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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城堡》 第1章 我曾经是学霸 轻柔钢琴声，是让人心神沉静的秋日私语，西门接通电话。 “喂？” “你是西门同学吗？” 电话对面是个女的，语音轻柔讲话流利，西门好羡慕。 “是” “我是黄瓜科技公司，收到了你的简历，你明天来我们公司面试，地址时间会发到你手机上，是这个手机号吧？” “是” 西门看着挂断的电话，存号，黄瓜科技人事。 “怎么回事？”程九儿边上问。 她是本市人，家里给找关系进了家国资单位，现在整个人处于无忧无虑的大圆满状态。 “面试的。” 明天面试，记到备忘录里。 “什么公司？” “黄瓜科技。” “没听说过，怎么叫这名。” 西门不以为意，没听说过的公司多了。 这年头，拿菜和水果当公司名的很不少，这家公司搞自媒体的。 手机刚要放下，铃声又响，上面显示的来电姓名，牛油果科技，也是自媒体公司，西门去过，公司非常大，接近十五个人的规模。 他应聘的是市场专员职位，三四千元的高薪，十个人竞争，他应该是后天复试。 “嗯” “是西门同学吗？” “是我。” “你是不是受过伤啊？” “嗯” “哦，那网上那些报道说，你被椰子砸过的事也是真的？” “嗯” “哦，我们知道了，初试没说，材料也没写唉我们就是确认一下这情况，你不要激动” “嗯” 电话挂断，西门看着那号码，默默删掉，估计不会再打来了，复试还去吗？ 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之前那个黄瓜科技的面试通知。 西门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到一边，漠然望向窗外。 开挂的人生常常缘于意外。 因为缘妙不可言，所以外挂不会缺席，只会迟到 今年是9012年，迟到三千年的外挂，西门已经快不抱希望了。 三年前的那天，夕阳西下，海风微凉，粉蓝色的浪花轻卷着白色浮沫冲刷着沙滩，风景很美。 高考结束，别人撕书狂欢，踏波踩浪，西门却在树下蹙眉揪心，表情难受，恐怕得辜负全村的希望。 每一次高考，都会诞生好多状元，文科理科，全国的、省市县镇的，然后是学校的，他们可以得到数目不同的奖金和宣传机会。 状元之外，皆为渣渣。 现在社会竞争这么激烈，拿不到满分，得不到全省状元，人生起点就比别人低，一步低步步低。 我要不要复读呢？ 可能老天都看不下去，一颗斗大的椰子悄无声息从天而降。 … 时过境迁，一晃三年，又是暑假，西门望着窗外，人去楼空，城大生活区略微冷清。 小货车停在楼前，一群男女生拓扑拥抱，红着眼睛笑中带泪，人生中的名场面。 “保重啊兄呆！” “加油哥们！” “二十年后再见！必须带孩子一起鸭！” “对，结个娃娃亲到时再相亲！” 大巴掌擂鼓似地重重砸在后背，感慨唏嘘笑着道别，郑重离别，充满仪式感。 可没一会画风就变了—— “多谢兄台不杀之恩！” “快滚吧！再不走信不信我现在上去拿我的四十米大刀下来？！让你先走三十九米！” “哎呀~我的鸿蒙巨炮按不住了，各位闪开，我让这厮先飞八百里！” 西门曲着腰，看不厌这风景。 你在看着别人，我在看着你。 程九儿有些出神地瞄着西门的侧脸，这家伙帅得像片花。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后有些人将此生不见，有些人不见就不见，有些人不见会心痛。 外头气氛还算稳，李白乘车将欲行。 “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等清纯散场” 不知何处传来的破嗓，感动得好多人滋出了热泪。 “呸！这什么天气还下雪” 程九儿嘀咕着缩回脑袋，搓着胳膊往椅子上一歪，不想看了。 两条长腿顺势支上了窗台，脚趾头正好够着那盆金钱草。 这草叶片圆圆小小，茎又长又直，可爱又好看。 牛仔热裤磨出毛边，腿也是又长又直，虽然皮肤黑了点，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于是就看着程九儿那灵活的脚趾头在草叶上拨弄着，揪着。 西门随手推了下那盆，远离这个祸害，不是家养的就不珍惜，他每天还要对叶养心，这臭脚在上面我还怎么入静？ 程九儿哼了声，收脚轻轻踢了他一下表示不满，穿回人字拖啪嗒啪嗒在地上打着节奏。 居然是还用脚趾头打响指。 西门低头拍拍被踢的地方，目光从那脚趾到腿，由此上溯到小腰，越过胸峦到颈最后停在程九儿脸上，没说什么。 他没啥真朋友，自从受重伤后，大家就不敢太过接近，少有人愿意跟他独处，怕惹上麻烦。 程九儿算是个例外，这妹子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别的什么，有事没事就愿意跟西门搭两句，都毕业了还跑来说事。 “怎么说啊？”程九儿斜瞥着西门挑眉粗声问道。 西门默默不语，满脑子都是螺旋双曲线，女汉子要跟自己合租这种事，应该怎么委婉地拒绝呢？ 如果上网问，应该会被热嘲吧？ 板寸分头，椰风挡不住，程九儿外号椰子树。 美丽的外表八十分，帅气的灵魂三十吨，程九儿上辈子大概是个女海盗，能赶着数百糙汉驾船在海上打劫的那种。 可惜，西门早就被椰子砸进了禁欲系。 特别这女汉子还穿了件紧身恤，把衣服上那善良可爱的海绵宝宝撑得凶相毕露！ 衣服里像是包着两个椰子，这让西门想起当初自己后脑上的大包和在病床上痛苦的经历。 我的命运，就是因为一颗椰子而改变。 我可不想跟两个椰子一起合租。 呼！ 程九儿吹了吹小刘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伸手从胸口拿出手机划了两下丢给西门。 “两室一厅，就这学校外面那小区，房东是咱们学校的教授。 离地铁一公里豪华装修家电都全还有宽带一个月五千，厅算一千我住大房间我多出点，你拿两千就好了，别的东西咱们均摊。” “放心，不会让你扛米背煤气罐，没这种重活。” “你要是不要，我那边还有一个备胎两个千斤顶三个打气筒四个螺丝钉” 西门愕然抬眼，你租个房这么多零备件的吗？ “别乱想，就你一男的，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男女都一样！我很挑的！” 程九儿肤色偏深看不出脸红，直视西门双眼，“给我个准话，决定了我就去交钱签合同，付三押一。我跟你说，这个事特别难得，你以为就是租个房子？no！ 我们搭上了房东教授这后头好处多了，日常接触混出交情，年节送点礼品，咱们大专升本科然后考研也好那啥也好，人家是老教授是大腿啊，我跟你说我是准备长租的，我自己那套房都租给别人了，租教授家的房子绝对是招妙手。” 程九儿巴拉拉说着，一双明媚大眼热切盯着西门，很希望他能点头。 第2章 手语 “合租能省点，也不那么无聊，你这个人脾气温和性格单纯保守，生活技能多还高大帅气，必要的时候出去装男友当保镖都挺合适” 程九儿嘀咕含糊说了一堆话，也不管西门听没听清，伸手拿起本书扇风：“快点决定吧！我都热死了！” 我，保镖？ 西门愣愣看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莫名有点紧张，越来越紧张。 “算算了你你还是找找别人，我我那工作也没没没定定” 张嘴就结巴，男神变逗逼，但程九儿没笑。 众所周知，西门是结巴，因为头部创伤后遗症，不能说长句 这可怜家伙原本是个学霸来着，结果智商被那椰子从一百五砸到了零，治疗后才恢复到九十。 开学自我介绍时就拿出病历坦诚交待，脑部还有点小阴影没消失，让大家多照顾。 吭哧了五分钟才把话说完，当时是大病初愈，现在三年了，也没觉得好多少，就是习惯性沉默，非得说话必然言简意概。 同学们都挺有爱，没人当面取笑他，反而都羡慕这货可以不参加军训！ 烈日炎炎大家都成了炭烧火腿肠滋滋冒油，这货却可以在宿舍吹空调，一身冷白皮堪比大白亮瞎狗眼。 三年后更羡慕，有几个人可以从一米七长到一米九？ 肯定是脑垂体被血块压到了才能这么分泌生长激素，奇怪的是居然脸不但没长残还越来越好看。 可惜的是，脑部有伤再高也没用，西门没得学者综合症，反而让人感觉记忆力有点弱，学习成绩始终一般。 上天是公平的，给你超凡的颜值，就取走你的智商和生命力，损失的智商点可能都加在了外表上。 学校也失望，舆论压力之下想着逢低吸来个天才，没想到智商走势长期低迷，还有随时死在学校的风险，除了点亮校园教室之外一无是处，着实是个大坑。 “那什么？” “那”西门半张嘴，状若沉吟。 程九儿盯着他的嘴，真为他捉急：“那什么？那怎么办？你找到单位不住我就另找人合租，你钱我可以先退给你！你现在到哪租房不要两三千，你跟别人合不如跟我！你不会是想找个男的合租吧？” 你表是那样人！ “可是” “可是什么？” 西门伸手按下嘴：“没钱！” 程九儿叹笑：“没跟家里要点支援？这已经不贵了啊，我出三千你只要拿两千，你跟我去看下那真不错，就十分钟路！ 真的特别不错关键是那教授，你得知道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平时你能见人几次？我这是认识之前那个学长，他出国才不租的！” 西门摇头，都成年人了，哪能事事跟家里开口要钱。 但程九儿这道理是对的，人在社会上混，两分才三分运还有五分是贵人除非你是富二代，教授算不算是贵人？当然算！ “那你还有多少余粮？要不要姐支援点？跟你说这机会特别难得，你当每个老教授都有余房可以出租？对，是有，但你不一定租得到！” 西门想了想，比个八手势。 前段时间大家聚会搞得太狠，许多人钱包都重伤了。 西门往常很少参加这活动，怕出意外，但毕业宴，他至少得出钱亮相，不喝酒你也得坐着，等别人都敬完了你再离场，人情往来，太伤钱包。 “八万？” 西门怒视程九儿，有八万还叫没钱？ “八百？” 西门直视程九儿，微微摇头。 那就是八千了，程九儿叹了口气。 这钱是不够，付三押一直接就没了她倒是想直接包了这货，但显然不可行，意图太明显，西门是很傲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 西门叹了口气。 经济越来越不景气，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好工作不等你。 城里生活成本高，房租两千，交通费吃饭再加别的杂七杂八的绝对得破三千。 如果一个月只赚三千多还要花三千，那什么时候才能把上大学的费用回本？回年你敢回家？ 再说别人不是出国就是事业单，要不就进国企，自己去个小公司，赚得少不说，还不知道是不是搞非法的勾当 出校就业，选择太重要了。 第一步没走好这辈子就毁了。 想当年，他的目标可是状元，可别沦落到同学聚会都不敢去。 “我再看看国考，这这年头最靠谱的还是为为为人民服务” 程九儿直接笑喷了，差点从椅子摔下来，放下脚，顺便踢了下西门：“大哥啊你是当真的？国考？” 西门瞪大眼认真严肃脸：“别笑！” 程九儿抬手按着嘴：“不笑，我问你，是当真的？” “嗯，真的！” 西门长长吸了口气，直起腰板，一边比划一边开口，“公务员应该多听多看少说话，而且服务的时候，语速要慢~~才好！” 程九儿憋得脸都红了，刚才差点没忍住扑上去。 这种禁欲系男神一本正经起来吸引力堪比黑洞。 “哎呀你这话说得跟新闻发言人似的，对你有道理！越大领导说话确实是越慢” “就是！” “可面试这关你怎么过？”程九儿探身挨近西门，笑盈盈看着他，“你小动作这么频也扣分的。” 西门蹙眉比划：“这不是小动作，是手语！” 程九儿愣了下，满心骇然，你刚才那摸嘴搭眼指耳朵的是手语吗？这个人技怎么平时没人通知我？ 西门又比了几下，抬下巴很傲气：“还是手语中的普通话！” 程九儿有点小羡慕了：“你啥时学的？” “一直”西门有点小开心，配合手语谁知道他是结巴，这是服务对象不同。 程九儿无奈叹气，拿起手机查了下，点头，嘀咕了句你厉害，接着看西门：“那考官要让你别打手语先好好说话呢？” “哼！” 第3章 家有矿 很多毕业生把简历包装得很夸张，可招聘人员根本不看具体内容，就看名字跟照片，学校能教啥，都得重新学习。 西门就赢在这两点上，他姓西，名门，简单好记还容易勾起好奇心，怀疑这货是某位名人之后。 再看外表，大长腿大宽肩，光脚都一九零，四舍五入算两米。 平时不怎么打扮都已经“平平无奇”，好好拾掇起来这货简直帅破天际。 肤色冷白鼻梁高挺，衬得一双大眼黑白分明，布灵布灵的特别有神，两道浓眉似剑，英气勃勃，要不是撞伤了头，他现在不知道能发展成什么样。 既然长成这样人家也不介意把人叫来看看，颜值如果高，又不傻，那就可以留下打杂，哪个单位都要点新花瓶装点门面，雄的，雌的。 女秘书要能干好看，男助理也得能干最好也帅。 所以人家也不管西门人在哪，就一个电话就让他过去面试。 有的还在隔壁城市 还不管饭！ 虽然有点折腾，但西门就当是另类培训。 现在这方面他段位也不低，有时一进门就能感觉这单位可不可靠，那跟网上写的可不一定一样。 他面试技术发自天然，简历一递，手势一摆，微微一笑，自然又自信，从容走向前，然后绝对不会惹人生厌地滔滔不绝， 一般人只管自己说得痛快，根本没观察对方表情，人家早就不耐烦了。 因为结巴，西门说话时常带思考状，开口时必定言简意赅一字一顿，给人感觉特别特别地沉稳，成熟老练。 面试官的评语往往都少不了来一句：形象出众，礼貌自信，性格稳重，善于倾听，尊重他人，适合充实市场销售管理等岗位的储备干部。 储备干部，其实就是打杂。 大数据显示，社会岗位数量在减少，上面给精英和关系户占着，下面的给机器人，等机器人会打杂，这工种都得消失。 这两个月西门光是面试费用就花了两千多块钱，成果斐然。 拿到了八个二面通知和三个入职通知——已经拿到的都是三千五的初级工作，行情价。 二面里头有两个是董事长助理，薪资六千，董事长都是成功女性，西门当时就有点犹豫，以后会不会经常要被拉出去挡酒呢？ 总之，社会很复杂！ … “那你最好定一个，也别挑三拣四的，先就业再择业，而且公务员你如果决定考，那就把别的放一下，这玩意也是万马千军独木桥！不专注不行滴！” 程九儿说得甚是语重心长。 “家里也在帮” 西门皱眉，心很烦。 他手语打得好，现在公务员也得为聋哑人服务，可真正来说好的手语翻译，手和嘴都得快！ 他手语打的水平已经高级，口头表达却只能算是生存级，而且他脑子受过伤的事很难瞒得住，他上过新闻的，现在网上还找得到不少报道。 刚才不就是被查到了，然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通知。 至于别家，没消息的也许人家还没去查，也许是查了之后不想打电话，想当面问，问了之后要不要还两说，入职好像还要体检。 不能流利说话也就算了，不能闻烟不能喝酒，还不能参加剧烈运动，这样的娇花，人家要吗？ 实在需要手语翻译，那就不能临时找一个？ “就近也好”就近跟家人可以相互照顾，省得两边都孤单。 “对了照顾家，实在不行种田，现在卖农产品也很好赚的！开养殖场什么的，” 程九儿语气严肃而正经，“其实真的要我说，回老家也是条好路，城里也没啥太好的，空间拥堵生活成本这么高，赚那点钱也存不下几个，何必都在这留着。乡下空气好，种田算健身能多活几年你说对吧” “我家又”西门抓了抓头发，有点烦，“没田！” “有煤田，你总算暴露真实身份了你居然是个富二代！”程九儿作倒抽凉气状，“那快点包我吧！” 西门脸都给气红了：“没有田！” “哈哈哈哈！”程九儿笑得差点扑进他怀里。 西门仰头吸气转身：“也没地！” 他家在邻市安县，离秋城直线距离才四十公里，也是海边，县城就通了动车，真要回家现在订票收拾东西，妥妥能赶得上晚饭。 可那马上回去给人感觉就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要回去啃老，他不想这样，普通家庭的孩子得靠自己奋斗，别让父母操心。 “要种要养还得投入不小” “投入，那肯定得要有，不过可以从小做起，弄个鱼塘养鱼养黄鳝甲鱼小龙虾，要不了多少钱吧？” “鱼塘不好弄” “也是，放在外头有安全隐患，唔，那弄个小院子养点东西，牛娃听说好养，那玩意也不愁卖！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冷血动物可以养兔子，那玩意又萌又能生，肉也好吃” 程九儿随口说了一堆点子，“你养出来东西大家也可以帮着找点销路，你直销嘛，哪家不得吃东西，你大小是个名人，人缘也好。咱们校友这么多，弄个几百个家庭消费一点不难，怎么样搞个绿色养殖？” 西门叹了口气，不是不想，他也心动但他不敢冲动。 当农户成本也不低，而且还有别的风险，天灾人祸什么的多了。 养殖业不简单，更需要专业的技术。 搞生产得有生产资料，地必须得有，光有地也不行，兽医也得有一个，一个月不知道人家会收多少钱，还有疫苗啥的，哪个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你身上没个灵泉空间什么的你敢随便搞新农村建设？ 还绿色养殖？ 变幻莫测的天气层出不穷的病虫害，亏死你不算还得搭上大把时间！ 就算种出来了，这价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小说里头可以安排全世界都来抢，现实里头只会越拼越便宜，拼多多能上市，你以为利润哪来的？ 总之没点资本打底就下场，这自然大爷和市场后妈会告诉你什么叫敬畏！ 跟大家众筹？ 人缘好也经不住金钱的考验，何况他又是这么种情况，人家也会担心钱给了之后变成死账。 瞄了眼程九儿，西门吱唔开口：“我有点想养竹鼠” 第章4章 我要养竹鼠 “养竹鼠？！” 程九儿眼一亮：“哎呀竹鼠不错，可爱又好吃，来我帮你想，网上找个诚信店买几对，然后在家里养着，养个半年，你就可以供货了，找些店问他们要不要，对吧？！” 程九儿拿出手机刷了两下，“一只七八十块搞定，母的话贵点，但这玩意能生。买个三五对，别的啥啥的你自己弄，我想一千块本钱就够了！平时喂点草一年之后你估计能有一百只，那么就是七八千块钱，如果你” 西门抓抓头，又纠结了：“可我家住楼里养不了那么多” “租个院子啊！” 西门摇头。 “也是，我想简单了，做这事你至少准备个三五万启动资金！哦，忘了你没钱，那跟家里要点啊，不会这点钱没有吧” 程九儿看看西门，知道他不是富二代，以前受伤可能把家底折腾掉了，做事不可能那么干脆，目光落到他边上的电脑，摇头笑道：“要不你把这爱姬卖了？” 西门看了看，这电脑还是他大一时自己攒的台式，三年来保护得很好，一直能用，配置有点过时。 直接摇头。 程九儿哈哈大笑，眼一瞄：“是，得看片！不然生活过得没滋没味的！对吧？” 西门看看她，气道：“什么就看片，这是工作机” “年老色衰你换新吧！弄个本子。实在不行你这电脑卖给我，我正好放新家。” 西门瞪程九儿一眼，又摇头。 “多好的东西舍不得”程九儿满脸揶揄表情。 西门不理她。 当初他来上大学，别人都有笔记本，他就在校内网上发了个贴求二手配件，价格面议。 一周后，他集齐了显示器、集成主板、cpu、两个硬盘、四条内存、键盘和鼠标，还有音箱和机箱。 有二手的，还有三四手的，大学是个生活圈，物资总在流动，电子产品贬值也够吓人的。 别人知道他是那个被椰子砸伤元神的孩子，境界被打落好几档，非常可怜。 不但半卖半送，还帮着指导装机，凑出了这么台电脑，一共加起来一千块都不到，性能还不错，比某国产品牌机都好 这不，用了快三年了，就换了鼠标，也是别人送的，可谓是一标一键都充满了善意。 西门挺恋旧。 命运改变，世态炎凉，很多人都走远了，只有这些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会陪伴身边。 窗外有人走过，有人就往里面看。 他们看到的是一男一女默默对坐，就像是毕业前无数情侣。 男的面容俊俏非常，带着淡淡不舍朝着窗，目光中透着霜之哀伤，女的坐在阴影里，看不出多漂亮，只看到侧面线条将就，下巴尖尖微仰着头，满脸期待和渴望。 这是男的坚决要分，女的不同意？ “是那个人” “嗯，叫西门” “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不知道，没听说。” “怎么还没走？” “没找到工作吧” 几个眼神飘进来，带着闲言碎语又飘远，热乎乎的风吹拂着窗帘。 程九儿从鼻腔里冒出一个小小的哼，西门偏过头，摇摇。 抬手机看看时间，西门现在不愿意合租，她又不能把人绑走，时间也不早了那房子先拿下来再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申请延期离校，对了我打个电话先”西门拿起手机，拨通了辅导员的号码。 程九儿叹气：“你不如发个短信！” “亲亲口说比较尊敬” 电话通了。 “喂？” “陈陈老师我是西西门诶！这这这样的我想有有个事要啊延期离校” 程九儿抚额长叹，辅导员其实真就名叫陈辰，但亲你是尊敬吗？是想把人急死吧！ 唉！ 西门期期艾艾把困难再一说，又嗯嗯啊啊了一会，收起手机长叹：“导员说明天到系里去登个记，但最多也就是到八月底还还好” 其实导员在电话里还说让他抓紧时间把工作定下来，学校也要看就业率的，才不管工作合不合适，还是那句话，先就业再择业 他是靠着出色的演技才拿到工作，可万一进了单位人家发现他是个真结巴怎么办？ 再上网一搜出他受过伤呢？ 这小子不诚实难堪大用，隐患啊！ 而且一就业就马上再择业这简直是拿人生开玩笑！ 他喜欢竞争没那么激烈的环境，其实保密单位最适合自己。 “你啊这打电话，一个月电话费都得比别人多一倍！”程九儿叹笑。 “我包月的套套” “不管什么套，反正我建议你千万别当业务员！” “屁！这显显得诚恳！有优势” 隆~~~ 窗外雷声隐隐，妖风乍起。 程九儿呵地一笑：“看看你的话，老天都不信！降雷了！” “预报就有！” 西门站起来把防盗窗上的衣服收进来，今天天气预报傍晚是有雷暴雨。 风呼呼刮着，天色也瞬间暗了下来。 程九儿站了起来看看外头：“我走了，那你有决定就打电话给我，最多半小时，我怕被人抢了算了，我先打电话问那个备胎，那就不是两千，是两千三” 西门抬眼看他，程九儿挑挑眉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包软中华丢在桌上。 没拆过的原包装。 西门厌恶地摆手。 “呵！”程九儿看看他，伸手抓回烟作势塞口袋：“真不要？那我自己抽了。” 西门眉头微蹙：“你也别抽。” “嗯，听你的！”程九儿随手把烟丢进门边垃圾桶。 嗵！ 西门眼皮跳了下。 “所以你那头还没好透？！”程九儿看着西门的头。 “再观察两年” “那跟我一起考研吧？”程九儿很随意地开口说道，“姐愿意照顾你两年。” “再说吧”西门摇摇头，考研，也就是要在学术上一直下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而且当研究生相当于给导师打免费工，家里怎么办 程九儿脸色沉了下来，这也不行，那也再说！ “也好，反正你肯定饿不死，不行就再看看有没有富婆看中你可以的” 气呼呼去门口拔电线，她是骑迷你小电驴来的，这玩意方便又好用，不过跑一小时基本就得充电了。 开门，程九儿扭头，正好看到西门那不爽猫的表情，心中莫名生出虐人的愉快。 她知道西门最烦别人拿这个说事。 什么颜赞就可以任性，可以靠脸吃饭，随便拍几张照都顶别人搬一个月砖。 好像他除了这身长得好就没别的优点似的，勤奋努力难道不值一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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