 “且住且住。”绿袍忙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苦笑看着她道:“这话是越说越过了。你说你哪来的这许多联想?怎把责任都扯到自己身上了?明娘,要知道为师和百蛮山在那些所谓正教中人眼中向来就是邪魔妖孽,见了便除之欲快。今日即便没有这夺宝之事,但只要那芬陀见了为师,结果便只有一战无有他路。就此战而言夺宝只是一个幌子,真实原因却是他们口中的正魔不两立。所以你不用把什么事都扯到自己身上,更无须为此而觉羞愧,明白了吗?” “竟是如此吗?”米明娘抬头看了看老祖,见其正对自己含笑点头,心中的压抑便也缓解了许多,终点点头道了声:“弟子明白了。”此事也就尽然过去了。 而见女徒心结解开,绿袍便也不欲在此耽搁,招呼女徒收了周围的布置禁法,一暗绿一五彩两道遁光起在空中,形若长虹直直向南,师徒二人却直向苗疆回返,一天半后,终回到了百蛮山中。 洞府之内,绿袍挥退了其他一众迎来的弟子,只留下后山精舍众人,以及闻听老祖回返从后府炼宝静室中迎出来的唐石,师徒七人同留大殿,老祖便清声道:“明娘,把你从终南山取回的东西拿出来,给众位同门都看看吧!” 米明娘恭声应是,当即从宝囊中取出一只藏珍石匣,挥手打开匣盖,现出内中之物来。 众弟子齐齐看去,就见那里面盛放的是三口宝剑及一只五寸古雅玉瓶。因师尊在此,众弟子虽都好奇却也无人上前妄动,都围在那里看着。 微微一笑,绿袍指点道:“明娘新得的这两件宝物,乃是汉末道家古仙张免真人飞生前留下的两件紫府异宝。那玉瓶名为青蜃瓶,其用之收发天地精气及我辈修道人所放的各种神光毒雾等最有奇效,其用途甚广一时也说之不尽。而这三口宝剑,则名为三阳一气剑。三阳相生相应,收发同一不能分开,否则灵效便减。” 说着话老祖随手取出其中一口宝剑,就听得“铮铮”三声响。众弟子惊讶去看时,见不但师尊手中宝剑精光闪耀,且另两口原在匣中的也都震震颤吟,果然是三阳呼应收发同一。再略一挥舞,便发出丈许长的芒尾,追虹耀目,照眼欲花。尤其剑光共是七层颜色,闪烁幻映。舞动一口,其余两口也悠忽自飞空中,左右相随老祖手中之剑,颤吟声声翻闪朱虹,隐隐更待风雷之音。 看的这三阳一气剑如此神异,那众人眼中不由得都显出羡慕之色,尤其是取剑回来的米明娘,更是惊喜的出乎意料。以她的见闻阅历,自能看出这三口神剑的威能竟似已不在师尊那南明离火之下,想自己雪谷二十三载只为那口仙剑,不想之东隅,收之桑榆,南明离火虽被师尊取去,但却以这三阳一气还赐,此中之百般滋味,却也不足与外人道之了。 绿袍却没注意到这女徒的心理变化,显演示了一下三阳神剑的威能后,他便把宝剑放了回去,和声道:“这二宝是明娘亲手取回,归属自是已定。明娘,等稍后离了此间,你就把三阳仙剑先带回去祭炼吧!等下为师再授你一门五行真气仙诀,依诀习练后就用其中的丙火真气祭炼仙剑,用时元灵相合威能也会更增。” 米明娘再度谢过师尊。被老祖止住,又接着道:“至于这青蜃瓶,暂时为师还要借它一用,最多不用一月就会还你,倒是想必你那仙剑已祭炼合一,正好再练玉瓶两不相误。如何,为师这般安排,明娘你可有异议?” “师尊说笑了,弟子惶恐。二宝本就是师尊之物,师尊要用哪还须经问弟子?为了夺宝师尊还与那神尼芬陀大战一场,弟子只是奉命掘宝全无尺寸微功。得师尊赐宝是弟子的荣宠,却哪里还敢有什么别样心思,”米明娘忙又恭声回道, 绿袍点点头,也不再于此事上纠缠,摆摆手令明娘收起仙剑,而后再说两句,便令众弟子全都退了下去。不过众弟子临去前对明娘的那些羡慕神情,却也尽落老祖眼中。尤其是那六弟子的苦孩儿,他先前看那仙剑及明娘那有慕羡也有自卑的复杂神色,更令老祖欣然一笑。 不怕你苦孩儿拜师不诚,更不怕你司徒平心慕正教。只要你心有所欲,却终有一日要诚心唤老祖我一声师尊,日子还长着呢! 接下来百蛮山又是一派清净无事,绿袍回山后一心只顾调息静养恢复元气,众弟子也全都一心修炼勇猛刚进,尤其那唐石与米明娘,二人都是新得至宝忙于祭炼,不知不觉又过了七日,已是四月中旬,距离端午只剩不足两月的时间。 这日老祖于静室中收了坐功,神清气足出了洞府,站在洞口默算了一下,知道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再是不多了。抬步往后山精舍去吩咐了众弟子几句,而后遁光一起,他又离了百蛮山往川边而去,三日后,迎着漫天的飞雪绿袍再现身于川边万里雪山中一名小长白山的雪峰之上。 放眼打量了一番脚下这皑皑雄壮的万丈雪峰,绿袍一笑,心道此地还真不大好找,单是寻这雪峰,自己便在这万里连绵雪山中直找了两日,东西纵横南北往返转了不下十万里,这女秧神其人,躲的还真是够隐秘的。 不错,绿袍此行再至雪山,却只为寻那当初在旁门之中赫赫有名,大号女秧神的邓八姑。因这邓八姑手中那枚万年积雪之精英所化的雪魂珠,正是来日端午天蚕岭上三仙二老用来布设两仪大阵所用纯阳至宝之最大克星。 而老祖前次与芬陀深谷一战,领略了那神尼的佛法神通后,深思之下却又发觉自己所预想应对端午大敌的准备仍有不足,便又想起了这宗可克妙一真人所练纯阳至宝的雪魂宝珠,故来来此一行。 就见他略辨认了一下方向,遁光再起顺着这万丈雪峰直降而下,约一刻钟后已处身雪峰脚下一处深谷之中。这深谷之上都是皑皑白雪万载坚冰,都是寸草不生。而这谷下里却是栽满了奇花异草,薛萝香藤,清馨四溢,令人意远。 还没等仔细打量谷底幻境,忽就听一个女子声音冷冰冰道:“何方高人大驾光临?来此深谷所为何事?” 绿袍抬眼望去,就见这山谷正中的一座石台之上,正坐着一位形如枯蜡,瘦得怕人,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的黑衣的女子。这女子,一双幽瞳深不见底,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30 会八姑,逐蛮僧,三宝同现 class="width">“道友就是女秧神邓八姑吧?” 迎着枯瘦女子幽瞳的冰冷目光,绿袍含笑与其点了点头,和声招呼道。(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自然是我。”邓八姑却犹如没看到老祖表示的善意一样,仍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声道:“阁下既能寻到此地,哪还做什么明知故问之态?先报出名号来历,而后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无须摆出如此一副和气的面孔来,贫道看得累!” “呃……” 绿袍被其一席话噎的一愕,没想到这女秧神的脾性比那传言中更有过之,竟是如此的不通人情毫不客气,亏自己还想摆出笑脸与其好言沟通,没想到却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了。心中隐隐生怒,老祖的一张丑脸也立时拉了下来,狭长细目微微一眯,绿瞳莹莹逼视对方,冷笑道:“邓八姑,你还真是不客气呀!也罢!既然你无兴致与老祖我说话,那我就直言以告,老祖我此来……” 可由来好事多磨,老祖这边还没把话讲完,那深谷上空忽又传来一阵喋喋怪笑,紧接着一团红云悠忽降下,现出一个身着红衣装束怪异的丑怪蛮僧来。这蛮僧一现谷中,便望着女秧神怪叫道:““郑八姑,佛爷又来了。如何?你那心意可改?若是依我好言相劝将雪魂珠献出,我犹可放你一码。可若还是那般顽固,不肯把雪魂珠与我,就莫怪佛爷我豁出与你耗上几月,用魔火将你炼成灰烬,永世不得转劫。" “呵呵!这可真是拦路的遇上打劫的了,看来打雪魂珠注意的还不止自己一个呀!”绿袍在旁暗自一笑,倒也不急着接上把话讲完,反倒默不言声静观其变,在旁边看起热闹来了。 反再观女秧神,一见这豹头环眼、躯鼻阔口穿着一件烈火袈裟的丑怪蛮僧,她那形容骷髅的枯脸顿时就是一变,却与对绿袍时面无表情不同,哑声喝道:“蛮僧你还敢来此搅闹?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前番贫道是怎样破你法宝,毁你奇珍之事?难道你还想再损几件宝物?” 且她这话听其意倒是象从前与这蛮僧交过手,并还破了蛮僧的什么宝物占了上风。但不知怎的,旁边的绿袍在那静观,却只觉这女秧神似有些色厉内茬之状,不似不惧蛮僧。 果然,待她讲完,那蛮僧喋喋一笑,粗声回道:“邓八姑,你不用在此虚张声势。的确,前次趁我不防,你用那雪魂珠确是破了我两件法宝。可此番佛爷再来,也早都把你的虚实探明。~~~~你因走火入魔全仗雪魂珠助你守住心神保住躯壳,坐此雪谷中万不能动,一动便肉身尽毁再无恢复之日。故只要佛爷拼出几分耐性,不与你斗宝而用魔火在此困你长时久炼,时日久了别说你肉身难保,就连你的元神带同雪魂珠也能一发练成灰烬。你若晓事,就趁早别让我费力交出雪魂珠,看在同为异教份上,我还可赐你些灵丹帮你保住肉身,以便来日另求它法解救。否则,就不要怪佛爷心狠连雪魂珠与你一同炼化。哼哼!即便我得不到这宝珠,但也要将其销毁炼化,免得这世间再多出一宗克佛爷魔火之宝。” 而听得蛮僧如此一说,邓八姑的脸色更是大变,厉声道:“痴心妄想,雪魂珠乃我费多年苦功下七千三百丈地壳取回的奇宝,乃我成道之物。你个蛮僧妖人妄想从我手中夺取,纯属异想天开。无须废话,有什么手段使出来便是。” “嘿嘿!那好,待佛爷魔火炼处,我看你邓八姑还能嘴硬到几时?”蛮僧又是一通怪笑,大手一扬便要放魔火炼敌。但一转头间,他忽看到了旁边还有一位静立旁观的绿袍老祖,当即停下手来,牛眼一翻上下打量了几眼,便粗声喝道:“原来此地还有旁人,唔那绿袍汉子你是何人?在此何故又与这邓八姑又有什么关系?还不快快与佛爷道来免遭横祸大难。” “唉……”绿袍叹了口气,摇摇头看了看这凶横暴烈的蛮僧,惋惜道:“你个蛮僧夺宝就夺宝,放火就放火,偏偏无事来惹我作甚?岂不是平白自寻烦恼,平空自找难看吗?也罢!既然想捡便宜不成,那老祖我也干脆直接些吧!小蛮僧,老祖诨号绿袍,与你那师兄毒龙尊者还有三两交情,你可想起了老祖我是何人吗?” “绿袍?还与毒龙师尊略有交情?”这蛮僧略一思量,忽心中一惊再抬眼直直看着老祖,惊声道:“你,你是那百蛮山的绿袍老祖?” “不错,正是老祖在此。”绿袍傲然答道。 蛮僧脸色大变,听得老祖坦承身份,他的一张脸顿时变得阴晴不定,心中急速想起传言中对方那些凶横狠厉不类于人的诸多凶邪手段,尤其是此前三教盛传对方慈云寺斗法的时的神通,权衡再三仍自量不是他的对手,便也不敢再做强横,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强笑道:“原来是老祖在此,恕雅各达眼拙,没有辨出老祖身份还请恕罪。不知老祖今日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办吗?” “自然。明告你知,小蛮僧你为何而来,老祖我就是为何而至。”绿袍淡淡答道。 “啊?”蛮僧脸色更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对方也是为雪魂珠而来,偏偏老祖就是为此。不甘之下,他直犹豫了半天,终是舍不得宝珠诱惑,再赔笑道:“老祖,你一身魔功惊天动地,百蛮山异宝众多,又何须把区区一颗雪魂珠放在眼里?而小僧就自不同,身家困乏法宝奇缺,为这雪魂珠……” “呱噪。”绿袍冷声一喝,打断了蛮僧赘赘诸言,细目一眯直望着他道:“怎么?老祖我把话讲的不明白?还是你故作听不懂?这雪魂珠老祖我也想要,小蛮僧你是准备与我相争吗?” “我……”蛮僧的强笑立时僵在脸上,大口张合几下,终不知再说什么。欲想强行与老祖相争,可他没那个胆量,僵持片刻直见老祖眼中的碧光渐盛,他便再是不敢留此强笑一声道:“也罢!既然老祖如此说了,小僧自不敢强争,放手便是。不过待来日见了我那毒龙师兄,老祖对今日之事却不知要怎样与我师兄分说了?” 心下不甘之意,他却搬出了毒龙尊者来恐吓老祖。 不屑一笑,绿袍大袖一甩,便有无量清光波涌向蛮僧涌去,没等他反应过来清光已将其抛飞至百丈高空,抛出深谷。随即那蛮僧在空中慌乱施法御遁间,耳中又传来老祖的声音道:“亏你大胆,还敢用毒龙来恐吓老祖。别说毒龙来日也未必敢向老祖我询问此事,即便他当面在前,你看他可敢对老祖之行事有何异议?看在毒龙面上,今日老祖给你留下三分情面,再不识趣,我出手把你打入九幽,滚!” 一个滚字震彻天地,把那万丈雪峰上的陈年积雪都震得噗噗散落,山谷中一片轰鸣。而蛮僧听得老祖再这一说,知道对方耐性已尽便再也不敢招惹,恨恨向那山谷又遥望几眼,红光一闪处,他已经远遁离此。 反观山谷之内,逐走蛮僧的绿袍转过身来,悠悠看着石台上盘坐的邓八姑,淡淡道:“多事之人已被逐走,邓八姑,如今你已知老祖我此来目的,如何?你我可否商议商议此事?” 前门逐狼,后门入虎。那邓八姑静坐石台旁观多时,早都看出这眼前的绿袍魔功更那蛮僧多倍。而自己前次与那蛮僧斗法多时才稍占上风,面对这一袖便可抛飞蛮僧的老魔,还有何话说?不过女秧神当年毕竟是旁门中赫赫有名的女仙,若不是当初被神尼优昙所败,心中不服一时心气难平下走火入魔肉身枯萎,以她昔日法力却也未必惧这绿袍。 于是,虎死不倒架下,其神情却比适才更要冰冷平静,冷冷道:“商议什么?绿袍你无须把话讲的这么轻松。无用,贫道只有一句话,雪魂珠是我成道至宝,任是谁人也休想强夺。不管你法力多高,但贫道力敌不住之下,携宝珠同归于尽却也不是难事。如那蛮僧一样,有什么手段你也使出来吧!” 言罢周身白雾骤起,凛冽冰寒却已放出万年冰雪精气护持己身,力求先立不败。 见她如此,绿袍没有动手反再一笑,清声道:“八姑道友何须把气氛搞的如此剑拔弩张?不错,老祖我确为雪魂珠而来,但却何时说过要强行夺取了?道友请看,这瓶中乃是何物?” 说着话抬手一送,一只寸许高的玉瓶便冉冉飞向石台,在邓八姑的冰雪精气外落了下来。 邓八姑低头看去,见那玉瓶无有其他玄虚,便遥吸招入手内,起开瓶塞向内看去。顿时间,她神情忽变得又惊又喜,冲口道:“聚魄炼形丹……” “不错。”绿袍点点头,答道:“正是两颗聚魄炼形丹,道友可觉合用?” 沉默了一下,邓八姑慢慢抬起头,看着老祖神情略缓道:“原来你也是有备而来。不过,这聚魄炼形丹虽对我有用,但单凭此丹犹还不够。” “我也知道。”绿袍再点点头,大手一翻再现一物,又道:“加上此物呢?够是不够?” 那是一把尺头飞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气,明灯也似光明耀耀生辉的尺状法宝。 “九天元阳尺,连此物也在你手?”邓八姑瞳孔一缩,再又惊道。 微微一笑,绿袍三度抬手,指尖现出一团灯花也似的紫青神火,再道:“还有天府灵火紫青兜率神焰,三宝具在,可能换得你一颗雪魂宝珠?” 邓八姑默然了,静静看着面前之三宝,心中权衡起来。自然,她也不会妄想到那老祖是欲拿玉尺神焰换取宝珠,对方之所以拿出三宝,却只是。。。 31 复残躯,获宝珠,再言两利 31 复残躯,获宝珠,再言两利(一更求月票) 两枚灵丹,一把玉尺。再加上一团紫青兜率神焰。三样宝物尽摆眼前,邓八姑看着这些东西,心中却直是犹豫不决。 她知道,绿袍既然能拿出眼前这三样东西,无疑就是已掐住了自己的命门,自己这一副走火入魔枯干僵萎的残躯,也非此解救不可。如错过今日,那神火一事倒还好说,可这恢复肉身最关键的聚魄炼形丹与九天元阳尺,却又要到哪里去寻?蜀山世界虽大,哪里却还有同样神异的灵丹玉尺?也不知道对方是哪探知了这么准确的消息?其一下就正中要害,令自己取舍两难。 一时间女秧神又是欲允,又是难断,犹犹豫豫竟过了一刻钟也没有说出句回话来。而绿袍稳稳站在那处,也都一派从容镇定。既不出言催逼,也不收回至宝,只任那元阳玉尺金花紫气辉映,紫青灯火放光,就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等着邓八姑的决断。 终于,邓八姑权衡半响终权衡明白了。宝珠再好。可也及不上肉身重要,只要自己肉身痊愈,法力恢复,日后要想寻几件法宝还会太难吗?而反过来空守着宝珠在此僵坐,日日苦捱月月受难,却要等到哪一年方有脱身之日呢? 于是,女秧神把心一横,抬眼死死的盯住绿袍,一字一句道:“好吧!只要你绿袍肯用此三宝助我脱困,那雪魂珠我就答应给你了。不过,我虽在此困居多年,但昔日纵横天下间对你绿袍老祖的凶名却也早有耳闻。故此,你若想要雪魂珠就需先行复我肉身,然后雪魂珠我在给你。否则,我宁愿在此再僵坐他个百十载,也绝不先把雪魂珠予你。” 绿袍哈哈一笑,回道:“无妨无妨。你邓八姑信不过我老祖,可老祖我却信得过你邓八姑。就依你言,先助你复体,然后我再取珠,如何?你我现在就开始吧?” 邓八姑再是把心一横,道:“好,这就开始,想必你即有这三宝在手,如何施用也该了然在心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句,那雪魂珠现与我元神相合,合而为一。故若你施法时忽动了什么外心杂念。欲强夺宝珠,我也随时都可将宝珠震毁,让你空费心机。” “知道知道。”绿袍摆摆手,笑道:“此中关节我都尽知,无须你再三提醒。你只管准备好宝珠等我,待肉身痊愈后把它给我便是,余事就再不用操心了。” 邓八姑再点点头,抬手一拍脑后,运玄功祭出宝珠,就见一道银光骤从其头顶悬起,照得满谷通明天地一片霜银。再细看时,原来那是一颗圆形大才径寸的银珠,精光四射耀目难睁,令人不可逼视,正是珍异更在玄牝珠之上的第二元神至宝,万年冰雪精英所凝的雪魂宝珠。 一见此珠,绿袍细目中顿也闪烁一丝炽热。也不知怎的?想当初未曾穿越之前,他便最喜李英琼的第二元神大法,身外化身神通,对此类术法向最偏爱。因此,对蜀山中一些可凝练第二元神的宝物。脑中印象也是最深。而这雪魂珠,正是其中之一。 故此眼见这宝珠触手就得,试问老祖怎能不为之动心。但既能以平和之法得此宝珠,绿袍自也不会再行险弄甚手段。道了句:“道友稍后,待我设下禁制封闭此谷,随即就与助你回复肉身。” 邓八姑点点头,静观老祖施为。就见其也一拍脑后,一颗与雪魂珠类似的通碧宝珠便骤然升起,高悬谷顶放出无量清光,刹时间长宽直有百十多丈的诺大山谷,已尽被一层如罩清光弧形封住。随即,绿袍再扬大手,一朵盏大灯花更是冉冉飞上,贴到穹庐光幕上瞬间散化,顿给光幕又镀上了紫青两色霞彩。随即这瑰丽无比的光幕微微涟漪波动几下,片刻连同碧珠隐没无形。女秧神知道,虽看上去碧珠光幕都已不见,但内外若稍有人触动,这禁制立时就会生反应。 且碧珠光幕封闭谷顶后老祖仍不罢手,又是大手一挥,一红一彩两道虹光悠忽贯地不见。虽老祖动作极快,但以邓八姑的眼里却仍能看出那是两柄剑光极度凌厉的仙剑。而对方把如此凌厉的仙剑埋伏地下,万一动起手来两剑骤然齐出,那他的对手…… 而心中虽是惊诧于对方的心思之密,手段之毒,法宝之多,但面上女秧神却显出满脸的不悦来,略略提声道:“我说老祖,你如此这般连番施为。是为了防止那外人打扰?还是为了防备我邓八姑食言呀?我这雪谷多年来除了适才那西方野魔等一二人来此搅闹,此外还再没有外人再至呢!” 绿袍一笑,回道:“道友不要误会,此番布置绝不是用来防备道友,而是真的在预防万一。只因日前为给小徒取一宝物,却被那芬陀白云等人连番搅闹,费了好一番力气方才脱身,故心有余悸之下,对此类涉及奇珍至宝之事我却更小心了一些。” “芬陀?”邓八姑一惊,惊讶的看着老祖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佛门大能神尼芬陀大师?你竟敢与她争夺宝物?还从她手下脱身了?如此我再多问一句,你与她争夺的宝物的归属,却最终落于谁手?” “就是那神尼芬陀,至于宝物老祖我侥幸也为弟子给争了回来。”绿袍再笑答道。 邓八姑默然,眼中闪过些许黯然,些许惊异,目光繁复不定,心中也是思绪杂生。要知道她之所以从那旁门赫赫女仙落入今日这般地步,主因就是因为败在那佛门神尼优昙手下,故一时心气难平誓要以旁门成道,强行修炼勇猛精进时才走火入门,落了个体僵身残。 而眼前的绿袍较之自己更胜一筹,别说更是魔教出身,且其面对的对手芬陀。更是威名神通还在优昙之上的佛门神尼。与自己比起来,这老祖之敌是何等厉害?而老祖自己又是何等的了得?她真是想象不出,对方是怎么从那芬陀手中夺得的宝物,属实有些难以置信。 一时间她在这里思绪百转,可当前的绿袍却已布置妥当,看其似乎失神便招呼一声道:“邓道友,放元神出窍吧!我来助你炼体重愬。” 邓八姑省过神来,也不多言点点头便闭上双目。随即,就见自她头顶上悠忽现出一团黑影,与老祖炼宝时所放婴儿不同,她这元神却只是一团黑气全看不清面貌形体。飘忽悬在雪魂珠之下,模模糊糊飘散不定。 见此,绿袍知其元神也是因走火入魔而导致的真灵不定,若无聚魄炼形丹相助,却永远也休想恢复成神精气足的婴儿状态。于是趁起元神离体之时,把手一挥便有一团紫青神焰随体将其裹住,灼灼炙烤暖其肌体。 就这般炙烤了约半个时辰,邓八姑那早已僵枯的无有知觉的肉身内气血已再度流动。而后,老祖收了神焰,又上前取过玉瓶倒出两颗灵丹分置两手,掌心对准其双足涌泉穴,轻轻贴按上去。闭目凝神将真气运入两掌,由涌泉穴导引灵丹进去。只见老祖两手发光,一会工夫撤下手来,两粒灵丹已溶八姑体内。 最后,再用九天元阳尺指定雪魂珠的黑影,运气催宝法门尺头上便飞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气,簇拥着那团黑影,随着尺头指引向八姑躯壳。看看黑影渐与身合,顷刻之间,便见八姑身上直冒热气,面色逐渐转为红润,再不似以前骷髅神气。 这一系列手段看来简单,费时也是不多,但若非老祖那神焰已炼化得元神相合收发随心,那暖身之时一个火候掌握不好便会将邓八姑肉身炼为灰烬。而若无聚魄炼形丹与九天元阳尺药力疏通经脉元阳汇聚真灵,邓八姑的元神却也难以与肉身相合,形神合一再复自如。 如是,待老祖收了元阳尺处,邓八姑的双眼也缓缓睁了开来。且此时看上去她那形貌却顺眼的多,虽还不能立时活动,但也显见与此前洄异。 绿袍看着这面上已见喜色的邓八姑,便含笑道:“恭喜道友得脱大劫,再有个三两日恢复,便可回复昔年女秧神赫赫威仪了。” 躯体回复,邓八姑此时正是心情大好。便也首次还了绿袍一丝笑意,答道:“这也要多谢绿袍道友相助,不然贫道还不知何日得脱此难呢!” “不提不提。”绿袍忙摆摆手,自嘲道:“此事说起来虽是你情我愿,但绿袍此举也不无趁人之危之嫌,谋夺道友至宝当面,不敢当得一个谢字。” “不提也罢!”邓八姑点点头,也再不提此事。抬手微微一招,头顶那银光耀目的宝珠便已落在掌心,滴溜溜直转放射毫光。再不舍的看了一眼,她却异常干脆的把珠一抛,宝珠便缓缓飞向了绿袍。 就听她又道:“老祖依前言尽心助我脱劫,我邓八姑也非无信之人。雪魂珠与元神相合的真气我已隔断,内蕴残余老祖回去后自可以真火熔炼,须倾即化。而后之事老祖自知,贫道这里就不再赘言。如今你我两情,这谷中的禁制还请老祖撤去了吧!” 接住宝珠翻掌收入宝囊,当着原主人面绿袍自是不能细看,没得刺激对方。然后他却并没有急着撤禁,而是再和声道:“禁制不忙撤出,我这里却还有一件两利之事与道友商量。不知道友可否稍待片刻,容我与道友细说?” “还有两利之事?”邓八姑再抬眼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看绿袍,异样一笑道:“那我就听听老祖还有什么两利之言吧?不过贫道有言在先,你这两利之事若是还需至宝相换,我这里可是再没有第二颗雪魂珠了。” 两句话讲的稍稍微带嘲讽,看来这邓八姑心中对老祖,也未尝没有几分怨气。 绿袍是何等样人?对方这点小小的言辞锋刺又岂会放在心上?便故作不知的笑道:“不必不必,这一回再不用道友舍弃什么至宝,而只是借道友取这雪魂珠时,打下的那七千三百丈直通地窍的通道即可。” “哦?你要借用地窍通道?”邓八姑惊异道。 ———— 新书上架,衣冠也想试试冲级一下新书月票榜,如诸位读者看得还算顺心,就请赐些月票以助本书吧!衣冠拜谢。。。 32 下地眼,收雪精,问玉罗刹 32 下地眼,收雪精,问玉罗刹(二更求月票) “正是。”绿袍脸色一肃道:“我知道友曾费时多年用彻地神针打通此山主峰玉京潭绝顶。直下七千三百丈,从地窍中方得这万年冰雪之英所凝成的雪魂珠。而宝珠虽被道友取出,但地窍内余下的万年冰雪精英还有许多,甚至比雪魂珠所凝之量存余更多,只是碍于其散布弥漫,不好收取。不过绿袍这里正巧有一件合用之宝,最善收集天地罡煞精气等。故只需道友那通道借我一用,待我收集那冰雪精英还以道友,其时道友以之元灵凝练,来日也未必不能再炼成一件雪魂至宝。虽较之雪魂珠乃天地钟灵所汇或稍有不如,但也绝非普通五行精气所练法宝所能比拟。如何,道友可肯应我?” “嗯?老祖还有能收集天地精气罡煞精英之法宝?这倒是颇为难得之物。也好,既然老祖有此手段,贫道岂还舍不出一条地窍通道来,随我来吧!”邓八姑爽快回道。两手往石台下一拍,身形已仍保持盘膝打坐之姿向谷顶飞去。 绿袍忙御遁追上,在空中大手连扬处,那谷底埋伏的两柄神剑及封闭谷顶的玄牝宝珠便都收了回来,一绿一银两道遁光已贴着雪山直向山顶飞去,不多时,两人便在山巅一池方圆百丈有余的寒潭前落下了遁光。 下颌微微一扬。邓八姑示意道:“这便是我打通地窍的通道所在,休看离我雪谷不远,但若无贫道指引,他人便费个百十日工夫也未必能寻到此间。” 绿袍点点头,知其所言不假。因这玉京潭听上去名头不小,也颇具气势,可真正见了时,方知其不过是一百丈方圆的小小寒潭。而在这雄浑巍峨不下万里的万丈雪山之上,似这般的小型寒潭怕不有百十个不止。若非如邓八姑这样深通雪山地脉,对地形极为了解之人带引,再换个人来却哪里知道哪座寒潭之底可直通万丈地窍呢?更何况此谭还有邓八姑设下的诸多禁法禁制遮掩。 而能以诺大神通寻得地眼打出通道,其也确是邓八姑生平得意之举,此时见的老祖面露赞许,她对其夺己宝珠之桔梗也便再消了三分。语气又放缓了些道:“地窍之内充斥弥漫万年雪精,老祖你有元阳玉尺护体,肉身往返自是无妨。但贫道躯体方复,却不敢以虚弱之躯行险试法。故贫道仍以元神引路,老祖且在后相随吧!” 绿袍自无异议,回了句:“全依道友。”那邓八姑便一拍脑后,元神再度出窍。但比之此前模糊黑影不同,此时现出的却是一尊通体裹在银光之内的三寸婴儿,眉眼口鼻清晰与八姑神似,只是因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旧日形貌而小有不同。 邓八姑元神出窍后在空中略微一顿,向老祖招招手划空一闪便投进寒潭之内往下直去。绿袍自是随后跟上,知道那通道之内奇寒透体,也不敢怠慢将九天元阳尺祭出,护住周身。 于是。就见一团斗大银光裹住一尊三寸黑衣婴儿在寒潭中破水直下,九朵金光一道紫气护住其下一位绿袍男子在后相随,霞光宝气却把这一潭潭水都映得紫金变幻,霞彩瑰丽。 寒潭深约百十多丈,以二人的水遁之速没用一刻钟已然到底。顾不上欣赏谭底各色珍异罕见的奇形水草,绿袍遁法不停,紧随其后便进了一条笔直幽黑,其深万丈的地脉通道之中。看着这通道圆如大管四壁平滑,笔直直下不见半点蜿蜒扭曲,老祖心中也不免再暗暗佩服邓八姑的神通。要知这地下可都是坚比精钢的万年玄冰,其人单凭一枚彻地神针就可打出这直下近万丈之深的通道来,其恒心,其毅力,也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比拟。 随着越下越深,在金霞紫气的辉映下,绿袍也看到通道中渐渐生出了些淡淡白雾,奇寒凛冽。见此,老祖知道已接近了冰峰地眼,便更小心的凝运元阳金花护住周身,不敢令身外白雾浸入宝光。又过片刻,忽然眼前一片光明处。两人已置身一个宛如水晶宫阙的冰雪世界。 邓八姑元神停住遁法,转身以似同蚊呐的声音微细说道:“老祖,这里就是我取雪魂珠的冰川地窍,而洞顶那些翻涌纠缠的茫茫白雾就是万年雪精,现在就看你的手段了。” 绿袍点点头,也不回话先打量起此间的幻境。 这是一座深下万丈的冰川地洞,纵横开阔怕不有百丈之阔,老祖虚虚离地三尺悬立,抬头看时见洞顶也有五六十丈高下。因此洞乃是冰川地眼,故四面全都是一派的冰雕玉砌,冰壑玲珑。凹凸不平的冰壁上,从生满了许多冰莲雪蕊、琪树琼林等奇花异草,争奇斗艳与外间花木大不相同。而弥漫纠葛在洞顶倒悬形异冰柱间的茫茫冰雾,在两人护身宝光的映射下更是浮沉若载如烟流动,一会变作无边金光,一会又化为漫天紫霞,幻化不定精芒无边,辉映满洞。 大致打量过洞中景物,老祖也不敢再多做耽搁。因他进到此间虽仅片刻,却也感觉到洞中奇寒刺骨,凛冽的寒气透过玉尺元阳宝光丝丝而入,一会的工夫已令他颇觉不适。若是时间长了,恐怕即便有玉尺护身也要大耗本体元灵精气去抵御奇寒。 急探手宝囊取出一只玉瓶,瓶口朝上运功一吸,就见自瓶口中忽就发出一股五色宝气,至空即散其疾如电,由下向上飞将过去长鲸吸海附在那白雾之上,往回一卷,便将白雾全都卷回收入玉瓶。 如是。五色宝气如烟霞般满洞横扫席卷,顷刻便将洞中雪精进都收回。而邓八姑元神在一旁看着玉瓶发威,心中又是惊叹不已。她从前取那雪魂珠时,也自然知道这万年雪精的珍贵,也想试过施法收取。不过只试了一次,元灵真气刚与雪精接触,顿时就觉得透骨奇寒延着真气反向急来,若非反应得快竟险些把她元神冻僵此地。 故从那以后,她便再不敢打这散落雪精的主意。此物与雪魂珠不同,雪魂珠乃是成品,此物却只是材质,两者效力虽似,但收法却绝不相同。不想今日老祖仅凭一只玉瓶,却就把满洞的雪精全都收去,看在邓八姑眼里,却怎不觉其神通法宝未免多了一些?难道魔门中人都是这般了得?奇宝异珍都这般层出不穷?一时间她心中真有些五味混杂,杂念纷纭。 可她在这里胡乱寻思,绿袍却没那个兴致继续消耗元气,收了万年雪精后又施道法从那洞壁之上找奇花异草掘了数株,而后招呼一声,遁光起处便循原路回返。邓八姑回过神来,自然也是随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遁行通道,又疾速向上遁飞。 回程无话。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便已出了玉京寒潭,回到邓八姑肉身隐存之处。 待那银光裹就的婴儿没入邓八姑肉身头顶,等她睁开双眼,绿袍便道:“亏得道友指引带路,如今这万年雪精总算收了回来,现都在玉瓶之中,道友请看。”说着话他把玉瓶抛至了女秧神面前。 邓八姑接过玉瓶,低头向内看去,就见那玉瓶并无封口,瓶内氢氢氧氧正存放着少半瓶白雾。观其形正是万年雪精。但雪精盛放在玉瓶之内,虽无有什么封口阻挡,可任其翻涌升腾却怎么也不过瓶肚,更没有半点的寒凛之气透出,却是异宝神妙道法神奇。 点点头,邓八姑道:“不错,瓶中确是万年雪精,也正是你我说好分取之物,不过在贫道看来雪精虽是珍贵,但老祖这宝瓶却更要神异,敢请教此宝何名?” 绿袍一笑,回道:“瓶名青蜃,倒确是上古异宝,不怕讲于道友得知,前次我与那芬陀相争之物,此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此宝现虽在我手,但已非属我之物,已被我赐给门下四徒,现时不过是借用而已。” “哦?原来老祖与芬陀争的竟是此物?那就无怪冒那么大风险了,以此宝之神异,倒也确值老祖一争。不过说起来老祖对弟子也还真是尽心栽培呢!连这等异宝也肯赐下,实让贫道难以置信,羡慕不已!”邓八姑更是奇异的看着绿袍说道。 “见笑见笑。”绿袍道:“我百蛮山山居困乏,门下弟子多无甚趁手宝物,与那正教各派中大不能比。若是我这个做师傅的再不大方些,恐怕百蛮山弟子就真要成了三教中身家最弱的了。不说了,言归正传,如今万年雪精已经得手,不知道友可有什么合适的器物盛放?若有就请道友拿出,你我分了此物。” “这……”邓八姑一窘,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此事。此前因为雪魂珠易手之事心魂不宁,却没顾上思及自己还没有合适之物盛宝。 因万年雪精与平常精气煞气等物不同,此物奇寒平常些的金玉器物一触即裂,非得如五金之精或如青蜃玉瓶这般难得的奇宝方能盛放。而她在此困居多年,昔日法宝又都被那神尼优昙尽毁,一时间到哪里寻合适的奇物盛放。 见其如此,绿袍已知她为难。便又道:“若是道友暂无合适之物盛放,那我也可暂时替道友保管,待何日道友寻得了合适的器物,可到百蛮山来寻我取回如何?” 思量了一下,邓八姑只能点点头,回道:“暂时只能如此了,贫道这里再拜谢老祖帮忙了。” “不必不必。”绿袍摆摆手,笑道:“随手为之一桩小事,谈不上谢字。既然此事已定,那我也要先行告辞了,待来日道友至我百蛮山为客,绿袍定当好生迎接道友,告辞!”说着话他就想走。 不想那邓八姑忽叫了声:“老祖且慢,贫道还有一事请教,请暂留贵步。” 绿袍停住遁法,笑道:“何事道友但说无妨。” “请问老祖,你可知昔年有一位于八姑齐名的旁门女仙玉罗刹,她现今在何处修炼?”邓八姑凝重问道。 “哦?”绿袍一愕,随即似笑非笑看着邓八姑道:“道友要寻那玉罗刹?” ———————— 看了今天的订阅,衣冠实在是没有想到,也实在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诸位读者,诸多道友,诸位兄弟(不知有无姐妹)竟然如此给力?如此赏脸?没过24小时订阅已然九百多个,接近一千,且新书月票榜也占一席。没说的,衣冠唯努力码字以作回报,两更实数7000字,回报诸位盛情。。。 另,这段话不计字数之内,诸位读者兄弟无须顾忌。。。 33 访旧友,话绿袍,流言渐起 33 访旧友,话绿袍,流言渐起(一更求月票) “哦?道友要寻玉罗刹?”绿袍似笑非笑看着邓八姑道。神情颇显异样。 邓八姑见他笑得如此怪异,心中也不由一动,但面上还是平静如昔,答道:“不错。昔年我未遭大难时,与那玉罗刹最是交好,乃是密友良朋。如今身脱大难,一时间茫茫无措打算先寻这昔年旧友一唔,不知老祖可听闻过她的名号?可知她在哪处修炼?” 绿袍收了那异样神情,点点头道:“道友算是问对人了,玉罗刹今在何处我还真就知道。不过按理说当年道友同玉罗刹合力与那优昙斗法,落败后虽各自决断不一,但彼此间也该互通声气,难道你真不知昔日的玉罗刹如今已换了一副头脸示人吗?” “嗯?老祖此言何意?难道玉罗刹真的……拜在了优昙门下?”邓八姑脸色一变迟疑道。 “果然,道友还是知道此事的。”绿袍淡淡道:“不错,当年你们一同被优昙战败,那玉罗刹心思灵巧,当即便苦苦哀求拜她为师,得其应允入了佛门。如今已在成都玉清观开观建宗,一身佛法神通尽得优昙真传,被那佛道两教各派尊为玉清大师,相信久后又是一位未来的佛门神尼。可算是已得正果了。” “玉清大师?佛门神尼?”邓八姑低低复述了一句,面上阴晴不定,心中五味混杂,一时间也再没与老祖回话。 见邓八姑如此,绿袍反又一笑,再道:“如何?听闻那昔年不如道友者,如今却成正果,道友可后悔当日打错了主意?” “后悔?” 听闻老祖此言,邓八姑却一下被激起了心中傲气,阴晴不定的神色顿转成满面的坚定,嗤笑道:“我有何后悔可言?难都受了,南墙也都撞了,如今终脱大劫,反倒再谈后悔岂不是本末倒置?老祖不必出言激我,邓八姑本领虽然不济,但心志却自量不弱哪个,事到如今万没有后悔之理。” 不过她说是不被老祖所激,事实上这席话也还是受激而出,就本心而言,听闻得玉清今日之成就,女秧神心中也未尝没有后悔当初之意。 绿袍是何等心智?怎又听看不出其言不衷?不过今日他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好处已然够多,且不日即将与那三仙二老正道诸仙对敌,强敌已是众多。常言道虱子多不痒,帐多不愁,却也不怕敌手中再添上一位邓八姑…… 便再是一笑道:“不管道友此时所言真伪,但就我本心而言。相比之今日已得正果的玉罗刹,绿袍我倒是更欣赏昔日那其志不屈的女秧神。尽管现时两者成就不一,处境洄异。此言至诚,绝无其他用心。八姑道友,如今那玉罗刹所在何处你已尽晓,我就不再多留,先行告辞了。” 言罢再向对方点点头,一片绿光闪处,却已虹贯长空,御遁而去。只留下清声一言道:“万年雪精绿袍暂替道友保管,道友随时可来百蛮山取回……” 邓八姑再看时,就见一道暗绿遁光拖着长长芒尾悠忽闪过天际,转眼已消逝无形。而守着冰冷空寂的寒潭池边,女秧神不知怎的心中却油生一股寂寥之意。从前受难时那种安之若素的心态再难恢复,在这冷冷雪山之内,竟一刻也不想再多待。 但她到底是心志坚毅之人,心中虽已难耐,但也知道此时还不是离此的时候,便御遁离开寒潭回到自己所居的雪谷之中,收神守性运功调养,直又捱了数日,待肉身全然恢复站立行走无碍时。方留恋的看了看自己这困居多年的居处,把脚一跺化虹而去。 ———— 三日后成都玉清观前,悠忽落下一片银光现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衣道姑打扮,却正是才离雪山至此的女秧神邓八姑。 不等上前叩门,那玉清观内已有人看到观外来客,就见观门从内打开,走出一青衣俏丽的清雅少女,迎上八姑微施一礼,极是温雅的招呼道:“请问这位仙姑从何而来?到我玉清观中可是有事?” 邓八姑抬眼打量,见眼前这少女不但秀丽温雅,且眉宇间也是一脸的道气,年岁虽然不大但功行看上去却极纯,让人一望便心生好感,便也含笑道:“贫道邓八姑,来此是为拜访此观观主玉清大师,请问小道友……” “八姑……”忽一声惊呼打断了邓八姑的回话,一位身穿黄锻僧衣,妙相庄严的妙龄女尼悠忽现身于门内观中,面现惊喜的看着女秧神,清声道:“真的是你,八姑,你脱困出来了?” 这女尼自是玉清,就见她说着话急急迎了过来,神情也甚是激动。 而邓八姑抬眼见得昔年好友,一隔多年已面目全非,心中也自难捺澎湃,也自抬步迎上同样激动道:“是我,我来寻你了。枉你还记得我邓八姑。一别多年我不寻你你就不来找我?难道我那昔年重情重义的好友至交玉罗刹,一入佛门却也变成了七情全断的无情之人吗?” 玉清摇摇头,唇角未动欲要辩解,可这话又说来太长,站在大殿前一时也解释不清。幸好与旁边的青衣少女出言解围,温雅柔声道:“师父,邓师叔远道前来,与师尊旧友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说。但此处正处前观,时有香客穿梭往来不是说话之地,莫不如先请师叔进观,到禅房清静之所再慢慢倾谈吧!” 被她一解围,玉清与便也都冷静了下来,点点头对弟子表示嘉许,便招呼一声拉住邓八姑的手往后观回去,到后观一间禅房之内,自有那青衣少女去给二人备茶。 品了口香茶,平复了心绪,玉清放下茶盏,望着邓八姑诚挚解释道:“八姑,身为良朋挚友,一别多年我岂有不寻你之理?不过自当年败在恩师佛法之下,我被恩师收入门庭,你却心怀不忿脱身离去。这一别,便是许多年再不闻半点音讯。后来我在恩师座下修有小成,想及你多年不闻音讯,便曾多次向恩师询问你的下落……” 讲到这里她却轻声一叹,接着道:“可我每一问起,恩师总说时候未到,还不到你脱劫之期,若我先期前去见你,却免不了要误了你将来的成就,他日的正果,故任我如何苦求也不肯告知你的下落。直到月前恩师招我座前。才告诉我你脱困之期渐近,待端午过后便可脱劫出山,且能拜入正教得成正果。如此,我方静心等待,等你脱困出世。可没想到端午之期未至,你却忽然来此寻我,如此可是大出我之意料。想我那恩师佛法无边,金刚禅算向无不准,却怎在你身之事上失效?此中变故我还得向恩师请教。不过八姑,你是如何脱困?从何而来,我这心中可极是好奇呢!” 邓八姑心中一晒,知道好友口中的恩师自是那昔年败自己与手下的优昙。且听得好友之意,那老尼分明早知自己受难何地,偏却不允好友前来寻己,不允好友助己脱困,不免更是愤慨。当即也不说自己是如何脱身的,只是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我慢慢与你细说。不过适才听你说你那恩师曾道我将成正果还要拜入正教,不知她指的是哪家哪派?佛宗道教呀?” 玉清此时只顾着为再见好友欢喜,也没顾得上细察对方心思?听其一问便立时答道:“此事我也问过恩师。据恩师所说,你之脱困是应在了二云身上。这二云,指的便是峨眉派二代弟子中的齐灵云与周轻云。而你也要因她们之故拜入峨眉,与她们并为同门,得传玄门真传可成正果。” 她这一席话只想着好友可投入正教得传正果,为好友来日成就而欣喜,却没想过邓八姑是何等心傲之人?当初面对神尼优昙犹不肯低头,如今既已脱困,又怎能甘心平白自降辈分?反投到峨眉门下与那些小辈为伍? 于是,女秧神面色平静中没有谈及自己现已脱困后还是不是会拜入峨眉之事,而又继续问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那齐灵云与周轻云,就是那盛传多年的峨眉大兴中的三英二云中二人吧?” “不错。”玉清点点头,回道:“她们正是三英二云中人。近年来应那飞升灵空天府的长眉真人预留神机所示,峨眉派已现大兴之像,传说中的三英二云等诸多峨眉二代弟子纷纷出世,个个是顶级美资绝品良才,全都福缘奇厚资质奇佳。修道不过十余载道力神通却已不下寻常百年精修的修道人,且更有过之。故此八姑你若真能拜倒峨眉门下,久后成其正果也是再无疑虑。” “哦?峨眉大兴?”邓八姑更来了几分兴致,再问道:“这么说现在峨眉声势极大了?那魔教呢?旁门呢?记得在我被困之前,魔教旁门便已显式微之像。而今峨眉更是大兴,那魔教旁门岂不是更不堪一击,难有容身之地了?” “倒也全非如此。”玉清摇摇头,答道:“常言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今正教虽然大兴,但魔教也非尽都势弱。就如那百蛮山的绿袍老祖,近段时间来就嚣张的很,不但数月前刚刚在正教诸仙面前伤我同道,且半月前还从那芬陀大师手中硬夺了两件本属我同道弟子之宝物,很是出尽了风头。” “绿袍老祖?”邓八姑心中一震,张口欲想再问。 可没等她再问,玉清便又接着道:“不过绿袍虽然嚣张,但他的逍遥日子也快尽了。前次我去黄山时,就曾听餐霞大师说起过,峨眉派的三仙二老已专为对付绿袍而炼制几件纯阳至宝,配合峨眉镇山两仪微尘大阵,单等宝物一成便寻绿袍除魔,一举荡平魔穴替世间除此一大害。所以从此处看来,八姑你还是投入正教方是正途,以往那些以旁门成道的想法,经过这许多事来,也该是改弦易辙的时候了。” 说来绕去,原来玉清之言却还是想让八姑知道魔道旁门事不可为,举绿袍为例却想让八姑回心转意,投入峨眉门下。 可惜,她这一番苦心并没有收到应有之效,邓八姑听她讲了这么许多,但最终的注意力却并没有集中到改换门庭之上,而是只在那纯阳至宝四字上。直到此时,女秧神方才有些了然,那绿袍为何想方设法换取自己的雪魂珠,原来他,用意在此。 想到这,邓八姑便再问道:“这么说峨眉是铁心要除那绿袍了。可那绿袍呢?难道他就不知三仙二老要对他动手,没有什么反应?” “应该没有。”玉清摇摇头,答道:“除了半月前与芬陀大师争夺宝物外,没听说这绿袍再有什么动静。不过有一件事颇为奇怪,倒是可能与此事有关?” “什么事?”邓八姑对这件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对绿袍也越来越是好奇,便立时追问道。 “日前我路左与两位异教道友相逢时,偶然听他们提及一则传言,说是在那苗疆天蚕岭上,端午时会有一宗奇宝乾天火灵珠出世。此宝乃是一种奇毒妖物蚊蛛的内丹所凝,据说也是难得之奇物可练第二元神,故到时绿袍老祖将会现身夺取。但更奇怪的是传言竟说三仙二老到时也会在场,并以两仪微尘大阵在天蚕岭上炼化绿袍,此事传的有鼻有眼,倒是颇为奇怪。”玉清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或许是那三仙二老得知绿袍将要在天蚕岭夺宝,怕大阵至时演练不及便故意放出的风声,震慑绿袍不要前去夺宝,以便自家门下夺取吧?”邓八姑心思转的极快,转念已道出了峨眉夺宝惯用的一套手段。 “绝非如此。”玉清再摇摇头,回道:“此事我也传笺向峨眉几位道友询问过,但据他们回答消息不是峨眉所放。故此,这件事情却蹊跷的很,峨眉派也搞不清消息的来源与其中的用意。” “哦?这倒真是蹊跷了。那峨眉派怎么说?准备如何应对?”邓八姑道。 “应对之道很简单,三仙二老大阵已成,纯阳至宝也已炼就,到时将会携阵前往,看绿袍是否现身?若他现身,就在天蚕岭除他。若他不来,那就去百蛮山犁庭扫穴,无论如何此次绿袍也是无处可躲,难逃公道。”玉清肃然回道。 ———— 再求月票。顺便推荐好友力作:《超级武修》。作者:易无书 。书号:1735714 34 炼仙障,化神斧,四方云动 34 炼仙障,化神斧,四方云动 玉清观中,两位久别重逢的旧友禅房一席倾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或许是心中傲气作祟,也可能是对导致自己受难多年的优昙桔梗所致,总之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那邓八姑却并没有把自己失却至宝,雪魂珠被绿袍所得的消息告诉玉清,更没有应其之劝去拜入峨眉,只在观中小住了两日,便不顾玉清挽留,毅然绝然的飘然而去,也没有道明自己欲去何方。 而待不舍的目送旧友离去,玉清转回观中对弟子交代两句,她也化虹离开,直往百花山潮音洞而去,去寻恩师神尼优昙,向其禀告挚友忽然脱困,脱出其禅算掌握一事。更重要的,她还想请恩师再用佛法替邓八姑推算一下前途休咎。虽然此前八姑脱困令恩师的金刚禅算失效,但玉清坚信,那不过是万分之一的特例而已。只要恩师稍一用心,以其无边佛法却定可洞察大千,再无点滴疏漏。 玉清与邓八姑两位旧友重逢之后再度暂别。可她们在禅房的一席对谈,却正引出了一桩三教皆闻的流言盛传。 无他,只是那百多年前在此界拥有赫赫威名,三教无人不惧的峨眉镇山两仪微尘大阵,在长眉真人飞升,封存百年之后,终于要再度现世发威了。且这大阵一出世,首先就把矛头对准了数月前才在慈云寺正邪一战中大发魔威的苗疆绿袍老祖,这可是当年长眉真人横扫魔道旁门诸多大能后,相隔百多载后蜀山世界的第一大事,试问三教之中闻听之人怎能不为这传言动容?为其动念? 随着时间流逝,这传言也就流传的愈来愈烈,终在距端午不足一月的时候,传到了几位与绿袍有关之人的耳中。 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仙府后院一座亭阁之内,两位衣着各异,一着霞裳一着道袍一红一白两位绝色仙子对坐其内,就着满园的异香方馨,争奇斗艳的各色奇花正在细语轻叹,赏玩院中景物。忽半空一道金虹落下,光华散处现出一个黄衣赤足的十一二岁金童来。 “李真人回来了。”白衣仙子忙离座起身,微微含笑向这金童欠身招呼了一声。 “俞道友请坐,与静虚无须这般客气。”金童回了一句,也微笑与其点了点头。 “峦妹坐吧!和他无须这等生分。从姐姐这论起,你还得叫静虚一声姐夫呢!与他这般客气作甚?”那仍坐着未起身的红衣仙子笑着说道,国色天香的面容上尽是疏懒悠然之色。 白衣仙子一笑,也不接口便回座坐下。而黄衣金童便也上前与二位女仙对坐。红衣仙子便提起石案上的玉壶给他倒了一杯仙茶,笑道:“如何?你这次出去又是近月,怎回来后还是孤身一人?难道以这世间之大,你李静虚就怎么也找不到两个称心的徒弟?遇不着几个可心的弟子?” 黄衣金童,也就是极乐真人李静虚摇了摇头,失笑道:“此事说来也真怪。看人家长眉道兄传下的道统勃勃大兴,隔代良材美质一个接一个的入门,个个都是仙基奇厚福缘无双。而我极乐呢!就想找个可心的孩儿继承道统,可就寻了如此数年,遇到的不是心性不够,便是已受传承。就连那百蛮山的绿袍,听说都收了一位禀赋奇佳的女弟子,偏偏我李静虚就气运如此不济,你们说这事令人丧不丧气?” “绿袍。”白衣仙子神色一动,一听到这个名号,她心中便不由微生涟漪,也不知这感受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苦困近二百余载,首见生人便遇到了一位对自己无私相助的道友,因而所致吧! 她自然就是愈峦,而与李静虚谈笑的红衣仙子不用说。也正是她生平那几位仅有的好友至交之一百花仙子倪芳贤,极乐真人的妻子之一。 倪芳贤本并不与极乐真人长居无忧洞,只是偶然来此小住上几日。正巧月前她再回无忧洞暂住时,这俞峦也来此地寻她,相隔近二百载两位旧友重逢,自是有说不尽的话讲。而李静虚为方便她们叙旧,便也在俞峦到后不久再度外出神游,今日方才回返。 此时见得俞峦听了丈夫的话后神情微动,倪芳贤知道她是因何如此,心中暗叹一声,便也有意无意出言问道:“峨眉大兴佳弟子频收自不出奇,可那百蛮山的绿袍与你可远非同道之人,他收不收徒弟你怎知道?难道以你的身份,无事还要去关注于他不成?” 李静虚星眸一扫,余光已把神情忽显些微异样的俞峦看在眼底,笑道:“我自不会无事去关注绿袍,只是日前经过川边龙象庵时,下去拜会芬陀神尼,听她谈起了绿袍,倒是月前因那前辈真仙张免真人遗宝出世之事,她与那绿袍相争斗法一场,见到了其新收的一位女弟子资质奇佳。” “哦?”此时连倪芳贤也来了兴趣。她与俞峦乃是知交姐妹,两人之间无话不谈,对俞峦是如何先期脱困,又如何拦下丈夫飞剑替绿袍出头之事自是极为清楚,且也感觉出了俞峦对绿袍那种虽还称不上情愫,但却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激之情的心态。心中虽不以为然,但在尊其意愿的基础上,她也不愿就此事说的太多。只是平时里旁敲侧击劝上两句也就是了。 不想今日丈夫回来谈及绿袍,竟道其敢与芬陀斗法,如此可是大出乎她的意料,当即便再又问道:“那绿袍竟敢与芬陀神尼斗法,结果如何?可被神尼降伏?” “没有。”李静虚摇摇头,答道:“他脱身走了,且芬陀大师虽未出全力,但那绿袍确也是道法大进,竟以两柄水火神剑破了大师的须弥金刚禅掌,比之慈云寺一见,神通更胜三分。” 暗暗松了口气,俞峦在旁心情却一下轻松了下来,面上也不自觉的现出些许微笑。 而她的这些表现,也被旁边的李静虚夫妇尽看在眼里,彼此对视一眼,两夫妇心中都是暗自叹气。但究其根底,这两夫妇对魔教旁门的态度却与峨眉等人全然不同,尤其李静虚更有许多旁门挚友魔道至交,故其虽对绿袍以往之恶名厌恶不已,但也不至于象峨眉那般非致其死命不可与之势不两立。 除非绿袍真的有什么吃人挖心之举被李静虚撞个正着,那么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但此时见得俞峦如此,李静虚犹豫片刻,终还是把那则消息讲了出来。就听他缓缓道:“不过。绿袍数月来虽出了许多风头,但这些举动却也为他招来大祸。现在三教有一则消息流传,且我也问过芬陀大师证实了其事,那便是正教各派对绿袍的已再不姑息,峨眉派的妙一掌教、玄真子苦行头陀三仙已经合力把长眉真人留下的两仪大阵演练近成,就等端午时在天蚕岭上布阵以候绿袍,准备将其炼化形神俱灭……” “天蚕岭?怎么会是天蚕岭?绿袍老祖的山门不是苗疆百蛮山吗?”倪芳贤担心的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俞峦,替其问道。 “听说是因为一宗奇宝乾天火灵珠……”李静虚知道妻子的用意,便也把那传言中的种种尽都讲了一遍。 至此,倪芳贤与俞峦方才明白了此中缘由。且到此时,俞峦初听此事的震惊已尽然平复。神情也恢复了镇定。不等挚友夫妇再说什么,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当即起身向两人略一欠身,沉静道:“芳姐,静虚真人,进来我在此间与芳姐多番倾谈连得指点,自觉对自身修为又有了许多感悟通彻。故此想向两位借上一间静室,闭门精修几日,不知可否?” “峦妹……”倪芳贤脸色一变,忙起身轻呼道。 “芳姐……”俞峦转过头来,美目直望着她微微摇头,绝美面容尽是一派坚毅。 倪芳贤对这挚友知之甚深,一见她这般神情,便知其心意已绝,不容更易。无奈之下也只得谈了口气,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决心也定,我也不再劝你。你要闭关就去我在洞府的静室吧!那里灵气最足,对你修为会有些助力。” 说着话她又取出一瓶灵丹,再道:“这是我集百花之精炼制的百花丹,最善调元补气,你闭关时日服一粒想必也都小有助益。” 俞峦点点头,深深的看了这挚友一眼,目中全身感激,随即又向李静虚点点头,便在一位由仙府花木之精点化的女童带引之下,移步往后府静室去了。只留下亭中李静虚夫妇在这里四目相对,默然无语为其挂心。 良久,倪芳贤神情一定,毅然道:“静虚,看来那端午天蚕岭上,我也得往去一行了。” 李静虚毫不意外,平静道:“我知道,你去也好。不但到时你要去,我也得去。不过你我之目的只在护住俞峦,若不到万不得已之情况下,你我绝不可冒然插手。此乃大节,不容胡来。” 倪芳贤点点头。答道:“此中关节我自然知道,不会胡乱插手。” 李静虚也点点头,再不多说什么。 而他们两夫妇在这里商议同往天蚕岭之事,转目再看俞峦,此时这女子却已置身于百花仙子在此间修炼的静室之中。正盘膝坐于玉榻之上,手捧一条通体赤红隐泛精芒、似绢纱所制的奇形飘带准备凝练。此物非同小可,虽在此界中声名不算太盛,但正是愈峦飞升恩师潘六婆遗下的三件镇山法宝之一,赤城仙障。 此时俞峦将它取出,自是为了元灵聚炼,将其炼化成神意相合收发如一。 且无独有偶,无忧洞中俞峦取出恩师异宝加紧炼化,但在远数万里的武当山上,却也同样有一位仙露明珠的秀美女仙,同在静室中手捧一柄五色斑斓的奇形铁斧,心中暗思。。。 —————— 小声喊一句,衣冠求月票了。。。。 35 练雪魄,试神雷,有客来访 35 练雪魄,试神雷,有客来访 “那峨眉派的三仙。妙一真人和他两位师兄,已经把长眉祖师留下的两仪微尘大阵演练妥当,听说就等端午时在天蚕岭上寻那百蛮山绿袍老祖的晦气,欲将他一举炼化除此魔头……” 武当山绿云崖张祖洞仙府某间静室之中,女昆仑石玉珠盘坐石榻之上,心中一直回想着适才在大殿中,师姐张锦雯从几位异教道友那听来的这一则消息。 事实上自从当日在那慈云寺中斩了龙飞,随即回返武当后,除了胞姐石明珠与恩师半边老尼外,余者同门却都不知道她在慈云寺中还曾身陷过那般大险,被人暗算竟险险失却元贞。所幸当时运气尚佳,碰到了个了一和尚,还有一为不知是何缘由屡次暗助的绿袍老祖,这才得以雪耻斩杀元凶,出了胸中这口恶气。 可即便当日已将元凶斩杀,但对那日自己欲走,却被龙飞九子母阴魂剑逼回之事她犹念念不忘,郁结不已。故石玉珠回返武当山后,首要之事就是寻己恩师半边老尼含泪哭诉,去道委屈。 那武当掌门半边老尼是何等人也?身为武当一派掌教神尼,道法神通堪称宗师。什么时候又受过这等的腌臜气来?一听石玉珠哭诉经过,顿时便是暴怒拍案,若非听说那龙飞已被徒儿所斩,恐怕她都要立时杀到成都,即刻替弟子报仇张目。但既然元凶已死,这张目报仇自是不必了。 于是,老尼少不得要对石玉珠训斥几句,道是她不该胡乱受人邀约,去与那邪魔妖人为伍反遭暗算等等诸言。可话是这么说,但老尼心中对自家这徒儿可是疼爱的紧,知道其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此次因修道日短法宝不力而技不如人,心中定是气闷郁结的很,怕这口气不知要多久才能消退。 故训过几句后,她便急又赐下一宗上古奇珍与石玉珠,算是安抚徒儿所受的委屈。从老尼此举来看,训斥徒儿是假,偏疼偏爱才是真,这半边老尼却护短的紧呢! 而石玉珠得恩师所赐的那样奇珍,便是此时她坐在静室之中手捧之物,上古奇宝五丁神斧。 自从得赐神斧之后,这数月来石玉珠便始终留山不出,精修苦练,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炼合神斧精进神通,以免来日再遇强敌时无有还手之力。 不想今日坐功练罢,出了静室到外边与同门姐妹说话,正巧赶上大师姐张锦雯行道回山。众姐妹说起近来修道人中的杂闻轶事,张锦雯便把最近在三教盛传的一则传言随口讲了出来,却一下就把石玉珠听得心中大震,波澜难平,随口应付几句便托词回转静室中静自思量。 “绿袍老祖。” 这个名号若是放在慈云寺一行之前,听到它石玉珠多半也会与许多正教中人一样,对其嗤之以鼻厌恶不已。可在慈云寺返回之后,虽然当时女昆仑走的极是干脆,一言未发瞅都不瞅便御遁而去。但在心里她对那位老祖的感激之心却也绝非外人所能了解。 若无绿袍朱果,她中了那迷魂暗香余毒未尽,怕也无力发出仙剑斩杀龙飞雪耻。若无老祖喝阻龙飞,怕即便她法力已复,但也难逃九子母阴魂剑的围攻,最终身处何境还是不得而知?故此,知道老祖大难即将临头,石玉珠这心中却是极难平静,极是难以做那听若不闻,知若无事之举。 “也罢!”女昆仑默然独坐半响,眉间毅色一现,暗思道:“不管你老祖是正是邪,是道是魔。石明珠既已受了你的大恩,那就豁出这条性命回报也便是了。”当即闭目调息,她却已是定下决断,再不为此事忧虑。 而她在这里定下决断,那外间大殿却也有人已猜到了其几分心思。不是别人,正是石玉珠的胞姐飘渺儿石明珠。此女与其妹一前一后来到大殿,一出一入没有碰上,待见过大师姐后,问起妹妹怎未出来,众女便道其才离大殿。然后几位同门姐妹继续谈起那峨眉与绿袍之事,听在石明珠耳中不由得心中一动,思及妹妹与绿袍的一番会聚,想到妹妹向来恩怨分明的性情,隐隐就猜到了其为何离开大殿,便为之有些挂心,苦思该如何劝解。 飘渺儿这一番心思,可说与那长春崖无忧洞的李静虚夫妇却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不管这两处都有多少人为绿袍之事烦心,为绿袍之事决断,为绿袍之事苦苦精修炼合法宝。但远在距两地都有数万里之遥的百蛮山上,阴风洞府,此事的主角绿袍老祖,现时却并不知道已有两位绝色女仙因为他之缘故,已都不约而同的决心要搅入这池浑水之中。 此时的绿袍,正闭门宝室之中,聚炼一宗特殊的法宝,雪魄神雷。 自当日辞别邓八姑回返百蛮,这老祖虽得了可克制妙一真人纯阳至宝的雪魂珠,可由于时日太短只能耗七日苦功将其暂时以太清仙法炼合应用,却没有与自身元灵相合如玄牝珠一般显化元神。 故此。雪魂珠虽暂时施用无妨,但老祖心中仍是不大托底,就怕到时威能不能发挥尽致难破敌人法宝。苦思之下,他便想起了在那冰川地眼中收取的万年雪精,此物倒是与雪魂珠一样,对克制敌人法宝将有大用。 想到便做,时间太紧,也容不得老祖再细细思量。于是按照合沙奇书所载,以癸水真气聚炼,依葵水神雷的步骤,他却用万年雪精凝练起雪魄神雷来。 说起这炼雷之术,在修士之中本就是最常用的手段,三教各家各派都有秘法流传,其中最具盛名,威力最宏着就要属那三教中一些顶级人物所炼的独门神雷。如李静虚的太乙神雷,瑛姆无音神雷,圣姑伽因的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等等,都是集天地罡煞五行精气聚炼而成,威力不等各具妙用。 而按合沙奇书所载,五行神雷中的葵水神雷本该是采集无量大海中癸水精气所萃,再用葵水真气合以秘法凝练,如此,待水精凝聚成雷。一经施为便生生不息,无有止境,化为无穷的葵水精气将敌人侵蚀消融,威力可谓极大。 不过绿袍一是无有那时间,二是比之癸水,雪精的威能更是合用。虽两者都是水属,但对付起峨眉的纯阳至宝来,万年雪精的寒萃精气显然比癸水精气更胜一筹,虽两者练成神雷后威能用法都是一致,只不过把水精换成雪精,同样是生生不息无有止境。同样以寒萃精气将敌人冰冻透骨,威能甚至更大。 于是,就见这老祖盘坐在蒲团之上,一手成爪一手掐决,诀印控制着面前三尺处一只空悬玉瓶,五指放出五道玄黑真气,隔空探向瓶口中缕缕生出的寒凛白雾,黑白两气交融裹成一团,在空中一通蒸腾翻涌,每过三个时辰就会逐渐团缩形成一颗浑圆霜银,犹如银卵的雪魄神雷。 就其性质而言,在某种层面上这神雷却也可看做一次性使用的雪魂珠,只是威能一次爆发,但效力却与雪魄珠发威时无有不同。 随着神雷颗颗成形,间或加上老祖调息回气的时间,继炼合雪魂珠后,这绿袍又耗了六天六夜,终在元灵精气消耗了九成,再也支撑不住的情形下,炼成了第三十七颗神雷,闭关十三日后出了宝室离了洞府,遁光起处直飞出千里之外,寻了一片满山苍郁方圆近百里的雄奇山峦之上千丈高空遥遥而立,手中持定一颗神雷。 不错,之所以要把神雷数目炼在三十七颗,正是因为老祖要用一颗先行试雷。而余下三十六颗,他却要以之布下一小型的六合寒冰阵,以雪魄神雷作为阵器以抗敌阵。 估量了一下高度,放出玄牝珠清光护体,运少许真气附于雷珠之上,抬手间一团银光已向下面的山峦打去。 就听得“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天地元气骤然波动,无边白雾瞬冲霄汉,蒸腾翻涌如怒涛狂卷,以山峦为原点向周围肆虐弥漫。天地间顷刻被化作霜白世界,寒气凛冽声势惊人,端的今古罕见。 寒雾冲霄处,即便绿袍身处千丈高空。身有宝光护体,但身外仍被脚下升腾而起的茫茫寒雾弥漫包围,刺骨奇寒穿透宝光隔阻凛冽入体,令其瞬间都觉气血顿僵,忙再放出九天元阳尺护体,如此方觉无碍。 他低头运慧目透过寒雾再看时,就见脚下的百里方圆山峦此时已尽化为一片冰雪世界。那满山葱郁的林木早都变成残枝碎木冻裂冰碎,诺大的山峦更是披上一层厚厚坚冰,嘎嘎作响不断在寒气侵冻下缓缓爆裂开无数裂缝,大的宽数十丈,小的宽十余丈,眼见它缓缓崩裂,再过片刻山摇地动间,这雄奇伟岸的山峦竟已然崩坍夷平,山崩地裂残雪余冰如经受了一场极地雪暴。 威能至此,老祖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现出些许笑意,对神雷威力颇觉满意,便御遁回返,一会的工夫前面已看到了阴风崖。可没等其降遁,忽下面也飞起一道暗绿遁光向老祖迎来,到得近前看时,却是本该在后府炼宝的唐石。 ———— 求月票。。。 迎上老祖,不等其询问唐石便招呼道:“师尊,府中有客来访。” “哦?来的是什么人?”绿袍一愣,出言问道。 36 群邪至,心难齐,徒如散沙 36 群邪至,心难齐,徒如散沙(再求月票) 百蛮山忽然有客来访。这对绿袍而言倒是件新鲜事,他这百蛮山向来冷清,除了自家一教上下,却是少有外人前来拜访。包括那前段时间先后到此的俞峦许飞娘,也都是受了邀请之后方才来此,不想今日忽有客到,却令他着实有些意外了。便开口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回禀师尊。”唐石恭声道:“来的是滇西教祖毒龙尊者与五鬼天王尚和阳,两人都自称师尊故交好友,此时正由明娘师妹陪着在洞府之外等候师尊回返呢!” “哦?毒龙与尚和阳来了?”绿袍一愕,却想不出这两人为何来此。但人已到了,自然要下去相见,尤其那两人都是脾气古怪凶名赫赫,只有一位女徒米明娘在旁边陪着,老祖更是不放心。便摆手示意唐石跟上,师徒二人遁光急落,转眼已降下阴风洞府之前。 一散遁光,绿袍就看见那处站着三个人,身着道袍黑面貌丑的正是女徒米明娘,她陪着两位各具奇相的客人正在府外迎着自己。 原来适才毒龙与尚和阳来时正赶上绿袍出外试雷,故接待他们的弟子便去请出了唐石。而唐石听说是这二人来访后,思量了一下便把在后山炼宝的四师妹米明娘给请了出来。两同门一起至山门将两位客人迎回了仙府。正准备请进大殿然后给师尊传讯时,老祖却已回返。至此,唐石的心也才落回肚中,忙叫师妹暂陪客人说话,自己却迎了上去禀告师尊,令其有所准备。 所以如此应对,却正是唐石的心思缜秘密处,尤其把米明娘也叫出更为防备,因百蛮山除老祖自己外,道法最高的就属唐石和米明娘,两人身上都有老祖所赐至宝,洞府内又有诸多的禁法禁制,故尽管来人都是威震一方的教祖宗师,但进了大殿真若有什么异举异动,配合洞中禁制两人还真未必惧他。 此中种种,只为这魔教旁门中人多性情古怪喜怒难测,尽管来人说是老祖故交旧友,但师尊不在时,对他们唐石还是要防上几分。如此也更验证了魔教旁门的一团散沙,互不信任互相防备都是常事,就连这堪称绿袍旧交的毒龙和尚合阳来访唐石犹如此戒备,试问若来日众人合力与正教斗起法来,一个稍落下风又怎能不星罗四散,各自奔命 自然,唐石的这些心思准备绿袍也暂并不知,更不妨他哈哈一笑,抬步向二位那客人迎上。高声道:“老孽龙,小红贼,今天是哪阵山风乱吹,却把你们两个给吹到我这百蛮山来了?” “这绿贼,开口就没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和阳道友,枉你我还满心替他担心,忙忙急急赶过来帮他解难,他倒似乎还不领情?真是个不识好歹的绿贼。”二人中那身形高大,声如洪钟的魁梧蛮僧便大笑回道。 “没办法,绿贼一向如此,不但向最小气且嘴巴最臭,你若和他一般见识生怒动气,可就正上了他的当了。”旁边的尚合阳细声缓句慢声说道。 他却也做十一二岁童子打扮,与李静虚不同的是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颈下挂着两串纸钱一条骷髅念珠,红衫赤脚两手分执金幢魔锤,锤头是五个骷髅攒在一起做成,连锤柄约有四尺。满身俱是红云烟雾围绕。 而站在这洞府之前,三人各自嬉笑讥嘲打过招呼,六目对视又同都哈哈大笑。都似甚做欢喜。把个一旁的唐石米明娘听看得直是有些口眼僵直,目瞪口呆,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位各自在魔教旁门中赫赫有名,威震三教教祖宗师相互间一见面,竟以如此嘴脸这般言辞互打招呼?真是令两人大大长了见识,开了眼界。 笑罢之后,绿袍迎上二人,大手一摆道:“来吧!既已到了此间还在磨蹭什么?快随我进殿喝酒,唐石,去烹牛宰羊整治酒宴,再把我那七毒仙酒先启出十坛,待我与你二位尊长痛饮。” 说着话老祖携手二人便往内走,那二人自也不多做客气,三位教祖说说笑笑便一并去往大殿,自有那唐石到外面招呼弟子整治筵席,米明娘却随三人进殿随侍一旁听候招呼。 入殿宾主落座后,品过几口仙茶,说了一些闲话,唐石便已带着七八个弟子鱼贯进来送上酒菜摆上筵席。且说起来这三位教祖也都是那肚大之辈,尤其往日绿袍更是最喜血食,如今虽山中早戒了那血肉横飞的生食活噬之举,但整治起酒菜来,却也仍是大坛上酒大块上肉,蛇虫五毒具能入菜,蒸熟烹热便吃的顺口,倒也无须象正派仙家那般,整治何等精雅细致的色香雅菜来。 故此,酒宴摆的也是极快,不大工夫。三人已各据一方同坐席前,捧着酒坛大口饮酒大块吃肉,风卷残云吃的极是痛快。 而后,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各都吃得尽兴处,那毒龙尊者便大声道:“绿袍,你可知我与和阳道友今日为何要联袂到你这百蛮山来?” 大手一摆,绿袍道:“我自不知,这不正等你毒龙明示吗?” “我就知道你还蒙在骨里。绿袍,你可知你已快大难临头了?”毒龙牛眼一瞪,故作惊语道。 “哦?我要大难临头?”绿袍做出一副惊愕之像,回望毒龙问道:“此话从何说起?毒龙,你可不要无事虚言唬我?” “我虚言唬你?”毒龙牛眼瞪得更大,粗声叫道:“你以为我毒龙和你绿袍一样,半点交情不讲,些许人情不通,只管觍着脸去欺凌小辈横抢东西?如此之举我毒龙可……” “慢着慢着。”绿袍忙打断了毒龙的话,细长细目微眯望着他慢声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毒龙却在这里等着我!这话我怎听不明白,倒要向你请教了。老祖我何时不讲交情了?又欺凌哪个小辈横抢谁的东西了?今**若不把话讲的清楚,就莫怪我绿袍真个不讲交情。” 言罢阴阴冷笑直直盯视对方,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见绿袍摆出如此神情,毒龙尊者却也不惧。抬手在大嘴上用力抹了一把,抹得满手油腻,咧嘴一笑道:“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绿袍,你一个月前是不是往那川边雪山青螺谷走了一遭?是不是在青螺谷八魔手中强取了他们的玉匣三宝,天书灵丹元阳玉尺?此事当时除八魔本人之外,还有万妙仙姑许飞娘同在为证,你敢说没有此事?” “哼哼!”绿袍再冷笑两声,回道:“此事确有,如何?与你毒龙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那八魔早都拜在我的门下为徒,你强抢他们的宝物,却反来问我有何关系?绿贼。你也未免太过凶横了吧?”毒龙更是满面横肉乱颤,看着老祖高声叫道。 “嗤……”绿袍嗤之以鼻,讥声嘲讽道:“原来你就凭此来寻我理论?亏你还有脸在这与我强争。不说那八魔本是魏枫娘的弟子,宝物乃魏枫娘所留,我取之与否与你毒龙并无关系。即便我就取了他们的宝物,躲了你毒龙弟子的奇珍,东西在这,你想拿回去便伸手试试。” 说着话大袖一拂,长长石案上的杯盘碟碗顿时被扫空一片,老祖手再拂过,上面便多出一只石匣,一把玉尺。匣内正盛放着隐泛精芒的天书下函和四枚异香扑鼻的灵丹,玉尺摆在那也都毫光四射。 此一举动,顿时就把毒龙与尚和阳的目光全引了过去。尤其毒龙,看着毫光四射的九天元阳尺眼中更显贪婪,跃跃欲试恨不能一把将其抢过。 倒是尚和阳比他更沉得住气,看过案上宝物后,再抬头去看绿袍,就见其狭长细目绿芒幽闪,微微冷笑坐在那里直看着自己二人不语,镇定之极从容不迫。 而在且其身后,那一男一女两名弟子更都是目**光作势欲起。女徒手中已然掐定剑诀,腰间宝囊囊口大开,隐隐有剑气透出。男徒更是手中悬托一座五色溢彩的法宝,形若穹庐内中彩烟弥漫,一望也是件异宝。这师徒三人同都沉静不语,分明却是稍动便出胸有成竹之像。 心中急思电转,尚和阳顿改变了来此前与毒龙所订之计,忙畅声一笑打个哈哈,抬手往毒龙背心一拍,大声道:“毒龙,此事说来你有不对,我等来时已都说好是应许道友之约前来相助绿袍抵御峨眉。怎么到了此间不谈正事倒争起什么宝物的归属来?此事是你之错,惹得局势如此紧张,还不快向绿袍道友赔礼?” 毒龙转头看时,尚和阳便又与他递了个的眼色,示意他暂从自己之言。见其如此。毒龙知道这五鬼天王的心计更在自己之上,便勉强回头向绿袍陪了句不是,然后牛眼翻闪再不多言。但心中分明在另打主意。 而绿袍冷冷点点头,自也不会把他的赔礼当真,甚至连案上的三宝都未收起,稳稳的坐在那看尚和阳还有何话讲。 尚和阳再是一笑,和声又道:“如此才是,我等同为至交,又岂能为区区几件宝物争得面红耳赤,平白伤了和气。绿袍道友,你也莫怪毒龙,也莫要生气,讲实情我二人今番到此属实不是为什么宝物而来。而确是受了那万妙仙姑许飞娘之约,来此与你商议端午助拳之事。只是许道友那黄山离此太远,倒不比我俩离的较近来的也快,故才惹出了这桩闲事,却是无心之失了。” “哦?那许道友也要来?”绿袍出言问道。 “不错,不但许道友要来,且她还为你之事多费奔走,不但与我二人频传飞笺连番相邀,那信笺上还说要再去邀请晓月禅师法元和尚等,定在今日,也就是四月十五同在百蛮山会和,一并商议助你抗敌之事。”尚和阳解释道。 “助我抗敌?我抗什么强敌?竟劳动许道友惊动了这么多人同来百蛮商议?此举反却弄得我一头雾水了。”绿袍摆出一副迷惑的神情问道。 其实他自是心知肚明尚和阳所指何事,也颇为感激许飞娘这自作主张之举。但因为不知许飞娘究竟把与自己商定之事告知他们多少?便也只能仍故作不解,出言反问。 摇了摇头,尚和阳看着老祖又道:“看来毒龙道友还真说错,绿袍你真蒙在骨里,大祸临头犹还不知。难道你就没有收到什么风声?那峨眉三仙……” 接着他便把那本是老祖与许飞娘商定,由许飞娘暗中暗中放出的消息又讲了一遍。而老祖听后面上虽做出一副惊讶之色,心中却是定了下来,知道对方确不知内情,那万妙仙姑办事还是缜密,没有贸然施为坏了自己的算计。 直待对方把话讲完,这老祖方才惊讶道:“竟有此事?我……” “黄山紫金泷晓月,五云步许飞娘,慈云寺法元合来拜会绿袍老祖,不知老祖可在,可否赐见?”忽一个清脆的女声透府而入,立时打断了绿袍的回话,却是许飞娘等人到了。 尚和阳笑道:“这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说话工夫许道友就来了,走吧绿袍道友,出去迎上一迎吧!” 绿袍自是点点头,起身带着二名弟子就往外走。至于尚和阳及毒龙自也是随之跟上。虽毒龙看着案上犹摆的三宝有心不出,想趁机夺了宝物。但他也知道绿袍不傻,即敢把三宝置此,又能岂无有防备之法?于是满心不甘下,也只能随之出迎,一行五人转眼出了洞府御遁起在空中。 阴风崖上空此时正悬停三道遁光,一金两黄三色,上面分站三人。 着月白僧袍,面若银盆,微微含笑气度盎然的是晓月禅师。穿淡粉霞裳,花容月貌,轻颦浅笑千娇百媚的自是许飞娘。至于那身披金裟,粗眉大眼,赤臂雄健别有豪气者,也正是那金身罗汉法元。 两下里半空相见,彼此间都是熟人,便也不用多做客气寒暄,说了两句众人便降下遁光同入洞府。一进大殿,就见得那殿内正是杯碗散落一片狼藉,石案上的玉尺天书还都隐泛毫光宝气,如此情景顿把个后来三人看得大愕。 许飞娘便脆声道:“老祖,你这里是……” —————— 二更4000求月票,求各位读者帮忙,把绿袍往上顶顶。。。。 37 解纷争,道朱洪,飞娘情急 37 解纷争,道朱洪,飞娘情急(求月票) 进了大殿,那许飞娘晓月法元却见得内中一片狼藉。非但杯碟散落满地,石案上还摆放着隐泛宝光的玉尺天书,三人不由顿都惊异,许飞娘便转头问道:“老祖,你这里是……” 微微一笑,绿袍道:“也无大事,只是毒龙道友因我在青螺谷取宝一事心中不平,今日到此寻我理论来了。” “理论?”许飞娘更是愕然,转目去看毒龙,口中虽未说什么但美目中却闪现几分不已为然。她没有想到,自己邀约毒龙来此本为商议如何助绿袍抵御两仪大阵,当然更重要的是想借这一机会聚合众人之力对付峨眉。可人还没有到齐,毒龙却已翻出青螺谷之事与绿袍理论。 看殿中此时这杯盘狼藉的场景,再看看那石案之上的三宝,以她的聪明一猜便知,即便绿袍和毒龙还没有动手,但两人间的关系也绝再称不上和睦,搞不好自己若再晚来一会,此间都要动起手来。如此,还谈什么合力对敌力抗峨眉?想到这里,一双美目中的不悦不由得更添两分。 而她目光如此。被她看着的毒龙虽相貌粗蛮但心性绝对不慢,一看就看出了许飞娘是在暗怪自己,心中不由也是不喜,便大头一甩洪声喝道:“怎么?许你绿袍不讲交情横夺我弟子宝物,难不成我毒龙这个做师傅的就不能来寻你理论理论?” 却是因许飞娘并未出言直指其非,故毒龙也不便对她说些什么,便又把矛头对准了绿袍,借与他理论给许飞娘话听,发泄不满。 许飞娘是何等精灵之人,对毒龙这些话的隐意岂有不知?不过这女子最是聪明,兼无论如何也是她邀请毒龙至此,故又怎会在此时去得罪于他?当即做出一脸行若无事的模样,全当没听懂对方的隐喻。 她可以听若不闻,绿袍又岂能故作无事?便淡淡一笑道:“毒龙,你无须在这里胡搅蛮缠信口胡柴。老祖我讲不讲交情别人不知,你毒龙却应该最是清楚。若你记性不差,三个月前慈云寺之战我是受了谁的邀约前往助拳你应该没忘吧?不提旁事,就说我师徒在那慈云寺一战中,一徒身死一徒失踪,连老祖我自己若非有高人从旁相助,拦下极乐童子李静虚的飞剑,今日还能不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犹在两可。此中种种全因你毒龙一纸飞笺而起,今**倒站在我百蛮山大殿内讲我不讲交情!哼哼,若是你毒龙的交情全是如此,那老祖我还真觉得不讲也罢!” “你……”毒龙被老祖一席话顶得老脸通红,横眉怒视中,又不乏三分气短。站在那里牛眼连翻,却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回话。提起此事确是他欠绿袍之情,最起码,绿袍死了一个徒弟,失踪一个弟子确是属实,便毒龙面上再是不甘,可心中却也不免自觉有亏老祖。 当然这是因为他不知道老祖那两个弟子本就是百蛮山的祸患,本就是老祖有意除害,否则此时他的态度就不会如此气短了。 而见毒龙被老祖一席话给数落得再难气壮,许飞娘便抓住时机脆声一笑,插言道:“罢了罢了都别争了,两位教祖本都是好友至交,何须为一时之气口舌争锋呢?不过是区区几件宝物,以二位教祖之身份何尝又缺了此物?若是二位不觉飞娘多事,今日许飞娘我,就从中做个调解之人如何?不知二位教祖的意思……” 绿袍与毒龙都未开口,倒是尚和阳在一旁接口道:“我看可行,许道友向来与我等众人都有交情,行事又最公允,由她来做调解之人,却是再合适不过。” 大殿内又静默了片刻。而后,见那绿袍还是不肯讲话,毒龙便勉强咳了一声,沉声道:“也好,那就请许道友就此事与我等分个明白究竟吧!绿袍,你有无异议。” 微微摇头,老祖道:“我无异议。” 于是,满殿众人再不说话,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了许飞娘脸上,看这行事向最灵巧,最是长袖善舞的万妙仙姑该如何替这二位教祖调解。 嫣然一笑,许飞娘秀眉微颦,思虑了一下,然后慢声道:“二位教祖之争全为这案上三宝而起。按说毒龙道友身为八魔之师,为弟子宝物被夺而出头来寻理论也是天公地道,本占三分道理。但此事所有经过我都在场,故对实情也颇为了解。这石匣藏珍说起来还是那已故的魏枫娘遗下,若说全是八魔之物也有些勉强。况且绿袍道友身为一方宗师,无论所得之宝是何来路,但已到手又岂有再交出之理?若真如此,岂不是折了老祖的脸面?” 听得此言,众人心中都颇觉有些道理,许飞娘此言所占立场确是公允,且最后一句尤其如此。想在座的不是魔教就是旁门,哪个行事不是肆意而行?看上什么宝物夺来便是,又岂有得手再又交出的道理?何况在众人中绿袍的地位神通也都是数一数二,除了那五鬼天王尚和阳暗觉有自信胜其一筹外,余等众人包括晓月毒龙再没有哪个自量能压得住老祖。故此,想要在他的手中夺其到手的宝物。此事之难,也都不言而喻。 “所以,要想解决今日之争,那么无论是老祖这边,还是尊者那里,二位教祖却都要退让一步才行。”许飞娘又接着说道。 “如何退让?许道友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讲来便是。”毒龙在旁不耐说道。 “那好。”许飞娘点点头,道:“那我说说这如何退让。首先,尊者你这边要先退一步,那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你就不要再争了。争也无用,以老祖他的性情,这二宝却绝对不会与你,除非你真要和老祖火拼强行夺取。” “这……”毒龙有些不甘,但转目看了看那一旁的淡定沉稳的绿袍,他也没自信真能胜过对方。况且近数月来这厮声名大盛,据说身怀不少天府奇珍神通大进,真斗起法来怕还真难是他的对手,而尚和阳这边又……思量想去,他终是点了点头,答道:“好吧!元阳尺和炼形丹我就不争了,就与这绿贼。可天书那边怎么说?” “天书那边更是简单。”许飞娘笑道:“因这天书只是一卷下函,全为蝌蚪文写就无法译出,即便老祖已得此书多时。但到现在为止且也译出一字一句。而若想译出此书,非得取得那穷神凌浑手中的天书上函不可,上函内方有蝌蚪文的译文,故此,我的意见是请二位教祖以谁取得凌浑手中的上函做赌,谁取上函,下函就属谁,如何?二位教祖可有异议?” “凌浑。” 这个名字一出,那大殿众人又同都皱眉,无有人不知这怪叫化的难缠,无人不知这穷神的了得。想从他的手里夺取天书。说来容易但做起来……只怕一个不好反倒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许飞娘讲的这个解决之道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若无天书上函,这下函取之也是无用。故思量想去毒龙一咬牙,高声道:“行,就这么办了,绿贼,你怎么说?” 淡淡一笑,绿袍道:“既然你都答应了,我还有何话讲,就照此办吧!” 顿时,满殿乌云消散,一堂压抑顿消,许飞娘又含笑替两人圆和两句,便请老祖收起案上三宝,准备商谈正事。 绿袍点点头,到案前收了三宝如囊,细目一扫众人,淡淡道:“虽然今日之事有许道友从中调解得以平和收场。但老祖我把话放在这里,宝物,我多得是,不但玉尺灵丹现在我手,且我身上还有更多的天府奇珍。故若哪位道友看着动心,想要从我这里讨些便宜,老祖我却也不惧。不管是明夺暗盗我都接着,有什么手段尽管全使出来,看看我绿袍老祖可会皱半点眉头?可会诉半个冤字……” 说着话,其一双狭长细目有意无意的却与那周身红雾缭绕的尚合阳目光对在一处,而尚和阳也似笑非笑的回望老祖,两人直直对视片刻,忽都同时一笑,各自移开了目光。 于是,接下来自有唐石去外间招呼弟子进来撤去筵席清理大殿,片刻后殿中已是一派洁净,再无此前狼藉。而后众人纷纷入座,自有那米明娘奉上香茶。一众人坐在大殿内便说起正事来,谈的,正是如何对抗那峨眉派的三仙二老。两仪大阵。 可惜,原本是有着共同敌人峨眉,该是合力对敌的众人,因为适才争宝之事余韵未尽,表面上是坐在一处携手商议,但实际上心中却各有算计难以合力。空自你言我往的说了二个多时辰,结果竟是全无。都是大话空语相互扯皮,除了后来的许飞娘法元晓月禅师三人还算有点诚心欲助绿袍出谋划策外,那尚和阳与毒龙早都成了随口敷衍,应付差事。 故待又说了一会后,老祖已是不耐再与他们纠缠,便出言道是天色已晚,今日到此为止,明日再行继续。而待众人同意后,他便叫唐石去给众人安排居所静室,而后一行人各自散了各有去处。有回静室练功的,有出洞府欣赏百蛮山景物的,总之是各有去处。 众人如此,绿袍也任之听之,因他自量百蛮山除后山精舍中需照量一二外,余等地方再无阻碍,任他们随意游玩赏看便是了。 而待众人全都散了,他这才招呼一声许飞娘,两人一同出了洞府,缓步往后山精舍行去。在半途,见得四下无人时,这万妙仙子便停下脚步,转目老祖满面歉然,柔声道:“老祖,今日之事要怪飞娘,是飞娘虑事不周,把那毒龙尚和阳冒然邀来,非但未与老祖增添助力却反平生了许多麻烦。此事飞娘心中实觉歉然,实在是……” 绿袍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笑道:“此事怪不得你,你也是一番好意,此中情形我都明白,许仙子毋庸挂怀。且仙子连番对我施以助力,费心替我寻找帮手,我心感激之下,却也想起一桩事情可回报仙子情谊之一二。请问许仙子,你可还记得一位……名为朱洪之人?” “朱洪?”许飞娘神色立时大变,美目顿时发红,一把拽住老祖急声道:“他在那里?老祖你快说与我知,朱洪他人在哪里?” 38 费权衡,各有思,借徒何意 38 费权衡,各有思,借徒何意(求月票) 朱洪。一个听上去非常平常的名字。在三教修士中。名为朱洪的共有两位,全部列身旁门,非是正教中人。第一个朱洪号为病维摩,正是晓月禅师的大弟子,前次绿袍往紫金陇会见禅师时他曾在旁随侍。 第二个朱洪则没有字号,只是知他之人多唤其本名朱洪,间或有人叫其妖道。而这妖道朱洪,可就比前面的病维摩了得的多。此人原是五台派混元老祖的得意门徒,一身道力邪术颇为不弱,行事也是无恶不作,当初在五台门下也曾横行一时。 但此人天性凉薄,那混元祖师在世时对他也算悉心传送,苦心教导,传授其一身不弱的道法神通待其不薄。可惜这妖道朱洪却是个不知感恩之辈,也不知什么时候看到祖师炼制的一件防身法宝太乙五烟罗神妙,歪心一动便就寻机盗了师尊的这件至宝,还顺手牵羊再偷了祖师一部天书,而后逃到四门山地底洞中潜藏,隐迹不出多年不现。 待混元祖师发觉法宝天书均为恶徒所盗,便也曾四处追查过他的踪迹,还未寻到。便发生了峨眉斗剑,因缺了这件防身法宝,祖师竟被苦行头陀无形飞剑暗算,以致兵解坐化。故可以说朱洪盗走太乙五烟罗却是导致混元祖师身死的主因。 就是这么一个恶徒。试问那五台派自混元祖师以降,领受过祖师在时五台派风光的众多弟子门人,又有哪个不把这朱洪恨之欲死,杀之欲快? 尤其是万妙仙姑许飞娘,更是对这朱洪闻之心颤,恨之牙痒,更也曾上天入地,翻山下海遍搜天下,就想找到其人杀之先祭祖师在天之灵。对他,许飞娘心中恨意却丝毫不亚于恨峨眉派的三仙,甚至更有过之。故而一听绿袍提及此人之名,她的一双眼睛都顿时通红,立便拽住老祖急声追问此人的下落。 此中缘由,绿袍自是尽都知晓,也更知道对许飞娘来说朱洪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否则他也不会无事在许飞娘面前提到这个名字,故见得对方如此激动,却也未以为异,也未挣脱许飞娘拽己之手,便沉静道:“许仙子莫急,我既然与你说起此人,难道还怕我遮掩不告不成?” 许飞娘一愣,这才省过神来,松开了抓住老祖的玉手,强持镇定颤声道:“飞娘失礼了。想老祖既能提到此人之名。自然也就知道飞娘心中对寻找此人的迫切,缘由。故还请老祖体谅,告知其人下落。” “这是自然。”绿袍点点头道:“不错,我自然知道仙子的心事。故此,朱洪此人如今就隐身于四门山,与一倪姓旁门女子结为夫妻深藏山底地洞之中精修,仙子只需去往那里,一堵就能堵个正着。” “多谢老祖指点,大恩大德容后图报,飞娘这里暂就先向老祖告辞了。”说着话许飞娘拔身就起,御遁便行,竟是万事不顾直要往四门山寻那朱洪雪恨。 “且慢。”绿袍一声清喝,喝住了遁光已现的许飞娘,而后道:“许仙子要去清理门户自是应该,不过那朱洪当年神通已是不弱,如今更得仙子师兄混元老祖的道书多年,隐迹苦修怕是神通更胜。兼他还有一妻一倪姓旁门女子相助,身上更有混元道兄遗宝太乙五烟罗护体,仙子一人独往,胜固无疑却不怕一个不备走了他夫妇吗?以我之见,仙子要去。也应叫上你那同门法元和尚,两人同去倒是更为妥当些。” 许飞娘一顿,听了老祖的话后心中也都费起思量。确实,老祖之言却不无道理,当初与那朱洪同在五台时,其人的道法就仅比自己稍有不如,彼此相差并不悬殊。而今自己虽为报大仇苦苦精修多年,自信一身神通比昔年不可同日而语,甚至就连那三仙二老真动起手来也输赢未定。但那朱洪也都得了师兄道书多年,若是他真把那道书悟通个六七成模样,那今日前去除他恐怕就要诚如老祖之言,胜其容易灭其难,一个不好真有可能被其逃了。 可去叫上法元相助,那法元……不行。不能叫其同去,否则待除了叛徒后,那五烟罗和师兄那部道书,其归属就要费些思量了。当然自己可以强取,那法元怎么说也不是自己对手。但如此一来同门情谊就要荡然无存,日后此事传了出去,自己这面为师兄报仇竖起的大旗,难免要受到影响。最起码那些旧日的同门会因为此事对自己心声芥蒂,再难唯自己马首是瞻,再难一呼百应。 故思量想去,一时间许飞娘还真有些被此事难住了。毕竟她既不想师兄遗宝旁落,却也不想为区区两件宝物伤了多年煞费苦心竖起的那面大旗。所以权衡再三,无意中目光扫过面前从容而立的老祖,又想起适才对方相劝己时的那席话,那话中明白指出的太乙五烟罗和师兄那部道书,心中忽又一动。 这绿袍。他竟事事全知?太乙五烟罗之事倒还好说,毕竟当年师兄身死之事闹的太大,三教皆知师兄是被恶徒盗走了防身至宝方被敌人暗算身死兵解。可那道书之事向未外泄,知道此事的极少,偏这老祖怎就知道的这般清楚?难道他…… 想到这,许飞娘心中不免生起了些许疑虑,再回想对方当日在青螺谷中夺宝之事,回想对方身上那许多的天府奇珍,她却有几分明白对方为何对朱洪之事这般清楚,为何对法宝道书全都所知。 于是,心念电转,再一个念头却让她蓦然开口道:“多谢老祖提醒,若非老祖想的周到,飞娘我还真有可能此去无功。不过依老祖之言,叫那法元师兄与我同去也有些不妥。因我那法元师兄只擅硬打硬冲,却不擅封堵遁飞之道。真若那恶徒一心脱逃,怕我与法元师兄二人也拦他不住。故此,我这里却有一个计较,只是需相求老祖不知……” “哦?”绿袍有些愕然,回道:“需我何事仙子但说无妨,以你我之交情,若能尽力绝不推脱。” “那就多谢老祖了。”许飞娘柔声一笑,再道:“我想向老祖借两名弟子与我同去。就是那唐石和适才所见的米明娘,不知老祖意下可否?” 绿袍更是意外,心中思虑对方用意,但面上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答道:“自然可以。许仙子对我多番相助,一点小事绿袍岂有不应之理。” 当即扬手传讯,两道绿光去处,不多时那唐石与米明娘便应招而来,上前给老祖仙姑分别见礼。 待见礼完毕,绿袍便沉声道:“唐石,明娘。此时招你们前来是有一事要你们去办。当年你们许师叔师门中曾有位叛师逆徒,如今隐藏在川西四门山底,此人道法不弱善于遁逃,故需你们随许师叔前去清理门户,一路上如何安排都听许师叔吩咐,不可怠慢。到地方后需尽全力助许师叔成功,可都记下了吗?” “弟子领命。”唐石米明娘双双恭声应下,转身分立许飞娘身侧,许飞娘又与老祖说了两句,而后三道遁光起处,悠忽一闪便带着老祖这二位弟子离了百蛮,往四门山去了。 而待她们去后,绿袍独立后山,心中却也首次对许飞娘的心思有些打磨,猜不出她为何要叫唐石明娘二徒同去,此举用意何在?至于这仙姑不叫法元同往的心思老祖倒是明白几分,知道多半是因为那五烟罗和道书之故。 其实早在刚才与许飞娘说起朱洪之前,老祖对此事心中已便权衡多时。毕竟从两人相识以来,这许飞娘对老祖可说是倾力相助多番费神,不但豁出天大的人情去紫云宫为老祖求来真水,且还把门徒转送,如今又大费周折替老祖邀约帮手。固然邀来之人都各有心思,助力不大徒然无功,但人家的一番好意老祖却总是要心领的。 虽然老祖心中也清楚的很,许飞娘所以屡次相助自己,多半还是因为其找到了一个还算志同道合,可以对峨眉造成一些麻烦的同道,当然其中或许也有两人相识后的些许交情之故。但绝大部分主因,却无疑要归诸于自己是峨眉敌人之上。基于同仇敌忾,许飞娘才会这般用心,如此尽力的相助自己操持。 可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多得其助总是事实。原因朱洪身上有太乙五烟罗和混元道术,绿袍还想寻空去他那里走上一遭,夺了那法宝道书。只是因事情太多,始终便没有抽出时间去办。 但如今有其再度相助的情谊在,思量许久,绿袍终是决定把朱洪的藏匿之地告诉许飞娘。还她一个人情。左右自己身上的宝物也都够多了,倒也不缺太乙五烟罗一件。尤其那法宝还是混元祖师的遗物,真若自己勉强夺来,日后被许飞娘得知,那两人之间几乎要定要因此生出芥蒂,虽不惧她,可用她之处还在后面,因为一件法宝与其生芥,未免也得不尝失。 故此,适才绿袍才把其邀到此间,与她说起了朱洪之事。可没想到,一番周折之后,这许飞娘却出人意料的把老祖二名弟子带了同去,这其中的用意,老祖也属实有些不懂了。。。。 —————— 求月票。。。。 39 三阳剑,青蜃瓶,明娘建功 39 三阳剑,青蜃瓶,明娘建功(6000求月票) 阴风崖后山,绿袍老祖在那里煞费思量琢磨不出许飞娘的用意。而苗疆直往川西的空中。三道各色遁光破空飞处,许飞娘却与那唐石米明娘二人言谈笑语,一路无忌。尤其对那与她名中同字的米明娘,更是温言笑语,出奇和蔼,弄起她那长袖善舞的手段,甚呼近于曲意结交,令得米明娘对其不由得大改前观,好感大增,几乎再记不起对方向来名声不佳,多有狐媚之名。 如此,也是米明娘与人交往之经验太少之故。毕竟她心性虽是聪颖,但以往多是一人独居,少有什么友朋来往,自然不懂得太多人心叵测。但她虽察觉不出不对,可那旁边的唐石是何等样人?在百蛮山这等阴诡波澜的地方存身多年,又怎看不出许飞娘对师妹用上了近乎曲意逢迎的手段?心中不免暗自生疑。 不过对方与自家师尊近来交往颇密,且眼下也不明其用意何在?故唐石便只是在旁冷眼旁观,暗自提防,却没有出言点破。 于是,在这微妙形势之下三人遁光疾飞。约走了大半天后终于在日落之时,赶到了川西四门山百里之外,再进百里,那前面就是朱洪隐居的四门山脉。 到了此地,许飞娘终是收了一路以来的那些和蔼面容,招呼身边两人止住遁光,神情一肃正色道:“二位师侄,前面再进百里,就是我那师门叛徒朱洪的隐身之地。因这叛徒最善行使五行遁法脱身隐迹,故此若要除他,却非要先行封住他的退路,而后再对其动手。” 唐石与米明娘点点头,也都面色肃然的倾听许飞娘布置。 “故此。”许飞娘接着道:“今日要除这恶徒,师叔我却难免要劳动二位师侄之力。” “许师叔有话尽管吩咐,来时师尊已有嘱托,一切但凭师叔吩咐,我等二人定当竭力而为。”唐石代表二人回答道。 “嗯!那师叔我就先行多谢二位师侄了。”许飞娘点点头,然后直接点将道:“唐师侄,记得前次绿袍道友曾赐你一宝五色琉璃穹庐,不知那宝物你可带在身上?可能运用合心收发自如?” “宝物正在师侄身上,运用也都无妨。”唐石答道。 “那好。等下我们到了四明山寻到恶徒洞府后,就请唐师侄先将穹庐宝光收敛,悄然罩在那恶徒的洞府之上,等他脱身欲走时,就请师侄将法宝威能尽展,阻断他的去路。”许飞娘布置道。 “师侄遵命。”唐石再答道。 许飞娘再点点头,转目又对米明娘道:“至于明娘师侄。就请与我正面对敌,那恶徒还有一位孽妻与他同居,一会动起手来,师叔我招呼不及处,还请明娘师侄从旁呼应。” 米明娘也自然应下,于是三人再起遁光,全都尽量收敛遁光破空时的嘶啸声及光色芒尾,悄然无息的向那四门山隐迹飞去。不多时,已置身于四门山上空。 悬停在百丈高空之上,许飞娘三人向下看去,就见这四门山山如其名,是一块极大的盆地平原,四面峰峦围绕。而那四面峰峦险峻雄奇,正如四道门户将盆地围起,因而得有此名。 不过虽到了地方,但这四门山虽远不及百蛮山之大,可占地也有百里方圆。在这大的范围之内寻找一位修士的洞府,尤其是隐迹在地下地洞的洞府,却也不是件容易之事。于是,许飞娘低声招呼一句,三个人便都运起慧目在空中向下寻找朱洪的洞府来。 按说。三人中自以许飞娘的法力最深,寻找洞府之事自是她的眼利。可无奈旁边有一位天生慧目的米明娘,那一双眼睛本就最善寻找地底宝光。故仅过了片刻之后,她往东南角的峰峦之下一指,便道:“那处地下有禁制光华,想必就是师叔寻找那恶徒的洞府了。” “哦?”许飞娘讶异的转头看了明娘一眼,然后顺她手指之处放眼看去。果然,在那处峰峦脚下,地面隐隐有黑光透出。因此山土石色本呈黑,故若不是事先有人指引,寻常修道人经过时却绝看不出此间痕迹。 见此,许飞娘知道,那恶徒的洞府多半就是此处了,心中直是又喜又恨,两难相辨,但也对米明娘慧眼的神异处更惊诧几分。不过,眼下即已寻到恶徒根脚,她怎还有心思顾及别事,当下把手一摆遁光悄移,三人便又遁飞至东南角峰峦上空。 转脸向唐石点点头,唐石已然明白对方之意,探手平伸处,掌心悬托出一座寸许大小的五色穹庐。心中默念法决,就见穹庐微放的毫光便都收敛,变成一座通透无色的琉璃状物,望空一抛见风涨至丈许,片刻逐渐溶入空中再无行迹。 而后,唐石再向许飞娘点点头,许飞娘知其已布置妥当。便再不掩饰行事,遁光一落直下百丈悬空峰角之处,脆声喝道:“五台叛徒朱洪可在此间?故人来访还不快快现身相见?” 声音穿透重重禁制,顷刻间已传入了地下洞府之中。 而这重重禁制之下,地底百丈之深处,一个大小约有亩许,四面都有明珠照射的拱形洞府之中,此时正有男女两位妖道相隔十余丈盘膝对坐,四臂平伸手放黑气,对着彼此中间一支黑雾笼罩的小旗幡祭炼不停。这二人却正是那妖道朱洪和他的恶妻倪姓女子。 原本二人炼宝正急,骤闻得喝声透府直入,全神贯注的神念便都一颤,手中黑气立时一顿,那旗幡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却是被打断了炼宝。 睁开双眼,披发赤足的妖道朱洪便一脸恼火,丑脸狰狞历声叫道:“什么人敢如此大胆,讨野火竟讨到我朱洪头上了?” 说着话站起身来,抬步就往外走。 “且慢。”那面容倒算秀丽,但却一脸黑气的妻子便叫住他道:“朱洪,你可听清适才那声音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朱洪止步回思,忽脸色一变,急声道:“她自称是我故人。还叫我为五台叛徒。” “不错。”其妻点点头,郑重答道:“听来人的口气,再加上是个女子声音,你可猜出来人是谁?” “许飞娘,多半是她。除她之外,再没有人会用这般口气招呼于我。”朱洪反应也快,被妻子稍一提醒,立时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且脸色更显惶急,颤声道:“她怎会寻到此间?怎么……” “现在再说这些已然无用。”其妻又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敌人既然已经来了,你我现在要做的是快些想出对应之策。” “对对对。是要想想该怎么应对于她。”朱洪又点头道。便低头去想应对,而原本有些乱了的方寸,也在其妻的影响下渐渐退去,神情恢复了镇定。片刻后,他又抬起头道:“不怕。许飞娘既已寻到此间,那躲是躲不过去了,想当年在五台时我与她道法相差仅一线之隔。这数十年来她的道法想虽有进,但你我夫妻也未闲着,那部道书也都悟通了七层,应该与其相差不会太远,甚至兴有过之。这样,你去把重要的物事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合力出去迎敌。今日一战,即便我夫妻胜了此间也不能再待了,否则那正邪两道怕都要来寻晦气。等一会上去动其手来,寻到机会我夫妻便走,另寻他处藏身。等什么时候我的六六真元葫芦和那道书彻底练成悟通,到时就是你我夫妻扬眉吐气之日了。” “依你,就这么办吧!”其妻点了点头,起身便往后府的密室中去收拾东西。而朱洪却从地下招过那支旗幡,收入宝囊整理法宝,而后静待妻子出来,准备出府迎敌。 不过,他两夫妻在下面商量对策这说话间工夫虽然不长,可上面那急欲报仇的许飞娘可都等得有些不耐了。见下面迟迟不见有人回话,这仙姑更肯定了下面定是朱洪的洞府。否则即便洞府主人不愿见生人,但也该有个声音回话才是。于是,许飞娘面色一凛,探手往腰间宝囊一伸,拔出时玉手往下一指,就见五色光华一闪,缭绕青、黄、红、黑、白五色烟云的五根神桩已分五方遥遥落下,正落在那洞府禁制的五方。 轰然巨响间,五色精气冲天暴长,大如云柱直贯冲霄,整座四门山山体都巍巍颤抖,而被五色神桩困在其中的那处地面。先是一片黑光蓬然射出,但顷刻即被周围充斥而来的五色精气震散,随即地面咔嚓作响中,却已裂开出无数丈许宽窄的巨大裂缝,土石噗噗下落,眼见地面都要被震得塌陷下去。 忽下面也是骤然升腾起五道彩色云烟,如雾似纱般冉冉飞出,将那充斥弥漫的五色精气虚虚托起逼退,随即一个声音厉色叫道:“许飞娘,你不要逼人太甚,要知我朱洪也不是易欺之辈,你若再不停手,就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狠手还击了。” 话音未落,一男一女两位妖道,却已在那犹如烟锁,绕体龙蛇的五色彩烟护翼下现出身形来。 …… 许飞娘抬目看去,就见在那五色云烟护翼之下,那赤足破发形容丑怪的道装妖道,却不正是自己苦寻不着,杀之欲快的师门叛徒朱洪还有谁来?而他那护身的五色烟罗,也正是当初师兄的防身至宝,太乙五烟罗。一时间万妙仙姑双目尽赤,望着朱洪银牙紧咬,眼中似都要喷出火来。恨极之下无心与其废话,叱喝一声:“朱洪受死。”抬手间匹练剑光掠空,已向朱洪斩去。 且她这剑光与别人不同,乃是困隐黄山数十年苦练多年而成,一经发出彩光湛溢剑气奇锐,名为百灵斩仙剑,在异派之中数一数二,稍差一点的飞剑遇上一绞便折,威能不在正教那些顶级飞剑之下。 不过,许飞娘的剑光神桩固然厉害,可那朱洪与她曾同门多年,对她的手段神通也都略有知晓,又岂会与她硬拼飞剑,做那以卵击石之举。见飞娘剑光斩来,朱洪却不放出飞剑迎敌,反倒戳指大骂,满口秽语历喝道:“许飞娘贱婢,不知羞耻的无耻毒妇,我朱洪与你何仇何怨?你无事偏来寻我晦气。无非就是你那姘夫早死,故你怀恨在心念念不忘寻我报仇,如今我朱洪就在此处,你倒是奈何于我呀?” 原来,这朱洪虽不敢与许飞娘斗剑,但依仗身外有太乙五烟罗护翼,却也不怕对方飞剑神遁能奈何自己。 就见五道彩烟如烟锁龙蛇缭绕飞腾处,无论是那黄红幻转的五色精气,还是流光溢彩的百灵剑光,只需稍一近前,五道彩烟就会如龙蛇腾飞,顿时将精气剑光全都隔阻弹开,丝毫近身不得。任你剑光再利,却也斩不断烟锁。任你精气再涨,也都压不下烟云。一时间依仗这混元祖师所炼之至宝,朱洪两夫妇竟是处身于不败之地,虽然他们想走也都不能,但暂时相持却是绰绰有余。 而见此,许飞娘心中虽急,但也无可奈何,知道师兄遗下的这件至宝威能太盛,若无绝顶法力无边修为以元神幻化巨手佛掌之类神通将其一把抓起提开,再想破它就只有攻其不息,与那御宝之人互拼元灵真气,看谁先支持不住真气消耗,而后才能分出胜负。 自己虽然法力比这朱洪更胜几筹,但一来也没高到那以势压人的地步,二来更不会什么巨手佛掌之类的神通。故现时只有与他拼上消耗,以水磨工夫令其慢慢乏力支持不住五烟罗的消耗再图破他。 于是,许飞娘强捺心急,百灵斩仙剑一刻不停,剑光纵横对准五烟罗就是一通停攒刺横削。且五遁神桩更胜精气大放,时而换成茫茫黄沙,时而变作无穷烈焰,五行转换千变万化,顿化作一片五色云海倾轧挤压起那五色彩烟来。 不过,她想与对方慢拼真气消耗,但那朱洪又何尝不知此中关节?见许飞娘只是冷着一张脸对自己急攻,便知道单是防身不是办法,拼消耗却无疑拼不过对方的。便从腰间取出一只通紫葫芦,将手一拍葫口便喷出一股浓黑黑雾,瞬间弥漫四周。而二十四个男女阴魂,分别为十二个白白胖胖,嘻哈嬉闹的男娃女童及十二个瘦骨嶙嶙,髅面鬼爪的少男少女同在雾中忽隐乍现,张牙舞爪随着黑雾向四下横飞。 此就是妖道适才在洞府内所说的六六真元葫芦,其炼时需采集三十六个年序三轮的有根基的童男童女阴魂修炼,一经练成阴魂六六相生,深合先天造化,阴阳两极迭为消长,乃是各派妖法之中,最为厉害阴毒的一种。一旦敌人被那童男童女的阴魂近身,只需指爪稍一触体,阴魂便会化为无相魔头立时附体,如跗骨之蛆般再难消退,片刻工夫就可把敌人精魄全都分噬,周身血肉尽都消融,化为骷髅骨架形神俱灭。 不过因为此术炼法太过阴毒,上干天和易遭天忌,除了那十二岁,二十四岁,三十六岁的共三十六个有根器的童男童女难寻外,且一年之中此法只有一日能练,错过了时辰便要再等明年。故这朱洪虽苦苦搜寻多年,却也只把葫芦练成了两轮。至于那年长童男女还未找齐,所以暂时葫芦还没有大成。 但葫芦虽暂练成两轮,可其威能已经不容小视。就见随着黑雾弥漫处,那二十四个阴魂爪指却同都放出道道紫黑气雾,对着五烟罗四外笼罩的五行精气就是一同胡扯乱撕,如孩童撕纸般顷刻间把精气撕扯得七零八落,零散消融。 虽五行精气也是随生随长,但明显其对五烟罗的压制牵扯已是削弱了许多。随即,就见那五道彩烟顶着百灵剑光的纠缠,却是缓缓向空中升腾,竟是欲脱身而逃。 许飞娘见此更急,无奈那太乙五烟罗实在是威能太盛,尽管她的法力比朱洪更高,但想彻底将其压制,却也是不大可能。尤其她更以剑光回纵试着去斩阴魂,怎奈这百灵剑光利是利了,但本身也不是什么正道炼制法门,同为旁门之术,对这无形阴魂更无克制之效,一剑斩下阴魂顿化黑烟,待剑光过处重又聚合成形,分合化散有形无质,试问又怎能奈何对方? 何况她更要顾及那阴魂的突然近身,否则一个不备挨上一下,那这乐子也就大了。 正自心急之际,忽听得一阵划空剑啸,三道连环朱虹带着百丈芒尾,隐隐泛响风雷之声,追虹耀目照眼欲花的直向那黑雾阴魂斩去。 剑光过处,顿将黑雾荡开一片,而那阴魂稍一触碰剑光,也都顿时鬼叫啾啾畏缩避闪。有那闪躲不及的,一剑过去同样化为黑雾,但再等聚拢时,幻化的阴魂却明显比之前要缩减几分,却是阴气已被消融了些许。 显然,这三道宛如眩日朱虹,又狭带风雷隐泛七彩的百丈剑光,正是黑雾阴魂的顶头克星。 见此,许飞娘大喜,朱虹夫妇大惊,而出手的却正是那一旁同来,观战半响的百蛮弟子米明娘,剑光也正是那三阳合一连环挥发的降魔神剑三阳一气。此时她一出手,却正正解了许飞娘的大围,让其能腾出手来再运五遁,困住那欲逃的朱红夫妇。 惊喜之间,许飞娘再不与黑雾阴魂纠缠,而是再运五色神桩挥发精气,再度去压制太乙五烟罗的腾升。 但没想到,米明娘这一出手,单是飞剑尚还不止。就见她一手恰定剑诀,遥指三阳一气剑光往来扫荡黑雾阴魂,另一手再探宝囊,拔出时手中却又多了只古朴玉瓶。瓶口微微向下,对准那太乙五烟罗禁法再施处,五色宝气脱瓶飞出,疾若闪电般瞬间贴附到烟锁彩雾之上,纠纠缠缠就往回卷,长鲸吸水般发出一股奇大的吸力,顿把那五道彩烟吸得齐齐上扬,腾腾欲飞就要脱离朱洪的掌控。 朱洪更是惊骇欲绝,忙运法力想控制法宝,无奈那股吸力实在是奇大,两下里相持较力不过片刻,他便已然坚持不住宝欲脱手。心念电转间,低声对身边妻子喝声:“快走。”两道黑紫剑光腾起处,直直冲出烟锁之外,望空疾射,竟然连阴魂黑雾也都不收,太乙五烟罗也都都不要。两件法宝全都弃之,只是一心逃命。 而他这里一放手,那五色宝气顿时便把五烟罗席卷了回去,至玉瓶瓶口处化为五色烟锁,冉冉飘空浮沉若载。米明娘伸出手去,稍运法力轻轻一握,这已然被隔断了朱洪元灵精气的法宝便化为一团彩雾,飘飘落在她的手中。 收了五烟罗,米明娘一边指挥飞剑对那阴魂黑雾仍旧扫荡不停,一边再向空中看去。 就见那两道黑紫剑光方一腾空,上面忽就罩下一个奇大无比的琉璃穹庐来,方圆足有百十多丈,正正当头把剑光罩在其中。 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流光溢彩的匹练剑光瞬间由下至上紧随而出,在那穹庐内只是一绕,只听得“锵锵”两声交鸣,然后连声惨叫,再看处,那穹庐下已落下四节紫黑顽铁,四段半截躯体。 随即,两个被黑烟包裹的婴儿骤从那落下的两截上身躯体中飞出,满面惊惶刚要逃走,流彩剑光再度追上一绞,微如蚊纳的两声细叫中,两股黑烟灰飞烟灭,竟都是形神俱灭,世间再无朱洪夫妇。 收了飞剑,招回神桩,许飞娘面色怅然的缓缓落往地上,抬手遥招处,那朱洪夫妇尸体上的宝囊便已被其招到手中,包括那紫黑葫芦。而后,她抬头向那空中仍旧指挥飞剑扫荡阴魂的米明娘招呼一声道:“明娘师侄,暂且罢手下来吧!” 米明娘点点头,便应声收了飞剑落了下来。随即许飞娘拿起葫芦道法一逼,那黑烟阴魂便如百川汇海般,悠的合为一股回吸入葫芦之内,顷刻间天空恢复了宁静。而此时唐石也早收了法宝,落下了两人身边。 在那朱洪的宝囊中翻寻了一下,从中取出一本道术,许飞娘轻声一叹,面上不禁现出一股睹物思人之情。 米明娘在旁边见她如此,便把才收过来的五烟罗递了过去,柔声安慰道:“师叔,恶徒已除,你就不要太过伤神了。这是明娘适才从其手中夺来的法宝,乃师叔师门宝物,现请师叔收起来吧!” “太乙五烟罗。”许飞娘幽幽道了一句,轻轻接过在手,怅然失神。。。。 ———— 六千字求月票,衣冠拜求诸位道友月票帮忙呀...... 40 斥法元,道远虑,飞娘所思 40 斥法元,道远虑,飞娘所思(二更5000求月票) 太乙五烟罗。许飞娘愣愣的看着手中五色升腾的这团彩雾。良久无语,怅然失神。这宝物,当年在五台门下时,她曾不止一次的从师兄手中接过,也不止一次的凭这宝物护身下山行道,多少回师兄都曾说过要把此物送给她,但因为不愿夺师兄护身之宝,都被她推却了。 没想到随后此宝被这恶徒所盗,因而导致峨眉二次斗剑师兄兵解,宝物一失数十年,而今再持此宝时,已物是人非。一时间往事皆上心头,却叫这仙姑怎不睹物思人?怎不暗暗神伤? 见许飞娘如此伤神,唐石与米明娘自然也不会冒然相扰,两人对视一眼,便双双退后两步,任这仙姑默然独思。说起来当年那混元祖师身死之事太过轰动,即便是唐石明娘这等后辈晚生,却也都听过许多传闻,更都知道眼前这位许师叔与那祖师的关系,颇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 如是。三人在这山峦之下小立了一会,到底许飞娘不是常人,伤神片刻后便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转过身来看看不远处的唐石明娘,妩媚一笑,便将手中法宝道书收起,脆声道:“一时失神,倒让两位师侄见笑了。今日之事多谢二位师侄大力襄助,师叔才能清理门路,这里,我向二位师侄道谢了。” 说着话她微微欠身,便对两人施了一礼。 “许师叔言重了,助师叔除害本是弟子们该为之事,当不得师叔谢字。”两人连忙闪开,由唐石作答道。 “也好。”许飞娘点点头,也没有坚持再谢,启唇轻笑道:“不谢也罢!左右你我叔侄间相处时日还在后面,对此事师叔我早晚定有回报之日便是了。不过明娘师侄,你适才的出手却着实吓了师叔我一跳呀!原以为今日之战要借唐师侄出些大力,但没想到却是明娘师侄大放异彩,那三道连环仙剑及放出宝气的古朴玉瓶威能了得,不知是何等异宝奇珍?若是不碍,可否告知其名,让师叔我也长些见识?” 而道此言时,她的一双美目中更接连闪过几丝异色,似赞许,又似惋惜。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含义。 不过她那目光闪幻太快,刹那间对面两人也都没有注意发觉。而听得她问,米明娘便神情一肃,正色答道:“许师叔既然问起,弟子自是回话无碍。那二宝乃前辈古仙张免真人所遗封存终南山上,剑名三阳一气,瓶名青蜃宝瓶。由我家恩师亲口指点藏处,弟子前往启取,但刚启宝物便遇神尼芬陀等正道三仙前来夺取,更是我那恩师隐身护持,为保此二物与那神尼芬陀大战一场,险险不令失去,回山后赐予明娘使用。” “哦?还有此事?为保住宝物老祖还与那芬陀做过一场?唉!老祖英风豪气属实非凡,与其一比,我等这些旁门同道真有些相形见拙了。”许飞娘满面惊讶道。 随即,她又是一笑道:“不过观今日这二宝之威能,确也不愧前辈古仙遗封之宝,威能宏大的难以置信,为此宝物,老祖冒奇险与那芬陀一搏却也值得。明娘师侄,老祖对你的爱护之情。都令我这个同为他人之师的师叔,有些自觉惭愧了。” “弟子知道。”米明娘点点头,再没多说什么。 于是又说了两句,许飞娘把朱洪夫妇的残躯焚之一炬,三人便御起遁光向往来返回,直奔百蛮山。 一路无话,待赶回百蛮山时,天色已是大亮,半天一夜间,相隔十几个时辰,三人却已往来纵横几万里,灭杀仇寇飘然回返。 待降下遁光进了大殿,就见那昨日同来的众仙宾已群聚大殿,正在品着仙茶在那闲话,见得许飞娘三人进来,坐在主位的绿袍便是一指道:“那不是许道友回来了?” 众人看去,五鬼天王便哈哈一笑道:“许道友,你把我等同道全都请来,自己却到此便走,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竟要许道友连夜赶去处置?” 而听尚和阳这么一问,余等众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神情都显得有些疑问,都在等着许飞娘回答。毕竟她才是此次众人聚此的牵线人,而在座诸人都非什么等闲之辈,都是一方的宗师教祖,能让许飞娘把这些人撇在一旁急急离开,众人却也都想知道是何缘由?莫非三教之中又发生什么惊天大变不成? 许飞娘一笑,面色欣然向座上的老祖点点头,然后行到客座上给她留出的位置坐下。这才看着众人轻笑道:“此事是飞娘失礼了,至于连夜离此倒不是外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忽然知道了我五台派一位旧日叛徒的行止,故便急急赶去清理门户,回来的晚了倒让各位道友久候,飞娘这里向诸位道声歉意了。” “五台叛徒?” 众人听了许飞娘的话后,一时间却都有些不解其意。毕竟当初自混元祖师兵解后,五台派烟消云散,教下弟子改投别派的人多了,真要细究起来那些人却都可以称之为五台叛徒。而独让万妙仙姑都把自己这些人都舍下不理,急急赶去追杀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可众人多是不解,唯有一人眼前一亮,忙侧身转目,铜铃大言直直望许飞娘急切问道:“许师姐,你说去寻的那叛徒。可是那当年盗了祖师至宝的叛徒朱洪?”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恍然大悟。此间都是有见识的,谁不知当年之事?故一听朱洪之名顿便知道此事金身罗汉多半是说中了,休看这和尚生相粗豪,心机倒是反应不慢。便都再看着许飞娘待其回话。 就见许飞娘欣然点了点头,含笑答道:“正是,幸得老祖指点那叛徒的藏处,又得百蛮山二位师侄同往相助。这一夜回返,那师门叛徒到底是被飞娘除了,解了我师兄当年一大恨事。” 众人一听,自是要道声恭贺,恭喜许飞娘得雪大恨,五台派除一恶徒。惟独一人,低着头牛眼怪翻,面色不悦,心中颇是对那许飞娘不满。自不是别人,还是那金身罗汉法元。 这法元低头几番思量,待众人道贺完毕。他终是把心一横,抬起头沉声道:“许师姐,你除了朱洪那恶徒的自是大块人心之举,我五台弟子都要为此齐贺。不过法元更想知道的是,当年祖师被那叛徒盗走的至宝太乙五烟罗,及那部《混元道真》天书,师姐可曾取了回来?” 大殿顿时一静,许飞娘更是神色一僵,但随即,她那妩媚笑容再度现出,轻笑道:“自然。即已除了恶徒,师兄所遗之宝飞娘怎会不取?诸位请看……” 说着话她玉手在座旁桌案上轻轻拂过,那案上便多出一团彩烟纠腾的太乙五烟罗,以及一部古色古香的天书道籍。 众人看去,目光不由得都显得有些炙热灼灼。哪个不知?那当年的太乙混元祖师之所为威名那般盛法,其中全多得这案上两物之助。一件太乙五烟罗,令其处于不败之地。一部混元道真,令其神通道法无边。故若能将此二宝得之,任哪个一身的神通道法怕也会更增三层。 自然在座的也都是一方宗师,若说所学也未必比那混元道真所载稍差,若论法宝也为未必不及五烟罗珍异,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谁人又会嫌自己的法宝太多?神通太广呢? 不过碍于许飞娘与众人都向交好,其一身道法也不容轻辱,兼之二物毕竟是五台之宝。故众人虽多都动心眼热,但也都是想想就罢!没有哪个会真正试图夺此二宝。 只有一人,还是那金身罗汉,他看着二宝的眼神可以不大一样了,不但目光跃跃欲试,且犹豫片刻,也还真付诸行动了。就见他离座起身,大步行上前去伸手就去取那五烟罗,口中还洪声说道:“全仗许师姐尽心,我五台派的镇山之宝总算夺回来了。此物已在那恶徒手中多年,我且看看宝物威能可为其邪法所污?” 这和尚也是利令智昏,却没过宝物就在许飞娘眼皮底下,那仙姑又岂容他妄动。 就见得许飞娘袍袖一甩。啪嗒细响已将二宝罩住。而后,仙姑神情忽就一变,玉颜冰凛美目如刀,直直盯着法元清喝道:“法元,你昏了头了?取宝要做什么?” 而法宝一被罩住,法元伸过去的熊掌顿时便被一股大力弹开,兼其更被许飞娘利眼一瞪清声一喝,老脸顿时通红,竟有些恼羞成怒,当即便怒视对方高声叫嚷道:“我取宝干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呢?这宝物乃是祖师留下,为我五台派至宝,你一人把持不容我动,你许师姐倒是想做什么?难道你真就敢独吞了祖师的遗宝?嘿嘿,你可别忘了,我五台弟子可并至你许飞娘一人。” “呵呵?”许飞娘冷笑一声,回道:“法元,看来你真是利令智昏,真想为了这宝物与我许飞娘撕破脸皮是不是?好啊!我许飞娘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无论是你法元,还是当初五台门下哪位同门,只要有心与我争此二宝的,都请随时找我,我也随时恭候。至于你法元,倒不用这般麻烦,你我现在就出这大殿,到外面做过一场,以神通决定宝物归属,如何?” 说着话万妙仙姑就要起身,却是真要与法元到外面一决高下。 而见许飞娘真的生怒,玉颜凛寒要扯着自己出外斗法。这法元神情不免也是一僵,心中开始打鼓。别人不知,法元又怎会不知?这许飞娘当初在五台同门修道时就心机最是灵巧,一身道法多得混元祖师真传,远在众同门之上,包括他自己。如今这婆娘更是隐居黄山多年,听说为了给祖师报仇更狠练了几件阴毒法宝,准备用来对付峨眉。 如今峨眉尚未领受她法宝威能,自己反要先为其法宝祭旗,尤其法元更心知自己除一柄飞剑还算尚可外,余下便全凭一身罗汉法身钢筋铁骨与人对敌。偏偏这罗汉金身对付旁人尚可,对付许飞娘,岂不是正要送上门去给其新炼的百灵斩仙剑开发利市吗? 如此……怕是不大妥当吧! 一时间法元僵立那处满面通红,既不敢应承许飞娘的约战,也不好就此服软在众多同道面前丢脸,真个是进退两难困窘难堪,直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 总算是在座的还有一位与他有些交情的晓月禅师,在旁静观半响见局势僵持法元难堪,便起身一笑行了过来,抬手搭住法元的肩头解围道:“罢了罢了,这话是从何说起?法元你与许道友本是一师同门,本该同门交好相互扶持,又怎能为两件宝物与许道友相争呢?况且自混元道祖兵解仙去后,五台门下就以许道友道法最高,那遗宝留在许道友手中最是合适,哪还劳你再争?法元师兄,此事是你之过,还不快向许道友赔个不是,免伤了同门和气。” “我……”法元自是知道晓月是在为他解围,犹豫了一下,便也欠身向许飞娘唱个大喏,洪声道:“许师姐,适才之事是我虑事不周了。晓月师兄说的是,这祖师遗宝在你手中正是合适,法元这里向你赔罪了。” 言罢!这和声一转身回到座上,闭口不语再不多言,但面上却难免显出些怏怏之色。 不过,如此之举对他来说已是不易,毕竟这和尚如今也是一方之雄,若是知道许飞娘心性深沉,怕把她彻底得罪被其日后惦记,和尚又哪会甘心低头认错? 唇角一扯,许飞娘向晓月禅师点点头,算是谢过他解围之举,然后回座坐下,微微冷笑讥声道:“法元,你也不用说的这般口不应心,我知道你心中不甘,也知道你心中怏怏。不过许飞娘今日在这里告诉你,师兄遗下的这两件至宝,我却绝不会做什么独吞之事令天下人耻笑我五台门人私心自用……” 众人又都大异,不明白这许飞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又讲出这么一席话来。 就听许飞娘又道:“不论是法元你,还是我许飞娘,当年在师兄混元祖师与强敌斗剑时,却都没有帮上什么忙,尽上什么力?虽说那时是因我等道法不济不堪大用,但也证明了我等资质不够,不及人正教各派佳弟子频出,难为师门效力。今日我既夺回了师兄遗宝,那么为五台来日考虑,就需要找些有资质有禀赋的佳弟子传承,这才是关乎五台日后兴衰的大节大事。故此,这道书与五烟罗我绝不会私心自用自己留下,我要用它,给我五台留下一脉传承。培养一位后进佳弟……” 听到这里,众人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心知对方是以此言来封堵法元适才的独吞所指,故无论心中信不信其言,便全都点头赞许,道是许道友所谋深远,考虑周到,确不愧为混元祖师之下五台掌旗之人。 待一番吹捧添花之言讲吧!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那许飞娘把头一转,却又讲出一席令人众人震惊之言来。 就见其转脸看着主位上静观多时不言的绿袍老祖,忽一笑道:“老祖,时隔不久,你应该还记得前次我门下那名弟子司徒平,被我送来此处转拜老祖为师之事吧?” 绿袍点点头,回道:“自然记得。” “那好。今日我许飞娘也想依样葫芦来上一回,老祖,听说你近来门下频收佳弟子,飞娘冒昧,请老祖把你新收的那些弟子都请到大殿之中如何?”许飞娘又再说道。 “什么?” 众人更是惊诧不已,彼此面面相窥,都难以置信这许飞娘真的转性了不成?她要做什么?难道她真要…… 举座皆惊,惟独两人不乱,一人是微微含笑的许飞娘,另一人自然就是稳坐沉静的绿袍老祖了。听了许飞娘的要求,他便声色不动的点点头,答道:“自然可以,明娘,你去后山把那你几位同门都叫到大殿来。” 米明娘应声出去,一刻钟后便领着其余四位同门回到大殿。而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满殿仙宾竟再无人讲话,都在座上冷眼旁观许飞娘和绿袍到底要弄何玄虚? 而待老祖的另外四徒一进大殿,众人运慧目看去,喝!好家伙,首先那两位擎天巨灵就把他们吓了一跳,然后再观裘芷仙司徒平,片刻后心中却立时同生几分既有羡慕,又含嫉妒的繁杂心绪。 这绿袍,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弄了这么多佳弟子在身边。看那过来的四人天资禀赋都是奇厚,且都一脸道气根基稳固,分明都是些一才难求的佳徒美弟,绿袍这老鬼却从哪淘弄了这么多人过来? 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眼界奇高之辈,寻常资质佳些,禀赋厚些的后辈晚生见得多了。唯有此时看见这几人,方令他们觉得原来我魔教旁门,却也有人能收了这么许多的堪比正教的佳徒佳弟。 不过,对他们心中如何感叹那万妙仙姑许飞娘却是不理,只管运起一双慧目在后进的百蛮四徒身上扫来扫去,稍倾,她又是微微一笑,抬手向站在那里有些弱质怜人的裘芷仙招招手,温语道:“是芷仙师侄吧!来,到师叔这里来,让师叔好生看看……” —————— 衣冠瘫软求月票。不行了,看着那19票一万二的更新票实在眼馋,可就差1000字,说什么都码不动了。各位读者若是给力,就请投几章月票帮顶吧!顿首拜谢...... 41 衅天王,退和阳,再结新怨 41 衅天王,退和阳,再结新怨(4000求月票) 阴风大殿之中,许飞娘当着诸多宗师教祖的面。向那尊师命入殿的后进四人运慧目打量片刻,便微微一笑向弱资怜人的裘芷仙招招手,柔声道:“是芷仙师侄吧!来,到师叔这里来,让师叔好生看看……” 裘芷仙闻听她叫,便抬眼向她看去,见唤己之人是位姿容绝色,笑语温文的女仙,当日自己初来百蛮拜师时似也曾见过,便心中一定含蓄一笑,转头去看座上的师尊绿袍老祖,自是要问师尊意见。 老祖见其转头望来,便点点头允可道:“去吧!那是万妙仙姑许仙子,你也可称为许师叔,乃为师至交好友,也就是前次为师与你提起的两位同道好友之一,还记得吗?” “芷仙记得。”裘芷仙回了一句,而后在老祖的示意之下,便移步行到许飞娘身前,微微欠身施礼涩然招呼了一声:“芷仙见过许师叔。” “芷仙师侄免礼。”许飞娘抬手将她扶起,拉到身前略显讶异道:“两月不见。芷仙师侄却是大有进境呀!” 俏脸微微一红,裘芷仙也听出其语气的讶异,回想起月半前师尊替己筑基之事,便含羞低语道:“全仗师尊成全,芷仙才微有寸进。” “成全?”许飞娘一愣,但随即便想起了什么,再抬眼仔细打量了芷仙一番,美目中忽泛闪过些许异彩,些许颖悟,心中暗骂一声:“这老怪,他倒舍得。”已明白了此女身上发生了何事,为何仅两月不见资质禀赋竟提升了这么许多。 要知道这仙姑当日可是亲眼见裘芷仙拜入老祖门庭的,以她的眼力自能看出当时芷仙便元贞早失,虽以五台百蛮等修炼法门对此都并不太过忌讳,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两派道法便再是神异,也绝无可能让一名元贞已失的弱质少女修炼到现今这满面道气的地步,且观其根器更较之其众同门还胜一筹。 如是,事情便很明显了。除非是老祖用什么天材地宝替这女徒补益了真元,且令之元**气比从前更是精足。而能补益女子元精的天材地宝本就不多,那天一真水,却正是其中效力最佳的一种。 故此许飞娘只是心思一转,片刻间便已猜到了裘芷仙身上发生了何事,令其资质一跃跃于众同门之首。 不过,再回思老祖如今对门下看重几徒的那些着力在栽培,回思唐石米明娘两人持有的奇珍异宝,她也便为之释然。半滴天一真水再是珍贵。却也贵不过老祖数十年苦炼的元灵异宝,贵不过张免古仙留下的降魔奇珍。连那等奇宝老祖犹可说赐就予,区区半滴天一真水,他难道还会吝啬? 况且!此女的资质根器越厚,不也就正合自己心意吗?又细看了芷仙两眼,许飞娘再不犹豫,拍拍她的小手,便柔声道:“芷仙师侄,师叔观你聪颖灵秀,极合眼缘,心中对你甚是喜爱,故想收你做个徒弟?你意下如何?” “啊?”裘芷仙一惊,小口微张惊愣的抬头看着许飞娘。 众人大惊,虽心中都隐隐有所意料,可还是没想到许飞娘竟真把此举付诸了实行。尤其是那法元,铜铃大眼瞪得比牛还大,死死的盯着裘芷仙,就想看出这女娃到底有何出奇过人之处?以致于许飞娘那贱婢宁肯收其为徒,便宜于她,也不肯让自己得利?所幸他还记得适才的教训,故心中虽是怒愤。但也再没敢乱放厥词,否则不光是许飞娘不能再饶于他,即便那上座的绿袍老祖,恐也要…… 但不管旁观众人是何心思,许飞娘却已心意早定,等了片刻见裘芷仙还没回过神来,便再又含笑追问了一句道:“芷仙师侄,师叔我想收你为徒,你愿是不愿还没回答师叔我呢!” 裘芷仙被她一叫,总算是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再闻听她的追问,这少女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慌乱无措,颤声道了句:“我,我……”便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急忙转身去看座上的老祖。 绿袍微微点头,肃然道:“许仙子看你合缘,想收你为徒也是对你的一片爱护之意。你若是愿意,尽可答应无妨。” “啊?这这么能行?师尊你……你不要芷仙了吗?”裘芷仙更是又惊又急,惊急之下,美目中已有珠泪盈眶,泫然欲泣了。虽然她对眼前的美丽女仙颇有好感,但怎么却也及不上百蛮山多日相处的同门,与座上那貌丑心慈的师尊呀! 要知道芷仙虽来百蛮仅仅不过两月,与老祖见面之时也是不多。但那精舍中的众同门对她的喜爱友善,及丑怪师尊对她的爱护成全之心,这女子聪颖的心性却已早都辨得分明,知道自己实可说是因祸得福,不但一朝登入仙门,且还幸运的遇到了一位诚心待己的恩师与众多良善友爱的同门。 故虽仅仅两个月下来。同门情厚恩师恩重,芷仙心中也早把百蛮山视为了自己的第二个家,那老祖与众同门也被她视为了至亲至厚的家人亲人。对自己,更早当成了百蛮山的一份子。 可没想到今日被招到大殿,遇到面前这风姿绝艳的女仙对己十分喜爱,竟要收自己为徒?而座上的丑怪师尊竟也说自己可以答应?如此,岂不意味着自己要转师别投?岂不意味着要离开百蛮山,离开那些朝夕相处的同门,离开那……面丑心慈的师尊?这岂能行?于是,心急之下她竟要泫然欲泣。 见此,那上座的老祖忙哈哈一笑,急安抚道:“莫急莫急,芷仙你先莫急,为师只是说你可但凭己愿答应拜你许仙子为师。却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为徒了?即便你拜许仙子为师,但你仍是百蛮山弟子,仍也是为师的徒弟,关于这点相信许仙子也是如此打算,你只是多了一位再拜恩师而已!” “嗯?”裘芷仙一愕,泪珠当即止住,转头去看许飞娘,神情中满是疑问之色。 许飞娘见其望来,便再含笑点点头,回道:“你师傅所言不差。师叔我正是这个意思。就是芷仙你若愿意做师叔我的弟子,那么师叔我就将是你的再拜师尊,与老祖一样同为你师,同授一徒,并不影响你依然留在百蛮山修炼,也不影响你百蛮弟子的身份。” “哦!这样吗?”裘芷仙放下心来,但神色仍是犹豫不定,不知道是否应该答应许飞娘的收徒之说。 到底还是老祖在上面看得弟子为难,便一笑道:“也罢!为师替你做主,芷仙,你就拜许仙子为再拜恩师吧!” “我……”裘芷仙还是犹豫。不知师尊是真心想让自己再多一位再拜恩师?还是…… “去吧!为师说的算,芷仙,过去拜许仙子为师。”绿袍再追加了一句。 裘芷仙这才确认,师尊果然是真的想让自己拜这许仙子为再拜师尊。于是点点头,对着许飞娘盈盈拜倒行三拜拜师大礼,神情肃然语音恭敬道:“弟子裘芷仙,这里给师尊见礼了。” 许飞娘先也是神情整肃受了其三拜,而后一笑伸手虚扶道:“好了,芷仙徒儿,快起来吧!到为师这来让为师好好看看……” 师徒名分一定,这万妙仙姑的言辞立时便改,张口便自称为师。而如此一场收徒拜师的戏码,却把那旁边有人看得心中不顺起来,就听的一阵嘿嘿怪笑,那形容孩童的五鬼天王尚和阳,却不知怎的对许飞娘与百蛮山的交密有些看不过眼了,怪笑道:“许道友,你这个徒弟收的还真是费力呀!不但尽是道友你一厢情愿,人家三推四阻。且看样子等师徒名分一定,你这位便宜师尊还须好生巴结巴结你这新收的弟子了。不然怕一个不好,人家都有可能翻脸不认你这师尊。怎么样?许道友刚刚到手的那法宝天书,是不是也专门为巴结你这新收弟子而备下的?” 言罢他又是一通嘿嘿怪笑,神情颇显讥讽。且他这席话一出,旁边那相貌粗豪与其较好的毒龙便也洪声哈哈一笑,大嘴一撇做出一副不屑之色,两位教祖竟同都表示出了异常明显的不满。 还有那法元,经过先前飞娘叫阵一事后,面上他是不敢再招惹许飞娘。但此时见得尚合阳与毒龙同时发难,这金身罗汉的心中却顿时开始幸灾乐祸,乐得看许飞娘的笑话。 反观许飞娘,虽听得尚和阳夹枪带棍的肆意讥讽自己,但她是何等深沉的性子?知道这五鬼天王神通了得,一身魔功神鬼莫测甚是难惹。故心中虽是隐怒,但面上仍旧微微含笑道:“天王说笑了。” 言罢便再不多言,转过头却与新收的弟子细声说起话来,全当没听见对方的挑衅。 不过,许飞娘不肯回应。那上座的绿袍老祖可就不答应了。就听得老祖也是嘿嘿一阵阴恻恻的冷笑,狭目微眯碧莹闪绿直盯着对面的尚和阳,阴声道:“怎么?小红贼,你尾巴被人踩了?心气不顺想寻人解解晦气?若真如此,老祖我来做你的沙包如何?还有你老泥鳅,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想找颗牛卵塞进去充饥?瞧你那副倒霉相,老祖我一见你就想撸了你的逆鳞,奶奶的,说是来我百蛮山助我御敌,我看你们两个倒象是来我百蛮山撒野的。若真有心咱们就出去玩玩,看看这一别多年,谁的神通更有长进?”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满殿之中再无人说话,众人的目光却都投到了尚合阳与毒龙面上。 谁也没想到原本好端端一场群邪齐聚共商抵御峨眉的聚会,竟然从开始到如今就一直不顺,连番多起争执。先是毒龙与绿袍相争,然后是许飞娘与法元内讧,转了一圈再回来,又变成了绿袍单挑尚和阳与毒龙,真个是纷争连起事端迭生。也不知就是这么一盘散沙般的宗师教祖,他们拿什么去合力商量抵御峨眉?怎么去同心协力在蜀山中争有一席之地? 如此,即便那许飞娘再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善舞长袖舞到天上去,怕也难以拢起什么真正有效的合力,更不要说抗击峨眉了。 而面对绿袍毫不客气的直言回击,首先挑起事端的尚和阳却是立时大怒,蓦然离座悬立空中,戳指指定老祖厉喝道:“老而不死的绿贼,我好心前来助你,你倒不识好歹连出恶言,实在可恶。昨**与毒龙道友相争时,强夺小辈异宝我就看你不顺,不想今天你更是变本加厉,竟连我尚和阳也敢挑衅?今日若不立时给你个报应,你也不知我五鬼天王的手段,来来来我们殿外去,看我这魔火金幢与白骨锁心锤,如何在你身上开发利市。” 说着话双臂一举,掌心已各握住一面金幢,及一只五老锤。两物对向一敲,那由五个骷髅头攒在一起的锤头便立时愁烟惨雾,鬼哭啾啾,一齐变活,各伸大口,露出满嘴白牙,往外直喷黑烟。那面金幢更是放出五道红绿相间的彩焰猎猎熊燃,顿把其周身笼罩在红雾之中,浓烟烈焰,鬼叫啾啾,声势颇为赫人。 见其如此,别人都是动容,绿袍偏却一笑,讥声道:“小红贼,这便是你在阿尔卑斯高峰绝顶之上,炼成那所谓无论仙凡被火幂住,至多七天七夜便会化成飞灰的魔火金幢和白骨锁心锤?” “你竟知我宝物妙用?”尚和阳大异,诧异问道。 “嗤!”绿袍嗤鼻一笑,答道:“雕虫小技,亏你还以为是甚不传之密独得之宝。来来来,你看我这二物比你二宝如何?” 说着话,左掌一托,一个圆形大才径寸,毫光四射,耀目难睁,放散出无边凛冽奇寒之气的宝珠已悬在掌心滴溜直转。 且这珠一出,相隔十余丈外,尚和阳手中金幢放出的红火绿焰顿如遇到了当头克星,彩焰暴缩炽息全消,竟是再无此前威能。 “雪魂珠。”尚和阳瞳孔一缩,望着那宝珠栗声叫道。 “算你识货。”老祖右手再又一指,指尖现出一团形若灯花的紫青神焰,两色辉映,又道:“再看我这兜率灵焰,又比你魔火如何?” “兜率灵焰!”尚和阳更是无语。因他也知道这神焰的出处,威能,知道这天火最善破除自己那白骨锁心锤的魔功邪术,也正是宝锤的克星。 而今这绿袍手中两物却把自己二宝全都克制正着,彼此间道力相差不远,又如何与其相斗?当然若把毒龙也都算上,两人合力战他胜面颇大,但此间旁观者众多,那许飞娘又与百蛮山暧昧不清勾勾搭搭,兼绿袍先前那两位弟子看样子也非省油的灯,真战起来……也不大好说。 于是,思量再三僵立片刻,尚和阳终是按捺住心中羞怒,冷喝三声:“好好好。算你绿贼凶横,今日我五鬼天王认栽。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毒龙,我们走。” 话音未落,一团红雾已直冲出大殿闪出洞府。而毒龙尊者见尚和阳都走了,他自也不会在这多待片刻。冷笑一声也都化股黄烟随尚和阳去了,顷刻间,两位适才凶横霸道的教祖宗师,已双双被绿袍惊走,当然,也与绿袍结下了新怨。。。。 ______ 晕死晕死,这章凌晨六点就写完了,上传后衣冠就去休息,下午起床上线才发现,没有发布...... 42 拜新师,赐烟罗,芷仙福缘 42 拜新师,赐烟罗,芷仙福缘(3000求月票) 阴风洞府大殿,面对绿袍雪魂珠兜率火的威慑。尚和阳权衡再三,不得不暂避锋芒,狭恨离去。而毒龙尊者见他一走,也是冷笑一声化烟尾随离去。如是,原本因许飞娘传信邀来想与绿袍助拳的两位教祖宗师,竟反与绿袍再生新怨,却真是得不尝失…… 而他二人狭恨离去,但绿袍却表现的浑不在意,微微一笑转身回座,行若无事般招呼余下的许飞娘晓月等人说话,竟丝毫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老祖如此,但邀那二人前来的许飞娘却不能故作无事,便一脸歉然道:“老祖,此事是飞娘做的冒失了。明知那毒龙与尚和阳性情怪癖,本不该贸然将其邀来的。如此一来,非但寻求助力不成,反倒使老祖与其生隙,这般局面,却是飞娘此前所料想不到的。” “无妨。”绿袍摆摆手,回道:“此事怪不得仙子头上,那毒龙原本与就是从敌化友。彼此并非什么好友至交,如今不过是回归本来面目罢了!至于那尚和阳更不需说,此人与我虽也算旧时,但向来自量法力高我一筹,本就未怎把我放在眼里。今天给其一些教训,令其不要那么张狂,却也正合我意。他们走便走了,仙子毋庸为此事挂心。” 言罢哈哈一笑,收了雪魂珠与兜率火坐回了原座。 许飞娘点点头,也不在此事上纠缠,转过头对身边的裘芷仙一笑道:“芷仙徒儿,为师怎见你一脸失措?可是为刚才之事忐忑?” 听得此言,上面的绿袍便也抬目向裘芷仙看去,果然,见这女徒此时正是一脸茫然,失措无助的神情,站在那许飞娘身边楚楚可怜面容失色,正显得有些惶然不安。 心念一转,老祖已明白她为何如此,便一笑道:“芷仙,此事不过是那两人对我与你再拜恩师交好不满,因为借题发挥罢了!与你拜师无关,无须挂在心上。” 随即许飞娘也在旁接口安抚几句,裘芷仙这才安下心来,恢复了可人的笑脸。再不去思量是否自己拜师之事惹了适才那二人,给二位师尊惹了麻烦等等。 而后,安抚了新收徒儿几句!许飞娘忽又幽幽一叹。低声道:“芷仙,你来为师面前跪下。” “哦?”裘芷仙再是一愕,不知这新拜师傅为何要自己跪下。不过原本她就是性情柔顺的女子,心性又善,一经拜师后便把这女师傅视为仅次于兄嫂,百蛮山恩师同门之下的亲近尊长,自不会违背对方的吩咐。便轻轻回了句:“是。”莹莹跪倒在许飞娘之前。 许飞娘点点头,玉手一伸,掌心中已腾出一团五彩烟云,怅然看着此物,她再轻声一谈,语气寂寥缓缓道:“芷仙,此物名为太乙五烟罗,本是我那师兄,你故去的师伯太乙混元祖师的防身故物,也是我五台一派镇山之宝。” “芷仙知道了。”裘芷仙跪在那里,抬起头一双秋水美目无瑕的看着对方,轻声回道。虽不知师傅此言何意,但并不碍她看出师傅神情间的怅然寂寥。而为了区别两位师尊,这聪明女子在心中也把老祖仍称师尊,把许飞娘却称师傅。如此来区分二者。 许飞娘点点头,脸色逐渐转为肃整,正色道:“原本,芷仙你那第一恩师绿袍老祖,道法神通已是无边,尽足传授教导与你。且有老祖在,你来日功成下山行道,老祖也自会为你准备防身之宝,毋庸我来锦上添花。不过,今日为师与你有缘,见你心喜,便依仗与老祖交情强把其爱徒分了一半过来,此中便宜虽然好占,但也不能觍颜空领师尊之名,平白静待现成。” 裘芷仙静听师傅之言,面上渐有恍悟之色,已知师傅拿出师伯遗宝及讲这番话的含义。 “故此。”许飞娘的声音清亮了许多,再道:“今日当着你第一恩师的面,当着你这些同门,当着晓月禅师法元师弟的面,为师我把这太乙五烟罗……赐与你手。望你珍视此宝,精修苦练合心运用,早日令你故去师伯这件名震三教的防身至宝,在你手中再震声名。” 说着话这仙姑玉手向前一伸,形如五道彩烟色的太乙五烟罗便已然平递到芷仙面前,待她领受。 “师傅我……”裘芷仙轻呼一声,看着师傅手中的宝物,也察觉到身外众人的注视,却有些犹豫。 “常言道师有赐。不敢辞。芷仙,难道连为师赐你之物你都不要吗?”许飞娘察觉到了芷仙的犹豫,便故意说道。 “芷仙不敢。”裘芷仙忙回了一句,而后恭敬的双手接过宝物,捧在手中恭声道:“弟子裘芷仙谢师傅赐宝,此后定当全心修炼早日重振宝物威名,以报师傅大恩。” “嗯!”许飞娘点点头,道了声:“起来吧!”然后又转脸去看绿袍,笑道:“老祖,这五烟罗我虽是赐予芷仙,但因她此时道力尚薄,运用此宝怕也难以由心。故在芷仙修为未成之前,老祖对其还要时常看护一二,免得万一宝动人心突起什么变故。实在不行,老祖暂替她保管也无不可……” 此言一出,那大殿中却有数人心中顿是分明,对许飞娘的一番用心尽都洞若观火。她哪是什么见其有缘心喜收徒?分明是在一宝二用,大送人情!至于领受人情之人,自然就是那座上的绿袍老祖,与这楚楚动人的绝美*女裘芷仙了。 想到这,那旁边已然镇定下来的金身罗汉心中便又不平起来。暗思这毒妇为拉拢百蛮山上下还真是颇费心机,连太乙五烟罗都肯舍出拿来做人情相送,真不知她看上这绿袍老祖哪里顺眼?哪里值得下这么大本钱拉拢了? 且不只是法元明白了。那主位的绿袍老祖。客席的晓月禅师,甚至连旁边侍立的唐石,也都明白了。 比之他人,唐石对此事的首尾看的更要清楚。一见许飞娘把太乙五烟罗送给五师妹,他便回想起了此前三人去除那朱洪的路上,这位许师叔对四师妹米明娘曾是何等的温言和善,笑语有嘉。若是估量不差的话,原本此时持在五师妹芷仙手里的五烟罗,怕也曾都有机会归属到四师妹明娘之手吧? 要说这唐石也确是心思缜密,他在一旁的这番暗自思量,却正好是把许飞娘的一番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仅差少许关节没有想透。 …… 原来许飞娘自那日惊闻朱洪下落,当即便要立时赶去清理门路,却被老祖一席话点出了此去需要注意之事,更分毫不差的道出了朱洪盗之混元祖师的法宝天书。于是,许飞娘听后心思一转便把老祖之言放在了心上。 因这向以心机深沉,心性多智而闻名的万秒仙姑从老祖的话中听出,其对朱洪身上的法宝道书似不无窥探夺取之意。若非碍于自己对他连番相助,恐怕这朱洪的下落也轮不到自己听闻,只怕这老祖稍一得了闲暇,那青螺谷旧事就会重演,二宝就要归落于对方之手。 故许飞娘心中一动,便立时生出一个念头,当即请老祖派了两位弟子随己同前往除那朱洪。而在前去的路上,她便多用手段与米明娘结交,心中已在思虑夺回宝物后把五烟罗送与对方之事。 所以要把五烟罗送人,并非这仙姑不爱法宝,也并非她对绿袍是如何诚心结交?当然说一点交情不念也不尽然,她心中对绿袍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佩服其宏图雄心、豪胆壮魄都不让当年师兄混元祖师,竟敢直面那威震三教的两仪大阵,指明时间道明地点与其对阵。现时三教中能有这般胆魄者,怕也仅此一人再难多见。 但仅只这些,仍不足以令许飞娘甘心把法宝相送,她起这般想法的原因只有一个,便是她与老祖所求不同。 许飞娘所求的,只是尽最大心机手段去打击峨眉,为师兄报仇。所以,对于奇珍异宝她虽也看重,也曾苦苦炼制了几件,但那都是些手段,而非目的。多一件少一件太乙五烟罗,对她并不是太重要,因为她少与峨眉正面斗法,故那五烟罗即便在身也无用武之地。 绿袍就不同了,许飞娘看得出,这老祖之所以四处搜罗奇珍异宝,却有一多半的目的是为了防身保命。法宝的珍异强弱关系到他能否两仪大阵的威胁下保住性命。而若此时把五烟罗赠与他,一来可令其更欠己之情,日后有事相求时他更难以拒绝。二来若是因为这五烟罗之威能令老祖从大阵之下保住性命,也更可给峨眉留下一位强敌,尤其百蛮山现在渐有兴旺之势,老祖的存在与否,对自己颠覆峨眉的大计更将会起到无可比拟之作用。 有了这番思量,以许飞娘的深沉决断,对太乙五烟罗的取舍自也就下定了决心。决意便舍弃这件至宝,赠与百蛮山做个人情。但要给也不能直接给老祖,否则岂不太显献媚?于是请了老祖两个徒弟同往,本意便是想把五烟罗赠与先时在殿中颇为看好的米明娘,可令老祖师徒两都领情。 不料四门山一战,米明娘神剑仙瓶大现威能,这一下却又让许飞娘改了主意。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此女身有两件异宝,把五烟罗与她也是难显珍贵,倒不如另寻她人。 恰恰回到百蛮山后,因二宝归属那法元又连生事端,借此由头,以替五台传续传承之名,收下裘芷仙赐下五烟罗,却也正合万妙仙姑的本意。 故此,裘芷仙今日能得此宝,却属实是机缘巧合,福缘当头所致。。。。 43 布五行,覆混沌,蚕岭预设 43 布五行,覆混沌,蚕岭预设 春和日暄,碧空如洗。这一日已是已是四月下旬,不觉间已近初夏,端午日近。而百蛮山阴风崖洞府之外,此时却有七、八位男女众人站在那里,正在话别。 “老祖,此去一别,再见之期虽也不远,但其时老祖身处险境,飞娘却只能冷眼旁观,心中默祷老祖吉人天相而无法襄助于万一,这等万般无奈之举,也着实令飞娘伤神不已,还请老祖深做体谅吧!”许飞娘面显愧意,对面的绿袍歉然说道。 “许仙子说的哪里话?”绿袍一笑,回道:“道友之处境我也知晓,对道友苦衷更是深明,说来惭愧,相识以来尽是道友对绿袍连番相助,而我绿袍却是始终无有回报。如今你我更共收一徒,交情比以往更深几分,道友之心我岂有不解之理?无妨。道友但去无妨,待端午一役破去大敌,绿袍定当再洒仙谏请仙子禅师重临百蛮,到时我等挚友再做痛饮,重絮今日之情。” “好。老祖豪情状魄不让于人,晓月拜服。”面若银盆的晓月禅师在旁接口道:“许道友的苦衷处境不必言说,老祖与晓月都是清楚,故来日许道友不便出手本是正理。不过比之许道友的为难,我晓月倒是无有顾忌。贫贫寡寡一身清净,倒也不惧谁人来翻我后账。故请老祖尽管放心,来日天蚕岭上,晓月定当亲身前往,若到那危急之处,说不得也要出手与旧日同门较量一二了。” 他倒是痛快,直接就允诺会前往相处。 绿袍点点头,含笑道:“禅师拳拳盛意,绿袍这里也不侨情。总之来日天蚕岭上见时,若是形势可为,禅师出手无妨。若势不可,禅师暂不出手绿袍也是不怪,到时再见分晓吧!” 晓月与许飞娘都点点头,也不就此事再说什么。那仙姑又与随老祖出来相送的新收弟子裘芷仙嘱咐两句,然后两道遁光一起,金黄两道长虹天边一闪,转瞬消逝天际。 而为何是两人,却是那法元早在许飞娘赐宝裘芷仙后,不多时便借故先走了。 而待两道遁光再看不见踪迹。绿袍带着几位出来的相送的弟子回转间,那芷仙却在后面轻声招呼道:“师尊,您过上几日,在那端午之时是要与强敌相斗是吧?” “哦?”绿袍回过头,诧异问道:“芷仙,你问此事作甚?” “是师傅。”芷仙低声答道:“是师傅她临走前同弟子说的,还交代弟子说,让我把那件太乙五烟罗先交给师尊手里。” 说着话,她从宝囊中取出形如彩烟的五烟罗,便恭谨递与师尊。至于她那盛物的宝囊,自然也是老祖炼制所赐。此物百蛮山弟子入门后就有,在蜀山世界也是平常之极,任取一些好点的蚕丝金线等便可炼制,且炼法也极简单,并非什么不穿之密。 而听得芷仙之言,绿袍沉吟一下,却也未矫情推拒,点点头便道:“也好。这宝物护身之力极强,倒也正合为师之用,那为师便先借过一用吧!” 言罢接过法宝,收入了宝囊之内。 芷仙神情一喜。见师尊没有因宝物名属自己便做推拒,她的芳心之中便是欢喜不已,觉得与这貌丑面恶的师尊更亲近了几分,小儿女心性一露,便又放开了些道:“可惜弟子修为太浅,不然这一次,就能跟师尊一同去抵御强敌了。可现在,却只能躲在山上……”说到这她转喜为忧,神情有些黯然。 见其如此,绿袍便哑然一笑,抬手欲拍拍其头,却又想起这是位女弟子,便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微窘道:“你才修炼几天,这么快就想出山迎敌了?呵呵,不行,虽然你资质已是众弟子之首,但想真正下山行道,可还得修炼两年才行呢!别瞎琢磨了,走吧!随为师回洞府去,为师我也要问问你们今日修炼得怎么样了?” 随即,师徒几人说着话便进了洞府,往那大殿去了。 …….. 一天后,位于川滇桂交界一片连绵山脉数百里之外,两绿一彩三道已尽量收敛芒尾,遁光不过数丈遁虹悄然悬飞在高空之上,丝毫不闻破空之声,正是绿袍老祖与他的两个徒弟。 顿住遁光,绿袍老祖转脸对旁边二徒交代道:“天蚕岭便在前面数百里外的万里山脉之中。那处是为师与峨眉预定的一战之地,而今虽离端午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但峨眉对敌向有事前以先天神数推算的习惯,故此如今虽时日尚早,但也说不准岭上是否已有峨眉之人先行前来布置。” 其余两道遁光上的唐石与米明娘点点头,静听师尊安排。 绿袍便再道:“所以,一会等到了那天蚕岭后,你二人先隐身高空别动,待为师隐迹下去把新近炼成的《颠倒五行混沌法阵》的阵旗先行布下,颠倒搅乱了那岭上千里方圆之内的天机混沌,你们再行下来,到时就不怕惊动那峨眉了。” 两弟子再点点头,同声应下。师徒三人便再又御使遁光向前方的山脉飞去,其不但高度接近平常修道人御遁的极限,速度也都放缓了许多,免得发出强烈的破空之声。 一刻钟后,绿袍带着两个弟子飞到了那延绵万里的山脉上空,与四门山一样,还是借明娘慧眼,远在千丈高空慢慢悬飞依次向下探寻。因这山脉太广,故师徒三人又飞了约半个时辰,那明娘方才指定下面一片看上去险峻无比的山岭说道:“师尊,那片山岭之背有条山谷。奇形险峻弥漫彩瘴,隐隐还透出妖气,应该就是师尊所寻的天蚕岭了。” 绿袍顺其手指之处向下看去,果见那岭背上有一山谷,内中隐有毒瘴弥漫,妖雾散发,便点点头,道了句:“你们在空中等为师招呼。”收了遁光身形一落,顷刻便想下落去。 若在下面看时,那空中却只有一个小黑点急速坠下,稍有不注意便会错过。无人能想到那是一个人从空中落了下来。转眼间,绿袍已置身岭上,放出神觉小心的向四外探去,却只闻蛇蚁蚊虫鸟兽林叶之声,方圆十里内也无有人踪。 但虽是无人,绿袍也同样不敢轻忽,因此时已愈发接近与峨眉一决之日,哪一方敢在这个时候懈怠,那就等着吃大亏吧! 急急行土遁贴地向那空中所见的峡谷遁去,片刻后,眼前便到了那险峻山谷之前。那山谷不知何年形成,谷中崖壁陡峭,谷口宽有百丈,长有十数余里。因内中有妖物文蛛隐藏,故向内看去,只见一片妖雾彩瘴弥漫,其深不知几许。而在谷口四外,还有无数鸟兽遗骸骨架散落风化的四处皆是,想是这山中鸟兽经过此谷时,被那谷中散溢出的毒瘴毒倒致死所致。 略大致打量过山谷情形,绿袍探手入宝囊中取了青、红、黄、白、黑五色十五枝阵旗,每色三支一主两副,同是光华隐泛集五行之精炼制。略飞高数十丈空中,就手一甩,那些阵旗便按五行方位分插在谷口周围。 手掐禁诀默颂真言,就见那下面的五色阵旗已发散出五色彩烟,弥漫四散逐渐在谷口连成一面,蒸腾片刻,便化为缕缕彩烟消散殆尽。而就当那些彩烟散融入空中的一刹那,老祖只觉眼前一眩,空间似乎顷刻发生了扭曲,但眨眼恢复如常。他便知道,这颠倒五行混沌法是发挥了作用了。 按那合沙奇书所载,此阵乃借五行生克变化,阴阳消长之机颠倒混沌,令方圆千里内的天机颠倒混乱,此中所处人事外间无从推算。最善克制那正邪三教种种先天神数大衍演算等等之术,只要阵旗不被人毁去,那此阵便绝无失效之理。 故此,早在回山筹划硬抗两仪大阵之初,老祖便已提炼天地五行之精在准备炼制这阵旗了。直到日前,五行之精终提聚足量,他这才费了一日夜苦功终把阵旗炼成,便急急带着两名弟子赶来此间布置。 阵法一经设下,老祖也再不惧他人推算,摆手示意两弟子下来,待两人站到身前,便再吩咐道:“如今此处天机已乱,我师徒行止再不惧敌人推算,现在你二人分头,在方圆百里内寻一有人居住的石穴,若那石穴中有人,就将其带回。若无人,就在附近寻找,,或也可去岭外村镇打听商风子,是一不通世事的力大无比的貌丑山野少年,找到后带回此间。” “弟子领命。”两人应了一声,随即一南一北沿着山岭搜寻而去。 而后,一拍脑后玄牝珠清光护体,形若光幢护着他直向谷底直下。到了谷中一看,那谷竟是个死的,恰如瓶口一般。谷底四面危崖掩护,终古不见阳光。地气本就卑湿,再加崖上野生桃杏之属,成年坠落谷中,烂成一片沮洳,臭气潮蒸中人欲呕。 再寻文蛛妖穴,就见一个丈许方圆的地穴,背倚危崖拔地千丈,慧眼观去深不见底,骨嘟嘟直冒黑气。时见五色烟雾,耳中闻得呼噜呼噜之声,响成一片。 绿袍自无立刻动手之意,知道端午不到文蛛不会离土出世,此间动手也奈何其不得,一个不好反被它深隐地穴无法追击,到时再想夺它腹中的火灵珠就再无机会。 且他此次下谷,更不是为文蛛所来。就见其大手望空一指,那地穴之上,已现出两柄神剑,倒悬空中剑光纵横,正是以癸水、丙火两行真气元灵聚炼的南明离火与冰魄寒光。。。 ———— 小求月票。。。。 44 思两仪,伏双剑,收徒取宝 44 思两仪,伏双剑,收徒取宝(求月票) 天蚕岭深谷妖穴之上。绿袍老祖头悬宝珠,周身由清光所护,虚空悬立,手掐剑诀看着身前十余丈倒悬的水火两系神剑,心中暗自思量。 说实话,对于十余日后即将应战的两仪大阵,他也并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毕竟那两仪大阵代表什么?老祖这心中也清楚的很。那阵法号称是由上界太清宫主,道教之祖亲手所炼传下的一枚先天一气太清神符所化,分为生、死、晦、明、幻、灭六门,一经布下阵内便另成小千世界,任何等神通无边的敌人陷落其内,一经被困便很难再从中脱身把其攻破,多半除了降伏,炼化,便再难有第二条路走。 自从此阵被长眉祖师练成,布于峨眉山上与地脉相连化为镇山大阵,那峨眉太元仙府就顿成不落之地,数百年间不知有多少威震三教道法无边的强敌屡次去犯,但只要大阵一起,那些威名法力更胜今日绿袍不知凡几的魔头巨擘们却全都落败,无一功成。 机灵些的。趁着大阵方起时犹可断尾逃身,舍弃些什么护身至宝抵挡延缓一下大阵成形,而借机逃得性命。而那刚烈莽撞些的,则是不信大阵能奈何自身,硬是陷落其内最终化为飞灰形神俱灭,少有例外,终成就了两仪微尘大阵在三教的赫赫威名。 正因如此,那峨眉派才自长眉祖师飞升之后,也仍不惧祖师飞升前竖下的那么多强敌,仍旧全无后顾之忧的一心勇猛精进,肆意扩张专意大兴,因只要大阵不破,太元仙府就永无陷落之可能,自也就保住了门派传承的万年基业。哪怕教派一时衰落,门人一时凋零,但只要仙府不倒,典籍犹存,这峨眉派的根基便始终犹存,便终有复起之日,永无断绝之忧。 而有那么多前例为证,那么多惨痛教训在先,绿袍知道,起码目前在此界之内,真正能破解两仪大阵的手段还真不多,甚至就连敢说有十足把握从大阵中脱身保命的此界都不会超过五十之数。而这五十人中,也绝对不包括现在的老祖。 因此,若绿袍真正要即将面对的就是那太清神符所化的两仪大阵。怕他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还订什么约迎什么战?开玩笑,他还没真自大到认为自己的神通法力已堪比星宿海隐居的那几位超级老怪。人家那些人可以大摇大摆的居于西昆仑之上,不惧太清神符的威胁,绿袍可没有那两下子,更没那个自信。 不过,这老祖既然敢让许飞娘在三教之内放出风声,定下时间地点约战,他心中自然也是有所算计的。不错,若真是太请神符幻化的两仪大阵,他确实不是对手,一旦被困唯有等死罢了!但若困他的两仪大阵不是由太清神符幻化,而只是由长眉祖师传下的布阵之法所炼,只是十二座旗门和六颗纯阳宝珠组成的副阵呢?那这结果就不好说了。 一旦对上,胜负不谈,保身护命的把握却有三七对开。 当然,那七,指的是峨眉占有七层胜算,有七层可能会将老祖困死炼化。而三,才是老祖的三层保身护命的机会,有三层机会可毁去大阵的阵旗,破去充作阵眼的纯阳至宝。 因这绿袍记得很清楚。也早在心中把此事想过千遍。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区区一位百蛮山教祖,还不足以有那么大的面子,让那三仙二老尤其是妙一真人冒着那把太元仙府陷落的奇险,启出相连地脉的太清神符来对付自己。而照原定的运命,炼化自己的也不过是由十二旗门和纯阳宝珠组成的两仪副阵。至于真正的两仪正阵,几百年间却从未离开过峨眉,那是峨眉的根基所在,不容妄动。 否则早在暗中窥视多时的那些魔教旁门的魔头老怪们,搞不好真有可能趁机上演一出群魔围攻凝碧崖的好戏,到时候三仙二来就会成为峨眉的罪人,成为一个杯具。 故此,此时悬立妖穴之上,老祖心中再把诸多算计回想一遍,终决心再定手中剑诀一指,那两柄灼炽炎炎、寒芒凛冽的水火神剑,便同都收敛剑芒,化为赤朱,霜银的菁华内敛仙剑,缓缓互隔百丈沉入了妖穴两侧地下,刃尖向上深埋地底,待老祖再施禁法把那谷底复平,便再没有人知道此间地底犹有两柄神剑潜藏。 然后,绿袍再运慧目仔细看去,但见谷中只是一片妖气彩雾弥漫,若非自身一线元灵牵引,连他自己都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剑芒剑气透出,这才满意。便御遁离了谷底,直回谷外而去。 ……. 刚出谷口。他就见得远处有一道彩遁贴地掠来,正是四徒米明娘,单手提着一个挣扎不已兽皮裹身的黑矮少年向自己过来, 且那肤黑貌丑的少年被米明娘提着背心兽皮贴地飞掠,手足乱舞乱蹬间还不听粗声大叫道:“丑婆娘,你适才与我打斗时用的不是力气,而是妖法邪术,不算本事,我商风子不服,有本事你放我下来,咱们不用妖法再来打过。要是丑婆娘你能凭力气胜我,我就跟你去见那什么袍老祖。快放我下来……” 叫喊中一路挣扎不停。但尽管他喊,米明娘却不理会,只管单手提着他御遁过来,看上去却颇为滑稽。 而见如此,刚出谷口的绿袍一愕,随即便哑然失笑,倒是自己行事心急没交代清楚,这商风子乃是其母与熊合体所生,禀赋虽厚兼具天生神力,但心性与自己所收的那些弟子却全然不同。此子生性纯孝但心眼憨直,生平只与一老娘相依为命,再无与外人交善之时。若不针对其性情下手。一般人却又怎说得动他? 于是迎了过去,到了近前对米明娘道:“明娘,把他放下吧!”那米明娘便收了遁光落在地上,单手一松,已把那商风子丢了一个大俯趴。 嗔怪的看了明娘一眼,绿袍单手虚虚一扶,一股无形大力便把那商风子扶了起来,看着他愣头愣脑的自己望来,便一笑道:“你是商风子吧?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袍老祖,是我让我这女徒儿,把你带过来的。” “你就是那什么袍老祖?”商风子牛眼一瞪。打量了绿袍几眼,而后又去看那旁边的米明娘,粗声道:“这丑……婆娘是你的徒弟?” 原来他说后面这句话时,那米明娘又板脸瞪了他一眼,目中精光一闪不可逼视,一下就把他那丑字后面的婆娘给瞪得一顿,再不敢胡言乱语。 “正是。”绿袍点点头。 “那好,我来问你,你没事派这……婆娘来找我作甚?我住在山上一没和你见过面,二来也没惹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商风子?还派这婆娘前来抓我?”商风子大声问道。 老祖不愿与他多耗时间,便直接答道:“找你是想收你做我徒弟,带你回山去学法术,就哈她适才抓你的手段一样,你愿不愿意?” “收我做徒弟?”商风子想了一下,回问道:“你是好人吗?做你徒弟,我能吃饱饭吗?” “好人?对你来说,我应该算是好人吧!至于吃饭你不用担心,随便你想吃多少,保你管够。”老祖回道。 “那……好吧!不过我先要回去跟我娘说声,然后才能跟你去做徒弟。”商风子思量了好一会,终定下了决心。 “自然可以。”绿袍再点点头,知道他所谓的和娘说声,却只是在他**的坟上说说话,因按这个时间来算,其母应该早都故去。便道了声:“那咱们现在就去你母亲那里,等和你母亲说过话后,你再拜师。” 商风子自无异议。当即由米明娘带路,老祖随后带这商风子御起遁光便向他此前所居的石洞飞去。片刻后,在离妖穴山谷二三十里的一处依崖天然的石洞之前,商风子跪在一个土坟之前,念念有词的和故去的母亲话别起来。 而直说了半响,待他终把心中能想到的话都说尽,这才起身过来行了跪拜之礼,口中大声道:“商风子给师傅磕头了。” 绿袍任他实实诚诚的在地上磕了三下,便让他起身说道:“商风子,你如今已拜在为师门下。排序第七,旁边这位是你的四师姐米明娘,以后你要好生尊敬于她,不可再婆娘婆娘的乱叫了。” 商风子是个实诚人,立时便点点头转身向明娘教了一声:“四师姐。” 米明娘也看出其心性淳朴,自也不会见怪此前的几声称呼,便也含笑回了一声。而后向老祖问道:“师尊,接下来要做什么?还回适才那山谷去?” “不急。”绿袍摆摆手,笑道:“你七师弟所居的石穴之中,现时还有一件宝物在那,需得先行取出带着才是。” “宝物?”米明娘一愕,适才她却是从外面寻到的商风子,否则以其那双慧目,那石洞中的宝物却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倒是商风子不信,连声向师傅说自己洞中无宝,不然早拿出来献给师傅了。 绿袍也不与他争辩,道了一声:“随为师进来。”便抬步进了不远处的石洞。那洞中却有一方青石,通体整齐,有六尺见方,四面端正,出土约有三尺,下截埋在地里,隐隐发散凉意。 到了青石近前,老祖施用禁法,手指处绿光划过,青石周围的泥沙便全都飞溅散开,不多时将下半截从土中拨出。往下一看,青石下去附生了许多粗如人臂的黄精,似无数黑蟒般,纠缠盘结做一堆,较之寻常所见黄精粗大甚多,一望便知是灵气充足生长多年之物,也不知有多少。 见此,米明娘大悟,运气慧目向那方正青石观去,片刻间,忽惊呼一声:“灵石仙乳,万载空青。” “还不止。”绿袍转头一笑。。。。 45 试众徒,司徒异,忽闻轻呼 45 试众徒,司徒异,忽闻轻呼 “还不止?”米明娘一愣。再运慧目向青石看去,可任她目力再异,能透过青石看到内中仙乳微溢出的灵气,猜出是万载空青已属不易。还想全都洞察,那就是超出慧目能力之外了。 绿袍一笑,也不解释,只转头道:“明娘,把你三阳剑借为师一用。” 明娘一愕随即应是,把手一晃,三阳仙剑已现洞中,虚悬指前剑光辉映照眼欲花,心中却在思量师傅的两柄仙剑哪去了?怎向自己借剑? “不用三剑齐出,一把就够。”绿袍随口说道。伸手一握,主剑少阳已被他握在掌中,真气催发剑芒向旁边的青石削去。 而太阳中阳两柄副剑刚要抖颤相随,便被旁边的米明娘压制住。当然,绿袍之所以直接手握少阳剑,也是因为米明娘已把三阳仙剑祭炼的与本身元灵相合,若非她暂时断开真气,怕绿袍即便想用手持都是不成,更不要说以剑诀遥空催发了。 只见。少阳剑绕石旋削处,青石如同霰迸雪飞,霜花四溅,剥茧碾玉般逐渐化为一石理细腻雪白的尺形石柱,其质如玉只有八九寸粗细,内里金光流彩,银霞隐泛。 “成了。”老祖停下手来,把剑换给明娘,欣然道:“宝物就在其内,不过还要回山再做应用。走吧!出去找你们三师兄回返百蛮。” “啊?师尊,我们这就回去?不用在这里再做些应敌的准备吗?”米明娘惊讶问道。 “不必了。该布置的为师都已安排妥当,此次带你们过来,只是为了让你们认准此岭山形地貌,来日动手时不致生疏,别事不用多做,回山静待端午就是。”绿袍答道。 米明娘点点头,也未多说便随师尊出了石洞。由老祖带着商风子,师徒三人御遁光返回此前山谷处,正巧那唐石也从别处搜寻无果回来,师徒四人合归一处,再说了几句便御驾遁光离了此岭,返回百蛮山去了。 ...... 半日后,百蛮山阴风洞府,绿袍端坐大殿,面前石几上放着一根似玉非玉,细腻雪白,尺许来长八寸粗细的浑圆石柱。及七只摆放整齐的碧绿玉碗。而在两旁,胜男、阿莽、唐石、明娘、芷仙、司徒平、商风子等七位门徒依序侍立。 微微一笑,老祖细目依次扫过门下众徒,温语道:“此次把你们全叫到大殿来,除了让你们与新入门的七师弟商风子相互见面外,还有就是为师此次还在他所居石洞内取了一件灵物回来。这灵物名为灵石仙乳,又名万载空青,乃是玉石之精受天地灵气滋养万年而生出的一股石乳,修道人服下不但可增进功力,且以之点眼,对目力也是大有裨益,虽不能洞彻九幽,但来日等你等练成慧目,加上此物助力视透云雾却是无碍,可称极是难得之天地灵物。故此次把你们叫来,便是让你等七人分食仙乳......” “分食仙乳?” 众弟子一愕,随即目中都显喜色,听师尊讲此物有那么许多好处,又是万年所结,自都知道是难得之物,心中都是欢喜。唯芷仙心思最细。欢喜未尽,转念一想忽又觉不对,看看石案上并排摆放的七只玉碗,却明显是对应自己同门七人,而座上的师尊……顷刻间喜意尽去,她只是看着那七只玉碗心中犹豫,不知这话该不该由自己来说。 而芷仙看着那石几上的玉碗犹豫,却被站在她上首的明娘察觉,顺着芷仙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为数七只的玉碗,这女子顷刻间也都恍悟过来。且她更不似芷仙那般温和柔善,因平素里众同门中本就以她和唐石修为最高,见闻最博,唐石又不在后山精舍居住,故米明娘名虽排序在四,实质上众同门却都隐隐以她为首,对其甚是尊敬遵从。 故此,米明娘想到就说,却不用象芷仙那般顾忌。于是踏上一步脆声道:“师尊,弟子听闻这灵石仙乳若一人服下,可增益一甲子功力,而若众人分服,每人却不过得数载功力,虽对目力有助,但也觉得不偿失。尤其师尊眼下更有强敌在前,修为高下更是关键。故弟子以为,这仙乳莫不如请师尊一人服用,以对来日之战小有助益。至于弟子等人,有师尊为我等苦心操持。来日还怕少了增益修为的仙丹灵物吗?” 明娘此言一出,众弟子却都立时醒悟,都知道师尊强敌在前,正需要这等灵物助益,自己等怎就只顾欣喜,却不去想师尊的难处呢?于是,一众弟子个个面含愧色,齐齐拜倒口称请罪,同声请师尊自服灵物,弟子等羞愧无地,万不敢夺师尊之宝。 当然,如那胜男阿莽等人讲出此话自是诚心,他们都是些心性淳厚之人,一经想透此间关节,那就是语出至诚万无假意,且心中也果有羞愧之感。但这七人当中,唯有二人只是随同大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心中愧意却就不多了。 这二人,第一个却是那商风子,他因刚刚入门,还不知老祖近日就要迎战强敌,故也同众弟子拜请师傅自服灵物之意是真。但羞愧之意却无。不过此子不擅作假,也没想作假,故此他面上无有羞愧也异常明显。 第二个,则就是老祖那便宜弟子司徒平了,说起来这司徒平入得百蛮山门也是两月有余,除起初半月被老祖凉在一旁不理,但随即老祖将他带到后山精舍,与众弟子同修那白阳图解,这么多日下来,众同门对他一体相待,若说其不受触动也是不然。他并非那不知好歹,不知感恩之辈,自能分辨出老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传法。 怎奈。受老祖以往凶名影响太深,司徒平虽入门后并没有看到百蛮山有如传言中那些凶毒恶狠的毒行恶举,但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他如别的同门那样向老祖诚心尊崇,却也是难为。 所以此时听得众同门一并请罪,同请老祖自用灵物,他那随同附和之言倒是无可不可,羞愧之意却定是全无,只是随同大流罢了! 而绿袍坐在殿上,听得众弟子如此众口一词,他这心中也甚满意。其实今日把众弟子都召集过来,固然他是想把那仙乳与众弟子分润一些。但实质上,也未尝没有些借此测探之意。 毕竟大战近在眼前,凡事老祖也要多防一手。作为一位穿越之客,在另一世界中那蝇营狗苟人心叵测之事他见得多了,对人心难测更深有体会。万一天蚕岭上别有变故,万一他从那大阵中侥幸逃脱,但未破其阵未慑其心,人家仍追击不舍追到百蛮山来,到时这百蛮山就将成为他再度御敌的第二战场,而敌我斗法,最怕的当然是敌人势大力所难敌。可其中还有一事,却也要防备一二,那就是正教中人最善为之的内部策反,无论是峨眉,还是相助于他们的众仙,都极善策反这一把戏。常以玄门正教为引,天仙大道做诱,yin*对手门下那心志不坚,心向正教之人从内部搞鬼破敌。 故此,临战之前略加试探,却也正是理所应当之事。而自从谈起那灵石仙乳起,老祖这目光便也片刻没有离开众弟子,把众弟子的神情早都看得尽收,虽未必能尽悉其心。但大致的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 于是,绿袍欣然点了点头,一笑道:“亏得你等有这份心,也罢!既然如此这仙乳为师就自行服用吧!不过,分服之事虽然作罢!但余出一些与你等点眼,以待来日修炼慧目却还无妨。”说着话把手一招,那石柱已然悬立于身前,又道声:“明娘,取剑出来把这石柱顶端削去。” 米明娘便应声称是,挥手一道朱虹掠过,那悬立空中的石柱顶端已截去寸许一截。顿时间一股如泉石乳喷溅而出,甘芳馨香顿溢满殿,闻之沁人心脾。 老祖早有准备,自不会如那尉迟火般手忙脚乱,将手一指,一股无形法力已将喷溅出的石乳全都禁在空中,削开的石柱也都封住。然后招呼众弟子依次上前,手指弹处每人双眼中已各入一滴石乳,片刻间便与七人全都点过双眼。 且这仙乳一入双眼,起初时众弟子犹觉酸涩,但转眼间一股清凉透眼,只觉甚是滋润,再抬眼看物时,目力却明显较之前更强,二十丈内,四壁石纹肌理历历在目,清晰可见。虽还不如修道人那慧眼神通看得透彻,但待日后众人修成慧眼后,这双眼,却定可洞彻云雾无疑。 众弟子大喜,纷纷再行大礼谢过师尊,老祖一摆手,让众弟子起身,然后收了封好的石柱,与他们再说几句,便教他们全都散去了。 别人不说,但说这司徒平,出了大殿后与众人说了一声,却没急着回返精舍,而是沿着百蛮山随处走动,自顾思虑心中之事。不知觉间,他却已走到了距离阴风崖十数里外。 忽然,一个银铃也似无比动听的女子声音,却细若蚊呐般传到了他的耳中,就听这声音叫道:“司徒平,司徒平,这里,这里……” “司徒平一愕看去,忽惊声道:“是你……” 46 二女现,心思更,男儿气概 46 二女现,心思更,男儿气概(5000求月票) “是你?”司徒平惊声呼道。随即。他便心虚的向四周小心的张望了一圈,直到确认无人后,方才快步行到一奇形险峻的巨石之旁,对那后面的一个少女低声道:“寒萼仙姑你怎来了?这山中凶险,我那师……那绿袍老祖又神通广大,在此山设有多重禁制,稍有触动便会立时惊动与他,仙姑你怎冒如此危险潜进此山?” 那少女抿嘴一笑,移步从巨石之后出来,俏嗔道:“还说呢!要不是为了寻你,我无事来这等穷山恶水作甚?且不只是我来了,还有人也和我一起来寻你了。” “还有人?”司徒平一呆,抬眼看去,就见在那巨石之后,又走出一位云裳雾鬓,容华绝代的少女来,正站在那含笑望着自己。 这少女约在十八九岁芳龄,往那一站顿觉仪容淑静,容光照人,与前一位宜喜宜嗔的十六七少女形貌虽似,但一观便知两人性情定有不同。 “紫玲仙姑也来了!”司徒平看得这稍长些的娴静少女一出。也不知怎的顿觉有些紧张,全不似面对那娇俏少女的自然。但并不是说他讨厌娴静少女,事实上在心中他把这少女真是视同天人,故在其面前就会不自觉的感到拘谨。 “紫玲见过司徒道友。”那娴静少女点点头,回了一句。 “嗯!”司徒平有点失措的应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倒是先前那娇俏少女来的直爽,跳前一步站在司徒平面前,双手负于背后微微前躬,俏脸一扬仰视他娇声逼问道:“我来问你,司徒平,一别两个多月,你是不是把我和姐姐早都给忘了?” “司徒平不敢。”被娇俏少女那已快近身的俏脸逼得连忙后退两步,感觉着对方讲话时那吐息如兰的馨芳,司徒平直是俊脸一红,连忙答道。 “不敢?不敢你一去两个多月再无音讯,却无声无息的跑到这百蛮山躲了起来?难道你忘记了我和姐姐同你讲过的话?那弥尘幡也早都送给你了,为什么不用?为什么不……”这娇俏少女脆声追问道。 “寒萼……”还是那少女的姐姐,旁边的娴静少女紫玲出声喝止了妹妹寒萼的紧追逼问。而后也上前一步,含笑道:“小妹性急,一时关心道友心切出言,失礼之处还请道友不要见怪。不过当日紫灵谷一会,再见时却已是这百蛮山,其间道友身上发生何等变故连我也有些好奇呢?不知道友可否相告,你为何会忽然移身到这百蛮山中?又为何突然拜这老祖为师呢?” 司徒平苦笑,犹豫了一下,终坦言回道:“此中变故我也说不清楚,也是不甚分明。只是那日与二位仙姑紫灵谷一别后。原是说在下晦气已透华盖,虽凶中藏吉但难保不遇一次大险,故心中多是忐忑,回了五步云许师尊处。不想,那日许师尊也是才从外间回山,不知为何,回山后待我忽然大异,却是笑语有嘉再不如先前般冷言痛斥。随后,那许师尊便带我离了五步云,来到这百蛮山中……” “然后呢?来到百蛮山后怎么样了?你就直接拜绿袍老祖那个魔头为师了?”那娇俏寒萼听得入神,便出语追问道。 紫玲也想知道此中经过,便没有制止妹妹追问。 “嗯!虽不是一到此地就立时拜师,但等许师尊和绿袍……绿袍师尊说了一会话后,就令我转拜绿袍师尊了。”司徒平讲话时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称呼了两声绿袍师尊。 且他的这一犹豫,这一称呼,也立时被这姐妹俩给注意到了。 紫玲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暂时还未说什么。寒萼却是个急性子,立时小脸一板,脆声喝道:“司徒平,你是不是变傻了?什么许师尊又绿袍师尊的?绿袍老魔那么凶毒狠厉个魔头。亏你还一口一个师尊叫得这么亲热?难道区区百蛮山待了两个月,你就被他们给施了迷魂法了?我告诉你,不准再一口一个绿袍师尊的叫,听起来就象个小魔头的口气,快些改过口来,叫绿袍老魔。 她这席话倒是没有什么复杂的用心。只是因为要来此间时,曾去打听了一下这绿袍老魔的事情,听了一些这老魔造过的那些杀人食心等种种恶孽恶事,便从心里觉得老魔是个恶人,对其颇为厌恶。 加之早听那几位老前辈说过自己姐妹将与司徒平结为夫妇,心中已把他当成了亲近之人,此时一听他对那老魔一口一声师尊,不自觉的就觉其如此不对,故想出言帮其纠正。 却没想到,那司徒平听了她这席话后,眉头也是一皱,且比她姐妹俩皱的还深,还显得有些……不适,或者应该说不悦。但毕竟司徒平对这姐妹俩心中好感极深,故听了寒萼之话后虽然有些不适,但也不好与其较真,只是声音略显低沉回了句:“寒萼仙姑,那绿袍师尊毕竟也是你我之修道前辈,无论仙姑对其如何不满,若没有弥天大恨血仇之情况下,仙姑称其一声老祖,或者绿袍都可,但请不要一口一个老魔的称呼,这样不好。” “咦?”寒萼大怒。她自然听出司徒平言中的不满、教训之意。且这不满还是因为一位恶名满天下的老魔头的称呼而起,这可就奇怪了?区区两月不见,这小子竟敢对自己如此讲话,当即俏脸一红张口就要…… “寒萼!”倒是一旁的姐姐紫玲反应极快,美目一转便微瞪了妹妹一眼,止住了她要出口的话,而后转过脸来,又是微微欠身柔声道:“司徒道友说的是,这绿袍老祖与我姐妹一无仇怨,二无往来,以其辈分而论确是我等前辈,称其一声老祖也属应当,此事就依道友之言,毋庸再争。不过司徒道友,我记得前次与你相见时,你那心中不是最慕正教,直想投其门下欲快?可此山老祖与那正教各派多是对头,与道友你所慕正好相反,为何道友适才却因一句称呼而……”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以那双秋水幽目娴静的看着对方,待其作答。 …… 而听得她柔婉平和的一席话后,那司徒平幡然回思,心中却也一惊。是呀!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寒萼仙姑那般称呼老祖后。心中顿时怒意微起,连对方是自己最敬爱的红颜也都不顾,都不思量便张口那席话出。什么时候,自己对那老祖,却是这等的尊崇尊敬了?原本刚刚在大殿时,那别的同门纷纷心含愧色,自己不也若无其事吗?怎此刻……一时间,他也想不清楚,陷入了沉思。 见他如此,那紫玲便也没有惊动,摆摆手示意妹妹稍安勿躁。两姐妹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司徒平陷入沉思。 而司徒平此时心中百结,杂念纷起回思自己从上百蛮山后的经过,事无巨细全都回想了一遍,他才发现,短短两个月,不知不觉中,自己,却早把自身融入了百蛮山中,溶入了众同门之内。此前只是碍于心中渴盼积累多年的那份向往正教的心愿,故始终认为与其余百蛮弟子有所区别,觉得自己对那绿袍师尊无有什么尊崇之心,师徒之情。 但事实上,自从当日师尊把自己从孤居之内招来,带到后山精舍宣布自己为百蛮山第六弟子后,从那时起,自己就已经开始成为百蛮山的一份子了,已经开始溶入百蛮。毕竟,那正教名门虽好,但自己也只是听说人家那里师徒恩重同门和睦,少有那些如当初五云步时那等同门相恶,甚至相残排挤之事,却从未亲身领略过是何等感受。 百蛮山呢?却就不一样了,与从前在五云步时,无论是师尊,还是同门,都完全不一样。 固然,那师尊确是凶名满天下,确是形貌丑怪,待己也称不上如何温和爱护。可他待己更是不恶呀!那白阳图解是何等珍异不用说了,凡是修炼过的人都知此中神妙,且从自己被带到精舍与众师姐师兄共同修炼一事看,怕四师姐所说的那部合沙奇书,待自己白阳修成后也一样可以得传。因为百蛮弟子都知道,只有进入后山精舍中的弟子,才是师尊将来最看重的弟子,而自己有幸,却就得列其中。这其中的意味,还用再想吗? 白阳已修,合沙在望,两大天仙真传都在百蛮,单论仙法,又比哪个名门正教稍差了?再说同门,胜男阿莽敦厚不失灵慧,待人至诚相处友善,记得刚进精舍的第一晚,那巨人二师兄便曾夜敲自己房门,送来了五枚道家神品朱果。推拒不得后方知,除五师姐那九枚朱果是师尊指定给其补益真元,不敢外送,其余的却都是大师姐姐弟,四师姐明娘三人舍不得服用后存下来的。而后自己入住,两位师姐一位师兄便给自己凑了五枚出来,这情谊,可是沉甸甸的。 五师姐芷仙更不用说,待人温柔未语先笑,无论何时只要见面,总是善解人意极是可人,兼其生性善良,谁有事相求都无二话。当然现时同门众人都住在精舍当中,也少有什么事情相求,但大家少有下山,故身上所穿的衣袍鞋袜,几个月来可都是五师姐给裁剪缝补的。 于是,百思百量之后,司徒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前所向往那名门正教中的一切,在百蛮山却已早得。亏得适才在那大殿之中,师尊有意把灵石仙乳那等万载才成的奇物给己等同门分服时,那其余同门被四师姐一席话点醒后都觉羞愧,惟独自己还不觉如何?此时看来,自己岂不是明明白白一不知感恩的小人吗? 想到这,他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懊悔,神情却是接连数变,脸色尽显出来。 …… 他这里脸色连变,对面的紫玲姐妹可都是看得清楚,见他突然如此,那紫玲不明其故,便轻声招呼道:“司徒道友,司徒道友,你……” 司徒平一愣,从沉思中醒转过来,看得对面两姐妹的关切目光,便知道自己适才是失神了,便歉然道:“司徒平失礼了,适才有些失神。” 紫玲犹豫了一下,出口问道:“紫玲冒昧,观道友突然神情大变,似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不知可以请问道友到底为何失神吗?” 苦笑一声,司徒平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回思过往,忽自觉以往处事偏激,突然怨天尤人,却多不思己过,明明身处宝山,偏不识宝境欲往他求,人心不足处,殊为惭愧,殊为可笑。” “身处宝山?”紫玲寒萼同都一愣,不解司徒平此言何意。 不过司徒平也没等她们再问,反先是神情一定,言行中对这两位容华绝代的姐妹俩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从容,却是心中羁绊一去,人也多了几许洒脱,微微一笑气度盎然道:“不说此事。紫玲寒萼二位仙姑,两位此来,还是为了来日救母之事吧?” 两姐妹心中更是愕然,全不知面前之人发生了何事?怎忽然变得如此洒脱从容?如此甚至近于咄咄?让原本在其面前颇觉矜贵的自己二姐妹,刹那间却顿觉有些不安,有些底气不足,…… 但心中再是不安,面上紫玲却仍旧持住了镇定,含笑点点头道:“不错,我与妹妹此次冒险潜入百蛮,正是为了寻找道友商量来日家母度劫一事。只不知道友如今心意可变?尤其道友更从旁门转入魔教,身处环境变异太大,即便道友仍有心救家母脱难,但你那再拜师尊绿袍老祖他……” “无妨。”司徒平再是一笑,答道:“二位仙姑不用多虑,对助二位仙姑母亲脱难一事,前次在紫玲谷司徒平既已允诺相助,此后自再无毁诺之理。此事绝无妨碍,二位尽可放心。至于我那绿袍师尊,与二位之母更素无仇怨,对此事更无阻止之理。此事我心中有数,绝误不了二位仙姑之托……” 说着话他探手入囊,从那宝囊中却取出一只方寸小幡,中间绘着一个人心,隐隐放出五色光华,不时变幻。抬手递给紫玲,他又接着道:“这弥尘幡乃是紫玲仙姑前次所借,本为防备司徒平有甚危险时脱身之用。不过如今我身处师门,上有师尊下有同门尽都护持,无虑有甚危难。故今日宝幡送还,多谢二位仙姑一片护持之心,司徒平永铭在心,定倾力还报。” “这……”紫玲有些迟疑,不知这幡该不该接,该不该收回。按说对方把话讲得如此斩钉截铁信诺十足,以其的处事为人来看,来日救母之事当果无妨碍,弥尘幡收回自也无妨。 可是,不知怎的,见得此刻对方忽气度大变,言行中再不如当日紫玲谷中那等小心谨慎之态,紫玲重新审视,却发觉仅仅两月不见,对方眉宇间道气盎然,一脸神光熠熠外宣,显然是修为大进之形。且观其道气萦绕风神朗秀,怕所修功法比自己姐妹所传还要正宗,竟似有些玄门大道之像。 这一来,原本只是一片碍于救母,出于那几位老前辈所说的前世孽缘,不得不与其多加周旋之心,不其然间,却生出一股别样之感。只觉得自己若是真把面前少年手中的弥尘幡接了过来,那么此后彼此之间,恐除了救母之事外,怕再见时,也再难复如此时的笑语温言,灵犀暗通之场景了。 一时间,紫玲竟是有些不想,不愿,甚至不敢接那弥尘幡。 且此中微妙,那寒萼竟感受得比其姐姐还要敏锐,顷刻间芳心已觉不对,也不等其姐再说什么,她便大嗔一声,冲过来挡在姐姐面前大叫道“司徒平,你想做什么?是不是如今拜了高枝,得了真传,就再不是当初紫玲谷那一口一声仙姑的傻小子了?再也不用把我们姐妹放在心上了?再也不用……” 再到这里,她却想不到下面还该再什么了,憋了好一会,气得眼圈都有些发红,珠泪泫然欲下,终娇刁的把秀足一跺大叫道:“总之不管再什么,你就休想把我们姐妹撇到一边,自己却若无其事在这百蛮山修仙练道,我秦寒萼今天就告诉你,那种好事你想也别想,我们姐妹俩是缠定你了……” “小妹。”紫玲忙在后扯了她一把,俏脸通红狠瞪她一眼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呢?还知不知羞了?什么叫我们姐妹……缠定他了?那话你怎么……” 说到这里,她却也再说不下去了,不但明艳绰约的俏脸通红一片,就连耳后,也都红到了极点。 而被这娇俏丫头大吼一通的司徒平更是苦笑不迭,有些尴尬的低头看看自己持送弥尘幡的的手臂,真个是举也不是,放也不是,直不知该如何回话。但困窘之中,心中更隐隐有些意外窃喜,这窃喜,自然是因对面姐妹俩的反应而生。 正当三个人在这里僵持不语时,忽远处一道彩光向这边飞来,顿把三人惊醒,紫玲姐妹刚要施法隐身想避,那遁光中却传出一个女子声音道:“六师弟,师尊有话,天狐二女难得来我百蛮山为客,若有意小住游玩,可由师弟你日间相陪引领,晚间由五师妹负责接待。而若二位女宾不欲多留,也可由师弟相送出山,我百蛮山难得有嘉宾远至,来去无碍行止自若,毋庸做多虑之举……” 言罢!那遁光一转,径直转回来路去了。。。 47 服仙乳,增道力,打铁慢热 47 服仙乳,增道力,打铁慢热(二更5000求月票) 阴风崖十余里外的一块奇形巨石之后。司徒平正与隐迹潜入百蛮山的紫玲姐妹说话,忽从阴风崖方向飞来一道彩遁,不等姐妹俩施法暂避,那遁光上的人遥遥留下一席话,没有现身便御遁回去了,却也把个紫玲姐妹和司徒平都听得惊诧失色。 “呀!被发现了,这下坏了,司徒平,我们给你惹麻烦了,等你回去后,那绿袍.....老祖会不会责罚你呀?”见那御遁之人说了话就走,原本要施法隐身的紫玲姐妹便也没再躲避,只脸色都是一僵,随即寒萼便看着司徒平关切问道。 司徒平原本听了那彩遁上四师姐传话后也是心中忐忑,但此时被寒萼仰着俏脸关切的一问,男儿豪气反倒勃发,哈哈一笑道:“无事,适才那彩遁上讲话的是我四师姐米明娘,既是她来替师尊传话,那便说明师尊对你们隐迹进山之事并没有见罪。故你们现时在百蛮山中也不必再潜行隐迹,就如师尊所言。坦坦荡荡大方现身便是,应是再无妨碍。” “哼!你对那绿袍老祖倒是颇为信任!也不知道他……给你施了什么迷魂咒?”寒萼俏鼻一皱,脆声说道。 不过讲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却低弱了许多,没有前面那般清脆。且如此,也说明她确是信了司徒平之言,故方恢复了娇刁本性,不再惧怕绿袍老祖知道自己姐妹潜进山中之事。 司徒平摸摸鼻子,窘迫一笑,假做没听到对方最后那句话罢了!其实他也奇怪,心态一朝生变,自己对那师尊却是信任不已,全不顾虑其会出尔反尔,倒也奇怪。 但事实上也并不奇怪,司徒平自己不觉,但他进山两月以来,有一个半月的时间都在与那胜男阿莽等众同门日日相处,那一众同门个个对老祖敬若神明,平日里言谈笑语中提及老祖,却哪个不是尊崇不已,诚挚于面?故耳濡目染下,平日里倒还习以为常,但真个遇到有讲那老祖半句不是的,这等潜移默化之功就该发挥作用了,再用句俗话来说,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而司徒平窘笑不答。紫玲却以为妹妹的话又刺到对方忌讳了,毕竟一番对答下来,她也看出面前少年对那位老祖的尊崇尊敬,竟似容不得旁人说其半个不字。此时妹妹讲话再度言不经心,又道那老祖给对方施什么迷魂法之类的不恭之言,怕这少年心中又是不悦了。 便转头再瞪了妹妹一眼,紫玲微一欠身,柔声道:“小妹年幼,讲话无状言语涉及道友师尊不恭处还请道友见谅,不要见罪。” “无事,紫玲仙姑性情爽朗,有口无心我心清楚。”司徒平答道。随即皱眉思量片刻,便缓缓又问道:“二位仙姑此来之意我已分明,助二位救母脱难一事义不容辞,此事毋庸再议。而今前事已定,不知二位仙姑这行止,是打算就此返回紫玲谷?还是……” “我们……”紫玲略一犹豫,心中却还没拿定主意。 还是旁边的寒萼又不甘寂寞插言道:“怎么?急着赶我们姐妹走啊?我偏不。你那师傅绿袍老祖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姐妹在山上了吗?也说了任我们来去自如。那好,我倒要和姐姐逛逛你们这百蛮山,看看这山中风水有什么好?怎区区两月就把一木讷憨厚的呆瓜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姐姐,我们就在这山上留它两日好不好?” “这……”紫玲还是踌躇。但从其没有断然否决寒萼的话看,她的心中也未尝没有几分这个意思。 司徒平自不是愚笨之人,对面前姐妹花的这番心思怎看不出来?当即又是一笑,略过寒萼那呆瓜之言不理,点点头道:“我看寒萼仙姑之言也有些道理,你们远行万里来我百蛮,稍停即去也未免来去匆忙了些。倒不如就依寒萼仙姑之意,在百蛮山小住几日,也容司徒平尽尽地主之谊,聊以回报二位当初对司徒平的卫护之情,如何?” 言罢,他俊朗神秀的面上,也显出几分希翼之色。 见其如此,紫玲本就去意不定,再加上旁边有妹妹扯着衣袖一通乱摇,连连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还有什么话说?稍停一下便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姐妹就打扰两日,给司徒道友添麻烦了。” “哪里话?二位仙姑肯留下做客,正是司徒平梦寐不得之喜呢!”司徒平一高兴,却把个心里实话都冲口道了出来,顿把紫玲羞得满面通红,任她再是娴静,也忍不住美目微嗔瞪了这喜得口不择言的少年一眼。 司徒平呵呵一阵傻笑,倒也不再对其那般的拘谨,仍假作不察心中却是欣喜万分,抬手肃客便要引着两姐妹游览百蛮。 却是紫玲比他和寒萼见的世面多些,摇摇手示意莫急,再温语道:“司徒道友。既然我们姐妹要在此山为客,那对道友师尊是否该去拜会一下?毕竟我们都是小辈,那老祖又已知我姐妹二人在山,若只是故作不知不往拜会,恐那老祖也会笑我姐妹不知礼呢!” 司徒平恍悟,适才只因她姐妹肯留下欢喜,却没想及此事,确不应该。当即点点头道:“还是紫玲仙姑想的周全,如此才是正理。那司徒平引路,二位这就随我往洞府去拜会我家师尊吧!” 两姐妹对视一眼,心中虽有忐忑却也没有太多惧意,自信身上有母亲留下多宗宝物护身,便是事情万一有变,胜固不能脱身无碍。便点点双双随着司徒平往阴风崖洞府而去。 片刻后来到阴风洞府之前,司徒平深吸了一口长气,定定心神正要引二女进府,忽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同着黑衣,正是那唐石与米明娘。 二人迎面出来,见了司徒平身后那姿容绝代的紫玲姐妹,唐石便止步一笑,温和道:“六师弟,你身后这两位。应就是秦氏两位道友吧?” 说着话他便向那二女含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紫玲姐妹也还以一笑,静待司徒平与其对答。 司徒平微微躬声,答道:“回三师兄,小弟身后正是秦氏二位仙姑,此来是为拜会师尊。” 唐石再一笑,摆摆手道:“秦氏两位道友知礼,唐石代家师欣迎。不过二位来的不巧,我师尊适才刚刚闭关修炼一宗神通。且有话留下,道是若两位道友来访,不妨暂请六师弟相陪在这山中小住几日。待三日后师尊出关再请二位前来相见。然二位若是有事不便多留也度无妨,留待下次再见也可,行止如何尽由二位自定。” “哦?” 司徒平与紫玲姐妹都是一愣,不想就这短短说话工夫,那老祖竟然已经闭关?难道他是有意避见?也不会呀!毕竟以老祖身份,对区区两位后辈姐妹有何避讳?又有何不敢相见之处?因而三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但唐石既这般说了,他们自也就不便再多问。 司徒平便回道:“既然师尊如此吩咐,小弟自当从命。三师兄,那小弟便与二位仙姑暂且回去了。” 唐石点点头,含笑道:“去吧!二位道友慢走,在我百蛮山不妨多住几日,请六师弟相陪多欣赏一些我苗境风物。” 紫玲姐妹也含笑回了一句,随着司徒平便要离开。可那旁边的黑衣道姑米明娘却又抬步走了过来,丑颜含笑欠身施礼道:“贫道米明娘,百蛮弟子中排序第四,这里见过秦家二位道友了。” 司徒平忙在一旁介绍道:“二位仙姑,这位便是我的四师姐米明娘,适才也是她在山前向我们传话。” 秦家姐妹一惊,适才那道彩遁来去甚疾,迅疾处连自己姐妹施法隐迹都觉不及,足见御遁之人高明。却没想到是眼前黑衣道姑所为,便双双回礼道:“紫玲(寒萼)见过明娘道友。道友遁法神妙,我姐妹深觉佩服。” 米明娘一笑,回道:“旁门小术,乃明娘未入师门前所习,卖弄处让二位道友见笑了。不说此事,我观二位道友风姿绝代,国色天香,与明娘同为女身却有天差地别,不过明娘心中却多生亲近之心。若二位道友不嫌明娘貌丑,不妨请暂去我后山居处小坐如何?也让明娘沾些二位灵秀之气,兴或能把这副丑容变得好看了些呢!” 那二女听她说的豁达,兼之其言谈笑语无有半分邪气,对其印象便是不恶,紫玲便一笑道:“明娘道友说笑了,观道友一身道气神仪萦绕外宣。神通道法定比我姐妹精深许多,何谈卖弄。我姐妹对道友也是一见倾心,正想结交,道友之邀却正合心意,就不多做客气了。” 米明娘大喜,便上前与她们再说两句,不大工夫三女已说笑一团,姐妹相称,再不觉生疏,说这话便往后山精舍而去,司徒平自是在后相随。 ……… 她们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后山去了,却不知此时在洞府静室之内,那绿袍老祖,正在放出神觉遍游全山听着她们说话。 原来早在秦氏姐妹方一隐迹破禁潜入此山时,这老祖便已立时生出感应。要知道那端午约战为何而起?还不是为了不让峨眉来毁坏山门,坏了根基,绿袍这才毅然决定与对方决战于天蚕岭,避免把战场设在百蛮。 故此,对自家老巢百蛮山,老祖又怎可能不多加布置?多加防备?别说是区区秦家姐妹,便是那三仙二老,乙休凌浑,想要无声无息侵入百蛮不被老祖察觉,也都不大可能。除非老祖不在山中,又或者来人是天蒙芬陀那个极数。 而当察觉有人潜入后,其时老祖正在殿内与众弟子点眼,兼来人只是悄然潜入山中外围,没有破坏禁制,他便没动声色,只暗自放出神觉遍察全山。 按说以老祖目前修为,十里之内探查无虑,十里之外却在神觉范围不及之处,但此地乃是百蛮,便不可以常理论断了。借助山中早都布下的禁制,无声无息神鬼不察间,他的神觉便早布潜在司徒平与秦家二女周围,三人还都无有察觉。 而三人在巨石后一番对答,自也一字不漏全听在了老祖耳中。原本老祖对这司徒平还有些不放心,还在思量若他真想随二女离去,自己该如何将其拦下?却不想,秦寒萼无意中一席略带教训之言,却把个司徒平幡然惊醒,竟是态度大变维护自己,这可确是出了其之意料,实是意外之喜。 且更让老祖欣然的是,心中羁绊一去,司徒平的修为道力也都大进,这少年资质本就不弱,只因早年间多受苦痛,挫压重重方才显得有些气宇不足。此时一朝生变,回复本色的司徒平气宇胸襟竟似不在那胜男阿莽之下,故只要能得真传,稍与其些时间,这又是一位来日不下于米明娘的出色百蛮弟子。 这一意外收获,甚至令老祖欢喜的对那天狐二女,收徒之心都觉不再那等迫切。不过,既然二女已都来了,兼之司徒平回复本色后与二女间的种种微妙表现,老祖更觉,对自己预收二女为徒之事,把握却更大了几分。 于是,打铁先不趁热,暂推说自己闭关,借助那二女明显对百蛮生出的好奇之心,留她们暂多住几日。相信待其二人见过了那胜男阿莽明娘芷仙等众徒后,她们心中对百蛮一脉的抗拒定会消退许多,时机一到,收徒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自然,老祖说要闭关也全不是为避见二女所致,他也真的有事要办。无他,便是服用那灵石仙乳一事。 ……… 端坐玉榻之上,绿袍把手一挥,旁边宝囊中便飞出那根光影流彩,银霞隐泛的浑圆石柱。就口一吸,一股晶莹润透,指粗如泉的石乳,便直直投入了老祖口中。入口甘芳,沁人心脾。顿觉身心轻爽,头脑空灵,一阵极是凝练,精纯的石乳精气消散滋润血肉,引得丹田气机一阵潜动,真气自发运转游走周身,舒泰之极。 知道良机难得,天生灵物更是难找,故老祖不敢怠慢,急急心元相守,运起白阳真气,按图解三百六十四姿一一摆出。顿时丹田全然变色,原本黑红相间的元灵真气全然转化成一派纯净无色之状,接管自发游走的周天,变为有目标的冲关通窍,温润游走遍行起周天来。 刹那间,那股真气经行处,本都刚刚融入血肉之中的石乳元精,忽化为无穷肉眼难见的青绿光点,为数何止亿万向真气自发汇聚融入,慢慢得把那股真气滋养得更是壮大,更觉纯净。不觉间,三百六十四个图解过去,那原本小指粗的真气,竟化拇指粗的一股激流,澎湃汹涌冲刷着老祖的经脉,将其经脉扩展得更是宽阔,更是顺滑,更是通畅。 而老祖盘膝闭目坐在榻上,吞吐间口鼻中更有纯净无色的气息随呐息聚散,把室中空气排挤得荡起圈圈涟漪,甚是奇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是在老祖直把白阳图解坐姿行了三遍,终把那石乳之精全都转化为真气收回丹田之中,令那婴儿身边元灵真气更为浑厚,然后,那五色真气方又转化成红黑两色,却是水火两行真气之像。 如此,绿袍缓缓睁开双眼,细目中一缕碧芒精烁,比从前更显逼人。 微微一笑,感受着道力的骤增,老祖估算了一下,这灵石仙乳的效力却并没有如传说中那般了得,说什么可增长一甲子道力。其效力事实上却不过相当于老祖的三十载苦修,直比传说中少了一半。 据老祖猜想,那一甲子道力之说,应该是针对如明娘那等未入散仙籍的修士而言,而如老祖自己这般,已度过一次天劫晋阶散仙的大能修士来讲,那石乳的灵效自然就要减半,否则任芬陀,明娘,两者服下都涨上一甲子道力,岂不也不合常理? 自然,有就胜于没有,增长就胜于不增,不管多少,三十载苦修之功却也是难得之极。于是,老祖再取过那石乳已空的石柱,动手再取里面的第二宗宝物,也就是此石真正的灵粹所在,东方太乙元精。 就见其再探手宝囊中取出一柄短刃,精芒耀闪也是五金之精所炼,持其对着那石柱一通快削,石屑纷飞中,一块非石非玉,通体银光灿烂,碧眼白牙,四蹄朱红,余下连角都是银色的小牛,已然附在石柱底端的石心之上。这银色小牛形态如生,全是天然生就,看不出一丝制作之痕。 此物名为石犀,乃东方太乙元精所化,功可辟易百毒清心凝意,其神异处一时也说之不尽。而对老祖而言,此物最大的功效,却在于其可更易吸引乙木灵气汇聚,对其日后修炼五行真气中乙木真气可大有裨益,起码能把进度加快一半以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再反复看过此物,老祖取出一根蚕丝,将石犀系好挂于胸前,他此次闭关的目的,也就全都完成了。 三日后,绿袍出了静室,来到大殿,向那闻声赶来的三徒问道:“唐石,那秦家二女,可还在山上?” …….. 衣冠求月票啊。 48 会二女,端阳至,尽是熟人 48 会二女,端阳至,尽是熟人 “秦紫玲携妹秦寒萼,见过绿袍前辈。”阴风洞府大殿中。一对浅笑轻颦,星眼流波,皓齿排玉,朱唇款启的明艳少女,双双微微躬身,向座上的绿袍施礼言道。 “二位小道友免礼,请坐吧!”绿袍丑颜含笑,看着眼前这对明艳绰约,仪态万方的姐妹花摆摆手温和说道。 “谢老祖。”紫玲谢了一声,便与妹妹移步到客座上坐下。而那旁边,气宇全然大变的司徒平正陪侍在一旁。 目光一扫,老祖转望司徒平,又和声道:“平儿你也坐吧!秦家二位小道友是为你而来,你在旁边站着,怕两位小道友坐得也不安稳。” 司徒平犹豫了一下,见那秦家姐妹果然双双把美目望了过来,眼中期盼之意甚是明显,便也躬身施礼道:“谢师尊。”然后到两姐妹对面坐了下来。 绿袍点点头,转过脸来,与秦家姐妹道:“二位小道友来我百蛮也有几日了,百蛮地处苗疆,物景贫瘠不似中原那般地大物博,也不知平儿把二位招待得如何,住得可还趁心?” “多谢绿袍前辈关心,这数日来承蒙前辈多位高徒连番邀请,尽心款待,令我姐妹二人深感盛情,怕就是在家,也不如前辈这里舒适呢!”紫玲微微一笑,娴静答道。 “呵呵,如此就好。”绿袍点点头,便不再多做客气直言正题道:“二位小道友此次来我百蛮,我知是为平儿所来,也知二位所求何事。不过这里还有一言在先,尚须二位小道友先行与我允诺,来日我才能放平儿前去相助。” “嗯?”秦家姐妹心中一紧,对视一眼那紫玲便神情肃穆道:“不知前辈有何言要我姐妹允诺?请前辈讲来听听。” 绿袍再点点头,道:“对二位小道友之母天狐宝相夫人脱劫之事,需平儿前往相助我无异议。且我也知那三仙中的玄真子,二老中的白谷逸,再加上一个乙休一位优昙都从中多助二位之母操持,想来有这么多人往来算计,宝箱夫人度那天劫自是无妨,定是个有惊无险的结果。不过,平儿前往相助度劫可以,但度劫之后,二位小道友必须保证他不会因为什么前缘前孽等等诸般理由被人扣下,强逼去投什么名门正派,你们可以给我这个承诺吗?” “这……”秦家姐妹有些犹豫,没敢立时答应。 绿袍一笑,又道:“其实此事说来简单,你们只需保证平儿不被人强逼,余事我便不理。如若到时平儿是自愿改换门庭,那老祖我无话可说,怨我刻薄寡恩,授徒无道。但若平儿不是自愿,而是被人强行扣下,那这个道理我可就要寻包括宝相夫人在内的所有有关此事之人,好生分说一番了。” 而听得此言,那司徒平急忙在一旁起身,上前深躬施礼眉宇坚毅道:“请师尊放心,弟子来日若真遇师尊所言之事,即便不敌于人,但司徒平宁可玉石俱焚也绝对不会屈从敌压,定不辱与我百蛮弟子声名。” 呵呵一笑,绿袍摆手道:“我就怕你如此,故才要与秦家二位小道友有言再先。如何?此事二位小道友可能允诺?” 紫玲姐妹再是对望一眼,四目相对间心意相通,终把心一横由紫玲肃然回道:“可以。绿袍前辈,我姐妹可在此间立誓,待司徒道友助家母脱劫之后,我二人定当亲送他回返百蛮,绝无差错。否则,来日前辈尽可寻我姐妹说话。” “那好,此事我也应下了。待来日宝相夫人天劫到时,二位小道友尽可来寻平儿同往。今日此事既定,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多说了。平儿,替为师好生招待两位小道友,我百蛮山地远人稀,却难得有嘉宾来访,既然来了就请多住几日吧!”绿袍清声说道。 “弟子遵命。”司徒平躬声答应。 紫玲姐妹也都起身,道了句:“多谢前辈赐见。”而后便由司徒平出了大殿,径直离了洞府。双方一番见面话也没有多说,直接爽快的定下正题,会面便就结束。 而如此情形,却也正是老祖有意所为,因他知道眼下这二女满心都是救母之事,而那玄真子乙休等人早为此事帮二女算计多时。故自己眼下即便说的再多,怕也难改二女心意。不过,只要司徒平还在百蛮,与他前缘早定,不止三生的姐妹俩又能走到哪去?早晚必是百蛮之人,无需着急,也无需似前般苦心算计,只等水到渠成,二女自会投来。眼下,却只是给她们打个底而已。 …… 时日飞度,不觉间,自老祖那日大殿见过天狐二女后,又已是八九天过去了。此时那二女早都离去,百蛮山也早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这一日天光方亮,在那川滇桂交界一片万山叠峦的山脉上空,就着高悬天际的暖日,却有无数异彩纷纭的流霞遁光屡屡划破天际,破空而来,那些遁光上都站着形貌各异的三教修士,这些人到了山脉上空后,便不约而同的各据一方,在千丈高空上围出一个大大的圈子,纷纷悬遁而立在那似等待什么,细数一下怕不有百十人之多。 自然,他们等待的正是那百蛮山教祖绿袍,及峨眉山掌教妙一真人在内的三仙二老。而凡是敢在此时来此一观者,却都是些自量身份够格之辈,否则正邪三教群仙汇聚,道法神通差一点的怕也不敢来此。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觉间,那空中艳阳渐移中天,眼见就至正午,从东南方向又有三道遁光疾飞而来。有那眼见的看去,忽轻呼一声:“来了。”顿时便把众仙的目光全都引了过去。 就见那两绿一彩三道遁光疾飞近前,到下面一座险峻雄奇的高岭上空止遁时,现出三个人来。 正中一人霜发垂肩,狭目碧眼,负手而立形貌丑陋,但扫视群仙间气度傲然,不正是百蛮教祖绿袍还有谁来? 而在其左右,那捧瓶尺网的男女二人,也正是老祖的两位得意弟子,唐石与米明娘。 抬目往空中环视一周,老祖唇边一撇,轻笑道:“熟人还真不少呢!” 果然,此间空中悬立的,却有许多正是老祖的熟人。。。。 49 群仙聚,妙一出,堂皇正大 49 群仙聚,妙一出,堂皇正大 天蚕岭千丈高空之上。绿袍携了两名弟子悬站于遁光之上,抬眼向四外望去,却见得了许多熟人。 正东空中,看来暂已属正教各派势力范围,金霞彩遁三五虚悬处,正站了许多形貌各异的道尼僧俗群仙。最打眼的,当属由一位童子,一个驼子,和一个叫花子三人组成的阵营,阵势颇是吓人。 绿袍抬眼看去,就见这三个人中只有一人打过交道。正是那黄衣赤足,仙风道骨的极乐真人李静虚。且这真人也是奇怪,见绿袍遥遥向自己几人看来,他反倒回以微微一笑,直把老祖吓了一跳,也不知这真人犯了什么毛病,怎还给自己弄出一副笑脸来? 不过老祖今日既敢来此,他也就不惧要面对何等佛道大能?其实还是他心中有底,知道自己把声势闹得这么大,闹得三教皆知,那么最起码在今天的天蚕岭上。负责出演的主角就只有自己和峨眉,顶多峨眉那边再加上一些如嵩山二老,乙休凌浑等人。至于如芬陀李静虚等顶级大能,就算来了,也绝对不会在这等场合出手助峨眉打压自己,否则,这佛道两教的脸面还要不要?名声还要不要? 故此,绿袍抬眼望处见得李静虚都在,心中虽也吓了一跳,但转眼间便已想透了此中关节,强行平复心绪持住了镇定,面上声色不动。而对李静虚向自己那一笑,他也是全当没见,再转眼去打量旁人。 再看处,入眼的就是那衣衫褴褛的花子,及那躬背微驮的驼子。这两人虽各有异相,却都是红光满面气势非凡。 见绿袍看来,那驼子便怪眼一翻,目中精芒如电不屑的扫了绿袍一眼,嘴角微撇傲气毕露,满面都是不屑神情,分明是没把老祖放在眼里。 花子却是戏谑一笑,龇牙咧嘴忽向老祖做出一副怪态,但一现即收,同样也没拿绿袍当回事。 神驼乙休,穷神凌浑。顿时间,绿袍心中的两个名字已与这一驼一丐对上号了。而见这二人表现得如此傲岸。如此不善?老祖却也没多做理会,今日是与峨眉较量之日,暂还轮不到他们,何须理会?再往别处看。 就见距离他三人稍远处,同处正教阵营的,却还有熙熙攘攘形貌各异不下二、三十位。其中有老祖见过的,如衡山金姥姥等等数人,而更多的,则是老祖没见过的,都是些来自于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一时间要一一细辨身份也可不可能。故老祖便只是大略扫了一眼,也就再不细看。 可其中还有两处霞云,却令绿袍的目光都不由得一顿,稍停。 先是一位身着葛布僧袍,身材瘦矮,狮鼻虎口面色红紫的寿眉老尼,携着身旁七位霞衣云鬓的绝色少女拥霞而立,远远站在空中,正同向绿袍看来。而这群人之所以能吸引老祖注目,主因却是那老尼左右一对清丽出尘的孪生姐妹,其中一个正是前次慈云寺所救的女昆仑石玉珠。 不过。由于那石氏姐妹生的全无二致,见绿袍看去时又都是玉容沉静,同无表情,只是衣衫略有差别,一着淡粉一着雪白,故一时间老祖也都分不清到底两女中哪个才是妹妹石玉珠?但即看到了石氏姐妹,对被她们簇拥的老尼及其余五女的身份自然也就清楚了。武当掌教半边老尼,及其弟子武当七女。 且见得石玉珠看到往去时全无反应,绿袍自也不会死盯不放,略注目一下,也就转目他处。接下来,却又是两位看上去风姿绰约,绝代芳华,都约二十五六年纪,一着红裳一着白衣的女仙,令老祖顿住目光。 着红色霞裳的绝色女仙绿袍并不认得,虽觉其一身仙气萦绕,似道力极高,但也只是打量两眼也就罢了! 而镐衣如雪的清丽道姑,老祖却是极熟,不正是那两度相会,又匆匆而别的俞峦?见老祖望来,俞峦便微微一笑与其点了点头,也没有讲话。 绿袍便回以一笑,没有与其打什么招呼,望其一眼也就罢了!而后,正南方则被一些近乎于中立的旁门之士所据,散散落落也有个二十几人,老祖识得不多。只看到其中有几位似前次慈云寺一战时,曾站在己方阵营中的以剑隐为号的钟先生等人。哦,还有一位面若银盆的晓月禅师,这和尚却也来得颇早,正在那里向老祖微微点头。 正西,则是一些身拥黑雾黑气的魔道邪派之士。虽也看上去都是魔威甚盛,神通不浅,但其中更是少有老祖识得之人。至于日前才到百蛮山耀武扬威的毒龙与尚和阳则根本不见踪迹,想是觉得此间太过危险,故未敢前来吧! 至于正北,倒也有三两遁光悬浮,不过那更是看不清来历之人,观之无用。 而待绿袍依次把东南西北四方仙魔全都打量过后,这高悬丽日,也都越尽天中,眼见还有小半个时辰就是正午,那妖物文珠也该出土了。 …… 正当包括绿袍在内的在场诸仙都觉奇怪,奇怪那峨眉派的人怎还不出现?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听到传言,不会前来时?忽天边一片异彩腾显处,约十几人御使金霞紫气仙人,却似徐实疾向天蚕岭飞来,其速比电还疾,流光飞渡且烟火气不盛。眨眼间已到了蚕岭上空,止住霞光。 为首者,是一位羽衣星冠的三旬真人,生得面如白玉,长发垂肩,修眉插鬓,目若曙星,望眼处寒光炯炯,偏又不觉逼人咄咄,微微含笑行止间挥洒大度,仙风道骨令人一望肃然起敬。不敢稍有轻慢。 这真人,正是开辟碧凝仙府继道统,当代峨眉派教祖妙一真人齐淑溟。而随其同来的,左上首是一位身形消瘦,面容清癯的长须道装老者,正是东海三仙之首玄真子。右首便是一位慈眉善目的清瘦法师,苦行头陀。 其后,嵩山二老朱梅白谷逸,餐霞玉清,及七八位仙根道器的男女少年,却是峨眉多位二代弟子。而更令绿袍惊讶的,却是在那霞云之中,半月前才离百蛮的万秒仙姑许飞娘,却也赫然与两位绝色少女并肩而列,说笑不止。 如此,却真个让老祖不得不佩服这仙姑的手段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摇身一变,竟混进峨眉队伍中去了,令人不得不由衷叹服。 …… 而妙一真人率领峨眉十余人包括许飞娘到此后止住遁光,举目望处已见得多位群仙在场,便微微含笑从容向四下打了个稽首,温和道:“原来此间有如此多道友具在,妙一这里与诸位道友见礼了。” 四下众仙连忙回礼,纷纷出言招呼。 妙一真人点点头,抬眼处正看见极乐真人与乙休凌浑等人,忙肃然向李静虚施礼道:“原来李老前辈也在,晚辈等给李老前辈见礼了。” 说着话率一众同门道友,齐齐给李静虚见礼。 李静虚点点头,一笑道:“妙一掌教与诸位道友快快免礼,贫道此来只是偶然看看,诸位不用理会贫道,只管操持要事便是。” 妙一真人应了一声,又向乙休凌浑点点头,而后转过脸去,面对余等众仙道:“此事说来颇紧,妙一失礼,这里暂不与诸位道友多做客气,便长话短说向诸位道友稍做解释。以明妙一及我等一众同门道友来此之意,聊解诸位道友之惑。” 诸仙又纷纷点头称是,都不再出言静听妙一真人如何解说今日之事。毕竟在那传言之中,今日峨眉与百蛮却是为争一件至宝乾天火灵珠而在此决战,眼下,却要听听其中一方事主是怎么进口说了。 妙一真人脸色再肃,正色徐徐言道:“相信诸位道友都也听说了那传言,道是我峨眉派与百蛮山为争一宗天地灵物约在此间相斗。不过妙一这里正告诸位道友,此言不真,约战之事属实全无。这天蚕岭,灵物固然确有,但却是由一妖物文珠所出,此妖物秉天地穷恶极戾之气而生,任什么怪物,也没它狠毒……” 接着他便把那文珠的狠毒处尽讲了一遍,最后道:“这妖物吃一回人,便长大一些。腹内那颗火灵珠更是厉害。日久年深,等被它炼成以后,仙佛都难制服,将成此界一大浩劫。故此,妙一今日与众同门至此,首要目的正是为世间除此大害,为来日消弭一场浩劫。当然,那妖物腹中的火灵珠对我苦行师兄座下弟子笑和尚修为颇有益处,除妖之余,也是想为其把珠取来。妙一向不虚言,不知此番解释可能聊解诸位道友之惑?” 那众仙自又是纷纷点头,连声称是,便是有那心中不信的也只都是闭口不言,却绝无人反驳。 见此,妙一真人便又言道:“现时时辰已近,妖物即将出土,天雷也即将来打它。妙一就暂不与诸位道友多说了,却要与众同门道友先行略加防备,以防那妖物度劫后脱逃。” 言罢把头向身边众仙一点,就见六道金光闪处,天蚕岭文蛛妖谷之上,却已分站了六人,分别由妙一、玄真、苦行、朱梅、白谷逸、餐霞成六合之势将那妖谷合围其中,六人悬立空中,全都是面色沉静肃然不语,已是准备要除文珠。 且这妙一真人言语堂皇,行止正大,到场后一席话出,即点明了是为除妖而来,又道明了夺珠之意,惟无一字提及绿袍,无一眼看向老祖,竟似那两仪大阵炼绿袍之传言,真个无有一般。 如此却惹得群仙纷纷侧目,个个迷茫,真不知妙一之言是真是伪,他峨眉,真个就无除去绿袍之意? “哈哈!”忽一阵畅然大笑,打破了场中的一时沉寂,就听一个声音清朗道:“果然是玄门正宗,确实是名门正教,一片为世除害造福之心溢于言表。不过老祖我不才,也想为这世间聊尽微薄之力,也想积累些善功,故这妖物,不如请妙一掌教暂歇,容老祖我来除之如何?说来也巧,那妖物腹中的乾天火灵珠,正好那妖物腹中的乾天火灵珠我也用它之处,不知看在我欲除妖积善的份上,妙一真人可否相让呢?” 讲话的,正是那冷眼旁观多时的绿袍老祖。。。。 50 文蛛出,弟子斗,大戏开场 50 文蛛出,弟子斗,大戏开场(求月票) 冷眼旁观多时的绿袍老祖忽出言道是要亲手为世间除害。积攒功德,更明言欲取乾天火灵珠,请妙一真人等峨眉众仙暂歇。 这一席话,却顿时就打破了场中的沉寂,把四下众仙听得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运慧目向两方看去。他们知道,今日这天蚕岭上的正戏就要上演了。 要知道这近百余号正邪修士们来此为何?还不就是为了见识一下百蛮山教祖与正道领袖峨眉如何斗法,见识一下那传说中威能无边的两仪微尘大阵。而若如妙一真人适才所言,他们此来只为除妖,而非斗法。那今日这场大戏岂不就看不成了?那将是何等扫兴之事? 故此,听得绿袍悍然出言挑衅,这场中无论正邪,却个个是精神一振,都开始期待那峨眉,那妙一真人要如何应对?甚至包括那极乐真人李静虚,他的心中都有些好奇,但不是好奇两仪大阵。那大阵李静虚早在当年和长眉真人并肩行道时就已见过多次了,并不稀奇,他好奇的,却是那绿袍老祖,究竟有何依仗竟表现得这般底气十足? 就见得听了绿袍之意。那妖谷上悬立的六人中除矮叟朱梅不屑的撇撇嘴外,余等几人却都声色不动,全如没听到对方之言一般,只有妙一真人面容肃穆,转目望向绿袍道:“绿袍老祖,若是妙一所料不错,此前那流传三教之中的传言,源头应该是起自于你吧?” 他不言除妖之事,反倒问起了传言的源头,却又把个围观众仙听得一愕。但随即,众仙却更感兴趣起来。什么?原来近两月间流传在三教中的传言,竟然是绿袍所放?可能吗?他为什么要放这传言挑衅峨眉?难道他想找死?一时间众仙都是不解,更关注起两人对答来。 再观下面的绿袍老祖,听得妙一真人骤此一问,他先是一愕,再是一笑,袍袖轻轻一甩道:“真人高明。不错,那传言正是起自于我。” 这老祖,却也是毫不犹豫的坦认了妙一之言。 群仙哗然。竟真是他?竟真是绿袍自己放出的传言去挑衅峨眉三仙二老,挑衅两仪大阵?他为什么,难道他真自信敌得过大阵?敌得过三仙二老?欲借此立威,或另有他图? 说不通啊!就算绿袍再是自大,怕也不会狂妄到这种程度吧?群仙更是不解,只有一二人思量片刻终有些醒悟。这一二人中,就有那极乐真人李静虚。 起初,李静虚听得两人对答时也都一愣,但随即醒悟过来。不由得摇头一叹,轻笑道:“峨眉妙一,百蛮绿袍,能掌一教之宗,一教之祖者,果然都非易于之辈呀!” 他这一句感叹,却把个左右同站的乙休凌浑听得更是糊涂,乙休便转脸道:“真人,此言何解?” 李静虚一笑,目光向下示意道:“神驼且接着听下去,你就知道下面那两位教祖的深沉缜密之处了。” 乙休点点头,心中虽还不解,但也转目向下看去。 “果然是你。”妙一真人点点头,听得老祖确认后仍旧波澜不惊,温雅如常,又言道:“自当日有道友向我问起这流言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绿袍你,除你之外,旁人没有理由这么做,放出这等听似一击既破的流言。故此。今日我峨眉多位同门至此,且也确携了两仪大阵来,如何?是否合你之意?” 哈哈一笑,绿袍也点点头道:“合意,合意,老祖我这里还要多谢妙一真人成全,肯依我意把大阵带来,否则,你数月来加紧演练那两仪大阵若设到我百蛮山去,怕我那洞府都要毁之一炬吧?絮言不讲,你我即把话分明,那接下来就各凭手段吧!” “如你所愿。”妙一真人淡淡道了句,再不多言。 而绿袍,却也转脸向两名弟子示意,师徒三人遁光一起,却正落在妖谷正中空中,落在峨眉六仙合围之下。 情形至此,所有诸般算计全都无用,只有各凭实力放手一战,分出输赢上下,才是最终解决之道。 且到此时,那围观的三教众仙也都恍然,原来不是绿袍狂妄到欲挑衅两仪大阵的威能,而是人家峨眉已炼成大阵准备寻他,若是这老祖不放出传言把战场设在此地,怕他那魔穴老巢还真就危险了。 尽管如此,但众仙仍不免为这双方的谋算而动容。那绿袍就不说了,流言之事已足见其狡计百出。妙一真人呢?更是一听传言就断出出处,心智更是高绝。这两位教祖对在一起,怕还真是有得精彩可看呢! 于是,在群仙齐心期待之下,那空中丽日,却终于移到了天中,已至午时。 ……. 说来也异。这午时初刻一至,就见原本碧空如洗万里乌云的空中,却攸的从四面八方潮涌其无边云雾,疾如奔马齐往天中聚拢。转眼满天黑云弥漫仿佛昼晦,天阴已极。且云层中电光如金蛇乱窜,只闪得一闪,震天价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直劈妖谷。 而那妖谷中原本弥漫的毒气妖雾,被这大雷一震,全都变成彩丝轻缕,随风四散。紧接着妖谷上空电光闪闪,雷声大作。那空中霹雳如珠接连打下,打得谷中山石乱飞暴风四起,同时落下冰雹大的雨点。 妖谷中先时一任雷声震动天地,毫无动静。那雷声直打了一个半时辰,渐渐雷声愈大,雷火也愈形降低,雷火去离妖穴只有丈许远近。忽然一道红光疾如星飞。直往天空冲起,照得山谷通明,比电光还要明亮。这时正有一个霹雳朝那穴打下,经这红光一冲,竟在天空冲散。 “来了。” 见这红光一出,这妖谷上空的四下群仙都知道正戏已上,妖物即出。果然,就见得由那谷底妖穴,攸地又冒出千百条五色匹练般的毒气,荡漾空中。紧接着两条三四丈长的前爪先行出土,随即是妖物身躯。裹着一身腥涎毒雾,好似非常疲倦,缓缓由穴内升了上来。 那是一只形体庞大的怪物,与蜘蛛类似,但又不同,两条前爪交叉形如一个古写的半截文字。尖头上生着一双三角眼睛,半睁半闭,射出红光。嘴里的烟雾,一喷便似十来丈长的匹练,喷一回,往上升起一颗浑如火球,可大可小裹在火光烟霞中的红通宝珠。 “动手。” 只听得同时两声清喝,就见那绚灿如日的宝珠旁边,忽然金光一闪骤现出一个小和尚,移身探手便向那相距不过三四丈远的宝珠飞扑抓去。且他出现的突然,满天这么多高能高士三教诸仙在此,但小和尚未现身时,竟也少有人发觉他隐身在侧,隐迹空中,足见其隐形之术之高明。 此不是别人,正是苦行头陀的真传弟子笑和尚。说时迟,那时快,笑和尚飞疾电闪向宝珠抓去,眨眼手距宝珠便只差尺许,眼见就要抓住。 不想攸忽一股五色宝气凭空而来,后发先至一下就卷住了被毒雾火光围聚的宝珠,如潮倒卷,连同宝珠及文珠喷吐的毒气毒雾,如五色匹练众流归壑一般,倒向空中卷去,笑和尚一手却抓了个空。 笑和尚大惊,忙抬头看去,就见在头顶三十丈处,一位黑衣貌丑的道姑,正持着一只古朴玉瓶倒举向下回吸五色宝气,卷着那宝珠直往回扯。此女他在空中隐身看了半天又岂不识得?正是始终跟在绿袍老祖身边不语二人的女子。心急之下顾不得别事,将手一指。一道匹练金光急速发出,直向这女子斩去。 但米明娘既然奉命收那宝珠,动手时又岂无防备?见笑和尚剑光飞来,单手也是向下一指,三道连环朱虹便电射而出,迎上那金光绞做一团,只听得“锵锵”一阵声响,刹那间空中金星火点四溅,四柄飞剑已绞做一团。 双方所用飞剑都非凡物,一个是苦行头陀秘传炼制的独门无形飞剑,另一个则是前辈古仙张免真人遗下的三阳一气,四剑这一交手,一时间也难以分出胜负,相持不下。 只是现在的笑和尚还刚刚出山行道,没有如原著那般一身法宝,尤其他未来一身宝物最重要的乾天火灵珠此刻正在与明娘争夺,故无形飞剑一被三阳一气剑抵住,他便暂时间没了咒念,奈何不得明娘。 不过笑和尚暂时没辙,可他还有许多同门在场,就听得又是一声清喝,一道紫色剑芒骤然划破长空,带着百丈芒尾便直向空中五色宝气斩去,一划之间,“砰”的一声闷响,那裹卷着火灵珠的的五色宝气竟已被紫芒斩断震破,化为亿万彩点,花雨缤纷,满天四射,弥漫满谷煞是绚丽。 “紫郢剑。” 几声惊呼从空中传来,也不是哪派仙人认出了这峨眉的镇山神剑,脱口惊呼。 而后,就见一位白衣绝色的清丽少女,眉宇间英气勃发飞起空中,手掐剑诀指挥那紫湛湛的匹练剑芒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半圆,紫虹如龙般回转过来向那金光虹彩绞做一团的剑光中射去,转眼加入战团,替下金色剑光敌住三道朱虹。然后就那白衣少女清喝道:“笑师兄,先取宝珠。” “李英琼。” 绿袍狭目一眯,抬眼向那空中少女看去。果然,仙骨珊珊,一身道气,不但从容,且实是神仪内莹,星光湛湛。虽眼下道力尚浅,但站在空中指挥飞剑已有岳峙渊停之像。明娘一身法力比她多修数十年,兼数月来更习白阳图解一朝彻悟,功力大进。可与其斗起剑来,却还是明显呈现不敌,那三道朱虹已被紫色剑芒压得只盛招架之力,红光也尽被紫芒掩盖,黯淡失色。 固然,这其中固是有三阳一气剑威能不敌紫郢神剑之因,但算算李英琼现时还未正式出山行道,一把紫郢剑就这等了得。若真等到她出山之日,那还得了? 而绿袍在这里打量李英琼,被李英琼替下的笑和尚可就不再客气了。身形一晃收了飞剑,无形剑遁再起又疾飞电闪向那已被文珠回吸,快速下落的红灿宝珠追去。 但他这里有师妹相助,米明娘那里又何尝没有师兄相帮?几乎是在同时,一座五色流彩形的诺大法宝忽从空中落下,越涨越巨形如一个五色透明的琉璃穹庐,庐口向下直往火灵珠和笑和尚罩去,直欲把他连同宝珠笼罩其中。 笑和尚大惊,遁光急退间抽暇看了一眼,就见从下望去,那穹庐内尽是一片彩烟彩雾弥漫蒸腾,内中更有赤身裸体的姹女阴魔幻现,显然是一宗魔道法宝,正与自己一身佛法相克,绝不能被它罩住,故身形避退的更急。 且他这一闪,琉璃穹庐更是没了遮挡,如天屋飞降般眼见追至那距那宝珠三四丈处,距离谷底也不过二十余丈高下。这般下去,不但宝珠就要被它罩住,连下面那文珠,恐也无处躲藏。 …… 这一通目不暇接神奇变幻的斗法,说起来从文蛛出土到现在也不过片刻,而对敌两方手段齐出,虽各自的主要人物还未出手,但仅是双方弟子斗法,却已看得四下群仙直叹不虚此行。 尤其眼下笑和尚急急退避,那穹庐就要把那文蛛连同火灵珠一发罩住,峨眉弟子似已落于下风。怕那三仙二老该是将要出手了吧?群仙中很有许多心做此想。 但出乎意料的,情形如此危急,那以妙一真人为首的六仙却仍是虚空而立,声色不动。还是身后众弟子中一声清喝,再是一个身着霞裳的女子把手一挥,一片灿若云锦的霞帕,比飞云还疾,顷刻间已横飞在穹庐之底,悬空平转射出无边霞光将穹庐抵住,不容它下落。 然后,笑和尚抓住时机三度回飞,再向距离文蛛巨口只剩三丈余的宝珠抓去。 ....... 如是,笑和尚接二连三的欲夺火灵珠,峨眉三位弟子连续出手敌助百蛮两同门,这一番兔起鹞落下来,绿袍老祖见了便又是一阵响彻行云的大笑,清声道:“妙一真人,小儿辈耍了这么许久,也该歇歇了。这宝珠,还是由你我之辈定个归属吧!” 话音未散,头顶宝珠冉升,化为亩许方圆一团绿光直向谷底扑去,去势比电还疾,比云还快,顷刻已到文蛛近前。绿光过处,除那四柄飞剑被其避开外,余者无论穹庐霞帕都被逼退一边,笑和尚更不用说,早都见机急闪一旁。蓦然中,绿光中飞出一只数十丈长的大手,硕大通碧伸将过去,映得满谷皆青,眉发尽碧向宝珠抓去,正是老祖元神显化的玄牝巨手。 老祖这一亲身出手,那三仙二老具也都再忍不住,只见得两道金光疾射,玄真子与苦行头陀却也化虹疾射,直向老祖扑去,扬手处更发出无边雷火,震天轰响向绿光打去。。。。 ———— 对了,提醒诸位爱蜀山的朋友,阮纠大大开了蜀山新书了,比衣冠写的好,各位可以去看看。书名《蜀山金须奴》,衣冠正追呢!呵呵。。 51 火灵定,旗门现,两色惊虹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蜀山绿袍》51 火灵定,旗门现,两色惊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2 问极乐,会老尼,破阵之机 52 问极乐,会老尼,破阵之机(求月票) 天蚕妖谷之上,峨眉六仙设下两仪大阵将绿袍老祖围困其中。正合力施放纯阳雷火对其霹雳连击,欲图灭此魔头。却不想,骤然间红白两道惊虹划空投下,顶着漫天的雷火就往大阵之中老祖所在直射而去。 而以三仙二老等六人的功力修为,有人化虹入阵自然瞒他们不过,也来得及施法阻隔。但由于来人的遁光看上去都不含邪气,更有一道明显是正道法门,故六仙稍一犹豫雷火稍缓,两道虹光便已入阵,正落在了绿袍身边。 这一下,不但惹得四下群仙纷纷大愕,便是那阵中正用玄牝珠光抵挡雷火的绿袍老祖,忽见得两道虹光须臾降在自己护身碧光之外,也都不由得一愣,直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入阵?入阵为何?忙运慧目看去,这一看…… “是你们?” 雾霭云厚,彩光眩眼的两仪大阵之中,一位镐衣如雪的绝色仙子周身卫护一条绕体夭矫的腾转红霞之中,抵住身外的金霞雷火,正在那里微微含笑向老祖点头。 另一侧,又是一位点尘不染的白衣少女。也是周身由一团五色异彩护身,站在那里也向绿袍沉静看来。且比之红霞护体把身外雷火雾霭逼退数十丈外的仙子,这少女那护身的五彩似乎威能不大,只是勉强护住少女身外五六丈处,且还在逐渐回缩。 见是她们,绿袍惊道一声后急忙运起玄功,无量清光大盛间,已尽将二女延扩进宝光之内护住。而后,老祖摇摇头,也不问两女来意,做那明知故问之举,只是一声轻叹道:“区区一番援手,就值得你们冒如此风险来闯这大阵?”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雪耻之德,舍命相还。老祖,我石玉珠虽是女身,但在这等大事之上却从不亏心。”女昆仑微微一笑,脆声回道。 俞峦更嫣然一笑道:“这位初次见面的石道友已把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老祖,你还有何疑问吗?” 苦笑一声,绿袍再摇摇头,答道:“若说见了二位道友来援,心中不喜那是假话,我这心中正窃喜的很,颇觉自家还算有上二位这样的患难道友。只是,区区顺手为之的一些小事。竟把二位拖入了这等奇险之境,回想起来,绿袍难免有些惭愧亏心。罢了!不言此事,否则倒显得…...玉珠道友,我先前观你那护身宝光凌厉异常,不象防身法宝反倒似制敌之宝,怕不是专门用来防身的宝物吧?” “不错。”石玉珠点点头,大方回道:“我身上本就无甚护身法宝,适才所用乃是前次回山师尊所赐的五丁神斧宝光护身,此斧用来对敌颇具威能,但护身,就不是那么合用了。” 绿袍点点头,探手至宝囊取出三只光色不一隐泛异彩宝圈,递过去道:“此物名为三才清宁,乃是一件攻防合用的天府奇珍,前次石道友也曾见过。因此物被我以元灵聚炼日久,故不能相送。不过石道友以武当炼宝秘法祭炼三日,暂时运用倒也无妨。此次我等困这阵中,怕相持还须些时日,趁眼下无事,石道友便先祭炼此物吧!” 石玉珠是个爽朗大方的性子。见老祖说的这般明白,便也不虚言推拒,探手接了过来便笑道:“也好,前次再紫云寺见老祖你擒那龙飞时此宝就曾大展威能,看得明珠我心中羡慕不已。今日趁此良机我也来借用一番,也试试这天府奇珍的威能。” 绿袍一笑,点点头看她从手中取了清宁圈去,转到一旁祭炼。而后,老祖再转头看那俞峦。 见老祖望来,俞峦不等其开口便先笑道:“老祖却不必为我担心,我身上有先师潘六婆遗下的赤城仙障卫护,不但防身足矣,且也可与老祖交替抵挡雷火,以腾出回气调息时间,静待时机。” 绿袍称是,便也不再多言,只请俞峦暂居宝光之下温养元灵,静待时机。 于是,五个人有四人全都闭目盘坐在玄牝珠宝光之下,只有老祖一人玄功连运,与那峨眉六仙打下的雷火相持起来。 而他们五人在阵中商议已定,可那阵外,因为俞峦石玉珠入阵之事,却引发了峨眉众仙的极度不安。 因为峨眉派众仙都看得很清楚,那两道红白遁光全都是起自正教阵营当中,且她们一入阵就收了护体宝光溶进了绿袍的亩许绿光之内,明显是为相助敌人所去,却由不得他们心中不细作思量。 更要命的,那两道遁光的主人三仙二老全都识得。一个是旁门女仙俞峦,一个是武当七女之一的女昆仑石明珠,来头都是不小,尤其那俞峦更是从空中那红衣女仙的身边所出,这一下,连妙一真人那等深沉多智的心性也都有些犯难了。 红衣女仙是谁?三仙二老又岂能不识?那分明是极乐真人李静虚的妻子之一,百花仙子倪芳贤。且看上去倪芳贤与那俞峦颇是交好,如此一来……而石玉珠也不大好惹,没看到空中那面色红紫的半边老尼正满面肃然,一语不发。这老尼最是护短,今日来此竟把七个弟子全都带来,其中这用意,却也不好揣度。 自然,若说怕妙一真人是不怕的。对极乐真人,他倒还有些忌惮,而对半边老尼,真要横下心来,得罪也就得罪了,武当根本对峨眉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全不用放在心中。只是若没有必要,这人还是不得罪的为好。 心中权衡片刻,这妙一真人终是传音请过身后的玉清替自己守护阵门,而他自己。脚下金霞起处,却直往极乐真人处飞去。 极乐真人李静虚置身于金霞之中,见得妙一真人飞来,脸上不由得便现出一丝苦笑,看在他身旁那原本就因俞峦之事而心中疑惑不满的乙休凌浑眼中,那两人更是觉得此事怕要有些纠缠为难了。 “妙一见过极乐真人。”片刻间,妙一真人已到了李静虚面前,稽首施礼。 李静虚忙小手虚扶,含笑道:“妙一掌教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妙一真人点点头,随之抬起头来。温语含笑道:“极乐真人,当着您的面妙一不敢虚词弄巧,此来就是想向您请教适才那俞峦道友之事,不知俞道友她……” 摇头苦笑,李静虚摆摆手,回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也不好尽述别人之事。只好简单与诸位说说,那俞峦道友曾受绿袍大恩,此时相助已属必然。不过俞道友虽与我夫妻交好,但她也知今日之战关乎峨眉百蛮两方消长之大局,故我等三人虽是同路而来,但接下来斗起法来,妙一掌教也不用顾忌我与内子如何,只管按你峨眉既定之策施为就是,我夫妻绝不插手。” “这……”妙一真人见李静虚说的这等明白,竟一下就点破了自己担心之事,更给出承诺绝不插手,他这心中一时间也是过意不去。但要说别的,无话可说。事实上他也都被绿袍逼得势同骑虎,骑虎难下。起初时,他并没有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闹得三教皆知。 故今日若不能把绿袍留在阵中,三仙二老之声威倒是小事,但这峨眉的声威,两仪大阵的威名,怕就都要一朝尽毁了。而峨眉和两仪大阵的威名,都是经由恩师长眉真人数百年扫荡群魔所创下的,又岂能毁在自己手中?考虑到此点,别说是一个李静虚,即便是天蒙白眉齐至,齐替那绿袍求情,今日妙一真人也绝不能放他离去。而此来寻极乐真人说话,却只是为了不让其心中桔梗加深,免得两家生隙罢了! 所以权衡利弊,妙一真人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深施一礼道了声:“如此,妙一就代峨眉谢过李老前辈。谢过百花仙子。” 说着话他遥遥向那不远处的倪芳贤再施一礼。然后毅然转身向武当阵营遁飞过去。 而他一动,半边老尼也立时迎上几步,毕竟来的乃是峨眉掌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况且适才妙一真人与李静虚一番对答,两人都有意没有遮掩,声音虽是正常但也足以令关注此事的正教诸仙听得分明,故连极乐真人李静虚都肯让步,武当还有什么说的? 两位教祖当空迎上,各自施礼,不等妙一开口,老尼便先道:“掌教真人是为老尼玉珠徒儿之事来的吧?” “正是。”妙一真人点头答道。 “那好,老尼这里现在也给掌教真人一个肯定的答复。与那俞峦一样,绿袍老祖对我那徒儿玉珠也有大恩,故玉珠此次报恩全是她一人之事,与武当无关。正如极乐真人所说,今日之事关乎峨眉百蛮大局,玉珠她身即入局,生死自凭天命,我武当日后绝不会为此事与峨眉纠缠,便是如此了。”半边老尼爽快说道。 “谢神尼体谅,妙一在这里也代峨眉许下同样承诺,无论今日结果如何,我峨眉也绝不会因为此事与武当生隙,你我两教还是同道。”妙一真人肃然回道。 半边老尼点点头,两位教祖便算是敲定了此事。 而后,妙一真人回返阵门,招呼众同门加紧聚炼阵中之敌。就见得那祥云雾霭金霞异彩的两仪大阵中雷火连天,峨眉六仙手扬处四外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只震得山摇地动,石破天惊。静等满了一十九日,消灭妖人元神,扫荡毒氛。 而阵中原本那绿色光团,在三日之后也攸地一变,化为一片长城也似的百丈红霞替下绿光,依旧护住阵中五人,与那雷火相抗。 如是,阵外峨眉诸仙雷打不停,阵内绿光红霞间奏替换,不觉间已是第十九日凌晨,再有四个时辰到了正午,就是两仪大阵威能最强的一刻,也正是敌我双方都心中暗定的决战之日。 阵中,绿袍老祖骤把玄牝珠放起,以无量清光依附到俞峦正在放出的赤城仙障之上,肃容正色向其余四人道:“破阵之机已至,我等在四个时辰之内只需能寻到死门阵旗,今日这大阵就算胜了。否则,就是我等形神俱灭之日。” 四人点点头,同都随之起身,各持住法宝准备随老祖开始探阵。 忽听得石玉珠脆声道:“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宝,乃是入阵之前师尊赐下的于潜琉璃,道是破阵之时有用。此时我们前往探阵,此宝却正合用。” 说着话她取出一只青光莹莹的琉璃灯盏,却把个绿袍老祖看得大喜。。。。 53 道真火,雪珠现,妙一失色 53 道真火,雪珠现,妙一失色(求月票) 云层厚密,彩光眩眼。漫天茫茫无有边际的云霞彩雾之中,一颗茶杯大小的明珠,晶莹朗慧的悬在空中放出无量清光,形容一个亩许大小的绿色光幢,护住内中绿袍老祖等五人。而碧绿光幢之外,无边的雷山火海也正粉涌潮挤,由四面八方震响连串霹雳火光,向光幢震爆连击。 “轰轰轰……” 天地巨震,雷密如鼓,那震天轰响的霹雳雷火犹如火山雷海空坠,密集不停无有间歇的连珠打下,直打得那绿色光幢波颤摇移,震荡不已,涟漪摇晃间,那内中的五人中却有四位都沉不住气了。俞峦脸色一变,当即就要把才被老祖玄牝珠替下的赤城仙障再度放出,助其抵御雷火。 “不急。”见她要出手,旁边的绿袍便连忙出言相阻,沉静道:“俞道友先不要出手,此时我等欲要闯阵寻找阵门阵旗,行动间法宝用的越少越好。尽量不要因法宝威能,激发阵势本身太剧烈的变化,否则大阵一经运转到极致,寻找起阵门阵旗就要更费时力了。” “嗯!老祖所言有理,可这雷火打的这般急法,你这护身宝珠……”俞峦有点担心的看着身外那波颤更剧的通碧光幢。 “无妨。只是眼前这般攻击一时半会间我还能支撑,只是待我等寻到阵门,那才是俞道友发力之时。”绿袍一笑道。 果然,俞峦四人再看时,就见尽管外间雷火震得光幢摇摇波颤,但同时,光幢也正如绵软不着力般稍击即凹,须臾再复。如是,任雷火何等暴烈,但也无法震破光幢,打到己身。 于是四人放下心来,再不言此事随着老祖便往已被雷火映衬得宛如无边火海的云霞之中冲去。且站在前面的,正是那黑衣米明娘和白衣石玉珠二女。这二一人手中持定一盏青光湛溢的琉璃盏,放出十余丈青光透过光幢向前方照去。 青光所到之处,内中景物顿时便完全不同。那青光之外犹是云山雾罩焰海升腾,可在清光之内,却顿时恍如换了两个世界,哪里有什么金霞异彩?分明是一片弥漫着茫茫水气的山谷空间!青光尽头十余丈外就是一片凹凸不平的青黑崖壁,正在腾冒出丝丝水气漫谷弥漫,虽那崖壁被四下雷火震得直是发颤,土石“噗噗”纷落,但明显已现出天蚕岭原有的山形地貌。 再加米明以慧眼观之。立时便叫道:“师尊,我们现在还是原地未动,仍在那妖谷上空正中,当日迎敌的所在。 绿袍点点头,一笑道:“这便不错了,正如我之所料,区区十二只旗门、六颗纯阳宝珠就想替代那先天一气太清神符另开须弥再演宇宙洪荒,却哪有那般容易的?说到底,这两仪副阵也不过是个厉害一些的障眼法罢了!走,明娘与石道友前面引路,按此山山势我们往东南方向去。” “往东南方向去?” 听得老祖这般说,见得他一副胸有成竹之像,那四人心中虽仍有疑惑,但也都信心大增,当即由米石二女带路,依着山势顶着雷火往东南山顶飞去。 而他们五人这遁光一起,那大阵顿时便立生反应。先是那金霞异彩越集越厚,一眼不见边际眺望不见尽头,幻彩照缬目眼难睁,若非有于潜琉璃洞彻云雾,米明娘慧眼洞察九幽。但是这霞彩,怕就可把五人迷惑得不辨方向,无头乱撞。 但如今有了慧眼琉璃配合,这雾海便再迷惑不了五人,遁光一起顶着四面八方打来的雷火便向崖壁飞去,准备顺着崖壁先出谷底,然后再依山势往天蚕岭主峰方向去,因那天蚕主峰正是此岭的东南方向。 不过,他们这么一冲,那金霞雾海迷惑不住,顷刻间被他们冲出四五丈去,大阵顿时又是再起变化,须臾之间金光雾海倏地流波滚滚一般,往四外退去,霎时云散雾消,四外只剩一片白地,而白茫茫四外无涯,再仰头看时,天离头顶甚低,也是白茫茫的上下一色。 如此景物忽变,顿把其余四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尤其是头顶那无垠广幕的白茫茫天幕更似在缓缓下沉,要将众人罩在其中天地闭合一般,不知怎的,顿时一股异常压抑,沉郁的情绪便立生几人心中,直是郁压烦躁之极。 “收神守意,明心定念,不要管它。”绿袍忙厉喝一声,把那四人喝得脑中一清。顿都脱出了大阵的陷窒。 得了此般教训,四人不敢再去多加理会阵势变化,重依老祖所言,又由米石二女合力引路,继续往东南方向飞去。 诚如适才那老祖所说,区区十二只旗门,六颗纯阳宝珠确实代替不了那出自道教之祖太清老子所炼的先天一气神符,也确实达不到两仪正阵另辟宇宙洪荒之效果。但三仙二老费了这么大气力所练大阵,又是区区一句障眼法而能道尽的? 于是在绿袍五人冲阵之时,不但幻境叠景重生变化,间或黄沙间或碧海的,且因为他们五人有慧眼琉璃之助迷惑不得,那大阵却又在幻境外生出第二般变化,化咫尺为天涯,与前次芬陀所用的须弥一芥神通相仿,阵内空间忽变得无限扩展,任五人遁光再快,可就眼见那崖壁在五六丈外,却直飞了一刻钟犹没飞到。 眼见可望,触手难及,这便是两仪副阵虽不能演化洪荒,但却能扩展空间的神妙之处。当然,即便这大阵再是神妙。咫尺天涯再是神异,但它说是无限总不能真个无限,总是有个极限。故此,再费了些时力,那碧绿光幢终也是抵近了崖壁之侧,顺着山势直往上走。 而他们五人在光幢的护卫之下开始闯阵,而那阵外的三仙二老,及早都因等了这许多时日心中开始不耐的围观众仙,却都是精神一振,聚目观去。 就见,一片祥云瑞蔼笼罩。红艳艳一片金霞异彩的数十里大阵之内,一团亩许大的绿光骤然大盛,缓缓顶着漫天的雷火开始移动,虽那阵中四人觉得怕已飞出百里开外,但在阵外看来,那绿光却只冲出十几丈去,去势极慢。 即便如此,阵外众仙犹都是全神贯注,静待这两方决战之时。尤其是那百花仙子倪芳贤及武当七人,对此景更是关注,就听那早都过来与极乐真人站在一起的倪芳贤急声问道:“静虚,峦妹她们开始闯阵了,你看她们可有破阵的机会?” 她这一问,心切之下却没顾得上压低声音,四外周围散站空中的都是些修为不弱的正教群仙,个个耳目皆灵,听得百花仙子如此向极乐真人问话,说的又是破阵之事,却哪个不想听听?故此话音未落,那众仙的目光便也都望了过来。至于那乙休凌浑,过了这许多时日却早都去与那玉清及峨眉众仙聚在了一处,却不在此间。 极乐真人不由得微微苦笑,目光平和的向四下扫视了一圈,把那众仙看得都避过眼去,而后才低声道:“芳贤,你是关心则乱呀!哪有这般问话的,被此间诸位道友听去,岂不是……” 倪芳贤醒悟,也微涩一笑道:“是呀!是我心急了些,不过你也说了,我关心则乱嘛!再讲话时我会小心的,不过你还没有答我,我那峦妹她……” 这次她却没有把话讲完,但意思已然清楚。 “唉!”李静虚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芳贤,你还真是锲而不舍,这话让我怎么回答你?人家峨眉派诸位道友正在以大阵困敌。而你我这里身为同道,又算是前辈,这话……” “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我又没让你说假话,更没勉强你帮忙破阵,只是我夫妻二人谈谈这两仪大阵犹不可以吗?”倪芳贤打断了丈夫的话,秀眉轻颦不悦言道。 此言一出,加上她的不悦神情,李静虚见了立时就知道是不讲不行了,自己这位外室的性子平素里倒还好,可称贤淑温柔。但若真是把她的脾气激起来,堂堂百花仙子又岂是等闲之辈?还不知道心急心怒之下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万一…… 便忙点头赔笑道:“说,怎么不说?我也没说不可以讲,你不要急,待我再看看情形再与你讲。” 倪芳贤这才满意的一笑点了点头,转目与他同往大阵看去,待其解惑。而反观李静虚适才这点头赔笑言谈小心之态,这堂堂极乐真人,恐还是个惧内的家伙呢! 如是,两夫妇在那又静观片刻,见得那绿光仍是直往东南主峰方向缓缓移动,李静虚便转过脸来,微微一笑道:“虽然此时言双方胜负还言之过早,情势还不分明,但仅就目前那绿袍冲阵的方向,应该还是无有差池的。” “哦?此话怎讲,难道峦妹她们冲阵的那个方向,还有什么玄虚不成?”倪芳贤又再追问,但声音明显低了许多。 李静虚点点头,刚要做答,忽就觉有人注视自己,抬头看时,却发现在那相隔百丈开外,那武当派的半边老尼正圆睁一双虎目,寿眉双垂精芒隐泛的向自己夫妇往来,分明是在听自己夫妇说话。且这老尼性而弥坚,欲图旁听却也毫不掩饰,尽是爽快直接的表明态度,行事倒也光明。 见此,李静虚再度无奈苦笑,索性出言相邀,朗声道:“半边神尼,请暂移大驾到这边与贫道一叙如何?” “真人相邀,自然从命。”半边老尼洪声回了一句,催使霞云,带了六个弟子便遁飞到了近前。而后老尼深躬一礼,庄肃道:“前辈真人胸襟海量,贫尼这里深感敬服,这里代表武当一教上下,先谢过前辈指点之德了!” 这老尼心中清明的很,知道极乐真人为何邀自己师徒来此,当即便是先行谢礼。 而李静虚见其如此,心中也是欣然的多,谁道这老尼生性怪癖不通情理?分明不也是一位言行大度的堂堂教祖吗?忙伸手虚搀,微微一笑道:“神尼请起,快快免礼,你我门派不同,贫道岂敢妄居前辈,以道友即可,或叫声真人,全都无妨。” “真人即这般说,贫尼这里便不客气了。”半边老尼点点头,站直身形也不多做客气又道:“适才听得真人讲那大阵,我那徒儿玉珠正在其内,故心中关切的很,妄听之举还蒙真人不罪,但不解之处还请真人指点。” “是啊静虚。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讲讲那大阵之事吧!”倪芳贤也从旁帮腔道。说话间与那老尼四目相对,却同都含笑点了点头。同仇敌忾之下,两人对对方的印象却都颇佳。 “好吧!”李静虚应了一句。再一挥手,一片金霞已尽将自己夫妇及武当七人笼罩其中,声音也再不能透外,而后才笑道:“我等说的毕竟是峨眉镇山大阵,这话却不好让太多人听了……” 众人齐都点头,听其再讲。 “那两仪大阵乃峨眉镇山之阵,是当年长眉真人由一枚太清神符中彻悟而出,当年我与长眉并肩行道,对其阵神妙却也知晓一些。此阵死门位在东北,生门西南,幻门中央,灭门极东,晦门极南,明门西北,共是生死幻灭晦明六门,每门都有神妙……” 李静虚沉声道:“故要破此阵,那死门难入,但易于求生;生门易入,却容易被困,幻门变化无穷,容易迷途,陷窒真灵;晦门黑暗如漆,明门光缬照眼,都是各有奇效。唯有灭门与死门一贯相连,两者方是破阵之枢纽。而此际观那绿光所去的方向正是死灭两门,故我说暂时看来,他们若要破阵方向却是无误。” “这么说,峦妹她们破阵有望了?”倪芳贤一喜问道。 “不。”李静虚摇摇头,正色道:“还不好说,因就算寻到阵门所在,但那大阵枢纽与阵中别处却又不同。即为枢纽,便可集全阵之力用于对敌,就是六珠合一,如此又岂是轻易去得的地方?那妙一真人与其师兄玄真子都已功参造化,已为地仙,和他二人之力耗数月苦功练出的纯阳宝珠,一颗之力犹不可敌,若是六珠威能合一,所放出纯阳真火威能立时就是现在的十倍百倍,比三昧真火还要厉害,任何等厉害的法宝炼得久了都要损毁,尤其五金之精炼制的法宝,更是稍倾就会被真火化成顽铁消融。故此,若是绿袍无有专门克制之物,恐就算寻到了阵门阵旗所在,也是近身不得,一入死门,天仙都溶。” “这么厉害?”倪芳贤秀眉一挑,显然有些不服。 李静虚一笑,答道:“芳贤,你不要不以为然,虽然那纯阳真火之说未必绝对,但此界之内克制之物还真不多……” “不错。真人所言不差,贫尼也曾听说,那妙一掌教在东海炼成了一柄金光烈火剑,无论何派的飞剑,遇上便化成顽铁消融,怕这金光烈火剑,应就是与纯阳宝珠同质之物吧!” “正是此物。”李静虚点点头。 众人一阵沉默,无人再说什么,但心中却都担起心来,同往那大阵之内看去。 ……. 而李静虚等人在阵外谈这破阵之事时,那阵中的绿袍老祖,却也正向俞峦四人做着同样的解释,只不过相较上面众人替他们担心,老祖这里却是胸有成竹。 冲阵间隙,老祖一路给四人解说阵中玄奥,终在三个时辰后,一行五人来到了那天蚕主峰十里开外。再往前去,就见又是一片漫天无尽的腾腾火海,炽炽灼炎不可近前。稍往前去,灼灼逼人的炙烤热风便透过光幢直扑过来,连衣服都烤得极干。而原本通碧光幢的更被这火烤得光色大黯,眼见连头顶的玄牝珠都变得有些乌突黯淡,再不那般的晶莹朗慧。 只是刚刚接近火海,包括绿袍在内的五人竟都觉身上燥热难耐,周身毛孔竟有汗发出。如是,老祖大惊,再不敢怠慢清喝一声道:“放宝护身。” 于是,就见那空中顿时现出诸般宝物,先是一片长城也似亘横半天的接天红霞,挡在绿光之前,抵住那喷发过来的纯阳真火。随之是耀映风、虎、云、影的三只清宁宝圈头顶平悬,红、黄、青三色宝光交织延绵,辉映扩展直达数百丈方圆内,又在光幢之外形成了二层屏障。 再是五道五彩云烟腾起,夭矫腾挪酣舞空中犹如五色神龙,幻化无方在外围防护。 最后,又一颗银霞大绽,寒凛逼人的斗大明珠,滴溜溜直升众宝之上,放出无边寒凛之气顿把那熊熊腾卷过来的火海逼得一窒,热风顿时全消,转换成一身清凉,而众人刚刚欲透体而出的细汗自也被收在了体内。 要知道这修士与常人可是不同,仙体温润水火不侵,可一旦周身有汗淋漓,那几乎肯定就是元气大伤之像,故老祖方才如此紧张,急令众人齐出法宝,怕的就是被伤了元气。 …… 而他们众人在这阵中诸宝齐出大放霞彩,却把个阵外主持之人看得大惊失色。就听得一声惊呼道:“雪魂珠,这宝物怎么会在绿袍手里?” 说话的,却是那位从到此间便温雅从容,深沉多智的妙一真人,此时他那素来沉静的脸上,却是惊愕尽然。。。 54 闯火海,毁宝珠,大阵终破 54 闯火海,毁宝珠,大阵终破 雪魂珠。万年冰雪之精凝结的至宝。虽不能是峨眉那六颗纯阳宝珠的唯一克星,却也是最佳克制之物。此际忽在大阵之中出现,忽然出现在绿袍老祖手里,珠辉一显顿就把那温雅从容,深沉多智的妙一真人看得大惊失色,脱口惊问。 而他这一问,也正是其余众仙心中同都不解之事。尤其是玄真苦行与嵩山二老,他们早就知道此珠已然现世,落于一旁门女仙之手且最终会由那女仙携珠拜在峨眉之下,故此虽早知纯阳宝珠有那克制之物,但却多半没放在心上。因而此时见得宝珠出现,众仙不免大惊。 稍倾片刻,妙一真人定下心神,转过头去看那后面的玉清,温言道:“玉清道友,关于雪魂珠忽现绿袍之手,道友可知其中缘由?” 玉清摇了摇头,答道:“我也不解,按说以我恩师优昙神尼之算,此珠本该在我那旧时好友邓八姑手中,不过前次我那好友突然脱困来玉清观寻我。已是大出我恩师推算之外,且与她倾谈时,她也没有提到这雪魂珠之事,故此我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原来如此。”妙一真人点点头,脸上现出些许苦笑来,言道:“看来此事又如前两次相同,我等又是没算计过这绿袍。也不知这老魔何时修炼的这般神通,前知推算掩盖天机之道竟皆在我等之上,连优昙神尼都……唉!也无怪我等此战处处缚手缚脚屡次落入下风了。” 听得此言,那如玄真苦行嵩山二老知道内情的,脸上便也同都现出苦涩之色。诚如妙一真人所言,前知推算之道本就是己等正教各派对敌时最为依仗的手段,向来是一经推算预先布置而无往不利。偏偏在这绿袍身上,此法却屡次失效,如今更连优昙神尼那么高的道行都算不过他,这接下来的局面……就又要难以预料了。 不过他们是知道内情,故方做此想。可那旁边还有不知内情的,见得三仙二老等诸仙如此便都有些不解,便有人洪声问道:“妙一道友,你适才说又如那前两次一样,是哪前两次?难道在此之前,诸位道友已与那绿袍在别事上较量过这推算之道?” 说话的身形高大躬背微驼,正是早与凌浑一起过来的神驼乙休。此事他眼中精芒闪现,正望着妙一真人等待回答。 妙一真人苦笑,回望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正如神驼所说,在雪魂珠一事之前。我峨眉与这绿袍已经有意无意在推算一事上较量过两次,皆是未占上风。” “哦!这可就奇怪了,太清神算三教闻名,那绿袍是什么东西?他有何能可在这上面胜过峨眉?此事凌浑与神驼一样,也是万万难以置信,倒要请妙一真人替我等释疑了。”另一旁的穷神凌浑也接过问道。 “此事还是我与二位来说吧!”旁边的朱梅接过口去,向二仙说道。乙休凌浑自是点头,听其细说。 “此事要从那前辈古仙艾真子藏珍说起,相信凌乙二位道友也知那艾真子前辈与峨眉的渊源……”于是朱梅便把绿袍得艾真子藏珍,峨眉却推算不出他的身份之事讲了一遍。然后再说其二。 “其二,则就是此次端午斗法之期的十余日前,也不知绿袍老魔施用了何等手段,这天蚕岭千里之内忽就天机大变混沌颠倒,一下就把峨眉诸位道友及我等推算之道搅得全都失效,竟是任如何推算对此次斗法都再无头绪。而加上眼前的雪魂珠克纯阳宝珠一事共是三次,唉!说来在与这老魔对敌之事上,我等谋算无功他却算无遗策,真个让人郁结难解,不明其因!”朱梅叹了口气说道。 乙休凌浑听罢!两人四目一对,也都再无话讲,虽心中还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在那,却又何处说理去?一时间众仙便都沉默了下来,心中都隐隐生出预兆,怕今日之战,这结果…… 妙一真人到底是一教之主,见众位道友都是面色不渝,默然不语,他便定定心神,又是朗声一笑道:二位师兄,诸位道友,雪魂珠忽现绿袍手中确是出乎我等意料,但即便如此,我等却也不必为此事过于顾忌。俗话说杯水难灭车薪,那雪魂珠确可克制纯阳宝珠,但运用宝珠的却只有绿袍一人。单论道力,此间诸位道友哪个不在绿袍之上?兼更可借大阵之势,绿袍他以一人之力控珠对我等六人控阵,胜机至少还有七层握在我手。故请诸位收神守念暂莫理他事,只要那绿袍敢入死门,我等就一举合力炼化这魔头,以除大患。” 众人闻听后,同觉大是有理,便也都纷纷出言附和,而后主阵六仙把神念一定,静守本心运起慧目,再不理会雪魂珠事只是等绿袍闯进阵门,只要他一入死门,就合六珠之力与那雪魂珠较量一番,倒要看看是宝珠厉害。还是己等道高。 而就在他们探究商议的同时,那四外围观的众仙却也都看到了阵中变化,尤其是那一片银辉照眼,奇光辉腾的雪魂珠光,更令众仙大觉惊异。 正东霞云之内,李静虚慧目直往那阵中注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道:“行了,此物一现,那俞道友与神尼弟子的性命七层无忧了。呵呵,看来这绿袍也确是有些玄虚,数月不见,他不知又从哪得了这许多宝物?连我那故去老友混元祖师的故物太乙五烟罗,也都在他手中。” “哦?”倪芳贤先是神情一喜,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静虚,你是说那太乙五烟罗可破纯阳真火?” 而一旁的半边老尼也于倪芳贤一样,也都目有疑惑的看了过来,以她的阅历,却只听说太乙五烟罗是一件防身至宝,若说可抵真火倒有可能,可若说破……这未免有些悬了吧? 李静虚忙摇头一笑,回道:“自然不是,五烟罗只是护身之物,破不得纯阳真火。我说的是那颗银辉灿烂的雪魂宝珠,那才是纯阳真火的顶头克星。哝,就是那颗珠子。” 他抬手一指,众人便同向那斗大明珠看去。李静虚就在旁替她们解释此物的用处,以极乐真人的见闻广博,对那雪魂珠的神妙了解怕都不在绿袍这亲身祭炼宝珠的宝主之下了,倪芳贤与半边老尼等人听了自是心中大喜。不为绿袍,只为各自的挚友佳徒,俞峦和石玉珠而欢喜。 不过,这极乐真人的结论与那妙一真人正好截然相反,同是七层胜机却各属一方。也不知到底是哪方说的更确。 …… 阵外众仙在那里属意不一,而阵内的绿袍老祖,却也正是神情庄肃面色谨慎。放出雪魂珠把火海烈焰稍稍逼退,待身旁众人定助元灵守住真气,他便正色道:“俞石二位道友,此间乃是此阵的枢纽所在,等下入阵还请多加小心,若无必要那护身法宝绝不可放出那雪魂珠珠光之外,免得损毁法宝伤及元灵。” “好的,我与石道友会多加注意。”俞峦也沉声回了一句。 “好。我们继续冲阵。”绿袍点点头,也不多说,抬手一指头顶宝珠,那雪魂珠便更是银光大灿,寒气更凛,将众人全都护在其中向天蚕主峰方向闯去。 一进那火海之内,众人便只听得四下里尽是火风雷震之声,霹雳轰震声势骇人,直是愁云惨雾,雷海火山。熊熊烈焰上冲霄汉,方圆数十里内看不到别物,尽是些呼啸腾卷的火海焰山。腾腾席卷的火风还凝聚出无数腾涌如山的紫红色透明火柱,根根粗有十丈高足千尺,排排列列无有穷尽,簇拥蜂拥从四面八方向绿袍等人挤撞而来。 纯阳火柱如此威势,即便是绿袍数月来已大小阵仗颇经许多,此时心中也忍不住暗暗心惊,提起十二分小心应对。他且如此,更不要说那其余四人了,更都凛然色变震惊。 所幸这纯阳火柱虽是厉害,雪魂珠却也非普通法宝。此珠威能正与火柱相克,一入火海,宝珠本体便立生感应,挥发无边威能,令老祖操控起来都更剩了几分气力。 就见得那头顶雪魂珠忽就光华大绽,一片银灿灿,霜凛凛的霞光瞬间形成一个巨形银白色光幢尽将五人笼罩其内,同时茫茫白白冰雪精气也顿都四散而出。无尽奇寒顿令周围烈焰顿消。无穷紫红火柱撞击过来也尽都被光幢挡住,“轰轰轰”震天介连珠霹雳炸响间震撼天地,整个天蚕岭都在撼动,声势极是吓人,大有塌陷之势。 随之,震爆间根根火柱纷纷爆裂,被珠光寒气一逼,“嘶嘶”大作间焰火尽熄却形成了一股股白茫茫的水气雾柱,腾腾直冲霄汉。此间上空正是大阵形成的霞光雾霭,云层密裹密不透风,此时被这些茫白雾柱往上一冲,云层立先被冲破一个大洞,四外环云立即滚滚翻花,往周围散荡开去.转眼雾柱越发密集,云洞也就越冲越大,却形成无数根擎天白柱,矗立天地之间,望之壮观已极,亘古罕见。 阵外群仙看得如此情景,心中都是骇然,没想到绿袍老祖竟在两仪大阵中搞出这么大动静来,确是神通广大。 而阵内众人,见得那撞击过来的火柱被光幢挡住,绿袍等人心中也是一定,便也不敢怠慢,喝声注意了,众人便全都放出法宝,在光幢之内再交织出一片百丈方圆的防御光网,迎着火海焰柱便直往主峰冲去。 银白光幢过处,只听得震爆霹雳连响,嘶嘶之声大做,真个如沸汤泼雪,水雾顿生,那前方的火海焰柱消退震爆处,茫茫白雾滚滚翻涌,狂涛雪奔四散弥漫,那熊熊火海却顿时被荡出一条通道,任由绿袍五人冲过。 自然,因那大阵有峨眉六仙主持,故那火柱随灭随生,无有穷尽,蜂拥挤撞间也大耗老祖元灵真气,无奈天地之间物有生克,尤其是在这仙魔世界之中,生克之道更表现得淋漓尽致,故此,雪魂珠一出,任是峨眉六仙再如何发挥威能,却也挡不住绿袍等人前行。 约半个时辰后,绿袍等人站在一座险峻的山崖之顶,望着崖顶空中虚悬的那两枝高达数十丈的巨大金灿灿旗门,以及两座旗门中间空悬的那颗大小与雪魂珠相仿,但颜色相反红光灿烂的纯阳宝珠,眺目细细差看。 到了此时此地,那两仪大阵的迭起幻境已是全然消退,现出死门阵旗真形,破阵之机就在眼前。 “师尊,阵门已经寻到,我们该如何破阵?要用飞剑斩劈法宝轰击吗?”那久未说话的米明娘开口问道。 “斩劈轰击定是要的。”绿袍点点头道:“不过,在破坏阵旗之前,我们还得毁去那阵旗上的纯阳宝珠,灭熄阵旗周围的纯阳真火,不然法宝飞剑一出光幢之外就易损毁。” 说着话老祖探手宝囊,拔出时三十六颗银灿灿的雪魄神雷,已随手而出悬浮空中。再把手一会,那些神雷便化为道道银光,遥遥虚悬在纯阳宝珠之外,交织形成一个六合雷阵,把宝珠合围其中。 “退。”绿袍再喝一声,雪魂珠护住众人便远飞千丈之外,叫众人小心把宝光运足,手中掐定禁法,喝声:“爆。” “轰轰轰……” 一串比先前火柱震爆之声丝毫不差的轰响连起后,就见得旗门之上顿都是白雾再起,且声势比此前更有过之。无边的冰雪精气势若奔马,翻翻滚滚漫过老祖等人向整座大阵蔓延散去,嘶嘶之声再起处,这无边火海却已渐渐熄灭,漫天遍野全是一片水雾,遮眼掩目再看不清四下景物,只有明娘慧眼还可透彻雾影看到旗门处的情景。 “师尊,旗门上的宝珠已经不见了。”米明娘禀告道。 “那是自然。”绿袍一笑,再道:“我集尽雪魂珠一半之多的冰雪精英练成三十六颗神雷,若还震不破它一颗宝珠,那还闯什么阵斗什么法,早些消声觅迹逃命不更好?” 听得宝珠已破,见得身外火海已熄,这老祖心情却是大好,也与弟子说笑起来。 笑罢!绿袍五人再回崖顶,看得那金灿灿的旗门仍是高驻那里。众人便全都放出法宝,分向那两枝旗门砍去。 就见四柄光色各异的匹练剑光,一把形容巨剪的奇形法宝,一把五色斑斓的古拙巨斧合力齐出分击之下,那空中又是一片宝光辉映,眼见旗门必毁无疑。 忽然,就见两座旗门呼的一声悬空急起,暴缩之下急速缩小化为一道金光向高空飞去,须臾没入天际已是不见,绿袍等人的法宝竟是斩了个空。 正当众人愕然,欲察发生何事时,就见从其他几个方向中,竟也有五道金光瞬飞空中,随即头顶的雾霭金霞更如流波滚滚往四下里退去,霎时云散雾消,竟现出碧空艳阳来。 “无耻……”米明娘恨声骂了一句。五人已同知发生了何事。 原来见事不可为,大阵将破,那外面主持大阵的峨眉六仙,竟在绿袍等人欲毁阵旗之时施法将其收了,免得阵旗确二大阵难成。自然,阵旗一撤大阵就破了,四下里已能看的到峨眉众仙与空中的围观的三教修士们。 且米明娘怒骂那一声,也尽都被此间众仙全都听在耳中。顿时间,那已遥遥与绿袍五人对视的峨眉群仙中,那如李英琼等小辈弟子的脸色顿时全都发红,眉宇间已显出些许愧色。 而老一辈众仙中,却只有那矮叟朱梅的老脸似红了一红,但须臾如常,若不细观却是看不出来。至于别人,如那玄真苦行玉清等诸仙,却个个是从容飘逸神情如常,全看不出有半点不对,半点愧色。 尤以那峨眉掌教妙一真人最为了得,不但恍如未闻明娘怒骂,且还大袖飘飘上前一步,神情肃整对绿袍沉声道:“百蛮教祖,今日斗法是你胜了,我峨眉认败服输。但今日之局虽败,妙一这里还要劝诫教祖一二,教祖法宝奇珍确实神妙,我峨眉自认不如。不过这天下之大能人高士尽有无数,单凭几样法宝一身狡计是横行不了几时的。妙一这里冒然相劝,教祖有今日成就实属不易,日后还请多怜苍生少遭恶孽,否则等哪日报应临头,怕后悔也是不及了。” “哦?”绿袍一笑,答道:“掌教真人是在劝诫我吗?不必,我绿袍行事向凭一心,无所顾忌,更不惧什么报应临头。若是谁人看我不顺眼,尽可来百蛮寻我除魔便是,绿袍定当竭力相迎,以应贵宾。真人的劝诫还是留给你峨眉弟子恭听吧!绿袍这里却无兴致听掌教贵言了。哈哈!” “老魔头,你不要如此猖狂,今日算你命大,侥幸逃过一劫,但日后我峨眉……”忽旁边有人接口喝道。 “住口。”绿袍猛然一声厉喝,打断了那笑和尚的大言,细目微眯冷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敢这般与老祖我讲话。滚一边去。”而后转过脸来,细目微眯看着妙一真人道:“妙一,今日之局已毕,徒斗口舌无益,日后你我两教如何,还是各凭手段来的痛快些,你意如何?” 妙一真人凝视其片刻,终也点点头道:“也罢!即教祖你一意孤行,妙一这里也不赘言了,且看日后如何。” 言罢转身向那那边围观的正教众仙点点头,道声:“妙一等暂先告辞,诸位道友前辈日后再叙。”大袖一挥,便带着身后众仙径自去了。 55 一女去,一女留,同返百蛮 55 一女去,一女留,同返百蛮 峨眉诸仙走了。大阵破后。那妙一真人站出来与绿袍老祖讲了两句甚至算不上暗隐锋芒的对答的后,就干脆利落的率众仙走了,从表面看上去,两仪大阵之破对他们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东海三仙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对待此事的态度似乎就是很平常的一次斗法落败。 但惟其如此,望着他们遁光远去,悬立空中的绿袍心中才更加多了三分的谨慎,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蜀山世界之中,峨眉,却从来不是一个肯吃亏忍气的名门正教。甚至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句话,在峨眉身上也绝不适用。峨嵋派奉行的,才真正是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故此今日破了他们的大阵,绿袍知道自己怕是要更被他们惦记上了,百蛮山也再难如以往那般平静,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麻烦纷迭而来。但相比之暂时去除了悬在头顶及百蛮山的迫切威胁,来日那些弊端还是微不住道,还是值得的。 毕竟有了今日这破阵之举后。起码短时间内那两仪大阵不会出现在百蛮山了。而真等到峨眉下定决心,意图取出太清神符来毁山除魔时,那时节将又有别种应对之法了。老祖现在缺的,不是别物,只是时间。 于是,绿袍悬立在空中,望着那峨眉诸仙的金光霞彩眨眼消逝于天际,心中暗自思量。而他这片刻默然不语,那四下空中,却已有多位男女诸仙降下霞云,向五人遁飞而来。 察觉有人过来,老祖抬头看去,就见在一片金光霞彩簇拥近前处,先时所见的那位红衣绝色女仙与李静虚并肩而立,尚未到近前便欣喜脆声招呼道:“峦妹……” “芳姐。”俞峦回了一句,越出五人迎了过去。两位女仙迎上后便退到一旁低声说话。 俞峦这边刚自迎上倪芳贤,那边却又是一声宏亮的招呼道:“玉珠……”却是那半边老尼也领着武当七女过来了。不过她们过来却只为叫回石玉珠,至于对老祖却半点招呼之意都没有。 “师傅。”石玉珠回了一句,也都御遁迎了上去。 而绿袍站在这里,看着她们各自与好友恩师迎上说话,他便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沉静悬立等在那里。 片刻后,先是石玉珠转身回来,到得近前怅然微笑道:“老祖,此间事了,玉珠也要随师尊回返武当了。十数日合力闯阵,幸还能尽些微力。也算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此间一别玉珠回山便准备闭关静修轻易不会再下武当,再见之日也不知许久。这是先时在阵中玉珠所借之宝,请老祖收回吧!” 说着话玉手一伸,三才清宁圈便托在掌心,隐泛异彩。 绿袍点点头,微微含笑道:“襄助之情,绿袍铭记。再会之期,恐也不远。你我多日患难同敌,虚词谢语绿袍也就不多讲了,再见之日,就是绿袍回报之时,道友慢走,绿袍不送。” 说着话老祖把手一挥,收起了清宁宝圈,再向石玉珠微微欠身一笑,以示相送之意。 他的这席话并没有刻意避过旁人,听在那石玉珠耳中,直令其心中一异,不知老祖怎这般肯定再会之期不远?还有那不远处的半边老尼及其他武当六女,听了老祖此言后,也都忍不住同是抬目打量了一下绿袍。打量了一下这为形容丑陋,但别具气势的魔教教祖。 而后,石玉珠点点头,道了声:“告辞。”再不多言,转身回到老尼身边,随着老尼向身旁不远处的极乐真人夫妇再度辞别,霞云转向处,武当一行人已是离去。 而武当众人走了,那边的俞峦却也与倪芳贤说得差不多了,也都转了回来。不过与石玉珠自己回转不同,她却是与倪芳贤一并过来的。 到得近前,还没等其开口,绿袍便已先问道:“俞道友,你也想与我道辞?” “我……”俞峦要说的道辞之语却一下被堵了回去,神情一窒还真不好再讲辞别的话。 倒是一旁的倪芳贤脆声接口道:“不错。此间大阵已破,事情已了,我陪峦妹过来,正是要向绿袍你辞行。” 微微一笑,绿袍转目倪芳贤,洒然笑道:“这位仙子可是百花仙子倪芳贤道友?” “是我。绿袍你见闻却是颇广,却还知道我的名号。”倪芳贤脆声道。 “倪仙子大名,稍有些阅历的却哪个不知?”绿袍答道:“不但倪仙子大名我早有耳闻,且我也知俞道友与倪仙子向来较厚,同为挚友。不过今日绿袍这里失礼问上一句,俞道友今日离开此地,可是要往倪仙子处做客?” “不错,峦妹正是要与我同归仙霞岭百花崖,你有何异议?”倪芳贤答道。 “异议定是有的。”绿袍再是一笑,又道:“对俞道友之情形处境。我这里也略知一二,故对于俞道友要去仙霞岭一事,我却有些不同之议。毕竟俞道友与倪仙子便再是交好,终究仙霞岭也非俞道友自己家洞府,非是久居之地,与其去那仙霞岭,莫不如请俞道友与我同返百蛮,倒是来得更稳妥些。” “嗯?”倪芳贤一愕,旁边的俞峦更是惊诧,两位女仙同都抬起美目看这老祖,不知他此言从何说起?甚至俞峦惊诧中隐隐更有几分涩然。 绿袍向二女点点头,再接着道:“我之所以做此讲,理由却是有二。其一,因我与峨眉敌对之事,俞道友已是两番出手相助,怕早被峨眉视为与敌人,虽不致灭之欲快,但也少有可能化敌为友。故此,若俞道友始终留在倪仙子处,怕难免会影响到峨眉对倪仙子的观感,进而影响到极乐真人与峨眉的关系。当然,我知极乐真人素来有许多旁门道友,也不惧此事。但以双方之渊源,其中总是有所不便,二位仙子以为绿袍说的可有道理?” “这……”倪芳贤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反驳。而俞峦更是醒悟过来,心中已知老祖此言不错,故为免给挚友造成麻烦,便已决定暂不去仙霞岭了。 “其二……”绿袍又说道:“近数月来我在百蛮山颇是收了几位资质颇佳的弟子,其中有几位更是女徒。故平日指点起来男女有别颇多不便,而俞道友精修多年,道力神通不在我之下,指点我那几位女徒正是合适。请俞道友去我百蛮却是绿袍的一点私心。如此一举二得,二位仙子以为如何?” 听得此言,那两位女仙便都沉默一下,还是俞峦自己定下决心,觉得暂时再往百蛮也无不可,便转过脸与挚友歉然道:“芳姐,我觉得老祖所言不差,故这仙霞岭小妹就不去了,暂时先到百蛮山做客几日,待日后安下身来,我再与芳姐传信吧!” “嗯!如此也好,左右你对这绿袍已有两次维护之情,想到了百蛮他也不会亏待于你,那你就暂去百蛮安身吧!”倪芳贤点点头,转过来又向绿袍道:“绿袍,峦妹本是世间一逍遥仙子,与那峨眉素无仇怨,但为了还你一点情分,如今却重重得罪了峨眉。此事不说因果,但总是你们的一番际会,希望到了百蛮山后,莫要因你之故,累及我峦妹的数百载苦修功行,累了峦妹日后的成就。” 绿袍一笑,自知对方何意,便笑道:“倪仙子放心,俞道友到了我处,他日再见时不敢许说天仙地仙,但绿袍总要还你个功行大进的挚友便是。” “哦?绿袍,你敢放此大言?”倪芳贤更是对老祖投以诧异的目光。 “不错。”绿袍点点头,答道:“不须太久,请倪仙子拭目以待便是。” 倪芳贤点点头,再不多说。而见她已经与绿袍谈好,旁边的极乐真人便飘洒上得前来,再向老祖和俞峦分别点点头,招呼一声,两夫妇也都飘然去了。 一时间武当众仙与极乐夫妇先后离去。四下里的正教群仙却也都纷纷离开,眨眼间空中却少了许多霞云。不过,正教群仙虽去,但那空中仍有许多含带邪气的黑霞雾影余存,看上去却都是些旁门邪派之人。 绿袍抬目扫视了一眼,便微微一笑道:“看来想捡便宜的还真不少,可惜,老祖我从来就不是暴敛天物之人。”说着话把手往下一挥,两道匹练剑光又是应手而出,凌厉无匹直下谷底,贯入百丈深处在地底妖穴就是一通纵横胡搅。 随即,就见那原本犹如沼泽的谷底泥浆骤就是一通咕咕翻涌,冒出许多气泡,泛闪蜃光邪彩,攸地更是一阵怪啸声从地下传来,鸣声异常尖锐凄厉,叫得人耳眩心摇,不能自主,比较前时还要格外难听。叫约有四五十声,忽蓬的一声泥浆四溅,先时潜入地底的文蛛却骤被两道剑光逼了出来,跃升在空中昂头将尖嘴阔腮一张,白牙森森,吐出来的火信疾如电闪,粼粼吞吐毒雾妖云。 “唐石。”绿袍招呼一声。唐石便应声取出那琉璃穹庐,只往下一抛,那穹庐便又幻成数十丈高下直罩而下。顷刻间就将那下有剑光催逼的文蛛罩在其中,而后使禁诀收宝,穹庐便又回飞过来化为寸许高下的一座五色穹庐。悬托在掌心滴溜直转,透明的壁身之内却正看到一只似昏昏欲睡的微型文蛛俯在其内,却是妖物已走。 “走吧!咱们回返百蛮。”绿袍收起神剑说了一句,再招呼俞峦一声,一行人遁光起处直往百蛮山回返去了。。。。 1 三珠齐,交映辉,三尸元神 1 三珠齐,交映辉,三尸元神 端阳已过,时近仲夏。当绿袍四人御架遁光飞回至百蛮山时。那天空已是斜阳西挂,红霞满天,暮色已渐低垂。 因老祖去时曾交代过此行胜败未定,百蛮山要小心防备,故在绿袍师徒三人离山的大半月来,百蛮山千里之内却都有弟子借用禁制重重戒备,此间老祖四人回返,遁光刚一落下就听得那洞府之前有众声齐呼道:“弟子等恭迎师尊回山。” 正是以胜男阿莽为首的百蛮数十位弟子,齐齐站在洞府前迎候拜见老祖。 “罢了!都起来吧!”绿袍温和说道。 “谢师尊。”众弟子起身分立两旁,让入一条直入洞府之路。 抬起头,看着洞府上方那《阴风洞府》四个大字,绿袍忽是转头一笑,望着身边的白衣女仙欣然道:“俞道友,还记得前次初来百蛮为客时的情景?” “怎不记得?”俞峦也是嫣然一笑,被老祖一提,她也想起了数月前初来百蛮,初进阴风洞府时的烦躁不适,便回问道:“老祖这洞府,还是如上次俞峦来时的那般布置吗?” “无异。”绿袍点点头,随即又道:“但此次邀俞道友前来乃是希望道友长住,故道友对这洞府既是不喜。自须改建才行。何况数月来我接连修习了两般道门玄功,心性较之从前变化不小,就目前阴风洞府这般布置,连我自己都觉不大适应了。近几日就先请道友在后山精舍委屈几日,待我处理过一些杂事就着手改建洞府,到时还要借用道友之力呢!” “自当效力。”俞峦含笑答道。 “好。俞道友请……” “老祖请……” 两人互让一句,便并肩进了洞府,众弟子自是在后相随。 入了大殿,招呼众弟子重新上前见过俞峦,然后令他们退下,只留七大弟子随侍,再与俞峦笑道:“眼前这七人之中,除唐石是我早年弟子外,余者都是前次道友离开百蛮后,我新近收录门下的弟子,以道友慧眼观之,他们的资质如何?” 俞峦抬目看去,片刻后眼中尽是呀然,回望绿袍道:“老祖,你可是令俞峦又大大惊诧了一回。如此多的良才美资,竟然被你于短短数月内收录达六人之多,真不知老祖究竟有何通神前知之能,非但奇珍异宝层出不穷,就连你这收徒的手段,怕此界之中也少有人可以匹敌吧!” “见笑见笑。”绿袍一笑道:“此言却是俞道友过誉了,绿袍愧不敢当。不说别人,单是日前我等与之对敌的那峨眉派。他那门下的众多良才美资道友也都看到了,堪称个个不在眼前众徒之下,福缘仙运更有过之。故我才不揣冒昧,贸然又将道友邀来百蛮,为的就是让我这些弟子多得些指点,来日也不好较他人拉下太远。如何?道友可愿耗费些心力,对他们指点调教一二?” “愿尽绵薄。”俞峦再说道。 “那好,绿袍这里就先替他们谢过俞道友指点了。”绿袍点点头道:“今日已晚,我等又才经连日大战心神元灵颇是疲惫,话就暂不与道友多叙了,来日方长,就让众弟子给俞道友引路往后山精舍暂居吧!” 俞峦自是无有异议,于是在那胜男芷仙左右相陪下,一行人辞别老祖离了大殿,往后山精舍去了。说起来,那精舍还是当日俞峦来时亲手所建,后又经众弟子屡次扩建而成。 而待众人皆去,绿袍也自回转后府静室,在那玉榻之上盘膝闭目,不运玄功却回思起此行天蚕岭所有经过来。 激峨眉,夺火灵珠。毁纯阳至宝,逼峨眉六仙收回阵旗,细思过往,此行天蚕岭大破两仪大阵,虽那仅仅是个副阵,但预想中的目的如今看来却已经是达成了。只是这一系列举动下来未免稍显高调了些,却也是出于无奈,最起码眼下最需要的时间是争取了出来。 不过,需要的时间是被争取了出来,但相对于往日与峨眉的关系,现在的自己却更是要被峨眉视为灭之欲快的不共戴天之敌了。毕竟峨嵋派不是吃素念斎的和尚,这么一个大嘴巴被自己狠狠的扇在脸上,想他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况且此界中就算是吃素戒斎的和尚,那难惹之处怕还更在峨眉之上。 而老祖此次之所以能破掉峨眉的两仪大阵,说起来也是占了七分侥幸。毕竟他那独门前知神通可是一大绝顶作弊法门,依仗前知之术老祖事前多了多少有针对性的准备他自己心中清楚,故即便如今侥幸破了两仪大阵,但论起真正的实力来,他还是缺了三分底气。 且随着峨眉二代弟子的逐渐兴起,此界中诸多的前古异宝上古奇珍也将会纷纷落于峨眉之手。待他们真个都有所成就时,就算老祖有前知神通作弊,就算他有一身的奇珍异宝,可全身是铁又能打上几颗钉?所以接下来老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就是要苦练内功,好好种田,先把自家的篱笆园子扎护紧了,尽快把道力神通提升上去,五行神剑早些备齐,那样才是一个真正的长治久安之道。 否则等那峨眉及佛道正教高人万一什么时候真的定下决心。来个齐聚百蛮扫穴犁庭,到时候老祖哭的日子怕还在后面呢!想到这,绿袍心中刚刚因破了两仪副阵而生出的一点自傲之心已尽然冰消瓦解,心态重新恢复了刚到此界时的谨慎小心,危机感再度充斥心头。 如此,却也是这老祖比之许多正邪高人更得力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知道害怕,知道自量,知道该如何存身保命,这才是他能越活越逍遥的根本所在。 于是,把过往尽都回思一遍,把来日尽想透彻,绿袍探手宝囊,拔出时这室中却多了三颗霞光各异的宝珠。 一颗其色碧绿,圆润通透。一颗赤红似火,灿烂夺目。一颗银光四射,耀目难睁。三颗宝珠同悬室中,彼此交映生辉,顿把个静室照得霞彩纷纭,宝光交织,煞是绚丽夺目。此自是绿袍的玄牝、雪魂、火灵三颗元神宝珠。 而绿袍此时把这三颗宝珠齐齐放出,却是要以这三珠为寄托显化之物,成就一般魔门大法。三尸元神之术。 三尸元神,却不能顾名思义来解释。尤其“三尸”二字,更不是三具尸体之意。而只是一种出于魔道的分化魂魄之法,以魔道秘术把魂魄一分为三,修成三个元神,而后对敌时可分化聚合,变化由心,甚至形成一种低阶的身外化身之术,一分为三用之对敌或脱身保命。 在蜀山世界中,最擅以这三尸元神之术闻名的当属那九华山九烈神君与西崆峒轩辕法王,都是些魔道一流人物。论声名神通却哪个都在绿袍之上。不过,如今绿袍所要修炼的三尸元神,虽在效果与九烈轩辕两位老怪的用途用法颇有相似,但在神通威能上,却要更胜前两者许多,甚至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如此无他,只因绿袍手中有三颗可寄托显化元神的绝世宝珠,无论是玄牝珠,火灵珠,雪魂珠,哪一颗都是此界修士得一都要奉为至宝的神珠。而绿袍此刻却更是三珠在手,那还有什么说的?若非这三珠是因前知作弊神通得来,他简直就可堪称福缘齐天了。 且比之九烈轩辕等人纯以本体魂魄分化元神,绿袍更还有一桩得力之处,那就是他手中还有广成子所炼的上古仙丹聚魄炼形丹,以这灵丹配合三珠分化元神,更是相得益彰,福运天成。 心中定下要修此术的决心。老祖也不再迟疑,先把那火灵雪魄二珠收起,独留玄牝宝珠悬在头顶,闭上双眼运起玄功,就见那空中的宝珠光华忽就开始闪烁,一明一暗间歇交替中,一股青蒙蒙的雾影,却逐渐从宝珠之内分化出来,起初尚还稀薄,逐渐稍显清晰,待三个时辰后,终于形成了一个婴儿雾影,五官四肢具都可见,但全由青蒙蒙雾影形成,状若不似实体。 此不是别物,正是绿袍运玄功从玄牝珠中强行剥离分化出的第二元神。而第二元神一经剥离分化,那玄牝珠却立时变得有些黯淡,似一下失却了内中精华一般,再不复从前那般朗慧晶莹之状。 随即,老祖片刻不敢怠慢。功行丹田气运紫府,又一尊约三寸大小的婴儿又骤自天灵飞出,但面目五官显然比那雾影婴儿清晰的多,虚虚盘坐于头顶之上,张开小口微微一吸,宝珠下那雾影婴儿顿时就往后现婴儿身上一扑,顷刻间二者合一,那后起婴儿立时变得更凝实几分,这才是绿袍真正的元婴本体,而先时那雾影却不过是分化出的元神罢了! 而为何要先将早已寄托在玄牝珠内的第二元神剥离开来,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三尸元神的均衡考虑。毕竟无论是三尸四尸甚至十尸元神,究其本质,主元神却只能有一个,且不用说,正是现在悬于老祖头顶日后要收归丹田的这个婴儿。他,才是老祖一身神通的根本所在。。。。 2 察己心,仍存戒,本性难易 2 察己心,仍存戒,本性难易 元神与元婴,在蜀山世界是个二而一。但又绝非一而二的两种修炼境界。 元神,究其本质便是由魂魄和法力结合,进而修炼成一种神通状态,通常都是一团光,或者是一个有形无质的婴儿。而从修成的元神中再分离出一个分神,依附寄托在某种法宝如玄牝珠上修炼出神识慧力,这便是第二元神的由来。 而元婴,则是元神的进阶状态,是元神与体内真元的二次结合形成一个形神兼具,有形有质的婴儿实体,可用之操控体内真元,离体神游等等等等。 故此,元婴是兼顾二者之优。而元神,却只是单一神通,与前者不是一回事。 不过,元婴虽然是元神的进阶状态,但平日里修士相互斗法对战间,元神的作用却又胜于元婴,因其有形无质不易受到伤害,故常可见两位修士斗法往往就把元神、第二元神放了出来,以之对敌人进行附体。偷袭等等幻化多段的手段攻击。元婴却很少见之有人用之离体攻击,究其原因不外乎其具有形质易于被敌人攻击。 而此时绿袍把早已修炼有成的第二元神重新从玄牝珠中剥离出来,为的却只是重新分离三个分神,寄托显化三颗宝珠力求均衡。至于他的主元神,自然是那二者兼顾的本命元婴。 待玄牝宝珠复归本质后,老祖便再度把火灵、雪魄二珠放出,手中再持定一颗异香扑鼻的碧绿灵丹,天门之上的元婴手掐禁诀小口一张,三道碧光便攸地喷出分依附团裹在三珠之上,忽明忽暗开始祭炼。 顿时间,红、银、碧三色奇光再度充盈满室,明暗交替辉映,此是老祖一举分化出三团分神同时向那三珠寄托祭炼。而这三团分神一经分化,天门上那本极凝实的元婴顿时变得模糊虚幻,影影绰绰竟有崩散分离之像。 幸好老祖早有准备,急将手中灵丹捏破,一股淡绿的轻雾便带着满室异香飘飘腾起,到头顶将那婴儿裹住,药雾慢慢渗入将欲要崩散的元婴定住,固化。良久后,终于本命元婴再度恢复了清晰的形体,实质。至此这修炼三尸元神的第一步分化元神,却是借助广成子灵丹之力冲了过去。 其实说到底三尸元神之所以难修,就是因为其分化元神这关太险,毕竟任何等修士法力多高,但元神本就关系到修士之魂魄根本,一般来讲分离其一已是殊为不易。功成就是第二元神。而三尸元神更要分出三个来,若无秘法护持又岂是易为之事,一个不好怕就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而对绿袍来说,此关的危险却并不大。老祖本身早就修过第二元神本有经验,加上广成子聚魄炼形丹护持,故这最险的一关却是一冲即过。且比之九烈轩辕等魔门老怪,老祖这三尸元神之术叫起来也并不准确,其实该叫四尸元神才对,因为他还有一尊本命元婴守在本体。不象上面那两位老怪,却都是以本命元婴强行分离出两个分神,加上本命元婴方唤为三尸元神。 三个分神一经成功分离,本命元婴又被聚魄炼形丹的药物护住固住,接下来的修炼自然就是一片坦途。就见那三团裹住宝珠的碧光也如适才药雾渗透元婴般,裹着明暗交替的宝珠不断祭炼渗入,约六个时辰后终全然渗入其内,三颗宝珠看上去也都朗慧了许多。 收了元婴徐徐睁开细目,绿袍运玄功感受了一下这三尸元神的妙处,就觉的比之以往的第二元神又是不同。只是此术还是刚刚修持,尚不及原本第二元神运用合心,故眼下还体验不出太多的神妙来。但等到日后三个分神大成,其时就将是另一重天地。那将是多了三个身外化身,更可自具神通道力,威能又岂是开玩笑的? 略感受了片刻,老祖起身离了静室走出洞府到外间看去。就见那外间已是天光微亮,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却又在凝练神通之中度过。不觉中他却真成了一位苦修精进的大能修士,前世种种早都被抛在了脑后。 移步后山,他向那精舍行去。昨日俞峦才刚刚来此,身为主人自要过去打个招呼才是。顺便也要把身上的太乙五烟罗还给芷仙,以便其早日以元灵聚炼。片刻后已看到精舍,老祖抬步过去,就见在那精舍之前,自己的六大的弟子却都各自盘膝坐在六块颇为齐整的青石之上,面对着东方旭日在那里闭目呐息,修炼坐功。 见此,老祖心中欢喜,知道这些弟子是早在天色未亮时便已坐在此地,现今怕也不坐了般个时辰有余了,为的就是要吸收那天地明暗阴阳交替时的第一缕氤氲紫气。因那白阳图解乃玄门正功,初练时最讲究的就是元气纯正,那紫气正是修炼此功最合用的至纯之气,也无怪众弟子全都在此精修。 当下止住脚步不再上前,绿袍就在不远处遥遥的看着,运起慧目依次打量起众弟子的功行来。忽见得精舍后厢处红霞一闪,一个白衣仙子却攸的落于身前,嫣然一笑轻声招呼道:“老祖请了。” “俞道友请了。”绿袍回了一句。 “老祖,你这些弟子确是难得,不但个个资质奇佳,就连用功也都极是勤奋,看得连我都颇觉心动。直想也去收上两个这般佳弟调教呢!”见老祖直是察观众弟子的修练情况,俞峦便在旁边轻声说道。 “这却简单。”绿袍一笑,回道:“既然道友对他们颇是喜欢,那不妨就从中挑上一两个收归门下调教,我这百蛮山可无甚派别成见,只要道友愿意,我这里正是欣见其成呢!” “此事我倒确实想过,可惜,那被我看中的已有了两位师尊,而余下的众人,资质虽佳但都不是太过契合与我之所学,故此这弟子我却是收不成了。”俞峦一叹回道。 “哦?道友眼下之意,是你也看中了芷仙不成?”绿袍诧异问道。 “不错。”俞峦点点头,答道:“我那师门一脉向都是代代女徒相传,故在老祖这些弟子中只有那芷仙和胜男二女能合此点。但胜男一身禀赋易于常人,日后其应是向那种刚烈开阖的阳刚类玄功修持,而我门中功法的特点就是阴柔,与她的天赋不合修习起来事半功倍,故她却不能入我门下。至于芷仙倒是甚佳,可惜她不但有老祖你教导,更有一位万妙仙姑许道友传授,如此一来我却怎好再抢二位高徒,所以这收徒之心只能暂时撂下了。” “如此。”绿袍也点点头。回道:“这也是机缘不巧,无奈之事。罢了!暂不提此事,待日后机缘到时,想必俞道友不求,那弟子也都会自然送到道友门下的。” “嗯!那就呈老祖吉言了。”俞峦点点头答道。 两人这边说话间,那精舍前的众弟子却已都收功起身,见老祖与俞峦在这边说话,便都齐齐应了上来,齐齐见礼道:“弟子等拜见师尊,拜见俞师叔。” “嗯!都起来吧!”绿袍摆手示意众弟子起身,而后招呼芷仙道:“芷仙。这是前次为师从你处借用的太乙五烟罗,现还与你,待下次再练功时,可把此物放出用真气祭炼,争取早日元灵合一运用合心。” “芷仙记下了。”裘芷仙上前接过法宝,回了一句。 绿袍点点头,又看着众弟子道:“你们也都不错,适才为师在这里察看你们修为,发现比之半月前又都进境不小,很好,为师心中很是欢喜。故从今日起,那白阳玄功除商风子外,其他人每日就保持早晚各一个时辰的修炼即可,其余的时间用来修习另一般道门玄功,五行真气。” “五行真气?”旁边的俞峦听了一惊,忙接口问道:“老祖,你说的可是那前辈古仙合沙真人的独门绝学,先后天大五行真气?” “正是。”绿袍确认道。 俞峦沉默了下来,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但眼中的惊讶更甚,直不知这老祖到底有何手段,怎奇珍异宝众多不算,连前辈真仙的道门仙诀也都层出不穷,真个让她都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惊讶感叹了。 她是沉默,那老祖却又继续道:“五行真气,确切的说应该如你们俞师叔所言一样,全名先后天大五行真气,乃是一位前辈真仙合沙真人飞升天阙前在此界威震三教的一门玄功,威能不再三教任何一顶级玄功之下,参悟修炼起来自是要颇费心力煞费玄思,以你们目前的修为,想要尽把此功悟彻也不大可能。而为师事务繁多又无太多时间一一指点你们,故此前次在天蚕岭遇到你们俞师叔后,为师便将她请回,为的就是请她替为师指点你们修炼五行真气。等下为师会把仙诀交到俞师叔之手,由她……” “老祖。” 忽旁边俞峦一声低呼,打断了绿袍的话后急急道:“老祖。如此不成。那五行真气是何等珍异难求的玄门仙诀,我岂能……” “俞道友不必说了。”绿袍一摆手,却又打断她道:“此事道友就不必管了,尽听我之安排便是。还记得日前在天蚕岭上我与百花仙子的对答吗?当时我就说过,等道友与她再见时,我绿袍保管还她个功行大进的挚友,难道俞道友想让我绿袍失信于人吗?” “这……”俞峦语塞,不知该说何是好。 但她不说了,绿袍却还是依着心中的决定,一一把要交代的事情与众弟子讲了一遍。然后他再从宝囊中取出一册薄薄隐泛精光的玉叶金章,递与俞峦道:“俞道友,这便是记载有五行真气仙诀的合沙奇书。相信以道友之修为神通,自然知道该如何观读。此书就暂时交到道友手中,请道友参悟后替我传授给我这些弟子。” “我……”俞峦再犹豫了半天,终是耐不住老祖催促把那奇书接了过去。自然,心中对老祖的信任便再添了许多。 随即,绿袍又到那精舍中与俞峦和众弟子消磨了半日,对六个徒弟好生指点了一番,师徒间说笑了些闲话,待日至晌午他便回转洞府,回到静室中坐在玉榻之上,默然许久却忽是轻轻一声自嘲轻笑。 “原来,自己还是那个深知人心鬼蜮,对人多持三分戒心的穿越客呀!” 轻轻一声叹息,静静的回荡在静室之内。 之所以有如此感叹,却是绿袍发现,原来他心中自以为是对俞峦这位两度冒奇险相助自己的女子已建立了足够的信任。但经过早间两人对答时后,他才知道,在心底深处,自己却还是那位对人犹存三分戒备的穿越客心态,全不是那种把满腹信任全都予人的坦荡之人。 其实,早在当日在那天蚕岭邀请俞峦随自己同返百蛮时,他就想好了回山后要把合沙奇书传授给这女子。毕竟这女子对自己可说是多番相助情谊急重,故把这一部奇书传与她相习,对老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为之事。且他也相信俞峦也知奇书的珍贵,除她自己修炼之外绝不会再传给第二人。 但绿袍没有想到,连合沙奇书这等罕世难求的仙典秘籍自己都肯予人,偏在一个弟子的问题上,却是持住了防备之心。 原本当那俞峦叹息寻不到合意弟子时,这老祖心中骤然想起一人,若与俞峦做个徒弟可说是再合适不过了,故当即便要出口承诺替俞峦寻其回来做个徒弟。可没想到话将出口时,一股不知道是出于何种防备的心态却让他话锋骤然一转,没有讲出这个人来,而是随意安慰两句就把话题转到了一边。至于他心中所想之人,却是准备自己先去收归门下,然后再谈入不入俞峦之门的问题。 很明显,在老祖的心中,那仙典秘籍好求,故予人无妨。但门徒弟子难寻,却是要牢牢拢住其心,而后方能考虑再拜他人门下的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即便俞峦,也不能令老祖动摇。。。。 3 思毛女,劫欺至,二女借珠 3 思毛女,劫欺至,二女借珠 而能让绿袍连对俞峦都防备了三分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日被誉为峨眉三代弟子中资质最佳,成就最大的那位依还岭上的毛女上官红。 关于此女之事,绿袍这里还要费些思量,但无疑,这女子的资质甚至已堪称蜀山三代弟子第一人,无限接近李英琼。故这个弟子,老祖却绝不能将其放过,定要收归门下。不过,此时离上官红出世时间还早,收她却也不用心急,眼下还是先把这三尸元神之术祭炼妥当,然后再去依还岭不迟。 当下绿袍定下心思,暂不理会别事,却一心祭炼起三尸元神来,间或得闲再往后山弟子处指点一二,与那俞峦交流一些心得。不觉间,又是两月有余的时间过去了。 而在这短短两月之中,借助早年修炼第二元神的经验,那三颗宝珠却已能显化元神,虽功行较从前还稍有不纯,但具体应用却是无妨了。 这一日,绿袍正在静室祭炼宝珠,忽外间唐石前来禀报,道是前次那来过百蛮的秦家姐妹又来拜山,欲要拜见老祖。掐掐时间一算,果然,那天狐宝相夫人度劫之期应该已是近了,便出了静室来到大殿。 “秦紫玲(秦寒萼)拜见绿袍前辈。”还是那两位仪容绝代的明艳少女同声向入殿的老祖见礼道。 微微一笑,绿袍摆摆手道:“是秦家二位小道友呀!不必多礼,请一旁落座吧!” “谢老祖。”秦紫玲代二人谢了一句,到客座坐了下来。 “二位小道友此来,可曾先知会我那司徒徒儿?”绿袍端起由唐石安排人奉上的仙茶,捧在手中品了一口道。 “还没有。未曾拜见绿袍前辈之前,后辈姐妹不敢在百蛮放肆。”秦紫玲又恭敬回了一句。 “哦?这话从何说起?”绿袍诧异的看了二女一眼,笑道:“我前次不是说了,二位小道友尽可在我百蛮山常来走动,招呼一下交好弟子算什么放肆?无须如此,无须如此。也罢!你们的来意我也猜到了几分,就索性成人之美吧!唐石,你去后山精舍把你六师弟给叫过来,就说秦家二位小道友来了,让他过来相见。” 唐石应了一声,转身出殿便往后山去了。 他这一去,那客座上的秦家二女却都是面露喜色,彼此对视一眼,又双双站了起来向老祖一躬到地,齐声道:“紫玲(寒萼)谢过绿袍前辈大度宏恩。” 见她们如此,绿袍便再摆手笑道:“这算什么宏恩,值得你们如此郑重……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听哪个说了什么?怕我毁诺不守前言,不令平儿前去助你们救母呀?” “不,绝无此事。老祖一言九鼎,晚辈等怎敢做此乱想,绝无此事。”秦家二女忙立即回道。不过老祖在上面看得清楚,她们回话之时,那脸色却是有些微微发红。 微微一笑,绿袍也懒得追究此等小节的真伪,又随口与二女说了几句闲话。那司徒平便已随着师兄快步进了大殿,上前与师尊见过礼后,又欣喜的与二女打过招呼,然后坐在了她们对面。 而后,秦家二女与司徒平寒暄客气了两句后,便由紫玲再度正色开口道:“绿袍前辈,司徒道友,我姐妹此次二度来山,却正是为前次拜求老祖与司徒道友之事而来。家母度劫之期已是渐近,就在半月之后东海一岛上度劫,故这次前来,便是想请司徒道友随我们前往东海,不知绿袍前辈和司徒道友……” 司徒平没有回答,但却转头用一种希翼的目光望向老祖,显然他是想去助那宝相夫人度劫。 绿袍见其如此,知道其现在心中对自己这位师尊极是尊崇,也不虑其会做出些什么一去不返,改派另投之事,自也就不想做那无用恶人,便也把神情一正,肃然道:“此事前次我师徒与二位小道友已然定下前约,自然不会返回,让平儿随你们助宝相夫人度劫之事自然可以。不过我与二位小道友之约定,也请二位信守诺言,否则……” 他没有把话讲完,但那双细目却直直的盯着天狐二女。 二女连忙点头,她们自然知道老祖所指何事,秦紫玲便正色道:“绿袍前辈尽管放心,与前辈之约我姐妹牢记在心,无时不敢或望,待家母一经度劫,我姐妹将亲送司徒道友返山,绝无差错。” “嗯!”绿袍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再现笑容道:“很好。那我这里无有问题了,平儿,你若准备妥当,便可随时与二位小道友前往东海,不用再来禀告为师了。” “谢师尊。”司徒平大喜拜谢。老祖点点头,便要交代两句转回静室,把秦家二女交给司徒平招待。 却不想,秦家二女都是眉眼精灵之人,从神情上已然看出老祖要走,心急之下双双站起,同声道:“绿袍前辈……” “二位小道友唤我何事?”绿袍诧异的看向二女问道。 就见那二女面上全都现出犹豫之色,终于还是秦紫玲似乎暗一横心,秀眉间现出一片坚毅之色,近乎一字一句肃然道:“绿袍前辈,因家母此次天劫太过厉害,威力不下于四九天劫,故虽有司徒道友与多位前辈高人相助,但度劫之时还是险境重重。而因一位前辈指点,道是那天劫来时,有一天地灵宝对灭减其威绝有奇效,若有此物在身,度那天劫便会平添三分把握,故此,我姐妹不揣冒昧,这里拜求绿袍前辈再度出手相助,若得允可,我姐妹二人同感大恩,永世铭记。” 言罢,二女却是真正的盈盈屈膝,同都拜倒于绿袍面前。 “哦?”绿袍一愣,见她们姿态罕有的郑重低调,心念一转间,已知对方所求何事。沉吟了一下,徐徐道:“二位小道友,你们所求的,不会是我那颗雪魂珠吧?而所谓指点你们的那位前辈高人,也不会正是那峨眉派的玄真子吧?” “这……”秦家二女神情大变,双双惊诧难信的望着老祖,哑口无言。。。。 4 借至宝,往幻波,欲寻毛女 4 借至宝,往幻波,欲寻毛女 阴风洞府大殿之内。绿袍徐徐低声这一问,直把个秦家二女问得膛目结舌,双双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见此,老祖心中已然清楚,自己显然是说中了。 老祖之所以能说的这般准法,却是他适才见了二女拜求时,忽然回想起那天狐宝相夫人度天劫时,似乎确曾由那邓八姑携雪魂珠前往东海相助,故心念电转间便猜到了此事,一时间默然不语,权衡起来。 见老祖默然,那秦家二女便立时紧张起来,四目一对,两姐妹便又拜了下去,哀声恳切道:“绿袍前辈,我姐妹也知此事要借用前辈至宝,确是为难之事。但家母受难苦困多年,我等做女儿的直是恨不能以身相待,如今家母脱难成道之机在此一举,故明知前辈为难,我姐妹也只得不揣冒昧拜山相求。希望前辈看在我姐妹救母心诚的面上,借至宝一用,事毕之后我姐妹定当亲奉至宝回山,若有差错,愿以命相抵。” 而一席话毕,虽二女说的如此恳切,但那老祖面色凝重,却仍旧不答,神情仍若有所思,把那二女看着更是忐忑,紫玲便还想再求。但那老祖一摆手,却把她未出口的话挡了回去。 摇头一叹,绿袍徐徐道:“秦家二位小道友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对你们救母之切切诚心也确是颇觉怜惜。不过……” 一见其摇头,再听他说不过,那秦氏二女心中顿时就是一沉,知道事情不妙,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礼节问题,紫玲忙出言打断老祖急声道:“绿袍前辈,我姐妹知道自身人微言轻,故空口白牙妄借至宝确实不妥。故此,如老祖肯将雪魂珠借我姐妹一用,我们愿用家母当年所炼的旁门异宝弥尘幡和白眉针作为抵押之物,万一失落老祖至宝,这二物便充做赔偿,不知如此绿袍前辈您……” “呵呵!” 听得此言,绿袍却更是摇头一笑。答道:“这却不必,那弥尘幡与白眉针乃当年宝相夫人闻名三教的之至宝,一攻一守神妙难测,论珍异确不在我雪魂珠之下。不过我这里却再想问二位小道友一句,那玄真子指点你们来我处借用雪魂珠时,可曾对你们讲过我这雪魂珠的用处?” “这倒是有的。”秦紫玲点点头,忽奇怪老祖为何问此不大相关之事,但还是立时答道:“据玄真子前辈讲,因家母度度劫时共有三关要过,那第一关便是诸天纯阳真火之劫,厉害无比,只有万年冰雪之精凝聚成的雪魂珠能克,故才令我姐妹前来借宝。而眼下老祖即有此问,难道那玄真子前辈所言......有何差池?” “那倒不是。”绿袍摆摆手,答道:“玄真子说的倒无虚言,那诸天纯阳真火确是厉害,待宝相夫人度劫时,过此关时雪魂珠虽不能将此火尽灭,却可护住宝相夫人的元婴不为火伤,故从此言来说,玄真子讲的不错。不过我问的却不是此事。我问的,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两月前我与包括玄真子在内的三仙二老斗法与天蚕岭,破他峨眉两仪大阵时,这雪魂珠在其中起了何等的用处吗?” “这……”秦家二女双双愕然,不知老祖怎么又把话风转到了此处,颇有不解。 见她们如此神情,老祖心中便又了然,知道自己所断不错,这一双姐妹平日里多居紫玲谷中精修不出,少有与人走动。即便走动,来往的也都是那峨眉的一些同道好友,而那些人对那两仪大阵被破之事虽不至忌讳太深,但对那阵势被破的经过想也少与外人谈及,尤其是这对姐妹怕更是难知其详。再说的诛心点,峨眉派对这姐妹二人不讲大阵之事,固不见得有意,但却未尝无心。 绿袍便摇摇头道:“我想你姐妹怕也不知其详,便与你们讲讲也好。两月前我在天蚕岭上破那峨眉的两仪大阵,那大阵变化中有一般威势最强的变化,不是其他,正是我们现在所言的纯阳真火。而那大阵中的纯阳真火,也正是由玄真人和其师弟妙一真人合力炼制的六颗纯阳宝珠镇在阵门中所放。故此,老祖我能破其大阵,也是全仗雪魂珠之力毁了那阵中一颗纯阳宝珠灭熄真火。而你姐妹的聪明绝顶,这其中关节,想必也不再用我多说了吧!尤其是那妙一真人和玄真子手中现在还有五颗纯阳宝珠,一柄功效同样的金光烈火剑。” “呀?” 两姐妹愕然,听得老祖此刻一讲,她们方才恍悟为何这借珠之事如此费劲。原来其中还有这么许多内情。且以她姐妹的冰雪聪明,对老祖所言如何听不透彻?那雪魂珠分明却是关系到了百蛮与峨眉的生克消长,如此一来,这借珠之事……不其然间,她们心中对那指点二人前来借宝的玄真子便同生出一种异样之感。虽未必是怨犹,但也难以再似从前那般视其若天人。 如此,也正是老祖这般苦心费力与她们讲这些话的用意所在。且心中明白此中关节后,借宝之言便更难出口了,毕竟她们心中也都清楚,这百蛮山与峨嵋派,却怎么说也难以并立相存。尤其听老祖那意思,分明是说两仪大阵的威能就在纯阳真火之上,而万一百蛮失却克制真火的雪魂珠,谁敢说峨眉不会再把两仪大阵摆到百蛮山来?就算二女再是救母心切,却也绝对不敢违心打这般保票。 于是,为难之下秦家二女直是珠泪盈盈,怜人之极,但借宝之言却也没有再说,她们知道说也无用。难道身为百蛮教主,人家还真能为区区数面之缘的自己姐妹而山毁教息的危险接触至宝吗? 就连那一旁始终极度关切此事,且神情尽是为二女担心的司徒平,听了师尊与二女的一番对答后,也都全息了帮二女借宝之心。此时的司徒平。却再不是那个畏畏缩缩,压抑沉闷的苦孩儿了,事情的轻重他分得出来。 正当他准备站起来劝解二女时,又听得那上面的师尊忽就一叹,沉声道:“也罢!话既谈到了这里,这雪魂珠不借也是不成了。就如你等之愿,借你便是。” “什么?前辈您……”那秦家二女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喜之下,两双盈盈欲滴的美目却全都投在了老祖面上,神情尽是难以置信。直不知这峰会路转之下,这老祖却怎又想通了?又肯接此宝?这话。却从何处说起? 下面的司徒平更是惊喜万分,也随二女直是抬目看着师尊,心中同样疑惑。 摇头苦笑,绿袍道:“二位小道友莫以为老祖我是忽然善心大发,善念大起,见你们可怜就肯冒如此奇险把雪魂珠借给你们。其实,我这里也是迫不得己。” 这话从何说起?你有何迫不得己之处?殿下三人心中同是浮出此问,只是没有谁真个张口罢了。 苦笑不去,绿袍再言道:“说起来还是适才听你们提起借珠之事,我这心中方才想起。二位小道友之所有求我这徒儿助母度劫,却正是因为其乃王寅年王寅月王寅日王寅时出世,故方能借其躯护住宝相夫人元婴,助其度劫是吧?” “前辈神机,一字不差。”秦紫玲肃容答道。 “这便是了。”绿袍点点头道:“故此,我进入若不把雪魂珠借与你们,到时候我这费劲心机收下的徒儿,在抗那天劫时万一被那诸天真火伤了,有个闪失,我这做师尊的又到何处说理去?唉!所以,这雪魂珠我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呵呵!倒是被逼上梁山了。” 此言一出,三人大悟。尤其那司徒平更是面色通红,念及师恩真个是心潮难复,激动之下,直想上前请恩师收回成命。可转目看到旁边那秦家二女欣喜万分的神色,这话他又难以出口,矛盾之下,直是左右为难。 那上面的老祖也都看出其的为难,便也不想让他再讲出什么不当之言,伤了与二女间的微妙情愫。左右人情即都做了,那何不做得足一些呢!便又哈哈一笑道:“此事既已定下,那也不必多说了。平儿,这宝珠你且收好,待到了地方后以元灵真气每日祭炼三个时辰,三日之后便暂可应用无妨。不过记住,此珠只可你自己应用。不可予人,待度劫一毕,立即带宝珠返山,可都清楚了。” 言罢把手一挥,一颗茶杯大小,银光四射的灿烂宝珠已冉冉飞到司徒平面前。 “师尊……”司徒平有些犹豫。 “接下吧!”绿袍向其点点头,说了一句。 “谢师尊宏恩,弟子此去定当誓死护卫此宝,宁玉石俱焚也绝不令宝珠失却。”司徒平神色一定,接过宝珠肃然一字一句道。 “呵呵!也不必如此,想为师即敢把宝珠借出,岂又无防备之道。你之此去不用顾虑别事,只管一心助那宝相夫人度劫便是。”绿袍一笑道。 “弟子明白。”司徒平没再多说。但心中,已然定下誓死护宝之心。 那旁边的秦家姐妹待他师尊一番对答后,也都上得前来,双双诚挚道:晚辈姐妹这里再度拜谢前辈借宝之恩。” 言罢再双双拜了下去,同样话不多说,但心中所思与司徒平却绝无二致。 “罢了罢了!”绿袍再摆摆手,含笑道:“你们去吧!平儿记得事了后即刻回山便是。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便不陪你们多说了。” 三人同时应是,二女起身与司徒平同都拜别老祖,便一并出了洞府,御遁光离开百蛮往那东海去了。 …… 而绿袍待他们离去,微微一笑,也都径直出了洞府往后山行去。一边走,一边回思适才自己对此事的处理,心情却是颇佳。其实在适才那秦家二女借宝时,老祖也曾几番心动,欲想借此事充当个交换条件,把那二女收入门下。 不过细思之下,他却这念头打消了,毕竟这二女向自己求助的便只有司徒平和一颗雪魂珠,而那玄真子乙休等人为助其母脱劫却也操持多年,故此事无论从哪边看,自己却也不能做的太有**份。否则两下里一比,岂不显的百蛮山这边尽是趁人之危了?何况就算现在不收二女,但有那司徒平在,她们又能逃到哪去?早晚之事,却不能太过心急。 故此转念之下,他便只是借助言及那两仪大阵的旧事令对方明了此中关节,也给二女心中埋下一颗钉子,待时机到时,今日这番对答自会发生作用。 至于借出雪魂珠,确也是无奈之事。尤其老祖适才最后那句逼上梁山之语,却并非虚言。情形属实如此,若无雪魂珠相护,那司徒平护卫宝相夫人度劫之时搞不好却真要出事。所幸经过这两个多远的凝练,雪魂珠早已被老祖祭炼成了三尸元神之一,相隔万里也同样会生感应,故其时若万一有变,遥遥招回此宝他还是有把握的。况且老祖心中已都有了决定,待那天狐劫期至时,他也要亲身前往,见识一下那天劫的威力,以便对来日大劫临头时有所准备。 于是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他却移步来到了后山,见到了正在精舍中苦苦参悟合沙奇书的俞峦与其余几位弟子。 …… “俞道友,两月有余,这合沙奇书怕也参悟透彻了吧!书中所载,对道友修为可有助益?”精舍大厅之内,绿袍温和向对面的俞峦说道。 “助益极大。”俞峦点点头,欣然回道:“前辈真仙一身所学总汇,确令我等后辈高山仰止,又岂敢轻言透彻,只是粗通皮毛罢了!” “嗯!俞道友所言不差,这合沙真仙的这部道书,确也是博大精深,非有个十年八载的确难言透彻。如此这部道书就还暂放道友之处,请道友多多参悟后传与这几名弟子吧!只是这般一来,道友受累,我这里却是偷懒了,连徒弟都请道友替我调教。呵呵!”绿袍笑道。 “老祖说的哪里话。你之用心我岂不明?授徒之事分明是老祖借引传我仙籍,俞峦这里正不知如何致谢,何言受累二字?”俞峦答道。 四目一对,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意已都尽明。 而后,绿袍也不再道那些虚词客气之语,直言道:“俞道友,今日我来与道友说话,却是要向你通报一声,近几日来我要离开百蛮外出一行,这百蛮山暂时就要请道友替我看护了。想来两月前与峨眉一战刚过,应也无人来山搅扰。但若真在我离山之时有人来犯,道友也不要与其争执,只管将山中禁制放出,然后传信于我,我会即刻返山应对。” “俞峦明白,老祖只管放心离去,若真到那时节,我会依老祖之言应对的。”俞峦也没有大包大揽,立时便应下了老祖之言。 绿袍点点头,再与其说了两句,向众弟子交代一下,然后出了精舍遁光一起,一道绿虹划过百蛮上空,即司徒平与二女之后他也离开了百蛮山。 不过这老祖要去的地方,却暂时并非东海,而是被誉为西南十七圣地之一,僻处南疆万山之中,本为圣姑伽因之洞府,后成易静、癞姑、李英琼、余英男四人的别府的依还岭幻波池。 依还岭幻波池位处南疆万山之中,本离百蛮山也不过十余万里,以老祖的遁光二日即到,却也算不得太远。而以往不去,只是因为老祖知道那洞府之内伽因尚在,尚未如传说中早都飞升,且洞府开发之期尚早,却之也是无用。 但两月前因偶然与俞峦谈及收徒之事,想起那上官红,这老祖便终于决定提前往这依还岭走上一遭。且此次预收毛女,怕搞不好还要费些计较,与两位顶级大能较量一二也都说不准呢! 遁光疾行约两日后,在南疆万山群立之中,这老祖终是寻到了依还岭的所在。那岭伏处南疆万山之中,并不怎高,但是四围削壁天成,高数百丈,又滑又陡,险峻已极。并有无数崇山峻岭,二千里方圆的森林,环绕于外,中藏毒蛇猛兽,多不知名。 而绿袍在这依还岭空中御遁直是盘旋许久,终在岭中之处,看到了一片形容绿草的奇树。那树约有万千柱不止,环着一谭约亩许方圆的湖水而生,虬枝怒发互相纠结,如刀叶片将全池面盖满,通没一点缝隙。而那湖水便在环湖一圈树下石隙缝中,直喷出来,水力奇劲直射中心。到了中央,激成一个漩涡,飙轮疾转,浪滚花飞。上面看去,一片波澜,离水面数尺以下,直落千丈。 见此,老祖知道,那水潭便是幻波池了,而在水面之下,则就是圣姑伽因的洞府门户所在。不过今次老祖前来,却并非为进幻波池,便也只是看看地方记住方位,然后转身往岭西飞去,却不想惊动那洞府内的伽因圣姑。 只是要收上官红,怕不惊动伽因的可能性却也不大,但老祖却也不惧,真到了那时节再说吧!于是,就见一道暗绿色遁光拖着长长的芒尾在依还岭西侧盘旋良久,终是在一条幽谷之中,寻到一个曲折向下不知其深几许的山洞。进去探时,隐见这洞中有禁法迹象,便将玄功一运,一颗火红宝珠灿放红光已将洞府照得通明。 再一挥手,南明离火现在掌中,剑芒向洞中一冲,蓬的一声金霞火星四溅处,洞中尽头处已现出一座石门来。。。 5 夺女徒,现伽因,化身元神 5 夺女徒,现伽因,化身元神 依还岭石洞之内。绿袍头悬火灵珠照耀满洞,手中南明离火破除禁制,剑芒只一刺间,那洞中金霞火点立时蓬然四溅,现出一扇适才还被禁制遮掩的石门来。石门一现,老祖欣然,知道自己是寻对了地方,便收了神剑默运玄功,上前用力推开石门,进到里面看去。 就见里面是一间极整洁的石室,当中一个石榻,旁有石几,还有炉灶等用具,似是有人在内居住。而在那石几之上,犹有一圆一方两块印痕,似什么东西在上面放得久了形成,颜色和别处几案明显有着分别,只不过如今印痕犹余,但东西却全无,应是被人取走不久。 见此,绿袍确是不惜反喜。知道那石几上的东西应该是被毛女上官红所取,而如此推断此时这女子确曾已经入山,只要自己费些心力好生去寻,却一定能寻到这女子无疑。于是再不耽搁,转身出了石室,御遁光起在空中,他便在这岭西山峦间往来运慧目查找。 而这一找,却又是大半个时辰无有收获,只是常见得这岭上的珍禽异兽游行出没,见人不惊,异草奇花,所在都是,真个灵山胜域仙景无边。 正当绿袍苦寻不得,心中暗悔没有叫四徒明娘一并来此,借其慧目寻找时,忽在高空见得那山北百里之外,似有一片血光一闪,光色驳杂邪而不正,似是什么旁门魔道之士在那里施用法术。 心念一动,绿袍大悟,亏自己还号称记得此界中多人运迹,却怎就没有想起,这岭西石洞不过是那毛女得圣姑道书的遇合之地,而在她得了两页道书的残页乙木仙诀后,此时应该早该移居到山北密林,借那密林奇树的木灵之气修炼乙木遁诀来了。当下隐住遁光光色,便往那血光闪起的地方急速飞去。眨眼间到了近前空中,果然就听得有男女两人正在那里叫嚷对答。 “小毛女,两月前分明说好布置妥当洞府就行拜师大礼,然后本真人自会传授你无边道法至上神通,偏为何自误仙缘,不辞而别?”一个形貌打般都甚古怪,着黑色道装的奇丑道人,站在一片广博足有数十里的密林边缘外恶声恶气叫道。 顺着他叫嚷的方向看去,就见在那几株如先时幻波池畔的碧绿奇树间隙之中,一位发脸手足都生满绿毛,身着似细草编织衣裙的毛女也脆声回道:“当日我是一时没想清楚,但后来转念一想,觉拜了师父就要拘束受管,全不如眼下纵情山野来得自在,故情甘常为野人终老,再不想学什么仙缘道法,仙人好意上官红却只得心领了。” “果然是她。”听这毛女自报姓名上官红,隐身在空中的绿袍更是欢喜,便也没急着现身,倒要看下面二人还要如何应对。 而再看黑衣妖道,听得上官红拒绝后。其一双怪眼便直是凶光灼闪,眼见已是怒极,但似乎出于什么顾忌,怒容隐泛之后,他又强行压下了火气,强挤出一副异常难看的笑脸道:“小毛女,你处身荒岭野性惯了,也不知仙缘的难得。要知道世俗多少凡夫俗子苦苦拜求,走遍名山大川踏破铁鞋只为寻求仙缘也未可得,而你一个小女子在这荒山野岭的能有幸遇到本仙实可说是旷世难求的奇缘。本仙劝你你再仔细思量思量,难道真就不想学那飞天遁地,长生不老的神仙之术吗?” “不想。” 也不知那妖道是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上官红如此厌恶,总之无论他如何威逼yin*,偏这小毛女就是点头不从,三番五次之后,那妖道不由得动了肝火,再忍耐不住暴喝一声道:“小毛女,我看你是真个不知好歹,待本仙将你擒下带回洞府,看我如何教训你。”说着话将手一扬,一片通红如血的血光蓬然便向上官红扑去。 见他动手,那上官红刚想依那洞中女仙指点,用石洞所得灵符施展遁法闪避还击,忽听得空中一声清笑,接着道:“区区小辈,也敢自称仙人,你就不怕被旁人听了笑掉大牙吗?” 随声同现的,却是一颗茶杯大小的灿红宝珠,带着熊熊烈焰望空直落攸的砸在那片血光之中。只见得珠光一灿,真火烈焰骤然迸发席卷,噼啪连声细响后,那妖道放出的血光已尽被席卷烧炼,瞬间点滴无存。 “什么人敢破贫道大法,有本事现身相见。”血光妖术一经被破,那妖道立时便厉声喝道,一双怪眼目光惊异不定,顺着那灿红宝珠落下处抬头往空中看去。 哈哈一笑,绿袍现出身形冉冉落在地上,火灵珠攸的飞回头顶高悬,灿红光华将其全然笼罩,也不理会那妖道正瞪着一双怪眼闪烁不定的打量自己,却自顾转头看那林中同样惊讶不已的上官红温和笑道:“小毛女,你叫上官红是吧?” 情形忽变,那本准备施展遁法隐身的上官红却是有些看得呆了。原本她那小心眼中就直忐忑,虽有那洞中女仙指点,但前番几度见得那妖道施展法术神通广大,故自己却不敢想是其的对手,只想借用女仙所赐的法宝脱身隐迹,让妖道知难而退。 没想到,不等自己施展遁法,这空中忽又现出一绿衣仙人。虽这仙人相貌生得也不好看,但比之前面那位恶形恶状的黑衣妖道却要好得太多,况且绿衣仙人讲话也是温和,一双碧眼瞳光虽是通碧但也不令人害怕,且以上官红敏锐的灵觉感受,她直觉这绿衣仙人对己无有恶意,与当日初见那妖道时直是心中不安完全不同。 故此,听得这仙人向自己问话,她便不自觉的点点头,回道“嗯!我的名字就叫上官红。” 绿袍点点头,抬手一指那妖道。又向上官红温和笑道:“是这恶道总欺负你吧?如何,你想不想教训教训他?” “我……”上官红冲口便要回答,但随即便醒过神来,微微含涩道:“也不用了。这位仙……道长也只是想收小女子为徒,只是纠缠了几次倒也没有害我之意,谈不上什么教训之说。” “嗯!很好,你倒是个良善的性子。”绿袍再是满意的点点头,目光一转,细目狭长直盯着那妖道,冷声喝道:“老祖我乃百蛮山教祖绿袍,今日看在这女子份上便不与你这小辈计较,还不快滚,站在那里想与老祖我较量一二吗?” “百蛮山绿袍?”那妖道神情顿时大变,再看看来人的形貌打扮,却不正是那传说中的百蛮教主还有谁来?当即便知趣卑躬一礼,连声道:“晚辈不知绿袍前辈在此,冒犯之处万请前辈恕罪,晚辈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话将身一扭,一片黑雾起初,已架阴风遁飞出百丈开外,远远逃了开去。 见这妖道知趣,绿袍便也懒得与其计较,毕竟看对方的路数不是出身魔教便是习之旁门,而老祖自己就是魔教教主,在对方没有得罪自己的时候倒也无须逼人太甚。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不想在上官红面前太呈魔威,免得吓到了这如惊弓之鸟的小毛女。否则,那妖道的血魂之术分明是搜集生人魂魄血炼而成,顺手之下老祖却也不介意除了他,为世间除一小害。 但现在,有看重女徒要收的情形之下,除害之事却只能暂时作罢!左右算算时间那李英琼等人也该来这幻波池了,到时那妖道还是难以脱逃,让他多活几日也都无妨。 于是,待那妖道去得远了,绿袍便再转头看着那犹站在林中的上官红,招招手含笑道:“小毛女。你走近些让老祖我瞧瞧如何?” 上官红犹豫未动,站在林中遥遥的看着老祖,直是有些戒惧拿不定主意。绿袍也不催促,也站在这便微微含笑望着上官红,神情极是温和而有耐性。 双方就这样对视了片刻,终于,那上官红终是下定决心手中紧握住一块玉符,一步一顿的犹豫走了过来,站到距离老祖三丈之外,微微欠身施礼道:“多谢仙人赶走恶道,上官红这里给仙人见礼了。” “罢了!”绿袍随口回了一句,便运起慧目打量起这位来日被称作是峨眉三代弟子中第一人,资质无限接近三英之秀李英琼的小毛女上官红。 果然,就见其根骨极好,禀赋奇厚,眉清目秀,骨肉停匀,虽脸上身上都生了绒绒绿毛,但轮廓之下仍是秀美无双,真真一个美人胚子,资质果然更在自己众弟子之上。就连那因习了白阳图解一朝顿悟的米明娘,以及用天一真水补益真元而禀赋大厚的裘芷仙,这二女比之小毛女犹是逊色两筹。 回思生平所见的良材美质,或只有那两月前在天蚕岭一见的李英琼可稳胜其半筹,但也相差有限。 如是,绿袍心中欣然,目光再往那上官红手中紧攥的玉符一扫,便对这已被其看得颇为不安的小毛女笑道:“无须害怕,更无须紧握你那乙木灵符,那灵符遁法虽然神妙,但在我的面前还是差了一点火候,你若想用它在我面前脱身,呵呵……” 他没有把话讲完。但那上官红是何等的聪明绝顶?又怎听不出老祖之意?心中更是忐忑。 见她如此,绿袍便也不想吓到于她,便又道:“上官红,不怕直言说与你知,我这次来这依还岭,目的就是为你所来。” “为我而来?”上官红更是害怕,虽心中觉得对方无有恶意,但他连这番话都讲了出来,却怎不让小毛女心中发毛呢?当即也顾不上别事,手中玉符一捏,已运起遁术便要先行隐迹再说。 就见一片绿光闪处,攸地留下一个幻影在绿袍面前,真身却要向林中隐去。 不过绿袍也都早在防备她此举,见其欲隐,头顶火灵珠灿灿大放红光笼罩方圆百丈内,随即“啪”的一声轻响,十余丈外碧霞忽耀,上官红的真身已然现出,脸上尽是一派慌乱无措之色,胆战心惊的转头向老祖往来。 再是一笑,绿袍看着她道:“是吧?我都说了,你这乙木遁法虽然神妙,但在我之面前却是脱身不得。你也不用急着要逃,且听我把话说完,然后心中再做思量如何?” “那,那我听你把话说完,到时再走你就肯放过我吗?”上官红小心的问道,一双如水明眸直是不安的看着老祖。 “不能。”绿袍摇摇头,也不理会那已珠泪盈盈神情大变的小毛女,只管继续说道:“要你听我把话讲完,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寻你的用意,让你知道我对你无有恶意,反有好处。但要放你离开却是不能,毕竟你的资质禀赋全都太佳,遇上这等佳徒,任哪个修道人也不会放过都要收归门下,何况我还是专为寻你而来,更是放你不得。即便你不愿,我也要先把你收归门下,然后再慢慢劝你改变心意,如此你可明白了?” “啊?” 见老祖说的如此坚决,那上官红更是惶恐不已,情急之下再度连施遁法,碧光闪处身形更是幻闪不定,直是要从火灵珠珠光中隐迹逃开。而绿袍也就任其施为,只把珠光罩定百丈方圆,任那上官红从哪方冲去,都是“啪啪”之声连响,蓬蓬碧霞直绽,但任其如何却都被挡在了红光之内。 没办法,上官红的乙木遁术固然神妙,固然是从圣姑伽因这个五遁行家手中得传,但彼此间道力差距属实太大,况且她会五行遁术中的乙木遁诀,老祖又何尝不会五行真气?以火灵珠火属元神宝珠破她区区一块玉符,火木相克间木行本处下风,加上道力差距,她哪有逃脱之理? 如是,有过了半刻钟后,这小毛女上官红终是明白自己脱身不得,便就停下身来,珠泪盈盈可怜之极的与老祖哀求道:“这位仙人,我知道你法力无边阻我甚易,可我已经有了师傅,只是现在师傅还没到这里,等她到了我就立即拜师。而仙人你神通广大想收徒弟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偏来勉强我呢?” 摇了摇头,绿袍还是温和道:“不怕说与你知,你所言的未来师傅乃是何人我都清楚,且我也知是谁指点你要拜其为师。但那不行,老祖我今日既然来了,你那所谓的未来师傅便肯定是拜不成了。因她所处门派与我正是对头,如你般的良材美质我却绝不会任你投她门下,来日为我添一大敌。故此,老祖我还是那句话,今日即便是你不情愿,我也要带你回山,收入门下。” 说着话那头顶宝珠中骤探出一只火红巨手,带着无边红光便向上官红捞去,欲强行把其带走。却是老祖见其一时也难改心意,便想先将其带走再说。不料,眼见就要抓到上官红时,忽空中一片金霞直垂而下,插入红光之内如同天幕般挡在大手面前,金霞红光两色相持下尽把大手抵住。 随即,一个清亮的女子声音便悠悠道:“这位道友,师徒之缘全在因果,又岂有勉强之理?这小毛女不愿拜你为师,你又何必强迫呢?”这声音听声去和缓,却直灌耳内,令人闻之心神俱动,如聆妙啼清音。 且随声而现的,却是一位妙龄白衣女尼,冉冉从空中落下,周身尽是祥光霭雾,望之宝相庄严仪态万方,且容颜果是绝美,堪称绝色。微微含笑挡在绿袍与上官红之间,被祥光雾霭一衬更是如虚似幻,仙耶佛兮! “仙人……”上官红一听见此尼,再听其声音正是石洞遗宝自己的女仙,立时便是大喜唤了一声。 白衣女尼转脸向其点了点头,也没答话便回头再看绿袍。 轻轻一叹,绿袍看着这容颜绝色的白衣女尼,摇了摇头道:“伽因,你即已封府悟禅,那就好生在幻波池参你的禅成你的佛不好吗?何必即言飞升,还偏要来这红尘俗世搅上一搅,真是何苦来由?” 微微含笑,圣姑伽因也不以对方尽知自己情形为异,反倒仍旧宝相庄严清声道:“夙孽未消,前因犹存,要想脱离凡俗世界又岂是易为之事。这位道友,适才听你自报名号为百蛮教祖,当年我未入寂之前倒也闻听过一二,知道友是魔教一脉。而我身后这小女子早经贫尼算定前程,与你百蛮却是无缘。故此,今日伽因冒然请道友赏面,却放过于她如何?” 哈哈一笑,绿袍道:“这话说出去却是圣姑于我面上贴金了。当年群魔辟易的伽因圣姑,又什么时候请魔道中人赏什么面呢?可惜不成,今日这小毛女我是收定了。倒是我反要请圣姑赏面,不要再插手此事如何?” “嗯?”伽因秀眉不由得微颦,神情微怒道:“这么说道友是一定不允伽因所求了?” “不允。”绿袍坚定道:“伽因,我知你的手段,也知你的神通,不过今日之事万难想让,若你真想依仗这副身外化身强行与我斗法,就莫怪老祖我欺你本体不得行动,毁你神通了。” 说着话老祖默运玄功,就见空中骤然现出两颗宝珠,一红一碧同绽霞彩。而更关键的,是在那宝珠霞彩之下,还各有一片紫青神焰,形如一朵丈许大的紫青灯花灵焰,上面托住两尊形貌衣着与绿袍无异,但只有尺许高下的婴儿,悬立空中,气度盎然。 “三尸元神。”伽因美目一紧,秀眉再颦看着这两个婴儿沉声说道。 “正是。”绿袍点点头,又轻轻一笑道:“绿袍功候还浅,比不得圣姑化身已成真形,区区三尸元神,还请圣姑指教。” 6 破三遁,收毛女,再寻灵山 6 破三遁,收毛女,再寻灵山 依还岭山北密林边缘。白衣如雪的圣姑伽因,秀眉微颦的望着对面的绿袍老祖,神情中微有凝重。而绿袍老祖则也是神情整肃,左右两尊尺许分神上悬宝珠下驻神焰,紫青霞彩辉映的回视圣姑,四目相对间同是冷然不语,气氛刹那间变得无比凝重。 “绿袍。”对视片刻,伽因再度开口,声音却变得清冷了许多,蓦然道:“你以为有三尸元神为凭,就可在我面前放肆了吗?” “伽因。”淡淡一笑,绿袍从容回道:“三尸元神区区魔道小术,在你身外化身这等顶级旁门大法前确有些相形见拙。不过,你以为现如今你还是那时节群魔辟易的白衣圣姑吗?我不虚言也不妄自菲薄,若你本体能动,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确要让你三分。可如今你本体已在幻波池中入寂死关百年,苦参那佛门妙谛肉身飞升之道,为一上官红我不信你敢破死关,废多年苦修大道出府与我决战。故此,今**也莫怪我欺你不便,真若动手。怕你难是讨好。” “呵呵……” 听得此言,那伽因却也一笑,只不过是怒极反笑,绝美的面上微怒一现,冷声道:“难是讨好?绿袍,你却是颇有信心嘛!也好,百年不出,看来这世人已忘却我伽因之名,今日就借你绿袍为契,让世间再现我圣姑之名吧!” 说着话把手一挥,一片黄尘彩雾应手而出,瞬间弥漫身前并极速四下延绵扩展,眨眼间,无边的黄色云涛夹杂千万点暗黄色的星光,便如涛生云卷般充斥弥漫绿袍火灵珠所放出的百丈红光之内,黄红两色交映间,那黄潮中的千万点星光却已尽向老祖的火灵元神袭去。 绿袍大惊,没想到这伽因号称参禅多年,但动手间却半点不讲佛性,那里有什么慈悲留手之意,一出手便是五行仙遁中的戊土精气,间杂无数精气凝聚的戊土神雷。看那神雷颗颗有茶杯大小,借助此山地下无数腾腾冒起的土气尘雾聚生无穷,若被它们打到三尸元神之上,那还有好? 忙急运玄功,火灵分神攸的急急避退出百丈之外,避开戊土神雷的轰击。反倒是玄牝元神急急向前,宝珠无量清光大绽间,替下了火灵珠所放的红光挡住了涌来的黄潮。就听得轰轰隆隆万雷怒爆处,那黄潮中的万千点星光疾如暴雨飞蝗般纷纷激撞在清光之上,连珠爆裂震响处清光波动巨颤,两下里激起漫天的黄雾碧霞,辉映半天极是赫人。 所幸,伽因那戊土仙遁本是针对火灵元神而发,欲以戊土克丙火相克之理先灭绿袍一尊分神,扬己威风。不料老祖反应也快,一见对方打出戊土便以玄牝元神相迎,就本质而言,玄牝珠当属木行,虽不如火灵雪魂二珠乃五行真精所凝,但有老祖聚炼多年加上近半年多的提纯凝练,宝珠质地也都不下其它二珠,故其一旦放出那无量清光,光内所含木行精气也是极其精纯,以之对克戊土精气,却也是相生相克尽抵挡住。 而见对方戊土仙遁被己挡住,绿袍心中也是大怒。若不是自己反应的快,怕那无穷无尽的戊土神雷真要把火灵元神裹住,即便有紫青神焰与火灵珠相合,但因聚炼日短两者还未显化合一,只是分合运用。故若被其真个算计成功,怕那火灵元神即使不致灰灭,但也要元气大伤,非耗大苦功聚炼再不得应用了。 且这一下来的凶狠,更是在老祖火灵珠光内来了个中心开火,手段之快用心之毒确也是老祖生平仅见,全无丝毫留情之意,一动上手就直欲灭掉自己一个元神,真不负其当年旁门女仙中心狠手辣,杀孽最重之名。 怒极之下绿袍也懒得再与其废话,玄牝元神抵住对方戊土仙遁,火灵元神攸的腾起,骤生百丈空中悬在那伽因头顶之上,小手一阵急搓,就见得百十朵紫湛湛、青荧荧的如意神焰,如漫天花雨般飘飘落下,冉冉飞舞直向圣姑打去。 且为防圣姑闪避,三圈其亮如电的宝光骤然飞出,悬于玄牝元神之上,晃眼放出青、红、黄三色宝光,一道如青芒万丈,一道如无量金星,还有一道如万丈火柱,成品字三才后发先至当空直下,在方圆亩许内形成三色光柱飙轮急转。瞬间将圣姑身外全都围住,冲霄霞光辉映转换处,不留半点间隙。 而直至此刻,漫天的花雨神焰方才到了圣姑周身百丈处。这一连串动作说来慢动时快,因被圣姑毫不留情之举激怒,绿袍这边一出手也是八宝尽出,二尊分神加上兜率神焰清宁宝圈,瞬间便抵圣姑身前。 其实就是老祖动作再快,但那圣姑显形的本是身外化身,动念即起也尽来得及闪避。只不过这伽因是什么人?百年前旁门第一女仙,道法神通仅在几位佛道大能之下,群魔辟易无有敌手,却什么时候惧过魔道旁门中人?加之她也存心要与绿袍一个报应,以报其适才对己不恭之言。在她想来,自己当年入寂闭坐死关之时,这绿袍老祖的名号尚还是刚刚在南疆扬起,与自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故以其心性之傲,又怎会把老祖放在眼里?任你施为便是。 可没想到真等绿袍的手段施展出来,再想闪避却已是避之不及。见得漫天的紫青花雨向自己打来,再远处还有三色光柱急旋向自己迫近,伽因运慧目看去,脸色也都骤然大变。急挥手处再运戊土仙遁。就见得周身外笼罩的黄尘彩雾更是大盛,雾雾蒙蒙便向神焰迎去,还是戊土克火之道。 只是,此次她再想用生克之理克制神焰,这其中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见那百十朵紫青灯花做如意形,两色辉映,重重叠叠暴雨一般打到。又是前灭后继,随灭随生,宛如亿万灯花杂着无量紫青灵焰,潮涌于黄雾之中。霹雳之声,比先前乙木神雷更猛百倍。那万雷怒震之势也吃不住。因被黄雾一挡,好似郁怒莫宣,威势越来越盛,忽的那百十朵灯火群聚纷飞一处,骤集化作一朵高涌百十丈的巨大灯火神焰,在黄雾中轰然绽爆。 刹那间,只听得轰鸣雷震,火光冲天,半座依还岭都是一颤,如同如同地轴翻折海啸山崩一般。而那圣姑放出的戊土黄雾都被震得漫天流散,顷刻尘雾顿消,现出一个周身被灿灿一层佛光护住的白衣伽因来,那戊土精气,却已和神焰同归于今,尽被震破消散,化为漫天的烟尘火点。 不过圣姑到底是圣姑,戊土精气刚破,再扬手处癸水仙遁又起,只见得一片玄云波翻浪滚处,波涛汹涌的玄黑气雾之中,却有无数黑中泛亮的水柱光影明灭,再度弥漫护住周身,互相挤轧排荡,隐闻泛亮水雷。 而后,伽因美目一凝,抬头看了看那火灵分神脚下的如意灯花,冷声道:“兜率神焰?” “正是。”绿袍点点头,火灵分神小手不停,再是急急互搓凝出一朵神焰,淡淡回道:“紫府兜率神火,与你洞府中那盏乾灵金灯同为先天神焰,如何?以先天真火破你后天五遁,可都够用了吗?” 说着话空中神焰再下,又是漫天的紫青灯火仍向圣姑打去,扔去化为无量的紫青星花冲进那癸水精气中连珠绽绽爆,随生随灭只眨眼的功夫,就把那葵水精气又爆去七层。眼见再护不住伽因。 无奈之下,伽因三施仙遁,癸水仙遁散去,换成了乙木仙遁,又是一片青蒙蒙乙木精气起处,环身四外又现出大小千百万根木形青色光柱,形成了一圈青柱密林,为数何止千万,环绕矗立,再护身外。就见得如密林葱笼,苍翠欲滴,四下全是青气浮动,宛如雨中春树,雾约烟笼,华盖亭亭,美观已极, 怎奈绿袍确已被其激怒,起处圣姑那一出手实在是过于狠毒,令这老祖愤恨难消,故欺她化身在外无携法宝,火灵元神小手再搓,仍是紫青神焰当空落下,以先天灵焰破后天五遁,一法破万法之下,再是花雨绽爆流萤漫天处,又把其乙木仙遁也都震破流散。 转眼间,这圣姑的五行仙遁,却已被老祖破了三行,兼之身外更有三才清宁圈宝光缭绕,竟是欲抵不能,欲去不得,情形已然极险。 伽因无计,只得拖得一时是一时,四度放出仙遁,把那丙火精气再度弥漫,就见身外一片深红,内中隐泛无数金花,也都做如意形,霞彩变幻上下纷飞,欲再抵挡神焰。只是她这火乃是后天精火,又怎抵得住先天神焰?不其然间,圣姑面上仍旧宝相庄严,但心中却已隐生懊悔。 她倒不是懊悔不该出头与绿袍斗法,而是懊悔自己太过托大,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出来时没有携带两件法宝。如若先时在暗中差观这绿袍与小毛女说话时多加上三分小心,不用别的,只要把自己那盏乾灵金灯带在身上,那便也落不到如今这般地步。 要知道在这蜀山世界中,单论法宝的品质威能,论法宝的数量多少,任怎么排,这伽因也能排进前十之列。在她手中,什么天府奇珍紫府异宝都不会缺,就连那佛家前辈神僧绝尊者的二十三般西方法物,俱是佛门奇珍至宝,她手中也有多件,包括其中最重要的金刚石莲禅座和娑罗蒲团二物。 道家奇珍中,伽因更有一盏乾灵金灯乃九天仙府流落人间的至宝奇珍,最为神妙,本身便具无穷威力,威能神妙与兜率火及佛家心灯散花檠都颇有相似,只是功效小有不同,但也分不出具体高下。 而这乾灵金灯,也正是伽因五遁法物中最重要的一物。有了金灯,她所施展五行仙遁就是先天五遁。无有金灯,她施展的五行仙遁就是后天五遁,全仗本体元灵真气汇集天地五行精气施展仙法,如此,两者高下具现,也无怪乎绿袍凭仗三朵紫青神焰就可连破其三遁犹有余力。 一个是有形之宝,借宝发威。一个是五行神通,全仗真气。加之圣姑此时只是一具化身,本体闭坐死关不敢轻动。否则以其参悟百多载的佛光慧力施展神通,倒也未必就抵不住老祖的神焰。当日那空陀神异在终南山深谷之内已试过一次,大旃檀佛光令老祖神焰无功可是有过先例的。而圣姑,参修佛法百多年,那佛光慧力之道却也未必就在空陀之下。 可惜,远水解不了尽渴,只要伽因不甘放弃百多载的佛功苦修,她就施展不出太大的神通,毕竟若是随便一具身外化身就可任意施展那佛门顶级神通佛光慧力,那她早就该飞升成道了,哪还用继续在此间纠缠? 于是,就见空中青、黄、红三色万丈光芒如柱环绕,困住伽因,内中更是紫青辉映金霞四散,半座依还岭上火光霞彩冲霄弥漫,望之五光十色,瑰丽之极。 而火灵分神悬在空中小手再搓出,一朵神焰再度现出,眼见就要向圣姑再度打去,再破其第四仙遁。 “住手。”忽一声脆亮尖叫,急从伽因身后而出传遍四下,就见得一个小小的身影骤从伽因身后现出,站在四面火光围护下仰头急叫道:“绿袍仙人,请你住手,不要再与白衣仙人斗了,我答应了,上官红答应做你的徒弟了。” “哦?”绿袍一喜,心念动处火灵分神骤停下动作,紫青灯花仍就托在掌心之内没有放出,本体却向那小毛女运慧目看去。 “做什么?你给我住口。”没等老祖回话,那周身护在丙火仙遁中白衣圣姑已是面若寒霜,目光冰凛的望着小毛女,冷声向她呵斥道。 迎着伽因的冰凛锐目,上官红却是避也不避,美目如水直直回望圣姑,盈盈拜倒下去脆声道:“仙人,我知道你是爱护怜惜红儿孤苦,故屡次现身相救并指定红儿求取仙缘。不过上官红一芥孤女,得蒙仙人多次厚爱已是天高地厚之恩,又怎敢因为红儿之事连累仙人你与人大斗,万一有个失手不测,你让红儿该如何安心?况且那位绿衣仙人也不是坏人,红儿的感觉灵验的很,从一开始见到他就知道他对红儿没有恶意,只是也与仙人你一样,是喜爱红儿资质好,想带回山收为徒弟罢了! 所以,为避免你们二位仙人因为红儿一芥孤女大伤和气,万一有所损伤,红儿还是决定拜那位绿衣仙人为师了。白衣仙人,你就答应红儿吧!不要再与绿衣仙人斗了,不然红儿日后一回想此事,恐怕就万难心安呢!” 伽因一阵静默,目光中微有流动,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见其默然,上官红便即站起身来,转过头去向外间的老祖叫道:“绿衣仙人,我答应做你徒弟了,请你先把法术收起,不要再与白衣仙人斗了好吗?” “自无不可。”绿袍一笑,索性做得更大方些,玄功默运处不但三才清宁圈攸地收回,且红碧两色一闪间,两尊分神也都收回,只余下一颗火灵珠仍悬头顶,但放出的红光也只是把一身罩住,再不象先前般延绵百丈。 而他这法宝分神一收,那伽因虽冷着脸凛然不语,但到底不肯失却风范,也都把手一挥收了仙遁,淡淡一层霞光护体处,冷眼旁观绿袍与上官红答话。 微微一笑,绿袍也不去理会伽因,只向上官红招招手,温和含笑道:“小毛女,既然答应做我的徒弟了,那我这就要带你走了。要是还有什么话想与谁说,那就快讲吧!” 上官红点点头,转身再想伽因拜了下去,珠泪盈盈语声哽咽道:“白衣仙人,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红儿的照顾,红儿走了,待来日红儿也学会仙法后,会回来看望你的!” 言罢珠泪如线,已是垂落挂在脸上的细细绒毛之上,望之极是怜人,也令人观之颇觉不忍。 而绿袍在远处遥遥看着,面上不由得便现出苦笑,这徒弟收的,却真成了欺凌弱女的恶人了。观那小毛女的神情语气,怕心中也真把自己给记恨上了,要想如先前那些弟子般让其对自己尊崇爱戴,看来是难喽! 但即便如此,老祖这收徒之心仍极是坚决,不管对方如何可怜,总之今日却非把她带走不可,不然自己这般苦心熬力的与伽因苦战,却所为何来?于是,绿袍也不做声,只是看着那小毛女拜别伽因后,一步一回头的向自己走来。 但他不做声,那伽因见小毛女表现的可怜,心中也生出怜惜之心,原本她对小毛女便极是喜爱,否则也不会又传遁法又化身相救的。此时见其可怜,这圣姑便也再不顾心中对绿袍的愤恨,又冷声道:“绿袍,你口口声声说是爱惜这毛女资质,欲收其为徒。可你想过没有?你今日若真把这毛女带回山去收入门下,让她入了魔道习得邪魔法术,那她此后将再无有大成就之日,再也别想成就正果,这般一来你岂不是在造孽?又何言对其喜爱怜惜?” 绿袍抬目迎上对方目光,回道:“伽因,你这话说的没有道理,你何时听我说过要传这毛女魔道术法了?此前你我斗法,除了三尸元神外,你看我用的手段可还有什么魔道神通吗?” “嗯?”伽因一愕,心念回思间,果然想起这老祖的手段却都是堂皇正道,少有什么魔法邪术的,不由得再转目向老祖看来。 绿袍也无心与其卖弄关子,便迎着她的冷目道:“对这毛女伽因你只管放心,我即爱其资质,就绝会耽误了她,传她什么道法暂不说与你知,但来**与这毛女再见之时,保管还你一个有望天仙的仙露明珠。若有不对,你尽可寻我绿袍说话,其时任你评说我绝不多言,如何?” 伽因大异,美目一凛直直盯着老祖片刻,见其丝毫没有心虚之意,便点点头冷然道:“希望如此。否则,待我出关之日绝不与你甘休。想你绿袍也都清楚,今**虽占上风但原因何在?你最好绝不要给我寻到理由,避免我来日找到你百蛮山去。” 再是一笑,绿袍回道:“伽因你无须威胁于我,真若来**到了百蛮山,怕会不会与我动手还说不准呢!俞峦,还记得吗?” 话音未落,就见一片绿光闪处,这老祖却已携住已走过来的上官红化虹冲天,眨眼间直去千丈。只余下那“还记得吗?”四字余音缭绕,令圣姑的神情大变,直是张口欲唤,起身欲追。但心神摇动间还是持住镇定,没有追去。不过她的心中却已几度思虑,直在想对方最后怎会提起俞峦其人。 不说伽因在这里苦思老祖临去前故意留下的玄虚。但说那老祖携着上官红遁光疾行处,去向却不是百蛮,而是往西北直飞出片刻,在距离以依还岭二百多里外的一座高山山巅落了下来。此山颇高颇广,内中颇有峰峦洞壑之胜。与依还岭遥遥相对,遍野一片苍绿,大小峰峦群立灵奇,尽是些白石青松,树色泉声,也都颇有景致。 落在山头之上,转脸看了看身旁始终默然不语,粉颈低垂的上官红,绿袍又是苦笑一声道:“小毛女,我知道你答应拜我为师是心不甘情不愿,不愿讲话也罢!等着吧!我再替你寻来三个同命相怜的同门来,到时候你就和他们说话便是。” 言罢老祖直是摇头,心中暗叹自己却也是个劳累命,刚刚和圣姑斗过法,怕稍晚些又将遇上一位更了得的对头了。 于是,这老祖令上官红在山顶一庇荫处稍等,自己却再度御使遁光,在这高山之上又往来御空查探起来。直到见得那下面有一条白光,白练也似婉蜒于山半树海之中。面上方现喜色,回去携了上官红同落下去,就见那处乃是一条颇宽的山溪,发源处是一山谷,水由谷中奔腾而来,穿行于丛林绿野间。进了山谷,就见那峡口溪岸旁泊着一条梭形的独木小舟。 “就是这里了。”绿袍说了一句,引得上官红也生出几分好奇,向那小舟看去,直想不出这里山高路险,与世隔绝,怎会有船停泊?回思适才老祖山巅之言,难道这峡谷中也…... 7 见三竺,枯仙至,如何讲话 7 见三竺,枯仙至,如何讲话 依还岭三百余里一高山溪谷之前。绿袍带着上官红看到那谷口溪岸旁的一只小舟,便欣然道了句:“就是这里了。”而上官红听得此言,再回思适才老祖在山巅时说过的那句话,心中便生狐疑,猜这谷中是不是也…… 而她在猜断,绿袍却没有迟疑,确认寻对了地方后,遁光再起,带着小毛女便直往谷内贴地遁去。不料,眼见便进谷口,忽然就见那谷口两边的岩壁之上,忽有一片青光闪耀,无数青碧的光线交织错横,如同蛛网般瞬间封住谷口。若不是老祖反应的快,遁光却险些如飞蛾投网般撞了上去。 顿住遁光,看着那青碧辉耀的如织巨网,绿袍不由得轻叹一声,心情顿转郁结。也不知这些旁门高人究竟有何等所求要求峨眉,偏个个如此人人相似,都不管出身如何是否同道,只都是不遗余力的替峨眉张目维护。说起来也真是使人郁结。 原本想趁幻波池未开府之前先来个釜底抽薪,把峨眉来日的弟子抢先收回几个减免一些对方的声势实力,却没想到,就连这点算计也屡费周章。就如此刻,本打算悄悄收了那三姐弟转身便走,可偏偏眼前就有那大能布下的禁制阻挡。若不破它,这峡谷定是进之不去收徒不成,可若破它,那边又会立生感应顷刻就至,如此,也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不过,绿袍此来之前到底是有了心里准备的,故此时见得禁制挡路,心中暗自磋谈一番也就怕了。坚守本意不动,一扬手出朱虹再出,南明离火带着熊熊真火百丈剑芒,便凌厉无匹的向那禁制射去。 而剑光一起,那青色光网也立生感应,也都霞彩闪耀反射出无数的青碧光针,迎着南明神剑便针锋相对彼此相持起来。顿时间峡谷谷口处青红两色交相辉映,噼啪之声响不绝耳,如是,两下里相持了足有片刻,到底是剑光这边有老祖操纵,缓缓迎着光雨直进时,忽红光骤然大盛剑光已冲破阻挡,轰然轰击在光网之上。 只听得“蓬”的一声闷响。那光网已化成无数青碧光雨,消散漫天,禁制已然破了。 禁制一破,绿袍不敢耽搁,知道那设禁之人神通无边,万里之外须臾即至,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赶来,自己还是抓紧时间抢在他来之前收那三姐弟最好。当然,如若对方恰好被什么事拖住身子,一时片刻不能赶来,那更就是侥天之幸了。不过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机会不大,只是老祖自己在心力暗自妄想罢了! 于是带着上官红,遁光再起,顺着那谷中溪水便朔源飞去,进谷后约行了两里多远,顺着溪水转过峡谷一个转角,就见两旁崖壁上却挂有几道瀑布,都是白练高悬,由上直下,喷珠溅玉,声若雷轰。激得水烟溟濛,涌起数十丈寒雾。 停下遁光,运慧目往那左右瀑布上依次看去,片刻间便看到那左侧瀑布之后是一个极大的山腹水洞。微微一笑,老祖转头对身边的毛女又道:“到地方了,那瀑布后的水洞里面就住着三个与你同命相怜的姐弟,也就是我再欲收录的三个弟子。”说着话遁光再起,攸地已投进了水洞之内,因有法力护身,身上却点滴水迹也未沾染。 这水洞并不深远,方圆也就十余丈高下,四壁全是凹凸不平的山石崖壁,却也干燥。而在洞壁左角地面,铺了许多干草兽皮等物,还有一些竹弓竹箭短刀短忍,以及炉灶用具,与先前依还岭石室中却有些相仿。 不同的是,此时这洞中正有两女一男三个幼童正在说话,内内中一女生相奇丑,身材又极矮胖,且身上到处浮肿,东一块西一块,坟起寸许高下,肤色也是红白紫黑相问,闹了个五颜六色,更加丑怪。下余二童,却是粉装玉琢,美秀入骨。又都穿着一身树叶兽皮织成的短裙披肩,臂腿一齐裸露在外。各赤着雪白的双足。 见得绿袍二人忽然进来,这三个正在说话的幼童便都大惊,纷纷抢过一旁的竹弓短刃等对着老祖二人,脆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山洞里做什么?” 绿袍一笑,摆摆手道:“不用害怕,没人来害你们,你们是竺生、竺笙、竺声三姐弟吧!我是百蛮山绿袍老祖,这是我的弟子上官红,今天到此只想收你们三姐弟做个徒弟,带你们回山传授仙法道术。” “收我们做徒弟?”那三姐弟一愣,然后六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若有所思。随即,中间那丑女便扯住左右的姐弟退后几步离绿袍师徒稍远些,一边转头注意着绿袍师徒,一边又小声道:“姐姐,三弟,你们看这来的两人相貌都这等丑陋,莫不是仙人所说的救我们的师傅到了?” 此言一出,那两个俊俏灵秀的男女孩童便也同都面带喜色,也都回头向绿袍师徒看来,迟疑一下那姐姐便道:“如依那仙人所言,这两人相貌确都丑陋,倒也有几分可能是我们师傅到了。不过。我记得那仙人说的师傅好像是个女子,而来的这两人虽那身生绿袍的也是女子,但她是徒弟,收我们的是她的男师傅啊!这一点又对不上了。” 那男童更是机灵,当即便点头道:“大姐说的对,这什么百蛮山绿袍老祖绝对不是仙人所说的师傅。因那仙人早都指点过来,说我们的师傅看上去年岁并不比我们大许多,而这个绿袍老祖年纪比我们大那么多,他绝对不是。你们看他生的那个样子,搞不好与对面山崖的那人,却象是一路的。” 听小弟这么一说。那秀美的姐姐脸色立时大变,顿都换成了惶恐神情,急声道:“是啊!万一这两人也和对面崖壁上的那人一路,我们怎么办啊?连谷口仙人的法术都没挡住他,就凭我们姐弟三人,又怎么逃得出他手?” “不怕。” 见大姐如此惊慌,那丑女倒是镇定了下来,奇丑面容上只有那双看上去莹透灵慧的大眼睛忽闪两下,便目光一定道:“等我上前与他搭话,是好是歹总要问个清楚再说。” 另两姐弟此时也都没了主意,便任三人中最是冷静决断的二姐上得前去,大眼睛直盯着老祖,脆声道:“你说你是百蛮山绿袍老祖,来这是要收我们三姐弟做徒弟是吗?” “不错。”绿袍微笑回道。慧目却已打量起眼前这个丑女来,原本就知道这姐弟三人资质虽都一样,但论心性之灵慧却以眼前这丑女为最,故见得她到近前,又怎不去好生察看一番。 果然,这丑女的资质禀赋确是极佳,堪比自己那五徒芷仙,且因年纪幼小之故,这竺笙却是更显得天真可爱,灵慧机警,确是万中无一的佳才美资。 而他在这里打量这小竺笙,这小竺笙却是大眼睛忽闪两下,又接着道:“看你们相貌虽丑,但却不像坏人,也许是好人,见得我们姐弟三人欢喜就想收我们为徒。可是我们已经有师傅了,且那师傅还是有仙人给我们指点过的,所以你要收我们为徒那是不成了。若你们真是好人,那就请你们离去,不要打扰我们姐弟。否则就动手杀死我们,反正我们听仙人的话,只愿拜仙人指点的那位师父,余人是宁死不从,话已言明。你们如非坏人。就请离开,如是坏人,只好由你们杀害。可是仙人决不饶你们,随你们便吧!” 她这一席话出,却把那绿袍听的是又是满面苦笑,暂不理会女童,却转头向旁边的上官红一叹道:“听到了吧!说你们是同命相怜却一点不差,这女童适才所言,与你在那依还岭所说是不是颇有易曲同功之妙?唉!这徒弟收起来却又要费些心力了。” 而上官红听得此言,心中却也生出类似感触,对面前的丑陋女童不由得便生出几分亲近之心,也便有些担心的回望老祖道:“你……你要收他们为徒,也还要像收我一样,与他们说的仙人斗上一场吗?” “这却说不准。”绿袍回道。却再转头向洞外看去,又道:“不过,这三姐弟的靠山可是比你还硬,这不,人家已经来了。” 上官红一愕,顺着老祖的目光望去,就见在那瀑布形成的水帘洞口处,忽然一片青光大绽间,这洞中攸地却又多出一个人来。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美少年,丰神俊朗,风姿如玉。手中拿着一技新折下的竹枝,青翠欲滴叶片轻摇,正站在那里朗目如星的灼灼望着老祖。 神情凝重,绿袍看着这位俊朗如玉的美少年,涩声道:“你到底还是来了,只为了峨眉派二代弟子收上几个徒弟,就值得你枯竹不远万里分身而至,来为他们护法张目?” 不错,这丰神如玉的白衣美少年不是别人,却正是这蜀山世界中有数的旁门绝顶大能,宇宙六怪之一的东溟大荒山枯竹老人。 而那枯竹听得老祖这么一说,眉头微微一皱,目光如电般扫了老祖一眼,便漫不经意的淡淡道:“看你的形貌打扮,似乎是那百蛮山的绿袍是吧?” “是我。”绿袍平静答道。 “我在那谷口设下的禁制,是被你破的?”枯竹再问道。 “不错。”绿袍再答。 “你好大的胆子。”枯竹忽的声音一提,俊脸之上一片凛然,冷声道:“绿袍,以你的见识不会认不出哪谷口的青灵禁制是出至大荒山吧?” “不错,我确实认得。”绿袍声音也是一提,见枯竹表现的如此高傲,连好大的胆子这话都讲了出来,语气近乎呵斥,老祖心中便也是怒气顿生,但因知道对方神通确大,不至必要时却也不想与其无谓争斗,便勉强压住了心火回了一句。 “认得你还敢破?难道你不知我枯竹设下的禁法,却向都不容人动吗?绿袍,你倒是准备如何向我交代?”枯竹老人仍那等冰凛的语气说道。 “交代?”绿袍心中更怒,见其步步紧逼分毫不让,这老祖的傲气也都顿起,唇边微撇冷冷一笑,冷声道:“枯竹,你想让我如何交代?登门请罪,或是兵解自尽,你倒是指出个道道来,若是可行,老祖我今日就给你个交代也都无妨。” “呵呵!”枯竹不怒反笑,轻笑道:“老祖?绿袍小魔头,你敢在我面前自称老祖,倒也不得不让我佩服你的胆量了。既然如此,也不须你兵解自尽那么严重,就跪下请罪好了!”说着话竹枝轻挥,一片青光夹杂千万银雨,便辉映满室潮涌向老祖卷来。 不过老祖也都早防备他这一手呢!见起青光银雨过来,便知道这是对方的独门神通太乙青灵神光,乃是以上清仙法为基聚收太阴月魄寒精修炼而成,威能不下于那佛门多般神光,且更阴毒处在于专伤元神,若被其卷中,怕自己那三尸元神之术立时便都冰消瓦解元气大伤。 当下不敢怠慢,,几于同时手扬处一片紫青辉映的如意灯花神焰也都冉冉迎上,漫天花雨缤纷飞舞处噼啪之声连响,只见这石洞之中顿时便都是霞彩四耀。再看时,那卷来的青光银雨连同灯花神焰,已尽都化为满洞星辉,点点流散,却是同归于尽互都消解。 “咦!” 枯竹老人一愕,定睛再看那漫空流散的神焰火点,惊讶道:“兜率神焰,绿袍,你手中竟有此物?” 淡淡点点,绿袍道:“这有何异?半日前在那依还岭上,那伽因也曾与你一样问过同样的问题。如何,想要我跪下请罪怕枯竹你还要费点气力吧!若是你还想动手,我们就出去斗法,免得在此间伤及无辜,怎样?” 神情再凛,枯竹冷声道:“绿袍,我看你是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以为手中多了一件可克制我青灵神光的兜率神焰,就可在我面前肆意张狂如此讲话了?” “张狂?”绿袍讥讽一笑,回道:“我看张狂的是枯竹你吧?不这般讲,你又让我怎么说?我还真就有些纳闷了,那道家一千三百年一度的大劫真就这等可怕?累得你们这些堪比天仙之士一个接一个不遗余力维护那峨眉,甚近乎献媚!难道凭你们的修为,就非得借他峨眉之力不可?伽因如此,你也如此,真个让我无话可说。你倒是教教我,我该怎么和你这宇宙六怪之一的前辈高人讲话?” “你……”枯竹大怒,但被老祖讥讽之言正中其心,一时间却也无言以对。。。 ———— 在网上的原著版本中,竺氏三姐弟中二姐的名字叫竺签(竹签),与其姐其弟绝不协调,便改一下叫“竺笙”。以合应“三声”之名,我记得以前看过的实体原著中好像就是“竺笙”,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8 同拜师,两见证,三仙齐聚 8 同拜师,两见证,三仙齐聚 瀑帘水洞之内,绿袍老祖一席明显讥讽的冷笑。直说得那枯竹老人语塞无言,俊脸冰寒似水,但却只道了个“你”字便无词以对。 确实,这一下他正被说中了痛处,以其旁门顶级大能,宇宙六怪之一的超脱身份,若非惧那道家一千三百年一度的神仙大劫,他又岂会这般苦心费力的维护那峨眉二代小辈,为的还不是借此与峨眉拉上关系,为来日度劫筹谋。 当然,世人全都畏死,神仙更胜十分,枯竹老仙这般为自己来日筹划倒也属得正常。况且再怎么说在那些峨眉小辈面前他也都持住了自己前辈高人的风度,那峨眉派上上下下人前背后也都把他抬的高高尊崇,自妙一真人而下,言必称前辈呼必唤老仙,如此你情我愿各取所求之事,旁人再是如何也说不出什么不是。即便绿袍,认真讲来也同样无有资格对此中之事置疑。 无奈立场不同,对待事物的角度便也不同。尤其绿袍针对峨眉布置的种种谋算,全都是为了减除对方实力增强己身资本。终极目的与那枯竹老仙却无二致,为的也是保命长生,如此这事情就很明显了,同样是为保命,一个是他人之命,一个是自己性命,取舍之间还用犹豫吗? 毕竟这老祖现在的身份可是魔教教祖一方魔头,而非什么圣人大贤,无论哪方面看,他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让别人去死吧!故抓住枯竹辈份尊崇性情高傲这一关节,便词锋如刀对那老仙讥讽起来。 而讥讽言罢!见那枯竹老人白玉也似的俊脸上已变得阴沉无比,眉宇间怒气更胜,眼见就是肝火大动之像,这老祖心中一动,忽又冷声言道:“枯竹,你也不用沉着脸在那赫人,老祖我也不是吓大的,今日既然敢破你禁制闯进谷来,我就不怕你寻我晦气。不过,你宇宙六怪枯竹老仙的名号我也久仰,也知道你的神通了然你的手段,若无必要,我也真就不想平白竖你这般大敌。故此,若你只是为我破你禁制之事不平,我这里却有番话讲,你且听听如何?” “嗯?”枯竹心中一动。不由得暗地思量起来。要说对这老祖他不想立时动手教训,那是假的。依他的性情若有人敢这般对自己讲话,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灭了对方,以解自己心中之气,以扬枯竹老仙之威。 只是经过适才那一下交锋之后,老仙忽然却发现一个要害关节,这才导致了他一击无功后没有再度出手,反倒与对方斗起口来,被其讥讽了一通哑口无言。不是别的,正是对方适才放出的兜率神焰,那出自上界紫清玉府中的天府灵火,才是枯竹真正忌讳的关节所在。 枯竹枯竹,顾名思意,这老仙的一身道法神通却大多偏向木系。尤其他本体在那东极大荒山阴无终岭,青谷内灵竹林中精修千年,又有三十六根神竹日夜相伴,,借那竹灵精气蕴养己身,修得一般类似佛门禅定的道家入定法门,一坐千年原身不起,不但通身道力神通尽是木属。如那太乙青灵神光等,就连一身的自炼的法宝,却也尽是木灵所淬。 诸如青灵丹、六阳青灵辟魔铠、太乙青灵销、太乙青灵箭、六甲分光轮、太乙青灵神光、太乙青灵旗门、太乙青灵竹叶神符、巽灵珠等等等等,内中却无不有青灵二字。 何谓青灵?青为木气,也可化碧,但还是木气。灵做精解,也可化粹,就是精粹。故两者合一并称,正是木气精粹。故此,除了那无形神通外,这老仙的诸多法宝却全都是借灵竹为材质所炼,少有例外,自也就是木质。 而木质木属最畏什么?自是畏火。五行之道丙火克乙木,以老仙一身通天的神通道法而言,若是普通的火精烈焰自是不惧,甚至大有可能翻转五行以木克火。但若对上出自上界紫青玉府的先天神焰呢?这便不同了,尤其那先天神焰还掌握在绿袍这样一位怎么说也是一教之祖极人物手里,其威能自是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由不得枯竹不深做思量。 所以,听得绿袍说有话要讲,这枯竹默然片刻,便冷冷道了句:“你讲吧!”而后再不答话,冷然不语。 自然,他没有立时动手也非就怕了绿袍。真若把老仙惹得急了,豁出数百年功力和一具分身,加上元神真灵大耗的风险,也未必就不能灭了绿袍,一扬己威。但那是最终极的两败俱伤之法,若无必要。枯竹还不至于动上那般肝火。 于是就听那绿袍又淡淡道:“枯竹,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因为我破禁闯谷,欲收这竺氏三姐弟为徒而起。你我立场不同,我是欲把这三姐弟带回百蛮,收归门下。而你却想把这三姐弟送往峨眉,拜在峨眉那二代弟子中三位领军人物门下,分别是那李英琼、赖姑、易静三女可对?” 枯竹又是一惊,神情虽持镇定,但心中更是起伏不定。本前段时间听得三教盛传此人破了峨眉的两仪大阵,老仙便有些难以置信,直想不出区区一魔道后生晚辈怎就能破得了那峨眉威震三教数百年的镇山之阵?却不想此间见面之后,对方不但一般天府神焰隐隐克制住自己,且就连自己为来日谋划的那点算计,也尽都分毫不差的被对方点了出来。 如此推断,这面前的百蛮教祖,其神通道力得有多高?竟然事事前知点滴不差,以自己的法力也都瞒其不过,这……这也未免有点太过神异,太过难以置信了?真个是见面更胜闻名,不期然间对绿袍便更是高估了高看几分,动手之意也更淡了许多。 便也点点头,冷声回了句:“不错。”隐隐中。枯竹已不再视绿袍为后辈小子,而是把其看成了与自己同级的人物。 “这便对了。”绿袍也点点头,淡淡道:“以你我之眼力不必虚言,却尽可看得出眼前这竺氏三姐弟的资质禀赋,也自然都知道他们若是修道有成,那日后的成就将至何境。故此,无论你枯竹到底是出于何等用心,但要其三人拜入峨眉门下也都说得上是在成全他们,这一点不容否认。不过今日老祖我既然也为他三姐弟而来,自然我便也有自信能把其三人调教出一番成就,在我门下也绝不会耽误了他们的资质禀赋。如此一来你我立场洄异。这其间的矛盾之处却总要有个解决之法。” “嗯!你之所言倒算有理,且不说你是否大口夸言,这三小在你门下来日的成就是否真赶得上峨眉门下。绿袍,我只想知道,你却要如何解决你我之间的矛盾?”对答了几句,枯竹的心中隐怒便也慢慢消去,也淡淡回问道。 “很简单。”绿袍神情一正,肃然道:“论远近,枯竹你救助三小在先,他们与你亲近,就此点而言先机在你。你若坚持不允他们投我门下,我也无道理强迫。不过对三小有恩却只有你一人,若要拜师,他们便只能拜在你的门下,想必以你枯竹堪比天仙之神通修为,也不会耽误了他们。故此,只要枯竹你说一句愿收这三小为徒,今日之事便算我无道理,当着此间众人之面,我立时与你赔罪致歉,如何?” “你……”枯竹二度语塞,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若真有意收三小入门,又岂会等到今日?这枯竹之所以名列宇宙六怪,这名号却有一大半是因他的孤僻性情而来。其苦修千年只为长生,却什么时候有心情兴致去收什么弟子?惹得一身夙孽满身因果。要知道蜀山世界也是讲夙孽因果的,不见那极乐真人只为几名弟子造孽,便耽误了数百载的飞升之功吗?还有圣姑,幻波池苦苦闭关百年,一大半不能飞升的原因皆在夙孽。 而以枯竹老仙这等只求飞升大道的苦修修士而言,他只怕麻烦太多因果太重,又怎会收徒?别看其屡屡相助峨眉那些二代弟子,那虽也是在种因,但种得更是善因,结的都是善果,对其来日飞升度劫只有好处无有坏处。 但收徒弟就不一样了,将来这徒弟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无不与做师傅的息息相关,万一惹下什么麻烦造下什么大孽,枯竹想要摆脱其中因果,只怕是要比登天还难了。 故此绿袍一席话毕,这老仙便又被挤兑到了墙角,无言以对。 绿袍见其无言,就知道自己又是拿住了对方痛处,便微微一笑又说道:“如是枯竹你愿收三小为徒,那什么话都不必讲,我立时便与你赔罪。但如你不愿收徒,偏要把这三小送到与他们素未谋面的峨眉门下,那我这里便不能答应了。毕竟我从百蛮山数万里之遥赶到此间,以一教之尊的身份亲自来收三小为徒,这般诚意用心,怕也是那峨眉区区几位坐等上门的二代弟子所不能相比的吧?而且,我为师尊就必为弟子出头,对面山谷松林内的那几样宝物不须说,自要替我弟子取来。就连山崖上的那个妖妇,若其作梗也同样可以料理除之,如何?我却不畏什么因果夙孽的。枯竹,你便下个决断吧!” 枯竹老人再是沉默片刻,一张俊脸漠无表情,直是好半天也不开口。绿袍却也不急,也是从容淡定与其相对,稳稳的站在那里等他说话。 终于,这老仙再抬目看了看绿袍,忽却一笑,道了声:“罢罢罢!今日我枯竹却被你绿袍拿住了痛脚。也罢!此前种种便算是我枯竹看走了眼,想你绿袍既然有此事事前知之神通,这一身的道法却也足堪当这三小之师了。这三小,便让他们拜在你的门下也好,此事我不再作梗了。” 一听此言,绿袍大喜,忙满面欣然道:“多谢枯竹道友海涵大量,绿袍这里拜谢成全了。”说着话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虽不深躬,但也尽显诚意。 哈哈一笑,枯竹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已决定相让,便再不想无谓与这高深莫测的老祖结怨,也都点点头示意还礼,笑道“道友?绿袍道友,你这口风转的也未免快了些吧?怎我这里刚刚答应三小拜师,你那里就口称道友了,真个是方为仇寇,转瞬道友了。” “见笑见笑。”绿袍回了一句。四目一对,两人却同声大笑,此前种种尽都随风,虽未必为友,但已是化敌。 且直到了此时,那旁边原本因适才两位仙人相互斗法,言辞交锋而紧张得不敢做声的上官红还有竺氏三姐弟这才松了口气,丑女竺笙便装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心招呼道:“枯竹仙人,你来了。” “嗯!来了。”枯竹转过脸看着竺笙点点头,温和道:“竺笙,把你姐姐弟弟都叫过来吧!” 竺笙应了一句,便转身招呼其姐弟全都过来,听这枯竹仙人的吩咐。 枯竹那双星目在三小脸上依次扫过,然后温和道:“适才我与这位绿袍仙人说的话,你们三个都听到了吧!” “嗯!听到了。”三小同声答道。 “听到就好。”枯竹点点头,又道:“此前我与你们三人说过,你们的师傅是另有其人。不过今日这位绿袍仙人专程来此,为的就是收你们三个做徒弟,他的道法神通比我先前替你们选定的师傅更胜许多,故此你们拜他为师却也不是坏事,更不会耽误了来日的成就。如果你们愿意,现在就拜他为师吧!我在这里替你们做个见证。” “我们……”竺笙三姐弟有些犹豫,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决断,适才那老祖与枯竹争执之时,他们三个在旁边却也都听得清楚。虽因年幼对二人之意有许多不解之处,例如那峨眉二代弟子到底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但最起码眼前这两位仙人似乎不再敌对却都是看明白了,也都听见枯竹答应自己三人拜那绿袍仙人为师。只是因为起初那枯竹对他们所说的师傅印象太深,故一时转不过弯来。 不过三小之中以那竺笙最为灵慧,犹豫了一下再转眼去看枯竹,见其正含笑向自己点头,心中便终有决断,脆声开口道:“姐姐,小弟,我们就听枯竹仙人的话,拜绿袍仙人为师好了。”说着话她先就拜倒,口称:“弟子竺笙拜见师傅。”便要叩头行礼。 见其一拜,那其余姐弟俩也便双双随之拜下,同样自报己名便要叩首。 “慢着。”绿袍忽清声一喝,止住了竺氏三姐弟动作,然后在其三人不解的目光之下转头向身旁的小毛女道:“上官红,你还不准备拜师吗?若此时不拜,等他们姐弟三人先行大礼,你再拜师序齿可就在后了。” “我……”上官红也自犹豫,她也知道自己拜师是迟早之事,若是此时不拜,那来日果然就要称面前这三个幼童为师姐师兄。虽区区称呼无关大节,但自己毕竟是比他们先随老祖身边,年龄也要稍长一些,真要排其三人之后,这未免也,有些不便。可真要随他们一同拜师,她这心里……却还稍是有些转不过劲来,踌躇不决。 她在那里踌躇,一旁的枯竹却被老祖的一席话引起了兴致,也转目向这小毛女看去。这一看,好家伙,老仙又是一惊,运足慧目却上上下下好生的打量了上官红一通,转头再看着绿袍赞叹道:“绿袍道友,看来你这胸中还真是大有成算呢!连这等佳才美资都被你收罗了来,亏得我还自认为……” 说着话他目光向那竺氏三姐弟扫了一眼,言外之意,听他讲话的老祖也清楚的很,他分明是在赞叹上官红的资质比竺氏三姐弟更胜一筹。 而后,又听枯竹继续道:“这小毛女资质如此之佳,确也要成全一二,也罢!今日我便人情做到底,小毛女,老仙我也为你做个见证,你也与这三小一并拜师吧!待大礼行毕,我这个做前辈的再送你一件小玩意做为见面礼。” 却是这老仙喜爱灵慧孩童的性子也犯了,竟欲主动赠上官红一件小玩意。而他口中的小玩意,又岂是寻常的奇珍异宝所能企及的? 上官红听其一说,再见得其温文含笑的神情,不其然间便也心生亲近。说到底还是世人皆都爱美爱俏,单从绿袍和枯竹的形容上比较,老仙却足能把老祖甩出八条街去。于是小毛女含羞一笑,点点头便也向老祖拜下,正依枯竹所言,要在其见证之下行拜师大礼。 不料,上官红双膝还未着地,忽就听得一个说不出好听的清亮声音道:“我看中的女娃,拜师之礼又岂用他人见证?上官红,你便此际拜师吧!我来与你做这见证。” 一听此声,上官红大喜,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欣然招呼道:“仙人,你也来了。” “嗯!来了。”一位须臾现身洞中,白衣妙龄,宝相庄严的绝色女尼点头答道。不是别人,正是那半日前才在依还岭与绿袍二人分开的幻波池主,圣姑伽因。 她,却也来此洞中。一时间这水洞之内直汇聚了三位大能,一尼,一道,一魔。那枯竹所修的正是道家玄功上清仙法,故从这点来说他虽是旁门,也都未脱道教,真个是三教具在大能云集。 虽较其他两人,绿袍的修为未免要低上数筹,但借助种种天时地利,那二人反都在他手下吃了点小鳖,倒也是奇妙之极。。。。 9 赐异宝,暗争锋,四小得利 9 赐异宝,暗争锋,四小得利 伽因忽然随声现形水洞。顿把个洞中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上官红见其出现后欢喜招呼暂且不提。倒是枯竹老仙,一双星目灼灼处,却直是打量起这突然现身的来人。 就见其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禅装,头上却有又长又黑的秀发,披拂于后沿及两肩,做佛门装束,白衣如雪,赤luo双足,额前一项束发金箍束住如云香发,周身笼罩在一片淡淡祥霭之内,望之宝相庄严,妙丽绝伦。 “原来是她。”枯竹老仙心中一动,顿便释然。原本适才听得伽因那句隐隐暗含傲岸之语,这老仙心中本是不悦,暗思只是区区一句旁做见证之言,怎又惹出有人对己轻刺了一下。难道今日流年不利晦气当头,任是谁人都想在自己身上占些个上风? 不过等见到来人明了对方身份后,老仙心中之不悦便也去了,因为他知道论起傲岸好胜来,自己还真就不及对方。想当初对方只为一句同道友人打赌。欲试自己定力智慧,便特意再生投入旁门。千古修道人而又生具好胜特性,居然做到言出必践,无人能敌。似她这样的,无论佛道、正邪各派,除绝尊者而外,连她不过四五人。而自己虽也勉强能入这四五人中,但比之对方却还是稍有不及。 于是,老仙洒然一笑,便向其微微点头,含笑招呼道:“是圣姑当前吧!枯竹这里见过伽因道友了。” “正是伽因,这里也见过枯竹道友了。”伽因也向老仙点点头回了一句,然后再不与旁人搭话,只转目看那上官红,再淡淡道:“上官红,你且拜师吧!我即来此,这见证自由我做,然后若那绿袍亏待耽误了你,我自会替你出头寻他说话。” 言罢仪态万方的在旁一站,尽显神光照人,不可逼视。 枯竹绿袍二人见她如此,却也四目相对,同是无奈苦笑。上官红更是对其敬若天人,听其这么一说,当即便深深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神情一肃,盈盈便对老祖拜了下去。脆声清唱道:“弟子上官红,这里拜见师尊。”言罢行三拜大礼,师徒名分即定。 她一拜师,旁边的那竺氏三姐弟在枯竹老仙的示意之下,便也同都行了三拜大礼,也是口称拜见师尊,一时间在这瀑帘水洞之内,绿袍却同收四位佳徒。 而待绿袍摆起师道威严,与其四人排定序齿之后,那枯竹老仙便又清声一笑,向四小招招手道:“今日是你们四人同入师门之喜,适才我说过要赠上官红一件小玩意,一言既出自要言出必践。但竺氏三小与我结缘在先,却也不能厚此薄彼,故这四件物事你四人便一人一件,想以你等师尊那事事前知的神通,这物事如何应用自也不用老仙我赘言了,接过去吧!” 说着话,他手中便多出四片形如竹叶,但青光湛湛上有符箓的竹符来,递与四小一人一片而后微微含笑站到一旁。星目却直望着老祖,目光中似有深意。 见其如此,绿袍心念一转,便已明对方之意,当即便也欣然一笑道:“四位徒儿,枯竹老仙赠你们这四件神符可不得轻视。此物名为太乙青灵竹叶神符,乃是老仙当年初成道时,采他那青灵谷灵竹林中三十六神竹所生之竹叶,加以上清仙法自炼之宝。专能抵御邪法,保卫真灵,用以防身,再好没有。原本此物得配合老仙的独门上清仙法施用,不过今**等已受了老仙如此多的好处,再要麻烦老仙也稍嫌不妥。神符你们便先收起,待回山之后,为师再传你们太清祭炼仙法,到时合以本体元灵真气聚炼七七四十九日,却同样可以应用神符无妨,无需再去麻烦老仙。” 上官红等四人自无异议,应了一声便谢过老仙收起灵符。不过一旁那枯竹和伽因二人听了绿袍的话后,神情却是各有微异。 原来适才那枯竹赠宝之时,故意不传用宝秘法,不讲灵符神妙,其用意无非就是再度考究绿袍而已。却是他对绿袍的事事前知之能还难以信服,便故意弄了如此手段,一是验证你绿袍是不是真的见闻广博,能指出灵符神妙。二也是有意难为绿袍,即便你知道灵符之用,但无有老仙秘传的上清运宝之术。空拥灵符也都无用,只有令弟子来拜求自己相传。只要绿袍真令弟子来求,那便也算小小的落了一下老祖的颜面,为自己今日的让步寻求一些平衡。 当然,这枯竹对那四小也真是喜爱,若是算计不成,那绿袍宁愿保持颜面也不肯令徒相求。这老仙自也不会太为己甚,同样会换个方式把运宝之术传以四小,不会因与绿袍暗争而耽误了四小的得宝。 却没想到,他这一番隐含深意的举动,到了绿袍处却被其从容化解,虽老祖并没有尽讲出那灵符的神妙,但点出灵符的质地炼法就已经够了。连灵符是用神竹枝叶所炼都瞒不过他,余下的功效还用再讲吗? 更令枯竹惊异的却是绿袍所言的太清祭炼仙法,那道法的出处他自然知道,分明是出自峨眉九天玄经,乃是玄门中最为正宗的一般炼宝之术,比之自己的上清秘法各有神妙,但无疑用其祭炼青灵神符却定是有效,待功成之后施展起来灵符之威能也不会比用上清仙术稍弱。故此,自己有意不传用法难为对方的一番用心,自是又落空处。尤其这老祖出身魔教,又从哪里学得峨眉的太清仙法。却真个让枯竹百思不解了。 隐隐中,这一下暗里交锋枯竹却是又落下风。 而他们二人暗里争锋,瞒得过四小却瞒不过那一旁的圣姑。说起来这圣姑之所以从依还岭追到此间,起因却只是源于绿袍离开时的最后一句话,“俞峦,还记得吗?”。 要知道这圣姑屡次转世修行数百年,一身神通兼具三教之妙,美绝天人性情高傲,为当时各派群仙中第一女仙,平生好友无几,偏那俞峦正是她最觉歉疚的一人。如白幽女。也就是后来的峨眉二代弟子易静,同样也是圣姑好友。偏偏对易静,这圣姑却少有什么厚爱之情,就连一座幻波池日后将要送人,她也送给李英琼而不是易静。甚至当易静日后在那幻波池内对其稍有不恭,圣姑便立显神异怒容满面,对其全无什么至交密友的包容之情。 所以如此,只因为那圣姑与易静的前身白幽女却同都是性傲之辈,两人虽是交好,但意见相左时却是谁也不肯让步。或许是出于同性相斥之理,同是美艳绝伦,同是性情傲岸,试问两人便再是交好却有哪个肯让一步?故虽为密友,易静日后却少有在幻波池圣姑遗泽中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 俞峦呢!却又不同。俞峦当初与圣姑白幽女三人交好,她那性情却不像后两者那般傲气,反倒温柔大度天性温厚,与其相交,无论圣姑还是白幽女都少有争执之时,全都是一团和气欣然愉悦。单从当日对待圣姑的恶徒崔盈之事上,便能看出俞峦与白幽女的差别。 俞峦发现好友之徒玉娘子崔盈为恶时,她的第一反应是去规劝,屡次好言规劝,从不出恶语,虽因其这温厚之性以致被崔盈所害,但其温厚温柔之天性仍旧未改。 反观白幽女,她发现盈为恶时,对其的态度与俞峦完全不同,她却是直接找上圣姑让其清理门户,一次不得圣姑之允便二次再劝,二次不成再行三次,最终甚至因为此事把圣姑激怒,许下大誓要宽恕崔盈三次大过,更直接对白幽女道出如“只恐道友今生要想除她,还未必能如意呢。”的话语来,已是交情全无再非密友。 固然其后的事实证明,白幽女的良言全是对的,圣姑果然被崔盈所累。迟懈至今尚未飞升。俞峦也因崔盈所害坐困火穴二百余载,三人中只有白幽女无事,她之所以转生易静与崔盈却关系不大。 但如此,以圣姑那等性傲尚气的性情,如何还能视易静为挚友?容她与李英琼并入幻波池已是罕有之大度,还想要得到好处?那是休想。但换成俞峦,与对易静却就是两种心态了,若说这故友中还有谁值得圣姑挂念,令圣姑心怀歉疚,那就是生平挚友俞峦而再无他人了。 至于李英琼,那是成道所需,伽因日后要多番借助其力,不足为据。故此听得老祖临行时提到俞峦,伽因当即便想去追,细问故友详情。只是当时因一时小挫拉不下脸来,故而犹豫未动。 不过待伽因发现这老祖携着上官红并没有向百蛮方向回返,反是再向依还岭深处而去,心念一动间,她便隐迹追在其后,自然那老祖与枯竹之间斗法争锋的种种也都落在了她的眼中。甚至诛心点说,见得枯竹未战上风,这圣姑的心里更是有一种异样之感,因被绿袍挫败的嗔怒之意也去了许多,倒也是颇为奇妙的一种心态。 此时在旁静观那枯竹难为绿袍不成,心中异感更深的同时,这伽因心中倒也生出一丝争胜之意,想自己是何等身份?那枯竹又是何等身份?自己为千年来三教第一女仙,枯竹更是宇宙六怪之一,真正若排资论辈,却哪个不在绿袍之上?较真一点,绿袍却只能算个魔道中的后生晚辈,怎能与自己二人相提并论? 偏偏就是这个后生晚辈,一日之间却连挫自己与枯竹的锋芒,这等情形若是传到外间去,传到三教之中,还不知那三教修士要如何议论呢?故心中即做此想,待那枯竹不语后,伽因便也向那四小招了招手,唤他们至身前淡淡道:“适才那枯竹道友所言不错,今**等四人一并拜师,确也是一段佳话,故老仙赐你等青灵神符成全你们,我在这里却也要锦上添花一番。这十二颗毒龙丹,你们每人三颗,接过去去。” 言罢素手轻挥,十二道碧光便冉冉向四小飞去。四小伸手接住看去,就见那手中正各有三颗颜色碧绿,透明如晶的丹药,异香扑鼻,闻之神旺心清。 而伽因赠过仙丹,似水美目却也淡淡在绿袍脸上扫了一眼,再不多言。 绿袍苦笑,只得又唤过那三小指点道:“这毒龙丹乃是圣姑前辈采用三千六百四十七种灵药合炼而成,最是珍贵。乃古今最毒烈的圣药,其不但被正邪各派均视为脱骨换胎的灵药外,且还专能降妖除怪,尤其是及天地戾气所生的精怪,用此丹去降更有奇效。故此,这毒龙丹你们可也要珍视收好,日后会有大用。” 四小再同声应下,也都欣欣然谢过圣姑赠丹之恩,而后退到一旁。 不过,绿袍虽是分毫不差讲出了毒龙丸的功效神妙,但伽因的用意却不在此,毕竟这毒龙丹圣药之名三教皆知,便是随便问上一个有些见闻的修士,他也都能讲出此丹之效,算不得什么隐秘奇闻。而对圣姑的用意,旁边却有一人看得最是分明…… 于是便听其开口道:“绿袍道友,今**是收徒之喜,我及伽因道友在此同为见证,或多或少却也都给这四小添了一点助益。现在就看你这位做师尊的了,新徒入门,不该给弟子们些许见面里吗?” 讲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丰神俊朗的枯竹老仙。 “就知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呢!”绿袍再度苦笑,心中暗道。不过此时乃是三人暗战,老祖不想迎敌也是不成。心念一定,暗一咬牙,他却将手一抬,三色宝光各异霞彩辉映的三枚寸许宝圈便已虚悬掌心。微微一笑,老祖道:“二位道友,且观此物如何?将其三圈与竺氏三姐弟一人一枚,看之可还合用?” 顿时间,枯竹老仙面显惊叹,对这天府异宝三才清宁圈直是运起慧目好生察观了一番,而后自是点头,欣然为三小得宝欢喜。也是颇是郑重的与竺氏三小道明了宝圈的用途神妙,不其然间,他与绿袍却反了过来,互为对方之宝物与三小解释用途。 伽因在一旁看着绿袍赐徒三才清宁圈,美目中也是异彩连泛。半日前她才刚被此宝困住,自然知道宝圈之威能,故竺氏三小都能得这等天府奇珍赐下,上官红这里……?连伽因那么高的心性修为也都有些期待起来,毕竟无论怎么看,上官红的资质也要比那竺氏三小更胜一筹。不知这老祖还要赐上官红何等异宝?难道他还能把那紫青兜率神焰赐下不成? 明眸泛彩,伽因默然不语,只是看着绿袍。。。 10 返百蛮,叙前事,割肉之痛 10 返百蛮,叙前事,割肉之痛 圣姑伽因站在那里默然不语。只一双妙目清冷似水的看着绿袍,待其举动。一旁的枯竹也是同样把目光投向了老祖,倒也要看他赐与上官红什么法宝?说到底,这两位顶尖大能还是对被绿袍小占上风而不爽,便有意无意的配合着将起老祖的军来。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绿袍探手宝囊,先握住一物犹豫一下,拔出时却换了一物,微笑道:“红儿,这把玉尺就赐与你了,你且先把其收好,待回山后为师再传你应用之法。”这老祖也是存心,赐徒法宝却不言其名,内中也有深意。 上官红不明其因,见那玉尺剔透晶莹毫光四射,她的小心眼中便尽是欢喜,恭声道了句:“谢谢师尊。”便接过手中把玩起来。倒是一旁的伽因枯竹两人心中明镜,稍待上官红把宝物把玩了片刻,伽因便淡淡道:“红儿。把那玉尺拿给我看看。” 上官红一愕,并未应声把玉尺递过,反是转目去看老祖。眼中尽是求恳期盼。 绿袍心中欢喜,暗道这女徒收的果然不错,却是个知礼有分寸的,便欣然道:“无须看我,宝物即已赐下应用自是随你,不必再顾及为师。” “谢师尊。”上官红大喜,当家回过身双手平捧玉尺送到伽因面前,含愧低声道:“圣姑前辈,玉尺在这,红儿……” “无妨。”伽因自是知道上官红要说什么,但这等事却也怪不得小毛女,如此也正说明上官红知礼尊师,又怎会怪她?便也难得一笑道:“不必讲了,你做的不错,我不会见怪。”说着话便把那玉尺接了过来。 上官红欢喜的点点头,便也再不因此事含愧。伽因接过玉尺在手,慧目中异彩连闪,却已看出此宝来历,心中又颇觉震动。这老祖还真是手段无穷,连此物他都拿得出来,真不知其到底有何神通福运,竟搜罗了如此多的奇珍异宝来? 但圣姑到底是圣姑,心中虽是震动,面上仍旧宝相庄严,只是那双泛彩的妙目显出几分异样来。持住玉尺再运玄功一试,那玉尺仍无有反应,其心中便更是肯定。随手将其递于一旁的枯竹,沉静道:“枯竹道友,你看这玉尺可是传说中那广成金仙的故物?” 枯竹接了过来同样运慧目细观,再以上清御宝之术试过无有反应,便点点头道:“不会错了,这应该就是那把传说出自上古金仙广成子之手的九天元阳尺,乃是元阳至宝。且除了此物,以你我之修为手段都无法催使的法宝此界不多,尺类仅只这一把而言。” 言罢他把玉尺还与伽因,心中也是同样呀然。相比之清宁宝圈,九天元阳尺的分量明显更重几分,绿袍以此宝赐徒不但直显大气,且更占上风。毕竟那毒龙丹和青灵神符再是珍异,却也都是多得之物。神符有三百六十五片,毒龙丹圣姑更是炼制了近千颗。三者虽各有其效,但很明显,九天元阳尺和三才清宁圈才是不可复制之宝,孰重孰轻众人心中各有都有数。 当然说到底收徒的是绿袍,占便宜的是四小,故老祖身为师尊,赐徒法宝本是份内之事。伽因和枯竹赠宝却是人情,两者之间不可相提并论,此中关节老祖心中也清楚得很!故见得那两位大能已都认出元阳尺,他便也没有得便宜卖乖,站在旁边声色不动隐占些上风也就罢了!再没有再多言给二仙添堵。 见其如此,伽因与枯竹也都知老祖用意,觉其乖觉知趣的同时,对其恶感也就去了几分。而后将玉尺递还上官红,伽因便再道:“上官红,你这师尊虽是拜得有些勉强,但此时看来尚可,连上古金仙的至宝他也能赐你,来日也不致耽误你的成就,更不枉我在依还岭护你一回。待日后修炼有成机缘合适,你可再回幻波池来见我,其时自有你的好处。” 上官红忙躬身接过玉尺,再向圣姑拜下道:“红儿记下了,待随师尊修炼有成后定会再回幻波池拜见圣姑前辈,只为再睹仙颜,好处却是不敢领受了。” “嗯!”伽因点点头,也不与上官红多言来日之事,转过头又看老祖,再问道:“绿袍,半日前你在依还岭言及俞峦,我此来就是为她。据我所知,俞峦此时本该被困在云雾山火穴之口,不过适才我推算了一下,却发现她已脱得灾劫,现在身在南疆。莫不是她现在就在你那百蛮山上?” “正是。”绿袍道:“圣姑所算不差,那俞峦道友数月前在镇压地火时被我撞上,便小予助力助她脱困而出,此时正在我百蛮山中替我调教我的几名弟子。” “原来如此。”圣姑点点头,再道:“俞峦是我挚友,其师潘六婆飞升前曾遗下了几件法宝和一些丹药在我那幻波池水宫池底,因有潘老前辈布下的禁制封印与水宫相连,就连我不撤宫中先天五遁也都取之不出,而我现在原身坐闭死关,外有许多大敌窥视,这先天五遁却暂时撤之不得。她若要取宝,就需等到幻波池新主人到后,洞府重开之日,其时我在幻波池等她,故友还可再见一面。这些话还请绿袍你替我带到,说与她知。” “这个自然,圣姑放心。”绿袍一口应下。 伽因再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小毛女,道了句:“上官红,你好自为之。”而后一团祥光闪处,人已攸的地不见,只余下上官红望空依依不舍,她却已经走了。 伽因一走。枯竹也是一笑,同样对竺氏三姐弟嘱咐两句,而后转望老祖,含笑道:“绿袍道友,今日一晤领教了道友神通法力,确是见面胜过闻名,此后这竺氏三小就交给道友调教了,望道友还需多费心力,不要误了他们难得的美资,枯竹也告辞了!” 言罢再是一片清光过处,这老仙也都走了。顷刻间水洞之内只剩下绿袍师徒五人。而比之四小怅然不舍不同,见这两位大能一走,绿袍这心中却顿松了口气,总算是把他们打发走了,不然有这两人在,他这心中便总是不稳,总觉得这收徒之事还有变故。 略等了片刻,待那四小全都收拾心情,绿袍便和煦道:“行了,两位前辈已走了,我们师徒也该办我们的事情去了。待替生儿姐弟取了那对面山谷中的藏珍,为师便带你们回返百蛮,与你们那众多同门一并修炼。” 四小自是点头应下,还是那竺笙开口提醒道:“师傅,那对面山谷藏珍的地方,却还有一个妖妇在那藏身呢!当初枯竹老仙早知道她在那却也没赶走除她,我们这么过去……” “无妨。”绿袍笑道:“那妖妇我知她底细,若她识趣还好,若不识趣,为师今日就替圣姑除了这个小麻烦。” 说着话拂袖一甩,一片暗绿遁光起处,却带着四小穿过水帘直往对面十余里处的山谷飞去。 …… 距离竺氏三小所居的峡谷不远十余里处,还有一座对立的危崖,在那危崖之下有一片松林,其中一株古松之下,就埋着那东极天蓬山灵峤仙府赤杖真人所遗的几件法宝。 绿袍带着四小由水洞御遁飞了过来,在那三小的指引下寻到一株古拙粗壮的古松之下,抬手一指,一道流光溢彩的剑芒已直向那古松之下斩去,只听得蓬的一声闷响,又是金霞火点四散,乃是赤杖真人留下的禁制。不过到底是年深日久,经过老祖以冰魄寒光仙剑刺斩了片刻,那禁制便也破了,化为金点消散。 而后,剑芒挥处再把古松连根掘起,那地下便现出一个地穴来。宝光隐现。默运玄功使分光捉影之法一招,一圈旁有五孔的金花先就飞起。被老祖收在手中看去,是一枚上刻五孔和十二元辰的金钱,背面还刻有不少风云水火符篆,都是密层层叠在上面,虽然不明用法,但已看出是件异宝。 然后又是几道色呈古金的虹光飞出,还如原法一一收起,到手后共是六柄奇形斑驳的短戈故矛,刃锋处正金光灿烂。最后,则是一个陶罐,罐大尺许,形式奇古,通体无口。拿在手上一摇,内有水声,不知何用。 将诸般宝物全都收妥,绿袍一时间也想不起其名其用,还要回去慢慢探寻,便也不在此地耽搁,转头向对面的危崖方向的空中扫了一眼,淡淡道了句:“算你识趣。”言罢大袖一挥,绿光闪处师徒五人却已在空中,虹光天际一闪,已直向百蛮山方向回返。 而他们师徒一去,那老祖适才留话的空中忽泛起淡淡红雾,一个面容妖艳,肩挂葫芦,腰佩宝剑的妖妇已在红雾中现出身形,妖艳双目遥望着绿袍师徒远去的遁光,直是切齿低骂!此不是别人,正是那三小所言的危崖妖妇。 此妖妇倒也精灵,此前在对面峡谷口绿袍破除枯竹老人设在谷口禁制时,她便已经察觉,便隐身在空中遥遥察看。而后枯竹赶至,圣姑现行,这两位顶尖大能入那水洞之前,她在这边也全都看在眼里,心中便生戒惧。 她与圣姑早就结有深仇,之所以隐身此山也是为了时刻查探幻波池的动静,寻机进去洞府寻仇并盗取宝物,自对于圣姑之能清楚的很。而枯竹老人的手段,她也领教过了,因想要逼竺氏三小拜己为师,此前她也多次想进那峡谷,但都被禁制挡回。故此得绿袍即能破枯竹禁法,又可在伽因枯竹面前收了三小为徒,自量之下其她便未敢招惹绿袍,就连此间那守了多时的赤杖真人遗宝被老祖取去,她也强忍着没有现形,倒是乖觉的很。 …… 不说妖妇在那里切齿愤恨,绿袍携着四小一路疾行,两日后已回到了百蛮山上空。在阴风崖一掠而过,遁光直接降在后山精舍之前,那精舍中的众人便早都迎了上来。 “弟子等拜见师尊。”由胜男姐弟为首,除唐石司徒平都在的五大弟子便齐齐恭声拜见老祖。 “罢了!”绿袍摆手让众弟子起身,便转目向一旁含笑静立俞峦看去,微笑招呼道:“俞道友,我不在山这几日,山中无人前来搅闹吧?” “无有,山中平静无事。”俞峦答道。然后举目向那四小看去,慧目扫过又满面惊讶道:“老祖,你身旁这四位小道友,不会又是你此次出去再收的弟子吧?” “道友神机,一说即中。”绿袍道:“这四人,却正是我此次出去收下的弟子,如何?道友看她们的资质可还过得去?” “岂止是过的去?”俞峦赞叹道:“似这般资质禀赋的美资,三教各派总共才有几多,老祖神机鬼神莫测,不但法宝道书尽都有多,就连弟子也是荟萃英才,真个让愈峦拜服。” “拜服?”绿袍道:“或许是吧?为了收他们四人,我这里着实是费了一番力气,与两位大能明争暗斗几许。这四个徒弟,收得可并不轻松啊!” “哦?还和人争斗就为收他们四人为徒?这我可要请老祖讲讲了。”俞峦来了兴趣,便又含笑问道。 “自是要与道友说说,且此次回来,我还替人给道友带了些话呢!我们进去再说。”绿袍回道。然后令胜男招呼四小认识同门,他却与俞峦二人进了精舍,在大厅内落座说话。 好一会功夫,绿袍终把此行经过讲完,也把那圣姑给俞峦的话带到,那俞峦听了起初神情连连震动,最后笑道:“这么说老祖你为了收他们四人做弟子,费的气力却属实不小,连三才清宁圈与九天元阳尺都赐了下去。” “便是如此了。”绿袍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讲虚言,原本收这四小为徒我确是要存心造就,法宝之类自也要予之,但也不致这么早。可被那伽因枯竹一逼,不但法宝当即就得赐下,且就连差点也不行。尤其是那上官红,我这身上本还有一样珍物玄阴简,也曾想以之赐下,可被你那故交旧友一逼,连那等天府奇珍我都不敢拿出,都自觉稍欠珍异,只得换了九天元阳尺与她,真真正正是被逼上了梁山呀!” “呵呵……”俞峦又是嫣然轻笑,银铃也似回荡大厅,却把那犹如割肉之痛的老祖笑得更觉肉疼。。。。 11 不患寡,患不均,盘点众徒 11 不患寡,患不均,盘点众徒 精舍大厅之内,俞峦听过绿袍此次收徒一行经过后。直是一阵银铃轻笑,把那老祖笑得直是做肉疼不已状。自然这也是两人说笑罢了!宝物既已赐下,老祖自也不致小气到又去后悔的程度。 两人这里说笑间,那外间的胜男等人却已同上官红四小全都见过排过序齿,共是九名佳弟子同都行了进来,到厅中向老祖和俞峦恭声招呼过罢!便分左右侍立在了殿下。 见他们进来,绿袍颇是志满得意打量着满厅佳徒处,也自醒起自己这做师傅的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便招呼一声道:“红儿,竺笙,你们两个到为师近前来。” 上官红与丑女竺笙应声上前,站到了老祖面前。 神情一肃,绿袍道:“此次你们随为师回山归入百蛮一脉,日后当静心修炼,多向诸位师姐师兄们悉心讨教等等为师便不多加赘言了。倒是你二人形貌的这副异相需得去除,还你们本来面目,免得与同门相处日久为此事生出无谓挂碍,反倒影响功行。” 上官红与竺笙大喜,同都拜倒恭声齐道:“多谢师尊为弟子二人劳心挂念,还请师尊妙法施为为弟子去除恶疾。” 绿袍一笑,转脸对俞峦道:“讲起此事我倒要背后言他人两句不是,想区区复形小术在旁人看来或有难处。而我等之辈却不过是举手之劳,全不须如何费神。偏那圣姑与枯竹却都是如此,己身一个艳绝天人一个丰神如玉,但就看着我这两个女徒各顶着怪相满山招摇,真个是己饱不知他人饥,也不知都怎么想的?不过今日这两名女徒即到我处,我这做师傅的却不能任她们如此,总要还出两个仙露明珠才是。” 说着话抬手指了两指,两朵紫青辉映的神焰便冉冉飘飞与二女头上,啪啪两声轻爆,已化为两片紫青焰光将上官红和竺笙当头罩下,遍及全身。刹时间,那二女便立觉奇热难耐,但心知师尊不会害己,便都强自镇定声色不动。 绿袍点点头,随即用手一招,就闻得一片奇臭难闻的味道顿充斥满室。却是那上官红的周身绿色绒毛及笙签头脸背腿和胸前所附浮皮,全离身而起被神焰化为几缕轻烟消灭,散发出奇臭。老祖袍袖一拂,那气味立被挥出大厅,再无余味。 而后,老祖看着那已去除恶疾的两个女徒哈哈一笑,欣然道:“俞道友,你看我这两个弟子的本来面目可还看得?” 俞峦抬目看去,神情顿时一片惊讶赞叹之色,也顿觉怪不得老祖适才言语中尽是志满得意,这两个女徒确也值得其得意志满。 先看上官红。周身绿毛一去现出本来面目,就见其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不特是仙根仙骨灵慧异常,并还美秀入骨,仿佛美玉明珠,自然流照,人和冰玉铸成一般。便天上神仙,纵令道法多高,也未能有她这等美秀。 再看小竺笙,年纪比上官红看上去稍幼,但同样是粉妆玉琢,禀赋奇厚,其秀美灵慧虽要比上官红稍逊半筹,但较之其姐其弟却更有过之,堪与众弟子中原资质最佳之裘芷仙媲美。 而见二女如此美秀灵慧,俞峦心中却生出一个念头,便转头对绿袍道:“老祖,俞峦这里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说着话她又在向那二女扫了一眼。 见其如此,绿袍心中一动,已经明白其意。也自抬目扫了下面二女一眼,便点点头笑道:“俞道友之意我心尽知,此事我答应了,道友尽管自选指定,我这里绝无异议。” “多谢老祖成全。”俞峦当即离座起身肃然向老祖施了一礼,然后一指竺笙,含笑道:“就是这女娃吧!我对她却颇是喜爱。” “咦?”绿袍一愣,没想到俞峦不选上官红,反倒指定了竺笙,这却颇出他的意料。但转念一想,老祖也就明白了。毕竟这上官红回复本来面目后,资质灵慧属实太佳,任是一个心性稍正常些的修士见其却无有不爱,无有不想收入门下的。但惟其如此,俞峦方才不选上官红反定竺笙,因其也都明白,日后这上官红却定是要成为百蛮弟子中秀出同门的精英人物,似此等佳才又怎好让其胡乱拜师,独领师门秀出群英方是其的正途,这是大关节所在,容不得丝毫轻忽。 且由此,老祖也更感受到俞峦宽厚而善解人意之性情,对其不由得更是敬重。当下,便如当日那芷仙再拜许飞娘一般,在老祖的安排下竺笙也都拜俞峦为再拜师尊,更是福缘再增。要知道那俞峦的道统虽是旁门,但也自有其神妙之处,否则那前辈女仙潘六婆也不能仗之飞升成就大道。 而后,老祖又将竺氏三小叫到面前。令她们取出日前在水洞所赐的三才清宁圈,接过来运玄功抹去其内的元灵精气重又递与三人,正色道:“此宝本经为师以紫府元灵精气聚炼数月已是心意相合,日前赐你们此宝时太急,其内蕴精气却没有抹去,如此你们便无法祭炼应用,现为师把精气抹去,此宝便成了无主之物,正便于你们以自身元灵祭炼。 至于红儿的元阳玉尺倒是不必如此,那宝物较之清宁圈更要难以应用,即便为师用时也不过是发挥了其六七层的威能而已,故等下为师把太清御宝仙术传与你们,你们日后运用此术长久祭炼便是,祭炼的越久,法宝运用就越是随意合心,此中关节还要你们日后慢慢领悟,为师这里就不多说了。” 说着话老祖在囊中取出一只玉简,正是当初在黄山紫金陇用天心阳环与晓月禅师换取的太清炼宝印诀,共是九九八十一个印诀,具都以仙法刻印在玉简之中,需用真气催现影像。略一思量,老祖便把玉简递与一旁的米明娘,吩咐道:“明娘。这炼宝仙诀就先保存你处,你参悟透彻后,就传与众位同门吧!” “弟子领命。”米明娘接过玉简,恭声回道。 绿袍点点头,转脸对俞峦道:“此术乃的得自黄山晓月禅师,乃是峨眉秘传,众弟子为我门下习之无妨,道友门中自有炼宝秘术未必差它许多,用它之处也是甚少,故这里就不与道友观睹了,免得来日被峨眉晓得却平白惹得他们对道友更是嫉恨。虽然因我之事道友怕已被峨眉视为大敌了,但怎么说这等无谓麻烦还是少一点是一点,却不是绿袍敝帚自珍,防备道友。” 俞峦一笑,答道:“老祖无须解释,我都明白老祖好意,毕竟就连合沙奇书现都在我处,这区区一门炼宝之法,还能珍异过合沙仙籍不成?” 四目一对,相视一笑。老祖再与俞峦和众弟子在这大厅中说了些许闲话,便自行回转洞府去了。至于四小,自然是留在精舍中与众弟子同修。 …… 洞府静室之内,绿袍闭目盘膝五心向天坐于玉榻之上,深呼徐吸处体内真气遍行周身,渺渺冥冥直行了九个大周天后,恢复了数日来斗法御遁的精气,便又睁开双眼收了静功,心中暗自寻思。 此次依还岭之行,虽是连与两位大能相争,但收获却是不小。不但四小收归门下,就连法宝仙丹那四小也从圣姑枯竹身上所得不菲。略盘点一下,那上官红现有圣姑所传的道书两页,一块仗之能施展先天乙木仙遁的玉符,毒龙丹三颗,九天元阳尺一把,太乙青灵神符一片。算算身家已是不小,比之许多苦修百年的修道人更要丰厚。 竺氏三小呢!更是了得。同样是毒龙丹三颗,三才清宁圈一人一枚,太乙青灵神符一片,赤杖真人所遗短戈金矛六柄,异宝金钱一枚,符箓古罐一个。虽然赤杖真人的遗宝还要慢慢摸索其用,但其三姐弟身家却也不在上官红之下,甚至更有过之。 而这四小还只是刚刚入门,便已隐隐后来居上,回思自己从前那七大弟子,老祖已明显渐觉有些不妥。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眼下在自己所看重的十一名弟子之中,这不均之像已是隐隐显露。再接着回思,老祖开始盘点起这十一名弟子的身家来。 大弟子胜男,二弟子阿莽。乃是自己真正亲身所收的首次二徒,而论身家,这姐弟俩却仅比六徒司徒平七徒商风子稍强,比余人都差。胜男手中有一套自己所赐的百毒碧火针,是她仅有的法宝。阿莽在同样一套百毒碧火针之外,还多了一件千年蛛丝所结成的网兜,算是比其姐稍强。不过身为众同门首次二人,这点微不足道的身家却让她姐弟如何服众?故首先在她姐弟身上这不均的问题便比较严重。 接下来是三徒唐石,他倒好些,虽自己只赐其一件法宝,但那五色琉璃穹庐毕竟是耗数十年苦功所凝练的魔道异宝,论威能也属一流,一件顶得多件,想其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四徒明娘五徒芷仙更都不是问题,明娘身上有青蜃瓶和三阳一气神剑,这两件紫府异宝已足支撑她早期在此界立足。芷仙也有太乙五烟罗这防身至宝,更有许飞娘的混元道真等着传下,问题更是不大。尽管这一宝一书名义上全非自己所予,但以芷仙的聪慧仁厚,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明白其中关节。 六徒司徒平,七徒商风子,这两徒却就是问题所在了。比之其余众徒,这两徒的身家更是点滴皆无,虽然两徒入门时间都比较短,但一宝没有一物不予,与其余众弟子比起来也都说不过去,更显得自己这位做师尊的处事不公。 故此,接下来急需要做的,便是要给胜男阿莽,司徒商风四徒寻些合用的法宝应用次赐下,否则时日久了众弟子间却难免要因此事生出心结,内部不稳。。。。 12 护师门,顶乙休,天狐所思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3 度天劫,老祖力,长眉遗札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4 前世姻,今何解,撕破脸皮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5 戒二女,授真经,降魔宝杵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6 借神针,通东岳,戊土之精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7 溶神弩,炼双杵,众徒精进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18 往故地,寻金蛛,谋划元江 class="width"> align="center">/DownFiles/Book/9/9645/2010/11/29/20101129102852357.gif align="center">/DownFiles/Book/9/9645/2010/11/29/20101129102859418.gif align="center">/DownFiles/Book/9/9645/2010/11/29/20101129102904181.gif 19 伏灵物,往元江,倾巢而出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0 聚元江,会旧识,江水雷震 class="width">元江,一条位于云南境内的地方江流,流量宽长虽是不小,但在蜀山这等拥有无尽疆域无边胜境的仙魔世界中,却也算不得如何起眼之地。www.65txt.com但因数百年那上古金仙广成子的藏珍金船投江入水后。这原本并不为人注意的地方江河,便顿成了三教瞩目之地。 而被此界修士所瞩目的元江小指得正是位于元江中部紧挨大熊岭脚的中部江段。这里方是广成金船沉江之处。因数月来三教中越传越广的那则消息。故从月前起,这原本荒寂无人的大熊岭元江段便不断有修士前来查探,佛道魔旁门都有人来无一落下。且随着传说的金船出水之期日近,从数日前来此的修士更是日渐增多络绎不绝,到了此间后纷纷都寻得一合适的地点驻守了下来,不再离去。 故此,若是现在有人运慧目向江边两侧及空中望去,便可发觉此间正是热闹是很,随处可见霞光异彩隐隐泛闪,空中更是各色霞光浮载不绝,都是在此的修士以遁光禁法隐身的结果。 这一日正值金船出水的正日。眼见还有十几个时辰便是正时。在这江边约百十丈外一座建在崖壁上的庵堂之内,却也正有男女道俗七八个修士在大殿内说话。为首的是一道一尼一俗三个女仙,分别是此庵庵主大殿上人郑颠仙,成都玉清观观主玉清大师,及那神尼芬陀的再世爱徒扬谨。至于余下的众人,则就是颠仙的几个弟子和几个奉命前来的正教小辈。 “颠仙,眼下距金船出水之期还有不到十个时辰,可外边那所来的修士已不下数百人之多,连武当昆仑等各派都多有人来。看来此次广成遗珍出水真吓。是动静不小呢”。仍是身着黄锻僧袍,玉颜清丽的玉清大师说道。 “无妨。”身着道装臂弯拂尘的中年道姑。也就是郑颠仙微微一笑。答道:“三仙二老早在多年前便把今日之事算定,且妙一掌教更得了长眉祖师的遗札玉笺,对今晚之事也都有所仙示。故今晚金船出水。我等目的却只在与金船顶层的归化神音,与借机灭除一些妖邪。至于真正的取宝之日,却要等到那峨眉开府之后。 所以晚间待那归化神音一取到手,韩仙子所借的那只大金蛛便要故做被妖邪烧死,金船更要令其沉回水眼,令三教各派都以为金船再无出水之日。如此便算大功告成。故只要按我们实现商定之策施为,今晚之事便定是万无一失,全不需担心。且今晚来人越多,此事过后消息便传得越广,对我们日后的麻烦也都越好,正是求之不得呢!” “嗯!”玉清点点头。徐徐道:“话倒是不错。若真能如计施为,那待将来二次取宝时我等确会少了许多麻是,却不知怎的,从今日早间开始,我这灵觉便隐隐生出警兆,似对今晚之事而起,但用天龙禅算之术具体推算时,却又怎么也算不出究竟,真咋小让我百思不解,心中不静。” “哦?玉清道友还有此感。这便奇怪了。按说有三仙二老屡次推算。更有长眉祖师遗札及诸多佛道前辈们悉心安排,此间之事应万无一失才是,怎玉清道友又会心生警兆呢?况且以道友你之修为,灵觉即生警兆必非无因而来。又怎会推算不出?据我所知天龙禅算之术可是优昙神尼的独门演算之术吧?,小颠仙也都眉头皱起回道。 “正是。”玉清再答道:“天龙禅算正是寒师所传神通。按说确不该有失,此事我也不解,且容我再度推算一次试试 “也好颠仙点点头。也道:“贫道也用小衍神数一并推算,试试可有变故 玉清自是点头,这一尼一道两位大能便均是闭门掐决。运起玄功推算起来。而那旁边的扬谨及其余众小辈也都不敢惊动,都静坐一旁默默等待。-====- 良久,终见那二人几于同时都睁开眼睛。彼此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玉清先说道:“还是如前,我这里还是隐觉有变,但仍旧算不出具体有何变故。” 郑颠仙也再点点头,回道:“同样,我这里也觉事情似有小变。但到底如何也无所得 听得她二人如此说法,那旁边的扬崖便接口过来道:“颠仙。玉清大师,既然二个推算全无所得。且妙一真人那边也都什么消息传来。依我之见我等还是不要自扰的好。左右今晚之事虽因为峨眉开府众多前辈高人都分不开身亲临,但真个若有变故,以那么多前辈的法力神通又岂能不察?到时自然便会有应对之策。故现在我等便只依商定之事施为最好。不知二个以为如何?” 那二人互看一眼。便也都点了点头,郑颠仙道:“便依扬谨道友之意。我等按计施为便是 于是这三人再不言警兆之事。便转向那座下众弟子一一指派起来。 不说玉清等人在庵堂内商定晚间之事。但说等时间到了下午。那外间由四面八方赶来的遁光霞彩便是更多,尤其接近黄昏更有一条延绵长达百丈的霞光彩带从东南天际划空而来,直落在江畔一块较为平坦的巨大岩壁之上,遁光散 那一行十几人中。为首是一男一女二人。男的身形高大霜发披肩,女的国色天香风姿绰约,却正是那百蛮教祖绿袍及其异性挚友俞。而在绿袍俞峦身后。更有男女十几个少男少女尾随簇拥。其中有那玉貌花容的。容颜丑陋的,身如巨灵的,幼如孩童的,都是各具奇相骨骼清奇,看上去全都一身道气根基颇深,虽年岁具都不大但修为似都不浅。 率众徒站在江边极是显眼瞩目的崖壁之上,绿袍运慧目往四下扫了一遍,便道:“此间倒是一处颇佳的地点。即悬崖自高,又近江颇近,真个等金船出水时抢占先机倒是便利。只是略加显眼了些,但也无妨,我等就在此地静候吧!,小 说这话老祖将手一挥,几道彩光起处,在那周围便就设下了一些禁制禁法。也如那江岸两侧及空中诸仙般遮掩起身形,只现出彩光一片。 见其如此,旁边的俞峦便是一笑道:“老祖,你这禁法设与不设似乎无甚区别吧!以我看来,我们到此间时已是稍嫌晚了一些,即便此时布下这些障眼之术,但此间的众仙却也都早看见我等身份,怕此时也都在谋发如何防备我们了。至于这落脚之地虽是崖高水近。但真个夺其宝来怕倒会有大半的对手要先来拦阻我等,利弊也都难说呢!” “不怕绿袍也是一笑,回道:“今泌夺宝却只是走个过场,我正要引那众仙瞩目于我,以便于其后的施展。且请俞道友拭目以待。观绿袍如何施为 “那我便静观老祖手段了。”俞峦回了一句。而后两人便不再多说,带着众弟子便在此间静坐运功等待起来。 绿袍一行在这里布禁设防。那对面空中的一片霞云之上,也正有一位白衣绝色少女见得他们过来,却是那女昆仑石玉珠,见得老祖在对面施法隐身,这石玉珠思量一下。便转过头对身边六个同是身着各色霞衣的美丽少女道:“各位师姐,我那对面来了两位旧识,需得过去招呼一二,玉珠便先过去了。” “且慢。”忽一声肃然招呼,喝住了身形预起的女昆仑。石玉珠转头看去,就见招呼自己的正是大师姐张锦受。且不等石玉珠发问。那身着青衣的张锦圭便肃整一张美丽面孔,沉声道:“玉珠。你那所谓的旧识,怕就是那地面崖岸上的百蛮老魔绿袍老祖吧?。 “咦?。 石玉珠一愕,已都听出大师姐这话风不对来,不过眼下尚不知其意,她便也脸色一正,正色答道:“不错,我正是要去与那绿袍老祖及俞峦道友打咋,招呼。大师姐如此询问。可是有什么话要对玉珠讲吗?” “话自然是有的,且还不少张锦受仍旧是肃整面孔,沉声说道。 见其如此,石玉崭心中便隐觉不悦,直不知这大师姐哪里不对?却怎摆出这副面孔语气同自己讲起话来?当下便淡淡道:“师姐有话请讲。玉珠听着便是 她们两人间这种异样的气氛,却令得其余武当五女心中发急,这五女连同石玉珠张锦变共是七女齐出,同至这元江自是为夺宝而来。偏偏眼下金船未出,这张锦变与石玉珠就有要顶起来的意思,这般姐妹内讧让另五女如何不心中发急?不过那张锦更平时在山中虽也与众姐妹交好。但身列同门之长,时有代师主持门户之事,故其若个板起脸孔,那众女对她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石玉珠更是一副网烈执拗的性子,真个发起倔来,就连其姐石明珠和那半边老尼都要让她三分。谁人又敢对她相劝。故此,她们姐妹俩这同是语气不善顶了起来,余等众女一时间还真个不好阻拦,况且眼下两人只是语气颇异,并没有真个互顶,众女更是不便开口了。 于是就听得那张锦变又肃然沉声道:“玉珠。你身为武当弟子。平日行事需得慎思而行才是。我知道你交游广阔性喜交友,不过结交起朋友来总要区分一下具体人等吧?那绿袍乃是魔教教主,凶毒之名盈满世间,前次因在慈云寺对你有小助之惠,你便不惜得罪那峨眉助他天蚕岭破那两仪大阵,已是惹得许多正教道友前辈对我武当颇有微词。但因师傅疼你。任你胡闹也就罢了!偏偏小惠已还,今日你却还要主动去与那绿袍招呼,如此身为同门之长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两句了,须知我武当乃玄门正教,玉珠你却不要任意而为有辱我武当名望才是。” 这一席话讲得不可谓不重。却是当日天蚕岭玉珠舍命报恩时。事前张锦变等并不知详情,也不知石玉珠回那般作为。当日知道石玉珠会助绿袍抗敌的。除了其姐其师外,余等再无旁人。 而待石玉珠真介,助绿袍破了大阵,回到武当后别人倒还罢了!只都是好奇的问问女昆仑为何冒那奇险相助绿袍,偏张锦变身为同门之长,向都养成了一片对武当门户负责的心态,故对石玉珠妄为便颇有不满。 尤其因为慈云寺落难之事涉及**,石玉珠平日里不愿谈及此事,故也便没有多向同门做出解释,只是说绿花旨二匀只抗敌解围便把众同门的疑问搪宗了讨尖,如此便岱联忻张锦变不满。但因为半边老尼都不谈此事。张锦变虽是心中有气。但也不便向石玉珠质询。 不想,此行元江夺宝,那石玉珠见得绿袍一行过来竟欲主动上前招呼。如此这张锦变便再忍不住这些不满,当即便近于教的点了其几句。但她偏偏却就忘了。女昆仑的性子也正是武当七女中最执倔。也最胆大的一咋”连半边老尼都拿她无可奈何,又岂是区区一个张锦变所能拘束压服的。 便停得女昆仑淡淡一笑。淡声道:“多谢大师姐提醒,玉珠领受了。不过与绿袍老祖为友。连师尊她老人家也未对小妹言称不许,故区区小事就不用大师姐为玉珠担心了。抱歉。玉珠得先过去了,不然再晚些金船出水,怕就没有时间与旧友招呼了。” 话音未落遁光一闪。石玉珠已出了霞云直往对崖,却把个张锦受气得脸色铁青站在那里无可奈何。就见石玉珠眨眼间飞至对崖之前,刚刚报出名号,那霞光云彩已散开。绿袍与那个俞姓女子双双迎出。直便把女昆仑迎了进去。稍倾霞云再起,又把崖岸遮挡的再看不透内中情形。 且说石玉珠一进崖岸,就见得那崖岸上肃然迎立了十几位少男少女,见得老祖俞峦陪石玉珠进来,却齐声施礼道:“百蛮弟子见过武当石女侠。” 石玉珠初是一惊,但看着众人向自己施礼,她便忙肃容还礼。忙回道:“不敢不敢,诸位道友太客气了,玉珠区区一女子,却当不得诸个道友大礼。” 却是适才在空中遥遥远望犹还不觉,此间当着众多的百蛮弟子当前,这女昆仑着实是被震撼了一回。试观眼前众人。却那个不是仙姿美玉各具奇相,论修为吓。咋,是道气萦绕神光内宣,甚至有几位修为似更在自己之上。 如此一观之下。这石玉拜哪里还敢妄自尊大,忙急急还礼。 两下里再相互客气寒暄一番小便依女昆仑的意思互称女侠道友。算是各交各的。且对此,绿袍也都是乐见其成,毕竟石玉珠虽然与自己多次有旧,但其辈份却都明显在那摆着呢!单说那弟子中的秦家二女。修为辈分便都不在其下,真若勉强令众弟子对其太过尊敬尊崇,便是老祖也觉有些说不过去。 待寒暄客气皆毕,绿袍便微微一笑道:“我就知今次来此必会碰见石道友。如何?石道友可还记得前次你我天蚕岭一别时,我向道友所负,之诺?” “诺?”石玉珠一愕,但随即便回想起来。望着老祖呀然道:“老祖。你是说当日天蚕岭时。便已算定了今日之事?” “不错。”绿袍点点头。含笑道:“当日石道友冒奇险助我破阵,我便说过再见之日定要对石道友有所回报。此间广成金船出水正是绿袍回报之时了。”“如此。”石玉珠也点点头。她是个爽朗的性子,听得老祖这么一说,便也不虚言客气,只是向其问道:“这么说来对于今晚夺宝。老祖这里是颇有把握了?” “不。”绿袍摇摇头,出人意料的答道:“广成遗珍确是要取。但不在今晚。若我所料不差石女侠今日并非一人独来,而是也另有同门在此间吧!请石女侠信我一句,今晚金船出水之局奇险且难有所获,女侠与你的同门最好相机而为不要贸然出手夺取,最好是静观其变。稍待几日绿袍这里定让女侠遂愿如何?” “哦?老祖这话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何金船出水却劝我不要去夺呢?若是无碍,还请老祖为玉珠解惑。”石玉珠更是惊讶不解。便又问道。 绿袍摇摇头,回道:“此事现时不好明言,我也不好对石女侠解释,绿袍只言一句。石女侠若信我,今晚之事你就不要出手,若不信,女侠出手也都无妨。有我在此想必也尽护得住女侠无碍,同样的过得几日绿袍也定让女侠有所斩获。” 看着绿袍说的这般诚挚郑重小石明珠虽不解其意,但也心中一动,便点点头道:“好,玉珠就信老祖,今晚不去出手好了!不过我那些同门便恐怕” “无妨。想石女侠那些同门也都是些心性灵慧的之辈。待晚间金船一出。她们自能看出情势如何小应是无碍。即便小有不谐,看在石女侠的份上绿袍也会相机回护。绝不令女侠同门有所损折便是。”绿袍正色答道。 “那玉珠这里便谢过老祖了。”石玉珠也是个灵慧之人,自能看出绿袍不是危言耸听,当即正色谢过之后。便急急想老祖告辞,回去相劝她那些同门姐妹去了。 不说石玉珠回去相劝同门。随着时间点滴流逝,不觉已是渐至深夜,云净天高,天中明月高悬已是亥初时分。正当那四下群仙全都聚睛瞩目处,就听得霹雳一声雷震。那江心江水如波涛飞雪般往四外散去,三股金霞将三只木舟紧紧包围。骤然从江底升上水面。 21 金船出,老魅现,古铜符失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2 长眉失,老祖利,截围老魅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3 得铜符,困老魅,俞峦发威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4 开仙府,返元江,金船二起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蜀山绿袍》24 开仙府,返元江,金船二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5 取奇珍,还人情,返向南疆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6 拥神剑,无阵图,老祖郁结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7 理奇珍,得真解,易山换貌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8 赐金丹,立新规,须弥幻境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29 服金丹,飞娘至,欲炼百灵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蜀山绿袍》29 服金丹,飞娘至,欲炼百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0 道百灵,闯幻境,芷仙之异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31 师徒隐,燕婉私,芷仙归家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32 见兄嫂,言故人,裘元仙缘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33 解婚约,再对峙,青城百蛮 33 解婚约,再对峙,青城百蛮 裘家庄院之内,两道青光攸地落下。光华散处现出罗鹭和另一人。而两人现出身形后,不等招呼就见从那裘家主宅中也迎出两个人来,正是友仁夫妇,快步迎了过来欣然招呼道:“鹭弟,你来了。” “大哥,嫂嫂。”罗鹭拱手给二人见礼,然后向两人介绍道:“这位是小弟的同门陈太真师兄,因小弟接到玉符传信时正在与陈师兄一并采药,故陈师兄便也与小弟一道同来了。” 友仁点点头,上前一步对着那陈太真施礼见过,道了句:“友仁见过陈道长。”陈太真还礼,相互客气两句便在友仁的延请下往主宅大厅落座。 自然,甄氏也只见罗鹭到时出来见了一面,而后见此间还有外人在,她便转回内视,吩咐家中下人给客厅中的三人上茶。 待茶品两口,寒暄过罢!罗鹭便出言问道:“大哥,这才间隔两月你便摔碎玉符招小弟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友仁放下茶盏,也把脸色一正道:“确是有事。鹭弟,为兄把你请来。却是为了请你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罗鹭一愣,但随即看得友仁脸上那郑重的神色,不知怎的心竟砰砰加速起来,隐隐有所感应,竟声音有些嘶哑道:“大哥,你要小弟见什么人?” “她来了。”友仁不答,反向大厅通往后堂的屏风处扬头示意,回道:“你自己看吧!” 罗鹭转头看去,动作却出奇的僵硬,似费了好大力气看着右屏风后转出的清丽少女,哑声道:“芷仙表妹,真的是你?” “是我。”那清丽少女点点头,脸上也都是悲喜难辨,美目直直凝视着罗鹭,徐徐道:“罗鹭表哥,数载不见,你还好吧?” “好,我很好。”罗鹭更是激动,急起身迎上两步,欲要伸手去拉,可探到一半边顿在了半途,俊眼眨也不眨的直望着芷仙,激动道:“芷仙,你从哪里来?不是说你落入了百蛮山那魔窟之中吗?某非是有人相救?还是你自己逃回来的?” 轻轻退后一步,听得罗鹭此言,原本因重建故人而有些心情激荡的芷仙却一下定下神来,微微一笑便平静道:“表哥。小妹之事一言难尽,且等下再慢慢细说。听说表哥的师兄也一并来了,还请表哥与小妹引见一二,免得客人怪我裘家施礼才是。” “对。”罗鹭也是欢喜的有些失察,听得芷仙这么讲后却没去想想这位旧日里最是害羞守礼的表妹怎么会主要去要求见一个外人?只是高兴的引着芷仙来到厅中,至陈太真面前便欣然道:“师兄,这便是与小弟有婚盟之约的表妹,裘芷仙。芷仙,这位是我师尊座下首徒陈太真大师兄,也是我等青城弟子之首,表哥这几年在青城山上恩师门下多得大师兄指点照顾,早把陈师兄视为半师,你快过来见过。” “青城弟子,青城首徒。” 芷仙心中暗思,美目打量着眼前这位已经离座起身,生的横脸红睛,手持竹杖腰悬宝剑,穿一件破烂道装的中年道士,欣然含笑温和道:“百蛮弟子裘芷仙,这里见过青城派陈道友了。” “什……什么?芷仙你说什么?你,你自称百蛮弟子?”没等陈太真回话。那一旁的罗鹭已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双俊目瞪得老大溜圆,惊骇的转过脸看着芷仙,满脸的膛目结舌难以置信。 芷仙微微一笑,从容的向罗鹭点点头,却没有回话。 而罗鹭因一时间的惊讶有些失态,陈太真却是早在芷仙转出屏风时便已发觉这女子非是常人,虽对其后芷仙自报的身份而更是吃惊,但面上却持住了大派首徒的风范,也是微微一笑回道:“原来裘道友乃是百蛮高弟,陈太真失敬了,这里见过裘道友了。” 说着话打了个稽首,言行中也自从容。 芷仙点点头,含笑道:“难得有青城道友来我家做客,惜家居浅陋,只能以一杯清茶款待仙宾了。陈道友请坐,不用这般客气。” 陈太真再还一笑,也道:“有茶可饮已是足矣,陈某贸然打扰,没有想到竟在此间遇得百蛮高弟款待,也是意外之喜呢!” 言罢两人再相互点头,便各自退回宾主落座。而直到此时,旁边的罗鹭这才镇定了一些,也顾不得失礼直就过去在芷仙身边坐定,急声道:“芷仙,你刚才怎么会那么说?难道你真拜在了百蛮山那绿袍老祖的门下?” “是的。”芷仙点点头,温雅轻笑道:“表哥你没听错,小妹我现今正是我家绿袍恩师门下五徒,百蛮山第五弟子。” “这。这怎么可以?你怎么能拜绿袍老祖为徒呢?”罗鹭更急,急切间组织了半天才把要说的话整理妥当,又说道:“芷仙,可能是你自幼深居闺阁之故,对那正邪各派三教之分不大清楚,被蒙蔽下才会拜那绿袍老祖为师。但那不行,你不知道绿袍老祖他乃是三教中有名的魔头,出了名的以凶狠刻毒全无人性而……” “罗鹭表哥!” 芷仙一声招呼打断罗鹭,然后声音并不高昂但极是清脆肃然道:“表哥,对于我师尊绿袍老祖的名声如何,小妹这里清楚的很,也并不像表哥所说,是受了什么蒙蔽方才拜师,而是芷仙自己心甘情愿拜在百蛮门下的,故如适才那些话就请表哥不要再讲了,免得坏了你我兄妹的情谊。再者,今日请表哥过来,也是小妹的意思,因为小妹却正有两件事要与表哥当面讲明,所以现下,我们还是不要在小妹的师门上纠缠,再谈谈眼前之事吧!” “眼前之事?”罗鹭愕然,被芷仙一席话说的终于彻底定下神来。终也真正的抬起眼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表妹来。 这一细看,他方看出眼前芷仙的不同之处来。就见她云裳锦衣,朱唇粉面,坐在大厅之中,微微含笑越显得玉肤如雪,神采照人。且如雪的肌肤之下,更有一层宝光掩映流辉,分明是道基大成之兆,论道气比之陈太真也不稍弱,甚或更有过之。哪里还是当初那位娇柔腼腆的弱质少女,分明是一位修为有成的得道女仙来。 罗鹭一惊,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女已非旧日故人,当即也把神情一肃,不再去纠缠芷仙师门之事,而也拿出一个青城弟子的风范言行,正色道:“好吧!既然表妹你如此说了,那表兄我也就不再勉强,就听听表妹要与我谈哪两件事情吧?” “嗯!”芷仙再点点头,转过头如水明眸直望着眼前的表兄,心中也是微微酸楚,但事已至此不得不提,便强持平静道:“第一件事,便是表哥与小妹我的婚约之事。按说婚盟一定,誓约相守,小妹一个女儿家不该再提什么异议。只是造化弄人,天不作美,如今表哥与小妹我双双踏入仙途,此身已难复归尘俗,故这婚约之事却还需有个了断才是。小妹今日甘负背信之名,却请表兄能答应解除你我婚盟,不知表兄肯否成全?” 话音落处,满厅皆静,一时间殿内再无人说话,只待罗鹭回答。 而罗鹭自刚才定下心来察觉出芷仙的变化,心中也猜出了几分,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此事竟真个由芷仙亲口提了出来,令得他在意料之中更是隐生怒意,便冷声一笑道:“原来如此,表妹你这么老远把我招来,为的却就是解除婚盟?好呀!解除婚盟不是不行,但表妹你刚才那个理由却是不行,什么踏入仙途难返尘俗那都不是理由,即便是在仙魔之中,那合籍双修也尽有得是。故此,如表妹你真个要想解除婚约。还需给表哥我一个真正说得出的理由才行。” 话到这里,他却已是明显带有火气,厅内几人都听得出来。 不过,罗鹭有火,但芷仙却没有生气,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由未婚妻提出解除婚约是件多么难堪之事,也知道自己这么对罗鹭确显得有些狠心薄情,奈何此中有诸多理由令得她不得不如此,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便幽幽一叹道:“表哥,难道你我之间非得因为这婚约之事闹得形同路人吗?非得有一个理由才能解除婚约,就不能好言好散留下一份兄妹之情吗?” “不能!”罗鹭此时更是怒意满胸,硬梆梆便回了一句。 “罢了!”芷仙神情复归平静,淡淡道:“既然表哥你坚持不允,那婚约之事暂便放下也好!留得这个空名也无甚不可,那我们谈第二件事好吧?” “不行。”罗鹭再是冷笑,要知道他也是自幼生在富贵之家,公子哥脾气也都很重,此时被芷仙的要求一下激了起来,却也难以平复下去,便又冷冷道:“怎能不谈?先不要说什么第二件事,就谈婚约之事,我今日倒想听听,裘芷仙你凭什么理由就要无端与我解除婚约?难道我罗鹭负了你裘家什么?为什么你一回来就要与我解除婚约,我就要你给我个理由。” “表哥。你真的一定要个理由?”芷仙见他如此坚持,便神情有些异样的问道。 “不错。”罗鹭硬梆梆的回道。 “那好,小妹便给你一个理由,不过这理由却只能和你一个人说。” 说着话,芷仙默运玄功,唇角微动便细若蚊呐的单给罗鹭传音说了几个字。 “什么?你说什么?”待听得芷仙传过的话后,那罗鹭顿便如受雷齑,腾一下离座站起,俊脸涨的通红却咬牙切齿的看着芷仙叫道:“你说的真的?你真的……” “是真的。”芷仙反倒是平静的点点头,回道:“就是因为此事是真,故小妹我才冒然提出和表哥你解除婚约,以求心境上的平和。不然,此事却早晚会成为我心中的魔障,且对表哥你也是不公。” “我……”罗鹭怒眼欲裂,如困兽般咬牙顿足好半天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直至片刻后,他才恨极切齿道了句:“绿袍老祖,我与你……” “表哥。”芷仙忙俏脸嫣红的叫了一句,又唇角微动单单传音道:“你胡说什么呢?此事与我师尊没有关系,是当年那个号为鬼道人的妖人所为,你怎么想到我师尊那里去了?” “啊……”罗鹭顿时泄气,转过头再看芷仙,见她又是微微点头确认,他这才确信此事与绿袍老祖无关。再回思当年之事,若不是自己一昧拖延婚约,满心只想去求仙拜佛访遍名山,以致于婚事一拖再拖终等到那日才办,事情怕也不致到今天这步田地。 真个细究起来,怕芷仙所遇之劫,间接也是由自己造成。而芷仙今日提出解除婚约,亏得自己还有那么大的火气,真个是不顾自知了。 “罢了!”罗鹭也是颓然一叹,回道:“今日之事就依表妹,婚约就解除了吧!” “多谢表哥。”芷仙起身微施一礼,此事就算这么定了。 而友仁与陈太真在旁边静静听着他二人对答,见事情终有了结后心中虽也都有所察觉,但哪个却也不想去探究细节,毕竟芷仙的遭遇他们都知道,谁人还会去揭这无谓伤疤? 于是友仁起身又圆了两句场,接下来便谈到芷仙所言的第二事了。 “第二件事却与我那侄儿裘元有关。”芷仙继续淡淡道:“陈道长,表哥,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芷仙在这里却想问一句,我那侄儿裘元,是不是被你们师门中哪位高人看中了?准备时机一到就收入青城门下?” “这……”罗鹭无语,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太真倒是微微一笑,见师弟无语便接过话来道:“裘道友怎会做此想?此事却从何说起?” 言下之意,他却是不认此事。 但芷仙何等聪明?又怎会被他蒙蔽过去?便也淡淡一笑道:“从何说起就不必尽言了。不过当着表兄与陈道长的面,我却想与二位说一句,我这侄儿禀赋奇佳,正适才修炼成道。故此,今日我回来后见得侄儿,便不想令他这等难得的佳才美资空落凡俗,打算授以百蛮仙传,筑基之后再带到我同门师姐门下拜其为徒。” “哦?”陈太真神情一变,立时肃然沉声道:“裘道友做如此打算?你就不怕你侄儿学了百蛮魔功后走入歧途?日后没了下场?” “歧途?”芷仙摇摇头,答道:“是否歧途却不是陈道友说得算,要看事实如何?” “要看事实如何?莫不成道友以为,你百蛮秘传还能胜过我青城玄门正宗不成?”陈太真也拉下了脸,涉及到师尊伏魔真人姜庶与师伯朱梅选定的光大青城门户的奇童裘元之归属,他便也顾不得再虚言遮掩了,直接就挑明了来说。 “胜不胜过芷仙不敢断言,但想必百蛮秘传却不会弱于陈道长的青城所学。”芷仙也是脸色一整,分毫不让回道。 一时间厅内无比寂静,只剩下裘芷仙与陈太真肃然对视,气氛沉凝。 34 争奇童,终破脸,绝谷对战 34 争奇童,终破脸,绝谷对战 肃然坐在裘家大厅之中。一双红睛灼灼与芷仙对视,陈太真心中却是直费踌躇。说到这奇童裘元之事,当着裘芷仙面前,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这事该如何解决了。 与对方强辩,那不是办法。毕竟对方是那奇童的至亲姑姑,无论从哪方面说都较自己或是师弟罗鹭与奇童亲近的多。 可若动手,同样也说不出道理,身为领袖群伦的名门正教之青城派弟子,难道就为了要收别人侄儿为徒便与人大打出手?那更是即不好说又不好听。故此,思量之间陈太真也颇是为难,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 当然,他也可以转身便走,暂时离开待日后再说,想裘芷仙即为百蛮弟子,那她肯定不能长久留在家中,肯定要离开裘家。而待她离家之后,自己再来带走那奇童也是一样。 只是,他担心那芷仙在自己走后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万一直接把裘元带走,那这个被师尊师伯同认定必能光大青城,日后将与自己同掌门户的奇童怕就会失之交臂。再见时已不复现今的奇童了。 于是,思量半响之下,他便也只得避开芷仙目光,转脸看了旁边的师弟罗鹭一眼,目光中微带异色,示意罗鹭也从中相劝两句。当然,这也只是无奈之下的万一之想。 而被陈太真这一示意,罗鹭也都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师兄之意,心中虽觉为难,但还是勉强在旁插言道:“表妹,你……” “表哥。”可没等罗鹭把话拉起,芷仙却已是丽颜肃整转目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脆亮而坚决的道:“表哥,这件事你不要说了,绝无可能。你知道小妹我如今已是百蛮弟子,与你师门青城向是泾渭分明。故我的侄儿若不随我投入百蛮反倒要拜入你青城门下,那这日后你让我与元儿要如何相见相处?莫不成真到了那无可转寰之时还真要我姑侄骨肉相残不成?” “这……”罗鹭一窘,确也是无言以对。芷仙说的不错,与青城和百蛮的关系,怕早晚终有一日会要对上。故若真个说让元儿拜入青城与芷仙无关,这话他也是说不出口。故此,窘迫之下他也是无话可说,静默了下来。 而见得罗鹭也被顶了回来,一旁的陈太真把心一横,也顾不得什么名门正教以理服人那一套规矩了。涉及到门户兴衰的千年大事,什么道理什么规矩也只都能暂时靠边站了。毕竟身为被姜庶朱梅内定为后千年要执掌门户的三大弟子之一。他的心性又怎会缺得了杀伐决断?尤其那奇童裘元对青城意味着什么他更是清楚。 他早听师尊师伯谈起过多次,道是青城门户若想兴旺,就必须等到十年后这奇童拜入青城,而后天机感应,受那奇童入门的牵引才会有众多佳才美资入门,门户方才会兴旺。当然,或许失了裘元青城也仍能大兴,但兴旺的时间却定要受到极大的影响或延迟无疑。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就听得陈太真淡淡一笑,语气出奇的坚决道:“裘道友,或许你适才与罗师弟所言确有道理,那裘元若投入我青城或别的名门正教中,对你们姑侄的骨肉亲情却会造成一些不谐。不过,一家之不谐,却比不过苍生之不谐,你那侄儿裘元往日里我也曾亲眼见过,知道其禀赋奇佳天资奇厚,且更重要的是此童罡气奇重,煞纹直贯华盖,一旦误入歧途。恐来日对世人危害极大,再难挽回。 尤其裘道友眼下明言要带其拜入百蛮,更是万万不能允可。以他的资质一入百蛮,受到那绿袍老祖的调教影响,不出百年必又是一位新起魔头,对世人之危害怕更在绿袍老魔之上。故此,为裘元着想,也为世人着想,贫道绝不能眼看着好生一位佳才美资在裘道友你的安排下入得歧途。所以……” 讲到这里,陈太真微微顿下,那双红睛咄咄的逼视芷仙,一股无形的气势威压瞬间弥漫大厅,令得旁边的罗鹭和友仁都微感不适。 不过,他的这股气势威压用来震慑一下罗鹭友仁尚可,但用来威慑芷仙却是用错人了。百蛮山三载修持,朱果金丹连番服用,更有半滴世间奇物天一真水补益真元,此时的芷仙论修为或许会比这修为百多年的青城首徒稍逊,但也不过是片纸之差,区区威压气势就想震慑于她,完全就是妄想。 故就见得芷仙也微微一笑,绝美的玉颜更增丽色三分,脆声道:“所以如何?陈道长尽可明言。” “所以。”陈太真语气一重,一字一句道:“为世人着想,也为这奇童着想,贫道今日就要把他带回青城,以断了裘道友你的错念。” 这几句话他讲得斩钉截铁,一听便知是心意已定。 不过,他话音刚落。那一旁始终没有插言的友仁却坐不住了,忙有些惶急更隐带微怒的接口道:“慢着,陈道长,你这话说的怕是有些过了吗?不是说青城派乃名门正教吗?怎么今日听道长的口气却定要强人所难呢?怎么说元儿也是我子,即便他姑姑说的不算,可我这里还是他的父亲,他的去向前程也还要由我这个父亲做主吧?怎陈道长你问都不问,就越过我而决定我子的前程?如此,怕与道长所言的名门正教之作为不符吧?” 陈太真歉然一笑,转头对友仁道:“此事确是贫道做的不妥,这里与裘家主陪个不是了。但正如适才贫道所言,一家之重怎么也及不上万千苍生之重,故为避免裘家日后出得一位贻害世人的魔头,贫道也只能越主代庖擅自决断了。不过请裘家主放心,我那青城山乃世间有数的洞天福地之一,家师与家师伯更是正教得道真仙,他们对裘家主的令郎都极为看重,只要令郎上得青城,日后出入青冥得道飞升也绝不是妄念。待令郎修炼有成,怕连裘家日后都会受得令郎福荫!眼下,贫道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言罢他又是与友仁稽首一礼,算是赔罪。但其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丝毫不变,仍是定要把裘元带走。 陈太真的这一番言行。对座的芷仙更都听看得明白,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理解了那同门好友米明娘,在山上时一提到峨眉青城等正教或是佛家诸位高僧神尼时,为何会那等不屑。原来,所谓的名门正教真正有所求时,嘴脸果然难看。明明是想争夺弟子入门,却偏偏要借上什么世人苍生的名义。 反观自己师尊,当日带己等去争夺金船藏珍,设计利用雪山老魅时,手段虽有算计。但面对老魅本人时却是坦然认过,明言自己目的何在,两相比较下也确是要比眼前的陈太真要坦荡得多。 如此思量之下,这向来温柔和善待人大度的绝美*女,此际便罕有的一声哂笑,脆声讥讽道:“陈道长,争人便争人,又何须拿世人苍生为幌?既然道长把话说的这般地步,再与道长斗嘴也是无益。我那侄儿现在就在内堂,若道长真想带其回山,就先过了芷仙这一关吧!” 说着话她起身站起,俏生生的就挡在了屏风之前,望向陈太真的明眸中恰含一丝讥讽。 见此,陈太真微微一叹,状若迫不得己道:“我就知此事终是要过裘道友这关,也罢!裘道友执意如此,贫道也只能勉为其难了。裘道友,此间不是合适之处,你我还是出去另选地点较量吧!” “可以。”芷仙点点头,淡淡道:“既道友有心,芷仙乐于奉陪,离此三十里处有一山谷,内中无有人迹,我们就去那里吧!还有表兄,你也一起来吧!” 说着话她素手向外一延,便要陈太真和罗鹭先行出去。 那二人见此,罗鹭便是苦笑,陈太真却是暗叹,叹这女子果然是心思缜密,一旦决定为敌,竟连罗鹭这个变化也都考虑到了,滴水不漏。否则,他还真有心传音给罗鹭,令他趁自己与对方出去斗法时,先行抢了裘元回山,造成事实令事态更稳。 可现在人家连这手都防备住了,那还有什么话说?就只能凭借道法神通把这女子压下。而后再来接走奇童吧!毕竟自己苦修百多年,早已是散仙修为,倒不怕压不服这只修炼区区数载的小女子,尽管她看上去道气萦绕颇有成就。 于是,与罗鹭微微点头,两人先后便出了大厅,在院中等待芷仙。自然,罗鹭见情形忽转至此,他心情之复杂也不用尽言。但陈太真乃青城弟子之首,平日里威严就不亚于其师姜庶,罗鹭只是一个刚刚入门数载的后进弟子,对于陈太真的决定却哪里有说话之地?故心中虽有焦灼,但也是无可奈何。 见得他二人出去,友仁便担心的看着芷仙,问道:“小妹,与那陈道长斗法你真有把握吗?若是没有,那不妨便暂时退让一步,让他们带去元儿也就算了。怎么说你也是元儿的至亲姑母,我却不信,即便元儿投入那青城门下,日后见了你,他的姑母,他还敢忤逆动手不成?” 芷仙一笑,安抚兄长道:“哥哥不必担心,那陈太真不过是青城派区区一弟子罢了!神通不会多高,小妹身具百蛮数载间多得我二位恩师造就,身上更有防身至宝,他绝对伤不得我。哥哥只管在家中等小妹回来便是。” 言罢再与兄长一笑,抬步便出了大厅,来到院中陈太真二人面前,淡淡道了声:“走吧!遁光一起,已当先起在空中。 陈太真二人自不会怠慢,禁诀一掐,两道青光也随之飞起,至空中略一停顿,三道青光已直往西南山峦飞去。 且说来也巧,原本百蛮山的遁光之色乃是暗绿通碧,不过那是因修炼百毒飞遁而起。后老祖得了合沙奇书,以之传授众弟子时,这遁光的颜色便就多了,不谈米明娘或紫玲姐妹等多是携艺上山的弟子等。单说如芷仙这等全是习合沙奇书的众弟子,那所用遁光之色便可任意选择,可青,可黄,可白、可黑,乃至可红,甚至五彩,全都是因个人五行真气修炼深浅由各系转变。 而芷仙五行之中暂时在水木两行上小有成就,她的遁光自然也要选黑色或青色。黑色芷仙不喜,故平日里御遁时多是用乙木仙遁,多是青色。却没想到,此时正与陈太真二人遁光颜色一致。 不过,五行真气玄功到底是转修五行,故三者比较起来,虽都是同样出自玄门正宗色泽同样纯粹,但比起陈太真二人,芷仙的遁光颜色却更显青碧潋滟,令得陈太真遁飞间观之一惊。 片刻之后,三道遁光顿处,便已虚虚停在一山谷之中。而令得罗鹭先远远避开百丈,陈太真又是一叹,便又道:“裘道友,虽你出身百蛮,但修炼日短尚无恶迹,贫道却真个不愿与道友动手。况且道友你也心知,我青城对道友的侄儿更只是看重,无有恶意,一心只想造就于他,道友你又何必……” “不必说了。”芷仙略一抬手,止住了陈太真的话,淡淡道:“陈道长,今日之争所为何因你我都很清楚,你我各有执念,单是言争也争不出个结果。若道长还是这般碎言不休,那恕芷仙我就不便奉陪了,到底动手与否,还请道长速下决断,免得虚耗你我时间。” 陈太真老脸一红,心中已是生怒,红睛攸地一瞪,冷声喝道:“那好,就如裘道友所愿,道友小心了。” 说着话剑诀一指,腰间仙剑已是化为一道匹练红芒,如长虹经天,赤霞流空,攸地直向芷仙射来。且芷仙与陈太真同时虚立空中,彼此相隔不过十余丈,这边白芒一起,那边瞬息就至,剑芒凌厉无匹抵至芷仙身前时,芒尾犹未离陈太真剑诀指尖。 如此凶狠出手就不容情,他倒也不愧青城首徒之名,即便对付一个绝色少女,心境竟也不受半点影响。。 …… 十二点前还有一章,各位读者请慢慢赏读。。 35 化剑影,御巨杖,皆败鸾鸢 35 化剑影,御巨杖,皆败鸾鸢 离裘家厂坝西南三十余里处。深山绝谷之中,那青城派伏魔真人姜庶之首徒五岳行者陈太真出手便不容情,一道匹练红芒纵贯横空便向十余丈外的芷仙疾射而去。这一下,却把个百丈外的罗鹭吓的魂飞魄散,惊呼了一声:“师兄……”便再讲不出话来。 不过陈太真出手虽快,芷仙反应也绝不慢,几于同时素手轻挥处,五道彩色云烟跃然腾起,尽将自身护住挡住红芒。随即,那五色云烟更如五条彩色锁链矫腾一荡,那看似凌厉无匹的剑芒立时便被荡出数十丈远,不容它近身, 如是,五道矫腾如链,宛似龙蛇的五彩云烟漫空飞舞处,下面护住一位霞裳绝色少女,越发显得仙容光彩,照耀岩阿。 而对面的陈太真此时也早被五色云烟逼退出百十丈去,见得敌人被五色云烟映衬下越显得仙骨姗姗,姿容绝丽,脸色便也更都是一变。再看之下。他也认出了那五色云烟的来历,心中暗叫不妙,怎这旁门至宝太乙五烟罗,竟会出现在敌人身上?有了此物护身,对方显然已立于不败之地,自己却要如何应付? 不过,他在这里心中暗思,那对面的芷仙可是没有给他时间思虑。就见芷仙玉指一指,一道乙木真气已蓦然发出,其细如指翠绿青碧,其速更是疾若闪电,眨眼间便到了陈太真面前,凌厉处却也不下与陈太真的剑芒。 陈太真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再退开数十丈外,剑诀挥舞处匹练红芒攸地回转间,正横空斩在那离手后便有十余丈纵空的翠绿真气上,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处,爆起漫天的青雨碧星,漫空飞散。 而后,匹练红芒在空中略一闪幻,便已化为无数道细小剑影,流星雨射般夹杂着嘶嘶破空之声由四面八方齐向芷仙攒射,正是青城剑诀中的分光化影之术,这一施为,竟满天都是剑气纵横,交织飞舞漫空斩刺切割,换个差点的对手。怕这一击之下便早不知该如何抵挡招架,早都落败甚至身亡了。 至于那被剑光所斩迸爆化雨的乙木真气,此时也早都消散一天,全无痕迹。 也都难怪,就连绿袍那般修炼数百年的深厚功行,运用起五行真气来尚需大而化之,真个应用时也只能澎湃湃片向发出,以之灭个地火冻个湖水还堪堪运用,尚未修炼到如那前辈真仙合沙真人般出指便是凝气成剑的地步,更何况区区一个芷仙。芷仙用乙木真气对付别人犹可,用来对付修为还比她稍高,手中又有飞剑的陈太真,却哪里能构成对方的威胁? 于是,就听见得满空尽是剑气破空声,满天尽是红影纵横处,一幢由五道彩色云烟结成的霞幢,正护住下面一位绝色少女,身外尽是些交织无尽的剑影。 陈太真到底是修为多年,此时虽以性命双修的赤影仙剑分光化影围攻对方,但也知道对方太乙五烟罗的神妙,知道一时间难以攻破五烟罗的防御。故心有决断处,已决定与对方力拼元精精气,待其真气不继时,想那五烟罗之效自会收敛,终有冲破之时。 故此,赤影仙剑分化攒射围攻处犹还不算,再一抛手中青竹宝杖,那宝杖至空便化为一根十余丈长的巨型竹杖,其粗径丈夹带冲天碧光便如青色天柱般当空向五烟罗砸下,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处,五色烟云腾空摇拽弥漫间,却被这巨仗砸得直是飘摇,足见宝杖之威。 这青竹宝杖是陈太真采青城山后一株七百年得仙山福地灵气所钟的冷翠灵竹所自练的宝物,那冷翠灵竹也是天地间一桩奇物,其枝干坚如精铁触手冰冷,且有一桩奇效便是最善凝心静气辟邪破污,虽比之那大荒山枯竹老怪的三十六根神竹不及,但也是不可多得之宝。 而陈太真采此竹做杖终日持在手中蕴养,近百年的时间此物威能却更胜赤影仙剑,两宝合力围攻芷仙自令芷仙操控五烟罗所耗真气更大。 如是,那宛如天柱的巨型宝杖落下再起,连砸不息,轰天闷响直撼山谷间,芷仙在五烟罗护体下也直是犯难。 说起来,若论及两人见的修为,彼此间相差确实不远,芷仙虽是稍逊,也只是片纸之差。可是,论起对敌的经验与对敌的法宝来。比之陈太真芷仙便明显逊了一筹。的确,芷仙有太乙五烟罗这等旁门至宝护身,眼下斗起法来一时间倒不惧敌人的飞剑宝杖能把自己如何。可是护身法宝虽佳,但对敌至宝芷仙却是没有,还不如那大师姐二师兄胜男阿莽手中都有老祖亲自给凝练的两柄宝杵呢! 所以此时一旦真个与对方斗起法来,乙木真气出手无功处,一时间芷仙也想不起该用何种手段对敌。皱眉思量一下,探手回摸宝囊,拿出时手中便多了一柄半尺长短的奇古短戈,隐泛金光。 此正是前次在元江所得之宝,运起真气依仙诀发出,只见一道金虹离手骤化丈许,攸地直向陈太真飞去,其速也是快比闪电,眨眼便到了陈太真近前,令得他急忙闪避。 不过,蜀山世界中之所以有天府奇珍紫府异宝及诸多上古法宝的说法,正是因为那些珍物本身便具奇效,御使时各有神妙,令得敌人不易躲避招架方堪称珍物。而这金戈虽年代确是久远,但也不过是占了个锋利二字,除此外再少有别等神妙。 故待陈太真避过金戈后,再抬手一指。空中赤影剑光便分出十余道剑影与其纠缠,金光红影交织纵横间,金戈也是无功。 见金戈已被抵住,陈太真更是三施手段,扬手间金光火雨轰然发出处,竟运起了青城秘传的太乙神雷,配合仙剑宝杖轰击五烟罗,更是得这绝谷之中雷音轰隆,火光霞彩冲天腾起。 见此,处身五烟罗之中的芷仙虽是凛然不惧,但也知道这般下去定是不行。心中闪过一物。暗自一咬银牙,扬手处便把那物放了出去。 就见一道玉白银虹冉冉腾起空中处,处于那般猛烈蔓延的剑影火光中犹难掩其辉,徐徐至高空悬在那里,一蓬银光耀眼四爆间,嗡的一声幽古琴音,已然传荡于峡谷半空。 这琴音一起,陈太真便顿觉体内真气一窒,心神隐隐都在摇移,连那空中的万千剑影与宝杖都是一顿。至于那太乙神雷,更是万万发不出来。当即心中大惊,抬眼便向空中那银虹看去。 那是一架只有短短三尺的雪白玉琴,其本体并不很大,但放出的银辉却是遍洒满天。与它一比,无论是那漫空交织的红色剑影,还是放射碧光的巨型竹杖,辉映之下便都是黯然失色。唯有五烟罗不失宝光,五色云烟矫腾间与其交相映辉,但那是敌人的宝物,与陈太真却并无关系。 不待陈太真从心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得处身于五烟罗中的敌人再是素手前伸,如玉五指虚虚弹挑处,空中的玉琴便有一根雪白琴弦波动弹起,带起一声传于九皋的鸾鸣回荡长空。而更要紧的,以玉琴为原点的四外空间,竟都荡起圈圈涟漪,蔓延扩展,眼见却是被音波震荡所致。 空间涟漪一经产生,其扩散蔓延便就无止,内中玉琴鸾鸣不断,外间涟漪圈圈并生,不但把陈太真震得心神摇移难受之极,且音波涟漪所蔓延之中,空中的万千剑影更是顿时便少了小半,却是因陈太真真气弛懈难以再把分光化影之术运用合心之故。 至此,陈太真已是再难得心应手的操控空中二宝,虽心有不甘之下勉强提真气御使那巨型宝杖徐徐向玉琴砸去。想把其砸落。无奈那鸾鸢琴却正是与天府奇珍紫府异宝并列的上古奇宝,且芷仙与他的修为原就在伯仲之间,相差毫厘,借助玉琴之力,他又哪里奈何得了芷仙? 那青碧巨杖仅仅只近到玉琴二十丈处,便已被音波震荡的摇晃不已,再难靠近,甚至陈太真更觉得自己与宝杖相连的元精真气都要震散一般,心惊之下忙控制宝杖飞回,攸地化为手杖再握掌中。 见玉琴骤效,竟逼得对方连去两种手段,神雷宝杖全都收回,万千剑影也少了一半,芷仙便更是乘胜追击,依仗有五烟罗抵挡对方剑光,玉琴鸾音索性便放弃了对空中剑影的震荡攻击,而转为专向敌人本体,鸾鸣回荡天野间,只见得一道定向而发的百丈涟漪成扇面瞬间将陈太真延扩其中,清音灌耳而入。 顿时间,陈太真如受雷齑,只觉得紫府元神飘摇震荡,体内真气顿便紊乱,气息浮动再控制不住真气倒卷丹田,小腹一疼身躯巨颤,一口鲜血已喷溅出老远。 “师兄……” 远处观战的罗鹭一声惊呼,急御遁光飞了过来扶住陈太真,便急声问道:“师兄,你不要紧吧?” 罗鸾一过来,被五烟罗护住的芷仙便也停下手来,仙姿绰约悬站空中,面容沉静的便望着他二人。 芷仙停手,琴音自是骤止。脸色青白的陈太真轻轻推开罗鹭搀扶,看了看那风华绝代的对手,再看看空中已复归本体浮沉若载的黯淡赤影仙剑,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拭去唇边一丝血迹,苦笑道:“裘道友道法高明,奇珍众多,尤其这玉琴之威更莫可抵御,倒是贫道不自量力了。今日之争贫道认败,罗师弟,我们走。” 言罢他强提一缕真气招回飞剑,转身便当先往东南方向飞去。但去势却是不快,也不知是在等罗鹭,还是因受伤御遁不便。 罗鹭见师兄交代完毕转身就走,他自也不敢多留,目光复杂难辨的再看了一眼芷仙,匆匆道了句:“表妹,你好生保重。” 而后也不等芷仙回话,急御遁光便直往陈太真追去。 而见他两人皆去,芷仙幽幽一叹,伸手招呼玉琴收了五烟罗,遁光一返,也自归裘家去了。。。。 .... 二更送到。。。 36 论两派,收奇童,武夷荒村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37 破禁制,取神桑,却见天痴 37 破禁制,取神桑,却见天痴 古桑原,乃是武夷山脉某处一地名。水胜之地。因此地北依山脉,南向盆谷,除山中有多般大小不尽涌泉清溪外,数十里内还生了许多繁茂野生古桑树,因而得名。 而绿袍此时落足的这个被四外古桑包围的荒芜小村,便正是一座背依高崖,面向盆谷而建的山居村落。休看村落已是荒芜,所剩的十余座民居也都破败无人,但就是眼前这座小村,在百多年前却着实出了几位大能修士,在此间展开了一场恩怨纠葛数世不休的争斗较量。且就算现在,那几位修士犹还恩怨未解,纠缠未休,只不过她们纠缠争斗的场地已是换了,不再围绕这小村斗法。 不过,百多年前的旧事,与现在立足古桑原荒村之后的绿袍自然关系不大,老祖也不是为那些旧事而来,他之所以此行古桑原,却是为了此间的一株古巨野桑而来。只是不知,经过这百多年的休养生复。那株古桑可还能恢复得旧日的元气灵性?或是已干枯枯萎? 于是确认了此间地点不差后,绿袍抬步前行,直便往这荒芜村中行去。功夫不大,便行来到村尾一座占地颇大但破败的农家院落之前。 站在院前,抬头向这院落上空看去,只一抬眼,老祖的碧目中顿便现出了欣喜之色。就见得在院落上空约三十余丈高处,却有一片枝叶极繁桑冠高高悬在那里,把这院落尽都遮挡在碧荫之下。 “所料不差,乙木神桑果然重生了。”绿袍心中暗道一句,脚下遁光起处,身形已冉冉飞起,直那桑冠之上飞去。待到得近前,顺着那桑冠枝叶寻去,就见这足足大有数亩,冠如华盖的繁茂枝叶却是一株生在高崖半腰崖洞中的古桑所探。 这古桑也颇是奇异,枝叶那般繁茂,但树干却仅合抱,苍干铁皮坚硬非常,绿袍用指扣得上去,嗡嗡做金铁声响,老于樛拗,蟠曲飞舞,且探出的枝叶极繁犹如碧云华盖,直是蒙荫数亩。 果见得古桑葱郁,绿袍大喜,运玄功聚慧目向这古桑树干之内看去。就见得那苍干铁皮之下,内中便尽是一片通碧,隐隐似有一片极淡的青色烟光内中流动,正是乙木之精所凝,自然,眼前这株古桑,也就是武夷山钟灵所汇而生的东方乙木神树,古神桑。 只是,老祖看得这神桑树干内流动的青色烟光极是微淡,便知道它是因百多年前桑仙姥借木化形,而后又被吸尽本体精气故精气大耗。所幸武夷山本就是天地钟灵的水胜之地,乙木神桑在此间生长尽得山水精气荟萃,只要不把它根茎从土中挖出,不把它化为灰烬,这神桑借助灵山胜境之力便尽是能得复生。 就如眼前,经过百多年的修养生复,神桑已是尽复昔年之形。虽比之被桑仙姥借木化形之前,其本体的灵性要递减三层,但比之世间其它神木,这神桑无疑也还能跻入前十之列。 若用它来炼制木行仙剑,那仙剑的威能便也堪堪能例如这世间顶级飞剑之列。当然,或比之紫郢青索等或稍有不如,但相差也不会太远。 而绿袍今日之所以会想起来此间寻这古神桑,起因还是在于数月前服用金丹时的一番思量,和日前许飞娘来山欲给芷仙炼制百灵斩仙剑之事。 先说金丹,那日因服用时他惜那广成金丹不能多服,进而想起了身为化身及旁门女仙陈嫣手中的赤玉球灵液,当时心中便是有所思量。而后,日前许飞娘来山要带芷仙出去采集百花之精炼制百灵斩仙剑,更是引动了老祖五行飞剑未尽之功之想。 于是,心中动念之下,绿袍便想起了自己的木行飞剑之事。原本,对于木行飞剑最初的打算他是落在了那铜椰岛天痴上人身上,欲待时机合适之时,往那铜椰岛走上一遭,舍出些宝物换他一套铜椰神剑。 可是尽管老祖借助前知神通搜刮了宝物不少,可随着胸中雄心渐阔,门下弟子日渐增多,他却发现,自己搜刮的速度,竟已赶不上弟子增长的速度。那搜刮来的法宝连门下弟子也都不够分派,却哪里还有什么多余之宝去换铜椰仙剑? 当然,若是真到了情急之时,换取铜椰神剑的宝物老祖也拿得出来。不说别的,只要他狠狠心微微出点血,拿出一颗广成金丹去寻天痴上人换剑,那铜椰神剑多半就会到手,费不了多少心力。 只是休看这老祖对门下弟子又是法宝又是金丹的赏赐下去毫不心疼,但那也只是对他自己人如此。对外人。这老祖却也小家子气的很,甚至有点吝啬。 加之此时又已不是当日初到贵境,有三仙二老和两仪大阵悬在头顶威胁,不得不舍却天心环去换太清炼宝仙法。如今老祖三尸元神已成,又有几件紫府奇珍护身,短时间内却不虑有什么太大威胁临头,故这仙剑之事就有了充足的时间来筹划获取,无须再那般急迫了。 因此,想到木行飞剑之事后,他便由最初的单一去铜椰岛天痴上人手中换取,进而思量起自己炼制来。这一思量,更联想到数月前思及的陈嫣,由陈嫣身上想到桑仙姥,心中一动下,便试探着来这武夷山古桑原走了一遭。 且来此后也没有令他失望,这东方乙木神木,古神桑果然也在百年后重又复生了。若把这神木取走用之炼剑,怕这仙剑的威力将更在天痴上人的铜椰神剑之上,毕竟那铜椰神剑都只是天痴上人请桑仙姥用自身乙木精气点化的千年铜椰木炼制而成,而古神桑却是桑仙姥借木化形的东方乙木本体。 一个乃后天点化,一个是先天生成,两者相较高下立判,尽管如今这神桑只余桑仙姥化形前的七成精粹。但材质却也远胜于铜椰神木了。 于是,确认了神桑古树精粹犹存时,这老祖也不耽搁,抬手一指,一道青湛湛的乙木真气已然应指发出,向这古桑扎在本崖崖洞中的根茎处划去,他便欲把这神桑挖出带走。 却没想到,那乙木真气刚刚发出尚离崖洞岩壁有三尺处,蓬的一声爆响,一层湛湛青霞蓦然生起,正将那神桑的根茎罩住。把老祖的乙木真气挡了回来,激得一片青星花雨。 “咦?” 绿袍一愕,怎么此间还有禁制?似乎不该呀!记得当年那桑仙姥脱形化体之后,由那天痴上人的门徒楼沧州相助已吸尽了神桑根茎的精气,而后两人便转往铜椰岛,助那天痴上人点化铜椰神木去了,不记得他们曾在此间布下过禁制呀? 难道那桑仙姥吸尽了当时的神桑精气后,犹还不肯放弃这本体,还留下禁制相护?又或是……不管了。老祖皱眉思量了一下,虽隐隐推算出禁制与谁有关,但眼前这神桑他却绝不肯放弃,管他是谁布下的禁制又有何妨?还是抓紧破禁取树才好。 故此,在老祖再运玄功,二度伸指虚点间,一股细如中指但比刚才更是凌厉的乙木真气再度发出,其势如剑又向那崖洞射去。 果然,应指到处,那层青光禁制再度现行,蓬声再度绽爆间,又是青光花雨四散,这二度已用上老祖七层乙木真气的气指,竟又被挡了回来。 绿袍暗暗微怒,若非怕用别种手段伤了神桑根茎,这区区一层禁制又岂能挡得住自己两度出手?不过由禁制威能来看,能挡住自己七层乙木真气一击者,那设禁之人的功力也定不弱,好好更在自己之上,看来自己料想的不错,那乙木之精所化形的桑仙姥却绝对没这份本事,估计应是那人所为。 不过,区区一层禁制就想把这天地间罕有的神桑护住,怕他也是过于小看世人了吧!索性三度运起玄功,一只通碧湛绿约有丈许的玄牝大手已徐徐抓下,五指如勾下探处正抓在那应指三现的青色光罩之上。 顿时间,巨手五指尽将光罩抓攥徐徐合拢收紧处,光罩就是一通的青光乱闪处,噼啪发出连串细响。而这青光碧霞如是辉映片刻。蓬然三爆音响处,三度四散的青光雨点弥漫满天。只是,这一次被震爆的就已经是那禁制青光,而不是老祖的玄牝大手或乙木真气了。 禁制一破,老祖自然不再拖延,索性玄牝大手也不收回,就用大手暂做挖铲,通碧绿光薄薄一层如同贴膜护住巨手间,巨手的五指便如刀挖豆腐般,毫无阻力的就着那神桑根茎挖了下去。噗噗见土石噼啪落下处,功夫不大,那神桑的根茎已渐渐露出。 就见那是一片约有三丈大小,茎脉纠缠的神桑根茎。根茎主脉其粗约有丈许,色彩鲜艳,碧嫩如玉。而在主根之上,还密密丛生了无数旁须,长都有数丈,粗如儿臂,肥嫩异常。且离得老远,便已闻得那根茎中散出出一股澈人肺腑的扑鼻清馨,令人闻之便精神一振。 更要紧的,是一片比刚才老祖以慧眼透观更要浓重一些的青色烟光,也正微微贴附在那纠缠如似藤蔓的须根之上,如同青烟,漂移不定。 绿袍更喜,知道此天地灵物难得,不敢有伤半点根茎,当即便更是小心运控巨手除去根茎所沾的泥土。如是,又过了一刻钟后,这神桑终于被连根挖出,被老祖用更化大了的巨手捧着落入了崖下的院中。 可是神桑虽已挖出,老祖却又犯起愁来。这神桑虽是天地灵物,灵性十足。可此时犹是本体,又不能如法宝般将其禁制缩小,这携带起来不但不便,且还有些招摇。可若是就在此间把其冠叶全都除去,只留下树干根茎用仙法祭炼缩小,别说那禁制主人会不会生出感应赶来此间,时间恐来不及。 就是老祖自己,也舍不得单为一柄飞剑便毁去这世间难得的一株神木,杀鸡取卵。故此,皱眉思量片刻,他这心中便已定下决断,招摇便招摇吧!这神桑,无论如何也要整株带回。 于是,玄牝大手化为数十丈大小捧住这长约有十几丈,树冠更大有数亩的神桑,遁光起处,一幢罕有足囊括了数亩方圆的暗绿遁光,便直往西南飞去,欲要返回苗疆。 只不过,老祖这一决断,却又是因此引来了一场麻烦。因顾忌要保持神桑的原貌,故遁光行进间,这速度却是比以往足足慢慢了一半。而他刚刚离开武夷,飞出尚不到百里开外,忽就听得后面传来一声震彻行云的招呼道:“道友慢行,且容天痴请教,为何无故盗我神桑?” “来了。” 绿袍心中一动,停下遁光转身看去。就见远处天际一点霞光忽闪,晃眼间由小至大,由一片长不可侧的祥云雾霭之中,现出一行人来。 为首的,是一位相貌清濯的老者,就见他童颜鹤发长髯飘飘,一身白衣,外披鹤擎,极似画图上的古仙人打扮,周身更有青气环绕。而在他左右还有随来的弟子十二人,各着一件白短半臂,下穿白色短裤,长仅齐膝,赤足麻鞋。手内分持着一两件法物兵器。具都是道骨仙姿,英仪朗秀,除法物兵器外,各还佩有葫芦宝囊之类。六人一面,左右雁行排列。 这一行人晃眼临近,被一片五色霞云托着毫不闻破空之声顷刻到得近期顿住,那为首的老者向老祖点点头,便微微含笑道:“道友请了,贫道铜椰岛天痴,这里见过道友,敢请教道友名号,在那处仙山洞府修炼?” 绿袍也是一笑,心道这天痴卖相确是甚佳,日后若自己出临什么大场面时,不妨也从中参考学习一二,但面上也都持住风范,从容回道:“原来是天痴道友当前,本人百蛮山绿袍,这里见过道友。不知道友遥遥将我喝住,却所为何故?” “绿袍!” 天痴上人笑容一凝,心中也是一震,暗觉自己运气不佳,怎撞到了这位魔头,今日之事恐要麻烦了些。不过,他也只是觉得碰上此人会有波折,真个到了关节处,却也不惧,便缓缓道:“原来是百蛮教祖,天痴失敬。不过道友即问起因由,天痴这里也就明言以告了。之所以唤住绿袍道友,不为别事,正是为道友所带的这株古桑神树。” “哦?天痴道友为这古桑而来?”绿袍眉头微皱,看着天痴问道。 “正是。”天痴笑容一敛,肃然答道。。。。 38 欲善与,难如意,冰魄险毁 38 欲善与,难如意,冰魄险毁 见其如此,绿袍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对方既然是这个态度,那今日之事恐就没那么容易了结了。不过天痴上人乃是旁门中一大能宗师高士,又向与百蛮无有仇怨,故对方既已坦言直认,那自己也便不好再故作不知戏弄于对方,无有必要给彼此间多添仇怨。 想到这,老祖也是点了点头,也正色回道:“这么说,那神桑四外所设下的禁制,果然是天痴道友所布了。” “不错,那禁制确是贫道百多年前亲手所布。”天痴又是点头,慧目灼灼逼视老祖。 “这便麻烦了。”绿袍略显为难的摇摇头,苦笑道:“既然神桑旁禁制为天痴道友所布,按理说我这里理应把神桑归还,可这神桑对我也确有大用之处,此事……实是不好解决了。” 天痴上人不语,仍旧是声色不动的看着绿袍,神情间一派从容,却看他要如何解决。 而绿袍皱眉思量了片刻,便神情略缓徐徐说道:“这样吧!既然天痴道友对这神桑已守护百年,今日却被我贸然取去。不管神桑原定归属如何,总之也算是我绿袍夺了道友看中之物。为避免因此一物平白伤得你我之和气,我愿一颗广成金丹馈赠道友,算是以之换取神桑,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却是这老祖细作思量之下,终觉得还是无有必要竖下天痴这旁门强敌,虽他自己不惧,但百蛮山现下已有峨眉青等诸多正教及佛家多位大能为敌,敌人已是众多,若再平白于旁门中多做竖敌,那日后百蛮一脉岂不真个成了强敌满天下的局面? 因此如天痴上人这等素无仇怨的旁门宗师,能结缘处便结个善缘吧!毕竟此事说起来对方也非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若换做自己,看中了一般天地灵物苦守百年,忽然间却被别人破禁取去,那恐怕自己的风度还将不如此时的天痴上人呢!不说把盗宝之人剥皮抽筋,也定要给其一个难忘的教训。故推己及人之下,这老祖终决定退让一步,以一颗广成金丹换取对方的谅解,免却纷争。 于是,心有决断之下,这老祖便舍出一颗金丹,就当用之换对方的神木剑了,更何况古神桑之效更远胜神木仙剑,欲想与对方结个善缘,免去纷争。 果然,他的金丹换木之说辞一出,对面的天痴上人便立时动容。一双慧目异彩一闪,直望着老祖立时道:“广成金丹?绿袍道友,你说的可是那传送一颗可抵千年吐纳之功的广成金丹吗?” “不错,正是此物,道友以为如何?”绿袍含笑说道。 见对方如此动容,他这心中便也自觉提议能成,神桑之争可以免去,神情便也更是和缓,就待对方一应下便立时取出金丹相赠。 却不料,正当绿袍自觉行事已给足对方了面子,善缘可结时。没想到情形突然,那天痴上人在老祖口中验证了金丹的来历后,反是摇了摇头,惋惜道:“绿袍道友出手大气,广成金丹神效非凡,令贫道颇是羡慕赞叹。按说道友肯拿出如此神物交换已足诚意,天痴这里不该不识抬举,本应答应下来。无奈正如道友适才指那神桑所说,那神桑乃东方乙木之精,对我铜椰岛也同样有大用之处,而金丹虽佳。但功行一事还可用别途增进,故恕天痴不恭此事却不能应允。今日天痴不求别事,便只求道友把神桑归还,如何?” “哦?这么说道友是不肯尚绿袍这个薄面,定是不换了?”绿袍脸上的笑容一僵,狭目微微眯起长声道。 “不换。”天痴也是把脸一绷,肃然便回了二字,语气更是斩钉截铁,全不理会对面那神情不善的绿袍。 说起来,天痴上人却也是傲性颇重的地仙,以他想来,绿袍不过区区百蛮魔头,就是单论修道日久,对方比自己也要远差上三四百年,自己在铜椰岛度劫成道之时,对方怕还是刚刚才开始修炼,故此,真个若较起真来,上人又怎会把老祖放在眼里? 若换在数年之前,慈云寺天蚕岭两事未遍传三教之前,若对方敢盗自己神桑被自己追上,怕二话不说早都一记太阴元磁真雷把对方轰出百十里外,便不成齑粉也让其身受重伤,牢牢记得不敢再招惹自己。 只是因慈云寺天蚕岭二事之后,对方在三教中传扬出诺大名声,加之几位曾去过天蚕岭观战的散仙道友至铜椰岛做客时谈其此人神通了得,魔法无边,故眼前当面这才多了两分客气,给对方留下几分情面。 但若对方真个不识好歹。天痴却也就决定要出手给他一个教训,他却不信,对方可凭借两件生克至宝破了峨眉的两仪副阵,但自己所修的元磁真气乃是旁门中独树一帜的奇学,世间克制之功之宝甚少,连那三教诸多高人都皆让自己三分,区区一个百蛮魔头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不过,天痴上人这番心思全是自加所想,他自觉以自家的身份肯与绿袍如此客气已是给对方颇大的颜面。却没想到,那老祖穿越数年来已经大小争斗无数,连李静虚和芬陀神尼那等大能也都敢顶撞交手,又怎会惧他区区一个天痴? 之所以要以金丹换木,只是因为老祖自觉现今百蛮门户日渐兴旺,为来日门下弟子出身行道着想才不想多竖强敌,不料一片苦心反被当成了驴肝肺,这让老祖如何不怒? 故就听得绿袍一声冷笑,讥声道:“不知进退的见过,但我却没想到你天痴会独居其首。天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亏你不羞,还摆出一副失主之状理直气壮的来寻我讨要神桑,难道你当我真个不知这神桑的来历? 这神桑本就是武夷山天生地养之东方乙木神树,本是无主之物,既被你天痴看中寻到。若你把它移走也便罢了!偏偏你又不把它移走,只布下一层禁制就说是你家之物。若如此说来,我无事间跑到你铜椰岛周围设下一圈禁制,难道你那铜椰岛便就成了我的产业不成? 也罢!既然你不识好歹,老祖我也无须给你再留情面。想要神桑可以,神桑就摆在此间,你自己来取试试。” 说着话老祖狭长碧目一眯,脸露不屑就看着天痴。 再观天痴,岸崖自高之下,虽想到对方不会那么轻易低头,但也没想到老祖被激怒后出口间竟如此刻毒不留情面。反被对方喝骂讥讽得淋漓尽致,也立时被骂得大怒。况且那古神桑对他也确是异常重要之物,如此东方乙木神树若等其恢复本体精气后,将其取下炼制一番便尽可用作抵御来日之大劫之宝,再无须去外求那古怪乖僻的桑仙姥相助。 若非他那铜椰岛乃的元磁钟汇凝聚之地,除铜椰神木外余等草木都万万不能生长,他又怎不知要把古神桑移回岛上栽种? 怒不可遏间,这上人便也是大怒道:“绿袍,你竟敢如此与贫道讲话,你当贫道不敢向你动手?” “你试试?”绿袍冷声回道。此时他也息了与对方结缘之心,就等对方动手一较高下。 天痴上人此时怒极,更知动手之事难以避免,便只怒喝了声:“那便试试。”说罢,两肩摇处,四十九口神木剑化成四十九道冷冰冰的青光,虹飞电舞而出。紧跟着双手一搓,往外一扬,又是无数太阴元磁神雷,发出碗大一团团的五色奇光,齐朝老祖打去。 绿袍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见剑光神雷打来,身形立时一晃退出百十丈外,伸手一指,一道七彩流光当空辉映处,便也分出四十九道湛溢溢的流光,带着凛冽寒雾当空迎上,顷刻间与那神木剑光“钪钪”交错一起,纠缠交织不休。 随即更也是抬手一搓,无数紫青神焰当空发出,紫青莹莹同样放出辉映漫天的两色奇光,犹如漫天花雨向那元磁阴雷迎上,噼啪之声漫天连爆间,炸起了满天的霞光彩雨,火点青烟。两均猛烈,彼此相持,顿时全被隔住同停空中,此冲彼突互不能前进。 “冰魄寒光!紫府兜率火。” 见老祖出手抵住自己的两般手段。天痴上人运慧目细察之下,便认出了对方二宝之来历。 绿袍微微一笑,淡淡道:“如何?天痴老儿,金钟岛主所练的冰魄寒光神剑,加上紫青玉府的兜率神火,威能也不在你神木剑和太阴神雷之下吧!” “无知。”天痴冷声回了一句,一双大手再是一扬一挥剑,就见空中那无数原本颗颗碗大与紫青神焰交相互爆的元磁神雷忽的全都自行爆散,化为一片弥漫荡漾的五色精气分合聚散更阻挡住紫青神焰,不容漫天花雨般的神焰灯花向自己靠近。 接着他一反掌间,却又飞起一团红光到了空中,一口真气喷将上去,立即暴胀成约有亩许大小的一片火云,红光万道,耀目难睁,比火还热十倍。才一飞起,便放出无边烈焰,直往空中那纠缠交织的剑光处直罩而下,眨眼间便听得嘶嘶之声大做,绿袍所放出的冰魄剑光,却顿时被这火云炙烤得嘶嘶大放白气,七彩流光顿时黯淡。 原来,这天痴上人所居的铜椰岛地貌奇特,那岛上专有一座由海底地肺地眼所放出的元磁精气所凝结的一座元磁磁峰。故此,借助磁峰之力,天痴上人这一门上下便也都是别具蹊径转修元磁神通。 就如眼前所放这团火云,其与绿袍旧日里对敌时所遇的什么乾天真火纯阳真火等等皆不相同,乃是天痴采两极元磁阳精所炼制宝,虽火云一出也同样放出千百丈无情烈焰,威能不在那诸天真火之下,且还有一种妙处便是带有阳磁真力,正与冰魄寒光剑的玄冰精英相生相克,元磁真力也正是相反。 此物一出,不但绿袍的冰魄剑光顿时被阳精磁火顿炙烤的嘶嘶发散白气,剑体玄冰精英顿有消融之势,且神剑所化的分合剑光,更都是立时变得弛懈,火云更放出一股极大的吸力便把冰魄剑光直往火云中回吸。若真个被它吸去,不用说,恐老祖这柄用万古灯油换来的顶尖仙剑顷刻就会消融散化,毁于无形。 当然,如此并不是说冰魄寒光神剑就一定敌不过两极阳精所化的火云,不是这么讲。只是因为两者炼制时所用的材质多少相差太远,故才有这等变故。毕竟冰魄寒光剑炼制时所用的两极玄冰精英却远不及火云炼制时所用的两极阳磁之精,不然把两者转换一下,同样的两极冰精也尽可以克制两极阳精。两者是相生相克,不分高下。 不过,此间斗法稍息万变,绿袍自无时间去探究此中因果,一见得自己的冰魄神剑竟然欲由消融之势,他这心中立时大惊,急运玄功回收神剑,从那火云的吸力中强把剑光收到手中,低头看处时,就见那平日里流光溢彩五颜六色的一柄仙剑,此时剑身的光彩却再不流动,黯淡之极,眼见已是大为受损。 所幸老祖见机甚快,剑身本体的玄冰精气只递减了不到三成,日后用本身癸水真气蕴养凝炼数月也尽可修复得回来。不然若再晚上片刻,待剑身精气消融至四成以上,恐这仙剑便也再无修复的价值,还不如重新凝练一把更佳。而且,若真得剑身精气受损四成,连老祖自己也要因此得大伤元气,这仙剑也是与他本身元精真气相合蕴养的。 因此,见得险些毁去仙剑,绿袍心中更是大怒,且此时空中的神木剑没了阻挡,便也立时追虹电舞直飞过来,漫天尽是青光冷电直射斩向老祖。 电光石火间,就听得老祖一声怒哼,玄功默运,脑后一团红光悠忽暴起,化为一只赤红巨手迎向射来的四十九道青冷电光。随即,更有一宝蓦然腾起,直化为一件长有三十余丈乌木金梭,头尾各都放出一道百丈精光,直往空中那亩许火云直穿而去。。。 ..... 12点前还有一章。。 39 指南出,毁火云,小有斩获 39 指南出,毁火云,小有斩获 欲结善缘,反遭被拒。就连自己的冰魄寒光神剑也都微有受损,如此一来这绿袍却罕有的即失颜面又损法宝,这心中的怒意就别提多盛了。故盛怒之下,这老祖也是手段再出,誓要给对方一个报应,让对方也知道厉害。 而真个说起来与天痴斗法,绿袍身上可克制对方神通手段的宝物也真是不缺,正有许多。就以对方的独门神木剑而言!此剑属木行,不但最怕太乙真金所炼仙剑相克,且若火胜,也同样可以克制他这神剑。 不说别的。只要老祖的兜率神焰若打在那神木剑上,先天灵火灼烧后天神木,时间长了那神木仙剑便非受损不可。 只是由于天痴上人太阴元磁神雷威力也是甚巨,故老祖只得以神焰相抵,方才无瑕兼顾神木剑,两下里相持不下。毕竟那太阴元磁神雷乃是采地肺太阴元磁精气提纯凝练,其性也属水行,精纯处更不下于天府神焰,若无恰当手段抵挡,绿袍也不敢轻试神雷之威。 不过太阴神雷虽可敌神焰,但并不说是绿袍便再无手段克敌。只是一时间绿袍没有尽出全力,这才令得冰魄神剑在对方两极阳精所炼之火云下稍有受损,吃了小亏。而对于天痴这件用两极阳精所炼的火云至宝,老祖克制的手段却是更多。 单是一颗雪魂珠,便正是克制火云再合适不过的至宝。想日后那乙休之妻韩仙子只用一颗万年凝寒之气所结之宝,远不及雪魂珠的寒碧珠便可破去天痴的火云,令他大败亏输狼狈而逃。由此论断,若老祖真个把雪魂珠放出对敌,那这火云却定是非毁不可。 可基于冰魄寒光神剑受损之故,绿袍心怒之下便不光只想着破敌,却要连他的宝物也一发夺来,这才弃雪魂珠不用,而用出了不久之前才得的广成遗宝指南针,专克两极与地心元磁的上古奇宝,以之对付天痴上人的火云。 而指南针一出,至空化为三十余丈巨梭头尾各放出一青一白两色精光,直射百丈穿云向火云照去,这一下迅雷不及掩耳,别说急切间天痴上人尚没有认出此宝的来历与用处,就算他认得出来,那空中大有亩许的火云也不是顷刻间就能收回的。 于是就见那巨梭梭首如柱青光直射处,便正照在了火云中心丈许处。而被青光一照,那本与天痴元磁真气相连的火云便立时迟懈,尽管上人连运真气法决加以催使,但那火云移动仍旧异常缓慢,顷刻已被尾随飞至的巨梭穿入云火之中。 说来也异,正是又显世间奇物生克之妙。那亩许火云原本腾在空中是那般的烈火如潮,劫云滚滚,威势极是吓人。可被指南针化成的乌木巨梭青光一照,火云威势立止,灼灼的烈火红云本正腾燃,被巨梭穿入后,也都顷刻间熄灭了数十丈方圆,正容巨梭穿入。 而后,就见巨梭在内中攸地打起盘旋,头尾青白精光随之转旋处,化为一团青白二色的光旋,越延越大,从远处看,就如一轮巨大无比的红日之中,在中心位置蓦然多出一轮湛射奇光的青白日轮。一圈套着一圈,一日再生一日,映得满天霞彩四射,精光流溢,半边天空都极是奇光霞彩照缬,形成亘古未有之奇景,上冲霄汉。 且这奇景幻现也不过片刻之间。随着内轮的青白两色圈圈蔓延处,四下里的火云便也如沸汤泼雪般,顷刻尽被两色光圈全都荡熄,只余下无穷的黑烟毒雾弥漫,被天风吹得尽往远处飘扬弥漫。 转眼间,那光焰万丈,滚滚如潮足足大有亩许的一片火云,已尽都被青白奇光消融熄去。而后,青白光圈悠忽直降,不往别处,又直往百丈外仍旧与漫天神焰相持不下的五色奇光中落去,那正是天痴上人太阴元磁神雷所化的五色奇光。 这一番变故说来甚缓,但也不过是顷刻之事。再看另一边的天痴上人,冷然间火云忽被定住再被敌人所破,尚不等其慌不迭待要行法抵御,又见得青白光团已向自己这边飞电射来,离得百丈外犹觉那光团精芒凛凛照眼生花,且其往这边一逼,不但自己神雷所化的太阴元磁立又有消融之势,就连自己因火云相连的元磁真气也尽都被化去,点滴都未收回,顷刻间本体真气竟被化去半层左右。 这一下,却令得天痴上人更是心惊。所幸那火云因材质之故阳精真磁之力太巨,故炼制成此宝后他便向以之作为一件威能更甚的异宝应用,并没以紫府元精精气加以融合祭炼,所以此宝虽是运用由心,但却并非他元灵相合之宝。眼下真气虽小有损耗,也都不会伤及本体。 只是此间猛然回省过来,这上人也是见识广博的地仙。到得此时又哪会不知道对方那巨梭怕正是克制自己玄功法宝的最佳之物,正是最克元磁之宝。 心知难敌下,天痴便急急把手一招,空中的五色奇光顿便聚合一处,百川汇海般向其腰间的一只青玉葫芦中回吸。这太阴元磁神雷可是与他本体元磁真气相合之宝,能聚能散,能发能收,真个若被敌人的克制之宝灭去消融,这上人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不过天痴上人见机确早,知道敌人法宝克制自己神雷便急忙回收,可与他对敌的绿袍却因神剑小受损伤之故而大生恼怒,已狠下心来要给他一个教训,又哪里容得他这般轻易便收回神雷? 就见绿袍伸手一指处,不但放射青白两色精光的巨梭风驰急追,就是空中那原本与神雷所化五色奇光相持的漫天紫青神焰,也都如漫空乘风,冉冉飘来,看似颇缓但实则甚疾,眨眼间便已到了上人近前。 幸好天痴上人今日并非一人前来,他那身后霞云之上犹还站有十二名随行弟子。这些弟子见得自己师尊似处于下风,当即便各自使出手段助师尊抵挡神焰。就见十二道青冷虹光交织飞起处,骤形成一道清冷光网挡在神焰之前。 不料,忽见众弟子放出飞剑助自己迎敌。那本是正想再施手段抵挡神焰的天痴上人却是大惊,急急大喝道:“不可,快收飞剑……”话音出口处,却已是不及。 就听得“噼啪”之声连响大作,漫天花雨般的紫青神焰尽打在剑光光网上交织绽爆处,清冷光网顿都散裂,还化为十二柄神木剑漂浮于空中,且剑光全都黯淡,显然已是受损,霞云上的铜椰岛众弟子更都是脸色齐齐一白,元气颇有损耗。 但众弟子飞剑虽微微受损。可那漫天的神焰也都被挡下抵消,倒也不算全都无功。随即,天痴再是大袖一挥,卷起众弟子暂时不及操控的十二柄神木剑,回落霞云之上催起遁光便走,顷刻间远去百丈,却是欲脱身而去。 他这一走,那原本在空中与老祖火灵元神所幻化巨手正在纠缠的四十九道清冷电虹便也都攸地全都化虹回飞,也都要随上人而去。 且同样的,天痴这一系列举动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一见不敌立时便走,进退之间的决断更也是令绿袍也都心中暗赞。 只是今日一战虽仅仅不到小半个时辰,但因火云之故老祖的冰魄神剑却罕有的受损,如此小亏若不令天痴留下些弥补的寸头,这老祖自己心里也是过之不去。故此,法决再施法宝再催间,那巨梭所幻的青白两色光圈不再去追逐远遁的天痴上人,反是回向回转立向展开,就如一面百丈方圆的立向圆镜般,尽挡在那青虹急去的诸多剑虹之前。 于同时,老祖的脑后青银两色奇光再起,又是一碧一银两只巨手攸地探出,合着火灵巨手三只大手分向挥舞追抓那空中的数十道青光。只见的漫空巨手挥舞各色奇光转换处,就如网兜蝇虫般,那空中的数十道青虹却又七八道都被三只巨手拦下抓住,剩余的,漫空一通飞射间已是破空追已远去十数里外的天痴上人而去。 抬眼向那犹是风疾电去的霞云看了一眼,见那霞云转眼消散于天际,绿袍便自顾一笑,道了句:“这老儿,却是机灵的很。”言罢收了玄功法宝,往那由三尸巨手化小送到手中的多柄青光湛溢的神木剑看去,就见,其数正是七柄。 看了几眼,老祖在这七口仍跃跃欲飞的神木剑上设下禁制,将其收入宝囊,再抬眼往适才火云消熄的空中看去。就见那里正有一团茶杯大小的火团,跃然辉腾浮沉于空中。 那不是别物,却正是火云熄灭时,被老祖操控指南巨梭灭熄时所专意留下的火云精华两极阳精。 虽然此物因被巨梭所灭而大受损伤,但只需回去再元精真气祭炼些上七七四十九日,却仍能恢复其七层威力,也还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以老祖门下那么多弟子都无宝傍身的境况,这有火云七层威能的阳精至宝,随便赐与哪个其人也都会惊喜万分,老祖又怎会将它弃之不取? 再收起此宝,又往那早已不见踪影的天痴所去方向看了一眼,绿袍摇摇头,再一笑道了句:“何苦来有!”抬手招过那远在数百丈外,被两人斗法时有意避过的古神桑,遁光再起处,一团罕见约有数亩大小的暗绿光团,已直往苗疆回返。。。。 40 姐妹话,道二因,木心灵侞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41 炼仙剑,结元婴,苦孩之患 41 炼仙剑,结元婴,苦孩之患 盘坐在玉榻之上。手中把玩着雪白如玉的四尺木心,绿袍心中便思量起这仙剑的炼制来。 炼剑,乃是一项此界绝大多数修士都必修必备的基本技能,可说在蜀山世界中,不会炼制仙剑的修士基本无几,除了刚刚入门修道的一些尚称不上修士之辈不会炼剑,再就是所修道统不全者才不会炼剑。 否则若举凡道统稍有传承者,其所修所学中便定有炼剑之术,且这种说法不光是指得那如峨眉青城等多以剑扬名的正教门派,而是连旁门,魔道,佛门等等所有教派全都归入其内,皆各有秘法善练独门飞剑。 甚至包括绿袍这个原本不以御剑之道闻名的魔教教祖,他的道统所传百毒真经之内,上也同样记有一种名为碧磷七毒剑的炼制之术。 而如今,作为一个从异世穿越附体,手中拥有如合沙奇书、广成真解、以及玉匣天书下卷的全新百蛮教祖,论起炼剑法门,这老祖手中便也尽有许多炼成后威力至宏至大,各有玄奇神妙的多种秘传仙剑炼制之法。 除合沙奇书乃是因合沙真人一门皆以先后天大五行真气化气为剑,故无有炼剑之术外。如广成真解与天书下函便皆都记载了数种炼剑之术。且那些炼剑之术若真个依样炼成威能也都不会太弱,都堪称此界一流或超一流仙剑。或不敢以之比较那顶级仙剑紫郢青索,但若与冰魄寒光神剑比较应都不在其下。 其中虽具代表性的,当属广成真解所载的一种名为紫薇神剑及天书下函所记的天璇七虹最是了得。 不过,那紫薇天璇两种仙剑的炼制之法老祖也早都看过,记得当初看完后他这心中便是凉了半截,顿时便息了依样炼制那两种仙剑的心思。而所以如此无他,就是一个材料与时间的问题。 先说真解所载的紫薇神剑,炼制的材料不说别的,单是一块从紫薇星辰上分裂坠落此界的星辰陨铁,你让老祖去哪里搜寻? 再讲天璇七虹,更是要采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璇光精英,以无上妙法将之凝练成一道虹光,再采九天日月真金,炼成剑身,以此虹光为剑心,还要复在两天交界处用九天罡风炼上八十一年,方得炼成。而练成之后,此七剑可分可合类同峨眉七修,威能自是可想而知,但那所需的时间和材料,更是老祖所万万无有的。 故此,无论是从时间还是材料,搜集炼制五行属性仙剑都要比炼制那什么紫薇天璇来得容易,且五行神剑的威能也不在那两种的仙剑之下。自然如南明离火冰魄寒光那都不必说,本都是成型仙剑威能已足,惟独老祖如今欲炼这木行仙剑。其就算练成威能一时间怕也比不得水火两属神剑,定是要差上一筹。 不过对此老祖也都早有所料,早有打算。比之常理的把新练仙剑需用多种天地地宝先行洗练,然后再以本体元精真气长久蕴养的养剑之法,绿袍这乙木仙剑若练成后却能直接免去灵药洗练这一工序,因乙木仙剑的材质本身便已是神木,无需再用别种灵药给剑体增融精气。 而其后以本体元精真气蕴养仙剑这一道程序老祖虽也不能避免,但同样较之旁人,绿袍的乙木精气与乙木神剑的属性更是契合,蕴养出的仙剑威能自也是更大,用时更短,这才是五行真气配合五行神剑的神妙之处。 因此,待绿袍盘坐在玉榻上把炼剑诸事尽都一一回想通彻,便终于开始炼制仙剑。就见他把手中木心轻轻抛起,一口真气直喷而上,那木心便攸地悬停空中,被老祖这口玄黑蒙蒙的癸水真气团团裹住。 之所以用癸水真气炼剑,却是因为乙木畏金生火,故炼这仙剑时金火二术便都不得其便,所以老祖采用的却是水炼之术,欲先行打磨木心成剑形。然后再慢慢加以炼制。 于是,就见那癸水真气裹住木心后,忽就是一阵蒸腾翻滚,顷刻间化为一团硕大的黑色水球,水球中心凝聚出无数锋锐细小的玄黑水刃,就着内中的雪白木心便剥茧碾玉般打磨起来。霰迸雪飞,霜花四洒间,功夫不大那木心便已化成一口三尺奇古木剑。 木剑成形,水球中的水刃便攸地收起,中心再依木剑之形化出了一个凹陷剑模,包裹着刚刚被水刃剥碾下来的细细木屑向木剑收紧压迫进去。片刻后,在这水球封闭五色的巨大压力压迫下,那些木屑便尽被压融进了剑身之内,仍是起初的细腻雪白,其色如玉。 老祖再是抬手一指,榻旁玉瓶中的木精灵茹便攸地飞出一滴,钻进水球同时现出的一条通道进去滴在了木剑之上。就见得一滴青碧通透的灵茹顺着剑尖滴溜滚自剑柄处,那液珠越滚越小,至剑柄时便已尽都渗入进去。 随即水球再度翻滚压迫处,灵茹便极是均匀的遍布渗入于剑身,令得本是雪白的木剑显出一些绿意,现出些许木纹脉络。 就这般滴滴融入,点点压匀,直到得第七日上,玉瓶中灵茹只余十余滴,木剑也尽化为通体青绿,刃冷如虹碧光湛溢,透出凌厉剑气,此剑已是初成。不过观这剑气散溢无向。不能自控,便知暂时间还无法以之迎敌,没个三年五载的长久蕴养收敛锋芒,此剑尚还不能显露威能。 如是,老祖转换真气,收了癸水换成乙木,就见再是一团青雾蒙蒙的乙木真气裹住碧剑后,随着口鼻间的一呼一吸,那口通碧木剑便也时亮时暗,亮时有如碧荧湛辉,映得满室一片通碧。暗时却是光色全敛,只见得黯绿无光。 再不知过了多久,终见得随着悬在老祖面前的乙木真气气团缓缓淡薄,慢慢渗入碧剑之内时,这碧剑便也缓缓缩小,由三尺剑身逐渐缩至两尺,一尺,半尺,三寸,终最后化为寸许时,攸地一道碧光直向老祖射去,被他张口吸入便收入了紫府蕴养。 …… 掐指默算一下时间,却发现从当日炼剑初起。至今已是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绿袍便抬身下了玉榻,收了旁边还盛有十几滴灵茹的玉瓶,出了洞府往大殿行去。而老祖这一出关,日常便居留在洞府内的唐石工夫不大便已从洞中负责执役的弟子处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随侍一旁。 见他过来,绿袍便问道:“唐石,为师闭门这些时日来,山中无有什么事情吧!” “回师尊话,山中无有什么大事,只有两件小事须禀告师尊。”唐石答道。 “你说。”绿袍至殿中玉座之上坐定,让唐石说来。 此时这百蛮大殿也早不复当日初开初见时的那般粗陋之像。在俞峦及众多弟子间断布置之下,此间的座椅榻墩等也全都换成了各种宝玉晶石所制,就见得四壁璎珞垂悬,明灯环壁高挂,到处是明丽清洁不见纤尘。 且殿中更错落摆放着许多由千年古树之根,或海底各色珊瑚雕琢的锦墩翠几、花架坐具,俱都是形制古雅,巧夺天工,更把这大殿衬托的一派晶光宝气,灿烂通明。 而待师尊坐定,唐石便站在殿下恭声禀告道:“第一件事是日前芷仙师妹曾传信回山,说是她已随许飞娘师叔从昆仑山回返,并采得了一株三千年雪梅之精作为百灵斩仙剑的主灵,此时又随许师叔往南海去了,说是去拜访许师叔的几位道友,并顺带在那些道友处求取一些海外奇花之精。” “嗯!往南海去了?”绿袍心中一动,略一思量便知许飞娘应该是带着芷仙去紫云宫了。搞不好她师徒俩这一去,那南海就要多事了。不过此时百蛮山和峨眉等正教各派的敌对之势已是分明,即便多事也且随她去了。当下点点头,道了句:“知道了,还有呢!” “第二件事是继明娘师妹闯出须弥幻境,回府闭关凝练元婴后,司徒师弟也在月前穿过须弥幻境,随明娘师妹之后回府闭关,也凝结元婴去了。”唐石再禀告道。 “什么?你说你司徒师弟也去闭关凝结元婴了?”绿袍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是。”唐石被师尊的表现吓了一跳,但还是立时答道。 “坏了。”绿袍眉间微微皱起,便又沉声道:“你司徒师弟闭关多久了?” “连今日都算上,正好应是第十五天。”唐石心中默算了一下,才又答道。 “来不及了。”绿袍皱眉说了一句,神情变得阴沉。忽起身往殿外就走,唐石自是立时跟上。 而随在师尊之后,见师尊走的颇急,唐石不解,便壮着胆子问道:“师尊,司徒师弟他闭关凝结婴儿,可有什么不妥吗?” “岂止不妥。”绿袍仍旧步履不停回道:“你等不知。你那司徒师弟元神中还有些隐患未除,此时便急着凝结元婴不是时候,需待他来日侧底回复后,凝结元婴方才有望,否则如现今这般急着结婴,一个不好怕结婴不成反伤元神,疗治起来也都麻烦的紧。” “元神隐患?”唐石一愕,更是不解,便又问道:“不该呀!司徒师弟虽修炼之时稍嫌晚了些,但他资质奇佳,心境更稳,且有了师尊所赐的金丹后修为也都不是问题,按说元神不该有什么隐疾啊!” “此事怨我。”说着话绿袍已是腾起空中,直向司徒平闭关的洞府飞去,口中解释道:“当日他随紫玲姐妹俩前往东海助宝相夫人度那天劫时,前两劫因有为师以雪魂珠相助无碍挡过,全无他事。可那第三劫无相天魔来时,因此劫乃象由心生,境随念灭,故为师虽仍以雪魂珠光助平儿凝意定神,但因他元神与宝相元神相连,天魔幻生出的幻景魔境便就等于是他与宝相同度。那宝相功行精深,魔劫过后自然无碍。可你司徒师弟那时尚是刚刚修炼,完全谈不上什么修为全凭定力苦捱,这一来魔劫虽是被他与宝相合力抵过,但他心神中魔境幻景却也非一时间可以去除的。 那要随着他修为日渐精深,心境日益澄净,才可终有日可把天魔烙印在元神中消去,再无他害。只是因为师之疏忽,只顾着以广成金丹助长你等修为,但却忘记了叮嘱平儿注意此节。按说以你等包括平儿的心性资质,修为到了凝结元婴也不算什么险阻,稍费些心力把持心境也就自然成了。 但惟独平儿因经过一回天魔作祟遗患未去,此时强行欲结元婴,这其间恐怕不是那般异成。” 言罢!这老祖再是摇了摇头,颇为司徒平担心。且说话间,两人已是到了司徒平闭关之处。 正当唐石听了师尊的解释后,再想说些什么。不料那洞府中早有人看得他师徒过来迎出,却是那紫玲姐妹俩,原来司徒平闭关之地就是在这姐妹的洞府之中。 姐妹俩迎过来后上前拜见过老祖,绿袍摆摆手让她们起来,便开口问道:“紫玲,平儿他仍在闭关吗?” “回师尊,司徒师兄确还是闭关。”紫玲含笑回道。但心中,却已生出了些许疑惑。这师尊平日里有事都是招呼众弟子往那大殿,今日却怎来到自己的洞府,并开口询问起平哥的闭关来了? “嗯!你带我去看看。”绿袍又说道。 “哦?”紫玲一愣,直不知师尊怎会讲出此言?要知道凡修士凝结元婴时,最是受不得惊扰,通常都是有同道好友在外相护,内中还布下重重禁制。不到元婴结成,却绝对不容旁人前去惊扰,否则轻是结婴失败,重则元神受损。此中关节,按说师尊不会不知道,偏却怎如此要求来? 故一时间紫玲也有些为难,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而绿袍一言讲出后,却见那紫玲愣在原地没有动作,转念之间老祖便也相出了她的顾虑所在,便摇摇头道:“此事是为师没说清楚,是为师觉得平儿结婴恐有些碍难,故才要你带为师去察看一番,快带路吧!迟了恐怕不及。” “碍难?”紫玲寒萼两人脸色都是一变,抬头看时,见老祖面色阴沉,唐石也自是向自己姐妹点头,这姐妹俩心中便是一惊。再不敢怠慢,紫玲急回了句:“请师尊随弟子来。”便与寒萼当先带路往洞府深处行去。 绿袍与唐石自是随后跟上,师徒四人急行间不用片刻,就已到了后府一间室门有符箓封敕的石室十丈之外。 见紫玲姐妹停在此处再不往前走,目光直往着那间石室,老祖自不用询问便知那是司徒平的闭关之处。默然运起玄功,一股无形无质的庞大神觉徐徐避免触发石门上的禁制向内探去,这一探,绿袍神情更是大变,道了声:“不好。” 身形幻闪间,已直向石室冲去。。。。 42 救弟子,元婴患,补救之法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43 弃离朱,取北海,洞境天湖 43 弃离朱,取北海,洞境天湖 静室之中,在那寒萼的追问之下。绿袍直道对司徒平元婴隐患之事有两法可解,只是需仔细思量一番,听得其回答后,那室中众人顿便不敢再做惊扰,都默然在旁边看着老祖皱眉思量,选定解决之法。 的确,对老祖而言,适才他所说的那两个办法确都可补救司徒平的元婴隐患,只是这二法有高有下,到底选用那般,一时间这老祖真个需细加思量一二。 自然老祖也非天仙神人,也不能一口真气便令司徒平元婴稳固恢复如常,所以他所言的两个办法,便都是需借用灵药之力。办法其一,其一,他手中正还有四颗从天书玉匣中所得的聚魄炼形丹,正是能聚凝神魄补益元婴之物,故若老祖想少费些心力,单是此丹便可解决此时之事。 只是此丹在聚魄之后还有炼形二字,故顾名思义,这灵丹便并非是专用聚凝神魄补益元婴所专用。尚兼具复生肌体稳固身形之效,如此一来两者兼具,这药力未免便要差了一些。 若以之给司徒平补益元婴,恐其效力便只能将司徒平的元婴补益至正常情形下八层,难免会令其日后成就有所局限,甚至比余等众同门要弱上两筹。这一来不但司徒平日后成就有限,且老祖自己费心巴力好不容易造就出的一位难得佳才便平白黯淡了下去,此中弊端却是万万不可取之的。 而不取此法,那接下来老祖所欲行之策就难免要多费心力了。要说这世间天材地宝不计其数,能够补益元婴的仙丹灵药也应不会太少,说不定在哪家的仙山洞府大能修士手中就用这等奇物。不过以绿袍如今的见识,他所知道的除了自己手中的聚魄炼形丹外,便只再有两种了。 一种是前不久老祖想过的那取直北海万丈冰窟之下,上古真仙所遗的赤玉球中的灵液。那灵液为元婴成形后炼神至宝,有了它可抵数百年功力,故若能将之取出到手,不但是司徒平的元精凝实精纯将远在正常数倍之上,且连老祖自己的身外化身之术都有望修成。 只是,此物自百多年前被一散仙陈嫣取出后,又去西海磨球岛离朱宫盗火珠时被少阳神君夺去。故此宝现正在离朱宫宫主少阳真君手中,被他沉在离朱宫的灵焰潭中,想要夺取实是颇有难处。 想那少阳神君乃世间有数的地仙大能之一,炼有南方先天丙火之精论法力神通怕更远在前次的天痴之上,加之其人虽出身旁门,但与那峨眉上下数代全都交好,兼之磨球岛上重重禁制无数,故若想去他岛上夺宝。一次不成那便万万再无机会了。 搞不好灰头土脸不说,还会提醒那神君记起玉球灵液来,万一再从哪出借得前古元金至宝破球取液,那老祖心中对灵液的那点惦念岂不是尽都落空?故此,少阳神君处不到万不得一时暂却不可前往,左右那前古元金所炼之宝世间无几,唯一老祖所知的便只有前次自己送给石玉珠那柄五丁神斧。而五丁神斧正在石玉珠处短期内那玉球也开启不得,就先放在离朱宫待日后有适当机会再去夺取吧! 不过既然玉球灵液不成,那就得考虑第二种灵药了。此灵药为丹,全名三元固魄丹,相传也为乃广成子所炼,具有凝魂固魄,炼气复体诸般妙用。别的灵丹均是内服,此独自外而内,不特凝神固魄,并还将本身原附邪毒之气一齐化去。凡人服上一粒灵丹,当时便可脱胎换骨,如是异类服下,立可脱去旧有形骸,化为人类,法力神通也必增高不少。 若是把此丹取来。配合聚魄炼形丹一并给司徒平用上,两种灵丹合力之下其效力虽远不及玉球灵液之力,但比起其他同门来说,司徒平的元婴精纯处也同样将远在他人之上,且其法力神通也会再增不少,起码比之自幼修炼的紫玲姐妹俩再不会稍逊,如此也是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况且,那存遗三元固魄丹的盘荦洞府老祖也早都有心前去,那内中的诸多异宝他也都惦记多时了,正好借给弟子寻药这一机会,去把那宝物取出来岂不上佳?于是,心有决断之下,绿袍便抬起头来,神情一肃道:“对于平儿元婴隐患之事,为师这里已经有了打算,待稍后在安排一下山中诸事,便去为平儿寻取灵药。不过,在为师离山的这段时日里,平儿你却绝不可再试图让元婴离体凝练,免得一个不好再度崩散,到时候可就是仙佛难救了,记得吗?” 司徒平忙再度拜倒,满面诚挚道:“为弟子之事劳动恩师多费心力,弟子这里仅能已拜谢铭感师恩了。请恩师放心,弟子一定铭记恩师所嘱,再不敢急功近利冒然而为了。” “嗯!这便好,起来吧!”绿袍满意的点点头,摆手让司徒平起来,再交代两句便带着唐石离开此间。回转洞府而去。 在回洞府的途中,他便又想唐石吩咐道:“你去你明娘师妹那里看看,看她出关没有?若是已经出关了就让她来这里一趟,若是没有便给她留下玉简,让其出关就来寻我。” “是。”唐石应下,转身便往米明娘的洞府飞去,片刻后便已到了地方。 说来也巧,他一落下遁光,便正看到那胜男阿莽正守在米明娘与裘芷仙的洞府之前,而空中也有四面八方正陆续落下遁光,正是自己的诸多同门。过去与胜男阿莽招呼后询问,他才得知再过半个时辰便正是米明娘御敌的开关之日,而众弟子也都是刚刚得到胜男传发的玉笺才陆续过来。而自己与紫玲姐妹本也都得了大师姐胜男的传笺通知,只是因自己不在洞府未接玉笺,想来再过一会那司徒平与紫玲姐妹也该过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那脸色青白的司徒平便在紫玲姐妹俩弥尘幡的护持之下缓缓落下,见得唐石在此便过来询问,唐石便回了自己过来的目的,又与众同门说些闲话齐待明娘出关。约半个时辰后,忽众弟子就觉一股无形颇大的神识从洞府内扩展而出,在自己等人身上一扫而过,即刻便又收回。 众弟子齐齐惊喜,自知道这是米明娘元婴刚成神识扩展之故。刚想入内为其庆贺,那米明娘已飘然从后府出来,含笑与众弟子招呼,并确认了自己元婴已凝之事。 而待众人全都道喜过罢!唐石这才上前,与她说了师尊相招之事。明娘便急忙向众同门道声歉意,请众人至洞府小坐说话,自己御起遁光直往主峰洞府前来。 进了大殿之后,见那老祖正坐在玉座上似有所思,米明娘便行至阶下,躬身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不知师尊招明娘来此有何吩咐?” “哦?明娘来了。”绿袍抬眼看去。见明娘脸上的神光更是辉湛,显然是功行大进之相,便欣喜道:“明娘,你的婴儿结就了?” “是。全赖师尊造就,弟子的元婴已然结成。”米明娘诚挚答道。 “好,很好,你这元婴一成,却是为师门下第一个成就散仙的弟子,好,哈哈!”绿袍大笑,欣见门下出了一位散仙,且还是自己从原定的峨眉三代弟子中抢过来的佳才,这老祖此时心中却颇具成就之感,开怀不已。 见师尊因自己之事如此欢喜,明娘便更是感激师尊的造就之恩,想上得百蛮区区数载,自己这一身的神通法宝无一不是师尊苦心搜寻费神赐下,她心中的感佩之意也都不用细说了,更是立下誓死维护师尊之决心。 而后,待好一会绿袍开怀过后,方才温和道:“明娘,你能凝练元婴成就散仙乃是我百蛮一件大事,稍后为师会交代请你俞师叔为你好生庆祝一下,不过因你司徒师弟结婴失利之故,为师便暂不能同留山中为你庆祝了,需得稍后就要离山去寻求灵药……” “什么?”米明娘一惊,忙问道:“师尊,你说司徒师弟他也都试图过凝结元婴,并且失利了?” “嗯!”绿袍点点头,答道:“确是如此,此事待你等下回去向唐石询问便知其详,为师这里就不与你细说了。此时叫你来此间,却是为师要借你那青蜃瓶一用,此宝对替你司徒师弟寻药时为师有用。” 听是此事,米明娘忙探手取出青蜃宝瓶,上前几步送至老祖阶前玉几上,恭声回道:“师尊用宝只管随时取用。宝瓶原本就是师尊从芬陀手中夺来赐与弟子应用的,弟子怎敢当着师尊一个借字。” “嗯!”绿袍再欣慰的点点头,道声:“为师知道你的心意,下次不说借了。今天是你元婴成形的佳时佳日,想必那众弟子也都该在你处为你道喜庆贺了,去吧!回去招呼他们吧!” “是!弟子告退。”米明娘再施一礼,转身离了大殿。 而待她走后,绿袍收起青蜃瓶,再往那后崖俞峦处说了会话,暗绿遁光一起,便又离开百蛮往北方天空飞去。 此去,却是直往北海铁刀峡海下仙洞镜天湖。。。 ...... 二更送到。。。 44 盘荦府,铁刀峡,龙玄东阳 44 盘荦府,铁刀峡,龙玄东阳 盘荦仙府。蜀山世界中又一个极大。珍异可说不在元江广成金船之下的藏珍仙府。 那盘荦乃是一位三千年前的古仙人,其当年原在铁刀峡之上开辟了一座仙府隐修,但因为夙孽太重虽积有无数善功天劫仍难避免,一个不好就要身死魂消。故便依仗修炼多年神通高深,在大劫将临之前连用百零八日苦功,虔心推算未来因果,终想出了一个避劫成道的办法。 他施展全数神通在仙府中重重设禁,又请了一位同道好友相助,将他本身元灵用太白玄金精气包没,连同平生所用法宝、神符、灵丹,一齐藏向两座宝库之内。再用诸天禁制,将三层内洞一齐封闭,移山换岳,将整座洞府沉入海底泉眼之内,以此来扛过那次天劫,谋求来日的元婴飞升。 在诸多布置全都妥当,推算之下知道天劫可度谋算可成后,感激相助自己的好友高义至诚,全不窥视自己的诸多遗珍,这盘荦便再度虔心推算,算出自己日后元婴飞升也将与自己这位好友三千年后转劫来此有关。便特意在外库中藏珍、灵丹之外,并将昔年准备飞升时防御九天罡煞之气和左道妖邪途中暗算,留作万一之备的七十三道灵符一并遗下,准备待好友转劫至此时一并相赠。 而盘荦预定的那位转劫好友不是别人,也正是那峨眉派的三代弟子笑和尚,苦行头陀之徒。 只不过盘荦推算虽精,但他也万万推算不到,这世间竟会平白多出一位苗疆百蛮山教祖绿袍之异数,故此,距盘荦算定的好友来收取藏珍之时的数十年前,这位依仗无可匹敌之前知神通的百蛮教祖,竟就于这日御着遁光来到了盘荦仙府的所在之地,海外极远之地东北两海交界的黑刀峡上空。 御遁停在空中,绿袍周身尽被一层青光笼罩,抵住那四外被飙风卷起的千百丈惊涛,运慧目往下面看去。 就见六座广约数十亩,其高千百丈,通体连苔薛都不生的平顶斜面黑色礁石,正形如巨刀的傲然倒竖在海面之上,全是刀尖朝下,钉向水中。离水六七丈以下,山脉纵横,高低不同,不下数十百处。本来风涛就险,再被这些六座巨大伏礁层层激荡,海水到此便形成激漩倒卷而上,惊涛如雪高起数十百丈。成为奇观。 略打量了一番,虽觉这黑刀峡名不虚传,其险恶果是罕见,但老祖并非为赏鉴风景而来,怎会空在此间耽搁。周身清光大盛将四外骇浪飙风尽都逼开,身形一降青光笼罩便直落海中,分水而下。 由海面下去五六丈处,眼前就看看到一片其大无垠的琉璃晶幕,尽将海水隔开,显出下面一片千石万壑,峰峦灵秀,广阔约有千百亩其深不知幽许的仙家胜境来。 停身晶幕之外,周身青光如一团光球将自己护住,绿袍便提运起玄功,清声喝道:“苗疆百蛮山绿袍,特来求见仙府主人,请主人赏面一见。” 话一出口,音波透过晶幕直往下去,顷刻回荡在下面整座仙景之中,也传至了正距晶壁直有千百丈下的一座宫阙之中。 这宫阙是一座水晶宫阙,建在一片广有数十亩的海底山谷平原上。共有五座宫殿,都是高约十丈通体水晶建成,上盖碧瓦,质如翠玉,成梅花形矗立地上。由外望内,晶墙厚约四五尺,内里还立着数十根黄金宝柱,大可合抱。前面还有一座牌坊,也是翠玉建成,高约五丈,同样是光影辉煌壮丽无比。 此时在这主宫大殿之内,也正有一位白衣女子及一条墨龙正打坐龙蟠。自然,打坐是白衣女子,龙蟠的自就是墨龙了。 而这一人一龙打坐龙蟠之间,忽听得绿袍之声传入大殿,顿便把他们全都惊醒,白衣女子秀眉一皱,便诧异道:“百蛮山绿袍?那是什么人?怎会无由寻到此间来要见你我?” 听她说完,头如小山龙睛外凸的墨龙眨了眨眼,龙目金光闪闪间竟显出思量之色,也不见其张开龙口,却就有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道:“似乎未曾听过,不知那百蛮山是何等去处?不过这人之声可透过我仙府八十一重禁制直达至此,功力却是不弱,想是哪方修士无意路过,发觉我海底还有仙府便下来探究拜访吧?” “嗯!大概如此。”白衣女子点点头,又道:“那依你之见,这来人我们见是不见?” “不见。”墨龙坚决道:“想这来人也应是无意发觉此间,只要我们不去理会。他或许片刻就会离去,暂先不做理会,看其走是不走。” “依你,便先不理会。”白衣女子再点点头,又闭目调息不再多说。 墨龙龙睛却是未闭,静静等外面动静。 而他们一人一龙决定不理,再说绿袍,被青光护罩在晶幕外等了片刻,竟发觉下面的海底仙景中连一丝动静也没有,心念思量处忽就恍悟过来,亏自己还在这里傻等,怎忘记了此间的男主人性最古怪又最善妒,这般轻巧无力的求见他会理会才怪。 自嘲一笑,再度默运起玄功,他便又传音道:“龙玄,我知道你的跟脚,也知道你的难处,今日我来此间只为盘荦遗宝不想与你夫妇为难。你且出来,我这里正有一颗脱形异体之灵丹毒龙丹,乃是幻波池圣姑伽因采三千六百四十七种灵药合练而成,其效更仙府藏遗的三元固魄丹之上,愿以之交换盘荦仙府,不知你夫妇意下如何?” 音波再度透过重重禁制传入大殿。却听得那殿中人龙皆都大震。 “毒龙丹?”墨龙立时便道:“这人是有备而来,他知道此间是盘荦仙府的藏珍之地,还带来了毒龙丹与我交换,应该不假,我意要出去见见,你觉得呢?” 说着话他那一双龙睛金光闪闪,直射出十余丈去,显然沉不住气已是心动了。 见其如此,对他的心思白衣女子哪会不知?便也点点头道:“那就去见见吧!希望此人所言是实,手中确有毒龙丹,不然……” “他敢!”墨龙的一双龙睛中显出几分凶厉。又说道:“若谁人敢用此事骗我,拼着再造杀孽我也要让他知道厉害。” “嗯!那便去吧!若来人真有毒龙丹,你就把他请到这来我与他谈。”白衣女子道。 “知道了。”墨龙回了一句,身形一摆,只见一条乌光电闪的庞大龙影往殿外飞射而去,一闪无踪。 片刻后,一条头如小山,上生三角,须长丈许,宛如钢刺,龙睛外凸,其大如箩,金光闪闪,长约数十丈的庞大墨龙便已经现身于晶幕之前,隔着晶幕与绿袍对视。 不过,这墨龙看上虽有些狰狞可怖,但实也是一个立身颇正的旁门修士,既然现身,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就见他向老祖点点头,沉声道:“你便是绿袍道友吧!贫道龙玄,添居此地之主,这里见过道友了。” 绿袍还礼,也与之客气了一句。神情不见半点异常,丝毫未因对方龙身却自称贫道而为异。 墨龙心中满意,便又道:“道友说是从苗疆百蛮山来,那苗疆距离此地不下数十万里,不知道友怎会知道此地?又知我龙玄欲求脱形易体之灵药呢?” 绿袍答道:“我等修士间各有神通,其间神妙各具数类不尽,详情我便不与道友详述了。只一个原因,对于这盘荦洞府中的遗宝我已筹划谋取多时,自对守护洞府的龙玄道友夫妇需多了解一二。我知道友夫妇困守此间全为遗宝中的三元固魄丹,不过那固魄丹却不及我手中的毒龙丹,现今灵丹在此,道友可当面验证真伪,只是此丹乃克制异类之体的最佳圣药,道友如今这形体……” 他苦笑着伸手虚托住一颗颜色碧绿。透明如晶的奇香灵丹看着墨龙。 灵丹一出,那股异香顿时散溢四外,所幸有晶壁海水阻挡不得进去,不然墨龙非被香气逼退不可。但即便畏惧灵丹之效,墨龙的龙睛中仍显出不尽的馋涎渴求之色,一双巨眼直直盯住灵丹不肯稍移。 所幸这尴尬局面并没有持续,又见得晶壁内白影一闪,白衣女主人已现出身形,只不过此时她的形体与适才宫殿中不大一样,不似生人那么凝固,好似元神炼成。尤其所穿道装非纨非毅,雾约烟笼,若隐若现,随时变幻。 与绿袍点了点头,女主人柔声道:“贫道东阳,这里见过绿袍道友了。道友虑事周全,连外子因形体之故不好接那灵丹都想到了,却颇令东阳佩服。若道友无有异议,这毒龙灵丹便让我来替外子验看可好?” “有何不可?”绿袍一笑,也向东阳点点头,掌心一振毒龙丹便冉冉飞出直往晶壁飞去,晶壁立时闪出一个口子,容灵丹进去被女主人接住。 手中持住灵丹,女主人运慧目细观看去,过得片刻面上顿显出一片惊喜之色,转头对墨龙道:“是真的,这正是那圣姑伽因所练的易体灵丹毒龙丹。” “昂……” 一声震彻海底的龙吟之声骤从墨龙口中发出,把个晶幕之外的千百里海水都震得惊涛大做,波澜四起,骇浪轰隆之间,连绿袍护身的青色光罩都随之波漾不已。不过龙吟中的欢愉却是尽人都可听出,连白衣女主人脸上都现出同样的激荡惊喜。 然后,墨龙向被骇浪冲得光罩摇移的绿袍点点大头,道了句:“大难得解惊喜难以自制,失礼处还请道友不要见怪,贫道先行暂避,盘荦仙府之事就请道友与我妻商议吧!” 言罢龙身一扭,婉蜒飞舞他竟回去了。而他去之后,女主人又歉意的与绿袍道声失礼,随即素手挥处,晶壁便徐徐分开一条通道,容老祖进来被女主人引着直往宫阙降去。 绿袍随着女主人一路往下飞降,只见得一路途经尽是洞壑幽清,景物灵秀,有山有水,美景无边,并还有各种从未见到过的珍禽奇兽,往来游行。那些参天花树,无一株不是拔地挺生,粗逾十围,上开各色繁花,荫蔽十亩;远望好似一座座的花山,花光点点,时闻异香。地上浅草如茵,不见泥土。间有无草之处,现出一点地皮,望去好似银沙铺成,其细如粉,偏又点尘不扬,清洁已极。 直穿过一片平地上拔起,都是玲珑秀拔,云骨撑空,异态殊形,彼此不相连属。石色宛如金银翠玉的二十四座小峰时,看得那山峰参差位列,似是天然生就,实则四面均有门时,老祖终忍不住赞叹道:“此间峰峦迭奇,仙景无边,又有这等灵奇群峰作为门户屏障,真是个隐居清修的无上佳地,在此间修行,怕修为增长之速更远在别处之上,道友夫妇真个是享尽了仙福啊!” 女主人一笑,娇柔回道:“幸得前人余荫罢了!此间仙景多是那前辈真仙盘荦真人从前所布置,贫道与外人来到此处时尽是乐享其成,倒没有费什么心力布置。只是此间虽好,但就是过于清净了些,贫道与外子在此幽居九百年,连道友算上也不过才有四人来此做客,道友今日能来,倒实是令贫道颇觉欣然。” 绿袍点头称是,觉女主人所说不错。此地虽是仙景无边,但仙府外边的幻境属实是恶劣了些,若把此地做个别府还可,真个做为长久居留的仙山洞府,即便是他也绝对奈不住性子。 说着话,主客二人便来到了宫阙的翠玉牌坊之前。 到得此地,女主人却止步不再前行,转身向老祖施了一礼,便柔声道:“嘉宾远来,须有礼敬。请道友暂候,容贫道更衣出迎如何?” 绿袍早看出这女主人形体有异,心中也早知是何缘故,自不会不许。于是女主人再道声歉意后,便飘然入了宫殿,留老祖在此静候。 而老祖独立宫前,打量着宫阙仙景,越看也越是钦佩那古仙盘荦的大手笔。在这等极地荒冷之处,盘荦竟能在海底辟出如此胜境无边甚至不在峨眉凝碧崖之下的海底仙府,其神通修为得如何高法自可想而知。而他遗下的宝物道书又将是何等珍异?想到这,他的心中更是热切起来。 忽一阵签萧细乐之声起自宫内,一阵香风过处,宫门开放。跟着便见女主人带了一队手持香花、提炉的男女幼童,各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白色仙衣,四十多个男女幼童美丑不一,却都一般高矮,一望而知是些异类修成,内中只有两个女弟子像是人类。 再看女主人,先前所穿形似烟纨的服装已经换去,仍是一身纯白,但似鲛绢冰蚕所织,形体也与生人无异,生得娇媚绝伦,美丽入骨,一身的仙风道气竟隐隐与当日初见俞峦时颇有相似。。。。 45 事难定,两碍难,东极卢妪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46 话不投,两相斗,银簪金梭 46 话不投,两相斗,银簪金梭 铁刀峡海面之上。波澜怒涛回绕六座如刀巨礁层层激荡,倒卷而上千重如雪骇浪,弥漫四散于方圆千百丈海面之上,只见得风浪极骤,风涛险恶。偏就在这险恶荒凉的惊骇骇浪之中,却正有四幢其色各异的遁光漂浮于海面六七丈上,忍四下风涛吹打狂卷,屹然不动。 “义母。”一声惊喜万分的惊呼声起处,那白衣娇媚的道姑东阳已直御遁光飘飞与被一片亩许碧光托定的卢妪近前,盈盈拜倒大礼参见。 “起来吧!”卢妪点点头,微笑道:“东阳,不必多做这些虚礼,且说说你传信香请我前来,到底是有何要紧之事呀!” 说着话,她还向那一旁肃然不语的墨龙龙玄点了点头,倒是丝毫看不出如传说那等个性怪癖难近,喜怒不定,却似一位和善慈祥的老道婆。 而听得义母询问,那东阳便站起身来,御遁飞至卢妪碧云上站定,恭声回话道:“回禀义母。孩儿今日请义母前来,却是因为那盘荦洞府之事。” “哦?为盘荦洞府,你且仔细说来。”卢妪目中精光一闪,似无意往一旁的绿袍看了一眼。 而绿袍也只是含笑从容静立,身形护在青色光幢之内也不急着上前与卢妪招呼。 东阳点点头,回道:“此事孩儿正是要与义母细说,不过此间风浪太急,也不是什么说话之地。不如请义母驾临孩儿宫中小坐,孩儿再与义母细讲如何?” “不必了。”卢妪把手一摆,又回道:“就在这里说,到底是什么事与盘荦遗珍有关?” 见其如此,东阳再不敢拖延,便忙回禀道:“禀义母,此事却与那边那位绿袍道友有关,那位道友他……” “等等。”卢妪神情一变,脸上的笑容尽去全化为一片肃然之色,转目望着绿袍双眼中精光咄咄,沉声道:“你是绿袍?百蛮山的那位魔教教祖?” “是我。”绿袍也微微一笑,向卢妪点点头道:“绿袍这里见过卢妪道友了。” “道友?哼!”卢妪轻哼一声,脸色现出些许不屑之色,也不理绿袍向自己施礼,而如是若不见般又转过头去问那东阳:“东阳,你再和我仔细讲来,这绿袍来此何为?莫非他想要强夺洞府?” 说话间语气已显几分冰凛,意态颇显不善。 “没有没有。”东阳连忙否认,急解释道:“不是那样,义母。绿袍道友此来确与盘荦洞府有关,但他并没有强夺之意,而是欲拿那圣姑伽因所亲手炼制的毒龙灵丹与孩儿夫妇交换……”当下她便把绿袍来此后的所有诸事与卢妪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道:“因孩儿记得当年义母所嘱,故不敢冒然许诺应允,便才把义母请了过来,请义母替孩儿决断。” “嗯!如此,这么说这绿袍倒也算是用了些心思。”卢妪点了点头。不过,就见她随即转目过来看着老祖,唇边再是一撇,又带有几分讥讽之意嗤笑道:“只是,绿袍你就想凭借一颗毒龙丹来换取整座仙府,不觉此念有些痴心妄想吗?区区一颗毒龙丹与盘荦仙府的分量比较,孰轻孰重你不会不知吧?” 听得其言,绿袍心中虽是不悦,但也不愿平白结外生枝,便压了压火气强做无事回道:“此事我自然知道……” “知道你还敢前来?”卢妪忽又是一声厉色清喝,打断了老祖欲说之言,接着更冷笑道:“绿袍,莫以为近几年在外面闯出了一些名头就可横行无忌,此地可不是天蚕岭。我也不是那心慈手软的三仙二老,想在我的义女处讨占便宜,却要问问我答不答应?换取盘荦仙府之事绝无可能,你还是去别处招摇撞骗吧!快走,莫等我亲自动手赶你。” 说着话,这老道婆把手再是一挥,就如赶苍蝇般再不看绿袍一眼,满面尽是不屑厌恶之色,也不知是哪里看得老祖不顺眼了。但偏是如此,才显出这卢妪的乖戾古怪之处,那老祖分明与其无仇无怨,彼此间也向没有什么纠葛。偏此时当着老祖面前,这老道婆却显得如此不善,言语神情都尽显得咄咄逼人,正验证了她宇宙六怪之名。 而被她一赶,那原本尚打算好言相商的绿袍顿也是大怒,丑颜也便得阴沉冷厉,狭目中幽碧绿芒一闪,嗤语道:“卢妪,你算个什么东西,敢与老祖我如此张狂,莫非你想找死?原本看在你修道日久的份上还要称呼你一声道友,不料你却如此张狂乖戾,你真以为你那所谓宇宙六怪之一的名头有何了不起?今日我绿袍便在此间,你倒来赶我试试,我倒要看看你这自不量力的老乞婆有何神通敢夸此海口,大言不惭的替那峨眉小辈做看门狗。” 此言一出,那东阳与龙玄早都是心中大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接话不过三五句。却就如此两相不善的针锋相对起来,刹那间还不等两人想好怎么应对,却就听得那卢妪厉喝一声:“找死。” 一手急挥处,一声霹雳震响,漫天青光碧火已夹杂无数茶杯大小的青碧雷珠直向绿袍打去,劈头盖脸弥漫一天。却是卢妪最善应用的独门乙木神雷,其功效与那道家的太乙神雷相仿,但别有另一番神妙。 不过,从适才出言怒骂卢妪开始绿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又怎会被她神雷打中?玄功运起后脑后忽的飞起一只数十丈之巨的火灵巨手,火光耀天间忽的迎了上下,只是巨手一捞,就听得噼啪之声大作,无尽碧磷青烟弥漫一天,那乙木神雷已是尽被碧手挡住。 说起来,现今是老祖也早不是当年那个初到贵境,仅被崔五姑的雷光神火箭一箭便震碎了一根玄牝尾指的绿袍了。如今他连修两种正宗的道家玄功,又有诸多天才地宝增长修为,尤其是广成金丹暴增了千年功力,真是细较起来,修为也就仅仅比面前这卢妪差上二三筹罢了!区区一记神雷自奈何他不得。 可那卢妪毕竟不是易于之辈,其人在唐初时便已得道,一身修为神通荣列宇宙六怪之一。又哪是那等容易对付之人。见自己的神雷被绿袍当下,其一眼就认出了那火红巨手乃是敌人元神所幻。当下冷声一笑间,再是把手一扬,一片银光已应手发出,直向空中那巨手射去。 银光刚一离手,便先是砰的一声轻爆,骤然爆散成千万银雨,望空激射散布一天。细看时,那却是无数支银光磷磷的寸许银箭,其数何止千万,顷刻间便至巨手近前。先带来一片冷气扑散至巨手之上,令绿袍本体都是一凛。 绿袍大惊,还没等急急收回火灵巨手,就已听得啪啪之声连作,一阵极其清脆的爆音连响处,那万千银箭已尽爆射在巨手上,一时间万点火光夹杂银磷横飞,犹如正月里燃放的花炮,爆出满空的花雨缤纷,巨手被轰然炸散粉碎,只余下一颗茶杯大小的黯淡宝珠攸地飞回,没入了老祖头顶天灵之内。 顷刻间,火灵元神已是大受损伤,若没有个三两月的重新回复修炼,怕其也都是再难运用。且老祖更是脸色苍白,本体精气也都损伤了些许,所幸那巨手毕竟是分神所幻,虽受重创还累及不到本体,不然,绿袍这亏还要吃得更大。 而见巨手被自己银箭轰散,对方分神受到重创,那卢妪却不急着再施手段,而是冷笑一声道:“如何?绿袍,我这太乙银灵箭,其威能还堪一用吗?” “太乙银灵箭?” 绿袍心中回思对方那宝物的名字,忽想及一事,恍然大悟,亏自己还号称前知神通无可匹敌,怎么对敌时偏却就不加细想了?只觉得一向来对敌那三尊分神用的顺手就常用不禁,却没想到对面的老乞婆是什么人?她可是那枯竹老怪的同门呀!那枯竹不正有一宗宝物名为太乙青灵箭的,专伤元神。而这老乞婆与其同门,又怎能不会类似的手段? 什么太乙银灵箭?这分明就是太乙青灵箭的另一版本,难怪自己的火灵巨手不堪一击,却是正遇到了当头克星了。 想到这,老祖已然恍悟,也懒得再与对方斗嘴,就当是吃亏长见识了。两手急急互搓一扬间,漫天的紫青神焰已是应手而出,冉冉飘飞向那卢妪打去。你不是善用乙木之术吗?我就用先天兜率神火来对付你,倒要看看是你乙木神通了得,还是先天灵火厉害。 如是,就见绿袍手扬不听间,那如意形的紫青灯焰便如天女散花般,朵朵翻飞,重重层叠,如暴雨一般向卢妪打去,引得她急使仙诀令脚下碧光倒卷,形容一团通碧光幢般把自己护住,抵挡神焰。 只是,那紫青神焰已堪称绿袍目前的终极对敌之宝,其得宝后便早将其与本体元灵祭炼得相合而一,平日里不出山时又一定三朵神焰本体放入那万古灯油中增长威能,如此数载下来,神焰的威能又岂是谁人可以小视的? 于是就见那漫天的紫青神焰随灭随生前灭后继,宛如亿万花雨夹杂着无量的紫青灵焰,潮涌向碧光打去爆震,把那卢妪护身的碧光都爆得层层崩散,只得由其不断挥手以乙木真气做那补充。 说起来落得如此局面也是怨那卢妪自傲骄狂,在伤得绿袍火灵元神后没有接着出手,而后面对紫青神焰更是单用脚下碧光化幢去挡。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绿袍的紫青神焰乃是先天灵火有形之宝,合以其本体元灵精气后随灭随生迭起不断,而她自己的碧光不过是用法力随意幻化的一幢护身光幢,全凭本体乙木真气支撑乃无形之物,两者相持起来又怎能长久抵挡住神焰的攻击? 故此一时间就见那卢妪脸色也极是阴沉难看,手中不断挥处真气补充光幢,那心中却已是恼怒之极,终决定要狠下心来再给绿袍一个报应。 不料,还没等卢妪取用之宝施展手段,那因两人相斗而被逼退出百十丈外东阳夫妇俩却已是看不下去了。尤其是东阳,惊见义母先前虽占得些上风后,随即却被绿袍的神焰围攻在光幢之内,心急之下她便再顾得适才还与绿袍笑语相谈,凛然急喝了声:“绿袍,你若现在早些退去我还可劝义母放你一码,否则,就不要怪我也向你出手了。” 言说素手掐决一招,就听得下面海底轰隆隆一阵轰响中,一座玲珑秀拔,云骨撑空的三尺小型峰峦已是攸地从水中飞出,虚虚悬在其掌心之上,放射出无尽华彩,色宛如金光银霞,又似如通透水晶,光怪陆离,互相辉映,却是十分的好看。 绿袍转目望去,就见那峰峦形法宝却是由数十座细小的玲珑群峰合而组成,那些小峰酷似先前自己被那东阳带引经过的一片二十四座小型峰峦之形,只不过数目却似多了许多,且看其放出的华彩也知其定是一件异宝。 记得在峨眉派,有一件也堪称镇山法宝的凝翠峰可不也正是山形,直不知此物比之如何?可能有那凝翠峰的一半威能?不过便是东阳的法宝再是了得,此时绿袍已被卢妪激怒,又岂会因东阳一语便就此罢手? 再细思量之下,有卢妪这老乞婆在这里为难,那盘荦洞府搞不好却再是无望得到,除非自己立即回山把百蛮上下全都招来,那样或可有望得宝。但那也须这老乞婆不去召唤帮手,否则不说别人,单是一个枯竹老人,这两个老怪物合力之下,便足以挡得住自己百蛮山上下合力围攻的数月甚至数年。 这么长的时间里,难到那峨眉就不会知道动静?他可不信,在自己的百蛮山外没有峨眉派布下的眼线,没有在监视百蛮山的动静。 思量至此,老祖已然觉得自己是取宝无望,心中更把卢妪这老乞婆狠极,心念一动,已想到一个报应老乞婆的办法,便冷声喝道:“东阳,你也无须在那里多费唇舌,今日这老乞婆无端招惹于我,老祖我也定是不会与其甘休,你有什么手段施展便是,你们母女俩老祖我一发接下来了。” 言罢,他的脸上也尽都是不屑讥讽之色,且正看在对面的卢妪眼中。 而听见得老祖如此的语气嘴脸,那本就乖戾的卢妪更是被激得五内俱燃,心怒之下只觉受到了极大屈辱,当下再是厉喝一声道:“东阳,你给我站一旁看着,若是敢于插手别怪我不与你甘休。绿袍,你给我受死吧!” 说着话再是把手一扬,一溜银色火星攸地飞出,起初长才数寸,尾发爆音,但离手后须臾化成十余丈大小一只巨型银簪,矫若银龙般带着百丈银火芒尾便向绿袍射来,其势如电且放出一股无匹的巨大吸力。 “等的就是你。”绿袍心中暗道,切齿挥手相迎出,一到闪泛金光,头尾射出青白虹芒的巨大金梭也都脱手发出,直向那射来的银簪迎去。 刹那间,金梭之首射出的青色光柱攸地照在对射过来银簪之上,只见得那仍处身碧光中的卢妪骤然一震,面上竟含有的现出惊惧之色。。。。 47 狠厉斗,结死仇,又见枯竹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48 做调解,卢妪去,无奈枯仙 48 做调解,卢妪去,无奈枯仙 “枯竹,你到底还是来了。”绿袍微微一叹。看着不远处以化身显形的白衣美少年徐徐说道。 “嗯!我来了。”枯竹却是点了点头,又温和含笑道:“绿袍道友,你我金城山一别至今已有数载,如何?今日有缘重晤,道友可肯看在昔日香火之缘的份上,暂时罢手息斗,且听我说上几句吗?” “罢手?”绿袍脸色一厉,沉声道:“你是要我放那吸星神簪回去?” “非也!”枯竹恍如没看到老祖变色一般,竹枝轻轻一摆便又笑道:“我今日来此只为调解,却绝无逼迫之意,此时调解尚还未成,又岂敢冒然让老祖收回异宝?我的意思却是欲请老祖现暂缓施为法宝,听枯竹讲过几句,如何?” “调解?”绿袍细目中厉芒一闪,然后忽又一笑,很是干脆道:“好啊!既然你枯竹都把话讲到这个份上,那我若不允岂不是显得太不尽人情了?行,我便暂时罢手!且听你如何个调解法。” 说着话老祖再是抬手向空中金梭一指,那金梭顿时便生出了反应,原本如波涟蔓延的青色光柱顿时止住,只是仍照定神簪。不容它收回,但已不在继续熔炼。而后,老祖再抬目看着枯竹,且听他有何话讲? 再看枯竹,他风神俊朗的微微含笑站在那里静观老祖实为,看似从容沉静,但实则心中也是在反复思量该如何劝老祖罢手!其实他并非是真个说话时才到,而是早早便赶到此间,已在空中隐身观得多时,对老祖与卢妪之间的争斗也有所了解方才现身。 而当他知道老祖一个火灵元神被卢妪所毁后,即便以他沉稳的心性也都不由得对师姐生出些许埋怨,暗怪师姐无由竖敌,平白下绿袍这等神通广大的死仇大敌。要知道他与卢妪法力虽高威名虽大,但也并非真个横扫无敌,这世间不畏他们的人尽有的是,绿袍,便恰恰是其中之一。 故若是与绿袍这等大能魔头结下死仇,除非有把握将对方一举灭杀,否则便真个是后患无穷了。尤其他与卢妪现今不但要为那一千二百年的天地大劫预做准备,且在那之前两人还有修道人的第三重四九重劫要度,如此大劫连连,真等到度劫时身边有绿袍这等强敌窥视为患,那一个不好两人便全得灰飞湮灭神魂俱消,千年功行尽毁,长生之道再也休提。 所以非真个迫不得已,这枯竹也绝不愿与旁人,尤其是那些大能修士结下些不解之因果。阻碍来日成就。 只不过他所想的固然不错,本身也没有结下什么太深的因果。偏偏他这位师姐,也是他的妻子卢妪性情却太过乖戾古怪,经常因其那乖戾的性子与人结仇,且一结就是强仇死敌,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位与他们夫妻同列宇宙六怪中人,神通无边的旁门宗师。那人也是因卢妪之故方成为他夫妇的死仇,已都纠缠数百年尚未罢休!令枯竹直是头疼不已无法以对。 所幸那人与他和卢妪同列宇宙六怪,三人间修为神通甚至修道岁月都彼此相仿。故枯竹卢妪要接连度那天劫,那人却也同样逃不过四九千二,如此在这一点上双方互相扯平,都有所顾忌方才勉强保得无事。 可绿袍呢!与那人的情况却完全不同,论起修道岁月绿袍足比他和卢妪差了六七百年,人家连第一重四九天劫尚还未度,就已有这等的无边神通,想其日后若是不死,那神通成就还用再向吗?即便是现在,人家一身的奇珍异宝修为不弱,便是自己与师姐合力出手怕也是同样留不住人家,顶多是再重创于其再添深仇,如此之辈又岂是那般好得罪的? 真若这般结仇下去。怕自己与师姐也将是再永无宁日,永远会有一个如跗骨之蛆的大敌强仇在周围窥视,永成心腹之患。故就本心来说,枯竹是真个不愿与老祖结仇,真个不愿意多结因果。因为他与卢妪所求的乃是成道飞升,不是奇珍异宝,单这点而言与绿袍并无不解之冲突。 至于眼前海底的盘荦遗珍,不能说枯竹真是视如敝履,但他也是真的无心去取。一来是他知道那里面有盘荦古仙设下的多重禁制,尤其是太白玄金精气,无有针对克制之宝只凭神通万万破解不得。二来也是因盘荦遗珍是个烫手的山芋,除峨眉之外任哪人哪派取了都会惹得峨眉派找上门来,与其取宝在手捂热个三五日就被人寻上门来讨要回去弄得灰头土脸,还不如干脆就视若不见不去动它,这才是明哲保身的最佳之道。 因此,赶到此间后见师姐为了盘荦遗珍竟与绿袍斗得如此厉害法?这枯竹心中怎会不生埋怨?怎能不暗暗叫苦?那遗珍又不是你师姐之物,即便你要给峨眉弟子示恩,可也用不着得罪绿袍这等厉害的魔教教祖吧?想到这,枯竹甚至都生出几分撒手不理之心,转身就走,让师姐你自己和人家斗吧!倒要看看你这么搞能换来什么好处? 可惜不成,那想法也仅只就是想法罢了!真要他撒手不理,他也狠不下这个心。尤其眼前卢妪的心神相合之宝吸星神簪被毁在即,枯竹更是不能不管。那神簪可是卢妪祭炼了千年的心神之宝,或者说本命法宝,其宝一毁,没有个百多年修养卢妪便完全不用想恢复现在的功力。偏偏四九重劫再有数十年便定要临头,到时候她功力大损心神法宝全无这重劫却要如何度法?故此,即便是捏着鼻子枯竹也都要替她担下此事。化解争端保住她的吸星神簪。 于是,枯竹表面上沉静从容,但心中早已是暗暗叫苦,思量要如何解决此事。而当他看到绿袍施诀印控制那空中的指南金梭暂时罢手时,心念一动,这枯仙便已有了一个打算。 就听他又是清声一笑,便朗声道:“老祖,说起来你我之间算上今日也不过是两面之缘,不过在枯竹的心中,对你绿袍还真个有些佩服呢!” “哦?”绿袍刚刚定住指南金梭,却就听得枯竹讲出如此略带示好恭维之言,心中一动便也笑道:“枯仙这言就有些过了,绿袍有何能耐?敢让枯仙说什么佩服,真个是令绿袍有些受宠若惊了。” “哈哈!”枯竹欣然大笑,便回道:“不说别事,单是老祖你身上这诸多的奇珍异宝,我枯竹就不得不服。想数载前你我二人在那金城山明争暗斗数次,当时你接连显出兜率神焰,清宁宝圈,及九天元阳尺三件天府奇珍已是看得我羡慕不已,眼花缭乱,却没想到区区数载之后,老祖你竟又抖搂出一件能克制我师姐神簪的法宝。真个是奇珍异宝层出不穷啊!” “惭愧惭愧。”绿袍谦辞一句,便再不多言。他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枯仙此言的用意,不知对方说这些话用意在何,便只是静观其变了。 而枯竹见其如此,便也终把铺垫之后的真正用意讲了出来,就听他又道:“不是我枯竹为我师姐设词遮掩颜面,想我师姐那吸星神簪也是宇内一难得之奇珍,其质乃是采地眼元磁银英炼制而成,后又经我师姐以紫府元精真气祭炼近千年,此宝之威能也堪称无边,尤其能发出元磁真力宇内少有。故此在这世间能克制神簪之物,据我所知也不过只有区区两件罢了!只不知老祖你眼前用于克制神簪的这只金梭,究竟是那同为前古奇珍的宙光盘,还是指南针呢?” 丑脸一动,绿袍心中急思对方此言用意,但面上却也略显钦佩之色道:“佩服佩服,说其这两字来正该是绿袍对枯仙讲才是。不想就连我这刚刚所得之物,竟也瞒不过枯仙的见识。不敢有瞒枯仙,我这金梭却正是指南针奇物。” “嗯!”枯竹点点头,笑道:“我想也应是此物,毕竟那宙光盘据说早在数百年前已被长眉祖师封存在峨眉山凝碧崖了,现今还不知出世没有,剩下的便只有这指南针了,倒也算我枯竹颇有眼福,今日终见得了这传说中的上古至宝。罢了!闲话不说言归正传,老祖,你带着这指南针奇宝来此这荒芜偏僻的极远之地,想必也不会专门是带了此宝来寻我师姐晦气的吧?” “自然不是。我……”绿袍脸色一正答道。 “那便是了。”枯竹急接口打断了绿袍没说完的话,朗声道:“今日之事已然至此,以我等之辈自无须学凡夫俗子那般强求分出个输赢对错。现今我枯竹就在此间,却想依仗这张老脸请师姐和老祖都尚我几分薄面,此时罢手息斗,化干戈为玉帛,以解两家仇怨……” 讲到这他看得那老祖脸色一变便又忙含笑摆手道:“老祖你也莫急,我知你适才被我师姐毁了一尊火灵分神,若要就此罢手既有失你百蛮教祖威风,心中怒气也是难平,故我这里却早有打算。我不是说了吗?要为两位化干戈为玉帛,那干戈不必说,自是请二位各自收回异宝,息手罢斗!而玉帛,则就是由我枯竹出手对老祖火灵分神受损一事略加补偿,顺带再用眼前的盘荦遗珍借花献魔,那洞府任老祖你施为全取,以之作为补偿如何?” 言罢!枯竹俊颜含笑,一双星目直直望着老祖,眼中目光温和但极幽远。静待老祖回话。 而迎着枯竹的目光,绿袍细目中精芒连闪,心中便也在琢磨对方这个解决的办法,终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略缓和了些,微微点头道:“也罢!既然枯仙如此说了,我绿袍还有何……” “不行。” 忽旁边一声尖厉锐叫,顿时间把老祖后面的话打断,令得其狭长细目中厉芒连闪,转头望去脸色就变得无比阴沉。 厉叫的,自就是那在旁边阴沉着老脸多时的老道婆卢妪了。就见她满面凶厉的盯着绿袍,显然对枯竹适才的调解之言仍不愿答应。随即,其又瞪了绿袍一眼,转过头去看着枯竹道:“枯竹,你今日来到此间,就是为了搅这滩浑水?与那绿袍合力羞辱于我不成?” 且她对枯竹讲的这一席话更是说的恶狠狠凶横毕现,更显这老婆子的古怪乖戾。 不过,她的这般表现,却也把得本都心中有气的枯竹逼得更是不耐。想枯竹身为此界顶级大能,又什么时候对旁人似对老祖这般略显得有意奉承低头了?甚至还要自己拿出东西向对方表示弥补,这分明就是低头服软。而之所以这般,便全因为卢妪的要害被人拿住,累得枯竹不得不如此。 却不想,好心没得好报,枯竹的一番苦心反惹得卢妪如此讲话,连把他也一并恨上了,这一下,他的脾气便也被激了起来。想他也向是以古怪孤傲而闻名于世,又岂是真能受得了这夹板气之人? 一气之下,枯竹把手一摆,也都绷起俊脸凛声道:“与旁人合力羞辱于你?我可没那份雅兴?怎么?我适才所做的调解师姐你有异议?若是你有异议,那也罢了!此事我便不管了,由得你和绿袍自行解决,如何?” “你……”卢妪大怒,乖戾之色更是横生满面。但那枯竹也都被她激怒,只崩着一张俊脸凛凛站在那处,对她恶狠狠瞪视脸上的目光全然不理,这老婆子心中几欲横心,但权衡之下终是不敢拿千年修炼弄险,片刻后忽又厉叫一声道:“枯竹,绿袍,你们给我记住今日之事……” 厉啸之声不绝中,攸地一片碧光远去千里,这老婆子却是转身走了,顷刻消逝于天边,竟是连空中被金梭定住的吸星神簪也都不理了。 而她这一走,枯竹摇头苦笑一声,转过头对着绿袍道:“老祖见笑了,我这师姐向来便是这副脾气,走了也好。如何,老祖可肯予枯竹一个薄面,此事依前言作罢可好?” 绿袍一笑,对这枯竹倒是更有几分佩服,不服其别的,只是佩服这枯仙当初怎么有勇气与那卢妪结为夫妻的?便点头答应道:“不敢不敢,此事实是枯仙在予我绿袍颜面,那还有何许话说?就依枯仙。” 说着话他把手一摆,空中金梭已都回飞缩小,顷刻仍化为寸许大小收回掌心。偏这边金梭刚回,那空中的巨型银簪便攸地幻做一道银光直往东北方向飞去,嘶的一声尖利破空声响后,眨眼也都无踪。 见此,绿袍唇边一撇,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之色,正看在对面的枯竹眼中,令其脸上也都现出几分难堪。。。 49 穿地宫,取宫牌,金鼎终现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50 两分神,三才剑,尽收七宝 50 两分神,三才剑,尽收七宝 费力如许多心力。甚至还重创了一个火灵分神,终见得盘荦金鼎现于眼前,要说此时绿袍这心中的欢喜也都不用尽言了。不过他也知道厉害,手中阴阳相合的铁牌只是刚刚往那金鼎上一照便立时挪开,免得眼下还没等布置妥当便把内中宝物全都放出,一个拦截不及飞走个一件两件那可真是乐极生悲了。 就见那铁牌的两色光线刚一从金鼎上移开,原本五色奇光如虹飞电舞,金芒耀目的五扇小门须臾封闭,只听得内中一阵铿锵交鸣作响后,宝物还没等破门飞出,已又被封闭回鼎身之内。 随即绿袍手掐仙诀,挥手处也是道道五色奇光应手发出处,已在这三层洞府中接连设下不下数十重五行禁制,此自是用来防备宝物出鼎时就空飞走之用。 半响之后,终老祖觉得连布下这许多禁制应能起到些许阻挡之效,便开始着重布下开始收宝的真正手段。 先是把身外的光幢散去,那原本碧绿通透的玄牝宝珠忽地爆出一团刺目碧光处,突兀间一尊上悬宝珠下踩神焰的半尺婴儿已是悬于空中,随即本尊一拍脑后,又是一尊同样大小形体的雪魂分神也骤现头顶飞至玄牝分神的对面,一碧一银两尊同样手掐禁诀脚踏紫青祥霭的分神再空中遥遥悬立。已是分在左右把下面的金鼎护住。 而看着自己的两尊分神左右悬立在金鼎之上,绿袍这心中更是暗恨卢妪那老乞婆。全是那老乞婆横加生事,令得自己火灵分神无法再现,否则三尊分神三才对立,收宝时便更是万无一失了。 且想到这里,老祖更是回思自己此行单身前来取宝是不是有些失策?否则哪怕出来前任意在百蛮山带上几个弟子,或者叫俞峦同来,此时合力之下便也无须再像眼前般小心翼翼唯恐有失了。 不过细思之下,他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失策,这取宝之事恐日后还得是自己一人独往,轻易不能带上俞峦或弟子同来,那样不行。而之所以不行,只是因老祖心中别有一层私心。 很简单,就是因为老祖想把宝物独吞,故才特意不带那俞峦或门下弟子一并前来。要知道这世间的奇珍异宝虽多,可绿袍所知道的,有把握获取的,却也不过就是那么些地方。而来到此界数载,要说宝物老祖确是搜刮了不少,可能留在身上的,其实却并没有几件。 就说现在吧!你看老祖身上才都有几件东西?水,火,木三行仙剑三口,紫府神焰三朵,三行宝珠三颗,外加一个指南金梭一把玄阴玉简,单是仙剑宝珠虽属性不同。但已是颇有重复。且除了这些东西外他便再无长物,论起富裕程度来甚至比之初到此界时都有所下降,可说是非常之贫穷了。 当然,落得今日之境也都是老祖自己所为,谁让他收了那么多弟子赐下那么多宝物,如三才清宁圈九天元阳尺乃至广成五宝等等等等全给了门下弟子,自然就显得贫困,可说是自作自受。 但那也都是必要,不得已而为之的。赐宝是为了造就门人,光大百蛮,终极目的还是在为正邪三次斗剑,千二年仙魔大劫预做准备。故此,为了光大百蛮,保命长生,绿袍便也不得不四处收罗门人,以增长己方实力,这般一来宝物自然是不够分用了。 就如前次广成金船遗珍般,可说是尽落百蛮之手,但细一盘点,除了广成金丹和广成真解和一支指南金梭外,这老祖却是再没有它物落下。你说他又怎能不加紧搜刮? 便基于此,绿袍此次前来铁刀峡某图盘荦遗珍,他才独身前来不带一人。否则真若带上俞峦或门下弟子同时取宝,那取宝时固然是万无一失,可全都得到。但得到之后呢?面对着门下弟子或俞峦的目光,那所得之宝是给她们分是不分?若分,老祖怕又是白忙活一场,顶多能留下三两件。若不分,固然俞峦和众弟子全都不会有甚异议,可老祖都拉下这个脸,能若无其事的把法宝全都留下吗?显然这是一个问题。 故此,索性的绿袍便一人不带,索性独身前来取宝,等宝物到手之后,如有必要他赐与门下也绝不会吝啬心疼,但那样是他作为师尊作为教祖恩赏门下所为,而不是由众弟子全都出力,宝物再由他一人独吞或不得不因为人家自己出力而赐下的宝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不能以一而论。 这便是老祖的一番私心,可说也难免略显得小家子气了些。但确是老祖的真实本性,由不得外因所改。如是把自己的心念再度回思一遍,觉得自己所行不差后,绿袍便又回头来准备起取宝来。 两尊分神已都掐决待定,随后便是三行神剑,虽然那冰魄神剑不久前才微受损伤,木灵神剑更是刚刚炼制,只有南明神剑丝毫无损,但三把神剑围绕金鼎三才布设。却也能添增不小的助力,定胜于无。于是三剑现形后,老祖便再度掐决分别在三口神剑上设下仙诀禁制。而后向地下一指,三道剑虹攸地没入地面尺许处,从东,南,西三面便有青、红、白三色剑芒如屏拔地而起,每一面剑气都宽有十丈上低洞府之顶,如同三面起色各异的巨大屏风,把这三面挡得水泄不通。 至于北面,就是老祖自己的本尊所在了。 最后,老祖又取出天府奇珍青蜃瓶,就手望空一抛,一只古朴青碧的三尺宝瓶已然倒悬在金鼎上方十余丈处,瓶口向下伺机以待,就等鼎中宝物一出,宝瓶便开始发挥威能。 如是,诸般手段齐齐施展之下,绿袍深吸口气凝神定气,已是持着铁牌放出阴阳青白两色光线向鼎身照去。 就见得鼎上五色毫光迸射如雨间,每面各现出一座小门,同时开放,外面光华立隐。库中宝光闪闪,并有金铁交呜之声。须臾,眼前五色奇光如虹飞电舞,金芒耀目,当头一道龙形紫色奇光先由正门之内激射而出。下余五门,也各有宝光腾起,其势比电还快。 但鼎中藏宝飞出虽快,却也耐不住绿袍早有准备,就见得内中宝光刚一激射腾出,空中的两尊分神已是同时扬起小手,双双掐定印诀向下挥出。顿时间两片青银霞光骤然由空中直洒而下。攸地便将那龙形紫光和左侧门内飞出七点火星全都罩住,发出两股奇大的吸引把那二宝的速度迟缓下来。 这二宝正是向老祖本尊这边冲来,绿袍不敢怠慢,忙身形一幻也化虹闪在空中,两手急挥处在空中幻出无数道手影幻象,分光捉影便直向那虽被迟懈了速度,但仍是矫腾挣飞和作“之”字形互相追逐飞舞而出的龙形紫光及七点火星追捉而去。 就见得满空奇光耀目,手影乱闪间,二宝已落入老祖手中,现出本来面目,分别是一条须磷毕现,首尾札然,晶莹剔透、似玉非玉的紫色小龙和七点跃腾灼灼的红透星焰。被收在手中仍挣扎腾跃,跃跃欲走。 顾不得细看,匆匆看得一眼便急忙在二宝上设下禁制,反手收入宝囊,又转目往空中看去。仅在老祖收取二宝这片刻之间,鼎中七宝已是尽然飞出,就见满堂霞彩蒸腾处,空中电虹飞舞奇光闪耀已经是乱成了一团。 在东面,南明神剑的剑气屏障前,是一件青芒四射的钟形法宝在那里对着火红的剑光屏障冲撞不已。每一冲撞,那处就是青光红霞激散一天,如正月燃放花炮满辉映漫天,绚丽之极。 南面,则是一件形似一个大半圆的玉圈,上面蟠着七条灵蛇,口中各喷彩焰,其直如电,满空飞舞的法宝,和一件是个两头尖针形的青光双双在那里冲撞,也是撞得那边的银色光屏波漾不止,连连摇荡。 西面更是紧急,一件形如双斧交叉,飞舞而出,斧头为正圆。其中一斧形如满月,寒光闪闪;一斧四边金芒电射。中心深红,宛如一团日轮。两斧斜插在一根形似长矛、奇光激射的斧柄之上,飞舞之时发出轰轰雷电之声的斧形法宝,眼见已把那青色光屏冲撞出尺许大洞来,眨眼就要破屏而出,破空飞去。 至于北面,继先前二宝被收后却又有一件如一件形似三根二尺多长的彩羽之宝向老祖飞来,欲从他这边脱逃。 幸好这些奇宝都无人主持,飞舞冲撞起来也都是全凭本体灵性,难以形成合力,否则仅有老祖这颇有许多瑕疵的三才剑阵便向将这些奇宝阻住,却也都想也不要想。 绿袍忙再度施为,一道青光应手疾发处,已将迎面射来的采羽罩住,用力回吸之间一股奇大的吸力罩定那采羽,逐尺逐丈的便把它向自己手中拉来。当然,他不理会那最显危急的乙木剑气一方也并非是准备放弃那斧形法宝,要知道那宝物可是金鼎七宝中威力最宏的一件,若被它飞走此次便可说是白忙了一半。 只是先前那紫龙和七点火星被他收起后,那空中的玄牝雪魂两尊分神也都腾出手来,就见青银两色虹光一闪处,那西面被冲撞的已渐显崩溃之势的木行剑气屏障前便多了两尊联手同立的青银婴儿,四只小手齐齐掐决下扬处,青银两色霞光再度洒罩而下,顿时便把正在这边冲撞的斧形法宝齐齐罩住,立把其迟懈下来,再让它无力冲撞剑气屏障。 恰好老祖这边也都刚刚把采羽收取,随即依样施为处,身形再度化虹手影再起,仅眨眼之间那斧形法宝便已又落他的手中,又使禁法禁制住收了起来。 便如此,两尊分神加上老祖本尊三相合力施展处,又过得片刻,鼎中七宝已尽被老祖所收,盘荦遗珍已半数落于其手。 不过,仅收了七宝尚不算全功,这仙府中却还有多般奇珍,等待这老祖收取呢! ..... 二更送到,诸位读者慢慢赏鉴。另还得求下订阅,请诸位读者支持。。。 51 退盘荦,道上古,七宝之妙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52 辱飞娘,芷仙怒,风起南海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53 讨仙宫,行霸道,峨眉之变 53 讨仙宫,行霸道,峨眉之变 “住口。” 激愤的脆喝声忽然响起。在这紫云宫迎仙岛的亭阁之前,身着湖绿色霞裳的芷仙已攸地现出身形,向着对面一群人中的一个约在十二三岁,英姿俊美的仙童怒目而向。 芷仙这一出现,那对面正在喝骂许飞娘的仙童直被她喝得一愣,转目向芷仙望来,却见是一个清丽出尘的少女向自己怒视,便愣愣的问了句:“你这女子是什么人?为何无端叫我住口?” 且此时场中双方合计二三十人也都纷纷侧目,都把目光投到了这刚刚现身的芷仙身上,尤其是身后的许飞娘,一见徒儿忽然现身,惊喜中也都急忙招呼道:“芷仙你怎么出来了?” 芷仙忙回过身来,先向那与许飞娘并处一方的紫云宫三位宫主点头示意,然后才移步过去给师傅见礼道:“师傅,徒儿适才出关时听得您与三位宫主全都出来迎敌,我便让那吴……吴师弟把我送了过来。却不想一来就听到那恶童在辱骂您,他是什么人?我听他自报名号是峨眉派的人,难道那峨眉派门下就尽是这等口中无德的骄狂之徒吗?亏他们还自称名门正教,名门正教的弟子却哪有……” “住口。” 忽对面也是一声怒喝,也打断了芷仙的话,芷仙回头望去。却见适才询问自己身份的仙童此时也是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叫骂道:“小妖女你给我住口,亏小爷适才见你生得似无有邪气还好言向你相问,没想到你原来竟是许飞娘这妖妇的弟子,难怪你忽然出来横插一言。好呀!有本事你再给小爷出来,看我如何教训你?” 说着话,这仙童更是上前两步,在那里嘴撇得老高不屑的望着芷仙。 芷仙微怒,移身便想上前,却被许飞娘一手拉住,低声道:“不要去,那孩童名叫齐金蝉,乃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之子。休看他看似年幼,实则生来就是这幅孩童相貌,论修道日久远在芷仙你之上,身上更还有许多的天府奇珍,芷仙你未必是他的对手。此间之事由师傅我与三位宫主出头,你且先静观其变。” 说着话许飞娘上前一步,便要替自己的徒儿应付那齐金蝉,此举也足见其的护徒之心,半点也不愿让徒儿冒险。 不料还没等许飞娘开口,从那对方阵中却又走出一个人来,是位下云裳雾鬓,相貌极美的十八九岁少女。 这少女行到场中后拍拍那仙童的肩膀,附耳低语几句将他劝回,而后抬起头来看着许飞娘淡淡道:“许飞娘,说起来若在往日我还要尊你一声仙姑。不过在于今日,恕灵云便再不能把你施为同道了。适才我弟弟之言或有些过激之处,但他言中之意当着在场如许多高人面前难道你还可矢口否认吗?别以为你这些年到处在各门各派中煽风点火,激得一些原本无怨的旁门中人与我峨眉青城等正教为敌我们不知,只是因为我母妙一夫人怜你以一旁门女子之身成道不易,故恶迹未显前不想动你,希望你有遭一日能自行幡然醒悟,这才任你逍遥。 否则你以为以餐霞大师那般的神通,她常驻黄山会不知道你旧日暗地里做的勾当?但从今日之事看来,我母对你的一番苦心保全定然是枉费了,你已死了心的要入魔道,定要与我峨眉为敌。那也由你,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早晚有你遭报之日,我也不想再与你多费唇舌,不过你欲作孽是你自己之事,我却不能看着你再把旁人拉下水。就是眼前你这位才现身的弟子,我想与她说几句话你不会阻拦吧?” 她这一喜话讲得平平淡淡全无怒意,但惟其如此却把个许飞娘堵得极是难受。偏以许飞娘的身份又不便真拉下脸来与对方相争,毕竟怎么说齐灵云也只是峨眉二代弟子,真若细究起来比自己还低了一辈。与她口舌相争便是辩赢又有何用?平白失了身份。况且也辨之不赢,对方之言何尝不是实情,那些煽风点火之事也果然是自己所做,有何可辨之处? 无奈之下,她便只得娇媚一笑道:“灵云,数载不见你的词锋倒是犀利了许多。也罢!如今话既然已都挑明,我便明白对你说一句,当年你父妙一与其两位师兄暗算我师兄混元祖师之仇我是一定要报,此事与什么歧途恶孽无关,只是你我两家之仇,故此今再细辨我许飞娘与你峨眉派的纠葛也都无益,你即要与我徒儿说话那便说吧!芷仙,你过来吧!且听听这峨眉掌教之女有什么话要与你讲。” 芷仙应声上前站到师傅身边,许飞娘低声叮嘱她小心后,便转身退了回去,并没有在旁守着弟子。如是,这场中便只留下两位同是云裳雾鬓,清丽绝尘的少女,彼此间年龄相若,容貌也都不分伯仲,却直把旁观众人看得直是赞叹不已,都觉得一时间这岛上的所有钟灵之气似乎都钟汇到场中的两位少女身上,真个是仪容绝代。 而待许飞娘转身回阵,齐灵云抬目直望着眼前的芷仙,却是温和一笑柔声道:“对面的这位姐姐名叫芷仙是吗?我名齐灵云,乃峨眉掌教之女,也是峨眉二代弟子,现今冒然请姐姐过来,却是想问姐姐一句。姐姐的全名可是叫裘芷仙吗?” 芷仙一愣,不知对方何意?不过她本身也是个温柔的性子,平日里向都难出一句恶言,此时被对方温语一问便也拉不下脸来。只得淡淡回道:“齐姑娘客气了,你我向无交往,我却当不起齐姑娘姐姐之称呼。至于齐姑娘的问题倒是无错,我确实全名裘芷仙,不知道齐姑娘问此何事?” 不想对方竟全不以芷仙的冷淡为意,听得她的确认后,齐灵云却又是欣然一笑,再望着芷仙温和道:“罢了!既然裘姐姐这般说法,那灵云就称呼你一声裘姑娘吧!裘姑娘,说起来你我也算有缘,竟在这远离中土十数万里的南海之上还能有缘相见,如此也算是幸事呢!” “幸事?有缘?”芷仙更异,便诧异道:“齐姑娘此言何意,难道你我旧日还有什么纠葛不成?怎道出有缘二字?” 齐灵云摇摇头,笑道:“纠葛倒是无有。只是我曾听我母妙一夫人说起过,当年他与朱梅前辈途径莽苍山,正巧遇到一个名为鬼道人在山中捋掠了许多少年男女行使妖法,我母与朱老前辈便出手除了那妖人,并至妖人盘踞的山洞中解救了那些少男少女。不过我母去晚了一步,在她之前。却有一位少女已被人先行带走,而那少女的名字就是裘芷仙,想必就是姐姐你吧?” “不错,那少女确是我。”芷仙脸色一变,忽被人提起心中恨事神经当即便变得越发冰冷,不过此身已踏仙途,对那旧事她便也无意否认,冷声回了句。 “可惜了。”齐灵云微微一叹,看着芷仙摇摇头道:“记得我母亲回山后与我说起此事,还为裘姐姐你担心惋惜不已,直不知你命运如何?却不想原来裘姐姐的先天根器也这般的重法?若是当日姐姐是被我母相救。怕今**我已经早成同门了。” “哦!”芷仙淡淡应了一声,又抬目看着齐灵云诧异道:“齐姑娘叫我过来,就为了与我说这件事?” “不是。”齐灵云脸色一正,美目精芒闪闪看着芷仙肃然道:“当然不是,我齐灵云再是无聊,也不会平白拿姐姐的恨事来作法。之所以请姐姐过来,却只是因为小妹我适才见姐姐现身时一脸的道气宝光,根基深厚无比,若行之正途日后定能有大成就,故灵云不忍见裘姑娘你多于妖人为伍陷入歧途,这才请姑娘过来说话想劝说几句。” “歧途?妖人?齐姑娘,你所说的歧途妖人不会就是指我师傅许飞娘吧?” “正是。”齐灵云再度肃然答道:“裘姑娘,想你应该是修道日短,尚不知这许飞娘为人才为其蒙蔽拜其为师,若待你知道了她的所行所为,怕你后悔都来不及呢!许飞娘她……” “住口。”芷仙冷声一喝,直打断了对方的话,冷声道:“齐姑娘,你若请我过来只为在我面前污蔑我的师傅,那就请你免开尊口,我却不想听你满口空言。不怕告诉齐姑娘你,若按你峨眉派的说辞,我裘芷仙怕早已是魔道一流了,因为我除了许飞娘师傅外,还有一位师尊乃是百蛮山绿袍老祖,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什么?你还拜了绿袍老祖为师?”齐灵云这下真的有些吃惊了。 “没错,这丫头确实是百蛮山绿袍老魔的弟子。灵云,你就不要在那里多费唇舌了,人家不会领情的。” 忽远方海面传来一个悠长的声音接口接口道。 岛上众人闻声看去,就见那海面上两道金光疾速闪过,虹飞如电落在岛上,却现出两个人来。 “朱师伯白师伯!”齐灵云定睛看去,却见来人正是嵩山二老,朱梅与白谷逸。 这两个人一现身岛上,淡淡看了一眼场中的裘芷仙,朱梅便与齐灵云道:“你这丫头办事怎也磨蹭起来?这都已经三日了,怎这紫云宫之事还未办妥?到底她们答不答应?总有个结果吧?” 齐灵云一笑。也不在意朱梅这听上去有些不客气的语气,先向二人施了一礼便笑着回道:“朱师伯,此事哪有那么快就办妥的?毕竟是要人家让出仙宫,改派别投的大事,可不要容三位宫主细加思量一番才是?” “什么?让宫别投?”芷仙在一旁听得大惊,怎听对方的话中之意似乎不对?忙趁着对方说话时退了回去,到许飞娘身边低声问道:“师傅,怎我听那齐灵云却说什么让出仙宫改派别投的话来?还说要等三位宫主细细思量。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峨眉派的人竟然……” “不错。”许飞娘神情阴沉的点点头,回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此次峨眉派来了这么多人,目的就是想要三位宫主让出紫云宫,把紫云宫给他们峨眉弟子占据,并且三位宫主还要拜在青城门下为徒……” “凭什么?”芷仙也都一怒,立时道:“他们凭什么要让三位宫主让出紫云宫?峨眉派不是名门正教吗?怎么却来强夺别人的洞府了?” “名门正教?呵呵!所谓的名门正教之名就是姑且听之之事,真到了必要之事,他们哪还记得自己是名门正教?不过要三位宫主让出仙宫之言倒也不是无凭无据,人家峨眉找出凭据了。就是距今数百年前,这紫云宫的二代宫主一位水仙,飞升前因曾受过长眉祖师的恩惠,故留下柬帖说把紫云宫增与峨眉了。人家就凭此证前来收宫,逼得三位宫主正无法以对呢!”许飞娘不屑的冷笑答道。 “真有此事?”芷仙惊讶追问道。 “嗯!此事确有。那散仙确曾在仙宫的金庭玉柱之中留下了写有此事的柬帖,三位宫主都知道此事。不过,那散仙也不过是这水宫的二代宫主而已!水宫实则乃上古水母天一金母所建,散仙也不过是拣人现成,他若留下了门人弟子守护水宫至今,然后由门人弟子转送峨眉倒还说得过去。可他一无传承二无弟子,只凭区区一封柬帖便想把这前人所遗的无主仙宫任意送人,天下却哪有这个道理?三位宫主既然有缘入得仙宫,仙宫现在就归她们所有,峨眉有何资格强夺?岂不是无理搅闹三分吗?”许飞娘再答道。 “不错,师傅说的是,此事确是如此,这仙宫一定不能让。峨眉如此恃强凛弱,若任他们横行这天下还哪有说理的地方?师傅,我的仙剑能炼制成功也多亏了三位宫主真水相阻,故今日之事,我们……”裘芷仙抬头看着许飞娘道。 “师傅明白。”许飞娘点点头,一笑道:“我师徒既赶上了此事,自无退避之理,便与这三位宫主一并抗敌吧!” “嗯!”芷仙坚决的点点头,转目再看峨眉一方,眼中已全然是坚定之色。 不过,休看许飞娘与芷仙说的那等坚决,但她的心中,此时却正在狐疑。这峨眉什么时候行事竟变得这等霸道了?怎一开口就直接要人让出仙宫?以他们旧日的作风,似乎尚不至霸道至此呀? 她的心中异常不解,直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54 战端起,生彩烟,神雷破法 54 战端起,生彩烟,神雷破法 许飞娘心中不解。直不知峨眉派的行事怎忽然变得如此专横霸道?这不像是她所了解的峨嵋派呀! 要知道对于峨眉,可说除了峨眉派内自己外,这宇内便只有许飞娘对他们了解的最深。故她深知,那峨眉以往惯常的行事绝对不是如此,通常峨眉在谋求算计何事之前,都要经过反复的推断谋划,把所有的理由借口全都找好后,方会以小辈弟子依计行事,慢慢的逐渐引出身后的峨眉长辈,一环套定一环把自己置身在一个看似无奈的处境之下,方才会彻底动手一举功成。 如此一来,目的既能达到,还能保持住他峨眉派名门正教的风范,对外也有了说得过去的理由借口,这才是峨眉派惯用的伎俩。 偏此次峨眉派来人却放弃了以往那套运用得无比纯熟的手段,转而直接便要紫云三凤让出仙宫转连人投入青城门下,这般作法显然与以往大相径庭。这是明白无误的以势压人,全凭峨嵋派强横无比的实力强压紫云三女低头,这般作法,难道他们就不再顾及会损害峨眉派的名声声望吗? 许飞娘不解,心中便不停的思量。殊不知。她这里是百思不解,可对面欲要强夺紫云宫的峨眉派众人,心中却也是无奈之际。 事实上若是真个有十分的把握,作为领袖正道群伦向以名门正教自居的峨眉派又何尝想如此毫不掩饰的行事?把吃相显露得这般难看。 但无奈,因近数年间此界自从多了一个名为绿袍老祖的妖孽后,峨眉派行事就屡屡开始不顺,所图屡屡受挫。不但有很多迹象显示出一些该属峨眉的法宝奇珍全都旁落,且苗疆百蛮山更显示出与数年前完全不同的勃兴之势,甚至连元江广成金船,也都被人暗中夺取了去。如此变故连连,那峨嵋派上下又怎会再不提足戒心?哪还敢再向从前般对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慢慢谋划?自认为什么事都尽在掌握? 因此,接受了教训的三仙二老等正教群仙便也都更加的谨慎小心,再欲行什么动作时都要反复细致的谋划推算,生怕少有一点点差池就会坏事落空,故比起以往来,峨眉派的行事作风又如何能够不变? 就如这次,欲谋夺或者说讨要回紫云宫。在行动之前,妙一真人便郑重的把两位师兄嵩山二老,以及几位最是交好的佛道好友全都召集在一起,大家反复的商议推算,终决定了这次讨要紫云宫的策略,便是如现在这般,狮子搏兔也用全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紫云宫,不给那紫云三女拖延抵抗的时间,更不能走漏风声让她们事先知道向外求援。 紫云宫,可是峨嵋派日后在此界谋划布局中极其重要的一环。东南西北中五大仙府乃是长眉真人在飞升前早替峨眉定下的扩张广大之策,而紫云宫恰恰就是这五大仙府中的南海仙府,妙一真人等又怎敢不谨慎对待? 且去除紫云宫本身的位置价值不说,那宫中金庭玉柱中的法宝道书与天一真水对峨眉干系也都不小。尤其是天一真水,峨嵋派日后更还有许多用它之处,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故峨眉派一经决定动手,便直接遣派了门下男女十一大弟子齐出而至,意图就是完全不给紫云三女的反应时间,把她们一鼓拿下。 而这十一大弟子也是经过妙一真人等反复筛选安排,针对紫云三女而选派出来,共是李英琼、齐灵云、周轻云、易静、廉红药、齐金蝉、石生、甄良、甄兑、易鼎、易震等男女十一人。那李英琼与周轻云各持有峨眉派的镇山双剑紫郢青索,齐灵云易静都是道力高深,加上齐金蝉等六矮更也是各有神通,只有廉红药实力稍弱,但身上也有那用魔道至宝重新凝练的二十七口修罗刀,且让她同来妙一真人还别有深意,故以这十一大弟子的实力,用来对付三个全无防备的紫云三女基本上已是有了八九成把握。 且如此妙一真人还觉不大把握,便在十一弟子之后又请嵩山二老也都稍后前往。如是,便是这矮叟朱梅与白谷逸此时后续现身的原因。当然,嵩山二老此刻才来并是他们有意显摆什么身份大牌。而是他们这三日也在准备一件攻破紫云宫必要的东西,今日方才备好因此才到。且两人到后与那齐灵云大致问过他们这几天的情况,朱梅便转身过来,站到了场中。 “对面的那三个丫头,你们没看到我老人家过来了?怎么想故作不识?不打算过来和我老人家打声招呼吗?” 朱梅小眼一眨,站在那里老气横秋的向着紫云三女高声叫道。 还别说,这矮叟如此一摆架子,这边的紫云三女还真就得吃他那一套,姐妹三人彼此互望一眼,便由大宫主初凤为首,二凤三凤左右相随,三女同步齐齐行至场中,对着那朱梅同施一礼齐声道:“晚辈姐妹三人拜见朱梅前辈,拜见白老前辈。” 后一句,三凤却又是向仍站在那边没有过来的白谷逸再施一礼。 那白谷逸见三凤向自己施礼,便也神情淡然的遥向三女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反是朱梅,见得三凤施礼便笑道:“我当你们三个丫头真要故作不识呢!怎么?见得我老人家来了,你们好像不大高兴?” “晚辈姐妹不敢。”初凤淡淡回道:“若是朱老前辈和白老前辈只是双双来晚辈这紫云宫做客,晚辈姐妹一定会大开宫门远迎千里,定要好生欢迎二位前辈驾临。只是二位前辈今日至此显然却不为做客而来,而是与那妄图谋夺我姐妹立身之基的峨眉众小辈为伍,如此便也恕晚辈等不恭,对二位前辈要防备一二了。” 这番话她讲得不卑不亢,但毫不掩饰,却令得其面前那脸皮最后的朱梅也都老脸一红,略有些发窘的清咳两声。 而待他清咳过罢!朱梅便强持住前辈风范,故显得有些诧异道:“谋夺你们的立身之基?此话从何说起?是你们三个丫头想得偏了吧?想峨眉派乃是名门正教,又岂有平白夺人基业之理?对于此间之事我也知道一些。人家峨眉这些弟子乃是奉祖师遗泽前来收回紫云宫,怎能说是谋夺?再有,还记得当年你们与我和白矮子在嵩山相遇时,你们欲苦求拜师之事吗?那事因你们机缘不到,故我和白矮子便没有答应,现如今机缘已至,只要你们肯答应让出紫云宫,我朱梅便承诺引你们拜入我师弟伏魔真人门下,到时候习我青城正宗的道家玄功,日后求个天仙正果岂不是好?岂不远胜过你等在这深海之底苦修苦练,不知哪一日就要天劫临头化为齑粉?如何?你们可肯听我老人家之言,归入正道免去一场无端纷争吗?” 说着话,这矮叟的一双小眼睛更咄咄逼人的直望着初凤,内中精芒闪闪。 不过,他这一席话倒也没有白讲,虽然紫云三女听得其言后,初凤声色不动,毫不动心。二凤犹犹豫豫,首鼠两端。三凤面露不屑,嗤之以鼻。但在三女身后的阵营之中,却有一人是真个被朱梅说得有些动心了。其不是别人,正是那二宫主二凤的丈夫金须奴。 这金须奴本是一个海中异类脱胎化人,后因机缘巧合和二凤结为夫妇。一身功行神通可说不弱,且平日里便最是心慕正教,早就想与三位宫主一同投到如峨眉青城等正教门下,此事一听朱梅之诺,他哪里还能再稳得住?当即便移步从后面出来,大着胆子行到场中先向那朱梅深施一礼,恭声道:“弟子金须奴拜见朱真人朱老前辈。” 朱梅一看,见是他来,便笑道:“原来是你,正好,我知你向知顺逆。现既在此,便好生劝劝你那妻子和她的姐妹,若能成就今日这两全其美之事我老人家便给你记上一功。” “是。请朱真人稍后,容晚辈一试。”金须奴恭谨的应下,转身便退回到二凤,也就是他的妻子身边。 而他适才与朱梅的两句对答并没有特意避人,紫云三女自也都听得清楚,一见他回来,那三宫主三凤便唇角一撇,不屑的看着其讥声道:“怎么?金须奴,你还真想劝我们把紫云宫让出来,成全你捧峨眉青城臭脚的心意?” “三妹。”二凤听得妹妹如此说自己丈夫,面上便也显露不悦,叫了妹妹一声便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你用得早如此讥讽于他吗?” “姐夫?”三凤不屑一哼,也不与二凤相争只是转过头去,再懒得看金须奴一眼。 倒是初凤,继三凤之后也都转目看着金须奴,沉静道:“妹夫,你真是想来劝我们让出基业吗?” “我……”金须奴语塞,看着大宫主那淡然沉静的双眼,他胸中满腹的良言却不知该如何出口?不要说什么作孽天报螳臂挡车之类的言辞不敢讲出,便是归入正道便终日有望成就天仙的话也都说不出口,只是语塞不语, 不过,不要说他已然语塞,便是没有,那初凤执掌水宫数百载,一身神通已得地阙金章八九成真传,平日里尽是一呼百应大权在握?又哪里会平白甘心因旁人区区几句相劝便把基业让出?平白投入旁人门下执役? 于是,就见其转过头去望着朱梅淡淡道:“朱真人,按说你老人家与白真人都对我姐妹有恩,你们来此我本该大开宫门相迎。不过今日之事真人与我双方各自心明,再要强辩什么也都无益。峨眉派想要紫云宫,可以,让他们自己来取,也包括你朱真人与白真人。想要紫云宫就自行动手吧!” 说着话衣袖一拂,就见从她身旁已骤升起红、黄、蓝、白、黑、青、紫七缕轻烟,冉冉散布弥漫开来,尽向朱梅与峨眉众弟子方向飘去,而她自己,则低喝一声:“退回宫中。”身形急退间,便已招呼身后众人齐退入延光亭,光华一闪神沙甬道已然将众人往海底宫阙送去。 一边退,初凤还一边吩咐二个妹妹与金须奴等下回宫后分头去宫中各处应变,至于许飞娘师徒却被她留在了身边,言谈之中语气坚毅无比,竟已是显出两败俱伤之心。 不说二凤三凤与金须奴等齐声应变,但说那岛上的嵩山二老与峨眉众弟子,忽见初凤放出彩烟,那朱梅急忙退后闪避令众人放出法宝护身后,便从宝囊中取出一颗茶杯大小碧光莹莹的神雷,笑道:“看来这初凤也是入魔已深,难以回头,连迷天七圣这等反噬自身的魔道大法她也敢修炼,终有日要害人害己,造有孽报。幸亏来时已有准备,不然眼前这七圣迷神法还真个不好应付呢!” 说着话抬手将那神雷打出,就见一团极其绚烂的百丈碧光攸地在彩烟中冲天爆散开来,隐隐中传来几声凄厉厉啸,顷刻间那彩烟便尽被碧光扫灭,转眼消融。 “好了。”朱梅一笑,回头向众人解释道:“这七圣迷神法乃是以自身的精血元灵招来冥冥中七尊魔头,这魔头不比圣神丁甲,乃天地间七种戾煞之因,似虚似无若存若有,看去并无形质,但最是狠毒。一旦入得彩烟之中,非具绝大智慧,不能明烛几微;非具绝大定力,不能摒除身外。一为所动,灵明便失,任其颠倒死灭,与之同归。受害的人虽为烟雾笼罩,只外人还略能看出些须形迹,本身却一无所觉。不过来此之前妙一道友与瑛姆大师早已算定了这初凤会施用此法,便专意让我带来了瑛姆大师的无音神雷来克制此术。现在对方法术已破,那冥中七魔也被雷光所伤,现下已是回去反噬主人,想初凤心神也定要受到重伤,现在正是进去破她的时机,去吧!” 说着话他又向峨眉众弟子一挥手,那众弟子自不迟疑,个个亮出飞剑法宝奋勇争先,冲到延光亭中便强行破开那神沙甬道口的禁制,直往下面冲去。 55 初凤死,三凤灭,芷仙重伤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56 取藏珍,峨眉利,神符欺人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57 求托庇,欲拜师,遭拒献宝 57 求托庇,欲拜师,遭拒献宝 “神符吗?我百蛮山也有……”绿袍心中隐怒。因芷仙被人伤的这般重法,心中极为不爽。要知道从到得此界起,他,以及百蛮,还从没有吃过这么大亏的时候呢! 说起来穿越数载,此界的大能修士他着实也都遇到了不少,如芬陀,伽因,枯竹,卢妪等等等等哪一个不是绝顶人物,可在这些人的面前老祖顶多是小有损折,即便吃了点小亏但最终都还是得胜于失,故说句不谦虚的,这老祖对那些佛道大能虽仍自认不及,但也早不再是初到贵境畏之如虎的心境了。 可没想到,他自己没有在那些人面前吃什么亏,偏所收的弟子今日却被廉红药伤成这样,险些就要道基全毁转世重修,如是,这笔帐不但要记在峨眉头上,还要加上此界另一位道家大能瑛姆了。 毕竟老祖可都记得。那廉红药眼下虽身列峨眉门强,可在那之前她可是那瑛姆所收的关门弟子,且她用来伤及芷仙的神符也都瑛姆元灵祭炼而赐下。所以来日若要报仇,恐怕也终要将瑛姆也扯进来了。 而对瑛姆其人绿袍也都知道一些,知道对方佛道兼修,不但其一身所学的大玄天章乃是此界有数的天书仙籍之一,佛家的大金刚须弥手法与道家乾天太乙无音神雷更是都有独得之密,神通法力或更还在极乐真人之上,足堪与天蒙芬陀等佛道大能分庭抗礼。 正因为是那般神通,瑛姆元灵聚炼的神符方才那般了得,一击便可重伤有五烟罗护身的芷仙。这还是神符只出自廉红药之手,否则若是瑛姆亲身出手,怕芷仙的五烟罗都要保不住了。 但瑛姆虽是了得,老祖也都不惧,对于此事他心中也都有打算,无非不就是神符吗?我百蛮也有难道没有?想到这,绿袍便暂把此事放下,转头对许飞娘道:“许仙子,你且暂陪二宫主夫妇在此小坐,我带着芷仙往后殿疗伤,待把她安置妥当再来陪二宫主夫妇说话。” “嗯!芷仙疗伤重要,老祖你尽管去忙!百蛮山我也不是初次来了,二宫主夫妇有我相陪无妨。”许飞娘立时回道。 绿袍点点头,再转头向二凤夫妇交代了两句,便领着芷仙回了后殿,进得自己常用的那间静室之内,令芷仙在玉榻上坐定。准备给其疗治伤势。 偏芷仙被老祖带到静室后,见此间环境又剩下自己师徒二人,心中又想起了当年师尊用天一真水给自己补益真元之事,俏脸不由得便又是嫣红,神情中略带羞意。 绿袍见其如此,心中便也微感异样,但此时芷仙伤势极重,他又哪有心思想什么遐思绮念?便脸色一正沉声道:“芷仙,你这次的伤势极其严重,险些就是静脉尽断道基全毁,若真那般,怕除了转世重修后便再无他法了。” “啊?”芷仙一惊,虽她知道自己伤势颇重,但到底见识不广,还不知竟严重到如此地步,此时听得老祖一说不由得心慌,忙急声问道:“那师尊,弟子这伤势现在还有办法治愈吗?” “总算你运气还好。”绿袍点点头,答道:“为师数月前曾在那武夷山得了一株东方乙木神桑,从神桑根茎取了些木枷灵茹,原本是准备分为你们众弟子略增补功力了。别人的那份都已经赐下去了。倒是你始终离山没有回来,故你那份正在为师处,现在用来给你疗伤正得其用,有这灵物之力你运功修养月余便可无事了。” “哦!”芷仙应了声,这才放下心来,便又感激的低声道:“弟子无能,又让师尊费力了。” “又说此话。”绿袍脸色一板,故做不悦道:“为师刚才不是说了吗?此事和你有能无能没有关系,敌人那神符威能太甚,便是为师在场也都难堪一击,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还有,等你的伤治愈后,为师也赐你三道神符,到时候你想报仇就带着神符再去找那伤你的峨眉弟子,哼!为师还就不信了,他峨眉可滥用神符伤人,我百蛮山难道就没有此物?不说了,现在你把此物服用三滴,运功搬运八十一个周天,然后再服三滴,再运周天,如此反复如此反复待瓶中的十八滴灵茹服近后,你这伤势便也应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话老祖又拿出一只寸许玉瓶递了过去。原本这玉瓶并非是给芷仙预留之瓶,给芷仙预留的那只本只有九滴灵茹,现在正在老祖的宝囊之中。而眼前这只,则是老祖当然炼那乙木神剑时所剩下的。 于是,在老祖的注视之下,芷仙轻启嘴唇服下了三滴清馨满口的木枷灵茹。又有老祖大手按其本心助她提聚起真气,体内经脉阵阵刺痛与清凉交错间,不觉中她便已冥冥入定,搬运坐功。如是半个时辰后绿袍收回大手,转身出了静室带上石门,芷仙便留在里面自行运功疗治起伤势来。老祖则二度来到大殿,在主位上坐下于那二凤夫妇说话。 “二宫主,现如今你们夫妇那紫云宫已被峨眉所夺,自身又落得如此境地,恐怕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二位预想报仇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不知二位这日后却有何打算?”说过一些寒暄客气的闲话后,绿袍脸色一正,便向那二凤与金须奴问道。 听得此言,那二凤夫妇彼此对视一眼,忽双双起身来到殿中,在金须奴的搀扶下两人同都下拜,恭声道:“那峨眉派依仗人多势大蛮横欺人,无端强夺我紫云宫,令得我夫妇断臂残腿姐妹身亡仙宫被夺,晚辈夫妇走投无路之下,今日却想托庇于老祖门墙,拜在教祖门下成为百蛮弟子,日后好寻那峨眉报仇雪恨。” 言罢!夫妻俩双双叩首在地。等待老祖回答。而在他们拜倒时,那旁边坐着的许飞娘一言不发神情也不见意外,显然此事是那二人与她事前商议过,就等绿袍从后殿出来便行拜师。 “这……”绿袍眉头一皱,心中思量起此事的利弊来。 按说以他对二凤夫妇的所知,这对夫妇再那紫云宫诸人中心性资质倒也算是不错的了。那二凤资质中上,心地颇善,既无其姐姐初凤之高傲,也无其妹妹三凤之狠毒,若收起为徒却也无不可。其丈夫金须奴更是秉乾明离火而生,又用天一真水调和坎离脱胎异形。根基也都颇厚,堪与自己那众弟子同列,甚至更在众徒中资质稍逊的商风子之上。 只是,紫云宫如今横遭大变,这两人的心性也都因初凤三凤之死而大变。金须奴倒还好些,可那二凤现下据老祖观之,其眉宇间的戾气已是凝成玉筋,直上天灵,显然满心满胸尽是煞气,若容她与自己那门下的众弟子同处,老祖却真个怕受其影响连累,众弟子全都被她带进了沟里。 固然,百蛮山确是与峨眉屡次相抗对敌,但那争得是长生,争得是大道,而不是为什么报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故此目标一旦有所偏移,怕到时就定是个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局面。尤其像二凤这样一个满心怨毒誓死为姐妹雪恨的女子,她一旦横下心来为了报仇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搞不好众弟子一个不防就会被她卷进去,到时候万一出现什么措手不及的变故,那老祖就后悔都来不及了,后果也绝对不是现在收下这对资质颇佳的夫妇所能弥补的。 想到这,绿袍不由得摇摇头,心思已定道:“二宫主夫妇请起,你们的心思我这里已经清楚,不过此事颇有不妥,我这里却不能妄自尊大应允二位。” “什么?”二凤夫妇诧异的抬起头来,他们却没想到绿袍会拒绝,要知道百蛮山与峨眉之间的仇怨争端这宇内修士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故以他们夫妇思量,怕自己二人一旦要投入百蛮门下,对方就应该立时答应才是,怎此刻却被拒绝了? 且不止是他们夫妇不解,就连旁边的许飞娘也都奇怪。她对老祖的雄心宏图可是了解的颇深,知道这老祖这些年费尽心思四处收罗佳徒,无非就是为了与峨眉相抗。偏偏眼下这两个资质神通全都不弱的夫妇就拜在这里,两人还更与峨眉有深仇大恨,不正是送上门的称心弟子吗?老祖怎会不收?莫非…… 她眼中一亮。便在旁接口道:“老祖,二凤夫妇诚心拜师,诚意至诚,老祖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言罢!她又转头向那二凤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且刚才那句话中有八个字上也有意加重了语气。 二凤也算聪明,听看得许飞娘如此,心念一转便已恍然,略踌躇一下把心一横,已咬牙探手宝囊,从中取出两物再言道:“老祖,我知我夫妇现今已与峨眉接下深仇,那峨眉想必也定视我夫妇为眼中之钉,非杀之免除后患,故若拜入百蛮难免要给百蛮更添麻烦。只是现在我夫妇如丧家之犬,天地虽大却也无处可以藏身,已走投无路便只能厚颜托庇于老祖门下,为表示我夫妇的拜师诚意,晚辈这里有两件宝物却想敬献给老祖。” “哦?二宫主还有两件宝物要献给老祖?是什么宝物呀?”没等老祖回话,那旁边的许飞娘便再是有意帮腔接口问道。 “天一真水,地阙金章。”二凤脸色郑重,一字一句答道。 .... 元旦之故。因佳节事多字数略见,明日双倍补上,诸位读者慢慢赏鉴。。。 58 仍不允,却得宝,安置二凤 58 仍不允,却得宝,安置二凤 “天一真水,地阙金章。”二凤神色郑重。一字一句说道。又把手中二物双手高高举起,左手中的,是一个透明的水晶匣盒,其形扁长玲珑剔透,透过透明的匣盒看去可见内中盛放着一册金光四射的金章。右手中的,则是一个珊瑚根所制,其红如火通体浑成的葫芦,约有三寸高下,不见一丝孔隙,也都精细异常。 “哦!二宫主夫妇还随身把这两件宝物带了出来?”绿袍有些动容,狭目中射出奇光直望下二凤手中的两物,也忍不住稍有动心。不过老祖到底是见过世面之人,虽略感心动,但也还能持住镇定,又打量了那二物两眼便恢复了从容,抬手向二凤夫妇虚虚一抬道:“真水金章世间珍物,二宫主能拿出此二宝确足见两位之诚心,不过拜师之事体大,暂请二位归座坐下,再慢慢细谈可好?” “这……”二凤面露迟疑,显然还是有些不大甘心。 倒是一旁的金须奴在下面早看出老祖仪态坚决。便忙在旁伸手扯了扯妻子,低声道:“老祖既然这么吩咐了,我们从命便是。想老祖既能容我夫妇在此,又有许仙姑在旁帮劝,老祖也总会对我夫妇垂怜三分的。” 他这话说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正好可容上座的绿袍和旁边的许飞娘听得清楚,也都足见其颇具慧心。如此,在绿袍依旧沉静,许飞娘淡淡含笑的注视下,二凤终点头任丈夫扶起,两人回到座上坐定,等那老祖说话。 目光再往那被二凤放在旁边玉几的两件奇物上看了看,绿袍便问道:“二宫主,对你们那紫云宫之事我适才也了解了几分,知道那峨眉依仗人多势众仅用了半日就破了你们紫云宫,二宫主夫妇还是与许仙子及我那小徒幸得突围,强行冲了出来。可眼下二宫主却随身拿出了这地阙金章和天一真水,难道这二宝,你们从前向都是随身携带不成?” “并非如此。”二凤摇摇头答道:“原本我紫云宫的诸般宝物都是被我姐妹封存在了金庭玉柱之内,并无随身携带。只是日前那峨眉来犯时,我大姐当时心中便有不好的感应,便令我姐妹三人各携带上部分宫中重宝,以往万一被峨眉一网打尽,不想最终结果却果如我姐姐所料,我等姐妹却仅我夫妇冲了出来,我大姐和三妹却……” 讲到这里,二凤心中悲戚不由得再起。对峨眉的恨意也都越深,强自平复了好一会方才又说道:“可惜我紫云宫那金庭玉柱开启时需颇费工夫,敌人又来势太急,故许多重宝我夫妇都没有来得及带走,这珊瑚葫芦中的真水便只有二十滴,尚不及我紫云宫总量的两层,尤其是被封在黄晶宫玉柱之内的那只大葫芦,内中却足存放了近百滴真水,现今却全落在了敌人手中。还有我大姐三妹身上携带的宝物,现今也自然落在峨眉之手。故此,眼下我夫妇身上除我夫金须奴手中的太乙清宁扇外,便只有这两件可拿出献于老祖的宝物了。还望老祖不要嫌我等礼薄,赏面收下。” “原来如此。”绿袍点点头,这才明白天一真水和地阙金章怎会出现在二凤手中,原来却是她们事先携带的。看着二凤手中玉几上的两件宝物,心中不由得再费起思量来。 地阙金章犹还罢了!现在百蛮山并不缺道书仙籍,如合沙奇书,广成真解,盘荦洞府所得的水宫仙籍等等等等哪部论起来都不在这地阙金章之下,何况芷仙手中还有一部许飞年所传的混元道真,这么多部奇书仙籍摆在那里。就怕百蛮弟子学不过来,地阙金章有没有干系便都不大。 可那天一真水,却着实是宇内不可再得的奇物了。眼下因峨眉突出奇棋,没等老祖反应过来就已把紫云宫占了,令他那早存数年谋夺紫云宫的一番心思尽全落空,就算日后再有机会夺回,怕宫中真水也早都被峨眉席卷一空,哪还会愚蠢到给他留下?要得天一真水,怕眼前这二十滴便就是老祖仅有的机会了。 尤其是老祖还在惦记那离朱宫灵焰潭中的赤玉球灵液,要下那灵焰潭正有大用天一真水之处,所以二凤以天一真水做为拜师的敬献之理,他着实需好生想想。因此那座下许飞娘与二凤夫妇三人就见得那绿袍点头过后,神情便颇显踌躇,显然是在思量二凤夫妇拜师之事。 三人自不敢惊动,便也都安静的坐在殿下等老祖决定。 也没费多少时间,只是片刻之后,就见得绿袍神色一定,转目看着二凤夫妇温言道:“按说二宫主能拿出真水金章欲作为拜师之礼,确足显二位诚意,绿袍不该不允,寒了二位的诚心。可是,我反复思量过此事,终觉得此事还是不妥,不能如此做法。想二宫主本是紫云宫一宫之主,在南海立教百多年,早就是一教之宗的身份与我相等,我又怎可妄自尊大,收二位原本与我同道相称的道友为徒,平白惹得外人耻笑?故此。这收徒之事请二位莫要再提,那真水金章绿袍也不敢领受,还请二位收回去吧!” 却是这老祖权衡利弊后,终觉得还是不能因为一些天一真水便留下二凤这祸根,这个险冒不得,否则定要因小利而遭大害,故到底还是拒绝了她。 而听得绿袍拒绝,那二凤脸上当即便显露出失望之色,强自单足急叫了声:“老祖,您……” “老祖。二宫主夫妇这等诚心诚敬,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许飞娘忙在一旁接口道。她是怕二凤心急之下出言不妥激怒老祖,那般事情就更难看了。 “不能,此事我决心已定,定不可妄自尊大至此。”绿袍异常坚定的说道。 “唉!”许飞娘轻声一叹,见老祖如此坚决,她也知道此事无可转异,便向那旁边满面失落的二凤摇摇头,低声安抚道:“罢了!二宫主,既然老祖如此考虑,我看你也就不要勉强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嗯!”二凤失神的点点头,眼中尽是失望之色,缓缓坐了回去。再不出声,显然是因老祖的拒绝而极其失望。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确实是因被老祖拒绝而失望,但这失望之中的内因,也绝不仅仅是因为老祖没有收她为徒,实则,她拿出这么大的本钱欲投入百蛮门下,目的也绝不仅仅是拜师托庇而已。她要的是,百蛮山上上下下都能与她同仇敌忾,誓死与峨眉周旋。 故此,若是今日老祖果然将其收下。那稍加时日,百蛮山非得都被她脱下泥潭不可!为了让百蛮与峨眉仇怨再添,搞不好她真会弄出些手段借峨眉之手害死害伤的一二位同门,甚至在适才,她的心力便已都隐隐在盘算此事了。 不过,眼下绿袍已是坚决相拒,如此这二凤的一番心思自也都是白费了,低头归座坐得片刻,她便向旁边的丈夫使个眼色,然后再度起身向老祖施礼道:“我夫妇无福,欲投教祖门下却都无缘,如此我们便不再打扰老祖,准备就此告辞了,我……” “且慢。”忽绿袍摆手打断了二凤欲言的场面话,又微微一笑道:“二宫主且暂缓道辞,我这里还有些话要对二位及许仙子讲,待我把话讲完后,二宫主夫妇再道辞如何?” 二凤一愕,随即更是心中一紧,目光不由得往那玉几上的真水金章扫了一眼,心中有些担心。这绿袍既不肯收自己夫妇为徒,为何还要暂不容自己告辞,莫非他既不想收徒,偏就看到了那二件宝物,想恃强强夺不成?想到这,她忙不安的向那许飞娘望了一眼,眼中颇有求助之意,而后小心的回道:“老祖请讲,我夫妇无有异议。” “嗯!”绿袍点点头,温言笑道:“说起来今日之事虽是我别有考虑,但未允二宫主夫妇拜师也是事实,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况且当年我因有用天一真水之事,还是托请许仙子替我前往紫云宫求了一滴天一真水,欠下许仙子好大人情,当然也可说是间接欠了二宫主的人情,曾与许仙子有言,道是日后一定与许仙子还上这个人情。许仙子还记得吧?” “飞娘记得。”许飞娘眼中一亮,点头答道。 “所以。今日二宫主夫妇落难于此,我这里便也准备借此事还上这个人情,免得来日此事传出去被人说我绿袍不念旧义,冷面寒心。”绿袍点点头笑道。 听得此言,二凤心中更是又浮出几分希翼,静息屏声的听着老祖讲话。 “此际想来。”绿袍接着道:“二宫主适才所言也是实情,那峨眉既都把紫云宫强夺了去,又与二宫主夫妇结下不解深仇,那斩草除根就定是可料之处。所以为防二宫主夫妇离此后被峨眉追杀,我这里便有一个计较,便是离我百蛮山此去东南千里之外,有一座无名山岭颇具灵秀,占地虽仅数十里方圆,但也足以用来安身立命了。若是二宫主夫妇无它处看去,那山岭倒是可以用来给二位安身,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无名山岭?”二凤夫妇彼此对视一眼,心中已是有些动念。 绿袍又笑道:“之所以会建议二位落足那处,我却只是为二宫主夫妇考虑,毕竟如今峨眉势大,这宇内之间各处都有他们叫好的同道道友,二位若是离此后被他们发现,怕到时候难免又会遇险,与其那般倒不如暂在我苗疆栖身。那山岭离我百蛮颇近,真有事来眨眼就到,想那峨眉一时半会也不敢来我百蛮撒野,正好趁这段时间给二位养伤复体,如何?” 果然,听得那山离百蛮较近后,二凤立时心思一定,当即便起身答道:“老祖替我夫妇考虑得这等周全,有这些好处我夫妇何敢推辞,就多谢老祖了。只是晚辈厚颜,还望万一那峨眉真寻上门来时,老祖能仗义庇护一二。” 她也颇是机灵,说话间已是自居晚辈。 “那是自然。”绿袍答道:“如二位居留在我百蛮如此之近的地方尚被峨眉欺上门来,那我百蛮山岂不成了摆设,任那峨眉横行?此事二位不用挂心,只要你们还留在那山,我绿袍便允诺定护二位无忧。” “多谢老祖。”二凤夫妇恭声拜谢道。 “不必如此。”绿袍再摆摆手:“还有,仅是一座荒山尚不足回报当日紫云宫赠水之情,按说对二位的残肢之事我也该尽些心力。只是我百蛮向不以炼丹之术见长,这等复肢生骨的灵药我也没有,只能待日后有机缘再说了。不过这里有几滴木枷灵茹倒可赠于二位,算是聊报紫云宫当年赠水之谊吧!” 说着话他将手一扬,一只三寸玉瓶已是冉冉飞至二凤面前,被她伸手接住。 待其接在手中,绿袍便笑道:“此物之效我三徒唐石尽知,如今二位伤势正重,我便不和二位多说了,便令小徒带你们前往那安身之所。唐石,你且带二宫主夫妇往那山岭,途中把这木枷灵茹的效力与二宫主说一下,现在就去吧!” “是,弟子遵命。”唐石忙上前应下,然后转身向那二凤夫妇道了声请,便要带着二人前往那无名山岭。 可是,听得唐石的邀请后,那本该收起旁边玉几上的真水金章随唐石动身的二凤犹豫了一下,终是银牙一咬肃然道:“罢了!老祖您虽未允收我夫妇为徒,但庇护赠药之恩已是足显老祖恩德,晚辈夫妇先时既已把这二宝拿出说要敬献老祖,此际又何能厚颜收回。这天一真水与地阙金章就依然敬献于老祖,以示我夫妇敬意吧!晚辈夫妇告辞。” 言罢与金须奴齐齐再向老祖施了一礼,转身却就请唐石带路。如此却看的那上面的绿袍心中也颇赞许,暗思这二凤遭此大变后,这心性决断确也非寻常人可比,这等珍贵的异宝说送也便送了。 当然他心中更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之所以送出二物,一是那地阙金章应已都记在心上,留着此书也都无用。二来那二凤口中说真水仅有这二十滴了,但实则她或者金须奴手中肯定还有,不可能尽都拿出一点不留。 便点点头,向那已随着唐石往殿外走的二凤夫妇说道:“二宫主,你既坚持将此二宝予我,我却也不能白占你们便宜。唐石,待协助二宫主夫妇安置妥当后,你便把那百毒金蝉蛊的祭炼之法传于二宫主吧!” “弟子领命。”唐石忙回身应道。二凤夫妇更都是惊喜的转身拜谢老祖。 “去吧!”绿袍摆手说道。那三人便转身离了大殿,自去那安身之山岭,殿中便只留下老祖及许飞娘二人。。。 59 明娘归,道神僧,四月之期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60 往恒山,至九华,欲图大雄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61 宝易得,经难求,老祖苦心 61 宝易得,经难求,老祖苦心 离了九华山,绿袍一路御使遁光急急赶往西崆峒。风驰电飞间他心中也在不断思量着此行行动的步骤。 西崆峒,此界中又一座较为有名的灵山胜地,甚至山以仙传,那遗下许多奇宝至珍,仙丹灵药的上古金仙广成子,也都曾于上古时在此山开山建宗,创立了崆峒一教。故以此论,崆峒山之名在蜀山世界中也并不弱与那峨眉青城等名山,举凡是稍有些见闻的修士都知道这名山。 只是崆峒山因近三百余年来被两位厉害的旁门老怪所据,故这本应是多出没仙灵的崆峒灵山便也渐渐沉寂了下。除了那两位老怪及其门下众徒外,旁人却少敢接近,因而近百余年崆峒之名在修士中已渐不显,除少数有心人外,余者都少有会想起那座名山。 不过,眼下正在高空御遁疾飞往那崆峒的百蛮教祖绿袍,却正是那少许的有心人之一。他一边御遁疾飞,一边心中也正在暗自盘算时间,按说此行之目标大雄宝库原本的出世之期虽自己并不敢确定,但依照雪山大智禅师开关结缘之期推算,这宝库最早也应要等到明年九月才会出世。 因老祖记得很清楚,若是此界没有他这个变数出现。这西崆峒的大雄宝库却要等那谢家二女在雪山得了大智禅师的七宝金幢以后,才会由神尼优昙的一位记名女弟子花无邪,和峨眉妙一的一位弃徒申屠宏两人合力开取,在众多正教群仙的配合下尽取了宝库中的藏珍。 因此,以米明娘探知的大智禅师开光之期还有数月,这大雄宝库应是不会在今年出世,而自己现在就率百蛮上下前往谋图,应是占了年余的先机,若是顺利或可悄然将库中藏珍取出。 只不过自己谋算的虽然不错,但事情会那般顺利吗?也不知怎的,在前几日离开百蛮往那九华山换取阴雷时,这老祖的心中便总是会生出一种不妙的警兆,总觉得此行或有变故,福祸都是难料,所以老祖这心中属实也都不宁,直在思量自己这次又急着逆势谋图这大雄宝库之举是对是错,是不是真的如俞峦所劝一般,有些过于急迫了? 难道真要意俞峦所说,暂时对涉及到天蒙白眉等佛家大能之事先暂退避,待自己百蛮一脉的实力更再大增时再说?他不确定,属实也有些首鼠两端。 但他到底是颇有决断之辈,在急速遁飞之即心中反复思量了许久,终在半日后前方隐隐见得一片连绵数万里的苍郁山脉时,心中却是立时下了决断。管他什么警兆不警兆,福祸不福祸,总是发昏挡不了死。此身既已入局,若不想惨淡收场便只有逆势而上。什么天蒙白眉优昙的,别说他们未必会亲自出头出手,便是真个亲自出手出头了,自己及百蛮上下难道就要束手待毙不成?开玩笑。 想到这,绿袍把心一横,再不理会心中那些顾忌,遁光一敛收住芒彩,无声无息的悄然飞入尽前方这片山脉,也看是西崆峒山脉之内,寻得一隐蔽的峡谷中落下,随即把手一扬,一道只有寸许的青光便攸地飞出,在空中略微一顿便转向西北方穿林飞去,这是百蛮山用来联络的飞笺,此时发出,自是为了联络俞峦及众弟子。 而飞笺发出没用多久,绿袍的神念就察觉到远处有六七人急速向自己这边过来,且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气息也都是极为熟悉,正是百蛮一脉的气息,便知道应是俞峦等到了。微微放出些气势一现即收,给来人指引了方位。片刻之后果然就见是俞峦带着唐石明娘等五名弟子过来了。 双方汇合,众弟子给老祖见过礼,绿袍和俞峦打过招呼,他便问起了众人前往恒山的经过,可得了那恒山三凶洞府下的那卷禁图。那唐石便在俞峦的示意下站出来。 “禀师尊,那恒山三凶洞府下石层中的禁图弟子等已在俞师叔的带领下取获了。至于那恒山三凶骄狂蛮横,俞师叔本与他们好言相商但他们定是不肯答应,还对俞师叔及众位师妹口出秽语,因此被我等众同门合力绞杀,无一脱逃,现今世上已无恒山三凶其人。”唐石很是干脆的答道。 “嗯!那恒山三凶既然不识趣,灭了也好。”绿袍点点头道,也没有去问那具体如何绞灭恒山三凶的经过,想众弟子被他及俞峦苦心造就栽培了这么久,玄功法宝灵丹具都是顶级珍物不吝传赐,若是区区三个连二流妖人都算不上的恒山三凶还绞灭不了,那自己还能指望他们什么?还能指望他们广大百蛮与峨眉相抗吗? 随即接过一旁俞峦送过来的一卷纱绢禁图,低头看了看他便又问道:“那灵珠涧呢!你们可曾找到?” “找到了。”唐石也又接口回道:“灵珠涧就在距此约十余里处,地势并不如何险恶,也不难找,现在胜男师姐正率其余众弟子隐身在侧,监察那涧内的动静。只是听俞师叔说过师尊您的吩咐,道是您未到此前不得进入,弟子等便也敢下去探察,尚不知那涧底到底是何情形。” “很好。”绿袍再点点头,笑道:“找到了就好,那灵珠涧内倒应是没有什么险恶,只是此山中有两位神通极大的旁门老怪隐居,不让你等进去就是怕你们打草惊蛇。惊动了他们。现在为师已到,咱们现在就往灵珠涧去吧!” 说着话老祖转头再问了俞峦一句,俞峦自不会有异议,师徒一行人便同都运起遁光,由唐石引路向灵珠涧行去。 灵珠涧,是一片宽约有十丈长,二三十丈宽一段涧壑,因两边同临峭壁,壁上还各有许多大小喷泉齐坠涧中,衬托得水气溟濛,落雨如珠因而得名。而老祖欲图的大雄宝库,却就正在这涧下一面崖壁之上。 绿袍随着唐石一路来到这灵珠涧前,远远向那崖壁及珠涧看去,就见那珠涧之上水雾四起,烟雨蒙蒙也看不出其到底有多深。而在他打量珠涧的工夫,隐身在珠涧四外的百蛮弟子也都纷纷围聚了过来,上前给师尊见礼。 待见礼过后,生性最是活泼的寒萼便忍不住娇声问道:“师尊,在离山前您曾告诉我们说此行是来取宝,可要取的究竟是什么宝物您还没说啊?昨天我问俞师叔她也不告诉我,只说等你来了再说,现在师尊您都来了,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们这里究竟藏着什么宝物了?” 她这一说。众弟子便也同都把目光聚了过来,望向老祖眼中尽是好奇。原来当日老祖与俞峦商议让她带着众弟子与自己分头行动时,也只是大略说了一些大雄宝库的事情。而这俞峦当年刚刚成道便被师傅困在了云雾山火穴地口中,见闻本都不甚广博,尤其大雄宝库之事宇内知道的人并不多,她又怎会知道详情?所以在寒萼问时,她才说要等老祖到时再说。现在老祖已然到了,众弟子自是要请师尊替己等解惑。 见众弟子如此好奇,甚至包括俞峦,绿袍自也不会卖什么关子,便一笑解释起这大雄宝库的来历来。 大雄宝库。或者叫藏经玉壁,本是来自西天竺一块灵石,千余年前被当时的佛门神僧大雄禅师将它移来此地,辟为藏珍之所。内中藏了两部禅经和一些灵丹法宝,具都是佛门顶级珍物,珍异处比那广成遗珍,及老祖半载前刚取的盘荦遗宝尚更有过之。 而老祖之所以急着率众弟子前来取宝,所图不单单是这宝库中的法宝灵丹,实则更是专为那禅师所遗的两部禅经而来。要知道在蜀山世界中,佛道魔三教所学其实并无太大的相冲之处,有许多大能修士俱都是佛道兼修,佛魔兼修,甚至三教兼修。 且越是这等兼修之士,其人的成就往往就越大,就如那圣姑伽因、魔教今第一人尸毗老人、以及这留下宝库藏珍的大雄禅师等等等等,具都是宇内顶尖的超一流大能,神通无边法力无穷。 而再观如今的百蛮山,论魔道,一部介乎于一二流之间的百毒真经乃是绿袍的起家之学。说道家,合沙奇书、石匣天书、广成真解、以及半载前从盘荦洞府所得的玄水真解等等等等,具都是堪称超一流顶级道书,远胜过百毒真经。因此百蛮山已可说是早就是魔道兼具,尤以绿袍为最。 偏偏魔道两家功法百蛮山都有,却就独独缺少了佛门神通。但佛门又正是蜀山世界中极其重要的一环,许多佛门法宝的威能甚至更远远超乎于道家法宝之上,佛门的大能人物也远远多于道魔两家。如是,若百蛮山始终这般下去,却终有一日却定要对上佛门,到时候人家依仗佛门神通降魔法宝专意力压百蛮,百蛮又要以何法应对呢? 就如这次米明娘带回的消息,那雪山大智禅师开关结缘,竟欲以那堪称宇内顶级至珍的七宝金幢馈赠有缘,偏百蛮山论佳才美资的弟子确是不少,可无一身具佛门心法, 且据老祖所知,眼下这宇内的道门法宝该出世的也都出世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是佛门珍物也都应劫出世。例如七宝金幢,大雄宝库,幻波池圣姑遗珍等等。百蛮山若再不赶紧想出些办法来,怕将来即便是把那些宝物夺了来,也将都难以应用。 尤其那些佛门至宝件件另有神妙,其中许多用之与克敌的法宝威能绝不在自己的兜率天火之下,论防御七宝金幢及眼前宝库中的金莲佛座更是较太乙五烟罗犹有过之,金幢更是攻守兼具。所以,为了不眼睁睁的看着金幢旁落,为了不连一试的机会都不没有,老祖便只能苦思冥想,尽展自己那前知神通急想办法。 而他所想出办法不是别的,正就是眼前的大雄宝库。不要眼前宝库中的法宝灵丹具都是老祖欲得之物,就是其中那两部记载了大雄禅师一身所学,连白眉和尚都惦记不已的佛门禅经,更是百蛮山非取不可的珍物。 有了这两部禅经,百蛮山上下修习后方可有机会去雪山夺取七宝金幢,日后的幻波池方才有机会与峨眉相争。说到底法宝灵丹易得,佛门神通却难求,这便是老祖明知道这大雄宝库已牵扯了那天蒙白眉优昙等诸多佛门大能,犹还逆势而上的理由。 所以当老祖与众弟子略解释了自己的用心后,众弟子与俞峦也便都明白绿袍的苦心,知道眼前之物为何被师尊看得这般重要,竟令百蛮山上下尽都倾巢而出至此,为的就是不容有失。于是师徒一众心意全坚,人人肃容静待老祖吩咐指派。 就听得绿袍又说道:“那大雄禅师昔年乃是由道归佛,兼有释道两家之长。故他的藏经之地内外两层均有佛、道两家禁制,埋伏重重,非将内外两层禁图得到,否则多高的法力也开启不得。尤其是入口之崖壁上还有佛家六字灵符,即便是已得佛门真传禅功深厚的佛家大能,想要进去也须每日按着外禁图附载的时刻连连施展六次,才能暂时化解稍停它的妙用,所以说要进大雄宝藏,单是这洞口崖壁上的灵符便已挡住了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修士。” “这么厉害?”又是寒萼在一旁咋舌说道:“师尊,既然那灵符那么厉害,那我们这次不是白来了一趟吗?我们百蛮山可没有什么得佛门真传禅功深厚的佛门大能呀!” “当然不会白来。”绿袍摇头一笑,答道:“这世间有生便就有克,有佛便就有魔。固然佛门六字灵符厉害,可这道魔两教却也有同样可以克制它的手段,否则这佛家岂不成了一家独大了?道家的克制手段就不详细说了,无非就是像极乐瑛姆等那有数几人所练的独门神雷可破。 而我魔教,除了顶级魔功三十六有相神魔外,还有一些具有特定威能的阴雷可开。为师日前和你们分头行动也正是为了寻这阴雷而去。幸好所行顺遂,已从那九烈神君处换得了二十七颗他的独门九子母阴雷,破这洞口应该是够用了。现在你等听为师吩咐,立时把用这些阵旗在这方圆五里外不下颠倒五行混沌法阵,静待为师施为……” 说着话他从手中又取出三套四十五支五色不同的阵旗,分与众弟子令他们在周围不下,意图颠倒搅乱此地的天机。。。。。 62 警兆起,白眉动,妙一之断 class="width">颠倒五行混沌法阵,凭仗此术在那天蚕岭,在元江,老祖曾两次瞒天过海骗过峨眉,令他们那三教闻名的太清神算之术无功,令得自己成功从两仪大阵中破阵而出,成功从元江之中尽得广成金船速珍,可说这颠倒五行法阵确是建了殊功。<<>> 可不怎的,神识感觉着众弟子依自己之命分起空中连布下三重法阵禁制,顷刻间把这灵珠涧方圆五里内的天机尽都搅乱,偏老祖心中却失古了那以往大阵一成便智珠在握的感觉,甚至灵觉那始终间断不绝的警兆更频繁生出,令得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水烟蒙蒙的峭壁神涧,竟显得有些愣仲。 “老祖,老祖,老祖……”忽一声比一声更显略高的招呼声把绿袍从愣仲中唤醒,转头一看,却见是俞峦正诧异的在招呼自己,见自己转过头来,俞峦便略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祖,那涧7-有什么不对吗?我怎么见似有些失神之状?” “没有,涧下没有不对。”绿袍摇摇头,苦笑道:“无关这涧下之事,只是我适才灵觉中隐生警兆,似有些极大不利之事正渐渐临近,因此有些心神-失守。”“极大不利之事?”俞峦一惊,忙低声追问道:“可是与我们欲图取这大雄宝库之事有所关联吗?”“我想是的。”绿袍点点头,浓眉徼皱道:“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还没有别的什么事会引发对我百蛮不利的后果。” “嗯!”俞峦也点点头。心念一转脸色也都一肃道=“老祖。既然你心中有此警兆,那此事便绝不可轻忽。以你的玄功之深心神绝不致无端生变,既警兆已起,那说明此间之事便真会有绝大变故,我们可需做好准备才是。”“我明白。”绿袍赁▲同道:“不过事已至此,宝库就在眼前,我等已如功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只有逆势而上这一途可行了。” 俞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此事的厉害关系方才绿袍早已讲得分明,即便现在有警兆临头,可也再不容他们退却。否则不要说禅经法宝休想再得,便是绿袍以后的心神之中,甚至-包括自己与众弟子全都在内的百交所有人心神之中,都会留下一个绝大的破绽。 修士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身魂合一,超乎众生之上。而眼下若是连敌人或险阻尚未遇到己等便遇难而退,那此事日后便将永远烙印在众人心神之中,再不可消退。这不同于与强敌交手不敌而设法脱身,那样与如今是两个概念。一个是已然和强敌会面,不敌方走乃是策略行的撤退。而敌人尚未见到就先行退避,那则就是遇难而退,心志不坚,后果对修士来说绝对是可怕的很。 当下俞峦也不再说什么退走之事,与老祖又商议了好一会,便把已布置妥当法阵的十三大弟子全都叫到面前,异常郑重的与他们说了老祖心中警兆之事,令他们依指派分成四组,警戒在珠涧四周,她自己则居中掌握,然后请老祖一人下涧开府,她则与众弟子守在上面以防变故。~~~~ 绿袍在旁边看着俞峦指派众弟子也都没有插言,说起来现在百蛮山的众弟子,论亲疏自然是与老祖更为亲近,毕竟他是众弟子的师尊。可是论了解,俞峦却远要比老祖对众弟子更加了解。因为众弟子的一身玄功神通多都是俞峦亲手传授,而老祖则只负责在外边搜罗法宝道书等,水磨的传授之功都是俞峦在替他尽职。所以安排起众弟子分组「俞杏也远要比老祖合适的多。 待看着俞峦与众弟子布置妥当,绿袍也不多说,周身碧光一映,他便直接御遁下了珠涧,寻那宝库的入口去了。 顺着那水雾弥漫足宽有三十余丈的珠涧徐徐降下,绿袍运慧日向左右两壁放眼打量,就见那左右崖壁生满苔草,崖势由高降下,成一斜坡,降纳十余丈,重又由下而上,与崖相接。因崖比涧高,左右乱石杂沓,景物寒陋。若非事先知道详情,诀想不到这珠涧之下竟藏有奇珍、再往下落了约有五六十丈,终就到涧底,且这涧底更远比上面涧口处宽阔,足有数里宽长,其形使如一个上窄下款的巨大葫芦般。内中还有一道直通崖底的丈许溪流,汇接着上面落下的泉瀑涓涓流入崖底水洞。 而在左边崖壁之上,极厚的碧苔绿草之下,隐隐也见得碧光一闪,应就是那天竺灵石化为的藏经互、璧了。 绿袍抬手放出一道青光,往那隐没碧光的崖壁上试探而去,只见得自己青光到处那崖壁蓬的爆出一片极其灿烂的金霞,内中有白绿黄蓝红黑六字盘旋辉映,乃是佛门六字真言,崦嘛呢叭咪眸。一下便将青光挡了回来,且还发出一种极大的潜力。 老祖不惊反喜,知道自己确是寻到了地方,便急退出百余丈外,抖手放出一点豆大的紫色晶光冉冉向那金霞打去,只见得两下里相较处震天价一个霹雳过去,紫色星光已化为万道紫光奇焰,横飞爆散。这一震之成,竟把那崖壁数十丈方圆以内的草木全都震成齑粉,包括那岩壁上的厚厚青苔,玉璧也都现出真形,却是一块晶莹湛碧,通体平滑「上面笼罩有金霞大篆的数十丈一块如镜碧石。 且这一下不但把玉璧震出真形,且连这涧底的四下也震地颢山腰,轰隆不觉,若非老祖早运神通护性周身,单这是阴雷所放的霹雳震响就可把他的耳膜都要震破。 不过,尽管阴雷的威能动静都这般**,但那如一层金光四射的金罩般笼罩在玉璧上的金霞及那六色真言,却都只是被那万道紫光奇焰冲击得波颤摇移,却并没有被震散暴裂,反倒是霞光更是大盛六色更是溢彩,辉映得满天满谷尽是紫焰金光,两下里相持倾轧了尽小半个时辰方才消退,望之极是烛目,瑰丽万千。 而阴雷与玉璧金霞法篆禁制相持了如此之久,老祖也未心急,以大雄禅师那等佛法神通俱都堪称绝顶的佛门神僧,其人所布下的禁制又怎会那般容易破法?若是一颗阴雷便可将其攻破,'那这所谓的柙僧适珍便也就再用着自己费这等心力苦心谋划了。 欲破禁制,除用阴雷一颗颗消耗禁制的戌能外别无它法,毕竟这禁制再走了得,却也只是大雄禅师留下的死物,不同于亲手使出的神通随灭随生,故此把阴雷之威能也都省挥了淋漓尽致,用水磨之法便终可以破去金霞法篆。只是如此未免要耗时了一些,但说到底老祖也只换了二十七颗阴雷,若不一颗一颗间断的把威能全都发挥,怕最终也未必能破金霞。 当然,欲要快些也有办法,不用别的,二十七颗九子母阴雷同时发出,金霞定没有不破之理。可是那样一来金霞固然破了,怕老祖自己也将被阴雷之威给震成齑粉了。这九子母阴雷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连乙休凌;$等比绿袍功力犹有过之之辈都有需用这阴雷抵挡天劫之时,绿袍又岂敢轻忽? 于是老祖便索性定下心未,运气真气于指尖灌注到阴雷之内「二庋打出又向金霞,两下里接绁后仍就是震天霹雳轰响处,仍旧是万道紫焰奇光横飞爆散,金光法篆六色生辉,两下里持续互相与卜耗起来。 如是,就听得这涧底轰隆雷宏之声每隔上小半个时辰便会响起传荡,震得谷颢摇移,把那在珠涧入口处听得声音的俞峦与众弟子都听得直是担心,担心这么大动静会惊动那数十里的两位旁门老怪。不过所幸有俞峦率众弟子在上面布下了重重禁制,把那传荡上来的轰隆声与冲天暴起的霞光华彩全都遮掩住,故若非有人专意查探,轻易的尚不致有人看出异常,便这般从老祖下谷起,已是小半天过去了。 而正当俞峦等心中庆幸那老祖下谷小半日也没有惊动什么人时,距此数万里之外的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中,此时在洞府内坐关的峨眉掌柬真人妙一,却忽然接到弟子禀告说白眉和尚衣钵传人采薇僧朱由穆,同了李宁和婉姆的爱徒姜雪君,一同来访。 “哦?”妙一真人一愣,这三人怎么联袂同来了?莫非又有什么大事发生?想到这他的心中也都一跳,灵觉隐隐有所预兆。忙离座起身出外相迎,见得那两位白眉高足及那姿容绝代的姜雪君,彼此客气寒暄过后,便将三人请到了洞府大殿奉茶说话。 而这三人中李宁看上去年岁稍长,一脸的宝相庄严气度沉稳,姜雪君则是身为女身,有许多话不便与妙一真人讲得太过无忌,只有那采薇僧与妙一素来投契,两相交好,待落座品了一口仙茶后,他便直指正题道:“齐道兄,外面又出了大事了,我与师兄还有雪君三人来此,是奉了我恩师之命前来通报道兄顺带求援的。” “哦?是白眉神僧指点,那一定非同小事了,请朱道友明言「能尽力处我晓眉义无旁贷。”妙一真人肃然道。 “嗯!我就知道道兄不会推辞,且此事说起来也与你峨眉颇有关系。齐道兄可知道千年前那位已然飞升西方极乐世界,却留下禅经至宝的佛门圣僧大雄禅师?”朱由穆再说道。“怎能不知?”妙一真人动容答道:“莫非朱道友来此,为的就是那大雄禅师在西崆峒的遵珍不成?”身为峨眉掌教,齐淑溟的心智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立时便猜出了事情博大概“不错。 朱由穆点头答道:“日前我本在石虎山与雪君论道,忽我师兄李宁却携着恩师的佛笺突然而至,道是恩师在就运禅功神游大千间,忽静中生慧得知有人用某种掩盖天机的法术遮掩搅乱了西崆峒灵珠润的天机混沌,并正在以邪法攻击大雄禅师留下的玉璧蔑珍,故此恩师传来法谕,令我同师兄即刻前来峨眉通报道兄,毕竟那大雄蕺珍与道友你的爱子爱徒全都干系,通报后请道友安排拿个主意,尽快赶至西崆峒阻止妖人,以免佛门丢失。” “竞有此事?”妙一真人更是诧异,忙请朱由穆等三人稍待片S1,他自己则闭目运功施展那太清神算之法推算起来。却不想这一堆算,隐隐中只觉那西崆峒一方的天机混乱无比,具体详情却怎么也推算不出。不过那方天机那么混乱,显然却正是验证了朱由穆所言,确是有人施用手段掩盖了天机,令得太清神算失算。且对对方掩盖天际的手段,齐淑溟也觉得似有些熟悉。心念一转,他已有**分肯定是什么人所为了。 片刻后,齐淑溟缓缓睁开双目,眼中尽是幽黑不见其深,却显异常清澈的日光,微微一笑,已然是智珠在握,从容道:“还是白眉圣僧神通无边,佛门心光生慧之术确较之我道门太清神算更别有奥妙。连我峨眉太清神算都未生警Jb,圣僧那便竟然已就定中生悲知道西崆峒有变,足见圣僧神通无边,令我等晚辈高山仰止。” 说着话更是满面诚敬,颇显感怀。而后,他又接着道:“至于圣僧所说之事我也有了几分把握,应该有**分可确定是何人所为。” “哦?齐道兄竟已知道即是何人所为了?”朱由穆难以置信的问道。在他想来,连自己的师傅白眉都推算不出那是何人所为,怎妙一就敢这么说?难道他的神通还更胜过自己师尊不成?不可能,此事绝无可能。况且妙一刚刚自己才说过,他的太清神算并没有奏效,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朱由穆颇是不解。 妙一真人见他如此,便又猜出了他的疑葱恤,便又含笑道:“朱道友想得岔了,齐淑溟便是再如何狂妄,也不敢说神通堪比尊师白眉圣僧。我之所以说知道那是何人所为,却只是因为对对方搅乱天机的手段颅为熟悉,若我所料不差,那正在西崆峒盗宝的不会是别人,正应是百蛮山那魔头绿袍老祖。”“绿袍老祖?”朱由穆惊讶道。 “不错。”妙一真人点点头,异常肯定的道:“我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对方多半是那百蛮山老魔,绿袍老祖……” 63 峨眉至,申屠先,星沙花剑 63 峨眉至,申屠先,星沙花剑 妙一真人的心智极坚。一经推断便坚信自己所断不差,直接把那在西崆峒取宝之人定在了百蛮山绿袍头上。且动作也快,知道此事要紧耽误不得,当即便请朱由穆三人稍待,他自己则雷厉风行的连发十余封玉笺,分向通知那在各处名山修炼游玩的诸多道友同道。 然后又命人去请来此时在本山的几位同门,工夫不大便有醉道人、髯仙李元化、万里飞虹佟元奇先后抵至。 那醉道人三人被童子请到此间后,一见得朱由穆等三人皆都在座,且掌教真人神情凝重,他们便知道应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妙一真人见他们三人已至,便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道:“大雄遗珍干系重大,连白眉圣僧都亲自传来法谕提点我等,我峨眉自当要尽出全力,阻止佛宝落入妖邪之手。只是那盗宝之人时机选得颇巧,不知是有意无意,再有月余却正是我苦行师兄迎证佛门正果,飞升极乐之时,故近两月来我那大师兄玄真子与嵩山二老正全都守在东海,合力炼制一件有助苦行师兄抵御心魔的法宝,且再有三日后我也要前往相助。故这一次。我及玄真苦行两位师兄和朱白二位道友便都分不出身前往那西崆峒了。” “苦行师兄要证正果?”朱由穆与李宁全都动容道。他两人都是佛门弟子,闻听苦行要证正果又怎不动容?不过,两人这心中也同有些奇怪,既然那苦行功行已满,正果将证,那妙一怎却讲要炼什么法宝助苦行抵御什么心魔呢? 要知道佛门中人飞升可与魔道两教并不相同,他们飞升极乐时并没有什么天劫要度,只需把善功积满,夙缘了却,功行一到极乐世界便自然依功果不同而降下佛光接引,如普渡佛光,接引佛光等等不一而同。而那些佛光无论功果如何,具都是最克心魔之物,所以说对于一个功行已满的佛门弟子飞升时,尤其是苦行这般有大威能的佛门高僧,那心魔根本都无由生出,又怎需什么外物来克制呢? 妙一真人是什么人?一见得两人神情有异,便也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便苦笑一声道:“此事说起来倒是因教中之事拖累了师兄。原本苦行师兄的功果早就已满,本在我教开府前便已有佛光降下接引,只不过因数年来我教连遇变故,许多由我师长眉及我们师兄弟三人算定之事竟都脱出掌握,尤其是百蛮山绿袍老魔的异军突起,更令我等警惕不已。故年余前接引佛光降下时,偏正是我教准备重开仙府之时,苦行师兄担心我教开府时怕再有什么忽生的变故,便就在佛光临降强行拖延了证果。一拖便拖到了如今,直后延了年余多的时间,因此……” 讲到这,齐淑溟便叹了口气,没有往下再说。 但他不说,那朱由穆与李宁又怎能不明?说到底苦行头陀此举乃是逆势而来,佛光接引你往生极乐世界你不去,那日后再想去时佛光自然也不会再二次降临护持。除非苦行再重新发下大愿,在现在的功果上再完成更大的功果,佛光才会再来接引。否则,就只有靠修为功行强抵心魔,强行飞升了。 所以听得妙一的解释后,朱由穆和李宁便同声喧了一声:“阿弥陀佛!”对苦行舍弃飞升良机护持教派之心之行颇是感佩。 随即妙一真人又说道:“不过此次虽苦行师兄之事我等不能前往,但适才我也都发出多封玉笺,分别与那乙休、凌浑、玉清、餐霞等四位道友同门,请他们尽量赶往西崆峒相助。另外芬陀神尼处我也都通知过了,那神尼有一位海外记名弟子花无邪与大雄遗珍的夙缘更深,得我通知后应也会有所安排。还有现正居留在紫云宫的众弟子,在玉笺上我也令英琼、轻云、易静、金蝉及易鼎、易震等立即从南海赶往西崆峒,他们有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代步,想三日之后必能赶到。 如是。这大雄遗珍之事便只有请在座的诸位道友及乙凌等诸位道友同门前往主持了,相信以等到了西崆峒汇合了诸多道友后,加之英琼等门人弟子随后赶到听候指派,如此实力应足够压制对方了。如何,诸位道友同门觉妙一如此安排可还妥当吗?” “自然妥当。齐道兄算无遗策,想在座诸位道友也都应物异议,就依齐道兄安排行事吧!”那朱由穆等了片刻,见众人都没借口,他便站了出来回答道。 “那好,此事便有劳诸位了,事不宜迟,我这里也就不再多留诸位,请诸位道友同门便即刻赶往西崆峒阻止佛宝落入妖邪之手。”妙一真人站起身形肃然答道。 “尊掌教真人法谕。”醉道人三人同声正色答道。而朱由穆三人也都随之一旁站起,与真人道辞别过,一行人便出了太元洞在真人的目送之下御遁起在空中,直往西崆峒疾飞而去。 要说这西崆峒位于甘肃境内,与四川境内的峨眉山相距也并非太远,只是因蜀山世界太过庞大,故此即便以朱由穆等六人的深厚修为,但要想抵达西崆峒也需费上小半日的时间。 偏就是在这小半日之中,在那西崆峒的灵珠涧处,却已有人先朱由穆等人一步,先与那守在珠涧四外的百蛮一众发生了冲突。 那是一位身穿黄葛衫,身材粗矮,看去并不甚起眼的大头少年,此时正站在珠涧入口左侧的崖岸之上,眼中精芒闪闪环视着围在周身的三位百蛮弟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隐身到此窥视?”站在这大头少年对面的米明娘面色凛然,冷声向这他喝问道。 原来,一刻钟前米明娘正守在这珠涧入口处警戒时。忽听得自己身左二十余丈外似有拨动草叶之声,且转目望去时,确也看到了那里无人处正有几从尺高草丛波摇晃动,似风吹所致。 但明娘心性机警,又早是把老祖尊崇得无以复加,故先时那俞峦所说老祖心中警兆频生之事便早被她牢牢的记在了心中。此时见得草丛忽摇,但风却甚微,她这心中便立时提起了警惕,当即运起自己那天生慧目,直往那草丛四外放眼细察。 不料,她这一察却也正察到了要处。正巧在距离那草丛约有数丈之外,通往下涧入口的崖岸边上,慧目却隐隐见得一个周身笼罩一层淡淡五彩的大头少年,正蹑手蹑脚的向那入口行去,似要下涧探查。米明娘何等机警,当即先是扬手一道乙木气剑打去,同时大喝一声:“有人。”那众弟子便全都被她惊动,齐齐向她手放气剑处望去。 那以五彩光华隐身的大头少年原本还想依仗他那神奇无比的隐形之术腾挪躲闪,不料许飞娘天生慧目正是他那隐身之术的克星,无论他怎么不想还手欲想隐迹脱身,但米明娘却只管一双慧目盯死了他,更放出三阳一气剑向他激射斩去。 三阳一气剑一出,这大头少年便再不敢弄什么身法遁术的使巧闪避。毕竟一个人的身法再快,又岂能快过那顶级仙剑去?无奈之下,少年只得也放出一道剑光抵住三阳神剑,而剑光一出,那隐形之术立时便告破,否则若一个修士既能隐身还能同时放出飞剑攻击敌人,那别人还有的混吗?便是那苦行头陀的无影剑遁,在攻击敌人时也都要现出真形,何况是这少年。 便这般,那少年虽放剑光抵住米明娘的三阳神剑,但同时也都现出身形来。被米明娘裘芷仙商风子三人围住,开口喝问。因分组时明娘芷仙二人向来交好,两女又都是元婴已凝,实力在众弟子中都堪称巨首,俞峦便特意把一个法力较弱的商风子安排与两女合祖,如此可以令各祖的实力平衡一些。 至于别人,虽也都在分神注意着这边,但同时他们也还要各据一方警戒四外,以免再被什么人如这大头少年一般,趁机隐身入涧去坏了老祖的事。因此,眼下围住大头少年的百蛮弟子,便只有这明娘三人。 再看这大头少年,听得明娘喝问其身份之言,他反倒的大头一晃,颇显滑稽的斜视明娘反问道:“你来问我,我却还想问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欲行何事?怎么我连过来看看都不行了?这世间怎有你们这许多霸道专横之徒?” 他倒是了得,不但不报身份,反倒是倒打一耙,理直气壮的直指米明娘等人行事鬼祟霸道蛮横。 不过米明娘是何等人?见闻之博连其师绿袍都自认有些不足,见过的世面多了,又岂会被对方这点小把戏迷惑?就听她一声冷笑,唇边一撇不屑道:“强词夺理,你我同为修士,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别派修士在有什么行动之事,向是不容外人窥视的这条规矩吧?我也不与你强辩是非,你即不自报身份,那我便猜猜好了。看你适才抵挡我飞剑的御剑之法颇显熟悉,分明是峨眉派的剑气凌霄御剑诀,你是峨眉弟子对吧?” “峨眉弟子?” 米明娘此言一出,那四外的百蛮弟子,包括隐身半空居中警戒的俞峦,便全都是心头一惊,随即一沉。峨眉派的反应竟这么快?这么急就都来了?所有的目光便全都汇聚在了大头少年身上,静观其的反应。 大头少年听得米明年如此点出他的身份,当着四外百蛮山上下的目光,他便也再不敢依滑稽之态面对众人,毕竟人家已经点出了自己的出处。若自己还是矢口否认,那就是有失名门正教的风范,形同无赖了。所以他脸色一正,便也肃然沉声道:“不错,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门下弃徒申屠宏,这里见过百蛮山诸位了。” 他这性子倒也更是外和内刚,刚刚被米明娘点破身份,回话间便还报以道明了米明娘等人的身份,却绝不甘落于下风。 至此,彼此双方身份皆明,余下之言便也都是多说无益。就见这申屠宏报明了身份后,忽脸上那肃然之色顷刻转易,又还化为一脸的滑稽笑容,哈哈一笑道了句:“百蛮山的老少男女魔头们,你们的算计已都尽被我师长所知,我只不过是先来探路,我峨眉师长随后就到。哈哈,一帮魔头也痴心妄想欲图盗取佛宝,我看你们是白日做梦,且待我师长来时如何收拾你们,贫道去也。” 嬉笑怒骂一席话后,身形一晃化虹便起,他却是欲抽身而去。 只是他的动作虽快,遁法也颇奇妙,但有明娘芷仙百蛮两大顶尖弟子外加一个商风子三人合力,若被他这般容易走了岂不是也太显出百蛮弟子的无能了?那些灵药金丹玄功法宝岂不是白吃白赐白学了? 因此便听得一声脆亮清喝道:“想走,你才是白日做梦。”话音未落处,一道晶莹如冰夹带着无尽寒蒙水气,偏四外却有万千朵嫣紫千红的缤纷奇花围绕的冷光化虹激射,望空便想申屠宏斩去。 不是别人,正是仙剑才二度出手迎敌的裘芷仙。自从数月前从紫云宫突围而出时,被那廉红药的元灵神符化手所伤后,这芷仙心中便早已狠下恒心,再遇上峨眉弟子时绝不再存有什么和善留情之心,一旦对上定要全力出手。所以此刻她的百灵斩仙剑一经发出,漫空飞舞的万千朵缤纷彩花便放出亿万道凌厉无匹的细小剑气,横飞激射向那申屠宏攻去,再无有半分流手。 眼见那满天满空具是花雨剑气,绚丽夺目中蕴涵无边杀机,申屠宏便也再不敢怠慢,忙运玄功将手一扬,一只原本套在手指上,黑漆漆毫不起眼的铁环便也应手飞出,在空中攸地化为碗大放出亿万点五色星沙,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半圆激迎而上,也如千万朵五色星花顷刻将那漫空飞来的剑气飞花抵住,两下里相持在了一处。 只听得满空噗噗啪啪之声不绝,那剑气花雨吃五色星光一挡,威势顷刻更胜,与那五色星光互相冲激排荡,竟激得满天花雨星光四射横飞,万紫千红,奇光辉映,煞是绚丽无边。 64 神沙威,里圭克,又见神符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65 花女现,也不敌,再来神驼 65 花女现,也不敌,再来神驼 空中金霞银雨犹自余存弥漫。两只元灵巨手已各自展尽威能化符回飞,在芷仙冷声报出自己神符巨掌之名,那忽然出现自报名号花无邪的女仙却也电射飞至了申屠宏身边,与其并立一处向他含笑点头为礼道:“芬陀门下弃徒花无邪,这里见过峨眉派申屠道兄了。” “道友是芬陀神尼门下?”申屠宏大喜,打量来人是一个亭身玉立容颜秀美的女仙,只是身上的衣着颇破,但甚是清洁。忙神情一正回了一礼,肃然道:“妙一门下弃徒申屠宏,这里谢过花道友仗义出手相助了。” “道友客气了。”花无邪微微一笑,回道:“你我道友彼此师长向来同道,见得道友被围我自然要出手相帮,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大敌当前,你我还是合力应付这些百蛮妖邪吧!” 申屠宏点头称是,当下两人便双双转目望向那一旁冷立看着他们说话的明娘芷仙等三人。且在此时,因适才花无邪的突然出现以神符化掌令得空中里圭的威能稍止,虽即刻便被芷仙也用神符化掌抵消,但申屠宏却已趁机以两相环收回了天璇神沙。 故此刻双方分向而立,一方两人一方三人暂时倒已是两相罢手!明娘芷仙的三阳一气剑和百灵斩仙剑也都化为熠熠流光虚虚停在两人身侧,随时应手出击。 而转目向那二十余丈外的百蛮山三人一眼看去,花无邪却是看得一愕。心中又是惊诧不已。适才因刚刚赶至此间就听得申屠宏恨声说对方倚多为胜,并自报名号峨眉弟子,一听之下知道这位峨眉同道似处境颇险,便顾不得细察就连忙接口与他鼓劲,并急急放出恩师刚刚以无上佛法遥送到自己手中的元灵神符,助峨眉同道解围,却没顾上细看与同道为敌的百蛮妖邪究竟是何等样人。 偏此时一观,对方三人却哪有一点像旧日里见过的那些妖邪一般?不但一个个都各具奇相,且还都是神仪外宣道气萦绕,单从外表看任哪一个都堪与自己和身边的申屠道友相比,分明都是些道基极厚的玄门之士,哪里像什么魔教妖邪? 先是那黑衣道姑,看上去周身漆黑面若猿猴,偏那又细又长的一道一字黑眉之下,两只火眼精芒闪烁,相貌虽丑,却有奇姿,脸上神光充足,周身道气萦绕,三道隐泛七彩的连环朱虹徐徐在身外一圈一圈的萦绕,神目精芒闪烁直盯着自己二人,尽显出一派凛然之色令人不敢轻辱。 再是那冷颜如冰的绝色少女,更是姿容绝代,仪容无双,一双美目也同黑衣道姑一般同样冷芒幽闪,冷冷的盯着自己二人道气更不再其身左的黑衣道姑之下。 还有那个粗壮少年,相貌看上去未免粗犷憨直了些。但同样也是神光充足,看样子似乎仅比前面两人稍逊半筹。 如此三人并立此间,却叫得花无邪怎不惊异?若魔道妖邪都是眼前三人的摸样,那佛道正教又该是何等摸样?花无邪更是不解了。 却也难怪,要知道此次老祖携十三大弟子倾巢而出,其中除唐石一人仍深修魔功外,余等十二人却哪一个不是以玄门正宗玄功筑基精修,哪一个都堪称是道气满身,全与自己百蛮魔教之名并不相匹,故花无邪此刻见了心中方会如此诧异,直觉对方三人不像魔教之人,反更像是正教中人。 于是,花无邪便惊异问道:“你们三人都是百蛮弟子?” “当然。”明娘站前一步答道:“莫要做那些明知故问之事,你已在一旁隐身听了半天,又亲自出手与我等对敌,难道现在还要说不知我等来历?芬陀门下。” “是芬陀恩师门下弃徒。”花无邪正色更正道。随即,她再是微微一笑,温和道:“不是我明知故问,只是见你们如此禀赋根基,却偏投入魔教门下,觉得有些明珠暗投罢了!若你们有意。我……” “呵呵?又来这套把戏。”明娘嗤鼻一笑,打断了对方的话讥声道:“请住口罢!你们那些说辞我们已都听过数次了,就请你们不要枉费心机免开尊口吧!此际你们二人一佛一道无端闯入我百蛮山警戒范围之内,想必也不会是无由而来吧?闲话不要多说,既然来了就请暂时留下吧!待那峨眉弟子所说的他的师长来时再来领人吧!动手。” 她很是干脆的清喝一声,三阳一气剑已的犹地再化朱虹连环飞出,又向那申屠宏激射而去。 而见她的飞剑化虹袭来,申屠宏却已学得精了,知道对方那粗壮汉子的法宝正克自己神沙,便也干脆就不再动用神沙,而是放出当年被逐出师门时身上仅余的两柄仙剑也都化为两道青光飞射抵挡。 虽这两口仙剑比之对方的仙剑威力未免稍逊,但用之抵挡一时倒也暂时无虑。且在他与明娘斗剑的同时,那花无邪运用乃师真传佛法,扬手处放出一片波荡涟漪的金霞祥霭,正抵住那裘芷仙放出的百灵仙剑和商风子放出的里圭。 一时间空中又是剑虹横贯铿锵连响,金霞天花弥漫满天,五个人眨眼又战到了一处。 且因知道对方那峨眉大头少年顾忌师弟的里圭奇宝,不敢再放出他那神妙无妨的五色星沙,明娘和芷仙二女便索性同都将身附在自己仙剑之上,神剑合一剑虹更加凌厉无比满空往来横斩激射,在那花无邪放出的旃檀佛光排荡阻挡中纵横冲突,时而合力时而两分齐齐向对方两人攻去。 而偏这花无邪申屠宏两人又都是同被师门逐出历练之人,两人在离开师门时,身上的法宝奇珍等尽都被那芬陀妙一收了回去,只让他们凭借道法法力行道历练,此次忽然双双得各自恩师令他们赶来这明珠涧,急切间除了申屠宏在师弟阮征处借得的天璇神沙,花无邪受芬陀遥以无上佛法送来的一道灵符外,两人便再没有什么可用之宝克敌。仅只能凭借两口品质普通的飞剑和花无邪的旃檀佛光对敌。 如此,神沙被里圭所克,不敢放出。神符又被芷仙对冲,威能尽失。一斗起法莱近乎于空手对敌的花无邪与申屠宏自就大落下风,毕竟就算他二人法力再高,也仅仅不过比明娘芷仙三人胜过一两筹去,也都是局限在散仙劫位上尚未度地仙天劫。 故此若是两人空手对付那普通的散仙一流自然无有妨碍,峨眉与芬陀的真传到底不是开玩笑的,单是本身的法力神通便可尽都胜过许多持宝散仙,多能占得上风。可眼下与他们对敌的却是百蛮山绿袍老祖苦心收罗造就的十三大弟子之三,这两人又怎不大觉吃力?大觉不敌。 说到底还是受功力局限,花无邪的旃檀佛光与当初绝谷内芬陀老尼所施展的大旃檀佛光差之太远,两者威能有天地之差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否则单是凭仗这佛门大神通,倒是也可与芷仙明娘等一争。 但现在,当然是不可能了。凭仗着有师弟商风子在一旁以里圭牵制住申屠宏的神沙不敢放出,明娘芷仙分与三阳一气和百灵斩仙两口一流甚至近乎顶级仙剑身剑合一,过的片刻就已把花无邪二人逼得只余招架之力,再没有还手之能。 顷刻令,岂不是开玩笑? 更何况与她同阵营的申屠宏因顾忌里圭之威也不敢再放神沙,如是,片刻之后两人便也被百蛮三人逼得只剩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能。处境已颇危险,被明娘芷仙的剑光逼得连遇险境。 情形如此。那申屠宏见机甚快,知道今日便是有身旁的花无邪相助也都难以招架,便急急传音道:“花道友,今日敌人势大你我准备不周,再斗下去只能自取欺辱,稍待我用秘术把我的两口飞剑炸碎,逼对方稍避我们见机就走。” “好,我们就按道友之法先行脱身。”花无邪也是唇角微动回了一句。 申屠宏微点了点头,趁着对方幻出两道百丈剑虹凌厉向自己二人激斩过来时,忽大喝一声:“走。”手中剑诀一边,他身前空中那两道青莹莹的剑光便啪啪两声炸裂开来。各炸分出十几道流星青光,全都疾如电闪的向那明娘芷仙的剑光分向迎去,去势颇是凌厉。 芷仙明娘不敢怠慢,忙剑虹一摆铿锵连声响过,把那些细碎青光全都接挡了过去。不过两人的剑虹也都因此一窒,去势略缓。 而趁此机会,申屠宏二人一个施展峨眉太清仙遁,一个运使佛家心光遁法,两人双双化虹,一青一金两道遁光攸地边飞出百丈之外,遁光奇快便要脱身远去。 不料,见他二人化虹远遁,芷仙在后面冷声一笑,道了句:“想走,先再接一道神符再走吧!”话起处已又是把手一扬,同样再是绚丽银光冲天暴闪辉映处,一只银光四射的百丈巨手,又是蓦然起在空中,狭带风雷轰轰,急速向那两人追去,眨眼到了他们头顶,轰然拍下。 申屠宏二人正遁光疾飞处,忽听得头顶风雷之声作响,双双抬头看去时,那遮天的银灿巨掌已当头拍下,令得两人脸色同都大变,心中大叫糟糕。 没想到敌人竟还有元灵神符,这一下,自己二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们可是刚刚见过这银灵巨掌的威能,直堪与芬陀金刚禅掌相拼之威,哪是既无护身至宝,也再无神符的他们两人可挡? 大惊之下,两人只得强都提运起玄功真气,一个放出旃檀佛光,一个放出太清真气,双双护住身形等待巨掌下击。但两心中都是明镜,如此只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聊生于无略抵挡巨掌之威。 便如此,眼见巨掌轰然拍下距离两人头顶只剩二十余丈处,两人已都感受到了那落下巨掌的庞大威压时,忽就从斜刺里横飞过五股长虹也似的金光,顷刻迎上银灵巨掌猛听得天崩地裂一声大震,那巨掌竟已被这五道金光反震回百丈高空上,交击之声宛如千百巨雷同时爆发,震得满山满谷具都颤了三颤。 随即,一个宏亮的声音大喝道:“好狠的丫头,若不是驼子我犹有三分本事,还真招架不住你这神符哩!” “乙师伯。”申屠宏大喜叫道。适才一见那极为熟悉的五股金光出现时,他便认出那正是一位最爱护自己的师执尊长的独门神通五丁神掌,此人一到,今日之局已是再无可惧,便惊喜的招呼了一声。 “哈哈。你这小猴子知道厉害了,现在才想起招呼你乙师伯来,早干什么去了?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今天这条性命虽是无碍,但少说也要被人家打去三十年道行,如今还再敢小窥世人,独身一个边要冒险去招惹人家吗?” 那宏亮声音又说道。且随声而现的,是一道从东南天际悠忽闪到这边的金光,至距离申屠宏二人对面半里处的一座小峰上落下,现出一个人来。身形高大,躬背微驼,满面红光,相貌奇伟,正是三教闻名的大方真人神驼乙休。 乙休这一现身,申屠宏与花无邪忙双一起飞身过去,到得近前双双施礼招呼。那花无邪倒还罢了!只尊称了一声:“拜见大方真人。”而申屠宏则是满面愧色的深深失礼,道了一声:“申屠宏拜见乙师伯,多谢乙师伯出手相救。” 乙休见他二人如此,尤其是申屠宏满面含愧,原本还想再敲打他两句的心思也就淡了,又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申屠小猴子,怎么你却这般神情?心气都被我说得下去了?这般不行,虽然你这次未尊你师傅妙一道友的仙示直立功心切一人前来探路,身遇险处未免有些冒失。但我就喜欢你们这帮小猴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股心劲,没事,有师伯未免这帮老不死的在后面帮你们站脚,你们就尽管去闯好了,天大的祸有我替你担着,怕什么?心劲不能散,记住了吗?” “是。弟子定谨记师伯教诲,绝不敢因此丧气。”申屠宏精神一震,那股刚刚因在师伯面前丢脸的羞愧之心也随之淡了,又鼓起了心中那股子傲气。 “嗯!很好。”乙休摆摆手,又道:“你们且先站在一旁,让我和那两个丫头说上两句。好丫头,不愧是绿袍老魔调教出来的,下手还真是够狠。” 说着话,他转过头,神目如电向那里许外从容并立空中的明娘芷仙商风子三人看去,微微一笑便宏声道:“你们三个人,都是绿袍那老魔头的弟子?” 66 化金光,冲珠涧,乙休残躯? 66 化金光,冲珠涧,乙休残躯? “你们三个,都是百蛮山绿袍那老魔头的徒弟?”乍然现身的大方真人乙休站在里许外的小峰封顶。神目如电看着这边的明娘芷仙三人宏声问道。 “又是这一句。”听得乙休的问话后,始终没怎么讲话的商风子便忍不住低头了一句,但立刻便被旁边的明娘以目光止住,示意他不要无理。 对于乙休,这个三教闻名的一代前辈高人,明娘心中还是颇有些许敬意,她知道此人天性刚直,又最喜扶持弱小,对于许多后进晚辈都是尽心尽力的帮扶救助,虽他所扶持的多是峨眉青城等派的后进弱小,但无疑,这个人还是有些前辈高人的风范,还是颇值得尊敬的。 因此,听得乙休问话后,明娘便再没有似对花无邪般不屑讥讽,而是神情一正遥向他微微一躬,肃然道:“百蛮门下,绿袍弟子米明娘,携师妹裘芷仙,师弟商风子,这里见过大方真人了。” “呦喝!”乙休略有些意外的一笑。又直望着明娘试探问道:“很知道进退嘛!怎么?见我来了态度就变了?适才在空中隐身看了半天,却也没见你们对我那位峨眉晚辈及芬陀大师的弟子如此客气呀!为何我一现身你们这态度就变了?莫非是怕了?” “怕了?”明娘冷笑一声,清音略扬道:“大方真人,你说我等会怕你什么?是怕你降魔除妖,还是怕你份高辈尊?之所以对真人你守礼客气,却只是因为我敬你扶弱济难,多扶持弱小,便是我同门中也有数人曾受过你的恩惠。否则我身为百蛮弟子,与你势必难以两立,我怕你乙真人什么?嗯!” 言罢!她更是黑眉蓦然一立,火眼中精芒立闪,分毫不让的迎上乙休那双咄咄虎目,一席话更是讲的殊不客气。 偏如此,那乙休听罢之后不怒反喜,反倒是再咄咄逼视了明娘片刻,见她毫不退怯后,这神驼反倒对这黑衣小道姑欣赏不已,大笑道:“好,不错。你这小道姑虽出身魔道,但却颇有骨头,不错,那绿袍老魔确有些手段,把你们调教的确实出色,单在这一点上我乙休却也要说个佩服二字。” “多谢乙真人赞誉,晚辈这里代恩师谢过了。”明娘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仍是从容沉静的悬立于空中。 “嗯!”乙休点点头,又欣赏的看了米明娘一眼。心中却忽起一丝对绿袍老魔的羡慕,羡慕他竟能调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若自己也有这般出色门人传承道统,那……一时间这神驼却是有些若有所思。 不过,神驼毕竟是有为而来,虽思绪一时被明娘的出色引得旁移,但片刻便回转过来,暂让过明娘移转目光,那双似射出丈许金光的虎目却又咄咄移转至了芷仙的面上,神情猛然一肃,他却又凛然道:“对适才那黑衣小道姑,你这小女子的师姐我的颇觉欣赏,但对于你,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我老人家却就不已为然了。你这丫头生的如此一副天予丽容,看上去清丽绝尘仪容绝代,但为何心肠却如此狠毒?我那师侄与芬陀大师门下与你有何等的深仇大恨?为何打败了他们还不心甘,还定要不依不饶的放出那神符追击? 若非我来得快,他们两个今日岂不就要在你手下毁去数十年功行?嗯?此事你需给我一个交代,若你是有因如此,那我还可不再追究。但若你只是依仗那区区两张元灵神符恣意横行妄为。那就不要怪我……” “不要怪你如何?”忽一个清冷但脆亮的声音也横里接口,打断了乙休的凛然叱问。 随即,一个镐衣如雪,仪态万方的白衣道姑已从珠涧的另一方现出身形,冉冉飞了过来,虚停在明娘芷仙三人的身前,朱颜微凛,玉貌含冰的直望着对面的乙休,淡淡道:“乙真人,你的威风不觉得耍得大了些了吗?和你说话的乃是百蛮弟子,不是你那峨眉青城的后生晚辈,对我百蛮弟子你尚无有这般资格喝问训斥,须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要吃你神驼那一套的。” 现身说话的,正是俞峦,原本她隐身居中调度,在那申屠宏与花无邪先后出现时也都并未理会,她知道凭明娘三人的手段已尽可应付。不料神驼随即现身,这俞峦便有些放心不下了。 毕竟神驼可不同于先前两人,前两人功行法力都与明娘等相若,怎么应付都不致出现意外。但这神驼却是功行法力更远胜众弟子,便是俞峦自己都自认稍有不如,此即听得他出口不善对芷仙喝问,俞峦又怎敢再不现身? 否则若被那外和内刚的芷仙一句不对顶了回去,谁知道神驼会不会突然出手?要知道这神驼可是向以性情古怪闻名,虽在他身上以大压小的事情并不多见,但绝非没有,所以俞峦便不等芷仙回话便先行现身,挡着在三弟子身前便毫不客气的把乙休的叱问给挡了回去。 左右她也知道今日之事绝非言辞所能解决的,最终还是要双方对阵。故这情面也用不着再给对方保留,不管对方有什么手段,百蛮山全都接着便是。 于是,这镐衣如雪的绝艳道姑便也都站出身来,替自己的百蛮弟子撑腰造势。 见得俞峦忽然现身,并语含讥讽的直斥了自己一通,那乙休先是一愕,随即便认出对面这女子是什么人,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与对方计较。其实这神驼性情古怪是古怪了,但其却更有一个特性,便是不喜与女子和欣赏的晚辈计较,就如刚才的明娘,现在的俞峦,都是如此。 但若把明娘俞峦两人刚才那些话换成是同辈的别派高人,哪怕是同处正道的优昙朱梅等,恐乙休便也绝不会想让,甚至不会相容。就如当年为一些别事时,乙休就曾亲身打上百花山潮音洞,与那优昙神尼大斗了三天三夜,虽当时因双方同处正道,彼此间都留有些余手,却也足见其性情之傲岸了。 当然与优昙相斗时。乙休也早就没把优昙当成女人了,那优昙的身份辈分犹更比乙休稍长半辈,与她相斗,谁若把她当成女人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因此听得俞峦的讥讽后,乙休便打个哈哈,不去理会她的讥讽道:“原来是俞道友在此,看来道友今日却又要站到绿袍一边了……”却是他当初在天蚕岭观战时,曾因极乐真人夫妇之故与俞峦相互打过一个招呼,算是彼此相识。 随便应付了俞峦一句后,他便又继续道:“连俞道友都现身了,绿袍呢?这老魔头躲那去了?他倒是狡猾。弄了一帮子妇孺和小辈挡在前面,自己却没了影子,难道想当缩头乌龟不成?老魔头,你给我出来。” 大喝一声,一股无形但威势极盛的庞大神识已是从乙休身上尽行散出,顷刻间囊括了明珠涧方圆数十里,令得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神驼神识的强势威压。 而乙休的这股子神识犹还未收,就听得从那珠涧之地便有一个浑厚但不失清亮的声音直传而出道:“老驼子,你急寻老祖我作甚,现在老祖我正忙着开府取宝,没时间和你计较,你就先勉为其难和俞道友及我的弟子们应对一二吧!待老祖我腾出手来,一定上来和驼子你好生玩玩。” 这声音由下至上,回荡山宇,却正是绿袍在涧下回出话来。 “哈哈!老魔头你原来躲在那。你倒是想得美事,尽弄了一些妇孺就要拖住驼子我的手脚,我看你是痴心妄想,看驼子我这便揪你出来。”乙休故作不知的大笑道。 说着话,身形骤化金光,直便向涧口之处冲去,意图直接下涧破坏那绿袍的好事,令他没有时间再取佛宝。 不过,乙休动作虽快,但他到底距离珠涧入口还有里许多远,而在涧口旁边,那俞峦与明娘芷仙商风子四人都挡在那里,见他化金光过来,这四人又哪会放他过去。 就听得清叱之声连起处,先是一道亘横半天的遮天红霞犹地如墙忽现,挡在金光之前,随即三道连环朱虹和漫天缤纷的剑气飞花也都同时射出,直直迎上金光激射。更有一块其巨达丈的巨圭盘旋飞起,放出无尽的玄黑光华当头向金光砸下,却是俞峦四人合力出手,定要挡住乙休。 而论法力,乙休确实神通无边,远胜于芷仙明娘等。但别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位修炼时间丝毫不亚于神驼的俞峦。尤其这俞峦乃是与圣姑伽因同辈之人,怕修道之龄尚更在乙休之上,因此她的法力也绝不下于乙休,只是神通稍有逊色。 所以她们四人这一合力出手,别说是乙休,便是芬陀优昙亲至,怕也得停下遁光先出手抵挡应付,绝无可能不理不顾便直接越过四人下得珠涧。 因此就见得两片朱虹剑气凌厉飞射处,蓬蓬两声已激射到迎面飞来的金光之上,暴起四散的金星霞彩,几乎就在同时,头顶那势比小山的丈许巨圭也都同时落下,轰然又砸在了金光之上,砸得金光顷刻崩散,现出内中已被砸震得四分五裂的,乙休残躯来。。。。 .....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67 群仙至,问乙休,别有内情 67 群仙至,问乙休,别有内情 百蛮四人合力出手。俞峦放出赤城红霞挡住乙休去路,明娘芷仙商风子则各放出飞剑法宝齐齐向乙休幻化飞射过来的金光合力攻击,只听得蓬蓬蓬三声连响后,那三阳一气剑和百灵斩仙剑竟都激射在金光之上,里圭更是如同小山般轰然砸在金光之上,令得那金光顷刻崩散,现出内中已被砸震得四分五裂的,乙休残躯来。 “等等。乙休残躯?”电光石火间,本颇有自信合明娘等三弟子之力可挡住乙休的俞峦正是从容施法,忽见得乙休四分五裂的残躯却蓦然随着金光四散分出,她的脸色立时一变,当即便是大惊。 以她的聪明,又怎想不出其中有诈?若神驼乙休是这般易杀的,那其人凭什么能在三教中创下这么大的声名?便是俞峦再有自信,也绝对不相信乙休会这般容易被自己四人合力击杀。 几乎就是在她脸色惊变的同时,在她身后的珠涧入口处,忽一片宝光霞彩骤然爆起处,却听得乙休的声音从那边大笑传来道:“好家伙,一群小魔头出手还真不含糊呀!” 俞峦忙转头看去,就见霞光宝气绚天弥漫间,五六位同是霞裳羽衣。风姿若仙的百蛮弟子已齐齐现出身形来,各自悬立空中仰首上望,手中俱都掐着法决指挥着各式泛彩放光的各式法宝,合成一个金光霞彩结成的阵雨光幢笼罩上空,正向那处身在霞光焰雨中的乙休围攻不已。 再看乙休,此时被那金光霞彩围攻其中,这神驼犹还是不慌不忙,从容大笑间那两手十指同放出十股宛如流虹般的金光,上下翻飞抵挡着围攻合击过来的飞剑法宝,犹还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一群小魔头真有点门道,也不知那绿袍老鬼究竟掘了多少坟茔墓穴,竟给你们人人弄了这许多奇珍至宝来。连我的分身神通都瞒不过你们,确有点意思。” 说着话他再是把那大手齐齐一扬,手中金光正应搭在那由尺、剑、镜等多宗奇宝幻化交织结成的光幢霞阵上,大喝声:“去。”那光幢霞阵便立时被他抛出数十丈去,而后神驼身形一闪,已再是化为金光脱身于百丈之外,从容悬立望着这边那合力向他出手的六七人。 见乙休脱出阵外,这刚刚现身的五六人却也再没有追过去围攻,而是待那已知道中了神驼分身遮掩法的俞峦四人过来,等俞峦把那赤城仙障平空封在珠涧口上,这七人中才有三人越阵而出,齐齐向对面的乙休躬身施礼,诚挚道:“适才迫于情急,晚辈等不得不向乙老前辈出手,司徒平(紫玲寒萼)这里与乙老前辈赔罪了。” 原来这越阵出来的百蛮山三人。正是那临风玉树,俊逸非凡的苦孩儿司徒平,和他那两位貌美如仙,花开并蒂的未婚妻子。 “无妨,无妨。”乙休大手一摆,颇是欣赏的看着三人笑道:“不错嘛!只区区数载不在,你们小三口可真是大有长进了。尤其是你小子,你那口泛闪星虹的仙剑属实不错,连我老人家也不敢硬锊其峰,看来对造就你们那绿袍老魔……哈对了,我还忘了这事,在你小子面前不能叫绿袍那老家伙为老魔,你忌讳这个,说是对你师傅不恭对不对?” “晚辈不敢。”司徒平朗声含笑回了一句道:“当年与乙真人强争此事,尚是晚辈年少无知,不懂得洞悉自心之理。后来回山后师傅曾经专与晚辈探过此事,道是即确是魔教出身,又为何要避讳魔字?因此晚辈躬心自省,深为当年无知顶撞乙真人之事而后悔。现今乙真人就在此间,晚辈这里再向乙真人赔罪了。” 说着话,他更是再施一礼。从容俊秀飘逸大度,风姿更是令人心折。 “呵呵?”乙休更是意外,心中已对那绿袍的观感更有改变,更是佩服那老魔调教弟子的功力,看看眼前,先是一个米明娘已大是令他油生爱才之心,随后更见得当年那畏畏缩缩的苦孩儿竟出息得如此大气,风姿全不在峨眉青城等派弟子之下,那老魔究竟有何手段?怎就能把一个百蛮魔教发展成今日这兴盛之相? 因此,他便又略带有几分好奇的笑问道:“原来如此,那好,那我老人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你们面前喊那老怪老魔了。倒是我这里颇有几个疑问,想要问问你们不知你们可肯直言答我?” “乙真人尽管发问,能回答的晚辈绝无隐瞒。”司徒平恭声答道。 “好。那我就问了。”乙休说道。见司徒平再是点头,他便继续道:“其一,你能否和我说说,适才你那位异常漂亮的小女孩同门,她用来破我分身隐形之术的镜子是个什么名堂?我记得这世间镜类法宝虽多,可能破我五行遁影之术的宝镜却就不多,从前仅有一面如今在峨眉弟子之手的天遁宝镜有此神妙,偏今日却又多了那小女娃手中的那面,那宝镜是个什么来历?” 原来一开始,这神驼便无意与那俞峦等四人各凭道法大战,一来那四人中有三人都是女子,二来四人中有三人皆是小辈,故他觉着自己若是强与对方争锋未免有失自己大方真人的风度。因此便弄了一个狡猾,用他的借物化形之术吸引俞峦四人的注意,真身则施展五行遁影之术欲图隐身下至涧底,破坏绿袍欲图开库盗宝之好事。 不料。他借物化形的化身确也是吸引了俞峦等人的注意,但他真身隐形意图下那珠涧时,却被警戒在珠涧之侧的一个小女娃用一面宝镜精光照出了真形,引得那七个百蛮弟子齐齐放出法宝飞剑,对他围攻起来。 当然以神驼的修为,适才放出神识探查四外时,他便已经知道在那珠涧入口处正有百蛮弟子隐身警戒,但以他的自傲,又怎会把区区几名小辈弟子放在心上?即便这些小辈尚都是他欣赏之人,但老驼子仍是有自信对方挡不住自己。 偏老驼子的这份自信在真身被宝镜精光照出后,随即又被百蛮弟子给击得粉碎。不说别的,单是那小女娃左手持镜右手控尺,中有五色镜光弛懈自己身形,上有金光紫气当头落下,这两宝的威势就绝不是乙休可以轻辱的。 况且在那宝镜玉尺之外,犹再还有发时如一片青蒙蒙的光气,但四外却闪烁出亿万点星辉,发出绝大吸力的一口仙剑,与三只合而成套的三色宝圈合力围攻。其间更夹杂着宝相夫人的百宝如意纯阳转心锁及红云针等等。 所以,面对这许多威能至大神妙的众多法宝奇珍合力围攻,便是乙休再如何自傲,他也不敢真个硬拼硬冲,除非他是铁了心的要与百蛮众弟子两败俱伤。铁了心的要分生死,那或许还可有机会冲下珠涧,否则,这么多奇宝联合发威,却也绝不是老驼子可以随意抵挡冲破的。 此事单看日后那兀南公面对李英琼时,便可知其中利害。 如是,老驼子隐身遁法被破之下,不得不被逼了回去,但心中不服之下,他便想问问那破他遁法的宝镜究竟是何来历?怎以自己的见识也从未听过? 但这般一问,他却把司徒平给难住了。 “这……”司徒平闻听过乙休的问题后。不由得面显为难,转头向后面阵中看去。 “这问题还是由我本人来替师兄回答吧!”一个异常秀美的十六七岁少女也都越阵出来,来到司徒平三人身边向他们微微施礼,柔声道了句:“七师兄,既然乙真人看得起小妹的法宝,就由小妹来亲口回答乙真人可好?” 她这一席话说的声柔意婉,盈盈浅笑中尽显出对司徒平的尊重,却令得司徒平怎会不同意?忙点头还礼和善道:“九师妹尽管自主,师兄我绝无异议。” “嗯!”这少女点点头,转脸看着对面的乙休微微一笑道:“乙真人,您想知道我刚才用来破您遁法的宝镜来历,让上官红亲口告诉你可好?” 乙休大异,看着这个人既貌美,且还极有礼貌的小女娃,心中不期然便由生喜爱之心。再朝对方仔细一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不特仙根仙骨,灵慧异常,并还美秀入骨,仿佛美玉明珠,自然流照,人和冰玉铸成一般。比那先前所见的那名叫芷仙的少女更还胜过半筹,休说尘世之中无此人品,便天上神仙,纵令道法多高,也未能有她这等美秀。 不由得越看越爱,竟直是有些嫉妒起那该死的绿袍老魔来,他是从哪里收罗了这么许多仙露明珠一般美资佳徒,怎自己纵横宇内这么多年,偏就一个也都碰之不上? 于是,老驼子便更是笑脸不绝,欣然看着这小女娃道:“你叫上官红?不错,那宝镜正是你的法宝,就劳烦女娃你为我老人家解解疑惑吧!当然,我也绝不平白占你小女娃的便宜,等你告诉了我宝镜的来历后,我可以给你一个允诺。不管今日此间发生了何等大事,我老人家都答应保你无事,绝不令你处身险境,如何?” 上官红一笑,柔婉道:“多谢乙真人相护之心,但不必了,我有师长同门尽都在此,相信定可保得晚辈无事,我们还是说这宝镜的来历吧!宝镜的来历很简单,乃是上古广成子金仙所遗之宝,全名照影境,最善破除宇内各种隐身遁法,其神妙处乙真人您已领略过了,晚辈就不多说了。” “照影镜?”乙休眉头略皱,思量了一下忽眼前一亮,恍然道:“可是崆峒七宝之一的照影镜?” “正是。”上官红毫不犹豫的确认了对方的话。 “果然是你们。”乙休眉头顷刻尽展,看着上官红恍悟道:“这么说崆峒七宝尽在你们手中,那元江广成金船果然是你们百蛮山所盗的了?” “乙真人此言差矣,元江广成金船乃是上古金仙所遗,有缘者得之,我百蛮山确是得了金船遗珍,但那是我们有缘,何被真人安上一个盗字?莫非乙真人敢说那金船是你乙真人师门传承之物不成?”上官红也秀眉微颦答道。 语气倒还算温和,但言辞已是颇不客气。 “你……”乙休大愕,忽然被这开口便极是温柔礼貌的小女娃猛的一顶,他倒是罕见的无言以对,竟在这女娃面前吃了一瘪,但因老驼子心中确是对上官红颇为喜爱,便也未以为忤哈哈一笑,便把此事放过不提道:“好好好,算你女娃有理,倒是我老人家讲错了话了。元江金船之事不提,我再问你……” “元江金船为何不提?驼兄,你吃了迷魂药了?”忽远处又传来一个清朗悠扬的声音接口道。 随即一片祥光雾霭由东南天际悠忽飘来,眨眼到了近前,在场众人转头看去,就见在那祥光雾霭的簇拥之中,正现出六个人来。 其中两人俱做佛家打扮,余等皆做道家装扮,皆都是各具奇相气度洄异,但哪个都是神仪外宣道气萦绕,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刚刚从数万里之遥的峨眉赶到此间的李宁朱由穆等六人。 一见是他们到了,那乙休便再顾不得向上官红发问,而是御遁迎了上去大笑道:“我说是谁人敢胡乱接我的话柄开我的玩笑,朱小和尚,适才那吃药的话,是你在诋毁驼子我吧?” “是我又如何?驼兄,怎我适才遥遥在那边听了两句,却觉得你今日却不像你了?什么时候我的乙道友也变得这般赘言,既先行到此不施展你那雷霆手段降伏妖邪,怎却反倒自认讲错话了?这不像那宇内闻名的神驼行事呀?”朱由穆含笑说道。 他与乙休相交数百年,彼此素来较厚,故讲起话来便也是言谈无忌,即便言辞稍显不恭,但也都是常有之事,倒不怕乙休生怒。 不料,听得朱由穆的问话后,那乙休不但没有如往常一般嬉笑怒骂反唇相讥,反倒是脸色一肃答道:“小和尚,此事你有所不知,不是驼子我不欲行那雷霆手顿降魔,而是此中之事别有内情,我正要仔细向那小女娃询问呢!” “别有内情?”朱由穆诧异问道。 “不错。”乙休又正容点了点头,肃然道:“确是别有内情……” ..... 二更送到。。。 68 道渊源,问五行,两不相帮 68 道渊源,问五行,两不相帮 别有内情。不错。正是别有内情。须知大方真人神驼乙休是什么人?那是此界之内最是三教闻名的一位散仙宗师,向以脾气刚烈嫉恶如仇而扬名于世。故此,若是按着平日里的脾气,即便他确实对这百蛮一众弟子异常的欣赏喜爱,与他们言谈说笑,但也绝不至于真的拉下脸来去问人家小辈敌人手中的宝镜来历。 固然,因为大方真人现身后的表现出的那种真正的前辈高人的心胸大气,故百蛮众弟子皆感其气量恢宏便都对其油生几分敬佩之心,所以当乙休开口询问上官红的宝镜来历时,上官红才毫不迟疑的上前回答了照影镜的来历。 可若是无有百蛮弟子和神驼的相互欣赏敬仰呢?若是上官红不出来,百蛮弟子不回答呢?那乙休岂非是自寻难堪?身为前辈却去探问小辈敌人的法宝来历?他就不怕失了名声日后被人说嘴?想乙休纵横三教数百年,他难道会不知道冒然探问别人的宝物,尤其更是当面探问别人的法宝,更是极不礼貌也极不合适之举吗? 所以,乙休适才之所以毫不犹豫的当面开口向司徒平上官红询问那宝镜的来历,却绝不仅仅是依仗自己身为前辈高人便倚老卖老,舍出一张老脸去探问别人的法宝,其中,确实是别有一番内情,别有他的用意。 而此刻朱由穆听得好友正容肃然道出此事别有内情后,他便也颇是惊异的看了看乙休。也把脸色一肃正色道:“驼兄,不知你与这百蛮山一众却有什么别有内情之处?若是方便,能否与小弟说上一说?” “这……”乙休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自己这位至交好友,回答道:“小和尚,你且先看看对面现身的那些百蛮弟子。” “百蛮弟子?”朱由穆心中又是诧异,但也依言向对面的百蛮一众看去。这一看,起初时朱由穆犹未觉如何,只是觉这百蛮山一众人等的卖相却都是不错,少有旧日里看的那些妖邪魔教之徒的恶形恶相。 但再细看,这和尚不由得心中大异,这是百蛮魔教的弟子吗?不可能,怎个个是这般的仙珠美玉,人人是如此的玉树奇葩。俱都是道基奇厚仙根已定,这哪里是他未至此间时所想的魔道妖邪的模样? 且同时,在打量百蛮弟子的也不只是朱由穆一人,尚还有那李宁姜雪君醉道人等五人,他们也都在旁听到了乙休和朱由穆的对答,便也都运起慧目向那由俞峦为首已经聚在一处的百蛮众人,同样是一观之下,五人中除姜雪君,另外四人心中却都在与朱由穆生出同样的观感之外,更油然多出了一份戒心,或者说是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威胁。 百蛮山弟子竟然是如此出众?那分明是一群不逊于英琼灵云等的少年男女散仙聚在那里,且为数如此之众,便是以李宁的自信。他自量若是己身一人对上这么多少年散仙,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更何况适才来时远远在空中看去,这些少年男女散仙手中还各有奇珍异宝,更是令他们大添威能。若是任他们这般发展下去,那自己的女儿英琼,与她日后几定要执掌的峨眉派,岂不是真要平空多出这么一个已初显强劲的对手来?不其然间,李宁这和尚的脸色便也变得有些肃穆起来,心中有些为女儿的未来担心。 李宁犹是如此,就别说与他同来的醉道人、李元化、佟元奇三人了。 要说这峨嵋派自祖师长眉真人创派传下,峨眉一代一十二大的弟子中实在是有些良莠不齐,参差太大。 说了得,那玄真苦行妙一等三仙俱都是天资绝高成就至大之辈,仅这三个人往峨眉山太元洞府一镇,这宇内三教却有哪门哪派敢对峨眉小窥?便是那佛家的诸多顶级大能,辈分远在三仙之上的天蒙白眉芬陀等神僧神尼,也绝不敢说有把握压下依仗两仪大阵为基,拥有不尽绝世奇珍至宝为底气的峨眉派。 他们也都得暂避其锋芒,利用峨眉大兴之势从旁相助添砖加瓦,或为自己积攒功德或为门人寻求出路,俱都依附在峨眉正教这面大旗之下。各自谋求功德正果。 所以从这个角度而言,那些依附在峨眉之侧的佛道诸多大能小辈,所求与现在的百蛮山绿袍老祖都没有太大差别,终极目的都是为了超脱彼岸,得道长生。 但把话说回来。那玄真苦行妙一等这般了得,可与他们并列同门的醉道人等呢!则就是狗肉抬不上席面,实在是不堪造就了。 就如眼下与朱由穆等同来此间的醉道人、李元化、佟元奇三人,休看他们俱都跻身在峨眉一代门人之列,但论三人真正的实力,别说比之他们的后辈那天定主角李英琼远有不及,就是与如今已渐渐崭露头角的齐金蝉、石生等后日的峨眉七矮相比,除修为法力或会比这些后生晚辈略高些外,真正若斗起法来三人还真未必是金蝉石生等晚辈的对手。 故此,也不知是他们真个实在不堪造就,还是被妙一真人排挤之故,又或者是福缘不足,总之在峨眉大兴之势的光环笼罩之下,醉道人等辈却多是充当了些个高级的跑腿打杂等角色。虽然那峨眉派在大面、内体上做得都是不错,对醉道人等辈教中上上下下人前背后都绝不乏尊重尊敬,绝没有什么晚辈后生敢明里暗里对他们有什么微词无理之事。 但各人之事人各自知,在各自的心中,醉道人等又怎能不明白自身究竟是何等实力呢? 此刻见得那百蛮弟子群聚一处人人道气萦绕身绕奇宝后,这三个人在心中惊讶的同时,也不由得都暗自盘算,若是自己分别与那百蛮弟子中任意一人对上,可能占得了上风?越是思量他们越是不敢确定。 因此在李宁醉道人等四人各有所思下,那神驼让他们看这些百蛮弟子的本意便已被四人给会错意了。那乙休本意并不是要他们去看百蛮弟子的威胁,而是别有用意。偏这四人会错意下,却只看到了百蛮弟子对峨眉。对自身的威胁,如此虽离了乙休本意,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有朱由穆和姜雪君二人,相对的在众仙之中还能置身局外,故当仔细打量过百蛮众人后,这采薇僧便转头向乙休问道:“驼兄,这些百蛮弟子确实颇为出色,一个个道气萦绕全无邪气,看上去不像魔道反更似一群刚刚得道的玄门散仙,但你让我看他们,就是看他们这些奇异之处吗?” “这是其中部分原因。”乙休点点头,徐徐道:“不过更重要的,则是我刚才与他们略加动手小试手段后,却发现这些百蛮弟子,似与我师门有一些渊源……” “什么?”朱由穆大惊,旁边五人也都随之震惊,还有在他们说话时那已都御遁飞至近前,但见这些尊长谈话故未敢打扰的申屠宏花无邪两人,面上都是显出极其震惊之色。 大惊之后,那朱由穆又转目向那些百蛮弟子深深望了一眼,然后沉声道:“驼兄,你说这些百蛮弟子与你师门似有渊源,此话却从何说起。确认了吗?” “还未确认。”乙休摇摇头,脸色凝重沉声道:“目前还只是猜测,因适才我与他们交手时,却发现这些百蛮弟子所用之御使仙剑法宝的法决都颇是熟悉,且随之散发出的气息更绝似我师门秘传玄功先后天大五行真气的气息,故此适才我正要向那名为上官红的女娃询问此事,但你们就正巧赶到了。” “先天后大五行真气?那岂不是驼兄你仗之成道纵横的玄功神通?这宇内除了驼兄你会这玄功外,便只有那早以消声觅迹多年的终南三煞一脉会有此学,这百蛮弟子却又何处习来?难道这百蛮山与那终南三煞又扯上了关系不成?”朱由穆思量道。 “我也不知,或有此可能。”乙休不确定的答道。 “嗯!”朱由穆点点头,眉间略微皱起。思量了一下便又问道:“驼兄,若你一会真个证明了这百蛮弟子确了习了你师门独传的五行真气,那你……” “我自然是不能再向他们出手,今日之事便只有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了。”乙休更是肃然沉声道:“若真证实了此事,那这些小辈便也都算是得我师门传承的晚辈,驼子我又怎能向他们出手?虽然他们名义上翼属魔教,但小和尚你自己看看,这些小娃娃哪一个像是个小魔头的模样?五行玄功若是真个被那些妖邪魔道所学那自不必说,我自要替师门清理门户,可眼下这些小娃娃……” 老驼子摇了摇头,话便没有再继续说。但显然,那朱由穆等却已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间众人面面相窥,却都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决了。 神驼乙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闲人散仙,在峨眉大兴正道大盛的一系列有关之事上,峨眉及正道各派要借重于他的事情还有很多,可眼下偏偏因为百蛮弟子可能修习了五行玄功之事,却与乙休扯上了关系,令得他有心置身身外两不相帮,如此一来不但是醉道人等大觉震惊,便是李宁朱由穆两同门,也都开始有些头疼了。 固然,乙休说的是两不相帮,可看他那姿态语气,隐隐中竟然对那些百蛮弟子似颇有欣赏爱护之意。他若真个依言而行两不相帮还好,朱由穆和李宁皆都有自信即便少了乙休的助力,自己一方也都有把握把百蛮上下压制压服。 但两人更担心的是,等下与百蛮一方动起手来,这神驼万一因为爱护他这些平空出现的晚辈们,万一再出手救护,那今日之事就麻烦了,恐就不大好办了。 不期然,师兄弟二人四目一对,眼中同都是忧色一闪,彼此皆明白了对方的顾虑。 不过事已至此,不设法解决却也不行,于是朱由穆便肃然道:“也罢!既然驼兄你有此顾虑,那就上前问上一问好了。问明对方是不是真如驼兄你所想。与你师门是否真个有关,然后再决定行止才是。” “嗯!”乙休再点点头,也都干脆利落的一步跨出百十丈去,直站到两方之中宏声叫道:“上官女娃,你且出来与我老人家说话,适才我的话还没有问完,需女娃你出来替我老人家解惑呢!” “咦?”正处身众同门阵中的上官红便是一愕,怎对面那神驼又出来了?他还有什么话要问?转头向俞峦看去,那俞峦便也点点头道:“去吧!那神驼是个高傲刚直之人,红儿你去听听他说什么无妨。说得越久也越好,正能为你师尊涧下的行止拖得些时间。” 上官红了然,回了句:“红儿明白。”然后便御遁前飞,也飞至场中与那神驼对面悬立,微微欠身含笑道:“乙真人,您还有事要问晚辈吗?” “正是!我确还有事问问女娃你。”乙休宏声答道。此时近看得这秀美无双的女娃在前,心中对其更是怜爱。 “那便请乙真人直言,能回答的晚辈绝不推卸。”上官红大方答道。 “好。”乙休点点头,忽脸色一正宏声喝道:“我来问你,女娃你,和你的那些同门,修炼的玄功可是先后天大五行真气?” 他这一问是有意声高,并在话语出口之后,一双虎目更精芒闪闪直盯着上官红,就想看其到底会有何反应。 果然,闻听得老驼子声若洪钟这么一问,一时间上官红真有个有些被问得失措,直不知道对方怎会知道自己所习玄功之名?又因何要问此事?要知道此事可不同于早前那照影镜与崆峒七宝之事。 对于崆峒七宝,早在此行离山前那绿袍便已料定真若的遇上敌人斗起法来时,那七宝定会被别人认出,因此便也告诉过众弟子不必刻意隐瞒此事。如今百蛮山兴势已现,行止间自无须太过遮掩,平白显得小家子气。 可对于五行玄功,上官红就不敢随别泄露了,她知道包括自己的师尊与诸位同门所有人在内,却都是在修炼这五行真气玄功,所以此事若被自己泄露出去,谁知道会不会造成对百蛮不利的后果? 难以决断之间,她便转头向阵后往去,想请示一下俞师叔该如何回答。 但没等那俞峦开口,却从那珠涧之下又传来了绿袍回荡山宇的声音,就听他清声一笑道:“红儿,既然老驼子要问,你就回答他好了,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有什么不可言明的。” “是,弟子明白。”上官红欣然答道。而后回转过来,脆声含笑道:“回乙真人的话,晚辈与我的众位同门所修炼的,正是先后天大五行玄功……” 69 神驼去,采薇出,事关重大 69 神驼去,采薇出,事关重大 “回乙真人话,晚辈与我众位同门所修炼的。正是先后天大五行真气玄功……”上官红欣然含笑答道 。 真是先后天大五行真气。乙休虎目中神光炯炯,心情也含有的一阵激荡,更是凝视不移望着眼前的上官红的再问道:“那我老人家再来问你,你们的五行玄功修炼之法是从何处得来?可是与那终南三煞有关?” “终南三煞?晚辈没听过。”上官红摇摇头,迟疑了一下想起适才老祖在涧底的传音,便就索性直言解释道:“晚辈与我众同门所修炼的五行真气,其实是从我家师尊得来的一部仙籍上所学,那仙籍叫做《合沙奇书》。” “合沙奇书!”乙休愕然一下后随即醒悟,看看上官红,再看看那边那些英姿挺秀朱颜玉貌的众百蛮弟子,目中神光闪烁,心中五味混杂,一时间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合沙奇书》。虽乙休尚是初次闻听此仙籍之名,但以他的出身,一听其名却岂有想不出仙籍出处来历之理?别的不说,他自己却记得很清楚,自己那位在千年前威名遍传三教,神通道法丝毫也不亚于峨眉长眉祖师的授业恩师樗散子的二师叔合沙真人,其号不正是这合沙二字? 所以一听得合沙奇书之名老驼子立时醒悟,已然明白了百蛮山是得了二师叔合沙真人的道统,眼前这些百蛮小辈弟子更都可算是二师叔的隔代传人。与自己乃是同出一脉,老驼子如何能不受之触动?如何能不心情激荡? 没想到,自己这位所谓的大方真人空自得了个虚名招摇于世,对光大师门之事毫无建树。但二师叔合沙真人却在飞升后犹留下这么一脉道统,虽不知其道统传于百蛮之事是否真的在二师叔所算之中,但无疑,看得眼前这些丝毫不亚于峨眉三代弟子的百蛮弟子,乙休心中还是油生了一种复杂的心境,说都说不清楚。 而对于眼前这些百蛮弟子,乙休心中也再提不起为敌的心思,甚深都生出几分维护之心,这么说这些人也都是他师门一脉的道统传承。 说到底,这宇内凡是稍有点心胸抱负的修道人,凡是稍有些根基传承的大能修士,却有哪个不想建教创派,称宗道祖?若是真能把一个教派兴盛光大起来,那教派的作用也绝不仅仅是满足一个修士的虚荣妄念,而是对自身的成道长生也都大有好处。 别的不说,一个教派只要壮大兴盛了,到时候你无论是积攒功德,还是与别的修士教派争夺那些有助于成道的资源,举凡种种却定要比一个人来得给力。 就像眼前的百蛮峨眉两派一样,为什么这宇内举凡是稍重要些的法宝遗珍出世后峨眉派都要插上一手呢?甚至就连他们不主动插手,也都有许多佛道乃至散仙大能主动帮助谋划,就是因为他峨眉派壮大了,很多人都需借重他峨眉,因此才令得峨眉独秀。领袖群英。 百蛮呢!他们倒是远没有峨眉般已经成事的那么大声势,但架不住绿袍谋划得当!看眼前,即便不算俞峦与那犹在谷底破禁的绿袍,单是其的弟子,十余位功行不弱的少年男女散仙各手持奇宝神剑挡在那里,便是以神驼自己适才试了一下,不也是未敢轻辱被挡了回来吗? 因此一说到要创宗建教,成祖道宗,这宇内除了少见的一些孤僻古怪之辈,余下但凡是稍有些神通修为的大能修士却无一个不想,乙休也在其列,他也不是没想过广大师门开山建教的事。 只是以往老驼子深知自家的性情,知道自己绝不是种深沉多智长于谋划之人,即便真个强行占座名山建了教派,怕也难有耐性长久为门派谋划操持,长久管理那些琐碎之事。与其到时候建了一个不当不正的二流门派,倒不如干脆不建来的轻松。 不过即便老驼子知道自己不是称宗做祖的人选,甚至在表面上对自己的好友穷神凌浑欲建雪山派之事更常是冷嘲热讽,道其自不量力等等。但明里暗里,他却是多次帮助凌浑操持物色,四处助其收罗佳才美资奠定根基。就等到时间一旦合适,就会助那老叫花子去夺取大雪山青螺谷,作为雪山派开山建教之基。 这里面未尝不是老驼子借凌浑之手圆己遗憾之意,更含有几分为自己和凌浑这样旁门散仙一争风色,正名之意。毕竟相较那早都被三教公认的峨眉青城,老驼子与那老花子,却都是被许多人视为了不入正统的旁门散仙。 所以休看在表面上这老驼子似乎自乐于做一位逍遥自在的旁门散仙,但在心中,他却未必真个以这所谓旁门散仙之名自傲。要知道在千年之前,其师门的几位前辈真人,尤其是他的二师叔合沙真人之威名,却也绝不弱于峨眉派开山祖师的授业恩师樗散子之威名,两方面本是难分伯仲的。 只是随着传承日久,人家樗散子的道统越传越是广大,而合沙真人这一脉传承,现在却只有自己在独撑门户了。 心中顷刻间闪过这许多的繁杂心绪,乙休又深深的望了上官红与那边的百蛮弟子一眼,终点点头沉声道:“原来你们是得了合沙奇书那部仙籍,看样子还都修炼得不错,不错。行了,我老人家的话问完了,你且回去吧!” “是,晚辈告退。”上官红何等聪慧,此时已早看出这乙真人似乎与自己等人有所渊源,尤其是听得自己与众同门都是修炼五行真气玄功后,对方的目光更变得颇为奇怪,看己时似乎更多了几分尊长看待晚辈的慈爱之意。 所以这聪慧的小女娃便更是着意向对方表示出了尊敬,温柔礼貌的回了一句方才告退。 待她归阵,乙休遁光一转。已是转回了朱由穆等人的身旁,神色凝重道:“朱小和尚,诸位道友,你们都听到了,那百蛮山众人确与我师门颇有渊源,确是得了我二师叔合沙真人的隔代道统,所以对于今日之事老驼子我只好对诸位道友致声歉意,恕我只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毕竟便是驼子我再是骄狂自大,却也不敢贸然向传承了师叔隔代道统的一些晚辈出手,诸位道友就请见谅吧!” 言罢!老驼子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凝重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但言辞间,乙休的态度却已是表露无疑。 不过见得乙休如此姿态,那李宁朱由穆姜雪君三人倒是仍旧镇定,可那醉道人等三个皆都是出自峨眉之人可就立时都有些忐忑了,彼此面面相窥下,还是由醉道人强笑着开口说道:“乙道兄,那些百蛮弟子固然算是与道兄师门有些渊源,可他们毕竟是出自那老魔头绿袍的门下,得了合沙奇书也不过是一时侥幸,道兄你……” “不必说了。”乙休大手一摆,打断了醉道人沉声道:“醉道友之意我已分明,但今日之事驼子我心意已定。便即如此吧!” “便即如此?”忽旁边的朱由穆也含笑接口问了一句道:“驼兄,你确定你的心意已定,便即是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了?” “嗯?”乙休转目看去,却见得那说话的朱由穆也都避也不避的望着自己,脸上现出的虽然是平日里与自己说笑时的惯见的戏谑,但目光中却隐隐含透出几分凝重,几分忧色。 心念一转,神驼已明白了这至交老友的用意,犹豫了片刻在这好友那越来越显担忧的目光注视之下,终把牙一咬,横心道:“哼!小和尚。你什么时候见过驼子我有讲话不算的时候?我即说了两不相帮,那就定是置身事外。放心,即便你们把那些小娃娃全都出手灭了,驼子我同样也是袖手旁观,绝不插手,这下小和尚你放心了吧?” “一言为定。”朱由穆立时欣然接口,抬手便欲与乙休击掌订约。 “一言为定。”乙休咬牙抬手,啪的一声与好友击掌订约, 而待约定之后,那朱由穆伸臂一拥神驼,又把他拥得飞离开众人百十丈外,身上忽放出一团霞光笼罩住两人,隔阻了旁人窃听的可能,他才低声道:“驼兄,适才之事是小和尚我故弄了一些心机,出言挤兑驼兄你击掌订约,这里向驼兄赔罪了。” “不必了。”乙休宽宏一笑,也略略低声道:“小和尚和我还来这一套,你我相交数百年,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我知道你是不得以而为之。” “不错,正是不得已而为之。”朱由穆脸色一正,肃然道:“驼兄,不是小弟我依仗交情就强行挤兑驼兄你,实则是这大雄遗珍之事干系重大,确由不得我不加小心。驼兄你是有所不知,你知道这大雄遗珍内中之物都关系到谁人吗?” “关系谁人?”乙休也正色一问。 “关系到峨眉,关系到芬陀,关系到我那恩师白眉,甚至关系到那天蒙神僧。”朱由穆正色解释道。 “什么?此事会扯上那么多位神僧神尼?”乙休也都一惊问道。 “正是。”朱由穆点点头,回道:“不然刚才你以为我为何那般急着出言挤兑你订约,就是因为此事关系到那三位大能神僧神尼,我才怕驼兄你不明内情,单只为喜爱那些百蛮弟子便胡乱搅了进来。若真是那般,即便驼兄你道法无边神通广大,可这一来得罪的可非是什么普通之人,而是包括我恩师在内的三大神僧神尼,还有一个领袖群伦的峨嵋派……” “原来如此。”乙休恍然。这才明白适才小和尚那目光中的忧色为何那般重法,原来此中还有此内情。想到这,他用力的拍了朱由穆肩头一把,颇有感激的笑道:“多谢了小和尚,你我兄弟数百年的交情到底是没有白交。” “那当然。”朱由穆也豪气的回拍了驼子一掌,再不担心这位数百年相交的好友会因为适才之事与自己生隙。 到得此时,神驼也彻底的明白了好友的用心,更是知道了小和尚的担心所在。此事并非是小和尚杞人忧天,便是他自己再是如何自傲,但对于峨眉派与佛家三位大能,他还是知道厉害的。 峨眉倒还罢了!即便一时得罪,以老驼子和他们旧日的交情倒也不怕他们会对自己如何。可那三位佛家大能则就不同了,休看平日那些神僧神尼个个是慈眉善目面色平和,可真到了这关系到他们功德正果的重大关节之事上,佛家的金刚怒目之说却绝非是开玩笑的。 不要三僧尼中的芬陀早年间就向以扫荡群魔霹雳手段而威震三教数百年,便是那天蒙神僧,其生平又何尝少了出手降魔之事?万一乙休因今日之事将这三人中任意一位惹恼,人家也不说杀你不说废你,只道一句你心有魔障难成大道,为助你成道把你镇在那处名山胜境个数百上千年,你有什么不服的? 乙休自己可清楚的很。大方真人和神驼之名对于别人倒是颇有震慑之意,可对于那天蒙白眉芬陀,这些威名却都是毫无作用。单只看眼前的小和尚朱由穆,仅仅是白眉的门下弟子,一身神通佛法已绝不在自己之下,那其师白眉更要厉害到什么程度去,却也可想而知了。 所以对于那三位佛门大能,乙休心中还是很顾忌的,对于有意提醒维护自己的朱由穆便也是愈发的感激,且对事情的轻重也都更加了然。精修苦练了数百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造化,他也绝不会仅仅因为对百蛮弟子的一些欣赏,就会冒然插手把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可测的险境之中。 当下两人把话都讲透,那朱由穆便转身回去,向那众人道了句:“驼兄之意已都表明,我等也无须再做勉强,且由得驼兄自主。不过我等诸位道友,眼下却就寻那百蛮山的一众妖邪说话吧!” 众人自无有异议,便仍由朱由穆做主,一行人御驾遁光便飞至近前,望着对面的百蛮山众人。。。 ......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 70 战采薇,敌宁一,红女显威 70 战采薇,敌宁一,红女显威 采薇僧朱由穆,此界中又一个介乎于一流与超一流之间的大能和尚。其人本出身于世俗皇室贵胄,天生奇资素有佛缘,自幼不爱凡俗繁华反慕佛门,后因与神僧白眉有多世师徒夙怨在这一世中被白眉渡上山去,拜在门下。 自此,那凡世中少了一位皇族贵胄朱由穆,佛门中却多了一位大德和尚采薇僧。休看其外表不过是一个面如冠玉,身着黄葛僧衣的小和尚,但实则,这和尚这一世修佛至今也有三百余年之多,只是因其佛法驻颜有术方看上年纪只是似有十五六岁,其实在佛门两教之中,朱由穆的辈分神通都是极高,都堪与那三仙二老乃至神驼乙休等诸多正教众仙相提并论,甚至比其中一些人犹更有过之。 而正因为这采薇僧有如此的辈分佛法,故日前在那峨眉山太元洞中,妙一真人才会放心的只托请朱由穆几人便敢来与绿袍争夺大雄遗珍,因妙一知道,有这和尚亲去,其的神通手段也绝不亚于自己亲身前往,尤其这和尚背后的白眉圣僧。更是其一个硬得无可再硬的大靠山,既然白眉肯派出自己的两大弟子亲往出手,那妙一深信,万一朱由穆与李宁等人在西崆峒一旦事有不谐处,那白眉神僧多半也会亲自出手,大雄遗珍之事万无一失。 所以此时由这采薇僧亲自领衔出头,在空中遥遥向百蛮众人清声喝问时,那百蛮众人却也顿感觉到了一股与乙休现身时大有区别,但威势丝毫不在乙休之下的庞大压力。 就听得朱由穆朗声清喝道:“对面的百蛮大小男女妖邪们,你们中可有能做主的?要是有就出来与我答话。若是没有,那就赶紧把那藏在山涧里不敢露头的绿袍老魔给我叫出来,和尚我可没有耐性与你们这帮大小妖邪在这里穷磨蹭。” 一席话说得殊不客气,却正显出这和尚的牙尖嘴利处,原来这和尚虽是佛门弟子,又拜了白眉为师,但因其出身皇族贵胄,天性最也傲岸,兼之其嫉恶如仇,向来对那些妖邪魔道看之不起,故此刚一与百蛮众人搭话,他那傲然的天性便已经尽显无疑。 这也是他为何能与乙休相交数百年,结成好友至交的道理,两个人都是那种牙尖嘴利从不饶人,都是天性高傲嫉恶如仇,如此二人脾性投契自也就结成了至交好友了。 而他这席话听在百蛮众人耳中,也更是把百蛮一众听得个个气往上撞。连俞峦那般温柔大度的性子,却也被这和尚的一席话气的粉面嫣红。移步就想上前。而那众弟子更是不用言谕,直欲同上前与这辱及恩师的臭和尚对骂一通。其中尤以那寒萼最是着急,俏脸涨红就要冲上前去。 不过,还没等众人真个上前,那处身阵中的米明娘却已然开口,先向师叔俞峦微点点头,神情沉静道:“师叔,对方那和尚看其身形打扮却似那传闻中的采薇僧朱由穆,若真是他,其人弟子却略知一二。这和尚乃是白眉和尚的衣钵弟子,一身佛门神通颇是高明,数百年来已颇有许多旁门宗师散仙皆都陨落其手。且据明娘所知,这个人不但出手狠辣毫无佛门弟子的慈悲之心,还最是牙尖口利嘴不饶人。所以以弟子之见,莫不如由明娘先上前去与他答话,这等口舌争锋之事由师叔亲往未免有**份,弟子前去应付才最合适。” “这……”俞峦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自己确也是不擅与人斗口,倒不如就依明娘所说让她前去,毕竟论见闻广博明娘方是己等中的第一人,由她前去应对倒是比自己更为合适。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明娘你要小心了,万一斗口过罢动起手来,一定先护住自己再说迎敌之事不迟。” “弟子明白。”米明娘应了一声,随即出阵前迎,至那朱由穆对面三十余丈处悬空站定,一双火眼淡淡往朱由穆脸上看去,便说道:“那和尚,我出来与你答话了,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对你说?”朱由穆剑眉微微一挑,看了看米明娘,摇摇头道:“你是什么身份?也好上前与我答话?难道百蛮山就由你这小道姑主事了不成?” “我的身份倒是不高,也谈不上做主百蛮山,但用之来应付你这尘根未脱,六根不净的和尚倒也足够得用了。”米明娘冷声道。 “你说什么?”朱由穆星目一怒道。 “我说你尘根不脱,六根不净。”米明娘也是一字黑眉攸地挑起,火眼精闪咄咄望着朱由穆讥声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莫非你不是那个明明身在佛门,却全不守戒律口孽杀孽情孽全都俱犯的采薇僧朱由穆?” “大胆。”朱由穆大怒,扬手处一片祥光已应手发出,直向米明娘打去。 他是正被米明娘说中了痛处,那口孽杀孽之言到是无谓,这和尚也不怕这个。但惟独情孽,与那瑛姆之徒也就是眼下与他同来的姜雪君之间的夙世情孽,却正是他心中最最避讳之事,岂容得明娘以此作法,岂有不大怒之理?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他首先口不留德辱及绿袍,这明娘却也绝不是这等尖酸刻薄之人,也绝不会针对对方的情孽憾事作法。 此时见得对方放手以佛光袭来,明娘剑诀一指。三阳一气剑也应手发出,连环朱虹迎着对方的佛光便激射而去。顷刻间,两人已是动起手来。 而一见场中两人动手,后面的李宁,被白眉赐号宁一,被众仙尊为大凡尊者的李宁口喧一声佛号,沉声道:“诸位道友,我等来此已是颇久,看样子与这百蛮一众妖邪单是口舌争锋也是争不出个道理,还是皆都出手降魔吧!” 说着话身形同样冉冉前飘,大手扬处,一股子祥光雾霭顿现异彩,发出万朵金莲,如潮水一般朝前冲去,一片狂声,怒涛澎湃中已直向那正在场中飞横闪躲与朱由穆斗法的米明娘涌去,去势极快,威势也都极大,正是这尊者得白眉传送的佛门绝顶大法,小旃檀妙法。 此佛法也是佛门中几种最难练的降魔辟邪神通之一,李宁当年得白眉传授修习此术,也都是仗着累世夙缘面壁了九月零五日,才得学成。 此时一出手就用来对付米明娘这等百蛮小辈。不但显出这尊者的神通绝顶,且更显出这禅师的心胸决断,其这与师弟合力同击一小辈之举,也不知该说其是佛法高深,早超脱于自身荣辱虚名之外?还是说其不择手段,能放得下身段舍颜只求功成呢? 但不管李宁是佛法高深,还是不择手段,可其这小旃檀妙法也确是神妙无边。那如潮的祥光金莲前涌排荡处,离得米明娘犹余百丈处,明娘便觉眼前已是耀目难睁,刚自功运慧目再看处。却见那如波祥光万朵金莲已替下朱由穆的佛光,把自己的三阳一气剑围涌在了其中。 刹时间,明娘只觉得剑光似冲进了一片刚柔并济的浪涛之中,时而所冲之处柔如丝发,纠纠缠缠难以斩断脱离,时间所冲之处更坚逾精钢,一种绝大刚柔兼备的巨大力量阻住去路,只冲得祥光潋滟,瑞彩缤纷,却休想再进退一步。且随着那力量逐渐增大,三阳神剑与自己的元灵相连也越发觉得微弱,直似有阻断之像,却令得明娘心中大惊。 更要紧的,则是那因师兄援手而缓出手来的朱由穆,一张冠玉也似的俊脸寒凛如冰,又是小手往空一扬,一只形似元灵巨掌的金霞大手再是狭带风雷轰然飞出,把米明娘周身四外千丈方圆内的空间尽都囊括封闭,当空向明娘拍下,这又是白眉传给朱由穆的佛门神通,金刚手大擒拿法。 一时间这师兄弟二人齐齐施展神通,却有致一同的同攻明娘,先是要把她擒下。 不过,他们师兄弟二人有志一同,配合默契,但百蛮山又何尝只有明娘一人,就见那李宁出手的同时,后面阵中的百蛮众弟子也早都反应了过来,不待俞峦指派,众人已齐齐放出法宝飞剑,个个飘身上前相助明娘。别人暂且不说,且就先看那已三番两次崭露头角的上官红。 这上官红入得百蛮山数年,门中序齿犹在秦家姐妹直上,且老祖对她也是格外青眼看中,俞峦更是因圣姑之故对她更格外偏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上官红修炼稍有碍难之处,这两位师长都会加意对她详解教导。加之这当年的小毛女根器天资更独居众弟子之冠,故只区区数年下来,论道法神通若非她自己谦虚不露,怕是一十三大弟子中任意一人也都难以与她相抗。 包括目前隐隐占据众弟子中第一梯队的唐石,米明娘,裘芷仙,司徒平及秦家姐妹等人,哪一个也不是上官红的对手。 而平日里在山中要谦虚友爱,不愿与众同门一争风头,但眼下已是对外迎敌,那位待己非常友爱大度的四师姐米明娘已被人合力围攻,那还有什么说的?上官红岂有不解数尽出之理? 于是乎!就见得一道青光疾飞电掣超乎其众间,先是一道如柱的五色光焰应手放出,斜斜探空扩展为百丈方圆正照在朱由穆的金光大手之上,令得它落势一缓。 随即一柄玉尺攸地腾空,暴长至十余丈之巨,通体剔透晶莹放光,尺头处现出一道氤氲紫气,九朵金光辉耀的逾丈金花,矫腾如龙金花急旋便向那金光大手击去。 轰然巨响金星四溅间,朱由穆顿就觉元灵巨震,如受雷齑,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巨尺狭带着紫气金光又轰轰两声连击,蓬的一声霹雳爆震之间,这和尚已是脸色瞬间苍白,吃了一个大亏,满空金星霞霭浮沉若载处,他那元灵所居的金刚手大擒拿法,已是被传至上古金仙广成子之手的九天元阳玉尺给轰击得崩散粉碎。 当然,虽借助九天奇珍元阳玉尺之力把朱由穆的金光大手轰碎,但上官红一身的元灵真气因控宝消耗太甚,也都十层中被耗去了七层,消耗颇巨。 不过这首次发威的百蛮女徒如此犹还不甘,玉手迅捷无边的在宝囊上一掠而过,一只三寸玉瓶已攸地透囊飞出,至面前瓶口微微一斜,一滴清馨入肺的木枷灵茹已是滴入口中,瞬间流溢在经脉之内化为真气把上官红的真气补满。 随即,上官红手中玉光一闪,再是向前方一挥,一片其巨有千百丈,内中夹杂无数根巨大的纯青色的巨柱已如林涌出,迎着那犹在与明娘三阳神剑纠缠的祥霭金莲便冲荡了过去去。 只见得青木如林,青光涌现,飞舞而出青霞电耀,上下四外全是青色光柱布满。随之听万木风号之声,迅雷大作,那千万根巨木的青色光柱互相挤压排荡,却与李宁放出的无边祥光万朵金莲相互争辉挤荡起来。 此不是别术,正是传至圣姑,又经先后天大五行真气神通倍增其威的先天乙木仙遁,上官红的独门绝学。 不过这一次,面对李宁的小旃檀佛法,上官红的乙木仙遁可就再没有了适才元阳玉尺破敌金光大手的奇效了。 两下里方一接触,那祥光金莲便蓦然大盛,先祥光中忽飞出千万缕,宛如虹雨飞射,分向射入那连绵成片的青光株丛之中,缕缕轻爆把周围的青光震成了一片片青烟消腾,顷刻间令得那声势颇巨的青光爆出无数处尺许大洞,再难成片。 然后那祥光中的千万朵金莲更是娑婆飞起,一朵朵都有丈许大小齐都绽放,奇亮夺目,宛如朵朵耀目大日并散发着无边异香向那青光中的巨柱纷撞而去。 顿时间,只听得爆震轰轰,金青闪耀,前排光柱吃这金莲祥光震荡爆裂,当即便被震裂消融了一大片,足去了三分之一并还有多。 而更要紧的是对方的那祥光金莲随灭随生,似无穷尽,上官红的乙木仙遁却是消融了便再难恢复,虽然随着她的法决施展出也在随灭随生,但其恢复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祥光金莲。 如是,仅片刻之后,上官红所放出的这些乙木仙遁的光从柱林,已是尽被李宁的小旃檀佛法所幻出的祥光金莲消融殆尽,尽破无疑。。。。 ...... 二更送到。。。 71 混战起,两相持,正教不利 class="width">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72 御龙铡,敌龙剪,四方来敌 72 御龙铡,敌龙剪,四方来敌 瑛姆之徒姜雪君愤然出手。因欲替情郎出气一下放出了两道金碧光华交尾而出,电射飞掣便向那上官红飞绞而去。 不过,她这里想一举伤敌,却也需看看百蛮这边同不同意,那百蛮除老祖之外的另一位仅有的领军人物俞峦却早就在注意对方阵营中这位以元婴显化分身的青衣少女了,此时一见她已出手,俞峦又怎会怠慢,也是素手望空一扬,急放出两道银湛湛的光华迎上那两道金碧光华,铿锵连响星火四溅,挡住了敌人的法宝不容它却合击上官红。 且无独有偶,那姜雪君放出的两道金碧光华乃是其师门至宝天龙剪所幻化而成,那天龙剪本是瑛姆当年穷参造化,采两间罡煞纯阳真火精华凝束成形,炼成两道光华,再合以万载玄金二度祭炼,穷百年苦功炼成的一件金色剪状法宝。因发时如两片金碧光华矫腾如天龙摆尾,故名为天龙剪。 故此宝威能极大,一旦遇上敌人飞剑法宝稍一交击,两道金碧光华便会如神龙摆尾般合力交击,且蕴含绝大吸力。只一吸一剪,稍差一些的法宝飞剑便会被其成粉碎。 偏今日与俞峦对敌,姜雪君放出的天龙剪却正遇上了对手。不是别物,也正是俞峦恩师潘六婆所遗下的师门重宝,玉龙铡。 说起来这俞峦自从被绿袍当年义助从云雾峡火穴地口脱难以来,其在此界之中也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过人的神通道法,除慈云寺依仗与倪芳贤交好退走极乐,天蚕岭舍身陪绿袍赴死,元江峡谷率众徒围堵雪山老魅三事外,其余绝大多数时间她便只是以一个绿袍的红颜知己、或者说是未确定的百蛮掌教夫人的身份居于百蛮,替那多时都在四处奔忙的老祖来教导众徒,以她的数百年修道经验充当了一个百蛮山授法长老的角色。 就连她那仅有的几次出手,多都是只显露出一件赤城仙障,一件多用于防御性的法宝。故此,不光是在三教之中俞峦之名并不显耀,就是在百蛮山众,众弟子也多把俞峦视为了一位和善温柔,可亲可敬的类似师母的尊长,没有人觉得这位俞师叔、也就是未来的师母会有多大的攻击性。 可是却很少有人想到,俞峦可是数百年前那著名的旁门得道散仙潘六婆的唯一高足,衣钵传承的弟子,而俞峦本人更是与那千年第一旁门女仙圣姑伽因,和极乐真人的夫人倪芳贤皆为密友至交。 如此算来,俞峦真正的辈分岂不是比绿袍或三仙二老等人还要更高一辈,这么高的辈分法力,又是其飞升恩师潘六婆的唯一弟子,难道她真的就那么没有攻击性?身家真的就那么贫瘠。只有一件赤城仙障? 不是,当然不是。在过去数年中俞峦之所以声名不显,却只是其谦虚不露,不到必要之时不愿太过显露锋芒与老祖争锋。实则就算其师潘六婆当年飞升之前把部分的道术法宝灵丹等都交托给弟子的好友伽因代为保管珍藏,但那位以旁门得道的前辈女仙,在云雾峡中也仍旧是给自己的弟子留下了数件威能极大的护身至宝。 就如眼前,为什么说俞峦与姜雪君的交手是无独有偶?就是因为俞峦出手后,她所放出的那两道银湛湛的光华,出手后却也是交尾激射,其形也如铡剪,迎上姜雪君的天龙剪后彼此交击铿锵不断,半点不落下风,把个本是自信满满自觉天龙剪一出就定可奏效的姜雪君都看得一愣,心中直惊异对方那也幻成铡剪状的法宝是什么东西? 能敌住自己师门至宝天龙剪的铡剪状法宝,这宇内也并没有几件呀!怎自己却看不出对方法宝的来历? 殊不知,俞峦这件师门重宝却也是潘六婆当年采万丈海底海银之精炼制的一口银色铡刀,且为了令这法宝更添威能,潘六婆后又专意去极远冰海屠了两条冰螭,抽其精魂熔炼在了铡刀之内,其名为玉龙铡。 而抽魂炼宝,也正是诸如潘六婆等辈被归类于旁门的道理。要知道在正宗的道家玄门如峨眉青城等,这等抽取生灵精魂祭炼法宝之举动大多数时候是不被允许的,当然不是绝对不行,真到了有必要时那名门正教也都绝不会手软,手段也绝不会比潘六婆稍差。 但话说回来,潘六婆费了如此手段祭炼出的这一口玉龙宝铡威能又岂是说笑的?单是那两条已经成形的冰螭,就绝不是普通的散仙所能猎杀的。 所以这件融合了两条冰螭精魂的海银铡刀,被放出后便也换成两道银蒙蒙的凛寒光华,交尾而出迎上空中那两道金碧光华,金银四道龙形宝光在空中漫空矫腾交击不断,铿锵崩溅起漫天的金星银点,也是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而姜雪君略是惊讶天龙剪无功后,更是再放出一道匹练金光,彻空横闪凌厉无匹专意和俞峦较量起来。 面对敌人再放出的匹练剑光,俞峦继赤城仙障玉龙宝铡两件奇珍之后,也亮出了她的第三件师门重宝风雷针。那是发时红影轰隆,见风便自暴涨的一道针形红光,拖着十余丈长的灼灼芒尾隐带风雷之声,离手便抵住了对方的匹练剑光。 于是,一时间正教一方众人皆被百蛮众弟子敌住,他们出手前原本那自信满满的骄横心态,此时也早都被百蛮众人给击得粉碎,再无了必胜之心。 且必胜之心一失,动手间气势自就旁落,尤其那醉道人申屠宏等辈,原本他们都是满心依仗在李宁朱由穆姜雪君三人身上。不料三人皆被拖住,虽未落败却也未显取胜之像,如此看在那时时分心寄望的醉道人等眼中,自令他们信心又跌。动手斗法时更觉力不从心。 他们气势这一弱减,气机牵引下百蛮弟子更是气势大涨,动起手来更是从容合意,一时间仰仗着各自手中诸多的天府奇珍紫府异宝,他们却打得更是顺手,在局部角落、也就是醉道人申屠宏等几位峨眉本众人等的身上,竟显然已占了上风,把个始终站在稍远处小峰峰顶观战的乙休都看得惊奇不已,心中五味繁杂间竟隐隐生出几分对绿袍老魔的敬佩之心,佩服他造就弟子门人的手段。 当然,虽正教一方在局部角落醉道等人身上落了下风,可他们的三大主要战力也并没有显出半分不敌之状,那三人除姜雪君外,李宁朱由穆只不过是暂时被百蛮弟子拖住,真个长久相持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还是这两个和尚会胜,毕竟两个和尚的法力神通实在是太高了,实在尚不是借助法宝之力拖延的百蛮众弟子可以击败抵挡的。 而局面相持如此,对于百蛮一方却也是暂时可以接受的局面,毕竟拖得越久,那老祖在涧下破禁取宝的机会就越大,真等到老祖成功取宝,那今日之局便是不胜也胜。所以针对那只剩下招架之力的醉道人等数位对手,在俞峦抽空传音密语的指示之下,众弟子却皆都没有狠下杀手,免得真伤了对方再惹得李宁三人情急拼命,那局面不可控制了。 到得此时,百蛮一方犹还余存了三分战力未出,不是别人,正是那仍旧隐身在珠涧之侧没有出手的胜男姐弟和唐石,这三个人奉得俞峦之命始终隐身未出,正警戒在珠涧之侧。如是,若局面便如此相持下去。今日之局倒是越发的对百蛮有利了。 不过由来好事多磨,尤其在这仙魔世界之中,各方大能皆都有天机数算之术,百蛮一方想这般顺利的破禁取宝,又岂会是那般容易的? 果然,百蛮一众的上风刚刚维持了片刻,那四外又是变故迭生,这一次的敌人却不是一波一波的赶来了,而是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闪出霞光遁影,几乎是前后脚皆到得近前。 从西面来的,是一片天幕也似的黄云,那云直似一片横亘天半的屏障蓦然飞至近前,在离双方混战的天空里许外驻空停住,上面现出两个死眉死眼,一般高矮的黄衣怪人。这两个怪人,不特容貌身材相同,连神情动作也都一样,乍看直似云屏上画着两个孪生兄弟,不似生人。各睁着一双呆暗无光的怪眼,望着场中混战的双方一眼不发,只似呆愣着在那里观战。 他们来时的声势这般大法,正在混战的双方又岂有不去注意之理?一见这两位黄衣怪人的形貌,双方众人心中却都是一沉,都知道此事更是复杂麻烦了,到底是惊动了这两位老怪。 这两位老怪自不是旁人,正就是隐居此山三数百年的两位旁门老怪,天残地缺。 辨出两位黄衣两怪的身份之后,双方再向其余三个方向看去,这一看之下百蛮众人的心中更是沉重,正教一方人等却皆都是心中大喜。无他,就因为其余三个方向来人,却都是他们正教一方的帮手。 在东边似徐实疾的一片金霞祥霭之中,一位面容清丽身着黄锻子僧袍的绝色女尼与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青衣女尼眨眼便到了近前,也在离场中百丈外停下。 南面,来得则是一个老者与一个孩童。 这一老一少皆各有奇相,老的身穿白麻布衫,生得猿臂鸢肩。狮鼻阔口,银才朱唇,面色红润,额前搭着两道细长寿眉,大耳垂轮,色如朱砂,须发如银,一对细长眼睛精芒四射,相貌奇古,身材高大的长髯洒胸。 少的则只有七八岁光景,是一个生得又白又胖,欺霜赛雪的小男童。这男童年幼可爱,二目中神光炯炯,黑白分明,着了一件非丝非帛,映月生光的短衣裤,下面赤着一双白足,所着藤鞋也极有光泽。上衣圆领敞露,胸前悬着一块形制奇特,从未见过的玉牌。腰挂三枚如意金环,约有茶杯口大小;左肩斜插着一口飞剑,光华闪闪,人又长得那么英俊美秀,互一陪衬,格外好看,有如那画上的金童,令人一见便由生喜爱之心。 北面,则一团青烟簇拥着一个霞裳环佩,面貌清秀的中年道姑,其腰间还悬了一只黑色的葫芦。 眨眼间四方齐至,来的看上去都是些大有奇相奇能之辈,除西面那两位老怪乃是旁门中人外,余则众人到得近前却都是彼此相识,各在霞云遁光中相互点头示意后,看看空中乱战却皆都注意到了那不远处从容观战神驼乙休。 这一看,东南北三方来人都是大感惊异,看看场中仍是相持之局,便都妙一急着插手而都御遁驾云飞到了那已看得众人过来,脸上微微现出异色的乙休近前。 不等遁光稍止,与那长髯洒胸老者同来的小胖娃娃便早是纵身一跳跳到了乙休面前,仰起头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乙休,脆声便向老驼子问道:“老世伯,您老人家站在这里看热闹呢吗?” 乙休苦笑一声,抬手往这神情略带调皮的胖娃娃小脑袋瓜上轻怕一下,颇显喜爱的嗔怪道:“你这娃儿也不安分,还不到你下山之期呢!怎偏就跑来便来多事?你那师傅准你下山了吗?是不是偷跑出来的?” “才不是呢!”胖娃娃脑袋拨浪鼓般一晃,不服气的仰起小脸道:“这次是师傅让我来的,说这里有一件佛门至宝金莲佛座该由我得,便令我下山来取。正巧行至半途时遇到了猿老世伯,他老人家见我一人出来不大放心,便护送我一道前来了。乙老世伯,您还没回答宏儿的话呢!您老站在这是看热闹呢吗?” “小调皮,就知道来挤兑你老世伯我,就不怕我以后不疼你了?”乙休毫不见怪的哈哈一笑,又抬手拍拍胖娃娃的脑袋瓜,喜爱之意溢于言表。 不过,他可以不回答胖娃娃的问题,但旁边那青衣中年道姑也都移步过来,到得近前先是那双美目瞪了老驼子一眼,便也嗔怪的讲出一席话来。。。 73 三小怒,放竹符,醉道重伤 73 三小怒,放竹符,醉道重伤 “死老鬼,无怪小世侄开口就挤兑你,你倒是站在这发什么呆呢?那妙一掌教飞传仙柬请你前来帮忙,可你倒好,任由空中那诸位道友与别人打得热闹,你倒站在这看起热闹来了,弄什么鬼?还不快说。” 青衣中年道姑到得乙休近前,便毫不客气的与那胖娃娃帮腔起来,听她口气这般熟悉亲近,开口就叫死鬼,显然其人的身份已呼之欲出,不是别人,正是老驼子的结发发妻,白犀潭隐修女仙韩仙子。 而听得老发妻喝问,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方真人却也不敢不答,不说别的,对自己这位刚刚和好的结发老妻,乙休还真是有点发憷,便苦笑答道:“不是我要看热闹,而是今日之事实在不便插手,内中别有他情……” 随即老驼子便把那百蛮弟子乃是得了自己师叔合沙真人隔代道统之事讲了一遍,也把自己和朱由穆击掌订约之事全都说明。 待他说完,那后来的诸仙才知道老驼子为何为难,也皆都理解了他置身事外的决定。连那连番开口挤兑乙休的胖娃娃,对于这关乎到乙休师门道统传承之事,也再不复那副可爱调皮的模样,而是像个小大人般肃然与乙休赔礼。 不过等陪礼过后,这胖娃娃笑脸再复,便又嬉笑说道:“乙老世伯,您碍于师门渊源不好插手此事,便只好置身事外两不相帮。那侄儿我尊恩师所嘱去与那百蛮弟子争夺那金莲佛座,你也不会见怪吧?” “调皮的娃娃。”乙休再是笑骂一声,摆摆手道:“不怪,不怪,我虽因师门渊源对那百蛮弟子不便出手,也有几分喜爱,但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而耽误娃娃你和诸位正教道友的大事,你这娃儿和诸位道友皆可随意出手与那百蛮一众对敌,老驼子我只会旁观,绝不插手。” “多谢老世伯,那侄儿去了。”胖娃娃嬉笑回道。小身子微微一扭,已是突兀不见,再看时,他却已是处身在空中乱战之中,胸前玉块上发出一片极淡的霞光护住周身,冲破满空的霞彩宝光悠忽飞至那正以三口飞剑绕身幻化成一座青色光幢的醉道人等三师兄旁边,脆喝一声:“醉师叔,哄儿前来助你。”随即小手一扬,其腰间挂的三个金环便已当空飞起,助醉道人等峨眉三老抵挡空中罩下的三色彩光。 原来这胖娃娃却是个大有来头的。他不是别人,却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的九世转生爱子李洪,休看其现在不过七八岁年纪,但他前九生却是九世修为,生来便具灵智禀赋远超凡俗,峨眉开府时更有那佛门神僧天蒙禅师亲自将其度上峨眉,由妙一拜请拜在那由道转佛法号寒月的谢山禅师门下,可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兼修佛门两家绝顶玄功佛法。 此时他这一亲自出手,其所发挥的战力却是远胜于醉道人等峨眉三道。 空中那成品字并旋的三才宝圈本正皆放出青、黄、红三色万道宝光当空向醉道人等三人挤压而下,把他们那剑光光幢挤压得摇晃飘逸,崩散在即。 但待李洪三只金环一出,脱手飞空攸地暴长成三圈四五丈环环相套的巨大金环,分三层悬在醉道人三人头顶,大环套着小环,由内中最小的金环内骤冲出一股紫色光气直射上空,正与那三才清宁圈中的天象宝圈所射下的万道青芒交集一处。 更出奇的,这紫色光气与万道青芒两下相交,不但没有像大多数修士斗法时宝光彼此相持,反倒是急速往回一收,那紫色光气便发出一股绝大的巨吸之力把射下的万道青芒尽都吸收约束至了内环之内,不容其继续散射。 随即,那内环吸住青芒便自缩小,由原本的两丈大小暴缩至尺许大小,长鲸吸水般尽把青芒吸进,噼噼啪啪一连串细响过后,骤腾起缕缕青烟,那天象宝圈所射下的万道青芒,竟都被这内环给消融殆尽。 如是,三才宝圈中天象一圈青芒刚刚被破,那地灵宝圈所激射出的无量金星也再被三环环套中的第二只金环所发出的一股红光接住,仍旧是接住吸进,其势极快,再是噼啪细响彩烟腾散处,地灵金星也未奏效。 最后是最外圈的金环放出一股银光,再把那物神宝圈所射下的万丈火柱如前法破去。 顷刻间,三才清宁圈所放出的宝光霞柱尽被金环所破,虽然李洪这如意金连环也难破三才清宁圈本体,但有此宝在这,那三才清宁圈的威能却也都立时失效,再不能压制醉道人三人,却令得那本是见李洪玉雪可爱而心中生出亲近喜爱之心的竺氏姐弟立时大惊。 而见三才清宁圈的威能被李洪如意金环阻挡了下来,醉道人师兄弟三人皆脱出险境后,这三人倒也不愧是身为峨眉一代尊长,面皮之厚或者说厚黑之道也是深有造诣,脱险后不但不先行暂避,反倒趁着竺氏三小被李洪手段所惊时齐齐运转仙剑,三道青光电射飞出,直向那脸上惊色犹还未退的竺氏姐弟三人斩去。 这一下三道剑光去势极疾,风掣电射无比凌厉,趁着三小分心处眨眼便到了近前,若不是后阵中忽有一座五色琉璃穹庐当空飞起挡住这三道剑光,竺家三姐弟却非因经验不足而受伤不可。 “多谢三师兄相救。”竺氏三姐弟齐齐转头道谢,谢过那因三小遇险而不得不放出五色穹庐现身相救的唐石。而后,姐弟三人小脸都是怒色满面,也顾不得再分心去寻那替醉道人等解围后便收起金环又拧身不见的胖娃娃李洪,而是皆都有致一同的小手往宝囊上一掠,三片太乙青灵竹叶神符便齐齐扬手抛出,向那醉道人三人打去。 这一次姐弟三人是把那醉道人师兄弟给恨得极了,再不管什么留手不留手的,齐都把当年那枯竹老仙所赠的竹叶灵符放了出去。 “不好。”还没等当事的醉道人三人反应过来,那远处小峰顶观战的乙休夫妇和那位长髯洒胸的白麻衣老人却齐齐都是脸色大变同叫不好。 乙休夫妇碍于前言不能插手,那长髯老人则是骤化流虹电飞而起,直向竺氏三小所在处疾扑而去,欲要插手阻挡她们扬手放出的那三蓬寒星。 可惜这老人的反应虽快,但那醉道人三人实在是运气太差,因此前被三小的清宁宝圈给压制得太过压抑,故在敌人的清宁圈短暂停发威能时,这三个同命相连的老哥仨便也决心要给三小一个厉害。 所以虽见得三小再同放出三蓬寒星向己等打来,他们老哥仨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都是一手控剑向那唐石的五色穹庐猛攻不停,另一手则往外一迎发出三片青蒙蒙的真气欲挡住激射过来的寒星。 却不料,对方竹叶神符所化的三片寒星,又岂是他们那发出的这三片真气所能抵挡的? 这灵符乃是枯竹老人专意所炼,一经发出便化为一蓬寒星随主人心意而动,追随敌人全身环攻不已,稍一疏忽立为所乘。任对方多高法力,不用法宝抵御也几乎非要受伤不可,稍一抗拒又是一触即碎,越变越多,却无法使其消灭。 除非敌人的法力神通真个高到三仙二老那一等阶,或可依仗神通法力强行将其摄取,然后再用真火炼它个三四十日,方能免除大患。 可眼下这灵符却是化星用来对付醉道人三人,这老哥仨又岂有三仙二老那般的神通道法?因此一个疏忽之间,只听得噗噗连串的入肉之声与啪啪轻爆细响之间,三声凄厉大叫突兀传荡天宇。 再看时,那醉道人三人已都是满身血迹淋漓,从胸口以下的周身全都爆出无数个黄豆大小的血洞,殷殷流渗出鲜血,已是被那无数寒星入体震爆出无数血洞来,身受重伤。 这还是竺氏三小因顾忌俞峦先前所说没有把灵符威能发挥尽致所伤,若是三小真个一意要取醉道人等的性命,那随心而动的无数入体寒星却早就可把醉道人等的三幅臭皮囊给爆震得支零破散,血肉横飞。 真若那般,醉道人三人便只有兵解转世的唯一一法了,不像现在虽吃了极大苦头大伤元气,但肉身终可保住。 可即便如此,三人伤得这般重法,没有个三五月修养恢复也绝不可能再与人交手斗法了。且这三人之伤,更是正教与百蛮双方相持了小半日来初有人受此重伤。 因此见得这三人重伤如此,那正教一方的众仙脸色便也都变得极是阴沉难看起来。尤其是急匆匆赶飞过来,却未及救下三人的长髯麻衣老者,更是挥手放出一片彩光把醉道人三人托起送往后方,交由那两个也都赶过来的女尼医治。 他自己则是一双细长眼睛精芒闪闪,咄咄逼视着竺氏姐弟沉声冷喝道:“好狠的三个娃娃,那峨眉的三位道友与你们有何等的深仇大恨?竟惹得你们下此狠手,连枯竹老怪的竹叶灵符也都使了出来。难道那老怪赐你们神符时,没有同你们讲过此物不得妄用吗?嗯?” 一时间,满天满谷都尽在回荡这老人的喝问声,引得在场众仙皆都瞩目,皆都分心,当然是指仍在斗法不止的双方众人而言。。。。 74 霞辉映,彩冲霄,绿袍易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