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录 - xp1024.com
《素云录》


【素云录】1.楔子

作者:乱花渐舞醉绫罗更&39;多&39;精&39;彩&39;小&39;说&39;尽&39;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第&39;一&39;&39;&39;小&39;说&39;站楔子大清同治初年,济南府有一王姓商贾,长年经营绸缎生意,置办下不小的家业,终日家中唤奴使婢,好不风光。

可怜这王老却是无福之人,年不过五十便突发急症一命呜呼了。

王老膝下只有一子唤作王福安,年方十五,念过几年私塾,却不是科举的材料。王福安遭此变故不知所措,悲伤了几日却也想开了,如今老子去了,少了管束,岂非逍遥快活!

从此王福安整日在外胡混,结交些同龄的纨绔公子,日间听书看戏,夜间流连烟花之地,王家夫人见儿子如此不长进很是心痛,匆匆为儿子操办了一桩亲事,希望儿子有了家室能够安分长进些。不想今儿子仍然整日不着家,王夫人管教不得,没了法子,只能终日跪在亡夫牌位前以泪洗面。

不过半年,王夫人悲痛成疾也撒手去了。

王福安没了家中牵绊更加肆无忌惮,整日混在赌档里浑金如土。这赌一道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行当,如今碰上王福安这样的冤大头哪有不狠狠咬上一口的道理。

不过三年,王福安便把家中田产、宅院、店铺输得精光。家中使唤下人早已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他夫妇二人租了间旧屋安身。王福安无一技之长,只能靠自家婆娘为人洗衣补衫度日。

虽落得如此光景王福安仍不安分,家中稍有些余钱便拿去赌档里博输赢,十次却有九次空手而归,王氏少不得要埋怨几句。

这几日王氏得了风寒,活计干得不如往日麻利,得的银钱也就少了些,勉强够他二人填饱肚腹,哪里还有余钱让王福安过赌瘾。

这日晌午,王福安躺在炕上翻来覆去不自在,全身好似有千万只小蚂蚁爬来爬去去,他挠的肚皮脊背上红痕一条条,仍不得好受半分。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自家婆娘还留得出嫁时的几件嫁妆首饰,便翻箱倒柜找了出来,拿一粗衫包了。

正此时,王氏提了米菜来,见自家男人要拿压箱底的活命之物去赌,再无法忍耐,扔下手中米菜上前来夺。

王福安哪里肯放手,把王氏推到一旁,包裹往怀里一塞,抬步便要出门。

王氏身有风寒,本就头脑昏沉,被这一推便坐倒当地,眼见王福安便要出得门去。她一发狠,躺到地上,抱住王福安小腿死也不撒手。

王福安挣了两下,竟没挣脱,登时火起,抬脚朝王氏身上踹去,口中大骂:“你这婆娘懂得什么,今日爷儿运气来了,这趟出去定要大杀四方,你休要在此聒噪,坏了运道。”

王氏被这一踹,本就浑身无力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松了双手,仰面倒地。

王福安不顾婆娘死活,出门奔当铺而去,换了银两便进了赌坊,直赌到太阳西斜才转家去。不知是王福安走了财运,还是他那死去的老爹显灵,他今日竟赚了许多银两,他心中高兴,买了酒肉家,心中盘算照如此赢法,不出三日定然能发一笔横财,能够恢复老爹时的风光也说不定。

第二天王福安早早便去了门,在赌档里昏天黑地的杀了一整天,这次他竟又赢了些许银钱,他知自己是真真走了财运,想不赢钱也难。想到自己就要发达万分得意,男人的事婆娘懂个屁!他买了些酒菜,又捡了些上好的胭脂水粉,这才哼着小曲家。

第三天王福安仍就早早起身,趁王氏出门做活计,捡了块干净床单把家中银钱细软尽数包了奔赌档而去。

也许是王福安的财运尽了,赌得半日,竟连着输钱,眼看自己带来的银钱越来越少,心中急躁,下的赌注却是越来越大,说来也邪性,竟是输了个精光。王福安憋了一肚子火,哪里肯就此收手,向赌档借赌资翻本。一直赌到太阳西斜,王福安再也赌不下去了,不是他不想赌,而是赌档不再借钱给他,他已经把自己全部家当都输了出去,包括家里那个正给他准备吃食的婆娘。除此之外还欠了赌档一余两银钱。

这次王福安真个是输得清洁溜溜,老婆被人领走了,家中桌椅凳一应物事全都被人抬走了,他除了一身破衣烂袄,就只剩下租来的一间空空的旧屋。

入夜,远处有丝竹之声远远飘来,本是清幽雅致的曲子,在王福安听来却像是要送他去阴曹地府的断魂歌,他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耳边荡着追债人临走时说的话:“早些还钱早些赎婆娘,要不然在窑子里受惯了爷们儿的家事,纵使你赎去也再难让她快活。七分利,半月不还打你一顿,一月不还断你根手指,再不还去你只耳朵。”

慢说是半个月,就算是明日的吃食都没了着落,等不到被人打死,他先就自个儿饿死了。王福安不想死,他才十九岁,怎么能就此死了,跑路?连路费都没有,往哪里跑。

人穷志断,为了活命哪顾得了许多,王福安决定搏上一把,他没有拦路抢劫的本事,只得走偷盗的路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不过是一死,要偷就偷最有钱的财刘举人家。

三更时分,王福安翻墙进来刘举人家后园,瞧见西厢里一处屋子窗子半敞着,便踮着脚摸到窗下,捡了块小石子扔进窗内,屏气凝神听了半饷没有动静,这才翻窗而入。

借着月光在里外两室瞧了一圈,里外无人,床上被子卷着,想来是无人住的。王福安登时放下心来,翻箱倒柜,捡着值钱的珍珠、玉器、金银饰物塞进怀里,塞不下的便堆在床上,准备一起打包扛走。

正忙活间,听得院子里有脚步声响,一盏灯笼由远及近。王福安心道定是刘举人家里巡夜的护院,惊的一身冷汗,轻声关了柜子、藏了箱子,藏于内室暗处观望。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不想来的人不是护院,而是仆二人,丫鬟打着灯笼走在头里,妇人跟在后面。俩人一路走来,到得西厢房门口,竟自开门而入。

王福安暗叫晦气,蹑足上床,躲在一侧幔帐后面,随手抄起床上玉枕,准备和来人拼命。

却说那仆二人进得屋来,丫鬟想要点上灯盏,却被妇人叫住。妇人借着月光在桌前坐下,随便喝了两口丫鬟递过的凉茶,便放下杯子叹气,“那不顶事的老东西,光嘴上灵光,上了真章没两下就蔫了,太也扫兴。”

“夫人,要是身子不爽利,让红儿帮你弄弄可好?”

“你这小蹄子,还不快点。”

不多时,屋子里传出女子一声声低沉的喘息。

王福安躲在幔帐后偷眼望去,月光下一年轻妇人坐于桌前,轻薄的衫子敞着,肚兜早已扯下扔在桌上,一对丁香小乳泛着亮光,妇人白绸裤褪了一半,挂在一侧的小腿处,除了裤子的一条光腿光着脚搭在丫鬟的肩膀上,葡萄粒般的脚趾微微勾起个优美的弧度。

丫鬟跪在那,埋首在妇人下体处,头部时而左右轻摆,时而上下蠕动。妇人随着她的动作娇喘不停,一声大过一声。

过得良久,屋子里传出一声脱力般的呻吟,然后一切恢复平静。

又过了片刻,传出妇人仍有些颤抖的声音,“红儿啊,刚刚你弄得我好舒服,这会又空落落的了,好难过啊。”

“夫人,要不我们去床上磨一会可好。”

王福安听得大惊,出汗的手把玉枕抓得更紧,随时准备拼命。

“不了,红儿再好也是女儿身,比不得男子的好。”

“夫人,表少爷住在家里,他独自住着,这长夜想来也是冷清得紧。”

“休要提那负心的,住了几天也不见他来请,难道要我去求着他不成。”

“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表少爷也是为您着想,老爷日日在家,要是传出些什么闲话来,对夫人名声总是不好。”

屋中半饷无声。

“名声?身子都不得舒爽,要这名声何用。今日老爷多喝了几杯,想来无事,我们去表少爷那走一遭,去去便会,不会生出事来。”

丫鬟应了,帮夫人穿戴好衣裳,也不提灯笼,头前带路,夫人跟着,两人悄悄出门而去。

王福安如同经历生死一般,抱着玉枕,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半饷觉得胯下难受,伸手一摸,湿漉漉一大片,也不知是尿还是精。

王福安如梦游一般出了屋子,顺原路翻墙而出,他初次偷盗心中胆怯,离开险境反倒开始后怕,脚下虚浮走不得路,只得躲进暗巷里喘粗气,心道这偷盗之事真做不得,纵使不被人抓住打死,自己倒先被吓死了。往身上一看,怀里竟还抱着那玉枕,先前堆在床上的事物竟忘了打包带出,心下懊悔不已。

趁着夜色跌跌撞撞的赶家,进得门来,脚下被门槛一绊,整个人摔进屋内,那玉枕脱手而出,随着几声脆响,碎成几块。

他顾不得那碎了的玉枕,关了屋门,缩在墙角里喘粗气。这一夜他着实吓得不轻,神经一放松,不知怎地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明,他揉眼四望,赫然见那碎成几块的玉枕里躺着一本古旧的书册。他把那书册抄在手里端详,那封面非纸非布很是结实,不知是什么材质,黑底上布满红色花纹,上书三个字《素云录》。

王福安翻开细看,确是越看越惊,大半日不动,坐在那里竟把书册粗粗读了一遍。读完后他猛地跳将起来,在屋子里又唱又跳如同疯子一般,口中念念有词,“神仙长生发财了”

书中代言,曾有神仙志怪笔记,言及曾有个被称作云道士的人,他精通男女之事,从云雨中习得长生之道,活了三岁仍然如中年人一般,后传他竟悟得天道,飞升仙界。

且不说这男女阴阳之道,但就说那长生之术,便是千年来求之而不可得的奥秘。如今这《素云录》想来就是那传说中的云道人所作,其中必定藏着长生的法门,得到它的人不就等于得了座宝山吗。

王福安决定带著书册去京城博富贵。他忍着饿在家中又躲了半日,待得日头西斜才把书塞进怀里,连同几件偷来的珍珠玉器贴着内衣藏了,悄悄出得城去。

路上,王福安当了偷来的珍珠玉器充当路费,把那书册用油布包了藏好,奔京城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这一日到得京城,王福安找了家客栈住了,半日里满城转悠找进阶之途,如此数日,看尽往日不得见的新奇,却都与自己所谋无用。

王福安不仅有些气馁,盘缠由不得他长住下去,济南老家又不去,不知如何是好,想到恼火处,只得买来酒菜解忧,从晌午喝到黄昏仍是想不出办法。接着酒劲,性把心一横,纵使死了也不能白死,去那八大胡同耍上一,也算不枉了此生。

王福安揣着银钱出了客栈,行到八大胡同,瞧得一家僻静雅致的园子门首挂着“庆元春”的匾额,王福安看得顺眼,便抬步入内,给了银钱,由老鸨引着到二楼一室坐了。

不多时进来个一身翠衫的清丽女子,短衣小袄,薄薄的绸裤露出一大截小腿,羊脂白玉般肌肤看着很是养眼。

王福安见她眉目清秀,不施粉黛,不似常青楼女子般俗气,倒有些小家碧玉般的灵动,心中大喜,这妙人儿真个叫人怜惜,能抱在怀里把玩片刻,便是死了也值了。

这翠衫女子报名绿袖。两杯酒下肚,绿袖已经到了王福安怀里,两个人耳鬓厮磨,便似是恋爱中的鸳鸯一般。王福安品尝着绿袖口齿间的滑腻清香,便觉已在仙境,把那本书和自己到京城的目的统统忘到脑后去了。

一夜云雨,王福安卖尽本事,于绿袖身上进进出出也不知几番光景,只把绿袖弄得骨酥筋软,几番如同要离开人世一般的舒爽,直到她喊着好哥哥饶命,这才作罢。

激情过后,王福安搂着绿袖嫩滑的身子,想起如今自己的境地,竟如一场梦一般,心下不甘,不仅落下泪来。

绿袖乖巧,见他落泪便出言安慰。王福安是个憋不住话的,受了这些日的憋屈,终于碰到个能说话的人,便把那《素云录》和这次到京城的目的统统说了。

绿袖听罢讨那《素云录》来看,看罢也是大为赞叹,这书中虽未直言云雨之妙、长生之法,却是借着一个个奇异的故事,把这世间云雨一道说了个通透。

不仅又叹息自己枉称此道中人,在这烟花地流连,竟不知云雨事中竟有这多般变化、如此多的妙处,想那长生之密定不是自己这般俗人能够参悟得了,不仅也落了几滴泪,伤感了一。

王福安见得天光大亮,便要起身穿衣,却听绿袖道:“奴家识得一妙人,他是我的恩客姓王名庆祺,当今圣上的翰林院侍读,于这云雨一道颇有些研究,要说这《素云录》常人可能弃之如敝履,但他定晓得此书的妙处。”

王福安仿佛出门捡到了大元宝,不想此番花问柳竟有如此收获,当下与绿袖商量引荐之事,绿袖也是爽快之人,让他客栈等着,自己便去那王庆祺。

不一日,绿袖差人到客人传话,事已办妥,当夜到“庆元春”来见。

入夜,王福安换了新衣赴约,入得绿袖房内,见那桌边早已坐了一位身穿便服的年轻公子,眉若远山,眼若点星,面若桃花,这哪里是男子,分明就是位身着男装的绝世美人,相比之下立在一旁的绿袖竟成了粗鄙不堪的村妇。

只是这人冷了些,面上无忧无喜,似是玉人一般,王福安不敢多看,双膝跪地,额头抢地,口称大人。王庆祺也不多言,只是轻哼一声全当答话。

绿袖忙上前扶起王福安,暗使眼色让他拿出《素云录》来。王福安领会,从怀里拿出一个黄布包,郑重打开,双手捧著书册递上。

王庆祺接过翻看,初始面色不变,喜怒全无;不多时竟眉头紧锁似西子捧心一般惹人怜;继而眉头舒展,开怀大笑,如若一朵绽放的春桃。

王福安不仅看得痴了,把自己来此之事忘得精光,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绝美的男子,却不知要羞杀了多少女子了。

王庆祺看罢,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活过来一般,面上渐渐生动,有了笑容,更添了几分媚态。

“王兄莫怪,小刚才看得入迷,竟把王兄冷落了,恕罪,恕罪。”

说罢拉了王福安到桌旁坐下。

王福安诚惶诚恐,连连摆手,口称不敢,一旁的绿袖见他不识抬举,连忙给他打眼色。王福安见了,这才定了神与王庆祺对面坐了。

两人推杯换盏,绿袖在一旁添酒布菜,王庆祺也不谈其他,竟捡些风月之事来说,王福安如今虽破落,曾经也是混迹烟花地的风流公子,相谈之下再不显局促。两人聊得半夜,直喝得酒酣耳热,王庆祺喝得兴起,扯了王福安认了本家。

两人虽都姓王,却非同宗同族,此刻竟攀上如此大的亲戚,着实是王福安连睡觉也会笑醒的天大喜事。

王福安得了这天大的靠山,不再住那客栈,搬到“庆元春”,绿袖也不再接客,两人日日耳鬓厮磨好不快意。王庆祺这个本家却不只是名头,从那日起,隔三差五便差人送来酒肉吃食、衣服锦缎,就连绿袖也跟着收了不少金银首饰。

王福安在京城盘桓了半月,便欲返乡,王庆祺知道后送来大批财物,足足装了两大车,又派了一队人充当家丁护卫一路护送,就连绿袖的赎身钱也一并出了。

王福安可算是衣锦还乡,虽然不是中状元,可比那也差不了许多,往来路上自有知晓的官员亲自接送,济南府的官员更甚,不但替他解决了赌债,就连他家的祖屋田产也一并讨来送上。王福安也不提赎王氏之事,随得官吏处理,也不多问,自己娶了绿袖做正房夫人。

说来也是奇了,不知是王福安北京这一行当真转了运道,还是绿袖旺夫,王福安自打乡后,不嫖不赌,做起了父亲当初的绸缎生意,竟然越做越大,做出了王家响当当的一块金字招牌。

没两年,绿袖给王福安生了个大胖小子,王福安又添了两房小妾,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王福安的故事完了,而《素云录》的故事却没有完。

话说当今皇帝载淳不喜政事,王庆祺这个翰林院侍读也跟着受了冷落,他也就得个清静,拿着《素云录》如获至宝,每日捡无人时捧书细读,虽不曾领悟其中禅机至理,却从中获益匪浅,对云雨之道颇有些心得。

这一日,西太后照例召了戏班进宫唱戏。为表孝顺,载淳与皇后陪同观看。

谁想这一日戏班唱的是西太后喜欢的淫剧,从头到尾都是男女恩爱之事、淫词浪语之言。

西太后正看得乐呵,扭头瞧见皇后红着一张脸低头皱眉。便出言询问,这戏可好看吗?皇后性子直,答道这羞人之事怎能白日演出,不是乱了法度,坏了祖宗礼法吗。西太后听了不喜,此后严令皇帝载淳不许与皇后同房。

载淳甚喜皇后,却被迫答应,性赌气把其他嫔妃也都统统拒绝了。

这日载淳在书房内听王庆祺论时事道理,王庆祺见皇帝听得昏昏欲睡,心道不好,便收了话头试探着给载淳讲了《素云录》中一个故事,不想久旷的载淳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不断追问这云雨之事如何如何。从那以后王庆祺每日挑着《素云录》上的故事讲给载淳听,这君臣二人每每总能相谈甚欢。

王庆祺真是个妙人,不但与载淳探讨云雨之事,还身体力行于御书房内做起来颠鸾倒凤之事,载淳见他美艳如女子,那里会不喜,一番云雨后不仅大叹云雨之妙,对王庆祺更是喜欢得紧,从此每日与王庆祺一同起卧。

王庆祺为了讨好载淳,经常带载淳偷偷出宫行乐,把那日里二人探讨的种种花样轮番演来,载淳乐不思蜀,对王庆祺更是宠爱无比。

不想人有旦夕祸福,载淳竟染上了梅毒,终是不治而亡。

那《素云录》辗转落到了西太后手里,这慈禧老佛爷确是平生最喜云雨之事,对这奇书爱不释手,每日研读希望能悟出长生之法,虽从年轻男子处得了许多好处,却仍未见长生之门。

慈禧老佛爷死后,陵墓被军阀孙殿英掘开,开棺后见慈禧面色粉红如活人一般,头顶盖着一本黑底红纹的书册,正是那《素云录》。

有士兵拿起那《素云录》,说来也怪,就在此时,一道若有若无的红光自慈禧头部飞出,直入那书册之内。慈禧面色瞬间便成了紫黑,闭着的双目大睁,额骨凸显,两双手瞬间攥紧,紧闭的嘴唇大大的张开,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整个尸体跟着便干瘪了下去。

观者无不骇然。

说来也奇,就在此时墓室之内骤然风起,那士兵手中的《素云录》立时化作片片白色花瓣随风向上飞起,那片片花瓣竟在空中组成诗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素云录】夏火卷 2】.刺王

更|多&39;精|彩&39;小|说&39;尽|在&39;w&39;w&39;w.&39;&39;&39;.n&39;E&39;t第&39;一&39;&39;|小&39;说|站***夏火卷为侠女卷。

本故事中的女人可能武功并不高,并没有侠之大者的胸怀,她们只是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女人而已,你可能会说她们不算侠,顶多算是出卖色相的杀手。

我却要说,古人之风不再已久,世间还有那肯舍命的人吗?还有能让你为之舍生的信念吗?我自问,也许有,只在梦里。

补充一句,素云录全本标题中的阿拉伯数字不是按卷分的,而是按发文书序排列,为了方便好朋友们查找阅读。

本故事集也会根据分类不同而选择不同标签。

***灭国乌云从天边涌来,越聚越多,笼住整片平原,不到一刻钟便成了一大块灰黑色巨岩,低低的悬在那里,彷佛下一刻便会砸落下来,砸在平原上,把平原上的北漠城压成齑粉。

北漠国吉仁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透过城垛处两面牛皮大盾的间隙朝外面望去,他花白的胡须杂乱地垂着,就好似一根根银色的长枪直插地面。

他面色凝重,忧心忡忡,一双眸子好似着了魔一般定定的望向远方。

他望的不是低低悬在空中的云层,忧的也不是这倾盆大雨会何时落下。

他一颗心念着的只有两样,不知此时已行到何处的雪姬公,还有那此刻正立于城外平原上的一大片黑色,那黑色比天上的乌云更黑,更加让人心悸,那是一具具黑色铠甲组成的五万东圣大军,那黑色似乎蔓延至天际,似乎能够把整个平原填满,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把北漠城吞噬。

无风,平原上亦无声。

城外平原上的东圣大军静寂无声,彷佛是一整块巨大的黑铁。

没有人声,没有马嘶,也没有兵器金铁之声,就连呼吸声也细不可闻。

东圣国萧慕云坐在黑铁战车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他看得很专注,就好像是正在欣赏心爱女子的动人胴体。

这双手很白,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很是精细。

这是一双本该在花前抚琴,在月下把玩酒杯,在大床上抚摸女人光滑肌肤的手,却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出现在战场之上。

可是,这确确实实就是一双杀惯了人的手。

萧慕云没有顶盔,没有束发,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着。

他没有穿盔甲,只披了件滚了金边的黑袍,袍子宽大,把他腰间挂着的黑色长剑掩住了大半。

他年轻却锋芒内敛,英俊却不阴柔,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让女子心动的洒脱豪迈。

东圣大军静立无声,萧慕云也无声,他在等,在等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在等一个人来。

北漠城驻守了十万甲兵,而他的东圣军却只有五万。

北漠国吉仁虽然老了,却不是昏聩无能之辈,他不会犯轻敌的错误。

他的东圣军虽然骁勇,精锐黑戟军更是以一敌十的厉害角色,却依然奈何不得龟缩在城中的吉仁和他的十万大军。

东圣军长途奔袭至此,所带粮草仅够两日只用,退不得、耗不起,要想活着就只有一条路攻下北漠城。

他等不起,却只能等。

还好他等的人从没让他失望过,应该说从没有人敢让他失望,让他失望的人都已经死了,死人总是会让人满意的。

依旧无风,大雨迟迟不肯下。

平原上的两国大军就那么静静的对峙着。

空气变得越来越闷,让过透不过气来。

突的,一道刺目亮光划破天际,那是一道刺破乌云的闪电。

随着闪电而至的不是雷声,而是轰隆隆的马蹄声,马蹄声从天边而来,其速甚急,行得近了显出一队黑衣轻骑,当先一人一身黑色皮甲作紧身打扮,腰佩弯刀,身前马上横搭着一个全身被绳捆缚的女子。

这皮甲男子打马直奔到萧慕云的战车前,这才翻身下马跪地扣首道:“涂儿奉大王令,截击北漠求援车队,追至南莽境内,生擒公雪姬,特来复命。”

“做得好!拿下北漠城,你涂儿便是首功。”

喀拉拉一声炸雷在平原上空响起,似是一道号令一般,整个平原,整个天地都随之慢慢动了起来。

风来了,枯草把身子低低的伏向地面。

东圣军前,一根长长的高杆被兵士竖起,杆子顶端的横梁上绑着被塞住嘴的北漠公雪姬,她全身被绳子紧紧的绑缚住,曼妙玲珑的身子被挤压出让人心醉的一道道凹痕,她身上的白衣随风飘展,在风中扑啦啦的响着,似是在哭号、在怒骂,在向远处北漠城头上的父王哭诉。

萧慕云坐在战车上,冷冷的看向远方,看向北漠城的方向。

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很了解北漠王吉仁,之前十年间不断有探子把吉仁的一举一动都报给他,吉仁十分珍爱女儿雪姬,他算得上是位十分好的父亲,但却算不上好的君王,君王不会有弱点,就算有也不该被人发现。

萧慕云知道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这一仗就要开始了。

风更疾了,高杆上的雪姬公痛苦的扭动着身子,白色的裙角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静了很久的北漠城终于动了,厚重的城门一点点打开,一队队挺枪持盾的兵士涌了出来,很快便在城外摆下一个挨着一个的巨大方阵。

战鼓响起,东圣军也动了,黑色的洪流缓缓的朝着北漠军逼近。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青面獠牙的鬼面罩在脸上,手中擎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棒头处的数个尖刺上红光闪动,不知是曾死在这棒下之人的鲜红血光,还是那阴魂不散的亡灵闪现。

这人正是萧慕云手下最为骁勇的大将屠虎。

下一刻,雷声与闪电在天空中交替登场,天地间便似是被打开了冥界的入口,平原上两支军队杀到一起,兵器撞击声、兵士的怒吼声、马匹发力的长嘶声、刀锋砍破皮盾的声音、枪尖刺入血肉的声音,各种声音全都溷在滚滚的雷声里,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亡灵之音。

六万北漠大军与四万东圣军杀在一处,人数优势并未起到作用,双方僵持不下,东圣军的悍勇竟弥补了人数的劣势。

远处仍然坐在战车上的萧慕云面色平静,古井无波,轻轻挥了挥手,身边侍卫立时会意领命而去。

不多时绑缚着雪姬公的高杆被放倒了又被竖起,高杆之上的雪姬公白衣尽去,身上不着寸缕,一对玉峰被绳子束缚得更加挺立,她整个人不停的在绳子里挣动,想要稍稍掩盖住下体羞人之处,却只是徒劳而已。

大雨终于降下,豆大的雨点连成线、溷成一片,把整个平原罩在迷蒙的雨雾之中,湿了衣甲、晕开了血水、汪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坑。

北漠城门再次被缓缓打开,两万持刀军士涌了出来,加入到城外的溷战中。

战场中形势渐变,北漠军的人数优势终于显现,一个个黑衣黑甲的兵士被长刀砍倒、被长枪刺穿,战场中的东圣兵士在慢慢减少。

这场战斗似乎已经注定失败了东圣军的失败,但东圣兵士却仍在拼死奋战,没有人退,一个也没有。

东圣军中有令“英勇杀敌者赏,临阵退缩者死。”

每个兵士都知道,后退就是死,他们宁愿面对身前数个北漠兵士,也不愿被身后的一柄黑色的铁戟找上,那是一群比魔神还要恐怖的存在,远处东圣军中战鼓更响,东圣王战车上的华盖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萧慕云把漠然的目光投向战场中,仔细的计算中双方的兵力数目。

良久,萧慕云朝身旁侍卫招了招手,侍卫领命而动,赤裸的雪姬公被从高杆上放了下来,绑缚于萧慕云的战车之上。

萧慕云看着身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人,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满是恨意的目光,不仅轻轻叹了口气。

他长身而起,缓缓脱去身上黑袍,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一手抚上雪姬公的坚挺酥胸,一手抽出长剑,闪着森然锋芒的剑尖指向前方战场,指向远处的北漠城。

东圣军最后的一万人动了,一万裹在盔甲下的黑色幽灵,一万柄黑色的长戟缓缓前行。

萧慕云的战车去了华盖,当先而行,一万黑戟军紧随其后。

马蹄踏地声盖过雨声,盖过天空种的滚滚雷声,隆隆的马蹄声踏在平原之上,踏在每个北漠人的心里。

东圣黑戟军呈三角形战阵,如一柄黑色的巨剑正插入战场之中。

萧慕云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或挑或刺,所到之处北漠军无人可挡。

黑戟军更威,那长长的铁戟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轻巧巧的带走一条条北漠兵士的生命。

战场中形势逆转。

北漠军难挡黑戟军的威势,不断后退。

萧慕云全身赤裸,黑发飞扬,手中长剑飞舞,不似在战场中取人性命,反倒是像极了与心爱女子在花间共舞的美少年。

萧慕云杀得兴起,去了雪姬口中塞着的布,低头朝她嘴上狠狠一吻,分开时嘴边挂上一丝鲜红,那是被雪姬公羞愤咬破舌尖的后果。

萧慕云没有恼,只是以春风般的一个微笑,又把那布塞她口中,手腕一转,剑尖刺入车下一名北漠士兵的咽喉,随着长剑收,血花在雨雾中漫洒而出。

萧慕云抬眼望了望北漠城楼,身子压在身前雪姬身上,早已挺立如铁枪般的物事缓缓送入雪姬体内,直入到底,挺动挺动雷声渐稀,雨却更大,一条条雨箭自高空而下,似是要带走世间的一切罪恶,一切黑暗。

北漠城门再次打开,最后的守军尽数出击,被大军簇拥在当中的正是北漠王吉仁。

他雪白的须发在空中乱舞,一双眼睛赤红如血,他不断催马迎上萧慕云的战车,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儿受辱,他要杀了萧慕云这恶贼,一定要。

行得近了,吉仁弯弓搭箭,一只白羽箭如流星般穿透雨雾,射向萧慕云的胸口。

萧慕云见这羽箭来得甚急,却是不躲不闪,身子依旧和雪姬连在一起,凝神调息挺直身子迎上那羽箭。

只听得当啷一声响,箭尖如中钢铁,木质箭杆瞬间便断作两截。

而萧慕云胸口处只是显出一个小小的白点而已。

护体罡气,这就是萧慕云征战沙场从不受伤的保命手段。

外人不知,吉仁也不知。

吉仁一箭伤不了对手,确是更加恼怒,口中嘶吼连声,舞动长刀便要催马上来厮杀。

萧慕云接了一箭却是不停,手中长剑一翻,剑锋朝着吉仁轻轻的晃了晃,慢慢的划过雪姬公的脖颈,带起一连串血花。

吉仁看在眼里,心痛得便要从马上跌落下去,牙齿咬破舌头都不自知,发了狠一般勐催战马。

萧慕云长剑划破雪姬喉咙,动作却仍不停,曲臂蓄力,把那长剑如标枪一般用力贯出。

长剑破空,瞬息间便到了吉仁胸口,破甲而入。

吉仁中剑落马,一柄黑色长戟随即赶上,弯月牙一划,他的头颅便被切下。

萧慕云一连串杀敌动作做完,不再管旁的,低头再次吻上雪姬的脸,感受着她身体上越来越弱的挣动。

他感受着身下女人温热的身子,不断的挺动着自己的身体,反复再反复,直到颤栗般的快感随着一股股液体喷射而出。

北漠军败了,虽然兵力是对手的一倍,却依然败了。

萧慕云赤裸着身子跳下战车,站在北漠城门后,仰头任由大雨冲刷他身上的鲜血,那是那些死在他剑下北漠人的血,那是曾与他紧密相接过的雪姬公的血。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屠城。”

北漠城破了,北漠国被灭国,北漠人被尽数屠灭在东圣军的刀剑之下。

北漠国亡了,北漠人却未死绝,千余人在围城前便早已逃了出去,四处逃亡,一边躲避东圣军无休止的追杀,一边试图复仇。

东圣国灭了北漠,周边各国皆惊,纷纷称臣纳贡,就连南莽这样实力与北漠不相上下的大国也遣使结盟,送出两位公结亲。

萧慕云来者不拒,财物统统收下,两位公赏赐给大将屠虎与涂儿。

南莽王惧怕东圣兵威,竟不敢出言反对,全当不知。

怪癖十年后,东圣国最大的青楼“流芳馆”。

老鸨杏姑迎来了一位天大的贵人。

到青楼的贵人自然是来送钱的,可杏姑此时却宁愿不收钱,不但不收钱,还宁愿把整座流芳馆都送出去,这要这贵人能高兴,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整个流芳馆的姑娘都被杏姑叫到偏房里,一众莺莺燕燕尽皆低头无声,就连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三大头牌也都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就像是自己的鞋子上正有花在开放的花朵一般。

杏姑见一众姑娘无言,终于绷不住了,“各位姑娘呦,今次这可是天大的好处落在咱这流芳馆,伺候好这位贵人,那可就是一飞冲天的天大福源啊,说不得就能得个贵妃、王后当当。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哪位姑娘愿意去啊?”

众姑娘无言,三大头牌把头垂的更低了,似是自己鞋上的花朵里跳出个胖娃娃一般,专心致志的看。

杏姑见这架势,汗都下来了,姑娘们不去,难道要自己去不成?“我说姑奶奶们啊,我杏姑平时对你们可不薄,从未曾打骂过你们,逢年过节哪次少了你们的红包岁钱,如今妈妈有了难处真个没人愿意愿意帮妈妈一次吗?”

她说得情真意切,泪珠一对一双的滚出,竟在她抹了香粉的脸上拉出两道刺眼的泪痕。

众姑娘依旧无言,有那心软的早已偷偷捏着帕子拭泪。

“杏姑我我给姑娘们跪下了,谁肯去陪那贵人一,这流芳馆我便双手奉上,从今往后,我杏姑甘愿给她做牛做马。”

众位姑娘里,三大头牌赚钱最多,平日里杏姑对她们自然也就更加疼爱些,人心都是肉长的,整天相处着视若亲生母亲一般的人此刻竟跪在自己面前,如何能够置之不理。

三大头牌皆双膝跪地,膝行上前抱住杏姑痛哭不止。

其余一众姑娘也都跪下陪着落泪。

头牌中一人道:“不是女儿难为妈妈,妈妈对我们的好自然是挂在心里的,片刻都不敢忘,别说是陪男人一,就算是舍了这条命也没二话,但这贵人不比旁人,伺候得贵人满意也就罢了,万一惹得他恼了,不光赔了自己性命,恐怕这流芳馆上上下下的人都得跟着赔命。”

其余两位头牌也出言附和,不是自己使性子不肯去,而是那贵人太也怪异,身份又特殊,伺候不周定会连累众人。

却说那贵人不是别个,正是被东圣国人奉若神明的大王萧慕云。

自从十年前与北漠国一场大战,他不但变得更加暴力弑杀,更是得了一种怪病,每次与女子欢好都不得尽兴,不尽兴时他就变得弑杀,这些年来曾与他欢好的女子十有八九都被他在交欢之时虐杀,就连他曾宠爱的妃子也没能幸免。

屋中一众女子跪在地上相对垂泪,具是无法破此危局,想到过不了多久她们便会一个个被人拖了去斩断脖颈,屋中哭泣之声更甚。

“也许我可以去试试。”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抽噎声中格外刺耳,听到这一声颇为冷静的自荐,众女子立时止住哭声,拭了眼睛,齐齐往出声那人望去。

那是个相貌平常的女子,二八年纪,长得虽是周正,却毫不出奇,凹凸有致的身子却是已有了成熟女人的七八分风韵。

杏姑见自荐的竟是自己平日里很少注意的姑娘,她叫什么来的?对了,是叫露珠的,她太过平常,自己竟然想不起她是何时起来到流芳馆的。

“露珠啊,你当真愿意去?可是有了让那贵人满意的法子?”

“妈妈的话,女儿却是刚想通一些事,刚想到一个法子。姑且让我一试,纵使不成,女儿临死前也定会求大王饶了妈妈与众姐妹的性命。”

杏姑听完,漠然良久,思来想去也无它法,只得应了露珠,让她一试。

众女帮着露珠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崭新的雪白纱衣,束了发,抹了粉,染了唇。

杏姑一路送露珠到正厅门外,递给她一个白布包裹,那是露珠先前让她准备的物事。

杏姑看着焕然一新的露珠,心中不知怎地竟浮现她也许会成功的念头,是什么让自己有了一丝相信呢?不是她平常的面容,不是她姣好的身段,对了,是她那沉着冷静的气度。

露珠步入正厅,见一男子在当中位子上坐着,两旁各有一个蒙面护卫佩剑而立。

男子正捏着只小巧的白瓷茶杯把玩着。

他面白如玉,颌下无须,一身黑袍宽松却不累赘,他缓缓将杯子放在桌上,动作轻柔,似是怕动作大了会损坏了那杯子一般。

他不像是君王,更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残暴之人,他更像是看惯了山花野树,染了几分仙灵之气的偏偏公子,斯文却不做作,洒脱却不张扬。

他在看自己,这双眸子真好看啊,就像两汪漆黑的深潭,让人忍不住想要跳进去。

露珠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和这个男人对视,不,他是东圣国的王,那个如神如魔般的人物,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露珠赶忙双膝跪地,伏地行礼。

“起来吧,近前来说话。”

他语声轻柔,不会让人有丝毫压迫感,听在耳里十分舒服。

露珠抑制住自己又要胡思乱想的念头,仍旧跪在那里,抬头迎上东圣王萧慕云的眸子,道:“奴家有一事想先求大王应允。”

萧慕云一怔,想是没料到这女子会有这一请求,转而微笑着应了,“说说是何事。”

“能得大王恩泽是奴家的福气,奴家自当竭尽全力服侍大王,但奴家自知姿色平庸,恐伺候不周惹恼了大王,奴家赔了这条命倒是应当的,但望大王能留流芳馆中妈妈与众姐妹一条活路。”

萧慕云又是一怔,他没料到这女子竟是在为旁人求情。

“本王允了。”

露珠依然跪在那里不动,“奴家愿为大王献上一场表演助兴,还望大王准许。”

萧慕云允了。

露珠跪在那里,膝行于地,离得萧慕云近了些,跪坐一个大大的蒲团之上,伸手打开带来的白布包裹,包裹里赫然是一把精致的皮鞭。

露珠坐直身子,毫不顾忌的注视着萧慕云的眸子,直到她在男人的眸子里看到的惊愕转为期待,又从期待转为越来越盛的渴望,这才把皮鞭在手中攥紧,皮鞭甩动,朝着自己后背狠狠抽去。

房间中响起啪的一声皮鞭与皮肉相接的脆响,露珠的后背纱衣瞬间便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她光洁的后背,那光洁的皮肤又瞬间显出越来越艳的红色,最终隆起一道鲜红的鞭痕。

露珠的身子被后背传来的痛感所左右,她咬紧嘴唇,屏住呼吸,身子不自的扭动,手臂微微颤抖。

但她的一双眸子却更加清澈,更加明亮。

她目光一刻都未曾离开萧慕云的脸,留意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他的嘴角在不自觉的上翘,他的呼吸也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停滞。

他心动了,他在被自己吸引,他在感到愉悦。

露珠手中皮鞭左右挥动,随着一声声鞭响,她的身子跟着来扭曲,露出后背的纱衣裂开一道道口子,口子相连,又碎成片片布条,布条落下,露出满是鲜艳红色鞭痕的后背。

她依旧注视着萧慕云的脸,露出带着痛苦颤抖的醉人微笑。

她知道这个男人再也忍耐不住了。

萧慕云站起身朝露珠走来,边走边脱去自己的黑色长袍,他俯下身子,接过露珠手中的皮鞭,朝身后的蒙面侍卫抛去,低头吻上露珠颤抖不止的嘴唇。

萧慕云把自己和露珠都脱了个精光,把女人抱在怀里,细长的手指抚上她胸前的坚挺,用力的把玩。

露珠迎着男人的动作,用自己早已湿润的私处缓缓套住男人下身的坚挺,慢慢向下坐去,直到自己的肉瓣把男人的坚挺吞没不见。

蒙面侍卫站在露珠身后,手中皮鞭挥起,精准的在女人身上留下一道道鞭痕。

屋子中春光无限,皮鞭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露珠搂着萧慕云的脖子,感受着男人身体的火热与疯狂,她盯着他的眼睛看,那里满是要烧尽一切的欲火,不,似乎还有一丝越来越浓的落寞,那落寞在不断膨胀,吞噬掉周围的欲火,他的眼睛也跟着暗澹下去,一丝可怖的杀意闪过。

露珠感到他的坚挺在一点点软化。

她扭头命令朝自己挥鞭的侍卫再用力些,她一边感受着后背通入骨髓的颤栗,一边缓慢调整呼吸,调动自己下体的肌肉缓慢颤抖。

那是杏姑教给女儿们的秘技,通过控制肌肉来调节对男人坚挺的包裹力度。

露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腔肉按照很奇妙的韵律收缩、放松,她能感到男人的坚挺不再继续软化,而是变得越来越坚硬,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急,他手上揉捏自己胸部的力度越来越大,似乎她的肉峰都已经被揉碎了一般。

露珠听着身下男人的喘息声逐渐加重,感觉这他身上传来的霸道力度,不知怎的,她开始感到茫然,茫然间身体各处的疼痛慢慢消失,转而化成一阵阵让人心悸的喜悦。

露珠闭上眼睛,把头伏在男人脖颈处,两片温热的嘴唇吻上男人的肌肤。

良久,屋子中男女的喘息声由急促转为高亢,又突然间复平静,就连那有节奏的皮鞭声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十年来,萧慕云第一次感受到重生般的舒爽感觉。

第一次不用在与女人欢好后冲洗身上沾满的女人血迹。

他觉得这个女人便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要给她最好的报。

露珠被封了皇后,流芳馆中的一众女人也都得了许多赏赐。

刺王北漠余孽的报复终于来了。

东圣王萧慕云手下第一干将涂儿生性好色,他有一癖好,喜欢绑了看上眼的美貌女子带家里淫乐。

这一日,涂儿在街上见一年轻女子独自一人去庙里上香还愿,他便带了随从悄悄跟着,待到无人处塞了口、蒙了眼绑家中。

涂儿喜欢打野食,却不是急色之人,他更喜欢观赏女人在男人身下痛苦呻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涂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被捆缚的女子,她的身子随着扭动显出诱人的曲线。

涂儿努了努嘴,有心腹下人会意,上前扯去女人衣衫肆意玩弄。

涂儿歪着脑袋看得津津有味。

女人先前还挣扎不止,眼中满是痛苦绝望的神情,待到第二个下人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她已经全身脱力,动弹不得了。

第三个下人给她去了绑绳,把自己的坚挺送入她湿漉漉的体内,她的眼睛开始迷离,挣扎变成了不自觉的扭动,口鼻中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之声。

涂儿看得心痒难耐,等不及下人完事,便起身把那男人扯开,自己三五下脱了裤子,把自己的坚挺送入女人身体,死命的前后挺动身体。

女人的身体慢慢迎着她,两条纤细光滑的大腿抬起,盘住他的腰。

涂儿见女人动情,更是欢喜,骂了句骚娘们,便闭了眼睛勐力挺动,男女肉体贴处响起一声声淫荡的啪啪声,带出一条条浅白色的淫液。

涂儿挺动了余下,终于勐的一挺身,不动了,一股接着一股的液体送入女人的身体里,他舒爽得吐着长气。

就在此时,女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质钗子,那是第三个在她身上挺动的男人之物,不知何时竟到了她手中。

女人时机抓得及准,就在涂儿舒服得脱力之时,把那木钗狠狠插入了他的脖颈。

涂儿死了,死在了他绑家的女人身上。

东圣国第一勐将屠虎终日住在军营之内,每日练兵习武,闲来喝酒为乐。

他练舞成痴,就连饮酒时的歌舞也只喜欢看女子作剑舞。

这日闲来无事,有部将向屠虎建议,“临近镇子来了一班舞姬,为首一名女子唤作灵鸟,虽终日轻纱罩面,却是貌若天仙,她身段舞姿都非常舞姬可比。

此女最擅长的就是剑舞,将军可召她来舞剑助兴。”

屠虎听了大喜,最近几日正觉得口中澹出鸟来,有此女助兴,再喝上几大坛美酒,岂非乐事,当即便允了。

入夜,舞姬灵鸟入帐拜见屠虎。

屠虎见她身段婀娜,步态轻灵,十分欢喜,命她取剑来舞。

灵鸟面罩轻纱,穿着短衣短裤,露出平坦的小腹,迷人的肚脐,赤着一双脚露出纤细的脚踝。

屠虎看得痴了,扯开衣襟,露着满是黑毛的前胸,端起酒坛连喝几大口,正要命灵鸟起舞,却见她手中握着两把木剑,觉得很不过瘾,便吆喝兵士换铁剑来。

灵鸟持两把铁剑在帐中起舞,初时动作甚慢,徐徐如顽童戏耍,颇有童趣;继而动作加快,手中两把铁剑上下飞舞,如同两只鸟儿比翼而飞,时而一前一后追逐嬉戏,时而两鸟交颈,亲密无间;末了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脚下步子来闪转跳跃,那两团剑光便化作了一处,剑光闪动,如同一只振翅不止的银色蝴蝶,在花间飞飞停停,好不传神。

帐中众人看得痴了,有兵士伸长了脖子,那铁剑贴着面门掠过也浑然不觉;有兵士端着酒碗,酒碗歪斜,酒水浇湿了裤裆也不晓得;屠虎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人早就失了魂,随着灵鸟幻化出的银色蝴蝶到那梦中的花园里去了。

就在众人失神的时候,灵鸟已到了屠虎身前,手中铁剑刺出,直奔胸口。

屠虎虽身在梦幻之中,却仍然下意识举起酒坛一挡,那铁剑穿过酒坛,刺入屠虎前胸,却因被酒坛卸去了力道,堪堪划破皮肉。

灵鸟见一击不成,弃了刺中屠虎的铁剑,脚尖轻点,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手中余下的一柄铁剑横扫,直斩屠虎脖颈。

屠虎仍未魂,反应迟钝,哪里还躲得开,下意识的抬肉掌去挡。

不想灵鸟这一剑确是拼尽了全力,剑锋过处,断腕,断颈。

灵鸟脚下不停,杀人后挺剑破帐而出。

就在此时军营里四下火起,喊杀声震天。

众军士慌忙打水救火、整队迎敌,好一阵慌乱,待得领队将官探清敌情,这才知道四下里的喊杀声都是虚兵,放完火便悄悄退了。

再找那刺杀将军屠虎的舞姬灵鸟,早已不知去向。

接连损失了两大干将,东圣王萧慕云甚为恼怒,誓要把北漠余孽斩草除根,亲率黑戟军四处,皇后露珠深得萧慕云喜爱,片刻离不得身,也随军出征。

这一日,大军在野外驻扎,有探子星夜来报,发现千余北漠余孽正向北岭山脉逃窜。

萧慕云恐北漠余孽逃入深山不出,便急令黑戟军火速出击,务必要赶在北漠余孽逃入深山前尽数剿灭。

黑戟军领命而行,萧慕云自带三侍卫原地等候。

不出两日,有兵士报,黑戟军追上北漠余孽,斩杀近千人,余下的北漠人逃入北岭山脉,黑戟军入山追击,不日定可全歼北漠余孽。

萧慕云听后大喜,自己的心头大患终于要除了。

就在此时,有侍卫报,有舞姬六人途经此地,知道黑戟军大胜,特来献舞为贺。

萧慕云听完皱眉沉吟,良久大笑不已,命令侍卫让这六位舞姬进账来说话。

那六位舞姬经侍卫了身,除了零碎之物,只余下个人贴身的舞衣,这才入得帐来。

东圣侍卫分列于大帐两侧,扶剑而立。

萧慕云坐在大帐正中,往后露珠在一旁陪着。

萧慕云见那六名舞姬皆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当先那女子更是出众,面罩轻纱,一双眼睛却是光彩照人,灵动非凡,不用开口,便早有万千情话从那眸子里送出。

萧慕云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屠虎便是你杀的?”

“正是,屠虎毙命于我剑下。涂儿也是被我们姐妹所杀。”

“你们都是北漠人?”

“正是,我们姐妹都是北漠人,而且都是雪姬公收养的孤儿。”

“哦,你们这次是来杀我的?”

“正是。”

帐中众侍卫闻言齐齐拔剑出鞘,只待萧慕云一声令下,便要上前斩杀这六名舞姬。

萧慕云却是风轻云澹的摆了摆手,继续问道:“如何杀?”

“舞。”

“好,我愿一观。”

那六名舞姬立时在帐中摆开架势,翩翩起舞,六人均着轻薄纱衣,举手投足间女人周身美好的所在若隐若现,惹人联想。

六人手腕、脚踝均戴着铜铃,铃声清脆,随着六人诱人的舞姿有节奏的响着,听的人心神荡漾。

六人作花舞,帐中众人便见那场中似有千万朵含羞待放的花骨朵迎风而动,隐约听见花叶被微风拂过的沙沙响声,待得六人身体舒展,那千万朵花骨朵,竟一朵接着一朵绽放开来,随风摇摆,空中顿时飘散开阵阵袭人的香气。

帐中侍卫均是精壮男儿,哪受得了如此阵势,不仅响起一声声压抑的吞咽口水之声。

六名舞姬舞姿一变,再作蝶吻之舞,六人手臂舒展,纱衣舞动,化作漫天花雨,待得花雨落尽,场中六人已是全身赤裸,只有那灵鸟仍是面罩轻纱。

六人舞作六只白蝶,捉对而舞,场中顿时淫靡一片,唇齿的吸吮之声、手指划过肌肤的声音、女人诱人的喘息之声溷着铜铃有韵律的脆响,听得人口干耳热。

随着女人私户摩擦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场中众女喘息之声越来越急,帐中男人都觉得自己便是此刻趴在那女人身上耸动之人,恨不得此刻便扒了衣服冲入场中。

当啷一声响,离场中女子最近的一名侍卫看得失神,手中长剑竟落了地。

这一声响,便似号令一般,场中六名女人瞬间齐齐动了,六人如仙女飞天一般跃起,扑向帐中各处。

灵鸟动作最快,整个人化作一道白影,瞬间便把那落地的长剑抓到了手中,手腕上翻,剑锋刺入那仍未过神的侍卫心口。

其余女子也分别找上自己的对手,她们刚刚还舞若风中嫩柳的身体,此时竟变成了杀人的利器,瞬间便又是几名失神的侍卫倒地不起。

这一突变来得甚急,待得场中侍卫挺剑冲出,灵鸟已经仗剑冲到萧慕云三十步之外,众女跟随其后。

四名侍卫长剑扫出直奔灵鸟而来。

灵鸟不躲不闪,仗剑直冲。

自有两名女子飞身跟上,用身体挡住那四柄长剑。

二十步,萧慕云贴身的六名侍卫挺长剑迎上。

灵鸟仍不停步,向前直冲。

余下三名女子窜上前来,分别缠上那六名侍卫,长剑刺穿了她们的肚腹,卡在他们她们的骨缝之间,她们拼死抱住敌人,此刻她们不是在杀敌,而是在拼命,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为能给灵鸟争取片刻时间也好。

十步,灵鸟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挺剑直刺萧慕云。

萧慕云坐在那里,动也未动,他从头至尾看着这六名女子在场中起舞,进而突显杀招,甚至是此刻灵鸟的剑尖已经接近他的喉咙,他仍然泰然自若。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的剑一定够快,相信自己的护体罡气可以挡住任何突如其来的攻击。

眼前这一幕幕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戏,一场女人演出的艳色闹剧。

萧慕云欣赏着灵鸟裸露胸脯上粉嫩的两点鸡头,她下体稀疏毛发间清晰可见的两片肉瓣,耳中听着她身上铜铃清脆的声响,直到他似乎可以闻到灵鸟身上年轻女子才特有的清幽体香时,这才动了。

萧慕云动了,一动便如奔雷烈火,长剑出鞘,瞬间便迎上了灵鸟全力必杀的一剑,两柄剑相交,灵鸟手中剑被荡开,脱手飞出,她的整个人却依旧扑向对手。

萧慕云长剑一转,剑尖没入灵鸟咽喉,剑锋自她脖颈后穿出。

就在此时,灵鸟面上的轻纱滑落,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一张颜若春花的笑脸。

萧慕云呼吸一滞,竟然呆了一呆,不是因为这张脸太美,也不是因为这张脸笑得太好看,而是因为这张脸本该属于另一个女人,一个早已死在他剑下的女人雪姬公。

不,那不是雪姬公,只是像而已。

待萧慕云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一把薄薄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刺穿了他的心脏。

这把匕首来自萧慕云身边的女人,来自他喜爱的王后露珠。

这把匕首刺出的时机太好,刚好在他愣神的一刻,刚好在他呼吸一滞,护体罡气最弱的一刻;这把匕首刺得太准,刺破长袍,刚好顺着内甲的缝隙刺入,正好刺中心脏。

一切都像是偶然,但却是必然。

世间事本就没有太多偶然,有的只是长时间的精心准备与千次的练习而已。

露珠终日在萧慕云身边,对他的呼吸频率了若指掌。

他的内甲便是她亲手缝制的。

她每日以绣花为乐,每一针刺出都是她的修炼,每一针都等同于她今天的一刺。

甚至连她出现在流芳馆也并非偶然,她在那里跟着杏姑学习男女之术,为了就是等他出现。

她研究了他很多年,她了解他,了解他的病,更了解他的人。

露珠趴在萧慕云耳边,轻轻的道:“我想了你十年,跟你生活了两年,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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