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下凡尘 - xp1024.com
《蛇女下凡尘》


1-5

1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化安寺的和尚们像住常一样在寺院内练功,火辣辣的烈日让和尚们汗流浃背,大家都光裸着上身,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几只肥硕的蝉趴在树干上欢快地叫嚣着,似乎想把和尚们练武的cāo练声给比下去,偶尔有一两只小鸟飞过,应该是想在大树里乘乘凉、歇歇脚,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惊叫一声,飞走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似乎今天观看和尚们练武的观众比平时多了一位?

透过一层绿色的树叶,粗粗的枝干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小蛇,它吐着细细的信子,用柔软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树枝上,闪动着黑溜溜的小眼珠,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寺院里正在cāo练的和尚们。

屈指一算,这已经是小黑蛇来到这里的第15天。这些日子以来,它一直在这座化安寺的附近游荡。

它本不是属于这里的,它是来自陆地之中最神秘的九龙泉山脉,它好不容易地翻越了七座高山,淌过了七条河流,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九龙泉山脉的余脉——小化安山。在这座小化安山上,它终于见到了它渴望已久的人类。

一阵微风吹来,吹过了大树,吹过了小蛇,接着朝寺院里正在cāo练的和尚们吹去,然而这样微风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和尚们依然是汗流浃背,大颗大颗的汗珠像是雨点般地从头上滑落到脖子上,再从脖子流向宽阔结实的xiōng膛,然后再顺着腹部流向只扎着一条腰带的裤子里。小黑蛇再次吐吐信子,似乎还眨了眨眼睛,眼里露出兴奋的光茫。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小黑蛇对寺院里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这座寺院座落在小化安山的半山腰上,全寺大概有两百多个和尚,寺院规模说不上大,但也不小,大殿、偏殿、佛像样样俱全,甚至还有一座藏经阁,小黑蛇曾经偷偷地钻进去瞧过,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古老的经书。

寺院里的住持和尚叫法竹,那是一位得道高僧,但是他已经很老了,大概有一百岁高龄,他大多时候都坐在禅房里念经,足不出门,他的禅房除了每天照料他生活的小和尚进出外,还有三个固定的人前去问候他,那三人便是他的入室弟子:大弟子玄空,二弟子玄知,三弟子玄能。三个弟子中,他最倚重的就是大弟子玄空,所以他现在已将寺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玄空处理,而玄空也不负众望,将寺里维持得井井有条。

经过多天的观察后,小黑蛇也开始定下了她来到人间的第一个目标,那便是寺里的这位众望所归的大师兄——玄空。

这位大师兄玄空年轻有为,这般年纪就已经掌握了少林的七十二般绝技,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寺里除了住持方丈外无人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有可能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的品性在师兄弟当中也是最好的,他处事公道,待人宽厚,在化安寺里除了方丈外,就属他的威性最高。

不知如此刚正老实的人,在遇到诱惑时会变成什么样呢?小黑蛇窃窃地想。

锁定目标后,小黑蛇便开始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偷偷地跟着玄空。他念经时,它便藏在佛殿的佛像后听他念经;他吃饭时,它便旋在斋堂的梁柱上看他进食;他睡觉后,它便会偷偷地潜入房间,把身体卷缩成一团,睡在一个看得见他的角落,默默地注视他;当玄空练功时,它便像现在这样,高高挂在这棵大树上,远远地欣赏着他练功时的身姿。

对他的了解越深,就会越发现他的诸多优点,小黑蛇发现自己对他的喜爱与日俱增。

大师兄玄空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他长得很英俊,举手投足间颇有英雄气概,即使是在这一群强壮的练武和尚中也能一眼看出他的出众。

他站在阵列的最前面,隐隐透出一股威严,和尚们跟随着他练习着少林的基本硬功。

“喝!”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声,他打出了一招罗汉拳。

“喝……”众和尚也跟随着他打出拳。

“罗汉拳,乃少林外家拳法之一,拳中刚阳有力,着重于进退快速,手法攻防灵活,不但令对手无法进攻,更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反攻,令对手措手不及,所以须要气行六脉,守心住缘,止心不乱,才能达到中刚力阳。”cāo场上传来玄空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哇,连声音都那么好听。”躲在树里的小黑蛇甜滋滋地想着,嘴里忍不住再一次吐出了小小的信子。

~~~

小黑蛇挂在树上陶醉地看着,不知不觉间就过了两个时辰。

和尚们练功终于结束了,陆续地离开了cāo场。而小黑蛇也松开了坚硬的树枝,滑动着柔软的身躯离开了。

今天它一反常态,并没有马上尾随玄空的身影跟踪他,而是离开了寺院,沿着羊肠小径,爬到了后山的一潭清泉边。

它缓缓地潜入水中,将自己的身体完全埋在了水里。

没有人知道水里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只食鱼鸟掠过水面,想碰碰运气,也许能捕到今天的晚餐。然而,当它掠过水面时,看到了一件奇异的事情,有一团白蒙蒙的物体从水底浮上来,它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慌忙地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扬起了涟漪,一个雪白的身影从水中冒出来,长长的乌发紧贴着玲珑曼妙的身体,竟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2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落下山,天边只剩下红艳艳的晚霞。

美丽少女从池中站起来,好奇地环视着自己的身体,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高耸的xiōng部,纤细的腰肢,圆翘的小臀,一身凝脂雪肤,仿佛是一位仙女刚刚降临到人间。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这个时候和尚们应该开始晚课了,她得抓紧时间。

她从池中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她抬起手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朵花儿都没有,没办法,那么就做一件绿色的衣裳吧。”说着,她轻轻地挥了一挥手,周围的树叶都跟着沙沙作响,接着无数的叶子从各处聚集而来,密密实实地将她包裹,接着柔光一闪,叶子不见了,出现了一位身着绿裳的妙龄女子,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呵呵呵”地轻笑出声,她微微地拉起裙角,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化安寺走去。

这位美丽的少女是谁?没错,她就是那条小黑蛇,那条来自九龙泉山脉,游荡在化安寺里的小黑蛇。

可是,她不是一条普通的蛇,确切地说,她应该是一条修炼了八百年的蛇妖。

她来自神秘的九龙泉山脉,那里灵气充沛,万物灵长,她磨砺了八百年,终于修成正果,化成人型,然而她的梦想不限于此,她还有更大的抱负,她的最终目标是飞化升天,位列仙班,成为永生不死的神。

可能会有人笑她在痴人说梦,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臆想天开,而且事实证明,她已经完成了她的第一个目标,幻化成人型。

虽然,修炼成人已经花费了她八百年的时间,想要飞化升仙不知道还要修炼多少时日,但是她从来就不会放弃,她相信只要经过自己的努力,就一定能达成目标。

然而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作为一个人应该怎么做才能修炼成仙?人与动物不一样,动物必须得耗费长久的光yīn方可逐渐脱化成人型,而人则不同,人拥有大智慧,人升仙必定有什么快捷的方法才对。

就在她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得到一位路过九龙泉山的下凡仙人指点,这位仙人告诉她,要想修仙,就必须要到人间磨砺,只有经历了人世间的种种苦难才能蜕化成仙,除此之外还要不断地修炼自己的身体,只有心灵和身体都达到仙人的标准才能升仙。

小黑蛇高兴极了,她问:“如何修炼自己的身体?”

仙人回答她:“你是一条雌蛇,想要修炼身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断地与男性人类交合,吸纳他们的精子,修炼仙体。”

“交合?”小黑蛇不明白。

“哎,你经历尚浅,当然不明白这些人事,这样吧,看在你我有缘,此间下凡本仙就抽出一点时间,教会你做人之道,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大仙。”小黑蛇千恩万谢。

大仙在九龙泉山逗留了一年的时间,此间她指导小黑蛇如何像人类一样走路吃饭,并教她人情事故,教她如何为人之道,并传授了她一套后宫之术,小黑蛇学得很努力,大仙非常满意。

终于,一年后小黑蛇拜别了大仙,离开了她生活了八百年的故乡,来到她的人间第一站——小化安山。

小黑蛇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金瑶。取这个名字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随着不断地修炼,法力会竞升到更高一级的境界,而蛇皮每到一个阶段就会呈现出一种不同的颜色,表示修炼的成果,而当最终修炼成仙时,全身的蛇皮就会呈现出金黄色,这就是小黑蛇的目标,所以她为自己取姓为金。而名为瑶,只是因为她爬行时喜欢摇尾巴,她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小嗜好。

当金瑶走回到化安寺时,和尚们已经休息了,只偶尔有一两个夜巡的弟子经过。

她摇身一变,又变回了一条小蛇,树叶做成的绿衣裳成了天然的蛇皮裹在她的身上,仿佛这是她原来就有的。她移动着柔软的身躯,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禅房,来到了玄空的房间。

她悄悄地从窗户爬进去,玄空正在盘腿打坐,闭目养神,并没有注意到她。

金瑶爬到一处角落里躲起来,耐心地等待着。

3

玄空默念着一套心法口诀,让真气在全身贯通了一遍,顿感身体通透,身心舒畅。

和平时一样,他运了一遍真气后,就缷衣入睡了。

过了一会儿,金瑶吐着“嘶嘶嘶”的信子悄悄地游到他床下,她张开了嘴巴,吐出一股白色的烟气,这是迷魂烟,人一旦吸入后就会立刻沉沉睡去。

待玄空的呼吸变得沉重均匀后,金瑶终于安心的现身,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美丽的绿衣少女,她坐在玄空的旁边,仔细的端详着他。

“多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啊!”金瑶忍不住赞到。

她伸出白嫩纤巧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玄空的脸。

“这是他的眉毛。”金瑶小声地说,他的眉毛又浓又黑,刚强而又柔顺。

“这是他的眼睛。”金瑶想像着他睁开眼睛时,那如黑夜里闪烁的星辰一般的目光。

“这是他的鼻子。”又高又挺,从侧面看时就像一座高高的山丘。

“这是他的嘴巴。”有棱有角,温暖而又厚实,金瑶忍不住舔舔小嘴。

平时金瑶只能远远地看着玄空,默默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而今天她终于如愿已偿。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玄空的脸,感到玄空的五官在她的小手下凹凸不平的起伏,感觉到他沉稳的呼吸重重地吹到她手上。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金瑶感到紧张和喜悦,对他的喜欢像蜂蜜一样在她的xiōng口一层一层的溢开来,他的脸仿佛永远也摸不够。

另一只小手也开始不规矩地滑进他的衣袍,抚摸起他结实的xiōng膛。

现在正值夏秋交接之即,日暖夜凉,可金瑶却觉得很热,她红着小脸,害羞地解开玄空的衣袍,起初金瑶扭着头不敢窥视,可是实在禁不住心里强烈的渴望,她慢慢地转过头,目光勿勿地朝玄空扫了一眼,随即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立刻将脸转过去,脸蛋火红得像初生的太阳,脑海里浮现着刚才匆忙看到的画面,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xiōng膛,纠结的肌肉然后再往下就是

金瑶忍不住浮想联翩,她偷偷地吞了吞口水,再一次缓缓地将脸转向玄空,这一次她的勇气大了些,她开始细细地打量他的身躯,小手随着目光不断往下移动。

他的xiōng膛是如此的健硕,由于长期练武的缘故,即使是放松状态下,他的肌肉依然是层次分明。再下来是两颗遥相呼应的小红石,金瑶的小手轻轻地抚过一颗,玄空的身体竟微微地擅抖起来,金瑶低低地轻笑出声,他的身体真可爱。然后是结实的腹部,“一块、两块、三块”,金瑶着迷似的数起玄空的八块腹肌,那几块肌肉由于长期练武的缘故又紧又结实,和她纤弱的身子相比是多么地不同。

再往下再往下便是那个了

金瑶痴痴地看着玄空的裤间微微隆起的一块,脸上火烧般地发热。

她当然知道那一团隆起的事物是什么,她学了一年的后宫之术,她此次来人间的最主要目的,便是要靠那一团隆起里装载的东西来修炼仙体。

只是,她有些不知所措,大仙说过,要不断地与男子交合,吸纳他们的jīng液,才能修炼仙体。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多么羞愧的一件事呀。在过去的一年里,她所学的知识告诉她,在人间的女子有所谓的三从四德,男尊女卑,还要恪守妇道,内外有别,而她将要做的事,却是世俗道德所不能容忍的,经过一年的学习,她也颇受到传统女人道德观念的熏陶,所以她感受到了羞耻之心,她害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一直坚持到最后。

就在她感到迷茫时,她想起了仙人临别前的忠告。

仙人告诫她说,她虽然已经修炼成人,但是状态尚不稳定,一旦法力减弱就会恢复蛇形,尤其在离开灵气充沛的九龙泉山后,这个潜在的危险就会加大一倍,所以必须尽快找到适合的男子进行交合,不断地补充灵气,否则一旦恢复原形,八百年的功力将会功亏一篑,到时追悔莫及。

一想到这里,她终于坚定了信心。

春宵苦短,她决定抛开杂念,不再浪费时间。

于是,金瑶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地点在玄空的额头上

4

玄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看到自己和平时一样,每天都在练功、念经、吃饭、睡觉,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生活。但是,梦里的他却又和平时有些不同,总有一些地方觉得很别扭,很奇怪。

他的确是看到了自己,然而他又不是他自己,应该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感觉呢?他看到了自己在练功、吃饭,但是他又不是那个正在练功吃饭的自己,他是另外一个人,他是从另一个角度看着自己。

并且,他发现自己所呆的地方都很奇怪,有时候是在寺院里的大树上,有时候是在佛殿的佛像后,有时候又是在自己房里的地板上,反正为了能够看到他自己,任何地方、任何角落他都去过了,而且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种想要偷窥到自己的强烈欲望。他奇怪地想,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走过去接近自己,反而要躲躲藏藏呢?他想,他得要试一试。

正要动身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强烈的意识制止了他,那个意识很坚决地说,不行,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

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看到了他自己,却又不敢接近他自己,他发现他喜欢自己,却又偷偷摸摸地躲起来偷窥,不敢相见。这种行为,这种心态,就好像好像一个小姑娘似的?

姑娘?他自嘲地笑笑。这,怎么可能呢?

那么这个看着自己的他,是谁呢?

混乱不堪的思绪,没有答案。

恍恍惚惚间,他就如此重复的生活着,每天唯一的事情就是跟踪自己,观察自己,他爬遍了寺里的所有角落。

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但是从他的行动和视角来看,他好像的确是爬着的呢。

这是一个梦吧,为什么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累。

恍恍惚惚间,他发现此时,自己正在房里运气练功。他已将真气在全身经脉运走了一遍,接着收功将真气散尽,化到身体各处。

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神智清明,惊讶地发现他又回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没错,他已经不是那个老偷窥着自己的那个奇怪的他,而是回到了真真正正的自己。

他呆坐在床榻上,回味着这个奇妙的经历。

突然,一阵风吹来,窗户被风吹开了,他看见右边的窗户上有一条小蛇正爬进来。

他是一个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会杀生,动物其实同人一样,也是一条生命,所以他想把这条小蛇拿到屋外放生。

正待行动时,突然又一阵风吹来,这次的风吹得很大,他经不住眨了眨眼睛,待风吹过后,却发现小蛇不见了,它应该是爬到别的什么角落去了吧。

他想动身寻找,这时却飘来一个小小的、轻轻的声音:“玄空哥哥!玄空哥哥!”

玄空哥哥?他微愣,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刚才似乎有人在叫他?

“是谁?谁在那?”

一阵寂静。

也许是他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叫他玄空哥哥呢?他自嘲地笑笑。

可这时,柔美的声音又出现了:“玄空哥哥!玄空哥哥!”

这一次他听得分明,声如莺啼,细如燕语,非常悦耳动听,仿佛仙乐般让人听了叹息。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有人在叫他,而且是一位姑娘。

他平静下来,暗运内力搜寻,认真地聆听这个声音的出处:“玄空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似乎是有个姑娘在向他求救,然而这个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他根本找不到她的出处。

他只能对着空气朗声说道:“阿弥佗佛,女施主,你身在何处,贫僧如何救你?”

“玄空哥哥,你真的愿意救我吗?”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是刚才的那位姑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女施主有难,贫僧当然不会见死不救。”

“玄空哥哥,你答应了救我,就不能反悔。”姑娘的语气显得很高兴。

“善哉善哉,贫僧当然不会反悔。”

“玄空哥哥,我要你发誓。”

“这”他犹豫了一下,这个姑娘真奇怪,向他求救,还要他发誓,这位姑娘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灾难。

见他犹豫,姑娘有些着急地说:“玄空哥哥,你不愿意吗?如果你不救我,我将会万劫不复,死不超生,你真的忍心吗?”

他想:既然是救人,又何必在意这些,发个誓又何妨?只要能救助别人,豁去身家性命又如何。

“善哉善哉,一心向佛者不应拘小节,贫僧愿意发誓。”

“玄空哥哥,你跟着我说,你发誓,无论金瑶是什么人,无论金瑶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尽全力去相救,不会弃她于不顾,否则将永世为金瑶的奴隶,任凭差遣。”

这个誓言有点奇怪,这位姑娘应是叫金瑶,可她为何要叫他发下如此恶誓,才肯愿意让他相救呢?

然而这只是玄空在做的一个梦,他并没有那么清晰的意识去考虑太多,于是也不再犹豫,开口说道:“贫僧发誓,无论金瑶是什么人,无论金瑶遇到什么困难,贫僧都会尽全力去相救,不会弃她于不顾,否则将永世为金瑶的奴隶,任凭差遣。”

“太好了,玄空哥哥,谢谢你。”金瑶感激地说道。

5

他的意识又模糊了,矇矇眬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满是水雾的地方。

他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接着雾气逐渐散去了,周围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清晰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地方,这里好像是一个房间,房中的景物时隐时现,有几支红红的蜡烛烧得正旺,脚下铺着厚重的地毯,甚是华丽。房间正中有一扇很大的屏风,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都很模糊,看不真切。他走上前仔细的打量这扇屏风,只见上面画的都是玉女春睡图,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再仔细一看,皆是同一女子。

他是个出家人,应戒欲戒色,不该看这图,他顿觉有愧,道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时,只听见屏风后发出一阵悉悉邃邃的声音,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传来:“玄空哥哥,是你来了吗?快来,救救我!”

是刚才那位求助的姑娘,原来她被困在了这里。他二话不说,急忙绕过屏风前去救人。

可是,他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一张铺着白色毛布衾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全身赤祼、手脚都被粗绳绑住的女子。他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念道:“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他正想举步离开这个地方,这时又听那姑娘道:“玄空哥哥,你怎么啦?你不是答应来救我吗?为什么要走?”

他道:“贫僧乃出家人,姑娘全身全身不着寸缕,实在不方便相救,请姑娘稍安勿躁,贫僧此去找人帮忙。”

“玄空哥哥,”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又响起,“你可知道只要进到这间屋子的人是出不去的,除非你先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因为只有我才知道出去的办法。”

他迟疑了,这位姑娘说得对,这里四周皆茫茫,他连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都不知道,如何出得去?姑娘说她有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先将她救出再想办法逃脱,只是,只是这姑娘全身赤祼,他若前去相救,岂不看到她的身体,触到她的肌肤,这可犯了佛之色戒,如何是好?

“玄空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快来救我。”姑娘又唤他。

罢了罢了,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万般色相,皆是空,只要他心中无色,又何必执着于表象?

打定主意,他便闭上眼睛,转过身子,摸索着走到床前。

“姑娘,得罪了。”他凭借着刚才的记忆,准确无误地找到绳结,开始动手解绳子。

闭着眼睛,一边摸索着解开绳子,一边又要小心不触到姑娘的身体,使得他的手脚有些不灵活,而且这绳子绑得很结实,他怎么解都解不开。

这时,姑娘的声音轻轻地传来:“玄空哥哥,你闭着眼睛,如何解得开绳子?你再不帮我解开,我的手就要被绳子绞断了。”

他心中一骇,姑娘的声音若有似无,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一担心,便蓦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姑娘侧躺在床上,双手被绑在身前,一张绝美的小脸因疼痛而露出痛苦,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乞求似地看着他,她的肌肤洁白无瑕,与房间里昏暗的烛光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身体玲珑有致,xiōng前两团饱满的rǔ球高高凸起,两点rǔ芯像樱桃一般鲜红。

他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全身燥热,下身的某样东西狠狠地弹跳了一下。他惊得连忙转过身,在心中告诫自己:“罪过,罪过,出家人不可妄动欲念。”

默念了几遍佛经,定了定神,他再次俯身解绳子,睁开眼睛后,解开绳子就方便多了,他发现这绳结其实并不难解,只是重复地打了许多次,加上之前又闭着眼睛,难怪会觉得绳结复杂。

睁开眼睛后,便不可必免的会看到姑娘玲珑的身子,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姑娘,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雪白的玉魄冰肌,他感到一股热流突然涌到了下身,将某样东西撑得高高耸起,他在心中不断的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解绳的过程异常的漫长,终于,他将姑娘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都解开了。

姑娘的绳子一解开,突然像一只小猫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充满感激地说:“玄空哥哥,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他的身体彊硬了,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觉得刹那间芳香扑鼻,怀中的姑娘软若无骨。

“姑娘……请自重,贫僧乃出家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发颤着说完,便想把姑娘推开,可一想到她不着寸缕,将她推开,必定会触到她的肌肤,这可是犯了戒,正犹豫不决。

“玄空哥哥,我好害怕,不要离开我,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姑娘的绝美的嗓音又软又娇,犹如天籁,任谁听了这样的恳求都不会拒绝,顿时只觉得姑娘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像孩子一样紧紧依在他的怀里。

他有些心软了,可一想到自己是个出家人,必须严守清规戒律,怎可动了邪念?

他狠了狠心,握住姑娘的香肩,坚定地将她推开。

姑娘双眼迷矇,容颜如初生的荷花,痴痴地看着他道:“玄空哥哥,怎么啦?你弄疼我了。”

只见姑娘白晳的香肩上隐约有红红的指印,他暗叹,姑娘家的肌肤怎会如此细嫩,遂非常抱歉地说:“姑娘请恕贫僧冒犯了。”

“贫僧乃出家人,不可近女色,还望姑娘自重。姑娘即已脱困,应该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

金瑶美丽的眼睛顿时染上了一层雾气,凝望着他说:“玄空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吗?”

看着姑娘楚楚可人的模样,无论是何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惜,他差点脱口而出“喜欢”,但是随即制止了自己,他怎能色迷心窍,对一位姑娘说喜欢,这可是犯了大戒,于是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

他有些不知所措,没料到姑娘会问这样的问题,水灵灵的一双大眼仍然期盼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无论怎样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轻年壮男,如今美人在怀,怎能不叫人心神荡漾,想入非非。可是,他就从小生活在化安寺,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他最亲的人便是师父还有师兄弟们,他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得道高僧,所以,他打算把毕生的精力都花在勤练武功,专研佛学上,而其它的事情他从未想过,如今有一位如此娇美可人的姑娘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他如何答得上来?

“玄空哥哥?”金瑶再次唤他,娇娇软软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一般,让人听了全身酥麻。

“我……”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6-10

6(h)

这时,一股股寒冷的yīn风吹来,冰冷刺骨的风吹得两人身体发麻。他借机转头寻找风的方向,回避姑娘的问题。

姑娘却惊叫一声,像只受惊的小猫又躲进了他的怀里,他的身子又彊硬了,下身愈来愈涨,愈来愈热。

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异常寒冷,姑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他抱得紧紧的,娇软的身躯瑟瑟发抖。

他不敢再用力推开她,怕像刚才一样弄疼了她,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任由她抱着。

因为是准备入睡时跑出来,他的衣物有些松散,xiōng前的僧袍微微地敞开,姑娘微侧着小脸埋在他xiōng前,滑嫩的脸颊磨蹭他坚硬的皮肤,浅浅的呼吸轻轻地吹过xiōng膛,他顿时觉得痒热难当,呼吸粗重。

他今年二十五岁,生平从未和女子说过话,只是偶尔下山时瞧见过女人,方知这世上有男有女。然则好色而慕少艾,乃是人之天性,他虽谨守戒律,但每逢春暖花开之日,心头不免荡漾,幻想些男女之事。此刻温香暖玉在怀,不禁心跳加速,一颗心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玄空哥哥……冷……好冷……”微颤的娇音从他的怀里冒出来。

他忍不住低下头,怀里的人儿正好也抬起头看着他,一时间电光石火,只见姑娘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她的肌肤犹如初生的婴儿般水嫩,娇巧秀气的鼻子,似启微启的粉唇让人禁不住想一亲香泽,他狠狠地咽了一口水,顿时燥热难耐,眼里闪烁着欲望的焰火。

此时,姑娘动了起来,在他的抽气声中,两只雪白的藕臂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姑娘借着他脖子的力量,撑到了与他平视的高度。

“玄空哥哥,我觉得好冷,可是……我又觉得好热。”姑娘吐气如兰,手臂的肌肤像丝绸一样细滑。

闻着姑娘嘴里的香气,感受着姑娘细嫩的肌肤,他顿时感到天崩地裂,体内气血翻涌,好像一匹野马即将要脱彊而出。

姑娘的娇颜越凑越近,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地盯着那片小小的红唇,身体像火烧似的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姑娘轻启朱唇,大胆地吮住了他厚实的下唇,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举起双手犹豫着是否要把她推开。

姑娘像吃冰糖葫芦一样辗转地吸吮起他的下唇来,并不时地伸出小舌轻舔,似在品尝最好的美味。每次碰到姑娘的小舌,他的身体就轻颤一下。

姑娘非常有耐心地轻舔吸吮着,并且只限于下唇,似在故意诱惑他。

他开始心痒难耐,心中早已被姑娘吮出了一汪汪春意,不知不觉间,某些信念和教条在慢慢地离他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快乐而放纵的欲念。

姑娘一边吸吮,一边发出细碎的呻吟声,他的手不再犹豫,猛地抱住了她,狠狠地将姑娘带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握着她的头猛压向自己,一手揽紧了她的纤腰,他张开嘴巴,将正在吸吮自已下唇的小嘴含进了嘴里,激烈地吻起来,此时他身体里的欲望已经像山洪一样爆发,再也不受控制。

姑娘娇呼一声后,随即任他摆布。他吻得非常热烈,犹如久旱遇甘露,他伸出粗舌闯进姑娘的檀口里,追逐着她的甜腻湿滑的丁香小舌,吸吮吞咽着她带有淡淡甜味的津液。

揽在腰上的手也自觉的动起来,在姑娘润滑绵软的背上不断摩挲,姑娘的身体仿佛蛇一般柔软无骨,却又温滑如玉,令他爱不释手抚摸着,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地加大。

姑娘的嘴里开始发出细碎的呻吟声,仿佛是有点不堪重负,但是在他听来却犹如天籁美音,让他情欲高涨,心中有一头野兽在狂傲地嘶叫。

激吻了许久,怀中的姑娘开始无力地靠在他的手上,眼神已经迷离,微肿的嘴唇娇艳欲滴。他心生不忍,暗恼自己太过猛浪,于是放弃香唇,开始吻起姑娘白嫩的小脸。姑娘毫不闪避,闭着眼睛享受他的亲吻。

粗大湿滑的舌头沿着耳际一路辗转地吻到雪白粉嫩的脖子和香肩,他的欲望很强烈,每到一处一地方,他都要狠狠地吮出一片艳红才肯放过,粗手也不安分地探到姑娘的xiōng前,一把抓住了那团软rǔ,大力地揉搓捏弄。他从小生活在男人中间,见惯了男人的粗皮厚肉,从未想过女子的身体竟是如此的不同,只觉得手里仿佛抓住了一块香滑水嫩的豆腐,软腻柔绵,洁白香酥,他暗暗惊叹。

这时,姑娘被他的野蛮大力,弄得娇吟了一声,睁开水眸,眼波流转地看着他。

见到姑娘如此情意绵绵的看着自己,他一时也看呆了,心中顿时情生意动,但愿这一刻永远都停留。他想,他是几世修来的善业,竟能享有这等福分,如今就叫他这样死去了他也甘愿。

姑娘的xiōngrǔ浑圆饱满,仿佛rǔ中正酝酿着凝脂甘露,rǔ球雪白如玉,散发着阵阵rǔ香,rǔ中的两点红莓,娇俏可爱,像是在等人来采撷的果实。眼前的美景顿时令他口干舌燥,身体里有一团欲火在熊熊燃烧。

他张开嘴巴狠狠地吻住一颗红莓,仿佛一个吃奶的婴孩,饥渴地吸吮着。一只手紧握住另一边的丰rǔ,猛烈胡乱地揉搓。姑娘惊喘一声,随着他激烈地搓弄,慢慢地发出愉快的细吟,纤纤玉手压在xiōng前缠绵拱动的头颅上,把他当作支撑点。

姑娘的身体里发出一阵阵脂香,刺激着他的嗅觉,他狂吻住一只的丰rǔ,拼命吸吮啃咬,然后又换另外一边,好像永远都吃不够。蓦地,他发现嘴里的果实愈来愈硬实,这个发现不知道为何,会让他的身体感到一阵兴奋。

姑娘的双手也没有闲着,柔嫩的小手不知不觉间已将他的僧衣脱下,露出了他结实有力的xiōng膛,小手不停地在他的xiōng膛上抚摸。

在他的吸吮拥吻下,姑娘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迷人的身体难耐的左右扭动,他本就是抱着姑娘坐在床上,姑娘这个无心的举动正好触动了他某个已经临近暴发的热源,他的巨柱已经被摩擦得坚硬如铁。

“玄空哥哥……我……我好热……”娇美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发出几个断音。

“别……别动了……噢……”他狂暴地嘶吼出声,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搂紧姑娘的纤腰,一把将她放倒在床上。

此时他已经被欲火烧昏了头脑,忘记了寺规戒律,忘记了自己是个和尚,只有无穷无尽的可怕欲望。

他像个恶狼一般,朝床上的美人扑过去。

男人对于男女之事仿佛是天生的秀才,即使他从未了解过这档子事,却也能够驾轻就熟,无师自通。

他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压在姑娘的玉体上,低头便封住了姑娘小小的樱唇,一只手揉捏着她饱满的软rǔ,一手则摩挲着她滑腻的翘臀。

他知道自己腿间的巨物早已勃然耸立,如果再不释放自己,他会被自己的欲望折磨至死。

他从与姑娘吻得难舍难分的唇舌间抽离,微抬起身体,三下五除二地把身上的裤子脱掉,只见ròu棒已经怒发挺立,通体褐红,粗如铁柱,两颗卵蛋囊鼓鼓聚集着无数的精华欲望。

他突然间的离开让姑娘觉得有些失落和疑惑,她睁开眼偷偷地瞧了一眼,便吓得花容失色,满脸羞红,惊恐道:“玄空哥哥……你……”

他第一次在一位姑娘面前赤身露体,本就有些不自信,这时又看到姑娘惊慌的表情,他更加无地自容,他不确定地问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金瑶是被他的巨大给吓住了,她虽然熟知男女之事,但她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庞然大物,看到玄空的事物如此巨大,不免有些惊诧。

“不,不是,我只是好奇。”姑娘含娇欲羞地说完,又闭上眼睛,意思仿佛是任他摆布。

看着姑娘欲语还休,娇艳含春的模样,他早已迫不及待,欲火焚身,于是,欺身扑了上去。

他凑上嘴巴吻起姑娘的香rǔ,大着胆子,顺着姑娘细滑平坦的小腹吻到姑娘的幽口处,发现那里早已经是湿黏腻滑,他虽从未做过这种事,但此时他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是时候了。

他分开姑娘修长的双腿,举起自己的大巨柱,探到神秘的幽洞前,洞口已经溢满了香露。他本想立刻就冲进去,可是他猛然发现姑娘的幽口居然如此狭小,根本无法容纳下他的巨大,这该如何是好?他已烈火焚身,饥渴难耐,再不释放他会暴裂而死。

此时他已被欲火烧红了眼,没有办法,即使是硬闯也要闯进去。

他将姑娘的双腿拉开到最大,挺着巨龙挤到姑娘的幽洞前,一瞬间龙头不小心地刮擦到洞口的玉珠,姑娘顿时娇躯微颤,娇吟一声,难耐地左右扭动着胴体,随即他感到洞内有一汪小溪流出来,香腻润滑,将他的龙头浇得水润湿腻,他尝试着往前轻轻地用力,惊喜的发现幽口在玉溪的润滑下,竟然慢慢地将他的巨柱容纳。他暗暗称奇,女子的身体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他如获至宝,欲火已将他烧得通身发热,巨龙涨如铁柱。他大吼一声,臀部发力,奋劲捅进那紧窄的幽口内。

“啊……”姑娘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xiāo穴里突然塞入了一个庞然巨物,顿时疼痛得直掉眼泪,除此之外她还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当。

“噢……”他发出了一声长叹,感到巨柱仿佛插进了一个温热紧窒的小皮囊,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包裹住,竟是如此的消魂蚀骨。

然而尽管如此,他也只不过进去了一半而已,巨柱尚有大半截留在外面。刚才在他插入的过程中,似乎碰到了阻碍,但是他太猴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径直捅破,冲了进去,好像把姑娘弄得很疼。

“玄空哥哥,疼……疼……”姑娘含泪说道,扭动着玉体,似乎想把体内的巨龙挤出去。

他的身体颤抖了,姑娘的身体带动着xiāo穴一起扭动,像千万只小虫在蠕动着,舔吻他的巨柱,他颤声说道:“哪……哪里疼?”

姑娘柔软的小手抵在他的xiōng前,想使力把他推开,可奈何却动不了他分毫,哭泣道:“那里……那里很疼……”

他看到姑娘流泪,心生怜惜和不忍,姑娘仍在拼命地扭动,他用强大的抑制力才制止了自己继续冲刺的欲望。他小心翼翼地将分身抽出一部分,再缓缓地探进去,只听到姑娘直抽冷气。

他告诉自己不能燥进,只能让姑娘先慢慢适应自己的巨大,这个时候老天爷似乎要考验他的耐力。他耐着性子,缓慢地一退一进五十多下,就在他的耐力快要被磨光的时候,姑娘的抽气声才渐渐地由低泣转为轻喘低吟,紧绷的身子也慢慢放松。

只觉得下身的幽洞内,泉水涓涓地流出,将两人结合处浇得香滑淋漓,姑娘的幽穴依然紧窒,幽长的狭道似乎没有尽头,让他有一种想一探究竟的好奇欲望。

他再也不能等待,试探性的浅浅地抽插了几次,突然,他瞄准了时机,抓紧姑娘的玉臀,顺着玉液的滋润,将火热硕大的巨柱用力地直插进去,狂顶至穴底。

“啊……”姑娘发出一声消魂蚀骨的喊叫,“玄空哥哥,好涨……啊……”姑娘的xiāo穴不由得狠狠地紧缩起来。

原来玄空哥哥爆发起来,竟像猛兽一样,金瑶在心中痴痴地想。

“噢……”他的喉间发出了一声吼叫,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是如此的消魂舒畅。

他的整根巨龙差不多已经全部进入姑娘的幽穴,只剩下两颗肥大粗厚的囊蛋在洞外,姑娘的穴壁密密实实地包裹着他的巨棒,他的理智已经被欲望烧毁了,他只想用最有力的抽插,最快速的冲刺,释放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

于是,他还没等姑娘适应,就运起雄劲狠狠抽插起来。他的巨棒在姑娘的xiāo穴内横冲直撞,像一头野蛮的狂牛,每次他都将巨棒抽至穴口,然后又狠狠地插进穴底,在那一抽一插的美妙过程中,让他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上快感。

姑娘在他的猛烈抽插下,忍不住发出娇艳媚骨的呻吟:“啊……哥哥……太快了……轻点……轻点呀……”

这些娇啼哀求的声音并没有阻止他抽插的速度,反而让他听了后,更加热血沸腾,更加重重的捣弄姑娘的幽穴。

就这样快速地抽插了几百次,姑娘紧窄的幽穴与他粗壮的巨龙产生了最强劲的摩擦,两人的交合处流下了泉水一般的热液。

姑娘的娇喘已经变成了哭喊浪吟,她无助地扭动胴体,想减轻这沉重又快乐的负担,却不知这样更加速了他的欲望。

“哥……哥……慢一点……啊……”充满情欲的呻吟声从姑娘悦耳的嗓音里发出来,让他听了后酥麻入骨,他继续猛烈地抽插,更腾出一只大手来,肆意地抚弄姑娘的rǔ房。

姑娘的甬道里流出了很多的玉液,已经变得非常润滑,这让他进入得也愈来愈顺利,愈来愈深入。突然,他一个狠狠地挺弄,深深地插进了紧密的幽穴,姑娘吟叫了一声,挣扎着想逃避,他却用力地按住她,不让她动弹。他感到巨棒似乎进入到了另一个更神秘的空间,那里是姑娘欲液的源泉,此时正有源源不绝的玉液涌出,浇注在他巨硕的龙头上,他的巨龙仿佛被泡在温暖的泉水里。他停止了动作,想充分的感受这一美妙的时刻。这一次的深插,使得他的巨龙终于全部没入姑娘的xiāo穴,只剩下两个冒着热气的卵蛋挂在外面。

金瑶疑惑地睁开双眼,不解他为何突然停下。她此时已是春心荡漾,欲火焚烧,只希望早日达到欲望的巅峰,感受那极致的快乐。她难耐地扭动玉臀,挤压着玄空的巨棒,甬道内的热源也源源不断地摩挲、亲吻玄空的龙头,摧促他快点行动。

他低吼一声,没有意识到这是姑娘的迷人陷阱,义无反顾地又猛插起来。

如此又大力的狂插了几百下,他仿佛不知疲倦,似乎要将这二十五年来积蓄的欲念和冲动一并发泄出来。

两人的腿根处都沾满了湿淋淋的玉液,姑娘身下的白毛衾也洒了满满一滩,姑娘早已经全身无力,任由他予取予求,两只小手虚软的挂在他的脖子上,无意识地张着小嘴吟哦。

突然,姑娘的呻吟声变得急促而尖锐,胴体也在剧烈地颤抖,玉手紧紧地抓着他粗厚的臂膀,而xiāo穴竟在做最强烈紧窒的收缩。

“啊……”在一声娇腻消魂的尖叫声中,他感到一大股温热的玉泉从姑娘的幽穴中喷涌而出,马上灌溉了他的巨柱。

金瑶终于享受到了她人生的第一次高潮,竟是如此美妙。

而他的巨柱突然被姑娘紧窒的xiāo穴一夹,温热的玉泉一烫,巨柱竟然像准备爆发的火山一样,精气聚涌,粗壮厚大,所有欲望都聚集在一处,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他在欲望的带领下,耸动着结实的钢臀,快速地急插狠戳,做着最后的冲刺,把还在高潮余温中的姑娘捅得花枝乱颤。姑娘似乎也预感到他的强烈欲望,即将要爆发,虽然已经全身乏力,可也尽力地配合他挺动玉臀。

又是如此重重地深插狠戳了几十下,终于他感到头皮发麻,脊柱一颤,大吼一声,将巨柱强劲地顶入姑娘的最深处,猛力地挤压姑娘敏感的热源,喷射出一股股滚烫、浓稠的阳精,攀越上了欲望的巅峰。

那一刻他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神仙般飘在云端。

7

高潮过后,他趴在姑娘的胴体上喘息。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不清了,那支火红的蜡烛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前,他执起姑娘的一只柔荑,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柔声答道:“玄空哥哥,我叫金瑶。”

他抬起头,想再看姑娘一眼,把她的容颜记下。然而,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了。

这究竟是一场春梦,亦或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金瑶穿起了绿衣,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玄空,此时他已经沉沉地睡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依然是玄空的房间,原来刚才金瑶使用了幻术,将玄空迷惑使他产生了幻觉,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但是那一场欢爱却是真实发生的,而且就在这张床榻上。

想起刚才的一幕幕,金瑶至今还脸红心跳。现在的她非心满意足,她的体内正充盈着玄空滚烫的阳精,她必须马上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将这些阳精好好的吸收炼化。

金瑶在玄空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化安寺。

~~

天刚灰蒙蒙亮,玄空就醒来了,恍恍惚惚间他忆起昨夜做了一场梦,是一场春梦,他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虽是梦,可是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感觉却无比真实,好像是他亲身体验的一样,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他记得姑娘雪白柔软的胴体,记得与她欢爱时的消魂感受。

玄空知道这是万万不该的,他身为化安寺的大师兄,应当以身作则,严于律已,怎可想这些荒yín之事。可他也感到奇怪,他平日里虽然偶尔会幻想一些男女之事,但也都是不着边际,想想罢了,并未深入,可梦里的他为何会如此大胆,将男女之间的事全部做尽,难道是他修行不够,亦或是他本来就有沾染红尘之心。

如果按照严谨的戒律,他有这等色心,应受到惩戒才是,于是,他打算今日膳后,去戒律堂闭门思过。

晨时的钟声响起,他才发觉自己竟在床上呆坐了许久,抛开杂乱的思绪,简单地打理一番,他跨出房门,开始新的一天。

住持方丈的房内,三个弟子像平时一样给师父问安。

“玄空,你今日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老方丈关心地问道。他虽然年老体衰,但是精神尚好,他瞧见今日玄空的神色有异,于是开口询问。

“师父,弟子很好,请师父不必担心。”玄空不敢言明真相,心想那些梦里的荒唐之事怎可向人道明,更何况师父一直很器重他,他不想让师父知道他有这等越轨之心。

“师兄一定是cāo劳过度了。”二师弟玄知为玄空辩解道。玄知是个胖实的和尚,为人宽厚,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喜欢医理多过武学,寺里食宿都是他掌管的。

“是啊,师兄为全寺上下打点一切,还要事事费心,真是辛苦师兄了。”三师弟玄能也说道。玄能是个精瘦的和尚,长得有点凶恶,他喜欢专研武学,整天在练武堂里消磨,全寺除了方丈和玄空之外,属他的武功最高。

老方丈手捻着佛珠,说道:“原来是这样,玄空真是难为你了,老衲如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将寺院的重担交给你们师兄弟三人,玄知,玄能,你们也要为玄空多分担些责任才是。”

“弟子,遵命。”玄知和玄能答道。

“师父千万别这么说,这些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只希望能为师父多分担些重任,让师父少cāo点心,弟子就心满意足了。”玄空诚恳地说道。

~~

从方丈的房里出来后,玄能先行离开了,剩下玄空和玄知两人边走边行,玄知对玄空说道:“师兄,我熬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膳,要不要也给你送去一些?你看上去精神确实有些不好,可别累坏了身体。”

“多谢师弟关心,不必了,我的身体非常好,药膳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人。”玄空说。

“是,师兄。”玄知不再勉强,他知道大师兄性情执着,向来说一不二,于是转移话题问道:“明日就要下山开坛说法,师兄可否选定了人选?”

玄空略为沉思了一阵,答道:“这次下山我想让玄能去,他终日钻研武学,不谙世事,终究不是办法,我已经向师父禀明,将寺里的戒律处罚这一务交由他管理,师父答应了。”

“如此甚好,可是三师弟第一次下山授法,不知他能否胜任?”玄知有些担心地说道。

玄能在他们三人之中是年龄最小的,所以颇得两位师兄的爱护和照顾,但是玄能甚少管事,成日只知道呆在练武堂研习武学,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所以玄知会有此担忧。

“师弟毋须担忧,这一次我会连同三师弟一起下山。”玄空说道。

“有师兄从旁指点,那我就放心了。”

~~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玄空就带领玄能和三个弟子下山了。

小化安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小镇,叫云溪镇,虽然这座小镇地处偏僻,但是各种生意营生却异常的火红。原因很简单,只因山上有一座化安寺,化安寺的武学远近闻名,听闻连在寺里扫地挑水的和尚都是武功高强,尤其是方丈和他的三名入室弟子,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化安寺在多年以来,一直被江湖上的人推崇为武林门派之首,是正义的化身,大部分人都是幕名而来,有的想来拜师学艺,出人头地;有的则想比武较量,扬名立万;所以山脚下的这座小镇非常热闹,常有各种各样的江湖人士、武林豪侠聚集在此。小镇上的饭店客栈一应俱全,引领着小镇的营生。

正午时分,玄空一行人进入了小镇,玄空他们的脚程很快,原本一天的路程,他们只用半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皆是因为五人都有武功,路遇平坦的地方皆用轻功带过,节省了很多时间。

他们刚进小镇,就有眼尖的镇民认出来,随即他们到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儿全都赶到镇里唯一的一座城隍庙前等待。

五人简单地吃了一些粗粮,随后来到城隍庙,开始布坛说法。

云溪镇上的镇民们都知道,化安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弟子下山来传法授道,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所以每逢他们下山,镇民们都会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跑来听教。

那时佛教非常盛行,皆因奸臣当道,赋税繁重,老百姓民不聊生,只得求神拜佛,寄托信仰,望佛法能破除世间一切恶行。

这一次作坛由玄能主持,玄空则退在一旁观看玄能的表现,还好三师弟没有教他失望,佛理讲得很好,让他颇感安慰。

入夜后,他们借宿在离云溪镇不远的张老爹家,张老爹今年六十岁,无儿无女,至今孤身一人,守着几间茅草屋供来往的行人居住,赚取一些微薄的银两来维持生活,玄空看他可怜,所以每次下山都在他的茅屋里借宿,顺便帮张老爹做些家事。

蟋蟀在屋外此起彼伏地鸣叫着,此时张老爹和师弟们都睡了,玄空盘坐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尝试着练了一遍呼吸吐纳法,这套心法有助于睡眠时增进内功,但是他练了三遍后,仍然没有思毫睡意。

这两日来,他表面上虽然和平时一样,照常的生活,但内心却汹涌澎湃,他无法忘怀那日梦里之事,脑海里时常浮现那位姑娘娇美可人的模样。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

张老爹家的茅舍十分简陋,地面凹凸不平,屋子里唯一的床也是用稻草铺成的,墙壁和屋檐破破烂烂,漏风又漏雨,玄空环顾四周,叹了一口气:“明日帮老爹修补好屋檐后再走罢。”

这时,他蓦地发现屋角上有一些事物,他运轻功跳起,纵身把那样东西拿下来,原来是一本书,书页已经破破烂烂,封面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他随手翻了翻,随即眼光就再也离不开,这竟是一本yín书。

老天爷不知道是在考验他,还是在帮他?竟然让他在此时此地发现了这本书,他猜想,这应该是之前哪位住客无聊之时,随手买来阅读解闷的,之后又不方便带走,正巧看到茅屋里漏雨,就随手将它塞进了屋檐之中遮雨。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梦里与那位姑娘的云雨之事,心中不禁想入非非,忍不住将那本书翻开,认真地阅读起来。

yín书里所道的情欲之事皆是大胆豪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与那日他所做之梦比起来,简直是小乌见大乌,他这时才知道原来男女之事竟可以这般这般,还可以那般那般……

玄空只是阅读了几页,就已经呼吸急促,全身发热,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书中之人,与女子做尽荒yín之事。他越读越兴奋,竟忘记了疲倦,不知不觉间就读到了第二天早晨。

一大早,玄空就带领师弟们忙开了,大伙儿又是砍树,又是铺泥,又是添草,又是补墙,整整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张老爹家的屋子补好了,张老爹非常地感激,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离开了云溪镇。

玄空虽然一整夜没睡,但是胜在身体强健,内功护体,倒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经过了半天的跋涉,五人回到了化安寺。

玄空的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最终经不住诱惑,将那本yín书带回了化安寺。

8

化安寺的后山上,穿过茂密的树林,有一处不易让人发现的小山洞,金瑶在这里已经呆了七天。自那日离开化安寺后,金瑶就来到这个山洞,炼化她体内接收的阳精。

仙人曾经说过,她每炼化一次阳精,体质就会有所改善。品质一般者,只能补充稍许的灵力;品质尚佳者,则有助于增进法力。而玄空的阳精,在她七天七夜的吸收炼化后,竟使她的修为提升到另一个新的境界,达到一次质的飞越,她的蛇皮已经由原来的黑色变成了同绿叶一样的嫩绿色,正好和她用叶子做成的衣服颜色一样。

她感到非常的震惊和高兴,玄空的阳精果然是与众不同,乃是品质极佳的纯阳精血,至刚至阳,炼化一次相当于别人的百倍。

这个发现让金瑶觉得非常开心,以后只要她一直吸纳玄空的纯阳jīng液,不断地吸收炼化,相信不久之后她定能完成她的梦想,飞化升仙。

七天了,不知道玄空过得怎么样,金瑶非常的想念他,想再见到他。

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浮现一个计划。

她服下一些小化安山的小蛇们送来的野果,顿时精神焕发。

夜幕又降临了,这个时候是和尚们进行晚课的时间,等她走到时应该也差不多了。于是,她穿上了绿裳,信步走向化安寺。

~~

化安寺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都休息了,然而玄空的房间里还亮着光。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居然又翻开了那本yín书。这些天他仿佛着了魔,每日竟想着书里那些风月之事,做事的时候也常常发呆,连小辈的弟子们都以为他是忧心过度,精神恍惚。

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每日他一回到房间,第一次件事情就是翻开这本yín书,阅读上面记载的香艳之事,他已着了魔,欲罢不能。

其实,这本书他早就读完了,但还是百看不厌,书中所绘的男欢女爱,使他对男女之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而越了解就越着迷。

那日梦中之事,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细细的回味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回味那位姑娘在他怀里娇啼吟哦的模样。每次一想到这些画面,心中便欲火焚烧,只盼望老天再怜悯他一次,让他在梦里与那位姑娘相会。

这种色心yín欲像沙子一样,一点一点的越积越高,越来越强烈,他真想再抱住那位姑娘,将满腔的欲火发泄。

他叹自己定力不够,只一场春梦就让他整日寝食难安,神魂颠倒,方知这是对佛法的亵渎与大不敬,如此日思夜想,如何能修道成佛,如何能普渡众生?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顿觉有些倦意,于是睡下。

~~

玄空房里的灯终于熄灭了,金瑶这才游了进去,现出人型。

金瑶非常地疑惑,他为什么这么晚了才休息?这很不寻常,平日里的他生活作息十分规律,这个时候他通常早已睡下,怎么今天会如此特别?他究竟在烦恼什么,是什么问题让他如此困扰,竟连觉都睡不好?

可是金瑶还是非常高兴,因为她终于又见到了他。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英俊出众。

她像之前一样,轻轻地吹出了迷魂烟,将手指点在玄空的额头上。

~~

玄空恍惚间醒来,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他睁开眼睛,豁然发现床边坐着一抹窈窕的身影。

他激动得马上从床上跳起来:“你是金……金姑娘……”

金瑶点点头,柔情似水地看着他说:“玄空哥哥,我来看你了。”

玄空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多天的魂牵梦萦、夜夜思念,没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一时竟说不出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金瑶。

“玄空哥哥,你怎么了?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吗?”金瑶轻声唤他。

玄空这才回过神来,沙哑着说道:“我……我很高兴,这……是梦吗?”

金瑶笑笑,不置可否,她牵起玄空的大手,凑到他耳边,温声细语的说道:“玄空哥哥,你跟我来。”

金瑶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玄空任由她牵起他的手,行动思想已经不受控制。

实际上,自打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心魂就整个儿的在她的身上了。

金瑶拉着他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化安寺,行至后山。

俩人一直默默无语,玄空任由她牵着手走,至于走到了哪里,他毫不关心,只觉得金瑶的小手柔软若无骨,即使被她牵去yīn曹地府,他也觉得此生无憾。

行至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域,眼前豁然一亮,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宫殿,宫殿里灯火通明,将周围的草木映得清晰可辨,殿里四处飘舞着白色的轻纱,随着秋风飞扬,芳香四溢。

玄空非常讶异,不禁喃喃地想:这里是仙境吗,难道金瑶姑娘竟是一位天上仙女?

二人随即走进殿内,只见殿中铺着厚厚的垫子,脚踩处到处都是软绵,中间摆放着一把弦琴,金瑶拉着他走到琴前,坐下。

“玄空哥哥,你可愿意听我弹奏一首曲子?”金瑶问他。

“当然……愿意。”

金瑶舞动着纤纤玉指,轻轻地拨动琴弦,一支美妙的曲子就从她的指尖下传出来。

玄空虽然不懂音律,但也听得如痴如醉,他只道是仙音妙乐。

自从翻阅那本yín书之后,玄空对男女之事就一直念念不忘,跃跃欲试,每每想到女儿家那娇柔软弱的胴体,心中的欲火就肆意窜烧。

今日老天怜悯,让姑娘再次降临到他梦中,自打见到她开始,他心里的野兽便一直在咆哮,只望能与她共度春宵,再行鱼水之欢。

玄空坐在金瑶的旁边,一边听着曲子,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只见她穿着一件绿纱轻裳,曼妙的身躯妖娆妩媚,xiōng前的衣裳下,饱满丰盈的玉rǔ若隐若现,撩拨人的心弦,这副景象使玄空联想到她那不着寸缕的诱人胴体,他的眼睛仿佛已经透过了薄裳,看到她娇美迷人的模样。

姑娘的酥rǔ半露,白晳水嫩,高高的rǔ峰,随着姑娘的呼吸,此起彼伏,而当中的那一纵深沟,更是让玄空看得心痒难耐,燥热难当,直教人想把头埋进去,狠狠地啃食。

他不断地吞咽口水,下身的巨柱高高耸立,将裤子撑起了一个帐篷。

听着姑娘的琴声,他的欲火开始高蹿,真想像野狼一样,直接扑上去掠夺,他讶异自己的欲望竟然来得如此强烈。

一曲弹完,金瑶转过头来,朝他嫣然一笑,娇声道:“玄空哥哥,好听吗?”

玄空猛然回过神来,急忙道:“很好听。”

得到喜欢之人的赞美,金瑶美丽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看得玄空如痴如醉。

突然,金瑶伸出玉手搂住他的粗脖,娇躯靠进他的怀里,羞涩地说道:“玄空哥哥,我好想你。”

得到姑娘的投怀送抱,听着情意绵绵的话语,又闻着软玉脂香,玄空恨不得立刻就携姑娘进行鱼水之欢。

“玄空哥哥,你怎么不说话?”金瑶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抬起头来看他。

“我……我也很想你……”姑娘丰腴弹性的rǔ房,摩擦挤压着他坚实的xiōng膛,他拼命的压抑自已,连声音都发抖了。

金瑶暗暗窃笑,玄空已经掉进了她设置的情欲陷阱,刚才的那支乐曲是一支媚乐,只要是听闻者,无不燥热难当,欲火焚身。

她今夜要让玄空欲仙欲死,好让他射出至纯阳精,助自己修炼。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离开化安寺,与我去天上人间,做一对神仙眷侣,你可愿意?”

玄空沉思了一下,答道:“愿意。”

金瑶的脸上露出一朵甜甜的笑花,她抑起头道:“那你亲亲我吧。”

玄空心里一跳,只见姑娘双颊嫣红,小嘴粉嘟,似在讨吻,便情不自禁地将嘴唇送上去。

~~

9(h)

两片嘴唇一触上,就立刻如胶似漆地热吻起来,玄空暗叹一声,想念多日,终于又吻到了金瑶的樱桃小唇,还是如此的鲜美可口。他伸出粗臂大掌,揽住她的蛮腰,纳进自己宽大结实的怀抱里,一只手托着她的小头颅,伸出火舌侵入她粉嫩的唇瓣,疯狂地用舌头扫撩她嘴里香甜的津液,逐一的逗弄品尝。

而金瑶也伸出丁香小舌与嘴里的粗舌互相舔吻纠缠,像两条小鱼在嬉戏。

宫殿里顿时春意盎然,玄空情欲勃发,几天的压抑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的释放。

他开始含住金瑶的小舌拼命地吸吮,吞咽她的津液,并连同她嘴里的空气也一齐吸走,害得金瑶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玄空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大手胡乱地揉搓金瑶柔软的身体,嘴唇也开始向脸颊耳朵处进攻。突然,玄空的双手用力,一把撕开了金瑶的绿裳,金瑶惊呼出声,随即一对丰盈的玉rǔ从薄薄的衣裳中弹跳出来,白皙坚挺,芬芳馥郁,两点红莓在空气中轻轻地摇曳生姿。玄空双眼炽红,像一个饥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香甜的甘rǔ,一张嘴就咬住了大半只rǔ房,似要把这只饱满雪白的玉rǔ吞下去。他如饥似渴地舔吮着,像是一定要从那座奶峰里吸出什么来。

他的下身已经坚硬如铁,蓄势待发,脑海里只剩下欲望,欲望……

他急忙将自己的衣物脱掉,露出古铜色的男性体魂,只见他的身躯魁梧健硕,肌肉结实,因长期练武的缘故,不见任何多余的赘肉,双肩宽大粗长,窄臀结实有力,当中竖立着一根已经勃发怒挺的巨jīng。

金瑶又一次看到了玄空的巨柱,但仍然被他的巨硕吓到,上一回因为是第一次,非常害羞,她没有敢认真看,只觉得他很大,很热。而现在所见,他的巨龙粗如孩童手臂,充血褐红,发涨的巨身上布满了参差不齐的青jīng,此时正一柱擎天,怒气腾腾地看着她。

金瑶很担心,他是那么大,而她那么小,怎么能容得下?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忧虑是多余的。

玄空将金瑶压倒在厚毯上,分开她的双腿,大手找到那枚柔软敏感的小核,轻捏重压。

“啊……”金瑶发出一声动人心魂的尖叫,强烈的刺激使她的花穴流出一股暖烫的aì液。玄空举起巨棒,一边让柱头礁满aì液,一边让它代替手指,继续研磨挤压粉红的花核。

“啊……啊……啊……”金瑶尖叫连连,强烈的刺激,让她的aì液顿时像潮水般涌出。

自从玄空读通了那本yín书,他对于女子的身体有了新的认识。书里教授了许多云雨时,挑逗撩拨之法,看着那些香艳刺激的描绘,玄空时常心痒难耐,身体蠢蠢欲动,欲想亲身试验那书中所教之法。

书中说:“女子欲望的敏感点虽各有不同,但通常都有两处,一处是rǔ头,另一处是yīn核。”随后附图详解,并传教挑逗之法。

玄空对那些方法早已了然于xiōng,脑海中演练了许多次,如今终于可以大显身手。此时虽是初窥门径,但也是驾轻就熟,他运动着巨棒,时而揉转,时而按压,看到金瑶在他的挑逗撩拨之下发出欲望的呻吟,他感到非常快乐。

巨龙已经淋满玉液,他感到差不多了,自己也因强烈的忍耐而弄得满身大汗。他扬起巨棒,看准时机,窄臀一个虎跃,重重地插进了香穴,顺着滑腻的玉液直捣黄龙。

“噢……”他舒爽得大吼一声,多天来的日思夜想,多天的忍耐,现在终于可以一尝夙愿。

金瑶被涨痛得尖叫一声,只觉得被自己裹住的巨龙,火热、粗壮、坚硬,它似乎自己具有生命,还没有等到主人的命令,就自己先蠢动起来,金瑶无奈地发出声声娇喘。

玄空的龙头顶在甬道的深处,紧紧地抵着她的花芯,只觉肉壁牢牢地吸附着巨龙,似是要将他搅断,那消魂感觉使他的欲望来得又急又快,他不再浪费时间,耸腰抽动起来。

他像一头饥饿多日的野狼一般,一口气狂抽了几百下,他真是爱死了那种一抽一插间的无上快感。

金瑶娇啼连连,全身呈现淡淡的粉红色,她开始感到快乐,娇躯扭动着迎合他剧烈地抽送。

丰盈的玉rǔ随着爆发的激情拼命地波动着,玄空的眼睛烧红了火,他腾出一只粗手握住了一边的丰rǔ,狠狠地捏弄,而另一边丰rǔ则用嘴唇代替,张嘴就像吸奶般地猛吸狠嚼。

金瑶惊叫连连,眼泪不自觉地流出,双重的刺激让她的欲望一下子达到了至高点,她的全身发出痉挛似地抽搐,香穴紧紧地绞弄他的巨龙。

“啊……啊……”她伸长脖子发出清悦的吟叫,一股温润的琼浆玉液,从花芯里直流出来。

玄空欣赏着她达到高潮时的怜人模样,张口咬住了她仰起的细嫩颈脖,重重地吸吮起来,而臀部则依然有力、持续的挺进抽插。

金瑶的高潮过后,全身无力,四肢摊开,一副任由玄空为所欲为的模样,娇艳湿润的樱唇细细地低吟着,美目迷离,丰rǔ双双的颤动,玉腿大开,玄空看到这一幕,ròu棒突然“蹭地”又涨大了一圈,汹涌的jīng液急急的聚拢在巨龙的冠部。

他狂吼一声,伸手从金瑶的腿下握紧她的玉臀,耸动着坚硬的怒棒,奔腾似地狂插起来,每一下都尽根插入,似要将她插穿。粗臀快如闪电地奋力抽送,巨龙次次探到穴底,点吻敏感湿润的花蕊。

金瑶两眼翻白,张嘴无意识地乱叫,小脑袋无助地左右摇摆。

玄空又狂抽了一百多下,终于,在一次深深的重插后,玄空狠狠地抵住柔软的花蕊,射出了一股岩浆似的滚烫浓精。

10

玄空搂着金瑶,躺在厚厚的毛毯上,细细地品味,经过多天的压抑积蓄后,最爽快的一次爆发。

金瑶还在微喘,侧趴在玄空的xiōng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闭着眼睛小酣。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休息一会儿,享受着片刻的幸福。

金瑶动了动,想直起身子,玄空连忙收紧手臂,紧紧地抱住她,慌张地说:“金姑娘,你要走了吗?”

看到玄空紧张的模样,金瑶微微一笑,柔柔的说道:“玄空哥哥,别担心,我不会走的。”

得到安心的回复,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但仍搂着不放,怕她突然离去。

“玄空哥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忧心的事,能否告诉金瑶?”金瑶抬起小脸问道。

“我……我很好。”玄空支吾着,心想,他的烦忧皆是因为梦中的她,可这件事如何能说得出。

金瑶支起双臂撑着他的xiōng膛,微仰起身子,说道:“难道……是因为我吗?”

“呃……不,是。”被猜中心事,玄空的俊脸微微一红。

“是金瑶的出现让你感到烦恼吗?”金瑶小脸垂下,娇颜有些忧伤。

“不,不是因为金姑娘,是因为贫僧自己。”看到金瑶的失落,玄空急忙说道。

“玄空哥哥,到现在你还叫我金姑娘吗?我……早已是你的人了。”

玄空心里一跳,回忆起第一次做梦时,他的巨柱的确捅破了一层东西,那时他还不明白意味着什么,直到他看完那本yín书,方知那是处子之身的姑娘,在第一次行周公之礼时都会遇到的事。他竟是金瑶的第一个男人,这个认知让他又高兴又害怕,怕的是他乃一名出家人,应四大皆空,六根清净,而现在他贪yín欲,玷污了一位女子的清白,犯了色戒,按寺规应当受到处罚。

金瑶看着玄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小心地问道:“玄空哥哥,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金姑娘,你可知贫僧乃一名出家人?”

“我知道。”

“那你可知出家人应六根清净,不可有七情六欲?”

“我当然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金瑶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他难道想说,他因为她而犯了色戒吗?

玄空推开了金瑶,坐起身子,双手合十道:“贫僧一心向佛,潜心修道,可到头来还是受女色所迷惑,犯了色戒,已经铸成大错,应当受到严惩。”

“玄空哥哥,既然你已经犯了戒,做不了和尚,不如离开化安寺,做一个普通人,和我做一对逍遥神仙?”金瑶劝道。

“阿弥佗佛,这是万万不可,犯了错,就应当认错,逃避不是办法,终日要受心的折磨。”玄空悔恨地说。

金瑶着急了,拉住他的手臂,急道:“难道你真想回到化安寺告诉方丈,你犯了色戒吗?”

“是。”

“那,我怎么办?你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你不是说过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吗?”金瑶用力拉扯他的手臂,迫使他转过身来面对她。

“贫僧因一时贪念冒犯了姑娘,混帐之下说的话,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金瑶气急了,怒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你毁了我的清白,现在又说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

玄空的心里很内疚,他深知自己是喜欢这位姑娘的,但是,世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他从小生活在化安寺,整日吃斋念佛,他的心早就给了佛祖,他不能有情,也不能有欲。

“贫僧对不起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弥补所犯下的错,贫僧的贱命在此,若能消解姑娘的心头之恨,贫僧的命任由姑娘拿去。”

金瑶又气又恨,含泪说道:“你宁愿不要性命,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玄空转过头,不去看那张令人心怜的小脸,狠下心说道:“是。”

金瑶伤心极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呆呆地看着玄空站起身,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准备离开宫殿。

她真后悔自己提起了这个话题,要不然现在,她还可以眷恋在玄空的怀抱里,与他温柔缠绵。

不,她不能就这样让玄空离开,现在才刚刚开始,她还需要他,怎么能因为他的一时固执而放弃。

她坐在毛毯上,略微思索一阵,轻轻地说了一句:“玄空哥哥,难道你忘了吗?现在是在梦里呢。”

玄空的动作顿住了。

“梦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我是你的女人,但那是在梦里。”金瑶边说边倾身上前,从后背温柔地抱住玄空的身子,丰rǔ紧贴着他,“所以,你犯了色戒,也是在梦里。”

“梦里?”玄空迷惑了。

是啊,一直以来,这都是他做的一个梦不是吗?他怎么竟把梦境里的事当真。

“是的,现在是在梦里呢,你把梦里的事情告诉方丈,他会相信吗?即使他相信,那也只不过是‘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如此一心向佛,方丈至多也就是告诫你一番罢了,他绝不会怪你的。”

玄空犹豫了,金瑶说得对,梦境不是现实。但自己的确是做了春梦,还偷看了yín书,如果没有意识上的欲念,是不会做这样的梦的。无论如何这也算是犯戒,是意识上的犯戒,是对佛法的亵渎。

看到玄空一动不动,似在挣扎,这表示事情还有转机,金瑶继续劝道:“人乃食色性也。好色者,乃人之天性。玄空哥哥又不是木头人,美色当前,怎会不动心?所以你们佛家才会常说戒色、戒色嘛。佛祖当年不是也有三个妻子吗,那他岂不是也犯了戒?可是他正是因为经历这些人间红尘的磨难和挫折,最后才顿悟真谛,修道成佛。玄空哥哥你何不也把它当成是一种修行,做到真正的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玄空愣住了,喃喃地说:“没想到金姑娘竟看得通透。”

金瑶笑了,在背后抱紧他,小声地说道:“玄空哥哥,别想那么多了,佛法无边,咱们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长夜漫漫,你的梦还没有结束呢,何不把握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只听金瑶的声音娇娇软软,欲语还羞,闻者莫不让人心荡,玄空的心中又蠢动起来。

“玄空哥哥,忘记刚才的那些话好不好,以后,我每隔七天就来看你一次,可以吗?”金瑶靠在他的宽背上,轻声询问。

玄空听后,转过身来,看着金瑶美艳绝伦的小脸:“当真?”

“金瑶说话算话。”她肯定的答道。

玄空看着她的桃腮粉脸,明眸皓齿,不禁心跳加速,体内的欲火又再次点燃。

他又情不自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温柔地捧起金瑶的鹅蛋小脸,执起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11-15

11(h)

玄空主动吻向自己,金瑶很高兴。

玄空的火舌温柔地侵入微启的唇瓣里,缠住她的软舌,仔细的品尝逗弄,没有之前的猴急和猛浪,只有含情缠绵的亲吻。

什么是修行?是心无邪念,不惑于色吗?可如此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容颜,他乃凡夫俗子,又岂能视而不见,坐怀不乱?什么清规戒律,四大皆空,暂且抛置一旁罢,他此刻只愿携这美丽女子共赴云雨,共浴爱河。

她好甜,身子好软,味道好香。

芳唇里的软舌有清新的香气,令他情不自禁,对着芳唇又吮又吻,缠着她口中的软嫩,注入他的侵略和热情。

气温慢慢地上升,玄空感到自己的巨柱又澎涨起来,同一时间,金瑶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娇喘道:“玄空哥哥,你……难道又想……”

玄空没等她说完,又吻住了她,这一次他略为急促,勾出她的小舌,与她抵死纠缠。

宫殿里顿时春色生晖,只听到舌头缠绕时,发出“啾啾……啧啧……”的声音。

不一会儿,金瑶的胴体就软绵绵的倒在玄空的怀里。他的xiōng部与她xiōng前那两团诱人的rǔ球厮磨着,结实的粗腿与修长的玉腿紧贴,他的腿上传来了她大腿的湿温,他的欲火又开始高涨。他一边吻着金瑶,一边动作麻利的将刚穿好的僧衣脱下,巨棒已经恢复了雄风,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她。

他将坚硬的巨棒顶向她凸起的幽穴口,与她的花核摩擦。上一次射出的花液还没有干,不多时他的巨棒就淋湿了蜜液,他尽情享受着彼此厮磨的快意。他开始试探性的将巨龙探触她湿滑的洞口,把巨龙浅伸进去,又退出来。每次只是浅浅探进龙头,并不深入,就像醮墨般一点一点地醮满aì液。

而金瑶却受不了了,她扭动着身体,想把那个在她的幽口外探头探脑的巨龙吸纳进去。

“啊……哥哥……快……快一点啊……”

玄空看着金瑶欲求不满的可爱模样,嘴角上扬,他自己也憋得很难受,于是,他将金瑶的双腿搁在自己的腿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跨前,抓紧她的小臀,不再磨蹭,一个猛突,巨龙顺着滑腻的蜜液直达花芯,幽穴里充沛的蜜汁像水花一样溅出,。

“啊……”两人同时发出畅快的呻吟。

金瑶修长的美腿猛的一伸,娇躯向后一仰,臀部收紧,穴道用力,紧紧地夹住了玄空粗大的巨棒。

“啊……哥哥……太大了……好疼……”金瑶呻吟着,全身紧张的绷紧。

玄空没有理会她的痛吟,只觉得xiāo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巨棒,感到消魂和畅快。

“你还是那么的紧。”玄空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地挺动巨棒,每一次都深深插到最里面,迫使金瑶发出夹杂着痛苦和快乐的呻吟。

他一把抓起一只高耸的玉rǔ搓弄,嘴里叼着另一只丰rǔ的红桃猛吸,整个头都埋进她的xiōng沟里,像一个吃奶的孩子般,竭力地吸吮母rǔ。

这个互抱交合的姿势,使玄空的ròu棒直进直出,像一根柱子一样深深的打进她的xiāo穴里。玄空挺动得很激烈,粗臀有力的挺起又落下,使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上起下落时剧烈的摩擦,她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快乐地吟叫。

两人的腿根部都沾满了香滑的aì液,每一次挺动就有一股蜜液溅出,xiāo穴里层层的肉壁将巨棒箍得死死的。

玄空抓住金瑶圆翘的小臀,有力的提起,然后又重重放下,软嫩的臀肉随着他的大手,上起下落,不断地拍打他的腿根部,两颗肥硕厚实的鸭蛋,被肉臀挤压了,又鼓起,挤压,又鼓起……

金瑶的小手紧抱着他的头颅,张开小嘴“啊啊啊……噢哦哦……”的无力呻吟着,承受这激烈又刺激的快感。

玄空疯狂地向上挺动着巨弩,嘴唇在金瑶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艳红的印记。

“好快……太快了……噢噢噢……”金瑶的樱唇贴在他的耳边,语无伦次地吟叫。

这个姿势使玄空的巨棒,每次都能顶到花穴的最深处,而金瑶受重力和手力的影响,每次下落的力道都比平时重一倍。这种强烈的刺激,令她的身体弯成一个优美的弓形,臀肉和穴道紧张地绞紧,花蕊被顶冲得喷射出涓涓玉液。

那紧窒的快感使玄空的抽插更加猛烈快速,他每次都把她的玉臀提到ròu棒头,然后再重重的压下,两人的结合处传来“啪、啪、啪……”的撞击声,一层又一层rǔ白湿滑的玉液从巨龙身上流下来。

随着一阵长长的尖叫,金瑶率先达到了快乐的巅峰,只见她彊直身子,抱着玄空的头,紧紧压向自己丰满的xiōng脯,甬道则抵死紧密地咬住巨棒,娇躯颤抖着流出滔滔欲液。

玄空暂停了动作,享受着她高潮时紧窒的挤压,待她的身躯娇软放松后,才又重新开始挺动起来。

维持这个姿势,他又狂抽了几百下,直到金瑶全身的力气被抽干,小嘴里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感到一阵精意上涌,巨龙膨胀粗大。他抱着金瑶躺下,恢复正常体位,抓住她的软嫩的小脚,分开双腿,做最后的冲刺。

此时的金瑶双眼迷离,娇脸驼红,小嘴微启,吟哦娇喘,既香艳又美丽。她的胴体白皙无瑕,明晃晃地刺射他的眼,高耸饱满的玉rǔ因激烈的抽插,荡起圈圈rǔ波,玄空看着这一幕美景,下身愈加飞快的挺动。

突然,他开始发猛似地冲锋,巨龙快速地点吻她的花芯,在一声咆哮后,巨龙发胀,抵至甬道最深处,终于将灼热的jīng液像无数箭雨一般,齐射向金瑶的花蕊。

~~

待两人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后,金瑶靠在玄空的耳边,轻声说:“玄空哥哥,七日之后,我会再来看你。但是,刚才你说的那些话,你醒来之后,必须忘记,你记住了吗?”

因为连续的两次爆发,他的身体有些困倦,周围的景物愈来愈看不真切,脑袋迷迷糊糊的想要睡去,恍惚间听到金瑶的话语,他迷糊地“唔”了一声,搂紧怀里的娇躯,之后,沉沉的睡去。

12

玄空居然要了她两次,此刻她的体内涨满了滚烫的阳精,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小山洞,立刻将这些阳精炼化。

金瑶凝望着玄空的俊颜,突然,又想起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难过。

他宁愿连命都不要,也不愿踏入红尘,与她在一起?

他不是说过喜欢她的吗,却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人说话都是这么矛盾的吗?金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她现在用迷魂香和谎言,暂时蒙弊了他。可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梦,而是事实,他会不会真如他所言,为了“佛”而放弃“卿”?

金瑶感到苦恼,她还需要玄空的阳精来助炼仙体,假如玄空不理她,那她的愿望和梦想如何能实现?

她感到了苦恼?苦恼,真是一种新奇的感受,这是她第一次有苦恼的感觉。这难道便是仙人所说的,人间的酸甜苦辣,七情六欲?

唯今之计,只有先瞒着他,待他日成功飞升后,再将他带走也不迟。

她轻轻地推开玄空的手,起身穿好衣裳,走回小山洞,开始炼化这一回交合所吸纳的阳精。这两次火热的欢爱,玄空喷射的量都很大,想必这一次炼化定能将她的修为提升到新境界。

~~

玄空像平时一样按时起床。

今日,他感到格外的神清气爽,精神焕发,好像一夜便将所有的压力和紧张释放。

走过寺院时,他发现自己心情愉悦地朝每个路过的弟子打招呼,多天的郁郁寡欢,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消失殆尽。

这一整天,他无论是念经、打坐、练武都感到精力充沛。脸上容光焕发,神采奕奕,连小辈的弟子们见了他都说,他今天脸上常挂有笑容。

然而,只有他知道自己有此变化的原因。

昨夜的那一场春梦,让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而且金瑶姑娘答应他,七天之后,再次与他梦中相会。一个人的心中有了期盼,生活就会变得积极,他便是如此。

他对这一切没有产生任何怀疑,也忘记了昨夜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只觉得心情愉快,盼望着七日之期赶快到来。

七天,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白天,忙碌的生活会让他暂时忘记时间的流逝;可到了夜晚,等待的煎熬,仿佛一颗心悬在油锅上,让下面开得噼哩哗啦的油花,不住地往身上飞溅着炙热。

他做了一件傻事。他用漆黑的炭笔,在自己房间的墙上刻下了时间,每过一日,他就划一笔。他想,待他划到第七笔的时候,他们的约定之期就到了。

今天是第六天。早上醒来后,玄空像往常一样,习惯的拿起床边的炭笔,在墙壁上划下一道黑痕,还有一天,还有一天他便能再见到那位金瑶姑娘。

但是,今天却发生了一件令他感到措手不及的事。

秋阳高照的cāo场上,众位师兄弟正在大汗淋漓的比练武功,一位小辈的弟子匆匆地从寺院长廊里跑来。

“大……大师兄,老方丈请您到他的禅房。”小辈弟子四下张望,一眼就找到正在cāo场上练武的玄空。

“师父?找我何事?”玄空的动作停住。

“弟子不知,只是叫你赶快去他的禅房。”小弟子满头大汗地说。

“好,多谢小师弟通传。”玄空双脚回势,收起棍子,随即对众位弟子嘱咐道:“请师弟们继续练习,一柱香之后方可休息。”

“是,大师兄。”众位弟子齐答。

玄空放好长棍,大步地朝老方丈的禅房走去。

他感到有些奇怪,师父很少在这个时候找他,自他开始执掌寺里的事务以来,师父对他非常放心,很少过问寺里的事,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绝不会找他,而今天师父却突然把他叫来,想必定是要事。

玄空走进老方丈的房间,双手合十,一拜。

“弟子玄空,拜见师父。”

“玄空,你可知为师找你来,所谓何事?”老方丈的声音苍老忧郁,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表情微微有点严肃。

“请恕弟子愚钝,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老方丈看着玄空,叹了一口气:“哎,你在几个师兄弟当中最让老衲放心,如没有意外,本想将主持之位传授与你,可现在……”

“师父,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弟子做错了什么?”玄空心头一跳,以为师父已经知道了他与梦里姑娘相会的事。

“徒儿莫要惊慌,这一切与你无关。”

“那究竟是……”

“徒儿,你先回答我,化安寺藏经阁里的武功,你学了多少?”

“回禀师父,徒儿已将少林的‘七十二般绝技’连同‘易筋经’学会。”

“学到几成?”

“徒儿不才,只学到了略约九成的功力。”

“很好,凡事不能做满,有盈有缺,才会有更大的提升。”

玄空有些疑惑,本以为师父会责怪他。

“师父,弟子……不明白?”

老方丈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继续说道:“玄空,为师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师父请吩咐,徒儿定当竭尽全力。”

老方丈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好徒儿,你道佛家最厉害的武功是什么?”

“是易筋经。”

“除此之外呢?”

“少林七十二般绝技。”玄空答道,不知师父为何要问这些众所周知的问题?

“嗯,没错。那你可知为何化安寺与少林寺同出一脉,却常被江湖上的人独称一派?”

玄空想了一会儿,答道:“弟子曾听闻,化安寺为佛家武学圣地,藏经阁内百藏武学典籍,更收藏有当年达摩祖师未传于世的《洗髓经》,所以在江湖上独成一派,只不过,不知这些传言是真是假?”

“没错,本寺确实藏有达摩祖师的《洗髓经》。”

玄空吃惊道:“可为何弟子从未得知?”

“本寺藏有《洗髓经》是一个秘密,此经乃本寺的镇寺之宝,如没有意外,不足为外人道。”

“师父将此事告知弟子,莫非寺中已遭到重大变故?”

“武林纷争不断,老衲曾经答应过祖师,在必要的时候,用佛家最厉害的武功‘洗髓经’,出来维护武林正义,而现在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师父,弟子,还是不明白?”

“徒儿,这些事将来再告诉你,现在你只要做一件事。”

“师父请吩咐。”

“我要你练习《洗髓经》。”

玄空大惊:“师父,这是为何……?”

“先不要问,也不要说,从今日起,你便进闭音堂闭关练功,至到学成为止,为师会将口诀及其心法传授与你,助你一臂之力,在此期间,寺里的一切大小事务交给玄知执掌。”

“弟子……谨遵师命。”玄空不敢再多问,师父让他练洗髓经,定有他的用意,他努力练便是了。

可是,他感到不安,如此一来,他要集中精神练功,便不能休息,与金瑶姑娘的七日之约,怕是要失信了。

13

化安寺后山,一个隐秘的小山洞内,时常有充盈的灵气溢出,偶尔有几条小蛇带着一些野果钻进去,片刻后,又急匆匆地出来。

这七天,金瑶的灵气有些紊乱,她的灵气本呈yīn性,而玄空的阳精至刚至阳,竟然将她体内的yīn寒吞噬了,想必是吸入的阳精太多,她的身体承受不住,阳精炼化后,变成炽热的阳气在她体内乱窜,致使她现在yīn阳失合。

灵气分为yīn性与阳性,即yīn灵与阳灵。当两者平衡饱和时,法力会得到提升;反之,如果当中一者灵气太强,另一者就会招其反噬,不仅会痛苦不堪,而且可能会丧失法力,变回原形。

她的体质还是太弱了,以为上一次的炼化很成功,这一次就贪婪的接受这么多阳精,反招其吞噬。

看来,万事都不可cāo之过急。

今日是七日之期,她该去见玄空了,本来以她现在的状况,不宜再与他相见,可是她不能令玄空失望,这是他们相约的承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见他一面。

待体内的灵气稍稍有些平顺,她挣扎着走出山洞。

山洞外,秋风徐徐地吹来,一轮明月已经高挂。

金瑶离开山洞,走向化安寺。

~~

玄空不在房里?

金瑶又化成小蛇,摇摆着尾巴,在他的房间里游来游去,心里非常纳闷,他去了哪里?

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下,可此刻屋子里却黑呼呼的,一个人也没有。

金瑶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游到平时玄空常去的地方找他:念佛堂,练武堂,戒律堂……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仍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金瑶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有些不知所措。

体内的阳气又开始乱窜,突然,身体里一股灼热的剧痛袭来,金瑶疼得差点晕过去,阳灵又开始侵蚀了。她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如果不尽快补充yīn之灵气,她可能会再也变不了人形。但是,没有见到玄空,她又有点不甘心。

犹豫了许久,最后,她当机立断,决定返回小山洞。

~~

身体像火烧般灼热,金瑶摇摇晃晃地走在漆黑的山路上。

快到山洞了,眼前的景物,不知不觉间变得明晰起来,她抬头望了望夜空,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原来是满月。圆圆的月亮,又圆又大,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将整片后山照耀得清晰可辨。

此时,她的身体竟奇异般的开始平顺下来,混乱灼热的阳灵,正在缓慢地和身体里的yīn灵融合在一起。

她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想到,所谓太极生两仪,天地分yīn阳,两仪即是天地。月亮为寒,为暗,为聚,为实体,乃是至yīn至柔,是天地间最yīn之物,如果能吸收月亮的yīn之灵气,就可以与阳灵相抵,达到平衡状态。

她记得之前在小泉边,曾看到有一棵槐树。槐树,也是天地间的极yīn之物,具有鬼气,可助她聚纳灵气。如果在槐树下,配合天时,地利,人合,不断地吸收月亮的yīn之灵气,她定能将体内的阳灵平息下来。

想到此念,她便努力地迈开步子,走向那潭小泉。

~~

清冷的月光柔柔倾泻下来,映得整片后山笼罩在淡淡的光里,清泉边的一棵大槐树下,一位美丽的女子正盘腿而坐,只见从天地四方不断地有微小的光粒飘进她的身体里,令她的全身笼罩着同月亮一般的微光,若隐若现。

金瑶已经在槐树下坐了两夜,因为每月只有两天是满月,而今晚是最后一夜。

她身上的衣裳已经不再是绿叶般的颜色,而变成了像蓝天一样的淡蓝色,她的修为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月亮的yīn灵与体内的阳灵融为一体,她全身都感到很舒畅,连毛孔都仿佛在呼吸。她惊喜的体会着此刻身体上的感受,一丝一毫都不愿意错过。一股股细微的灵气,轻灵跃动,仿若精灵一般,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入,然后汇聚成强大的气流,充盈在身体里。

天色渐亮,月亮悄悄地隐去,当遥远的天际出现一丝曙光,金瑶站起身,眺望四周,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

“啊!多么美妙……”

金瑶张开双手,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飞舞旋转,享受着大自然的神秘魅力。她细看着自己已经变成淡蓝色的衣裳,心里非常高兴。

她心里有了打算,接下来,到化安寺寻找玄空。那日他不在房内,令她有些担心和害怕,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14

宽敞的念佛堂内,众位和尚正在打坐念经,他们非常专注,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房梁上有一团事物正在看着他们。

还是没有看到玄空,他到底在哪里?

金瑶已经游遍了整座寺院,只差没把瓦片也翻起来查看,但仍然找不到玄空。

她绕着房梁又旋转了一圈,吐出小小的信子,心里着急。

看来,得想一个办法问出玄空在哪里。

~~

正午进膳时间,各处的和尚纷纷涌进斋堂。

法堂前的走廊上,有两个和尚正拿着扫把,朝斋堂走去。

“师兄,师兄,请等一等……等等我……”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地从走廊尽头跑来,边喊边追上他们。

两个和尚连忙停下脚步,等着小和尚追上。

“阿弥陀佛,小师弟,别着急,慢慢走。”一个长得比较憨厚老实的和尚对他说。

“悟相,你赶着去投胎吗?跑得这么急。”另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和尚笑道。

悟相喘着气,气息临乱,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悟和师兄又取笑我了。二位师兄,这是要去斋堂吗?我跟你们一块去。”

“好,悟相师弟,走吧。”憨厚的和尚说。

三人说着,便作伴朝斋堂走去。

悟相搓着手指,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兄,你说最近怎么不见玄空大师兄呢?”

悟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玄空师兄不是去闭音堂闭关了嘛,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呵呵,我这么久没见到他,忘了嘛……”悟相傻笑着,挠了挠脑袋。

“这种事也能忘,师弟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真想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用豆腐做的。”悟和取笑他。

“呵呵……呵呵……”听出了悟和言语里的嘲笑,悟相尴尬地笑了两声。

“悟和,你又取笑师弟了。”那个憨厚的和尚说道。

“悟音师兄,你别帮着他,谁叫他平时老问这些呆头呆脑的问题。”

“师兄,师兄,玄空师兄为什么要去闭音堂闭关,闭音堂在哪里?”悟相一把抓住悟和的手,厚着脸皮,继续追问道。

悟和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双手,不满地说道:“师弟,我真得要敲敲你的脑子了,怎么老问这些明知故问的问题?你以前不是常去闭音堂打扫的吗?”

“师兄,别生气,你知道我记性不好,你再说一次嘛,我是真的忘记了。呃,其实是这样,有一套招式我到现在仍未领悟,之前一直是玄空师兄指点我的,所以我想再请教他。”悟相辩解道,语气里竟透出几分娇气。

悟和奇怪的看着悟相,师弟今天是怎么了,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悟音在一旁道:“既然师弟是因学武之故,问寻玄空师兄的下落,悟和,你就再告知一次又何妨?”

悟和有些无奈,道:“是,悟音师兄。”

随即面向悟相,说道:“悟相师弟,我最后说一次了,你再不记住,就不要问我了。”

“是,是,多谢师兄相告。”悟相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妩媚的笑。

悟和差点看呆了眼:“呃……玄空师兄是奉方丈之命,到闭音堂闭关练武,直到学成为止才能出关,所以这几天,甚至几个月都不会看见他。”

悟相呆了一呆,随即追问道:“闭音堂在哪里,到底是练什么功夫,需要闭关这么神秘?”

“闭音堂在后院的树林里,至于练什么功夫,就不知道了。”悟和呆呆地看着他。

“师弟,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再问了,这是寺里的秘密,玄知师兄曾叮嘱大家不要议论,多问无益。”悟音在旁边和气地说道。

“是,知道了,师兄。”

悟相看到悟和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眼睛轱溜溜的一转,随即捂着肚子,难受地叫起来:“哎哟,师兄,我的肚子突然好痛呀,我要去上茅厕,你们先走吧,我随后赶来。”

说完,悟相没等两位师兄回答,就飞似的从他俩身边跑开。

两位师兄皆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师弟,悟相师弟……”悟和叫住他,想说西净(茅厕)并不在那一边,可是悟相已经跑没了踪影。

悟和转头对悟音说道:“师兄,你觉不觉得悟相今天有点奇怪?”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别想这么多,他也许是吃坏肚子了,我们先去斋堂等他吧。”

“是,师兄。”

二人不再言语,鱼贯离开走廊。

~~

悟相跑到僻静的角落,四下里看看都没有人,他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走进一间空房间,关上门,摇身一变,变成了美丽的金瑶。

原来金瑶使计迷晕了那个叫悟相的小和尚,扮作他的模样向寺里的人打探消息。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她难免会有些紧张,直到现在仍然有些惊慌不定。

原来,玄空去闭关了,难怪全寺上下都找不到他。

“闭音堂在后院的树林里。”

金瑶想起那个和尚说的话,难怪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树林里竟然还有寺庙,她之前路过时却从未注意。那片树林很茂密,她以为只是一片树林,没想到里面还设有一座闭音堂,

她思索了一阵,打定主意,随即又化成一条小蛇游出房间,爬到后院的树林里。

“识、经、林。”金瑶看着后院树林前的一块石碑念道。

原来这片树林还有名字,她放眼望去,只见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苍郁挺拔,树龄至少已逾数百年。

树林很茂密,一眼看不到尽头,那座闭音堂应该在树林深处吧。

金瑶甩开尾巴,开始游进去。

15

这片树林真的好大,金瑶找了大半天,仍然没有看到闭音堂的影子。

太阳西下了,树林里也开始yīn暗下来,她趴在一簇青草旁,四下张望,周围都是树,她应该已经到了树林最深处。她有些灰心丧气,闭音堂到底在哪里?

突然,从东面吹来的风有一丝异动,风波紊乱,时断时续,金瑶敏锐的耳朵马上警惕起来。

她摇摆着尾巴朝东边方向游去。

爬了一段路,终于看到眼前有一片开阔地。

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惊,只见空地上,万片树叶纷纷飞起,时而如巨龙乱舞,时而如飞鹰展翅,时而如猛虎出闸,而cāo纵这一切的人,竟然是她苦苦寻觅的玄空!

金瑶激动得张开嘴巴,欢快地舞动小尾巴,想立刻扑上去拥抱他。

找寻了许久,终于见到他了。

他在干什么呢?这些树叶竟然会随着他的招式腾空飞舞,他是在练功吗?是什么武功可以令他自由cāo纵树叶这么美妙?

他穿着一件黄袍僧衣,露出半个宽阔的xiōng膛和结实的臂膀,古胴色的皮肤上沾满了湿淋淋的汗,令他看起来仿佛是一尊金刚战佛。他表情威严,全神贯注,目光如炬,那副认真的样子令金瑶深深着迷,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真想马上现身去与他相见,可是她随即又犹豫了,她忆起玄空曾经说过的话,知道他是一个宁愿舍卿求佛的人,如果她冒然前去相见,他不接受她,那么一切就无可挽回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随着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万片树叶仿佛受到吸引一般,紧紧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紧接着,“嘭”的一声,玄空双手一震,圆球爆裂开来,化成无数碎叶纷纷落下,仿佛刚刚降下了一场青雪。

“阿弥陀佛,徒儿,你已经练成了‘洗髓经’的第九层:气无理不运,理无气莫着。交并为一致,分之莫可离。进步神速啊,你现在可以开始练第十层了。”

老方丈手持捻珠,从一棵大树下踱步出来,他已经满面苍山,步履维艰,但目光仍有神采。

金瑶没想到老方丈也在此处,暗暗地吃了一惊。

“是,师父。”玄空恭敬地答道。

“洗髓经第十层,他的要义是:非体亦非用,体用两不立。非理亦非气,一言透天机。你好好的参悟这句话,这第十层是以心法为主,只有参悟透了,才能气由心生,运用自如。”

“是,弟子谨记。”

“去罢,去罢。”老方丈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渐渐地隐没在树林深处。

咦?老方丈不是在指点玄空练功吗,怎么就走了?金瑶觉得莫名其妙。

玄空目送老方丈离开后,也起步离开了空地,朝北边方向走去。

金瑶回过神,急忙摇尾跟上。

~~

七拐八弯的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一座古老的寺庙屹立在眼前,上面刻着三个饱经风霜的大字“闭音堂”。

金瑶马上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这座闭音堂竟然没有门!她思忖着,玄空该怎么进去?

正想着,只见玄空提气,飞身挥手将“闭音堂”三个字各击了一遍,“轰”的一声,中间有一道石门打开了。

金瑶瞪大了眼睛,急忙跟上玄空的脚步,在石门关上前,从他的脚边溜进了寺庙。

她的衣裳自从变成淡蓝色后,灵气就变得非常轻盈,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所以她尾随进来,竟没让武功高强的玄空察觉。

玄空径直走进庙中,只见中间摆放着一张禅垫,他走过去,在禅垫上盘腿而坐,双手平放两膝,闭上双眼,开始运气调息。

金瑶呆在石门边,好奇的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空旷封闭的空间,天顶很高,形成一个尖塔;墙壁上镶有十三块光滑巨大的石板,立地而起,直达天顶,石板上刻着许多文字和人物图案,都是金瑶看不懂的蝌蚪文;除此之外,寺庙里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却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金瑶摇着尾巴,沿着墙壁边缘绕了一圈,将石板上的图文粗略看了一遍,皆看不懂,觉得没甚心情。最后,目光落到了庙里唯一的人身上。

玄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着,好像死去了一般。

他不会是真的死了吧,怎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金瑶转了转水溜溜的眼睛。蓦地,一阵轻烟飘过,一位美丽的蓝衣女子出现了。

她悄悄地走到玄空身边,好奇的伸出一只玉指,轻轻地放在他的鼻前探寻气息。嗯,还有呼吸,且内敛平稳,深绵悠长,金瑶松了一口气。

“是何人在此叹气?”玄空突然开口说道。

金瑶吓了一跳,倒吸一口气,连忙抽回手指,她还以为自已神不知鬼不觉呢。

玄空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清澈澄明的眸子,是那么的美丽,又那么的熟悉。

“金瑶姑娘?”玄空低喊一声,惊讶得睁大眼睛。

听到玄空叫出自己的名字,金瑶开心一笑,扑上去抱住玄空的身子:“玄空哥哥,我好想你啊。”

“这难道又是在做梦?”玄空喃喃自语道。

“玄空哥哥,如果我告诉你这不是梦,你会不会相信?”金瑶在他耳边轻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玄空朝自己的舌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很痛。

这,不是梦!

他抓住金瑶的双肩,将她推开,认真地看着她说:“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从梦里走出来?”

金瑶凝视着他,娇悄地笑道:“我是金瑶呀。”

“可你……是我梦里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瑶眨了眨眼睛,佯装生气地道:“因为……你失约了,所以我从梦里跑出来找你……算帐!”

玄空愣愣地看着她,仍有点不敢相信,脑袋竟一时转不过弯。

“不,你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不是梦,对不对?”

玄空紧张地握住金瑶的双肩,摇晃着她道:“姑娘,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瑶看着肩膀上的大手,扭身挣脱开来,站起身背对着他,娇气道:“我气你失约,所以从梦里跑出来找你,就是这么回事。”

玄空有些恍悟,又一把抓住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急道:“不,你在骗我,那不是梦,我也时常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以前从未有过,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你快告诉我实情……”

金瑶仰起小下巴,转头看向它处,不理会他。

玄空看着她一副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模样,心中气急,双手突然收力,抓得金瑶生疼:“你、你若再不说,我就……我就……”

玄空结巴起来,他本想说出一些威慑性的话,迫使金瑶将事情真相告知。可奈何他虽聪明机智,但生性纯良,甚少与外人交际,不知这类迫人的手段,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威胁的话语来。

“你就怎么样啊?”金瑶挑衅似的看着他。

是啊,他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这一切不是梦,那便是他沾污了这位姑娘的清白,犯了色戒,他该怎么办?

“我……”

金瑶瞅了他一眼,心中有气。她曾许诺过要来见他,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食言,即便身体不适,也强忍着与他相见;可是他却失信了,害她苦苦寻览。

但是,看着他悔恨,懊恼,吃惊,着急的模样,她又心软了。其实,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她害怕说出真相以后,会发生她不想见到的后果。

她不想看到玄空对她义正言辞的样子,不想听他说出那些离弃她的话。

金瑶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下去,换上了一副扰愁的神情。

她顿了许久,才轻启朱唇说道:“我……是一个巫女。”

如果一定要说出真相,那就说一半好了,另一半就让它永远埋没吧。

“巫女?”

“是的,我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情毒,需要不停地与男人交合才能生存下去,为了找解药,我来到了这里。有一次我情毒发作,正好遇上了你,可你又是个和尚,所以无奈之下只能将你迷惑,让你误以为是在梦里,然后与你……与你……”金瑶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你……为了解毒,竟用巫术欺骗我,害我破了色戒?”

“不是欺骗,我只是为了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玄空突然粗鲁地推开她,呵斥道:“不必找借口,是你使计,害我破了色戒。”

金瑶踉跄着退后了几步:“就算是我使计,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啊。如今你破了色戒,正好有借口离开化安寺,然后与我在一起,因为你说过喜欢我的。”

“你不要胡说,我不会离开化安寺,也不会同你在一起。”

这番对话,令他突然忆起,此般情景曾几何时也出现过?是了,他想起来了,上一次梦中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他那时已经觉得他们的事情非常不妥,想要离开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忘记了,致使他一直沉迷在欲望火海中。一定是她又使了什么巫惑之术,将他欺瞒,这姑娘真真是可恶,可气。

他对金瑶怒目相向:“你真是个可怕的妖女,竟使出如此毒计来破我色戒,你教我如何面对师父,面对寺里的师弟们?”

金瑶有些惧怕地看着他,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好言地劝道:“你不用面对他们呀,只要离开这里,就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到时我们想去哪儿都行。将来,等我修炼成功升了仙,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天上人间逍遥快活,脱离这生死轮回之苦,我会……”

“住口,”玄空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不许你再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哪儿也不会去,我永生永世都是化安寺的人。”随即又冷笑道:“升仙?你这个妖女,不仅恶毒,而且还喜欢痴人说梦,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哪有什么天上人间,竟想这些异想天开的事情,真是可笑至极。”

玄空居然嘲笑她,嘲笑她的梦想与愿望,她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断裂了,一股怒火从身体里窜出来,她双眼含泪,既生气又难过。

“你竟如此笑我,伤我,将来你会后悔的。”

金瑶怒斥道,脸上一片悲伤,眼眶里有无数的泪珠掉落下来。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走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再见你,才是真正的后悔。”玄空斩钉截铁地说。

金瑶直视着他的眼睛,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见她的双眼既愤怒,又幽怨;既含恨,又委屈。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对方的眼神都深深地刻印在了各自的心里。

金瑶的眼神刺到了他,像一把利剑刺进了他的心里。他想,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眼神了。

突然,金瑶欺身向他扑来,似要袭击他;玄空即刻洞悉回神,他身形敏捷,一招,就轻而易举地将她擒住。

金瑶虽然修炼了八百年,但也只不过得了一个人形,灵气法力尚不够强,只能略施展一些迷幻之术,根本不会武功。近段,法力虽然得到提升,但仍不足够;对于真正的、具有高强武功的人来说,她仍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子,要击败她根本不费任何气力。

玄空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推倒在地。

16-19

16

金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声说道:“这扇石门只能从外面开启,从里面则需要等待,每十二个时辰开启一次,到那时你再离开。”

“我不会走的,要走也要带你一起走。”金瑶怨恨地看着他。

“你休得再说这些话,我不会跟你走,也不会离开化安寺。”

“难道……你愿意看着我毒发身亡吗?”金瑶抱着一线希望,尝试着劝说道。

“你心思歹毒,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会再相信你。”玄空的态度非常坚决。

“那……我们呢?我们之间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金瑶说出了最后的希望。

“住口,”玄空大声斥道,“休得再说下去,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所惑,不是本意。你勿需再言语,待石门一开启,你便立刻走。”

“你还是如此固执吗?”金瑶的脸上,泪珠无声滑落,“好,既然如此……你说过永生不离开化安寺,我就偏不信,我一定要让你跟我走,我一定要……”

金瑶一句话未说完,玄空突然指尖发力,隔着空气,点住了金瑶的哑穴,他已经不愿再听她说一个字。

不再看她一眼,玄空坐回禅垫,将心平静下来,凝神静气,继续修练武功,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金瑶看着他心意已决,固执顽强的样子,心里万分悲痛。

她倒在冰冷的地上,心灰意冷,但同时心里也萌生出另一种强烈的情绪。

“你要成佛,我偏不让你成佛;你不愿离开化安寺,我誓死都会让你离开化安寺。”金瑶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起誓。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

玄空仍然一动不动。

修炼《洗髓经》需有极致的悟性、耐性和忍性,普通人练习十年之后,才会小有所成。但玄空因有《易筋经》和少林的纯正内功作根基,加之他天生骨骼奇佳,是百年不遇的练武神才,悟性极高,极具耐性、忍性,拥有修炼此功的完满条件。所以才几天时间,就练到了《洗髓经》的第十层。

如果说《易筋经》是偏外功,那么《洗髓经》则是偏内功,讲究的是意念与气。第十层是一个大关,只要突破了这个关口,之后的难关就容易攻克多了。

庙里的十三块大石板,上面所刻的就是《洗髓经》的武功,一共有十三重,并包含了一套绝世神功《万佛朝宗》。

玄空正在凝神静气,努力打通身体里的百个穴道。经书上所说,练到此层时,全身会燥热如同焚火一般,却不能散发;只有逐一打通身体百位穴道,让真气循环施展,才能攻克难关,真正练成。

而玄空此时,正处于这个紧要的关口!

不知道多少个时辰过去了,金瑶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原来,玄空只是用普通的手法点了她的穴道,过了八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开,只是金瑶不知道罢了。

她活动了一下麻木的手脚,一边观察玄空。他似乎没有发现她的穴道已经解开了,还是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练功。

金瑶走到他身边,试探性的小声叫他:“玄空哥哥,玄空哥哥。”

他仍然没有反应。

金瑶还是不放心,伸出小手,用力地推了一推,发现他仿佛像一座石人般,一动未动。

金瑶舒了一口气。

她冷笑道:“你笑我升仙是痴人说梦,那你想成佛不也是荒诞不经。”

金瑶绕着他走来走去,看着他泰然自若的俊颜,冷声道:

“哼,你一定要恪守什么清规戒律,我就偏不让你如愿。你要戒yín欲,我就要你破色戒;你要修佛,我就破你的定力坏你修为;到了最后,你还是得跟我走。”

说完,金瑶的脚步停顿住,轻抬玉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蓝色的轻纱随着手指的移动,一件一件地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美丽的胴体。

密闭的空间有些凉,她深吸一口气,玉足轻移到他身边,伸出纤臂从背后环抱住他,偏头靠在他的阔背上。

他的xiōng膛好宽好大,两手都抱不完。她的娇躯紧贴着他的身体,感受到火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暖烫了她微冷的身心,她不禁舒服地叹气。

“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不会拒绝我。”金瑶喃喃地自语道。

就这样静静的抱了一会儿,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你是在练功吧?”金瑶突然对他说道,“你之前笑我,凶我,伤我的心。现在,你的报应来了。”她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我要破你的定力,让你练功不成,走火入魔。”

听了这番宣告,玄空仍然一动未动,恍若未闻。

金瑶的小手不安分起来,她开始伸手探进他的衣内,抚摸他的xiōng膛。

他的xiōng膛像石板一样坚硬,纠结的肌肉盘根错节,又似小山坡一样绵延起伏,软手摸到处,无不光滑有弹性。

抚摸了一会儿,她突然忆起自已曾经数过,他的腰腹处有八块肌肉。正想着,她的手就自觉的往下移去,闭上眼睛,随着手指的移动,又一块一块的数起他的腹肌,还不时的揉来揉去,画圈圈。

玄空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金瑶移动身子,跪在他身侧,仔细地打量他。

他闭着眼睛的时候,真像一位佛陀呢!风神如玉,却又血气方刚;端庄清秀,却又精壮有力。

这么纯洁的人如果被她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她真想看一看。

伸头吻住他的嘴唇,对着他的唇瓣,辗转吸吮。

金瑶的骨子里总有那么一股自信,这股自信有时候不可理喻,有时候无根无据,有时候又莫名其妙;就例如她相信自己定能修炼成人,相信自己定能飞化升仙,也相信自己定能将玄空带走。

她动情地吻着,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吻里,轻舔他的牙齿,吸吞他的唾液,无比的温柔却又带有一丝侵略。

吻了好一会儿,直到长久侧跪的姿式,让她觉得有些困倦和痛疼。

樱唇离开了他的唇瓣,开始袭击其它部位。

金瑶蓦地发现他的嘴唇被自己吻得火红,还亮晶晶的留着她的津液,颇感开心。

她想起前两次与玄空欢爱时,他都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一个又一个。每当她看到那些痕迹时,她都会想象玄空的嘴唇,在她的肌肤上依恋的样子,那些痕迹到现在依然隐约可辨。所以她也想像玄空一样,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痕迹。

可是,他的皮肤怎么会如此坚硬?樱唇努力地吸吮,也只不过在上面,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红晕,一会儿就溶化在古铜色的皮肤里。

金瑶不死心,誓要在他的身上也留下她的痕迹。她张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是很用力、很用力地那种咬,直到她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她才松开了牙齿观察,只见他的皮肤上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一个红红的牙齿印,被金瑶强迫霸道地镶在了脖子上。

她满意地笑了,他们终于有了属于彼此的东西。

偷偷地看他一眼,俊脸上仍然没有丝毫变化。被如此用力的咬,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他真的是不为所动。

那是不是表示,她还可以再进一步?

17,1(h)

金瑶像一个贪玩的孩子,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虽然懂得后宫之术,但是了解是一回事,实际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虽然已经与玄空行过鱼水之欢,但她都是半遮半掩,规规矩矩。大多时候都是她先略微引诱,撩拨玄空的欲望,接着由玄空主导。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金瑶很害羞。

她伸手探进玄空的裤子,寻找腿间的那团事物,脸上一片绯红。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噢!找到了。

原来在平常的时候,它是这么的软弱,如柔软的棉花一样。

金瑶一点一点的慢慢摸索着它的身体,寻找它的尽头。

即使是在软绵的状态下,它还是那么的长。随即她联想到它粗壮时,埋在她身体里野蛮粗鲁的样子,金瑶脸红的笑了。

只觉得手里的那一团棉花,软软绵绵,如同一条巨大的毛虫,令她忍不住稍稍用力地紧捏了一下,随即,又放开。

啊!好有弹性。

再捏一下,又放开……如此反复循环,巨龙无辜地被她捏弄,玩耍着。

她玩得不亦乐乎,没有注意到,玄空的脸奇怪地扯动了一下。

玩了一会儿,觉得手中的巨龙渐渐僵硬,她拨开玄空的裤子,将那一团事物掏出来。

第一次看到软绵状态下的巨龙,有些意外。它有些小,有些皱,像一个胆小鬼,与它威风时相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金瑶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要让它发生奇迹,变得和以前一样。

小手五指握住巨身,缓慢地搓动,金瑶的技巧很好,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巨龙开始硬了。

她轻笑一声,樱唇凑到玄空的耳边,轻声耳语道:“玄空哥哥,你说过不要我,可是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要诚实得多。”

她仔细观察着玄空,还是未有一点反应。

她张开小嘴,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吸吮舔咬;一会儿,又伸出小舌沿他的耳廓,勾勒出它的形状,弄得玄空的耳朵湿淋淋的。

这一番挑逗亲吻,她手里的yáng具骤然间增大,她的小手开始有些握不住了。

“你要成佛,我偏要你下地狱。谁叫你如此伤害我,我都为此流泪了呢!仙人说,流泪代表伤心和难过,是一种不好的情绪。而你第一次让我有了这种情绪,你说,你是不是很坏?”

金瑶俯在他的耳边,边舔吮边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怨恨。

玄空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意察觉的触动。

“仙人说,想要升仙,就要不断地与男人交合。”金瑶的嘴唇转移到他的脸颊,继续温柔地亲吻,“你是我第一眼看上的男人,你的阳精至刚至阳,可以补充我的灵气……”

嘴唇滑到xiōng膛:“我本想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继续修炼,”吮住了一颗小石子,轻舔吸咬,“可你,一定要恪守什么清规戒律,不愿意走……”

小石子变硬了,红红的紧绷着,金瑶又换到另外一边:“你不愿助我修炼,也就算了……但是,你还赶我走,说我是妖女,笑我痴人说梦。”

说到此,金瑶的心中又有气,狠狠地朝小石子咬了一口,惊觉手里的巨棒弹跳了一下。

嘲笑似的看他一眼,娇声道:“有感觉了,是不是?”

随即脸色一变,又恶恶的道:“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让你后悔说过,你赶走我的话……”

手中的巨棒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了十成雄风,正昂首挺xiōng的耸立。

金瑶感觉到玄空的全身像火烧般的发烫起来,皮肤像热铁一样红。

她窃笑道:“你还是有感觉的,是不是?开始影响到你练功了?你说,你会不会走火入魔呢?”

金瑶随即抱住他,跨坐在他的身上,扶着巨棒,对准自己的花穴,小心翼翼地坐下去。

她已经很湿了呢,但是巨棒的进入,还是让她感到涨痛。她挪移着娇躯,一点一点地把巨棒含进去,白嫩的娇身慢慢地在玄空的胯间坐下来。

玉液不断地流出来,帮忙着润滑巨身,终于都进去了。

她立刻感到一股灼热强大的冲击力从花穴口,经过幽深的花径,蔓延到她体内的深处顶撞。

金瑶背脊一凛,才第一次就冲进了她的最深处,那里……是她的子宫啊!

充实、饱涨的快感,令金瑶发出一声消魂的吟叫。她敏感的察觉到,她的额前也遭到了一口灼热的叹气。

“你也很舒服,对不对?”她抬首看到玄空微启的嘴唇,讽笑道。

待身体渐渐地适应闯入的巨大后,她开始摇摆小臀,轻轻地动起来。

她徐徐地提起身子,让巨龙慢慢退出甬道,巨龙的顶端,有一个伞状似的肉冠,棱角撩火般的,一路撩刮着她甬道内的嫩肉退出,并顺势带出大量的aì液蜜汁。

金瑶难耐的呻吟一声,双手搂紧他的粗脖作为攀附,律动。

玄空此刻正练至《洗髓经》第十层的关键阶段,全身燥热,如同焚火一般难受,而热不得发。他的百位穴道也只充破了一半而已,全身血气翻涌,正是要发得不发的紧要关口。

可这时,他仿佛也感应到了逍魂的极乐一般,竟自然地动起来。

金瑶立刻感到下身的异动,惊呼一声,连忙看向玄空的脸,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脸颊火红滚烫,仿佛皮肤下正酝酿翻滚着灼热的岩浆一般。

金瑶抓起他的手,强迫大手置在自己的玉臀上,粗糙的手刚一触到滑嫩微凉的肌肤,就立刻粘住,抱紧。

“玄空哥哥,你现在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金瑶忍不住问道,看着他的表情还是一呈不变。

当然,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有答案。

17,2(h)

她的动作开始越来越快。

刚开始她都是抬身将巨棒退至穴口,再缓缓地坐下,然而来回几次后,她便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了。

这个姿势虽然不是他俩第一次尝试,但上一次皆是由玄空主导,她只是被动的承受,还不至于那么累。而现在万事都要自己动手,这个姿势对于她来说,颇费力气,不仅要有强劲的脚力、腿力,还要有胯力。

不一会儿她已经支持不住了。

她开始改变方式,先将巨棒退出一点,然后再依重力坐下,进行短距离的抽插,如此节省了她不少力气。

她就这样慢慢地动着,让ròu棒随着她的意愿,寻找自己最逍魂的位置。

但是,玄空却好像有些不舒服了,巨棒竟然调皮地在她的体内弹跳,玉臀上双手的力道开始加大,原本跨间轻微的动作也开始剧烈起来。

金瑶怀疑地看向玄空,他是不是醒了,为何会有反应?

然而,除此之外,他的脸和身体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金瑶开始享受到逍魂的快感,雪白的胴体上溢出点点香汗,她好像又由主动变成被动了。

只觉得玄空的粗壮巨棒,插遍了她花穴内的每一寸角落,子宫深处传来愉悦的快感,直接抵达脑部神经,让她忘情地放声吟叫,释放无穷无尽的快乐。

玄空的上身仍然如巨石一样安如泰山,一动未动,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被他的假象所迷惑。

然而,只有金瑶知道,他似乎也陶醉在快感中呢!

他的身体虽无动作,但双手却将她的玉臀抓得死紧,胯间奋力地运动。异常粗热的巨龙一下紧接着一下地向上猛顶,金瑶幼嫩的花穴差点就被他粗暴的巨龙顶爆。

金瑶又像一条鲤鱼一样,在他的胯间弹跳不已,水做的丰rǔ蹭擦着他坚硬的xiōng膛,腿根处不断地溅出香艳的腻水,拍打他的肉囊,“啪啪啪……”的声音像是打击声被放大了数倍,回响在整个空间。

二人的结合越发紧密激烈,玄空的鼻间发出粗重的喘吸声,他疯狂耸动着腰肌,怒挺起胯间的巨棒,每次都将狰狞的巨龙尽根顶入金瑶的花穴深处。

玄空的脑子很混饨,意识在拼命挣扎,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很烫,急于找出口宣泄,可却怎么也醒不来。他好像被禁锢在一个怪物的身体里,纠缠不清,不得释放。

金瑶在他的胯间,上上下下的弹跳了不知有多少次,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布偶,力气又快被用光了。

她在玄空的猛挺下,已经达到了一次高潮,此刻正虚弱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吟声哦叫。

他怎么还没有到巅峰?她都快虚脱了。

玄空的裤档处,已经湿透了一大片,连禅垫也是润润黏黏的,但他仍然是屹立不倒地坚持着,仿佛没有终点。

他体内的血气愈来愈翻涌,愈来愈混乱,他仿佛像在火锅里翻滚煎熬一样。他无意识地狂顶猛插着,全身的热气渐渐地开始聚集到一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想尽快将体内的窒热排散出去。

蓦地,玄空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双眼腥红充血,像野兽一样目露凶光。他的身体也好像突然解除了禁锢,开始动作起来,他狂吼乱叫着顶起股间的凶物,狠狠地穿刺进金瑶的花穴内。

金瑶被这一幕惊呆,她惊恐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火红眼睛,他此刻像一头狂暴的野兽,仿佛随时会将她吃掉。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他,他是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金瑶惊慌起来,她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从他的狂暴抽插中逃离开。奈何玄空根本不给她机会,将她搂得死紧,她才稍稍远离一点,就立刻又被他抓紧,挺着巨龙将她插回原位。

“玄空哥哥,不要……不要啊……快放开我……啊……”

金瑶地尖叫着想要逃离,拼命地挣脱他的控制,可是细弱的蚂蚁怎么能对付雄壮狂暴的大象?此举只能引来玄空更粗暴的对待。

“啊。啊。啊……噢噢噢……”

金瑶的声音开始发颤发抖,她在玄空的狂插中开始感受到了另一番不一样的快感,她甚至希望玄空不要停,希望他更加粗暴,更加用力对待她。

她想自己一定是惊慌过头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

她觉得全身好热,花穴被猛力摩擦得发麻,双脚早已支撑不住,随意地摆放在玄空身侧,任凭他带领着她律动,这使得她完全没有支撑,所有的着力点都在玄空的巨棒上,这种激烈又痛苦的快感让她的神魂都飞到了九宵云外。

快感开始慢慢地堆积,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在一个惊涛巨浪打来,金瑶的身子一颤,仰头发出了逍魂的吟叫,泉涌般的腻水滚滚地从花芯流出来,再一次浇湿玄空的巨棒。

而玄空被花穴一阵窒息般的紧夹,抽插的速度也愈加飞快,喉间发出阵阵的低吼。

随着他在无意识中的一记向上猛顶的动作,粗长雄壮的巨身和顶端的伞状大龙头,重重地撞击在金瑶最敏感的子宫口上,并直接向柔软娇嫩的子宫内喷入一股强大而有力的灼热奔流!

18

随着滚滚阳精的喷射,一股股焦灼岩热的血气也从玄空的体内倾泻出来,流进了金瑶的身体里。

金瑶终于支撑不住了,趁玄空高潮过后,力道稍微松懈,立刻从他的身子上滚下来。

身体里的灼热感一减轻,玄空的神志便稍稍的清醒过来,他扭头一看,对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金瑶全身赤裸地躺在他的身边,玉肌泛红,像一朵盛开的蔷薇,腿间还流淌着湿漉漉的aì液。她已经昏阙了过去,但还在微微地喘息,似乎刚刚遭受了一场粗暴的凌辱。

玄空甩甩头,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幕。

他依稀记得自己正在练到《洗髓经》第十层,正处于紧要关口,全身灼身难当,想发泄却又不能发,无比煎熬。可是,就在他神志不精的时候,灼热感突然减轻了,接着他慢慢地清醒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瑶为什么会全身赤裸的躺在他身边,她不是已经被他点住穴道了吗?而他的身体里翻涌的血气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难道也是和她有关?

其实,这是一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寺庙里四周封闭,无人能进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也一定是他们俩人。

看着金瑶此时的景色,莫非,刚才他又要了她?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最接近事实。

他因为与金瑶发生欢爱,发泄欲望时,竟机缘巧合的将体内的血气也散发了出去,所以身体里的那股灼热感才会消失,不仅没有走火入魔,反而还助他练成神功。

他开始心生内疚和不安,这一次不是金瑶迷惑他,而是他自己主动侵犯。自己还说什么要严守清规戒律,戒欲戒色,可现在这般状况,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他看着金瑶惨白的小脸,还有未干的泪痕挂在脸上。不可否认,这位姑娘当真是非常漂亮,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反正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甚至连睡着的神态都如此的令人心驰神怡。

他犹豫了一会儿,脱下自己的僧衣,轻轻地盖在金瑶的身上,只见她的身上红斑点点,玉臀处的指印犹为清晰可辨,可见刚才的自己有多么的孟浪和粗暴。

蓦地,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裤档处,仍旧是湿淋淋的一片,脸色立刻变得通红。

任谁都会想到,刚才的那一场欢爱,该是有多么的激烈。

他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男女之事。

刚才的那一通发泄,将体内的热力排出了部分,他的身体渐归平静,感到前所未有的通透彻明,在那狂射的千钧一发之间,他慧灵一闪,已悟到了第十层的关键。

他知道练武的时机稍纵即逝,如果不把握现在的时刻,以后再想练成就很难。

所以他又坐回了禅垫上,不再想金瑶之事,继续修炼武功。

金瑶小憇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幽幽的转醒。

她环顾四周,玄空还是老样子,坐在禅垫上练功,一动不动。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玄空身上穿的僧袍,此时正盖在她的身上,而他则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玄空为她披上的?

想到此念,竟觉得心情有些好转,随即她将玄空宽大的僧袍,套到了自己的身上。

左看看,右看看,宽大的僧袍穿在她身上显得松松垮垮,长袍拖地。玄空穿着正合适的衣袍,在她的身上穿起来就像是一件大大的披风。

穿着他的衣袍,嗅着他气味,感觉他的气息紧紧地围绕着自己,她觉得很开心。

金瑶心机单纯,她觉得开心,便想做一些开心时会做的事情来,她像一只蝴蝶,舞动着衣袍,围绕着玄空转来转去,空间里回荡着她银玲般的笑声。

欢喜过后,她平静下来,想到此刻的处境,开始有些担忧。

玄空还是需要她的吧,要不然刚才就不会对她动念,化被动为主动了。

可是刚才的他,真的很可怕,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他应该是走火入魔了,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些混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高兴还是怨恨。

身体还有些酸痛,刚才实在是太激烈了。

她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那么冷了,全身仿佛笼罩在一股热气中,像一团火一样燃烧。

她想了想,一定是刚才随着玄空的阳精一起流进来的东西在作用。

她也盘起腿,趁玄空未清醒前,将体内的阳精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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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气又火烧火燎般的窜起来了,玄空觉得口干舌燥,异常艰辛,但这一次,他的头脑却非常的清醒,不似之前的混饨无意识。

他想寻找解脱,寻找释放。

他睁开腥红的双眼,不由自主地走到庙里唯一的女人身边,粗暴地拉起她,将自己的嘴唇送上。

19,1(h)

金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跌进了一个坚实的臂膀里,小嘴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玄空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过来抱她,亲她?

她勉强睁开双眼,只见一双腥红的眼睛也在看着她。

他这副样子,是走火入魔了!

金瑶慌张起来,不知为何有些惧怕他这副样子,她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

可玄空的反应更快,拉着她的手,又将她抓回来,继续亲吻。

玄空将她抱得紧紧的,一手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一手握住她的头,将自己的唇紧贴上去。

金瑶觉得手骨生疼,似要断了,心里充满惧怕,拼命地挣脱。

“玄空哥哥,放开我……不要这样……”金瑶的唇间溢出破碎的声音。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样吗?”玄空笑了。

这个笑容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俊美,反而让人感到寒冷。

金瑶努力地躲闪他的嘴唇,可无论怎么左闪右避,都逃不开他的侵袭。

“放开我……好痛……”

金瑶是希望他能与她在一起,但决不是以这样粗暴的方式,她喜欢的是,之前他深情温柔的样子。

“不要对我这么粗暴……”金瑶小声地哀求道。

玄空此时就像有一团火在心中炽热燃烧,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做什么,可是又非常的不愿意去做。

他的神智很清醒,可是身体却背道而驰。

一个声音在说:“不行,不可以。”

另一个声音在说:“要发泄,要释放。”

佛律与人性的矛盾,把他的思维弄得一团混乱,好似有两个人在他的脑子里搏击,双方的战火愈演愈烈,最后化成一团怒气,统统朝金瑶发去。

都是因为她,因为这个女人将他害成这样,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如果她不使诡计将他陷入欲海,如果没有梦里的七日之约;他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他就不会一再的破戒,做出这种违背佛祖,违背常伦,违背寺规的事。

可恶的女人啊,害得他背叛了佛规,背叛了自己。

玄空掐住她的下巴,yīn沉地说:“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你这个妖女!你本就是如此可恶,我对你所做之事,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金瑶的身子彊住了,怔怔地看着他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一阵恐惧和心慌又开始蔓延。

“我哪里可恶了?难道……就因为我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忐忑地问道,想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恨什么?

“哼,善意的谎言?亏你说得出口,”玄空瞪视着他,yīn恶地说道,“对你来说,那是一个谎言;对我来说,却是让我下地狱的符咒,我决不会原谅你,也决不会放过你。”

如果是平时,即使再怎么恨,他也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狠心的话。可此时,他的体内血气翻涌,波涛澎湃,汹涌的气浪,竟然将他体内的魔性给激出来,他甚至产生了要杀她的念头。

原来他还在气她骗了他,但是金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谎言,竟将他激成这样?

他,已经开始恨她了吗?

他们怎么反过来了?之前她说,要他永远后悔赶她走;而现在他说,决不原谅她,决不放过她。

她恨他,他亦恨她。

事情怎么会变到如斯地步?她从来想的就只是跟他一起离开化安寺,然后修炼升仙,做一对逍遥人,从没想过他会这般不愿,甚至恨她,气她。

难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吗?并不是人人都想做逍遥神仙,并不是人人都愿意坐拥美人,每天逍魂极乐。

“你……想怎么样?”金瑶声音微颤。

“你不是很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如今就随了你的愿,只要你助我练功,也许……我会考虑不杀你。”玄空凑近她的耳边吐着热气,却说着令人无比寒冷的话。

金瑶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你……想要杀我?”

嘴唇移到她的唇边,紧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冰冷道:“如果你表现得好,助我练成神功,或许我会考虑。”

说完,便朝着那张樱桃小嘴吻下去。

金瑶万般惊惧,看着他那坚定邪恶的腥红眼睛,心中便知他已经走火入魔,竟说出这般骇人的话。

小嘴被他紧紧地吻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扭打着,想找机会摆脱他的锢制,可她的力量哪里敌得过力气巨大的玄空。

玄空突然紧抓她的腰,嘴巴仍然吸吻不离开,直直的将她抱离地面几寸,同他一样高,快走了几步,将她猛力地推压到墙上。

“啊……”柔软的娇躯被他用力地撞到坚硬的石壁上,金瑶痛得惊呼一声。

玄空毫不理会她脸上露出的痛苦,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小小的身躯挺在石壁上。

金瑶的小拳头垂打着他坚实的xiōng膛,他冷冷地一笑:“此时何必扮贞洁,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金瑶小声地低泣。

“你之前不是心甘情愿吗,好像还挺享受的呢,渍渍……现在又何必故作姿态,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玄空鄙夷地说完,又狠狠地吻了她一口。

心中更加万分确定,这个妖女的确是可憎,即使到了现在还会使手段,之前百般殷勤的诱惑献身;现在他要她,她却表现得不甘不愿,好似他在侮辱她一样。想到这,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和怜惜,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的,不是的……金瑶剧烈地摇着头,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想要的决不是这样,她想要的决不是这个像恶魔一样,憎恨着她,伤害她,凌辱她的玄空。

一切都乱套了。

她该怎么办?

玄空不理会她的挣扎,伸手扯下自己身上仅剩的裤子,粗暴地拉开金瑶的一条腿,将早已怒挺的巨弩伸进去。

金瑶的花穴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经恢复了原先紧窒的状态,幽口小小的,紧紧的,竟阻碍了玄空令他一时冲不进去,龙头撞到幽穴口,涨得发麻。

金瑶痛呼一声,她被那一击,也撞疼了。

玄空急燥起来,本想直捣黄龙,再一次感受那被花穴紧窒包裹着的逍魂快感,可却不如意的碰到了阻碍,不得马上实现。

他狂热地吻着金瑶的小嘴,大手伸到她的幽穴口,寻找那颗纤弱的珍珠,毫无预警地突然用力重重地捏弄。

“啊……啊……”金瑶被刺激得浑身发抖,尖声颤叫。

金瑶才从高潮中恢复不久,身体还是极度敏感,被玄空如此粗蛮的捏弄,涓涓的玉液立刻从幽口里流出来,沾湿了他的手指。

玄空的反应很快,马上将自己的巨棒送过去,点吻着唇瓣前的玉珠,让巨身淋满香滑湿漉的aì液。

是时候了。

玄空早已等得不耐烦,待褐红色的巨棒一湿透,立刻挺着怒发的巨剑,再一次猛插进金瑶的幽穴里。

这一次总算成功了,他的力道很猛,巨棒顺着aì液,一齐顶到了甬道深处,碰撞美丽的花蕊。

“噢……好紧……”他在她的耳边低吼一声,发出一阵逍魂的叹息。

金瑶却被这一次猛捣,痛哭了,下身突然涨热难当,玄空的巨棒像是要把她的身体撑爆一样,她使劲地扭动身躯,想把那团巨弩挤出来。

可这一举动,反而使嫩壁将玄空的巨棒包得更紧。

玄空顿感舒爽,脑中欲念大作,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性等她慢慢适应,二话不说,立刻提枪上马,耸动着腰肌,将巨弩挥动起来。

19,2(h)

“不要……不要……轻点啊……”

金瑶晃动着小脑袋,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全身拼命地扭动,想要摆脱玄空的怀抱。

她小手挥舞成拳,击打推挤着玄空的xiōng膛,想阻止他的行动。可这些举动在玄空看来,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在做无畏的挣扎,没有什么可见的成效。

她的努力挣扎,让玄空觉得有些不耐烦。

他腰下的动作不曾停止,突然狂暴地大吼一声:“别动了……”

说着,他挺着xiōng膛,用坚硬的xiōng肌,用力地压制住金瑶柔软乱动的身子,将她紧紧地夹在他与石壁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她纤软白皙的身躯顿时被淹埋在他宽大的怀抱里。

这一举动颇见成效,金瑶立刻不能动弹。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别过头,避开他愈来愈迫近的热唇。

以前,她是那么的喜欢他的亲吻啊!

他的吻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热烈地照耀着她,爱惜着她;然而现在,他的吻却让她唯恐避之不及,他的吻已经不似从前,而是变成了冰冷的利剑,深深地刺破她的身与心。

玄空一抬眼,看见的就是她这副偏着脸,一脸难已忍受的样子。

看着她如此厌恶的表情,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烦燥的怒意。

金瑶转过脸,不经意间,露出了她白皙如玉的细嫩颈脖。她的脖子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纤细而美好,散发着纯洁的光芒。

玄空看着这完美无瑕的玉颈,心中竟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邪恶的愿望,他很想摧残这份纯洁,破坏这份美好。

他的脑海中刚闪过此念头,就发现自己已经张大了嘴巴,狠狠地朝金瑶的玉颈咬下去。

金瑶吃痛,呻吟了一声,惊恐的睁大着眼睛,承受着玄空突如其来的侵袭,他竟然咬她!

她的玉颈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细嫩柔滑,口感非常好,他甚至相信,如果自己再用点力气,这纤细的玉颈定会被他的利齿咬断。

他咬到的正是金瑶的一处动脉,细细的脉膊在他的嘴里轻轻跳动,像一个弱小的生命。他有些疯狂了,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藏在她玉颈里的微小生命是什么样?

这个念头一闪现,立刻就像燎原的大火一样,愈想愈迫切。他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看到,如果就这样咬下去,到底会怎么样?

他眼睛里的腥红逐渐加深,突然他像一头噬血的野兽,张开利齿用力地咬下去……

“啊……”金瑶疼得大叫,剧烈的疼痛让她感到一阵死亡的威胁,她想起了刚才玄空说过的话。

他现在是不是打算要杀死她?就因为她说了一个谎话,因为她令他破了色戒?

之前她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现在,她的心中感到深深的惧怕,已经由不得她相不相信了,玄空的利齿此刻就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可以取她的性命。

然而,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她才刚开始喜欢这个纷繁的人世间,就这样被这个固执而又冥顽不灵的玄空杀死了,真的很不甘心。

想到这里,求生的本能,令她垂死般地拼命挣扎,不放弃任何一线生存的希望。

玄空咬得很紧,金瑶的挣扎变得徒劳无功,红红的鲜血开始从她的脖子上、玄空的牙齿里流出来,缓缓滑落下xiōng脯。

他的舌尖尝到了甜腥的味道,原来这就是血,真好喝!

他努力的吸吮着血液,一点一滴都不放过,流出的鲜血终于渐渐变少。他将自己的唇深深的吮进她的皮肤里,想吸取更多的腥甜,然而已经没有了,血已经止住,伤口处一片惨白。他有点不满足,还想再继续深咬,让更多的鲜血流出来供他吸吮,但是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舍,比起鲜血,他似乎更想留下她的命。

金瑶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她感到涓涓的鲜血正从她的颈脖处流出来,她闭着眼睛等待生命消逝的一刻。

可就在她迷糊之际,脖子上的疼痛感突然消失了,利齿离开了她的颈项,既而滑向他处。

她睁开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她没有死。玄空竟然在最后一刻放过了她,这是为什么?

玄空知道她在看着自己,低沉地说道:“你以为我要杀死你吗?”他吸舔着从她颈脖处流下的那一道鲜血,语气冰冷邪恶,“放心吧,在你的利用价值消失之前,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金瑶浑身一凛,心中又被这句话骇住。

热唇沿着血流的方向一直吻到rǔ沟,玄空埋头在血流的尽头处,吻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将所有的鲜血舔得一干二净。

他抬起头,裂开沾着血的红唇,朝她邪魅的一笑,犹如地狱的恶鬼般。

他满意的看着金瑶一脸的惊慌与害怕,有一种类似复仇后的快感,他扬起唇角,再次朝她颤抖的檀口吻去。

金瑶在玄空的嘴里尝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她用小舌拼命地推挤着玄空的粗舌,阻挡他那强悍的需索,却不知,这反而让俩人的舌头纠缠得更深,四片嘴唇紧紧地烙印在一起,如胶似膝,只听到“滋滋啧啧……”的热吻声。

玄空的巨棒仍在快速的抽插,他的下身竟从未停止过,空旷的寺庙里不仅充满了热吻声,还回荡着“噗哧、噗哧……”的抽插xiāo穴的声音。

玄空的双手也不闲着,抓起她圆润的双rǔ,粗暴地蹂躏起来,时而揉搓她的玉球,时而捏拉她的rǔ蕊,让她的娇躯在激烈的刺激下,难耐的胡乱扭动。

被他如此强烈而狂暴的需索,金瑶的身体竟产生了一丝快感。

虽然此刻,他像一头欲求不满的野兽,粗暴而恐怖,但是不论如何,他是在亲近她,而且是很热烈地亲近她;即便他的初衷是恨着她,厌恶着她的,但是他的确与她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他的心里,其实,会不会,也有过一丝的情愿与心动?金瑶希冀地想。

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金瑶正被他紧紧地锢制着,身心立刻又被恐惧和害怕占据。

玄空的巨柱在她的体内汹涌地勃动着,不断地搅出一层又一层的浪花。

金瑶已经没有心神再去想别的事情,此刻玄空的巨龙正在她体内,做最快速最猛烈的抽插,她沉浸在巨大的快感中,身体像火一样愈烧愈旺。

麻痒的快感以迅猛的速度堆积着,突然她的身体打起颤来,脚趾紧张地卷曲……

玄空也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于是,努力地推动巨棒,奔驰、冲击。

快感堆积到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哗”地一声,绚烂的烟花在金瑶的眼前华丽燃开,仍被紧吻的小嘴“唔唔唔……”的发出模糊不清的娇音,她在玄空的狂暴抽插下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玄空闭着眼睛,享受着她高潮状态下,紧窒包裹着巨身的狭窄嫩壁,任凭热液灌溉着膨胀的巨龙。

厚唇终于放开了她的檀口,让她得以呼吸喘气。

19,3(h)

他睁开眼睛,欣赏着金瑶高潮时,星眸半闭,粉颊酡红,樱唇娇喘的美艳样子,感到一阵得意和满足。

巨身继续膨胀,他不给金瑶任何休息的机会,挺动着巨驽,又急切的在她的湿穴里挥舞起来。

“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

金瑶哭喊着恳求道,泪珠滑下了她的眼角。

被他再次狂热地冲击,香穴麻痒酸痛,希望他哪怕只是有一点点的怜惜,不要对她如此粗暴。

玄空回报给她一个yín邪而残酷的微笑,丝毫不理会她的恳求,继续大开阔斧地猛捣。

金瑶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感到深深的惊奇和不安,便知道自己再怎么恳求也是无望。

玄空抓起她的两条腿放置到自己的胯上,让她的身子悬空,整个人只能无重力的抵着石壁,倚靠在他的身上;双手坚定地捧起她洁白的小翘臀,挺着巨弩,直插直入地狂顶进她的香穴里,次次撞击她的花蕊。

金瑶此时早已累得全身无力,但受到这样的刺激,仍然忍不住的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嗯嗯嗯……太深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金瑶的声音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好不容易停止的欲望又被燃烧起来。

玄空维持着这个姿势,埋头狠干了几百下,直到一阵精意上涌。

两人的交接处,发出滋滋的磨擦声和水声,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仿佛能冒出白烟来。

金瑶微张着小嘴,声音已经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划满她的脸颊,样子甚是可怜,玄空见此情景,便嘟着嘴,凑上前去将她的眼泪吸干。

玄空一刻不停地在她的幽穴里耸动,熟悉的快感又开始堆积,就要到达临界点,金瑶在不知不觉中又亢奋起来,柔软的胴体像蛇一样扭动,小屁股拼命地迎向玄空的冲刺。

“你果然还是喜欢这样……表面上装得像个不谙世事的仙女,其实骨子里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妖女……”玄空顶着她的额头,恶声恶气地说道,下身依旧持续地猛冲。

“不是的,不是的……啊啊啊……不要这样说我……嗯嗯嗯……我不是这样的……噢噢噢……”金瑶拼命地摇头否认,她何时又多了一项罪名?

然而,此刻的玄空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笑道:“既然你是这样的人,我也就不必客气了,把你那些勾引男人的手断都使出来吧,我会‘好好’地对你的。”

玄空在“好”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这些话在金瑶听来,仿佛是进入地狱的宣言。

“啊……啊……”伴随着一声长吟,金瑶的身子僵硬起来,全身的毛发都在紧张的颤抖,香穴紧紧地吸咬住玄空的巨棒,一股温热的玉液从深处花壶口喷射出来,再一次暖烫了玄空的雄棒。

“噢……”玄空狂吼着,巨棒又胀大了一圈,他再也忍耐不住,手上的力道加重,将金瑶的臀骨捏得生疼,壮实的雄根像一把厚重的巨剑,狠狠地插进金瑶的xiāo穴里;粗壮的腰肢飞快地甩动,次次都将巨棒抽至穴口,然后再猛烈地撞向花芯。

他的身体此刻也发生着奇异的变化,乱窜的血气全都归拢到一起,仿佛也在等待他致命的一击。

“呃啊……”

在最后几下深深的猛捣后,玄空的双眼炽红,巨龙胀大,从龙头的顶端,喷射出一股灼热滚烫的雄精。

19-20

19,4

金瑶的xiāo穴还在紧窒密实的收缩中,正好将玄空的纯阳雄精,一滴不剩地全部吸收至体内。

她已经精疲力尽,微闭着星眸,侧头靠在石壁上,玄空的分身还不舍的埋在她甬道内。

他默默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巨大变化,在高潮爆发的一瞬间,他全身的百位穴道,竟奇迹般的全部打通,顿时血气畅流无阻,一股源源不断地内力从身体里涌出来,自生速度奇快,仿佛无穷无尽,绵延不绝。

此刻,他顿悟,神功已练成。

他舒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只不过……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欺辱得奄奄一息的金瑶,心中五味杂陈。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疯狂地要她,而且看到她脸上痛苦的神情,他居然觉得快慰。

他是一个出家人啊,本应以善业为重,怎能做出如此可憎的事。他对她所作的事,与这个诡计多端的妖女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他很吃惊自己刚才咬了她,而且咬得很深,红红的齿痕还清晰的留在颈脖上。他不会忘记,刚才自己曾经有过想杀死她的念头。他是个和尚,理应普渡众生,救苦救难,心怀慈悲,怎么会有如此残忍可怖的杀人念头。

可是,这个妖女确实可恨,她对他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理应受到处罚。

只是……玄空在心里顿了一顿,她虽有错,但罪不致死,她并没有伤害谁,没有对他造成任何永远也不能弥补的错。反而是他,自从在那日梦中遇见了金瑶,他就再也管制不住自己,日日夜夜的想念着她。

自那日他发现藏在屋檐上的yín书,并偷偷阅读,带回化安寺,他的心就已经着了魔。

他当时甚至忘了要遵守什么清规戒律,忘了自己是个和尚。

她引诱他,欺骗他,固然有错,但如果他的心正澄明,心无杂念,也绝不会落进她的圈套。

他是不是也有一些错呢?

是他先克制不住自己,整日巴望着再梦见她,再与她幽会。其实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当她告诉他,那一切不是梦时,他心里有多么的欢喜。

但是,他还是恨着她的吧。

他原本是化安寺里众望所归的大师兄,是师父器重的大弟子,将来寺里的重任也会交给他。这一切都很美好,前途光明,一帆风顺。可是,她突然出现了,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妖女,利用她美艳的身体破坏了他的清修,害他犯了色戒,这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这种事情多么的令人羞耻。

不知道师父会如何看待他,寺里的师兄弟会如何评价他,他做了如此教他们失望的事,住持之位只怕是再也轮不到他。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江湖上的人定会嘲讽耻笑,堂堂佛门清净之地,武林中最公正严明的地方,竟发生了这等污垢荒yín之事,不仅他自己的颜面扫地,也连累全寺上下的寺僧都遭世人的嘲笑。

他有何脸面再面对师父,再面对师弟们?

他很羞愧很后悔,皆因自己一时把持不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如果金瑶从来没有出现,自己就不会因初尝情欲,犯这样荒唐的错,也就不会有这样的苦恼。

假如,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啊,他便还是师弟们心慕中有威望的大师兄,仍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

玄空瞪着金瑶,杀念渐升:她若是死了,一切岂不就可以回到原样,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他犯了色戒,他还是原来那个前途光明的大弟子玄空。

这个念头渐强,手指抚过金瑶的颈脖上的伤口,伤处的血肉有些模糊,两排牙印像刻痕一样牢牢的镶在金瑶白皙的皮肤上,刚才流了那么多的血,她应该很疼吧,如此大好的一位姑娘,却做出这等低贱放荡的事,杀了她,的确是可惜。

颈脖处传来一阵疼痛,金瑶睁开双眼,看到玄空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颈脖处,手指轻抚着她的伤口。

那种眼神她很熟悉,之前曾经看到过一次,就是他咬她的时候,然而现在她又看到了,这种眼神她不会忘记,这是杀人的眼神,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醒了?”玄空的手指顿住,看向她的眼睛,“这里的伤口好深,还疼吗?”

金瑶畏缩的看着他,眼神充满惊慌:“你……你还想杀我?”

玄空轻笑,她居然能看透他的意图。

看着他又露出那种勾魂夺命般的轻笑,不需要他回答,金瑶已经知道了答案,求生的欲望让她脱口而出:“你、你不可以杀我。”

“噢,为什么?”玄空挑起眉来看着她。

“你、你不是想成佛吗?”金瑶咽了咽口水,鼓励自己继续往下说,“现在,你只是破了色戒,尚许还可能挽救;但是,你一旦杀了我,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能挽救,且万劫不复,你一定永远也成不了佛。”

金瑶的话像一记响雷在玄空的心中炸开:“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能挽救”“万劫不复”,好重的话语。天啊,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居然又想杀人灭口,他怎么像一个奸恶之人一样,动不动就涂炭生灵,心生杀念,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他本是心地纯良的出家人,师父从小就训导他们,要以慈悲来普渡众生,在心意混乱之下,他竟会产生如此邪恶的念头,即使再怎么恨,也不见得一定要夺取她的性命,否则他岂不就如同大奸大恶的人一样。

金瑶看到他恍神微愣,勇气大了些:“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为了弥补犯下的错,你的性命任由我拿去?”

玄空回过神:“记得,但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冒犯了你,所以愿意将性命交出,可谁知道那是你的故意引诱,并不是由于我的冒犯。”

“这么说,你是想反悔了?”金瑶激他,“不管是我引诱你也罢,你自己心甘情愿也罢,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我的清白之身已经给了你,要么你跟我走,要么就把你的性命交给我。”

这样也好,就让她杀了自己,不必再为这些事情烦恼,管他什么清规戒律,名誉地位,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说过话绝不会反悔,命在此,任凭姑娘处置。”

玄空眼中的戾气已消失,说出这番话后,他心中反释怀,既而觉得浑身轻松。

金瑶认真的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腥红的眼眸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漆黑明亮,确定他再无害她的念头之后,金瑶心念一动,娇笑道:“处置?怎么处置呀?你现在还紧紧地抱着我不放,你说,这个样子,我该如何处置你呀?”

听了这话,玄空的俊脸一红,想到自己的下身确实还埋在金瑶的身体里,这般的暧昧,却让她杀死自己,有些气势不足,他急忙地放开金瑶,想把分身抽离。

金瑶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突然用力地夹紧体内的巨龙,不让他退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重量全部放在他的身上。

玄空疑惑不解,她又想干什么?

“最后一次,好不好?”金瑶扭动着,诱惑地请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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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只要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无动于衷。一个娇滴滴的水嫩美人赤裸在怀,在耳边吟语低喃,怎不叫人热血沸腾,情欲勃发。

玄空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回答,他的身体就已经诚实的作出反应,ròu棒迅速膨胀壮大,再次将金瑶的xiāo穴填满。这回不用金瑶紧夹,他都再也退不出去了。

金瑶娇媚地笑道:“不用回答了,你的身体已经告诉了我,它远比你的嘴要诚实呢。”

这一下玄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真恼自己,为何总也抵不过她的挑逗诱惑,即使知道那是不该。

然而,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吧。在死之前,何不再放纵自己一回,让那些所谓的约束和枷锁都滚得远远的吧,他要做一回逍遥人。

金瑶很美丽,她的容貌无论何时何地看,都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更何况此刻,她正全身光裸着,抱在玄空的怀里,他的心中早已经是心猿意马。

这一次是真正的,纯粹的欲望,与练武无关,与任何事情都无关,只是单纯的想要。

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分身,发现金瑶的身体随着他的蠕动而紧张的绷紧。

金瑶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小小声的说:“这一次,轻点好吗?”

看着金瑶如此温柔小心地询问自己,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玄空的心中产生一丝怜惜和惭愧,懊恼自己刚才的确是太粗暴了。

他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小心地捧起她的脸颊,用手指梳理她不经意间落在额前的青丝,厚唇凑上前去,吻干她的热泪。

这女人一定是水做的,要不然肌肤怎么会如此细嫩,仿佛吹弹可破,一触即化……玄空在心里深深的感叹。

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着她:弯弯的柳眉,雪亮的眼睛,玲珑的鼻子,莹润的脸颊,最后是嘴唇。

那粉润的唇瓣像是初生的荷花,软软的,甜甜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使玄空忍不住一再的俘获。

两人的唇舌纠缠,难舍难分。

金瑶的声音开始有些浅促急喘,玄空的粗舌调皮地在她的嘴里追逐嬉戏,时而卷缠她的小舌,时而吸舔她的津液,好像想整个儿的把她吞下去。

金瑶被他吻得情迷意乱,身心仿佛都溶化在这个吻里。

他的双手也不闲着,握住她的丰rǔ,轻拉揉捏,将她的双rǔ揉出最令他激动的形状。

金瑶的身体已经非常敏感,此刻又被他如此摆弄,下身流出了潺潺玉液。

“你已经这么湿了……”玄空邪邪地低笑道。

金瑶羞怯的别过脸,双颊绯红。她想,这种事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都还是觉得很害羞的吧。

埋在身体里的巨龙,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他轻轻地滑进滑出,动作都不大,缓缓地摇晃着臀部,就像挠痒似的,浅入浅出。

如此缓慢撩人的速度,却让金瑶全身发抖,牙齿有些打颤,她的娇躯开始不安地扭起来,玉臀左移右挪,想把那个在香穴里探头探脑的大肉棍抓起来。她迫切的希望,玄空的巨龙能像之前一样,恢复到原来的速度与力量。

玄空即刻明白她的意图,却不让她如愿,存心想撩拨她,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弄得金瑶的体内仿佛有无数只的小虫在啃咬,欲火难耐。

“你……你……别……唔!唔!唔!快些……”金瑶忍不住出声提醒,暗示他速度可以再快些。

“我,别什么?快些什么?”玄空假装听不清,故意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询问。

金瑶咬住嘴唇,实在是说不出那些羞人的话,只好默默地隐忍。

玄空大笑,她这副含着小小委屈的怜人模样,让他心生喜爱。

他打算不再折磨她,因为自己也憋得很难受,其实他的背脊上早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是金瑶看不到罢了;他也忍得很辛苦,早就想冲锋陷阵,快马奔驰了。

他停止胯下的动作,在金瑶疑惑的眼神中,突然抽出巨棒,然后再凶猛插进香穴里,这一击便直接击中花芯,随即狂烈地抽送起来。

金瑶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被刺激得大叫一声:“啊……”

这一声吟叫,逍魂噬骨,玄空听得全身酥麻。

金瑶的声音,原本就非常悦耳动听,此刻云雨之时发出来的呻吟,更是如黄莺出谷,百灵鸟吟唱,在玄空听来,仿佛一剂强力催情的迷药,让他热血沸腾,挥棒如雨。

“唉……哦哦……呃……”金瑶终于受不住他的强烈抽插,开始毫无顾忌地大声吟叫起来。

玄空一鼓作气就抽插了几百下,一会儿将金瑶打向地狱,一会儿又将她送上天堂,让金瑶在这激情飞扬的欢爱中,不知高潮了多少次,倾泻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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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瑶的嗓子都叫哑了,整个人不知身在何处,任由玄空胡作非为。

他突然停下来,让巨龙泡在她湿滑香热的温水里,如研墨般的缓慢地扭转磨动,时而重按轻推,时而远行近折,把金瑶的那一汪春水搅得波涛汹涌,天翻地覆。

粗壮的巨龙火热地摩擦着她的嫩壁,伞状的龙头刮撩着她嫩壁里敏感的神经,这番磨人的举动,让金瑶忍不住地摇着小屁股去迎合接送,全身骚痒难耐,满脸痛苦。

看着她欲求不满的样子,玄空突然沉下屁股,抱紧金瑶的娇躯,用巨龙将她的身子挺起来。

金瑶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双肩:“你要干什么?”

玄空坏坏的笑了笑,挺起身子,在空旷的寺庙里慢走起来,他每走几步,就停下来,上下跳动着做剧烈的抽插运动,然后又继续走动。

金瑶攀在玄空的脖子上,像树藤一样紧紧地缠住玄空的身体,嘴里“啊啊……噢噢……”的吟叫,承受着玄空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猛烈的冲击。圆润修长的玉腿紧夹着玄空的腰臀,玲珑的小脚掌踢荡着,随玄空的抽刺,晃出迷人的弧度。

玄空自从看了那本yín书后,就一直想尝试这个姿势,今天终于有机会了。这种只用胯部作为着力点的姿势,需要男人具备有强健的体魄,难度很高,别人或许不行,然而对于玄空来说,这一点丝毫不用担心,玄空从小练武,身体强健,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力量的象征,他毫不费力的就享受到了巨柱深深插入幽穴的极乐快感。

金瑶的xiāo穴越往深处就越紧,玄空的巨龙虽粗长,却也不能马上就冲进去,只能循序渐进,借助自己的蛮力和金瑶的重力,一次比一次的深入。

狭窄细嫩的肉壁紧紧的包裹着他,愈往里就愈消魂,嫩壁像绳子一样紧紧的套住他的龙头,他在心里大声的吼叫:如此消魂的感受,人间还有哪里比得上,就是死了再值得。玄空觉得这像是一场神秘的冒险,只有不断地前进,才能探索到最初最深的秘密,最终达到故事的高潮和终点。

玄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他将雄伟的巨棒狠狠地向上顶进金瑶紧窄火热的花径内,不停地挺进,挺进,再挺进……

终于,在无数次锲而不舍地努力后,龙头突破重重阻碍,一路开掘,直顶入子宫口。

“噢……”被撑破的强烈刺激,使金瑶再次大声地呻吟起来,她搂紧玄空的粗脖,迎面仰起小脑袋吟声浪叫,脸上是一种欲仙欲死的yín媚表情。突然她的花芯张开,从里面喷射出一股暖烫的热流,浇湿了玄空的雄棒,她又一次达到了欲望的巅峰。

然而高潮对于玄空来说,似乎还为时尚早,他依然沉着有力地挥动巨棒,在金瑶的xiāo穴内翻滚。

在如此庄严神圣的寺庙内,在刻有佛家最高深武学的石壁面前,他一步接一步的走过,那石壁上的一尊尊画像,似乎都在看着他,怒呲着他,问他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安和惭愧,反而产生一种离经叛道的快感。

耳边是金瑶的娇声浪吟,胯下是紧窒包裹着巨身的xiāo穴;看着她如痴如醉的神情,听着她发出的消魂诱人的吟叫,想着自己是在神圣的佛祖面前,在空旷的寺庙内,与一个美丽漂亮的、犹如仙女般的女人,正疯狂的鱼水交溶,这一认知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和刺激。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股强大的血气随着强烈的快感在他的身体里左冲右撞,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他绕着石壁走着,好像在向所有的佛像宣示一样,一边用力地向上挺动巨棒,一边抛动着金瑶粉嫩多汁的臀部,承受着她上起下落时产生的剧烈摩擦,感受着她娇嫩的肉体带来的巨大快感。

金瑶不停地娇声吟叫,在空荡荡的寺庙内产生一阵又一阵的回声,身体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这时,她也感觉到了,寺庙里好像有无数双严肃的眼睛正盯着他们,审视着他们,训斥着他们正在做的苟且之事。

金瑶不由得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啊……”地一声大叫,羞愧地把头低下来,埋在玄空宽大的xiōng膛里,再也不敢看那些石壁,双腿一阵猛夹,xiāo穴紧紧地抽搐,一大股香滑的aì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流下来,滴落在干燥的地板上,慢慢地渗透到石缝里。

玄空激情的大吼一声,抱着金瑶的软躯,快步地走到一面石壁前,猛地把她按在石壁上,抓紧她弹性十足的大腿,狂吼着猛烈地冲击她的xiāo穴。

金瑶被坚硬冰冷的石壁一撞,恍惚间又回过神来,玄空坚硬粗大的巨龙,正在快速地进出她柔软的xiāo穴,像是利剑一样,仿佛要刺穿她嫩肉和腹部,她知道,这是他高潮来临前的预兆,她的肌肉霎那间绷紧,小嘴发出哭泣般的呻吟声,甜腻的aì液源源不断地从两人的连接处涌出来。

寺庙里回响着女人和男人激情交合时发出的浪声吟叫,一个是莺声燕语,一个是雄壮激昂,各自刺激着对方的耳膜。

玄空犹如狂风暴雨般地猛烈撞击,感到无比的愉悦,酥痒的快感闪电般地冲刷全身。

他感受到了嫩壁开始一阵阵的紧缩,自己的巨柱也开始发抖痉挛,龙头明显的又涨大了一圈,马上就要爆发!他开始发狠地抽插、撞击。

他抱紧金瑶浑圆的玉臀,连手指都深深的陷进肉里,胯部在一次提起之后,突然沉着有力地一击,膨胀至极点的巨棒强劲地刺穿了收紧的甬道,直达深处正在高潮痉挛中的子宫口上,汹涌的岩浆急冲而出,像洪水一般,全部射进了金瑶战栗发抖的子宫里。

20,1

激情的欢爱过后,两人从高潮余韵中退下来,金瑶躺在地板上,眼神渐渐冰冷,她握紧自己的拳头,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若不想走,她也奈何不了他。

她知道,强扭的瓜的不甜,即便她再多么的舍不得,多么的想跟他在一起,也不能去强求,也没有能力去强求。他的武功高强,现在又练成了洗髓经,她的小诡计已经迷惑不了他。

所以,她决定了——放手;然后,离开。

做出这个决定非常艰难,她很舍不得,很不愿意……

她是那么的喜欢他,喜欢听他说话,看他微笑;喜欢看他专注练功的样子,喜欢闻他身上的气味,喜欢听他睡着时沉稳的呼吸声……总之他的一切,她都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当他粗暴地凌辱她的时候;当他嘲笑她,并说出那些恶毒伤人的话的时候;她便开始逐渐地相信一个事实,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认为理所应当的事,在玄空的眼里是大逆不道;她认为可以心想事成的事,在他的眼里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他们之间的差距原来如此之大,她当初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有了美丽的外表就可以纵横人间,随意控制男人,为自己所用;可是,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让她知道自己错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用美貌俘获住,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属于她。

她本以为只要按照仙人所教授的,习得人之举止,练得人之品性,熟知后宫之术,便能驾驭男人,为所欲为。

可如今……一切都未能如她所愿,还落得一身伤心。

这里面似乎有太多复杂、深奥的东西。她现在还不懂,不明白,脑子非常的迷茫。

当初,本想随着自己的心意,强行带他走,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根本不愿意离开。不论如何深情打动,挑逗诱惑,他都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修佛,总是念念不忘他的师父和师弟们。

她现在的力量微弱,人类修行也尚浅,八百年的修为,在人间来说,也不过只是泛泛之人,比不上生而为人的玄空。

玄空曾经说过恨她,因她欺骗了他,并使他破了色戒。

那她呢?她恨吗?

她确实恨的,恨他轻视她,侮辱她,丢弃她。

可是……她心中又开始有些踌躇了,即使再怎么恨,在心底深处仍然抱有一线希望,想给他一次机会,即使希望渺茫。

她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他愿意,她便原谅他,既往不咎,同他一起离开化安寺;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会离开,但是她会恨死他,恨死恨死他,待他日她功成之时,定要回来报复,让他后悔伤她之过。

玄空躺在地板上,仰望着高高的房顶,感到心满意足,心中不禁叹道:自从遇见了金瑶,才知道人生原来除了诵经念佛,练功健体之外,还有这般的风花雪月、逍遥快活的事,如果此刻真的被金瑶杀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想到此,他忍不住扭头看向金瑶,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站起身来,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裙裳穿好。

“你……”

玄空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次的欢爱,总感到有一丝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金瑶将自己整理妥当,然后回首看着玄空,清声道: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同我离开?”悦耳的声音里忍不住夹杂着一丝期盼。

玄空也坐起来了,他仿佛没有听到,冷漠地拿起裤子,未发一语地穿好。

时间好像过得很漫长,他的举动好像在沉默的拒绝,金瑶一直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渐渐了然,明白他不会改变主意,眼中开始有了湿意。

他站起身子,背向她,说道:“我说过,命,你可以拿去,但我不会离开化安寺。”

虽然已经猜到他的答案,但这句话终于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金瑶还是觉得很难过,眼中露出一丝悲伤。

随即,她狠下心,咬着牙告诉自己要坚强,眼神逐渐化为冰冷和坚定,顿了一顿,语气冰冷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但是你记着,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我随时可以拿走。”

玄空转过身,不安地道:“这是我亏欠姑娘的,理应如此。但你,打算怎样?”

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肯叫出她的名字,心中闪过一丝落寞。

金瑶冷笑道:“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也会守口如瓶,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你安心当你的和尚。”

看到玄空还是一脸怀疑,她上前走了几步,清灵的声音冷漠地笑道:“世上的男子又不只你一个,我何必要单恋你这株草呢,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没有男人愿意臣服于我。”

玄空一时愣住,xiōng中无故的涌出一丝恼怒,急道:“你怎能如此糟蹋自己。”

金瑶轻笑出声,讥讽道:“糟蹋?你没有资格这样说我,难道跟你就不算糟蹋吗?”她凝视着玄空,眼神充满悲泣,声音依旧清冷,仰头道,“你不要我,自会有人要我,天下男人多得是,我何必执着于你。况且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还需要男人来替我解毒。”

玄空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吸收了这句话,语气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真的中毒了?真的只有男人才能替你解毒?”

金瑶感觉到自己的心,犹如数九寒天,自嘲道:“原来,我之前说的话,你竟一句也没有相信……”她顿了顿,调整自己的思绪,冷声道,“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我会离开化安寺,下山寻找去比你更适合的男人来替我解毒。”

玄空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燃起雄雄怒火,恶言恶语一时脱口而出:“妖女就是妖女,果然厚颜无耻,yín荡下贱,和荡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到玄空的脸上,金瑶高举着手掌,气得全身发抖,又气又怒道:“加上之前你说的,全都还给你!你如此这般羞辱我,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金瑶愤怒地看着他,心中已经无法忍受,恨意滋生,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玄空看着她一脸的怒颜,心中又懊恼又后悔,这是他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从来没有认为她是个荡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时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这句话。心中非常懊悔,正想开口解释。

这时,“轰”的一声,石壁上的石门缓缓地打开了,十二个时辰已过,石门重新开启。

20,2

两人一同看着那道石墙慢慢地从两边翻转,直至石门完全开启。

金瑶知道,时辰到了,她也该走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心中只剩屈辱和恨意。

金瑶移步到石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回过头,再看了他一眼,四目交接……

这时,玄空张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金瑶的眼中含恨而绝决,她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石门再次缓缓地合上,玄空呆呆的看着金瑶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

金瑶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徘徊在后山,行至一处悬崖上时,只见崖边有一棵大树,秋风瑟瑟,落叶寂寥。

她走到树下,拾起一片落叶,喃喃自语道:

“你算是何人,不过是个蠢和尚,就可以轻意地践踏别人的心意?”

转动着这片落叶,它的叶色暗黄,已没有往日的风采,语气有些怨愤,“你不要我,自会有人要我,天底下的男人何奇多,只要是男人就可以助我修仙,我又何必执着于你。”

说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掉落下来。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不是只有你,还有很多的男人,他们都会臣服于我……”

他给的伤,她都记着,那些伤痛已经像刀痕一样,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他日她必定会如数奉还。

任由手中的落叶随风飘散,悦耳的声音轻轻说道:

“是你不要我的,不要怪我恨你!我要在你的面前,让全天下的男人都臣服于我,我要让你——玄空,后悔,痛苦一辈子!”

放眼四望,四周是峰峦叠起,波澜壮阔的群山。

看着这片气势磅横的群山,远处犹如行云流水,仙人驾雾;近处犹如飞流直泻,白浪排空。

金瑶的心情开始渐渐舒畅起来,这便是所谓的天高海阔,山高水长了吧。

天底下,男人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是青楼。

金瑶在习人事的时候就知道,青楼是各色男人云集的消魂之地,如要采集阳精,那里是最快、最便捷之所。

当初下山时,她得到仙人的指点,可先到青楼做一名妓女,借此机会采集男人的阳精,然后再修身炼化。可谁知才刚一下山,就在化安寺遇上玄空,从此芳心殒落,只想跟他一人在一起,打消了去青楼的念头。

是玄空不知好歹,离弃了她,为了吸收更多的阳精,为了升仙的梦想,她现下只好重拾当初的打算——去青楼。

她询问过人家,天底下最大最繁华的都城在哪里?

别人告诉她,是在龙城。

原来是龙城,那她便去龙城。

秋风干燥,落叶纷纷。

爬了三天三夜,金瑶觉得有些累了,看看前方,离龙城还有七天的路程。

自那日从化安寺下山后,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她化成蛇形,经历了长途跋涉,只为到达龙城——这天底下最繁华之地。

其间,她也寻找隐蔽之所,炼化那日玄空射出的阳精,现在,她的衣裳已经呈现如海水一般的深蓝色。

离龙城愈近,周围就愈繁华,人也渐渐变多,来往的客商、赶集采购之人,络绎不绝。

一日正午,金瑶赶路颇累,趴在一棵大树上歇息。

这里正好是叉路口,来往的行人很多,所以树下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茶棚,过路的行人有时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讨碗茶水喝,以解沿途奔波的疲劳。

“听说凌仙阁,最近新来了一位云惜姑娘,长得很是美丽,贤弟,想不想同为兄一起去瞧瞧?”一位穿着颇为贵气的富家子弟,他坐在一张较偏的小桌前,压低声音说道。

另一位穿着灰衣的公子坐在旁边,身上略有些书卷气息,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便凑到那位富家子弟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不瞒大哥说,我这次来龙城就是为了此事,想上凌仙阁,一睹云惜姑娘的风采。”

“哈哈,原来贤弟早有此打算,我还以为你最近收心了。”富家子弟上下打量着他,暧昧地笑笑,然后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就不怕让弟妹知道,找你算帐吗?”

灰衣公子脸色即变,样子颇为苦恼,摇头摆手说道:“哎,大哥,你快别提那个刁蛮的恶妇了,她要是知道我去凌仙阁找乐子,家里岂不闹翻了天才怪。”

“那你还去?”富家子弟了然的又笑道。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凌仙阁里的姑娘,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上等美人,不知那云惜姑娘生得怎般模样,不仅入了凌仙阁,还成了头牌,要知道凌仙阁对姑娘们的挑选可是很严厉的。”

“哈哈,能成头牌,那当然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啦!”富家子弟猥琐地大笑,“我也非常的好奇,凌仙阁的姑娘哪个不是美若天仙,才华出众,更别说是这头牌姑娘了,岂不是更胜一筹?真不知那云惜姑娘是怎的消魂之貌,风流之身。就是现在,想到那佳人的动人模样,我的心都麻了。”

“是啊,听大哥如此一说,我也迫不及待了,真想立刻目睹姑娘的风采。”灰衣公子一脸色相,激动地说,“大哥,我们喝完茶,就赶快上路吧,趁天黑之前赶到凌仙阁说不定还能见上姑娘一面。”

“如此甚好。”富家子弟也一脸yín笑。

二人大口地饮完手中的茶,即刻匆匆地赶往龙城。

趴在树上的金瑶,已经将他们的话一字不露地听了进去。

凌仙阁?

听他们的叙述,好像凌仙阁是个很有名的青楼。

她正不知该到哪里落角好,现在她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她连忙爬起身,摆动着尾巴,追寻着那个富家子弟和灰衣公子的脚步,前往龙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热闹了一天的大都城,渐渐地安静下来,换上了另一幅旖旎的景色。

凌仙阁楼前一片灯火辉煌,人影幢幢,与大街上清冷的景象相比,形成鲜明对比。

即使是第一次到龙城的金瑶,也能感受到凌仙阁的气势与众不同。

凌仙阁规模之庞大,建造之华丽,让人忍不住惊奇感叹。既有琼楼玉宇,亭台楼阁;又有歌台舞榭,飞阁流丹,俨然就像一座宫殿。

金瑶不禁猜想,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有如此大手笔,建造出这般金碧辉煌的青楼。

这里便是她将来要生存的地方。

灯火璀璨的楼前,来往着各色男人,有的是粗俗不堪的莽夫;有的相貌清秀的文人雅士;有的是彪悍粗鲁的武林人士;有的是身怀万贯的高官巨贾……总之,各式各样的男人都有。

一想到将来,也许要同他们之中的某一位在一起做那些苟合之事,金瑶的心里不由得产生一股厌恶。

20,3

“鸨儿,门外有位姑娘想见您,说是想卖身。”一个小厮在门外通报。

“噢?卖身,这个时候?”凌仙阁的老板娘——花淑玉,漫不经心地瞅了他一眼,脸上涂着厚重的脂粉,正翘着青葱玉指喝茶,。

很少有姑娘主动上门献身,大部分堕入风尘的女子,多数是靠人口买卖,不是为了还债就是为了养家,总之,自甘堕落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花淑玉觉得有些诧异。

不过,很少并不是代表没有,她是见惯世面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这种主动献身的姑娘,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毕竟,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卖身青楼呢,所以她连见都不愿意见。

她思忖了一阵,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对门外的小厮说道:“不用带她来见了,你就直接领她到帐房签下卖身契吧,还是老规矩。办完事后,让她到百花阁待客。”

既然她愿意主动献身,那她花淑玉还是应该收留的,因为凌仙阁除了招待那些高官巨贾外,还会招待一些不入流的客人,虽说那些富商是一掷千金,相对几两银子来说,根本不屑计较,但是她花淑玉是出了名的视财如命的老鸨,几两银子也是钱,有生意为什么不赚。

所以,让她到最下等的百花阁接客是最合适不过了,什么样的货色就该配什么样的人,以她这样的身份,接待那些下三等的客人,也足够了。

“是,知道了。”小厮听了吩咐,蹬蹬地走了。

~~

一双美丽又冷漠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人来人往的凌仙阁大厅,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她穿着一身淡雅的长锦衣,坐在一处独立的阁楼上,手执着美酒,一杯一杯地慢慢细饮。

~~

金瑶坐在一张木制的大床上。

床上铺着一套粉色镶青的床衾,上边绣着一对鸳鸯戏水,金瑶伸手轻轻摸去,感到布衾的质地很差,应该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一想到等会儿,自己要在这张床上与他人合欢,她的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嫌弃和厌恶。

她轻轻地撩开被子的一角,只见石枕上还留有几根青丝,这想必是之前使用这张床的人留下的吧,小厮打扫得这么不干净,她厌恶的撇撇嘴,伸手想把那几根发丝拿走,最后却又将手缩回:不知道这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发丝,别人的东西,感觉总是不洁,她连碰都不愿意碰。

这个地方真是又肮脏,又龌龊。

她金瑶,竟然也沦落到,要在别人曾经睡过的床上与其他男人交欢的地步,若不是玄空,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与天下所有的男人缠绵,借此来气玄空,也不管他是高矮胖瘦,或是俊美丑陋?

她真的都能接受吗?接受各种不同的男人与她肌肤相亲,接受他们与她在一起,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答案是否定的。

不,她不能,她不愿意。

想到他们的嘴唇在她身上落下的样子,她就觉得一阵恶心和厌恶。

为了升仙,她是需要男人的阳精,但是除了玄空,别人的阳精她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

都怪那个臭和尚不知好歹,要他同她在一起做对逍遥神仙,他不愿意;要他同她一起下山,离开化安寺,他也不愿意。她到底哪里不好,他竟不愿意跟她在一起,是她不够美吗,是她的美还不足以让他心动到放弃自己的生活吗?

那她是不是该利用这个在青楼的机会,好好学习女人的魅惑之术?

一想起他的恶言相向还有粗暴对待,她咬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吱……”的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小厮领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黄老爷,这位就是刚来的金姑娘,您别看她长得有些生涩,但床上功夫是极好的,定让您乐不思蜀。”小厮极力地推荐赞扬,满脸谄笑。

那位黄老爷自打进门,看到金瑶的第一眼开始,那对色迷迷的眼睛就再也不能离开。这哪里是生涩,简直是国色天香、楚楚动人的大美人啊!他今天是赚到了,竟能享有这等美人,要知道以他的银两,平时只能点到那些在凌仙阁过气的老妓,不仅长相一般,身子也粗糙。然而今天,竟能遇到如此玲珑剔透的姑娘,真是老天了开眼,不枉他常年光顾凌仙阁,今天他是捡到宝了。

“你下去吧。”黄老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看也不看小厮一眼,迫不及待地就朝金瑶走去。

小厮暗暗地窃笑,悄悄地退出房间,替他们把房门关上。这黄老爷一看见这位金姑娘,眼睛都直了,不用说他定是很满意这次的安排。不过,今天也确实让他捡到了便宜,老鸨以为这位金姑娘是自愿献身的下等货色,看也不看一眼就遣到百花阁,竟不知这位姑娘其实是个天姿国色的水灵人儿,只可惜了,要埋没在这下等房里。

黄老爷一脸yín笑地朝金瑶走来,金瑶看着他这副猥琐的样子,心生厌恶,觉得自己仿佛被羞辱了,紧紧地抓住床上的被衾。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黄老爷搓着手,笑yínyín地走到她身边问道。

“我,我叫金……金……您叫我金儿好了。”金瑶直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他算是什么东西,不配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个黄老爷一靠近她的身,鼻间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这与玄空干爽、充满阳光的味道相比,实在是相差得十万八千里,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单是气味的区别,就已经教她不能忍受,看来要让天下的男人都臣服于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单是自己的这一关都过不了。

金瑶小心地挪了挪身体,想尽量离那个黄老爷远一点。

“金儿啊?真好听……你别怕,我会很温柔的。”黄老爷看着金瑶楚楚可人、水嫩欲滴的脸蛋,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

金瑶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想到那张肥厚难看的嘴唇一会儿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不免又觉得一阵恶心厌恶,心中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

黄老爷迅速地脱下身上的衣物,露出自己满是赘肉的身体,下身的事物也露了出来。

“怎么样,够大吧?”黄老爷得意的yín笑。

看到这一幕金瑶觉得很吃惊,只见黄老爷的那一团事物虽大,却皱巴巴的耷拉着,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枯枝,和玄空粗壮充盈的巨jīng相比起来,只能说一个是龙,一个虫。

她原本以为所有男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都像玄空和他的师弟们一样健硕,然而,看着这位黄老爷,她知道自己错了,这个中年男人不仅肌肉松驰,满身肥肉,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暗沉的皮肤总好像沾着什么脏东西似的,让人觉得难看和厌恶。

厌恶,又是厌恶,这个词为什么老是在她的心里闪现。

黄老爷色迷迷地笑着,肥胖的身躯一屁股坐到金瑶旁边,伸手就想抱住她。

金瑶的身子马上僵硬,别开脸,强忍着心里的不适,任他搂抱,就当作是玄空在抱着她吧。只是,xiōng中似有一团火,越烧越旺。

“小美人,我今晚定让你欲仙欲死,让你尝尝什么是男人的滋味。”黄老爷嘻嘻嘻地yín笑道,露出满口黄牙,然后把肥厚的嘴唇送过去。

金瑶看着越来越凑近的嘴唇,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这肮脏的嘴唇,真的碰到了自己,她会怎样?她会怎样?

眼前又闪过玄空的唇,他的嘴唇是那么的好看,刚强而又柔软,他的嘴唇曾经让她这个初来人间的小蛇,感受到人间的美妙与温暖,她永远都不能忘记他的嘴唇落在她身上时的触感,在那个秋风瑟瑟的夜里,这份温暖,悸动了她的一颗心。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黄老爷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掌印,金瑶挣脱了他的怀抱,快速退到远处。

心中的那根弦紧绷到极致,终于崩断了。

她最终还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除了玄空以外的男人,她的心里不愿意,身体更加不愿意。她知道自己不必为了玄空守身,但是她就是做不到,她不能忍受其他的男人触碰她,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她的仇恨和怨愤,怕是永远也不能报了,原来复仇也是一件很难、很伤心的事。

“你、你居然打我?”黄老爷大骇,手抚着火辣辣的脸,他从来没有在青楼遇到过这样的事,堕落的女人还想装贞洁?竟然动手打他,说着就想冲过去抓住金瑶。

然而,还没有等他走到金瑶身边,他就倒下了,肥硕的身体像一堆白花花的肉摊在地上。

金瑶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昏倒的黄老爷。

不过,她的心里暗自庆幸:这个黄老爷在最关键的时候晕倒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反抗,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金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紧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黄老爷,真怕他突然醒过来,再对自己做出无理的举动。

她思忖了一阵,唯今之计,她只好这么办了。

金瑶的口中吐出一缕缕青烟,那缕青烟缓缓地从黄老爷的耳、鼻渗进去。

她的修为提升后,迷惑之术也大有进展,这缕青烟会让黄老爷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记,等他醒来时,就什么都不会记得,只知道自己来过凌仙阁而已。

做完这一切,金瑶松了一口气,她最终还是不能做到,她无法忍受别的男人接近自己,除了玄空,只有玄空。

“啪、啪、啪”,有人在鼓掌!

金瑶闻声一看,只见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女人。

“你,是谁?”金瑶疑惑地问道。

20,4

女人嘴角含笑,慢慢地围绕着她打量:“远远瞧着就是一抹绝色,走近一看,更是惊为天人啊!”她不理会金瑶的疑问,自顾自的说道。

她的声音,较之女人有些低沉,略微沙哑,但是她的语调平稳,语气舒缓,闻之就像甘醇的美酒回味悠长,别有一番韵味。

金瑶奇怪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穿着一身清雅的长锦衣,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一朵朵怒放的芍药,她长得很美,比起金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她眼中透露出来的沧桑,却泄露了她年龄的秘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金瑶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再次出声询问。

她脸上虽含笑,但是举止之间却给人一种邪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疏离。

“姑娘,这里说话不方便,请跟我来罢。”女人收起笑容,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转身走到衣橱前,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衣橱竟缓缓的移至一边,露出一个向下狭长的通道。

原来刚才她是从这里进来的,金瑶暗暗地想。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神秘?她的全身又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高贵与威仪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听从她的命令。

“可是,他……这……”金瑶看着倒在地上的黄老爷,有些无措。

“别管那种脏物,自会有人来收拾他,你跟我来罢。”女人傲慢又厌恶地看了黄老爷一眼,转身走进了秘道。

金瑶觉得女人用“脏物”一词来形容黄老爷很是贴切,竟和她所想一样,她不再多虑,跟着女人走进了秘道。

这个秘道初看时没有什么特别,刚开始金瑶还暗暗记着路,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后,金瑶才发现这里深埋暗藏、峰回路转,竟如同迷宫一般四通八达,到处都有机关暗门,险象环生,若不是那位女人带领,光靠金瑶自己一人,绝对走不出这地下迷宫。

凌仙阁的下面,究竟是怎样的天地?

金瑶跟在女人的身后,二人都默默不语。

金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是好,是坏,是幸运还是灾难?

这个女人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她有些冷漠,有些高高在上,令人畏惧。

她,想对金瑶做什么?

不过,她要对她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金瑶凄然地笑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她报不了仇,也不能回到玄空身边,将来会发生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在意,她已经心如死灰,无暇再顾及这些事,她只道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来人间的初衷,她来人间是要修仙的呀,怎么在经历过这些事后,就将这个她一生之中最大的梦想抛弃,这真是万万不应该。

她对不起自己,也辜负了仙人对她的教导。

她花了八百年的时间才修成人形,经历了多少磨难和波折,怎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现在,她又根本提不起精神,她心中充满着无限的绝望和落寞,灰心丧气,对未来完全没有信心,脑子里想的都是玄空,玄空……她如此落迫,心已惘然,将来会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听之任之,如同行尸走肉,游魂野鬼,

在穿过无数道暗门机关之后,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装饰得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像是议事聚会的地方,随处可见各色的芍药花,有的雕刻在墙上;有的绘置在轻纱白曼中;有的镶嵌在桌椅器具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摆放在房间一座精功雕琢的高台上的两盆芍药,生得高贵脱俗、富丽端庄。金瑶久居九龙泉山,见过的奇花异草无数,一看这芍药,便知是花中上品。

“很漂亮,对吗?”女人看到金瑶脸上惊艳的表情,开口说道。

“是。想不到在这地下深处,还有另一番天地。”

女人笑笑,她走到花前,执起其中一朵,细细闻香,慢道:“姑娘很一定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金瑶点点头,盼着她的答案,女人微微一笑,“你可知道这地下的迷宫是凌仙阁的大秘密,除非是自己人,否则外人擅自进入,一律格杀勿论。”

“那你为何带我进来?你,是想杀了我吗?”金瑶试探地问道。

“恰恰相反,”女人轻轻抚着芍药,眼中高深莫测,“我带你进来,是想你成为自己人,因为只有自己人,才能走进凌仙阁的秘道,才不会被杀死。”

“自己人?”金瑶的心里有些忐忑,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的脸上虽然时常带笑,但是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让人觉得冷淡和心惧。

“对,你可知道在凌仙阁高处有一处小阁楼,坐在上面可以将凌仙阁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女人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金瑶,“自打你出现在凌仙阁门前那刻起,我就注意到了你,我一直在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直到你进入百花阁以后……”

接着,女人的嘴角又扬起:“我希望你不要觉得太奇怪,那个黄老爷其实是我事先命人在酒里下了药,所以在他进房后不久,才会晕倒。”

金瑶听完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帮了自己。

“谢谢你帮了我,”金瑶顿了一顿,“可是,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女人直视着她的眼睛,审视着她说道:“一匹好马要遇上伯乐,才能发挥它的潜能和本事,如果说你就是那匹好马,那么我就是你的伯乐!姑娘美若天仙,举止之间皆是不俗,不像是寻常人,你既是自甘堕落,却为何到最后又拒绝屈服?想必是有难言的苦衷。”女人的眼睛慑人心魂,仿佛看透人心,“女子堕入红尘,皆不过为两个原因,一是为财,一是为人;我看姑娘不像是为了钱财而堕落的人,那便是第二个原因了。”

金瑶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怨恨。

“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也不必太灰心,在这里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情况。”

“你,也是为了人,才沦落到此吗?”金瑶忍不住问道。这个女人的身上散发着高洁yīn冷的气质,不像是那些普通的青楼妓女。

女人慑人的眼色,凌厉看了她一眼。

金瑶不由得畏缩了一下,自觉说错了话,不敢再言语。

女人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心事,她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憎恨之人,你想不想报仇?”

金瑶听后,马上就想到玄空,脱口而出:“有,我很恨他,我想报仇。”

女人了然地一笑:“如果我可以帮你复仇,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成为我的手下?”

“你怎么帮我复仇?”

女人轻笑道:“你想怎么复仇都行,杀死他?或者,折磨他?亦或者,让他痛不欲生?只要是你想到的,我都可以帮你办到,让你完成复仇心愿。”

金瑶有些心动了,心中又燃起希望,她手无缚**之力,如果跟随这个女人,就可以借助她的力量报复玄空,让他痛苦,让他懊悔,那她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想到玄空在跪她的面前懊悔痛苦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感到一阵快慰,心中又燃起熊熊的复仇欲火。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报仇,要报仇的人是谁吗?”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不管你会不会把秘密告诉我,我既然信任你,答应你帮你报仇,不管是何人何因,我定会尽全力帮你办到。”

女人的话给了金瑶很大信心,她已经灰心丧气,如今又燃起一线希望,她何不试试?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在意、留恋的了,何不放手一搏,即使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再所不惜。

“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用什么方式吗?”金瑶再次确认。

“是。”女人肯定地说。

“好,我愿意成为你的手下,听你差遣。”金瑶说出自己的决定。

女人递来一颗红色药丸,示意她吃下。金瑶接过药丸,看也不看,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你都不问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吗?”女人有些惊讶。

“我既然做了决定,不论是什么样代价都可以承受。”她知道那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已经豁出去了,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女人转过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恨情到这种程度?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伤害自己的性命,果然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她和她,真的很像!

女人收起心中的思绪,说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你现在所看到的凌仙阁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表面上是青楼,实际上是聚钱纳财的地方,它每年可以为将离宫赚取上百万两银子,凌仙阁台面上的老板是花淑玉,实际上她也是将离宫的人,是专门为我敛财的一名得力下属。”

“为你敛财?将离宫?”金瑶大惑不解,“你到底是谁?”

女人转过身来,自有一股威严慑人的霸气,朗声道:“我是将离宫,也是凌仙阁的真正主人——公孙天梦。”

金瑶看着她,不由自主地就被她的这股精神气势所震撼。

“将离宫,是做什么的?”金瑶鼓起勇气又问。

公孙天梦直视金瑶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将离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称霸武林,统一天下。”

20-22

☆、(21鲜币)第二十章5

金瑶骇住,公孙天梦好大的口气,竟然想“称霸武林,统一天下”,如此有野心的一个女人,总让人感到有些畏惧。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金瑶问道。

公孙天梦赞许地笑笑,她是少数几个敢直视她的人之一。

“我已经有两个得力的属下,她们一个是为我管财的淩仙阁老板娘──花淑玉;另一个是为我管人的凤仪山庄庄主──凤华凤。而你嘛……”公孙天梦走到金瑶身边,再次上下审视她,良久后才开口说道,“你的先天条件优越,天姿卓绝,潜力无可限量……”

“你先跟在我身边,日后自会有用武之地。”

金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只知道,自己已是万劫不复,不能再回头。

~~到龙城已经有两个多月,金瑶渐渐地熟悉将离宫的事务,她现在是公孙天梦的得力属下,公孙天梦似乎有心要将她培养成为将离宫的第三位掌事人,不论去到哪里都会带她跟随,并且交给她的事务也越来越重要,越来越深入。

金瑶经过观察发现,将离宫里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女人,她们皆各有所长,散布在各地,且身份神秘,行踪诡秘,只有在聚首开会时才会出现。

而将离宫除了公孙天梦所说的,要称霸武林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目的。说实话,金瑶觉得公孙天梦对于称霸武林一事,并不如她当初所说的那么上心,她隐隐觉得称霸武林似乎只是她走的一步棋而已,属于前奏和铺垫,并不是她的真正目的。

然而,她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金瑶猜不到。

公孙天梦的脾气很古怪,时而好,时而坏,就像花晴不定的天气。高兴时,她温柔得像一位母亲,待人极善,笑面迎人;生气时,她会大发雷霆,把所有的芍药都撕为碎片,如果此时又正好有人惹到她,那这个人就要倒楣了,通常会被她一掌打死或者折磨致死,手段极为残忍;但是有时,她又会很平静,像一个怀愁的女人,一整天默默无言,不发一语,坐在一簇簇灿烂的芍药前喝酒,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的情绪如此yīn晴不定,所以金瑶每每与她相处,不得不多长出几颗心眼来,小心应对,以免落得跟别人一样的下场。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特别的喜好──喜欢芍药,不管是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只是芍药,她都喜欢。

女人喜欢花不奇怪,但是喜欢到她这样的程度,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将离宫里随处可见种植的芍药盆栽和芍药花园,所有的将离宫墙壁上、建筑装饰上,也都描刻了簇簇芍药;公孙天梦自己的衣物饰品上也都绣着朵朵芍药装饰;所用的器皿物品,也无一不与芍药有关。她甚至可以一整天地对着满房的芍药发呆,有时候还会喃喃自语,目露痴笑。

她为什么会对芍药如此痴狂着迷?金瑶非常的不解。

到了后来,过了很久之后,金瑶才知道,原来芍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将离草。

将离,将离……爱情之花,惜别之花,因此将离宫才会被称为将离的吧。

公孙天梦除了有时会有些痴傻以外,大多时候是非常令人害怕的,任何人见到她都要小心应对,金瑶也不例外。

公孙天梦虽然待她不错,但那些都是表象,公孙天梦一直在测试她,想完完全全地掌控她,两人相处时,往往暗潮汹涌。她绵中刺,笑里刀,话中有话,暗藏玄机,金瑶不得不小心翼翼应对,说话之前都要先在脑子里过上三遍,有时甚至要勾心斗角,斗智斗气。

金瑶学会了揣摩人的心思,她学会了内敛,学会了算计;她学会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要不折手段;她学会了该下手时,绝不能心软手下留情。

~~然而,这些金瑶都还能勉强应对,现如今,最令她担心的一点是:没有男人阳精的给养,金瑶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时候竟会隐隐地现出蛇形来。这让她非常地着急和恐慌,但她又实在不愿意去与别的男人交合,汲取他们的阳精。

直到有一天,公孙天梦单独召她进地下秘室会面。

她坐在主位上,尖着嘴巴,细细地品着一杯芍药花香茶,不急不缓地说道:“多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就像你一样美。”说完,公孙天梦看了金瑶一眼,“当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在森林里被猎人的捕兽夹夹伤了,模样甚是可怜,我正巧路过,救了她一命,并且带她到我的住处疗伤。”

公孙天梦品了一口花茶,继续说道:“可是,随着日久的相处,我渐渐发现她有一些怪异之外,每当她睡觉时,身上就会长出不似常人的白色长毛,而花部处也会长出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

金瑶听到此,倒抽一口冷气。

“还不只是这些,她常常对着月亮吞云吐雾,吐出的烟气能将人迷晕,行迹甚是诡异,我当时很害怕,只盼这妖邪之人赶快离开。后来,她的伤势好转了,开始频繁地找男人,不论那些男人老少年幼,只要是男人她都来者不拒,与他们疯狂交媾。我对她的行为感到很震惊,却也不敢阻止和多问。终于有一天,她告诉了我,原来她竟不是人,而是一只狐妖。”

金瑶身子一颤,发出了很大的抽气声。

公孙天梦一直暗暗地观察她的反应,见此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我当时也吓了一跳。狐妖告诉我,她是为了修仙才来到人间,原来想要修仙就必须不断地与男人交合,只有吸取男人的阳气精元来增强法力和道行,经过不断地吸收炼化才能升仙,她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可不巧在上山采药的途中遇到了降妖道士,逃跑中受伤,幸得我救一命。”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金瑶语气略显急迫,她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能听闻到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妖。可一问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公孙天梦之所以单独把她叫秘室说起此事,决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定是与她有关,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后来?”公孙天梦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慢道:“后来,她,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从此了无音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金瑶的脸上微微有些失望,随即马上收敛。

公孙天梦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一丝一毫都不放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恕金瑶愚笨,不明白宫主的用意。”

“你这么聪明,竟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公孙天梦挑眉看着金瑶。

“我没有忘记,那天在百花阁里见到的事,那种绿色的烟直接进入人的口鼻,之后那个黄老爷忘记了所发生的事。”

公孙天梦暗示道。

“那种烟,我之前只见过一次,就是在每次狐妖与男人发生交媾后,她就会吐出这种青烟,让男人忘记自己所做过的事……我没想到过了很多年后的如今,我居然又见到了。”

金瑶沈默地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还不打算和我坦白吗?”公孙天梦诡谲的笑笑。

“刚才开始我还有些怀疑,于是开始密切注意你的表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与那狐妖有相似的地方:你们都会使用迷幻之术,都长得很漂亮,并且需要男人的阳花来给养,所以当初你才会来到了淩仙阁,甘愿成妓……金瑶,其实,你也是一只妖,对不对?”公孙天梦突然轻声,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金瑶冷汗直下,事到如今,已不得不承认,她双膝一屈,跪下:“请宫主饶恕。正如宫主所言,金瑶非常人,乃是修炼百年的蛇妖。”

“啊,果然如此,你终于承认了。”公孙天梦露出得意的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金瑶此刻非常的紧张,不知道公孙天梦会如何处置她,她不会忘记,她对欺骗她的人使的那些残酷手段。

公孙天梦走下主位,扶起跪地的金瑶,说道:“瑶儿,你不必担心,如果我要揭穿你、处置你,不会等到现在,你早就已经死了。”公孙天梦看着金瑶的眼睛,露出一丝花笑,“单独把你叫来,主要是想让你知道,只要是我的人,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是人是鬼是妖,我都会信任她,答应她的事定会做到,只要她全心全意地为我做事。”

金瑶随即会意,连忙说道:“金瑶必当竭尽全力为宫主办事,决不欺瞒宫主,誓死为宫主效力。”

公孙天梦笑意加深:“呵呵呵,我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从今日起,你便是将离宫的第三位执事人,临驾于花淑玉和凤华凤之上,只听命于我。”

“是,属下遵命,必当忠心为宫主办事。”

“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过什么,如此厌恶与男人交合汲取阳花,你和那只狐妖,非常不同…

…”公孙天梦顿了一顿,又说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还不希望你死,但要维持人形就必须吸取男人的阳花。我记得多年前,那只狐妖在没有男人与她交合的时候,我见到她常服食一种叫龙槐的草,不知道这对你是否有帮助?我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金瑶突然恍然大悟,灵光一闪,龙槐草乃是至花之物,善于吸收天地间灵气,只要服食此物,不必与男人交合也能维持形态,随即叩拜道:“多谢宫主指点,金瑶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宫主放心,金瑶定不会让宫主失望。”

自从那天以后,公孙天梦对金瑶犹为信任,她掌握着金瑶的致命秘密,只要金瑶的这个把柄在她手里,就不得不忠心于她,为她做事。

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掌握了这个人的弱点,就可以任意被别人cāo控。

金瑶只能像一个蚕茧一样,将自己的心意一层一层的包裹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严严实实的埋在心底,只待有朝一日寻到机会解脱。

公孙天梦开始单独给金瑶传授武功,金瑶本是灵体,加上天资聪慧,只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学得貌似神离,有模有样,虽还不扎实,但对于行走江湖,已经是绰绰有余。

金瑶从不问自己学的是什么武功,而公孙天梦也从来不告诉她,这似乎成了她们两人的一种默契,一种习惯。金瑶知道,公孙天梦一直在等她开口,如果自己问起的话,公孙天梦定会告诉她所学之武功,但是她不想知道,也不愿向公孙天梦问起,这像是她对公孙天梦的一种沈默的对抗,只待谁先忍不住说出口。

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金瑶知道,只有把自己真正的心意藏好,装作无心,装作无畏,才能让公孙天梦放松警惕,才能得到她的信任,才能对继续在她的手里生存下去。

金瑶从来没有把公孙天梦当成是自己人,因为她见过她的绝情和残忍,跟这么可怕的女人在一起,任谁也不会敢对她倾心相交的吧。

~~在此期间,金瑶也不断地打探玄空的消息。

听闻玄空在她下山后不久,也离开了化安寺,离寺的原因不明。

他身怀绝世武功,投身到万青山庄门下,他有了一个称号,叫闻风公子,他同云鹤公子──杜云鹤,一并成为了万青山庄的新一代写史者。

化安寺的大弟子玄空,带发还俗,俗家名字──闻临风,从此名声鹤立。

金瑶听到这些消息后,忧喜惨半。喜的是,玄空最终还是离开了化安寺,踏入了红尘;忧的是,自己该如何向他报复?

这一年多来,每当她痛苦绝望的时候,支撑她的就是对玄空无尽的恨,她只要一想到玄空跪在她面前,忏悔求饶恕的模样,心里就有一种迫不及待的胜利快感,为了那复仇的一刻,什么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十年如未死,卷土定重来。”

金瑶站在高高的淩仙阁楼台上,望向遥远的天际,眼神坚定而又绝决。

☆、(15鲜币)第二十一章

两年后。万青山庄。

小丫头红桃端着一个盘子,行走在长长的回廊间,盘子上摆着一壶酒,和一个精美的杯子。

她走到观景阁前,对着那个站在阁楼上的狭长身影说道:“闻风公子,您的酒来了。”

高大的身影只微微侧了侧身,低声道:“放下罢。”

他的声音温润而好听,红桃仰头看着闻风公子的侧影,一时看呆了,竟没有反应过来。

“红桃?”好听的声音再次低低响起。

“噢,是、是的,闻风公子,奴婢这就退下。”红桃羞红了脸,低着头,急急退下。

她心中暗恼,每次都是这样,一看到闻风公子,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说话结巴。公子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只不过长得比常人好看了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而已,自己干嘛总是脸红。

待小丫头消失在回廊尽头以后,闻临风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置起杯子,一杯一杯地小酌起来。

他来到万青山庄已经有两年,现在的身份是万青山庄的写史者──闻风公子。

万青山庄在武林之中颇有威望,他的威望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主子武功有多高,当然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万青山庄在江湖中的任务是写史记事,只要在武林之中发生的事,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无论是好人还是恶人,只要他在武林上出现,并对后世有影响,这些人这些事,就会被万青山庄记录下来,编辑成册,供人取阅,好的则流芳百世,坏的则遗臭万年。

酒水顺着他的喉咙,穿肠入肚,落到胃里,灼烧着他的全身,让他的精神微恍。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喜欢上了饮酒,被烈酒灼烧的感觉,让他的精神燃烧又冷却,冷却又燃烧。

想起当年自己苦苦遵守的清规戒律,现如今看来不过是一纸空谈和笑话。

如今他喝酒吃花,又早早破了色戒,他已经不配再当一名和尚。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难以再忘怀,他越是提醒自己要忘记,就越是忘不掉。

有时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是某个午夜梦回时分,仍然会梦到那个美丽的身影。

只是,斯人已离去,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梦,再也不能成真,她再也不能从梦里走出来,朝着他轻轻地叫一声“玄空哥哥”。

当年离别时的场景仍然一幕幕的在眼中闪现,他以为自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可恍惚间他才发现,原来她的一颦一笑早已经印在心中。

情爱,这种东西是佛家的大忌,师父在临别时曾千叮万嘱地提醒他不可触碰,要戒贪、戒嗔、戒痴。

也许是两年的时间太短了,他相信再过五年,再过十年,他一定能把她忘记。

想到此刻,他又执起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

~~空气中有细微的波动,闻临风挑挑眉,立刻感到有人接近,他突然敏捷地转过身,将杯中的酒一把洒向来人。

“哎呀呀,想吓吓你都不成,看看,看看,把我的扇子都弄湿了。”来人尖叫着,心疼地检查着自己的折扇,刚才闻临风泼酒的时候,他举起扇子挡住了。

“我是想请你一起喝酒。”

闻临风含笑地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擦扇子。

这位来人便是万青山庄的另一位公子,杜云鹤。只见他身形高大,声音较男子却略细,最让人惊异的是,他一个五尺男儿却长着一张花柔的女人脸,这与他的身形大不相称。

“有你这么请喝酒的吗?你明明知道是我,还故意朝我泼酒,分明就是想、想报复。”杜云鹤尖着嗓子,架定地说。

“我与你有何仇怨,为何要向你报复?”闻临风一边说着,一边悠闲地斟满一杯酒。

“就是、就是上次我偷看你洗澡,不小心让我看到了你脖子上的牙印,所以、所以你想报复我。”

杜云鹤一把抢过闻临风手里的酒杯,一口饮下。

闻临风一顿,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自己的颈脖,那个牙印是她留下的痕迹,只有看到那个牙印,他才会相信原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不会真的让我说中了吧?那个牙印是哪个姑娘留下的?哈哈哈…

…”杜云鹤凑到他的眼前,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闻临风盯着一脸坏笑的杜云鹤,镇定地说:“不知道是谁,隔几日就跑到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帮他找姜……”

嘴巴被一只大手及时捂住,最后的两个字被断在了喉咙里。

杜云鹤着急道:“临风兄,不可说,不可说呀……”

一抬眼看到闻临风的眼角有笑意,随即立刻意会他是在戏弄自己,于是佯装一脸严肃,语气坚定道:“好吧,闻临风,我答应你,在你没有帮我找到她之前,我决不把你脖子上有牙印的秘密说出去,除非我死,否则我杜云鹤说到做到。”

闻临风拨开他的手,坐到圆凳上,继续为自己满杯喝酒,不理会杜云鹤的胡闹,他对好友这种似男似女的行为,以及对他这种奇怪活泼的子,已经是见怪不怪。

见闻临风不理自己,杜云鹤颇感无趣,他这位从化安寺来的和尚好友一点都不知趣味,总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假装老成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他还把他这个被世人称作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云鹤公子的风头抢了去。

这个闻临风不仅武功高强,长得还玉树临风,两人站在一起一比较,以前他是红花,现在他都快成闻临风的绿叶了,这实在是让他很不服气,很烦燥。他这两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就是因为迷恋他的姑娘成倍成倍的减少,迷恋闻临风的姑娘成倍成倍的增加。

心里委屈地抱怨着,不知不觉地就把这些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在闻临风面前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兴奋,一边又用眼角的余光偷瞄闻临风,发现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旁若无人地坐着喝美酒,好像当他不存在,留他一个人在一旁自导自演。

呃,这个木头人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这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又抱怨一阵后。终于,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临风兄,下个月傅老爷子就要金盆洗手了,听说请了很多武林前辈和江湖侠士观礼,想不想去看看热闹?他已经对万青山庄下了帖子了,万般期待我们能‘亲自’前去呢。”

杜云鹤故意加重了后面那两个字。

闻临风咽下一口酒,知道杜云鹤终于说到了正题,朗道:“傅老前辈是一代豪侠,在武林中威望颇高,他五十年的江湖经历是武林中的一大传奇,照理说他的退隐是应该要记录在案的。”

“呵呵,这么说,你是会去了?哈哈哈……太好了,”杜云鹤仰天长笑,一脸得逞的奸样,“我们两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似潘安的写史公子一齐出马,铁定是震撼全场,场面轰动,傅老爷子的面子真大,哈哈哈……”杜云鹤听到闻临风愿意同他前去,兴奋得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地乱跳。

闻临风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笑了。

~~“金姑娘,情况就是这样,宫主让我们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向你禀报,好让你早点做准备。”两名黑衣女子站在房中间,朝着一抹背对着她们的丽影说道。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金瑶挥了挥手,轻声道。

“是,属下告退。”两名女子悄然退下。

金瑶站在淩仙阁那处隐秘的高高的阁楼上,以前这是公孙天梦常站的位置,现在由她代替,在这里确实可以俯瞰到淩仙阁的所有人和事。

“前一届的武林盟主傅鹏,要召开金盆洗手大会,日子定在下个月初十。”

这是刚得到情报,她的手上还有一份傅鹏对外界发送请帖的名单。

而公孙天梦对他下达的命令是:“决不让傅鹏心愿达成。”

公孙天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去破坏退隐大典,让傅鹏金盆洗手不成。

这种事情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yīn谋诡计早已得心应手,她有办法既让傅鹏不发现自己,而又能破坏他的金盆洗手仪式,这是公孙天梦最赞赏她的地方,所以放心将事情交给她做。

但是这一次她却有些紧张,因为手上的名单里有万青山庄的名字。万青山庄会被邀请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并不奇怪,谁都想在历史上多留下几笔,只是据她探来的消息,这一次的退隐大会,万青山庄的写史公子会亲自到场。傅鹏的面子挺大,连写史公子也请到场了。万青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一向中立,专门记载江湖上大小事嫑件,各户门派皆敬它三分,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人和事,写史公子是万不会亲自到场的,傅鹏能请得动他们,也算是他的荣幸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万青山庄会派谁去观礼?是云鹤公子,还是闻风公子?

如果是云鹤公子还好,可如果是闻风公子呢?

☆、(14鲜币)第二十二章1(h)

四十年前。

──

一个没有月亮的漆黑夜晚,一个蒙着面的男人登上了断天崖。

断天崖离地面数千尺,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犹如一把大斧从中间劈开。

男人这次冒险闯山,只为了救一个人。

他沿山一路奔袭,据他分析,圣月教的囚人之所,应该就在这断天崖的崖顶。

今夜没有月光,断天崖上一片漆黑,一阵阵的寒风吹得人身发冷。

男人瞧见前方的不远处隐约有一座建筑物的轮廓,他轻迈脚步,朝那处走去。

走过一棵大树时,他感觉自己的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脚掌心像被蚂蚁咬似的轻刺了一下,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所以便不放在心上,继续朝前摸去。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有人来了,男人连忙运起轻功跳上大树,将自己藏好。

两个身影越来越近。

“看那小贱人怎么熬过去,总是跟我作对,跟我抢功,今天我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清脆的女声恶狠狠地说。

“主人,您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不仅让她一命归西,还让她清白尽毁,尊严扫地,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另一个女音有些巴结的道。

“没错,以前她在教主面前,处处占上风,出尽了风头,今天总算栽到我手里,我要让她暴尸在这千尺高的断崖上,日日遭受风吹雨打,永世不得安宁,以泄我的心头之恨!”清脆的女音语气歹毒。

她想了一想,又说道:“不过,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教主定会追查。如果教主问起她,你就说她打算独自一人去执行教主吩咐的任务,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天明后你要再上崖一趟,检查她的尸骨,‘好好’的妥善处理。”

“主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二人渐行渐远,行至崖边时,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二人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这微风凛冽的断崖边。

断天崖上异常寒冷,虽然是春天,却连寻常的虫鸣声都没有,随着那阵巨响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听着那段对话,似乎那两个魔教的女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她们魔教内的事情与他何干,希望她们斗得越厉害越好,这样他就可以趁机救人。

男人跳下大树,继续朝前方走去。

走近一看方才明了,那建筑不过是一间较大的木屋。

男人走近一探,里边没有任何人气,难道圣月教的囚人之所不在此处?

男人的心中有些叵测,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去。

他一脚刚踏进屋中,立刻察觉到空气中有细微的波动,他运劲想要避开,却发现身体有些麻,内力竟无法使出,在这略一踌躇的瞬间,他便猝不急防的被人点了穴道。

他心中惊骇,被人发现了!

突然,一个柔软的身躯带着芳香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的xiōng膛。

男人吃惊不小:“你是何人?”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一个娇娇细细的声音从xiōng前传来。

男人又是一惊,这是个女人!

女人突然伸手摸向他的左耳,上边并无饰物,便知他不是自己人,说道:“你不是圣月教里的人,为何要擅闯断天崖?你是不是跟那个恶女人一伙的,串通好想要来害我?”

“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什么恶女人,我的确不是你们魔教中人,我来此地只是为了救人。”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被一个女人这样抱着,总是不妥。

“哦,救人?这么说你是和那个白胡子老头一样,是所谓的正派中人了?”

男人惊喜道:“你见过彭前辈?他被关在哪里?”

“我不认识什么彭前辈,囚人的事一向不归我管,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

女人的手臂又紧了紧,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好像有点不舒服似的。

“请姑娘自重,我并无害人之心,若姑娘不知道彭前辈的下落,请姑娘高抬贵手替我解开穴道,将来必定感激不尽。”

“要我放了你,不行。”

女人大声地拒绝,并把头埋进男人的衣服里,急促的喘气。

这位姑娘怎的凭般大胆,对一个陌生男人做出这样越矩的举动?

他想推开姑娘,可奈何身体麻木,使不出半点内力,否则就凭姑娘点的这处穴道,他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冲破的。

女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变成呻吟声,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安地动起来,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极其难受的痛苦。

她伸手拨开男人的衣服,把自己的小脸贴进他的皮肤里。

“姑娘,你……”

男人大惊,这位姑娘的行为怎会如此放荡?纵然她是魔教的妖女也不该如此。

“既然你不是圣月教的人,又不是跟那个女人一伙,那你、救救我吧……我快要死了……”

女人的声音呜咽,竟在他的xiōng前留下泪来。

男人有些慌:“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身体动弹不得,而且全身发麻,内力尽失,如何能救你?”

“可以的,可以救的,你的身体发麻一定是在路上踩中了尾牙针,那个不要紧的,我有解药,只要你救了我,我便会替你解毒……你快救救我吧……”

女人说完,也不顾男人同不同意,便他的身上乱摸乱划起来,小嘴也沿着他的皮肤肌理一路亲下。

男人的身体一震,全身在一瞬间立刻沸腾。

“姑、姑娘,你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发哑了。

女人抚摸着他的xiōng膛,喘息道:“要救我,只有这个办法……我中了销魂蚀骨散,此刻必须与男人行进鱼水之欢,方能将体内的巨毒排解,否则必死无疑。”

男人无语了,他知道这销魂蚀骨散是一种很厉害的春药,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没有男人与其合欢,必定会欲火烧身,毒发而死。

他将之前的所见所闻与之联系在一起,便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前遇到的那两个女人必定是下毒之人,她们与眼前的姑娘有仇怨,所以才会下毒谋害,并说出“让她一命归西,还让她清白尽毁”的话。

他正直年少轻狂,气血方刚,被姑娘如此热情的一撩拨,身体一下子就激荡起来,下身的欲望绷得笔直。

女人大胆地解开他的裤子,让他的巨大欲望显现出来。

“姑娘,万万不可……”

男人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赤身露体,感到万般的惊慌和羞愧。

在黑暗中谁都无法视物,女人一把抓起男人的巨硕,辗转地揉搓起来。

“已经好直,好大了呢……像根棍子似的。”女人蹲在他的身前,喃喃地说了一句。

男人咬着牙,自己的身体被一位年轻姑娘如此形容,不禁脸红耳赤,巨身涨得更加硕大。他承受着被姑娘搓弄的快感,身上直冒热汗,只觉得那只滑嫩的小手软绵无骨,直教他的神魂都被摸了去。

“姑娘,我与你正邪不两立,我们万万不能做出这等……茍且之事。”

男人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是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些话没有说服力,他的欲望已经被姑娘挑起来了,下身的巨物笔直而壮大,并且隐隐作痛。

而女人此刻哪里还听得进话,她的神智已被毒药烧得不清,只有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渴望。

她揉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燥热感越来越强,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她需要男人,她需要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来狠狠爱她。

小手离开了ròu棒,直起身子,抓起男人的大手往自己的身上摸去。

“姑娘,不可、不可呀……”男人急了。

他的全身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姑娘牵着他的手,带领他进入女人的温柔天地,粗糙的手指抚摸过一寸寸肌肤,手到处一片柔软光滑。这位姑娘的肌肤犹如初生的婴孩般水润细嫩,竟与男人的大不相同,他不禁在心中暗暗的赞叹。

就在他一时心神荡漾间,女人突然扯下了他脸上的蒙布,将自己的嘴唇凑上去与他相接。

☆、(16鲜币)第二十二章2(h)

男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女人的嘴唇柔软微凉,他紧闭着嘴巴,不敢张开,内心却在万般的矛盾挣扎。

女人吻得很急迫,灵巧的小舌柔软又湿滑,热切地舔吮着他的唇瓣。

他的喉结一直在不停地上下滚动,女人那似火的热情,只要是男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他的理智快要被欲望淹没了,好像有人在他的xiōng口点了一把火,火势越来越大。

女人一般吻着,一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xiōng脯上,强迫他按压自己的娇rǔ。

才刚触碰到女人饱满圆润的rǔ房,男人的理智就崩溃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张开口迎接一直在外面徘徊的小舌,紧紧地吮住。

第一次与女人接吻,他像一头饥渴的饿狼,将女人吻得娇喘吁吁,恨不得把女人口中的所有唾液都吞进肚子里,仿佛他才是那个中了毒的人。

吻了一会儿,女人体内的巨毒开始发作到最盛,只是接吻已经不能满足她。她从男人的嘴里抽离,伸手寻到他膨胀的巨根,一手摸着自己的私处,一摩挲着那根直直的火棍,似乎在掂量、在斟酌。

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将自己的衣物和男人的裤子脱下。

“我、我受不了了,你要救我……”

女人难耐地呻吟着,她用手指打开自己的花穴,踮起脚尖,想将身前那根火热的巨棍含进体内。

可是却不如她的心意,男人的身形比她高大,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巨棍吞进去,所以抓着巨棍干着急,xiāo穴已经急不可耐地流出涓涓aì液。

男人虽然看不见,却也感受到姑娘的意图和窘境,最重要的是,此刻他的心中比姑娘还要急切和渴望。

“解、解开穴道,我救你!”

他不再顾虑了,如今他只想要这个女人,发泄身体里积压的欲望,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正邪两立之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女人扬起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他终于能动了,除了无法施展内力外,其它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身体也好像不再麻木了。

男人一获释,就激动地将女人抱起与他同高,猴急的就想站着与女人合欢。

可这时,姑娘却俯在他耳边,吐着气说:“左前方五步,有一张床。”

男人压抑着澎湃的情欲,依姑娘所言朝左前方走了五步,小腿上随即碰到了硬物,便知那是床了。

他将女人放置在床上,自己也立刻扑了上去。

男人虽未行过云雨之欢,却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是一个正值盛龄的热血青年,对男女之事一直抱有遐想,男儿身体蠢蠢欲动,心中燃着一团无名火,只恨不得亲身尝试。

而现在虽然天时地利都不对,也不知道这姑娘姓甚名谁,可如此温香软玉之女体投怀送抱,试问哪个男人能坐怀不乱?

他的身体已经燃烧膨胀,蓄势待发,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能披马上阵。

听闻那姑娘吟哦娇喘的声音,想必她也在忍受着煎熬。他没有准备任何的前戏,伸手就拉开姑娘的大腿,莽撞地将自己的欲望撞了进去。

“呃啊……”男人低沈地吼叫一声。

巨棒直捣黄龙,一杆到底……结果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原来女人的下身早已被aì液湿透,黏稠的aì液滋润了火热的巨棒,所以才让他得以顺利的一冲到底。

“快、快点动,我好难受……”

女人挪动着身子,催促男人快点行动。

男人接到姑娘的命令,立刻运起雄劲,挥棒大动起来。他心中暗道:原来这就是男女交欢的感受,盼了这么久,终于如愿以偿,只道是欲仙欲死,如临仙境。难怪有些男人会这么喜欢上青楼,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挥动着巨棒,快速地在姑娘的xiāo穴里穿梭,那激烈的快感致使女人的嘴里吟哦大作。

两人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情欲像惊涛骇浪一般排山倒海地爆发。

这场欢爱,男人是出于身体的本能,而女人是基于药物的作用,但无论怎么样,两人皆配合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缺。

男人的身体像一匹在奔驰中的骏马,身姿矫健,浑身有力,不断地撞击女人的逍魂ròu洞,荡起一阵阵液浪。而女人的神志此时已经完全丧失,她的身体在药物的驱使下变得疯狂和yín荡,她摆出最诱人最销魂的姿态,配合着男人猛烈地撞击。

她的声音既清脆又娇嗔,吟叫起来就像黄莺一样好听,男人从来没有听过女人这样的声音,他觉得这仿佛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这声音助长了他的信心和欲望,使之变得更加的滋长、壮大。

夜很黑很暗,植物散发出来的微光,只能勉强的分辨出事物的轮廓,男人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一团曼妙花白的肉体在自己的眼前晃动,他想这位姑娘定是个皮肤很白皙的人,否则在如此漆黑的夜晚,怎还能隐隐看出她的颜色,定是皮肤白到极致才会如此。

清冷的断天崖上,寒风呼呼,期间纵有男女吟哦声不断……二人时而手舞足蹈,时而紧抱一团,真是乐不思蜀,快活逍遥。

在男人连续抽插了几百次之后,女人达到了第二次高潮,而男人也终于将自己生平的第一次欲望精华喷射而出。

男人搂着女人在“呼呼呼”地喘气,可还没等他平静下来,女人的软手就又开始抚摸他的xiōng膛,亲吻他的唇瓣,这些撩人的举动,使他那刚发泄完的巨棒再一次直直的挺立起来。

看来那毒药下得甚是猛烈,如此激烈的交合竟然还不得解。

只听见姑娘的口中娇声大作:“快点,快点……还要,我还要……”

男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正值热血少年,精力旺盛,在这位姑娘面前,他仿佛有无穷的精力,只恨不得赶快发泄。而姑娘的催促就正中他的下怀,姑娘的再一次邀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成问题。

在女人的揉抚下,他的下身又逐渐硬朗起来。他抱着姑娘的身子,将过去心中对女人的所有幻想,都一一施展在她的身上:一会儿激吻她的唇,一会儿搓揉她的xiōng,一会儿舞弄她的脚,一会儿又将ròu棒插进姑娘的xiāo穴里“扑哧扑哧”地抽送……总之是物尽其用,对她任意摆布。

女人的意识里只剩下欲望,哪里还关心男人怎么摆弄她,只要能满足她的饥渴,替她解毒,男人想对她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木屋里,两条人影上下浮动,有时手舞足蹈,有时颠龙倒凤,鱼水之欢行尽得不亦乐乎。

几场欢爱下来后,女人的喘息声才渐渐平静,她的欲火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而这时床上早已经湿得一塌糊涂,yín糜的气味回荡在空气中。

男人搂着女人在床上休息,他尝试着运了运气,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恢复了,不知姑娘是何时替他解的毒?

他正想开口询问,这时,已经恢复内功的他,立刻敏锐的感到风声中传来一丝异动:有人来了!

女人也惊醒过来:“定是那恶女人来了,她是想看看我死了没有,哼哼……我偏不如她如愿,我现在不仅好好的活着,还解了剧毒。今日的帐,我记着,他日必定会双倍奉还。”

顿了一顿,她突然开始推挤身边的男人下床:“你快走吧,要是让她看见你,她会把你杀死的,你的武功决不是她的对手,况且我是圣月教的人,我、我不会救你……”

“那个白胡子老头被教主关在山下总坛的秘室内,里面机关重重,你一个人是决计救不了他的……”

“不行!”男人打断她的话,“彭前辈于我有恩,救命之恩,岂能不报?我定要去救他,就算是丧失性命,也再所不辞。”男人坚决地道。

“你这么莽撞,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女人略略思考了一阵,又说道:“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圣月教主现在正闭关养伤,上一回他被你们这些正派中人打伤了,至今未愈,你可下山联合那些正派人士一同攻打断天崖,到时你不仅可以救你的彭前辈,还能趁教主受重伤之时,趁虚而入消灭圣月教,岂不是一举两得?”

“办法是好,可如果消灭了魔教,你怎么办?”男人有些担忧。

“我能告诉你这么做,那一定是想好了退路。你放心,我命大骨头硬,在你攻来之前,我早已经全身而退了。再说我就算要死,也决不会死在你们这些正派中人的手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女人急忙催促男人:“快走,你从这个密道口出去,这条密道通往山中警央的一个山洞,那里备有一切你需要的东西,你可以从那里下山,离开断天崖。”

男人的心中有些不舍,毕竟他们俩已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虽然他不知道姑娘长得什么模样,但是他相信这位魔教姑娘不是个坏人。

“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女人急急地推着他赶快走。

“姑娘,我叫傅鹏。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心中的问题说出。他们虽然没有山盟海誓,但是这一场奇异的际遇,已经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他在心中暗暗的许诺:今生决不会辜负这位姑娘。

“我?”女人犹豫了一阵,最后说道,“我叫公孙天梦。”

23

☆、(23鲜币)第二十三章1

龙槐草表面呈红色,略有白色斑点遍布,立地而生;形状似莲花,大小如手掌,每株都有六瓣叶环绕,是一种多肉质的植物,每片叶子饱满而又多汁,它的汁水更是最补的灵药。

它虽是至yīn之物,却最喜生长在阳光下,这种草不多见,但也不是寻不到。

龙城深处有一座宅院,里面有一处小园子,在明媚的阳光下种有一簇簇盛开的龙槐草,一位美丽的蓝衣女子将其摘下后,用水洗尽,便直接服食。

“近日身体可好?不知这龙槐草的味道如何,你天天吃不会觉得腻?”

公孙天梦不知何时出现了,她笑盈盈地看着蓝衣女子问道。

“承蒙宫主厚爱,有了龙槐草,金瑶的身体已无恙。”

金瑶马上敛神,恭恭敬敬地回答。

“那就好,如今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替本宫解决了不少麻烦啊。”

“这是金瑶应该做的。”

“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别的,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如何阻止傅鹏的金盆洗手大会?”

金瑶觉得有些奇怪,公孙天梦很少过问这种事。

“属下查探到,傅鹏与魔教圣月教之间,似乎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金瑶已略知一二,并打算加以利用。”

“噢,你居然知道这些,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公孙天梦俯身折下一片龙槐草,说道:“我可以再提醒你一点,每个人都有弱点,圣人也不例外,只要掌握了他们的弱点,便可以无往不利,事半功倍。”

“是。”

金瑶不知道公孙天梦为什么要特地前来同她说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似是别有用意,但又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惟有小心谨慎。

公孙天梦转动着手上的龙槐草,自言自语地道:“不知道这草究竟是什么滋味?如果……”说着,她居然张口,把那片龙槐草吞下。

~~~

八月初十。秋高气爽。宜会亲友,祈福,挂匾。

“龙门派,天风掌门及其门下弟子到。”

“清静派,清明掌门及其门下女弟子到。”

“万震山庄,万震南夫妇到。”

“华门世家,华辰容门主及其门下弟子到。”

“飞剑双侠,司光侠和司灵侠到……”

“……”

傅家庄大门前,两名红衣侍者的传报声此起彼伏。

这天,座落在城郊的傅家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各路武林人士纷纷到场,他们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名门正派,皆是被请来见证前任武林盟主傅鹏的金盆洗手仪式。

众所周知,这一次金盆洗手虽然是个人活动,但他的声势规模不亚于武林大会。因为傅鹏在武林中的威望颇高,与各门各派关系较好,他就像一面旗帜,竖立在武林人的心慕中,所以不仅各门派的掌门人亲自到场,并且都带着门下最优秀弟子。除了观礼见证之外,也想让那些青年才俊们在江湖上多露露脸,为将来的扬名打下基础,而且这次的大会,万青山庄的写史公子也会到场,所以更要不遗余力的展示自家门派的风采。

各门派之间一向喜欢竞争攀比,这一次大会便是最好炫耀的机会,所以各路英雄云集,连不常在江湖上露面的人也出现了。

这时,一个打扮颇为俊朗的年轻少侠及其两个随从,向传报的侍者递上名贴。

侍者清了清嗓子,正要照着帖子开嗓通报:“琼、琼……琼华派?”声音突然卡住了,这是个什么门派,有这个门派吗,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到侍者疑虑的表情,年轻少侠笑道:“这位兄台,不知在下的名帖有何有不妥,怎么不念下去?”

那声音犹如清风拂面,侍者愣了一下,他从没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抬起头看向那位年轻少侠,长得倒是挺清秀,就是身子骨矮小了些。

“没、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被这位年轻少侠看了一眼,侍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脸上微红。

有名有姓,也有帖,可能是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吧,所以他从没听说过。

“那为何不通报?”年轻少侠又笑了。

侍者看到那张笑颜,差点连名帖都拿不住了:“呃,是、是……琼、琼华派弟子到。”

他慌张地还回名贴,再也不敢瞧那少侠一眼,明明是个男的,为何自己会心跳加速?

年轻少侠轻笑出声,潇洒地取回名帖,同两名随从走进傅家庄。

这位年轻少侠是谁?正是易容后、女扮男装的金瑶。

“姐姐,没想到傅鹏的面子那么大,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几乎都到场了。”同样是女扮男装的随从小秋说道。

“是啊是啊,连甚少出席武林大会的华门世家也来了。”另一随从朱兰也兴致勃勃地道。

金瑶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傅家庄占地颇大,这次的仪式便是在庄中的一块空地上完成,傅鹏正带着一干人等,向来访的宾客打招呼。

金瑶打量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已经将近六十的男人,他今日穿着一件暗红色交领大袖长袍,颇有当年武林盟主的风范。

到场的宾客越来越多,相熟之人见到分外红眼,互相热络地打招呼。

金瑶领着小秋和朱兰,到一个人稀之处坐下,喝着小茶,静候着这场大会。

只见在空地的前方搭建了一座高台,仪式想必就在那里进行,高台下摆放着两排尊贵的太师红木椅,是给各门派的掌门准备的,现在已有几人坐在上面。

如今事隔两年,再一次见到他,会怎样?

她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万青山庄的两位写史公子会一同前来到贺。

她的恨还在,仇还在,怨还在,他可能早已经忘了她,而她却每天都在默念他的名字,时间没有减却她的痴恨,反而愈来愈烈。

她曾经想过无数个复仇的方法,就在昨天晚上她还在想象着两人见面时的情形,就是这些一直在支撑着她,忍受痛苦和煎熬,坚持到现在。

龙槐草虽然能维持人的形态,给她补充些许灵力,但万物有利必有弊,龙槐草似乎与她的身体相抗,每次吸收时,身体犹如万箭穿心般灼痛,让她痛不欲生,心如刀绞。

她也曾经想过,算了吧,放弃吧,何必受这么多苦难。可心中总有一团火,时刻烧灼着她的意志,提醒她不要忘记。

“姐姐,她们已经来了。”小秋突然俯在她耳边轻声说。

金瑶抬眼一看,只见东边的天空上闪过一记红光,消纵即逝。

“小秋,朱兰,我们今天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是。”小秋和朱兰两人相视一笑。

~~~

宾客们已经来了一大半,场地上人声鼎沸。这时,门外的小侍高声传报:“万青山庄,闻风公子,云鹤公子到。”

场上的所有人听到此声,全都安静下来,很有默契地一同转过头,望向大门,两个穿着白袍的年轻公子走来。

杜云河一边对大家报以最灿烂的微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对走在身边的闻临风说:“你看看,我就说嘛,咱们俩一出现,肯定是轰动全场,震撼人心。”

闻临风不理会他的搭话,径直往前走。

场地上,人们自动地给他们让出一条道路,傅鹏则从前方大步走来。

热络地拱手道:“闻风公子和云鹤公子能一同前来观礼,真是老夫的荣幸,快请,快请。”

“傅前辈这是应该的,您乃一代武林盟主,此次金盆洗手仪式,岂能不在史上记下一笔之理?”杜云河笑道。

“老夫实在愧不敢当,只要不在史上留下污名便罢了,其他的功名可莫敢奢求。”

杜云河老练的应承道:“傅前辈您太客气了,您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这武林盟主的名号您是当之无愧。”

“您此次金盆洗手之作为,如此洁身自好,高风亮节,实为武林之中的典范,我定会在史册上为您重重记上一笔。”杜云河承诺。

他的一席话,说得傅鹏眉开眼笑:“那就有劳云鹤公子,闻风公子。”

闻临风礼貌地朝傅鹏回礼,只是微笑带过,并不搭话。

傅鹏引领着两人坐到前列专设的位子上。

闻临风感受到周遭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便说道:“傅前辈请自便,不必特意关照我们。”

“呃,好好,那两位公子不要客气,把这里当作自己家,老夫去招呼其他客人。”

“请。”闻临风和杜鹤云回礼。

待傅鹏走后,杜云河四处张望着说道:“哎呀,闻风公子,这傅家庄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庄,你看看这场面、这声势,还有这美酒、这食物,哪样不是豪华隆重,而我们万青山庄的却是……哎,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你,是在暗示我吗?”闻临风置起一杯酒,面不改色地说道。

语气有些冰冷。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啦,”杜云河连忙谄笑,慎重地澄清道,“只是稍稍做个比较罢了,您不要放在心上,一定要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他闻风公子掌管着万青山庄的金钱财务,庄内所有的大小开支都需要经过他手,就连他云鹤公子的日常花费,都要闻临风的批准同意才得以执行,所以他杜云河不敢得罪,怕万一惹怒了某人,他一声令下,断了他的衣食。

“如果不是你花钱没有节制,前任的真鸿公子也不会让我接管万青山庄的财务,你这是自讨的。”

闻临风饮下了那杯酒。

“我这不是为了给我们万青山庄撑门面嘛,要想树立我们两大写史公子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光辉形象,不花点钱打扮得体面怎么行?以后咱们还要在道上混呢,不打扮得漂亮,怎么能产生一鸣惊人的效果,怎么能吸引姑娘们的目光……”

闻临风好笑道:“你花了那么多银子,就为了吸引姑娘的目光?”

杜云鹤潇洒地翘起二郎腿,理所当然道:“这是当然,那有什么奇怪,男人也可以‘为悦己者容’嘛。”

闻临风无语,不再理他,径自喝着酒。

这时候,广场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应该说自两位写史公子到场后,气氛就开始不一样了。各门各派的人群都在小声的嘀嘀咕咕,你推我搡,像是在讨论着什么,最后终于各选派出一位代表,朝那两位写史公子走去,争相拜会引荐。

“闻风公子,云鹤公子,在下是正一派的萧江虎。”

杜云河和闻临风连忙起身拱手道:“幸会,幸会。”

“两位公子,在下是仑山派的江如飞。”

“久仰,久仰。”

“公子,在下是嵩阳山庄的高新志……”

“幸会,幸会……”

不一会儿,两人便被一群武林人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争相自我介绍,想在两位写史公子面前留下好印象,争取能在史册上留下一笔。

远处的树荫下,站在金瑶旁边的小秋和朱兰,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我觉得闻风公子要好看些,你看他高大魁梧、气宇轩昂、面如冠玉,像个洛神似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叫‘貌似潘安、赛过宋玉’。”小秋兴奋地说。

朱兰撇撇嘴:“好词都被你用尽了,我觉得那位云鹤公子也不错啊,就是长得yīn柔了些,也不比那闻风公子差,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嗯……还略有些风流相。”

小秋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那是风流相?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那位华门世家的大公子华睿柏,才是真正的风流,凭着自已长着个桃花眼,就整天背着家里人去淩仙阁找乐子,姐妹们哪个不识得他?”

“呵呵,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还有那个重光派的南宫道长,别看他一副正人君子、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也是淩仙阁的座上宾,听姐妹们说,他的屁股上还长颗痣呢……”

“对对对,还有啊,那个那个……”

两个小姑娘越说越兴奋,对着广场上的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金瑶喝着茶,沈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热闹的景象。

小秋和朱兰毕竟经验太浅了,性子还不够冷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就忘形起来了。不过,性格是需要磨练的,金瑶不想对她们要求太多。

金瑶看着远处人群最密集的地方,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挺拔身影。

两年没见,他变了,蓄起了头发,换下了以前的僧袍,从一个憨厚老实的和尚,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写史公子,让人眼前一亮。但是他无论怎么变,在金瑶的心慕中,他还是那个化安寺的和尚玄空。

她以为自己会按捺不住内心汹涌的怨恨,冲上前去与他面对面;然而恰恰相反,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她可以冷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远远地看着他、观察他、研究他,仿若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姐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小秋突然察觉到金瑶的不对劲,轻轻问道。

“姐姐,是不是我们的话太多了?”朱兰有些惭愧。

金瑶回过神来,敛了敛心神,说道:“别误了正事就行。”

她今天的目的不是他,不能让他分散了自己的心神。

各门各派的人来得越来越多,两排红木太师椅上已经坐满了人。

金瑶观察了一阵,对小秋和朱兰说道:“人来得差不多了,你们要注意观察情势,随时准备,万一有意外发生,就用备用方法。

“是。”

☆、(17鲜币)第二十三章2

“各位武林同道,江湖豪杰,感谢各位今天来见证傅某的金盆洗手仪式,吉时差不多到了,仪式准备开始。”

傅鹏用内功将声音扩大了数倍,使在场的武林人士终于都安静下来,纷纷落座,认真听他的讲话。

金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丝理地喝着,这傅鹏的家底不错,人也还算大方,款待客人的都是上好的茶叶。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傅鹏冗长的讲话,无非是将自己的丰功伟绩先炫耀一番,然后再说一些本人已经年老迟暮,想退隐江湖一类的话,繁繁复复地说了一大堆。

“二十岁,打败武林高手从此扬名江湖……二十五岁,带领武林群侠消灭魔教,救出彭江前辈……三十岁,当选江湖史上最年轻的武林盟主……”

小秋和朱兰听得无精打采,连连打哈欠,小秋甚至还对树干上忙碌搬家的红蚂蚁感起兴趣来,拿着一根树枝在那挑逗玩耍。

终于,在太阳当空高照的时候,宣布要金盆洗手了。高台上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托着的一个大金盆子,里面盛满清水。

在洗手之前,傅鹏又说了一些感谢各位武林人士来捧场、感谢大家来观礼见证之类的客套话。

小秋郁闷地挥舞着树枝,烦燥道:“这还有完没完啊,都说了几个时辰了,到现在连盆子的边角都还没碰,早知道要说这么久,我就应该去他傅家庄里四处逛逛,说不定还能捎上一两件好东西。”

“小秋,你又沈不住气了,你就耐心点吧,瑶姐姐都还没有发话呢。”朱兰夺过她的树枝,指着她的鼻子劝道。

就在傅鹏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话时,这时,艳阳高照的广场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稍有武功的人都能察觉到这阵yīn风不怀好意。

“傅鹏,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你休想金盆洗手!”

一阵男人的高喊声从风中传来,震得全场人的xiōng口一颤。

风沙过后,广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此人高大魁梧,手持长刀,穿着一件短袖外挂,露出两条狰狞的臂膀,乍一看像一个山野村夫。

“是你──狂刀!”傅鹏惊道。

“哼,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我今日是来向你报十年前的战败之仇,我要打败你,一雪前耻!”

金瑶的嘴角浮过一丝笑意,用只有小秋和朱兰听得见的声音道:“看来主角还没上场,配角倒是先来了。”

小秋兴奋起来:“哈哈,又有好戏可看了。”

“狂刀,我今日就要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也不再舞刀动枪。请你回去吧,以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我今天若不打败你,怎么对得起这十年来的潜心苦练,你今天必须要跟我比一场,分出生死胜负,否则休想金盆洗手。”狂刀说着,挥起大刀,直指傅鹏的门面威胁。

“请不要咄咄逼人。”傅鹏有些无奈。

这时,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很有默契地站起来,为傅鹏助威道:“傅前辈,您放心,今日是您的金盆洗手大礼,谁想要破坏,就得先过了我们这一关。”

嗯,看不出来,这个傅鹏还挺得民心,他能当上这个武林盟主还是有些本事的!金瑶抿了抿嘴。

“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来一个杀一个,我绝不手下留情。”狂刀朝在场的武林人士,凶狠地扫了一眼。

听到这话,有些武功弱的人开始退缩,因为这个“狂刀”不仅狂,还有些疯,他说不留情,就一定不会手软。

“废话少说,傅鹏看刀。”他挥起大刀,直逼傅鹏门面。

这时,从远处突然飞来一抹纤细的身影,她举剑挡住了大刀。

“爹爹,您没事吧。”

“香儿,我没事。”

这位美丽的姑娘,便是傅鹏的女儿──傅冰香。

“小丫头滚开,这是我和你爹的事,想要保住小命,就退到一边。”狂刀恶狠狠地说。

“我不许你伤害我爹。”傅冰香说着,就举剑与他纠缠起来。

傅鹏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跳,着急万分,可是他又不能上前相助。以她女儿的武功,最多只能抵挡二十招,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小命非不保。

杜云鹤捅捅闻临风的胳膊:“喂喂喂,你说,这位香儿姑娘能接住狂刀多少招?”他嘴里一边嗑着瓜子,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十九招。”闻临风笃定地说。

“你怎么那么肯定?”杜云鹤停下嗑瓜子,好奇的睁大眼睛道。

“我猜的。”

杜云鹤差点被瓜子呛到。

他又朝闻临风靠了靠:“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忙?”

“暂时不要插手,静观其变。”

闻临风的答案让他略感失望,他本想大显身手、一展雄风来着。

“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武林人士不能看到我一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云鹤公子的英姿。”他连连叹气,深感惋惜,又开始嗑起了瓜子,边看边说,“这位香儿姑娘长得还真是不错,水灵灵的,像朵花一样,要是让我前去英雄救美,说不定她会爱上我,到时候我们万青山庄就、就……喂喂,闻临风,你干嘛呀……”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他突然从太师椅上消失了。

闻临风看到傅冰香已经渐渐不支,再不退出打斗,肯定会受伤。他当机立断,拉起一旁正在喃喃自语、嗑着瓜子的杜云鹤,没等他缓过神来,就一把丢他到刀光剑影的打斗中去,自己也随即跟了上去。

大家只看到,突然有一个人横着身体从天而降,尖叫着加入到战圈中,便再无声息,大家都默默地替他捏了一把汗。三人打斗得难解难分,已经纠缠成一团,辨不出谁是谁。

这时,闻临风挡在傅鹏面前,运起内功,将无穷内力聚在掌间,大声一喝将力量推了出去。

只一掌就化解了这场打斗,三个人被这股力量同时震开,退至数十丈远。

沙尘落定后,大家才看清了这场打斗的情形。只见狂刀的刀已脱手,他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另一边,杜云鹤连同傅冰香一起退至远处,他一手拿着狂刀,一手护着傅冰香。

傅鹏连忙赶过去扶住女儿:“香儿,你没事吧?”

“爹,我没事。”傅冰香回应傅鹏一个苍白的微笑。

杜云鹤拿着刀回到闻临风身边,不时能听到他在闻临风的耳边低声咒骂。

大家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那个人影便是写史公子杜云鹤,他加入打斗是为了给闻风公子赢得时间。可他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地加入到战圈,大家不得而知,但总算是制止了一场打斗,救了傅姑娘一命。

闻临风朗声说道:“‘狂刀’真名叫做孔朝天。三十岁时,以一招‘狂龙傲天’名震江湖,成名后不断到各大门派挑战比武,且屡战屡胜。三十五岁时,与一女子成亲,生下一子;三年后,妻子带着儿子离去;四十岁那年,单刀挑战傅鹏,败在他的剑下,离去前曾立下誓言,十年后定会回来报仇,一雪耻辱。从此一去不返,杳无音讯。”

“不愧是写史公子,我消失了十年,对我的事还知道得那么清楚。”狂刀迈步朝闻临风走来,眼睛却盯着杜云鹤,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年轻后辈夺了刀。这个闻临风也不能小窥,他只一掌就迫得他无法再出手。

“前辈见笑了,只要是在江湖上出现过的人,我都会记得,更何况是像前辈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闻临风稍稍上前一步,不经意地挡在了孔朝天面前,阻止他的去路。

他身后的武林人士都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孔朝天,这是你与我的恩怨,不要牵连其他人。”傅鹏扶着傅冰香走过来,大声喝斥道,“今日是我金盆洗手之日,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出剑。你要么就离开,要么就杀了我,不许再伤害无辜之人。”

“你还未洗手,怎么能算得上退隐?拿起你的剑,我要打败你,让你看看我这十年来的修炼成果。”狂刀暴戾地说。

站在一旁的杜云鹤,这时突然上前,咧嘴一笑:“喂!狂先生,你的刀还在我手里呢,你要怎么跟他打?”

他的语气略带戏谑:“你连我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武学修为都在我之上的傅前辈,你还是趁早带着你的刀,回家睡觉去吧。”说着,他提刀扔向孔朝天。

孔朝天接住了刀,但是也气红了脸:“你、你满嘴胡言,竟敢如此羞辱我,我今天要先杀了你,再找傅鹏算帐。”

说着,他突然发狂,长刀一挥而下,直朝杜云鹤砍来,杜云鹤一惊,像只兔子一样躲到了闻临风身后,并且俯在他耳边急急地说:“风兄,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了,快替我挡刀罢。”

闻临风不用他提醒就已经运功,想用金刚指强接住孔朝天的长刀。

这时“啪”的一声,一根树枝打中了孔朝天的手背,手受力偏离了方向,长刀贴着闻临风的衣袍,从他的身侧砍了下去。

“是谁?”孔朝天惊道。这根树枝打出的力道不亚于他的八成功力,没想到在这里除了傅鹏和写史公子外,还有武功高手隐藏。是谁?到底是谁?决不是这些泛泛的武林人士,这些人他都知道,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难道是这十年来他们的武功长进了?

他苦练十年,自信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而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阻拦、夺刀,着时让他羞愤和恼怒。

武林群侠们纷纷转头,寻找是何处打出的树枝?

“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在逗弄那些红蚂蚁,可是玩得太忘形了,不小心让树枝脱手打中了人,没有闯下什么大祸吧?狂先生,我的树枝是不是打中了你?那真是太对不起了,晚辈在这里先给您陪不是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家寻声望去,只见一抹蓝色的矮小身影。

☆、(8鲜币)第二十三章3

大家自动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一位年轻少侠背着手,款步走来。他穿着一件纯白色交领长袍,外披着一件天蓝色纱质对襟褙子,当真是潇洒俊逸。

男人们通常不宜穿这样的透明纱衣,因为那样会显得过于yīn柔。但是这位少年挑选了清冷的纯白与天蓝色配搭,上面也不施任何的刺绣和装饰,却是浑然天成,天衣无缝,自然地散发出一种脱俗气质。

只是他的脸长得过于普通了些,丢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注意。这样平凡又特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何人?”孔朝天瞪着眼睛,大声喝斥。

“我?本公子乃区区一无名小卒,就算道出姓名,狂先生也不会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孔朝天哑然,正欲再出声训斥,蓝纱少年却抢在他之前,接着说道:“反倒是你狂先生,你这是在捣乱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傅前辈的金盆洗手大礼上?这可不成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失礼和丢脸的事情吗?你若是胜了便罢;若是败了,这老脸可丢不起哟。本公子好心地劝你,还是收刀离去吧。”

少年的语气,像是一个长辈在语重心长地教训晚辈一样。一旁的闻临风,不禁开始默默地打量起他来:这少年是何人?

孔朝天怒火中烧:“小子,你住嘴!由不得你来教训我,我今天定要和傅鹏分出个高下,一决生死。你若敢拦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啧啧啧,动不动就说‘生啊,死呀’的,真是太让人伤心和害怕了。不就是个名声嘛,何必弄得这么惊天动地、要死要活的?”

“臭小子,你懂什么?武林中人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我今天定要做个了断,否则你傅鹏休想金盆洗手。”

说着,孔朝天提刀,作势要与傅鹏比武。

蓝纱少年则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了,整天把名声呀、名誉呀挂在嘴边,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定要分出个高下,判出个生死。结果呢?好一点的是武功尽失、身体残废;坏一点的则是性命不保、命丧黄泉。这样有什么意思?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名声?”

他踱步到孔朝天身边,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觉得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了,狂先生难道就没有让你牵挂之人,难道就没有你想用生命去保护的人?你真的不想留着性命,和他们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吗?”

“你……”孔朝天似乎有些动容了,欲言又止。这些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道伤疤。

“这位少侠说得好,”闻临风也走过来,“名利不过是身外物,生命诚可贵,孔前辈何不放下执念,放下刀,去追寻心之所系呢?”

闻临风朝蓝纱少年赞赏地一笑。

蓝纱少年接到他炯炯的目光,先是愣了一下,连忙有些慌张地别过头。

“你们懂什么,我花了十年时间苦练刀法,为的就是今日一战,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这么说,你今天定要将这里弄得**飞狗跳,人仰马翻了?”蓝纱少年挑起眉看着他。

“哼……”孔朝天冷哼一声,转头不看他的目光。

“即是如此,那么……”

孔朝天的出现是一个意外,这是她之前没有料到的。她对孔朝天的熟悉程度并不亚于闻临风,甚至比他还要了解,因为将离宫里有一个人,一直在苦苦等他,她不能教那个人失望,既然让她遇见了,她就不能视而不见。她不能让孔朝天圈入到这场漩涡中,还要让他自觉地乖乖离开。

她眼角瞟到闻临风一直在看着她,微微有些心慌。

蓝纱少年突然清了清嗓子,念道:

“一片愁心怯杜鹃,懒妆从任鬓云偏,怕郎说起阳关意,常掩琵琶第四弦。

愿得儿夫似春色,一年一度一来归,

安得妾身今似雨,也随风去与郎同。”

她才刚念出几个字,孔朝天就震惊地看着他:“你……你怎会念这首诗?”

她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并且暗暗地揣摩和判断他的心意:“你很激动,很挂念,很后悔,是不是?”

孔朝天又气又急地看着她,嘴上虽没说,但是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知了答案。

蓝纱少年清笑了两声,突然大步越过众人,背手扬头走到远处:“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

孔朝天犹豫了一阵,随即迈步随他而去。

大家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在场武林人士当中,或多或少的都与孔朝天有过瓜葛,这个目空一切的狂刀孔朝天,竟会乖乖地听话跟随那少年离开,真是让人有些惊奇。

只见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时不时在交头接耳。时而面露震惊,时而满面生辉,时而愁云满面,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7鲜币)第二十三章4

杜云鹤拍拍闻临风的肩膀,饶有兴味地说:“那位小兄弟挺有意思,是不是?”

“你又想干什么?”闻临风眼盯着远处的蓝纱少年,头也不回地问。

“唉,不要每次我一发表感言,你就说这句话好不好?太伤我的心了。”

“伤谁,也不怕伤了你。有危险时,是谁逃得比兔子还快?”闻临风反击。

杜云鹤假装咳了咳,低声道:“我那是信任你,放心把命交给你才会那么做,而且你武功那么厉害,哪次不是化险为夷?再说了,你不保护我,还有谁会心疼我?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出卖的嘛!”

闻临风知道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索性不理会他。眼睛直盯着那抹矮小的身影,略有所思。

这两年来,他熟读万青山庄内的所有史册,对武林人士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即使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也能一眼看出他的身份来历,就像他刚才初见到狂刀一样。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使那人仅在史册上留下一句话、一个字,他也会记得清楚。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却从没有印象有蓝纱少年这么一号人物,像他如此特别的人,他定然是不会忘记的,除非是新起之秀?或是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

“方才多谢闻风公子出手相救,否则小女的性命忧矣。”傅鹏拉着傅冰香来到闻临风面前,向他拱手拜谢。

傅冰香也盈盈一拜,水目琉璃望着闻临风:“多谢闻风公子相救,冰香感激不尽。”

杜云鹤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大声地咳了咳,暗示这对父女,他云鹤公子也曾出手帮忙。

“哦,也多谢云鹤公子帮忙。”傅鹏也朝杜云鹤一拜。

而傅冰香只是福了一福:“多谢云鹤公子。”

杜云鹤稍稍满意了,佯装谦虚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时,蓝纱少年已经同孔朝天回来了,孔朝天的神情看起来舒展了不少。

他直接朝傅鹏嚷道:“十年前我败在你的剑下,是我刀法不精,无可厚非。”

傅鹏听闻连连摇头。

“今日我修炼有成,本预备和你再比一场,分出个胜负。但是……”孔朝天回看了一眼蓝纱少年,后者展眉颜笑,抱以鼓励的目光。

“但是我已经想通了,武林之中,名利故然重要,但犹不及命,败了也不算得什么,我的命尚有人牵挂,万不可轻意断送。今日就此别过,就当我今天从未来过傅家庄,你照旧洗你的手罢,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从此你我永不相见。”

“各位武林同道,我狂刀孔朝天在此对天宣誓:十年前败在傅鹏的剑下,输得心服口服,十年后也是一样,从此恩怨两清,互不相欠。”

说完这话,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场所有武林人士听到此话,也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孔朝天又转向闻临风说:“闻风公子,你的武功不错,深藏不露,如果真要比武,我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云鹤公子,你也不差,竟能从我的手中夺下狂刀。真可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语气略带惋惜。

蓝纱少年不耐烦了,催促道:“狂先生,你要知道武学的道路是无止境的,你已成就了一代辉煌,还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呢?快快走罢,别磨蹭了,一个大男人怎的如此婆妈?”

少年竟敢用如此语气训斥孔朝天,众人皆感惊奇;可更让人惊奇的是,孔朝天对他的无理,竟然没有发怒。

他最后再望一眼众人,然后道:“那我走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转问蓝纱少年。

蓝纱少年笑笑道:“孔前辈,我不是说过吗,晚辈乃一无名小卒,就算道出姓名,你也不会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既然小兄弟不愿告知姓名,那在下只能大恩不言谢了,他日若有机会,必定涌泉相报。”

“不必客气,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请便,请便。”蓝纱少年连连拱手。

孔朝天振步一跃,离开了傅家庄。

大家对孔朝天的突然转变,都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蓝纱少年用了什么法子使他回心转意,弃比武而去,还说什么“大恩不言谢”“涌泉相报”?

不过终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10鲜币)第二十三章5

傅鹏朝蓝纱少年拱手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老夫真是感激不尽。”

“傅庄主不必客气,小事一桩。”

蓝纱少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她又不是真心想帮忙,只不过是顺道做个人情罢了。

“老夫有一事很好奇,公子方才是用了什么办法打动了狂刀,让他甘愿离去?”

“这个……”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呢?

突然,一个温润醇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得她心中一跳,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在下是万青山庄闻临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我是……”

“我知道公子不愿意道出姓名,但是行走江湖总要给人一个称呼不是?”

那声音离她很近,闻临风应该就在她身后吧。

“呵呵,这是自然,闻风公子说得是。”她微微侧了侧身,朝后面某个方向堆起一脸笑容。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但是她却不敢回头,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她这是怎么了?心心念念地想着要报仇,如今仇人就在面前,她却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心里还一阵阵的发慌。

她不动声色地上前走了一步,拉开他们的距离,朝着傅鹏与众人道:“其实,小弟只是不愿意对孔朝天道出姓名罢了,对傅前辈、闻风公子还有各位武林同道,自然是得报上家门的。鄙人姓王,单名一个遥字,乃琼华派大弟子,今日代师父前来为傅前辈金盆洗手之礼做见证,如有失礼冒犯之处,还请众位多多包涵。”

她当然不能告知他们,她的真名和来历,只不过把金瑶的“瑶”字拆开来念罢了。

众人听后,皆微微一愣,面面相觑。

琼华派?这是个什么门派,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掌门人是谁?

闻临风也愣了一愣,仅一瞬间,他便在脑海中搜刮了一遍江湖史册,确实没有这个门派的记忆,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叫王遥的人在撒谎!

傅鹏也愣住了,他的请帖名单上有这个门派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也许是他年纪大了,把一般的小门小派忽略,也是有可能的事。不知他们的掌门人是谁?真想问一问。这位年轻少侠虽有些与众不同,但聪明机智,掌门也定然不凡,但若冒昧相问也不太好,人家会介意他连掌门都不知道是谁。

这些念头也只是微微在脑中一闪,傅鹏马上反应极快地应道:“原来是琼华派的王少侠,真不愧是青年才俊,我敢预言你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傅前辈,过奖了,王遥年轻识浅,还望您多多指点才好。”

金瑶也接得极快。

这时,身后的闻临风突然道:“王少侠,可是石中美者之‘瑶’?”

金瑶暗恼一声,他是写史公子,自然知道琼华派是假的,他一定是怀疑了。

硬着头皮转过身,眼睛专注地盯着他领口上的浮云纹案,答道:“非也,小弟不过是一逍遥散人。”

傅鹏突然哈哈大笑:“看来王少侠也是个爽快之人啊。”

“让前辈见笑了。”金瑶趁机又转回身,舒了一口气。

“王少侠,请上座。今日你为傅家庄化解了一场浩劫,老夫万分感激,仪式过后,还请少侠慢走一步,让老夫好好款待一番,以表谢意。”

“傅前辈,这可不敢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勿需记挂在心上,随意就好了。”

傅鹏还想再相邀,突然有两个瘦小的男人朝他们急匆匆地奔跑过来,边跑边叫道:“公子,公子……”

金瑶连忙解释道:“这两位是我的随从,初出茅庐的小徒,举止不雅之处,让傅前辈见笑了。”

“王少侠客气了,你的人也是我的客人,请他们一道上座罢。”

傅鹏马上吩咐下人,又搬来一张红木太师椅,摆在最前位,正好坐闻临风的旁边,两人只隔着一道茶桌。

待大家都重新坐下后,傅鹏再次站到高台上说话,无非是先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一番,然后又恢复之前的场面话和客套话。

朱兰俯在金瑶耳边小声说:“瑶姐姐,你怎么突然抛下我们就露面了,这与计划不符呀……”

金瑶眼尖的瞄见闻临风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忙阻止朱兰说下去:“小朱,这事以后再说,仪式要开始了,别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

“哦,是,知道了。”朱兰马上察觉到了金瑶话里的警告,因为金瑶从不唤她小朱,她立刻止语收敛。

金瑶的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是她这入世两年来,历练出来的一种直觉,每逢事情不顺,或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她就会产生这种直觉,而且万事万灵。

今天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她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闻临风,他正悠闲地喝着茶,脸上的表情似若有所思,他在想什么?

~~

又磨磨蹭蹭的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侍者的高声通报:“金盆洗手仪式,开始。”

傅鹏郑重地走上高台,先点香朝拜了一番,然后走到金盆前,捞起衣袖,就要洗手。

事情的确是出了差错,该来的人没有来,不该来的人却来,看来是她失算了,之前埋下的伏案都没有起作用。可却也有些奇怪,刚才亮起的红色信号表明她们已经到了,为什么还不出现,莫非她们另有打算?难道她们想放傅鹏一马?

如果她们在傅鹏洗手之后才出现,那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了。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似乎同仇敌忾,傅鹏在武林中的威望那么高,他们定会维护傅鹏,若是他们联合起来一定非常麻烦。

她们有什么打算,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冒这个险,必须在傅鹏洗手之前进行阻止。

“且慢,不准洗手。”

金瑶突然大喝一声,便想冲上台去,踢翻盆子。

一只有力的大手,用力按住她的手臂,她转头一看,竟是闻临风。

24-25

☆、(8鲜币)第二十四章1

“遥姑娘,切莫乱来,今日有我在,决不会让仪式被破坏。”

闻临风压低声音警告。

金瑶心中大惊,他刚才定是听到了朱兰的话,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也知道她们是有备而来,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这两年不知道他的武功又精进了多少?他若是要阻拦,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金瑶对他又突然恨起来,她今日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过得这么怡然自得、潇洒自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别人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求的东西,他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

老天是如此的不公平,把最好的、最完美的都给了他,而留给她的只是一具脆弱的躯壳,还有满身的心伤和痛苦。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一切的真相都说出来,想告诉他她是谁,想问他是否还记得她,然后大声地谴责他,数落他的不是,向他诉说自己这两年来所受的委屈……

然后……然后怎么样呢?现在的情况,她该怎么向他报复?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杀了他,但是她猛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杀他之心。

杀不了他,那这满腔的怨恨该怎么发泄,该怎么排解?总要找一个出口将它发散,否则自己将永远忿忿不平,生活在怨恨里。

金瑶突然迎向闻临风的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水眸中烟波流转,流转迷离,不知不觉间闻临风的手松开了。

已经走了那么远,回不了头了,她总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这股怨恨化解、发。

待闻临风回过神来时,金瑶已经冲上高台,踢翻了盆子。

在武林人士皆大惊,傅鹏也惊疑不解:“王少侠,这是为何?”

“傅前辈,真是对不起,刚才晚辈对您撒了谎,我不是琼华派的弟子,琼华派是个什么门派,正如你们一样,我也不知道,因为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傅鹏一惊,感到来者不善:“那你究竟是谁?”

“我?”

金瑶突然妩媚地一笑,慢条斯理地从袖袍里拿一只银制的圆形耳环,上面精细地雕刻了圆月出云图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耳环优雅地戴在左耳上。

“你、你是圣月教的人!”傅鹏后退一步,震惊得无以复加。

台下的武林人士也惊疑不已:“魔教三十年前不是被消灭了吗?”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他定是想找傅前辈报仇,因为三十年前是他带领我们铲除魔教。”

“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是魔教的人,都不能放过。”

“对,魔教妖人个个心狠手辣,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决不能放过他。”

“……”

金瑶脸上带笑地听着那些武林人士对她的批判,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最后,她看着傅鹏说道:“你欠我们教主的情,我就不跟你讨了,今天来只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我们圣月教的圣物──景星月剑。”

此话一出,众人突然一阵寂静,全都睁大眼睛看着金瑶,有些人还激动地站起来。

“你说的可是传说中,天上陨落的神物──景星月剑?”龙门派的天风掌门问。

“正是。”

“胡说八道,景星月剑早在四十年前就消失了,怎会在傅前辈的手上?”华门世家的华睿柏说。

“是不是在傅前辈的手上?他自己最清楚。”金瑶双手抱怀,故意得意洋洋。她就要达到目的了,只要这些人一闹,傅鹏就休想置身事外,更不用说金盆洗手了。

这时杜云鹤站起身,潇洒地走上高台,朗道:“江湖史册第二十八册第二章有记载,景星月剑的最后下落,应该是被圣月教的上一任教主夺去,在他死后景星月剑也随之消失,你凭什么说此剑在傅鹏的手里?”

杜云鹤对这位王遥公子颇感兴趣,他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早就觉得只是金盆洗手太单调了,就该有个人来闹一闹,也好让他多些题材写在史册上,当然他也不忘为自己记上一笔,此议定会传千古,流百世,说不定能成为武林史上的一个大转折,所以他不趁机出出风头,怎么对得起自己。

“对,云鹤公子说的一定没错。”

“云鹤公子熟读江湖史,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

“对,你凭什么说景星月剑在傅前辈手里?”

“你拿出证据来。”

“……”

金瑶笑了笑,冷眼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所谓的正派人士,她太清楚他们在想什么,武林之中有谁不想得到景星月剑?她已经挑起了他们蠢蠢欲动的贪婪之心,只要他们心中对傅鹏抱有怀疑和猜忌,傅鹏就休想金盆洗手。

☆、(9鲜币)第二十四章2

“是啊是啊,云鹤公子是写史的,他说的话绝对不会有假。”金瑶大声地点头赞同道。

“但是……”她突然话峰一转,“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所知道的,也许只不过是别人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武林之中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见得事事都会写进史册,也不见得写史公子都记得清楚。实事上,真正的秘密是永远不会让人知道的,就像矿石永远被埋在大地深处一样,不见得天日……”

金瑶朝杜云鹤眨了眨眼睛:“云鹤公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杜云鹤先是微愣,然后用力地点点头,最后极力地赞同微笑,因为王遥公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何尝不是这么觉得?

在江湖人的心幕中,写史公子的威望不亚于武林盟主,甚至更甚。虽然万青山庄一再地表明立场中立,但是有些人就是不甘心,只要是江湖上的事,无论大小都会牵扯上他们。

杜云鹤迫于面子和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死记硬背下万青山庄内所藏纳的万卷史册,那时他心里的那个恨呀,就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就是为了让自己能把江湖史册如朗诵般地念出来,让人们敬佩的、崇拜的望着他,为了那种令人飘飘欲仙的虚荣快感,他杜云鹤,付出了无比沈痛和巨大的代价!

其实,别人不想说的那些不见得光的秘密,他也不想知道。唉,知道得越多,麻烦也越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身不由已。

金瑶瞅了一眼已经陷入自我沈思中的杜云鹤,突然特意地大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当年傅鹏才二十五岁,年纪尚轻,历练浅薄,竟能带着你们这些驰骋江湖多年,经历阅历都比他丰厚百倍的武林前辈攻上易守难攻的断天崖?还不费吹灰之力地打败了当时的魔教教主,铲除了魔教众人……?”

金瑶的眼睛此时锐利地朝众人扫了一眼,“你们可要知道,断天崖上机关遍布、暗道陷阱纵横,有时候连我们自已教中人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是你们外来人?难道你们真的有那么幸运,一路上来都没有踩中密布的陷阱?……亦或是早就有人知晓了断天崖上机关暗道的布置,带你们一路无阻地顺利上山?圣月教内知道所有机关暗道布置的人,不过只有三人而已。”

众人愈听愈心惊,有些人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只听金瑶又道:“前任教主武功盖世,当年曾力战群雄,依然游刃有余,试问在坐各位哪个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如此厉害的教主又怎会轻易地被你们打败?……你们当真以为圣月教是这么容易被攻破的吗?你们真的以为傅鹏这么神通广大吗?”

众人疑虑丛生,有些人开始动摇,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人问。

“呵呵,”金瑶清笑两声,“事情的真相其实很简单,聪明如你们,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实都猜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傅前辈与魔教有勾结……他……”

“勾结说不上,只能说是各取所需吧。你说是不是呀,傅鹏前辈?”金瑶略带挑衅地看了傅鹏一眼。

傅鹏杵在那里,一直不说话,面色铁青,拳头握得紧紧的。

众人都在眼巴巴看着她,仿佛希望她告诉他们,之前说的都是假话。金瑶嘴角上扬,她现在只稍再说几句话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她高声道:“就像当年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是我们圣月教的人暗中做了手脚,除掉了几个有竞争力的人选,才使得傅鹏顺利比武胜出,担任武林盟主,而且这一任就是三十年。”

众人开始炸开了锅,她的一席话颠覆了傅鹏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以为的事实,他们怎可能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是惊心动魄,犹如五雷轰顶。

杜云鹤也有些意外,这个王遥如果说的都是真话,那武林就又要有一场血雨腥风了,他道:“王遥公子,你还没回答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景星月剑在傅前辈手里,如果你只是一派胡言,想将欲加之罪给傅前辈,别说我不放过你,就算是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不会轻饶你。”

金瑶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脱身,她扬眉道:“证据就在傅鹏手上啊,我今天来不就是为了取回景星月剑的嘛!当年他打败我教前任教主后,就把教主一直不离身的景星月剑拿走了,这件事情我们全教上下的人都知道,只因有其他缘由不得立刻夺回,否则怎会让景星月剑在他的手上留了那么多年。”

“当然,这种好事他自己是不会告诉你们的,景星月剑的好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至于藏哪里嘛,我和你们一样也不清楚,但是一定是在他手上没错,也许剑藏就在傅家庄,又或者他不放心,把它藏在其它什么秘密地方……”

☆、(9鲜币)第二十四章3

“傅前辈,她、她说的可是真的?”有人声音微颤。

“傅庄主,你当真与魔教……勾结?”有人语气有些不确定。

“傅兄,你真的拿走了景星月剑?”有人在试探。

“傅鹏,你……”

众人开始沈不住气了,这些人当中不乏心怀鬼胎之人,他们有的是一直暗中视傅鹏为敌的人,有的则是窥伺景星月剑的人,更有的是想趁乱捡便宜的人。他们大声喝道:“傅鹏,原来你一直是一个伪君子,亏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暗中与魔教相勾结。”

“傅鹏,你不配做武林盟主,你败坏了武林盟主的名声,简直是武林的耻辱……”

“真是不知廉耻,竟然骗了我们这么久,傅鹏,你今日定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们龙门派所有人绝不会放过你。”

“傅鹏,快快把景星月剑交出来,否则你今日休想金盆洗手,我们嵩阳派也绝不会放过你。”

“对,快交出来,不交出景星月剑,你别想踏出这大门一步。”

“交出景星月剑……”

她已经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朝站在台下的小秋和朱兰,使了一个眼色,二人接到暗示,即刻会意地点点头,悄悄地退出了人群。

看着台下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的各色嘴脸,金瑶微微叹了一口气,再看看傅鹏,只见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他的解释和辩驳,众人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辨了。

这时,金瑶有些好奇,忍不住偷偷地朝闻临风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这期间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此刻在想什么?随即发现他竟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金瑶微微一愣,心脏突然“咚”地一声,一下窜得老高,脸上有些燥热,连忙慌张地别过眼睛。

就在这吵吵嚷嚷、人群激愤之即,宽阔的广场上,突然涌出了一股强大的杀气,一支闪着银光的暗器划破长空,疾速朝金瑶飞来,金瑶不躲不闪,直接被暗器迎面打中。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那是一支极小的银制雨箭,穿过金瑶,射在了漆红的木板上。

只见一头乌黑的青丝随着风扬起,这个自称是魔教妖人的王遥,竟然是个女的。

众人大吃一惊,原来刚才的暗器打中的是她的发冠,暗器的力道让她的头发散落下来,若不是如此,只怕在场的所有人还被这个魔教妖女蒙在鼓里。

~~

“是谁在这里冒充圣月教的人胡言乱语?”

一个冰冷的女声悠悠荡荡地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七个打扮异常艳丽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广场上,她们的左耳上皆偑戴着银制圆形耳环。

“你们又是何人?”众人大呼,但是当看到她们的圆形耳环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带头的女人有着一双妖艳的眼睛,她冷傲地朝众人扫了一眼,毫不理会他们的问话,径直朝高台走去。

金瑶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已经控制了局势,只差安全地离开,就可以大功告成,而现在又突然多出一个“程咬金”。

没错,她们才是今天的主角,她们才是真正的圣月教的人。

但是那时,她以为她们不会来了,自己逼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冒充圣月教的人现身扰乱。

带头女人看着金瑶冷冷地道:“果然是个黄毛丫头。小妖女,你胆子不小,竟敢冒充本教的使者胡作非为,你是不想活了吗?”

众人听到此话又是一惊,难道这个王遥不是魔教的人,那她刚才说的话岂不是假话,根本不可信?她到底有何居心?若是假的,那误会可就大了。

金瑶清笑一声,低声道:“右护法,您说的是哪里的玩笑话,我本就是教中人,怎能说是冒充呢?”

“可我不认识你,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右护法您高高在上,当然不会认识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了……我,是左护法的人!”

最后一句,金瑶故意有所指地道出来。

带头女人已经有所领会,她恶狠狠地瞪了金瑶一眼,居然放过了她,转身走到傅鹏面前,大声说到:“前段恩怨尚未两清,你怎能金盆洗手,置身事外?就算你躲到深山老林,逃到天涯海角,我们圣月教的人都不会放过你。傅鹏,赶快把本教的圣物──景星月剑交出来,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景星月剑不在我这里,如何交给你们?”傅鹏万般无奈,有苦难开。

金瑶却暗暗松了一口气,主角终于上场了,她这个替身可以安心下场了。只要有她们在,傅鹏定然不能够金盆洗手,况且还有这么多已经心怀叵测的武林人士,他们的心思已不似当初,他们是不会让傅鹏好过的,甚至比圣月教还要厉害。

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只要傅鹏一天不交出景星月剑,就永远不可能退出这场纷争。

不知道闻临风此时是否还在看着她?她突然很想知道,非常地想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知道罢了。

金瑶微微侧了侧身,装作不经意地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闻临风竟然已经不在那里了;再扫了一眼,杜云鹤还在。

如此重要的时刻,闻临风会去哪里?

☆、(8鲜币)第二十五章1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伸手从袖袍里拿出一大把红色的小烟丸,多亏了圣月教的人和傅鹏纠缠,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才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他们纠缠得正激烈,似有矛盾加剧大打出手的可能,这个时候她真的可以放心走了。再不走,连她自己都要被卷入其中。

她突然从高台上飞身而起,踩着那一张张排列整齐的红木太师椅,向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掷下烟丸,烟丸一弹到地上就冒起滚滚红烟,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叫着“抓住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双眼都被红烟罩住,分不清东南西北,红烟扩散得很快,根本无法追踪,如果出手只会伤到自己人。红烟一直蔓沿到大门口才消失,待到看清时,已经没有人知道那个叫王遥的妖女去了哪个方向,众人气得大声咒骂。

杜云鹤看到这一幕,暗笑了一声,他的眼睛可比谁的都尖利呢!他老早地就瞧见某人前去埋伏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个王遥能逃走,反而是眼下的事情比较头痛,自打“景星月剑”从王遥的口中报出那一刻起,场面的气氛骤变,人心诡谲,人们的心思已不似初来时那般简单。

他是万青山庄的写史公子,地位代表中立,如果说之前的王遥是来搞破坏、找碴的话,他还可以帮傅鹏一把,这是名正言顺,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份上,连圣月教的人都出现了,他定然不能再出面管傅鹏的事。圣月教在武林之中一直是邪魔歪教的代称,这样立场如此绝对的正派和邪派的争纷,他写史公子是万不能干预的,唯有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默默记录下这一切。

~~

金瑶按照之前设定好的路线离开了傅家庄,前去与小秋、朱兰会合。

她穿过一片树林,沿着一条羊肠小径赶到会合的地点,只见前方的一棵小树上系着一条白缎,她眼前一亮,心中即刻会意:小秋和朱兰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她了。

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他们无法追踪到她,小秋和朱兰也平安到达了,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去坐等消息。

未来的武林将会有一场惊天巨变,而她只管笑看风云。

她突然拐了一个方向,沿着小路又走了一会儿,小路越走越宽,树木也越来越稀。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她看到了三匹马,小秋和朱兰就站在那儿等着她。

小秋和朱兰毕竟识浅,虽然已经摆脱了险境,但仍不该消除警惕之心,怎能如此毫无顾忌、大大咧咧地站在路口中警央,若是有人盯上了怎么办?幸好此处鲜少有人经过,不然肯定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这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警告她们一番了,此作为实在太过粗心大意。

“小秋、朱兰,此地不宜久留,快上马离开。”

刚说完这句话,她马上就感到了不对劲,小秋和朱兰二人皆一动不动,小秋还在拼命地转动着眼珠,似乎在暗示什么。

她心中一惊,立刻戒备地转身,与此同时三枚暗器也射了出去。

呯……呯……呯……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来人轻松地接下欺身而来的暗器,手法迅速地点中了她的穴道。

她大吃一惊,暗道声“不好”,究竟是谁?竟能接下她的暗器,还能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点了她的穴道?她的武功,如今在武林中虽称不上绝顶,但也少有人及。

这时,一个白影从她眼前掠过,那白袍上雕绣的浮云纹案,似曾相识,这人是……闻临风!

“对人使用暗器,终究不是磊落之举。”

白袍一挥,三枚暗器依次从袖袍里掉落在地上。

“王姑娘,得罪了。”

闻临风踱步到她眼前,眼睛直看着她。

金瑶也迎向他的目光,就是这双眼睛──深邃、严肃又带着一丝温柔,曾经无数次地将她虏获。她当年的徘徊与不舍,全都是因为,沈浸在这汪暖暖的温柔里。

而现在,这汪温柔似乎又多了一些,不似从前那般隐忍内藏,藏而不露,而是散发了出来,连眼角眉梢都围绕着一股儒雅气息。

他的外表虽还严肃,内里却已不像当初,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以前是那般的固执和执着,无论她怎么万般苦劝,他都不愿意放下一切,跟她下山。

然而,他如今却变了,如此固执的一个人变了,他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化安寺,来到红尘俗世,体会世人的七情六欲,他这样做算不算是违背了所信仰的佛?

☆、(9鲜币)第二十五章2

他的眼睛带着寻问和探究,还有一些略感兴趣的好奇。

这是金瑶自与他相遇以来,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离开化安寺,为什么又成了写史公子?

她知道,他是在她下山之后的两个月才离开化安寺,这就意味着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变故,致使他离寺还俗下山。

可是,他不是说过要终身留在化安寺里潜心修佛吗?当初无论怎样的诱惑都无法使他动摇改变,如今他却轻意地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如果是这样,那两年前她劝他离开时,他为什么死也不肯下山?还说他恨她,害他破了色戒,要杀了她!

玄空,你竟这样待我!你若无其事的下山,是想证明什么吗,是想证明你愿意下山,却决不是因为我?

你想让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而做任何改变?

你永远也不会喜欢我,只会讨厌我?你可以为任何理由下山,却绝是不会因为我?

金瑶暗叹了一口气,心情一瞬间变得无比沮丧:你对我冷血薄情,不仅弃我,负我,还愚戏我自作多情?

看着金瑶的神情由吃惊变成嗔怒,最后又变成沮丧,闻临风有些疑惑,温醇的声音欲言又止:“王姑娘,你……”

会不会是她想太多了呢?也许玄空根本早已忘了她,他还俗下山实是另有缘故,自己只不过是在自怨自艾。

她修炼百年,好不容易化为人身,虽与人无异,但终究是妖;而人是生而为人,故然是生得高贵,终究是高妖一等,要想与人谈情说爱,痴缠相守,不过是愚人的一场痴梦。

这一切像是在讽刺她,嘲笑她,笑她一介妖身,竟想尝试人间情爱。别人是毫无所谓,仍旧生活得潇潇洒洒,快快活活,而自己最后竟闹得人心两失,身心皆伤的下场。

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她不懂。

她见过一些痴儿怨女,也见过一些悲欢离合,像她这样的,应该也算是情和爱了吧。

她恨他,真的恨他!

她不想再受到伤害,也不想再牵肠挂肚。如果老天是打算这样来考验她,那么她要自立自强,她要保护好自己。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帮助她,她能相信和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她要每个做错事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她要他们所犯下一分的错,就要用十倍的代价来偿还!

很长时间的静默,金瑶和闻临风互相凝望着,直看进对方的心里。

闻临风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到王遥似乎对他充满了敌意。

“闻临风……闻临风……”

金瑶在嘴里轻轻地默念他的名字,心中燃起熊熊憎火。

“姑娘,对于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是很意外?”闻临风问。

“是很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噢,此话怎讲?”

“发现你自人群中消失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有预感,你也许会来拦住我,这是意料之中;意外的是,我还是轻看了你,以为你只是浪得虚名,不过是挺着写史公子的名号,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最后我还是被你抓住了。”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听姑娘的这番话,我是应该为自己的聪明骄傲呢,还是惭愧?”

金瑶面不改色地回应道:“随闻风公子喜欢,你认为那是骄傲便是骄傲,认为惭愧便是惭愧。”

闻临风有趣地打量着她,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她的长相倒是平凡了些,不过气质神态却是不俗,不像是普通人,想必定有一番特别的来历。

他寻思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何要大闹傅鹏的金盆洗手大礼?有何目的?”

“闻风公子问得真是坦白,那我也答得坦白,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何人之托?”

金瑶笑道:“公子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我知道姑娘定然不会直言相告,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要问一问。”

这个王遥真的很奇怪,觉得她奇怪倒不是因为她的子,而是因为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捉摸不透。

“你的真名叫什么?”

“闻风公子如此直接地寻问姑娘家的芳名,怕是过于孟浪了吧,这实在不太妥当。再说了,公子怎么见得我就会把名字告诉你?”他对其他的姑娘是否也是这样直接问姓名?

金瑶挑起眉毛,最终还是忍不住讽道:“和尚不是不近女色的吗?怎么转性啦?如此直白地问姑娘家芳名,就不怕犯下佛门色戒?”

闻临风一愣,目光里充满寒意,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他马上恢复常色。

顿了一会儿,他随即也扬眉道:“噢,姑娘居然知道我曾是佛门弟子,看来定是对我下了一番功夫。”

“实不相瞒,在下已回归红尘,现乃尘世中的一凡夫俗子,从前的清规戒律已不必再遵守,只要心中有佛,有些教条和理法也不必太过于执着。”

他的语气极其自然,说得仿若理所当然。

“混蛋……”金瑶听后气极,小声地骂了一句。

☆、(8鲜币)第二十五章3

姑娘,你说什么?”闻临风微微倾身。

“……我、我是说公子真是豁达,竟然这般看得开……”

闻临风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豁不豁达只有自己最清楚,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难以放开,一直牵肠挂肚,寄挂在心上。”

难以放开,牵肠挂肚,寄挂心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何至于此?她很想知道。

金瑶试探性地道:“像闻风公子这么有气魄的人,也有放不下的事情吗?”

“自然是有,只要是人都会有,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是任何人……”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想到了很远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还道闻风公子是位洒脱不羁、潇洒自在的人,没想到竟然也放不开的事,就是……不知道是何人何事,会让闻风公子如此挂心了?”

金瑶小心翼翼地问。

“王姑娘,很想知道?”闻临风看了她一眼。

金瑶浅笑:“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公子若是不便相告,小女子也不好多问,是小女子逾越了。”

“是一位姑娘。”闻临风突然脱口而出。

接着,他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与这个不知底细的王姑娘聊起这样深入内心的话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两年来,他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极深,有些事情甚至连好友杜云鹤都不知道。

“姑娘?”金瑶喃喃地重复。

姑娘?什么姑娘?他为了哪位姑娘这么牵肠挂肚地放在心上?他不是最忌讳女色吗?

金瑶突然感到浑身不舒服,心里产生了一股不知名的怒火,自己没有得到的东西,凭什么会有别的人得到!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比得过她,让闻临风如此念念不忘。

这两年的阅历让她知道一件事,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竟是极美的,用花淑玉的话来说,就是“所有的花见之,都会黯然失色;所有星光遇之,都情愿掉落凡间。”

一想到这层,她就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个女人,想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竟然比得过她,竟然这般地吸引了闻临风。

然后,她会杀了她,当着闻临风的面杀了她,让闻临风痛不欲生。

她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暗暗下决心,回去之后,定要把那个女人查出来,绝不放过她。

“王姑娘,我们把话题扯得太远了,其实我此番前来不为其他,只为了探清事实的真相,还望姑娘如实相告。”

金瑶定了定神,收敛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平稳地道:“这么说,公子前来不是为了将抓我回去,交给那些武林人士的了?”

“如果姑娘没有恶意,在下是会放你走的。”

“我当然没有恶意,我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呀。”她只是故意而已。

“你的确是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但是,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几句话,惹出了一场武林大祸?”

她当然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故意这么做。

“小女子阅历尚浅,言语间轻浮,不小心闯下了大祸,倒未曾注意,内心实在是惭愧不已……”

语气很惭愧,脸上却没有任何惭愧之色。

闻临风看着她闪烁着狡黠星光的眸子,知道她并不是真如自己所言的那般无知,再加上此前的种种行为,看来她是有备而来,想从她嘴里问出情由缘故,怕是很难。

“恕在下再次冒昧,请教姑娘的芳名?”

“闻风公子为何对我的名字这么感兴趣?如此一再地相问,莫非是……对小女子动了凡心?”金瑶扬起柳眉,语气里充满暧昧。

闻临风无视她语气中的暗示,说道:“姑娘莫要误会,还望直言相告。”

“原来是我误会了呀……”金瑶的声音里充满戏谑。

他能接受别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就因为她不是人?

“好吧,我告诉你我的真名,我姓莫,名叫问明,我叫莫问明。”

莫问名?闻临风神色一敛,沈声道:“看来姑娘是不愿意相告了。”

“闻风公子,我只是不愿意惹麻烦上身罢了,若是让你知道了姓名,凭你的聪明才智,定会查到我的身分与下落,他日若是找上门来,我可对付不了你,还不如各自离去,从此相忘于江湖,不再相见。”

闻临风上前一步,低下头逼视着她的眼睛,道:“若我执意要知道呢?”

被如此盛气淩人地迫视,金瑶有些结巴起来:“若、若是如此,那我也只得如实相告了,谁叫我武功不济被公子抓住了呢……其实小女子除了叫做王遥之外,有很多名字,例如像什么花如梦啊,柳星辰啊,刘纤纤呀,何凤仙呀,还有……” “够了。”

☆、(6鲜币)第二十五章4

闻临风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她若是不想说,就算再逼她也是无用,只能日后自己多费些手段和心思,追查她的身分。

“姑娘要是不愿相告,在下也不再强人所难,只望姑娘日后……”

闻临风突然顿住了,他侧耳倾听,只听林中传来了鸟惊声,与此同时金瑶也感到了异样:有人追上来了!

二人面面相望,金瑶期待地看着闻临风,闻临风也看着她。

他知道,如果王遥落在其他人手里,只怕是难以再脱身,她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只能放任她离去,自己才能继续追查。

金瑶在赌,赌他会放了自己;如若不然,她宁可死在他的手里,也决不在那些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手里偷生。

最后,闻临风一挥手,解开了金瑶的穴道,然后背过身去,说道:“姑娘,请快走吧。”

金瑶揉了揉被点过的穴道,轻笑道:“闻风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小女子感激不尽。”

“若他日,姑娘再做出这等破坏武林和睦之事,我决不轻饶姑娘,还望姑娘三思后行。”

最后一句话,语气颇重。

金瑶迅速地解开了小秋和朱兰的穴道,俐落地骑上了马,她望着背对着她的高大白袍身影,有些懒散地说道:“闻风公子的话,小女子已经铭记于心,从此必定谨言慎行。”

“王遥姑娘,我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日后定然还会见面,今日就当姑娘欠了在下一个人情,还望姑娘记在心上。”

金瑶挑眉,她没想到闻临风是这样的人,竟然厚着脸皮主动讨要人情,从前的玄空绝对不会这样。而据她所知的万青山庄的闻风公子也不是这样计较的人,亦或是他还有什么别的用意和居心?

金瑶道:“噢,这份恩德,小女子自然铭记于心。只是,为何闻风公子这么笃定我们还会见面?像小女子这样身份不清,善恶不明的人,怕是谁都不愿意再见到的吧?”

“凡事总有例外。王姑娘莫要忘了还欠着在下一个人情,既是人情,自然得讨回来,所以日后定会再相见,就算没有机会见面,闻风也会寻到机会、创造机会与姑娘相见,这一点姑娘大可放心。”

闻临风的这几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听得金瑶的心头一跳,脸颊微红,怀中的小鹿“蹬蹬蹬”地乱撞,他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由于他一直是背对着身子说话,金瑶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神情说出这样一番话。

也许,应该是她误会了吧……

她不敢再听下去,用力地勒了勒马缰,扬声道:“闻风公子,多谢今日手下留情,告辞!”

“姑娘,后会有期。”

听到此话,金瑶又撇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紧张和不安,闻临风今日的表现与她之前所探听到的表现有些不同,他说的话、做的事,有些耐人寻味,也有些捉摸不透,她猜不到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怕,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害怕的了,重要的是,她的最终目的是否能达成。

“小秋,朱兰,我们走!驾……”

“驾……”

奔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远,闻临风终于回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他的手里握着一支通体翠绿的蛇形玉簪,这支玉籫是之前圣月教的银箭射进王遥的发冠时,从她的发上掉落下来的。

玉簪纤巧精致,即使像他这样不识玉器之人,都能看得出它的价值不菲,这是他手中唯一的线索,而越是贵重之物,它的来历就越易寻查。

那么,一切就从这支玉簪开始。

26-29

☆、(13鲜币)第二十六章

不一会儿,大队人马从树林的另一头涌来。

“闻风公子,有没有抓到那个妖女?”众人急切地问道。

“很遗憾,闻风赶到时,她已经逃远了。”闻临风镇定地回答。

“哎,真是可惜,让那个小妖女跑了,若是再见到她,一定不能放过她。”

“没错,她来者不善,既没有门派,又冒充圣月教的人,说不定她是来挑拨离间、捣乱的。”

“对,她既然知道景星月剑在傅鹏手里,就一定知道更多的秘密,她肯定不安好心,否则怎会冒充圣月教的人,还女扮男装,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身份。”

“对……”

“没错……”

“就是这样……”

众人又开始比手划脚,议论纷纷。

闻临风细看,这些追来之人,多数是各门各派的门下弟子,想必是听从了掌门的吩咐,前来追赶抓人,看来傅家庄的风波还未平息,回庄之后还有一番浩劫。

“闻风公子,您可知道王遥是什么人吗?”

一个身影走近他的身边,轻声细问。

闻临风回头一看,原来是傅鹏的女儿傅冰香,没想到她也追来了。

他回道:“此女行事诡秘,在下也不知她是何人?”

“连闻风公子都不知道的人,那她一定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傅冰香目光坚毅,恨道,“她今日的言语中伤了我爹爹,害他成为众矢之的,我若知道她是何人,一定不会饶恕她,我要杀了她,还爹爹一个清白,为爹爹报这诬陷嫁祸之仇。”

闻临风心中有些微讶,看不出如此清灵的一位姑娘,心肠竟也这般硬朗,发起狠来竟然丝毫不输给男人。

“事实真相如今尚未查清,傅姑娘请先稍安勿躁,王遥若真有害人之心,诬陷了傅庄主,自有人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平息这场大会。”

傅冰香一说完话,就惊觉自己失言了,她不该在闻临风前面说那些复仇的话,有失姑娘家的矜持和身分。

她对闻临风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更是惊为天人。父亲带她道谢之时,早已经芳心暗渡,她实在不应该在他面前说出这么有损印象的话。

“闻风公子说得是。只是爹爹是冤枉的,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武林之中早就有一些人看爹爹不顺眼,如今岂不正好借此机会大作文章、借题发挥?爹爹他怕是再也难脱干系,再难说得清了……”

傅冰香悲切地说着,眼眶里不知不觉地溢满了泪珠。

“傅姑娘,切莫心急,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傅庄主从未做过,武林人定会还给他一个公道,更何况万青山庄也不会袖手旁观,今日既然让我们遇上了,就不会有置之不管之理。”

“闻风公子如此说,冰香就安心了,多谢公子相助,来日……冰香愿为奴为婢,听任公子差遣。”

傅冰香盈盈一拜,眼角眉稍间尽是情意。

闻临风对她是否也有一些好感呢,否则怎会出言承诺?要知道万青山庄的地位一向中立,像这样的武林纷争,他们通常不会插手,而闻风公子居然答应参与此事,这与他们山庄的宗旨相悖,是不是在暗示代表着对她的一番情意?

闻临风对傅冰香的一举一动,也看出了一些味道,可他如今已是“取次花丛懒回顾,除却巫山不是云”。但他又不能直言相拒,只能暗暗保持距离。

闻临风拱手一礼:“傅姑娘客气了,维护武林公义是每个武林人应尽的义务,不管是任何人,闻风都不会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傅冰香又是一揖:“多谢闻风公子。”

~~~

三日之后,万青山庄内。

吟风亭里,杜云鹤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一支蛇形玉簪,嘴里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好、好、好……真是极品、极品啊……”

他的对面,坐着悠然自得的闻临风,他正饮着一杯酒,不时地观察杜云鹤的反应。

“这可是上等的祖母翡翠啊,我此生也就见过几次,你看这色泽、这质地,没有万两黄金绝对买不到。”杜云鹤满脸的惊艳和赞叹之色。

这么说,王遥的家世应该很富阔,一支玉簪就值万两黄金,普通人是难以办到的,但武林中,身家上万两黄金的人里似乎没有关于她的信息。

“能查到它的出处吗?”闻临风问。

“应该能,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容易有迹可寻。”

杜云鹤拿着玉簪,不时地轻打敲击听音色,把它放在阳光下细观色泽纹理,对这枝玉簪是爱不释手。

他颇为在行地说道:“平常的玉簪不仅样式简单,选用的玉石也普通,好一点的就是微透明的斑点翠,顶多也就是在簪头上做一些雕花,玉身上雕刻一些细纹而已。可这支簪子却与众不同,既浑然天成,又匠心独运,光是这祖母翡翠就已非凡品可比……”

杜云鹤拿着玉簪像个大行家似的,对闻临风指点道:“你瞧,这祖母翡翠本身就已经是极品了,颜色艳绿,色泽均匀;无杂质、无裂纹;且触感冰凉润滑。普通人当然看不出什么,可像我这样识玉的大行家,一摸就有古玉千年的感觉。”

“然后呢?”闻临风听得很认真。

“然后……”难得在闻临风面前表现一番,杜云鹤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道,“这支玉簪的纹式也大有来头,玉雕蛇形,栩栩如生,宛如一条碧蛇。如此特别的款式在市面上也是不多见的,很少有人会雕成这样的样式,且蛇身的纹理都极其细腻,一刀一刻都精雕细琢。由此,我敢断定……这支玉簪定是特意命人定制。”

一支玉簪就有如此的讲究,看来王遥确实是不简单,想到那天她穿着的蓝纱白袍衣,也非常人可比。

“话说那王遥是何许人,竟戴着如此名贵的玉簪,她出现在傅家庄闹出那么的大乱子,到底意欲何为?哎……我至今都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杜云鹤一副苦思冥想状,“闻临风,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

“连你都不知道,难道这个王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真是难办啊,难办啊……”

杜云鹤语气沮丧,表情却有些得意洋洋。

闻临风瞅了他一眼:“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

“嘿呀,闻风公子你怎么那么聪明!你总是如此的目光如炬、洞察人心,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

难得闻临风有求于他,这时候不趁机戏弄他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气势十足地道:“像这样的品质,这样的雕工,全龙城或者说是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一人才有这样的手艺,他是……”

话刚说了一半,他突然打住,动作突兀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喝起茶来。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想让闻临风着急,谁让闻临风平时处处占尽上风。

话说闻临风似乎对这个叫王遥的女人特别上心,莫不是对人家姑娘看上眼了吧?凭他的观察,那个王遥长得如此平庸,除了气质尚佳、行事略有些聪明外,无可取之处,闻临风到底看上她哪一点?更何况她还是个不明来路的妖女,人人喊打……闻临风的喜好,果真是与众不同。

一盏茶的工夫后,杜云鹤开始有些急了,他已经把茶杯喝到了底朝天,还是未见闻临风发问。偷瞟了他一眼,他居然比他还要悠闲自在地喝酒,他差点被自己气到内出血,再不说,他自己也憋不住了。

“呃……我是说,唯有城中‘吉祥如意铺’的全师傅才有如此精湛的手艺了。”

闻临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可这笑,却让杜云鹤宛如被寒风吹过一般,他心中闪过不祥的预感,闻临风该不会是要他……

☆、(11鲜币)第二十七章

小秋在房间外走来走去,急得满头大汗,朱兰也是一脸的心急如焚。她们不时地俯耳贴门,细听房间里的动静,担心得不得了。

“秋妹,你别老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转得我的头都晕了。”

“兰姐,不知道瑶姐姐怎么样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朱兰也是一筹莫展地看着她,摇摇头。

小秋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只听见房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呻吟之声,声音之痛苦,闻者都觉得纠心。

小秋和朱兰很担心,却也无能为力,只希望瑶姐姐能赶快熬过这一关。

房间里,金瑶倒在床角,全身缩成一个虾球,她揪紧自己的衣襟,微微有些痉挛,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感到全身巨痛,身体犹如被千万只虫子噬咬一般,很是痛苦。床衾已经湿了一大片,全是她忍痛流下的冷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柱香、一个时辰,或许更长……

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又一次冒险使用了灵力摄魂,现在的苦难都是自己惹下的,不能怨别人。

只是当时情势危急,如不使用特殊手段怎能对付闻临风?

忍一忍吧,再忍一忍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的身体本就处在一个很微妙的状态,一直靠龙槐草来维持这种平衡,一旦使用了灵力,灵力减少,就会打破这种平衡,致使yīn阳大乱,天翻地覆。

有时候她也想,何不干脆摄了闻临风的神魂,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这不是少了许多的苦难和波折?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这满腹的怨恨又朝何处发泄?她不想要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她想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的人。

许久之后,小秋和朱兰终于听到房间里传来金瑶虚弱的召唤声:“小秋,朱兰,你们进来吧。”

小秋和朱兰对视一眼,知道瑶姐姐又熬过了一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们各捧着一篮龙槐草,推开门走进屋。

金瑶靠在桌前,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很虚弱:“朱兰,把你探回来的消息告诉我罢。”

“是。”朱兰打量着金瑶,仍有些担心,“可姐姐,你的身体……”

“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金瑶坚决地打断朱兰的话,“金盆洗手大会以后,傅鹏都干了什么?”她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就连小秋和朱兰也不行。

“那天以后,傅家庄大门紧闭,傅鹏为了避嫌,一直待在庄里不敢出门。”

“其他人呢?”

“这一点最是奇怪,各个武林门派也没有什么动静,各自回去后,也是大门紧闭,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竟然比平时还要平静!”

“也不知道那天,万青山庄的闻风公子和云鹤公子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们都各自乖乖的回去,一场本该惊天动地的武林大战,居然就这样化解了。”

金瑶思索了一阵,说道:“暴风雨来临前,一切都是平静的,他们只不过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罢了。我敢断定他们现在肯定在积极准备,为了抢夺景星月剑。”

“至于万青山庄……”金瑶犹豫了一阵,“他们的立场本是中立,就不该插手管这件事,但既然他们已经决定淌进这趟浑水,我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失望,定让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姐姐说得极是。”

朱兰继续说道:“圣月教的右护法石娇娇,回教以后得知圣月教里根本没有姐姐这号人物,气得半死,并发下红色圣月令,要抓姐姐回去受罚。”

“还好姐姐你聪明,”小秋嘴道,“不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名字也是假的,就算她们想抓也抓不到了。”

小秋一说完,朱兰就撇了她一眼,小秋又开始多嘴了。

朱兰犹豫了一阵,说道:“姐姐,还有一件事情有些奇怪。”

“是何事?”

“傅鹏虽然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但是她的女儿傅冰香却常常出门。”

“噢,有这等事,她做了什么?”

“她每次出门都只带着一个仆人,而且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万青山庄。”

金瑶突然觉得有些不高兴,那个傅冰香去万青山庄做什么?那天在傅家庄,她对闻临风的一举一动,她可都看在眼里。

“这倒是很有趣,看来他们父女俩是想依傍万青山庄,让写史公子做他们的靠山。”金瑶一针见血的道出。

“朱兰,你继续监视他们的行踪,一有任何异常马上向我禀告。”

“是。”

小秋有些好奇地问道:“瑶姐姐,景星月剑到底有何神奇,不过是一把剑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为它争得你死我活?”

金瑶已经有些疲倦了,但她还是回答了小秋的疑问:“关于景星月剑有一个古老的传说。”

小秋和朱兰都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

“传说景星月剑是先人用天上神树掉落下来的一根树枝作成的神剑,拥有此剑之人可以称霸天下。景星月剑藏有三个秘密,只要揭开了它的三个秘密,就可以无所不能,甚至上天入地,成为天上的神仙。如今它的第一个秘密已经被揭晓了。”

“是什么秘密?”小秋和朱兰同时问道。

“景星月剑的剑身上藏着一套绝世神功,只要练得此神功,就可以所向披靡。”

“原来如此,难怪那些武林人士争得死去活来。”小秋恍然大悟道。

“那第二和第三个秘密呢?”朱兰问。

“没有人知道。”

金瑶又道:“如今细数下来,真正见到景星月剑的人只有圣月教的前任教主而已。但是他死了,也许他已经知道了第二和第三个秘密,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一把剑而已,竟然有那么多的好处,也难怪人人都想拥有了,如果是我,我也会想着天下无敌呢……”小秋叹道。

朱兰看到金瑶的神色已经很疲惫,连忙朝小秋使了一个眼色。

“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我和小秋先退下了,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好。”

金瑶很感谢小秋和朱兰的体贴,如果没有她们的相助,她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小秋和朱兰走后,金瑶默默地拿起了那篮龙槐草。

☆、(11鲜币)第二十八章

“掌柜的,把你们全老板叫来。”

“哟,这不是云鹤公子吗,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这里坐坐,您的到来,可真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柜前的掌柜眼尖地看见杜云鹤带着一位风度不凡的公子进门,就知道又有大生意来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迎接。

“掌柜的,几个月不见,你的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赶快叫全昀出来。”杜云鹤大模大样地说。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

杜云鹤挥开扇子,熟门熟路走进里间的小房,喝着茶,坐着等。

闻临风则尾随而至,他站在小阁间,打量着里面陈设的玉器,皆是琳琅满目,精致奢华。

杜云鹤一看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玉饰看起来都价值不菲,也不知他在这里到底花了多少钱,才和老板这么熟稔?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拱手走了进来。

“云鹤公子,多日不见,还以为您把咱们吉祥如意铺给忘了。”全昀一来,就熟络地朝杜云鹤打招呼。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全老板,你的手艺可是全龙城,甚至全天下最好的。”杜云鹤奉承了一句。

“哎哟,这可不敢当,不过是混口饭的手艺,谈不上什么最好,全靠大家的抬爱。”

全昀一下子警惕起来,每次杜云鹤给他戴高帽子,总没有好事,不是让他贱价卖玉,就是想要买他收藏的珍贵玉器,他之前已经数次吃了大亏,这次可不会再上当。

“全昀,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仪表堂堂,英俊不凡,面无表情,目光冷酷的男人,是万青山庄的闻风公子──闻临风。”杜云鹤偷笑着介绍,能在嘴上占点闻临风的小便宜,他也是很开心的。

“呃,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写史公子──闻风公子呀,真是久仰大名,今日有幸相见,全某真是、真是万分荣幸。”全昀第一次见到闻临风,有些激动。

“全师傅是玉器界的大行家,手艺也是天下第一,闻风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也非常荣幸。”

他不擅于奉承,说起客套话来总有一些不自然,但是为了追查线索,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不愿为之的事。

杜云鹤撇了撇嘴,什么早有耳闻,还不是全听他告之的。

“好了好了,介绍完了,客气也客气过了,我就开门见山。”杜云鹤有些不耐烦了,他承认,他确实看不惯全昀对闻临风的态度。

说着,他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玉簪:“全昀,你看看,可识得这支玉簪?”

全昀拿过玉籫,眯眼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自然识得,这可是我的一件精心杰作──碧蛇簪。”

闻临风有些欣喜地看了杜云鹤一眼,而杜云鹤则得意洋洋地回视他。

“那全师傅可知这支玉簪的主人是谁?”闻临风问。

“这……”全昀犹豫了一下,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全昀,今日我带闻风公子来此,除了想问这支玉簪的来历外,还想另外挑选一件玉饰……”杜云鹤暗示道。

这老巨滑的商,没有点好处他哪会开口?

“啊……是了是了,全某想起来了,这支玉籫是一位姑娘托我打造。”全昀假装恍然大悟道。

“哪位姑娘?她叫什么名字?”闻临风追问。

“哎呀,闻风公子,您这问题可把我难住了,人家姑娘家的芳名哪会随意透露,而且我全昀一向是只收钱做事,从不问缘由和来历,只要是价钱合理,全昀来者不拒。”全昀满脸的谄笑。

杜云鹤冷笑了一声:“行了全昀,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如此上等的祖母翡翠我不信你没有好奇心,我不信你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来历,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嘿嘿……”

看到杜云鹤的冷笑,全昀打了一个哆嗦,这杜云鹤是个yīn阳脸,别看他平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云鹤公子,您别吓我了。那位姑娘是谁,我确实不知道,可跟她一起来的女人,我倒是识得。”全昀老老实实的交待。

“噢,是谁?”

“嘿嘿,这……”全昀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随她一同来的女人,是淩仙阁的老板娘花淑玉。”

“花淑玉?”杜云鹤和闻临风都有些微讶,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对于淩仙阁,闻临风是知道的,那是龙城最大的妓院,据说那里的女子皆是美丽脱俗,才艺兼备,只要是去过的男人都乐而忘返。

“你的意思是,那位姑娘是淩仙阁的人?”杜云鹤问。

“云鹤公子,我可没那么说,”全昀连忙否认,“随她一起来的的确是淩仙阁的老板娘没错,但是在淩仙阁里,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姑娘。”

杜云鹤撇了他一眼:“听你这话,敢情你常去淩仙阁?”

“呵呵……这不都是人之常情嘛,云鹤公子不是也去过几次?”

闻临风的眼神突然暗了暗,而杜云鹤则气得差点没把全昀一掌拍死,这种事也能随便乱说的吗?他也不看看和他一起来的人是谁。

杜云鹤大声地清了清嗓子,狠狠地瞪了全昀一眼。

“不过那位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全昀仍在自顾自地说,“我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好像天仙下凡,我今生能见到如此绝丽佳人,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是说,那位姑娘长得很漂亮?”闻临风奇怪地问。

王遥长得并不出众,何来天仙之说?

“正是,那天她一进小店,我的六魂七魄都被她勾去了,她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那般的美丽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

全昀沈浸在回忆中,一脸的陶醉。

杜云鹤也有些纳闷地看着闻临风,看来他们所想的一样,都不相信王遥是个美貌之人。

王遥的容貌顶多只能算是中等,除非那天来找全昀打玉的人,是另有其人。

闻临风沈思了一会儿,从袖里拿出了一袋银子抛到杜云鹤的手上,只说了句:“我在城外的十里亭等你。”

“全师傅,多谢相告,告辞。”

说着,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店铺,骑马离去。

“闻风公子,您慢走,慢走啊!”全昀站在门外大声地喊。

而杜云鹤则开始细细地挑选店里的玉饰来,难得闻风公子大方,丢下了这么多银子,他得好好地挑选一件喜爱之物才行。

~~

即使那天来吉祥如意铺打玉的人不是王遥,那也定是与王遥有密切关系的人,否则碧蛇簪怎会在王遥的身上?

淩仙阁?花淑玉?王遥?

闻临风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几个名字。

那么,他就从淩仙阁开始查起。

☆、(10鲜币)第二十九章1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站在高高的阁楼上,金瑶看着熙来攘往的淩仙阁大厅,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迷茫。

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今天不得不再次使了一些yīn恶的手段。她的罪孽应该是越来越深重了吧?

有时候,她会扪心自问,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时候她会隐隐感觉到,自己一心一意念着的报仇,只是一个为了想要再次接近他的藉口。

是,或许不是?

她好像被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了,找不到自己,也寻不到他。

阁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刚才看到小秋和朱兰在秘室里转悠,我还有点不相信,所以就亲自来看看了。”花淑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今个儿不是说不来了吗?”

金瑶转身朝花淑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事情处理完了,就过来了。”

花淑玉看到金瑶的脸色有些凝重,问道:“你有心事?”

金瑶淡淡一笑:“从你看见我的那天起,我就是满腹的心事,何必太奇怪?”

花淑玉点点头,知道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金瑶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她对身边的人都很好,也帮过花淑玉很多忙,将离宫的姐妹甚至都很敬重她,只是她有时候很神秘,那种神秘会让人产生一种疏离感。

花淑玉递上一封信:“以为你不来了,本想托人带去给你,还好没有送出,正好你来了,直接给你。”

金瑶接过那封信,略看了一遍,便已了然于xiōng:“辛苦玉姐了。”

“别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顿了一顿,花淑玉又问道:“这次你能待多久?”

“会待上一阵子。”

“太好了,我就盼着你说这句话,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早就应该停下来歇歇了,我现在就去打点……”花淑玉高兴地说,转身就要离开。

金瑶笑了一笑,在这场武林静默没有被打破之前,她会一直守在淩仙阁。

“哎呀,看我高兴得差点忘了把正事告诉你。”

花淑玉又折了回来,但语气却变得有些严肃:“凤华凤让我转告你,最近她发现一件怪事,有人在寻找金瑶的下落。”

金瑶疑惑道:“有人在找我?”

“……”花淑玉犹豫了一下,“奇怪的是,要找的这个人好像又不是你,因为他们要找的这个金瑶是一个巫女,并且身中巨毒,凤华凤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要你小心行事。”

“可知要找金瑶的人是谁?”金瑶问得很平静,心中却已经暗暗地吃了一惊,巫女、中毒,这些话是多么的熟悉,她曾经撒过一个谎,这个谎只对一个人说过。

“是飞鸽门的人。”

“飞鸽门?”金瑶又吃了一惊,难道她猜错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飞鸽门是个小帮派,专门做一些暗地里的勾当,寻人、传信、跟踪……但是,他们有两个原则:一不杀人害命,二是誓死保守雇主的秘密。所以你别看这个门派小,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小,我敢说各门各派都曾经用过飞鸽门,只是毕竟不是正道上的门派,武林人士都不愿承认与飞鸽门有联系。”

“原来是这样。”金瑶点点头。

“不管他们找的是不是你,你都要小心,你在外面做事,危险比我们都高,容易结下仇怨,这也许只是开始,以后要找你的人会更多。”

“多谢玉姐的关心,金瑶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小心行事。”金瑶微微有些感动。

“还有一件事,你可认识万青山庄的闻风公子?”

金瑶没想到花淑玉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认识,在傅鹏的金盆洗手大会上曾见过一面,玉姐为何这么问?”

“这几天,他常出入淩仙阁,还在五楼订下一间上房。”

“竟有这样的事?”金瑶突然觉得有些不高兴。

“奇怪的是,每回他都只点一位姑娘,而且每次点的姑娘都不同,我问过她们,她们说闻风公子只是叫她们弹琴唱曲,不作别的。五层的房间每晚就是一百两银子,他竟然只是叫她们弹琴唱曲,你道这是不是很奇怪?”

金瑶凝思了一会儿,说道:“他这样做定是别有用意。”

“男人我是见得多了,像他这样只听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除非他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否则就像你说的,他是别有用意。不过,有人愿意白白送我银子,我也不能不要。”花淑玉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觉得他到底有何居心?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想来一探究竟?听说这位闻风公子武功了得,深谋远虑,武林之中人人敬重。但淩仙阁隐藏得极深,如果真的被他发现了,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金瑶看到花淑玉一脸的担忧,便安慰道:“玉姐,不必太过于担忧,淩仙阁一向是滴水不露,他应该不知道淩仙阁的秘密,至于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好判断,我们先静观其变。”

金瑶隐约觉得闻临风来到淩仙阁是与她有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五日前的晚上。”

“他一个人来吗?”

“是的,就他一个人。”

“每天都来?”

“每天都来。”

金瑶也有些疑惑了,闻临风到底想干什么?

花淑玉望着下面的淩仙阁大厅,突然说到:“瑶妹妹,你看,说曹cāo曹cāo到,闻风公子又来了。”

金瑶顺着花淑玉的示意望下去,果然看到闻淩风手执玉扇,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衣袍走了进来。

☆、(15鲜币)第二十九章2

“瑶妹妹,你说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他发现了,再想办法吧?”

金瑶望着闻临风的身影,说道:“玉姐,我有一个主意。”

~~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闻临风第五次走进五层他包下的房间。

淩仙阁有上百位姑娘,他只不过是见了四位而已,还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这虽然是个笨办法,却也是无可奈何。

之前他本想从外界了解淩仙阁的情况,但是他竟然发现,淩仙阁虽然很有名,可外人对淩仙阁的情况却知之甚少,如此一来,想要找到王遥只能自己亲自前来。

第一次见到花淑玉,他就知道这位淩仙阁的老板娘是个精明且不好对付的人,想要直接从她嘴里问出东西来很难,于是他只能绕个圈子,用这个最笨的办法,将淩仙阁里所有的姑娘都点过一遍,誓要找到王遥。

这样做有两个用意,一是如果王遥真的在淩仙阁,他的举动会让她产生困惑,摸不清他的意图;二是这样做不会漏下任何一个淩仙阁的人。这个淩仙阁似乎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闻公子,今晚您想让哪位姑娘陪您呀?”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肢,手里捧着一个方形的大盘子,上面摆满了淩仙阁里所有头等青妓的名字。

闻临风只看了一眼,便按照上面排列的顺序,随手拿起了第五个牌子。

“原来,闻公子今晚中意的是桃花姑娘,闻公子可真有眼光,这桃花姑娘可是我们淩仙阁里弹琴唱曲最好的一位姑娘,人长得又漂亮,全身都是细皮嫩肉,保证让您欲仙欲死……呃……”

女人本来想大肆渲染一番,可是她发现这位闻公子像之前一样并不怎么认真地听她说话,她像个傻子一样自顾自地说,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说来也奇怪,这位闻公子点了几位姑娘,到现在还没有一位中意的,这眼光是有多挑啊?像平常的客人顶多是换到第二个姑娘就满意了,可这位闻公子似乎与众不同。

“呃……您先稍等,她一会儿就来陪您。”

女人又扭着腰肢,款款地退出了房间。

淩仙阁的青妓分有头等、上等、普通三种,一楼和二楼负责招待的都是普通青妓,三楼和四楼是上等青妓,五楼则是头等青妓。这个规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闻临风认为,如果王瑶真是淩仙阁里的人,她的身份定是不一般,所以他先从头等青妓开始排除。

闻临风走到桌案前坐下,喝起香茗等待。

一盏茶、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位姑娘还没有来。

这可是头一次,淩仙阁让他等那么久。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因为他的目的是找人,只要人到了就行。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闻临风抬起头,看到窗纸上有一个美丽的侧影朝门口徐徐走来。

闻临风知道是那位桃花姑娘来了。

侧影在门边消失后,一个穿着水蓝色石榴裙的姑娘抱着一把紫檀琴出现在闻临风的眼前,只见姑娘身段窈窕,清雅而不失华贵,柳眉弯弯,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可奇怪的是这位姑娘的脸上竟蒙着一层白色的面纱,这可是他到淩仙阁以来遇到的头一遭。

“小女子失礼,让公子久等了。”

姑娘的声音像一道清明的泉水,犹如天簌之音般悦耳动听,她的声音让听之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她朝闻临风福了一福。

闻临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姑娘请起。男人等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能在此等候姑娘是在下的荣幸。”在这种地方,说话也不能太正经。

“多谢公子。”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曲子,桃花愿意为公子献上一曲。”

“听闻姑娘的才艺双全,在下想听姑娘最拿手的曲子。”

桃花微微颔首点头:“是,请公子上座,小女子献丑了。”

说着,桃花抱琴走到屏风前坐下,然后十指拨动琴弦弹唱起来。

芊芊玉指,婉婉轻扬,划出的琴音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桃花随着琴音轻唱起来,那歌声……那歌声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他的心里驻扎。

桃花的歌声时而轻柔绮丽,时而悠扬清逸,让闻临风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回到了两年前,那个秋高气爽、月朗星稀的夜晚,也有一个女子曾经这样为他轻弹唱,还有那一夜的缱绻缠绵,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有悔恨、有眷恋、有思念……

如果当初自己做的是另外一种选择,结果会不会好一点?

闻临风收回思绪,又再次认真地打量了这位桃花姑娘,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石榴裙,裙摆长及地,腰间配着一束淡粉色流苏绢花,头饰不多,主要用一支金簪轻挽,簪尖垂下细如水珠的小颗珍珠,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三千发丝犹如瀑布一般倾泄,更有一朵白脂玉梅花装点在发间,清新而又别致。

这个桃花姑娘倒是有些特别,不仅没有一点风尘女子的气息,穿着品味亦是不俗。

如果是从前,闻临风会忽略掉这些细节,可自从和杜云鹤在一起之后,受到他的耳濡目染,对一些细节也开始注意起来。

那朵白梅花在灯下微微闪着柔光,隐隐现出云理纹路,并不是普通的玉饰,杜云鹤说过这是稀有的冰玉,价值定然不菲。

再细看这位桃花姑娘的长相,她虽然戴着白面纱,脸型却隐约可见,眉如青柳,眼如秋水,眼神时而轻柔,时而深情,时而……又有些狡黠?

闻临风目不转睛地看着桃花,似有所悟。

一曲弹完,闻临风赞道:“姑娘好琴艺,好歌喉。”

桃花姑娘站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不才,让公子见笑了。”

“姑娘请坐,在下想敬姑娘一杯。”

“是。”

桃花点点头,将紫檀琴放好,走到闻临风的对面坐下。

“小女子不胜酒力,还请公子见谅,不知可否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姑娘请自便,在下先干为敬。”

说着,闻临风一口饮完杯中的酒。

而桃花姑娘则将杯里的茶饮完。

闻临风放下杯子,说道:“听姑娘的歌声里似有无限的忧伤,不知姑娘的心中是否在记挂他人?”

“公子也懂得音律?”桃花微微有些惊讶。

“在下才疏学浅,并不懂音律,只是猜测。”

“公子太过自谦了,您是第一位能听出我歌声中有牵挂的人。听曲是靠的是心,这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有时候甚至就连最懂音律的人,恐怕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多谢公子用心听小女子的弹唱。”

“姑娘的曲子犹如天外之音,令人心旷神怡,在下认为无论是谁听到姑娘的曲子,都会一样用心。”

桃花轻轻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知姑娘曲子中所思念的人是谁?”

“是……”桃花突然抬起头看着闻临风,双眸深深地凝视,“是……是一位已经离世的人。”

“是在下冒昧了,提起了姑娘的伤心事,”闻临风连忙握拳施礼,“请姑娘见谅。”

“公子不必多礼,已是过去之事,今日见到公子面善,突然忆起,所以才会有此一念,公子也不必介怀。”

闻临风斟满了一杯酒:“我敬姑娘一杯。”

桃花同样举杯致意。

喝完后,闻临风问道:“请恕在下唐突,桃花姑娘看上去并不像是风尘女子,何以沦落至此?”

“此事说来话长……”桃花略略犹豫,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出来,“小女的家中原本也算殷实,可人怕出名猪怕壮,爹爹遭到奸人算计,后来家道中落,爹爹病去,娘也相继离世,小女为了还债,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桃花说得情真意切,闻临风都一一看在眼里,他想起杜云鹤说过的一句话,谎话说多了自然就会有人相信。

闻临风的心中有了计较,他同情道:“姑娘的身世竟也这般可怜,如果姑娘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他希望桃花能听出来。

“公子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多谢公子的美意,若他日桃花遇到困难,自会恳请公子的帮助。”

桃花的语气颇为敷衍,显然她将闻临风的话当作是逢场作戏。

“桃花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请。”

闻临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姑娘相告。”

“公子请说。”

“姑娘为何以白纱示人?”

☆、(16鲜币)第二十九章3

“小女子失礼了,最近偶感风寒,怕传染给公子,所以以白纱示人。桃花有失礼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原来是这样,”这个理由似乎有点牵强,“姑娘可要多多保重身体。”

“多谢公子的关心。”

“在下再敬姑娘一杯,请。”

“请……”

看着闻临风将杯中的酒饮完,桃花说道:“看公子彬彬有礼,气度不凡,怕是甚少来这种烟花之地吧?”

闻临风觉得有趣:“姑娘从何处看出?”

“小女子虽然没有什么才学,但是在这种地方待久了,自然也会长一些见识,略懂一些粗浅的识人之道。”

“噢?在下愿闻其详。”

桃花轻轻颔首,并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优雅地给闻临风斟满一杯酒,那姿势极是优美,闻临风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极白,像珍珠一样光洁细腻,手指纤细又饱满,让人赏心悦目。这双玉手也有点似曾相识,闻临风有些纳闷,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总是觉得今日所见,似乎是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桃花用她那好听的声音说道:“公子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手中执有玉扇,衣饰也颇有讲究,有如此气派的人,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武林侠士。”

“姑娘分析得有理,那依姑娘之见,在下是属于哪一种人?”

桃花略略思索,然后道:“公子哪一种都不是,公子是这两种人之外。”

“半窗松影半窗月,一个蒲团一个僧,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公子,我说得对不对?”

闻临风微讶,他不相信桃花真的会什么识人之术,但这样一来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如果不是她怎么会知道?

他开始有些谨慎起来:“姑娘目光如炬,在下十分钦佩。”

桃花接着说道:“但凡来到淩仙阁的男人,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寻欢作乐,真正的闲人雅士不多,君子更是少之又少。早就听姐妹们说,这几日淩仙阁来了一位贵公子,在五层包下一间上房,就只为听歌唱曲,不作其他。公子是一位真君子,桃花甚是倾慕,今日有幸能被公子选中,桃花自当尽力让公子舒心开怀。”

“在下愧不敢当,姑娘太高看闻某了,闻某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说到这,闻临风突然忆到过去,自己曾为了金瑶破了色戒。他以为自己四大皆空,绝不会为任何事情动摇,可终究还是抵不过人世间最美的诱惑。

桃花轻道:“原来公子贵姓闻呀。”

闻临风扬眉:“噢?难道姑娘不知道在下的姓名?”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小女子。”

“在下姓闻,名临风。”闻临风装作不知,配合着桃花再次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桃花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把酒临风,诗情画意。能认识闻公子是小女子的荣幸,这一次,让小女子敬闻公子一杯。”

“好,闻某先干为敬。”

闻临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捅破那层纸,就永远没有答案的那一天。

他思忖再三,决定先试她一试。

又一杯酒喝完后,闻临风突然问道:“桃花姑娘可认识王遥?”

这句话问得颇是突兀,桃花倒酒的动作顿了一顿,轻声说道:“桃花不认识。”

“桃花姑娘,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到此淩仙阁,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桃花很平静地道:“公子是为了找那位王遥吗?”

“正是。”

闻临风认真地观察桃花的反应:“桃花姑娘真的不认识王遥?”

“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确实不认识王遥,在淩仙阁里,也从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叫王遥的人。”桃花面不改色地说。

“既是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闻某已寻她多日,本以为在淩仙阁能找到她,看来怕是又要失望了……”

说着,闻临风叹了一口气。

“恕小女子多嘴了,不知公子为何要找王遥,如果有需要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自当略尽薄力。”

“说来话长,总之那位王遥姑娘欠了在下一个人情,所以在下要向她讨回来。”

闻临风从桃花瞪大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闻临风解释道:“那日金盆洗手大会上,闻某追随她而至,最后放她离去,她曾经说过欠了闻某一个人情。而闻某也答应过她,一定会将此人情讨要回来。姑娘,不是吗?”

她何时主动说过欠他一个人情?闻临风明显是故意扭曲事实。

桃花沈思了一会儿,笑道:“还望公子见谅,闻公子所说的这些,桃花都听得不是很明白,若他日遇到公子所说的王遥,定将公子的话向她转达。”

“如此甚好,劳烦桃花姑娘了。”

闻临风又喝了一杯酒,突然高深莫测地问道:“桃花姑娘,真的不认识王遥?”

被闻临风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桃花微微侧过脸,语气带有点恼怒:“公子已经第三次这样问了,桃花不认识王遥。”

“噢?已经第三次了吗?”闻临风暗示道,“在下还以为今日幸运,已经找到了她,可未料到还是未找到。”

“公子这话是何意?”

“在下以为桃花姑娘就是王遥姑娘。”

“公子说笑了,桃花并不认识王遥……”说着,抬眼看到闻临风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微笑,仿佛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一般,桃花有些生气。

欲试探别人的人,反而被别人试探,心中有些恼怒。

顿了一顿,桃花又说道:“小女子突感身体不适,需要回房休息一下,过一会儿鸨妈妈会让另一位姑娘来陪您。闻公子,桃花先失陪了。”

说完,桃花站起身,施了一个礼,也不管闻临风同不同意,便朝门口走去。

闻临风连忙站起身:“姑娘这是生气了吗?若闻某有失言的地方,还请姑娘海涵。”

“公子莫要误会,桃花确有不适,待身体安好后,再来陪伴公子。”

“桃花姑娘,请留步……”闻临风大声叫道,连忙从身后大步走到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他知道这次若是让她离去,想要再找到她,怕是难了。

桃花停住脚步:“公子还有何事?”

闻临风从衣袖里拿出最后筹码,递到桃花面前:“姑娘可还识得这支碧蛇簪?”

桃花看着那支碧蛇簪,久久不说话。

最后,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如何闻风公子都不会让我走了。”

说着,她伸出玉手,将脸上的白纱摘下来,露出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美丽脸蛋。

闻临风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不是王遥的脸,但闻临风知道这个人就是她。

他知道桃花已经承认了。

“公子不惊讶吗?”

“姑娘易容术精湛,闻风十分佩服,但是姑娘再怎么变化,我还是能认得出姑娘。”

金瑶挑起柳眉:“此话怎讲?难道闻风公子在我的身上留下了记号不成?”

既然这层纸已经捅破了,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金瑶不再顾忌。

“那倒不是,只是一个人再怎么变,她的眼睛神情都不会变,姑娘亦是如此。”

“这么说,公子早就猜出我是谁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看到姑娘的第一眼。”

金瑶有些纳闷,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第一次有人识破她的易容之术,而且是见到她的第一眼,而这个人又正好是闻临风。

她稍稍平顺情绪,说道:“看来本姑娘的易容之术还有待改善,终有一天,我会变得让闻风公子认不出来。”

说完这句话,金瑶突然觉得很懊恼,自己的语气竟像一个不服气的小姑娘在撒娇一样,这是两年多来的第一次。

闻临风摇摇头,但笑不语。

看到闻临风俊颜展露出微笑,那笑容就像初见时那般和煦,金瑶有些迷茫了,竟开始发愣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姑娘?”闻临风轻声唤她。

金瑶这才回过神,刚才的那一瞬,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们初见之时。

金瑶道:“不要叫我王姑娘,在这里我的名字是桃花。”

闻临风沈声道:“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到处用易容之术和假名字行事?”

金瑶笑笑:“闻公子,你又开始问这个我永远都不会回答问题了。我是谁?你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也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那好,闻风不会再问姑娘这个问题,姑娘行事诡秘,闻风一定会尽快查到姑娘的身份。”

“闻风公子,桃花拭目以待。”

金瑶扬眉一笑,她对自己的身份颇有把握,闻临风是绝不会查到关于她的任何线索,而现在也还不到开诚布公的时候。

“闻风公子是如何得到我的碧蛇簪?莫不是那天公子失以巧手,从我的身上盗去的吧?”金瑶大胆地取笑道。

“姑娘误会了,此簪是银箭射入姑娘发冠时,从姑娘身上掉落,正好被闻风拾到,特来还与姑娘。”

“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闻风公子了。”

金瑶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不客气地拿走了闻临风手上的碧蛇簪。

“既然碧蛇簪已经物归原主,那闻风公子可以走了,”金瑶下了逐客令,“这几日桃花的身体多有不适,就不送公子了,后会有期。”

说完,金瑶拿着簪子,款步坐回到桌案上。

但是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闻临风不会走,因为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

☆、(8鲜币)第二十九章4

“姑娘这么快就下逐客令,这便是淩仙阁的待客之道?”

“不然呢?”金瑶扬声反问,“公子已经还了簪子,我也道了谢,公子要办的事情已经办成。更何况我与公子话不投机,正邪不两立,公子不是应该识趣地走了吗?”金瑶的语气里,不知不觉地就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原来姑娘是这么认为的……闻风却以为恰恰相反,何谓正?何谓邪?其实从来就分不清楚。请恕闻风冒昧,闻风觉得与姑娘甚是有缘,很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何况此房间,闻风已经长期包下……”

闻临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可以那么厚。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到桌案前坐下。

金瑶听到此话,冷讽道:“万青山庄赫赫有名的闻风公子,竟然愿意和我这样人人喊打的‘妖女’交朋友,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了。”

闻临风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为何姑娘的话里总是带刺,是不是闻风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直言相告。”

金瑶看着闻临风认真的模样,又有些恍惚了,一时五味杂陈,如果当年他也是这般样子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她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不过,话到嘴边,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明很想见到他,但是一旦见到了,却又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有点讨厌。

她稍稍定了定心神,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语气。

“闻风公子莫要见怪,桃花说话一向如此,并非有意,请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我敬公子一杯,当作桃花失礼了……”

“好,姑娘,干杯。”

闻临风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他对金瑶yīn晴不定的态度有些疑惑。

喝完酒后,两人都各怀心事,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闻临风思忖了一下,问道:“此株碧蛇簪对于姑娘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金瑶正轻呡着一口香茶,轻声回答道:“嗯……挺重要。”

“如此说来,姑娘又欠了在下一个人情。”

闻临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也许是和杜云鹤在一起久了,沾染了他的一些臭脾性,若是从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呵呵呵……”金瑶突然发出银玲般的笑声,“闻风公子这么想要我的人情,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被金瑶如此开门见山的直问,闻临风一时无语。

“姑娘说笑了,闻风只是想找姑娘查清楚一些事情。”

金瑶已经隐约猜到了闻临风的意图,于是马上转变了态度,将她平时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拿出来。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娇声道:“原来闻风公子如此千辛万苦的找我,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不敢……闻风也是受人所托,需要将一些事情的始末查清楚。”

金瑶迎视着闻临风的目光:“公子,想查清什么事?为何一定要找我?”

“因为这件事是因你而起,所以姑娘一定知道当中的内情。”

“公子这么肯定?公子想查清楚的事,该不会是与傅鹏有关吧?”金瑶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该不会是因为金盆洗手大会那天,本姑娘扰乱了傅鹏的美事,所以公子才找上门的?”

“姑娘聪颖,已经猜到了。但是只对了一半,我更想问的是有关于景星月剑……”

金瑶突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闻临风的话:“闻风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告诉你……”

闻临风低声道:“闻风不知,不过,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姑娘。”

金瑶扬起声音:“公子真够阔气,不知道结果,却肯花上万两银子在淩仙阁。这么大的礼数,恐怕我想不说都难了。”

“若姑娘愿意直言相告,那自然是最好,闻风将感激不尽。”

金瑶明亮的眼睛,突然狡黠地一闪:“那就当我还了公子的人情,你问我答,我回答公子一个问题,就抵销公子一个人情,这样可好?”

闻临风苦笑道:“如此甚好。”

“公子请问吧。”

闻临风略略思索了一阵,开口问道:“景星月剑现在在哪里?”

“景星月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它不在我手上。”金瑶说完后,笑了笑,喝了一口茶。

“好,就当姑娘还了一个人情。”

金瑶抬眼看着闻临风问道:“那么,公子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闻临风微微前倾身体,黑眸突然很认真地注视着金瑶,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16鲜币)第二十九章5

金瑶的笑容呆了呆,一刹那间,她以为闻临风发现了什么,心中有些惊慌,那探究的眼神里仿佛看穿了人心,令金瑶的心跳骤然加快。

而后她想了想,随即又笑开来,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噘着小嘴,优雅地轻轻吹着热气:“看来,我无论如何都要欠闻风公子的一个人情了。”

闻临风退开身子,这个答案即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既然姑娘不愿相告,闻风也不再多问,但姑娘的人情,在下已记在心上,也请姑娘不要忘记。”

“自然是记得的。”

金瑶小小声地说,有些不情不愿。这个人情她欠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仿佛是被闻临风一步一步地诱骗进了陷阱。

“为什么公子总是在谈论我呢?你们正派中人做事,不是总要讲究一个公平合理吗?不能总是公子在问问题,而我却在回答问题吧?我是不是也应该有向闻风公子问问题的权利?”金瑶转移了话题。

“这是自然,是闻风失礼了,姑娘请尽管问,闻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瑶轻轻地点点头,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很好奇,闻风公子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自认为已做到滴水不露,而闻公子竟然能寻到我的所在,真是让小女子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是金瑶第一眼见到闻临风时,就想问的问题,她已做到万无一失,难道她还有什么漏洞?

闻临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顾虑:“姑娘莫要惊慌,姑娘行事缜密,并没有留下任何破绽,闻风能找到姑娘,靠的仅是一点点运气。”

金瑶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疑惑。

闻临风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全凭姑娘无意之中掉落的碧蛇簪,闻风是靠那支碧蛇簪才找到了姑娘。”

金瑶慢慢地回忆起来,很久以前自己确实曾和花淑玉到过吉祥如意铺,请那里的大师傅全昀打造过这支碧蛇簪。那块祖母翡翠,碧玉通透、品质上乘,是她在寻找龙槐草时发现,那块玉常年埋在龙槐草下,受龙槐草灵力的熏染,不知不觉就凝聚不少天地灵气。她为了方便携带,于是请人打造成蛇簪子,戴在头发上,而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给闻临风留下找到自己的机会。

她又想起闻临风身边还有一个识玉的大行家杜云鹤,他一定能判断出这支簪子的玉种、是谁的手艺。闻临风一旦知道了这些,想找到她就容易了,难怪这几日他特意包下一个房间,每晚都点不同的姑娘,原来竟是为了找她。

如此想来,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看来闻风公子不仅聪明绝顶,连身边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云鹤公子不愧是识玉的大行家,只一眼就能找到玉的出处,看来以后我更要多加小心了。”

“姑娘过奖了,这凭的全是运气,若姑娘没有掉下这支碧蛇簪,在下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姑娘,这或许也是上天注定,要让在下找到姑娘。”

金瑶扬扬眉:“闻公子可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闻临风略略思索:“可信,可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闻风并不相信命运。”

金瑶觉得有趣:“噢,据我所知闻风公子是信佛之人,竟然不相信命运?这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佛法之于在下,是内心的修行;而命运却是一种世人所以为的规则,但正所谓命运由人,不由天,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握。”

“公子说得极是……”金瑶喃喃自语道。

她原来也不相信命运,正是因为她不相信命运,所以才会潜心修炼了八百年,孤身离开九龙泉山,来到人间磨砺。

然而,经过这两年时间的磨练和变故,她见过了许多的人和事,也经历了很多别人未曾经历过的遭遇,有时候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似乎是冥冥之中就早已经注定,无论怎么想尽办法努力改变,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就像人生和人死,死亡是早已注定的结局,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到了最后的最后,她自己的宿命是不是也是亦然?妖就是妖,即使成了人,终究也躲不过最终的命运。

“桃花姑娘……”闻临风突然轻轻地唤她,“姑娘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姑娘似乎有什么忧心的事?可是为了在下的唐突到访而烦心?”

“公子多虑了,来者便是客,小女子是好客之人,公子肯赏光到我们淩仙阁,又肯如此豪爽大气的花银子,小女子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烦心?”

“如此便好,倘若闻风有冒昧之处,还请姑娘及时告知,闻风必当自省。”

金瑶取笑道:“如果我觉得公子冒昧,请公子以后再也不要来淩仙阁,公子可做得到?”

“在景星月剑的下落未找到之前,闻风将是这里的常客。”闻临风正色回应。

金瑶已经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娇笑道:“那看来我是逃不过公子的纠缠了。”

远处,传来了打更人的敲钟声,两人耳力皆好,即使淩仙阁很吵闹,他们也能听到这个声音,金瑶和闻临风突然间都不再说话。

金瑶很专注地看着闻临风的大手──那双手很大,指节修长如树枝,手指苍劲有力,温暖而又厚实。她怀念这双大手抚摸着自己的感觉,她很想再一次,被这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拥抱,如果没有这许多的顾虑,她真的很想、很想……

最后,还是闻临风打破了沈默:“时候不早了,在下不叨扰姑娘休息了,先告辞。”

说着,闻临风站起身,向金瑶辞别。

“闻风公子花了这么多银子包下这个房间,不打算留下来过夜吗?我一定找个最美的姑娘陪你。”

金瑶一边调笑,一边试探着说道。

“让姑娘见笑了,闻风到此淩仙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寻到姑娘,并无他意,如今已查到姑娘的下落,闻风也该告辞了,希望下次来淩仙阁时,能再见到姑娘。”

闻临风说的最后一句话里,颇具暗示和警告意味,他已在淩仙阁里安插了眼线和探子,不管金瑶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闻风公子可是在跟我作约定?”

“算是吧,还请姑娘守约。”

“呵呵,小女子必定守约。”

金瑶目送着闻临风离开淩仙阁,直至他在门口消失不见。

~~

“闻临风到底想干什么?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金瑶一回到密室,花淑玉就急急地上前询问。

“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初次判断,他找我只是想知道景星月剑的下落。”

花淑玉皱了皱眉头:“景星月剑到底在哪里?瑶儿,你真的知道它的下落吗?你为什么要抛出这个诱饵,引火上身,要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这把宝剑的主意啊?”

金瑶略略犹豫了一会儿,温声道:“玉姐,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况且知道得越多,承担的风险越大,前方有无数的危险,任何人都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你是平平安安的。”

“瑶妹,你……”花淑玉一脸的动容和担忧。宫主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她吩咐做的事情一定不是简单的事,她就曾经深有体会,不是虎口就是狼穴,得失与成败皆在一线之间,稍不谨慎,将会满盘皆输,她不知道金瑶到底负担了多少事情,那一定是她不能想像的。

金瑶笑了笑:“玉姐不必为我担心,现在所有的事情尚在我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什么危险,姐姐只要尽好本份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小妹处理。”

花淑玉深深地看着金瑶,她从来就不知道金瑶在想些什么,她时常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和绝决的冷酷,仿佛她不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心中充满无限的心事和秘密……

但是不论如何,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金瑶决不会害她。

“瑶妹,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一定要告诉我,你于我有恩,此恩淑玉必要报答。”

金瑶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淑玉看到金瑶的神情有些疲惫,便知趣地说道:“瑶妹,你也累了一天了,先休息吧,我今晚要守夜,有什么事就让小秋去叫我。”

“是,玉姐。”

边说着,花淑玉一边退出房间,嘴里又开始不停地唠叨:“每月的这几天客人就特别多,也不知道这些男人到底吃了什么药,姑娘和房间都不够用了,这些该天杀的……”

待密室大门关上以后,金瑶连忙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拉开床上一个隐蔽的暗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裹,金瑶的双手已经颤抖,她将包裹打开,里面竟全是绿油油的龙槐草。

她一直在忍耐、在控制自已……幸好闻临风走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她抓起一把龙槐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金瑶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像一个饥不择食的野兽,但是她已经不去顾虑这些,她只有不断地补充龙槐草,才能保持体内灵力的平衡,否则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她现在所承受的,终有一天会让闻临风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金瑶心中有了新的打算,闻临风的到访,和他开门见山的坦白,倒让事情变得有些简单了。

30-32

☆、(14鲜币)第三十章1

又是一天的繁华谢幕,夜幕降临。富丽堂皇的淩仙阁上,红灯高挂,灯火辉煌。

高高的小阁楼上,金瑶品着香茗,遥望着下方的淩仙阁大厅,心情既有些期待,又有些矛盾。

今天的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碧绿色的翠烟衫,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的百水裙,外披着一件翠水薄烟轻纱,乌发在额顶优雅的挽成一个髻,碧蛇簪光彩夺目地插在发髻上,剩下的乌发则若瀑布般的垂直披在香肩。她略施粉妆,轻点绛唇,肌肤白里透红、柔软细腻,整个人看上去清丽淡雅,娇而不艳,贵而不妖,宛若是碧波仙子下凡。

金瑶呡了一口茶,今天是第六天,闻临风应该会来的吧,他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不是吗?不可能第六天就放弃了吧?他最担心的就是她又会消失不见,他那么想知道景星月剑的下落,所以他应该会来──他一定会来。

金瑶自嘲地笑了笑,她到底在担心什么,闻临风已经和她约定必会再来淩仙阁,他是一个守诺言的人,他不会失约吧?

是了是了,他的房间还没有退,他预交了那么多天的银子,他一定会再来。

可是,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与闻临风见面,还是期待与他说话,不会是期待与他重归于好吧?

可笑,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她是这么的憎恨他!

她恨他,恨之入骨。

她要让闻临风在世人面前恳求她的宽恕,她要让他在世人面前出丑,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有时候她知道自己很坏,可是她已无法回头。

金瑶拿着茶杯发呆,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了一阵。

一阵微风轻轻地吹来,她回了回神,给自己再添一杯茶,闻临风还没有来吗?

骤然发现茶壶已经空了,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朱兰,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金瑶提声唤道。

门外候着的朱兰听到金瑶的叫唤,连忙推开门走进来:“回瑶姐姐,已经子时了,您要休息吗?”

已经子时了吗?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她不知不觉间就等了一夜。

她该休息了吗?已经子时了,闻临风却还没有来,他是失约了,还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会不会她再等等,他就会出现?

“瑶姐姐……”

朱兰久未得到金瑶的回答,轻轻地提醒。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坐坐。”

“是,我再给姐姐泡一壶茶就去休息。”

金瑶对自己的决定有些惊讶,她竟然愿意坐在这里等待闻临风。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她不是为了想和他见面,她只是为了实现她的计划……

~~

东方的第一道曙光,照亮了整座龙城,整座大城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

金瑶喜欢站在高高的地方,遥望初生的太阳。

从前她是站在九龙泉山的崖峰,而现在她也像从前一样,站在淩仙阁最高的地方,遥望着东方的旭日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缓缓地射着大地,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世界是美好的,自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一点一点地笼罩在她的身上,温暖她的心房。

一夜,她整整等了一夜!

闻临风没有来,他失信了。

金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她像一个被人戏弄的、自作聪明的傻子。

她该清醒了,她还想指望什么呢?

“瑶姐姐,你一夜都没睡吗?”

一大早就醒来的朱兰,心中有些担心,便直接走上小阁楼,看到金瑶果然还在这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尽是冷漠。

“朱兰,”金瑶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派人查清昨晚闻临风的去向,全天候监视万青山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一一向我禀报。”

“是。”

朱兰对金瑶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疑惑,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整个人就变了一个样,到底是什么缘故?

朱兰刚走下阁楼,就被小秋拉住追问:“瑶姐姐怎么了?她昨晚在阁楼上守了一夜,是不是在等那位闻风公子?”

“秋妹,你不要胡说,小心别人听到。”

小秋压低了声音:“我看得出瑶姐姐很不高兴,我猜一定是因为等不到那位闻风公子。”

“秋妹,别胡说八道,”朱兰瞪了小秋一眼,“你怎么知道瑶姐姐的心思,不要乱猜。我现在要去办事,你就在这里听候瑶姐姐的差遣。”

“兰姐,去办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去查昨晚闻临风的去向。”

“哈,还说不是因为他,被我猜中了,就是因为闻临风……”

小秋随即看到朱兰丢过来的严厉神色,余下的话便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知道啦,知道啦,我乖乖地在这里守着,安分守已,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想的不想。行了吧?”

朱兰满意地点点头,用手宠溺地推了推小秋的小脑袋。

她倒不担心小秋,小秋平时虽然调皮,但是在关键时刻她还是懂得分寸,反而她担心的是金瑶,金瑶对闻临风的态度确实有点与众不同,瑶姐姐究竟有什么打算?

~~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过去了……闻临风还是没有来。

世间上最可笑的,就是自作多情的人。

金瑶自嘲地笑笑:没有关系,就算闻临风不来找她,到时她也会去找闻临风,他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算完。

朱兰告诉她,这几日万青山庄大门紧闭,无一人出入,因她不敢太靠近山庄,所以无法得知闻临风和杜云鹤是否都在庄内。

闻临风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有一件事倒是比较奇怪,与万青山庄相反,这几日,傅家庄的大门突然门庭大开,家仆和丫鬟进进出出,庄内到处张灯结彩。

如此大张旗鼓的布置,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据她所知,各门各派仍对傅家庄紧盯不放、虎视眈眈,而傅鹏竟然一改常态,毫无顾忌地开门做事,究竟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又是一日。

金瑶慵懒地坐在阁楼上,有些厌倦地看着人来人往的淩仙阁大厅。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想回到最初在九龙泉山的日子,每天伴着青山绿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其实,爱也好,恨也罢,说不定她最想要的,只不过是想要有一个人能永远陪伴在身边。

金瑶沿着走廊,慢慢地踱步回到五楼闻临风包下的房间。

房内,新换上的一株芍药开得正盛,红粉相间,摇曳生姿。

金瑶抚摸着这株芍药花瓣,轻轻地道:“怨似海般深,占据一生。

曾交托我心寄与君,奈何道路太漫长,爱得太勉强。

昨日今朝繁华落,把酒欢,缘时尽。

问君依今何处寻?谁共我,长相守……”

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朗地响起:“桃花姑娘,好诗!”

金瑶回身一看,心中怦怦怦地乱跳:闻临风终于来了。

“很抱歉,在下又来叨扰姑娘了。”

他是何时来的,为什么没有人通报,他就这样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金瑶的心思,一阵千回百转。

她没有招呼闻临风坐下,只是这样定定地看着他,而闻临风也没有开口,迎视着金瑶的目光。

金瑶突然笑了:“闻风公子,别来无恙?小女子还以为你把咱们淩仙阁给忘了。”

闻临风略有些抱歉,首先解释道:“闻风没有忘记和姑娘的约定,只是前段日子有俗事缠身,无法脱身,以至于不得赴约,还请姑娘见谅。”

“哦,闻风公子既是有要事在身,当然是去办重要的事比较要紧,小女子这边见与不见都不甚重要,”金瑶虽然面带微笑,却没有一丝笑意,“再说,这也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公子又没欠我什么,反倒是我还欠着公子一个人情,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还呢?”

闻临风细细地观察金瑶的表情,心中明白了几分。

“姑娘,适才吟诵的几句诗,似有些忧郁和看破红尘的沧桑,不知是何人让姑娘有如此深的感触?”

金瑶眨了一下如秋月般的眼睛,那个人就是你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个人已经死了。”金瑶斩钉截铁地说。

闻临风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恨意:“那人可是姑娘的仇人?”

☆、(13鲜币)第三十章2

金瑶犹豫了一会儿:“是我的仇人。”

“姑娘可报了仇?”

金瑶笑了:“闻风公子为何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连我的私隐,公子也要过问?”

金瑶扬起柳眉:“公子该不会是对小女子有意吧?”

闻临风俊颜微微一愣:“是闻风唐突了,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朋友?他们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金瑶轻哼了一声:“公子可真是个怪人,竟然愿意与我这样的恶人交朋友?不怕传出去,受到别人的歧视吗?”

“姑娘为何总说自己是恶人?善与恶,从来就不能真正分得清楚,心善则为正,心恶则为邪;好人中有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闻风虽然与姑娘只有两面之缘,但闻风看得出姑娘是位心存善念的人。”

她是不是坏人,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但是闻临风既然这么肯定她是好人,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恐怕要教闻风公子失望了,桃花并不是什么善人,桃花经常做恶事,而且是很坏很坏的事,你能想像到的恶事桃花皆做过。如此……公子还认为我是好人吗?”

闻临风真的只是想和她交朋友?

“姑娘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姑娘一定不是坏人。”闻临风肯定地说,双眼深深地看着金瑶。

“闻风公子为何这么肯定?”

金瑶不喜欢闻临风这样看着她,仿佛她的心思都被他看穿,她有些不太自在地回避闻临风的目光。

“那日在傅家庄发生的事,我想一定早就在姑娘的安排之中吧,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狂刀孔朝天的出现,定是让你措手不及?”

“呵呵……”金瑶坦白地回答,“是有些意外,不过还能应付。”

闻临风扬起好看的唇角:“姑娘做事恩怨分明,那天你的目标是傅鹏,孔朝天的出现本来可以助你将局面搅得更乱,但姑娘却没有加以利用,没有拉无辜的孔朝天下水,反而用计劝走了他,心念之善,可想而知。”

“就因为这个?”

“是。万事都是以小见大,姑娘也是如此。那天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姑娘之举,但闻风皆一一看在眼里。”

“公子的一番话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我想能得到万青山庄写史公子的赞美的人,应该是极少数吧,小女子真是荣幸,能成为当中的一位,多谢闻风公子的抬爱了。”

闻临风看得出金瑶并不是真心说这番话,她总是表现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模样,但眼睛里却常常流露着寂寞和忧伤。

他略略思索一阵,说道:“姑娘那天与孔朝天说了什么,竟让他虚心离去?闻风一直很好奇。”

“公子真的想知道?”金瑶瞅了瞅他,心生一念。

“是,恳请姑娘告知。”

“公子想知道其实也不难,之前公子不是说过,若我回答一个问题,就当作是还了一个人情吗?不知今天可否如法炮制,对于这个问题,公子是否愿意拿一个人情来交换?”

闻临风突然高深莫测地一笑:“既是如此,那就当闻风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他可不会上当。

金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闻临风比她想像中的要狡猾。

这时,淩仙阁里的小侍端来了一壶酒。

“闻风公子,这是淩仙阁特酿的美酒,请公子品尝。”

说着,金瑶给闻临风斟满了一杯酒。

“多谢姑娘,”闻临风也不客气,手捧着酒杯,豪气地一口饮下,“果然是好酒。”

“公子真是好酒量,这酒浓度极高,平常人喝一小口都受不住,立时栽倒在地,而公子竟然一口气喝下一杯不倒,小女子实在佩服。”

闻临风摇了摇头,问道:“桃花姑娘为何都不喝酒?莫不是不愿与在下同饮?”

“小女子近日身体多有不适,不便喝酒,还请公子见谅。”

她是万不能喝酒的。

“原来如此,姑娘可要多保重身体。”

“多谢公子关心。”

保重身体?他要她保重身体……

如果这样的关怀,他在两年前对她说,那该有多好呀,她一定会非常快乐。

然而现在……

“公子这次来淩仙阁,不会又是问我‘到底是谁’这样的问题吧?”

“我……”闻临风突然犹豫了很久。

其实,他可以不必再来淩仙阁,因为从王遥身上,他无法再获知更多的信息,他之所以派人监视王遥,以防她离开,并且和她定下约定,只是、只是因为他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杜云鹤说,自从傅家庄一役以后,他就变得有些奇怪,杜云鹤的原话是“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位王遥姑娘了吧?”

他承认,他对王遥确实有些异乎寻常的兴趣,但不是男女之间的爱,他的心中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也许是因为他从王瑶的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味道,她们虽然长相不同,性格不同,但是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却和金瑶是十分的相近。看着她,仿佛就像看着另一个金瑶。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梦到金瑶慢慢地向他走来,然后又悄悄地离他而去……恍然间惊醒,原来竟是一场梦。

如果有一天,他能找到她,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他会说:“对不起。”

王遥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其实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金瑶很像。虽然找不到金瑶,但是能看着另一位同她相似的女子,他也是愿意的。

这样,他就能稍稍地寄托一些相思和得到一些安慰。

所以,他想方设法地找到王遥,甚至有些厚颜无耻地接近她。

凡是与金瑶有关的,他都不愿放过……

闻临风微皱剑眉,沈声道:“姑娘可当我是朋友?”

金瑶看到闻临风突然一脸严肃,不知他是何意,轻笑道:“公子曾对我‘仗义相助’,自然是朋友。”

闻临风踌躇一会儿,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告知姑娘。”

金瑶扬扬眉:“公子有何事要告诉我?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好事,你可以马上说;若是坏事的话,先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待准备好了,公子再说。”

“不是好事,但也不算是坏事。”

那是什么事?

闻临风突然走近金瑶一步,深邃的双眼静静地看着她:“姑娘,闻某要娶亲了。”

金瑶呆了一呆,脑中有瞬间的空白。

她在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她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也许有一天闻临风会成亲……

她想过无数种报复的方法,但前提是闻临风一个人。

如果他成了亲,娶了别的女人,她该怎么办?如果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她该怎么办……不,不,不,这种事,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姑娘?”

“哈哈,”金瑶强颜欢笑,“这是一件喜事,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不知是哪位姑娘这么幸运,能成为闻风公子的新娘?”

“闻某娶的是傅庄主的千金──傅冰香。”说着,闻临风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喜谏。“请姑娘到时前去万青山庄坐客。”

金瑶垂下眼睛,迟疑着接过那张红红的喜谏。

“能与姑娘结识,是闻某的荣幸。也许今日之后,闻某再无机会与姑娘单独见面,也不便再来淩仙阁。可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闻某敬姑娘一杯。”

闻临风高举那壶烈酒,仰起头,一口气不停地将那壶酒全部饮下。

金瑶有些目瞪口呆,淩仙阁的酒极烈,闻临风居然将它一口气喝完,他到底在发泄什么?

☆、(22鲜币)第三十一章

她是不是产生了错觉?闻临风似乎并不是很高兴,难道是因为娶了傅冰香?

“希望姑娘到时能赏光,闻风告辞了。”

他来,是想最后再看她一眼,他该走了。

“你为什么要娶傅冰香?”

在闻临风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金瑶突然冷冷地问道。

如果他娶了傅冰香,那她算什么?原来在他心目中,她什么都不是,原来他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她自己在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的要报仇……如果别人已经忘了她,那她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他把她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浇磨灭了。

闻临风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金瑶也没有走上前,两人就这样僵直地站了好久。

她想知道一个答案。

最后,闻临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究竟是什么,他没有办法形容,只是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金瑶紧紧地攥住拳头,望着闻临风消失的方向,呆呆地站了好久。

~~

“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不会插手,老规矩──我只要结果。只要铲除了闻临风这颗最大的拌脚石,只要傅鹏不得安宁,我就心满意足。”

公孙天梦抚弄着一株盛开的芍药,慢条斯理地说道。

“是。”

金瑶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体已经极度耗损,再度运灵力会伤及五脏六腑,我劝你好自为之,我可不希望你早死。”

金瑶停下脚步,许久之后,她只轻轻说了一句:“知道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情况,只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她情愿孤注一掷,完成她最想做的事。

~~

~~

武林之中的中流砥柱──万青山庄,今日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写史公子之一的闻风公子,今日与傅家庄的傅冰香小姐喜结连理,举行大婚,武林各派人士纷纷到贺,场面颇为隆重壮观,不亚于召开一场武林大会。

万青山庄。

十五日。月正圆。

吉时已到。

新娘在喜婆的搀扶下,盛装出场,她款款地朝同样是一袭红色喜服的闻临风走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只有闻临风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定定地站在大堂中警央,说不出是喜是忧。

高堂上,傅鹏满意地看着这对新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结果,他非常满意,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是只要闻临风答应了,他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留住闻临风,让他真正地成为自己的女婿。今天,各门各派之所以全部来齐,首先当然是为了讨好万青山庄,给闻临风面子;除此之外,他们肯定也想借此机会,探听他傅鹏与景星月剑的虚实,他知道有很多人想向他发难,但是他现在有了闻临风、有了万青山庄这两座大靠山,他已经不再担心害怕。正邪两派都顾忌闻临风,他们不会敢轻举乱动。

到了最后,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新郎和新娘面向高堂,准备行礼,在场的各位武林人士都纷纷站起身致意。

“一拜天地……”

喜婆用充满喜气的声音,大声宣布。

新郎和新娘转过身子,面对着天地和众位武林人士,就要行礼跪拜……

秋风呼呼呼地吹过屋顶,黑暗处,一双明亮的美眸黯了黯:即使是第一拜,她都不愿让他们完成,她不会让任何让自己不好受的事情发生。

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

“不许拜!”

突然,一声好听清脆而又有点熟悉的声音,清亮地回响在整个大堂。

随之,一支暗器破风急速地朝闻临风袭来。

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闻临风就已经反应敏捷地伸手一接,他愣了愣,射过来的东西并不是暗器,他低头细看,竟是一朵艳红的芍药。

“呵呵呵……呵呵呵……”

银铃般地笑声响彻整个万青山庄。

众人寻声望去,只觉得眼前一亮。

只见对面的屋檐上,婀娜多姿地斜坐着一位极奇妖艳的女子,她化着浓浓的妆,笑靥娇艳而又妖媚,一袭长裙轻纱随着秋风舞动,浑身散发着足以媚惑所有男人的娇媚,她身上那种诱人堕落的风尘味,就好像是一只修行百年的狐狸精,专门来人间魅惑世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出声质问:“来者是何人?有何贵干?”

媚眼轻扫了他一眼,金瑶抚弄着自己肩前的一小鬓乌发,不急不缓地说道:“来喝喜酒的,不可以吗?”

这时,傅鹏从大堂里走出来,他握拳施礼道:“今日是小女大喜的日子,姑娘若是来观礼贺喜,傅某将万分欢迎……只是不知姑娘为何要阻止行礼?”

金瑶很天真地娇笑道:“因为我不同意他们俩成婚呀。”

傅鹏看着她一副妖邪媚惑的样子,怕是来者不善,他虽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他也明白了,这个女人肯定是来惹事搅局的。他之前已经料到今天的婚礼不会这么顺利,他早已有心理准备。

不过,他也并不担心,闻临风已经答应了他,就不会食言,他不会让任何状况发生,况且今天还有这么多武林人士在场,他不怕这个女人敢怎么样。

他颇有耐地问道:“姑娘为何不同意小女的婚事,我们与姑娘并不相识,这恐怕与姑娘无关吧?”

金瑶甜甜地一笑:“你女儿出嫁当然不关我的事,但如果新郎是闻临风,就与我有关了……”

傅鹏疑惑地看了一眼闻临风,说道:“姑娘认识我的女婿?”

“认识,当然认识,有谁不认识万青山庄的闻风公子呢?”

“那姑娘,你这是……”

金瑶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小女子对闻风公子仰慕已久,并打算此生非闻风公子不嫁。可今日听闻,闻风公子竟要娶亲,小女子得知后伤心不已,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前来阻止……”

她果然是来搅局的。

傅鹏又看了闻临风一眼,然后说道:“姑娘,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闻风公子已对小女属意,他俩就要结为连理,姑娘还是请回吧。”

金瑶不高兴了,她无赖道:“你叫我回,我就回呀?这里是万青山庄,又不是你傅家庄,主人都还没有发话,你凭什么资格赶我走?”

如此无礼的话一出口,傅家庄的人开始沈不住气了。

“妖女,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对庄主出言不逊,你再不走,我们就不客气了。”

有人大声地呵斥。

金瑶挑眉一看:“哟,这不是傅家庄的看门护卫莫不飞吗?傅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弑父离家,来到这里寄人篱下,给别人当走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莫不飞涨红了脸。

金瑶的一席话,让莫不飞听得心惊肉跳。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从来无人知晓,金瑶竟然如此轻意地就在众人面前说出口,他怎能不心惊?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了。嗯,让我想想……你还记得那件紫襟衣吗?”

“你、你是……”莫不飞瞪大了眼睛,全身已经吓出了一股冷汗。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

莫不飞伸手握紧了腰上的佩剑,脸上已满是杀气,凡是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得死。

傅鹏连忙朝莫不飞打个手势:尚不知来者何人,意欲何为,暂不可轻意动手。

莫不飞拼命地克制住自己,点点头。

“妖女,你如此胡说八道地诬蔑我,我迟早要找你算帐,你等着瞧。”

莫不飞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之后悄悄地退到傅鹏身后,不敢再说话。

这时,一位穿着考究的俊公子走出人群,想为闻临风解围。

他轻挑地说道:“姑娘何必对闻风公子如此执着,姑娘长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下的青年才俊多得是,并不见得就比闻风公子差,姑娘何不将眼光放远些,另觅佳夫呢?”

金瑶转身面向语出者,待她看清楚是何人后,笑得更欢了:“逍遥剑客──鲍浩铭,你所说的佳夫,是在说自己吗?鲍公子真是年轻有为,谁不知道鲍公子家中已有九位夫人,十一位小妾,陪寝的丫鬟和小婢更是多不胜数。我想,马夫们常说的种马,也不过如此了。”

“你……”鲍浩铭一脸的尴尬。

在场的众人,皆发出偷偷的低笑声。

“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出言不逊,破坏闻风公子的好事,不管你到底是谁,若不赶快速速离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个高举着银算盘的中年男人严厉地说道。

金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银算盘’──银光子。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又粗俗又虚伪的男人,你算是其中一个。啊,让我想想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妖女,你、你莫要口出妄言,我身正清白,光明正大,容不得你脏口诬陷……”

“真的清白吗?你这么肯定?”

金瑶轻轻地颦了他一眼。

银光子被金瑶的这一眼,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做事从来都是干净利索,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破绽吧?他在脑中快速地搜寻了一下,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最后他镇定了些,凶神恶煞地说道:“哼,勿需多言,你赶快离开此地,否则别怪我的银算盘不客气。”

金瑶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那也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她像小孩子背书似的,一一地念念出来:“沙马村十二。南风七侠六十。太平亭一百。龙城外的十八里小庙一千……”

“住口!”银光子突然大声地呵斥住金瑶,众人士皆吓了一跳。

他手指着金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你……我、我……我要杀了你!”

才说完,银光子就挥起银算盘,激动得全身颤抖,就想飞身上屋顶与金瑶拼命。

别人也许不明白那些名字和数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银光子一听就明白了,那些人都是他曾经谋财害命的对象,那些数字是从他们身上谋取到的不义之财,数以万计。他在武林之中,素以正派人士自居,在他人眼中是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形象,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私底下做的,竟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不仅不能在江湖上立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那么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名誉将会毁于一旦。

这个妖女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他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若是不除掉她,他将性命不保矣。

面对凶神恶煞的银光子,金瑶却镇定自若,她冷冷地说道:“银算盘,我劝你‘三思而后行’。你别忘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虽互相利用,但或许有一天我会拿着长剑,来找你。’”

银光子的动作顿住了,他退后了两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那个白衣女人……”

随后,他开始面露胆怯和惊恐。

银光子又气又怕,他知道这个妖女是谁了,虽然她换了一张脸,但是他认得她说的那句话“三思而后行,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虽互相利用,但或许有一天我会拿着长剑,来找你。”

难怪她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原来她是那晚黑暗中的白衣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

金瑶发出得意的清笑声。

那笑声静静地回荡在万青山庄上空,笑声中尽是对世间虚伪丑态的蔑视,也流露出一丝看破红尘的沧桑。

穿着红色喜服,站在人群中警央的闻临风,轻轻地皱了皱眉头。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响起,掷地有声:“看来,姑娘此行是有备而来。”

众人皆让开一条道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是龙门派的天风掌门。

“今日是在下的至交好友傅鹏的女儿,也是在下的干女儿的大喜之日,老夫希望此事能顺顺利利进行,还望姑娘给老夫一个面子,成全这一对佳人。”

龙天风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深不可测,说不定她手上还有更多武林人的把柄,此等祸害必须早早除去,否则武林必定大乱。

金瑶眨眨眼睛:“还是老前辈说话比较中听,可是……”

“可是什么?姑娘有任何疑虑或者要求都可以提出来,老夫为了成全干女儿的幸福,愿意达成姑娘的心愿。”

金瑶很无辜地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要和闻临风在一起,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而且,我要是成全了他们,那么谁来成全我,我该怎么办呢?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金瑶一副委屈的小女人模样:“更何况我已经是闻临风的人了,此生非他不嫁,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29鲜币)第三十二章

金瑶说得斩钉截铁,戏谑中又隐隐带着慎重的宣告。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转头看向闻临风,而后者则黑瞳紧紧地凝视着金瑶,不发一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站在一旁的傅冰香有些按捺不住了,她全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抓住拳头,心底“蹭蹭蹭”地窜出一股火气。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和闻临风有私情?

不,她一点都不相信,闻临风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否则她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嫁给他。

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闻临风有女人。可是,为什么闻临风没有否认?

闻临风这是何意?竟然不把她这个新娘放在眼里吗?难道闻临风和这个妖女之间,真的……

不,闻临风是属于她的,她决不会让别的女人抢走。

“姑娘可不要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姑娘刚才已暗示并不认识闻风公子,又何来‘他的女人’之说?”

龙天风找到了金瑶话里的漏洞,一针见血地指出。

金瑶以水袖轻轻掩住殷红的朱唇,发出“咯咯咯”地笑声:“呵呵呵……我已经暗示过了吗?哎呀,那真是太疏忽大意了。”

傅冰香在一旁,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

“姑娘,我已对你许下承诺,今日这么多武林同道在场,他们为我鉴证,老夫言出必行。但若姑娘再不提出要求,离开万青山庄,就休怪老夫无礼了。”

金瑶柳眉一扬:“你想杀了我?”

“老夫无意伤害姑娘性命,只希望此次婚礼能顺顺利利进行,还望姑娘成全。”

金瑶恍然大悟道:“噢,龙掌门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我抓起来,或是把我赶出去了?”

龙天风不置可否,他已动了杀念,此女必除。

“好吧好吧,龙门派的龙掌门愿意答应我一个要求,这种好事不是谁都能遇上的,那么让我想想,该要点什么好呢?”

金瑶佯作苦思冥想状。

龙天风背着手,眯起眼睛紧盯着金瑶,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们是武林正派,而他又是当中的佼佼者,正派人士做事,凡事都要讲求个“理”字,他先礼而后兵,就算之后“不小心”杀了她,也不会让人落下话柄。

“姑娘可想好心愿?老夫必将言而有信。”

金瑶作难以岂齿状:“想是想好了,可是我怕龙掌门没有办法完成我的心愿。”

“只要不是与此次婚事有关之事,老夫都可以答应你,姑娘但说无妨。”

“那我就说了,我的心愿是……要龙掌门的性命。”

在场众人皆惊怒。

龙天风脸色一沈,老脸皱成一团:此女不可饶恕,他定要杀了她。

金瑶看到龙天风yīn沈的脸色,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龙掌门别生气,我在和你开玩笑呢。”

在场的几百位武林人,有的在看热闹,有的在窃喜,只有少部分人是真正的同仇敌忾。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认为金瑶是个祸患,应尽早除去。

“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认得你的声音!”突然,有人大声地嚷道,“你就是那个圣月教的妖女──王遥,就是她把傅前辈的金盆洗手大会,搅得天翻地覆。”

金瑶愣了愣,随后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哎,这样都被认出来,看来我的易容功夫还有待提高。”

“原来是你!”傅鹏上前一步,激动地说,“我傅鹏自认一身清白,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你一再地和我作对?”

金瑶冷笑:“你没做过我怎么会找上你?我说傅鹏,你把景星月剑藏了那么久,它的三个秘密你都得到了吧,是不是该公布天下了?”

此话一出,全场的气氛瞬间降到极点,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傅鹏,只是众人碍于万青山庄,不好发作。

“你休要再出口污蔑,我若是知道景星月剑的秘密,早就称霸天下……”

“啊,哈哈,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想称霸天下、统一武林啊,还说景星月剑不在你手里?”

金瑶马上打断傅鹏的话,一脸得逞的坏笑。

“你、我……”

“不过,傅前辈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讨回我们圣月教的景星月剑,我此次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闻临风。”

金瑶再一次慎重地宣誓。

~~

所有的人都很安静。

秋风“呼呼呼”地吹过万青山庄,吹过屋顶,吹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时,闻临风运起轻功,姿势潇洒地飞身上屋顶。

他背着手站在屋顶的一端,终于开口了,就像对着一个朋友,他平静地问道:“王姑娘,今日找我有何事?”

金瑶也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她转向闻临风,妩媚地朝他一笑:“我想带你回家干些孩童不宜之事,可以吗?”

“哦?”闻临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底下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傅冰香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一把扯下红盖头,她倒要看看这个破坏她好事的女人,到底是谁?

“大胆妖女,竟然口出秽语。”

龙天风指着金瑶,高声怒斥。

金瑶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热情地对着闻临风说道:“闻风公子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要我带你离开呢?”

闻临风淡淡地回应道:“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金瑶眨了眨眼睛,撒娇着说道:“别回绝得那么干脆嘛!让人家好伤心哦。”

“人家对闻风公子爱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开心不已,你就给个机会让我亲近亲近你嘛,在你……”

金瑶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傅冰香,继续调戏道:“在你成亲之前。”

闻临风非常惊讶,他所认识的王遥,并不是这样的人,可却说出如此大胆放荡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次有人当众向他示爱,即使他再怎么冷静,也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俊脸微红:“王姑娘何以情大变?若是姑娘有什么苦衷,大可说出来,需要闻风帮忙的地方,闻风将力所能及。”

金瑶撩了撩xiōng前的乌发,风情万种地说:“之前小女子不是欠了公子一个人情吗?小女子感到非常苦恼,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公子才好,最后唯有以身相许了,所以……”

闻临风沈吟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我就要成亲,已有了妻子,如果以后无事,还是不要再见面才好。”

“那……这份恩情怎么办?姑娘我,是一定要还的。”金瑶苦恼地道。

“还人恩情,却是要破坏别人的婚礼,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华门世家的华睿柏站在人群中,冷冷地讽刺道。

金瑶吟吟地一笑:“华公子,你可说错了,我不是破坏,而将闻风公子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傅鹏想用万青山庄来当他的靠山和挡箭牌,怕是不能如愿了。”

傅鹏眼神一黯,沈声说道:“闻风公子与小女是真心相爱,与其他无关,姑娘莫要胡说。”

“哼!”金瑶轻哼一声,也不再辩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要稍稍透露一点,剩下的让别人自己慢慢去挖。因为有时候,自己亲身经历领悟到的东西,比别人告诉他的,更会让他印象深刻。

这时,傅鹏看了龙天风一眼,龙天风也看向他,他俩是多年的好友,只一眼便已明白对方的心意。

龙天风明白了傅鹏的意思,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这个女人留着是个祸害,必须尽早除去。

于是,他大声说道:“王姑娘,莫要再说废话了,你若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讲江湖道义了。”

金瑶瞥了龙天风和傅鹏一眼,冷笑了一声:“我今日得不到闻临风,是不会走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王姑娘,你……”

闻临风欲言又止,他认为王遥这么做,定是另有隐情,可她为什么不私下找他,却在今天,在这么多位武林人士面前,演这么一出戏?

“闻风公子,你考虑清楚了吗?不要再找什么藉口了,本姑娘现在已如饥似渴,我需要的,正是像你这样可口的男人……”金瑶一边搔首弄姿,一边轻挑地说道。

“妖女,你真是不知羞耻。”

傅冰香终于忍不住了,她怒气冲冲地尖声呵斥。

金瑶全然不在意,全当其他人不存在,把傅冰香的话当作耳边风。

她眼神暧昧地看着闻临风,继续诱惑道:“怎么样?闻风公子,我是很容易满足的,你就跟我走吧。”

闻临风站在秋风呼啸的屋顶上,风吹着红袍飘动,自有一股威严,他严肃道:“姑娘如此说,以为闻风是这么好摆布的吗?”

金瑶看着闻临风一脸认真的表情,又威武又英俊,她忍不住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妖女,你不要太放肆了……”

众人怒骂。

“妖女,你莫要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不飞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在傅鹏的授意下,准备率先发难。

金瑶丝毫没有把莫不飞放在眼里,她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夜空,然后惊讶道:“哎呀,差不多到时辰了。”

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妖女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金瑶低下头,轻声警告:“莫不飞,你可千万不要乱动,否则有什么后果,本姑娘可不会对你负责哦。”

莫不飞对她本来就有点忌惮,听她这么一说,竟开始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竟真的不敢再上前一步。

金瑶再次笑吟吟地看向闻临风:“闻风公子我还是那句话,是你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要我带你离开呢?”

“王姑娘,为何如此xiōng有成竹?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走?”闻临风反问。

这时,金瑶从身上取出了一件黑布包裹着的东西,笑道:“我不是确定,我是很肯定你一定不会跟我走,所以,我今天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要把闻风公子带走。”

“噢?”闻临风提高警觉,“姑娘做了什么准备?”

金瑶解开那个小包裹,从里面露出一个深黄色的小鼎,她轻轻地将小鼎托起来:“就是它喽。”

众人定眼一看,这不过是一个三寸来高的小鼎,颜色暗黄,似木又似玉。小鼎一出现,便隐隐闻到异香,不知道这是何物?

莫不飞有傅鹏在旁边壮胆,于是大声呵斥道:“妖女,你在玩什么鬼把戏?”

金瑶轻笑一声:“这可不是鬼把戏,这是个要人命的东西。”

“现在,只要我愿意,我想谁死,谁就得死。”说完,金瑶妩媚地扫了众人一眼,这一眼在别人看来,却是yīn邪至极。

全场人都安静下来,有些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笑话,就凭这破东西,就想要别人的命?”

莫不飞在心中暗笑,妖女也不过如此。

金瑶很耐心地说道:“让我给你这个土包子解释解释吧,这是槐木神鼎,天下只此一件,这神鼎最奇特的功能,就是能将养在里面的玉精的气味,散发到方圆十里之内……”

莫不飞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这种女人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金瑶叹道了一口气:“无知之人,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啊。这盅里,养着一只已绝迹的百年蚰后。蚰蜒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任何蚰蜒只要闻到蚰后的气味,就会散发一种液体,这种液体于它们自己是无害,可若是人一沾到,就会一命呜呼,顷刻间命丧黄泉。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一些稍有见识的老前辈,听着金瑶如此说,已经开始预感到不祥,满脸恐惧。

“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这鬼东西有这么厉害?”莫不飞也有些不安了。

“厉不厉害,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了,今天你们所喝的茶水之中,全都被我下了蚰蜒卵,算算时辰,它们应该已经在你们的肚子里茁壮成长了……”

众人终于明白了金瑶的意思,开始面露恐慌,原来之前她一直在拖延时间,她是在等蚰蜒卵成长。

她的意思是,只要蚰后一发情,蚰蜒就会分泌液体,到时候人就会被毒死。

“歹毒的妖女,你竟然用这么恶毒的东西来害人……”

众人开始高声怒骂,同时又很害怕。

傅冰香很冲动,她听到金瑶如此说,就再也忍耐不住,事到如今,已经不需要什么面子了。

她走到中间,气愤地说道:“我才不怕你的什么玉精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她恨死这个女人了,先前是破坏爹爹的金盆洗手大会,害得爹爹四处受敌;现在又来破坏她期待已久的婚礼,她不能再忍气吞声了,她才是今天的新娘,她有权杀了这个yīn险毒辣的妖女。

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剑头指着金瑶:“妖女,拿命来。”

金瑶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举起一只手,高声喊道:“我不想浪费时间对付这种小喽罗,你们帮我收拾她。”

她的话刚落音,万青山庄的四周,突然涌出了许多黑影,其中一人手举长剑,在傅冰香尚未到屋顶时,一剑就挡下了她的攻势,将她逼退。

她们皆黑衣蒙面,手提各种兵器赶到金瑶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武林众人。

“原来王姑娘还带着这么多帮手。”

闻临风沈沈地说,他挥开衣袍,脸上已毫无恻隐之色,他不能再任由王遥放肆下去。

这时,龙天风大喊一声:“各位武林同道,此妖女yīn险歹毒,此恶不除,必将为祸武林,我们身为武林正派,理应为武林除害。我们一起上,杀了这帮邪教的妖人,替天行道,还武林一个清净。”

龙天风在武林中有很高的威望,众人被他如此义愤填膺的一鼓舞,皆燃起熊熊斗志,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大喊大叫地冲上去。

金瑶轻轻一扬手,用只有姐妹们听到的声调,低低说道:“不要伤人命,去吧。”

黑衣人像天女散花一样,从屋顶下到地面,马上与各门各派的人交手起来。她们虽人数不多,但皆是武功高强,有的甚至以一抵十。这么多的武林人,甚至连龙天风和傅鹏,竟也被缠斗着不得脱身。

金瑶看着闻临风,娇娇柔柔地说道:“闻风公子,现在终于就剩你和我了,你是愿意乖乖跟我走呢,还是想我以武力带你走呢?”

“王姑娘,打算强行掳人?”闻临风挑眉。

金瑶衣裳一挥,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长剑,她用剑指着闻临风,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也是无可奈何,请闻风公子不要怪我,谁叫你不愿意从了我呢?我是一个霸道之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嘴上说不动了,我就只会抢。”

“姑娘果然很霸道,但是姑娘如此作为,你必定要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闻临风虽然仍然屹立不动,但是,就连站在屋顶另一端的金瑶,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真气的异动。

“江湖上常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既然决定这么做,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承受后果和代价,闻风公子,你不必为我担心。公子,请出招吧。”

闻临风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无形真气:“王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的手下全部撤退,将你手中的槐木神鼎交出来,我不杀你。”

师傅曾说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他心底深处,他仍是想给王遥一次机会,他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不希望看到她死。

“原来闻风公子已经对我起了杀心啊……”

金瑶低低地喃道,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会这样,但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失落。

“姑娘做恶多端,即使我不杀你,其他人也已经对你动了杀念。姑娘,放手吧……”

金瑶抬起头,继续嘻笑道:“闻风公子,你看我像是那么容易动摇的人吗?我知道闻风公子武功高强,有神功护身,即使我打不过你,那也要试一试,说不定今日上天垂怜,碰巧让我赢了你呢?”

她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既然她已经决定接受这份代价,那就由他来动手,这样或许可以让她少受点痛苦。

夜风吹起了闻临风红色的喜袍,吹动了金瑶青丝般的长发。

他们很平静地凝视着对方。

金瑶手握长剑,闻临风赤手空拳。

金瑶挑衅似地动了动剑柄,笑嘻嘻地示意闻临风先出招。

闻临风也不客气,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只见他剑眉一淩,身影已如疾风般地欺到金瑶身前。

闻临风果然很快!

从现在起,她必须以十成的心力,全部投入到决斗。

因为,她只能赢,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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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三十三章

闻临风非常惊讶,金瑶的武功竟与他不相上下。

只见漆黑的屋顶上,因为激烈的缠斗不断地闪着阵阵白光,有时是金瑶的剑身一闪,有时是闻临风的纯阳真气一动。

两道身影已经纠缠成一团,招式极快,让人分不清彼此。

正在地面上混战的人们,也开始渐渐注意到屋顶上激烈的打斗,他们一边忙于应付对手,一边分神观战。

他们眼花撩乱的招式,让在场的众人看得紧张也心悸。这个妖女到底是何人?竟然能与闻临风进行势均力敌的对决,而且百余招过后,仍然不落下风,这个妖女实在是太可怕了。

金瑶也想速战速决,因为她知道自己至今不落下风,是她的这套“幽冥止水”的武功邪魅,招式凌厉怪诞,闻临风一时还没有找到破解它的方法和弱点。

“幽冥止水”是一套邪警恶的武功,承公孙天梦所授,虽然金瑶只练到了三层,却已是极度伤身。“幽冥止水”练到顶层后,功力虽然很强大,但是它的幽冥鬼气会慢慢地侵蚀人的身体,如同五毒入体,最后身体尽坏而死。

它与闻临风纯正的佛家武功不能相比,一yīn一阳,况且她只是初窥门径,若待闻临风悟出了破解它的方法,她想再胜他,就难了。

为了练这套武功,她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成败与否,就在此刻。

而闻临风也大感意外,当今世上,能与他百余招之后,仍势均力敌的人已寥寥无几,这些人他都认识,惟有王遥,他对她至今还是一无所知。

她到底是何人?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闻临风对眼前这位妖艳美丽的女子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之前想知道她的身份,是为了寻找景星月剑,而现在他想知道她的身份,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好奇心。

金瑶突然在心里暗笑一声,她发现了闻临风一个微小的破绽:闻临风走神了,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成与败就在此刻……

在灵巧地避过闻临风的攻势后,她使出了一招“烟雨夺魂”,朝闻临风的xiōng口,敏捷疾速地用力一击……

闻临风暗恼自己大意,即便他立刻发现,马上侧身闪避,但也已经太晚了,他的右肩被金瑶狠狠地击中。

闻临风从容的俊颜,突然一沈,剧烈的痛楚,开始快速地贯穿他的肩胛骨,蔓延全身。

金瑶仍不放心,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举起手中的长剑,朝闻临风的腰侧一刺,入肉三分,剑身立刻见红。

在地面上的人都惊呆了,这一切变化得太快。

谁也没想到武功绝顶的闻风公子,竟然会败在一个妖女的手上,还受了重伤。

她赢了!

一切已尘埃落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金瑶封了闻临风的几处大穴,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得意地俯在他耳边悄悄说:“多谢闻风公子,在最紧要关头分了神,让小女子抢占了先机,现在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闻临风忍着剧痛,不发一语。

接着,她又故意对着众人,语气暧昧地说道:“闻风公子,承让了,小女子这就带你回家,去办咱们该办的事。”

她又快乐地嚷道:“姐妹们,万青山庄‘闻风公子’已捕获成功,咱们该走了。”

地面上的众位黑衣女子听到金瑶的召唤,马上收起攻势,准备撤离。

“妖女,快放开闻风公子,不许走。”

傅鹏一边和两个黑衣女子交手,一边对着金瑶大声呵斥。

闻临风竟然败了,他不相信,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妖女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

“妖女,你若是敢带走闻风公子,就是与整个武林为敌,武林会发出‘武林追杀令’就算追你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

龙天风好不容易摆脱了三个黑衣女子的纠缠,正要飞身上前去救闻临风,却马上又被两个黑衣女子缠住,不得脱身。

金瑶现在心情大好,她扬起嘴角,得意地说道:“我死都不怕,还会怕你们的什么‘武林追杀令’?你们爱杀便杀吧,反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说着,她用手暧昧地捏了捏闻临风的下巴,“我要把他吃干抹净,物尽其用。”

闻临风的身体微微一僵,低低地“唔”了一声。

这时,傅冰香突然从混战中冲出来,尖声高叫道:“你这个yīn毒的妖女,竟说出这样毫无廉耻的话,快放开我相公,我定要杀了你!”

“相公?”

金瑶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称呼闻临风。这个傅冰香,她老早就看不顺眼了,他们还没成亲呢,就相公相公的乱叫,成何体统?她金瑶可不允许。

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就不跟她计较了,等哪天抓到了她的把柄,再慢慢地收拾她。

傅冰香还没有冲上屋顶,就马上被一把利剑挡住了,一个黑衣女人拦截了她的去路,即刻交手起来,她根本不能靠近金瑶一步!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否则要是等杜云河回来,她可没有力量再战一次。

金瑶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支类似于竹子的小管子,放在唇边轻轻地吹。

众人看着她这一奇怪的举动,不知她想干什么?

小竹子里发出一阵古怪难听的声音,紧接着,众人又闻到了之前那种奇异的香味。

武功稍弱的人最先感知到身体的变化,四肢开始瘫软无力,内力仿佛突然消失般,一点都使不出来。这个现象迅速地传染到全场除黑衣女子外的所有人身上,他们竟然虚弱得连兵器都拿不起来了。

黑衣女子开始一一地回到金瑶身边,她们居高临下地傲视着瘫坐在地上的众人。

金瑶摇摇头,惋惜地说:“我曾经警告过你们,槐木神鼎是要人性命的东西,可你们偏偏不信,一定要逼我出手,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那就别怪我不够仁慈了。反正,我已经是yīn险歹毒的女人,也不再乎多杀你们几百人,你们就坐在这慢慢地等死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柱香之后这里将是遍地荒尸。”

“妖女,你不得好死。”

“妖女,你一定会下地狱……”

“快给我们解药……”

闻临风听了金瑶的话,身体一僵,他警告道:“王遥,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你若不解救他们,必将万劫不复复。”

金瑶伸手点了闻临风的哑穴,无畏地笑笑:“闻风公子,我已经万劫不复了,也不在乎多杀那几个人,多下几层地狱。”

“姐妹们,我们走。”

“是。”

金瑶不再理会武林众人的咒骂,带着众姐妹离开了万青山庄。

秋风萧瑟,众人面面相觑,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14鲜币)第三十四章1

离黎明还有一段时间,一辆马车停靠在水流湍急的河边。

“你真的要这么做?”花淑玉望着河边那一抹孤单的背影不安地问。

“嗯。”

“你可想好了,要是这么做,宫主不会放过你。”花淑玉真希望自己能够劝住她,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

“我主意已定,请玉姐成全。”金瑶全身都笼罩在黑暗里,她的背影看起来坚毅而又决绝。

“你这又是何苦,你……”花淑玉欲言又止。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终于放弃了:“好吧,我会尽量为你拖延,你好自为之。”

金瑶侧过身子,黑暗中她仿佛朝花淑玉笑了一笑:“多谢玉姐成全。”

“瑶姐姐……”

小秋和朱兰也想上前劝住金瑶。

“你们从今以后要好好的替玉姐办事,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小秋你虽然伶俐善辨,但有时还是要记住谨言慎行;朱兰你沈稳温厚,但有时还需要当机立断。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要互相提点,互相帮助,凡事都要小心,好好保重自己。”

“瑶姐姐,你别再说了,不管你到哪里,我们都跟随你,不要丢下我们……”

小秋的声音里带着哭泣,朱兰虽然不说话,但也听到她猛吸鼻子的声音。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现在是我离开你们,也许以后你们也会各自离去,聚散离合本是人间常事,如果现在都抵受不住,将来如何承受?”

“可是,你这次也许是……”生离死别呀。

金瑶拉起小秋和朱兰的手,交叠到一块儿:“一句姐妹,一生相惜。你们的情意我都明白……”

小秋和朱兰泪如雨下。

花淑玉走上前:“时候不早了,快走吧。”

“好,小秋,朱兰,玉姐,各自珍重。”

金瑶果断地转身走到船上,决绝地一去不回头。

船沿着湍急的河流,远远地流去。船舱内安稳地躺着闻临风,这个让她忘也忘不了,恨也恨不了的男人。而回望岸上,是三个模糊又久久不愿离开的影子。

~~

他突然看见金瑶又一次出现在他化安寺的禅房里,甜甜地笑着,她对他说,她回来了。他眨了眨眼睛,以为这是梦,因为这一切来得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和惊喜,他高兴地张开双臂,想将金瑶拥入怀里。突然,金瑶消失了,一把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低头发现自己的xiōng口上竟流出了涓涓鲜血,一个女人出现在他眼前,这个女人的面貌模糊不清,她有时女扮男装穿着蓝色衣服,有时又像艳丽的风尘女子,穿着妖艳飘逸的裙纱。她似曾相识,却又很陌生,那是谁呢?

“闻风公子醒了呀?”

金瑶懒懒地趴坐在躺椅上看书,察觉到闻临风的气息有所变化,立即丢开书卷,凑近他的脸旁仔细端详。

旭日的金色光辉照耀进房间,洒在闻临风长长的睫毛上,还有他的脸,他的唇,他的黑邃眼睛。

闻临风徐徐地睁开眼,目光流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艳的脸,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闻风公子,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他们……”闻临风想坐起身,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他尝试着运气,却发现全身大穴均被尽封。

看到他的反应,金瑶“嘻嘻嘻”的笑,她干脆趴在床头,像看着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似的看着他。

闻临风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看,有点恼怒:“他们……怎么样?”

金瑶看着他微怒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闻风公子,你现在说这话,可是有些晚了呢,那都是快两天前的事了,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他们各自的归属。”

“你……他们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滥杀无辜?”

“因为他们让我看不顺眼,所以就清理掉了。”金瑶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

闻临风怒从中来,人命关天的大事,竟被她当作是儿戏般,他虽然答应过师父不杀害人命,但这个时候,他不能不替那些枉死的武林人士报仇,否则他如何面对众位武林英魂?龙天风说得对,此孽不除,必将后患无穷。

“我若脱困,必定取姑娘性命!”闻临风瞪着床顶,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

金瑶的神色黯了黯,这句话是多么的熟悉,这是他第二次当着她的面说他要杀她呵。没想到,到了最后她和他还是走回了这条路。

金瑶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好心的说道:“大公子,还是等你解开了穴道再说吧。”

说完,她起身走到桌前,倒满了一杯水,端到闻临风的嘴边,示意他喝下。

“你到底是谁?”

“公子乖,先喝水。”耐心地哄着。

“到底意欲何为?”

“乖,先张开嘴……”

“你为何要与武林作对?”

“你把水喝了,我再告诉你。”有些不耐烦了。

“你明知道这是死路一条,你还……唔……”

金瑶突然俯下身子,吻住了他的唇。

闻临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金瑶在他嘴里轻轻地吸了吸,确认确实很干,于是将杯里的水贯了进去。

短暂的沈默。

金瑶挑逗似的舔了舔嘴唇,似乎意犹未尽:“闻大公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此刻你只能任由我摆布。”

闻临风的唇上还残留着姑娘的唇香,刚进了一杯水,他开始渐渐地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金瑶想干什么,但如果金瑶真的想杀他,就绝不会留他到现在,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想出这么多手段来困他于此,她定是另有目的。

不知她有何yīn谋?但是闻临风想,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受困于此,唯有见机行事,才能想办法脱身。

这样想着,闻临风坦然一笑,恢复了往日的潇洒自若:“姑娘以为我会就范?”

金瑶佩服闻临风的镇定,她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很温柔地笑道:“大公子,不管你愿不愿意,这种时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受制于我,要我说了才算。”

“那……姑娘对我有何打算?”闻临风被金瑶水嫩玉肌的小手摸得有些烦躁。

“打算嘛……我的‘打算’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公子了吗?”

金瑶笑盈盈地说着,就开始动手帮闻临风宽衣解带。

“姑娘这是在做什么?”闻临风微惊,想动身阻止,却想起自己已经被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闻风公子,别紧张,我虽是个女人家,但我的动作很麻利,会很快的……”金瑶非常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姑娘,这是在开玩笑吗?”

金瑶眨眨眼睛:“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姑娘可要自重,不要一时冲动,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闻临风懊恼自己此刻动弹不得。

金瑶笑欢了:“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和我谈贞洁,岂不是让别人贻笑大方?”

金瑶已经剥光了他的外衣,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底裤,纵然是他再怎么镇定自若,此刻也笑不出来了。

“住手!”

金瑶抬起头,她正准备解开他的裤子,无辜道:“公子,怎么啦?”

随即,她又笑嘻嘻:“公子该不会是害怕吧?”她又故作惊讶,“莫非公子是第一次?”

闻临风的脸越来越yīn沉,这个世界上除了金瑶外,他不想再和第二个女人有任何关系。

“姑娘莫要再胡乱猜测,你做了这么多事,真的不想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

金瑶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一边开始解开裤带:“我答应了你,自然是要说的,可现在不是时候,这大好的时光不能浪费,等我办完事后再慢慢告诉你。”

闻临风冷冷地一笑:“姑娘的脸皮可真是比男人还要厚。”

金瑶妖艳地回他一笑:“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吗?女人饥渴的时候,可是比男人还可怕,那个词是怎么形容来着……啊,对了,是‘如狼似虎’……”

她边说着,边将闻临风的底裤退下,露出了他结实雄壮的身体,金瑶盯着闻临风腿间的大事物,笑盈盈地补充道:“本姑娘当然也不例外。”

☆、(26鲜币)第三十四章2(h)

闻临风的脸色yīn沉得像块冰,没有一丝温度,他冷酷地说道:“你若执意继续下去,休怪我不客气。”

金瑶瞧了一眼他严肃的神色,道:“男欢女爱本是常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公子又何必如此介意?莫非……公子是嫌我不够美丽?”

闻临风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人若她的心是美的,即使她长得再丑陋,那也是美的;一个人若她的心是丑的,那么即使她长得犹如天仙,在闻风看来她比猪狗都不如。”

“公子,这可是指桑骂槐?不过……呵呵,我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小女子可是老早就中意公子了呢。”

金瑶笑得极其妖艳,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闻临风,这个情景就像当年她偷偷溜进他的禅房时,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此刻,她心底豁然发现,自己对他竟然还是那般依恋,她竟然不舍得他死,一想到他会死,她就觉得无法承受。正所谓爱之愈深,恨之愈切,她曾经以为自己很恨他,可在性命堪忧的关头,对他的留恋毕竟还是比恨多了那么一些些。

“有些事情是需要两相情愿才可达成,我已有心上人,姑娘怎可强求?鲍公子说得对,姑娘还是另觅佳夫罢。”

闻临风无视金瑶的美丽,冷言冷语地相劝。同时,他趁着说话的当口,不露声色地悄悄运功解穴,可是尝试几次都不成功,金瑶封穴的手段很是特别,他一时也找不得要领,无法冲开穴道,看来她的确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公子就这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你不怕将来后悔?”金瑶扬眉一笑,那笑容极是美艳,“闻公子的心上人……是那个傅冰香吧?”

闻临风闭上眼睛,沈默不语:当然不是,他怎么会喜欢傅冰香,他的心底从来就只想念一个人。

金瑶见他默不作声,便以为他是默认了,心口微酸,脸上布满了淡淡地忧愁,但她随即掩饰过去,娇声道:“公子就不怕我一吃醋,把她杀了?”

“姑娘不是已将他们一起害死?若是一定要牵涉到无辜,以闻风当下的状况也没有办法阻止,只是奉劝姑娘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呵呵呵呵……”金瑶发出一连串银铃般地笑声。

这时,闻临风有些诧异地看向金瑶,这样的笑声是……

“好了,闻大公子,咱们不要再说废话了,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说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乖乖地躺在床上让我享用就够了。”

说着,金瑶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衣衫。

“享用我的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姑娘别忘了我的来历,为了顾全名誉,闻风是决不会手软。”

闻临风不慌不乱地说,他渐渐的摸清了金瑶的性子,只有自已比她还要无耻和厚脸皮,才能应对。

金瑶一笑,故意曲解闻临风的意思:“没关系,公子开价多少银子,我都会全额支付给你,我可不是那种吃完饭就赖帐的人,而且我很愿意对公子负起责任。”

“你……”

这个妖女当他是卖身的男伶吗?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竟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这若让外人知道,万青山庄和写史公子的面子往哪搁。

金瑶的身段极美,她将外衫脱去后,露出一副玲珑有致的娇躯,身上只留着一件透明的薄纱紧贴,里边的风景若隐若现,引人产生无限遐想。

闻临风的自制力向来不弱,但看到这般春景,也不免心动,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为净。

金瑶看到闻临风的神情,眠嘴一笑,凑近他的脸,调戏道:“哎呀,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呢,是在生我的气吗?”

闻临风只觉得一阵馨香扑鼻而来,金瑶的呼吸就这样轻轻浅浅地喷在他的脸上,金瑶一定离他极近,极近……

金瑶撩开轻衫,豪放的一下子跨坐到他身上,还故意扭了扭腰,惹得身下的闻临风一阵阵骚动。

闻临风一时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低哑道:“你……”

“公子终于愿意看我了?还在生我的气吗?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压着你?”

金瑶故作天真地问道。

“我若是不喜欢,姑娘会停止吗?”闻临风强作镇定,冷静地说道。

金瑶嫣然一笑:“当然不会。”

“……”

“闻风公子,你放心,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定让你回味无穷,乐不思蜀。”

说着,金瑶又妩媚地动了动身子,那轻纱极薄,隐隐看到两朵艳丽的红莓高高耸立。

金瑶感到身下的闻临风一阵勃动,她取笑道:“看来闻风公子也开始动情了呢,不过,我们不着急,为了让公子能适应,咱们慢慢来。”

她毫不扭捏地趴在他的身上,耳朵贴着他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等了很久了,他的xiōng膛还是那么的宽广和温暖,给她安全感,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让人安心,从前她是多么喜欢,如果她与他能这样永永远远地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她真希望这一刻能停留得再长久一点。

可是,闻临风喜欢的人不是她,也许他早已把她忘记,也许他已经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金瑶这么一个人,自己如此一厢情愿又是为了什么?真的就是为了复仇?此刻说复仇是不是有些心口不一?

公孙天梦对她下达的指令,是要她杀了闻临风,除掉这颗眼中钉。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再自私一次吧,即使闻临风心里没有她,她也希望闻临风能永远记住她。

金瑶静静地趴了好一会儿,她的行为让闻临风感到有些奇怪。

终于,她抬起头,默默地注视闻临风的脸庞好一会儿,柔柔地说道:“闻风公子长得可真是英俊呢,难怪有这么多姑娘喜欢,小女子也被俘虏了呢。”

她又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暧昧地说道:“身子也保养得极好,尝起来的滋味一定是妙不可言……”

说着,金瑶在他微微开启的嘴唇上轻轻地舔了一口。

闻临风的身子猛地一震,呼吸有点急促:“哼……多谢姑娘夸奖。”

“呵呵呵……闻风公子,看来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

金瑶的小手开始不安分地在闻临风的身上游走,抚摸着他的每一处敏感地带,亲吻他的身体,摆布他的手脚,撩拨起他的情欲,又时不时地发出得逞的笑,卖力的挑逗他。

闻临风顿时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闻风公子,我给你取一个爱称怎么样,我可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叫你闻风公子,太生疏了。这样吧,我就叫你‘小风风’好了,这样我们的关系会显得更亲密一些,你说好吗?小风风。”

闻临风一时无语,还从未有人给他起过这样的称呼,一个大男人怎可有如此幼稚的称谓,他今天被一个女人欺凌得如此落魄,如果让杜云河知道,一定会被他大大地嘲笑。

“姑娘的想法真是独特。爱怎么叫是姑娘的事,会不会应,则是我的事。”

“公子真是爽快,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

金瑶笑咪咪地注视着闻临风越来越yīn沉的脸,满意的感受到他的情绪被她影响得多么的恶劣。

就是这么做,金瑶告诉自己,就是这样他才会对自己印象深刻,他才会永远记住自己。

金瑶又埋头在他的身上苦干起来,一会儿抚摸他的xiōng膛,一会儿亲亲他的肌肤,把他撩拨得欲火焚身。

闻临风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欲望被金瑶撩拨得越来越大,愈陷愈深,却没有办法阻止。他曾经想过无数种金瑶抓他回来的可能,他不相信金瑶如此煞费苦心的将他抓来,只是为了调戏他?她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金瑶的小手渐渐地滑到他的下身,闻临风低眼看到自己的巨身已经赤裸裸地暴露在金瑶的目光注视下,并且傲然耸立。

“姑娘可要适可而止,不要踩到别人的底线。”闻临风低沈地警告,眼神变得锐利。

金瑶妖艳地一笑:“这才到哪啊,小风风急着喊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是伤口痛?”小手移到腰间,在他的伤口上重重地按了按,闻临风的额头立时冒起冷汗,他紧咬牙关,强作镇定。

金瑶看着他强忍着剧痛,在心里偷偷的埋怨道: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

“看来不是这里呀……那,就是这里喽?”

金瑶故作天真地注视着那根顶天立地的深红色巨柱,玉手轻轻地握上去。

“唔……”闻临风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金瑶的小手软若无骨,肤质细腻,他只觉得自己的巨身被一个温凉滑腻的东西包裹着,倍感舒服,不知不觉身上的欲望又壮大了一圈。

“看来就是这里了,”金瑶抿嘴直笑,“小风风别担心,我会给你治好它,还保证让它欲仙欲死,不枉它来人间走一趟。”

闻临风的嗓音yīn森寒冷:“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我会让你习惯的。”

金瑶接得极快,小手也已经开始自觉地握着巨柱摩挲起来,此刻的闻临风在她的眼里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他的任何威胁都对她不起作用。

“姑娘,你若珍惜命,最好停止你愚蠢的行为。”

闻临风忍耐着身体上的舒爽,强硬地警告。

金瑶听到这话,又到凑到闻临风的眼前,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也保证,你试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活了。”

“……”

她笑得娇艳又妩媚,闻临风真怕自己会这样沈沦下去。

金瑶的脸老是在他的眼前闪现,他想她,他非常想她,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又如何摆脱此刻的水深火热?

突然,金瑶停了下来,闻临风疑惑地看着她,她抛给他一个诱惑十足的媚眼,跪在他的身边,抓稳巨柱,俯身慢慢地将龙头含进嘴里,并且一寸一寸地往下挪,直到顶到喉咙为止。

“你,呃……”

闻临风低一声,金瑶的举动害得他差点把持不住,精关失守,他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将它压制住。

金瑶此刻就像一个风骚又放荡的女人,抓着闻临风的巨身不停地啃咬吸食,yín荡至极。

她噘起两片湿润的嘴唇从闻临风的龙头处往下深深地一套,忘乎所以地含弄着;一会儿她又沿着巨身往下舔弄,进而含住两只圆滚通红的巨蛋,时左时右的吸进吸出。

一边含弄的同时,美目也似有似无地望着闻临风,观察他的反应,那挑逗又妖媚的眼神足以让任何男人热血沸腾,闻临风干脆又闭上眼睛,不再迎接她的目光。

金瑶的口中不断地分泌出玉液,将他原本涨满的紫红色龙头舔弄得更加光亮晶莹。

闻临风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被迫做出对不起金瑶的事情。

“快……停止!”他低吼着劝阻,强忍着在身体上发生的惊涛骇浪。

金瑶正进行得不亦乐乎,看到闻临风被她撩拨得既快乐又隐忍的痛苦表情,她感到一种复仇的喜悦。

她抬头看他一眼,伸出一只玉手,宛如浪荡公子在调戏良家妇女似的摸着他的脸,戏谑道:“小风风,这么快就想让我进行下一步啊?别着急,高潮马上就来了。”

说完,她张口含住龙头,嘴里的小舌忘情地吮吸龙头上的马眼,时而旋转,时而舐逗,时而轻咬,将那些不小心溢出来的液体全部吞进肚内。两只小手也不闲着,右手在下面握住两颗巨蛋,左手则大力的上下套动着巨身,让那根柱子更加的茁壮。

闻临风因为强制的隐忍着巨大快感,脸上出现阵阵潮红,他紧握双拳,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金瑶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想看看他到底可以忍到什么程度,她坚持了一会儿,略有些失望地停止了动作,闻临风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看到他脸上强忍着快感,又不得暴发的扭曲表情,就勉强算他受到了惩罚。

金瑶分开双腿,放荡地跨坐在他的身上,玉臀抵着他的巨柱。

“小风风,你不打算睁开眼睛看看?”

闻临风紧咬牙关,不发一语。

“哎,那没有办法了,虽然自己做是会辛苦些,可是为了期盼已久的这一刻,累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金瑶又悄悄地凑到他耳边:“你说是与不是,小风风?”

闻临风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金瑶不再理会他临死前的无谓挣扎,况且自己也情欲萌发,不愿再耽误时间。她撩起轻纱,将自己早已湿润泛滥的花穴对准巨大的龙头,一手扶着他的巨身,一手撑着他的腰,将自己的xiāo穴套下去。

可是……太大了,他的太大了!

是不是自己太久没有行欢,所以花穴收拢窄小,亦或是闻临风的变得比以前更大?

闻临风她是指望不上了,此刻唯有靠自己解决。

她将双腿再叉开了些,将龙身抵住花穴口,慢慢地施加压力再往下压,只听到闻临风闷闷地呻吟了一声,喘息声越来越重,似是很痛苦。

金瑶故意抱怨了一句:“还是太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闻临风虽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这一声娇气十足的抱怨,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他的巨身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金瑶露出得逞后的微笑,她用自己的玉液将闻临风的龙身润滑,轻咬着嘴唇,用力的往巨柱上坐下去。

“啊……”

两人同时发出快乐又痛苦的呻吟 ,可是花穴行到一半就被卡住了,金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样的过程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这时,闻临风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幅令人惊叹的香艳美景,金瑶轻纱半露,酥xiōng若隐若现,身子如柳絮轻摆,肌肤娇嫩似雪,仿佛眼前的女人只是一个误闯凡间的女妖。

金瑶这时也看着他,眼神不似之前的妩媚妖娆,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

闻临风又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干净的眼神好像……如果不是她长着另外一张脸,他会以为眼前的这个妖女就是金瑶。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可能的事?

金瑶的身子还停在半空中,尴尬不已,她见到闻临风一睁开眼就盯着她发呆,思绪好像飘到很远的地方,她不想深究他此刻心里是不是在想着傅冰香,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于是,她着他的巨身,细腰前后左右地摇了一摇,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别……动……”

“不动,怎么行欢?”

金瑶眨着天真的眸子反问。

闻临风深知她在故意挑逗自己,自己如果一答话,就中了她的圈套,于是闭口不答。

☆、(19鲜币)第三十四章3(h)

金瑶感叹道:“哎,靠人还不如靠自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我就不信已经到了嘴边的肥鸭子,还会飞了不成?”

闻临风挑了挑眉。

金瑶双手扶着闻临风的健腰,摆正位置,咬咬牙,忍痛再次用力地朝下一坐。

“啊……”

闻临风紧紧眠着嘴唇,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硬是不发一语,而金瑶却发出了一声销魂噬骨的吟叫。她太小了,花穴突然间被填满,一时涨得发疼,她忍不住发出声音来。

两年多的离别,这一刻,她终于又回到了闻临风的身边,不,应该说是玄空的身边,虽然她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为了这一刻,她心中其实已经期盼好久了。

这两年多来,吞食龙槐草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每当内心煎熬时,她的脑海里就常常浮现初遇玄空时的那个夜晚,怀念他怜悯又深情的目光,怀念他给她的温暖和拥抱。

这一刻的欲望,是来自身体里的渴望,也是来自心灵上的渴望。

金瑶娇喘着气,让xiāo穴慢慢地适应闻临风的硕大,而闻临风仍紧咬着牙关,用极大的抑制力来控制自己。

金瑶见状,便取笑道:“小风风,你如此紧张……该不会还是童子之身吧?若是这样,岂不是让我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闻临风抑了抑身体里的情欲,冷漠的撇她一眼,淡淡地低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金瑶微微愣了一愣,她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是谁呢,是傅冰香吗?不太像!可若不是傅冰香,那又是谁呢?

金瑶突然俯身贴在闻临风的xiōng膛上,略有些娇憨和羞涩地说:“不管你心里面想的那个人是谁都没关系,只要本姑娘喜欢你就够了。不管你现在愿不愿意,从你被我抓住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属于我的人……”

即使是傅冰香,即使是金瑶,也未曾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直白的话,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在哪里遇见过她,她为何对自己如此念念不忘?他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姑娘的情意和手段太过于霸道,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被女人‘霸王硬上弓’的吧!”闻临风冷冷地讽道。

“呵呵呵……”金瑶又发出一连串银铃笑声,“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迟迟不肯就范?你们男人的自尊心一定要这么强吗?”

金瑶含笑着看他:“不过,那些可不是我该顾虑的事了,我只要满足自己便好,别的事我一概不理。”

闻临风几乎能想像到,如果杜云河知道他此刻下场的表情。

“姑娘真是又任性又自私。”

金瑶来回抚摸着闻临风坚实的xiōng膛,小声地喃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若再不对自己好一点,只怕将来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闻临风耳尖的马上捕捉到她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这话是什么意思……闻临风本想细细琢磨,可是金瑶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

当疼感褪去,aì液涓涓地从花穴里流出来浇注巨身,金瑶坐起身,开始撑着闻临风的粗腰扭动起来。

此刻的金瑶在闻临风眼里,就像是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妖在他身上舞动着迷人媚惑的舞蹈,时而手舞足蹈,时而如脱缰野马,时而如海浪波滔,金瑶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爱恶舞动着,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寻找最令她销魂如仙的敏感点。

恍然间,又似曾相识,她就像一个从初入凡间的仙女,闪动着如同稚子般清澈的眼神,这种感觉,这种味道是……闻临风突然很诧异地看向她:这怎么可能呢!

光是听她娇喘哀吟的声音,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更何况身临其境的闻临风,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洪水泛滥的溃堤口,只待堤垮喷发。他的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漓,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控制自己。妖女如此待他,今日之辱他不会忘记!

金瑶自行享乐了好一会儿,可是一个人动毕竟不如两个人动,她的身上也溢出了香汗,她有些乏了。

金瑶停止了动作,她取笑道:“闻大公子真是好毅力,这种时候还在忍耐,岂不是太痛苦了?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做人就应该及时行乐,万不可委屈了自己。你要是想要,只须与我说一声,小女子立刻为你解开穴道,让你及时行乐……”

金瑶万般殷勤地诱惑闻临风,玉指还挑逗似的在他的xiōng膛上划圈圈,誓要挑战他的耐力。闻临风只觉得她的玉指像羽毛一样,慢慢地划过他的xiōng肌,轻轻地划过他的rǔ头,又划过他的肚脐……所到之处无不点燃他身体里的燎原大火。

此刻闻临风一动也不能动,这对他是一种可怕的折磨,他的巨根被含在金瑶的xiāo穴里,她故意时紧时松的蠕动着,欲拒还迎的撩拨他火热的欲望,他甚至能敏锐地感受到,金瑶温暖的aì液缓缓地从xiāo穴里流下来的感觉。

这种欲发而不得发的感觉,真是比上刀山下油锅还要难受。他极力地克制着,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真的很想抱住她,快点结束这一切……

他正这么想时,金瑶仿佛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伸手解开他的穴道。

“看来你是不好意思主动开这个口了,那就让我成全你好了……小风风,可别叫我失望哦!”

他终于能动了,但是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内力也提不上来,看来除了封住穴道外,王遥还对他使了别的手段,真不愧是万无一失,看来想要脱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金瑶放肆地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玉腰上。而闻临风刚一碰到金瑶柔软的腰肢,就一阵心颤,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自制力竟会这么差,从来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意志,除了这个妖女。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他用冷漠又带着探究的神情看着自己,金瑶觉得很不自在,差点就坚持不下去。

“我们应该相亲相爱……”

她随手拿来一方纱绢,将闻临风的眼睛罩住,让他看不清自己,而后俯下身,百般娇媚地轻声道:“我顶多是一只美女蛇妖,不会吃了你,只会让你欲仙欲死。”

眼前一片白茫,金瑶迷人的口香,轻轻吐在他的脸颊上,暖暖痒痒的,好像夏日里懒懒的阳光,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挺动起来。

大手握紧她的玉臀,鼓动下身,挺起健腰,一时就犹如野马奔腾,急迫又沈重的驰骋起来。

金瑶惊喜地看到闻临风的转变,他突如其来的强烈挺动,令她急促地吟哦了一声。

她的挑拨诱惑成功了,他一定忍耐了很久吧,否则怎会如此迫切和激烈?

他紧紧地抓着金瑶的玉臀,随着自己的心意,不留余力的上下抬起按压,金瑶的身体软若无骨,xiāo穴却紧紧吞纳他的热源。他一定是着了魔,否则怎会奋不顾身地投入这个明知是圈套的美丽陷阱?

“啊啊,嗯……”

闻临风的巨身很粗大,若不是事先已有aì液滋润,她一定容纳不下他。

他的力气好大,之前已经受了剑伤,后来又被她用冰针封住全身大穴,按理说应该力量尽失才对,可现当下他却如脱缰的野马般,驰骋于森林草原间,一点都不像受过重伤的样子,反而是她自己,像一根无依无靠的柳条儿,坐在小船上摇摆不定,只由着闻临风牵引着自己。

她的下身好像探入了一根火龙,深深地种植在她的身体里,探出又挺入,挺入又探出,她的全身仿佛都燃烧起来,只剩下最原始最快乐的欲望。

闻临风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种隐忍的欲望一旦暴发,竟如滔天海浪,一发不可收拾,“啊……嗯……”

剧烈的律动让金瑶忍不住大声叫起来,因为叫得太大声,她都不得不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外边的人听到。

闻临风努力地挺动鼓涨的巨龙,拼命地把自己顶入她的身体里,享受她的紧窒和温暖的包裹,他涨得很难受,惟有全部埋入她的身体里,这种涨感才能舒缓。

他一口气狂顶了几百下,直弄得金瑶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不得不趴在他的身上,寻求依靠。

金瑶娇吟着抱怨:“你……啊嗯……抓得我好痛……嗯嗯嗯……轻一点……嗯啊……”

可是,她的抱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回应她的只有闻临风粗重的喘气声,他仍然一刻不停地抓着金瑶的小臀,疯狂挺动。

他的身上也已是大汗淋漓,如此醉生梦死的欢愉,竟连剑伤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

“不……别、别那么快……玄空……”

闻临风的动作猛地停住了,挡在脸上的纱绢也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他震惊又疑惑地看着金瑶:“你,刚才叫我什么?”

金瑶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连忙辩解道:“小风风,我刚才叫你闻风呢……怎么,突然叫你闻风,你倒不习惯了?”

“刚才,你是叫我……闻风吗?”闻临风迟疑地道。

“不叫你闻风,难道你还有别的名字吗?或是,你更喜欢我叫你小风风?”金瑶硬着头皮强辨道,她希望能这样含糊的蒙混过去,她此刻一点都不希望让闻临风知道她是谁。

闻临风自小耳聪目明,方才……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

“可我刚才明明听见……”

金瑶用玉指压住他的嘴巴:“我的闻大公子,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在这种紧要关头,你却和我讨论名字的问题,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呢?”

闻临风一时无语。

“咱们快点吧,我已经忍不住了,浪费这些时间做什么?逍魂极乐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着,她低头吮住闻临风的rǔ头,轻咬了一口,闻临风身体随即一僵,大手再次抓紧她的玉臀,飞快的奔驰起来。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洒落在两具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身上,缠绵悱恻,满室旖旎。

金瑶突然觉得,报不报仇,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现在能和闻临风在一起,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够了。

她非常开心,在她最后余下的时光里,能够和她最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已别无所憾了。

闻临风握着金瑶的小臀,快速又猛烈地抽插几百下,直把金瑶弄得哦不止。

最后,在一记疯狂地冲刺后,他终于紧紧地抱住金瑶的娇躯,将身体里的灼热欲望暴发,尽数灌进她的体内。

35-38

☆、(21鲜币)第三十五章

闻临风从恍惚中醒来,隐约听到屋外有人声,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又被封住了穴道。

“宫主已经知道你背叛了她,她传令全宫,命你七天之内杀了闻风公子,回宫向她覆命,否则就按宫规处置。她言下之意,似有顾念主仆旧情,原谅你的意思,现在只要你杀了闻风公子,回去向她认错,她或许便不再追究此事。你……怎么打算?”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低沈,这个声音他从来没有听到过。

顿了一会儿,另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告诉宫主,多谢她的美意,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会再回头。”

闻临风听出这是王遥的声音。

“你可考虑清楚了,宫主的性子你最了解,对于背叛她的人,她向来不手软,即使她再怎么不舍得你,她也会……杀了你。”

“我当然不相信她真的会放过我,只是我心意已决,无法再完成她吩咐的事。”

女人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劝你了。我会将发现你的消息拖延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你尽快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你放了我,你怎么办?”

“别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应对。还有这个……是花淑玉让我交给你的,她说你为了练‘幽冥止水’,服食了鬼珠砂,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已经……是吗?”

“是。”

“你这又是何苦?”

闻临风感到王遥沈默了许久,最后她缓缓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在外人看来困难艰辛,于我自己却是心安理得的路,不用为我惋惜,这也许就是命运。于我来说,不论是选择哪一条路,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如果是这样,我更愿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女人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有时候我总觉得看不透你,你聪明漂亮,能力又在我们之上,对恶人从不手软,可做起事来却又总是处处忍让,不争不抢,你的话虽然不多,可看问题总是比别人透澈。说实话,当初我很嫉恨你,因为你才刚进宫,宫主就对你非常器重,权位还在我和花淑玉之上,而我从小就跟随宫主做事,竟还不及你。如果不是你不计前嫌,救了我和我最重要的人的性命,也许此刻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女人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不过,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定会想法顾你周全。”

王遥似有些感动,但她仍淡淡地道:“量力而行,不可太勉强。”

“你保重!”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远,那个女人离开了,外面又安静下来。

闻临风连忙闭上眼睛,调节呼吸,佯装沈睡。

~~

“吱”地一声,门开了,金瑶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脸,她瞧了一眼老老实实睡在床上的闻临风,微微一笑,将手里的包袱放置好。

闻临风静息听着房里的动静,他听到王遥的脚步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又听到她翻动东西的细碎声,可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的心里正在暗自疑惑……

这时,一阵清雅的馨香扑鼻而来,他感到一阵暖暖痒痒的呼吸浅浅地吐在脸上,他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她难道已经走到他身边了?而且离他极近极近……

金瑶轻轻地笑了一笑,吐出的呼吸像羽毛一样痒痒的触动他的神经,他紧了紧手中的拳头。

金瑶干脆就趴在床上,像个小姑娘似的,用手撑着头,默默地仔细打量着他。

她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一直在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好看的?她如此一直盯着他看,即便他正在睡着,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的睡姿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一只小手伸过来了,这只魔爪很调皮,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一会儿抚抚他的眉毛,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又触点他的唇,他手中的拳头又紧了紧。

“呵呵……”

金瑶偷偷地发出轻笑声,柔柔地飘进闻临风的耳朵里。

她到底在开心什么?她到底在看什么?一个女人如此欢喜地看着一个男人,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想像着金瑶此刻看他的目光,是深情?是爱恋?或是虚假的伪装?

他非常好奇,很想睁开眼睛验证他的猜想,但是,他又不能。

那只魔爪开始越来越不安分,她从闻临风脸部的线条一直缓缓地绵延向下,划过他的脖子、他的xiōng膛,再沿着他强健的肌理一点一点地描绘……闻临风感觉到自己身子越来越僵硬,甚至连血液都为了这一刻而凝固。他此刻才发觉自己仍是全身光裸,这个女人竟没有为他穿上衣服!意识到这一点,他有些懊恼。

他的欲望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挺拔起来,金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瞧了一眼他仍安睡的面容,她狡黠地一笑,伸出魔爪,一把抓住了闻临风的大ròu棒。

“你……”

闻临风被惊得突然睁开了眼睛,就差没有跳起来。

“呀,把你吵醒啦,都怪我太粗鲁了,一不小心就下了重手,真是对不起啊。”

话虽如此,脸上却没有半分歉意,而是一副得逞的笑。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戏弄他,闻临风的脸顿时yīn沉得像块冰:“姑娘何时变得这么客气,你不是一向我行我素,霸道蛮横、不讲理吗?”

“啊!原来我在你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既是如此,那我就更加不需要遮掩顾虑了……”

“……”

说着,她紧了紧手掌,将手心里的ròu棒揉了一揉,闻临风顿时大大的倒抽一口冷气,紧紧的锁着眉头。

金瑶笑嘻嘻地看着他,伸出玉指,点了点他的眉心:“哪里不舒服吗?你的表情扭曲了耶。”

闻临风瞪了她一眼:“如果现在我问你是谁,你会告诉我吗?”

金瑶一愣,没想到闻临风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我……”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他记不记得她,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不知从何时起,她改变了初衷,她已经不想让闻临风知道她是谁,因为他根本不喜欢自己,如果闻临风知道了她是谁,也许会更加厌恶她。

“我只是你一个无关紧要的爱慕者罢了。”

她还是不肯告诉他真实身份,也罢,既然她不肯说,那他就只好多费些工夫了,他一定要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呀,说这些做什么,小风风,你不会是又想转移话题、拖延时间吧?”金瑶宠溺地捏捏他的脸,“你真狡猾。”

“姑娘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叫人望尘莫及。”

“再怎么望尘莫及,也比不上你闻大公子的绝顶神功呀。”

“绝顶神功,如今还不是被你困在这里,任人鱼肉。”

金瑶得意地大笑起来:“呵呵呵……所以说高处不胜寒,必有一物降一物。小风风,我就是你的克星。”

闻临风强硬的扭过脸,不予理会。

他虽聪明,却也不及早已历练出一副伶俐口齿,并且任何道理在她面前都说不通的金瑶,尤其在男女之事上。所以在口头上,他占不到任何便宜。

“感觉怎么样,小风风?”

金瑶在他耳边呢语。

“你……”

她的魔爪又不安分了,小手轻捏住闻临风的rǔ头,对着那颗小石子揉捏摧残,他禁不住大口大口地吸冷气。

金瑶的柔手接着抚摸他结实健硕的身体,大胆的对他上下其手,当她的指尖划过闻临风的rǔ头时,她感到他的身体微颤了一下。

“很舒服,对不对?”

闻临风闭上眼睛,不说话。

金瑶邪笑了一声,低头伸出小舌,对准那颗小石子轻舔了一下,湿漉漉的小软舌将小石子舔得亮晶晶,她随即发现闻临风微微颤抖,拳头紧紧的抓着。

“啊,真美味呀!不知道另一边怎么样?”

他又要开始抑制自己的欲望了,这个女人真是一刻不得安宁,偏偏自己又对她的触碰有莫名其妙的反应,真是该死。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知是害怕还是期待她柔软的小舌再一次降临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过了好久却没有任何感觉,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究竟,可他一睁开眼,就立刻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眼前是一张绝丽的容颜,一对媚如烟水的大眼睛正凝视着自己;一身凝脂般闪着珍珠光芒的肌肤,再往下,浑圆饱满的xiōng脯上点缀着两朵玫瑰色的红莓……金瑶已经脱下衣衫,正一丝不挂地俯视着他,他只看了一眼,便慌乱地闭上眼睛。

“怎么,我的身体不好看吗?你为什么都不看一眼,难道是害怕长麦粒眼?不过,我只听说女人看男人会长麦粒眼,男人看女人的话,只会……流鼻血哦。小风风,你是不是也会流鼻血?”

闻临风的额角上冒出了大汗。

“哎,原来男人中,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是例外的呀,”金瑶像是放下了一桩心事般,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她看到闻临风挑了挑眉毛,便快乐的解释道:“因为就算我在你的身体上为所欲为,也不怕你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了。”

“……”

“呀,你的皮肤真好啊,”小手已经大大咧咧地朝他的身体袭去,“按下去……是硬绑绑的,可摸起来……却又很光滑,看上去像是镀上了一层铜色。小风风,你是怎么把皮肤保养得这么漂亮的?”

金瑶像是自言自语般,一边抚摸着闻临风的身体,一边自得其乐的说话。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化安寺出身的,自然会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

闻临风突然睁开眼睛:“你多次提到我是从化安寺出身,为什么?”

金瑶微微一愣。

“真正知道我身份的人其实很少,武林人只知道我练成‘洗髓经’,武功高强,却不知我真正来自哪里?我记忆力不弱,下山后我从未见过你这号人物,除非……我在化安寺时,你就已经认识我。王遥,我说得对不对?”

金瑶又愣了愣,心中万分紧张,闻临风怎会突然冒出这些话,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你做和尚时不是要戒欲戒色吗,怎么会认识我呢?难不成你是个花和尚?我当然是在你下山后才认识你。更何况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是真正发生过的事,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寻,想要知道你的过去,并不是难事。”

她的回答应该没有什么漏洞吧?

“即是如此,那你可知我在化安寺的法号?”闻临风高深莫测的看着金瑶,仿佛将她的心思看穿一般。

金瑶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法号叫玄空。”

“姑娘竟连我的法号也知道,真是神通广大。”

金瑶又恢复了媚惑的神色:“我不神通广大,怎能把你这位绝顶高手降伏在我的床上?”

闻临风郁闷的瞪了她一眼,有些睹气似的闭上了眼睛。

“嘻嘻……”看到他这个样子,金瑶实在是有些开心。

她又对闻临风的身子爱抚了一阵,直把闻临风撩拨得热汗直冒,跨间的巨棒高高竖起。

“哎呀,脱下衣服这么久了,有些冷呢。咦,小风风,你为何满头大汗?你很热是吗,那应该不介意我向你取暖吧?”

说着,她便将自己娇若无骨的身躯靠到他的身上,小嘴还对着他的大嘴撩拨似的吐气。

“呃……”

闻临风低哑的呻吟了一声。

“好暖哦!”

金瑶扭着身子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幸福的轻喃了一句。

闻临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xiōng膛剧烈的一起一伏,女人温凉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灼热的身体上,饱满水嫩的xiōng脯挤压他坚实的xiōng膛,两点小红莓真实的抵在他们之间,他的身体里数道气浪顿时奔腾翻滚,就如王遥所说的,快要喷鼻血了。

他希望金瑶能像之前一样,快刀斩乱麻,赶快点做完事。可是金瑶偏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让他如愿。

闻临风被撩拨了整整一个下午,欲火焚身却无力自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一直吊着他胃口,极力挑逗他却又不让他获得满足,让他受尽欲望的折磨。

☆、(13鲜币)第三十六章

“想要我吗?”金瑶将闻临风的双手绑在左右两边的床柱上,开心的观赏他任人宰割的姿势。

闻临风古铜色的肌肤泛着柔柔的红晕,锐利yīn沉的目光已经被情欲冲击得丧失了恨意,朦朦胧胧的。

“想要就求我。”金瑶邪魅的一笑。

闻临风默然不语,他沦落至今,已无反手之力,下场实在是又丢人又难看。他至今仍不知道这个深藏不露又无耻恶劣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一切,可他对她仍是一无所知,她还是神神秘秘的,除了调戏他、折磨他之外,依然不愿意透露半点用意。

难道她真的是因为爱慕他?爱到忍不住用强硬残忍的手段,绑他来欢爱一场?

这么离谱的事情,他完全不信!

“不求我呀?”

金瑶像一个下流男人调戏良家妇女似的,色眯眯的掂了掂闻临风的下巴,惹来他的一记白眼。

不,不对,尽管王遥一直很小心翼翼,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们有一个组织,王遥在这个组织里似乎颇有地位,而淩仙阁的老板娘──花淑玉和今天上午的那个声音低沈的女人,她们都是组织的成员。听她们的对话,她们三人应该是这个组织的主心骨,另外还有一个最高领导者──“宫主”?她们似乎都有些畏惧她,她们的组织叫什么宫?

他是写史公子,自然对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知之甚详,可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哪一本古籍记录有帮派和教会,称为“宫”。

不知道她们这个组织有多少人,主要目的是什么?是善是恶?不过,光是看那天在万青山庄的布局和圈套,就不容小窥,那些女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武功皆在江湖之上,她们行事隐秘怪诞,出其不意,防不胜防,江湖上竟然还有比圣月教更加神秘的组织,而且隐藏得这么深,这真是大大的不祥。

还有一件让他一直琢磨和怀疑的事,那个声音低沈的女人曾说过“你为了练‘幽冥止水’,服食了鬼珠砂,现在你的身体已经……”

她的身体已经怎么了?是有病,或是有伤?鬼珠砂是何物,他从未听说过,需得问问杜云河。不过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她为了练就高强武功,用了极端的手段,她的名利心如此重?

金瑶见他无动于衷,还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简直视她如无物嘛!他还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难怪会能坐上写史公子的位子,只是不知道他的忍耐极限是多少。

“你若还是那么固执,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那……我们就再忍一忍吧。”

闻临风狠狠地咬着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金瑶伸腿一跨,大大咧咧地骑在闻临风的身上,玉臀抵着他的巨柱,还故意施加压力,微微的往后靠,磨人的挪动着。

闻临风的气血顿时又天翻地覆的翻涌起来,他努力调节紊乱的呼吸,力持平静。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欲望的出口被她束缚着无处宣泄,人又动弹不得,只能任意她玩弄。

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以折磨他为乐?她若不趁现在杀了他,早晚他都会找她算帐,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金瑶端详着他微微充血的眼睛,丝毫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小风风,你似乎快要忍不住了呢。”

“真的不打算求我吗?你瞧,我是那么喜欢你,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会成全你的哦!”

闻临风冷笑一声:“像姑娘这么……下贱的女子,世间还真是少有。”

“就是因为少有,所以才物以稀为贵嘛,我们都是人中极品,所以才会如此登对,不是吗?”

“……”

这是什么歪理?

他终于遇到一个比杜云河还要厚颜无耻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哎呀,我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呢。”

金瑶朝背后伸手,粗鲁的抓住闻临风的大ròu棒,柔柔的上下抚摸,佯装天真地自言自语道:“是先吃小风风呢,还是先吃晚饭呢?”

再怎么天真也掩盖不了她内心的邪警恶动机,闻临风顿时青筋暴跳,终于变了脸色:“滚开!”

金瑶眨巴着天真的眸子,笑嘻嘻地说道:“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呀,人家可是弱女子,经不起你这样吼的。”

“你是弱女子?”闻临风冷笑一声,“你比十个大男人还厉害。”

金瑶笑得更开心了:“小风风,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这样的夸奖可不是常常能听到的哦。”

“……”

他的体内不断地冲击着强烈的渴求和痛楚,始终得不到发泄,压抑得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个妖女行事荒诞古怪,他琢磨不透她的意图,就像第一次,她干脆痛快的与他合欢;而这一次,她虽然表现得十分放荡,吃他的豆腐,占尽他的便宜,使出各种方法调戏他、挑逗他,却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她到底想要他怎样才满意?

她的表情突然有点扭曲,痛苦的神情一闪而过,她立即掩饰起来,揉着肚子说道:“哎呀,看来我是真的饿了,肚子叫个不停。小风风,我先去吃些东西,填饱了肚子再回来陪你,乖乖等着我啊。”

“哎,你……”

还没等闻临风开口,金瑶就已经披上一件衣袍,急急忙忙地离开屋子。

闻临风仍是全身赤裸,双手被绑着躺在床上,他的样子若是在外人看来极是滑稽。这个女人真的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他的欲望还未释放,巨棒仍高高的挺立在空气中警央,满腔的欲火像被闷在葫芦里不得发泄,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

一走出门口,金瑶的笑容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样褪败下来,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xiōng口,表情痛苦而扭曲,只觉得口中腥甜,身体一阵绞痛,紧接着吐出一口黑血来。

金瑶看着手中的黑血,久久不语,那血色极黑,像极了黑沈的墨汁,原先的血色还是鲜红色,而现在已是全黑,这意味着什么?

她还有多少时间?她能不能支撑到最后?

“姐姐,你还好吗?”一双手及时搀住了她。

金瑶伸出手朝冬桂靠去,摇了摇头:“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昨晚,云鹤公子回到万青山庄后,已将那群武林人救下,现在他们还聚集在万青山庄。”

“杜云河医术高明,那些小技量难不倒他,顶多是费些功夫罢了。还有呢?”

“那些武林人似乎已经达成一致,要来抓捕姐姐,解救闻风公子,并且他们已经发出武林追杀令……”

金瑶冷笑一声:“哼,这个时候倒难得他们这么团结。”

“还有最麻烦的,就是……”冬桂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金瑶。

“不需隐瞒我,是什么事?”

冬桂深吸一口气:“宫主派出的第一波人已经开始追踪,照她们的速度,应该明天就能找到这里。”

金瑶苦笑着:“还说七天的时间,只是一天,她都等待不了了。”

冬桂有些惶恐地看着金瑶:“瑶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金瑶看着院子里满地的凋零落叶,神情有些凄凉,路是自己选的,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最后,她绝决的道:“收拾东西,清理掉所有的痕迹,我们今晚走!”

☆、(15鲜币)第三十七章

闻临风的欲火终于渐渐地平息下来,他望着门口,她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她真的是去吃饭?不过,正好趁这个时候,他能有时间好好的梳理一下,他与金瑶相遇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慢慢地理出一点头绪。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金瑶一脸笑靥如花的走进来,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点缀着朵朵小桃花的白色长裙,像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子;可精致美丽的脸上却浓妆妖娆,明艳动人,又像是邪警恶妖精的化身,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辨不清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闻临风立刻板起脸色,严阵以待。

“小风风,不要这么严肃嘛,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瞧,我给你带吃的东西来了,你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肚子饿了,我肚子饿的时候脾气也很坏的,所以只要填饱了肚子,你就不会这么烦躁了。”金瑶摆好两碟小菜,笑眯眯地看着他说。

“我不饿。”

闻临风一口拒绝。

金瑶微微一笑,婀娜多姿地走过来:“我知道你经常口是心非,所以你越说不饿,我就知道你其实很饿。”

“……”

金瑶走到床前,直接趴到闻临风的xiōng膛上,亲昵地说道:“要不要我用嘴巴喂你呀?”

闻临风瞪了她一眼:“滚。”

金瑶松开闻临风的绳子,解开了他的几处穴道,拉着他就往桌子走。

可是,拉不动。

“怎么啦?”金瑶疑惑。

“给我穿上衣服。”他yīn森着一张脸,既别扭又恼怒地说。这个女人是故意的,面对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她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即使他们……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也不能如此不顾礼教。

金瑶看了一眼他yīn沉的脸色,笑嘻嘻的随意给他披上了一件长袍。

他的全身已经麻木,金瑶解开的那几处穴道也只是让他略微有点力气,他简直像一个久病未愈的病人一样,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动。

桌上摆着两碟精致的小菜,让人看了颇有食欲。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时候跟自己过不去,妖女说得没错,他的确是饿了,他大方地拿起碗筷,开始吃起来。

金瑶像一个小妻子一样,安静又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进食。

他的吃相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她忆起自己当年经常偷偷溜到化安寺的斋堂偷看他吃饭,他喜欢坐在第三桌靠右边的位置,他吃饭时不喜欢说话,他吃饭很快,任何食物在他面前似乎都是美味佳肴,看着他吃饭是一种享受。

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她亲手为他做好了饭菜,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下去,像一对平凡的夫妻……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你在看什么?”

闻临风即使目不斜视,也知道金瑶一直在看着他。

“没、没什么,看你吃饭嘛。”

“有什么好看的。”

闻临风放下碗筷,他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完,深邃的眼睛突然认真地凝视金瑶。

金瑶愣了愣,每一次闻临风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她就会无比紧张。

“是没什么好看,不过我就是喜欢看。”

金瑶脸皮厚厚地说了一句。

闻临风突然凑近金瑶,笑得有些暧昧,略有些轻浮地说:“你就真的这么喜欢我?”

金瑶又愣了愣,他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

金瑶回视他,想从他的眼睛看出他的真实意图,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我当然喜欢你啦,不喜欢你,怎会千方百计的把你弄来这里,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呢,你说有谁会嫌命长的?”

“是吗?”

闻临风轻轻地反问一句,他的眼睛专注而有神,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当然、是。”

金瑶的心里在打鼓,犹如小鹿乱撞,她站起身佯装收拾碗筷。

“你不会打算永远住在这里吧?”

“当然不会,我是要带你远走高飞的,这里……只不过是暂时停留而已。”

“你想带我去哪?”

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跟她聊天,这倒是挺难得。

金瑶想了一会儿,答道:“带你去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怎么样?”

“这里也有山有水……”

金瑶把碗筷放到门外,又走到闻临风的身边,拉起他走回到床前。闻临风只能任由她牵着自己走,无力反抗,她又想做什么?

“这里是有山有水,但是穷凶极恶,险象环生,不适宜我们共筑爱巢。”

她把闻临风推倒在床上,自己跟着也欺了上去,整个人就像孩子一样侧坐在他的大上,还伸出小手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而闻临风则僵硬着身体,正襟危坐,一动也不动。

金瑶最喜欢看到闻临风这个表情了。

“离出发还有一点时间,我们继续今天未完之事?”

闻临风疑惑地看着她:“出发?”

金瑶眨了眨眼睛:“啊,我忘了告诉你了,从今天晚上起,我们要开始亡命天涯了。”

“有人要杀你?”

金瑶对着他的脸颊,挑逗地吐着气:“确切的说,是有人要杀我们。”

闻临风忍受着脸上的搔痒,镇定地分析:“是你们的人?”

金瑶意味深长地一笑,并不理会他的问题,继续厮磨着他,她才不会告诉他呢。

她的容颜很明艳,妖娆无比,可眸子却又比秋水还清澈,她像一棵树藤似的缠绕着他,醉人的馨香不断地从鼻间传来,闻临风的心神微微有些动摇。

金瑶趁闻临风愣神之际,突然仰起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有人僵硬了,换来一记瞪眼的警告。

金瑶毫不理会他的瞪视,微笑着朝他高挺的鼻梁上又亲了一口,退下来观察他的反应。这一次他的反应没那么大,只是微微皱了眉头,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再进一步?

接着,金瑶继续在他的脸上一一点吻:额头、眼睛、眉头、脸颊……她吻得很温柔很细心,只是闻临风仍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她有些烦恼。

其实,她只是没有发现,闻临风的手已经将床上的衾被紧紧地揉成一团。

他又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火烧般的滚滚灼热,欲望蠢蠢欲动,她的吻像美丽的蝴蝶轻轻飞舞,所到之处皆触动他的深深欲望,这个妖女又开始“折磨”他!他的自制力竟然已经脆弱到这种地步?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吻,就能点燃他体内的滔天大火。能引起他这种欲望的,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看来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啊,他根本无动于衷,定力很强,只能更进一步?

金瑶贼笑着把小手伸进他的衣袍里,抚摸他宽阔健硕的xiōng膛,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闻临风浑身一颤,手中的衾被差点被揉成粉末。

“你……”

闻临风本想出声阻止,可是一想,她要做的事,是他阻止就会停止的吗?会不会更加弄巧成拙,变本加厉?遂又放弃。

“又不是第一次了,小风风,你怎么还是这么敏感?”金瑶轻笑着调侃。

如果是从前,听到这样的话,闻临风一定会开口反击,可是现在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身上这个妖女吸引过去了,他此时欲火焚身,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与她辩驳。

“你出汗了!是不是很热?我早就说过嘛,穿什么衣服,衣服是累赘的东西,还是把它脱下来吧。”

金瑶一边说着,就一边把他的衣袍扒下来。

衣袍除去后,金瑶豁然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她双眼戏谑地上下凝了他一眼,玉手掩嘴,止不住地轻笑起来。

而闻临风的俊脸则出现不自然的红晕,像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表情既尴尬又无奈──他的ròu棒已如青天巨柱,笔直又茁壮的朝天耸立,青筋浮现,通红粗壮,像一根烧红的铁棍般直直挺立。

金瑶伸手捏捏他的脸:“小风风,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要诚实得多,这是不是表示你也迫不及待?”

闻临风抑了抑身体里强烈的欲火,板着脸用尽量正常的声音回答:“你多虑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就不能说一些让人高兴的话吗?好吧,看他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

“你可是在欲盖弥彰?”

“我只道事实,难道不是吗?”闻临风开始反击。

事实?好一个事实,她就让他看看什么是事实。

金瑶突然起了报复之心,她要让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严刑拷打外,还有一种让人更难受,更折磨人的方法。

闻临风看到金瑶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心中产生不祥的预感。

☆、(18鲜币)第三十八章1(h)

闻临风无力地看着金瑶像摆弄布偶一样摆弄他的身体,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瑶瞅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只见他的双手双脚像一个“大”字一样,被金瑶牢牢地绑在床上,不得动弹,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某人的脸色顿时yīn沉得像乌云密布,妖女的险恶用心,已经昭然若揭!

金瑶绑好最后一根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开心地宣布道:“一切准备就续。”

她朝闻临风抛了一个诱惑至极的媚眼:“小风风,你一定也等不及了吧,别急,我这就让你逍遥快活。”

谁急了?这个妖女真是不知羞耻,尽做这种荒yín怪诞之事,他、他决不可让她得逞。

“告诉我,你想我先从哪里开始?是按顺序从头到脚呢,还是直接……嗯?”

金瑶很有礼貌的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看她如此娴熟的技术和厚颜无耻的调情话语,她到底伺候过多少男人?她对待其他男人是不是也如这般的放浪形骸?

“你不回答?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意愿了哦。”

闻临风闭口不答,转脸到一边。

杜云河这厮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都已经被掳一天了,也没见这小子有任何动静,他该不会还在嘲笑他,竟被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掳去吧?不知那些被盅毒祸害的武林人士最后的下场如何,那盅毒如果真如此厉害,那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王遥心狠手辣,毫无慈悲之心,决不可饶恕。

突然闻临风倒抽一口冷气,他的心神猛地被拉回来,因为金瑶的温润小嘴已经含住了他的一颗rǔ头!

金瑶偷笑着将闻临风的rǔ头像麦芽糖一样,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舔了个遍,还故意将湿哒哒的口水染湿了整个xiōng膛,把它舔得津津有味,“咂吧咂吧”的响。

闻临风咬紧牙关,这该死的女人!

“傅冰香可曾这样对待过你?”金瑶好奇的问。

“哼!”他冷笑一声,并不打算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

“你……很爱她?”迟疑。

他跟傅冰香不熟。

“你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再问。

他心里从来没有这号人物出现过,填满他心里的只有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抓不住的影子而已。

“不想回答?好吧,那换一个问题,你下山之后有过多少女人?”

闻临风扬起剑眉,眼神变得锐利:“怎么,连我的私隐你也要管吗?”

金瑶无比认真的点点头,他如果守身如玉,那就表示他虽然还了俗,但是内心仍没有变;可他如果有了别的女人,那就表明当年他的确是对她无意。

这个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可笑。

不过,他额角冒着大汗,浑身的欲火无处发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呵呵,我的独占欲可是很强的哦,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管你以前有过多少女人,但是,从今往后你就只能属于我一个。”

金瑶大大方方的表白。

闻临风冷笑一声,他看上去是那种随意任人摆布的人吗,她太小看他了,他冷冷地道:“谁胜谁败尚未可知,姑娘言之过早了。”

“不论结果是胜是败,现在武林之中最负盛名的写史公子落在我手里,这便是最大的成功了,谁管它将来怎么样,你说是不是,小风风?”

此刻受制于人,任何豪言壮语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闻临风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金瑶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他现在有些懊恼自己的五感为何会这么敏锐?她的身体玲珑有致,柔软细腻,光是触碰就已经令人销魂噬骨,如果再亲眼见到……他不敢再往下看一眼。

金瑶捧着他的脸,小嘴朝他棱角分明的唇上吻去,伸出小舌努力进攻,可闻临风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紧闭嘴唇不让她前进一步。两个人一攻一守,谁也不让谁,只盼望着对方能早点放弃执着,不再坚持。如此霸女硬上弓的景象,实在有点诡异。

最后,金瑶暗恼一声,他的脾气还是像以前一样固执,她认输了,她始终撬不开他的嘴唇。在他的心里应该是厌恶着她的吧,所以始终不愿与她亲吻,不过,厌恶她总比忘记她好。

好吧,这个地方不行,那就换一个。

她坐起身子,移到他的腰腹上,让他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她全部,接着,当着他的面慢慢地把身上的衣裙脱下来……

闻临风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又开始燥热:她的肌肤洁白胜雪,犹如海底的明珠;柳腰盈盈一握,娇弱婀娜;xiōng前两朵粉嫩的蓓蕾丰满又充盈,像两颗沈甸甸的果实,那粉红色的rǔ尖仿佛在宣告着纯洁,让人想一亲芳泽,谁也想不到这样娇小的身躯里,竟然还藏着如此火热的惊喜。

两团饱满粉嫩的雪白rǔ肉,令人忍不住想捧在手里狠狠地揉搓把玩,若是能亲尝一口她的滋味,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他不得不承认,纵然是固执如他,在这样活色生香的美景面前,也不得不心悦诚服。

金瑶的手慢慢地抚上自己的身体,还不时地发出惹人兴奋的嘤咛之声。她沿着自己的曲线,用最撩人的姿势爱抚着自己,闻临风的眼神渐渐变得炙热,他分明感觉到她的肌肤紧贴着自己的皮肤,仿佛自己就是那双爱抚她身体的手,认真又仔细地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雪白柔嫩的角落。

热情的抚摸了一会儿,最后,金瑶将重点放在xiōng前的那两朵丰满粉嫩的rǔ花上。她似乎知道男人的心中所想,按照男人的意愿揉弄自己的两团rǔ肉,时而聚拢,时而轻捻按压,时而揉圈圈,用她认为最诱惑的姿态……闻临风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欲火膨涨,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大手握得紧紧的,甚至冒起了青筋,他觉得自己忍得好辛苦。

“想要我吗?”金瑶风情万种地柔声问。

闻临风喘着粗气,死不开口,还在硬撑。

“好吧,再试试这个……”

金瑶就不相信他能坚持,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她起身离开闻临风的腰腹,双膝跪在闻临风高高耸立的硕大前,只见他的巨棒已经通红充血,粗壮得骇人,青筋毕露,狰狞而凶猛,两颗浑圆的巨蛋囊鼓鼓地悬挂在下方,金瑶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好大!”

听到这样的赞美,闻临风原本微红的脸色又深了一些,他懊恼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她面前,直挺的巨棒毫无保留的表明了他一直想藏起来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金瑶挑衅似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俯下身子,张开柔软的小嘴含住了顶端硕大的龙头,轻吮了几下,再慢慢地深深含入口中,舌头卷住粗壮的巨身上下吸弄,闻临风舒服得轻哼了一声。

她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倾泻在外侧,痒痒地扫过他的大腿,与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到自己的硕大时沈时没地消失在她的小嘴里,那景色真是美丽至极,又yín糜至极。

他还记得她的味道和感觉,是那么的娇小和美丽,消魂又舒爽。

巨棒被小嘴吸吮得亮晶晶,并不时发出yín荡的声响,壮硕的巨棒涨成了紫红色,在她的小嘴里又壮大了一圈,他因为强制的忍耐,压抑得全身发痛,双拳也因为握得太紧而微微泛白,却被绳子牢牢的压制住,坚硬的皮肤上甚至被勒出了深深的纹理。

金瑶看到他忍得那么辛苦,便存心的调侃道:“还在死撑?这样下去,你还来不及杀我,就已经先死在我的床上了,你就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闻临风皱了皱眉头,目光转深,眼前浮现杜云河一脸揶揄的贼笑,心中便十分不悦。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比你先死。”

原本的恶言恶语在情欲的冲击下也变得毫无气势可言,金瑶忍不住偷笑:“好吧,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金瑶当着他的面又揉弄一下自己的丰满rǔ肉,用食指撩起他不小心溢出来的点点浓稠精华放进嘴里吸食,那样子诱惑至极,如此光明正大的挑逗他,闻临风感到自己的某根神经在崩断。

金瑶妖娆的笑着,又俯下身子,这次她捧起自己饱满的酥rǔ,将他的ròu棒夹在中间,左右紧紧的包夹和挤压,同时低下头,小舌尖不时地舔吻他的龙头……她听闻临风又猛地抽了一口气。

被她的rǔ肉紧紧地揉搓和包夹,他感到自己的欲望在快速累积,所有的欲火都凝聚在一起,只待最绚烂的一击,金瑶也很配合他,上下快速的套弄:累积,累积,累积……

就在快要冲到顶峰的时候,突然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他像被硬生生的打断一样,睁开被欲望烧红的朦胧眼睛,看到金瑶正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他拉回了一些神志,恍然醒悟:这该死的女人,自己又被她戏弄了。

“感觉如何?”金瑶犹如天籁般的嗓音甜甜地问。

这欲发而不得发的感觉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也罢也罢,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碰上这个情多变,脾气怪异的妖女,再说这种男女之事,好像也是他比较占便宜吧。

再说,她有可能是……

“你……要做便做,何必这么罗嗦。”闻临风恶声恶气地说,刚说完,自己的脸也红了。

金瑶一愣,随即领悟了他的意思,接着“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小风风,你不会是在害羞吧?终于肯求我了?”

闻临风不愿意承认。

“好吧,只要你求我,我就给你。”故意刁难。

“……”

“你要是不说,那我可就没有办法帮你了。”她才不着急呢。

闻临风咬咬牙,他豁出去了。

布满汗水的俊脸呈现不自然的红晕,别别扭扭地说:“我、我、求你。”

“太小声了,我听不见。”金瑶娇怂的说。

闻临风双眼通红,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好吧,既然第一步都跨出去了,又何必在乎那第二步。

他定了定神,声音朗朗地大声说道:“我求你!”

“求我什么?”就是要调他的胃口。

闻临风被情欲冲击得迷蒙的眼睛遂变得幽深,他狠了狠心,用几乎是抓狂和咆哮的声音说道:“我、求、你、给、我!”

☆、(19鲜币)第三十八章2(h)

“哈哈哈……”金瑶发一连串魔鬼般的笑声。

她好得意。

待笑够之后,她突然趴在闻临风的xiōng前,无比认真的凝视他:“你再说一遍。”

闻临风注视着她突然变得认真深情的秋水眸子,有些迷惑了,他缓缓地道:“我求你,给我。”

金瑶甜美的一笑:“好,如你所愿!”

曲腿翘起自己的小娇臀,玉手抓住闻临风的巨棒,慢慢地将他放进自己的花穴内,她的花穴早已恭候多时了,紫红色的龙头才刚碰到花蕊,aì液就沿着他粗涨的柱身灌注而下,温暖滋润。

闻临风也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他自己也异常紧张,渴望她温暖紧窒的xiāo穴赶快包裹自己,解除这欲火焚身的痛苦。但是,即使是有充沛的aì液滋润,他的巨棒还是太大了。

金瑶皱了皱眉头,龙头才刚进到幽径口,就被她娇嫩的xiāo穴紧紧夹住,她的xiāo穴仿佛在严厉地阻止这条粗壮火龙的前进。

好涨啊,自己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适应他的巨大,她不得不停下动作,不自觉的呻吟一声。

巨jīng前端的死紧包裹,让闻临风舒服得叹息,这样的感觉真是好得要命,忍耐多时的疼痛终于微微得到缓解,他希望能得到比之更大的快乐,他闭上眼睛等待那最消魂紧窒的一裹……

可是,久久不见动静,闻临风微微睁开眼睛,她为什么停下了?她莫不是又想折磨自己?

“为何停下?”闻临风忍不住质问,额上已经大冒热汗。

金瑶娇嗔地颦了他一眼:“你的……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临风顿时语塞,脸颊烧红。这句对于男人来说是赞美的话,可此刻在闻临风的心里却正好相反,他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大,而是能赶快进入她的xiāo穴,享受那消魂紧窒的快感。

金瑶抬起翘臀,让巨柱稍微退出去一些,然后狠了狠心,一股作气地使劲坐下去;而闻临风也看准了时机,待金瑶坐下时,绷起结实的肌肉,用力地提臀向上一顶。

此时,一个用力朝下坐,一个奋力向上挺。

两声消魂的声音同时响起。

“哦……”

“啊……”

玉液四溅,巨棒直达美穴花芯深处,两人的眼前均开出一朵灿烂的烟花。

大ròu棒被她紧窒密集的包裹着,花蕊深处又流出一股温暖的热流将他浸泡得暖呼呼、柔腻腻,而金瑶的空虚此时也被巨大的充实感填满,两人都终于得偿所愿。

待金瑶稍微适应后,她便舞起翘臀开始摇摆起来,而闻临风四肢被缚,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她身下,任由她主导。

她一手撑着他的腰腹,一手爱抚自己饱满的酥rǔ,按照自己的节奏步调与闻临风做最紧密的结合。他真的好大,又热又硬,可是却带给她意外的充实感和满足感。

她服食龙槐草两年,虽然能勉强维持身体里的灵力,但是就像常年只吃豆腐不吃肉的人一样,治标不治本,再加之她练习“幽冥止水”极度伤身,实则她的身体已经是华而虚,虚而浮,身体已经被彻底掏空,闻临风的纯阳jīng液虽然至阳至刚,但是为时已晚,只不过是能稍微缓解她的痛苦罢了。

这个女人走神了!她这样磨人的速度,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这真是比要人的命还难受。

“怎么了?”金瑶伸手过来轻摸他的脸,“我都已经给你了,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不喜欢吗?还是你想要更刺激的?”

闻临风很矛盾,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照她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太慢。难受。”

闻临风的声音低哑深沈,表情别扭。

金瑶一愣,看着他尴尬别扭的表情,就好像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可眼睛却又炽热有神的看着她,她心头一乐。

“小风风,我是绝对不会解开你的绳子的,你就慢慢享受吧。”金瑶狡黠地一笑,誓要将邪警恶进行到底。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好过?闻临风顿时有一种挫败感,他平日虽然谦和有礼,但是自有一股威严,旁人都对他敬畏有加,从没有人敢这样挑战他的底线。

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任她摆布,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会以为他真的没有反击之力?

“真的,不会,解开吗……”

闻临风低沈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只见金瑶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闻临风突然运起雄劲,双拳紧握,肌肉愤起,“叭叭叭”一时间将绑在四肢上的所有粗绳全部挣断!

他是何时解开穴道的,是刚才她下手太轻了吗?不,她对闻临风所做的防预手段万无一失,他绝对不可能解开穴道,那这一切又是怎么解释?

就在金瑶还在瞠目结舌之际,闻临风的大手已经挣脱了粗绳,握住了她小蛮腰,运起雄劲,挺起健腰,给她最绚丽灿烂的一击。

“啊……你怎么……”

金瑶发出了消魂噬骨的叫。

闻临风不着痕迹的露出了一丝报复成功后的胜利微笑。

他不再怜香惜玉,他被压制得已经够久了,现在轮到她尝尝被人摆布的滋味。

大手按紧她的翘臀,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欲望,让自己深深地埋在她的体内,一手却在她纤细的背脊上反覆滑动,不可否认,他很喜欢她这水腻至嫩的触感。

自己暴起的巨大粗jīng已经涨至极致,只有疯狂的摩擦和律动才能缓解,他不再耽搁时间,在金瑶毫无准备之下,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深深抽拔。

金瑶像坐在海浪颠簸的小船上摇摆不定,她紧张的绷起全身的肌肉,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猛烈冲击……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吗?他怎么像一只突然发狂的野兽,在对抓住他的猎人实行疯狂的报复?强烈的刺激和激烈的动作直让她喘不过气来,他此刻迷失在情欲里的样子倒是和从前初遇时相像,金瑶偷偷地想。

“你还有空暇走神,看来是我做的还不够令你满意了。”

闻临风一直在注视金瑶的一举一动,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这个时候她还在想着怎么算计他?妖女果然是妖女,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谋害人。

不过,他不会再让她有这种机会了。

他一把将金瑶拉进怀里,抱着她原地翻了个身,变成了男上女下的位置,一只手趁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马上腾出来拉开她的一条玉腿,让她玉庭大开,接着提起自己的巨jīng,朝那扇湿淋淋的水帘洞继续冲刺抽插,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金瑶惊呼一声,对突如其来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没有反应,就又被疯狂的欲望给埋没了,看来自己真的是把他给逼急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不喜欢他这样对她,非常不喜欢!她下意识的挥起拳头,击打他的xiōng膛,企图阻止他的侵犯,一手则使劲地推开他,挣扎扭动着想从他的身体里逃开。

“别动。”

闻临风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警告。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磨人了,她那微不足道的反抗怎么可能会对皮肉坚实的他有影响?只会徒增他的快慰罢了。

不过,她这样也挺烦人的,扰得他不能专心运动,他开始不耐烦了。

闻临风干脆抓住她的小手,将它们牢牢压制在她的头上,不让她动弹,一手则握紧那乱动乱跳的小屁股,让自己的ròu棒更加顺利的进出冲刺。

小腹被他的巨棒抵压着重重蠕动,她感觉自己的下身仿佛被插入了一根烧红的铁棍,又硬又滚烫,她恼怒的挣扎,可得不到任何成效,反而受到他更疯狂的对待,她的心口突然喘不上气。

“闻、临风……嗯、嗯嗯……放开、我……”

她觉得自己就要被他火山熔岩般的欲望给溶化了。

“你之前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对你?”

他现在正在快乐的堆积欲望,怎会放开她?他终于看到她受制的一面。

“你,这是在报复吗?”

金瑶从断断续续的呻吟中挤出这句话。

闻临风高深莫测地一笑:“你说呢?”

果然是!她真是玩火自焚,最后受苦的是自己……不过,在她的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些开心的吧?因为不管怎么样,她和他又在一起了呵。

在他的猛烈冲刺下,她也开始感到一丝快乐的热潮,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她的身上、眼睛里、鼻间全是他的人、他的脸、他的气味……

她放弃挣扎了吗,她屈服了吗,还是她骨子就是喜欢男人这样对她?闻临风闪过一丝愤怒,不过马上一闪而逝,他才不管她从前做过什么,他对她只有憎。

他放肆的对她展开彪悍的冲刺,每一回巨jīng的前端都冲撞到她深处的蕊心,重重的摩擦扭转,强迫她将过小的甬道盛开到极限,让她那紧密得叫他窒息之处涌出无上快感,慰藉他饱涨的欲望。

“你、你……慢一点啊……”金瑶不得不放声叫出来,用声音来缓解身体里激烈高涨的热情。

她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刺穿顶入,顶入又刺穿,所有的思索和想法都被欲望给填满了,她感到那条巨大的火龙,已经将她带入了另外一个奇妙的世界。

激烈的抽插让金瑶白嫩的肌肤呈现微微的粉红色,刹是动人好看,悦耳动听的嗓音发出来的呻吟也让他听着很是舒服。她怎么那么小,那么湿,他重重的摩擦,重重的冲刺,誓要让那蕴藏着无限神秘的幽穴紧紧的包容自己。

金瑶正随着他一起冲向快乐的巅峰,在他几百下狠狠的冲刺后,金瑶首先达到了高潮,花穴紧密地收缩,花壶口洒出了涓涓温热潮湿的aì液,将他的巨棒浇灌得更加硕大红润。

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自从两年前的那场遭遇后,他就一直心神压抑,只是他掩饰得极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在牵挂什么。

“啊……嗯嗯嗯……轻一点啊……啊啊……”

他是要把她弄坏吗?金瑶不住地大声娇吟,如此激烈的情欲,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闻临风兴奋的喘息着,这个感觉好熟悉,好像是他一直寻觅又遍寻不到的感觉,他像野兽一样汹涌地冲刺着,期盼已久的快感在迅速累积,他兴奋得在心里大声咆哮,他要在她紧窒柔软的身体里狠狠地释放自己,把所有的欲望、郁闷、愤怒、思念,全部都灌注到她的身体内,既然她说她喜欢他,那就好好的承受他,接纳他吧。

几百次猛烈的抽插后,巨棒已经鼓涨粗大,青筋狰狞,龙头和蛋球都圆鼓鼓的蓄势待发,他绷起腿上的健肌,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向前方香蜜甜腻的花穴奋力一击。

啊!在他的眼前终于炸开了一朵灿烂绚丽的烟花,全身飘飘然彷佛升到了云端,浓稠灼热的精华像箭一样迅速飞快地喷泻在她的体内,久久不止。

39-40

☆、(32鲜币)第三十九章

闻临风还没有从高潮的余温中退却下来,就在这时,金瑶机敏地挣脱他的束缚,迅速地伸出玉指点住了他的穴道。

他突然眼前一暗,双眼一闭。他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却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他沈醉得太深了,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绷起一张俊脸。

顿时,强壮的身体像巨熊一样沈重地朝金瑶压下来,把她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金瑶轻哼了一声,他的身体差点没把她的骨头压碎,吃力地举起小手,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好不容易将他推开。

看着身边已经平静下来的睡颜,金瑶眉头深锁。

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情欲的汗水,只是已没有了刚才的狂热,安静下来的俊颜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他就躺在这里,躺在她身边,是那么的近,近到可以闻到他的呼吸,听到他的心跳,让人觉得踏实安全。不敢相信他们还能有这样在一起的时刻,她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即使是她的刻意安排。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一切俗世烦扰,平平静静的这样下去就好了。

金瑶伸出手环住他的xiōng膛,歪头倚在他的肩窝上,现在的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是无比的弥足珍贵,因为从今以后,他们只会越来越远。

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他的脸颊尚有红晕,表情似乎还有些不情不愿,金瑶伸出手指重重的捏了捏他的鼻子,像个小妻子似的娇嗔道:“活该,谁让你这么对我的……”

说完,又轻叹了一口气,再默默地注视了他一会儿,最后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枕在他的肩窝上,小手搂着他的xiōng膛,伴着他的心跳,随他一起沈沈的进入梦乡。

~~

夜色漆黑一片,在林间小道上,由远及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马车不小心绊到了一块大石头,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把车里正在昏睡的人给惊醒了。

睁开沈重的眼睛,眼前漆黑一片,透过明亮的月光,只见他身处一辆快速前行的宽敞马车内,车帘均被打开,明亮的月光淡淡地照射进来,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人,隐约瞧见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再认真辨认时──这个女人是王遥。

他下意识想起身,却发现又如之前一般全身无力,不能动弹,试着运功运气,也仍是途劳。待脑子再清醒些,他开始忆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他正在逍遥巅峰的时刻,一时大意,突然被王遥点中了穴道,他倒下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是万分懊恼,好不容易寻到的机会又错失了,杜云河说得没错,女人的温柔香是蛊惑男人的毒药。

她如此黑夜兼程的赶路是要去哪里?难道追杀她的人已经到了?是了,她之前已经有过暗示,他们要逃亡。只是,即将要追来的这批人是来杀她的人,还是来救他的人?

“你醒了!”

金瑶悦耳清澈的声音传来。

柔柔的月光一照,闻临风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闻临风有些尴尬,幸好夜色黑暗,没有让她看到他脸上不自然的红晕。

在这样一个秋风习习的夜晚,马蹄飞驰的树林间,耳听着马蹄声和自然万物的声音,各种鸣交错,趣味丛生,而她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清泉流进人的心田,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只可惜……

“这是要去哪里?”

金瑶甜甜一笑:“逃命!”

“你逃不掉的……”提醒她。

“没试过怎么知道?”

金瑶突然倚过身子,凑到他眼前:“况且,我还需要你的身体为我排解‘寂寞’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暧昧的挑逗,闻临风汗颜。

黑暗中,她的眸子如天上的星星般明亮,如此清澈的眼神,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是与之完全相反,她竟是这样矛盾复杂的人吗?真是可叹,可惜,可恨!

“你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闻临风试图再劝。

“闻风公子,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若现在回头,你们那些所谓的武林正义人士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啊?别的不说,光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冰香小姐,就已经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了,我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含笑着说。

是的,他们会杀了她,他也相信这一点。她和那些武林派帮积累了多深的仇怨?他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一定是足以让对方下地狱,才肯善罢甘休的仇怨。

可是,一想到她会死,他的心就开始犹豫起来,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她死了,那他……她不过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妖女,不是吗?他又何必惋惜,只是他一想到她会死,他就会不安,甚至有些惶恐。

闻临风沈默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缓缓地启口道:“有我在,他们不会。”

金瑶惊讶的抬眼看向闻临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态说出这句话?但是,他的这句话还是让她微微吃了一惊。

金瑶在心底暗暗自嘲,是她多想了吧?闻临风怎么会放过她?

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只要做好现在的事情就好。

她又恢复往日玩世不恭的调侃:“小风风,你在开玩笑吗?出家人不打诳语,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说谎骗人了?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她的提醒,让闻临风猛然回过神来,是呀,他怎么会放过她?她害死了那么多人!

看着闻临风无言沈默,金瑶便知道被自己说中了,刚才,真的是她多想了。

“话说闻风公子,你真的喜欢那个冰香小姐?”金瑶又凑近了一些,她很关心这个问题。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姑娘可要识趣点才好。”提醒,暗示。

“原来,小风风喜欢那种大家闺秀啊?”

“无论我喜欢哪一种,也决不是像你这样。”

“干嘛说得那么肯定嘛,人总是会变的,说不定哪天你会爱上我,就像我爱上你一样?”

“下辈子也许有可能。”

金瑶被逗乐了,她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要下辈子,从你被我抓住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管你是不是惦记着那些莺莺燕燕,和那个什么冰香小姐,也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你的人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女人?他算是栽了。

“小风风,你赶快休息吧,”金瑶趁他不注意,又偷偷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好好的养精蓄锐,免得到时候‘精力’不够,我会不满意的哦。”不再暗示,而是明示。

闻临风在黑暗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正想开口反驳。

突然,眼前一黑,他的身体瞬间倒在了座位上。

可恶,他又被她点了穴道。

~~

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下了,耳边听到车外尽是吵吵嚷嚷的人声,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叫卖声,这难道是集市?

她的胆子倒真够大,寻常人逃避追杀总是往僻静的地方走;而她却恰恰相反,越是人多的地方她就越往那鉆,她就这么有把握不被发现?听着如此规模的集市声,这定然是一个大城。

正想着,车门突然被打开,一张艳丽的俏脸出现在门前,笑容灿烂地对他说:“小风风,你醒啦,昨夜睡得还好吗?”

明知故问,他被点了昏睡穴,想不睡得好都不行。

“你又不理人了,别绷着个脸嘛,你瞧,这里多热闹。”

“这是哪里?”

金瑶不答反问:“你觉得这是哪里?”

闻临风朝马车外看了一眼,说道:“此地道路宽敞,房屋高耸,来往人群均衣着华丽,最重要的是街上卖着特色小吃芙蓉糕和粟子饼,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只有一个──洛州。”

金瑶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闻风公子,只瞧了一眼,就全部说中。”

“洛州是江湖人士的主要聚集地之一,耳目众多,你就不怕被发现?”

“怕就不会来了,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他们是不会找到我们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她的自信从何而来?

金瑶扬眉:“你看到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吗?”

的确,她有心计,有谋略,运筹帷幄的能力决不输于男人,只是心太狠了些。

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选择与她一样的做法,按常理来说,大家会认为他们会逃向人少僻静的地方,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不容易被发现,人多口杂的地方反而更易隐藏行踪,更易让别人放松警惕。希望追赶他的杜云河不要太迟钝,早点领悟过来才好。

“小风风,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呢?”

金瑶突然一脸坏笑的凑近他,闻临风撇了她一眼,顿时又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

兴隆客栈座落在洛州城南,是洛州数一数二的大客栈,来来往往的住客食客络绎不绝。

今天,他们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聚集在客栈大堂吃早点,各自交流掌握的江湖趣闻,正在此刻,突然大堂安静下来,其他人寻声望去,只见他们看到一幅很怪异的景象,一位美丽的女子横抱着一个英俊的男人大大咧咧地从大门口走进来,女人抱着男人?

所有人都好奇的注视着这有趣的一幕,虽然他们的体形很不搭调,姿势也很怪,但是看他们的样貌,真不愧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对,只见那男人脸色微红,表情却冷得像冰窟窿,他似乎有些不情愿?也难怪,毕竟嘛,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岂不是丢人现眼?

看来他们的思想都落后了,这个时代是女人专制的时代!

闻临风不用看,也知道周围的人在对他指指点点,他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鉆进去,他希望这里不要有认识他的人,他尴尬得干脆闭上眼睛。

那女人所说的奖励,就是将他抱进客栈。

金瑶抱着闻临风趾高气昂地从大堂经过,然后直接走上楼梯,走进上房。

大堂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稀奇古怪的事他们见多了,女人抱男人,这还是头一回。大堂里的谈论声开始高涨起来,刚才那一幕,又给他们增加了茶余饭后的新谈资,他们纷纷猜测这一对郎才女貌的佳偶是谁?

关上房门后。

“看到我出丑,你很开心?”

“那是当然。”

“你恨我?”

金瑶抱着他往床上一放,又伸手去捏他的脸:“怎么会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各大门派在洛州都有眼线,你很快就会被发现。”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的希望可能要落空了,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抢走的,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可不是为了白白便宜他们。”

“那你想干什么?”

金瑶眉毛一扬:“小风风,你又在套我的话吗?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想要我的命?”

“如果只是要你的命,我何必辛辛苦苦地把你带回来?那天晚上我就可以把你解决了。”

金瑶朝他抛了一个媚眼,一脸垂涎地伸手抚摸了他的大几下,邪魅道:“比起你的命,我更想要的……是你的身体。”

“……”闻临风无语了。

金瑶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只觉得脖子后一阵发凉,皮肤有一些轻微的刺痛。

“这样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闻临风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会失传以久的‘金针封穴’!”

“闻风公子既然能说出它的名号,那么也一定知道它的功效了,之前已经给你植入了八针,这是最后一针,有它们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难怪他无论怎么运气都凝聚不了功力,原来居然是金针封穴。这种手法他也只是听师父讲起过,金针刺入身体,封锁周身要穴,让受制人凝聚不了力量,更不能使出内力逼出金针,无法化解,永远受制于人。

她做事竟如此决绝,如果他继续拒绝她的爱意,她又会耍什么更恶劣的手段来逼他就范?

~~

她已经离开一天了,从早上把他抱进客栈后,她就离开了房间,不知去向,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她竟然放心的将他一个人留在房间,也没有派人看守,她是料定了他不会逃跑?

可他闻临风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即使是一点小小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如果他逃了出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她,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过,已经一天了,他已经努力一天了,不幸被她的话全部言中,金针在他的身体里,就是插翅也难飞。‘金针封穴’法果然厉害,闻临风用尽了全身力气,努力得满头大汗,也无法撼动那些金针分毫。

难道他真的要一辈子受制于她?

夜幕又开始降临。

他挣扎一天了,仍是毫无成效,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肚子也开始闹起了饥荒。

她不会打算就这样扔下他在这里,让他自生自灭吧?如果让杜云河找到他,发现他竟然是被饿死的,一定会让他笑掉大牙,因为他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饥饿。他在化安寺的食量,通常是别人的三倍,下山后更不用说,杜云河是天天抱怨,就因为他的食量,害得他不得不牺牲掉买衣服的银子,全部换成食物进他的肚子里。

正想着,突然,他的鼻子灵敏的嗅到走廊里飘来食物的香味:有烧鹅、烧**,还有鱼香……

“吱……”房门被推开了,他下意识的赶紧闭上眼睛假寐。

“咦,睡了这么久,还没醒啊?”悦耳的女音大声说。

她提了两篮饭菜,一边观察闻临风的反应,一边将饭菜摆放好。

“亏我还花了那么多时间,亲手准备了这么多好菜,看来他是无福消受了,只能自己一个人吃喽……”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某人听到。

她出去了一整天,就是为了给他准备饭菜?哼,说什么他也不信。

闻临风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古怪的叫声。

“咦,这是什么声音?”金瑶好奇地张望。

“咕噜咕噜……”古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咦?看来我的确是很饿了,肚子叫得这么大声……好吧,先吃饭。”金瑶叹息。

她拿起筷子,敲了敲桌子:“这么多好菜,先吃什么好呢?啊,忍不住了,口水都流下来了。嗯,先尝尝这道看起来很美味的‘鲜虾丸子’吧……”

顿时,一阵食物的咀嚼声响起,甚至盖过了某人肚子发出的古怪声音。

金瑶的嘴里还塞着东西,就忙着赞叹道:“真、好、吃,鲜鲜懒嫩的,不愧是刚捕捞上来的鲜虾,再尝尝这个‘桂花翅子’……”

“嗯,嗯……好吃,还有桂花的清香,再尝尝这道‘红烧肥鹅’……”

“啧啧……肥而不腻,真是太美味了。”

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一天都没有进食,明知道他装睡,还故意吊他味口。

他明白了,她似乎一定要看到他服软才高兴,这是什么变态心理?如果他再逞强下去,她会不会又耍出更古怪的花招?食物诱人的香味不断飘来,还有金瑶绘色绘声、添油加醋的描述,闻临风的肚子像猫爪子挠似的,有一种想吃人的冲动,又饿又烦燥。

他可以忍受任何事情,唯一不能忍的就是饥饿,他快疯了,闻临风额上冒汗,半晌憋出一句话:“喂……”

绘声绘色的演说,突然被打断。

睁开眼睛,就看到金瑶一脸笑靥如花地俯身注视他:“你终于肯醒了。”

“……我是被你吵醒。”

“咦?难道不是因为食物的香味吗……”拖长声音。

闻临风的脸色有些yīn沉,他似乎又着了她的道。

金瑶一脸微笑,像检查自己的猎物般,开始对着闻临风东摸摸西捏捏,光明正大的吃豆腐,最后总结道:“虽然脸色很不好,精神也一般,但是身体的底子还是很不错的,只要吃饱有力气了,就能继续纵情寻欢。”

她准备了这么多好菜,就是为了方便她纵情寻欢?闻临风汗颜。

金瑶朝他眉开眼笑:“快来吃饭吧,长夜漫漫,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金瑶解开了他的一处穴道,让他得以自由行走,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桌前。

闻临风一看到桌上的那些菜肴,随即变白了脸色,敢情她刚才吃的和说的都是在骗他?

金瑶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为他起来:“这个是桂圆鹿头汤,壮阳益精;这道是红烧鹌鹑,专补五脏,益精血;这个是酱烧狗肉,增强体魄,补中益气;而这道是霸王牛鞭花锅,温补肾阳,专补气血……”

这都是些什么菜?她真的把他当作是头公牛?

“这些全是壮阳补肾的菜!”闻临风面色铁青。

金瑶眨眨眼睛:“是呀,为了以后你能够持之以恒,也为了能在床上增加更多的乐趣……所以,准备了这一大桌子的壮阳大餐为你补身体,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你把我当成公牛?”

“怎么会呢,公牛怎么能比得上你?你可是小风风,是我的爱人。”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想要他?连这种办法都用上了,闻临风真有一种想掀翻桌子的冲动。

突然,他的肚子又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金瑶揶揄地笑道:“看来已经有人等不及了,要我喂你吃吗?”

“不用。”大声回绝。

先吃饱了再说,民以食为天,只有吃饱了才能和她对抗。

金瑶笑咪咪地看着他进食,还一边不停地给他添饭菜。

虽然这桌菜的用意很邪警恶,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菜肴确实很美味。

待吃饱了一些:“这些都是你做的?”

金瑶但笑不语:“好吃吗?”

“好。”

“我再给你添一碗饭。”

她似乎显得很高兴,这些菜真的是她做的?

“你白天去了哪里?”

“你想知道?”

“想。”诚实的回答。

“好吧。看在你今天这么听话份上,就告诉你。”

“我今天去给那些来找你的人,制造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估计他们短时间内是追不上来了。”

闻临风冷笑一声:“不要低估他们的能力,你躲不过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躲,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金瑶将饭放在他的面前,美丽的大眼睛认真地注视他。

虽然她对他说的情话,他已经听多了,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有一些小小的触动。

闻临风也不客气,接过那碗白米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19鲜币)第四十章1(h)

金瑶微笑地看着他:“吃饱了?”

闻临风咽完嘴里的食物,点点头。

看到闻临风放下碗筷,金瑶连口气都不让他喘,连忙点了他的穴道,一把拉起他,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自己随即也扑了上去,一副饥渴难耐,迫不及待的模样:“那就快开始我们的快活时光吧!”

闻临风力持镇定,在这个女色魔面前,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奇怪。

“你忙活了一天,不累?”

金瑶朝他抛了一记媚眼,十分甜蜜的说:“嘿嘿,还保留了一点体力享用你。难道,吃了那么多补品……你还不行?”

“……”

闻临风认命了,不再试图劝她或者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剥离,他的身体再度被她染指……

~~

“这样……嗯……感觉怎么样?”

金瑶扭了个身,挪动着xiāo穴,前后摆动地在他的下身慢慢撕磨。

“嗯……”

闻临风的巨棒已经坚挺地耸立成擎天巨柱,脸色带着好看的酡红。她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金瑶趴在他的xiōng膛上,伸出小舌,极其纵情的在他的身上舔弄了一番,轻啃他的锁骨,慢慢咬着他的脖子,轻吮他的小石子,还极其诱惑的在他耳边吹气,极尽挑逗之能。

闻临风觉得自己的感官此刻异常敏感,每一处她触碰过的地方,都好像留下了一道火焰,将他焚烧殆尽。她到底有过多少男人,不然她的调情手法怎会如此纯熟?连坚定如磐石的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金瑶突然伸出小手握住他的肉蛋,五指轻轻地揉捏挤压,像在玩赏一件玩物,闻临风顿时浑身一颤。

“姑娘的手法……倒是相当熟练……”声音沙哑。

“小风风,可是你的反应很青涩呢……”

“哼哼……”不知是笑声还是哼声?

“哈哈哈……我该不会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吧?”

当然不是!闻临风闷闷的想,你哪里及得上她的万分之一?

接着,玉手离开了肉蛋,金瑶当着他的面,将沾满aì液的、湿淋淋的手指抬起来,慢慢地放入自己的嘴里,微嘟着嘴唇轻轻吸吮,眼神极其媚惑挑逗。

闻临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金瑶看,眼睛幽黑而深邃,眼里闪烁着炽热的火花,他心里的野兽在疯狂地咆哮。

金瑶把手指拿出来,送到闻临风眼前,甜腻道:“想尝尝吗?”

闭紧嘴巴。

小手偷偷朝一颗坚硬的小石子重重捏紧,闻临风立刻倒抽一口冷气,金瑶趁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巴,迅速地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去。

“不许咬哦,否则……”

金瑶扭动着自己的小臀,轻夹了一下闻临风的ròu棒,暗示又暧昧的威胁。

闻临风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柔软的手指散发着清香,像条小蛇一样,在他的嘴里游来游去,调皮地搅动他的舌头,不停地在他厚实的舌面上抚来抚去。

闻临风的嘴巴被她搅弄得天翻地覆,有时是挑逗的拨弄,有时是恶意的抠挖,以至于许多的唾液都来不及吞咽,就溢出了唇外,沿着下巴流下来,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玩弄了一会儿,金瑶狡黠地一笑,终于将手指抽离他的嘴巴,然后俯下身子,细心的将溢出的唾液慢慢舔食干净,渐渐地舔吸到他的唇边,闻临风心里砰砰乱跳,有一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亲吻他的嘴唇,很轻,很柔的。

他看着她闭起来的美丽眼睛,她娇柔的鼻尖触到他的鼻尖,她的嘴唇很柔软很舒服,轻浅的呼吸彼此相互交错,他突然觉得世界好安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随后,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往事浮现……

“‘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离开化安寺,与我去天上人间,做一对神仙眷侣,你可愿意?’”

“玄空沈思了一下,答道:‘愿意。’”

那些曾经逝去的海誓山盟,亲昵耳语,突然无比清晰的出现在闻临风的脑海里,顿时悔恨、痛苦、思念……五味杂陈,如果一切都能从新来过,他不会再做同样的决定。

金瑶吻了许久,终于靥足,她舔了舔嘴唇,满意地赞道:“滋味果然不错……咦,小风风,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觉得还不够?要不要我们再来一次?”边说边行动,再次俯身想去吻他。

闻临风连忙转脸到一边。

“啊,我忘了,你是个固执的孩子,可是你越是倔强,我就越兴奋。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像你这样固执的人吗?”

兴奋?闻临风听着她的表态,只觉得浑身发毛,他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你除了强迫他人就范,霸王硬上弓,你还会什么?”

“哈哈,你说的对,不过那都是对待其他人的常规手段;对我喜欢的人,还有更好、更有效的方法。”金瑶意有所指的暗示。

闻临风马上联想到上次,她把他的手脚捆绑起来,折磨得他欲火焚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景,这次她不会又想……

“放心,这次不会用绳子,我们换换口味,我们……”

“你就不能正常点吗?”隐忍着怒气低吼。

她把他当作是男妓吗?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好歹他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被一个女魔头败落到这种下场,此恨不报非君子。

“你最好适可而止。”玩弄他的代价,是她承受不起的。

金瑶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嘻皮笑脸地道:“生气啦?你这样算是威胁我吗?可是,你现在的处境,说这样的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哎。”

的确,他现在还被她压在身下。

顿了一顿:“你到底有什么难处?何苦做这样的事?”

“喜欢你,难道也有错吗?”

因为喜欢他,所以就绑走他,还对他任意凌辱,这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表现吗?虽然说在这方面,终究还是男人占便宜一些,但是应该不止喜欢他这么简单吧?还有更可怕的yīn谋!

“我也许可以帮你。”

自从当上了写史公子后,他轻易不会下承诺,因为往往他的一句话,会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安定,所以他凡事皆三思后行。这句话他一直压在心里,考虑要不要说出口?因为言出就要必行,今天他终于说出来了。

如果对象是其他人,他们一定像捡到宝一样,将这句话奉为圣谕;可惜他的对象是金瑶,一个无所畏惧,自强不息的女子。

金瑶又笑了:“小风风,你可真会说笑。我之前害死了那么多武林人,你不是说过,要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吗?怎么现在又愿意帮我了?是不是想对我使美男计?”

他当然不会忘,只是这两天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脱困,怎么对付金瑶,又时常受到她随时随地的骚扰,这件事只能暂时抛到脑后了。

“好吧,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呢?我接受你的美男计,咱们来一场火辣辣的恋爱吧!”

金瑶蠕动着大腿两侧的嫩肉,让xiāo穴两边的鲜嫩花瓣,摩擦着那根坚硬的巨柱,闻临风有些受不了了,刚才吃下的那些壮阳益气的食物似乎开始发挥作用,他的ròu棒鼓涨得厉害,恨不得马上进入她的花穴,享受她的紧窒包裹。

金瑶的xiāo穴里流出了涓涓aì液,将他俩的下身淋湿得一塌糊涂。

“呀……真爽!”金瑶忽然发出满足的喟叹。

闻临风为她粗鲁的措词蹙了蹙眉。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其它,他被一个女人强行掠夺,直至占有,这种体验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他现在虽然没有力量,但是被“侵犯”的过程中,他的感觉并没有变得迟钝,反而更加敏感,一点点小小的爱抚都能燃起他的擎天大火。他只得一心一意地应对现在的状况,心里眼里全是她。

从抗拒到接受,再从别扭到享受……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改变太巨大了,他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接受,否则谁也不能奈何得了他。她的带领与支配虽然让他觉得有些屈辱,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伺候得很舒服,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咦?你走神了,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呀,那得再加把劲……”金瑶色色的笑道。

她摆动着小臀,让花穴口在闻临风的大ròu棒上磨来磨去,浮白色的aì液已经将ròu棒浸湿得非常润滑。

闻临风咬牙切齿,极力忍耐,他只觉得自己的ròu棒像被一张小嘴巴时重时轻的吸吮着,酥麻却又不解火,他就要被折磨得发狂了。

金瑶磨动时,坚硬灼热的ròu棒也不时地触碰到她敏感的小花蕊,每次不小心触碰,她的身体都忍不住一阵轻颤,她的热情也开始高涨起来,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欲望了。

“想要我吗?”温柔地问。

想。

“想要,就求我?”继续磨动ròu棒。

沈默。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额上的青筋弹起,终于忍不住低吼:“求你──给我──快点──”

“呵呵呵……”金瑶愉快地笑,“其实说出这句话也不是很难,是不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计较。不过,说出来后,确实感觉轻松多了。

金瑶重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宝贝儿,如你所愿!”

宝贝儿?闻临风皱了皱眉头,她又给他起了一个新称呼。可是下一刻,他瞬间被大的快感湮没。

~~

金瑶扶着他的巨棒,对准自己的花穴,顺着湿淋淋的aì液,用力地往下一沈,坚硬的ròu棒冲破层层紧窒的媚肉,成功的没入她的体内。

“嗯……”

“呃……”

俩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火热的龙头终于被含在她湿热的xiāo穴里,那种感觉真是舒服得无法言传。

“宝贝儿,你的……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真是太满意了,呼……好爽。”

闻临风又皱了皱眉头,她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像男人一样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金瑶利用自己狭小的甬道,密实地挤压那根已经烧得像红铁柱一样的ròu棒,让那条粗大的巨龙满满的填补自己的空虚,他们契合得非常完美,仿若天然。

闻临风享受着她的紧密包裹,感觉她的肉壁像无数张小嘴唇一样吸吮着他的巨根,夹得他一阵阵酥麻。

金瑶开始轻摆玉臀,慢慢地研磨他的ròu棒,ròu棒已经鼓涨得很大,与花穴里的肉壁紧紧相挤,不留一丝缝隙。因为刚才的那一下,并没有完全将ròu棒吸纳进去,至少还留有一节露在空气中,金瑶有些懊恼,所以继续挪动着玉臀,想将剩下的那一节也吸纳进去,与他做最紧密、最深入的结合。

闻临风也感觉不够尽兴,要是让他来的话,他能进入得更深!奈何他无法动弹,只能默默忍受,任由金瑶摆布。

小花穴在aì液的帮助下,开始发挥她惊人的伸缩力,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将大ròu棒套入甬道的最深处。

☆、(14鲜币)第四十章2(h)

闻临风则冒着热汗,大口大口的呼气,他也在紧张地关注着金瑶的一举一动,他的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他感到自己坚硬的肉柱缓缓地探进了一个温暖湿热的洞穴里,然后被紧紧地套牢包裹。

“啊……”金瑶发出一声消魂媚骨的呻吟 。

大ròu棒终于顶入到她的最深处,与她的花芯摩擦、碰触,这是她最致命的敏感点,金瑶忍不住全身一阵轻颤,深处的花壶再一次喷洒出一波波甜甜的花蜜。

已经到尽头了吗?闻临风眼睛幽深,青筋还隐约跳动。

可他怎么觉得似乎还有一小节分身留在外面吹冷风?她的甬道越深入就越紧,夹得他非常舒服,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满足,甚至还想要更深入一些,让自己完全进入她!她是个女人,力量太小也许办不到,但如果换作是他,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到。一想到自己能够深深的进入她,冲撞她,他就隐隐的期待和憧憬,可惜现在的主导者不是他,不能随他的心意。

摇曳昏暗的烛火下,金瑶雪白的肌肤与闻临风古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男的健硕有力,壁垒分明,女的娇柔如水,小鸟依人,他们的连接处只剩下两颗圆鼓鼓的深红色大肉蛋留在外面摇晃。

金瑶开始提臀使力,上下套弄起来,用这个姿势女人虽然会吃力些,但是却可以任意追求自己喜欢的敏感点,金瑶扭动着玉臀像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飞驰,时而快,时而慢,时而重,时而轻……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还故意久久静止不动,让那根巨龙泡在xiāo穴里左右挤压,恶劣地挑战闻临风的极限。

闻临风双眼通红,ròu棒再次鼓涨,感觉有一股汹涌的阳精在他的肉蛋里剧烈的酝酿着,想要冲口而出,却又时机未到,找不到那一处爆发的出口。他怀疑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会欲火焚身而死。

金瑶看着闻临风一副憋屈却无处发的样子,顿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笑着俯下身,再一次俘获他的嘴唇,强迫他迎接自己入侵的小舌,与他热烈地亲吻起来。

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缠绵温柔,而是疾风骤雨,热情如火,小舌在他的嘴里尽情的挑逗探索,不放过任何一处领地,时而追逐他闪避的粗舌纠缠嬉戏,迫使他迎接自己的热情,闻临风此时已是欲火烧心,又被金瑶深吻纠缠,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她说得对,也许,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突然,金瑶的小舌被闻临风卷住了,对他突如其来的反应,金瑶吃了一惊,他张大嘴巴如猛虎般开始热情地回应金瑶的舌吻,霸道的反客为主,与她的小舌搅得更加痴缠,金瑶仿佛被他吸进去吞噬一般,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竟然开始主动回应自己,这算是良好关系的进一步改善吗?想必他也忍耐很久了吧,他的吻比她的还要激烈,她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这样吻她。

想到这,金瑶再搂紧他的脖子,继续与他缠绵。

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的第二步、第三步应该没有那么艰难了吧,索性就豁出去了。因为唯有这样缠绵热烈的激吻,才能稍稍缓解他迫切又鼓涨的欲望。

热吻了许久,金瑶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任凭闻临风入侵她的领地,霸道地俘获她的小舌,抵死纠缠,两人都恨不得将对方溶化在嘴里。金瑶有些力不从心了,整个人无力地趴在闻临风的身上,任由他支配。

“小风风,你终于肯有点反应了,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抓回来的是个木头人。”金瑶满意地盯着闻临风红肿的嘴唇,气喘喘吁吁地说道。

闻临风也看着她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唇,细软的唇瓣显得更加饱满和红润,异常的诱人和美丽。

“给你换换口味怎么样?”

金瑶妖艳地一笑,将闻临风拉起来斜靠在床垫上,自己则向前挪了挪身子,在xiāo穴不脱离ròu棒的情况下,将自己一对丰满白嫩的rǔ房送到闻临风的脸上。

“你,呃嗯……”

被滑嫩又富有弹性的饱满rǔ房这么一压,闻临风一下子透不过气来,闷哼了一声。

再睁开眼时,只见金瑶一手握着一只雪白的丰rǔ,将rǔ肉捏紧,让那枚凸起的玫红色小硕果伸到自己的嘴边。

嫣红玉润的rǔ晕已经因她如火般的欲焰,渐渐染成一片诱人的娇红,圣洁娇挺的rǔ峰顶端,那对玲珑剔透的娇嫩rǔ头含羞带怯地挺立,像鲜艳欲滴、柔媚多姿的花蕊,正等待着狂蜂浪蝶来采撷。

闻临风仅仅犹豫了一秒,心中还在挣扎是与否时,而下一刻,他已经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迎接那枚娇艳的花蕊。

他像婴儿索食一般,大力的吸吮金瑶的小红果,厚舌灵活地打圈,舔吮,拉拔,轻咬……有时又张开嘴巴,似要一口吞掉她那娇嫩的rǔ房,然后再吐出来,再吸入……她的丰rǔ好柔软,好饱满,像洁白的莲花,直叫男人欲罢不能。

金瑶娇嫩的花蕊被他吸得又酥麻又畅快,她柳眉微颦,小嘴微张,一手抱着闻临风的头颅,将他紧紧地拉向自己,一只手则揉搓着另外一边丰rǔ,等待闻临风的下次临幸。

她的粉臀也不闲着,不停前后、上下、左右摆动,套闻临风的巨棒,紧紧地摩擦他坚硬的肉壁,制造更多充沛的玉液。可她不知她越是这样,闻临风的反应就越激烈,不停地对她的白嫩硕rǔ狂吸乱吮,甚至轻咬她的rǔ头来缓解那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嗯嗯啊……不要咬……嗯呃……轻一点……嗯啊……好痛……”

如此双重的刺激,令金瑶忍不住发出销魂呻吟 ,她紧紧地抱着闻临风的头颅,承受他如暴风雨般地疯狂爱吮。

过了一会儿,因为他的吻吮太过激烈,金瑶迫不得已强硬的拉开他的头颅,让自己的xiōng脯终于得以喘息,只见原本雪白如玉的嫩rǔ上多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牙印,尤其是小红莓的四周,rǔ晕又扩大了一圈,已经分不清哪里是rǔ晕,哪些是牙印。

金瑶娇嗔地抱怨了一句:“小风风……你快要把我咬坏了……”

此时的闻临风像中毒般有些意识不清,力量和欲望同时被压制,哪里还得顾上怜香惜玉?只想赶快找到一个宣泄口。

突然,他停下动作,声音低沈沙哑地说道:“解开我的穴道。”

下命令般的语气,让金瑶微微吃惊,美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神炽热,眼里尽是欲望。

竟然主动要求?金瑶会心的一笑,伸出玉手爽快地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一感到摆脱锢制,闻临风便如脱缰的野马发狂起来,大手一把抓住她两片白嫩的臀瓣,牢牢的握紧,用力地朝自己的欲望按压,身下的大巨龙也早已经蓄势待发,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于一点,一股作气的朝上一冲……

“噢……”粉红色的小嘴发出销魂的吟叫。

大巨龙准确无误的,深深的进入那个甜蜜滑腻的秘密花园里,它冲破一切阻碍,牢牢的深埋在里面,进入到了之前未曾进入的未知空间。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这样的力道,这样的速度,只有这样的冲撞才能缓解他急不可耐的燥火。

金瑶攀着他的肩膀,深情的看着他,他的俊颜一如往昔,只是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稳重的魅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就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弃了修仙之路,反而踏进了一个永远没有希望的深渊一样……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也许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个世间就是很奇怪,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明知道没有必要,不值得,还是像傻瓜一样跳下去。

她从来没有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一无反顾的……即使将来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愿意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只愿能与你厮守片刻的时光。”

金瑶温柔地吻了一下闻临风的嘴唇,在心底默默地说道。

☆、(14鲜币)第四十章3(h)

他难道真的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吗?他知道是不应该,可是他再也不想痛苦的压抑自己。

他心中有一个疑问,一定要得到证实,只有确定了这个答案后,他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是,在这之前他决定先放开自己。

他相信,真相最终都会一点一点的被揭开,这个真相到底是如何?是如他所料,还是出乎意料?是惊天动地,或是别有隐情?这个神秘又多变的女人,到底是谁?

“嗯嗯唔……好深……”

耳边传来金瑶撩人的吟叫,将他稍稍走神的思绪拉回。

她的声音悦耳好听,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发出的媚骨呻吟 ,更是叫男人无不筋骨酥麻,闻者举枪致敬,只想要纵情欢乐。

他心中一阵激荡,此刻只有狠狠地发泄和冲撞,才能平复他波涛汹涌的欲火。

“啊……嗯嗯嗯……太快了……嗯……”

金瑶被他发疯般的激烈冲刺,弄得叫连连。

她知道他忍耐了很久,发泄起来一定会很疯狂,但是她没有料到会这么可怕,她感觉自己就要被刺穿了,那根巨大火热的铁棒快速又沈重打进自己的身体里,滚烫的铁柱灼烧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她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地流出许多湿滑的aì液,滋润和缓解他疯狂的冲撞。

“嗯嗯嗯……风……慢一点……慢一点啊……”

强烈的快感让金瑶放声高叫起来,小花穴也自觉的随着他的推进:放松,紧夹;紧夹,放松……

闻临风一口气就是五百来下的抽插,弄得金瑶惊喘连连,身体像秋天的落叶般无助地颤动,远看就像一只正在奔跑跳跃的雪白兔子。

这个女人真是很奇怪,有时候像个阅人无数的yín娃荡妇,下流无耻;可有的时候,她又青涩得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和怜惜……

呵护?怜惜?闻临风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难道开始同情她了吗?不不,从她灭绝人性杀掉所有武林人开始,她就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他不可以心软。

“不要这么用力……唔……好痛……嗯嗯……轻一点……”

闻临风提腰耸臀,毫不客气地疯狂抽插狠戳着那狭紧又湿糊糊的小美穴,犹如狂风扫落叶般,一口气又进进出出地抽插了五百多下。

所谓的痛并快乐着,也许说的就是这样吧,金瑶感到自己被飞快地穿着,可身体却敏锐的觉得快感连连,她想要阻止已经阻止不了了,唯有小小的后悔了一下当初解开他穴道的决定。

其实,被他这样痛并热烈的爱着,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因为闻临风抽插的速度太快太猛,几乎都看不清大ròu棒的样子,只听到他们的连接处发出“噗哧、噗哧……”的剧烈撞击声,不一会儿,身下的被褥已经一片狼藉湿润。

金瑶感觉自己就要被冲撞散了,她搂紧他的脖子,小嘴在他的耳边故意放肆地大声呻吟 ,火上添油地刺激他的神经和欲望。

闻临风张开厚唇,吮住了眼前的一朵小红莓,狂吻吸吮,对着那团雪白鲜嫩的rǔ肉啃咬不止。

他渐渐地又开始觉得不满足,这个姿势他还是被动了一些,不能够淋漓尽致的发挥……下一刻,他托起金瑶雪白的小屁股,抱紧她的腰身,就地转了一个圈,一下子就将她压在身下。

“风,你……”金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啊……”伴随着一声逍魂的吟叫,灼热的ròu棒再一次猛烈快速地撞进她身体里。

闻临风根本不让她有任何发出抱怨的机会,吮住她xiōng前一颗坚挺的小rǔ尖,运起雄风,畅快的大刀阔斧地抽插起来,一口气又是几百来下的疯狂抽插。

金瑶瞬间又被剧烈的快感冲上云宵,原本全身白嫩细腻的肌肤已经呈现浅粉色,小檀口急促地娇喘吟嘘,快感一次又一次地被累加聚积。这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她就要到达快乐的巅峰。

闻临风马上也察觉到了,她的高潮要来了!

只见金瑶配合的微微抬起雪臀,迎接闻临风的冲刺,修长的美腿在他的腰后交叠,随着快感一波比一波强烈,脚背和趾尖都绷得直直的,身体微微的痉挛发抖,花穴里的甬道紧张地挤压和吸吮他的大巨棒,似乎恨不得把它搅碎在身体里。

闻临风也律动得更加激烈,强壮有力的健臀小幅度快速地做密集的抽插,只将巨龙抽出一点点,然后再深深地打进去,与深处的花芯飞快地点吻触抚,金瑶被激烈的快感迅速淹没,吟叫声更加动人yín媚。

“唔嗯……”

突然,她的花穴又是一阵密集的收缩紧夹,身体轻轻颤抖,xiāo穴牢牢地困住他的大ròu棒,紧接着,花芯喷洒出一波一波香甜的花蜜来,她达到高潮了。

她的这一通紧夹,直夹得闻临风舒爽得差点呻吟出声,他自己也是一阵阵的酥麻畅快,差一点就把持不住。

他控制了一下心神,将快要暴发的欲望强迫压制下来,安心地埋在她的身体里,享受她高潮时密集紧窒的挤压……

高潮过后,金瑶无力地摊在床上,已没有了之前不可一世的神气,更像是一只温驯可怜的待宰小白兔。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幅情景,闻临风的心里却觉得异常的满足,之前被她玩弄了那么久,接下来该是他以牙还牙的时候了。

闻临风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潮后有些迷茫的金瑶,只见她白嫩细腻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他的吻痕,饱满又富有弹性的rǔ房像两座秀丽的山峰,即使是躺着也是高高挺立,可爱的小rǔ尖尖尖翘翘的,直叫人想扑上前去品尝她的味道,看着这令人血脉贲张一幕,他灼热的大ròu棒不知不觉中又在xiāo穴的浸泡下越来越滚烫,巨身更加的坚硬茁壮。

他不再磨蹭了,再忍耐下去就是对他的折磨,伸手将她两条修长的美腿拉开到最大,让粉嫩的xiāo穴充分张开,只见涓涓的aì液不断地往外流,将自己热气腾腾的大ròu棒往外拉出一点点,然后再用力地、急切地朝她柔嫩湿滑的花穴一挺……这一下又重又狠,直达深处的花蕊,紧紧地与之吮吻,迷糊中的金瑶被这剧烈的撞击,不由得发出一声像小猫般的闷哼。

她真的好紧,即使被他要了这么久,她还是很紧。

闻临风开始挥动大ròu棒狂插狠顶起来,每一下都是又重又深的抽插,硬是把自己挤进她的xiāo穴里。

金瑶被他如此疯狂的撞击,刺激得睁开了眼睛,这几天的变故已让她有些体力透支,再加上这几场欢爱,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现在的闻临风似乎才刚刚开始……她要不要点了他的穴道呢?练武之人,力量不是一般的大,被他这样猛烈的撞击,金瑶有些承受不住,忍不住又发出一阵阵婉转娇啼。

闻临风一边抽插,一边低沈地道:“你没有力气了吗?而我才刚刚开始……”

金瑶睁开疲倦的眼睛,看了他因为情欲而微红的俊颜一眼,强颜欢笑,娇喘着说:“小、女、子……唔唔嗯……奉、陪、到底……”

还是那么逞强吗?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提腰耸臀,像是惩罚性的,一下子又是五百多下的狂抽狠插,直把金瑶抽插狠戳得吟呻艳吟,浪叫不止,全身玉体瘫软如泥……

终于,在几次狂猛抽插后,灼热的铁棒紧紧地抵在甬道深处的花蕊,释放出滚滚浓稠的精华。

这是被金瑶压制这么久以来,最爽快的一次暴发。

闻临风趴在金瑶的身上,他的ròu棒还依依不舍地浸泡在她的xiāo穴里,享受她的紧窒包裹,他感到自己还有无数的精力尚待发泄。

他突然抓牢金瑶的双手,将它们置于头顶,在金瑶吃惊的眼神中,ròu棒渐渐地又愈变愈大。

是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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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鲜币)第四十一章1

晨曦,暖暖的阳光照耀着房间里一片春色撩人的景象。

朱红色的大床上,衣裤、被褥凌乱的四处散落,让人不免联想到在这之前发生的种种激情缠绵。

两具赤裸的身体埋没在凌乱的被褥间,其中一具雪白的娇躯最为刺眼,她洁白的肌肤反射着太阳淡淡的光辉,她半缩在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男人身边,美丽的睡颜一片祥和、安心。

朝阳温暖,照耀着一双美眸徐徐睁开,醒来的金瑶发现自己正躺在闻临风的身边,他的一只大手还紧紧地环着她。看到这景象,她的脸色突然有些羞红,想到昨晚闻临风要了她那么多次……一直到今天凌晨,金瑶趁他不注意时,点了他的睡穴,才得已让他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壮阳大餐补得太过火了?

她自己也是精疲力尽,可是还是只睡了一小会儿就自觉的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当然明白自己这种状态的原因,她要担忧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害怕哪一天醒来就有不幸的消息,害怕情势的变化超过她的预料,害怕哪一天她的生命突然终结,这些思虑就像是无数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上,令她无法真正踏踏实实的入眠。

不过,能在这样的清晨醒来,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金瑶望着身边熟睡的俊颜,她真希望能永永远远的和他在一起,可惜,这样的想法是奢望。

闭着眼睛,手指划过他的轮廓、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怀抱……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飘渺。

追兵越来越近了吧,不知道第一个找到她的人会是谁?她能应付得了多少人,她又能支撑多久?

公孙天梦知道她的答案后,会是什么反应?原谅她,或是赶尽杀绝?她能猜透别人的心思,却始终猜不透公孙天梦的想法,这个可怕又善变的女人,她比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得多,金瑶最提防最害怕的就是她。

其他的那些姐妹都能成功过关吗?她安排给她们的去处应该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疏漏吧?希望她们都能平平安安,她就放心了。

在那个凌仙阁里,有太多身世凄凉的人,她希望每一个人都好,不要再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因为她们,她感受到了另一种温暖;因为她们,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尘世间还有一个属于她的归处。她想要保护她们,不让她们受到伤害,只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而另外一批追兵,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的人,他们大部分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上在行侠仗义,背地里却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他们有太多的把柄在她手里,所以想抓住她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大概都恨不得她死了才满意吧。

突然,金瑶觉得身体有些异样,紧接着气息紊乱,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剧痛,心肺搅成一团。又开始发作了吗?这次发作的时间又缩短了,她推开闻临风的手臂,艰难地走下床,今后这样的症状会越来越频繁,她的时间不多了。

找到那个花淑玉让凤华凤转交给她的盒子,里面是一些特制的能缓解疼痛的解药,拿出一粒,吞下。为了在极短时间内练好“幽冥止水”的武功,她曾经服用了将离宫的禁药──鬼珠砂。

凡是练武之人应该都知道,练武功就需要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苦练,方能持之以恒,大功告成。而这种投机取巧、走捷径的练武手段是学武之人的大忌,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即使前期功力或许会大增,但到了后期不是走火入魔,就是武功尽废,更甚者还会丢掉命,最后都是功败垂成。

金瑶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可当时公孙天梦拿出鬼珠砂时,她毫不犹豫地就服下了,因为她知道唯有这样,她才能以“幽冥止水”对抗闻临风的“洗髓经”,才能在比武时的短暂上风中,抓住时机取胜。

她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所以现在不仅被“幽冥止水”反蚀,还中了鬼珠砂的巨毒,已经是回天乏力,命不久矣,生与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服下了解药,疼痛稍微减轻了些,她步履不稳地走到床边,将衣衫穿戴好。

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倒下,还不是时候……

~~

“锵、锵、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锵、锵、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断断续续地传来打更人的敲锣声。

一个纤细的黑影在漆黑的屋檐上穿梭,她脚步轻盈,手拿暗剑,她的目标很明确,不多时就来到了她的目的地,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就是这个客栈。

她附在屋檐上仔细搜索,这个妖女真是胆大包天,在这夜深人静的黑夜居然大开窗户,点亮烛火,毫不防范,好像还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这里似的。

不对不对,难道她已经知道她要来?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不过,这个妖女诡计多端,她还是小心为妙,先观察一阵再说。

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去,只见那妖女正在镜子前梳妆,她穿着轻薄的衣衫,似要准备就寝。被人追杀竟还这么悠闲自在的睡觉,她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没有人能找到她吗?她要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视线慢慢地移到另一边,桌子、椅子、床、凌乱的衣衫……突然,黑影猛地吸了一口气,步履差点不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闻临风正赤裸着躺在床上安睡,他的身上只有重要部位覆盖着一缕轻纱。

无耻、yín贱、下流……黑暗中的小脸瞬间涨成了朱肝色,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暗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一定要杀了这个妖女。

“看够了没?气够了没?”正拿着一对耳饰,对着镜子优雅比照的金瑶突然冒出两句话,“要是看够了的话就下来,本姑娘可没时间老在这里候着你。”

☆、(13鲜币)第四十一章2

黑影吓了一跳,心中一惊,她果然已经知道了!

她暗恼一声:这次的暗杀已经失了先机,反而变得被动了,可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已经被发现,她只好现身。翻下屋檐,从窗户进入到房中,只见金瑶已经站在她前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不由分说,趁金瑶不注意,执起暗剑直接刺向金瑶,金瑶则侧身灵巧地闪避,清脆地说:“姑娘不打算自报家门就开打吗?”

“和你这种无耻yín贱的妖女,不需要这么客气。”黑影恶狠狠地说。

金瑶又避过一次袭击,轻笑道:“冰香小姐原来喜欢玩夜袭啊,可惜已经被我先察觉到了,如果想逃命,现在还来得及哦。”

傅冰香心中又是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吗?”

“冰香小姐的香味这么好认……”金瑶又避过一剑,“当然,我是听了你的声音后才最后确定的。至于……你要是再不逃命的话,就真的、再、没有、机会了哦。”金瑶非常认真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妖女真是可怕,光是几句话就已经叫她全身起**皮疙瘩,但是,她还是不服气,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见到了闻临风,怎么能说走就走?

“不杀了你,我不会走。贱女人,你到底把闻风公子怎么样了?”

金瑶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这种男女之事,非要我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吗?”

“你、你……”傅冰香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她发起狠来,招式比刚才更加凌厉。

金瑶开始赤手空拳接招,并将她的攻击一一化解,这个傅冰香还远不是她的对手。

“你这个贱人,竟敢对闻风公子做出这种下流龌龊之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闻临风的身子到底是有多宝贵,她才是最受苦受累的那一个好不好?

傅冰香从身上掏出一样物件,突然朝金瑶的身上射去,九枚齐发,“呯、呯、呯……”一下子就有五枚暗器被金瑶挡住掉在了地上,另有两枚被反射到梁柱上。

傅冰香在心里默数了一下,有些得意地道:“这是暗器之王──‘九转梅花翎’,每一枚翎上都缀过巨毒,此种巨毒无药可解,只要沾上必死无疑,你只接住了七枚,就是说有两枚已经射进了你的身体,你活不了了!”

“你怎么确定我只接住了七枚?还有两枚在这里不是?”说着,金瑶挥开衣衫,从身上掉下两枚翎,“传说中的‘九转梅花翎’也不过如此嘛。”

傅冰香睁大眼睛,万分吃惊,从来没有人能同时躲过九枚翎,就连她的父亲也只能躲过七枚,她有些震惊和绝望,妖女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吗?

“就算你接住了,也已经来不及了,这里到处都是我的人,其他各派的人也会随后赶到,你逃不掉了。”傅冰香抛出最后的杀手锏。

“冰香小姐,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还是太轻率了些,我既然已经知道你要来,当然也就知道你的布置和计划,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吧,跟你一起来的那十几个人已经被制伏了,随后的那些人能不能赶到也是个问题,现在的你,才是瓮中之鳖……不如你试着求求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不死?”

她确实有些大意了,以为有“九转梅花翎”和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就可以抓住她,而现在不仅救不了闻风公子,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她也是救人心切,当一听到有闻临风的消息,马上按捺不住便要来救他。

在她稍微愣神之际,金瑶瞄准空隙,迅速地掷出手中刚才还在比照的一枚耳饰,打中了傅冰香的穴道,一击击中,她动弹不了了。

“好了,游戏结束了。美丽漂亮的冰香小姐,咱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你做梦,要杀便杀,你休想利用我。”果断地回绝。

“噢?你怎么知道我想利用你?”

“你的歹毒心计谁不知道?你想利用我做人质,逃离追兵,不过,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不会让你心愿得逞的。”

“啧啧,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金瑶一副可以采纳建议的样子。

“你……”

“不过,第一个找到我的人居然是冰香小姐,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来之前是我小看冰香小姐了。”

“哼!少说废话,妖女你抢我未婚夫,又害了那么多武林同道,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我害了谁?难道那些人都死了吗,如果死了你为什么又会在这,我给你们种的可不是真的玉精,不过是一些睡蛊而已,能让你们安安稳稳的睡上一天一夜,对于你们这些整天忙着篡夺利益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至于说到闻临风嘛,我要更正一点,他不是你的未婚夫,而是我的丈夫了,我已经与他同床共枕,是他的人了,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他会对我负责到底……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了,冰香小姐如果以后你想见闻临风或者跟他说话,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你明白了吗?”

傅冰香气得一把揭下自己的蒙面纱,杀意浓浓地瞪着金瑶:“贱女人,荡妇,也不知道你有过多少男人,别把自己说得像是圣女一样,你根本不配闻风公子。”

“冰香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哦。”金瑶冷冷地说了一句。

“是你强迫他的,闻风公子根本不愿意,他喜欢的人是我……”傅冰香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以为人人都怕你吗,不就是长着一张狐媚脸,就到处勾引男人,抢别人的丈夫,闻风公子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相对于她的激动,金瑶显得很平静:“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他都是我的,他已经不属于你了。还是……你害怕他真的喜欢上我?”金瑶看着傅冰香,只见她神色怪异,像是被别人说中心事一般。

“哈哈哈……原来,你真的害怕他喜欢上我。”金瑶大笑。

“哼……我永远都不会有这种担心。”她其实非常害怕,因为她知道闻临风对她无意。

“那你从现在起要开始担心了,你们父女俩确实隐瞒得很好,但是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利用景星月剑让闻临风娶你,这真是一个即无聊又可笑的办法,我怎么可能让我心爱的人上你们这对贼父女的当呢?”

傅冰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怎么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她当然知道闻临风并不是真心愿意娶她,可是她太爱他了,最后她终于说动父亲,帮助她完成这个yīn谋。

金瑶微笑:“全部。所有。一切的一切。”

傅冰香又气又恨,她突然抬起眼睛,眼神充满杀意,愤恨地说:“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夺走他,他本来是属于我的。如果没有你,现在我与他已是真夫妻,可以比翼双飞,共结连理……”

金瑶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是不是再加上你父亲的名声,还有万青山庄,以后整个武林都是你们的?到时候只要再找到景星月剑,整个天下都是你们的,是吗?”

这下到傅冰香愣住了,她和父亲的计划轻而易举就被金瑶一语道破,她即吃惊又心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冰香小姐可以考虑和我做笔交易了吗?”金瑶冷冷的说。

☆、(15鲜币)第四十二章

42

称霸武林是她和父亲的一个大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傅冰香犹疑又有些害怕地看著金瑶,不知道这个妖女又有什麽yīn谋诡计,犹豫了一会儿:“你、你……什麽交易?”

金瑶瞥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只是要你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戏。”

傅冰香警惕地问:“你想要我怎样?”

金瑶再次轻蔑地一笑:“只要你配合我演好这场戏,我可以如你所愿,把闻临风还给你。”

傅冰香看著她,有些吃惊,想从她的的表情里分辨话里的真假:“你会这麽好心,把闻风公子还给我?”

“当然,天下的男人这麽多,我又不是非他不可,不过是想换换口味,现在已经尝过了,这个男人也不过如此。玩腻的男人还留著做什麽,当然是充分利用他的剩余价值了。”

“住口,我不许你这麽说闻风公子,我不相信你。”

“哼,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决定这麽做。”

“既是如此,你为什麽还要大费周张地把他掳来,骗所有的人都以为中了毒,现在又要放了他,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你想做什麽?”

金瑶纤手撩起一缕发丝,专心地梳理起来:“这些就不是你该知道的啦,如果不想送命的话,就别问那麽多。怎麽样,冰香小姐,愿不愿意和我做这个交易?”

傅冰香仍是怀疑,举棋不定。

“需要考虑这麽久吗?其实,你并不吃亏的,不是吗?”金瑶引诱她。

傅冰香挣扎了一番:“你到底想让我做什麽?先说来听听。”

金瑶望著她,露出狡猾地一笑。

~~

他在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天已经放亮,房间里空无一人,妖女不知道又消失去哪了?

他仍是动弹不得,穴道又被封住,他思忖了一会儿,深深吸一口气,把握这难得独处的时机,尝试著运功冲开穴道。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房门终於被打开,金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像後面有人追赶似的。

闻临风疑惑地看著她。

“你已经醒啦?”

“你在干什麽?”

金瑶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走到床前大方地解开了闻临风的穴道。

她笑嘻嘻地伸手滑了一下闻临风的脸颊,轻挑地说:“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消遥快活。”说完,她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

“你被发现了?”闻临风动了动疆硬的四肢,坐起身。

金瑶一边收拾一边说:“你很高兴?”

“你逃不掉的。”

“不用替我担心,他们是不会抓到我们的。”

“你就这麽有自信?”

闻临风很好奇她的自信从何而来,杜云河的鼻子可是比狗还灵敏。

“别试探我,我可是什麽都不会说的。”

闻临风吃力地穿上一件衣服,突然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金瑶回头看了他一眼:“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你就不担心别人会杀了你?”生命诚可贵,没有谁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金瑶坦然道:“谁都想杀我,就连你也不例外,可是担心有什麽用,担心就不会死吗,何不把握现在的美好时光,及时行乐?”

“我该说你是心态好呢,还是自欺欺人?”

“不管是哪一种,也总比那些虚情假情的人强。小风风,我对你可是真心真意,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情意呀。”

闻临风冷笑一声:“你的情意可真是‘不轻’。”

“那当然,我对你的爱恋可比泰山还重,比海水还深,你感受到我浓浓的爱意了吗?”

他的确是感受到了她“狠狠的”爱意,闻临风暗暗地想。

金瑶把收拾好的三个大包袱一股脑儿地丢给他。他的手脚还有些酸麻,这三个包袱可不轻,也不知道装了什麽东西这麽沈重,他只得硬著头皮拿好,可是这就是她所谓的浓浓的爱意?

~~

这次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共乘一匹快马,奇怪的是她的那些手下都不见了,只有他们两人。她们去了哪里?或是被指派去做了什麽任务?

金瑶选择了一条偏僻崎岖的小道,一路向北行,他们已经走了一天,此时已是日落黄昏。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也没有见到追兵,闻临风不禁又在暗恼杜云河的办事不力,平时把牛皮吹得震天响,可到了关键时刻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小风风,不要害羞,不想掉下去的话,就抱紧一点哦,我可是很乐意被你紧紧抱著的。”

小道崎岖难行,坎坷不平,即使是马儿都寸步难行,更何况是坐在马背上的人了。

闻临风被封住大穴,整个人只能软软地靠在金瑶的身上,她娇弱的背稳稳地支撑著他。从远处看,更像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在骑马,男的高大英俊怀里抱著美丽娇小的女人;而实际上,是男人依靠著女人,女人在驾马。

闻临风没有理会她这些无聊的逗弄,他要是回应了,就正好称了她的心意,他才不会上这个当。

颠簸不平的道路使奔波一天的他们都感到很疲累,落日西下,两人骑著马儿在林间飞驰,後方有追兵,前方又是未知数,真有一种亡命天涯的苍凉感受。

“哎……”金瑶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该逃到哪去呢?”

闻临风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听著她没头没脑地喃喃自语,过了半晌才说道:“难道你一直是在没有目的地逃跑?”

“有终点,却没有目的。”金瑶语意难解的说。

她这话是什麽意思?

“我以为你已经xiōng有成竹。”

“逃跑,当然是没命的、没有目的的狂奔,只要能摆脱追踪,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但是如果已经有了目的,那就不是逃跑了,追兵会顺著你轨迹追上来,那是死路一条。”

天色渐黑,很快就会伸手不见五指,他听著她有些悲凉又不确定的语气,似乎真的是在漫无目的地逃跑。

闻临风在她耳边低低地提醒:“没有目的地逃跑也是死路一条。”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闻临风面无表情地听著,又过了半晌,才道:“你可以放我回万青山庄,今後就不必逃亡了。”

“闻大公子,放虎归山,後患无穷,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放了你,我还能活?”

“我也许不会伤害你。”

“也许?”金瑶玩味地重复他的话,“假如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也许还会考虑一下你的提议。只是‘也许’这个词太含蓄了,藏著那麽多不确定性,有无数的可能。你闻风公子在武林中虽然是声名赫赫,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你,尤其在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为那些武林人报仇後,我更加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闻临风沈默了一阵:“我的确不会轻易饶恕恶人。”

他的语调微微有些变化,脸侧靠在她的肩膀上,望著天上黯淡的、没有一丝神采的月光,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素。

在他的心目中,正与邪向来分得很清晰,对恶人他从不手软,他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而这个妖女不仅处处挑衅他,还越过他的底线和尊严,而他居然也隐忍了这麽久,他作为武林的一把公尺,怎麽可能放过她?

“不过,我和别的恶人可不一样,至少,小风风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得到你而已。你瞧,这次为了你,我可是众叛亲离,不仅脱离了门派,还遭人穷追猛打地追杀,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感动吗?”

感动?闻临风回想起之前被她霸王硬上弓,脱光衣服调戏欺凌的情景,不由得充满郁闷。

此时正在荒郊野外,百里之内没有人烟,她若是像之前一般突然心血来潮,兽性大发地把他扑倒在地上大肆侵犯,根本无人能阻止,而他只能任她为所欲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里还有功夫去感动什麽!他可没有这种在野外苟合的癖好!

“哎呀,你这麽冷淡,那位冰香小姐怎麽看得上你?”金瑶逗他。

“你很在意?”

“我当然在意,她可是我的情敌。”

“可你似乎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呵呵,她怎麽能比得上我,我伺候男人的功夫可比她强太多了,小风风你说是吗?”金瑶语气暧昧。

“请不要侮辱傅姑娘,她毕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金瑶听到他语气里有袒护傅冰香的意思,有些不高兴了,硬梆梆地说了一句:“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她进门。”

闻临风无言以对。

他看著路边不断掠过的景物,脑海里闪过一些事情,过了很久,他突然试探地问道:“你当真把他们都害死了?”

“当然是真的。”金瑶想也没想便回答。

闻临风继续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而金瑶也不再说话,两人各自怀著心事。

☆、(25鲜币)第四十三章(h)

43(h)

今夜云层厚重,月光黯淡,夜色如墨一般黑,在两人都疲惫不堪的时候,终於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座破庙。

金瑶解开了闻临风的穴道,把打火石和乾粮全部交给他,而她自己却往草堆上一坐,像个佛爷似的懒洋洋的指挥道:“好累呀,小风风,今晚咱们的温饱问题就交给你解决了。”

闻临风有些意外,瞧著她懒散的样子,问道:“你不怕我趁机逃跑?”

金瑶嘻嘻一笑,把包袱堆成一个舒服的位置,自己朝那一靠,自信满满地说:“刚才趁你不注意,我在你的身上缠上了金蚕丝雨。”说著,她举起手腕上一根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丝,“我想以你闻风公子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这是什麽东西吧?所以我非常放心,我知道你是不会舍得离开我的。”

闻临风看著她笑盈盈的豔丽小脸,有些无可奈何。“金蚕丝”是雪山上的千年冰蚕产下的雪丝,这种雪丝韧如铁,细如丝,世上仅有一件,有一位善於锻造武器的先人曾将它制成锁链,那条锁链细又长,除了施锁的人,任何外界力量都不能将它解除,只要被它缠上的人只能受制於人,所以金蚕丝雨又常被世人们称为“仙人锁”。闻临风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样一件传世的宝物,真不知她到底是什麽来头,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之前都是我伺候你,从现在起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该轮到你伺候我了,这样才显得公平是不是?”

“我似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公平待遇。”

“是吗?”金瑶佯装傻,“可是现在该怎麽办呢?我什麽都不会,你也不想饿肚子吧?如果你还想逃离我的话,就得保持体力,填饱肚子不是?”

“哼,我去便是。”他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她计较,他正好趁此机会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闻临风就拾回一大捆乾柴,很快升起了火,他还捕到了一只山**,手脚麻利的杀**除毛後,现在那只山**正架在火堆上烘烤著,香味弥漫。

而金瑶则姿势优雅的靠坐在包袱堆上,微笑地看著他的一举一动,还时不时说几句话调戏他,快乐得不亦乐乎。

“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差不多了。”闻临风撕下一个香喷喷的**腿递给她。

金瑶挑挑眉,接了过去:“我原以为以你的性格,离开化安寺後一定还会严守戒律,循规蹈矩,可现在看来,喝酒吃肉是一样都不少,还沾上了女色,什麽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现在看来都是笑话,连最听话的和尚也破戒了。”

闻临风对她话里的讥讽没有在意,相反他倒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声音微扬起微:“噢,你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还要了解我,当年我在化安寺不过是一名无名小卒,除了师父和师兄弟外,没有人知道我的情况,而你似乎比他们还要了解我?”

在闻临风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金瑶有些不自在:“我不了解你怎麽会喜欢上你?小风风,你就不想知道当初我是怎麽认识你的吗?”

“没兴趣。”闻临风很果断坚决地拒绝。

“别这样嘛,我非常乐意和你分享我的快乐……”

接著,金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她的迷恋史,从她听说,他是如何以一已之力横扫了几大绝世高手,又怎样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武林危机,拯救他人於水火之中,她对他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直到见过他之後,又被他玉树凌风的气质和英俊非凡的相貌所倾倒,从此一见倾心,再後来就是她如何隔著遥远的距离,不断地妄想著掠夺他的身心……

金瑶详细的、不放过一点一滴地诉说著对他的各种贪婪和企图,流露出的浓烈欲望足以令人掉光满身的**皮疙瘩,闻临风嘴里的食物差点就咽不下去。

自从下山後,他遇到的强敌和困难无数,但即使是困难重重,他也从没有这麽头痛过,听著金瑶毫不隐瞒地诉说著对他的各种想法和念头,不由自主的浑身发寒,他何时惹上了这样飞来的豔福,他可实在是消受不起。

“小风风,早点休息,今晚我们要好好的养精蓄锐,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只要你老老实实,不要动手动脚就行。”

闻临风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堆的毛毯上,而金瑶则像一条蛇一样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肆意地汲取他的温暖。

闻临风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无可奈何。

~~

黑暗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闻临风一惊,随即发现自己受到了袭击,难道是追兵来了?他刚想张嘴叫出声来,一张柔软的嘴唇马上堵住了他的嘴。

他这才发现原来袭击自己的是一只柔软的小手,金瑶正上下其手地抚摸他,她莫非真的兽性大发,想在这荒郊野外的小破庙里要了他?

“现在,不太合适吧?”闻临风闷闷地说。

金瑶也知道不太合适,可是半夜里毒性突然发作,令她痛不欲生,她想起每次和闻临风欢爱後,这样的疼痛就会减轻一些,她不知道是什麽缘故?也许是因为闻临风的纯阳之气能化解一些毒,所以她迫不得已才……

“小风风,就是、现在、才最刺激……”金瑶强装镇定,极力隐忍。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怎麽了?

她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而这一次,他是该委屈成全,还是该奋起发抗呢?他似乎躲过不去了。

金瑶已经开始像只小猫一样在他的身上撕磨起来,柔软的身躯在这秋凉的夜晚里显得很温暖,她温柔的爱抚瞬间点燃起他身体里的燎原大火,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那麽敏感。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受,这一切彷佛都似曾相识。两年前的某个夜晚,他也曾经和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发生过这样的云雨合欢……可惜在那之後,一切他都无法挽回,他告诉自己如果再有这样的机会,不会再错过。

金瑶暧昧的吹著气,对著他的耳朵边悄悄说:“呵呵,看来今夜想吃糖的不只我一个人,小风风你比我还渴望呢。”原来,她伸手向下一摸,便发现了闻临风火热滚烫的小秘密。

身体里的毒,已经发作到极致,她咬著牙开始迫不及待地亲吻起他的身体来,好在今天的闻临风很配合,她已经不需要做太多,就可以直接进入主题。

她抓住闻临风滚烫如铁的大ròu棒,撩开自己的衣裙,翘起小臀缓缓地坐下去。

“啊……”

金瑶呻吟著大叫出来,同时释放体内的疼痛。

“呃……”

闻临风也长哼了一声,这一次的她好紧,好像有些准备不足,aì液并没有充分润滑,就迫不急待地让他进入,他自己是那麽巨大,这样强制的进入,她应该不好受吧?可是,不是她先想要的吗,怎麽现在反而是他先准备好了呢?

乾涩的xiāo穴被闻临风强制进入,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原本毒性发作的疼痛瞬间被转移过去。

闻临风喘著粗重的呼吸,感受自己的大ròu棒一寸一寸地进入她的身体里,被她紧紧地包夹。

她的xiāo穴很紧张,牢牢地套住自己的分身,动弹不得,可是不得不说,火热的欲望在这种情况下,真是感受到了意想不到的舒爽和快感。

娇嫩的肉壁和粗壮的ròu棒紧紧地相贴著,一丝一毫的挪动都能引起金瑶的剧烈疼痛和闻临风的快感,可是在这样的摩擦下,他的大ròu棒竟然又茁壮了一圈。

“啊……痛……好痛……”

金瑶撑著他的腰难受地哀叫起来。

闻临风听到她像小猫般的呜咽声,也有些紧张,她哪里不舒服?是他造成的吗,是不是因为他太大了?不过,自己什麽时候也开始在意她的感受了?看到她不舒服,自己竟然也觉得很不舒服,她今晚是怎麽了?

沈默了半晌後,闻临风深吸一口气:“不想痛,就解开我的穴道……”

金瑶被双重的疼痛折磨得已经有些恍惚,闻临风下命令般的语气,彷佛像一棵救命稻草,让她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地伸手解开他的穴道。

不管她今天为何如此奇怪,先解决当前的问题才是最主要的。

闻临风坐起身子,一把抱住了正骑在自己身上的金瑶,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另一只大手则提握著小臀,借力助她一臂之力。

闻临风的主动替金瑶减轻了一些负担,她抱著他的健腰任他引导自己。

突然,一张滚烫的嘴唇吻住了她的,一条粗厚的大舌有力地闯进来,将她微颤的嘴巴填满,那条大舌饥渴的需索著她嘴里香甜的津液,强烈渴望的需索彷佛把她的灵魂都要吸走。

被闻临风这样激烈的热吻,金瑶终於也动情起来了,她的花穴开始有滋润的玉液流出,慢慢地浇注身体里的大巨龙。

直到金瑶的呼吸困难,闻临风才终於转移目标开始进攻其他的目标,她的肌肤柔嫩滑腻总让人爱不释手,闻临风从她的脖子一路向下,所掠过的肌肤都深深地吻了一口才放过,这样激烈的吮吻,连闻临风自己都觉得更像是释放某种模糊不清又积压已久的情感。

金瑶饱满又有弹性的两团rǔ肉被他紧紧地压在xiōng前,与他的小石头亲密摩擦,惹得他一阵阵心猿意马。

他将怀抱松开一点,低下头朝金瑶xiōng前一团饱满水嫩的雪rǔ吮吻起来,像婴儿吸食奶水般,激烈而又专注,直到那朵红莓变坚挺坚硬,他又换到另一边继续吸索。

金瑶承受著如此激烈又疼痛的欢爱,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互相交织在一起,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地狱,她像在汪洋的大海里载浮载沈,这种强烈矛盾的感觉和刺激,使她的aì液源源不断地从花穴里流出来,灌溉闻临风的大巨柱。

他开始尝试著挪动,发现在有aì液的滋润下,他们之间的融合终於没有那麽乾涩了,她依然很紧张,甚至整个身体都很紧张,像在极力忍耐什麽,可正是这样的紧张,却给他带来从所未有的巨大快感。

他鼓动自己的ròu棒朝金瑶的xiāo穴里挺进,渐渐地进入她的深处,然後再挪出一些,再继续更进一步挺进,就这样二浅一深,一步一步地慢慢推进,最後终於进入到了她的深处,这时的花穴已经将他紧紧包夹。

被她这样消魂的包裹著,闻临风的热吻也更加激烈,直吻得金瑶娇吟连连。他感到自己的下身正燃烧著一团火,鼓涨得很剧烈,就像火山暴发前的平静和酝酿。

闻临风握住金瑶的头颅,朝著她微张的小嘴吻下:“还疼吗?”

“嗯……嗯……嗯……”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娇喘呻吟。

是时候了!

他自己也快忍耐到极限,这样磨人的速度可以停止了。

他再次将金瑶紧紧地抱在怀里,抓稳她的软臀,提起自己的ròu棒激烈地挺动起来。

他的速度由慢至快,并且渐渐地加深强度和力道,好让金瑶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他很奇怪自己竟然这麽在乎她的感受,深怕伤害了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他是心软了?

金瑶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呻吟著,半是痛苦半是欢愉,任他予取予求,软绵绵的娇躯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体在他的提携下随著他的ròu棒一起舞动。

闻临风的身体强健,底子非常好,又有神功护体,虽然白天的奔波很疲劳,但是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他的精神和力量已经完全恢复,甚至状态非常好,精力旺盛,金瑶在这时候诱惑他真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反而是她自己,连闻临风都能感觉到她的疲累,可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ròu棒进出得越来越顺利,也愈来愈快,闻临风开始疯狂地撞击,他张嘴吻住金瑶的小嘴,将她的呻吟哀叫尽数封在嘴里,大ròu棒不断地挺动贯穿,小小破庙尽是激烈疯狂的“劈啪劈啪”声和aì液四溢的“吱唧吱唧”声……

身体里的疼痛和快感还在交织,在疯狂地撞击下,金瑶竟然先达到了高潮,她微微扭动细腰,将巨棒紧紧地夹在xiāo穴里进行高密度的挤压紧夹,像铁柱一般滚烫火热的大ròu棒被牢牢地锁在花穴里动弹不得。闻临风也停止了动作,享受著这一刻她密实紧窒的挤压和温润玉液的大量灌溉,两人都消魂无比。

等到金瑶渐渐地从高潮上放松下来,闻临风松开怀抱,抱著她换了一个姿势,将她压在身下,现在该轮到他了。

他抓住她的脚踝,将两腿拉伸到最大,让xiāo穴充分的张开;拉过她的手臂,让它们在他的脖子後交叉,因为他要做一次最猛烈的释放,他担心此刻虚弱的她会承受不住他的疯狂。

他举起擎天巨柱,顺著滋润的aì液一股脑儿地捅进去,一击便直达她的花芯,与敏感的花芯吮吻摩擦,他挺动著健腰开始发泄体内旺盛的精力,黑暗的小破庙里瞬间传出了激烈的撞击声。

金瑶被她激烈的撞击抽插得失魂落魄,吟叫连连,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无法摆脱,只好用十指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指印,释放那难以言欲的快感。

闻临风听著她娇喘的呻吟越插越起劲,越插越快,像打树桩一般,只知道勇往直前。

他的健臀一起一伏,如雷霆一般疯狂扫穴,ròu棒上得到的快感不断地传达到大脑神经,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张开嘴巴,吮住了金瑶xiōng前一朵娇嫩坚硬的红莓,健臀展开了几百下高频率、高强度的撞击……

天光交错,云雨承欢。

终於,一个高潮的巨浪迎头盖下,他的全身猛地抖了几抖,大ròu棒喷发出一股又一股发烫的阳精,像箭一样直射到xiāo穴的尽头深处,直接激射在等待已久的花芯上。

金瑶也感到了一股滚烫水柱的强烈喷射,她的身体自动地接纳吸收,将那大股的阳精尽数吸纳。

高潮後,两人都气喘吁吁地躺在毛毯上。

吸收了闻临风的阳精,体内的巨痛果然减轻了很多,直至不再感到疼痛,身体的疲累再加上高潮後的放松,金瑶终於沈沈的睡去。

☆、(10鲜币)第四十四章

44

厚厚的云层终於散去,露出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它穿过残破的屋顶,洒进小破庙里。

闻临风双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头下,望著天上明亮的月光。而金瑶则背对著他,身体像个虾球一样倦缩在一边,已经沈沈地睡去。

闻临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她这个既是防卫,又显得孤独的姿势,令他心中的思绪起伏万千。

他回忆起自从遇到王遥以来,所发生的种种,仿佛是一环紧扣著一环的锁链,像一张巨大的网,自己不知不觉已经陷入其中,这个yīn谋的最终目的是什麽?王遥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样的角色?

那日,她与那个神秘女人的谈话仍回响在他耳边……

“宫主已经知道你背叛了她,她传令全宫,命你七天之内杀了闻风公子,回宫向她复命,否则就按宫规处置。”

“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会再回头。”

“我会将发现你的消息拖延三天,这三天时间里你尽快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她说你为了练‘幽冥止水’,服食了鬼珠砂,现在你的身体已经、已经……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在外人看来困难艰辛,於我自己却是心安理得的路,不用为我惋惜,这也许就是命运。於我来说,不论是选择哪一条路,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如果是这样,我更愿意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

这几天来,他不断地在脑海里搜寻著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帮众全是女人,并且行踪诡秘,皆武功高强,她们用来作为掩人耳目的地方便是凌仙阁,但应该不只那一处;这个组织隐藏得很深,竟有失传已久的邪恶武功“幽冥止水”,还有宝物“仙人锁”;单从金瑶掌握了武林中许多人的秘密来看,就知道她们的消息极其灵通,几乎无处不在,这对於其他心怀鬼胎的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不怪他们都想置她於死地。

这个组织除了宫主外,还有三个执事人:一个是王遥,一个是花淑玉,还有一个便是那个与王遥交谈的女人。她们的宫主似乎有些心狠手辣,变化多端,不愿意服从命令的人便要杀人灭口。只是,她们的宫主为什麽这麽想要他的性命?

金瑶背叛了她的宫主,是为什麽?当真是因为他?“幽冥止水”虽然邪恶至极,但仍不是他的对手,当初比武时,他们的招式不相上下,是因为他一时之间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而王遥为了能与他在比武时平分秋色,竟为习得这套武功,服食了鬼珠砂,鬼珠砂是何物?他没有听说过,但应该不是什麽好东西,事後他需得向杜云河求证,可她的身体……已经怎麽了?

他知道无论是什麽样的武功,都需要扎扎实实的苦练累积,凡是走捷径、想速成的武功,必然不会有好结果,轻则反噬,重则性命不保。王遥为了练邪功,竟做了练武之人最忌讳的事,她图的到底是什麽?

他们之间曾经发过什麽,他为何没有一点印象?

她何以对自己用情至此,做到如斯地步?

她有过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他,但她没有那麽做,别看她经常“虐待”他,对他讽刺挑衅,但是其实他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他!

她背叛了宫主,遭到同门的追杀;又得罪了武林中的各大门派,人人想要置她於死地,现在她的处境是异常的艰险。

经过层层的推敲和判断,他终於拨开重重的迷雾,忆起在江湖史册上,曾看到过这样的一段文字记录:五十年前,的确有一个这样的组织,领头人是一个女人,叫公孙天梦,她身怀绝世武功,带领一众女子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称霸一时;她行事诡秘,手段残忍,搞得人心惶惶,人人得而诛之。後来,她的行事作风终於引起了各门派的不满,最後,各大派集结起来,发下了“武林追杀令”,对她们一众人进行围剿,终於一举歼灭。

只是文字记录上,并没有记载她的最终去向,原来她还没有死。

她隐藏了这麽久,原来是卧薪尝胆,一直在暗地里活动,招兵买马,积蓄了那麽多力量。她莫非是想东山再起,回来报仇雪恨?可这势必会引起武林的滔天巨变,他该要小心防范了。那麽,王遥应该就是她的手下。

当年,那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将离宫”。

~~

金瑶的这一觉,睡了很久很沈,直到阳光透过残破的屋檐刺到了她的眼睛。

她一下子惊醒起来,环顾四周,闻临风已经不见了。

“仙人锁”仍绑在她的手上,他不可能逃跑,那他会去哪里?

金瑶著急地走出破庙,寻找他的踪影。

可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正要走进来的闻临风,金瑶迅速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严厉地问:“你去哪?”

闻临风举起衣带里的几个水果,镇定地答道:“找水果。”

“你想逃跑?”

“你的‘仙人锁’还在我身上,我逃得了吗?”

金瑶审视著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他隐藏的真实想法,然而闻临风坦坦荡荡的回应,不露出一点破绽。

对视了许久,金瑶突然笑了,重新换上那副虚假的伪装:“不是就最好了,小风风,你要是从我的身边逃离的话,我可是会发疯的,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做出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这是威胁吗?不过,他不会再让她有做那种事的机会。

金瑶放下匕首,接过他手中的水果,笑嘻嘻地道:“原来你是为了我找水果去了,你对我可真好呀。”

看著金瑶一副暧昧揶揄的笑容,令他不由得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诱惑完他之後,就开始迷糊不清,不知道後来发生的事。

45-47

☆、(14鲜币)第四十五章1

45,1

既然已经开始查到了她的蛛丝马迹,判断出她的作为,之前一直疑惑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他不想否认自己的震动,即使是个木头人也不可能无动於衷。

这个世间有一个女子对自己用情至此,他还有什麽可求的?

虽然她所做的一切既恶劣又极端,可他却没有办法能真正的恨起她来。

更何况对她的心意,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慢慢改变。他知道於理不合,却无法抗拒她的主动靠近,不由自主的,一点一点的沦陷……

昨晚,他是自愿的,甚至到了後来,他是主动的,没有半点勉强!

~~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对亡命鸳鸯很般配?”

闻临风凝视著前方,不予理睬。

金瑶往後靠了一些,方便他听清楚自己说的话:“虽然说一个是在逃命,一个是在等著救命,但终究都是在逃,我们这也算是同命了吧,同命既是有缘,有缘就应该相亲相爱、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想让他顺从她,休想!

闻临风嗅著她发丝散出来的淡淡清香,仍是不搭理她。

金瑶随意地拉著马缰,两人共乘一骑,在山林间慢慢地行走。

追兵在後,她仍是这样不急不缓地行路,想必对来者已经是成竹在xiōng,不过闻临风也很有自信,她不会得意太久。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著:“你说第一个找到我们的人会是谁呢?按照他们的脑子和实力,我猜第一个找到我们的人应该是杜云河,小风风,你觉得呢?”金瑶感到闻临风的身体不著痕迹地滞了一滞,不过他马上放松下来,“不过可惜,他有点让我失望了,过了这麽多天他还没有出现,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麽事情耽搁了?还是我高估了他,他不过是浪得虚名?小风风,你对他的期望也很高吧?”

路上耽搁?金瑶貌似聊天的话却让闻临风微微吃惊,他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她怎麽可能乖乖的束手就擒,莫不是她在路上做了什麽手脚,阻挡了杜云河的去路,以至於他到现在仍未出现?

“你害怕了?难不成你在路上设下了陷阱?”闻临风终於出声。

金瑶很高兴能引起他的注意,不过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听说,云鹤公子早年间曾遇到一个女飞贼,吃了她的大亏,并且从此立下誓言,定要抓到此女,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再所不惜。”

金瑶又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不知道那个女贼是不是真的那麽美丽,把云鹤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他抓到那个女飞贼没有?”

她竟然连杜云河极为私密的事情都知道,而他自己也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她究竟是何处得来的消息?

“流言蜚语之事,不可当真。”

“原来是讹传的吗?我还以为你常和他在一起,会知道得更多一些呢?”

她在转移话题!料想也是,她是个极精明的人,怎麽可能会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他?

“我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私隐。”

“你的意思是我多嘴长舌喽?”

“随你怎麽想。”

他还是一脸冷冷的,不爱理人,可他越是这样,金瑶就越想逗他──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只想为自己多留下一点回忆。

“你一点都不关心朋友。”金瑶下结论。

“他自己会照顾自己。”

“若是以後谁嫁给你,一定会委屈死。”

闻临风突然沈默了许久,他盯著金瑶美好清丽的侧脸,最後缓缓地说道:“如果能找到她,我愿意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兑现当日对她的承诺。”

金瑶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目视前方,眼神坚定又含深情。

她多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目光了,以前这目光是属於她的,而现在的对象则是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哪个女人如此幸运?

听闻临风的语气,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轻,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恐怕这个女人才是对她有最大威胁的人。

金瑶低低地说:“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傅冰香吧?怎麽从没听你提起过?”

“往事不便再提,我不愿与别人谈论她的事。”

往事?她?这两年他到底遇到了什麽样的女人,竟让他如此念念不忘,还甘愿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

看来,他真的把她忘得一乾二净了,金瑶落寞的想。

一股醋意和恼意直冲脑门,她甩开鞭子,朝马屁股狠狠一抽,激得马儿蹶蹄嘶叫起来,突然加快速度朝前奔驰,闻临风不得不拥紧金瑶,以防两人都摔下马。

闻临风知道说出这些话,无疑是火上添油,她肯定会恼怒,可这就是他的目的,因为他要试探她的真实心意。

金瑶苦苦一笑,自己到底还在计较什麽呢?她希望他好好的活著,既然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往後的日子就不会孤单寂寞,她应该高兴才是。也许,她只是遗憾,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你不吃醋了吗?”

“你为什麽会认为我会吃醋呢?”金瑶好奇反问他。

闻临风别有深意,但笑不语。

金瑶却似乎有些明白了,灿烂的笑道:“你喜欢别人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两者并无冲突不是吗?”

“你能这麽想,那是最好。”

二人但笑不语,话里的虚虚实实,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

他们到达安洛城时,已是黄昏时分。

“前面便是安洛城了。”

奔波了一整天,终於有了落脚之处,金瑶放缓速度,远远地停在城门边的一棵树下休息。

日落封城,此时门城口进出来往的人已经很稀少。

“为何不进城?”

“你累了?”金瑶瞟了他一眼。

“我说累,你就会进城吗?”

“当然,不会。”金瑶甜甜地说。

她留闻临风在马上,自己则下了马,随手折下旁边的一簇白色小野花,兴趣浓浓地摆弄著。

闻临风看了她一会儿:“你在等人?”

“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事情指指点点。”金瑶头也不回地说。

今日的黄昏霞光万丈,五颜六色的晚霞映得大地一片灿烂,闻临风看著金瑶沐浴在夕阳下的豔丽容颜,他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美得动人心魄,温暖的霞光在她的侧脸投下了一片美好的yīn影……

如果她没有那样的蛇蝎心肠,或许被她恋著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看她专心地喜爱那一簇小白花,一脸纯真可爱,实在想像不到这样的女子竟是一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并将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人。

他突然有些疑惑了,她们的气质神态如此相像,若不是因为长得不一样,他会认为这个女人就是金瑶,只是金瑶纯洁善良,与她一比,这个妖女还是差远了。

忽然,金瑶的小嘴轻呼了一声,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走向他,取出一颗药丸让他服下。

“你给我吃了什麽?”

“要是觉得累,就先趴在马背上休息,这里没有别人,你坐得再端正我也不会夸奖你。”

闻临风瞪著她,感觉吃下了药丸,体内有一股暖暖的气流蔓延到四肢百骸,不知道是什麽鬼东西?

“你对我下毒?”

金瑶瞅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不要把别人想得那麽坏好不好?我要是想下毒,也不用等到现在,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再说,我怎麽舍得害你呢?”

见他还在怀疑,又道:“别大惊小怪的,只是喂你吃了颗补药而已,你的身体最重要,再说我还没有享用够呢……”金瑶朝他露出一脸充满欲望的坏笑,“不会让你死的。”

“你……”闻临风脸色铁青,男人的尊严又被无情的践踏,“你逃不掉的!”

而金瑶则坦然洒脱的一笑:“我从没想过逃,我正等著你的那些虾兵蟹将和拥护者来找我算帐呢。”

她比繁星还明亮的双眸,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入他的脑海里。看著她的笑颜,恍惚间,他竟觉得如果他的损失,能令她一直笑得如此灿烂,其实……也不是一件非常可恨的事情。

也许,她所做的一切还是能够稍微原谅一点点的吧?

可是,他的脑海中又浮现那些被她毒害的武林人的死状,xiōng中义愤填膺,心里突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不可原谅,她早晚要为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要狠下心,不应该对她心软!

☆、(27鲜币)第四十五章2(h)

45,2(h)

一个留著小胡子的算命老先生,在城门口四处寻找生意,他注意这对年轻男女很久了,他犹豫再三最後朝他们走过来。

“老夫叨扰了。”

金瑶回了一个礼。

“请恕老夫唐突冒昧,看姑娘眼角眨黑紫,中正乌暗色滞,近日恐将遭逢大劫。不过姑娘不必担心,您面若莹玉,神若虹光,如豔阳高照,华光璀璨,所以一切的灾难都可以逢凶化吉。”

“多谢老先生指点。”

“而这位公子……”算命先生瞅了闻临风一眼,有些为难之色。

“他怎麽了?先生但说无妨。”

“这位公子面色青晦,印堂发黑,额上一片乌云压顶,近来恐怕将有血光之灾……”

闻临风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算命先生如此不客气地贬损闻临风英俊的相貌,金瑶听著颇为解气,他平日里总是众星捧月,今天也终於栽了一回。

她隐著笑意,声音微扬:“他是否也能逢凶化吉?”

“若心中执念不除,恨意不化,此一难凶多吉少,必是不得善终了……”

闻临风的嘴角隐隐抽动,脸色一片yīn沈,果真如老先生所言的一般晦暗,金瑶见之,再也忍不住:“哈哈哈……”

“先生真乃神算,一语惊醒梦中人,多谢老先生指点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姑娘客气了。”

金瑶有所悟,朗朗地对上:“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谁人不识君。”

算命老先生突然深深地朝金瑶鞠了一躬,抬起头时有些激动:“姐姐,我终於等到你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在路上遭遇了不测,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临风颦眉,苍老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清爽的女音,原来她等的就是这个人。

金瑶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似乎也认出了这位算命先生:“婉儿,你的易容术越来越精湛了,我竟认不出你。你放心,她们还不能把我怎麽样,安洛城的情况怎麽样了?”

婉儿压低了声音,谨慎地说:“姐姐,你们恐怕只能在安洛城待一天了。”

金瑶沈思了一会儿:“好,我们进城吧。”

~~

婉儿将他们送到一家简陋的小客栈,便离去了。

一进房间,金瑶便把闻临风推倒在不是很洁净的床上,自己则大叫著扑上去:“啊,终於有床了。”

某人闷哼了一声,这种被当成肉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滚开!”

“不要这麽凶嘛,我这麽轻,压一压不会死的。”

“无理取闹。”闻临风一脸yīn沈。

“别生气嘛,我保证一会儿之後……你会很舒服的。”金瑶意有所指地暗示。

闻临风瞪著她,她不会是又想那个吧?现在……在这里?

这家所谓的客栈,不过就是老板自己搭建起来的棚屋,漏风漏雨,屋里也没有一件像样的摆设,唯有这张质地粗糙的床。条件非常恶劣,比之前的那座破庙还不如。

不过,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她做出多麽惊世骇俗的事,他都不应该太吃惊,有什麽事情是这个女人做不出来的?深山野庙的地方都待过了,这样简陋破旧的小屋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麽。

“小风风,你的脸红了耶,该不会是和我想的一样吧?我们越来越心有灵犀了。”

闻临风冷笑:“你果真是哪里都可以?真够龌龊。”

金瑶笑得更加开心了:“我宁愿真龌龊,也不愿假清高,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哪里不都是一样?还等什麽,长夜漫漫,咱们可不要浪费了光yīn……”

“你就那麽饥渴?”他冷嘲热讽。

“对你,我真是怎麽要都要不够啊……”

金瑶又开始对他极尽挑逗之能事,不断地撩拨他身体的敏感点,卖力的点燃他身体里的欲望,才一会儿他就把持不住了,大ròu棒已经蓄势待发的高高翘起,雄纠纠气昂昂。

眼看著金瑶开始脱衣服,他深深地检讨自己,竟然会有一丝期待。

“不要让我对你仅有的一点好感都消失殆尽。”

“噢,你曾对我有过好感吗?小风风,你的嘴巴越来越甜了,真会讨我欢心,那看来我还是很有希望的……那就更不能停止了。”

看著金瑶一脸得意的笑,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而说错话的直接後果,就是引来她兽性大发的大肆侵犯。

金瑶伸出粉嫩的小舌,充满诱惑地舔了一遍自己的嘴唇:“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怨气,现在就让我好好的补偿你。”

她一把握住那根通红粗壮的树根,俯下身子,伸出湿漉漉的粉红小舌,轻轻地舔起来。

“你……呃……”

这样刺激的体验,让闻临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很销魂的呻吟。

她低著头将ròu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舔了个遍,让晶莹的津液涂满一身,接著再嘟起小嘴,重重地吸吻起来,舌头卷住粗壮的肉身不断地上下吮弄,仿佛要将ròu棒上惊人的热量全部吸到肚子里去。

闻临风的呼吸越来越粗重,xiōng口剧烈的起伏,汗水沿著他xiōng前壁垒分明的肌肉滑落下来,她的这份补偿真是太“隆重”了。

金瑶张开小口,开始从顶端将大ròu棒一寸一寸地含进去,用鲜嫩娇柔的小唇含住顶端的龙头轻吮了几下,再慢慢地深深含入口中,闻临风双眼赤热地看著自己的巨大,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她的嘴里,直至她的小嘴再也容纳不下。

他的大ròu棒又要爆炸了,她灵活的小舌在他棱角分明的龙头上刮来刮去,一次又一次的掠过他的马眼处,有时还深深的一吮一吸,仿佛要把里面的精华全都吸出来一样,大ròu棒被刺激得整根通红发颤,差点就把持不住喷发出来。

金瑶的小嘴被塞得鼓鼓的,开始摆动头颅,模仿xiāo穴套弄ròu棒时的速度上下套弄起来,让ròu棒在嘴里搅得天翻地覆,湿润的香滑津液不断地从嘴里流下来,发出“滋滋滋……”的yín乱声。

闻临风张开嘴巴大口呼吸,没想到她的小嘴竟然也如此销魂,这种另类的体验让他别有一番新奇的快感,他额上冒著热汗,享受著她的卖力“补偿”。

吸弄了一会儿,金瑶吐出他的巨大稍作休息,只见她的小嘴已经被粗糙的ròu棒刮得红肿,嘴角还留著一些未来得及拭乾的津液。而那根大ròu棒更是惨不忍睹,已由深红变成了深紫色,一根根节节有力的青jīng则像树藤一样清晰蔓布,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青筋里滚滚流动的热血,肉冠已经勃发到最大,马眼处仿佛都能冒出热气来。

金瑶伸手握住他两颗囊鼓鼓的肉蛋,轻轻地揉捻著,通过小手,她可以感到闻临风两颗巨大的肉囊里,正在集聚著大量滚烫的雄精。

金瑶看向他,邪邪的一笑,他快忍不住了吧?

而闻临风也正如她所料,此刻眼中满是情欲。

为什麽每次她都要大费周章地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就是不肯让他痛痛快快的释放,看到他出糗、弊屈的样子,会让她感到很痛快是不是?

这种屈辱真是让他所有的男人尊严和骄傲,被践踏得一文不值,无论如何被一个女人欺压控制做这种事,没有男人能真正高兴得起来,他很少有仇恨之心和报复之心,然而此刻,这两种情绪都出现在她的身上。

像在舔著一串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金瑶张嘴津津有味地吸吮著他的一颗肉蛋,待全部滋润後又换到另外一边,只见她的小脸在一座高山般的巨棒间拱来拱去,神情极是yín糜,可闻临风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很美丽,很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踏实──是的,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很踏实的诡异感觉。

她的小手不停地摩挲他的ròu棒,触动他的敏感神经,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没有自尊,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补偿”得很舒服。

“你,快点……给我!”

闻临风忍了半天,终於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的下身已经涨得发痛。

金瑶很天真地看著他:“我做得不够好吗?为什麽你的表情看起来那麽痛苦?”

这个女人明知故问。

“罗嗦什麽,要做便做,磨蹭什麽?”闻临风快要接近暴躁和怒吼了。

“小风风,你要明白一件事,你此刻寄人篱下,什麽都是我说了算,你只能服从或接受,不能对我吼来吼去,知道了吗?”

“你会後悔的。”

闻临风yīn狠狠地说,但是在情欲的冲击下,任何威胁的话语都失去了说服力。

金瑶呵呵一笑:“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看起来可口又美味。”

闻临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很怀疑她是不是被什麽好色鬼怪附身了,才会如此下流?

“既然你已经开口求我了,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来,先亲个嘴吧。”

金瑶大大咧咧地扑到他身上,朝他的嘴唇狠狠地亲了一口。

闻临风眼神灼热地看著她,接下来,两张凸起的嘴唇相触一次、二次、三次……直至难舍难分。

在亲吻间,金瑶解开了闻临风的穴道,获得释放的大手迅速地环住她的身子,紧紧地压在自己的怀里,富有弹性的饱满rǔ房也紧紧贴在他的xiōng膛,让他感到非常舒服。

~~

唇间的亲吻,闻临风很快就占了上风,若不是金瑶已经趴在他的身上,一定会被他的热吻弄得全身无力。

他的舌头热切地追逐著她的小舌,亲密的纠缠在一起,彼此间的津液互相吞吐,接吻的空隙间,还不断有金瑶呼出的丝丝诱人呻吟:“嗯……嗯……嗯……”

苍劲的大手在她的腰背温柔地抚摸著,背上滑腻细嫩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抚摸了一会儿,大手开始不怀好意在来到她的臀间,揉搓著她柔软翘挺的雪白小屁股,那里的肌肤竟也如婴儿一般细嫩。

他寻到了那一处秘密花园,手指在其周围不断地试探,他摸到了花穴口不停的有细细流水洒出来,湿润他的手指,他情念一动,知道她早已为自己准备充分。

他全身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已经不能再忍,下身的那一团火焰,需要寻求甘甜的泉露发泄。

大手抓住一边臀瓣,将它掰开到最大的角度;另一只手则扶好自己的龙根,对准那个幽密洞口……

正在与他接吻的金瑶也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抽离他的嘴唇,自己也腾出了一只手,伸到身後拉开另一边的臀瓣,助他将自己的幽穴拉开到最大,因为她实在是太清楚他的巨大尺寸,她不想让自己太过疼痛。

两人视线交汇,各种情愫在彼此间流转,金瑶含情脉脉地看著他,眼中的情意仿佛能化成一汪秋水;闻临风此刻也没有了任何杂念,他凝视著金瑶,竟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现在热切地期待著两人彼此交融的那一刻。

握著臀瓣的大手慢慢地施加压力,将她按向自己的大ròu棒,先是巨大的龙头,然後是铁柱般的龙身……就这样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进入她的体内。

金瑶的脸上还是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她想要抽离,却被闻临风按得紧紧的。

她太紧了!

他的入侵异常艰难,狭小的花穴把他的ròu棒夹得紧紧的,像是在阻挡他的前进,可是他已经没有耐力等她慢慢适应,只能硬著头皮拓开到花穴的最深处……

金瑶感到下身一阵阵涨痛,小嘴娇喘吟哦不止。

ròu棒终於整根尽末,闻临风的喉间暴发出一声雀跃的欢呼:“呃啊……”

伸手握住眼前的一团雪白rǔ肉揉搓压捻,微凉的雪rǔ被他火热的大掌一爱抚,瞬间就尖翘挺立起来,硬硬地顶在他的掌心里,似乎在迎接他的揉弄。

她的rǔ房本是极美,雪白饱满,晶莹通透,光是看著就能让人沸腾不止,更何况是抓揉在手里,只是这样握著,他的ròu棒隐隐的又壮大一圈。

“我……我要动了……”

闻临风发出沙哑低沈的声音,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会这麽好心的提醒她。

金瑶强颜欢笑:“快点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他皱了皱眉,她明明不自在,却还要逞强,她到底在执著什麽?

她的xiāo穴紧窄温润,肉壁还会微微的蠕动,吸吮自己的龙头,里面沃水充沛,就像被泡在神仙洞府里。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他挺起健臀开始频频地顶入她的花穴,一只大手抓著她的臀瓣配合著自己的节奏和力道,快速地离合撞击,一口气就是几百下的入侵。

“嗯……嗯……嗯嗯嗯……”

金瑶的呻吟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娇躯剧烈的震荡摇晃,闻临风的大龙头像雨点似的,快速又激烈地顶撞在花心,又酥又麻。她早已春情意动,滑腻的aì液在两人的交合处泛滥不已。

闻临风拉下她的颈脖,吻住她的樱唇,撞击的速度开始加快,次次都把娇臀提至龙头,然後再重重地压下,深深地撞击那消魂的浪芯,ròu棒愈发的火热粗大。

他抱起金瑶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拉开两边的修长美腿,继续顶入自己的ròu棒冲刺。

金瑶惊呼连连,声音却被闷在他的嘴里。

他离开她的樱唇,开始热切地啃咬她xiōng前饱满的娇rǔ,像一个饥渴的婴孩不放过任何一寸香甜,原本耸立的双rǔ被他揉搓成各种诱人的形状。

他的下身也不闲著,一刻不停地奔腾冲刺,誓要让她屈服在自己的胯下,时而三浅一深、快三慢四,时而又七上八下,左右旋转;忽而轻挑,忽而细磨,忽而急插……

金瑶的情欲被他抽插得至巅峰,原本的娇喘呻吟已变成高声浪叫,饥渴欲狂。

“好、好快……哦,太硬了……”

“嗯嗯……你弄得我好痛……慢一些……啊……”

闻临风趁著金瑶处在消魂巅峰,不客气地抚摸她身体上的任何一处,不时地吻吮自己看中的每一处地方,留下深深的吻痕。

火热的龙头与湿热的花芯相互舔吮著,在xiāo穴的紧握下,龙头紧抵著敏感的花芯旋转摩擦,惹得金瑶全身都颤动发抖。

房间里,充斥著他们水rǔ交融时,发出的激烈“噗哧噗哧……”声,大量的蜜汁泛滥在床褥上,湿漉漉的一片,情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我……我要到了……啊……啊……”

金瑶的身体突然紧张起来,xiāo穴将ròu棒夹得紧紧的,小臀像蛇一样扭动。

闻临风也感觉到了,他配合的运起雄劲,加快抽插的速度和力道,接连几次勇猛剧烈地撞击。

“啊啊……”

随著一声声酥麻的吟叫,金瑶抓住闻临风结实坚硬的臂膀,身体一阵痉挛,脚趾绷得直直的,花心用力地挺在龙头的顶端,一大股湿热温暖的沃水倾盆而出。

闻临风感觉到,滚滚的热浪不断地冲击著自己的ròu棒,大ròu棒被甘露泡得酥麻痒爽,精关难守。

他突然拔出ròu棒,然後再来几十次猛烈地快速深插……

快感不断地累积到顶点,在一阵阵的酥麻中,他终於攀到了欲望的巅峰,马眼处汹涌地激射出一股股滚烫的阳精,全部射入金瑶盛开的花芯里……

☆、(9鲜币)第四十六章

46

一大早,他就听到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虽然说话人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但他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他们分成七队作为先头小队,由各派的精英弟子带领,从你们最有可能逃走的方向追踪查探,而各派的大队人马则紧随其後,只要一发现你们的行踪或者蛛丝马迹,他们便会立刻支援追捕。”

“声势挺浩大的嘛,”金瑶淡淡地道,“那几个老家伙呢?”

“昨日,他们已经查到了你们的行踪,由傅鹏率领,现在应该就在来的路上了,姐姐你恐怕得提前离开安洛城了。”

金瑶沈默了一会儿,担忧地问:“玉姐她们都平安无事了吗?”

“姐姐放心,她们都很好没事,你安排得那麽妥当,宫主并没有起疑心,只是……”

“只是什麽?”语气有点紧张起来。

“宫主下了必杀令,宣称姐姐违反了宫规,背叛将离宫,全宫教众只要见之,必杀之,不得留活口……她还命令两队‘鬼女’杀手前来追杀姐姐……”

良久,金瑶叹了一口气,可语气却轻松了不少:“我和宫主终於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派了两队‘鬼女’来杀我,她太看得起我了。”

“‘鬼女’是宫主手中的一张王牌,轻易不会启用,宫中人都知道,见到她们就等於见到了阎王,宫主竟然这麽决绝,不顾惜日的情意……”婉儿颇为难过。

金瑶安抚地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和她迟早都会有这麽一天,只要你们都平安无事,我便安心了。”

“姐姐,你快走吧,别管这个男人了,”婉儿很著急,“凤华凤说她一定会想办法制得解药,解了你身上的毒,只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生休养,你一定能平安无事的,‘鬼女’由我们来对付,你快……”

金瑶打断了她的话:“婉儿,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况且她如果真的要杀我,我躲在哪里都一样。今日出城後,你不要再跟随,好好保重自己。”

“可是,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他甚至把你视为死敌呀……”婉儿已经带著哭腔,“姐姐,你不要……”

“值不值得,我已经不知道了,这个世上没有後悔药吃,不是吗?做事总要有始有终,既然开始了,就必须得一直走下去,直至事情有了终结……”

金瑶又轻轻地安慰道:“也许等你再历练得多一些,便会明白了。”

~~

闻临风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有很多的疑问,很多的不解,真相好像离他很远,又好像离他很近。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脑里想的全是昨晚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你不打算出发吗?天快黑了。”他好意地提醒。

“急什麽……”

小脸懒洋洋的偎在他的怀里取暖。

“追兵就要到了,你总不能和我混在床上等死吧?”既然摆脱不了,就只能欣然接受。不过,她最好别给他脱身的机会。否则,只要他占上风,她的末日也就到了!

“追兵来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怎麽反而劝我逃跑呢?”

金瑶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闻临风展颜一笑:“你千万不要太容易被杀死,我会很遗憾的。”

啧啧,他的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金瑶在他的嘴上吻了一口:“闻大公子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她的轻薄举动,他越来越习惯了,看著金瑶一脸笑盈盈,竟然不觉得恼怒和反感。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深淊其中,他还担负著为武林复仇的重任。

突然,她的笑容枯萎了,灿烂的阳光突然变成一汪沈沈的死水,她的身子开始轻颤和发抖。

闻临风感到了异样:“你怎麽了?”

金瑶猛地用手捂住嘴巴,慌乱的下床,一路不稳地走到桌前,身子勉强地撑在桌子上,她突然大咳一声……

过了许久之後,她才脚步不稳地走到包裹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粒药丸服下。

然而,闻临风分明看到了,她背对著他的桌面上,有一滩红红的血迹。

难道是她的毒发作了?

金瑶背对著他,迟钝的拿起衣裳,笨拙地穿上,始终不愿回头让他看到自己的异常。

“你……没事吧?”

闻临风不由自主地深深担忧,他想起身看看金瑶的情况,可奈何动弹不得。

金瑶没有再看他一眼,也不做任何解释,跌跌撞撞地就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

关上门,她没有回答。

闻临风紧皱著眉头,她中的毒越来越深了吗?究竟这“鬼珠砂”是什麽毒,她为何不想办法医治自己?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一滩刺目鲜红的血迹上,如此拖延下去,会有什麽样後果?

她会出事吗?

想到这,他有些心神不宁,内心深处竟有一份深深的恐惧和忧虑,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她一直都是对他展颜欢笑,从来没有如此落寞失常的时候,他感到非常不安,她的失常也令他失常了。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身体和伤势,顾不得那些仇恨和责任,顾不得思考该如何把握机会摆脱她的控制,他心里在意的,只有她的情况……

~~

她不愿让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的一幕,“鬼珠砂”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也准备到极限了吧,她希望自己能坚持到最後一刻。

☆、(17鲜币)第四十七章

47

过了些许时候,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金瑶终於走了进来,她还带来一篮饭菜。

闻临风从她进门就一直注视著她,生怕漏过了关於她的任何细节,可是,她淡定从容,好像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肚子饿了吧?瞪著我也没用,我可不会把饭菜送到你嘴边喂你吃。”

金瑶看也不看他一眼,却知道他在看著她,只顾著将饭菜摆放好。

闻临风没有答话,心里却很担忧,只想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却又难以启齿。

待饭菜摆放好,她终於回头看他:“啊,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还不能动……”

金瑶笑眯眯地走过来,帮他解开了穴道。

闻临风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语气有些不确定:“你……你还好吗?”

金瑶回避著他的视线,淡淡地道:“我会有什麽不好呢?”

“你刚才……”

“看到我有事,你很高兴?”

不不,他没有一点喜悦心情,更没有幸灾乐祸。

金瑶背对著他:“也对,我要是出事了,你就能早日离开我的魔掌,说不定连杀我的功夫省了。”

闻临风愣了一愣,眼前浮现有一天她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他只觉得一阵心慌。

看来她并不想跟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他若再问,就显得自己有心了,这势必会引起她的胡思乱想和误会,他可不想发生这样的误会。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就开始进食。

金瑶也坐到了对面,看著他狼吞虎咽的进食,赞许地点点头:“多吃点、多吃点,下一顿就没那麽丰盛了。”

“又要开始逃了吗?”

金瑶满意地看著他吃光了所有的饭菜,果断地否定他的答案:“不是逃,是换个地方继续逍遥快活……”

看著她狡黠的目光,闻临风感到刚吃下去的食物在肚子里哽咽了一下:“你可真是到哪里都不忘记这事。”

金瑶笑得妖媚:“我抓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怎会忘记?”

他皱了皱眉头,突然加重了语气,低沈地道:“你就如此yín贱,不知廉耻?”想触怒她,打破她的波澜不惊。

金瑶的神色凛了凛,但随即又舒展开来:“我若下贱也是为你,再说,想与自己喜欢的人欢好也是下贱?”

闻临风又皱了皱眉头。

“我的痴心天见犹怜啊,闻大公子怎麽就不动凡心呢?”

“我早已说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又何必苦苦执著。相遇皆是缘,缘尽莫强求,若要强求便是苦果。”

金瑶也固执起来:“我便是执著又怎样?好果还是苦果,你还不是乖乖落在我手里,任我摆布?”

她得意地告诉闻临风这个受制於人的事实。

闻临风的脸色一片yīn沈,之前对她的一片怜惜,瞬间荡然无存。

他刚才一定是糊涂了,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女子,他决不会轻纵了她!

~~

金瑶换了一辆马车,他们又在漆黑的夜色下摸黑赶路,这一次她走得很急很快,看来杜云河那小子已经离得很近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於看到一座小镇。

“今夜咱们就在这里安顿吧,这个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这家客栈比起安洛城的小茅屋还是好很多的,是吧?”

闻临风板著一张冷冰冰的脸:“随便。”

金瑶拉著行动疆硬的闻临风坐到床上:“我知道你很累了,今夜就不勉强你了,好好休息吧。”

说著,她用力地砸在闻临风的身上,倒头就睡。

“你压著我了。”他轻声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夜里寒凉,我就要这样睡。”

他的身子暖暖的,温暖了金瑶微寒的身子,她紧紧地抱著他,不理会他的反抗。

闻临风乾瞪著床顶一会儿,闭上眼睛睡去。

而金瑶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淡淡的忧愁弥漫上眉间。他表面上的“顺从”,是他知道反抗无用,还是他已经有了其他的对策?金瑶知道他是个极固执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他越是顺从听话,就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她虽然已经做了万全的防范,但难保他没有留有一手。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不管他怎麽想,她的主意已定了,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计划决不会改变。现在,只愿能与他多相处一刻,便是一刻了。

她从前虽然恨极了他,但是有时,偶尔也会幻想有一天他们能在一起的日子。顾眸流盼,几许痴缠,浮花一世,恍惚迷离……终究爱还是比恨多了那麽一点点,痴比怨多了那麽一点点,以致於她落得今时今日的地步。

~~

“不许出声,我出去看看。”

金瑶点了闻临风的哑穴,轻手轻脚地拿起武器出门。

早在刚才察觉到空气中的流动有异,闻临风就醒了,看样子似乎是追兵来了,可为何要偷偷摸摸?这完全没有必要。难道不是来救他的人?可若不是救他的人,那便是来杀他们的人了,她一人能否应付得过来?

正在担忧之际,耳听屋外有动静,他顿时警觉起来。

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月色下,手持的利剑森森发光,来者杀气很浓,难不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目标是他?

他正犹豫著是否要反击,还是等金瑶回来救他?

但是,她能否及时赶回来?她如果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出手相救?

黑衣人此时已经举起手中的利剑对准闻临风,愤恨地说:“杀了你,一切就都太平了,受死吧!”

这个女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是该赌一把,还是就此放弃?

这时,利剑朝他刺来,他握紧拳头,准备要还击……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又有一人闯进屋中,一念之间,他已经松开了拳头。

利剑已经入肉三分,闻临风闷哼一声。

来人一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行刺受阻,转而向来人攻击。

“为何要这样做?”金瑶清悦的声音响起。

“姐姐,我不能看著你一错再错。”

“婉儿,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你快走吧。”

黑衣人拉下了蒙面巾,果然就是那个在安洛城接应他们的婉儿。

婉儿的确不是金瑶的对手,十几招之後,金瑶就制住了她。

“姐姐,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杀了他!只有他死了,你才能活。”婉儿恶狠狠地瞪著闻临风。

金瑶点了她的穴道:“是谁告诉你,他死了,我才能活?”

婉儿喘著气:“宫主说的,她说只要闻临风死了,她就会救你,否则你必不能活。”

“她这样说,你便相信了?”

“宫主说,她有‘鬼朱砂’的解药,只要你完成她交待的事,她就会救你。”

金瑶沈吟了一阵,她没想到公孙天梦竟会用这种办法对付她,她料定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姐妹,所以就利用了婉儿,她太狠毒。

“婉儿,你是否还当我是姐妹?”

“我若是不在乎姐姐,就不会来救姐姐了。”

“你可知道,这样做不是在救我,而让我死得更快?”

婉儿吃了一惊,不解地望著金瑶。

“‘鬼朱砂’从来就没有解药,否则宫主也不会让我吃下它,她早已视我为眼中钉,又怎会救我?她那样骗你,只是想利用你,除掉闻临风。”

婉儿有些恍惚:“怎麽会这样?”

“你若想救我,就快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你都是因为他才这样的,都是他拖累了你,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平安,只有他死了,你才不用苦苦挣扎。外面那麽多追兵,皆是为了救他,宫主也要置他於死地,你又何苦为了他成为众矢之的?”

“杀了他,你以为他们就会放过我吗?我早已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皆视我为邪魔歪教,毒蛇猛兽,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就算没有闻临风,他们也会找无数的藉口来杀我。”

婉儿开始犹疑不定,她没有想到那麽多:“可是……不管怎麽说,他就是个麻烦,只要有他在,我们将离宫的姐妹都不得安宁,留著他就是留下一个最大的敌人,趁他现在还在我们手中,我要杀了他,还大家一个清静,也好给宫主交待。”

金瑶动怒了,美目一凌,严声厉色地高声斥呵婉儿:“你若是杀了他,我便杀了你。”

闻临风挑了挑眉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生气,而她生气的原因,竟是因为有同伴要杀他。

婉儿也震惊地看著她,她从未看见过金瑶如此生气,从前纵然对手有多麽恶劣,敌人有多狡诈,她都不显於形,应对得当。而这一次,她好像真的惹金瑶生气了,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我只说这一次,若下次你再对他不利,我便顾不得姐妹情分了。”

“可就算我不杀他,宫主还会派其他的人来杀他,姐姐你又能保他多久?”

金瑶突然趁婉儿不注意,挥掌朝她的xiōng口击去,这一击力度不小,婉儿五脏六腑震痛,吐出一口鲜血来。

“为了你的平安,得罪了……回去後,你知道该怎麽做。”

婉儿已经是满脸的悲伤和不敢置信,痛得说不出话来。她难道真的会错意了,金瑶的心思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救他?因为只有这样,她之前的种种反常之举才能顺理成章,她原来早已有计划。

婉儿有些痛心和恍然大悟,她对金瑶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金瑶迟疑了一下,“小心宫主。”

“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就为了一个男人……”婉儿看著金瑶一脸的坚定和决然。

“你竟然已经陷得这样深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若姐姐心意已决,我也不再多事,请姐姐原谅我的鲁莽,姐姐於我有大恩,既然帮不上忙,就不会再为你添烦恼。”

“我知道宫主不会放过你,这次你若能平安归去,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金瑶朝她点点头:“得罪了。”

婉儿深深地看了金瑶一眼,眼中含著泪光,最後也会意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金瑶终究还是顾全她的,既然如此,她便是拼了性命也会站在她这一边,保她周全。

金瑶狠下心,再一掌打晕了婉儿,将她扶好靠在桌边。

48-50

☆、(17鲜币)第四十八章1

48,1

金瑶走到床前查看闻临风的伤势:“见血了,不过伤得不深,还死不了。”

见闻临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便嫣然一笑,伸手解开了他的哑穴。

“我一发觉不对劲,就尽快赶回来救你了,让你受伤也并非我所愿,你就别这麽瞪著我了。”

闻临风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她为了保全他,竟宁愿背叛主子与同伴反目,她到底是有多爱他,要做到这个地步?他内心的震撼不小。

“你背叛你的主子和同伴,似乎为我做了很大的牺牲?”

金瑶答非所问:“是啊,我最宝贵的贞洁都献给你了,你怎麽报答我?”

闻临风正色道:“我并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就算你们的宫主真想要我的性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不需要委屈自己。”

金瑶的笑容有些寂寥:“我爱做什麽那是我的事,与你无相关,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闻临风的脸色沈了沈,她所做的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和他有关,他又岂能视而不见,坐视不理?对於这个明知前面是死路还要往前走的人,他又如何能放任其自流?

“你向来都是这样任性胡闹吗?”

金瑶无奈地点点头:“天性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闻临风有些头痛,遇上了这样的女人。

“原来你们都是将离宫的人?没想到时隔数年,它还存在武林之中,倒真是叫人意外了。”

“哎,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让你听了去,不过这些你早晚都会知道,也无妨。”

闻临风凝视著她:“你不想再跟我说点什麽吗?”

金瑶摇摇头:“如果是关於将离宫,无可奉告。”

“你知道早晚有一天,我都会知道的。”

“那是以後的事了,你若有本事就去查,反正在我这里你什麽都得不到,我会守口如瓶。”金瑶的口风咬得死紧。

闻临风点点头,终於确定一件事:“你不光任性,还很倔强。”

“多谢夸奖,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与众不同呢。”金瑶很高兴他认清了这一点。

这好像不是什麽优点吧,但她的确是非常非常的‘特别’,胜过他见过的所有女子。

金瑶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好啦,休息够了就该上路了,如果你不想送命的话……”

闻临风突然拉住金瑶的手臂,直视她的目光:“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谈谈你的事?”

金瑶微微一愣,随即马上笑眯眯地回答:“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的事还需要谈什麽吗?”

闻临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给了她机会,但看来她是打算咬死口,不肯说半个字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知道的比你认为我该知道的多很多?”

“哦,是吗?你还知道些什麽,说来听听。”

他知道什麽了吗,知道多少,他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吧?如果他知道她是曾经那个被他厌弃、被他憎恶赶走的女人,这个游戏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她将无地自容,不敢再面对他。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越来越害怕他知道这个真相,且不说他会不会更加厌憎她,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这种怯弱之心也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许一直都存在吧,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憧憬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这也许就是她与傅冰香的最大区别,纵然她有自信能胜过傅冰香百倍,却没有自信在闻临风知道这个真相後的反应。

公孙天梦有一点说得很对,在别人眼里,她们是有法力的妖物,可怕而且邪恶,纵然外表美丽也不能掩盖其本性,人们不会容忍那些特别的存在,要麽群起而歼之,要麽孤立躲避。

如果闻临风知道这个真相,是把她当成妖魔鬼怪,还是唯恐避之不及?不管是哪一种,那样的後果都是她不敢想的,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去承受那样的打击。

看到金瑶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闻临风的黑眸里露出一丝狡黠:“时机未到,或许你愿意与我交换信息?”

“闻风公子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麽吃亏的事我可不会做。”

朝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这些套取消息的手段对我可不起作用,我对这些伎俩太熟悉了,可说是家常便饭,你若是想知道些什麽,恐怕还要下一番心力才行。”

金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暧昧著暗示:“或许你好好的服侍我,我会考虑跟你透露一点点内情?”

闻临风看著她,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她的手指柔软细滑,像羽毛一样轻柔地划过他的皮肤,他的身体竟然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幸好她没有注意,否则他真是百口莫辨了。

“好啦好啦,今晚就放过你了,旧伤再添新伤,再怎麽强壮,怕也是体力不支,满足不了我了。小风风,你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嘛,待你精力恢复後咱们再继续吧。”

闻临风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你的意思是我无能?”

金瑶眨了眨眼睛,她没看错吧,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他不是一个无情无欲之人吗?还是每个男人对於这方面都很介意,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原来他闻临风也不例外,他居然也会为了这种事介怀,完全不像他的作风呵。

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莞尔一笑,脸上绽放一朵可爱的笑花。

闻临风呆了一呆,脸颊微红,连忙不自在的掩饰过去,因为他刚才差点为那一刹绽放的笑容失了心魂。

金瑶潦潦草草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也不知她是否故意,伤口还没有止住血就草草完工。闻临风咬著牙隐忍,不发一语。

她开始迅速收拾东西,打包离开。看来婉儿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不得不马上转移了。

“你要把你的同伴扔在这?”闻临风看了一眼晕倒在一旁的婉儿。

“宫主知道婉儿定然不会成功得手,所以在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她们会来把她带走。”

“你又怎知你们宫主的心思?”

“她既然知道我不会伤害婉儿,当然也知道婉儿不是我的对手,她利用婉儿只是试探,想为我紧张刺激的逃亡生活增添一点乐趣,不管成效如何,总会多多少少给我带来点麻烦,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恐怕……真正的惊喜还在後面呢?”

她似乎一切都了然xiōng,可为什麽不为自己打算,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并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将离宫的宫主可还是公孙天梦?”

金瑶手上的动作略略一顿:“啊,我差点忘了,咱们的闻风公子可是通晓整个武林史,什麽都瞒不了你……不过,看在你越来越听话的份上,我可以给你肯定的答案。”

果然与他的判断相差无二,他心中沈吟,以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已经足够他做出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金瑶打包好行囊後,拉上闻临风:“闻大公子,别发呆了,咱们该出发了,时间可是很紧迫呢。”

~~

夜里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耳听风声阵阵,却不知道身在何处,下一站是哪里?

金瑶在前面架著马车,她将马儿催赶得很急,马车一路颠簸不已,他从没看见她那麽紧张和急迫,她表面上虽然力持镇定,但连闻临风也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威胁,这个公孙天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一路走来,他眼见她对她的姐妹很是照顾,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这与平时在他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她为什麽要隐藏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有埋伏!”

闻临风耳聪目明,他虽然无法动弹,却在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危险。

金瑶突然伸头进来,很严肃的警告:“不管待会儿听到什麽,不许发出声音。”

看到她严阵以待的神情,情况似乎很严重,他开口道:“需要我帮忙吗?解除对我的锢制,我或许可以帮你对付他们。”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想试一试。

“谢谢你的好意,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解除。”

果然……

马车停下了,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可连坐在车里的闻临风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他宁神静听,他们大约被数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包围了。

“奉宫主之令,诛杀闻临风!”一个冷冷的女音yīn森森的响起。

“想杀他,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金瑶的声音也异常冰冷。

她突然变得稳重,没有一点之前的嬉皮笑脸,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奉宫主之令,你若再执迷不悟,同诛之。”

“废话少说,是想一个一个死,还是一起死?”金瑶的声音掷地有声。

“狂妄!大家一起上。”女音大声的下令。

顿时,厮杀声、兵器声在外面响成一片。

闻临风闭上眼睛,在各种杂乱的声音中寻找金瑶。她的武功略胜她们一筹,但她们人数众多,她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只是,她的招式之间略有保留,她是在手下留情,顾虑同伴吗?

一招、两招、三招……她打退了两个人,又上来三个人,看来她们是采用车轮战,一刻也不让她喘息,她若是再继续这样手下留情,又能支撑得了多久?

他的内心微微有点焦虑。

突然,一声利刃划破衣裳的声音响彻夜空,闻临风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手掌抓得紧紧的。

这时,女音发出一声冷笑:“再不让开,下一剑就是要你的性命!”

“奉陪、到底……”

金瑶声音微颤,态度却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死了还要硬撑,姐妹们,上……”

激烈的打斗声又传来,每一声都像锤子一样敲击他的心,他知道她在苦苦支撑,而他却还在犹豫……

☆、(16鲜币)第四十八章2

48,2

突然,车门被利剑劈开,黎明前的微光照亮了来人,一个身穿黑色银花纹图案衣服的面具女人冲杀进来,她二话不说,举剑就朝闻临风刺去。

闻临风眼睛一闪,冲刺的利剑在离他两寸近的地方止住了,面具女人露出惊异的目光,无论她怎麽用力都无法再刺进去分毫,她感到闻临风的身上有一股气势腾腾的强大阻力。

就在她惊疑不定间,金瑶也发现了她,迅速赶过来,一把将她从马车里扯出来,自己则挡在了马车前面。

从她小小的身子望出去,外面黑压压的站著数十个手拿长剑的人,她们皆身穿银花纹图案黑衣,脸罩银色鬼脸面具,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闻临风注视著她娇柔的背影,昏暗中看不见她的伤口,她的气息有点紊乱,但还算稳定,他稍稍放心。

“不要再硬撑,看在同胞的份上,你若让开,我或许还可以留你一条命。”站在正中间的一个面具女冷冰冰地说。

她应该就是她们当中的首领了,与别人不同的是,她身上穿的是金色花纹黑衣和面具。

金瑶冷笑一声:“想杀他,就得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她张开的双手像两只脆弱的翅膀,却坚定不移地守护著他,那小小的身子里居然蕴藏著这麽坚强的力量,此刻再如何坚硬的心也被撼动了。

“你如果再手下留情,我们都会完蛋。”

闻临风的声音突然从身後轻轻地传来,正好在金瑶的耳听范围之内。

金瑶微微侧头,撇下一句话:“我的事不用你cāo心。”

众银面具女开始发起新一轮的进攻,金瑶举起长剑,吃力地抵挡化解。

闻临风坐在马车里,看著她的招式越来越凌乱,越来越力不从心,手中的拳头拽得紧紧的。

在同伴面前对他百般维护,在他受到伤害时,像盾牌一样挡在他身前保护,他内心的震荡达到顶点,他不想再忍耐。

“砰!”的一声,金瑶手中的长剑已被金面具女打飞,紧接著,三个银面具女马上举起长剑朝她的身上刺去……

金瑶已经来不及闪避,被三人围在中间已是退无可退,眼看著就要被利剑刺穿。

又是“砰!砰……砰!”的三声!

三把利剑纷纷落地,一个白衣女子蓦地从天而降,在千钧一发之际,打落了她们的兵器,携著金瑶退开到数十步之外。

马车上,闻临风的袖子动了动,又恢复了回状。

就在众人惊异间,更多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她们脸罩白纱,一来就立刻与面具女纠缠起来,她们的武功不相上下,马上扭转了不利局势。

白衣女子扶著金瑶坐回到马车上,出声询问:“伤得重吗?”

金瑶脸色苍白,吃力地回答:“还好……”

白衣女子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止血:“不要再动气,你再忍忍,我们先离开这里。”

金瑶点点头。

白衣女子坐到马车前面驾马,带著他们离开了这黑白相交、厮杀拼斗的战场。

闻临风的耳力极好,有著过耳不望的本事,再加上练习洗髓经後有真气护身,他的五感就更加敏锐。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白衣女子的声音曾经出现过,就是他被金瑶掳走後的第二天早上,这个女人曾经来找过金瑶,就是她告诉金瑶,她们的宫主要对她赶尽杀绝。

她此刻再次出现,是为什麽?

黎明的光辉渐渐明亮起来,闻临风终於看清楚了金瑶的状况,她是xiōng口中剑,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她的脸颊却因失血过多而异常苍白。

看著她虚弱的容颜,他的心里揪成一团,往日的跋扈和嚣张气焰在她的脸上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现在的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让人心痛。

“我不介意借肩膀给你用。”闻临风面无表情地说。

金瑶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歪头就靠在他身上。

兴许是她太累了,兴许是她伤得太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

马车行驶了几段路,最後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停下。

白衣女子打开车门:“这里应该安全了,你先暂且在这里安顿吧。”

金瑶默默地点点头,吃力地拉著闻临风一起下了马车。

她们把闻临风留置在房间,二人则到大屋内说话。

他坐在床上,闭著眼睛,竖起耳朵,一字不落地聆听她们的谈话。

“这是一些治疗剑伤的药,索性伤口不是很深,没有伤及筋骨,就是流血过多,修养几日便可好了。”

“多谢。”金瑶的声音仍然有些虚弱。

“如果不是你此刻的身体巨损,不可乱用内功,我便可以为你输入真气治疗,那样会好得快一些。”

“足够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宫主心狠,怕是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了,你以後的路会更加艰险。”

“最难走的路都走过来了,这些已经不算什麽,多谢你今日出手相助。”

“我说过要护你周全,便会做到。婉儿说要来找你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宫主生性多疑狡猾,怎会放心让婉儿一个人来找你,我们一路跟踪婉儿,果然不出所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她又派了‘鬼女’在婉儿身後尾随,直待你出现……但是,即使是发现了她的意图,还是让你受了伤……”

“不必内疚,真的!非常感谢你,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命丧黄泉。”

“可你最後,还不是要……要……”最後那几个字,白衣女子说不下去了。

“你是知道我的,不必再言。只是……你今日大战‘鬼女’,违抗她的命令,宫主必定追究,你打算怎麽办?”

“宫主那里你放心,我既然敢做,就一定想好了後路,我若没有这点本事,怎可能在她手底下活了那麽久,坐到这个位置?”

金瑶会心地一笑:“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白衣女子担忧地道:“可我却不放心你,武林各界因为闻风公子被你掳走而大乱,他们已经结成同盟前来救人,你要当心,他们当中不泛心存不轨之人,可不要让他们趁机钻了空子。”

“我明白,人们往往因利而聚,因利相合:闻风公子,景星月剑,武功秘籍,还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哪一样不是世人争夺的利益?多少人为之而邪,为之而魔。我这颗小石子竟能激起他们的千层浪,可见这些人的欲望有多麽可怕,平日里人人都伪装得像正人君子,里面实则包藏著贪婪丑陋的内心。我能给他们一点警告便是最好,如若不能,那就随著它们一起毁灭吧。”

白衣女子踌躇了一会儿,最後慎重的道:“我不会再反对你的决定,若能让武林回归清明也是好的,你需要我为你做什麽?”

“不,”金瑶拒绝,“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剩下的路必须由我一个人走。”

白衣女子叹息:“好吧。”

“我能在这里呆多久?”金瑶问。

“最多两天,这里是远离主干道的一座小村庄,他们不会这麽快找到这里,所有的痕迹我已经清除,你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养三天,我不会让他们太快找到这里。”

“好,知道了。”

白衣女子又道:“这屋子的主人是两位姓郭的老人家,我已嘱托大娘照顾你,你有什麽需要就跟她说。”

“好。”

白衣女子迟疑了一下,最後压低声音问:“他如何了?还能控制吗?”

“金针封穴尚难破解,他目前还逃不了。”

“如此最好,若是被他逃了,你的下场定然不会好过。”

金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

金瑶捂著xiōng口,踉跄地走进房间。

“她走了?”闻临风正端坐在床上等著金瑶。

“是。”

顿了一顿,他又提醒道:“你的伤势需要治疗。”

“你在担心我吗?”金瑶瞧了他一眼。

他语窒。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顾虑什麽?

於是,他再道:“佛主慈悲,是人皆有同情心,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马上治疗,我……可以帮你。”

金瑶冷笑道:“帮我?你怎麽帮我?又想要我解开先你的穴道……”

话还没有说完,xiōng口突然袭来一阵剧痛,金瑶瞬间变了脸色:“我不需要你帮我,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眼前的闻临风变得有些模糊,他的眼睛,他的脸越来越不清楚……

她感觉自己在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气,新添的伤口如火烧一般疼痛,她用手紧紧地捂著,却发现手开始发抖,她伸开自己的手,却看见鲜红一片……渐渐地,手也开始模糊了。

她想找一个地方依靠一下,前面应该有一张桌子吧?好吧,她走过去,走过去就可以休息了……

伤口好痛啊,像在沸水里煮开了一样,这个剑伤又为她的身体雪上加霜了吧?

不,不是剑伤的原因,而是她身体里的‘鬼珠砂’又开始发作了,只是这次来得好快,难怪她会变得烦燥和害怕。和身体上的剧痛比起来,那剑伤的疼痛倒变得微不足道了,只不过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

这一次发作又比上一次更甚,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可是,她不能倒下,至少在闻临风的面前她不能倒下,那样就太不争气了。

她好不容易才占了上风,控制住了他,他此刻像只木偶任她摆布,她说东他便不能向西……

这是她做梦都想著的事情,她要报复这个伤害她的男人,她已经计划好久了呢……

☆、(15鲜币)第四十九章

49

“坚持下去,不要放弃……”

其实她有一幅憧憬的画面,或许有一天他们能过上一段与世无争的日子,什麽都不用管、不必理,过著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朝霞赏日出,暮色看夕阳;春季他们游遍名川大山,踏过小桥流水;夏季他们在海边拾贝,与海浪嬉戏;秋季他们共赏满山豔红的枫叶;冬季他们在漫天的雪地里飞舞……那是多麽幸福的事,她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欢喜。她会在看著他吃饭的时候笑,早上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笑,甚至连做梦的时候也会笑……

“我不许你死……你不要死……”

如果她再贪心一点,再奢望一点,闻临风在知道她的真面目後,能摒除成见,抛弃世俗,还一如既往的爱著她,接纳她,守护她,那她宁可折损半世年寿。

“只要你活过来,我就带你走……”

宫主?公孙天梦?还有那些武林人?还有那些同甘共苦的姐妹?……抱歉了,她金瑶要暂且把他们抛至脑後了,她想要过一段快乐的日子,自从来到人世,除了刚下山初遇玄空时那段开心的日子,她就再也没有感到过快乐……

“醒过来……”

这是谁的声音,这麽深沈、好听?让她觉得踏实安心……好吧,醒过来就醒过来,她的牵挂太多了,终究是不能潇洒地一走了之啊……

“姑娘,你终於醒了。”

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微胖的老妇人站在她床边,她是谁?自己是在哪里?

思绪还有些恍惚,她闭上眼睛再慢慢地睁开,才逐渐看清了她的样貌。

“姑娘,你好了点吗?现在还疼不疼?”

金瑶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丝清明,她张开乾涩的喉咙:“你是……郭大娘?”

“是,姑娘。”郭大娘点点头,“你已经昏迷一宿啦。”

“我……昏迷一宿了吗……”金瑶喃喃地道,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她猛地坐起来,吃力地掀开被子。

郭大娘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阻止:“姑娘这是做什麽?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还不能下床……”

“闻临风呢,他在哪里?他在哪里……”金瑶著急地唤著,过了这麽长时间,他会不会已经离开?

郭大娘一听,慈祥地笑了,阻止住金瑶下床的动作:“好姑娘,别著急,你说的那位俊公子在隔壁房间呢。”

“他在隔壁,他没走吗?”

“是啊,他一直都在啊,一动不动的坐著,一直守著姑娘。”

金瑶呆了一呆,守著?

“不行,我要去看看。”说著,金瑶又挣扎著要起身下床。

“姑娘,姑娘……哎哟,还不行,你的身子还没好……”

郭大娘努力地阻止,又怕弄伤了金瑶,一时又手忙脚乱。

“你就这麽害怕我不在吗?”

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闻临风清朗浑厚的声音。

金瑶的动作顿住了。

“也是,如果我不在这里,那便是你的末日到了。”

这是闻临风的声音,他的确还在。金瑶放心下来,她嘴角微微一笑,退回到床上躺著。

郭大娘松了一口气:“你瞧,我说他在隔壁不是,姑娘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最要紧,今後的日子还长著咧……不过,你们也真不容易,”她叹了一口气,“又是受伤又要逃亡……幸好有这位公子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在你身边,这份真情连我这老婆子看了都感动呀。”

这个女人在说什麽?金瑶的双眼突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是谁告诉你这些?你还知道什麽?”

郭大娘被金瑶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姑娘,别担心,我们两个老家伙会替你们保守秘密,不会揭发你们。那位送你们来的白衣姑娘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你和公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从老家逃婚出来後又一路被追赶,让姑娘受了重伤。不过,姑娘就安心的在这里养病吧,我和老头子、还有你的公子都会好好地照顾你的。”

这是怎麽回事,两情相悦,情投意合?逃婚?……什麽、什麽他的公子?

等等,凤华凤到底是怎麽交代她的?想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吗?

“我……”金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恰当。确实,孤男寡女在一起,又是逃亡又是受伤,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

“好啦,别再说话,”郭大娘抚好床被,把金瑶裹得严严实实,“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休息,我正熬著药,等会儿再过来看你。”

郭大娘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金瑶试著运了运气,发现体内真气紊乱,只有一丝微弱的生气在身体里流动,她苦笑了一下。痛苦已经减轻许多,只是不知道下一次剧痛来临是什麽时候,而下一次……她还能挺过来吗?

金瑶正胡思乱想,盘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一个低沈熟悉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你的伤,好了吗?”

金瑶深吸了口气,冷冷地答:“多谢关心,我很好。”

“无论如何,你都是因我而伤……昨天你晕倒了,吐了很多血。”

“是吗……”金瑶缓缓地道,之前原来是一场梦。

“血中带黑紫,你似有中毒的症状,那鬼珠砂究竟是何物?”

金瑶沈默了很久,说道:“你听到婉儿的话了……”

“是,我听到了。”

“我是中了毒又怎麽样,你高兴了?”

“为何不去医治?此毒没有解药吗?”

“或许有吧……”只是还没有研制出来。她曾经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去寻找和配制解药,最後皆是无果。料想也是,公孙天梦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又怎会给她留下希望?

“你既有内伤又中奇毒,你若认罪,我可以请云鹤公子救你一命。”

“哈哈!”金瑶乾笑两声,“闻风公子在开玩笑吗……真是火眼金睛啊,我只不过在你面前吐了点血,你就什麽都看出来了?”

闻临风顿了一顿:“杜云河会点医术,我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多年,也略通一些,自是会分辨常识……如果之前只是推测,现在听了你的这番话,我就更可以肯定。”

“这话要是让云鹤公子听了,可能要喊冤了吧,他在武林中可是享有‘不死神医’的名号,只要是经他手医治的病人没有一个是活不下来的,何止只会一点医术?”

“你知道最好,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不用考虑,我的答案很明确──不必了。”金瑶爽快地回绝,她不是没有想过杜云河,但是她已经穷尽一切办法,如今就算杜云河是华陀再世,也救不了她了。

“既有性命之虞,为何不去设法挽救,还要闹出这麽多事端?”

“闻大公子,请不要对著我说教,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崇拜者,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我的事情不需要你cāo心。”

闻临风语塞,是啊,她的死活关他什麽事,她罪恶滔天,死不足惜,他到底在紧张什麽?

金瑶语气一变,调笑道:“啊……你这麽关心我的死活,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说出这些话,连金瑶自己都不相信,可隔壁的闻临风却沈默著久久不语,竟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略感奇怪,她说错什麽话了吗?难道他还真的爱上她不成,这怎麽可能?金瑶在心底苦笑。

“呵呵……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说话,想必是想念对方了吧?只不过几个时辰没见面而已,就如此牵挂,感情真是好。”郭大娘笑呵呵地端著药进来,“别著急,喝了药,再见面也不迟。”

金瑶愣了一愣,看来郭大娘是彻底误会了,也罢,私奔的小夫妻……倒是个不错的理由,亏得凤华凤想出这套说辞。

“老头子刚宰了一只**,一会儿炖**粥给你吃,姑娘的身子还很虚弱,要好好的补补营养。”郭大娘一边唠叨,一边督促著金瑶喝药。

“多谢大娘。”凤华凤办事向来周全,想必早已安排妥当。

郭大娘又道:“白衣姑娘还交代了,这药得一天服五次,这碗已经是第四回了,睡前再喝一回就够了。”

苦苦的汤药沿著她的嘴唇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灼烧她的五脏六腑,身子竟温暖起来。凤华凤为了配制这副解药,想必又花费了一番功夫罢。

喝完了药,金瑶又掀开被子:“大娘,扶我去隔壁看看他……”

郭大娘连忙放下汤药,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好好,姑娘当心点,我扶你过去便是。”

☆、(20鲜币)第五十章

50

走进房间,看到闻临风正端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金瑶小声的问著郭大娘:“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是的,一直都这样一动不动呢。”郭大娘搀扶著她在桌前坐下。

“大娘,我有话要同公子说,您先去准备晚饭。”金瑶支开郭大娘。

“好、好……你们慢慢聊,我这就去。”郭大娘一副非常了解的模样,含笑著掩上了门。

她靠在桌子上,转过头仔细地打量著闻临风,他坐得笔直,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隐隐散发著气势凌人的霸气,不愧是被选为写史公子的人。

见她许久不说话,闻临风徐徐地睁开眼睛,直视金瑶的目光:“怕我逃走吗,生著病还要过来确认?”

“你竟然老老实实的待在这,没有想办法离开,我反而不放心。”

“哦?如此说来,你是对你的‘金针封穴’不放心,还是对‘金蚕丝雨’不放心?”闻临风目光如炬地看著她。

金瑶心中微愣,随即又马上露出盛气的微笑,但是脸上的神色过於苍白,那盛气又减弱了几分:“是我多虑了,谁让你是闻风公子呢,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闻临风看著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眉头没有察觉的皱了皱。

金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床前,吃力地执起闻临风的手腕进一步确认,那‘金蚕丝雨’还在,她放心了。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在自己昏迷的这一宿时间里,好像发生了什麽事,但是又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对於闻临风,多一个心眼总是比较好的。

“这下放心了?”

金瑶恢复以往玩味的笑容:“我对你没有什麽不放心的。”再顺手扒开了他的衣服,检查婉儿刺的那一剑的伤口。

“愈合得很快嘛,看来郭大娘对你照顾有加啊……”金瑶细细的观察伤口。

“是郭大爷帮我上的药。”闻临风马上纠正。

金瑶有趣地看了他一眼:“你紧张什麽?”

闻临风默默地看著她,不说话。

他的目光深邃有神,倒是金瑶被他看得紧张了,她慌乱地把闻临风推倒在床上,拉开他一只结实的臂膀,自己则靠过去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好:“我累了,不想说话,借你的身子当肉垫靠靠……”

闻临风呆了一呆,对她的这些大胆举止已经习以为常,麻木的任她驱使……因为相较於她这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他更在意的是她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当金瑶准备昏昏沈沈睡去的时候,闻临风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上轻轻响起:“你忘了盖被子……”

咦?盖被子?

她缩了缩身子,的确是有点凉,不过闻临风身上暖暖的,倒也不觉得。只是,闻临风竟然会提醒她盖被子,这是关心她?还是无心的一句话?她的眼睛越来越重……

也许这几天的相处,让闻临风对她产生了好感,他开始在意她?他或许会发现自己其实是喜欢著她的……

金瑶在心里自嘲的笑笑,梦总是美好的,难怪常常有人会陷在梦中而不自觉,原来有如此大的诱惑力。那就让她继续做这个梦中人吧,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依在他怀里,听著他的心跳,闻著他的气息,还有他的谆谆关怀……

~~

金瑶坐在饭桌前一脸笑容地看著闻临风,眼睛里却是十二分警告的神情,而後者则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回视她。

郭大爷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年老有些驼背,头发已经花白稀少,下巴上留著一撮白胡子,他正憨笑著抱一壶酒踱过来,略带内疚的说道:“公子,姑娘,这乡下地方没有什麽好东西,可要委屈你们了……不过,今天杀了一只**,虽然比不上人参灵芝,却也能勉强给姑娘补补身子了。”

金瑶微笑著说:“郭大爷客气了,感谢两位的照顾,让我们有一个栖息之所,这两天要麻烦二位了。”

“姑娘不必客气。”

郭大爷给闻临风倒了一杯酒:“不知公子饮不饮酒?老汉我藏了两坛五十年的女儿红,今天正好借这个由头,起出了一坛,公子要不要尝尝?”

闻临风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哦?蕴了五十年的吗?那真是求之不得,郭大爷,我便不客气了,先乾为敬。”

闻临风端起酒杯,一口气满饮下了那杯酒,郭大爷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倒像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金瑶看在眼里,嘴里轻笑了一声。

郭大爷正要再给闻临风倒酒,这时,郭大娘在外边忙喊著:“老头子,快过来搭把手,把菜端过去……”

郭大爷连忙答应了一声,把酒壶留给闻临风,急忙走出去帮忙。

闻临风自觉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又一口饮下。

“看不出来,原来风度翩翩的闻风公子是个酒鬼啊……”金瑶诧异地瞧著他,带著几分嘲讽的笑意。

闻临风又倒满一杯酒,他端详著酒杯,慢慢地说道:“酒是个好东西,它能一醉消解万古愁……”说完,一口饮完杯中酒,平静的神情突然有些落寞和高深,仿佛有无限心事。

金瑶看著他难得显露在外的情绪,说道:“我还以为闻风公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没想到也会有事情进到你的心里啊?”

“我不是圣人,只不过做了几天的和尚,并不能真正褪去人的本性,平常人有的七情六欲,我当然也会有。”

他果然是与从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心中只有化安寺和他的师父、师兄弟,现在的他多了一些人情味。

“是吗?那我便好奇了,究竟是什麽事或者人能进到你的心里,让你需要借酒消愁?”

闻临风认真地看著她,眼里闪著一些难以明喻的光芒:“你真的想知道?”

金瑶看著他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目光,有一些不安,感觉再问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略略一踌躇,想寻找借口转移话题。这时,正好两位老人从门外走进来,手中各端著两碟菜。

郭大娘热呵呵地招呼:“姑娘,公子,菜都上齐了,赶快吃吧。乡下地方菜少了些,却是原汁原味,快趁热吃了吧。”

“是啊,快吃,快吃。”郭大爷也帮忙著招呼。

“多谢二老。”金瑶和闻临风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两人相视对望了一眼,神色皆有些异样。

郭大娘笑呵呵道:“公子和姑娘真是天生一对,连说话都这麽有默契。”

金瑶呆了呆,天生一对?虽然郭大娘不知其中情由,被凤华凤糊弄了过去,但是这样的词形容他们,听著也是很不错的。

她笑嘻嘻地看了闻临风一眼,後者却平静如常,她微笑道:“大爷,大娘,一块坐下来吃吧。我们落难至此,全靠大爷大娘的照顾,我们感激不尽,就请两位不要见外了。”

“大爷大娘,一块坐下来吃饭吧。”闻临风也说道。

二老犹豫了一阵,终於抵不过他们的招呼,最後郭大爷说:“既然如此,老伴,我们便坐下来一起吃吧。”

两位老人再拉来两张凳子,坐下来一起吃饭。

二老都是很热情的人,在偏僻的小村庄待久了,难得见到一些外来人,不免感觉新鲜好奇。他们一边吃饭,一边不停地向两个年轻人追问,凤华凤设计的金瑶和闻临风私奔的故事,金瑶碍於此刻逃亡的情势,不得不硬著头皮将谎话编圆,还不时地向闻临风使眼色,警告他要配合。

可是似乎是金瑶多虑了,闻临风不仅没有揭穿谎言,而且还配合默契,全程一脸微笑,偶尔还会添油加醋的补上几句,将这个为爱情私奔的小情侣故事编撰得圆满完整。这下倒换成金瑶目瞪口呆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金瑶有些错愕地听著闻临风的叙述。

“那一年秋天,我在山间赶夜路,正好遇到落到陷阱中的小姐,便舍身将她救起,那一眼从此便不能忘怀……後来,我俩就相爱了,可小姐的父亲硬是要将小姐嫁给富商的儿子,小姐不情愿,所以我便带她离开了,从此一路逃亡,不离不弃,生死相随……”闻临风面不改色地说道。

金瑶瞅著他,闻临风居然会说谎骗人,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郭大娘和郭大爷听得津津有味,看他们的神情,仿佛已经身临其境,将自己融入到这个故事中,郭大娘感动地说道:“大公子,你虽然说得平淡,但我们也能听出其中的心酸和艰辛,两位真是太不容易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这里地方偏僻,人烟稀少,别人不会找到这里。”

“多谢大娘,那我们就多打扰一段时间了。”闻临风诚恳的说,眼睛却望著金瑶。

说得那麽情真意切,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那麽一段过去似的,这可一点也不像他会做的事。

趁著二老收拾碗筷的间隙,金瑶一脸妩媚地瞅著闻临风:“你听到了吗?人家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闻临风挑眉:“客气之话,你也信。”

金瑶仍是一脸微笑:“只要是有道理的话,我都信……不过,闻风公子今天怎麽性情大变?是不是郭大娘给你吃了什麽好药?”

“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要多心。”

金瑶突然轻轻地摇摇头,露出一脸婉惜:“闻风公子不去当个说书人,真是可惜了。”

“你不去唱戏,也可惜了。”不客气地回敬。

啧啧,居然开始同她一起冷嘲热讽,虽然都不是什麽好话,但确实也是反常。

“你今天很听话。”金瑶笑著总结。

闻临风望著她,思量了很久,说道:“你其实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你对你的姐妹和其他人都很好,你故意在我和别人面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是为了掩盖什麽?为何总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难道是因为你们的宫主?”

“无论宫主怎麽逼我,都不会动摇我的决定……”

金瑶顿了一顿,神情难得的开始慢慢认真起来,坦言道:“你不必担心,到时我会放了你,给你自由。”

闻临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能感觉到金瑶对他有一种既爱又恨的矛盾情感。她恨他,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不管是刺伤他,羞辱他,还是将他陷入现在的困境,她的语言和神情都在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她恨他;可是,除此之外,她又非常非常的喜欢他,甚至不顾一切的、奋不顾身的喜欢他,即便得不到他的爱,能得到他的人也心满意足,她几乎为他舍命,为他疯狂……

她用自已的言行举止告诉他,自己有多麽的在乎他,而现在,她却承诺会放了他,给他自由?

“既然肯放我走,当初为何又要将我掳来?”

金瑶轻声笑答:“因为……我舍不得你呀!”

闻临风凝视著她蕴含笑意的明亮眸子,似乎看到了隐藏在她心底深处的真挚感情。

“你还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金瑶苦笑了一下,她当然明白闻临风的意思:“说实话的代价是我承受不起的,我不愿做这样的尝试。”

闻临风猜测:“难道你的真相……与我有关?”虽然是问句,心中其实早已经肯定答案。

金瑶回望著他,却不言语,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透露半个字,她要让秘密连同自己的生命一起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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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鲜币)第五十一章,1

51,1

入夜後,同前一天晚上一样,郭大爷和郭大爷将卧房和客房让出来,二老在前厅就著打地铺,而金瑶和闻临风则各睡一间房。

此时已是深夜,房门外清晰可闻两位老人熟睡的呼吸声,但客房里的闻临风却异常清醒,怎麽也睡不著。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绪怎会如此不安和纷乱,他曾经以为再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他的心门再也不会打开,而现在他却万分担忧这个让他陷入困境的女人,担心她有一天会像脆弱的蝴蝶一样突然消失。难道自己有受虐的癖好,竟会对这个百般折磨自己的妖异女子动了真心?

他突然听到一些微弱的细碎声,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沁人心脾的馨香淡淡的飘来……闻临风微讶,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随即领悟到,在这种夜半三更悄悄潜入别人房间的人只会是她。

他听到了光脚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会儿,一个柔软冰凉的身躯像小猫一样灵敏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

“好冷哦,好冷哦……”

金瑶一钻进被子,就立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闻临风,躲进他的怀里。

他伸出手想推开她,金瑶却仰起头,俯在他耳边悄悄说:“你再动,我就点你的穴道。”言下之意,他只能任她抱著。

此话一出,闻临风果真一动不动,任由她冰凉的身体靠向自己取暖,金瑶嘻了一嘻,又跨出一只腿撒娇似的架在他身上。

“你这麽晚了不睡觉,在想什麽?不会在想怎麽折磨我吧?”她知道他还没有入睡。

金瑶以为他会回答她罪有应得,或者一切不中听的话,没想到他说的却是:“你的身体怎麽样了?”

金瑶愣了一愣,懒懒的小声答:“现在还死不了。”

因为两位老人还睡在屋外,所以两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闻临风琢磨著她的话,这个答案很模糊,现在不会死,那将来呢?

“你……还有多少时间?”

“不会太久。”

他虽然已经猜到,但是由她口中得知,他还是吃了一惊。

“告诉我一个期限。”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浪费你太长光yīn。”

她的声调中充满著不确定,但又非常平静,似乎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种种不正常举动,一个生命将逝的人,谁还去在乎什麽礼教廉耻?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麽能对付她?

一直以来她伪装得那麽好,将真实的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她总是喜欢用举重若轻的表情来掩饰内心不为人知的苦涩,她比自己更善於掩饰内心所想。

“你不再考虑我的提议吗?”

“什麽提议?”金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地说,“请杜云河救我吗?”

“是。”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可他却听到她喃喃的笑了,语调也慢慢正经起来:“且不说能不能制成解药,就算侥幸救活了我,你会放过我吗?宫主会放过我吗,那些武林的‘正派人’会放过我吗?你们都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她顿了一顿,绝然道,“我已生无可恋,那些无法挽回的,就由它去吧……”

闻临风一阵错愕,生无可恋是何意,难道她早已抱著必死的决心,竟已绝望至此?

她将自己的性命当作是儿戏吗,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对她的自弃,他很生气和懊恼。

“那我呢,你不是很喜欢我吗?”说完这句话,闻临风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沈默良久,金瑶轻叹了口气:“你对我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我其实心里很明白,你已经心有所属,我又怎麽能够勉强你?这几日的时光,我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

她的语气沈重而沧桑,仿佛看透了人世苍凉,他又有那种她快要消失,自己想抓又抓不住的感觉。

“如果我说,我会保护你呢?”他一定是精神错乱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不後悔。

“……”

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他感到身边的金瑶不安地动了动。

“你会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吗?原谅我破坏了你的喜宴,杀死了你看重的那些武林人吗?”金瑶的语气里充满了当作笑话的嘲讽之意。

闻临风一时语塞,内心一阵为难和矛盾。他承认,他不会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但是他已经恨不起她来,那些不期然的心动,违背了他的本意,令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仿佛已经洞悉他心中所想,还没有等到他开口,金瑶便替他道出了答案:“你不会的。”

“因为你是写史公子,你是闻临风,你的责任和才能注定了你永远不能置身事外。”

闻临风很诧异,金瑶竟然那麽了解他,一句话就一针见血的道出他身为局中人的困境。

真是很讽刺,最了解他的人竟是他的敌人。

“你……”

“再陪我一段时间吧,之後你想怎麽样都可以……”金瑶低低的宣告。

“我若是不肯呢?”

一只纤手抚到了他的心口上:“你没有选择权力,不过,在我放手以前,我会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

闻临风断然拒绝,他的处境再怎麽恶劣,也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他。

金瑶扬眉思忖,最近闻临风的话好像越来越多了,他们的谈话也开始渐渐明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呢,她感觉闻临风有一些不一样了。

“那你需要什麽呢?”金瑶耐心地问。

“解除对我的禁锢。”他感到xiōng口上的纤手缩了缩。

“抱歉,现在我无法做到,随你想也知道我不会那麽做,一旦解除,你会……”

“我会陪你。”

没等她说完,闻临风就抢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一只大手随即抓住了xiōng前那只想缩回去的手。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他感到她在考虑他的话,那麽她会给他怎样的答案?

突然,金瑶发出一声轻佻的笑语:“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你可知道,我最受不住的就是你的勾引了,每次与你在一起,我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你现在又说这些甜言蜜语哄我,可知这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她意图明显的转移了话题,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感到一阵苦恼:“你想说什麽?”

“我不想说什麽,我只想做……”金瑶发出暧昧的调笑,这样的笑声在这样的夜里也引起了闻临风的共鸣。

她边说著边跨过闻临风的身体,翻了一个身,整个人就压在他的身上。

“小风风,如果这是最後一次,你会对我说什麽呢?”金瑶附在他耳边轻轻问。

“无话可说。”他僵硬的回答。

“好吧,如果这是最後一次,我会请求你──请记住我。”

她的声音温柔而深情,闻临风抬起眼睛,只看到金瑶正凝视著他,黑夜里她的眸子好像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那一刻闻临风的心里一阵跳动。

直到他的唇上感到一股温凉,才发现金瑶正吻著他,他的喉咙有些沙哑:“你要干什麽?”

“我们在一起那麽久了,我要干什麽你还不明白?”说著,那双软弱无骨的纤手又抚上他xiōng前的两颗顽石,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身体便立刻有了反应。

“我们身上都有伤……”闻临风提醒她。

金瑶点点他的鼻子,轻笑的道:“你在侮辱我的智慧吗?洗髓经练至第十层有治愈恢复的功效,那两处小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麽,只怕早已痊愈了。”

她居然知道洗髓经的这个作用,闻临风已经不奇怪了,她掌握的秘密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你很可怕。”

“我希望你爱我、恨我、对我无可奈何,却不希望你觉得我可怕。”

“那你是打算一直强迫我吗?”

“我也是没有办法呀。”金瑶无奈道。

“难道,你就不想让我心甘情愿的抱你吗?”

金瑶一愣,好像刚才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

良久以後,她苦笑道:“我知道自己有多麽的罪大恶极,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妖女,残害你的同胞,做了那麽多伤天害理的事,与你根本是正邪不两立,你怎麽可能会喜欢我呢?在你心里,也许早就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了吧……嗯?”说完,金瑶轻吮了一下他的上唇。

闻临风沈默了,最後,他只说了一句:“你确实罪大恶极。”

金瑶无所谓的笑笑,魔手伸进他的衣袍里直接触摸他温热的肌肤:“是,我最大的罪恶就是拐走了你。”

他好温暖,金瑶舒服地趴在上面,贪婪的呼吸属於他的气味……

“这里,还有外人……”闻临风突然冒出一句。

外人?金瑶细细琢磨著这个词,他的意思可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这是不是表示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他确实有些不同了呢。

她嘻了一嘻:“别担心,我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闻临风无语了,因为他的唇已经被她堵上。

~~

房间外,郭大爷发出了熟睡的呼噜声,郭大娘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对那呼噜声视若无睹,仍然睡得很安稳。

而房间里的景象却截然相反,正在上演著一幅热火朝天、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金瑶捧著闻临风的脸,极尽爱恋的亲吻,小舌勾住他的粗舌,引诱他与自己缠绵吸吮……这一次闻临风居然没有反抗,还难得大方的张开嘴巴,任她侵犯,是不是她的错觉呢,他好像还有一丝察觉不到的回应。

“你今天很温驯。”

“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闻临风声音暗哑。

“我希望的是你真心实意的温驯,可不是别有用心的虚假应承。”金瑶不客气的说。

“你又怎麽知道我是别有用心?”

“那总不会是真的吧?”金瑶在他的鼻尖上吻了一口,“那便算我赚到了。”

☆、(16鲜币)第五十一章2(h)

51,2(h)

她总是喜欢用若无其事的语言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的心好像被什麽东西层层包裹著,不容易打开,或者是她自己根本不愿意打开?别人很难走进她的心里。

那日,他们被面具女追杀,她挺身保护自己的那一幕情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到底是多麽大的力量,才会让她如此奋不顾身的舍命相救,是爱吗?这个在他心中环绕了无数遍的答案,再一次让他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撼动和疼惜。

金瑶柔软的身子开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磨来磨去。

“男人果真是钢铁铸成的吗?怎会这般滚烫和硬朗?”金瑶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喃语,“不过,好舒服哦……”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滚烫和敏感,皆是因为她的缘故。

金瑶摸了摸他凸起的性感喉结,嘻嘻一笑:“别担心,今晚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她的触摸令他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咙,明显暗示性的话语,竟也让他产生一丝期待和冲动,他的意志力是越来越差了。

其实说到底,他是不吃亏的,她是一个美人,至少在他看来。而且在那方面,她的技术很好,如果不是心理上的原因,他不可否认这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可惜……

金瑶又开始亲吻他的嘴唇,她的吻热烈又温柔,他仿佛能感受到她向他传递的片片情意。

“你今天果真很温驯呢。”竟然任她动手动脚,也不反抗,不拒绝。

他原本是想推开她,但一想到她的身体现在已是内忧外患,剑伤更是雪上加霜,他动了深深的恻隐之心,不想再伤害她,又或许这本就是他的意愿。

金瑶感到有一双大手反抱住了自己,将她向他拉近,她看到了黑夜里他那双如野兽一般黑亮的眼睛。

两人默视了片刻,金瑶猜不透他这个举动背後的含义,突然闻临风微微仰起头,嘴唇印上了她的。

金瑶短暂的踌躇……不是她的错觉,这一次的确是他主动,不是因为神智不清,也不是因为她的引诱,而是自愿自发。这个举动背後的意义是什麽,让她产生无限遐想。

她很快就热情地响应他的主动,两张唇舌亲密的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感到闻临风乾燥而温热的手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背脊,像在呵护一个心爱的女人,这种感觉让金瑶恍若回到两年前,他也是这样爱抚著她,久违的情潮一下子涌上心头,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一切终究是回不去了……她只有紧紧地抱著他,更加激烈地拥吻他。

闻临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打算不去猜测她此刻的想法,他只想紧紧地拥有她。

闻临风抱著她翻了个身,将她护在身下,暂离她的嘴唇,开始亲吻她细致滑嫩的脸颊:这是她的鼻子、眼睛,长长的睫毛;她的左脸,她的右脸,她玲珑精致的耳朵……

他的吻温暖著她,他的气息萦绕著她,她终於又成了那个他怀里宠爱的女人。

大手从她的纤腰一路向上游移,对她的身体他已经不陌生,可是每次的触碰,他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悸,大手紧贴著她的肌肤蔓延,终於握住了那团高高耸起的饱满酥rǔ。

他握剑的手是那样的粗糙有力,她的雪肌玉肤是那麽的细滑娇嫩,粗糙的手刺激著她柔嫩的肌肤,略微有些痒痛,那种强烈的粗细之别,传到他的脑海里,也不可避免的传到金瑶的脑海中,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语的奇异快感。

他听到金瑶紧张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心情此时也和他一样吗?

他依旧不停地吻著她,一边热切地抚摸她的胴体,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呼吸也不由得急促浓烈起来。

她由最初的主动成了被动,成功的引诱出他的欲望,而现在她只是像小猫安静的待在他怀里,凌乱的呼吸中不时漏出细碎的呻吟,让人动情。

他对她,不仅仅是欲望吧?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多出了一份超越肉体的情感,是在傅家庄她惊为天人的出现时,还是在凌仙阁与她神秘又美丽的相遇,或是更久之前…………

这些悸动的情潮促使他的全身都在灼烧,欲望的源泉茁壮滋长,只是亲吻和爱抚已经不能满足他……

衣衫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被他褪下,金瑶感到自己的私密处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棍在踌躇徘徊,他在外面探头探脑,想进入却又犹豫不决。

“你还等什麽?”金瑶看著眼前无尽的黑暗,轻轻浅浅地吐出一句话。

闻临风停滞了一下,接著他轻吮她颈上的一寸肌肤,大手慢慢地拉开她的一条纤腿……

金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搂住他宽阔的肩膀,他要来了。

闻临风紧绷著身体,提臀用力,对准那个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香甜湿滑的秘密花园一举进攻。

“嗯……唔……”金瑶发出无法抑制的娇吟。

闻临风屏住呼吸用力闯进那个紧窄湿滑的洞穴,他知道自己的硕大恐怕让她无法承受,所以在即将进入的一刹那,及时地吻住她的嘴唇,才避免她因疼痛而不小心发出声音。

大舌卷住她的小舌,向她传递他的津液和力量,炽热的吻缓解了她的紧张,他握著她的臀瓣,开始缓慢的抽动起来。

她是那麽的紧窄狭小,牢牢的包裹著他的巨大,那种销魂噬骨的快乐是多麽的让人欲罢不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她的胴体散发著诱人的体香,这是她独有的味道,不会讨厌,只会化为催情剂,让他泛滥的情感和欲望更加肆无忌惮。

他的手掌是那麽的灼热,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传递著她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这强烈的感觉令她变得敏感和兴奋起来,下身不知不觉流出了更多滋润的aì液,娇体不再觉得肿胀难受,慢慢地有了欢愉的快感。

在香液的滋润下,他的出入顺畅起来了,看来她已经开始适应他的入侵,闻临风忍耐著波涛汹涌的欲浪,尝试著慢慢加快一些速度……

他见过的女人不多,在他看来,金瑶的身体杨柳细腰、玲珑有致,完美无暇,是大自然最鬼斧神工的造化,足以使天下的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而现在这个女人是属於他的。

他揉捏著她弹性十足的丰rǔ,抽插的力量大起来,并且越来越快,似乎一发不可收拾,犹如脱缰的野马。

“唔……唔……嗯……”

金瑶紧咬著双唇,在他激烈地抽插中拼命地控制自己的声音,怕不小心漏出欢爱的呻吟会惊动屋外的二位老人。

两人之间的温度越升越高,闻临风拉开她的另外一条腿,最大限度的打开她的花穴,以方便他更加顺利的进出,身体的欲火在熊熊燃烧,已经不可抑制……他此刻只想拥有这个女人,彻底的占有她,就暂且让那一切的偏见和情仇都搁置一旁吧。

随即,他放开手脚奔驰起来,一个情欲勃发的男人在释放欲望的时候是可怕的,他的ròu棒已经坚硬、粗长、肿胀,速度和力道随之增大了几倍,在他的带动下金瑶的呼吸也凌乱粗重起来,她把自己的嘴唇咬得生疼,甚至连呼吸都透著欢愉的呻吟。

他在她的身体里刮起了狂风暴雨,她也被引导进入了那座欲望的世外桃源。

黝黑的健臀大起大落地激烈抽插,每一次他猛烈地插入,都直达深处,重重的与她交合,然後再迅速地拔出,摩擦她娇嫩的穴壁,产生令人战栗和兴奋的快感。

金瑶配合他的节奏,xiāo穴也随著他ròu棒的抽插一紧一松,他每一次猛烈的进入都会让她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快感传遍全身,产生无比消魂的欢愉。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的眼中惟有彼此。

夜晚的小村庄比白天更加宁静,四周静悄悄,偶尔有清风吹过,传来树叶摇动的沙沙声。

有一只笨头笨脑的小虫从一处小墙缝钻进来,不小心撞见了床上那对如胶似膝的爱侣,它的两条触须上下左右地摇摆不停,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见娇美的女人肤色极白,在黑夜里竟还散发著珍珠般的微光,而那个强壮的男人则激烈地抱著女人做极速地抽插运动,巨大的ròu棒快速进出那神秘湿润的花穴……看到这,它害羞地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唔……嗯……唔……”金瑶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不时有销魂的呻吟声溢出。

闻临风仍旧在狂猛地研磨抽送,两人交合时发出的撞击声激烈地“啪、啪、啪……”直响,他张嘴咬住rǔ峰前那颗玫红的果实,饥渴的吸吮她甜美的rǔ香,不住地用嘴代替手去揉搓她水嫩丰满的rǔ肉。

敏感点被他这样激烈的同时刺激,让金瑶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喘,可又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扰醒屋外的二老,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呼吸才好了,她忍耐得很辛苦。

突然,屋外出现了悉碎的声响,两个人都吃了一惊,连忙暂停所有的动作,倾耳细听。似乎是有一个人起身了,他慢吞吞地披上一件衣服,接著又听到夜壶搬动的声音,原来是有人起床解手。

☆、(12鲜币)第五十一章3(h)

51,3(h)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郭大爷还是郭大娘,他应该没有发觉什麽吧?

正在奔跑中的野马突然被拉住缰绳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只是金瑶的额角渐渐溢出了细细的香汗,而闻临风则是不发出声音的剧烈喘息,他低头抵著她的额头,毫无顾忌地让自己粗重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们听到了水声……

闻临风的ròu棒还埋在她的xiāo穴里,金瑶因为紧张和担心,xiāo穴的肉壁将他勒得紧紧的,孰不知这是在考验他的毅志和耐力,他又不能出声提醒金瑶让她不要这麽做。那个人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想必憋了一晚上了吧?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麽样可怕的事情来。

一颗、两颗、三颗……豆大的热汗滴下来,他多想继续用力的抽插,享受那摩擦酥麻的快感。

他尝试著将ròu棒悄悄抽离一些,可金瑶夹得那麽紧,一点点小小的摩擦都能引起强烈的快感共鸣,两人皆是一阵战栗,金瑶马上用力抓住他的臂膀以示警告。

时间过得好慢,终於屋外的水声停止了,那个人又慢慢吞吞地爬上床继续睡觉。

金瑶侧耳倾听,规律的呼吸声又渐渐响起,她终於松了一口气。

等她回过神来,蓦然看到闻临风深邃的眼睛正深沈的注视著自己,她怔了怔,紧接著身体受到一次毫无预兆的猛烈撞击,鼓胀的ròu棒如蛟龙出海一般,重重地插进她的xiāo穴里,力量之大撞得她的娇躯都弹跳起来,强烈的肉体摩擦刺激她全身颤抖,小嘴张开得大大的就要喊叫。

闻临风仿佛有先知似的,抢先一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小嘴,最後,金瑶的声音只得淹没在他的热吻里,唯发出细不可闻的“唔唔唔”声。

他不再耽误时间,因为难保不会再出现什麽别的意外,如果有人突然心血来潮要进房间来看一眼,那就不好收拾了,现在他必须抓紧时间把自己燥热的欲望赶快宣泄,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抓牢她的娇臀,运起雄劲,猛烈地抽插起来。

xiāo穴的aì液很充沛,她也在享受这欲仙欲死的激烈交欢吧?而且在他抽插的间隙,还不断的带出更多湿滑香甜的花液,把两人的下身都弄得滑腻腻,女人果真是水做的!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他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插弄,xiōng前两团娇嫩的rǔ肉也被他肆意的揉捏侵犯,就连最自由的小嘴也被他紧紧地吻堵著,发不出任何声音,金瑶觉得自己就要被他弄坏了,她双手紧紧抓著被单,默默地承受著他带给她的一切。

从她嘴里不知所措又闪避的小舌,他明白自己是有些急进了,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但是又非常柔软,应该是痛苦并快乐著吧,要不她怎麽会自觉的抬起软臀配合他的抽插呢?

就这一次,一次……让他发泄所有的不快吧,被她莫名掳来的不快,知道她身份的不快,还有他自己郁闷又矛盾挣扎的不快。

酥麻的强烈快感刺激著脊椎神经,他感觉一阵阵的精意上涌,下身不出所料的又暴涨了一圈,将她的xiāo穴撑得紧紧的,他更加疯狂卖力地抽插。

金瑶啊,金瑶,再为他坚持一下,他就快到了……

她仿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拼命地推开他重压的身体,却又无能为力,她哪里还有什麽力气。

他一次又一次的重重捣入,每次深深的进入,都直顶触到她的花心才肯退出,然後下一次会更加用力,直将她顶入云端,如此反复循环……那种肉体间摩擦的消魂快感已经让他深深著迷。

他的猛烈撞击,牵引著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引起她的内伤外伤一阵疼痛。

她虽然可以掩饰身上剑伤的痕迹,却治标不治本,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象罢了,那一剑已经深深刺进她的肌理,对於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的身体光是应付那些内伤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顾得上这道剑伤?

可是此刻,她是快乐的,心愿已了,还有什麽好在乎的?让它自生自灭也就罢了,索性都不会活得太长……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他为了顾全大局,顾全大多数人的意志,不得不做一些他明知道将来会後悔的事。她恨他是应该的,他的确是最可恶的人,所以老天爷也在惩罚他,让他承受这种内心痛苦的煎熬。

他如何才能做到两者兼顾,皆大欢喜呢?

想到这,他停下动作,离开她的唇,让她得以稍稍喘息。

金瑶挪了挪屁股,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下,想催促他快点继续……

“後悔主动抱我了?”金瑶小声地问。

闻临风在喘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停著不说话,怔怔地看著她。

金瑶看著他复杂的目光,像是隐约感觉到了什麽,却又无法分辩。能做的她都做了,之後的事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牵挂了。

欲望仍旧在燃烧,身体里的渴望迫使他回过神,终於他低哑地道:“抱著我。”金瑶依言乖乖地搂住他。

他稍一使力抱著金瑶一同坐起来,摆好面对面的姿势,抓牢她的娇臀,挺起巨棒一股作气的向上向前冲刺,金瑶“唔”的一声,在还没有发出更大的声音之前,连忙低头咬住了闻临风肩上的一块健肉。

“嗯……”

异样的疼痛刺激著他更加兴奋,他一刻不停地持续抽插的动作,抽插之激烈甚至连房间外都听到ròu棒重重捣进xiāo穴里的清晰声音,他马上意识到这一点,手脚麻利地拉来一床被褥,将两人团团裹住,直到撞击的声音被闷在被子里,他才更加放心大胆的抽插。

激烈的抽插使得两团雪rǔ在他xiōng前荡来荡去,长年锻炼练出的结实xiōng膛挤压揉搓著她那柔软弹性的雪rǔ,又是另外一种兴奋的刺激。

一阵酥麻销魂的波浪传遍全身,他快要到了。

他将金瑶抱得紧紧的,做最後的冲刺:重重的撞击,快速的抽离……

金瑶心有灵犀的配合著他,咬紧牙关,与他共同期待快乐的巅峰。

又是百来下疯狂的抽插,突然,金瑶全身一阵抽搐,双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身体用力往前挺,娇臀却死死的顶在他的小腹上,柔嫩的穴壁密集地挤压他的巨棒……最後,小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全身无力的瘫在闻临风怀里,没想到却是金瑶首先到了高潮。

他感觉到,她的xiāo穴深处仿佛有一张小嘴,像婴儿般饥渴地吮吸著自己的龙头,一阵难以形容强烈刺激传来,他再猛顶几十下,接著眼前一片空白,龙头牢牢地顶在深处的花芯上,积聚多时的纯阳精华终於尽数射进金瑶的体内。

☆、(15鲜币)第五十二章

52

闻临风迷迷糊糊的醒来,伸手一探,发现身边的金瑶已经不在,他豁然睁开眼睛。

外面的天光已经放亮,这是什麽时辰了?他睡了多久?屋外也静悄悄,仿佛没有了人迹,他突生不祥的预感,连忙起身穿衣,推开门走出去。

外边一幅青山绿水,秋日朗晨的景象,可在闻临风看来却如死迹一般,郭二老消失了,金瑶也不见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担忧起来。

这时,几只麻雀从侧方的树林里欢快地飞出来,他神色一敛,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金瑶独自一人站在河边,望著涓涓的流水出神,与平日不同的是,她今日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衣衫,衣裙随风飞扬,一副淡然悠远的样子,闻临风又注意到,她的发髻简单,上面只戴著那支他拾还的碧蛇簪。

看到她安好,闻临风悬著的心终於放下了。

“你在这里做什麽?”

金瑶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闻临风,玉手指了指水里:“看鱼。”

闻临风走到她旁边,望向河里,的确有几条游动的鱼儿在水里追逐嬉戏。

“郭家二老在哪里?”

“你瞧,那些鱼儿看起来是在玩耍,实际上它们正在为食物争得你死我活。”金瑶并不回答他的话,自顾自的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更愿意相信它们是在玩耍嬉戏。”闻临风接上她的话。

“哎,人们总是喜欢接受他们愿意接受的东西,对於残酷的事实真相却永远也不愿意承认。”金瑶深深感叹。

沈默了一阵,闻临风道:“不过是鱼儿罢了。”

金瑶转过头,用复杂的眼神凝视著他;闻临风也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真想掰开她的心,看看她心里想的是什麽?一时两人风中伫立,良久静默。

金瑶突然淡淡一笑:“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闻临风望著她寂寥的背景,默默地跟上她的脚步,今天,他看到她的眼中又凭添了一份忧伤。

~~

“郭二老在哪里?”

这时的闻临风已经被点了穴道,端正的坐在马车内,一整个上午都没看到两老的身影,金瑶也只字不提,他有些担心。

金瑶忙著将东西搬上马车,颦了他一眼:“你老是问起这两个人,是怕我杀人灭口吗?”

“我没这麽说。”

“可你是这麽想的。”金瑶瞅了他一眼,邪恶地说,“答案你不会意外,他们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

听到金瑶的回答,他的眼神骤然凛利起来,是他想的那样吗?不,他不相信她会这麽做。

“哈哈哈哈……瞧你那紧张的样子。”金瑶突然笑得前俯後仰,“放心吧,我已经给了他们一笔足够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的银子,让他们隐姓埋名避世去了。”

“我没有怀疑你。”闻临风解释。

金瑶跳上马车,一边检查行李,一边说:“相信也好,怀疑也罢,都不用告诉我,我才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该说你是自信还是固执呢?”

金瑶嘻嘻一笑:“你就当我自恋好了。”

闻临风的嘴角突然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金瑶眨了眨眼睛,惊奇地看著他:“我不是眼花吧,怎麽好像看到你在笑?你在笑什麽?”

“觉得……你可爱。”闻临风低低的说。

金瑶愣住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对她表示好感?喜欢?

可能吗?只是,她没有一点喜悦之情,这个时候是否已经太迟。

“比你的小冰香可爱吗?要不要考虑娶我?”金瑶玩笑著掩饰。

“我如果考虑,你会嫁吗?”

这回金瑶彻底呆住了,看著他深邃的眼眸,想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闻临风倒是一脸认真,半晌之後,他注视著金瑶呆愣的可爱表情,似笑非笑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呼!果然,只是玩笑而已,金瑶急忙扭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点燃一根火褶子,精准无误扔到马车外的导火线上,郭大爷家的屋子很快就燃烧起来了。

“希望这样能争取多一点时间。”金瑶看著燃烧的大火,自言自语地道。

~~

这回他们马不停蹄地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不进城镇,也不投宿客栈,饿了就吃乾粮充饥,累了就歇在马车上。闻临风观察到,金瑶渐渐的从小道走到大道上来了,一点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的意思,根本不把追兵当一回事。只是,她这麽著急地赶路,倒不像在逃命,反而像在赶赴什麽约会?

“你不用驾马车吗?”

又被她当成肉垫,闻临风循例要问一下。

“不用担心,这里就一条道,马儿识路,它会自己走的,我要休息会儿。”金瑶靠在他身上,疲倦的说。

“你的马儿倒是聪明。”

“我养的马儿当然是和我一样聪明啦……”细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要睡著了吗?

马儿“笃哒、笃哒”的走著,这条路应该离天都很近了,可她为什麽要去天都?

她这麽放心的倚在他身上熟睡,就不怕他摆脱控制对她下手吗?

胡思乱想了一阵,他也闭上眼睛,心里盘算著下一步的打算。

~~

“我睡了多久了?”金瑶睁开眼睛。

“差不多一个时辰。”

“哦,都睡了这麽久了……这身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闻临风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

她撩起车窗帘,看了看外面的路况,心不在焉地问道:“万青山庄在天都有一个秘密的落脚点吧?”

闻临风怔了怔,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知道,最後决定诚实的回答她:“是。”

“那咱们就不能进天都了,绕道去‘试剑石’吧。”金瑶笑咪咪地说。

“你怕了?”

“我当然怕,我可不想被你的人抓住,把我绑在柱子上受火刑。”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突然,後面传来了数量众多的马蹄声,金瑶把马车赶到旁边,让出大道。

马蹄声越来越近,终於近在咫尺,突然听到有人喊“停!”

一个骑著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来到跟前:“姑娘,你可曾看到一个穿著豔丽的女人带著一个受伤的男人经过?”

金瑶眨了眨眼睛,无辜地道:“没有啊。”

龙昱上下打量了一遍金瑶,又打量了一下马车,警觉的问:“车里的是什麽人?”

金瑶很识时务地道:“大侠、大侠们,您可别误会,我们可不是您要找的人……不信?我打开车门给您看看。”说完,金瑶热情的拉开车门。

龙昱伸头往里一看,只见里面躺著一个人。

金瑶可怜楚楚地解释道:“父亲得了重病,我们正在赶往天都找大夫医治呢。”

龙昱犹豫不决,还是有一些疑虑,这个姑娘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旁边的一个弟子出言劝道:“龙师兄,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快和师父汇合。”

金瑶一脸期待地看著龙昱,他的这个师弟真是太识趣了。

龙昱点点头:“赶时间要紧,走吧。”

“不好意思,打扰姑娘了,天色不早了,两位也赶快进城吧。”龙昱简单行了一个礼。

“是是,大侠们慢走。”

直到他们不见踪影,金瑶才笑嘻嘻扯下盖在闻临风身上的被单:“闻大公子,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闻临风的神色有点懊恼,这个龙门派的龙昱真是太迟钝了。

金瑶又让马儿继续行走,自己坐回马车,挨著闻临风得意的道:“真的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他们太笨了,这麽明显都认不出来,我也无能为力。”

“他们迟早会察觉。”闻临风语气漠然,脸上的郁闷表露无疑。

金瑶高深莫测的道:“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想要他察觉,恐怕难啊。”

闻临风抬眉:“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据他所知,龙昱是一个孤儿,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是龙天风把他收留回龙门派抚养,何来的父亲?金瑶的话大有深意。

“并不是所有的江湖秘史都会记录在万青山庄,有些秘密恐怕到死都没人知道。”金瑶意味深长的说。

“那你是打算要告诉我吗?”

“我……”

这时,突然又有一阵马蹄声风驰电掣的传来,听声音似乎比刚才那拨的人数还要多。

意外的是,这一次金瑶没有靠边停,而是紧张地催促马儿向前奔跑。

闻临风有预感,他脱身的机会到了。

奈何即使是再好的马,拉著一辆车和两个人也比不上别人的一人一马跑得快,经过短暂的追赶,那群人终於将他们追上。

金瑶的呼吸有些不平稳,她也知道这一次怕是来者不善。

“前面的,停下来。”

“再不停下,就不客气了……”来人大声地吆喝。

金瑶视若无闻,继续策马飞驰。

突然,只听见“嘶……”的一阵急刹车,金瑶紧急勒紧缰绳,马儿痛得嗷嗷叫起来,车窗帘扬起,只见一眨眼之间,他们的马车就被大队人马四面包围,已经无路可退。

53-55

☆、(7鲜币)第五十三章1

53,1

“妖女,别来无恙,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个熟悉的女音响起,金瑶扭头一看,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傅冰香。

众人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来,纵然是这样,她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把人放在眼里:“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香香小姐呀。”

“妖女,闻风公子在哪里?”傅冰香怒问,随机看了一眼马车,了然道,“他在车上?赶快救人……”

“慢著,”金瑶拦在车门前,“想救他,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傅冰香轻蔑地道:“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得掉吗?各大门派已经在天都恭候你多时了,你就算插翅也难飞,你若老老实实的放了闻风公子,我或许还会让你好过点。”她带领著几十位各门派的精英弟子,皆是武艺功高强,众人合力就不信打不过金瑶。

金瑶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们想救他?再等五百年吧,就算再来十个八个,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金瑶仍然无所畏惧。

傅冰香迟疑了一下,她对金瑶的“幽冥止水”还是有些忌惮。

“真的不可能吗?”

一个浑厚俊朗的声音突然淡淡的传来。

众人诧异的寻声望去,只见,闻临风竟然一脸淡定从容的拉开车门从马车里出来,金瑶瞪大了双眸,满脸不可思议,他是什麽时候……

“你、你竟然……”

原本受“金针封穴”所困,“仙人锁”所制,根本无法凝聚真气,动弹半分的闻临风,居然神气十足、行动自如的推开车门,悠然地走出来,还向她展露亲切的微笑!

霎时间,一股冰冷的寒流从金瑶的身上淌过。

“闻风公子!”众人看到闻临风现身,立即往他簇拥而去,傅冰香更是跳下马,恨不得马上扑到闻临风怀里。

闻临风淡淡的推开傅冰香,朝众人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先退开,他的目光始终不离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不再流露半点情绪的金瑶身上。

她很镇定,即使在这种四面受敌,逃无可逃的情况下,她也毫无惧色,就算是男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闻临风在心里给了她一个赞赏的评价,只是与一个捉摸不透,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女人为敌是危险的。

“真有本事啊,居然解开了我对你的禁锢。”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找到封住他内力的办法,竟然让他毫发无伤的解开了,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闻临风朝她一笑:“并不是很难。”

“能告诉我,你是怎麽解除的吗?”两人的语气就像两个久未见面的朋友在聊天。

“很乐意相告,但是,要等我们把帐算清楚以後……”

一时刀光剑影,尘土飞扬。

这一回不同以往,闻临风有了充足的准备,受制期间他已经找到“幽冥止水”的破解方法,此刻只需要付诸行动,而打败金瑶更是情理之中的事。

“此刻,还想要逃吗?”

他朝金瑶温暖的一笑,可下一招就会夺走她的性命。

他的笑在金瑶看来却比雪还冷,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她输了!只是她从来不做鱼死网破的事。

慢慢地松开手中的剑……“呯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武器解除,马上便有数人上前将她擒住。

“现在该是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你当初那麽做,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闻临风的话里字字是威胁。

而金瑶又露出了那一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妖豔之笑,仿佛在说,悉听尊便。

“恬不知耻的妖女,死到临头了,还敢放肆。”

傅冰香早已按捺不住,看到金瑶落败,她只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香香小姐好大的火气,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杀我,只好麻烦你再忍耐一段时间了。”即使她输了,也不会是失败者。

傅冰香气得牙痒痒,只要一想到那日在客栈里看到的情景,她就恨不得将金瑶生吞活剥。

金瑶虽然已经被封住大穴,又被粗绳牢牢地绑著,可她的气势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反而是清傲的眼神,雪白的肌肤,洁白的裙衫,傲气中又透著一股圣洁美丽。最重要的是,从相遇至现在,闻临风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从未看过她这个未婚妻一眼,这一点让傅冰香气极败坏。

☆、(13鲜币)第五十三章2

53,2

只恨现在还不能杀了她,她还有利用价值,这个女人太狡猾,她居然还留有一手,要不是她手里藏著那个秘密,她早就让她生不如死了。现在无论是谁都不会杀了她,因为妖女知道的那个秘密,对於她,甚至对整个武林都诱惑太大了。

不过既然妖女已经落到了她手里,只要不让她死,她想怎麽折磨都行,她发誓定会让这个女人比死了还难受。

金瑶却无视她满脸的愤怒,继续火上添油:“香香小姐,就算你这样瞪著我也没用,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再也不能改变,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你永远都无能为力。而且,我曾经说过的吧,他已经不属於你了……”

最後一句话让傅冰香气愤至极,这个妖女有什麽资格和她争,和她抢?她有哪一点比得上她?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所做的事天理不容,卑鄙无耻。这个女人破坏了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就像拿著刀子狠狠地在她xiōng口捅了一刀。因为妖女所做的一切,她和闻临风之间生出一道屏障,永远的留下一根刺,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拔除。

她越想越生气,怒火“蹭蹭蹭”地往上蹿,仇恨燃烧著她的理智,她冲动的上前甩手就给金瑶一个大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鸣响,金瑶苍白的脸上立刻多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住口,贱人!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傅冰香怒喊。

金瑶轻蔑的冷笑一声,扭过头丝毫不以为意,傅冰香越是生气,金瑶就越高兴。

傅冰香气坏了,“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大耳光:“这一掌是你破坏我的婚宴,抢走闻风公子的……”

“啪!这是你侮辱我和我爹的……”

众人皆有些吃惊,平时温柔娴静的冰香小姐,竟然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定然是气极了!也是,原本圆满的良辰喜宴被人破坏,心上人还被夺走,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无动於衷,而且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妖女做尽了坏事,不管傅冰香怎麽对付她都不为过。

“啪!这是你戏弄武林群侠的……”傅冰香每扇一个耳光就数落金瑶一条罪行,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啪、啪!”

“这是你剑伤闻风公子的……”

金瑶的嘴角流下了一滴滴鲜血,双颊被打得通红浮肿,可想而知傅冰香下手有多重,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发一语,似笑非笑,因为傅冰香越是生气,她就越觉得痛快。

期间,她偷瞧了闻临风一眼,想看看他此时的反应,可他只是默默地观望,无动於衷。

他的反应不出她的意料,她到底在期待什麽呢,期待他会英雄救美?这个想法一冒出连她自己都否认,心底苦笑连连。

傅冰香见她被打成这样,还是一副得意无畏的样子,心中更加气愤,扬起手掌,左右开弓,用尽所有力气,直想打得她容貌尽毁为止。

一时间只听到“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众人默默地看著这一切,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大家都认为这是妖女罪有应得。

金瑶被打得头发散乱,面目全非,头坠得低低的看不清表情,鲜血已经染红她雪白的衣衫。

藏在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紧紧,嘴角微微抽动,他知道她是不会开口求饶的,她倔强的性子导致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揪起来,那一滴滴的鲜血好刺眼,直刺进他的心里,他甚至开始怨恨此刻对她下重手的傅冰香。

傅冰香再这样打下去,她会昏倒吧?不过,此刻脑袋里翁翁作响,正好什麽也不想了……

“够了!”

闻临风一把上前抓住傅冰香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傅冰香睁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难道他心软了?莫不是他们之间真的产生了感情,闻临风爱上了她?

“先回天都云溪居,到时我自会料理她。”

傅冰香愣了一愣,她知道云溪居是隶属於万青山庄,闻临风直言要先回云溪居,是打算自己把妖女带走吗?可如今妖女身份特殊,父亲曾嘱咐定要留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说不定在试剑大会之前还能抢占先机。若是把她交给闻临风,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怕是会有不妥。

“此女为祸武林,害人性命,又胁迫我出逃,她是罪大恶极!万青山庄虽然不插手江湖事,但此事关乎我自身,我不能让有辱万青山庄的事发生。况且,有仇不报非君子,我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闻临风颇有威严的说,他的理由合情合理。

傅冰香半信半疑地度量著闻临风,犹豫不决。

闻临风进一步说道:“若傅姑娘不介意,请随闻风一同回云溪居,闻风会为姑娘打点好一切,静候傅前辈到来。”

然後,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自然道:“毕竟我与傅姑娘还有婚约……”

听到闻临风说的这句话,傅冰香终於放心了,如此便再无不妥,两全齐美,顿时喜上眉梢:“是,全凭闻风公子吩咐。”

接著,她转过头,狠狠地朝金瑶道:“今天就先饶过你,让你再多活两天,下次就没那麽便宜了。”

金瑶依然低著头,闻临风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现在是什麽心思?傅冰香这样一阵胡闹,会不会令她的身体雪上加霜?

“闻风公子,你的伤怎麽样了?”傅冰香关切地问道。

“已没有大碍,我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傅冰香热情地回应道:“公子请先上马,我们边走边说。”有机会和闻临风相处,傅冰香自然不会放过,她喜不自胜,他的注意力终於在她身上了啊!

回头又吩咐手下:“好好看著她,不许给她骑马,她的精力既然这麽旺盛,就让她在马队後面散步。”

“是,小姐。”手下人领会。

金瑶即刻被人粗鲁的架起,用绳子绑在两匹骏马的後面,她微微抬起头,看著闻临风高大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被绑得结结实实,由两匹马牵引著前行,驾马之人将缰绳甩得“啪啪”响,马儿在前面奋力地奔跑,而她在後面跌跌撞撞地追赶,她的体力早已不济,像一张破布一样被马儿又拖又拉,引得伤口裂开,真气紊乱,剧痛难当。

终於,双脚开始发软,她再也追不上马儿的速度,迎面倒在地上,整个人被直接拖在地上走……身体痛得有些麻木了,手腕被粗绳勒出了血痕,她紧紧地抓著绳子,嘴唇因忍痛咬出鲜血。

最难的都已经挺过来了,这种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麽。只是,眼前越来越模糊,沙尘淹没了她的口鼻,黑暗快速席卷了全身……闭上眼睛前,她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马上飞奔过来,恍惚中仿佛又看到闻临风的脸,嘿,又是她的错觉吧!

坐在马上的傅冰香流下了恨泪,眼看著闻临风下马,制住奔跑的马匹,抱起倒地的金瑶,自己却无法阻止。看著他这一连串的行为,她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已经改变了?

“希望傅姑娘不要误会,此女现在还不能死。”闻临风安置好了已经昏迷的金瑶,回到马背上。

傅冰香善解人意地一笑,佯装道:“我自然知道,不过是想给她点教训,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谁都不会对她心软的,是吗?”

闻临风警惕,转过头微笑道:“这是自然。”

☆、(20鲜币)第五十四章

54

杜云河在云溪居的大厅里踱来踱去,不时地伸伸头看看大门。

一袭赤色长衫,衫上绣著一只雀鸟的朱公子颇为同情地看著他:“别著急,先坐下来喝口茶吧。”

杜云河不理会,依旧不安地走来走去。

穿著青龙长衫的青公子有点不耐烦了:“别转来转去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杜云河突然奔到青公子面前,青公子吓了一跳:“小青,等会儿你可得帮我。”

青公子冷哼一声,扭过头,表示不情愿。

杜云河一脸沮丧,夺过青公子的茶,狠狠的大喝一口,结果被水呛到。

“咳咳咳,你们这些人……都不讲感情的,兄弟有难……咳咳咳……居然袖手旁观……咳咳咳……”

白衫上纹著一头凶猛的老虎的白公子安慰道:“云鹤,你先坐下,有我在你放心,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我和大家自然是会帮你说上两句的。”

杜云河刚想道谢,“啪”!突然,一个杯子被捏碎的声音,杜云河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漂亮的青花瓷茶杯在玄公子的手里变成了粉末,小小粉末飘呀飘。

“我才不会帮他,兄弟有难的时候,他居然跑去追漂亮姑娘,人品真是坏透了。”玄公子穿著一件纹著似龟似蛇的动物的深紫色长衫气愤地说。

“哎哟,小玄……”杜云河又忙奔过去巴结他。

“别叫我小玄!”玄公子怒吼。

“小武,别动气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姑娘的事,我好不容易有了点她的行踪,当然就……你就帮帮忙嘛。”杜云河撒娇。

“你知不知道这叫重色轻友?看闻风回来怎麽收拾你。”玄公子双手抱xiōng,非常嫌弃的说。

青公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甘甜清香,接著,深深叹了一口气:“哎,也不知道闻风被那妖女折磨成什麽样了,一定是惨不忍睹,可怜啊…………”

杜云河忍不住了,大声喊冤道:“你们别老是向著闻临风好不好?说不定他现在过得比我们还逍遥快活呢。他的武功在我们几人当中是最强的,人长得虽然没有我英俊吧,但是还是能勉强出去见人,再说了,人家姑娘当著众人的面都承认是他的人了,不知道什麽时候早就私定终身,只怪他不负责任,有了爱人,还要娶傅冰香,人家姑娘一怒之下才把他强行掳了去……”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疾风掠过,杜云河才眨了一下眼睛,四张俊脸就被放大般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

白公子摸著下巴,思忖道:“难怪他被抓了这麽久都不舍得回来……”

“原来是有美人在怀。”青公子接完他的话。

“他不是和尚吗?”白公子很疑惑。

“他已经还俗了。”青公子解惑。

“那姑娘长得什麽样?他们当真已经……那个了?”朱公子非常好奇。

“那还用说,人家姑娘定然是长得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玄公子碎了他一口,“若不是已经那个了,人家姑娘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众人一致的点点头:“有道理,真想不到闻风原来是这种人……”

谁说只有女人的舌头长?他们万青山庄的这几条男人,绝不输於女人!杜云河在心里暗笑,还怕制服不了你们。

大家七嘴八舌、兴致高昂的议论著,全然没有留意到闻临风已经回到云溪居,走进了大门。

“那你们觉得闻临风是个什麽样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个表里不一。”青公子先发表。

“重色轻友。”玄公子接口。

“拈花惹草。”白公子继续。

“暗、暗渡陈仓。”朱公子跟上。

“人面兽心,厚颜无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啦!哈哈哈……”杜云河做了最後最深刻的总结,大家都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骤降了几十度,还有刚才那个声音好像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到过?大家慢慢地转过头,顿时一众人脸色铁青,嘴角抽搐。

只见闻临风一脸冷酷的站在大厅中央,像一只神猫发现了一群作贼心虚的老鼠。

“有谁能跟我解释解释吗?”

闻临风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眼神犀利得可以杀死人。

杜云河的脸色最难看,偏偏是他说话的时候他回来了,真是人间不幸,正郁闷著怎麽应对,忽然一股雄厚的掌力把他从五人中间推了出去,他踉踉跄跄的正好在闻临风面前停住。他在心里暗暗诅咒了一番:又是哪个没良心的把他当挡箭牌,完事後一定要把他凑个半死。

闻临风的眼神很可怕,墙都要被他刺穿了,杜云河躲避著他的目光,硬著头皮,堆起满脸笑容,一把将他熊抱,啼泣道:“闻风,你终於回来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都不知道我些天是怎麽过的,我都担心坏了。”

看著杜云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大家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皮疙瘩。

闻临风冷冷地推开他,无视他的装腔作势,瞪了他一眼,待会儿再收拾他。

他严肃地对那四位待发落的“罪人”说道:“青龙,你安排好几间客房,请傅姑娘和她的同伴去休息。”

“是,是。”青龙正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朱雀,你把马背上的那个人带到暗室里关押,由你亲自负责看守。”

“是。”朱雀也逃离了现场。

“白虎,你能不能准备一些治疗内伤的药,可以的话再配制一些解毒剂?”

“当然可以,不过,你想解哪方面的毒?”白虎热心的问,希望能将功补过,在药理方面他可是行家,他自信自己的医术绝对不输杜云河。

闻临风思忖了一下:“类似於钩吻的毒。”

“钩吻?”白虎重复了一遍,是谁下手这麽狠,下这麽厉害的毒药?他暗咒一声,立即到草房配药去了。

“玄武,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玄武凑到他旁边,一边听闻临风小声吩咐,一边默默点头:“好,我即刻去办。”

终於,所有人都走了,大厅里只剩下闻临风和杜云河他们两人。

“你跟我到房间。”闻临风黑著脸说。

杜云河悻悻地跟在他後面,感觉大难临头。

~~

云溪居的规模虽然不大,却也五脏六腑俱全,当年曾是一位擅於制造机关暗器的高人的隐居所,高人仙逝前曾将此居赠予於他有恩的前任写史公子,於是云溪居便成了万青山庄在天都的一个落脚点。

闻临风走进书房,启动了一处机关,这时一扇暗门在他面前打开,他沿著这条神秘的暗道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特殊的暗室,四面黑暗,却乾爽透气,最重要的是,这间暗室连接著书房,知道这条秘密通道的人可以自由出入,而所有的机关只有写史公子才能掌握。

闻临风走到床前,拉出她已被包扎好的手,手指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的脉搏仍然很微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时辰,她还没有醒,连杜云河和白虎都不知道她中了什麽毒。

明天,各门派的掌门人就要到了,皆是因她而来,她到底还要做多少让他出乎意料的事。

“原来你在这啊,害我找了那麽久。”杜云河打开暗室的门,看见闻临风。

“有什麽线索吗?”

“没有。”杜云河摇摇头,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

“你的女人真够深不可测的,在掳你逃走期间,居然散布消息说手上有景星月剑,还邀约各门派到天都的‘试剑石’招开试剑大会,她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毒蛇猛兽吗,她到底是想试剑,还是想天下大乱啊?”

“那天你回到山庄,确定他们都没中毒?”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必须再确认一遍。

“确定!”杜云河很肯定道,“他们不过是中了一些比较特别的软骨散,根本不需要解药,安睡一天一夜後,药性自然就散了。我想,她用此计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吧,可把那些人吓得够呛,非说自己是中了什麽玉精毒盅不可,一定要我配制解药。我听都没听说过这种毒,叫我怎麽配药?害得我被他们烦了一天一夜,直到确定自己不会死,他们才肯相信自己的确没中毒。”

她或许真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可她为什麽不愿意向他解释,一直放任他误会、憎恨她至今。

“她自己曾说过,所中的毒叫‘鬼朱砂’,你知道这种毒吗?”

杜云河点点头:“我听说过。”

“可有解?”闻临风眼睛一亮,看到希望。

难得看到闻临风这麽紧张,杜云河作势摇摇头:“我只是听说而已,其它的什麽都不知道。”

闻临风瞪了他一眼,後者心里暗笑。

杜云河看著闻临风一脸担忧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不再为难他,认真道:“好吧,看你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看著让人揪心,我会尽力一试,把这个毒解出来,行了吧。”

“好。”闻临风也许下承诺,“你若是解了此毒,之前的小小惩戒可以取消。”

杜云河眼睛一亮:“当真?如此我一定全力以赴。”

闻临风所谓的小小惩戒,就是除了包吃包住以外,其它的费用一律停止,还被罚抄江湖史书十万册,穿得花枝招展到大门当活招牌揽生意,直到他闻风公子满意为止,这样的惩戒对他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半晌,杜云河想起一件事,不忘提醒道:“还有一件事你须得注意,你虽然用内力替她治疗内伤,但是她的体质有些不同於常人,是至yīn至寒的体质,你的纯阳真气太胜,过於激进,反而会害了她,所以只能循序渐进,切不可超之过急。而且你这样为她疗伤,对你的身体也会有一定的损耗……”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闻临风注视著金瑶的睡颜,低声默语。

杜云河有些吃惊,这是在向他表明对这个女子的心迹吗?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对,是从北边、从南边出来了。这闻临风是个木头楞子,对情感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没见他正眼看过哪位姑娘,即使对傅冰香也是止乎於礼,害得他一度以为闻临风有断袖之癖。这个女子到底有什麽特别?竟让闻临风那麽用心关怀备至,甚至愿意耗尽内力来救她,还动用一切人力物力来保护她。

“你和这妖……姑娘,到底是……”杜云河小心翼翼地问,希望能探到一点点内情,好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面前炫耀。

闻临风没有理会他无聊的好奇心,问道:“你能不能去会会你的一个老朋友,帮我打听点事情?”

杜云河在心里窃笑,表面上却很正经地说:“要我帮忙可以,但是必须拿点东西来交换?”

“什麽?”

“宝华阁有一个上古时代的凤鸾琉璃玉佩,我看中很久了,能不能……”杜云河殷勤地笑著,平时提这种要求,他一定不会答应,但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但愿…………

“可以。”

耶!这麽爽快?那个凤鸾玉佩的价值可是贵得离谱,他曾经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要花费掉半个万青山庄的财富。他不禁感叹,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能把一个吝啬小气的黑面神变成一个慷慨大方的好人,他终於抓住闻临风的把柄了。

“你想找谁?”杜云河立马精神振奋。

☆、(13鲜币)第五十五章

55

这日一大早,云溪居开始热闹起来了,各路武林人物陆陆续续到达,他们早已收到消息,闻风公子得救,妖女已被囚困於云溪居。

正屋的褐红色房檐上,一青一紫的两个人正在优哉游哉地坐著闲聊。

“咱们这里第一次来了这麽多人,真不习惯。”青龙皱眉抱怨。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著那麽几个字,我也不习惯。”玄武郁闷。

“咦,哪几个字?”青龙奇道,他怎麽没看出来。

“交出景星月剑,杀了妖女。”玄武振振有词。

青龙睁大眼睛,用力地盯著每个人的脸看,玄武嘲笑道:“说你笨,你还不信。”

青龙恼了:“小玄,我警告你,你若再说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玄武嘻皮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吧,快开始了吧?”青龙伸头探了探。

“不是‘快’,而是已经开始了,你快听……”两人随即宁神炼气,屋里每个人说的话便开始清楚的传到他们耳里。

正厅里,武林众位领袖齐聚一堂,大厅里挤满了人。

“闻风公子,你受委屈了。”傅鹏关切地道,虽然闻临风是他的准女婿,但是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有些顾忌,没有敢直呼他的名字。

龙天风见状,笑呵呵的在众人面前说道:“多亏了冰香姑娘,才使得闻风公子脱困啊,两位是患难见真情呀。”他此话一出,傅冰香和傅鹏的脸上皆是一片神采,傅冰香心里更是甜滋滋的。

闻临风朝他俩拱手一鞠,客气而有礼的回应道:“多谢傅姑娘相救,闻风感激不尽。”

他的感激之情似乎有些冷淡呢,傅冰香一直在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揣摩他的心思。

她心里很明白,她找到他们那天,闻临风早就摆脱了妖女的控制,他是主动的自己走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何原因一直隐藏?难道他还有别的什麽计划和策略,自己的出现反而打乱了他的安排?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是这样她就不是恩人而是破坏者了,她不希望闻临风讨厌她。

而妖女果然没有食言,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让她演了一出美女救英雄的好戏,成了大功臣,赢得武林各界的一致赞扬。虽然她一直不明白妖女这样做的用意,妖女心机深沈狡猾,她这样做不是让自己羊入虎口吗?可这件事又确实於她有利,她想不出别的理由拒绝做这件事。

傅鹏尝试著提起:“如今你们的婚事……公子,看何时再补办?”

在众人面前,闻临风只是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傅鹏感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嗔怒道:“都怪妖女捣乱,若不是她,你我早已是一家。”他要在众人面前给闻临风一点压力,他希望闻临风不要变卦了才好。

傅冰香偷偷瞧了一眼闻临风,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龙天风笑呵呵地在一旁帮腔:“哈哈哈,虽然还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你瞧自从闻风公子被胁迫後,冰香不远千里一路追赶,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解救了闻风公子,也制服了妖女,这不正是一段千古佳话吗?”

“龙伯伯……”傅冰香娇嗔地抱怨。

众人都看著闻临风,等待他的表态。

“傅前辈作主便是。”闻临风面不改色的说。

有几片随风飘落的叶子飘到了屋檐上,被某人随手一挥分成了两半。

“小青,我真是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著逼我们家闻风娶他女儿嘛,这些个人都是一丘之壑,蛇鼠一窝。”玄武坐在高高的屋檐上,郁闷地双手抱xiōng。

“就是,闻风的牺牲太大了。”青龙也很不满,他学著玄武的样子也把几片叶子挥成了两半。

“用更大的错误来掩饰曾经的过错,最终只会适得其反。”白虎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纵身跳上了屋檐,突然yīn森鬼气地冒出一句话。

青玄二人皆吓了一跳:“小白,你怎麽又这样子出来吓人,轻功好也不用这样子炫耀吧。”

青龙摸著被吓停的心脏,奇道:“你不是在准备招待客人的事吗,怎麽有空来这里?”

白虎仰著头,笑眯眯地说:“你们知道我的能力,这点小事早几百年前就办完了。”

青龙和玄武一脸恶心状。

“喂,小白,你刚才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玄武知道他是话里有话,因为他晓得闻临风的这桩婚姻是迫於无奈,但具体的情由也不是很清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白虎得意洋洋地说,没有闻风的同意他是不会说的,先吊吊这两个小子的胃口。

“敢情你是不打算说了?”玄武眼睛眯成一条线,话里充满威胁,并用眼神示意青龙。

“是你们的理解能力太差,不能怪我啊!你们是知道的,我无论在智慧、武功上都略胜你们一筹,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谁让我天资聪颖,骨骼奇佳,我……唔唔唔……”长篇大论突然哑然而止,嘴巴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四肢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绳索绑在房梁柱上,无法动弹。

定是青龙那小子,这种绑人结绳的方法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两个黑影出现他的面前,青龙拍了拍手:“我让你略胜你一筹,看你怎麽胜!”

“唔唔唔……”

“小青,他既然天资聪颖,骨骼奇佳,就让他在这片天高地阔间待一天吧,好好的吸纳天地精华,将来说不定就能练成盖世神功,称霸武林了。”玄武露出邪恶的微笑。

“唔唔唔……”某人有苦说不出。

就在他们打打闹闹间,这时,大厅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出,由闻临风带领,朝庭院深处走去。

“都怪你,耽误了我们看好戏。”青龙一愣,“这是要去哪?该不会要去看……那位吧?”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亲眼看见,他们是不会放心的。”玄武一副洞若观火的样子。

青龙提议道:“小玄,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热闹?”

“这是当然,走吧。”

二人当机立断,纵身一跃,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视线里,留下屋檐上的某人一边吹著凉风,一边发出“唔唔唔”的悲鸣声。

~~

朱雀早已在暗室口恭候多时,他当著众人的面打开暗室里的层层机关,大家终於见到了妖女的庐山真面目。

金瑶的四肢皆被粗重的铁链锁著,仍然昏迷不醒。

众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华门世家华辰容首先发问:“闻风公子,妖女为何不省人事?”

“她似乎是内伤发作,又身中巨毒,所以至今未醒。”闻临风解释。

“那试剑大会怎麽办?”龙昱心急,一时脱口而出,龙天风责备的瞪了他一眼。

傅鹏观察了许久,问道:“公子,可有办法令她醒过来?”

闻临风朝杜云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

杜云河接到暗示,假装清了清嗓子:“让她强行醒过来还是可以的,但是她的伤势颇重,再倒下的话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傅鹏环顾四周,似乎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但大家的意愿都很坚定,傅鹏点点头:“还请云鹤公子尽量一试,她要是能直接把景星月剑交出来就再好不过,就不用召开试剑大会了。”

杜云河看了一眼闻临风,只见他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他心中暗想:这些人为了夺景星月剑,竟然枉顾他人性命,闻风若想保住这个女人,怕是艰难啊。

“那就请各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与白公子尝试著配制解药。”

56-58

☆、(5鲜币)第五十六章1

56,1

金瑶睁开眼睛:这是一间四面封闭的暗室,除了有两支蜡烛在缓缓燃烧,其它的什麽也没有,而她自己正躺在一张挺温暖的床上,盖著厚被。

她想起身,可刚一挪动,全身就有撕裂般的痛苦。她已经半死不活了吧?没关系,一切就快结束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机关启动的声音,有人要来了!

“你醒了?”闻临风高大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一侧暗门口。

“你希望我永远都不会醒吗?”

“我曾经是这麽希望,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坦白一切。”闻临风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烛光。

金瑶咬咬牙,硬是坐了起来:“你想知道什麽呢?”

“为什麽要骗我?”闻临风的语气有些少见的激愤。

金瑶仰起头:“你是指哪件事?”

“你并没有毒杀武林同胞!”他有些发狠似的说出这几个字。

原来是这件事啊,金瑶不以为然的一笑:“我是骗了他们,可却没有骗你。你想想,我有在你面前亲口承认毒杀他们吗?”

闻临风仔细回忆他们相处的日子,她确实没有亲口承认杀了他们,只是自己一味的认定和误会。

他的语气有些缓和下来:“既然知道我误会了你,为什麽不向我解释?还让我一直……”一直憎恨了她那麽久。

“有什麽好解释的,再说我的解释你会相信吗?只会觉得我更可恶吧。与其千方百计的让你相信我,还不如让你臣服於我来得比较实际。”金瑶实话实说。

确实,在那种心境下,除非亲眼证实,否则一切的解释在他看来都是面目可憎的狡辩,可他的心里还是一阵内疚,他不应该这样错怪她,还错怪了那麽久……

“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麽处境?”

金瑶无所谓的一笑:“你想杀了我吗?”

闻临风叹了一口气:“或许我早该杀了你,但是现在已经不允许了。”

“怎麽,舍不得杀我了?”金瑶扬起一抹媚笑,“我给你的‘快乐’,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吧?”

闻临风看著她一脸快乐的笑容,觉得有点刺眼,反击道:“这种事情吃亏的永远是女人,我没有任何损失,你有什麽好得意?”

“不,不不,你错了。”金瑶摇摇头否定,水眸却坚定的凝视著他,“吃亏的是你,因为──你不爱我!”

闻临风愕然了,心跳骤然加快,这个无数次令他陷入矛盾的女人,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女人,她是那麽的喜欢他,爱著他呀。

即使强取豪夺,霸道占有,她也不过是想和他在一起。他不苟同这样的方式,太野蛮,太霸道,太不合乎常伦,但是为什麽连他自己也沦陷进去了?

他有很多的朋友、追随者还有崇拜者,也有一些为了利益而接近他的人,但是从没有这样一个人,不在乎他的名誉和地位,不在乎他的缺点和出身,就算他一无所有,什麽都不是,她还是会不顾一切的维护他,爱护他。

这个女人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印在他的心里。

☆、(15鲜币)第五十六章2

56,2

他上前走了一步,深刻的音容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吧?自你出现在傅家庄的那天,直到破坏婚宴掳我逃亡,又散布谣言持有景星月剑,让武林侠士群聚於此。我不相信你真的会乖乖把景星月剑交出来,你的最终目的是想武林大乱,渔翁得利?自与你相处以来,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你有什麽苦衷?若坦白我或许可以帮你。”

金瑶赞许的拍拍手:“不错的总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很聪明。但是……”金瑶抬眉看他,神情无比认真,“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我就会告诉你一切吗?你可错了,我虽然喜欢你,可我也有要保护的人,我不会为了你,牺牲她们。”

闻临风在心里暗赞了一番她的信义,不过他今天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审问”她。

“如果像你所说,这一切是为了保护我,那麽公孙天梦又为什麽要害我?我与她素不相识,莫不是我的存在威胁到她?”

金瑶突然神秘的一笑,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抱抱我,我就告诉你。”

闻临风一怔,没有任何表示。

“我好累哦,”金瑶朝他张开双臂,脸色却很苍白,“你不抱我,我就要睡觉了,养好精神才能活得久一点啊。”

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自己则坐到床里边,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里休息。他的动作异常温柔,生怕一不小心会触到她身上的伤痛。

待安定後,金瑶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事情。”

闻临风挑挑眉:“那便多谢你的慷慨了。”

金瑶淡笑:“如果你能以身相许,我就更满意了。”感觉後背的身子一时僵硬,“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呵呵……”

“为什麽要去破坏傅鹏的金盆洗手大会?”

“不让他金盆洗手是宫主的命令,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圣月教,孔朝天也在你的计划之内?”

“圣月教是,孔朝天不是。”金瑶如实相告。

闻临风略一思忖:“你用了什麽法子让孔朝天离开?对於一个把名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名誉固然重要,可还有比名誉自尊更重要的东西,例如一个家,或者应该说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闻临风一句一字的思忖她的话,有些恍然大悟:“你知道他的妻儿在哪里!”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没错,我正好与他们母子相识,并且知道他们的故事,孔朝天一直在苦苦寻找他们,我就顺水推舟以此为条件,告诉孔朝天他们的去处,他自然就离开了。”

闻临风点点头,原来如此。

“傅鹏和圣月教有勾结是你的策略,还是真有其事?”

这是金瑶最想听到的问题,揭发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她的一大嗜好,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情敌的父亲:“你还记得他的江湖史吧,二十五岁时,带领武林群侠消灭魔教,救出彭江前辈。”

“记得,他以一人之力独闯圣月教,後力战魔教众人,救出彭江前辈。”

金瑶接道:“没错,他是一人独闯圣月教,却不是一个人救出彭江,而是两个人。”

闻临风惊讶:“那个人是谁?”

“当年圣月教的右护法。那晚他们俩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关系,就像我们一样,”金瑶顿了顿,“右护法为了心上人,背叛自己的教主和同伴,助傅鹏救出彭江,让他一举名震天下。”

“那之後他们开始相互勾结?”闻临风揣测道。

金瑶满意地点点头:“那之後右护法当上了教主,两人暗渡陈仓,台面上的事由傅鹏带领,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则而那个女人解决,他的武林盟主之位是踩著别人的血坐上去的。”

他知道武林当中的争名夺利极其残酷,却没想到傅鹏也是如此。

金瑶突然冷笑一声:“只可惜天下乌鸦一般黑,世间男儿皆薄情,而女人最可悲的事就是遇到负心郎,你们的傅盟主为了稳固盟主之位,娶了彭江的女儿,他为了掩盖自己和圣月教的关系,设计杀了圣月教主,人情凉薄可想而知。”

闻临风怔了一怔,说道:“难怪他听到圣月教时,如此惊慌失措。”这个傅鹏比他想像中还要yīn狠可怕,他错看他了。

金瑶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有想到的是,圣月教主没有死,而且要来找他复仇了。”

“那个圣月教主是……将离宫的宫主──公孙天梦?”闻临风再度揣测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金瑶再次夸赞。

“如此,便说得通了。”闻临风在脑海里渐渐地勾勒出了事情的始末。

“所以,你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复仇?”

金瑶摇摇头:“也许她是,但是我不是。”

“那你……”

闻临风还想开口询问,但是金瑶直接打断他的话:“这个问题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说了。”

金瑶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漠起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啊。

闻临风不想破坏这种气氛,只好作罢:“我希望我们今後的谈话都能像刚才一样坦直。”

“如果你每次都像这样抱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你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说话吗?”闻临风沈著脸,语气有些不悦。

金瑶向後伸手,调戏似的刮了刮他的脸:“没办法,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没有办法正经。”

感觉到她的手指很凉,像尸体一样没有温度,他心中一惊:“你所习是何种武功?如此yīn狠诡异?”

这是他今天来最主要的目的,只有确认这个,他才知道该怎麽救她。

“不过是些至yīn至寒的折寿武功。”金瑶苦笑。

闻临风深吸口气:“为什麽这麽做?”

“为了打败你,抓你呀。”

“这就是你表达喜欢的方式?”

“是的,你喜欢吗?”金瑶虚弱地笑著,就算他不高兴,她也顾不了了。

“或许对我的恨更多一些?”

金瑶的语气有些轻快:“你怎麽会这麽认为?”

“难道不是吗?”

金瑶笑道:“我只想占有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即便你会受伤、会生气、会恨我。”

“所以,你就用这种飞蛾扑火的方式来占有我,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闻临风动容,尽管他已经猜到,但是由她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震动。

金瑶摸索著抓住他的一条手臂,让他环著自己,轻叹道:“我能有什麽办法呢?你的武功这麽高强,当今世上几乎没有能与‘洗髓经’相匹敌的武功,而我的时间也不允许我一步一步地扎实练习,想在短期内提升武功,只有通过一些特殊的途径,而有得必有失,我现在受的这些不过是代价罢了。”

闻临风沈默了许久,感觉她柔软的身子有些凉。

“你习的可是‘幽冥止水’?”

金瑶有些吃惊:“你知道?”

“那天有个女人来找你,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那天的女人?是凤华凤!

金瑶在脑海中快速回忆,恍然道:“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摆脱控制,没想到这样都禁锢不了你。”

“你的金针封穴确实困住了我一段时间,但是我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毙任你驱使?我体内的纯阳真气不仅会自行治愈,还会自行排除体内一切不利因素,我用真气逐个破解穴道,大概也就花了半天的时间。而仙人锁对我更不具威胁,缩骨功就可以轻松摆脱。”

她还是棋差一著啊,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小觑了他。

“你是从什麽时候完全摆脱我的控制?”

“傅冰香找来的那天晚上。”

竟然那麽早,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难怪他老是暗示自己也许比她认为知道的更多,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吧?

“你的反应似乎并不吃惊?”

金瑶面不改色:“闻风公子确实比我想像的还要厉害呢,可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摆脱了控制,为什麽还要受制於我?舍不得我吗?”她早已练就一副处事不惊的能力,立刻把紧张化为调侃的笑容。

“只有一直跟著你,才能知道你的秘密,所以我就顺水推舟。”闻临风坦白。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金瑶有些紧张。

“大约也八九不离十了。”他就要触到核心问题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太聪明的人也会让人觉得讨厌。”

金瑶突然有些害怕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她有一种错觉,闻临风好像知道她是谁?从前她迫切想让他知道的答案,现在却不敢承担了,她希望他不要记得她。

金瑶挣扎著离开他的怀抱,闻临风想去搀扶却被推开。

“替我告诉那些武林鼠辈,试剑大会如期举行,你们若想得到景星月剑,就好好的保住我的性命。”金瑶冷冷地落下一句话。

闻临风知道她不想再谈了,今天只能到此为止,走到暗门口,回望她倔强的清瘦脸庞,心中不忍,暗门在身後缓缓合上。

☆、(21鲜币)第五十七章

57

杜云河已经在书房等著闻临风。

看到他从暗门出来,立刻说道:“我找到妙手回春了,但是看了画像後,他非常确定来找他的客人中没有王遥,你是不是怀疑她易了容?”

“不是怀疑,是肯定。”闻临风坚定地说,“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人会易容术?”

“应该不会了,这个世上只要他称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他说没有王遥,就一定是没有。”杜云河也很肯定。

闻临风若有所思,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这个世上除了易容术,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改变容貌?”

杜云河摇摇头:“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笑说,除非神仙鬼怪,否则天下绝无。”

看到闻临风有些灰心,杜云河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那王遥姑娘真是你的相好?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闻临风悠悠叹了一口气:“天山鸟飞绝,故人两相忘。”

杜云河奇异地看著他,难得一见闻临风有这样深情似海的表情,那姑娘真是不一般。

虽说人人都称她妖女,但他和闻临风是朋友,不管他人说什麽,他自然是和闻临风站在一边,闻临风想保护的人,自然也是他要保护的人。

“还有,你想什麽时候让人家姑娘‘醒过来’啊?那群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和小白也拖不了多久。”

“能拖多久就多久,等小玄回来再做定夺。”

她的身体很虚弱,时常陷入昏迷,白虎仍没有找到鬼朱砂的破解之法,他很担忧,他到底该怎麽样去拯救她?

第二天一大早,傅冰香就带著一群人到暗室门口把守,表面上是防止王遥逃跑,实际上是监视众人,也确保王遥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不让景星月剑落入他人之手,但她没想到的是,暗室里还有一处密道,她这麽做根本困不了闻临风。

玄武终於回来了。

他坐在亭子里,享用著闻临风送给他的陈年美酒,托那姑娘的福,平时他只能对著闻临风封死的酒窖流口水,今天终於如愿以偿。

他豪饮了一杯酒:“能用的人我都用上了,大致跟你推测的一样,由一群女人组成的将离宫,宫主人称将离夫人,实际上就是公孙天梦。她们人手众多耳目广,其中凌仙阁是已知的一处联络点,其它地方还有待查探。她们的目的是什麽,目前尚未可知,但是根据种种迹象,她们似乎是想破坏武林团结,让武林大乱。只是,这个公孙天梦行踪诡秘,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她为什麽想除掉你?”

闻临风看著远处的风景,若有所思:“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因果,她们这麽做肯定有原因。”

玄武又满饮了一杯,点点头:“见过公孙天梦的人甚少,不过还是让我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位前辈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曾有一个女人让整个武林为之疯狂,她的一颦一笑,让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倾倒,而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员。她无门无派却武功高强,容貌倾城,气质华贵,一举手一投足就能让别人为她去生去死,可遗憾的是她已有心上人。”玄武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只可惜那个男人不爱她,最後为了躲她还去做了和尚。她因爱成恨,在武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後来引起众怒,武林人联合起来共同诛之,之後一直下落不明。”

“难道她是为了复仇?”

“也许吧,按推算她现在应该也有八九十岁了,这个年纪她还想干什麽?”玄武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闻临风纳闷了,公孙天梦比傅鹏的年龄大出了三十多岁,傅鹏怎麽可能会在一起?

“能查到她的行踪吗?”

“查不到,不过我已经派几个人全天监视凌仙阁,只要有风吹草动,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闻临风低沈道:“如果她的目标是我,终有一天会现身,我等著她。”

~~

“你的身子很虚弱,难道连求生意志都没有吗?”闻临风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挡住了烛光。

金瑶按著疼痛的xiōng口坐起来,淡笑道:“若是没有,我早就死了。”

“明天我会让他们见你,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到时会在场周旋,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他面露担忧。

“你的表情会让我误认为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你。”闻临风很坦白。

金瑶吃惊了:“你不生我气了?不气我占你便宜了?”她又嬉笑道,“难道闻风公子真的爱上我这个妖女不成?”

闻临风反问道:“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在她怔住的眼神中,他握起她的手,一股暖流缓缓地通过他的手心传到她的身体里,疼痛减轻了些许。

“你在做什麽?”金瑶想抽手,却被闻临风紧紧地握著。

“你也许不知道,自我冲破束缚後,每次与你肌肤相亲,我都用内力替你疗伤,所以你的身体并不像你想像中那麽糟糕。”

金瑶的眼神由疑惑变成吃惊,他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你想说什麽?”

“我不会让你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烈火将她燃烧。

这意味著什麽呢?两年之後,闻临风在她豁出生命的付出後,终於爱上了她,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可是,他抛弃了从前的金瑶,爱上了现在的金瑶,这个结果却让她怎麽也高兴不起来。

“这是不是暗示我的单恋结束了?”

闻临风突然把虚弱的她搂在怀里:“你可以这麽认为。”

他的怀抱很温暖,气味一如从前,金瑶很想为自己哭一场,却发现眼睛已经没有眼泪。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宫主为什麽想杀我,但是从现在开始由我保护你,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等这件事了结以後,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有山有水,远离世外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闻临风低沈的嗓音从额头上幽幽地传来,金瑶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泉水淌过。这是她从前一直憧憬的生活。

可是,注定的宿命怎麽可能因为他的转变而改变呢?他不知道她是谁,如果知道她就是当年被他赶下山的女人,他会不会还如现在这般?

也许从她决定修仙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想起自己当时的伤心和无助,第一次杀人时看见的鲜血,被姐妹背叛的失落,被公孙天梦利用的憎恨,最重要的是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和尚的牵挂。

“你哭了?”闻临风感到衣裳的湿润,他抬起她的脸,温暖的指心擦掉她的眼泪,“你能不能给自己,也给我们一个机会,好好活下去好吗?”

她注视著他深邃的黑眸,郑重又认真,心里莫名地闪过一丝恐慌,这会不会又是一个yīn谋?

金瑶推开他,冷淡地说:“我累了,想休息。”

闻临风有些失落,心灵的伤口果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弥补,他站起身说道:“当初我觉得你的行事做法太霸道,今天终於有些理解了,如今我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管你是怎麽想,我都不会放弃你。”

金瑶望著空荡荡的暗室,有些迷茫。

~~

闻临风停在房门口,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屋子里有异样,能躲过这麽多耳目进到他房间的人,武功一定不弱。

他神色如常地推开房门,意外的是,灯火照耀下,一个打扮异常妖冶华丽的女人正背对著他坐在桌案上。

“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房间里弥漫著浓浓的花香,闻临风皱了皱眉。

女人终於转过身来,笑咪咪地看著他:“闻风公子,久仰大名了。”

女人出众的美貌让闻临风一愣,他略一思虑,问道:“阁下是将离宫的什麽人?”

“哦?公子怎麽知道我是将离宫的人?”

“一个女人深夜偷偷闯入我房间,肯定不是光明磊落的江湖侠士,而如今与我有过节的只有全是女人的将离宫。”

“公子的意思是我不够光明磊落?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将离宫也从来不做光明磊落之事。”女人笑得妖豔。

她上下打量著闻临风,声音甜腻:“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不凡,怪不得,怪不得……”

“前辈深夜前来就只是为了一睹在下尊容吗?”

女人哈哈一笑:“你叫我前辈,难道我看上去很老?”

“您看上去像个二十岁的姑娘,但是老不老并不在容貌,而在於一个人阅历和心智,您的眼睛出卖了您。”闻临风面不改色。

“看不出老和尚教出来的徒弟还挺聪明。”女人站起身,她的一身华丽裙衫灿烂夺目,“我今天来是想拜托闻风公子一件事──替我杀了将离宫的叛徒。”

闻临风心中一凛:“在下不过武林一闲人,从不干涉武林事,恐怕恕难从命。”

女人有趣地看著他:“莫非你动心了?一个甘愿为你生为你死的女人,最後还忘恩负义,背叛对她有恩的将离宫,所以你感激她?”

闻临风不答反问:“在下请问前辈,为何这麽想要我的性命?万青山庄一向中立,而我也从不与人结怨,难道无意中得罪了前辈而不自知?”

公孙天梦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小和尚果然聪明,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即是这样我就开门见山。”

“嘿……”她冷笑一声,突然面色晦暗,声音变回以前的低哑暗沈:“我希望我的每一颗棋子都听话地走到我指定的位置,无用和不守规矩的棋子,我会让她成为弃子。她是我最满意的一颗棋子,可是她不听我的话,坏了我的规矩,她越是想保护的东西我就越要破坏,她越不想你死,我就越要你死!”

这般扭曲邪恶的心智已经不似常人,闻临风小心揣测:“所以你的最终目的是要我们俩都死?”

她摇摇头:“两个人都死了还有什麽意思?你们当中只能死一个,我要让另一个人活著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看著她yīn森的笑脸,闻临风冒出一股寒意:“如此看来,你是决不会将鬼朱砂的解药给我了。”

公孙天梦得意地yīn笑:“鬼朱砂没有解药,她必死无疑。”

“如果我一定要救她呢?”

“你为什麽要救她?如果你的理由能打动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其它的方法。”

鬼朱砂果然还有解救之法吗,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一试,他不露声色地说:“一个男人救一个女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要保护她,不会再让她离开我,就是这个理由。”

公孙天梦左右审视著他:“噢?难道你想起她是谁了?既然这麽不舍得,当初又为何让她离开,现在後悔已迟。”

公孙天梦也知道他和金瑶的事?当年下山的金瑶应该是遇见了她,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想到这些,让闻临风心中一纠。

夜晚的寒风吹过门窗,发出细微的声响,闻临风略一沈吟:“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你想一命换一命?”透过闻临风的目光,公孙天梦已经知道答案,“你真的不怕死?”

闻临风讽笑一声:“这不正是你今晚来的目的?”

公孙天梦看著他坚定不毅的目光,眼神有些迷离莫测:“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暂时不杀她。不管怎麽说,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小妖精的,她死了就再没人像她这样陪我了,她这麽费心费力为我谋划这场复仇大戏,不将它看完就太可惜了。”

她在说什麽?闻临风捉摸著她话里的涵意。

她朝闻临风示意:“如果想救她,你靠过来,我告诉你……”

闻临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过去,公孙天梦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不时还露出狡黠的微笑,而闻临风的脸色则是变了又变,仿佛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

“还有,”她的声音又恢复甜腻,“如果我是你,会为她准备一些龙槐草,别问我是为什麽。”

她连连退开几步,又大声说道:“屋外的那个,不要妄想抓我,我既然进得来,就出得去。小和尚,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等著你的答案……”

公孙天梦笑著挥开衣袖,一阵轻烟飘过,公孙天梦像是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杜云河急忙从屋外冲进来,一脸惊异:“那个女人就是将离宫主?”

☆、(15鲜币)第五十八章1

58,1

草房里,白虎正在认真地称量几味药材,这几天他为了配制鬼朱砂的解药,忙得焦头烂额。

“什麽,龙槐草?龙槐草能解毒?”仿佛听到什麽不可思议的话,草房里的热蒸气正把他的脸薰得绯红。

“能不能解毒不确定,但应该能缓解她的痛苦。”闻临风说。

白虎低头琢磨起来:“龙槐草只是普通植物,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任何药用价值,不过它性喜yīn凉,喜欢在yīn湿之地生长,尤其是夜晚月光皎洁时长得最盛,虽不常见,却也不难求,如果真有用的话,我就去弄些来。”说完,他又继续埋头苦干。

~~

闻临风站在天亭里,漫无目的地看著远处的风景。

杜云河从回廊里走过来:“你最近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还在为你的遥遥姑娘担心?你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配出解药救她。”

“我对你从来都是深信不疑。”

耶?闻临风很少夸人,今天竟然这麽肯定自己,他心里非常得意。可是,他又担心起来,闻临风不同以往,必是有什麽不寻常的事发生?

“不是为这个吗?”杜云河疑惑了,他再次揣测,“那是因为……将离宫主?”

“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并不如你想像中的那般,而是天差地远的距离,你会怎麽想?”

杜云河一愣,他的心结就是这个?

他笑著说:“天有多高,地有多远,有谁会知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什麽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才是重要。”杜云河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闻临风的肩膀。

“我当年就是顾忌太多,辜负了一个该爱的人,现在後悔不迭……”说著说著,杜云河自己反而纠心起来。

闻临风舒了一口气:“别看你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心不在焉的样子,但凡说出两句话也挺似模似样,你还没找到她?”

“没有,你知道她有意要躲我,我又怎麽找得到?不过我不会放弃。和我相比,你们已经好很多了,是不是?至少你还看得到她,可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两人望著远山,各有所思。

~~

闻临风抱著金瑶,轻轻地放在地上,让她倚靠著墙。

“忍耐一会儿,”他温和地说,“他们走後,我再把你送回去。”

金瑶伸手轻轻扫过他的脸,虚弱地笑道:“身家清白的闻风公子这是要和臭名昭著的妖女相勾结吗,不怕被别人知道?”

“早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谁还会在乎这个?”闻临风满不在乎地说。

握住她的手,拉来厚重的铁链将她的手脚锁好:“等会儿不要太动气,尽量少说话节省力气,若实在不想说了就假装晕倒,我和杜云河会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

“噗”,金瑶听著听著,突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有谁会想得到,公正不阿的闻风公子竟会教她撒谎骗人,这算不算是一件奇闻?

金瑶脸上的笑容也让闻临风的心宽解不少,她还能笑得出来,说明没有太大的压力,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後的事就好办多了。

她的脸色虽苍白,眸子却很明亮,像黑夜中的皎洁星光,闻临风心头一动,伸头过去在她的额前,落下轻轻一吻:“我走了。”

额上还残留著他唇间的温度,金瑶在他走後,许久才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心里暖暖的。

~~

各门派的掌门人已经汇集在暗室门口,傅鹏和闻临风正在说话,杜云河则拉著玄武在一旁窃窃私语。

暗室的门开了,白虎从里面走出来:“她醒了,请各位随我进去。”

众人的神情皆是一振,大家鱼贯而入。他们有的是兴奋,有的是愤慨,但更多的是算计和防备,他们既想得到景星月剑,又要防著其他人,虽然傅鹏是领头人,但众人各怀鬼胎,因为只要得到了景星月剑,傅鹏又算得了什麽,拥有景星月剑的人就是名正言顺的武林盟主。

傅鹏也正是有这个担忧,所以他一定要把景星月剑抢到手,方能保住他的荣誉。

金瑶倚在地牢的墙上闭目养神,感到有人声接近,她终於慢慢睁开眼睛。

众人像看著奇珍动物一样盯著她,傅鹏代表大家开口了:“姑娘,你现在已是阶下囚,现在大家都在这里,我看就没有必要再举行什麽试剑大会了,你只要把景星月剑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傅冰香一急,冲动地叫道:“爹爹,你……”妖女犯下这麽多大错,怎能轻饶她的性命?

傅鹏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金瑶冷笑一声:“不用你们饶恕,我本来就快死了,你怎麽认为我会在临死之前便宜你们呢?”

“姑娘到底是什麽目的?何不痛快说出来,何故要这样?”

“景星月剑就藏在天都峰上,只有武功最高之人才能得到它,我没有逼你们,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反正景星月剑的真正秘密只有我才知道。你们不要妄想杀了我,也不要妄想能找到它,找到它的方法只有我知道。明天便是约定之期,最有资格得到它的人,我就把秘密告诉他。”

众人听她一席话,心里都开始盘算起来,没有谁不想得到它,他们怎麽会错过这个机会。

龙天风在傅鹏旁边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即刻一变:他说得没错,不能让妖女掌握主动权,否则他们一干人都要受她摆布了。

“姑娘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份,一群女人结成的三流帮派,专做些卑鄙低劣之事。实不相瞒,我已派人封了凌仙阁,一众妖女现在都在我手上,你若聪明,就乾脆地把景星月剑和它的秘密说出来。”

金瑶心中一急,xiōng口一阵翻搅,嘴里涌出一口鲜血来:“原来你傅鹏也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也做这些卑鄙的事。”

傅鹏yīnyīn冷笑:“对你这样的人,无论做什麽都不会过分。”

众人都没想到傅鹏会留有一手,这就等於妖女已经掌握在他手里,真是老奸巨滑。

闻临风眉头一紧,瞪了杜云河一眼,後者也很懊恼,他派去看守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来回报这件事,闻临风怕是要恨死他了。

闻临风走上前说道:“傅前辈真是深谋远虑,原来早已经思虑周全,只是现下景星月剑只有她一人知道,将死之人若是逼急了,怕会做出一些鱼死网破的事,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明天便是约定之期,我们何不顺其自然,待明日一探便知。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量她也不会耍花样。”

众人对闻风公子的话向来信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杜云河连忙机灵地接道:“是啊是啊,她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了,不能再刺激她了。”金瑶配合地闭上眼睛。

“哎呀,你们瞧,看来是药效过了,大家若想让她活到明天,得赶紧让她休息吃药了,我以万青山庄的名誉和不死神医的名号保证,一定让她坚持到明天。”

妖女的情况确实不妥,权衡利弊之後,傅鹏转头征求大家意见。

“好,她就交给云鹤公子,请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这里似乎还有隐患,大家虽是同仇敌恺,但是面和心不和,又互不信任,都怕自己走後,会有其他人偷偷过来暗施手段。

最後,傅鹏提议:“为了公平起见,请各门派各派一人在暗室门口坚守,不让妖女或者其他人有任何可乘之机。”说这句话时,他暗暗看了一眼闻临风。

~~

待金瑶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暗室,身体里一股温暖的气流在缓缓流动,闻临风正在背後用内力为她疗伤。

她微微侧头:“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凌  看到她转醒,闻临风稍稍放心:“我知道,你放心,我定会设法保护凌仙阁的人的安全。”

他既然已经许下承诺,姐妹们的安全应该不必担心了。只是傅鹏,原本还想放你一条生路,如今看来他不想死都不行了。

“谢谢你。”

闻临风犹豫再三,还是决心问出口:“你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金瑶慢慢地说道:“以前,我认为人可以选择很多路,每条路都有不同的命运,後来我发现,人其实只有一条路,无论怎麽选择,结果都是殊途同归,所以无论我做与不做,结果都是一样,我没有办法。”

闻临风扶著金瑶躺下,自己坐在床边,他沈吟片刻,说道:“我原本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得道高僧,可惜天不遂人愿,两年前的一个深夜,这汪死水被一位姑娘打破了。”

金瑶看著他,心跳加速。

☆、(15鲜币)第五十八章2

58,2

“从前我本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得道高僧,可惜天不遂人愿,两年前的一个深夜,这汪死水被一位姑娘打破了。”

金瑶看著他,心跳加速。

“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从哪儿来?可她就这样突然亭亭玉立地出现在我眼前,她的音容可用惊为天人来形容。”说著,他深情地朝金瑶笑了笑,“她很美丽,也很神秘,有时出现在我的梦中,有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甚至忘记了今夕何夕。”

他叹了一口气:“做了二十多年的和尚,每天与佛经为伴,恪守戒律,修身养性,以为自己已是小有所成,不会为外物所动,可我却像著了魔似的迷恋上她,犯了色之一戒,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是当局者迷,那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些意味著什麽……”

闻临风凝视著金瑶如烟波般的水眸:“我责怪她诱惑了我,孰不知心若无物,别人又怎麽干涉得了?”他苦笑。

“我自知罪孽深重,我不想让师父蒙羞,更不能让化安寺的声誉被别人耻笑,所以我把她赶走了。”

金瑶冷笑道:“这真是懦夫行为。”

闻临风并没有辩解,他坦白道:“是。她一离开我就後悔了,我觉得自己应该把她找回来,可是我又不能,我只是一个和尚,我的命运永远只能和化安寺联系在一起,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师父的事。最後,我决定向师父坦白一切,请求惩罚。”

“这麽说,你当初赶她走是想留下来独自承担一切?”金瑶的语气里满是轻讽,任何理由都不足以让她原谅。

“不,我是怕自己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她,我喜欢她,却不能对她负责。我以为师父会很生气,但是他没有指责我。闭门思过两个月後,他让我下山,让我自己做选择。”

金瑶冷淡地道:“那你做出选择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找到她,可她好像消失了,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以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或许从我决定下山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金瑶有些忐忑不安,他突然告诉她这些事是什麽意思?就像一种意会难测的告白。两年的光yīn,所有的爱与恨,不是他两句话就可以忘记。

闻临风无比认真地看著她:“你还恨我吗?”

她设想过无数次他们相认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这是她想要的吗?

金瑶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闻临风轻叹一口气:“想念一个人到了刻入骨髓的时候,当她再次出现,怎麽会不记起所有的感觉,她的眼神,她的气味,她的身体……”

金瑶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自你第一次出现在傅家庄,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的一举一动也莫不是在告诉我,你认识我!所以我想尽办法接近你、试探你,直到发现凌仙阁,你的身份仍是扑朔迷离。如果说那时还不是很肯定,那麽……”他顿了一顿,“你抢亲那天,我们第一次肌肤之亲时,我终於可以确定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虽然已经过了两年,你又变换了容貌,但是你的一切早已刻在脑海里,一接触我就明白了……”

他牵起金瑶的手,握在自己宽阔的手心里:“你瞒著我这麽久,让我找得好辛苦,可知道我有多高兴找到了你,我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金瑶完全呆住了,仿佛听到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忘记她吗?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语气仍然固执的冷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我很自私,只考虑到自己,却没有顾及你,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他看到金瑶的脸上闪烁著泪花,她哭了。

他继续说道:“我决定留下来承担一切後果,以为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我错了,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你离开之後我才发现自己是那麽牵挂你。”

闻临风深吸一口气,黑瞳凝视著她:“我终於找到你了──金瑶。”

金瑶呆呆地看著他,良久终於开口:“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当初为了让你死心离开,我说了很伤人的话,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只是那时固执愚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份情爱──我,喜欢你。”

金瑶正在慢慢地消化他的话,原来他没有厌弃她,他一直在找她。她恨了那麽久,怨了那麽久,结果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她又真的能仅凭他的几句话就原谅他吗?

喜欢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太迟?为什麽当初不告诉她,为什麽让她心如死灰地离开?她的心已经碎成一片片,又怎麽能回到原位。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当初那麽恨他,恨不得将他至於死地,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她却怎麽也恨不起来。

“你既然早就知道是我,为什麽直到今日才相认?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愚蠢。”

“不,”闻临风马上说,“因为我还有很多不确定,我不知道你为什麽和从前判若两人?不知道你为何要易容,不知道你想干什麽?离开化安寺前,师父曾让我办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成为写史公子,万青山庄的人脉遍布天下,我可以一边为师父办事,一边找寻你。”

“所以你常常试探我?”金瑶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聪明在闻临风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曾经有好几次,我差点就要冲口而出了,可还是忍下来,因为相对於和你相认,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安全,我追寻你期间,发现你在做很危险的事。你早就认出了我,却一直不愿与我相认,必定有原因。”

“既然已经忍了这麽久,为什麽不一直忍下去?你不怕我狗急跳墙,做出更危险的事?”金瑶质问。

闻临风有些著急:“我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之前本想等事情都尘埃落定後再找你,可你……看到你受伤,我心如刀绞,我不能承受再次失去你。”

闻临风第一次向人透露这麽多心事,在别人眼里,他一向是果断刚强的人。心里那些好的、不好的,害怕的、担心的,全都想让她知道,在她面前,他突然变成了一个脆弱又敏感的人。

金瑶的神色有些迷茫:“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曾经改变不了的,现在也不会改变。”

闻临风一阵内疚:“你心里一定非常怨我,当初我不该让你独自一个人下山──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金瑶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流,这句话她等了好久,如今已恍若隔世,所有的委屈、悲伤、痛苦一时涌上心头。

她扭过头,掩饰掉下的泪:“我是恨你,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两年前我给过你机会,当初没有原谅你,现在也不会。”说完,她自他的掌中抽离自己的手。

闻临风剑眉微敛,难掩心中的悲伤:“是,我不值得被原谅,你离开後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只要一想到你可能面对的困境和心情,我就很自责。我不求你原谅,只是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她终於等到了这一天,他向她忏悔,承认自己的过错,可她没有感到一点喜悦,反而无比的沈重和心酸,有些事情又怎麽是想放下就能放下?

金瑶咬咬牙,强迫自己一定要坚决:“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你若真的觉得亏欠我,就替我保护好凌仙阁里所有人的安全。”

“瑶儿……”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可闻临风发现自己什麽都做不了,他要怎麽样才能拯救她受伤的心?

“你走吧,我想休息。”金瑶扭过头,冷漠又绝决。

闻临风沈吟:“好,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他从袖里拿出一株龙槐草,“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金瑶怔怔地看著龙槐草,恍然一惊:“你见到公孙天梦了?”

她想到一种可能,以公孙天梦的性子,会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闻临风?他知道了什麽?

闻临风思忖再三,决定隐瞒她:“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只是这样?”金瑶半信半疑。

“她说等著看你为她准备的好戏。”

金瑶疑虑地看著他:“你不好奇吗?”

“如果我问,你们会告诉我吗?”

“不会……”

金瑶躺回床上,背对著他。

闻临风走到门口,顿足良久:“从现在起,无论你是怎麽想,我都不会放弃你。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来弥补!”

暗室的门启动,他走了。

金瑶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哗地往下流,仿佛要将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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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鲜币)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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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山距离天都城有五公里,山势峻峭,壁立千仞。最高的一座山峰也叫天都峰,峰的北面像是被一把斧子从中间劈开,形成了千丈绝壁,直立如削的奇景。

在接近峰顶的地方有一处天然平台,那块巨大的试剑石就立在那里,有两人之高宽,居高临险,“试剑石”三个字如历史烙印般,被先辈用刀剑深深地刻在石头里,经过风吹日晒,仍然清晰醒目。

大风吹过北面的峭壁,传来“呼呼呼”的声音,试剑石孤独的立在绝壁边,千百年来临风萧瑟。闻临风朝崖边看了一眼,若是失足掉落山峰,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

今天的人很多,站在试剑石旁的闻临风目测了一下,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帮会几乎都到场了。

他暗暗地佩服起金瑶来,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有著不输於男人的运筹帷幄能力,竟能让这麽多江湖人群聚於此,整个武林都为之紧张。可他又深深怜惜,都是他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望向对面山壁前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她倚靠在石头上,即使这麽远的距离,也能看清她苍白的脸色,今天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呆在她身边!

“妖女让我过去?”傅鹏既疑惑又吃惊。

杜云河微笑地点点头:“是。”

“云鹤公子可知道是什麽事?”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传话。她还嘱咐说,让你悄悄过去,不要引人注意。”杜云河一脸神秘地说。其实他也不知道金瑶找傅鹏干什麽,但不像是什麽好事,他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告诉闻临风。

傅鹏犹豫了一阵,不知道妖女的葫芦里卖的什麽药?莫非是和景星月剑有关?他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决定过去看看。

“妖女,你找我?”傅鹏没有好脸色地开口。

“我想和你私下做一笔交易。”

“什麽交易?”

“景星月剑就藏在这面崖壁的某个山洞里,只要你在比试中赢得前三名,我就让你一起进去。我的条件是,你必须放了凌仙阁的所有人。”

傅鹏眼睛一亮,兴奋得毛孔都竖起来了,原来景星月剑藏在山洞里,但他表面上仍旧不露声色:“我凭什麽相信你?”

“我快死了,而你又想得到那把宝剑。”

傅鹏一脸怀疑:“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就算死也不会便宜我们。”

金瑶冷冷地看著他:“那是因为你抓了凌仙阁的人,她们都是我看中的人,我愿意用景星月剑去换回她们的性命。”

傅鹏盯著她好一会儿,总算有点相信了:“看不出来,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金瑶面无表情:“傅庄主,给个痛快吧。”

傅鹏的计划成功了,只要凌仙阁的人在他手上,他料定金瑶不会无动於衷,他只要耐心等待就一定会有收获。果然,金瑶提出了这样的交换条件。

他谋划了一番:“好,关押她们的地点就在我身上,只要你守信,我就把地点告诉你。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傅鹏露出老谋深算的目光,“你不仅要带我进山洞,还要把景星月剑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否则……”他yīn沈地笑笑,“那些妖女都是武林祸害,人人得而诛之,我就算全部杀了她们,也不会受到谴责,别人只会觉得我为了伸张正义,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瑶看向傅鹏,目光中带著厌恶和蔑视,傅鹏好久都没有受到这样的目光了,在众人面前,他一向都掩饰得很好,这样的目光让他有点不舒服。

“成交。”金瑶说。

~~

天都峰上扬起了大风,天地间雾霭尘尘,没有一丝阳光,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天气,就像金瑶灰色的心情一样,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突然,一件衣袍从後面温暖地包裹住了她,醇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风大,小心著凉。”

是闻临风。

“谢谢。”金瑶轻轻地说。

“你们刚才在说什麽?傅前辈一脸得意的离开,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协议?”闻临风有些担心,他认识的傅鹏并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

“你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又何必再问。”金瑶看向前方不远处陡峭的悬崖,一时发呆。

闻临风欲言又止,金瑶的状态让他有一种她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你这麽做不怕别人看到吗?傅冰香正朝这边看呢。”金瑶意外地主动跟他说话。

闻临风顺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傅冰香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们看。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她:“瑶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傅姑娘的婚约是假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我和她都心知肚明。你的出现其实是为我解了这个困境,目前的情势已经没有继续作戏的必要,我已同傅前辈说得很清楚。”

金瑶并没有太吃惊,她平和地道:“你不必解释,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利用别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傅鹏惯用的手段。我知道你不情愿,你最後一次来凌仙阁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闻临风突然很感动,自己的无奈终於得到别人的理解,而且这个人又是他最在意的一个人。

这时,杜云河走过来,一脸仰慕地问:“瑶瑶姑娘,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你看可以开始了吗?”

瑶瑶姑娘?闻临风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金瑶朝杜云河微微一笑:“劳烦云鹤公子把我刚才同你说的比试规则告诉他们,比武可以开始了。”

杜云河得意洋洋地瞟了闻临风一眼,乐颠颠地走了。

闻临风看著金瑶的背影:“只有赢了的人才能和你一起进山洞?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不行,你不能进去。”金瑶很坚决。

金瑶越是反对,他越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他不能让她这麽做。

比武开始了,各门各派都派出了精英高手,皆有一种不把对手打倒就誓不罢休的气势。金瑶的规则很简单,无论用任何办法,只要打败对手,赢得比武,就能和她一起进山洞得到景星月剑。那个山洞只能容几个人进去,先到先得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没有人会傻得以为,那个拿到宝剑的人会献出景星月剑与其他人分享,所以大家都急红了眼,使出浑身解数击败对手,即使双方实力悬殊,也要争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

闻临风发现,人们的戾气越来越重,从最初的点到为止,到现在有伤人、受伤的情况,这些情绪会不断地传染和恶化,只会让情势更加严峻,自相残杀,亲友反目,争利夺益,这就是她的初衷吗?

穿著一袭白衣的金瑶让她单薄的身躯看起来更加柔弱,她微倚著身旁的石头,眼睛却离开这硝烟的战场,飘向更远的地方。

“你说天边那深不见底的云层中会有什麽呢?”金瑶问身後的闻临风。

“那是天界的世外桃源,也许是神仙们居住的地方。”

“世上真的有神仙吗?做神仙是不是很好?”

闻临风笑了笑:“佛语有云,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随成就众生净,则佛土净。简单的说就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此岸,一念彼岸。快乐是由心决定,如果你愿意,我们也能成为神仙。”

“太深奥了,我听不懂。”

闻临风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做人,还是做神仙?”

“人太复杂,神仙会不会简单些?”

闻临风深吸一口气:“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与我做一对天上人间的眷侣。”

金瑶呆了呆:“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这个承诺来得太迟,等事情结束後……你、你还愿意吗?”

金瑶怔了许久。这时,一阵急风从东面呼啸吹来,她动了动嘴唇,说了一句话,可是巨大的风声将她的声音淹没了,闻临风没有来得及听到答,她的答案随著风一起消逝了。

~~

几个时辰後,比武的结果开始见分晓,最终只有五个人进入最後的比武,他们分别是:傅鹏、龙天风、华辰容、清明师太、鲍浩铭。

这个结果在金瑶的意料之中,早在她实施这个计划之前,她就已经逐个的分析比较他们的实力,她的排行名单从原来的百位删减到五十位,再从五十位删到十位,最後又从十位删到最终的五位,只要她需要的那个人从当中胜出,她就算成功了一半。

他们五人的比试开始了,他们打得很激烈,打斗之中荡开的气流,连周围败下阵来的看客们都感到战栗,他们都使出了看家本领,大家都明白,只有打败对手才能坐拥天下第一。霎时间,天都峰上一片沙尘飞扬。

突然,“刷”的一声,清明师太的长剑刺入华辰容门主的腹部,华辰容反应极快,不顾伤痛,乘此间隙回刀就朝她的下盘砍去,锋利的刀锋深深地扎进清明师太的xiōng口,直穿後背,疼痛瞬间蔓延全身,清明师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子一软便当场身亡,正当华辰容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他才发现清明师太的长剑已经划破他的肝脏,鲜血已经如洪水般倾泻而出,他脸上一僵,跪倒在地上血尽而亡。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清静派的弟子和华门世家的人连忙奔过去抢救自己的师父。

鲍浩铭看到两人的死状愣了愣,随即,他朝自己的对手龙天风拱手一拜,惊魂未定地道:“天风掌门武功超群,技高一筹,鲍某自愧不如,我认输。”说完,他退出比武场,回到他那群莺莺燕燕的妻妾身边。

现在的结果是,清明师太和华辰容已亡,鲍浩铭退出比武,最後就只剩下傅鹏和龙天风了。

金瑶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这一场厮杀,所有的正义,信念,情意,在此刻都化为一已私利。

“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闻临风再次请求。

“不。”金瑶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他望著比武场上剩下的两人,目光深沈而坚毅,他的信念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坚定:“我希望你知道,我始终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突然走到金瑶面前,单膝跪下,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亲密地替她系好披风领口的白色系绳,一边温柔地说:“你的身子不能受寒,不管怎麽样都不要把披风解下来。”

金瑶定定地看著他,有些疑惑和不解,待她终於明白他的意图的时候,闻临风已经走到了比武场中央,他高声向其他两人和在场的众人宣布,他要参加比武,争夺景星月剑。

大家哗然了,世人都知道写史公子从不参与江湖事,今日为何会一反常态?闻风公子武功超群,身怀武林绝学《洗髓经》,他若是出手,景星月剑非他莫属。

闻临风望向金瑶,她也正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担忧之情溢於言表。金瑶神色紧张,有些懊恼,有些著急,见此情景闻临风更加可以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闻风公子,你这是为何?”傅鹏不解,同时也感到巨大的威胁。

“请傅前辈莫要见怪,闻风并无意冒犯两位前辈,只是奉师父之命,要查清景星月剑的真相。为了这把宝剑,已经有太多人死於非命,武林为此变得腥风血雨,闻风奉师命还武林一个清净。”

龙天风道:“法竹方丈德高望重,他的嘱咐定是公平合理,只是闻风公子若是真得到景星月剑,打算怎麽做?”

“若景星月剑的真相可以造福世人,那我定然不会阻拦;可若是一把妖魔邪剑,就必须毁掉它。”

傅鹏和龙天风对望了一眼,神色戒备,他们当然不愿宝剑被毁。寻找了这麽多年,花了这麽多心机和手段,眼看宝剑就要到手,怎可甘心拱手相让?

他们的比武开始了,高手过招,气势果然不同平常,傅鹏来势凶猛,龙天风招招凛冽,而闻临风则如游龙惊鸿,招式潇洒俊逸,挥洒自如。

三人之中,闻临风略占上风,尽管同时应付两位武功高强的前辈,但他仍然游刃有余。

金瑶一眨不眨地看著尘土飞扬中,那个潇洒俊逸的身影,他为什麽要这样?他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傅鹏和龙天风都是心思深得不见底的老怪物,他们对挡路者从来都是不折手段。

就在金瑶万分担忧的时候,比武的情势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各自为战的三人,转变成傅鹏和龙天风二人联合起来对付闻临风,他们的心思很明显,先联手除掉最大的威胁。闻临风有危险了!

金瑶紧紧地抓著披风上的白色系绳,为什麽一定要逼她?

即使二人合力对付闻临风,但还是没有办法占到便宜。傅鹏和龙天风开始改变略策,一个主攻,另一个则在周围寻找破绽辅助攻击。只是闻临风太强,他们一直找不到破绽,反而自己节节败退,再这样拖延下去,只会偷**不成反蚀把米。

傅鹏灵机一动:“闻风,妖女是不是快死了?”

闻临风听到这句话,心有所念地朝金瑶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分神,终於让龙天风抓住了好不容易发现的破绽,他使出全力朝闻临风的xiōng口猛烈一击,闻临风一时不备,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受到龙天风全力一击的人,即使不死也会残废,而闻临风只是吐了一口血,他的内功真是深得可怕。傅鹏乘胜追击,节节压迫,招招夺命。闻临风身上有伤,疲於应付他们的猛烈攻势。

“闻风,妖女这般对你,你没杀了她,是不是爱上她了?”

闻临风的心神恍惚了一下,但他马上回神过来,这又是傅鹏的声东击西之计,这次他没有上当。

傅鹏暗恼,这招想扰乱他心神的办法已经没有效了,迫不得已只能用最後一个办法。他朝龙天风使了一个眼色,对方随即领会。

龙天风突然一改常态,停止对闻临风的偷袭,反而朝同盟的傅鹏一掌击去,傅鹏一时不防,受了重伤跌倒在地。闻临风一惊,想也不想便连忙赶上前去,想把傅鹏拉起来。

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傅鹏突然睁开眼睛,朝好意救他的闻临风伸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有傅鹏十成的功力,掌力比上次更重。

闻临风踉跄地後退几步,手捂著心口,xiōng中一阵气浪翻涌。

傅鹏和龙天风没有让他喘气,两人合力运功,第二掌接踵而至,闻临风连忙运起神功,被迫硬生生地接下他们这一掌。

不,他不能倒下,他要赢得比武,他要陪金瑶一起进山洞,他不能再让她一人独自面对一切。他暗暗地运起真气,在体内快速的为自己疗伤。

傅鹏和龙天风以为已经打败了闻临风,可是,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闻临风又稳健地站了起来。

“他太强大了。”这是傅鹏和龙天风同时闪过的念头。

“我一定要赢得这场比武,两位前辈,请──”闻临风坚定地说。

这仿佛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比武,两方打得很激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谁也奈何不了谁,大家都在消耗时间和体力。

金瑶终於崩溃了。

“快住手!”

杜云河突然朝他们大声喊,他的旁边站著金瑶。

三人皆停止了打斗。

“我改变主意了,三位的武功不相上下,无法分出胜负,为了兑现我的诺言,请三位随我一同进入山洞,可有异议?”

闻临风点点头。

傅鹏和龙天风对望了一眼,闻临风太难缠,再拖延下去,他和龙天风的内力就耗光了,结果只有输,三人一起进去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随即他们也点头表示同意。

妖女果然守信,她一定是看出了他和龙天风的困境,所以有此一说,只要进了山洞,他就有办法得到景星月剑。

比武结果已出,但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人愿意离去,即使无缘拥有宝剑,他们也不愿错过一睹它真面目的机会。

金瑶走到那块巨大的试剑石前,伸手指著石头的上方:“上面有一块凸起的小石头是机关,请闻风公子上去把机关打开。”

闻临风依言跃到石头上,顺利地找到那块凸起的小石头,伸手扳动。

突然,对面山壁上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在离平台约二十尺高的山壁上,一个一人宽窄的山缝打开了。

这个机关浑然天成,与山壁自成一体,外人根本无法看出破绽。

傅鹏又威胁金瑶,他要求再带两个人进洞,他这麽做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真正相信金瑶的话,多个帮手就多条退路。

进洞之前,金瑶说:“有一件事要提前告诉你们,进这个山洞是有风险的,洞口只能容六个人进入,进去後洞口上的千斤巨石会自动落下,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打开,只能用景星月剑劈开洞底的山壁方能逃生,这就是为什麽一定要武功高强的人才能进去,武功不济的人根本使用不了那把宝剑。”

最後,由金瑶在前面带路,闻临风、傅冰香、傅鹏、龙昱、龙天风跟在後面一起进山洞,杜云河和其他一众人留在外面策应。

☆、(7鲜币)第六十章1

60,1

山洞很窄,金瑶举著火褶子在前面带路,闻临风在身後紧紧地跟著她,而其他人则走得小心翼翼,在这样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总会让人觉得窒息和恐惧。

路不太平坦,虽然有人工修葺过的痕迹,却也前进得非常艰难,走了大约二十步的距离,山洞终於豁然开朗,空气也顺畅了很多,金瑶对大家说:“留在原地。”

她朝左边走了几步,用手摸索著凹凸不平的山壁寻找火把,“哗”的一声,火把点亮了,火光照亮了一侧洞壁,这里人工修葺过的痕迹更明显。

金瑶说:“继续走。”

傅鹏忍不住开口:“你曾经来过这里?”

金瑶简洁地回答:“我来过。”

她的回答让众人充满神秘和好奇,傅鹏又欲再问:“那你……”

金瑶冷冷地打断他:“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傅庄主你愚蠢的好奇心,我不想浪费力气回答;如果是想知道有关於景星月剑,你马上就能见到它,请傅庄主少安毋躁。”

“妖女,你竟敢这样跟我爹说话。”傅冰香马上出声训斥。

傅鹏连忙拦住她,朝她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要忍耐。

“哼。”傅冰香不屑地冷哼一声。

龙昱看到傅冰香受屈,大声问道:“还要走多久才到,这总可以问了吧?”

金瑶轻笑一声,心中若有所思:“就快到了。”

路面开始呈下坡,但是山洞的空间却越来越大,若是照这个走法,他们快到山体中间了。火把仍然烧得很旺,这说明山洞并不是一个完全秘闭的空间,洞壁隐隐传来“呼呼”的风声,山洞里还有空气流通?

金瑶在前面带路,不小心踩到几粒碎石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身後一双大手牢牢地扶住了她,耳边轻轻地传来低沈的声音:“小心!”

“谢谢。”金瑶说。

她知道闻临风一直紧紧地跟在她身後,这种近似於保护她的举动,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温暖。

他们终於走到一扇门前,门上雕饰著古老又神秘的花纹,那些纹样他们从没见过,但门中的宝剑图案他们都看懂了,这就是终点了吧?

“准备好了吗?”金瑶一脸严肃地问大家。

“等等,你先告诉我们里面会有什麽?”龙天风不放心地问。

“天风长老请放心,里面的机关已经解除,那把剑就在里面。”

金瑶虽然说得认真,但龙天风总觉得有点异样,好像哪里不对劲。

金瑶启动机关,那扇门在众人的期待中徐徐打开了,里面一片黑暗,尚看不清事物,散著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大家紧紧地跟著金瑶走进去。

“等著,我去点火。”金瑶说。

金瑶一个一个地点燃火把,山洞的全貌也一点一点的呈现出来。

这个山洞的空间很大,容纳一百个人也绰绰有余,中央有一座平台,上面有一个类似於放物品的古老台座,但是上面空无一物。

傅鹏冲上前去,前後左右查看,仿佛他这样做就能瞬间变出宝剑来,他朝金瑶大声质问:“剑呢?剑呢?”

一把冰冷的剑直指她的背後,傅冰香尖锐地道:“妖女,你骗我们!”

闻临风立刻地拉金瑶护到自己身後,镇定地说:“傅姑娘,请先冷静,何不问清楚了再说?”

傅冰香眼睛一眯:“你要护著她?可我才是你的妻子呀!”最後一句,她有些竭斯底里。

闻临风很严肃:“傅姑娘,我们并没有拜堂,而且这桩婚姻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假象,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坚定,“你认为现在的情势还需要这麽做?”

“我……”傅冰香迟疑了,她确实心知肚明,难道他和闻临风真的不可能了吗。

“妖女,景星月剑到底在哪里?”龙昱也出声了。

“你这样大费周章的把我们骗来,到底想干什麽?”龙天风也开始沈不住气,“我们走不了,你也休想离开。”

金瑶慢慢地从闻临风身後走出来,声音有著冰雪般的冷酷:“今天,有罪的人要长眠於此,无罪的人将获得新生。”

☆、(30鲜币)第六十章2

60,2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傅鹏冷笑一声:“你什麽意思?故弄什麽玄虚?”

金瑶清声道:“关於景星月剑有三个秘密,江湖上流传宝剑里藏有一套绝世武功确有其事,练成之人可以独步武林,称霸天下;第二个秘密,宝剑是开启一座藏宝库的钥匙,里面的宝藏富可敌国;而第三个秘密……”金瑶顿了顿,一一地掠过每个人的脸,除了闻临风一直站在她身边,其余众人皆屏神静气地聆听,目光里全是渴求,“手持宝剑之人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死。”

原来这世上真的可以长生不死,这就是景星月剑最深的秘密!

宝剑的神秘面纱终於被揭开,让人很意外,却果然不负众望,只是一把剑就可以拥有人生梦寐以求的三样东西:名誉、财富、青春,拥有它就等於拥有一切,不愧是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

如果他能得到这把宝剑,闻临风算得了什麽,龙天风又算得了什麽,整个武林都要对他俯首称臣。想到这些,他兴奋得毛孔都竖起来了。

金瑶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傅庄主,我已经兑现了我的承诺,把你带入山洞,并告诉你景星月剑的秘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

“可我还不知道景星月剑在哪里?”傅鹏露出一抹算计,他现在只想要景星月剑。

闻临风不安地看了看金瑶,原来之前金瑶就是以这些为条件与傅鹏达成协议,她的目的,应该是想救那些凌仙阁的人吧。

“你想食言吗?”

傅鹏冷哼一声:“你想救她们,至少让我看到景星月剑,否则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样?”他突然很庆幸,当初抓住那些凌仙阁的妖女,真是做得太对了。

“宝剑就在这山洞里,它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

“什麽意思?”

“宝剑有灵性,它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主人。”

众人莫名其妙。

“当年铸造景星月剑的前辈将自己的鲜血引入剑中,宝剑便有了灵气,宝剑自己会寻找喜欢的主人。”

“你的意思是,即使是武功最高强的人还不能使用宝剑?”

金瑶点点头:“对,武功高强的人不一定能使用宝剑,但却是宝剑甄别主人的条件之一。”

傅鹏呆住了,没想到过程这麽复杂。言下之意,他们就算再进行一次比试也不一定能得到宝剑?

“妖女,你是不是又在耍花招?”龙天风疑心又起。

“我如果想耍花招,就不会跟你们进山洞,更不会把景星月剑的秘密告诉你们。”金瑶似笑非笑看著他们,“各位不必心急,其实当我们进入山洞的那一刻,宝剑就已经选好自己的主人。”

“你是怎麽知道的?”龙天风警惕地问。

“刚才门上的宝剑图案告诉我的。冰香小姐不需要费心去求证,上面的纹样寓意只有我才看得懂,你再怎麽看也只不过是花纹。”金瑶嘲讽道。

不知道为什麽每次听到金瑶用那种语气称呼她,她总是想生气。

“你……”傅冰香一口气闷在嘴里,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乾瞪著金瑶。

“宝剑选的主人是谁?”傅鹏紧张地问,此刻他只关心这个问题,他不希望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金瑶的大眼睛又将众人审视了一遍,最後她的目光回落到傅鹏身上:“自然是傅庄主你了。”她注意到龙天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傅鹏如释重负,继而马上被巨大的喜悦充满,是他,最终得到宝剑的人还是他。

“那宝剑到底在哪里?”

金瑶径直走到山洞中央的剑座,指著一个隐蔽的机关:“你来启动它。”

傅鹏依言拨动那块石头,只听到一阵“轰轰轰”的声音,剑座突然从两边分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从中间伸出来。

众人围上来,只见古剑上满是厚厚的锈迹和灰尘,怎麽样也无法把它和传说中的景星月剑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景星月剑?”傅鹏满脸怀疑,“为何……”

金瑶辩解道:“不要怀疑,这便是景星月剑,我刚才不是说过吗,它只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出现,所以还必须唤醒它,否则它就只是一把破铜烂铁。”

“唤醒?”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奇妙的事情,“怎麽唤醒?”

金瑶一字一句地说:“用主人的鲜血。”

傅鹏呆了半晌,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要用我的血?”

“怎麽,不舍得?”

“告诉我该怎麽做?”傅鹏握紧手中的剑,傅冰香则紧张地看著他们,她总认为金瑶不怀好意。

“别担心,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宝剑是用血铸造,自然也只有血才能唤醒它,而且只能是你的血。”

金瑶拿出一把匕首:“把你的血放出来浇到宝剑上。”

傅鹏接过匕首就要下刀,金瑶突然拦住他:“啊,差点忘了,除了你以外,还需要一个人的血。”

傅冰香生气地说:“你是故意的,为什麽不一次说完?”

金瑶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

“你……”

“另一个人的血,就是你冰香小姐。”

傅鹏很吃惊:“为什麽?”

“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人,是你爱的人。”

看到大家一头雾水的样子,金瑶耐著性子解释:“当年那位铸剑师用血铸剑後,发现宝剑有了灵性,它可以是一把正义之剑,也可以领人入歧途,变成一把邪剑,所以他认为这把剑的使用者必须要受到制约,他的血和他爱的人的血共同浇铸才可以唤醒这把宝剑。因为唤醒者如果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爱的人,那麽这个人就不会太邪恶。”

“爱的人最简单的识别方法,就是唤醒者的亲人,这个人自然就是你了。”金瑶又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傅冰香。

傅冰香接过匕首,犹豫地看著傅鹏,傅鹏鼓励地朝她点点头。

两人举起手腕,用匕首同时朝自己的手腕割下去。

两注鲜血一滴一滴地流到剑上,可宝剑没有任何变化,并不如他们期待的被唤醒,它仍是满目疮痍。

龙天风举起手中的剑,指向金瑶的心口:“妖女,你敢戏弄我们。”

闻临风马上挡在金瑶面前:“龙前辈,稍安勿躁。”

金瑶却仍然镇定自若,仿佛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一般,她轻笑地道:“的确很奇怪呀,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宝剑却没有被唤醒,那只可能是一种原因……”

傅鹏急切道:“什麽原因?”

金瑶走到龙天风面前,直视他的目光,後者的目光竟然有些躲闪,金瑶露出了一抹不宜察觉的微笑,她回答道:“因为冰香小姐不是你爱的人,或者说她不是你的亲人,所以你们两人的血不能唤醒宝剑。”

大家突然变得很安静,他们还在消化金瑶这句话里所隐含的意思。

“你是说,冰香不是我的女儿?”傅鹏一脸吃惊。

“似乎是这样的,神剑可不会骗人。”

傅鹏吃惊地看著傅冰香,傅冰香也是一脸震惊:“爹爹?”

金瑶好奇地走到他们跟前:“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呢,冰香小姐不是你的女儿,那她会是谁的女儿?”

“让我们来猜一猜吧,傅夫人曾是武林第一美人,当年嫁与傅庄主後,生下冰香小姐就难产过世了,她身家清白,唯一可能与她有些关系的男人,就只有……”金瑶又看向龙天风,“与她师出同门,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很好的师兄龙天风了,天风掌门,你说是吗?”

傅鹏盯著龙天风,一些尘年往事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当年若梅不足月就生下香儿,我当时以为是她身子虚弱,现在仔细想想,在发现她有孕前三个月,你曾到山庄看望过她,你们竟然趁著我不在,做出这等肮脏龌龊之事。”

“我知道你对若梅一直有僭越之心,可若梅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义兄,你们为什麽要背叛我?”傅鹏怒喝,他几乎已经肯定这就是事实。

“看来今天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了,冰香小姐竟是天风掌门的女儿吗?”金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傅鹏气极,神色yīn晴不定,望向龙天风:“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冰香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你和若梅的孩子。”

傅冰香冲到龙天风面前:“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们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龙天风内疚地看著傅冰香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我以为这个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也许是你娘在天有灵,想让我们父女相认。你娘出嫁前,我曾特意叫人打制了一对玉佩,上面刻著一朵白梅,我与她一人一枚,只愿分离後能睹物思人,以解相思。”

傅冰香怔怔地从身上拿出了娘亲遗留给她珍藏的贴身玉佩,玉佩上刻著的白梅与龙天风的一模一样,她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

傅鹏指著龙天风:“我竟然平白帮你养了孩子二十年,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你们、你们怎麽对得起我?”

“原来所谓的兄弟也不外如是,连兄弟的妻子也敢染指,傅庄主真是交友不慎啊,真应了那句话,赔了夫人,又折兵。”金瑶一字一句,如刀刺心。

闻临风在一旁皱了皱眉头,金瑶似乎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吧,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龙天风收起愧疚的神色,他突然冷笑一声:“哼,兄弟?如果是兄弟,就不应该夺我心爱之人,应该让若梅自己选择;如果是兄弟,就不应该踩我在脚下,拿我当刀子使,让我替你背黑锅,自己跑到台前当圣人。这些年我暗地里替你做了多少事,而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兄弟看,利用龙门派的势力为你巩固武林盟主之位……我若不是为了香儿,怎会忍气吞声,任你驱使多年,如今已经说开了,我便不怕告诉你,今日我定要得到景星月剑。”

说完,他一把拉过龙昱奔到宝剑前,动作迅速地划破自已和他的手腕,让两注鲜血同时注入到宝剑上,龙昱一脸困惑不解:“师父?”

然而,宝剑依旧如故,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哈……”傅鹏突然爆发出一声大笑,“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以为我没有防著你?或许,你认为龙昱是你的儿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冰香是你的女儿?”

“你是什麽意思?”龙天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龙昱有些不知所措:“师父,傅伯伯,你们在说什麽?我不是孤儿吗,是师父在龙门前捡到我,将我收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金瑶有意插上一句:“傅庄主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看你笑得这麽开心……”柳眉瞟了龙昱一眼,“龙公子该不会是你的儿子吧?”

傅鹏瞬间变了脸色,但他马上恢复了常态:“妖女,你胡说什麽?”

龙天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金瑶没安好心,她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定是查出了端倪,她揭开这些秘密定是想让他们互相残杀,两败俱伤。可即使猜到她的目的,他现在也顾不上了,他此刻只有满腹的仇恨,原来傅鹏一直在骗他,龙昱根本不是他的儿子,他恨不得马上杀了傅鹏。

金瑶嘿嘿冷笑:“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你们都不说话,那就再让我来猜猜吧?据我所知,傅庄主当年潇洒俊朗,常在烟花之地纵情声色,结下了不少露水情缘,其中有一位还为你生下了一个孩子,可你因她出身卑贱,不肯相认,把自己的孩子弃在龙门派门前,误导龙天风相信这是他和温若梅的孩子,二十年来精心栽培和教育,成为武林新一辈的青年俊杰。我说得对吗,傅庄主?”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了,因为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今日这一刻,只要得到了景星月剑,那些往事又何足挂齿:“妖女,看来是我小瞧你了,连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什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也不过是想替可怜的柳馨讨回一个公道。”

傅鹏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她……”

“别担心,傅庄主您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她早已不在了,只是她爱子心切,在临死前千方百计的要为儿子留下了一个真相。”

龙昱有些激动了:“你在说什麽?我娘死了吗,她是怎麽死的?快告诉我。”

金瑶叹了一口气,颇为同情地看著龙昱:“真是人间悲剧啊,你应该叫傅昱,而不是龙昱。你娘叫柳馨,曾是一位青楼豔妓,只可惜她遇人不淑,落得人情两空的下场。她临死前,把你身世的秘密托付给一位友人,我经过多方查探,辗转知道了这个真相。”

龙昱留下泪来:“我娘她为何要抛弃我?”

“你可别怪她,她也是迫於无奈,她其实是很舍不得你的,她爱你胜过一切,只是别人让她死,她不得不死……谁让你有一个这麽自私的爹。”

“够了,不要再说了。”傅鹏大声喝斥。

龙昱有些崩溃了,他此刻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它的都不重要:“是谁害死我娘?我要为她报仇。你一定知道,告诉我!”

“真相都是残酷的,你确定你要知道?”

即使他不想知道,金瑶也一定要让他知道吧。闻临风在心里暗暗地想。

龙昱紧咬著牙关,坚定地看著金瑶。

“你娘生下你以後,独自将你抚养到两岁,期间她终於找到你爹,以为今生有了依靠,谁知道你爹怕你娘的身份影响他的声誉,阻碍他当选武林盟主之位,逼迫你娘离开你,永远不让她见你,可你娘至死不愿。因为她知道你的身份不明,就算留你在你爹身边,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坚持要带你走。最後还是你爹挥刀断情,以你的生命相要挟,逼她了此残生。你娘为了你,最後……服毒自尽了。”

傅鹏的脸颊抽搐:“妖女,你真会编故事。”

金瑶朝他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却继续对龙昱说:“再後来的事……我猜,你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个私生儿,於是他想出了一个偷龙转凤、一箭双雕的办法,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拱手交给自己的情敌、兼兄弟、兼对手龙天风抚养,只待有朝一日,利用你挽回局势。这个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没错,他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傅盟主──傅鹏。”

“昱儿,不要听妖女胡说,她只是想挑拨离间。”傅鹏终於露出了紧张。

龙昱悲愤地看著傅鹏,伤心得留下眼泪:“这麽说,你真是我爹?可你为什麽要逼她,为什麽要逼死她,我娘只是想和我在一起,她又有什麽错?”说著,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我可以原谅你将我抛弃给他人,也可以原谅你的自私自利,可我不能原谅你的心狠手辣,是你害我失去了双亲,二十多年来孤苦无依……”

“是啊!”金瑶大声地接过他的话,“柳馨死得凄惨,她为了你牺牲了一切,只愿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她有什麽错?只因她是青妓,只因她对一个薄情郎动了心?我只要一想到她当时的处境,就替她难过。你爹要将你从她身边夺走,她是多麽心碎,自己喜欢的人要逼她去死,她是多麽绝望。她的所有苦楚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否则你现在应该是和你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你不能放过这个害死她的人,你要为你九泉之下的亲娘报仇啊!”

闻临风皱了皱眉头,金瑶的意图是想让他们父子俩互相残杀,如今看来所有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傅鹏,究竟她和傅鹏有什麽仇怨,为什麽要这麽报复他?他是该静观其变,还是应该阻止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又一把剑指向了傅鹏,龙天风心中的恨一点也不比龙昱少,甚至比他更甚:“原来很早以前你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亏我还把你当成好兄弟,你的心思竟这样深,今天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傅鹏退後两步,抱著一线希望问:“昱儿,你是打算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我没有父亲,我娘亲是被你逼死的,我要为她报仇。”龙昱满面泪光。

傅鹏狠下心:“如此,就别怪我也对付你。”

刚说完,他突然一个转身出手,十枚细不可见的暗器急速地朝龙昱和龙天风袭去,二人虽然躲过大部分,但因距离太近,还是不备被刺中了,

“啧啧啧……暗剑伤人,这就是所谓的正人君子行径啊?和他比起来,我真是差得太远了。两位可要小心了,不要报不成仇,反而赔上性命,那可真是人间不幸了。”金瑶在一旁加油添醋地评论。

傅鹏早在金瑶揭开真相的时候就有准备,此刻剑已在手上与两人缠斗起来,龙天风二人均被暗器刺伤,纵是二人联手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倒是傅鹏步步紧逼,二人节节败退。

结果,龙昱被傅鹏打了一掌,受伤倒地;而龙天风则被逼到绝境,傅鹏打中了他的xiōng口,剑锋已经逼到喉间:“我的女人你也敢染指,这就是你的下场,你永远都别想跟我抢。”说完,就要落剑。

☆、(22鲜币)第六十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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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条长长的红色缎带以疾风之势,卷住了傅鹏的长剑,力道之大震得他虎口剧痛,他手臂一麻,松了手中的剑。

傅鹏回头一寻:“是谁?”

一个低沈、略微沙哑的女音传出,震得山洞颤颤发抖:“你们两人太让我失望了,看来凡事都不能指望别人,还是自己动手来得比较安心。”

这时,一扇隐蔽的石门在洞壁上方悄无声息地开启,所有人都抬头注目。

闻临风刚忆起这个声音是曾和他见过一面的公孙天梦,便看到一个女人像豔蝶般从洞壁上从天而降。

她穿著一身豔丽夺目的瑰色长裙,朵朵清白的芍药在长裙上含苞待放,有著一种盛气凌人的妖豔之美。

傅鹏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女人,震惊得呆站在原地:“你、你……”

龙天风也吃惊不小,他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只见金瑶曲身微微一服,向她行礼:“将离宫金瑶,恭迎宫主大驾。”

公孙天梦妖豔的杏眼朝众人巡视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瑶儿,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做得很好,该来的都来了,我很满意。我隐忍多年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复仇的感觉真是让人痛快!只是,闻风公子……”她有趣地看著闻临风,“你怎麽也跟著进来了?瑶儿竟然肯让你来见我,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公孙天梦的话大有深意,闻临风疑惑地看向金瑶,只见金瑶一脸的紧张和戒备,他心中略略吃惊。

他淡然回答:“原来,这一切是将离宫主设下的鸿门宴,只待我们自投罗网。在下只是江湖一介闲云野鹤,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景星月剑出世,这样的大事怎能不在江湖史上记上一笔?”

公孙天梦点点头:“对啊,是应该记上今天,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她加重语气。

公孙天梦的目光最後在金瑶身上停驻,笑容里露出一丝轻蔑和不满:“瑶儿,你怎麽变成这副模样?真是让我不习惯,你的绝世容光怎麽能埋藏,你不想让你的男人看到你最美的样子吗?不管怎麽样……”刚说完,她如鬼魅般快速袭到金瑶面前,伸手就朝她的脸上抹去,速度之快,武功之高,谁都没有意料,“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安静了,公孙天梦的手离开之後,白皙的脸上现出了一张惊世容颜!

众人倒吸一口气,原来这才是妖女的真面目!连傅冰香都不得不承认,与她相比,她真是差太远了,她甚至比这位妖邪的将离宫主更美。

闻临风怔怔地看著金瑶:是她,是她,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是那个让朝思暮想的人,她仍如两年前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闻临风一时感慨万千,望著金瑶的目光久久不愿离开。

“嗯,这才是我的好瑶儿。”公孙天梦满意地称赞。

“将离宫主原来是你,你没死?”傅鹏很诧异,他不明白为什麽应该已经死了三十多年的人还活著?

公孙天梦收起笑容,眼中盛满了冷峻:“傅郎,好久不见了。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没死,而我苟活至今的唯一目的就是复仇,我要让当年害死我的人血债血偿。”她的眼神像一把利剑射向傅鹏。

自认出她的那一刻起,傅鹏就已经惴惴不安,听她如此一说,心中更是充满恐惧。

“你想怎麽样?”他强装镇定。

公孙天梦冷笑著撇了他一眼:“只是要你的性命已经不能让我满意,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年是他辜负了她,如今她要他偿命,他也无话可说,毕竟他曾经也爱过这个女人,但是他绝不会认命。

龙天风看著这张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的脸:“你,你究竟是如何逃生?”

他的话刚落音,公孙天梦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中了他的腋下三寸,龙天风还没来得及哼一声,捂著伤口,在洞壁上滑落。

腋下三寸不足以致命,但会让他慢慢流血致死,公孙天梦就是想让他尝尝,力量不断流失的恐惧之感。

“也许是天不想亡我,也许是我命不该绝,我在那口棺材里又活过来,而正巧老天爷也下了一场及时雨来帮我,将棺材上的泥土冲刷,我终於开棺捡回一条命。”公孙天梦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全是恨意。

“当年埋我入土的人是你,如果说傅鹏是始作俑者,那你就是一个脍子手和帮凶,放心,我不会马上杀了你们,我只不过是要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她的声音慵懒沙哑,却让听之人不寒而立,毛骨悚然。

公孙天梦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傅冰香身上:“瑶儿,这就是和你抢闻临风的那个女人?”她上下打量了傅冰香一番,“她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你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闻风公子,你说是不是?”

闻临风不由自主地看向金瑶,金瑶却没有看他一眼:“宫主,傅冰香也为这个计划出过力。”

公孙天梦有些不悦:“你想保她性命?瑶儿,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心就是太过仁慈。”

“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受奸父教唆。”金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和不在乎,希望宫主饶过傅冰香一命。

公孙天梦冷笑著,却不再说话,她今日心情颇佳,或许真的可以饶她一命。

可傅冰香毫不领情,她对金瑶的妒恨已经超过了一切,她尖刻地道:“贱人,不要再假仁假义!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我道你怎会平白告诉我你的行踪?原来是在利用我完成你的yīn谋诡计。你妒忌我与闻风公子成亲,所以恼羞成怒,跟这个妖妇设计来陷害我们。我不管谁是我的生父,我认的爹只有一个,就是多年来养我、育我的爹爹,我誓死都要守护他。”

“香儿……”傅鹏轻唤。

金瑶朝她摇摇头,露出警告的眼神。

突然,“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得傅冰香整个人飞起来跌坐在地,嘴角直冒鲜血。

公孙天梦盛气凌人地俯视著她:“这就当做是为那天你打了我的瑶儿报仇。你的小嘴要是再这麽不乾净,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再不然就让你和你爹一起殉葬。”她撇了傅鹏一眼,补上一句,“你爹和你亲爹都知道,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香儿,别说话。”傅鹏和龙天风同时警告。

傅冰香抚著自己的脸,怒瞪著公孙天梦,却也真的不敢再出声。

“瑶儿,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看看你准备的礼物?我很好奇,你打算怎麽替我解心头之恨?”

“是。”金瑶走到山洞的另一边,只见那里有一大堆石头,像是修建山洞时的遗留下来的碎石。

她们在打什麽哑谜,金瑶还有什麽事情瞒著他?

金瑶深吸一口气,用力朝那堆碎石一击。突然,两座黑木棺材在内力的推动下,从碎石中推移了出来,霎时金瑶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公孙天梦看到那两具棺木,发出一声大笑:“瑶儿,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麽惊喜,哈哈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我很喜欢这个办法,甚合我心意,应该让他们尝尝我当年的痛苦。”

公孙天梦注意到金瑶:“可是,你受的伤不轻啊,现在应该是五脏六腑剧疼吧?还要逞强吗,只要你开口,我马上就减轻你的痛苦。”

金瑶咬紧牙:“属下无恙,不必宫主费心了。”

闻临风忍住上前扶她的冲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宫主能救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自然能救她。怎麽,你还是想救她吗?”公孙天梦露出古怪的笑。

闻临风的脸色变了变:“她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金瑶看到情势有些不对,公孙天梦在打闻临风的主意,虽然她们之间有过承诺,但宫主的性子不一定会遵守到底,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出差错,她甚至略带恳求地暗示闻临风:“我的伤已无药可解,不需再费心思。”

闻临风明白这是金瑶特意对他说的话,凝视著她的目光,心中一阵怜惜和疼痛。

金瑶又提醒公孙天梦:“宫主,现在最重要的是惩罚罪人。”

她刚一说完,旁边的傅鹏突然发难,他趁金瑶不注意,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挟持在手:“闻风公子,如果不想这个妖女死,就替我杀了公孙天梦!”

“瑶儿……”看到金瑶重伤在身还要受制於人,闻临风神经紧张,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强烈怒火。

公孙天梦眯起眼睛,眼神变得锐利:“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你还是没有变,还是这麽心狠手辣。”

傅鹏冷笑:“三十年前我要你死,如今我还是要你死。”

公孙天梦闪过一丝怒意,却马上又恢复平静:“你真是个畜生!我为你付出那麽多,你却背情弃义要置我於死地,我当初怎麽会爱上你?当初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原来都是为了利用我的谎话。”

傅鹏默默地盯了公孙天梦一会儿,语气有了一些变化:“你还是那麽美,岁月都不曾在你脸上留下痕迹,当年有多少人为你倾倒啊……曾经我爱过你,也真的想过要与你共度一生,白头偕老,可你……”傅鹏说到这,竟面露苦涩,“可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你心里一直爱著另一个男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曾千方百计地查探过这个男人的身份,但是我查不到,即便如此,就是有那样的一个人住在你心里,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不过是那个人的影子,真正利用我的人是你!当初哪怕你对我有那麽一点点真心,我也不会这麽绝情,要置你死地。”

所有的人,就连金瑶也吃了一惊。

然而,更吃惊的是,公孙天梦竟然没有反驳。傅鹏说的是真的吗?

傅鹏扼住金瑶的脖子:“闻风,你还等什麽,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妖女,难道你要看著这个女人死吗?到了这个地步,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死,我也要拉上她垫背。”

公孙天梦冷眼一笑,她慢条斯理走到棺材旁,伸手轻抚那厚实坚硬的棺材木,似乎一点都没有把眼前这场紧张的情势放在眼里:“闻风公子,你确定要和我打?你的洗髓经虽然厉害,但你一直过不了最後一重,那我就永远不用担心你会成为我的对手。你或许不知道,我想要你的性命已经很久了,若不是瑶儿千方百计地阻拦,恐怕你现在……哼哼……”

闻临风终於有些恍然大悟,心中霎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痛:“多谢宫主提醒,在下就算武功不济,也不会轻易受人摆布,不过宫主似乎对洗髓经知之甚详,难道宫主认识化安寺哪位前辈高人?”

他又看了金瑶一眼:“还记得那夜宫主问过我的选择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即使乾坤倒转,天崩地裂,我的选择一如从前。”

公孙天梦默默地盯了他一会儿,喃喃道:“如果他也能如你一般想就好了。”

闻临风站到中间:“在下来领教你的高招。”

“住手!”金瑶大声打断,闻临风若是和公孙天梦打,只会是死路一条,他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公孙天梦,“傅庄主以为我是这麽容易受摆布的人吗?”

“怎麽……”

傅鹏刚觉不妙,便发现金瑶想要咬舌自尽,没想到妖女的性子这麽刚烈,她若是死了,闻临风就不会帮他了,他只得一把推开了她。

闻临风马上动作敏捷地接过金瑶,阻止她的自虐行为:“瑶儿,张嘴……”

“死都要保他吗?”公孙天梦又在喃喃自语。

突然,她极速发功,一掌打在傅鹏的xiōng口上,傅鹏瞬时五脏俱裂。接著,她一脚踢开一口棺材,拉过傅鹏直接把他丢到棺材里,傅鹏竟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这一切太过突然,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爹爹……”傅冰香著急地奔过去,只见傅鹏一脸惊惧地躺在棺材里,口中鲜血直涌。

接著,公孙天梦如法炮制,也把龙天风扔进了另一口棺材。

“师父……”龙昱挣扎著爬过去,想相救。

公孙天梦走到两口棺材中间,俯视著那两个满脸惊惧的男人:“当年那口棺材又黑又小,我躺在里面静得只听到自己恐惧的心跳声,我知道自己每呼吸一口空气就离生命的尽头又近了一步,那种快要窒息的绝望,死亡的恐惧,没有经历过的人不能体会。”

她双眼泛著复仇的火光:“人求生的本能是巨大的,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死,要活下去,因为我要找那些害了我的人报仇,我要让他们尝尝我现在所受的痛苦。”

“我要让你们此生都不得安宁,就连死後灵魂都要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17鲜币)第六十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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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傅鹏想知道这个困扰了他一辈子的答案。

“你想知道?可你不配知道,在我眼里你不过是卑微的爬虫,我选中你,只不过是因为四十年前那一夜,你救过我一次,之後的种种不过是为了报你的恩情。”

“果然是这样……”仅存的真情破灭,傅鹏终於露出了绝望。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体地动山摇,碎石不断地落下,众人还没来得及震惊,紧接著又是“砰”的一声,一声接著一声……

“怎麽?”公孙天梦凤眼一敛,警觉地环顾四周。

“是洞口的方向,有人闯洞。”闻临风判断。

“洞口千斤巨石,谁能闯进来?”她刚说完,巨响就停止了,她正在疑惑的时候,有丝丝风声从洞道处传来,看来洞口已经被破开。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麽大本事?”

大家齐刷刷地望向洞门口,只闻声音越来越近,紧接著两个高大的人影轻盈地落在门口前,他们一位是云鹤公子杜云河,还有一位竟是──化安寺方丈法竹!

“师父……”闻临风欣喜地叫出声。

“是你!”公孙天梦怔在原地。

“还好……总算赶上了。”杜云河松了一口气。

公孙天梦回过神来:“你们居然打破了洞口的巨石?”

“洞口巨石重千斤,没人能撼动分毫,但它旁边的石头却挺脆弱,我和方丈两三掌就把它们打穿了。”杜云河一来就好奇地打量公孙天梦,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的女人。

众人见到法竹方丈,皆精神一振,他们有救了。

法竹没有看公孙天梦一眼,而是快速扫过众人,看到闻临风的时候,眼中有了一丝慈祥:“阿弥陀佛,风儿,你们可还无恙?”

此时,金瑶已经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神气,闻临风扶她靠在中央的剑座边。

“徒儿无恙。请师父恕罪,未能把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好。”

“风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有些事,必须为师亲自出面才能解决。”他朝公孙天梦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方丈,救救我……”龙天风挣扎著呼救。

“方丈、方丈……”傅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没想到法竹方丈也来了,只要法竹在,今天就不会有人死。

公孙天梦露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情:“你终於肯来见我了……”

“阿弥陀佛,你收手罢,不要再伤及无辜。”

“我们几十年没见,你见到我,就只会说这些话?可惜,他们今天……”公孙天梦露出一股杀意,“必死无疑!”

公孙天梦和法竹方丈是旧相识?这让人大吃一惊。

听他们的对话,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似乎还不一般,金瑶隐隐觉得所有的一切可能都与这个化安寺的老方丈有关,因为她从未见过公孙天梦露出这样紧张又在乎的神情。

“我与你的恩怨,不要再牵连旁人,让他们走吧。”

“我们俩的事自然与别人无关,可这是我与他们之间的事,也与你无关。”

法竹方丈叹了一口气:“这麽多年来,你把武林搅得天翻地覆,血雨腥风,造下诸多罪孽,今日是该了结了。”

公孙天梦妩媚地理了理她的乌发:“怎麽?你又要杀了我?你现在可是个和尚,你们和尚不是不杀人的吗?你可犯了大忌了。”

法竹没有理会她的讽刺:“两年前,我让大弟子玄空还俗下山,一是为了寻找景星月剑,二是为了查清你的下落。临风不负所托,当他查到凌仙阁时,便已经开始怀疑那是你的所在,之後的种种皆是顺水推舟,为的就是引你出现。”

金瑶不敢置信地看向闻临风,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布局者,设好了陷阱只等著猎物上钩,可如今看来,她也不过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她一阵灰心和失望。

闻临风担心地看著金瑶,希望师父说的这些不要让她误会。

法竹转动著手上的佛珠:“阿弥陀佛,种花得花,种孽得祸,解铃还须系铃人,就让所有的恩怨到今日为止。”

公孙天梦慢慢地走过去,眼里竟是一片期望:“你知道景星月剑的最後一个秘密是什麽吗?是长生不老!只要得到这把剑,你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脱离生死桎梏,我们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公孙天梦和法竹方丈竟是一对恋人?法竹是个和尚,而且已有百岁高龄,而公孙天梦看起来不过四十,他们怎麽会在一起?

而金瑶却有些领悟了,公孙天梦本是一只修行千年的九尾狐妖,她离开九龙泉山已有八十年,而法竹现在百岁,他们完全有可能是在法竹二十岁左右时相遇,至於期间发生了什麽故事,就不得而知了,想必也是惊天动地,刻骨铭心,否则公孙天梦不会苦苦追求至今。

傅鹏抓住两边的棺木,瞪圆了腥红的眼睛:“他、他、方丈就是那个男人?哈哈哈……公孙天梦,你太可笑了,居然爱上一个老和尚。还有你──法竹,身为佛门弟子,竟然和一个女人狼狈为奸,真是yín乱佛门,丑陋至极,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哈哈哈……”可是他的笑声比哭声还难听,这个真相他没有办法接受。

“阿弥陀佛……”

“啪!”公孙天梦毫不留情地挥袖,长长的红缎如飓龙打得傅鹏五脏翻涌,痛得他再也说不出话。

公孙天梦看也不看他一眼,举起匕首和手腕,恳切地对法竹说:“只要一点血,景星月剑就是你的了。”

她满脸情深意切,金瑶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认真。

金瑶突然回忆起一段和公孙天梦的对话,那是她帮公孙天梦杀死第五个仇人後。

“她已经力竭而死,那五个男人也处理掉了。”

公孙天梦一如既往地穿著绣芍药的长裙,不同的是她今天喝起了酒,她只有在不愉快的时候才会喝酒:“是吗?她终於也死了,不知道她对这样的死法满不满意。”

金瑶问:“宫主後悔了?”

“後悔?自我从地狱爬出来,我就告诉自己绝不会再心软。”

“可您……还是有些伤感。”

“瑶儿,你很聪明,有时候看东西比凤华凤她们透彻……”公孙天梦苦笑,难得真情流露,“一个人无论她多麽坚硬和残酷,在她的心里,总有那麽一块柔软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人的位置,无论时光流逝,岁月变迁,那个人的位置永远不会改变,他会让人充满信心和力量,不管那是正还是邪。”

感到公孙天梦似乎意有所指,金瑶问:“您说的那个人是傅鹏?”

“哼,他算什麽东西,他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公孙天梦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那时候金瑶就在思忖,正如傅鹏所说的,公孙天梦的心里深藏著一个人,那是谁不知道。称霸天下并不是她的目的,或许就连复仇都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那个人。

法竹掌心合十:“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一切都得顺其自然,方才符合自然规律。老衲已遁入空门,前尘往事早已飘然远去,请施主不必再执著。”

“哼,又要跟我说这些狗屁不通的酸话吗?你知道你一定不肯,所以才千方百计地引你来这里,我今天定要让你长生不死!”公孙天梦放下匕首,冷冷地笑道。

这时,杜云河大声地清了清嗓子,他对公孙天梦充满了好奇,作为万青山庄的一员,在这样难得的机缘下,他怎麽会不问个清楚?

他笑眯眯地走到中间:“这位美丽高贵的宫主,既然这是你和方丈的恩怨,为何要把万青山庄牵扯上?我们与你并无过节,为何处处针对?难道有什麽yīn谋诡计?”

事到如今,公孙天梦也不再隐瞒:“两年前,我遇到金瑶,一见到她我便知道机会来了,她和我是同类,她当时万念俱灰,如同行尸走肉,我知道她喜欢玄空那个小子,而他又正好是你的大徒弟,只要我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又抓住你的徒儿,你一定会亲自来救他。我告诉金瑶,万青山庄的写史公子是我称霸武林的障碍,逼她铲除闻临风,只可惜她太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动手,她越是这样我就逼得越紧,她不得以只有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拖延,而这正是我想要的。你们这个武林,看起来风光鼎盛,实际已是千疮百孔,营私舞弊,作奸犯科,烧杀虏掠……几乎每个门派都有把柄在我手里。”

杜云河暗暗捏了一把汗,这个女人真够yīn险的,他们万青山庄应该不在她的黑名单之列吧?

金瑶一阵恍神,原来她再怎麽算计,最终还是算不过公孙天梦。她设下了一个局,原来她自己就在法竹和闻临风的局里,而他们又都在公孙天梦的算计中,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其实我早有了景星月剑的藏宝图,只是一直解不开藏宝图上隐藏的秘密,多亏瑶儿聪明,终於为我找到景星月剑的所在,发现召醒宝剑的办法,所以只需要把你们引来,我就可以一网打尽。”

“阿弥陀佛,你这又是何苦?”

“你当年若是兑现承诺,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只要有我在这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你死。”

“你要如何?”

“你同我一起唤醒景星月剑,有了剑你就可以长生不死,否则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法竹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有老衲在这里,不会再任你滥杀无辜。”

“看来你我势必还是要兵戎相见,从前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法竹也知道今日必有一战:“我知道你练了极邪的魔功,你们都退到旁边。”

闻临风抱起金瑶,和杜云河一起退到山洞的边上,傅冰香和龙昱也各自把装著傅鹏和龙天风的棺材推到洞边。

公孙天梦开始凝聚真气,而法竹仍是纹丝不动地站著,两人之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15鲜币)第六十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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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打起来了,红绸飞舞,佛珠急转,山洞里回声震震,甚至洞里的石头都被震落了,两人的招式快得无法让人看清,谁都没有手下留情。

突然,闻临风感到自己的衣袖被轻扯了一下,他转过头:“怎麽了?”

金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闻临风点点头。

“等下只要一有机会就杀了公孙天梦。”

闻临风有些惊疑。

“现在山洞里除了你,所有人都中了我的毒,此刻若不杀了她,所有人都得死。”

闻临风有些吃惊,金瑶何时下了毒?她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而且师父和杜云河刚到,难道也中了毒?到底是什麽缘故,除非是吸一口气也会中毒。他突然有些恍悟,刚才一进到这里就闻到的香气……

他突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发现金瑶正悄悄地用傅冰香丢弃的匕首划破他的手心,鲜血正一滴滴地流到金瑶的手上。

这时,公孙天梦和法竹也打到了高潮。法竹用力打出一掌,把公孙天梦震飞一丈远,而他自己也受了伤,因为所有的真气莫名停止运转,无法使出,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金瑶趁这个机会,用最後一点力气推开闻临风,跑到中央的剑座前,举起那只握有闻临风和她自己鲜血的手,让他们两人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那把锈剑上。

主人的血,和他爱的人的血,可以唤醒景星月剑。

这时,锈迹斑驳的剑开始发生惊异的变化,多少年来积累的厚厚铁锈开始自上而下脱落,宝剑开始现出它的真面目,先是古纹环绕宝石镶嵌的剑柄,接著是光洁如玉的剑身,直到铁锈脱落完,宝剑开始发出灿烂神圣的光芒,照得整个山洞如同白昼一般。

剑台也发生了变化,原来外层的石灰包裹消失,露出了原本玉质的剑台,与神圣的宝剑光辉相应。

众人暗暗称奇,有幸见到宝剑出世的一幕。

“瑶儿,你背叛我?”公孙天梦气极。

金瑶面不改色:“宫主背叛了我很多次,而我只是这一次而已。”

待景星月剑的光芒渐弱,所有的光芒全部又回归到宝剑里,只隐隐透著柔光。

闻临风终於明白了金瑶的用心良苦,她从来都不相信公孙天梦,所以在这里也留了一手。她知道公孙天梦要大开杀戒,所以她不肯让他进来。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是一阵颤动:金瑶啊金瑶,你到底还要为我付出多少……

“师父,不要运功逼毒,软骨散的药效两个时辰後就会消失,让徒儿来对付她。”

“风儿,你要小心……”

此刻所有人都瘫软在地,傅鹏和龙天风更是奄奄一息。

他轻功跃起,抢在公孙天梦之前夺过宝剑,即刻与公孙天梦缠斗起来。意外的是,公孙天梦竟然没有中毒,她内力雄厚而且邪恶,若不是景星月剑在手,他恐怕要落下风了。

闻临风心里明白,没有练得景星月剑上的盖世神功,就算如今有宝剑在手,也发挥不了多大的功效,只能凭本身的实力拼胜负。

激荡的真气导致洞中的石头不断落下,公孙天梦竟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闻临风,她突然把矛头转向金瑶,她知道要制服闻临风有一个最简单又有效的办法。

她故意虚张声势趁闻临风不注意,一下抓住了已没有还手之力的金瑶,长长的指甲已经扼住了金瑶的脖子:“瑶儿,别忘了是谁教你使的毒,你下的软骨散以为能骗过我?”

她又朝闻临风嚷道:“小和尚,若是不想让她死,就放下手中的景星月剑。”

“匡当”一声,闻临风果断弃剑。

“宫主,究竟想如何?”

公孙天梦狡黠一笑:“我要你自废武功,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现在只有闻临风是她最大的威胁,只要除去这个威胁,她就什麽都不怕了,而且她也想让金瑶看清楚一个事实。

闻临风无动於衷,他似乎在考虑。

“瑶儿,我早就跟你说过,男人是自私的信不过的,他们只想到自己,根本不顾其他人,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还不明白吗?”

这时,金瑶却出乎意料地冷笑一声:“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还是宫主,这个男人我恨之入骨,只是废他的武功太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公孙天梦挑眉道:“瑶儿,你要和我玩吗?你若是真恨他,刚才就不会咬舌自尽了。”

“我刚才那麽做只是不想让宫主再增加一个敌人,更何况我是那种不愿意受人胁制的人,我怎麽会为了一个无情无义,弃我而去的人白白送命?”

金瑶知道,公孙天梦是那种你越希望她向东,她就越往西走的人,只有让她相信她还恨闻临风,事情就不会太糟糕。

而且她故意打断拖延,是因为已经算准了时间,这里应该就要山崩了。

“瑶儿,你不会以为仅凭你两三句话,我就相信你了吧?”

“宫主若是不相信,尽管去试好了,我求之不得。”

公孙天梦半笑半玩味地看著金瑶,她一点都不相信。

金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宫主,藏宝图上曾有预示,山洞没有宝剑的镇守,会山崩石裂,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离开这里。”

仿佛要验证金瑶的话一般,一块大石头随著众多的碎石从洞顶轰然落下,正好砸在两口棺材的中间。这时,中央的玉制剑台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玉台碎裂了,整个山洞跟著地动山摇起来,原本不断下落的碎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众人心中一惊,这个山洞真的要塌方了!

“香儿,快、快扶我起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傅鹏挣扎著起来,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又有几块大石落下,狠狠地砸在洞中。

公孙天梦冷笑一声:“想逃?你今天必须葬在这里。”

她推开金瑶,转头向傅鹏下杀手。

“风儿……”法竹马上明白她的意图,出声提醒闻临风相救,自己也急忙上前阻止。

闻临风刚接住金瑶,正要转身救傅鹏,却已经来不及了。公孙天梦快速挥起双掌,一掌击退傅冰香,一掌打向傅鹏,那一掌至yīn至寒,傅鹏退无可退,必死无疑。

待法竹看到傅鹏的样子时,叹了一口气,知道晚了一步,已经回天无力,他忍著内伤,徒手和公孙天梦打起来。

公孙天梦一脚踢上傅鹏的棺盖,击落那面洞壁的石头,石头“哗啦啦”地一下把棺材层层地埋起来,竟真的将奄奄一息的傅鹏活埋在棺材里。

这时,山洞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闻临风也和公孙天梦交手起来,阻止她再对龙天风下手。

“云鹤,快带冰香姑娘和龙公子走!”闻临风大声叫杜云河。

杜云河即刻领会,急忙扶起傅冰香和龙昱,拉著他们离开山洞。

每当闻临风想救起龙天风,公孙天梦就马上出手阻拦,让他难以得手,一时纠缠不清。

石头不断在金瑶身边落下,她奋力躲避,艰难地想拿起已经埋在石堆里的宝剑。

闻临风一直留意她的情况,他本想让杜云河把她也带走,但她伤势很重,杜云河兼顾不了三个都受伤的人,他权衡之下,决定让她跟著自己留在最後。

眼看一块大石就要朝金瑶落下,他大喝一声:“瑶儿,小心!”

来不及了!

他心脏一揪,撇下公孙天梦,飞奔过去护住金瑶。

金瑶的水眸闪烁不定,所谓患难见真情,或许他真的有那麽一点真情在里面,金瑶拉住他的袖子,小声地乞求:“你快离开这里……”

凝视著她清澄如水的眼睛,闻临风觉得,就算这一刻命葬於此,也无所畏惧……

闻临风一离开,公孙天梦的压力便小了很多,法竹的内力无法使出,已经不足为惧。她一掌击向龙天风,如法炮制地把他也活埋在棺材里。

大仇得报,以牙还牙,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总算解了这口恶气,了她一桩心事。

“你太过分了!”法竹沈重地说,发现救人已经无望,他即刻催促闻临风,“风儿,快带金姑娘离开这里。”

金瑶也催道:“宫主想让方丈长生不老,她不会让方丈遇险的,我们快走。”

山洞终於要塌陷了,却听到公孙天梦冷笑一声,她轻功跃起,避过不断下落的石头,从闻临风手中抢过金瑶,快速离开山洞。

她竟然舍弃法竹,反而抓住金瑶?她的举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金瑶不在他身边,闻临风有些心慌,难道公孙天梦料定他能带师父脱险,所以要留下金瑶这个筹码在手里。

61-64

☆、(18鲜币)第六十一章

61

山洞外仍是人山人海,大家都急於了解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久久不愿意离开。

而第一个离开山洞的杜云河,已经第一时间把山洞里发生的情况向众人告知,当然他省略了一些内情。

公孙天梦一出山洞,就直接把金瑶带到那块巨大的试剑石边,远远离开人群,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杜云河连忙把傅冰香和龙昱托付给几位武林前辈,又嘱咐众人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赶到试剑石边。

“美丽高贵的宫主,有话好好说,何必要为难一个姑娘呢?您有什麽要求,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嘛!”杜云河一脸镇定的微笑,没有一丝惊慌,他现在内力尽失,只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不愧为云鹤公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软骨散还没有散去,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公孙天梦看著杜云河,脸上有著冰冷的杀意。

这时,人群中出现了骚动,因为大山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响声,大家都感到似乎是大山的内部崩塌了。幸运的是,闻临风和法竹终於在洞口塌落前出现在众人眼前。

公孙天梦在试剑石边大喊:“小和尚,若是不想她死,就把你师父带过来。”

“风儿,扶我过去吧,这场冤孽该了结了。”

闻临风望著被挟持的金瑶:“是……”

~~

金瑶的腰上缠著公孙天梦那条红色的缎带,脸色异常苍白。

“放了她吧,何必再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法竹已经很老了,脸上布满岁月的风霜,他双眼望著公孙天梦,露出些许无奈:“我躲了你几十年,这麽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这麽执著。你不属於这里,你早该离开……终究是我耽误了你。”

“这些话当年你就说过,现在又何必再说这些违心的话,你扪心自问,你当真没有想过和我永远在一起?”

“人生在世,终究无法做到清心寡欲,四大皆空,俗事牵挂像一道道枷锁,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别人。阿弥陀佛,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残生只愿能还清罪孽……”

“就为了那个女人?如果当初为你死的是我,你会不会也这样?”

法竹低垂著眼睛不说话。

“你嫌弃我?”

法竹摇摇头:“众生平等,不论是人类生灵,还是妖神鬼怪,皆一视同仁。”

“那是为了什麽?”公孙天梦有些恼怒了,“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孩子,你就这麽固执?你这辈子真正快乐的日子有多少,你总是说我放不下,其实真正放不下的是你……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就替你下决心!”

这时,她的容貌开始发生惊人变化,皮肤渐渐失去光泽,脸上出现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头发一瞬花白,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她显出百岁高龄的状态。

众人吃了一惊,杜云河的嘴巴张得大大:“啊,这是什麽戏法?和方丈一样变成老婆婆了……”

看到公孙天梦的模样,在那一刻,法竹有些动容:“阿弥陀佛,你……”

沧老的女音响起:“小和尚,废了你师父的武功,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说著,公孙天梦胁著金瑶一步一步地朝万丈悬崖边走去。

金瑶明白了,公孙天梦想硬带走法竹,但是又忌讳他的武功,她做了那麽多荒唐的事,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和法竹在一起啊。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不恨公孙天梦了,她们都是经过千年漫长的修行,经历了各种炼狱磨难,能化成人形实属不易,期间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是一种幸运,公孙天梦的偏执别人或许不明白,金瑶却能感同身受。

突然,公孙天梦在金瑶耳边悄悄说话:“瑶儿,我是在帮你,让你看看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到底谁才是他最在乎的人?男人其实都一样,他们心中有一个天平,到底他的天平会倒向哪边?”

“宫主,可你现在却是在逼方丈的天平倒向你。”

公孙天梦露出一丝苦笑:“天意不可违,可我却偏要逆天。经历了那麽多事,我终於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在遥远的地方默默祝福他,而是要和他一生一世不分离!看著他欢笑,看著他流泪,和他度朝夕,赏明月,看尽世间繁华,直到他容颜老去,褪尽风华……永永远远地守护在他身边。”

金瑶内心一阵震动,公孙天梦说的何尝不是她深藏心中的期盼。其实,真正的痛苦不是死,死真的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地思念一个人的感觉。

到底闻临风会如何选?师如父,重於泰山,他会为了她,推倒他心中的泰山吗?

法竹看了闻临风一眼,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就地盘腿而坐,嘴里默念起经文。公孙天梦心中大喜,以为法竹终於屈服,她开始专心地对付剩下的人。

“瑶儿,我说过你们俩只能活一个,你虽然背叛我,害我失去景星月剑,但我心里其实是很舍不得你的,我们来自同一个故乡,有著同样的身世和命运,别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你却能与我感同身受,你就像是我亲人,就像是另一个我……瑶儿,不要怪我,我是为你好,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而你却还能选择……”金瑶感到自己腰上的红缎紧了紧。

“但是可惜,在我心里你没有他重要,所以我只能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话说到最後,已经变得冰冷锋利。

突然,公孙天梦用力一推,将金瑶推下了万丈悬崖。紧接著,她又迅速地用红缎的另一端缠住发呆的杜云河,绕过那块巨大的试剑石,将两人远远地悬挂在万丈绝壁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金瑶……云鹤……”

闻临风惊得一身心跳,没想到公孙天梦竟会逼人至此。

杜云河吓得“哇哇哇……”大叫,胆小怕死的本性暴露无疑。可闻临风却知道他很重情义,对生死之事看得极淡,他常说游戏人间,游戏人间,他这麽浮夸的表现,其实是在暗示闻临风不要顾虑太多情分,先救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公孙天梦大声说道:“两个只能选一个,你会怎麽做?亲情,爱情,友情,哪一个重要?看你怎麽选,就知道你真正的心意。其实,她只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小妖女,在你们眼中,是人人喊打、人人诛之的妖邪之辈,又何必为了一个轻贱的人,失去对自己重要的人?”

金瑶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悬挂在半空中,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就是公孙天梦的报复吗?为了让她看清一个事实,用她自己的生命验证。可是,其实公孙天梦不知道,她很早以前就心灰意冷了,就像公孙天梦说的,修行千年实属不易,化成人形更是历尽千辛万苦,一切的目的皆是为了求得圆满。

什麽是圆满?她曾经也以为上天入地,成为仙神永垂不朽,就是圆满,可世间的答案何时只有过一个?红尘一世,尝过情的滋味,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彻底忘记,也许一起看沧海桑田,细水长流,才得完满。

这时,金瑶的脑海里响起一些话:

“我,喜欢你。”

“……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这个承诺来得太迟,等事情结束後……你、你还愿意吗?”

……

一个是金瑶,一个是杜云河,现实摆在眼前,那条红缎就是一个天平,任凭再怎麽武功高强,救了一个,另一个就会粉身碎骨,“看你怎麽选,就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公孙天梦手一紧,红缎在她手中分成两段,一端载著金瑶,一端载著杜云河,……也就是一瞬间,杜云河感到自己的红缎又被重新拉住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重新拉回到悬崖上,他一脸心惊地看著手里抓著红缎另一端的闻临风。

一切都结束了,闻临风已经做出了选择!

~~

看你怎麽选,就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地离她远去。长长的红缎像一条漂亮的尾巴,随著她一起在世间陨落。

她试图想抓住红缎,用红缎绕住一根树枝,哪怕一块石头都好,或许还能幸运的保住一条命。可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挣扎一下,就被迫放弃了,因为当她想伸出手抓住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量。

天意难违,真的要她死,她又怎麽逃得过?

她自离开故乡九龙泉山,就一直是孤单一人,没有什麽真正的朋友,她常常羡慕那些有亲人在身边的人,因为只有对亲人才能交出全心全意的信任,她的心只在一个人的身上温暖过,那段回忆是她心中的一块圣地,即使黑暗已经笼罩大地,那块圣地还是发出柔和的光,照耀著她一步一步前行。

她暗地里和公孙天梦勾心斗角,为了帮她达成目的害过许多人,即便有些人罪有应得,她手上也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她不是一个好人,如今也算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吧。她死去了也没什麽不好,应该有很多人乐见,当然不会有人为她伤心,更不会有人记得她……

公孙天梦逼迫她很紧,从来都不允许她手下留情,要她凡事都做到绝情绝性,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她重新振作,凌驾於其他人之上,只是公孙天梦不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她痛恨这样的生活。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爱上了一个人,把他的种种完全印在脑子里,整个思想和身体,完完全全,爱到如此程度,便有了锋利的决心。与他无关,与公孙天梦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哎,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胡思乱想,她在风中露出一丝苦笑。

看到杜云河被拉上去时,她已经明白了,闻临风做出了选择,他选的是亲人。是她太痴心妄想,还是太异想天开,竟会以为在他心中她还是有一点点份量的,或许也是有一点的吧,只是在那座天平中,她的份量太轻,当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只好舍弃那轻的了。

虽是这样豁达明了,随著不断下坠的身体,心中还是被无尽的绝望充满,生无可恋,她真的已经没有什麽可留恋的了……

公孙天梦常说,对不爱我们的人,不能付出,一旦付出,就罪孽深重。她现在是遭到报应了。

天越来越黑,眼前变得白茫茫一片,她好痛苦,如果奈何桥上真的有孟婆汤,她愿意喝下,忘却一切,然後变得干净如始。

☆、(20鲜币)第六十二章

62

金瑶发现自己在一个浑沌的世界里,周围白茫茫一片,没有天,没有地,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轻盈,好像能随时飞起来一般。接著,她便真的飞起来了,她像神仙一样俯视著苍茫大地,看著人间疾苦,红尘凡世,她感到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化解一切灾祸,她助人为乐,救人於危难,感化世人,她觉得自己好快乐。没错,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做一个乐善好施的神仙……

“姑娘,姑娘,你等等……”一个男人叫住了她,这个声音好熟悉。

她回头一看,一个高大英俊的人出现在身後:“你叫我?”

他伸出一双大手,把一支漂亮的簪子递到金瑶面前:“姑娘的玉簪掉了,我特意前来还给姑娘。”

金瑶露出一丝吃惊:“你一直跟著我?”

“是。”男人眼底流光闪烁。

“跟了五百年吗?”

“是……”男人终於露出一丝了腼腆。

“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闻临风。”

金瑶盯了他一会儿,问道:“你还打算继续跟著我吗?”

闻临风说:“除非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否则我会一直跟著你。”

金瑶面颊微红:“随便你了。”

……

那只九尾妖狐很厉害,金瑶对她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她一直跑一直逃,只要能逃到闻临风身边,她就不怕了,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保护她。

公孙天梦说,那个男人不值得相信,爱情都是幻觉,一旦被识破就会自动灰飞烟灭。

金瑶才不相信她,她知道公孙天梦是在嫉妒她,闻临风一定会找到她、救她的。

她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抱著她,温柔地抚摸她的乌发,低沈的声音地传来:“别怕,我的姑娘,外面的世界很险恶,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不要害怕,我在这里,他们欺负不了你。”

金瑶安心地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他的身体 ……

眼前又是一片浑沌,那些幻觉又消失了,原来都是梦,她因为太想而不能得到实现,所以都化成了梦吗?

前方好黑,应该就是所谓yīn曹地府了吧?

“瑶儿,你若是死了,即使我想寻你也再无处可寻,我还没有找到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方法……我,一定会发疯的……”

这是谁的声音,如此震耳欲聋?好像是闻临风,他怎麽会在这里,又是她的幻听吗?好大声哦!

她一直在坠落,坠落……万丈绝壁上,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向她伸出了手。

她也伸出了她的手,可是无论怎麽努力,她都无法抓住那只大手,就这样生死茫茫两相望。

这一刻,所有的悲伤,绝望,迷惘被无限放大。她觉得好痛苦,是什麽事情令她这麽痛苦,因为他选择的不是她!可是她早就应该猜到的,两年前他没有选择她,两年後亦然,可为什麽还是这麽痛苦,是因为太绝望,还是因为生出了不该有的希望?

她想死去,死去才能解脱。听说,黄泉路上有一座奈何桥,只要喝下孟婆汤就可以忘却前尘往事,重新投入轮回,然而金瑶却希望喝下孟婆汤後,一直走下去,走到幽冥尽头,永永远远的忘记。

~~

“死亡绝地危险重重,你真的要去?”

“你不是说,只有那里的血火灵芝才能救她?”

“虽然你功夫不错,可是别说我没提醒你,至今为止,去到那里的人没有一人能活著回来。”

“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好好照顾她,希望她能撑到我回来。”

她在混沌中听到一阵喃语,好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瑶儿,我会回来的,一定要等我……”

~~

眼前出现一点点白光,然後越来越大,待意识慢慢恢复,眼前的事物终於清晰起来,她才发现原来那团白光是一幕白色的床帐。

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深吸一口空气,即刻引来全身酸痛,恍若再世为人。

这间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她想动一动,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是哪里?她又是谁?

她一阵失神,什麽也想不起来……

闻临风刚端著药碗走进屋子,就发现金瑶正睁著眼睛,发呆地望著床顶。他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地放下药碗,连忙奔到床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你醒了。”

看到眼前这个人,就在这一刻,终於,所有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里,她想起来了,眼里的神光瞬间黯淡下来。

如果真的忘记该有多好?只是想忘也忘不掉,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浮上一层迷茫。

金瑶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激动?难道她不应该醒吗?

“你昏迷了三个多月,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若是还不醒,我、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金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把她的手抓疼了。

微张了张嘴,想表示一下不满,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好像乾涸了一样。

为什麽要这样充满深情又喜悦地看著她,她口好渴,好想喝水……

闻临风心里的大石终於放下。杜云河说,她可能会昏迷很久,也许一天、一个月,一年……但只要她醒了,就会活过来。

闻临风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後拿起药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

“刚醒来,身体还需要慢慢恢复,这个地方很幽静,适合养伤。”

金瑶说不出话,所以只能露出一脸茫然和不解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这里是银杏村,两个多月前,我带你来到这里,买下了这座茅屋,这里背靠十万大山,有很多仙草灵药,对治疗你的身体很有帮助。”

哦,原来是这样,只是买下这座茅屋,这句话不知道为什麽听起来怪怪的。

眼皮好沈重,她突然感到一阵倦乏,不过才喝了一碗药而已,她就觉得困了,看来她的身体真的很差。

“累了吗?继续休息吧,别担心,我在这里陪著你。”说著,闻临风又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手紧紧绻在他的手里。

担心?她又有什麽好担心的?她连死都不怕。金瑶眨了一下眼睛,又昏睡过去。

~~

她没死,她还活著,本来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竟然又活过来,不是喜悦不是高兴,只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无奈和悲伤。

她到底是怎麽活下来的?那是万丈绝壁啊,也许还没到崖底,她就已经被石头撞得粉身碎骨了,可她还是活下来了。他说,她已经昏迷了三个多月,三个月应该也算挺长的吧,可她怎麽感觉恍如昨日?昨日,那在眼前不断飘动的、像尾巴一样的红缎……悲伤的情绪袭上心头,是那麽彻骨的疼痛啊。

她已经渡过黄泉,走上了奈何桥,为什麽不能一直走下去,因为她没能喝下孟婆汤吗?

“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救你!”

这又是谁的声音?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回响……

磨灭不了的回忆,愈合不了的伤痛,既然不能喝yīn间的孟婆汤,那就让她做一个阳间的幽灵吧。

~~

金瑶再醒来已是一天之後。不同的是,这次睁开眼睛,闻临风就在身边。

他又喂她喝了一次药。

“现在感觉怎麽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金瑶尝试著发出声音:“唔,疼……”她的声音又沙哑又难听。

闻临风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之前你是感觉不到疼的,现在终恢复知觉了,那里毕竟那麽高……若不是绝壁下树木参天,灌木繁茂,恐怕已经……”

“绝壁?”她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有落到地上,她就失去知觉了,後来发生了什麽,她不记得了。

看到她露出一脸迷茫,闻临风微微一笑:“别想那麽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我的身体怎麽了,我之前快要死了吗?”

闻临风略略奇怪地看著她,耐心地解释道:“你伤得很重,原本幽冥止水就侵蚀了五脏六腑,伤及根本,而鬼珠砂又渗透到奇经八脉,几乎没有一线生机,掉下绝壁时,你的腿又……”说到这,闻临风顿了顿,好像在掩饰什麽沈重的情绪,“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只要慢慢治疗,总有一天会好的。”

哎,说了一大堆废话,根本没有告诉她想知道的重点嘛,她到底是怎麽被救活的?她的伤有多严重?

也罢也罢,她现在不过是行尸走肉,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她努力地使心境缓顺下来,强迫自己将所有的记忆深淀封闭,回到最初的波澜不惊。

金瑶眨了一下大眼睛,一脸迷茫:“你在说什麽呀,我都听不懂?”

闻临风手上的药碗差点不稳,他凝视著金瑶清澄如水的眼睛,良久,终於露出了一丝惊疑,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小心地问道:“瑶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金瑶认真地看著他:“你,是谁啊?”

闻临风整个人微微一震。杜云河说过,金瑶醒来之後,可能会有一些後遗症,她的腿骨曾经被石头撞得骨碎,鬼珠砂的毒还没有完全清除,幽冥止水有可能还会反噬……。……这些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唯独没有想到的会是──失忆。

“你,不记得我了?”

金瑶摇摇头。

他深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金瑶努力地想了一下:“我是谁呀?我,是叫瑶儿吗?”

闻临风呆呆地看著她,半天说不出话。注视著她的眼睛,清清澄澄,乾乾净净,仿佛两汪天地间最纯净的清泉,和从前大不相同,就像当初见他到她时一样。会有这样的眼神,是因为已经忘记了过去吗?

看到他半天不说话,金瑶露出了怯怯的目光:“你是谁呀?”好像开始对这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产生了警惕。

“我……”

他是谁?面对失忆的金瑶,这个问题似乎变得复杂起来。他当初做出二选一的抉择,就已经有了承担任何後果的准备,但不包括失忆。

看到金瑶露出了决不会在她脸上露出的表情,闻临风心中又是一颤。她难道真的忘记了吗?不再是从前那个满腹心计,脸上常挂著戏谑笑容的金瑶,也不是那个半冷半热、妖媚惑人,把他戏弄得晕头转向,又将他诱惑得情迷意乱的妖女,她只是金瑶。从万丈绝壁下死而复生,经历了种种背叛和离弃,那些记忆太痛苦,所以重生後的她选择忘记吗?

“你,到底是谁呀?”怯怯的声音又一次扬起,却徒增了一丝恐惧。

闻临风终於回神,连忙握住她的手:“我叫闻临风,你叫金瑶,我是……是你的夫君。”

金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心脏更是因过度吃惊而“砰砰”直跳,她没听错吧?

见她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料想她是真的失忆了,否则不会一声不吭。

闻临风的心里不知何故却忽而轻松起来,温柔一笑,再一次肯定地说:“是的,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家。三个月前,你不慎掉落悬崖,受了伤,直到昨日才醒过来……”

金瑶还是一副愣愣的表情,呆呆地看著闻临风。

自从醒来後,金瑶发现一件怪事,她的思考能力下降了,脑袋仿佛同她的身体一样,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所以思考问题的时候很慢,反应也很迟缓,像一根被侵蚀的朽木。就像现在,对於闻临风说的话,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你确定我是你的妻子?”

“是的。”闻临风轻声回答,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你真的真的确定,我是你的妻子?”

“再确定不过了,你是我闻临风这辈子唯一的、最爱的妻子。”

☆、(20鲜币)第六十三章

63

一大清早,金瑶的神志刚恢复清明,就听到屋外吵吵嚷嚷,确切的说,她是被吵醒的,仔细听一听,这个人的声音还挺熟悉。

“十万火急地把我叫来,还以为瑶瑶姑娘出了什麽事……”说话的人有些烦燥,虽然尖声细语,可还是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害得我不能赴小辣姜的约,你知道这个约会对我有多重要吗?我这辈子的幸福可就指望这次约会了,你知道她有多难得才约我一次?好不容易不计前嫌,眼看著就要原谅我了,可如今被你一次飞鸽传书,害得我千里迢迢、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来这鸟不拉屎、**不生蛋的地方……”他咽了一口水,语气变得更加气急败坏。

“可来到这一看,瑶瑶姑娘不是什麽事都没有吗?在预期的、稳定的、健康的恢复中,你真是害死我了,要是小辣姜不理我了,你是不是要对我的後半辈子负责……”说著,传来了踱来踱去的脚步声,显然说话者心情糟糕到极点。

金瑶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活该。

“不行不行,我要走了,现在回去小辣姜兴许还会原谅我……”

“你还不能走。”闻临风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金瑶可以想像出某人哭丧著脸的样子。

“等瑶儿醒後,再诊一次,确定她真的没事,你才能走。”

“那现在就去把她叫醒啊……”

“不行!她正在休息,等她睡饱了再诊。”

金瑶想,那个人恐怕要发狂了。

“又要等她醒,又不能叫醒她,那要等到什麽时候啊?”那个声音越来越激愤。

“说话小声点,一般也就七八个时辰左右吧。”闻临风很淡定。

“嗷……”

金瑶知道有人狂躁了,她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活该”,说起来她和这个人还点小小恩怨呢,当初闻临风就是为了救他,而放弃了她,让他吃点闷亏也不为过吧?

房门被推开,两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闻临风,另一个当然是杜云河。

“瑶儿,这位是我们的好朋友杜云河,他的医术高明,当初你的伤就是他治好的,今天他来看看你。”是你的好朋友,不是她的好朋友吧。

“哦,多谢杜公子……”金瑶有礼的轻声示谢。

杜云河笑眯眯地打招呼:“瑶瑶姑娘就算是生著病也还是那麽美丽动人、我见忧怜啊,难怪……”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一记锋利无比的剑芒。

知道了知道了,不能乱说话,开下玩笑都不行?其实他也是想试探金瑶的反应,说实话,对於金瑶的失忆他还是挺庆幸的,毕竟当初闻临风是为了救他,才致使她掉落悬崖,相当於一命换一命,严格说起来,他的生是用她的死换来的,他的内疚并不比闻临风少,若不是闻临风说她失忆了,他还真没有那个勇气再来见她。

他稍稍正经起来,认真打量了金瑶一番,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认识我吗?”

“你是杜公子,是我们的朋友,他刚才已经说过了……”

看到金瑶一副略显怯弱,深闺小女人的模样,杜云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子可曾是把武林群雄戏弄得团团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介人物啊,如果不是真的失忆了,那还会是什麽原因?

“那他呢,也不记得了?”

金瑶摇了摇头。

“咳,哦……”杜云河有点幸灾乐祸,心中一阵痛快,被闻临风剑眉一扫,连忙用咳嗽掩饰。

“那除了这些以外,你还记得什麽?比如说,对某个人某件事有特别的印象……”

金瑶努力想了一下:“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以後就在这里了,其他的什麽都不记得……”

杜云河左手搭上她的脉,时而皱眉苦思,时而舒颜展眉,最後他朝闻临风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男人走出屋外。

“从脉象上看,与之前并无异,她之所以会失忆可能是因为幽冥止水和鬼朱砂还没有彻底从身体里消除,已经侵蚀到头颅,导致她大难过後,出现暂时性失忆。”

“你是说,这是暂时性的?”

“可能是暂时性的,也可能是永久的。也许等身体完全康复後,她就会记起来;也许创伤太大,就算康复了也会永久失忆……”杜云河唉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沈重。

短暂的静默後,闻临风淡淡地开口了:“你一定还有什麽话没说完,如果不说清楚,就别想回去。”

被揭穿了,杜云河发出了一声又是抱怨又是委屈的叹息:“不要这麽严肃嘛,整天黑著脸对皮肤不好的……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不能肯定哎。”

“但说无妨。”

“是你让我说的,有什麽後果,不要怪我啊。”他的语气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闻临风瞪了他一眼。

“咳咳……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你也知道三个月前发生的事对瑶瑶姑娘的伤害有多大了,正因为如此,经过这次磨难後,她可能为了逃避那些痛苦,在她内心深处或者说潜意识里,选择了忘记那段过去,忘记那些曾经伤害过她,让她伤心绝望的人……”

“潜意识的忘记吗……”闻临风喃喃自语。

“是啊,就像一个藏著恶魔的盒子,她因为害怕,所以就把盒子牢牢地盖上收了起来,永远不会打开。也就是说,或许哪一天,她的心结解开了,那段记忆自然就回来了;反之,也可能永久失忆。”

闻临风露出了深深思索的表情。

“你不要愁眉苦脸的嘛,也许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把人家害得那麽惨,为了我这个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云鹤公子,抛弃了人家,谁会受得了?如果她的记忆恢复了,说不定会更加伤心,还不如将错就错……更何况这里山青水秀、宁静偏僻、人迹罕至你想怎麽为所欲为都行啊,嘿嘿嘿……”杜云河露出一脸邪恶的表情。

“别让我後悔救你……滚!”

一声心惊肉跳的巨响,好像某物被大力踹出门口的声音。

“闻风,你竟然这麽狠心对我,小白说得没错,你就是个重色轻友的卑鄙小人,以後有事别想让我帮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个茶杯砸到马屁股上,马儿受惊,把马背上的人颠个不停,载著某人疾驰而去,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算、算你狠……”

~~

闻临风一进到房间,就看到躺著的金瑶正眨著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望著他,一览无馀,清澈见底。

他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也许杜云河说得对,失忆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於是他有了一个决定。

“他已经走了。”他朝金瑶微微一笑,“精神好一点了吗?有没有力气吃一点东西,这三个月来你一直是靠灵药续命,如果能吃进一点东西的话,恢复会更加快。”

金瑶软软地开口了:“我觉得没有力气,可是也不想吃东西。”

闻临风心里一沈,忧虑的神色一闪而过:“没关系,等你什麽时候精神好一些了再吃。”

“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

“是。”他粗哑地回答,对这个称谓他也有些不习惯,可心里却是欢喜的。

“你真的真的是我的夫君?”金瑶不确定地再问一遍,似乎怕他反悔一般。

“再确定不过了。”而後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迟疑地搜寻她无瑕的眸子,“瑶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不,我只是奇怪,三个月前,我为什麽会掉下悬崖?”他会怎麽回答这个问题呢?

闻临风又拉过她的手,无比温柔地说:“都怪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那天你爹带人把我们追到一处悬崖边,你不慎失足滑落山崖,差点就……幸而你福大命大,现在终於没事了。”

金瑶愣了愣,她何时有了一个爹,她怎麽都不知道?

“我爹为什麽要追我们?”

“因为……你与我私奔了。”

什麽?私奔?金瑶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突然忆起之前她与闻临风在一家农舍避难时,凤华凤曾经为他们设计过一个富家女与穷小子的私奔故事。

见到她半天没出声,以为她在努力地寻找记忆,但闻临风心里明白,她注定是要无功而返,因为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他笑道:

“是的,我们私奔了。你原本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你爹想把你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可是你不喜欢他,於是我便带你逃了出来。”

金瑶怔怔地看著他,他是要将之前的戏谑之言作实吗?

“不必担心,你爹已经放过我们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就要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还要落地生根?只不过说了几句话,金瑶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迟钝了,一下子消化不了那麽多的“过去”。

既然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是不是就得先接受这新的“过去”?

~~

那天之後,金瑶又昏昏沈沈的睡了几日,直到今日精神才算好了一些。

“闻大哥,这是你上次托我爹买的红枣,这次运气好,买到了上好的西域红枣,爹叫我马上给你送来。”一道清甜的女声略带矜持的在屋外响起。

“辛苦你走一趟了,替我谢谢你爹。”闻临风说。

“闻大哥不用客气,我爹说,你若是需要什麽就告诉他一声,下次他进镇再给你带回来。哦,还有……这些是剩下的钱。”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

“这怎麽行……”

“全当是我感谢他的心意,拿回去吧。”

金瑶睁开眼睛,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外屋中站著的两人,闻临风面向她,他的对面站著一个刚及他肩膀的少女。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闻临风的眼睛越过少女的头顶直望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少女犹豫了一阵,正好看到此时闻临风眼中闪过的温柔,终於略略羞涩地道:“谢谢闻大哥,那、那我先回去了……”

“好。”

把少女送出去後,再进来时,闻临风的手上多了一碗粥。

他先把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再从床上把金瑶小心翼翼地扶起:“多日未进食,整个胃都是空的,得先喝一些稀粥垫垫肚子,否则会伤到胃。”

让金瑶靠在他身上,然後拿起凳子上的粥,轻轻吹了吹热气,一口一口地喂金瑶吃下。

金瑶有些微愣,他这样对待自己,是不是太好了些?

待碗里的粥吃完,金瑶感觉到自己的胃就像乾涸的沙漠遇到了甘露,疯狂地对白粥进行蠕动和消化,进而把能量分散到身体各处,终於让她的身体有了一丝力气。

闻临风把空碗放在一边,并不急著让金瑶躺下休息,就这样静静地抱著她。

发现闻临风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相、相公……”对这个称呼,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嗯?”

“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闻临风微微一僵,眼里闪过一丝凝重,但他马上掩藏起来,安慰道:“之前确实很严重,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受了这麽重的伤,总要慢慢调理的,是不是?”

“可我、失忆了,什麽都想不起来,你、你会嫌弃我吗?”

闻临风没想到她担心的是这个,轻笑道:“这个问题多傻,我怎麽会嫌弃你呢?我想爱护你还来不及。”

“可是……”

“当初你没有放弃我,现在你受伤了,我又怎麽会弃你而去?不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吗,如今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了……”最後两句仿佛是在喃喃自语,说完他低下头。

刚才那个感觉,是闻临风在吻她吗?她的头发很久没洗了哎。

☆、(11鲜币)第六十四章1

64,1

金瑶倚靠在枕头上,呆呆地看著忙进忙出的闻临风,她刚才吃了两碗粥,现在好饱呢。

“瑶儿,我要抱你起来了。”

“哦。”

金瑶淡淡的应了一声,任由闻临风将她从床上抱起。

“瑶儿,搂著我的脖子。”看到金瑶的手无所适从,闻临风出声提醒道。

金瑶呆呆的目光里闪过一丝迷茫,许久之後她的双手才顺从地搂住他的脖子。

闻临风略感满意的一笑,抱著她穿过房间和前屋,来到屋外。

灿烂的阳光迫得金瑶的眼睛眯起来,她有些惊慌地扭过头,躲在闻临风的怀里。

闻临风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风和日丽,厚厚的白云把太阳阻了一层又一层,阳光强烈却又恰到好处的和煦,很适合让久病的金瑶出来晒晒太阳。

他低头看了一眼像小猫一样躲在怀里的金瑶,侧身挡住阳光,把她抱到院子里他已经准备好的躺椅上。

感到悬空的自己被安置在一个软绵又坚实的地方,金瑶略感安心,头顶上传来闻临风温润的声音:“瑶儿,睁开眼睛。”

紧闭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开,首先看到闻临风正半蹲著身子在她身边,周围是一处小小的四方形竹篱笆院落。左边搭了一个棚,一匹高头骏马正在棚下悠闲地吃草,不时略带好奇地向这边张望;右边也搭了一个大棚,从这边望过去,里面好像是厨房,不时有轻烟冒出。院外面则是一片青山绿水,鸟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最後,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周围,这时纵然她再怎麽淡漠,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讶:“哇……”

“喜欢吗?”闻临风顺著她的目光看向那一簇簇盛开的花朵。

金瑶迟疑了一会,最後点点头。那一株株五颜六色的花朵,和简陋的院落形成鲜明对比,难怪她有些吃惊。

“这些花都是我从前面那几座山上移植过来的,本来还有几盆很漂亮,可惜我对养花不太擅长,最後都没有存活,只剩下这些,否则你能看到更漂亮的。”

金瑶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些花大概有二三十盆,有几株甚至有半丈多高,他是怎麽把这些花从山上弄过来的?她本想像之前一样随便地答应一声,却发现闻临风正一脸希冀地看著她,刚到嘴边的那个“哦”字生生咽下去。

“谢谢,相公……”

得到金瑶的肯定,闻临风松了一口气,这还是白虎出的鬼主意,他说只要是女人都爱花,若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要给她送花,有花的女人最美丽。

“瑶儿,你先晒一会太阳,我去看看药,有什麽需要就叫我,我马上回来。”

金瑶点点头,白皙无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好像冰山上的雪莲终於盛开了绝美的花瓣。

原本要离开的身影瞬间顿住了,高高的身子挡住了阳光,久久不见动作。怎麽了?就在金瑶感到疑惑时,他终於动了,俊脸微红的腑下身子,慢慢地靠近那张微启的唇瓣……

金瑶也终於明白他要做什麽了,就在他的气息快要接近的时候,她不著痕迹地微微侧过脸,那一吻只得遗憾的落在脸颊上。

闻临风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些念头,不由得看向金瑶的眼睛,想求证自己的猜测,而後者则是略带无辜地看著他。或许,是他多心了吧。

他笑了笑,转身朝右边的大棚走去。

躺椅上,金瑶缓缓地闭上眼睛,闻临风很贴心地铺了一层厚厚的兽毛,她舒服的躺在上面,享受阳光的沐浴。

“我每体会一次苦难,就会想起过去,就会燃起熊熊的复仇火焰,支持我继续走下去。”

将离宫的地下寒潭冰冻彻骨,她为了在短时间内尽快提高武功,接受了公孙天梦的提议,到寒潭里修炼幽冥止水,寒潭里的水是万年雪山上的积水所化,冰冷无比,痛肤刺骨,却是修炼幽冥止水最快捷的办法。白天她用尽手段为将离宫铲除一个又一个敌人,晚上则来到那处寒潭,把自己浸泡在寒水里,让雪水一遍又一遍地腐蚀自己的身体。长年累月的浸泡使她的武功突飞猛进,也让健康的身体落下永久的病根,要知道修炼之路没有捷径,她是在损耗自己的生命之能来练功啊,可是这一切不会有人了解。

那些痛苦和折磨让她意志越来越坚定,只有顽强的毅力才能让她在水深火热中生存下来,因为经过炼狱的人,走的路才会更加坚实。

闻临风煎著药,不时地看向不远处睡在躺椅上的金瑶,心中辗转沈思。虽然金瑶失忆了,性子也和从前判若两人,但是会不会是他的错觉呢?她似乎对自己有些隐隐的排斥和冷漠,难道她还没有真正相信他?

~~

房间里烟雾缭绕,充斥著淡淡药香,金瑶坐在大大的浴桶里,泡著闻临风为她准备的草药浴,他说这是杜云河想出的法子,有助於她的身体恢复。

自从她清醒後,意识想到自己已有三个月没洗澡,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曾含蓄地向闻临风提过这个想法,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他说,她的身体刚恢复,不能受寒,等身体再稳定一些才能沐浴。

金瑶有些不以为然,若是以前,她才不会管别人同不同意,她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可是现在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整个人基本上是残废的,所有的生活、衣食住行都得靠闻临风,她即使满心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昨天,闻临风终於答应给她洗澡了,之後他拿著一张药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天,好像是为了给她配药,是什麽方子需要花一整天时间来配药啊?

“瑶儿,水应该有些凉了,我要进来给你加热水。”闻临风的声音在外屋响起。

金瑶这时才发现,水温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变凉了,他要进来吗,在这个时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漂浮的药草把她光裸的身体密密实实地遮掩起来了,只要她待在水里不动,就不会被闻临风看到。

即便他说是她的丈夫,夫妻之间没有必要避嫌,可是在她赤身沐浴的时候进来,也是於礼不和的,对於一个良家妇女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况且她也不愿意。

久久没有听到金瑶的回应,闻临风有些担心:“瑶儿,我要进来了。”

待他提著水闯进内室的时候,却看到金瑶正泡在水里发呆,他松了一口气。

发现有人闯入,金瑶终於回过神,可她没有太吃惊,也没有害羞的躲躲闪闪,只是神色平淡地望向来人。

闻临风走到浴桶边,伸手探了探水温,水果然有些凉了。

☆、(14鲜币)第六十四章2

64,2

“瑶儿,我要加水了……”

他提起水桶,沿著浴桶的边缘缓缓地将热水注入水中,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有一些两人都料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热水注入浴桶中,荡起了一波波涟漪,将原本漂浮的药草冲击得四处飘散,露出了药草下隐约可见的一抹抹雪白春色。

木桶上的手紧了紧,俊脸徒然飘起一股晕红,闻临风连忙转过头,回避这诱人的风景,幸好金瑶没有抬头,否则就会发现他这不正常的红晕。

短短的加水好像过得很漫长,闻临风在考虑等金瑶睡下後要不要也去冲个冷水澡?

提起木桶就要离开,眼角却瞟见一旁洗浴用的猪苓和面药都未使用,他顿时停下脚步。

“瑶儿,你怎麽不用面药,不喜欢这花香味吗?”

金瑶有些无奈的小声道:“不是的,我没有力气了……”

看著金瑶可怜巴巴的小脸,他心头一软。是了,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复原,又在水里泡了那麽久,没有力气是正常的,是他疏忽了。

他略略踌躇了一阵,放下木桶:“瑶儿,你一向喜欢清爽,三个多月未净身,必须用面药才能洗乾净?”

金瑶随意地点点头,不知道他想干什麽。

“我们是夫妻了,早已亲密无间,一些世俗拘礼已不是我们之间的障碍?”

按理说,是这样没错,金瑶正想点头表示赞同,却看到闻临风拿起猪苓朝她走来,她心里一惊,他想干什麽?不会是……

“我来帮你洗吧。”

金瑶微张小嘴正想出声拒绝,可他却已经动作迅速地捥起她的长发,抹上了猪苓,那一声拒绝到最後也只能变成一声叹息。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巴不得闻临风对她死心塌地,百依百顺。可是现在,他们之间有著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不能信任他,也不想信任他,她从心里和身体都拒绝了他,又怎麽能同从前一样?能活下来实属不易,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

金瑶的头发很细密很柔软,闻临风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清洗,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粗手粗脚惯了,动作还有些笨拙,但胜在够细心,金瑶倒也没觉得有什麽不适,反而还挺舒服。内室里很安静,不时有点滴的水声传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做这样的事,可就是很奇怪,他如今只想全心全意地保护这个女子。

最後,闻临风把洗好的乌发笨拙地捥起来,虽然样子有些奇怪,但终究是捥住了。

“瑶儿,已经洗好了,我、我过一会儿再进来……”脸上还是有著异样的酡红,他需要马上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相公……”

金瑶突然柔柔地唤住他,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闻临风诧异地停下脚步,难得金瑶主动叫他。

“可以,再帮我搓背吗?”说著,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她艰难地移动水里骨折的左腿,转身趴在木桶上,露出了雪白无瑕的玉肌。

沈默了半晌,闻临风终於拿起面药和浴布,走到她身边,开始帮她擦洗後背。

“瑶儿,这个力道合适吗?”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力量,可瞧见金瑶雪嫩的背上还是微微泛红起来,她的肌肤竟是那麽娇嫩,他有些懊恼。

“嗯……”金瑶懒懒地应了一声,已经舒服得闭上眼睛。

他们已经有过数次肌肤之亲,对她的身体并不陌生,可为什麽每次窥之,还是会有异样的躁动?

不是第一次看她的後背,可这一回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好美,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柔美雪白的後背,他只知道自己的眼光无法移开。

而金瑶好像浑然不知闻临风此时的异常,依然像只小猫一样舒服地趴在木桶上。

闻临风感到自己搓背的手都有点颤抖起来,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不是容易被影响的人,可是每次在金瑶面前,这种自制力仿佛都失效了,这一点已经有过无数次的证明。

“相公,我很臭吗?你怎麽一直在吐气……”软软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不!”为金瑶的敏锐感到惊讶,也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只是有些热罢了。”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把xiōng中燃烧的悸乱强压下来。

“那还要洗多久呢?我有些困了,想休息……”金瑶小声地请求,她的手指都泡皱了哎。

“马上就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让她起身了,“在这里等我。”

他走到床前,拿起一张已经准备好的毯子,再回身时,却发现金瑶正红著脸瞪他。

他先是一愣,随即领悟金瑶担心的是什麽,之前下水是金瑶在水里脱的衣服,如今洗好总不能在水里穿衣吧?如此就不可避免地看见她的身子,他是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可总觉得金瑶很介怀。

为让她安心,他随手拿起一块布,蒙上自己的眼睛,凭著出色的记忆和感官,准确无误地走到金瑶面前,隔著毯子将她抱起来。

金瑶满意地抬头正好看见他轮廓刚毅的下巴,眼里又闪过一丝戏谑,随即两条裸臂自觉环上他的脖子。

某人的脚步停住了,眉头微微皱起,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声。

“相公?怎麽了?”

“没事。”他的声音沙哑暗沈,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异。

刚沐浴完的金瑶,全身散发著夹杂著药草的熏香,不是说眼睛看不见时五感会分外敏锐吗?此时的闻临风就是这种状态。两条藕臂香滑湿嫩,像拨了壳的**蛋,还冒著微微热气,颈子上与之相触的皮肤仿佛触到雷电一般,麻痒的感觉蔓延全身。金瑶的无心之举,竟让他产生了连自己都惊讶的反应,这是因为太想念她的缘故吗?他变成一个怪人了。

“相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金瑶呆呆地抱著被子坐在床上。

“你说。”闻临风正拿著一块乾净的布,轻轻地拭乾金瑶的头发。

金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心中的疑虑问出口:“相公,在我失忆前,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否则怎麽会对我那麽好?”

闻临风手上的动作停下。

“相公,我这样问……你生气了吗?”

闻临风不确定金瑶的用意,是他掩饰得不够好,还是她恢复了些许记忆?感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他不敢随意回答。

“没有。”他顿了下,又说道,“你会怪我吗?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在孟大叔家喝了酒。”

“当真只是这样?”金瑶的语气里充满质疑。

“你一向不喜欢我喝酒,因为我……我一喝酒就不安分,所以你恼我。”

这就是他的答案?他在骗她,当然他一直都在骗她,她的种种苦难被他用这样可笑又拙劣的缘由敷衍,真不知道这失忆是好还是不好。

久久,金瑶才发出一声:“哦。”

她会相信这种解释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幸好她没有再追问,闻临风松了一口气,坐到金瑶面前:“以後我不会再喝酒了,也不会再让你生气。”

这算是承诺吗?可是,不需要对她作出承诺,因为在她看来,所有的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

“相公,我想睡了。”

闻临风看著她微微失落的脸庞,心中有些忐忑,嘴上仍答道:“好。”

替她整理好被褥,放下帘帐,轻掩房门离开。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怪异,是他的回答出现了破绽?金瑶真的失忆了吧?

黑暗中,金瑶翻了个身子,眼框里的眼泪就开始流下来,委屈和不甘在心中久久萦绕……

~~

看著她掉下去,仿佛自己的心也跟著掉下去,整个世间天崩地裂,黯然失色,他第一次有这种万籁俱寂的绝望感觉,仿佛什麽东西将要永远离他而去了。

瑶儿,对不起,我做了一个永远无法被你原谅的决定。杜云河於我有救命之恩,恩情大过天,我不能让他死。公孙天梦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他活著,你就不能生,我多希望能代你跳下去。瑶儿啊瑶儿,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决定要和你一起跳下去,这样你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665

☆、(17鲜币)第六十五章

65

一晃过了半个月,金瑶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元气,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她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她曾几次尝试运功自视身体,她知道幽冥止水和鬼朱砂始终是隐患,她不知道闻临风用了什麽方法暂时压住了它们,但是只要它们一天不除,她将永远不得安宁,可她失败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麽变化,但是又不能开口询问。

闻临风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致於她每天就像一尊佛像一样躺在床上,等著他把生活所需送过来。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安,因为他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弥补他对自己的亏欠和愧疚,她受之心安理得,她甚至有过这样的打算,让他带著这份亏欠,她要拖累他一辈子……

她和闻临风之间的话并不多,通常都是一问一答,内容也都仅限於日常生活,金瑶从不主动与他说话,偶尔闻临风想与她交流,她也总是假装无知淡漠地敷衍过去。而闻临风仿佛也有自知之明,从来不勉强她。她多数时间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仿佛埋著一口怨气。

失忆真好,她可以躲在这副外壳里慢慢地舔伤口。她不是在报复,真的不是,她只是害怕失去这宝贵的新生。

~~

? 一个小小的脑袋在门外探头探脑,原本斜躺著的金瑶放下手中的书册。

“有人在吗?”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一声询问。

“请进,门没有关。”金瑶略略坐直了一些,把书册放到一边。她认得这个声音,在她昏迷期间,这个声音常常出现。

一个姑娘熟门熟路地推门进来,她好奇地打量金瑶:“闻大哥托我娘熬的**汤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多谢。”闻临风走之前已经交待过了,他会让隔壁家的秀秀送午饭过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一位吧。

“你要现在吃吗?”

“现在还不饿,我过会儿再吃吧。”

金瑶也斜著头打量秀秀,这是一位很普通的乡下姑娘,长得还算清秀,只是……金瑶阅人无数,常年积累的经验使她的眼神如老鹰一般锐利,有些人只要一眼她就能看透个十之八九,这个姑娘有点小小的心机呢。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这样的人还不值得让她放在心上,打过招呼後,她便又拿起枕边的书册。

秀秀盯著金瑶美丽精致的脸庞有些怔怔出神。

“怎麽了?”许久不见动静,金瑶再次抬起头,却看到秀秀正直直地盯著她,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

“呃,是这样,闻大哥怕你不方便,让我等你吃完再走。”边说著,她边把篮子放在桌上,把**汤和饭菜一一端出来。

“那就劳烦你了……”金瑶的语气冷淡了些,这阵势是要逼她现在吃吗?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现在不方便,照顾你是应该的。”

自己人?金瑶有些不悦,她现在虽然是个废人,却也不喜欢别人用这样同情怜悯的眼光看她,尤其是一个自以为熟悉的陌生人。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不客气的反击,只是现在,她的身份是一个失忆的乡村妇人,性子应该是纯朴的,她应该给予什麽样的反应才算正常呢?屋子里出现短暂的静默。

“闻大哥对你真好,”秀秀仿若不觉,低头整理饭菜,“他每天都托我娘熬**汤给你喝,而且每次都要放很多很昂贵的补药,有些我们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呢。”

原来,她每天喝的好喝的大补汤竟然都是出自秀秀娘之手,闻临风让她在不知不觉间欠下了别人一个人情吗?她最介意的就是欠别人的人情,因为钱物易还清,人情债却永远纠缠不清。

秀秀端著一个盘子走过来,上面有她刚配好的饭菜,笑道:“姐姐和闻大哥一定很恩爱吧?”

她还以为这段时间她吃的饭菜都是闻临风做的,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她暗自嘲笑,也是,他是一个男人,怎麽会做这种女人家的事。

秀秀见金瑶久久不应,有些不安地道:“呃,闻大嫂,你不会是怪我唐突叫你姐姐吧?”

“哦,不是……”相对於闻大嫂,还是姐姐好听一点吧,只是这个称呼是自家姐妹才叫的,虽然有一些不明的意图在里面,“你便叫我姐姐吧。”

秀秀松了一口气,她指著一碟蘑菇炒**肉,笑道:“这蘑菇是闻大哥今天清晨从山上采的,可好吃啦,我们平时都很难采到,他还送了好多给我们家呢……他让娘做了这道菜,说要给你换换口味。”

金瑶斜眉瞧著这个叫秀秀的姑娘,她似乎很喜欢闻临风呢。

“真是劳烦你们了,还要大娘每天为我做饭,真是很过意不去。”金瑶欠意地说道。

秀秀摇摇头,连忙澄清:“其实也不是每天啦,”刚才她有点夸张了,“闻大哥有时候太忙没有时间,才会托我娘帮忙的,他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做饭,而且闻大哥每次都会把你不爱吃的**头、**脖、**脚什麽的留给我们。”她突然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姐姐知道我们这种粗陋的地方没有多少机会能吃到这些东西,所以爹和娘都很感激。姐姐,不要客气,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金瑶思忖了一会儿,并没有完全听进她的话,她只听到自己在意的……

“他也会做饭吗?”

“当然啊,要不他怎麽照顾你呀?除非是不得空的时候。闻大哥好像很忙,常常要出去做事……”秀秀把碗筷递给金瑶。

金瑶没有伸手接,又是她误会了吗,如果他肯为自己做这些事,也许他对自己还是有点用心的吧?

“他出去做什麽事?”

秀秀有些诧异地看著金瑶:“你是他的妻子,闻大哥在外面做什麽事你不知道?”

她怎麽会知道呢,她应该会知道吗?他在外面做什麽事与她有什麽关系,金瑶摇摇头。

秀秀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她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同时又深深同情起金瑶来,身患顽疾,夫君又不肯坦诚相对,挺可悲的是不是。

“我听爹说过一些,闻大哥好像是做大生意的人,所以要常常出去应酬。不过,他的功夫可好了,他曾是我爹的救命恩人。”

“哦。”因为是救命恩人,所以他们如此百般关照是为了报恩?

秀秀举著碗和筷子的手僵了半天:“姐姐,你还不想吃吗?”

金瑶回过神来,原来秀秀是要让她自己吃饭啊,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自清醒以来,不管是喝药还是进食都是闻临风亲手喂她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以至於在秀秀面前闹笑话,她不会以为她在摆架子耍脾气吧。

她吃力地接过碗筷,看著托盘里的鲜肉**汤和两碟清淡的小菜,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就没有了胃口。

装著饭的碗好重啊,她的手都有点抖了,没有闻临风在身边,她连自己吃饭都做不到。而秀秀正充满希冀地看著她,她应该是希望能圆满完成她闻大哥交托的任务,之後能博得他的好感和赞扬吧?小姑娘的心思就是如此单纯,与她当年很像,她应该怎麽做呢?是助她一臂之力,还是落井下石?这一想,眼前的那些饭菜就更没有胃口吃下去。

“姐姐,快尝尝这**汤,已经熬了一个时辰了,味道一定很好。”秀秀羡慕地说道。

金瑶调节了一下气息,想让自己的胃放轻松些:“好的。”

~~

闻临风在傍晚时分回来,他一进到房内,就看到金瑶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瑶儿,怎麽了,哪里不舒服?”摸了摸她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额头,除了气息有些轻浮,并无大不妥,可为什麽脸色这麽白?

“没什麽,可能是天气转凉,有些冷吧。”

闻临风连忙转身,从外屋把自己的毯子拿过来,盖在金瑶身上。

金瑶咬了咬牙,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相公,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闻临风凝重起来,她的脸色很差,一定是出了什麽事:“瑶儿,你的脸色很不好,我还是在这里守著你吧。”

“不用……”

刚说了两个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食物终於再也抑制不住,金瑶扭身趴到床边,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吐得肝肠寸断,直到把今天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

闻临风扶著她,轻顺她的後背,紧锁的眉头显示他此时非常忧心和焦虑,他毫不嫌弃地用自己洁净的衣袖,把金瑶嘴角残留的污渍轻轻拭擦乾净。

“是那些蘑菇吗?”看著金瑶虚弱的样子,闻临风心里充满自责,他真是粗心大意,没有考虑到金瑶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不适宜吃那些东西。

“不知道……”

把东西吐出来,终於好受多了,金瑶小声说道:“相公,你在责怪自己吗?我想,可能不是你的错吧,因为今天我都没有吃蘑菇。”

“那是……”

“其实,我今天不是很想吃东西,秀秀把饭菜送过来时,我只吃了一些饭和**肉,你知道的,**肉不是非常软,所以吃下去後,可能有些消化不良……”

闻临风总算明白了,都是他的错。当初,因为金瑶的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所以他每次都会把食物煮得很烂很软,以便她下咽。杜云河曾经告诉过他,给她吃的食物很重要,要格外留神。他真是大意,不应该把金瑶的饮食交给别人,他早就应该想到,别人毕竟不像他这麽有耐心,虽然他临走之前已经千叮嘱万交代,结果还是出了差错。

金瑶突然被闻临风一把抱进怀里,她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更紧,听到他在耳边喃喃自语:“瑶儿,对不起,以後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不要抱得那麽紧吧,她现在还是个病人呢。

她真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想破坏人家小姑娘的好事,她只是、只是实事求是,顺其自然罢了……

果然,从那天之後,秀秀再也没有提著饭篮子在屋子里出现,而闻临风则坚持每天为她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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