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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大人物》


第一八四章 我要做你的女人

有句老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谢念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有意识地为大家做出表率。他当上总司令过后,从物质生活水平上讲,可以说还远远不如少年时代在谢家院子里当纨绔少爷的时候。

谢念诚的吃穿用度都非常简单,总司令如此,部队的各级官兵自然也是如此,部队上简朴的作风,也直接影响了地方官员的风气。加上无处不在的检察院暗访人员,整个四川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有“公款吃喝、公款消费”这些概念。

现在整个四川的官场和军方的作风都非常好,这也让政府和军队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非常好。

即便是最高层的会议,谢念诚还是没有设宴款待。大家也习惯了谢念诚这样的安排,会议一结束,就各自分头离去,回家的回家,去单位加班的回单位。

杨雨薇、赵珂、叶小秋、晴子几个没有走。

她们几个和谢念诚除了公事上的关系,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私人纠葛。

最近这段时间,每个人都非常忙碌。但人再忙碌,也有不忙碌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谢念诚就会想到这些妹子,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这里留下的几个。

妹子们现在对谢念诚的感情也有些复杂,可以说,所有人都在享受现在这样:偶尔见见面,吃个饭,牵牵手什么的,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把事情挑明。

无论谢念诚怎样选择,都担心伤了另外妹子的心。

“总司令,一起吃个饭吧。”还是懂事的晴子发了话。

“嗯。就旁边的那家新开的酒楼吧。”

四川的工业发展起来,大量的劳动力离开了乡村和土地,来到了城市,进了工厂企业,这让四川的城市都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作为全川的政治重心。成都的发展自然也是日新月异。

和川东的重庆聚居了一大批新工商业主一样,川西的成都同样迎来了几十万新居民。人口多了,各种产业自然也就兴盛发达。

酒楼行业,自然也是蓬勃发展了起来。

说到这里,赵珂忽然想起来:“念诚,楼下来了个大美女。指名道姓说要找你呢。”

这话里多少有些酸味。

“找我?”

谢念诚自己都有些纳闷了,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美女,可没有再去沾花惹草啊,哪儿来的美女?

杨雨薇没说话,过去挽住了赵珂的手。两人一起出了门。

叶小秋笑着看了谢念诚一眼后,过去和晴子并肩而行。

哎,有这么多妹子,自己居然还是一个人走,这也够悲剧了。

谢念诚摇摇头,很是无奈。

几个人下了楼到了院子里面,远远看到谢念诚,罗依轻快地跑了过来。看她这架势,就是要来个“飞鸟投林”。

蛮族女子的性格就是如此,现在的罗依。眼睛里除了谢念诚,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她现在想的就是要跑过去,和她心中的情郎互诉衷肠。

眼看着罗依的架势,其他几个妹子都转过来看着谢念诚。

谢念诚和罗依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对这个性格活泼开朗的阳光少女也有些好感,不过天地良心。他可是从来没有打过罗依的主意。

直到软玉温香入怀,谢念诚都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办。双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和罗依抱到了一起。

感受到谢念诚拥抱,罗依的心幸福极了。

她抬起头看着谢念诚:“谢总司令。这些日子,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你想过我吗?”

谢念诚现在尴尬得很,几个妹子看着他的目光各异,不过显然都不是什么开心的表情。

谢念诚轻轻把罗依推离自己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

没有恋爱经历的罗依显然没有感觉到谢念诚这么说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她伸手抓住了谢念诚的手,继续表达心迹:

“总司令,自从你离开大冰山之后,我才发现,我喜欢你,我每一天都在想你,越来越想你……所以,我到这里来找你了,找到你,我很开心,总司令,你当我的阿哥好吗?”

蛮人少女大胆而热辣的表白,没有引发其他几个妹子的反感。

大家反而有些羡慕这个少女,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爱意。

不过欣赏这个少女的勇气是一回事,谢念诚的反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几个人都盯着谢念诚,想看看他要如何应对。

谢念诚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表白,心里的感觉很奇怪。

“阿依,我……”

“我现在改名字了,叫罗依。”罗依娇嗔道。

“好,罗依,我一直把你是当成好朋友,我们就像现在这样做朋友好吗?”

罗依松开手退了两步,明亮的眼睛有些黯淡。

这些日子,她的脑海里多次幻想过和谢念诚相见的场景,但谢念诚给出的这个答案,还是出乎了她所有的想象。

这个人为什么会不喜欢自己呢?

难道自己长的不漂亮吗?

难道自己的身段不好吗?

难道自己的歌声还不够动听吗?

罗依咬着牙,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看着谢念诚在那里手足无措,赵珂叹了口气,上去拍了拍罗依的肩膀:“罗小姐,你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先一起去吃饭吧。”

罗依浑浑噩噩地跟着几个人到了旁边的酒楼。

一路上脑海里只有这几个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少女毕竟是坚强的,到了酒楼包间坐好,罗依的神态已经正常了不少。

为了打消其他几个妹子的疑虑,谢念诚主动和罗依聊了起来。在谢念诚有意识地引导之下,罗依说出了两个人从认识到分开的一切。

这也让旁边的妹子不会再有什么别的误会。

罗依虽然没谈过恋爱,自己有些昏头昏脑,但她看到其他几个妹子看谢念诚的眼神,她就能感觉到,这几个姑娘和自己一样,也喜欢谢念诚。

“难道,总司令是因为这几个姑娘里面的一个而拒绝我吗?这里面有人是他的心上人吗?”

罗依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自负,可今天她的自信心动摇了。

赵珂和杨雨薇实在是太美了,让罗依失去往日里的信心。

其实公道来说,罗依的长相还是有她自己的特点的,不过,这个时代,人们都是以白为美,从小在大小冰山的山林之中长大,沐浴了足够阳光的罗依,皮肤颜色就没那么白了。

罗依没想那么多,主动问出了她的问题:

“总司令,请问你有心上人吗?”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谢念诚。

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

谢念诚自己倒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很难说心上人是谁。他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而是道德上的原因,让他不好做出回答。

在那个时空里,法律的规定是一夫一妻,所以谢念诚的潜意识里面,始终觉得心上人只能有一个!

这个时空呢,法律规定是可以纳妾的,但谢念诚又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只能当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小妾。

所以,他更加不会去和人谈到这个问题。

就算是苏晚云,他和苏晚云有了肌肤之亲,甚至到成都后,他们都还几度春风,但两个人之间都还是没有提到过这个问题。

现在终于有人把问题抛到谢念诚面前了。

谢念诚抬头看过去,晴子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色,而赵珂、杨雨薇、叶小秋的眼神中则都是明显有些紧张了。

她们几个现在也很清楚,谢念诚对自己有感情,但不是只对自己一个人有感情。

说自己不在乎这件事,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按照现在的法律来说,妻子只能有一个!就算自己能够接受当妾,可谁愿意心甘情愿只当妾呢?

看到谢念诚没有回答,罗依继续她的大胆。

“总司令,你怎么不回答呢?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吗?我可知道,我喜欢的就是你,我愿意做你的女人,从今以后,让我跟着你,可以吗?”

听到罗依的话,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这个蛮人女子的热辣实在是有些出乎她们的想象。

不过这句话,好像又说到了大家的心里。

“这个说法好像不错了,谢念诚,如果我们当不了夫妻,也许做个情人也不错。”

留学过德国,见识过西洋人先进“观念”的赵珂脸有些红了,看着谢念诚的眼神有些**。

“这蛮女说得不错啊,名分是个什么?我啊,这辈子做个大老板,和念诚生两个孩子,也就足够了。”叶小秋也开始琢磨。

“什么?这样也可以吗?好羞人,蛮人女子真是胆大呢,这样真的可以吗?”杨雨薇眼珠子乱转,开始胡思乱想。

谢念诚看到几个妹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是吐露了心声。

“雨薇、小珂、小秋、晴子,对你们,我都喜欢……请相信我,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他在哪里?

汉历2021年的春天,细雨如丝,老天为喜欢喝茶的成都人添了几分意境。

锦江边的茶馆里,从来都是各种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这天“悦来茶社”里,人坐得是满满当当。

茶客们三个五个聚到一起,泡上香茶,吃些小食,人生的快乐,也许就莫过于此。

这几年成都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四川革命军在各处的战事了。

“咱们川军,可又要多几员虎将了。”一个身着洋装的中年茶客故作神秘。

“嘿,什么叫‘要多几员虎将?’”说这话的人是这茶社的常客,“这几年,川军各部南征北战,倒也是出了些将领,不过,最能打的,还是那几位啊。”

“哦?这位朋友,你觉得,川军里面,哪几位是最能打仗的呢?”

说到这个话题,旁边几桌的茶客们都有些兴趣,来。

后面搭话的这位李老六是个职业炒股为生的,每天从股票早市出来,就会到这个茶馆喝上几壶,他最喜欢的,就是和人交流川军的战事了。李老六朗声道:“依我说啊,川军最能打硬仗的,要数彭德彭军长了。这位彭军长,从四川打到吐蕃,又从吐蕃打到西域,一路上势如破竹,未尝一败……你们想想啊,那吐蕃的高山,西域的大沙漠,一般人能走过去都不错了,彭军长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可是一路横扫过去的。彭军长实在是我川军第一位英雄好汉。”

旁边对川军不熟悉的茶客们听到这里都是暗暗点头,还有一些则是不怎么服气。

“嗨,李老六。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哟,彭军长是厉害不假,不过你说他是川军第一位英雄好汉,是不是过了哟?”

李老六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有人这么说:“嘿嘿,说彭军长是川军第一位英雄好汉的可不是我,这可是彭军长亲自带领突击队,从吐蕃高原穿越无人区杀到西域后。谢总司令亲自赋诗一首证明的:山高路远沟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好了,再说川军里最能打巧仗的。那就要数粟怀玉粟军长了。他带的兵,从云南打到缅甸,最后一路打到天竺东北部的加尔各答。最不可思议的是‘孟加拉战役’,英国远征军八万余人被粟怀玉军长所部打得全军覆没。那一仗算得上是惊天动地。我军人数仅有英军和天竺土兵的一半。都以为粟军长能保持个平局就不错了,谁知道,粟军长从吉大港、达卡到加尔各答,七战七捷,最后竟然把敌人给全歼了,这仗打的,实在是巧啊。”“川军里打仗最狠的,那可就要算林三虎林军长了。三虎军长的部队从红河省出发。打下了整个中南半岛,十几个大小国家。投降的不说,不投降的,都被三虎军长灭了九族。现在那边的土人,听了三虎军长的名号,都要吓得尿裤子呢。”

“川军里最全面的,肯定是林先云林司令了。刚开始的时候,林司令只有几千人马,可就是靠着这几千人马,横扫南洋。什么英国、法国、荷兰、比利时、西班牙……好多国家留在南洋的殖民军,都被林司令包了饺子。林司令不光是打仗厉害,做事也厉害,现在南洋那边,每年运回来多少粮食、橡胶啊!……

“川军里的帅才,除了谢总司令,那就是徐庚副总司令了。这些年来,徐副总司令简直就是个救火队员,哪里情况危急,他就带人去哪里增援,我看啊,徐副总司令虽然个人没什么特别能拿出手的大功劳,可大家看看,吐蕃、西域、天竺、中南、南洋,徐副总司令有哪里没有去过?所以啊,川军绝对不能少了徐副总司令。”

一口气说完,李老六很是得意,旁边的茶客们也是暗自点头。

四川政府这边,对新闻宣传有详细的规定,什么能报、什么不能报都是新闻局那边要把关的,在谢念诚的授意下,官方的报道尽量都是在向基层官兵倾斜。

别说是徐庚、林三虎这样的方面军级别的指挥官,就算是苏晚云、张承岳这个级别的指挥官,基本上都没有进行过报道。

官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要提高普通官兵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也就是想要提升整个军队的的正面形象。

但川中的老百姓没有理解官方的苦心,还是一厢情愿地把功劳都记在了指挥官们的头上。

中华有这样的传统,总是喜欢把功劳归结在领袖人物的头上。其实,现代化的战争中,个人的力量远远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大。

比如说在去年休战的欧洲战场,动辄就是几百万人的大战,个人力量再了不起,也不能左右战争进程。

讲完这些,李老六笑吟吟道:“这位哥老关,不晓得你说的几位虎将,叫啥子名字啊?”

穿洋装的茶客反问道:“大家都应该知道欧洲大战吧?”

欧洲大战,虽然发生的地方离中华很遥远,不过,在座的都是喜欢聊天的人,对欧洲大战自然是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晓得,欧洲大战,管我们四川啥子事?管我们川军啥子事喃?”

“告诉你们一个绝密消息哟,这个消息很快就要对外公布了……我前段时间从德国回来,在船上遇到了一些人,他们可都是德国的将军,这次坐船回四川,可都是要参加我们中华革命军的。”

这个消息让大伙儿都来了精神。

欧洲战场的规模巨大,让中华人很是为之惊叹,而已德国一国之力,和英、法、日、意、俄、美对抗的德国国防军,自然也让中华人非常佩服。听到说德军有几个将军要参加中华革命军,众人都有些不信。

“这位老大,莫骗人哦,德国将军那可是值钱的很……虽说这些年,有好多德国专家和师傅在我们四川做事,不过你这个消息听起来还是有些玄,是不是你听错了?”

洋装男哈哈一笑:“各位,那几个将军说的都是我们中华话,我怎么可能听错啊?”

这下大伙儿更不信了,马上就有人叫了些上等的货色来给这洋装男,想听个究竟。

“嘿嘿,大家想必也都听说了,欧洲那边打仗,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水里有军舰,这些年我们革命军在南洋、在中南打了那么多胜仗,和美法等列强的兵力遭到德国牵制在这一地区统治薄弱还是有一定关系的。列强的注意力都在欧洲,你们知不知道,世界上最强大的英国海军,是怎么一战覆没的?”

“我知道,听说是遭到飞机突袭的……两边舰队拉出来,在北海打得正激烈的时候,德国的空军突然杀出来,把英国的船都炸完了。……

“这位说的没错,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吧,带队袭击这些英国船的空军将军,正是我们中华人,而这个人,就要回来了,他回来的话,那就说明,我们也要有空军了哟。”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空军!

现在四川的上空经常已经有飞机在飞来飞去,不过,谁都还是没有想到空军上去,大家正在震撼之间,洋装男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欧洲战场上,德国的地面部队那也是所向无敌,只是美国参战以后,硬生生用兵力上的优势,才逼迫德国停战。大家想必都知道,德国地面部队里面,最精锐的就是坦克部队了,我告诉大家,德国最精锐的两个坦克兵团的司令,也是我们中华人,现在他们也回来了,也要参加我们中华革命军!”

……

洋装男和大伙儿聊了一阵后,大家讨论得是热火朝天,洋装男自己却消失在人堆里。

挤出人堆,洋装男招呼几个手下,“走。”

几个手下都是有些无语,这人正是救国会的副会长、四川省政府副主席徐文长。这徐文长就喜欢混迹在街头巷尾,搞一些“爆料”之类的事情,他自己很是以此为乐。

茶馆里的人自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位传奇人物,还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最后那李老六感叹道:“这个军长、那个司令,都了不起……不过,要我说啊,最最最了不起的,还是谢总司令!”

听到李老六这么说,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尊重,“谢总司令”这几个字,也配得上大家的尊敬。

短短六七年时间,四川乃至云贵,就从整个中华联邦里都算贫穷落后的省份发展成了整个亚洲最发达的地区,百姓们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来的好。

“我听说啊,谢总司令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就说过,他想让天下所有人,只要是诚实肯干,就能过上好日子……看看现在的四川,还真是这样,谢总司令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所有的人都点点头,在救国会的工作之下,谢念诚的正面形象已经完美地树立了起来。

有人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怎么好久没有谢总司令的消息了?”

大家互相看看,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谢总司令去哪儿了?”

还是李老六笑道:“别管谢总司令他在哪儿,总之啊,他老人家一定是又在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咱们啊,就等着看吧!”

“说得好、说得好。”

春雨里的茶社,更加地热闹了。

第一八六章 新兵器

“太美了!”

坐在凤凰双人重型战斗机后排的杨雨薇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透过舷窗,杨雨薇看到了云海和云海上面的太阳,下面的阴雨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嘿嘿,还可以吧?我答应过你,要带你去月亮上了,现在只是第一步而已。”一身飞行夹克的谢念诚,一边操纵着战鹰,一边和杨雨薇聊天。

“等到天晴的时候,我们再飞上来,到时候你看看下面的山河吧。”

两架大大的银白色战鹰开足了马力在空中飞翔着,跟着他们后面的是四架小一些的单人孔雀战机,保持着漂亮的队形,在天空中欢快地游弋着。

前面那架飞机上坐着的是两位美丽的姑娘。

驾驶仓飞行员座位上的正是凌波丽,现在的她,专注在飞行之中。赵珂在后面,欣赏了云海的瑰丽,看着前面的凌波丽,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有些文静的美女和“空中血玫瑰”联系在一起。

“空中血玫瑰”现在已经是全世界空军的传奇。

“空中血玫瑰”在欧洲战场的四年空战里,起飞722次,击落敌机999架,自己没有被击落过一次!

在日德兰大海战里,“空中血玫瑰”带领第一次在世人面前亮相的鱼雷机群,首发命中了英国舰队的旗舰“伊丽莎白号”战列舰,为这次世界大战中最大规模的海上歼灭战立下了头功……

“东方一号、东方一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地面上的机场,密密麻麻聚集了上千人。

这些人,有华星飞机制造厂的技师和工人。有中华空军司令部的官兵,还有其他部队的大小指挥官,一个个都在仰头看着天空。

他们的目光,都想穿过这云层,去看看那些战鹰。

谢念诚提出想要亲自担任试飞员的时候。立即就有人劝阻:

“总司令,这几架飞机,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第一批飞机,您身系整个中华的安危,可不能冒险啊!”

对这样的劝阻,谢念诚只是笑道:“我相信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我们的天空,终归是要我们中华自己的战机来保卫,我这个总司令,不在最前面怎么可以?”

成立还不久的空军司令部里的人则个个都有些紧张,现在天上飞的。有他们的空军司令凌波丽,总司令谢念诚,可是万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的。

“东方一号准备降落、东方一号准备降落。”

指挥塔里的对讲机发出了凌波丽清冷的声音。

“允许降落、允许降落。”指挥塔上的联络官回答。

这位凌司令的光辉战绩,所有的空军官兵都是知道的,他们对这位司令的飞行技术,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前些日子,凌司令刚回国的时候,驾驶着她在欧战战场上的那架涂装了血玫瑰的梅-101战斗机给大伙儿上了一堂飞行表演课。那架血玫瑰在天空中做出了大家能够想象到的所有的飞行动作。可以说好好让大伙儿开了眼界。

在所有人的期待眼神里,一架漂亮的战机从云层中降下,战鹰在空中的姿态优美无比。轻盈地降落在了跑道之上。

飞机顺着跑道滑行停下后,云层里又下来一架,所有人的知道,这架飞机是谢念诚驾驶的。

这架飞机的姿态也许不够优美,但气势十足,降落也是极其顺利。

随后单人战机也是一架一架顺利着陆。

几架飞机的乘员舱都开始打开。围观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心底涌上来的那股热情,冒着雨都冲了过去。不由分说把凌波丽、谢念诚、杨雨薇、赵珂和其他几个试飞员高高举抛向天空。

欢呼声直冲云霄。

国产战斗机的量产,正式标志着中华革命军军事现代化的开始。

空军航校已经招收了数千名学员。现在,所有的飞行员都能够开上自己国家制造的飞机了。

国产的飞机,从性能上来说,各方面都不比梅-101来的差。这一方面自然是托了德国提供的全套飞机设计图纸和零部件生产工艺技术的福,另一方面,也离不开几千中华技术人员和工人上千个日日夜夜的努力。

参加完空军的试飞典礼,谢念诚带着苏桅、黄雪等高级军官,又赶到陆军的新装备测试基地。

现在谢念诚的身份是总司令,陆军的新装备投产测试,自然也要邀请他这个总司令去。

凌波丽、杨雨薇和赵珂站在指挥部里,用望远镜是看向了前方的一大片开阔地。

很快,几十辆钢铁怪物喷着浓烟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坦克了,指挥部里的高级军官们个个都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他们的神态像极了孩子见到了心爱的玩具。

革命军总装备部的总工程师龚一峰骄傲地向大家介绍着这国产坦克的技术参数:“‘麒麟坦克’,重26.3吨,乘员4人,最大时速40公里、最大行程300公里,装备76.2毫米坦克炮一门,7.62毫米机枪2挺……”

龚一峰介绍完毕,看着场地里作者各种战术动作的钢铁麒麟,军官们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自己也上去试一试。

坦克演示完毕,谢念诚和已经长成大姑娘的神乐、炮姐先后从坦克上下来,一起走到了指挥部里。

在指挥部,大家又继续观看了火箭炮的演示。

20辆16管火箭炮车发射的感觉,那真是惊天动地,看着打成火海的靶场,徐庚、林先云、林三虎、彭德和粟怀玉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都是暗自咋舌。

整个演练的尖峰时刻出现了:

6架战机从天边飞来,投下了几十枚凝固汽油弹。把火箭炮覆盖后的靶场烧成了一片火海。

几个将军都是面色凝重。

在心底默默推演了几次之后,众人互相看看,都是摇了摇头:现在革命军的部队,如果是在平原地区,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的。

“这就是欧洲战场的作战模式吗?”徐庚问道。

神乐点点头:“是的。欧洲战场上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会动用上千辆坦克、上千架的飞机。”

彭德看得皱起了眉头,“这火力也太强大了,我们革命军现在的装备,要是遇上这样的对手,实在太难了。”

粟怀玉道:“如果是现在的装备和这样的军队对抗。那就只有一个战术:用人海对抗火海,用人去对抗钢铁。”

林先云摇了摇头:“那也难啊。”

林三虎道:“现在我们也有了这样的武器,我军的战斗力必然比列强的部队来的要强,我们中华的士兵,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谢念诚自然是知道。林三虎说的没错,那个时空里,就有一支只有轻型装备的军队和一支有重型装备的军队面对面硬扛过。从最终结局看,双方是打了个平手,不过,轻型装备的军队在人命上付出的代价,可是重型装备一方的好几倍。

“现在我来到了这里,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们中华革命军。绝不能吃装备上的亏!”

看完演练,高级军官都是迫不及待走进了战术研讨室,研究新武器对革命军的影响。

革命军新部队的编制。要尽快地拿出来,换装后部队的战术也必然会有巨大的变化,这些都是军官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总司令总司令,自然是陆海空三军了。眼看空军和陆军都是像模像样,现在谢念诚牵挂的就是海军了。

陆海空三军里面,最体现综合能力的还是海军。尤其是航空母舰,可以说是一个国家是否是海军强国的标志。

欧洲北海海战的结局告诉了所有人。大炮巨舰的时代已经过去,航空母舰的时代已经到来。

现在南洋和中南半岛基本都在革命军的控制之下。根据谢念诚命令,已经有几个港口被规划成了军港。海员也是不缺的,现在的南洋革命军有的是经验丰富的水兵。

可是,军舰从哪里来?

中华联邦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日本。

在欧战爆发的几年里面,日本先是趁着革命军二次北伐攻占了高丽,随后悍然侵占东北,进逼长城一线,对中华大地虎视眈眈。

如果说,中华革命军的陆军能和日军切磋切磋、空军能稍微抵抗一下的话,那海军就是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江卫领导下的革命军,于四年前统一了全国,但新军阀间龌蹉不断,相互牵制,实在是没有能力发展海军。

谢念诚这边也同样乏力,虽然有德国提供的全套技术资料,可现代化的造船厂,绝对不是短短两三年时间就可以建设起来的。

不过,谢念诚又模仿起了那个时空德国海军的战术。

“蛟龙计划”,这就是谢念诚对海军近期发展的想法:只造潜艇,目标是敌人的商船!

谢念诚和南洋那边的林先云、夏娜反复沟通,南洋船厂已经进行基础性改造,德国那边的专家、工人也已经到位,今年年内生产十艘潜艇的目标,完全可以实现。

所有的这些新兵器,都是绝密。

在机要局和特勤局的努力下,在列强的心目中,四川的革命军还只是一支只有30万人规模的轻装步兵军队而已,之所以会南下夺回众多大汉帝国时代藩属国,主要是列强全部被牵制在欧洲,只要恢复和平,拿回中南半岛和南洋的殖民地指日可待。

谢念诚看完所有资料后,暗暗祈祷:请上天再给我中华两三年的时间。有这两三年,我们四川革命军就要让世人为之震撼!(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抗战开始

局势比谢念诚预料的最好的情况还要好得多。

时间很快推进到七年后。

这几年的世界局势总体来说保持着和平,由于英、法两国海军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全军覆没,这几年虽然连续建造战舰,但既要提防德国海军的急速扩张,又要警惕美国海军一家独大,导致两国海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大西洋,对于印度洋和太平洋控制不足。

另外,为了缓和和欧洲列强的关系,革命军高调地从中南半岛和南洋等地撤军,交由当地人“自治”,实则却是革命军撤离前扶持的政府把持着各国政局,各国的军队也几乎都是“自己人”,但却堵住了欧美列强卷土重来的借口。

而日本刚刚吞并高丽、台湾和中华的东北,消化不良,暂时无力扩张,于是东亚和东南亚的局势忽然变得缓和下来。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谢念诚所控制下的西南、西域十几个省发展速度惊人,甘肃玉门、蒲甘仁安羌和那加丘陵地区的油田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出油,尤其是在西域里海右岸大油田的发现,为西南和西域地区的发展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

早在2021年秋天,谢念诚便和杨雨薇、赵珂两个人成了亲,同时还在二女的默认下,与苏晚云、林小秋、周欣桐、晴子、雅典娜等女孩保持着情人的关系,现在的他,已经是好几个小孩的父亲了。

欧洲那边,曼德里安在两年前成为了德意志帝国的皇帝,德意志帝国厉兵秣马,准备再战。

这一次德意志帝国充分吸取了上一次大战和局的经验:

上一次世界大战。德意志帝国没有出色的盟友,在迅速打垮法国、歼灭英国主力海军之后,被预料之外的美国、日本海军牢牢地掌握了制海权,最终导致无法获得全胜,只能耻辱性地从法国和俄国境内撤退。签订了平等的和平条约。

这一次准备中的战争,德意志帝国选择了中华联邦和意大利作为盟友。

在曼德里安的参谋总部的参谋们的心目中,以谢念诚集团为主体的中华联邦军队,可以牵制日本和俄国,意大利可以出击非洲,斩断英、法和他们的殖民地之间的联系。而在上次欧战中成功吞并波兰、捷克、奥地利、南斯拉夫、丹麦、瑞典、挪威等国而实力大涨的大德意志帝国,可以全心全意对付英、法、美。

全世界只有德国,才相信中华联邦的实力。

汉历2028年6月,日本最高御前会议上,日军参谋本部总参谋长正在分析中华联邦的实力:

“天皇陛下、各位同仁。支那确实有着光辉的历史,但随着大汉帝国的崩溃,到现在只是一片散沙,根据大日本帝国在中华的情报网反馈回来的消息,支那军队绝对不是我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对手。”

“支那军的精锐,是以江委员长为核心的支那中央军,兵力在40万人左右。除了中央军,相对有战斗力的桂军、川军、西北军都只有30万人左右。就算加上其他各路军阀,支那的总兵力,陆军只有150万人。支那海军和空军。在我大日本帝国海军面前,不堪一击。就算是现有的150万人陆军,也不可能都和我大日本帝国作对。”

“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大日本帝国已经成功策反一批支那军官,这些军官的部队是不会与我大日本皇军为敌的。如果大日本帝国开始进攻支那,我们有信心。在三个月之内征服支那!”

陆军总参谋长实院宫戴仁亲王说完后,其它日本高官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

岛国日本有一亿人口。实在是太需要陆地上的“生存空间”了。虽然在摆脱大汉帝国的控制后,在英国的扶持下日本实现变法维新。随着国力增长,一举吞并千岛群岛、库页岛、夏威夷群岛和阿拉斯加,又在十多年前趁着世界大战爆发吞并高丽并侵占中华东北,但这些地盘大多数都是冰天雪地,开发困难,并没有太多实际意义。

对于大多数日本人来讲,曾经的宗主国华夏才是天赐之地,现在趁着中华疲弱,不趁机拿下来,实在愧对祖先。

日本首相织田龙二问道:“参谋本部和军令部的情报可靠吗?现在支那市场上流通的可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商品,所有的工业品,大部分都是支那西南和西域等地出产……能生产出这么多工业品的国度,是我们可以轻易征服的吗?”

陆军大臣高杉勇发言:“四川军阀谢念诚,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他在西南和西域搞的建设,后面有德国人和美国人的影子。我们的谍报人员在西南潜伏了很久,通过严密的情报网,我们基本可以肯定,如果我们进攻支那,四川军队不会和我们作对。”

这下感兴趣的乃仁天皇发问了:“为什么这个谢念诚不会和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

“我们的特工人员通过美国的财团,和谢念诚集团的重要人物徐文长搭上了线。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支那西南、西域十几个省都是谢念诚领导的救国会的地盘,他们和江卫为首的社会党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他们透露说,只要大日本帝国保证不进攻西南、西域和中南半岛,那他们就会在未来的战争中保持中立。他们还要求,大日本帝国承认谢念诚成为新国家的皇帝。”

高杉勇这番话说出来,在座的日本人都狂笑起来。

这个谢念诚脑子也太不够用了吧?如果日本占领中华其他地方,就西南、西域各省,能阻挡得了大日本帝国皇军的铁蹄吗?

这个时候,上海孔家大宅,通过和西南合作,赚取了巨额钱财的孔家和宋家也在一起开着会议。

“令英。你的意思是什么?”

“宋叔叔、父亲,我建议搬到四川去。”

“怎么说?据可靠消息,日本就要向中华发起进攻了,日本人如果主动挑起战火的话,俄国人很有可能也要行动。而英、法也有可能发兵中南半岛和南洋。我们这个时候去四川,是个好选择吗?”

孔令英道:“日本人不知道谢念诚的真实实力,我们还不知道吗?日本入如果敢进攻中华联邦,那是来多少就要死多少。俄国、英国、法国现在忙着准备和德国开战,就算派兵来远东,也不会太多。来少了,就和日本人一起送死而已。”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搬到美国去?”

“父亲,中华联邦要是统一了东亚,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美国了,如果中美开战的话。在美国的华裔能有好日子过吗?依我看,我们就该搬到四川去。这个时候去,我们两家对谢念诚的重要性才能体现出来。”

宋家、孔家准备着到四川去的时候,德国参谋本部的几个参谋也是在闲聊。

“你们说,中日开战,日本能用多长时间灭亡中华联邦?”

一个德国参谋提问。

“哼,你啊,这个问题。应该是中华联邦用多久时间就能灭亡日本才是。”调任德意志帝国参谋总部担任少将参谋的威廉摇了摇头。

德意志帝国和谢念诚之间有秘密条约,这是属于高层的秘密。参谋总部的一般参谋是不知情的,他们只是用军事的眼光来看待问题。

“威廉。我们都知道你去过中华,不过,你这么说,一定是感情用事了。日本光现代化的陆军就有100万人,中华联邦虽然有150万人,可战斗力实在差的太远。更何况,日本还有空军和海军。只有轻武器的中华军队,拿什么和日本人拼?”

威廉自然比这些参谋知道更多的内情。不过,他可不会傻到把他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我不和你多说了,我们就赌上一把,如何?”

“好,老规矩,三个月工资。”

“成交。”

走出参谋总部,威廉把目光投向东方,“谢总司令,你一定会给世界一个大大的惊喜,对吧?”

不过威廉也不清楚谢念诚手里到底有多少实力,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只有四个人:谢念诚和他的两个夫人杨雨薇和赵珂,还有他的情人叶小秋。

这个夜晚,杨雨薇、赵珂和叶小秋在明亮的书房里紧张地统计着一叠一叠的报告。

“呵,终于整理完了……好久没有这么忙过了,真像是回到了当年在广州的日子啊。”

生完孩子后更加有女人味的杨雨薇打了个哈欠。

叶小秋拿起一张纸,递给了谢念诚,这张纸上,是谢念诚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最重要的成果:

武器库存:潜水艇120艘;坦克7000辆;战斗机6000架、轰炸机3000架;各类炮31万门;枪支4860万支……

这些库存,是上千万工人在这七年时间里三班轮倒所生产出来的。世界上除了这间屋子里的四个人,没人会想到,只有三十万正规部队的谢念诚,会有足够装备5000万人的武器装备!

######

汉历2028年7月7日,日本军队进攻北平卢沟桥,开始了全面侵华战争。

首批向中华腹地发动进攻的日军有12个师团,30万人。

驻守华北的西北军阀宋元哲部队10万人在几天之内就被击溃,日军只用半个月,就打下北平、天津、保定一带。

中华联邦政府主席、社会党总裁汪卫向全中华人民发起了抗战动员书,全中华的军阀们空前达成一致——放下内战,枪口一致对外,所有军阀都开始有计划地扩军,把军队统一编练起来。

华北方面,西北军和晋绥军联合起来,开赴前线和日军展开血战。

这个时候,日军突然在上海实施登陆,汪卫不得不调集中央军主力,同时桂军、粤军、湘军各路军阀也是主力尽出,70余万大军在淞沪一线,和登陆的30余万日军展开了殊死搏杀。

整个中华处处都唱起了抗日战歌。

中日双方200多万军队在华北、华东地区开始了血战,西南、西域、南洋和中南等地,谢念诚控制的地盘上却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

谢念诚除了在日军挑起战火时向全国发出抗日通电外,没有派一兵一卒东进和北上,这让其他地区的人民极为愤怒。甚至就连川军控制下的成都、昆明、兰州、西宁、迪化、塔什干、阿什哈巴德、阿特劳、河内、曼谷、仰光、星洲等地的人民,也对谢念诚有了意见。

谢念诚对外发出的抗日通电大家都能看到,他给江卫和其他中华革命军高层发去的密电,内容可就大有不同了。

“诸君,我西南各部集结整训约需半年时间,在这半年里我将派空军助战,望诸君坚持再坚持,时局必大有转机。”

收到这封电文的人反应自然是各有不同。

“娘希匹!这个谢念诚,到底想干什么?他川军就算不能全部出川抗战,20万人总是可以的吧,20万人不行,10万人总可以吧,这样不派一兵一卒,是个什么意思?”

“老白,你看谢念诚想干什么?不发一兵一卒,难道真的和日本人有什么交易?”

“老李,我看不会,我想,他一定是有他的计划,最大的可能是想看老江的笑话。不过他这样做,到底是小家子气了一些。”

“这些川耗子,就是没骨气,上战场,还得看我们西北军的!”

川军各部的军官没有一个人有不满,7月20日,川军所有排以上军官都收到了川军最高指挥部发来的电令:

全民总动员令!(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全民总动员

7月21日晨,从喜马拉雅山到唐古拉山、从印度洋到太平洋,几百万拿着“中华联邦公民身份证”的青年男女,走进遍布各地的几千个军营。

按照总动员令,9月1日前,将动员青壮年男子500万、女子50万,编制步兵42个军,126个师230万人;装甲兵10个师20万人;空军10个师20万人;后勤部队280万人。

这个扩编的力度和规模都是空前前,不过完成起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艰难。

现在川军控制范围内,当过兵的就有110万人,这些人里面,有60万人将重新穿上军装,加上现役30万部队,一共有90万骨干。

有了90万的骨干带着180万新兵,四个月就让部队形成战斗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动员550万军队,对控制范围内有两亿六千万人口的谢念诚来说,对工农业生产,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总动员令执行以后,登记人数上涨的速度,超过了之前最乐观的人的估计。

在整个控制地域的几千个登记点,第一天,就登记了120万人;8月1日,就有670万人登记报名参军,这远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8月2日,谢念诚带着几个卫士,亲自到了成都的一个招兵点。

招兵点的大门已经关闭,但外面密密麻麻围了几千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从十七八岁到四十岁不等。

便装的谢念诚混在人群之中,问旁边一个看上去快要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这位老师傅。联邦政府的总动员说的很清楚啊,招兵要的是家里有不止一个儿子,然后是未婚的男青年进入一线部队。就算是后勤部队,也要求的是三十岁以下的,我看您好像不止三十了啊。”

这中年男人有些着急:“谁说我不止三十啊。我告诉你,我面相显老,今年才二十七岁!”

谢念诚小声道:“老师傅,您别蒙我了,对了,您家里有人吗?您这么跑来报名参军。老婆孩子就不管了?”

这中年男人也小声道:“兄弟,实话给你说吧,我老婆开始不让我来,最后我问她‘你是人吗?你还记不记得我俩本来的身份?你本来是个蛮人寨子里照料牲口的女娃子,我只是个川北山区的长工!是谢总司令。是革命军让我们翻了身,让我们能过上好日子。”

“这次政府总动员令下来,我开的厂子里面,三十多个棒小伙子都报名参了军,里面有刚结婚的,有孩子才满月的,都瞒着部队的人参了军,我这个老板。还能让后生们看笑话不成?”

“师傅,这战场上枪子儿可不认人,您就不怕死?万一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您家里人怎么办?”

“嗨,我就算死了,别说我家里有个厂子,就算没厂子,就凭咱政府,也绝对不会让我家里的婆娘和三个孩子受苦。我出去打仗。那也就是为了我自己的婆娘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就算是我死了。他们每年到大黑山给我上柱香,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这中年师傅的话说的大声了些。旁边的几个小伙子都听见了。

“就是,这位师傅说的好,革命军打仗,可不是为了哪一个人,谢总司令早就说过了,革命军打仗,是为大伙儿打的。嘿嘿,这次啊,我们家里几兄弟全来了。”

“全来了?”

谢念诚看过去,是长得有些相像的五个人。

“你们是亲兄弟?”

“没错,我们五兄弟都来了。”

谢念诚问道:“不会吧,动员令可是说了,家里兄弟多的,最多只能有一半参军,你们家五兄弟,最多也只能去三个啊,怎么都来了?”

“嗨,我看你斯斯文文的,脑子怎么这么死板啊,我们分头报名不就完了吗?”

“你们都去了,家里怎么办?”

“家里能有什么问题?我们那条巷子里,所有男人都报名参军了,现在啊,那条巷子里所有人都是一家,所有老人都是我们的爹妈,所有的孩子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男人走了,家里不还有女人吗。放心,误不了事……”

两个年轻人听到这边几个人的对话,也加入了进来。

“哼,就是你们这些人,不讲规矩……咱们四川可是法制社会,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呢?总动员令明明白白说清楚了招兵的条件,你们这些不够条件的,干嘛来凑热闹啊?不是挤占别人的名额吗?”

“你们两个小毛孩儿懂什么?国家国家,是大家的国家,没有国,哪里来的家,这参军的人越多越好,不是吗?”

五兄弟中一个年级大些的青年道。

“好啥啊!现在招兵点关门了,说兵招够了!前面报名的,肯定有不少是不符合条件就参军的,搞得我们这些完全符合政策的都参不了军,搞什么嘛!”

两人这话很快传开,人群有些不满了,都开始闹腾起来。

招兵点的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军人:“公民们,请都回家去吧,革命军招兵工作已经结束啦。”

“不行!我们要参军!我们要当兵!”

人们开始吼了起来。

谢念诚摇了摇头,回到司令部。

这一天成都街头的一幕在各地上演。

革命军总司令部和西南、西域各省政府以及中南半岛、南洋各地自治政权连夜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地招兵人员和地方政府的工作人员要严格审核报名者的资格:

战斗部队要求年满十八岁,不到二十岁的未婚男青年,后勤部队可以把年龄放宽到三十岁。独子不能参军,兄弟多的。最多只能有一半可以参军。

在紧急的筛选之后,最后还是有七百多万完全符合参军条件的人。无奈之下,总司令部和地方政府只能采取各种方法,勉强又劝走了一百多万人。最后在9月1日,进入到各个训练基地的。一共有620万人。

总参谋部最后制定的部队编制计划是:步兵50个军,150个师,300万人;装甲兵和空军50万人;后勤部队270万人。

为了区别中华联邦其他地区的军队,川军统一称为救国会革命军,在所有编成的军、师一级编制前加一个新字,而社会党控制地区的军队。则称为社会党革命军。

救国会革命军各部集中后,开始了紧张的训练。

少了620万人后,整个社会的其他人也行动起来。工会和农会发出号召,号召工人取消休息日、号召农民自发增加劳动时间以保障工农业生产。

根据各地政府的估计,工农业的产值非但没有下降。反而稳步上升。

救国会革命军这边开始加紧编练新军,中华联邦其他部队则陷入了苦战。

江卫领导下的社会党政府也发布了总动员令,短短时间,社会党控制的革命军就扩充到了200多万。而日本在总动员之后,派到中华大地上的兵力已经达到了200万,其中一线作战部队100万。

双方兵力相差不多,社会党革命军虽然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主场优势,但日军有装备、训练上的优势。革命军节节败退。

好在谢念诚派出了上千架飞机到华北和华东参加作战,和社会党革命军弱小的空军一起,在天空上和日本侵华部队勉强打了个平手。这才让中华联邦参战各部能够继续和日军对抗。

已经投入战场的中华联邦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非常英勇,比如说淞沪会战,前后共历时三个月,日军投入八个师团和两个旅团三十万余人,死伤四万余人;中华军队投入48个师和24个旅70余万人,死伤30余万人。

这一战打破了日军企图“三个月解决中华联邦”的狂妄幻想。

北线的日军攻克了济南、太原。南线的日军攻克上海之后沿江而上,在联邦首都南京犯下的大规模屠杀、强奸以及纵火、抢劫等战争罪行与反人类罪行。

日军暴行的*从汉历2028年12月13日攻占南京开始持续了6周。尽管事前谢念诚通过广播和报刊杂志发出日本军队有可能屠城泄愤的预警,但许多南京市民不认为日本人会如此丧心病狂。没有及时撤离南京,结果此次大屠杀中依然有八万左右的中国平民和战俘被日军杀害,南京城被日军大肆纵火和抢劫,致使南京城被毁三分之一,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南京大屠杀的消息传到救国会控制的地域之后,人民更加愤怒。没有能够参军的,更加努力地投入工作,参军的更是个个更加刻苦地进行训练。

在南洋和中南半岛参军的救国会革命军官兵,吃过外国人的苦,对日占地区人民的痛苦感同身受,许多士兵写血书,把写下的血书挂在胸前。

“抗日御侮、还我河山!”

很快,几百万西南、西域新编部队的胸前,都飘起了这样以血写就的白布条。

汉历2029年1月1日,训练结束,谢念诚麾下几百万军队开始从吐蕃、从西域、从南洋、从中南半岛的几千个驻地出发,总司令部给他们的命令都是一样:在2月1日之前,赶到四川预定位置集结!

2029年1月,社会党革命军的抵抗越发激烈起来,北线徐州一带,70万革命军和40万日军展开了规模巨大的徐州会战。

1月27日,徐州沦陷。

社会党革命军主力突出重围,撤退到山区休整。

南线100万革命军则在武汉地区抓紧时间编练部队,随时准备和盘踞南京的50万日军展开决战。

社会党人对局势没有彻底悲观,因为他们知道,谢念诚要求的半年时间,社会党控制下的中华联邦各部,用100万人伤亡的代价做到了!

2月1日,社会党革命军和日军的战线,从北到南大概是太原-安阳-徐州-合肥-芜湖一线,中华军队200万人和120万日军对峙。(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进入阵地

2月1日一早,谢念诚坐上飞机,赶往华中武汉,那里将召开中华联邦最高军事会议。

驾驶这架飞机的是谢念诚的情人凌波丽,飞机速度压得很低,高度也不高,目的是要在空中检阅一下出川的部队。

谢念诚坐在飞机舷窗边,开始看着几百米下方的地面。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出川的公路上蜿蜒几十公里的滚滚人流和车流。人多车多,但秩序井然。

谢念诚一路飞,一路在空中用明码不断对地面上前进的部队喊话。

“革命军新编部队的官兵们,我是谢念诚、我是谢念诚,我现在就在你们的头上,望你们务必按照计划,准时到达预定地点并做好战斗准备!我将会和大家一起冲锋、我将会和大家一起冲锋……”

谢念诚的声音,从地面行走着的广播车里传了出来,引发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地面上所有官兵都摘下钢盔挥舞,嘴里也是发出了自己能够发出的最大的声音,仿佛这样做的话,天上那架飞机上的人,就能够听得到自己的致敬。

飞机从西北向东南绕了一大圈,检阅了所有在路上的出川部队之后,才向东飞向中华联邦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武汉。

飞机抵达武汉机场,机场上密密麻麻站了几十个社会党高层。

中央军领袖江卫、汪中正,桂系首脑李中仁、白高喜,西北军冯祥雨、晋绥军闫山西等都到了现场。

现在局势万分紧急,200多万中华联邦军队里面,其实还有战斗力的已经不到一半。而对面日军一线部队已经有了37个师团。80万人,可以说,日军的战斗力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和日军相比,现在的中华革命军无论是官兵素质还是部队的装备,都已经远不是对手。日军的一个大队,就可以和革命军一个军抗衡。而一个师团,最少也可以和革命军五个军打个平手。

现在整个联邦能够期待的,也就是这些年来南征西战的川军了。

谢念诚下飞机,得到了所有人最热烈的欢迎,一行人到了武汉最高行营的会议室。会议室只剩下了不到10个人。

“念诚,你可算是来了,怎么样,带了多少人马出川?”江卫迫不及待发问。

在座的人对川军都有期待,很大的原因是川军空军的战斗力实在惊人。现在各个战区部署的川军战斗机已经达到了1500架,根本就没有让日军航空兵独霸中华空域,这也是革命军能够支撑到现在的最大原因。

看着这帮大佬的目光,谢念诚和大家开起了玩笑。

谢念诚伸出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专心军事,在政治上城府不算很深的白高喜的脸色一下就不是很好看了。

西北汉子冯祥雨更是直接开了口:“我说谢司令,你们川军的30万人,怎么现在才拉出来?要是早些拉出来。战局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谢念诚看大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笑道:“冯司令,我有说我们川军出川的是30万人吗?”

“那是多少?”汪中正急忙问道。

“我川军这次出川。一共是步兵320万,装甲兵30万,后勤部队270万,一共600万人!”

“嘶——”

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之后,屋里其他人都惊呆了,600万人!这比现在中华革命军和日军加起来还多啊。

“谢总司令。你不是在吹牛吧,半年前。川军还只有30万人,怎么现在突然有600万人了?”

“冯司令。我这600万人,都是这半年才入伍的新兵。不过大家放心,我的部队,都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马上就能上战场!”

社会党大佬们马上兴奋起来,很快,大家协商后制定出新的作战计划:

救国会领导的新军布置到社会党联邦军战线后方100公里。等日军全面进攻后,社会党革命军且战且退,时机一到,救国会和社会党革命军各部一起进行大反攻,务必把侵华的日军主力200多万人,全部歼灭在中华大地上。

为了保证作战计划不外泄,谢念诚将再次派出3000架战机加入战场,彻底占据华北、华中和华东地区的制空权,打掉日军的眼睛,同时该计划将在日军全面发起进攻、革命军抵抗不住全面后撤的时候,才会通知革命军各级将领。

二月底,救国会新军几百万部队悄悄在社会党革命军战线后方80-120公里的位置,建立了前进阵地。

汉历2029年3月17日,陆续集结到前线的170万日军开始了全面进攻。

社会党这边,革命军师一级的军官这次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尽量狙击日军,实在坚持不住可以撤退,切记不可与日军硬拼。”

尽管有这样宽松命令,革命军还是和日军血战了三天三夜。

3月21日,从华北到东南,革命军各部全线败退。

侵华日军总司令岗村四郎接到下级的战报,皱起了眉头。这次的战报上说的清楚,中华军作战部队虽然节节后退,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与其说是败退,不如说是撤退,没有一个高级将领战死。

更加奇怪的是,这次革命军全线败退,不像以前,总有几只部队打的特别顽强,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很快,日军情报部门打消了岗村的疑惑:“司令官阁下,支那军队的表现完全是正常的,他们的领袖江卫和汪中正已经派出特使,在和帝国商谈投降事宜,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再和皇军死打硬拼。”

*甫和陈钦这对难兄难弟灰头土脸地从徐州西南宿州的阵地上撤退下来。他俩现在一个是中华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一个是第七十四军军长,可以说都是王牌部队的军事主官。

这一战打得很是窝囊,明明自己的部队还能多顶几天,可总部就是要求撤退!

“军座!前面大路口有部队拦着,不让兄弟们通过。让兄弟们绕路走,怎么办?”

“看清楚是哪个部分的了吗?”

“他们说他们是新军!可我们不知道有什么新军啊!”十八军先头团的团长报告。

*甫和陈钦互相看了一眼,新军,那可是川军的建制啊!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前面的路口,只听到一阵阵的哭声和笑声是交杂在了一起。

两人没有下车,是派自己的警卫过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多久,警卫就回来了。

“军座,我们的弟兄们败下来,看到有部队接应,所以高兴得大笑起来。”

“那又在哭什么呢?”

这下这警卫有些不好意思。“军座,兄弟们是看到兄弟部队的装备太好了,所以忍不住哭了起来。”

谢念诚的部队装备好,*甫和陈钦是知道的。

当年谢念诚部队的武器装备可是把他们当时的部队拉下了一大截。

可问题是十八军和七十四军是汪卫最心腹的部队,武器装备都是从美国买回来的,谢念诚部队就算是从德国买的装备,那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士兵们看着流眼泪吧。

两人坐着小吉普是到了路口,穿过人丛。两人的眼泪也差点掉了下来。

他们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尾的坦克!

这些坦克高大威猛,比日军的薄皮坦克一看就强出不少。

可就是日军的那些薄皮坦克,往往一辆也需要两人的部下牺牲几十个人才能拼掉。这看到随便遇到的一只川军部队,都有这么多的坦克,两人想不哭都不行啊!

对面执勤的川军宪兵看到来了两个高级军官,还是很客气过来敬礼:“两位长官,还请贵部绕道撤退,我军将在这里驻扎。等候反击的命令。”

*甫喃喃道:“你们是新十七军还是新四十二军啊?这么多坦克?”

北伐胜利后,全*队再次进行了编整。川军第十七军、第十九军保持了原来的建制,而第十八军收归中央军序列。改授予第四十二军番号。川军这些年也打了不少仗,所以第十七军、第十九军和第四十二军的番号也是颇有些知名度。

这下对面那个一直很有优越感的的宪兵有些不好意思了。

“两位将军,我们是新二十三军的部队,这是我们军属坦克团,我们可不敢和新十七军、新四十二军比啊。这两个军是摩托化部队,那是不用腿走路的,而且他们这两个军有坦克师,我们根本没法比。”

*甫和陈钦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那种难以置信。

两人下令让部队绕着走后,自己是步行参观了这新二十三军的军容。

“妈的,谢念诚怎么搞的,手下随便一个军都有这样的实力了吗?”*甫恨恨地道。

陈钦也摇了摇头,忽然他看到一辆卡车上密密麻麻的炮管,问车上的炮兵:“这是什么东西?”

那炮兵很自豪:“长官,这是咱们军属火箭炮团的16管火箭炮!”

“这是我们军属装甲团的装甲车!”

“这是我们的喷火器!”

一路看下来,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我们社会革命军要是有这么多武器,早把日本人干死了!”

*甫的这句话,在整个中华大地上,从上百万张嘴里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最后,社会党革命军各部都没有撤退,而是布置在了救国会新军的阵地旁边,等待日本人过来送死。

一个革命军士兵道:“中华的土地是从我们手里丢的,我们再也不后退了,我们要和你们一起,把这些土地一寸一寸夺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九〇章 中华复兴(全书完)

汉历2029年3月28日凌晨3点。

上千公里的战线上,上千个高音喇叭传出了同一个声音:“新老革命军的官兵们、新老革命军官兵们,我是谢念诚,我是谢念诚!”

“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这一百多年来备受欺凌,身为军人,这是我们最大的耻辱!从今天开始,就让敌人的血,来洗刷掉我们中华军人百年蒙受来的巨大耻辱吧!”

“进攻!进攻!进攻!等一会儿,我将坐在坦克里,和大家一起并肩前进!”

几百万新军的官兵这一时刻都一起怒吼:“进攻!进攻!进攻!”

旁边社会党革命军的官兵们被这动静闹醒,听到新军官兵高呼口号,有些迷迷糊糊地开起了玩笑:“闹啥啊?还睡不?”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谢念诚讲话完了不到几分钟,上万门大炮一起轰击,整个大地都颤抖起来。

两个小时的炮火之后,几千辆坦克隆隆驶出阵地,开始向对面的日军阵地进攻。和坦克一起前进的,是上百万士兵。

骄狂的日军在中华大地上作战一向都有火力优势,所以,他们匆匆构筑的工事连迫击炮都可以轰开,在两个小时的大口径火炮炮击之后,所谓的防御工事荡然无存。

留在阵地上的步兵们在革命军的坦克碾压之下,毫无还手之力,残存的不多的勇敢一些的士兵各自为战,根本抵挡不住革命军潮水般的攻势,一线日军死的死。逃的逃,溃不成军。

天亮的时候,新军第一线的三十个军全部突破了日军的防线,社会党革命军的官兵士气大振,也跟着发起了全面的反击。第一线的几十万日军纷纷要求撤退。

日军司令部接到了前线日军的报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日本人一贯的骄狂,要求所有日军原地固守。

一线的日军不敢撤退,只要就地顽抗。

日本人的血肉之躯面对着钢铁洪流,能有多少抵抗能力呢?

凌波丽带领下的革命军空军全军出动。日军哪里有稍微集中起来的部队,哪里就会有几架新军的战机冲过来,把凝固汽油弹密密麻麻落到各路日军的阵地上,把这一群一群的人形畜生送进火海。

日军在前线本来也还有1000多架飞机,可惜。在革命军发动炮火袭击之后,谢念诚手下的特勤局、机要局,社会党的党通局、保密局是在敌后组织了几十万武装力量,集体发起了夜袭,把绝大多数的日军飞机炸毁在了机场。

在绝对的空地优势之下,日军部队一支接着一支全军覆没。

打到天黑,日军总算是松了口气,二线的日军开始加固阵地。一线日军撤到后面准备休整。

可惜,革命军连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

当天夜里,革命军一线的30个军开始休整。二线的20个军接替了一线部队,继续向日军发动进攻。

在革命军的轮换攻势之下,兵力、装备都处在劣势的日军根本抵抗不住。

打了几天之后,日军统帅部下令放弃抵抗,全线撤退。

四月初,北线日军已经全部逃到东北。南线日军则是逃到上海。

北线革命军以粟怀玉、林三虎、林先云为总司令,以200万兵力进行追击。目标是收复东北和高丽。

南线部队以徐庚、彭德为司令员,包围了上海。

没有了制空权的日军无法撤退。只能在上海负隅顽抗。

五月,北线收复东北,进入高丽;南线的第二次淞沪会战,新老革命军一共歼灭日军70万。

六月,北线收复高丽。

三个月的对日反击作战中,革命军一共击毙日军210万人,按照谢念诚和江卫发出的联名通电,没有留下一个俘虏。

######

7月10日,统一后的中华联邦宣布实施君主立宪,由民族救星谢念诚出任联邦皇帝。

中华联邦开始全面总动员,到2029年年底,陆军扩编为800万人,其中作战部队550万。

两年后的春天,德意志帝国、中华联邦帝国和意大利宣布对英、法、俄开战。

2031年7月,德、意联军和中华革命军会师莫斯科。

2032年12月,法国宣布投降,整个欧亚大陆落入德意志帝国和中华联邦帝国之手。中华联邦军队火烧巴黎,把卢浮宫抢了个干干净净。

中、德双方以乌拉尔山为界,签订了永久和平条约。

2036年3月,谢念诚带着一众高级将领,来到山东蓬莱军港,检阅中国联邦的海军:

在高高的观舰台上,120艘航空母舰、1200艘其他军舰组成的庞大舰队,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振奋。

在此之前,中华联邦的空军和潜艇部队基本上切断了日本的对外贸易路线,整个日本海军还是停留在12条航母的规模之上。

2036年5月,德意志帝国皇帝曼德里安和中华联邦皇帝谢念诚通电世界,向英国、日本发动进攻。以美国为首的美洲联邦宣布加入英日同盟,派遣军队参与作战。

2036年5月开始,足足12个月的海空大战,中华联邦军队击沉美日联合海军航母56艘,战舰455条。

2037年5月23日,中华联邦军队在日本本土登陆。

日本求和,中华联邦皇帝谢念诚给出了自己的纳降条件:日军侵华期间,中华联邦除了军人之外,无辜死难人员一共是有370万人。按照1比1的比例,谢念诚要求日本人交出370万颗人头。

如果日本人交出370万颗日本人的人头,那么。中华联邦就可以原谅日本的罪行;否则的话,中华联邦不介意把日本的每一个城镇和村庄都变成中国的南京。

日本人在讨论了三天之后,最终是高喊着“一亿玉碎”的口号,拒绝了谢念诚提出的这个条件。

谢念诚给登岛部队的命令只有一句话:“记住南京!”

在这句话的命令下,登陆的500万中华革命军将士用半年时间。对日本列岛进进行了“适合人类居住的改造计划”。从此,这几个美丽的岛屿,成了中华联邦的“东方省”。

后世的历史书上,是如此描述日本列岛的历史的:

“日本列岛的原著民生产力低下,在2041年的时候,岛上的自然环境极度恶化。岛上的几千万居民饿死病死大半。当时的中华联邦政府果断的伸出了援助之手,派遣医疗队、建设队到日本进行援助。可惜那个时候的日本土著身体素质实在太差,中华联邦尽了极大的努力援助,整个日本的原住民生存下来的还是不到一千万,这一千万土著很快就融合到了中华民族之中。”

同年。德意志帝国带领下的欧洲大陆联军攻克英伦三岛。

按照惯例,英国的白金汉宫也受到了中华联邦派出的“特别警察”的关照。

也有些人说,这样的报复是不是有些过了,谢念诚皇帝给出的解释是:“我中华有仇必报,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2039年,德、中联军在美洲登陆,美洲各国投降。

2041年,世界各国代表成立了“地球联合政府”。联合政府有两位皇帝:东帝谢念诚、西帝曼德里安。

联合政府成立之后,建立了地球统一的军队和警察,从此。地球人内部再没有了大规模的战争。

2054年秋,一颗火箭从地球呼啸而起,直接飞向月球。

火箭到了月球轨道,登月舱登月舱的驾驶员是地球联合部队的太空军司令凌波丽。

乘员除了几个科学家之外,还有谢念诚和他的两位皇后。

看着下面的月球,再看看后面的大大的蓝色星球。谢念诚有些得意:“雨薇,怎么样。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许下的诺言吗?我说过,要带你上月球。你看,现在月球就在我们的脚下,再过一会儿,我们可是就要登上去了呢。”

杨雨薇脸一红,自己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可就有些没个正经,现在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还经常说些小青年之间的情话。

杨雨薇没有直接回答谢念诚问题,指着那颗蓝色的星球道:“念诚,那就是我们的家乡吗?”

“没错,那就是我们的家乡地球了,那也是我们人类的家乡,我们人类将从这里出发,征服整个宇宙。”

谢念诚创造了太多的奇迹,这让杨雨薇对他的这番豪言并没有反驳,只是吃吃笑道:“哎,到时候,你别娶两个外星公主就好了。”

旁边的赵珂捏了谢念诚一把:“怎么?你和雨薇妹妹还有过这样的约定吗?你怎么就没有给我约定什么?”

谢念诚连连告饶:“赵皇后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这样,我答应,带你去火星怎么样?”

“哼!这还差不多。”

赵珂口气严厉,眼里却是笑意盈盈。

三人并肩飘手牵手到舷窗边,看着那颗蓝色,心底都是柔情无限。(未完待续)

ps:结束语:谢谢大家五个月来不离不弃的支持,其实《大人物》寄托着巨火的许多梦想,原本打算写上个两三百万字,但由于成绩实在太扑,甚至连强推都不能,只能安慰性上架,那时就已经决定着这本书的最终命运!

上架后本书的订阅只有寥寥几个,巨火硬是咬着牙,一直坚持完本,为的是给大家一个交代。虽然中间情节有许多省略,但请相信巨火已经尽力了,而且情节也尽量完整,把该填的坑都填上了!

看在巨火良好的态度上,请大家支持一下巨火的新书《窃国贼》,订阅、推荐和月票支持!拜托了!

最后,向一直支持本书的crazy、你看我像人吗ok大大致敬!希望你们也能支持巨火的新书,感激不尽!

大人物人物谱之神乐

大人物人物谱之神乐

生日:11月3日

身高:155CM

体重:40KG

属性:抖S,怪力萝莉,腹黑,傲娇,天然呆,中华娘,吃货,口癖,毒舌,中二

外貌特征:橘红色头发,白嫩嫩萝莉。

神乐是动漫《银魂》中宇宙濒危种族“夜兔”族后裔,外表是懵懂可人的萝莉,事实上怪力恐怖,饭量无穷。

大人物人物谱之雅典娜

原名:城户纱织

年龄:13岁

血型:A型

诞生日:9月1日

出生地:希腊·圣域

修行地:无

必杀技:不明

《女神的圣斗士》的女主角,身为神之化身的少女。作为女神的雅典娜,是守护现实世界的宇宙的和平的存zài

,集合圣斗士们来为此而战的女神。雅典娜在历史上数次借用人类的身体降临到现实世界的宇宙,时间点是圣战前夕。雅典娜自身不喜欢争斗,所以和她有关的战争她身边都有人为保护她而战。

雅典娜的神器:

黄金之杖:沙织大小姐的爱杖,真实身份是掌握一切胜利的胜利女神的另一种姿态,在遥远的神话时代,雅典娜就是……右手托着胜利女神,左手持盾,雅典娜手中的胜利女神,就像其名字一样可以引导圣斗士取的胜利,战胜一切强dà

的对手。

雅典娜之盾:能抵挡一切神与恶魔所有攻击、消灭一切邪恶的正义之盾,与雅典娜的圣衣一样、能够根据使用者的身材变大或者缩小。

雅典娜圣衣:能够毁灭一切邪恶的神的战斗衣。

雅典娜之壶:封印波塞冬灵魂的壶,被称为海皇专用寝室。

雅典娜的封印:施加在雅典娜之壶和海皇三叉戟上的封印,因为使用了长久的年月,几乎失去了效力。

雅典娜之杯:在遥远的神话里,润泽雅典娜喉咙的杯子,巨爵座圣衣就是以此杯为原型创造的,所以只要用巨爵座圣衣装满水,那么里面的水就会拥有神圣的力量,可以治疗一切伤痛疾病。

雅典娜的护符:雅典娜将自己的血滴在纸片做成的神符,一定程度上可以压制其他神的力量,抵御神的攻击,还有开启和关闭超次元(神之通道)的能力。

大人物人物谱之炮姐

大人物人物谱之炮姐

中文名:御坂美琴

生日:5月2日

年龄:14岁

性别:女

血型:AB型

身高:161cm

体重:45kg

三围:78/56/79

能力:电击使

等级:五级超能力者

炮姐是动漫作品《魔法禁书目录》中主要人物,学园都市名门贵族女校常盘台中学二年级生,天真活泼、爱唠叨的十四岁少女。有着一头及肩的茶色发丝、同样是茶色的瞳孔、绝不服输的眼神、不需yào

化妆也很俏丽的面孔。

因为外形秀丽加上成绩优秀,因此成为校内学生的偶像。平素都是穿着常盘台的制服,而裙底的安全裤则是美琴活泼的象征。

学园都市中仅有七名的超能力者中排名第三位,学园都市最强“电击使”,能够随意操纵十亿伏特高压电流、电磁波和磁力。招牌特技是以三倍音速射出游戏币形成的“超电磁炮”,通称“超电磁炮”,有“常盘台的王牌”、“最强无dí

的电击公主”之称。

大人物人物谱之晴子

中文名:赤木晴子

出生地:神奈川县

职业:学生,湘北篮球部经理

班级:一年三班

身高:156cm

体重:42kg

血型:O型

晴子是著名日本漫画《灌篮高手》中的女主角,长得很漂亮,个性善良温柔,酷爱篮球,有点迟钝。晴子是篮球队长赤木刚宪的妹妹,同时被樱木花道暗恋,亦是樱木花道打好篮球的重yào

动力。不过晴子却一直默默喜欢另外一个球员流川枫。导致樱木一直对流川枫有着明显敌意。

大人物人物谱之绫波丽

中文名:凌波丽

年龄:十四岁

职业:EVA零号机驾驶员

身高:150cm左右

血型:B型

发色:蓝

肤色:白

眸色:红

喜欢的动物:猫、白兔

喜欢的食物:不加肉的大蒜拉面、薯条、西红柿炒鸡蛋

讨厌的食物:肉

称号:女神、三无始祖、绷带少女

凌波丽是日本经典动漫作品《新世纪福音战士》中的女主角,也几乎是动漫史上最有名的女主角,一个几乎永远不可超越的神话,一个自诞生日开始就凭借每集不到三句对白就可以连续多年蝉联日本动画人物调查NO.1的宝座的超人气偶像,开创了冰山系美人一统天下的时代,被看作“三无少女”的始祖,对后世ACG界影响深远。

大人物人物谱之C.C.

原名:不详,其余推测名字均未受官方认定

年龄:不明(外表看来16岁)

性别:女性

能力:不老不死,赐予他人Geass,Geass对其无效,利用谜之电波传送令对方受到打击的影像,探知他人的心里世界,心电感应

人种:欧洲人

外貌:华丽的碧绿长发、耀眼的金眸、精致的五官、女王型娃娃脸、纤弱身材、晶莹的雪肤、令人印象深刻的性感、慑人心魄的魅力

萌属性:智慧型、腹黑、强气、毒舌、100%女王、女仆身高:168cm

体重:46KG

瞳色:琥珀色(淡金色)

发色:浅绿色

喜欢的东西:Pizza、芝士君

讨厌的东西:说笑、命令

服装:拘束服、深蓝色拘束服、黑色骑士团制服、阿什弗德学园校服、阿什弗德学园泳装、便服、白睡衣、驾驶服、洛丽塔洋装、ZERO制服、蓝色和服、皇后服、秘书服、表演服、鲁路修ZERO身份的衣服

兴趣:收集必胜客pizza的印章积分

习惯:拨弄自己的头发

特技:利用谜之电波传送令对方受到打击的影像,与神根岛遗迹中的人物进行心灵感应与对话,在拥有Code之前的Geass是被爱

特殊能力:Code不老不死

别名:命运的魔女、谜之少女、灰**女,不老不死的魔女、PIZZA女

CC是日本动漫《反叛的鲁路修》的女主角,赋予了鲁路修geass能力,是整个故事开端的缔造者,也是见证故事结束的记录者,因为code的力量,被鲁路修称作“不老不死的魔女”。

大人物人物谱之夏娜

大人物人物谱之夏娜

中文名:夏娜

生日:三月二十五日

年龄:12岁→14岁

性别:女

身高:146cm

体重:38kg

出生地:天道宫

种族:火雾战士

喜爱的食物:蜜瓜包、冰甜点

星座:白羊座

夏娜的能力:

体术

夏娜的刀法非常强dà

,单纯的体术就可以与强dà

的敌人进行抗衡。

夜笠

“天壤之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火雾战士所特有的自在黑衣,与“天壤之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羽翼为一体,与使用者的意志同步,可在认知范围内随意变化,具有防御及收纳物品的功能。还有防御物理攻击的功能(当年挡住了“天目一个”的一击)。

真红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将自己所施展的,使红莲之炎具现化的能力称之为“真zhèng

”的“红”。

飞焰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为炎弹之类根本无法比拟的,为了破坏而带有指向性的炎波,能够将躲藏在阻挡物後面的敌人燃烧殆尽的攻击型自在法。

审判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一只燃烧著的巨大的眼睛,看透敌人真身所在的真zhèng

位置的探测型自在法。

断罪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夏娜手持的大太刀(宝具贽殿遮那)前端的火焰化为巨大的刀刃而显现,这力量是以前被称为红莲之大太刀时远远比不上的的攻击型自在法。

炎之手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具现化“天壤之劫火”亚拉斯特尔的魔爪,用红莲之火化为的巨大的手,攻击敌人的自在法。

红莲之大太刀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的自在法,夏娜将手持的大太刀(宝具贽殿遮那)注入自身的火焰,强化宝具贽殿遮那的自在法,亦可凭空幻化出由火焰构成的大太刀。

火焰之翼

“炎发灼眼之杀手”夏娜自在法,将“天壤的劫火”的羽翼具现化,背後长出如天使般的火焰之翼,带“炎发灼眼之杀手”飞行。(前代炎发灼眼玛蒂尔达-圣米露为直接披上夜笠即可飞行)

天破壤碎

“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的神威召唤仪式,将在场的使徒作为祭品,对身为红世“天罚神”的“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进行召回。会导致契约的火雾战士死亡。在动画版第一季末尾夏娜也使用过一次,但因身为“崇高之人”(能够完全容纳“天壤劫火”的存zài

)而存活了下来(动画此处的天破壤碎与小说中的神威召唤在本质上并不相同,更类似让天壤劫火进行显现。)

夏娜是动漫作品《灼眼的夏娜》中女主角,从小就居住在“天道宫”,为成为完美的火雾战士而努力锻炼,文武双全的杀手。修liàn

释fàng

出天壤劫火的全部威力,成为真zhèng

的“炎发灼眼的杀手”。习得“真红”,“飞焰”,“审判”,“断罪”等自在法。

洛丽塔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流传最广的作品《洛丽塔》,叙述了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未成年少女的恋爱故事,于1955年首次被欧洲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1958年出版美国版,作品一路蹿升到《纽约时报》畅销书单的第一位。

1962年由著名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搬上荧幕,洛丽塔的扮演者为十六岁的苏.莱恩,她也因此获得金球奖年度新人。

王莽是个失败的穿越者

西汉的终结者王莽在历史上留下许多不解之谜,但如果把王莽的种种作为看做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穿越者所做的事情,那一切就好理解了。

佐证如下:

首先,王莽嫉妒仇视匈奴和高句丽。

仇视匈奴就不说了,匈奴年年和汉朝掐架,但是仇视高句丽就有点儿说不清了。当时高句丽鸟不拉屎穷地方一个,王莽竟然把高句丽名字改成下句丽,估计是在现代厌恶宇宙第一棒子国,还将匈奴单于改名为降奴服于……还将少数民族政权王降为侯,可以看出这个穿越者是个民族主义者。

其次,对于新科技的重视。

王莽当时实验很多被儒家成为奇技淫巧的新生事物,并且还亲手解剖人体。

当时有人发明飞行器,王莽亲自接见那人并给钱资助,说明这名穿越者直到科技对于生产力的决定作用!他还发明过游标卡尺这种精密仪器。

第三,土地国有化,禁止私人买卖。而且将土地重新洗牌,没有土地的农民一对夫妻会分到一百亩田地,不足的由国家补偿。

王莽规定,人均土地一百亩,多占土地的人家,不管是富豪巨室还是普通百姓,立kè

要无条件交出土地,分给贫民,土地不许买卖抵押,这就是土改!这不就是社会主义典型的体现吗?不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土改?

可惜的是,当时是封建制度,靠的就是地主,王莽这样一来立即把地主得罪了,况且这样对王莽也没啥好处,说明王莽就是个穿越者,只有穿越者才会具有社会主义制度思想。

第四,废除奴隶制度。

王莽当时十分痛恨奴隶制度,禁止买卖奴婢,但是真zhèng

禁止买卖奴婢也是在解放后才废止的,看来王莽具有现代人那种人生来平等的光辉思想。

人的生命是天地间最尊贵的,这曾是王莽提出的口号!买卖人口是“悖天心,逆人伦”的罪恶行径,必须立kè

停止。

第五,王莽强迫无业游民必须劳动,没有具体工作的的游民,每年必须罚布一块,或者劳役,由国家承担食宿。看来这穿越者生前痛恨那些不劳而获的。

第六,国家专卖国企政策,就是酒啊,铁啊,盐啊全部收为国有,国家统一发行钱币,以前都是富豪们可以铸钱的。而且山川河流自然资源矿山全部为国有,私人开采者要征税,而且还要登记办营业执照。

这就是典型的国家资本主义哦。这不就是国有垄断吗?国有经济为主体,宏观调控市场经济.

第七,计划经济政策。

王莽实行zf控zhì

物价,禁止商人囤货炒作,商人货物低于zf定价随意买卖,有点像今天的物价局。

供大于需时zf按本钱买,需大于供时候zf再以平常物价卖出,消除贫富差距。典型的计划经济,说明这穿越者很肯能生活在七十年代左右。物价高于市平,司市官照市平出售;低于市平则听民买卖;五谷布帛等生活必需品滞销时,由司市官按本价收买。

第八,贷款制度。

经营生意农商的可以向国家贷款,国家收取利润的十分之一,进行祭祀或者丧事的,国家可以无息贷款!

第九,税收。

王莽对于手工业者或者牵扯到买卖的商业活动收取所得税,用于平息物价和贷款支出。

第十,王莽曾实行廉租房政策,长安城中投资建设五个里共两百个廉租房住宅小区,供贫民居住。

王莽的思想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时候,因为他的思想完全和当时的社会生产力和发展水平严重脱节!

细数世界历史上的新思想的出现,都是与当时社会生产发展力有关系,当然超前的思想也有,但是从没有像王莽这样超前将近两千年的思想。

王莽改制的政策,完全就是七十年代中国的计划经济的翻版了!

王莽出身豪族,从小最多接受儒家文化,但是为何会出现如此先进的思想?这种思想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那个封建制度尚不是那么完美的时代!

如果王莽出现在十九世纪,无疑就是个成功的改革家,王莽的思想之先进完全令人咂舌,王莽还曾提出过在古王朝(实jì

就是现代社会)人人生而平等,还有大同社会思想等,笔者仔细分析后认为,王莽这种人人平等的光辉思想也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从小活在豪族的人脑袋中。

一个从小相对封闭的教育思想,一个封建制度横行的天下和土壤,是绝对不会出现王莽这种思想的!所以,王莽就是个穿越者,而且是个失败的穿越者!但是,如果王莽成功了呢?所以就有了这本书的诞生。

第一章 纨绔恶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一个眉清目秀的十五六岁少年猛然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呀,少爷,你又做噩梦了?”

一个盘双发髻,穿着红色衣裤、黑色布鞋的大眼睛萝莉紧张地问道。

谢念诚心里暗骂,两三年没再去想过去了,怎么今天又梦到穿越前在化学实验室被炸的那一幕场景?

红衣萝莉小嘴撅的老高:“少爷,你干嘛要和周胖子赌啊,就算是要赌,为什么拿我去赌啊,六个同学里为什么选我和雅典娜,不选炮姐、晴子、凌波丽或者cc?这不公平!”

“反正都是我赢,选谁不都一样?”

“少爷,都已经有我们六个了,你为什么还要赌啊,周胖子的那两个婢女就那么好?还有,听说周胖子可是花了一百个大洋买了只蝈蝈,据说是京城十大威猛蝈蝈之后呢,少爷你平时赌博都是输多赢少,你要是输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红衣萝莉眼睛就泛起了泪光。

“神乐啊,你尽管放心,少爷我输不了……我不能看着夏娜和洛丽塔被周胖子糟践啊,我一定要去拯救她们!”

“少爷你真是的,那两个侍女明明叫春香和秋菊。”

“呸,周胖子那缺心眼儿的家伙,根本就不懂欣赏,看着吧,今天她俩就要跟本少爷回府,我再喊裁缝给她们做几身衣服,就和你们一样漂亮。”

说到衣服,红衣萝莉神乐既无奈又开心,她和雅典娜、炮姐、晴子、凌波丽、cc都是在不到十岁的时候被少爷买回府里来的,少爷没让她们做普通侍女的活儿,而是请了些奇奇怪怪的老师教给她们几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从小就把她们几个打扮得与众不同,好kàn

不好kàn

不好说,就是上街经常被人围观。

如果有地球上的宅男腐女看到谢念诚的这几个侍女,立马就跪。

经过几年的精心训liàn

,这几个妹子像极了漫画里的神乐、雅典娜、炮姐、晴子、凌波丽和cc。

谢念诚从小被称为神童,十岁时就被县里学正夸奖成文曲星下凡,比京师大学里汉语系的学生汉学水平都高。

谢念诚自己明白,这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的,穿越前的时代,街上随便问个读过书的人,谁不知dào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让谢念诚得yì

的是他办的这个萝莉学习班,个个都是极品!非要挑刺的话,额,那就是萝莉们年纪不大,现在最大的cc也只有十六岁,虽说外形气质有那么些意思了,毕竟年龄小,身材还没长成。

前几天“东周”周胖子逢人就说,他从南洋人贩子那里高价买到了两个极品侍女,都才十二三岁,一个来自遥远的西洋高卢国,一个来自更加遥远的罗斯国,据说都是贵族出身,那雪白的肌肤就是她们血统最好的证明。

谢家和周家是县里最大的两户地主,身为两家少爷的谢念诚和周越山自然不对付,以前周越山看到谢念诚的六个极品萝莉,总有一种怎么也比不过的挫败感,这次买到两个并不逊色多少的萝莉,自然到处宣扬,怎么也要压“东谢”一次。

谢念诚见到那两个萝莉后立即就动了心,这俩萝莉简直就是夏娜和洛丽塔的原型嘛,周胖子居然给人取名叫春花秋菊,“呕,哥先去旁边吐一会儿先。”

谢念诚动起了歪脑筋,神神mì

秘地在只能他一人进出的实验室里鼓捣了几天,出来后就派人去给周越山下战书,要赌这两个侍女的归属权。

周越山一个月前以一百大洋的天价买到一只从京城运来的“铁头”后,横扫整个县城,谢念诚来挑zhàn

,他求之不得,只是要求让神乐和雅典娜做赌注。

今天上午十点,就是双方约定的赌战时间。

谢念诚在神乐的服侍下,收拾好了行头,随后在几个萝莉的簇拥下从家里来到了县城约战的地点:县里最好的酒楼——听雨楼。

一行人到听雨楼时,周越山和几个帮闲已经在顶楼最大的豪华包间等候了。

一看到周越山,谢念诚就出言嘲讽:“周胖子,我说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随即用手指点着周胖子身边的帮闲:

“你看这个,怎么不去演武大郎啊;还有这个,脸怎么都歪的?还有这位,你以为拿一把扇子就是楚留香啊?周胖子,你别枉费心机了,以为带上他们你就能显得帅点了吗?告sù

你吧,就算和这几位在一起,你还是丑的最出众的……麻烦你下次出来化化妆,别吓坏了妹子们。”

听到自己少爷骂人,后面的萝莉们也是不住偷笑。

周越山嗓子也不小:“谢娘们儿,你是真变娘们儿了,是爷们儿哪来那么多废话,大爷不嫌弃你,不如今天多玩几场,你把你的几个妹子都输给我,最后你也跟本大爷回府,爷让家里马夫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完回头四望,帮闲们懂事的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新来的两个萝莉完全听不懂众人在说什么,只是怯生生地站在后面。

过场走完办正事了。

一个帮闲递给周越山一个罐子,周越山把自己的蝈蝈放了出来,嘴里洋洋自得:“谢娘们儿,我这‘铁头’可是京城那边高手训liàn

出来的,在蝈蝈里那可称得上是铁头铜身,一般的蝈蝈儿咬都咬不动。”

那蝈蝈儿在围起来的斗场里蹲着,颜色漆黑透亮,个头儿比普通的蝈蝈儿大上一圈儿,看上去还真有点气势。

这边炮姐拿了个白罐儿递给谢念诚。

谢念诚没直接把蝈蝈儿放进斗场,而是指着蝈蝈儿念念有词,说了几句众人知dào

说的什么字,但不知dào

意思的话:“星矢,爆fā

小宇宙吧,女神就靠你守护了。”

等谢念诚把蝈蝈儿放出来,周越山那边的人“哈哈哈”一阵哄笑,谢念诚放出的蝈蝈,比一般的蝈蝈儿还小一点点,进了斗场就东张西望,一看到对面的“铁头”,头就低了下去,还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场边。

谢念诚后面的几个萝莉看到这儿,神乐和雅典娜面露忧色,听说周胖子出名的变·态,落他手里可比跟着谢大少差远了。

凌波丽的脸上还是千年的冰山表情,心里也在暗怕,要是少爷输一场,还会继xù

拿我们做赌注想翻本吗?

炮姐和晴子一点也不担心,我们家少爷,输过吗?

Cc的眼神一直在对面两个萝莉身上,她是英吉利人,和对面两个萝莉是半个老乡了,好些年没见过老乡了,cc百味杂陈,口中高呼:“少爷,一定要赢啊。”

Cc这一喊,几个萝莉都七嘴八舌加起油来:“星矢,要赢啊。”喊得最大声的,就是一袭白裙、染了淡紫色长发的雅典娜。

谢念诚和周胖子又用眼神交锋了几次,各自拿了草棍开始驱动蝈蝈往前。

那“铁头”好斗的很,见对面的“星矢”瘦弱,后腿一蹬就扑了过去。

见到“铁头”的气势像是要一口把“星矢”吞掉,萝莉们担心地尖叫起来。

眼看“铁头”就要扑到“星矢”身上,“星矢”往旁边一躲,有些狼狈,但堪堪躲过。

“铁头”气势不减,继xù

追赶,“星矢”不敢正面迎战,躲了好几次,但看上去是越来越狼狈,险之又险。

那边帮闲们的喝彩声越来越高,除了晴子,其他萝莉的声音越来越小。

晴子还在高呼:“星矢、加油、加油啊,你是天才,少爷看重的蝈蝈,不会输给其他蝈蝈的。”

谢念诚一脸淡定,心里也有些不踏实了,“做过实验,应该有用啊……难道这星矢吃坏肚子了,怎么还不发力?”

谢念诚疑神疑鬼间,四周一阵惊呼。

“星矢”到底没躲过,被“铁头”撞了一下,翻滚了几圈,躺着不跑了。

神乐和雅典娜已经不敢看了。

炮姐和cc开始东张西望,像要想找东西去帮“星矢”打“铁头”。

谢念诚伸出双手拉住二女。“别动,再看看。”

场子里的“星矢”翻身起来,闪电一般扑向“铁头”。

“铁头”正得yì

洋洋地想要过去咬死“星矢”,没想到躲了半天,毫无还嘴之力的“星矢”会正面扑过来,猝不及防下脑袋上的触须被咬住。

“铁头”用力摇晃它的脑袋想要把“星矢”甩开。

假如说“铁头”的头真是铁做的,那“星矢”现在就是精钢做的。

“铁头”的触须被咬断了,“星矢”疯了一样飞快地乱咬。

谢念诚哈哈大笑:“对,就是这样……天马流星咬,哈哈哈,咬死它、咬死它。”

旁边妹子们也欢呼雀跃。

场子里形势巨变,让自以为已经赢定了的周越山脸色铁青,见场里的“铁头”拖着重伤的躯体笨拙地躲闪,周越山伸出手把“铁头”抓出来丢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呸,什么铁头,我看是豆腐头。”

也不再看谢念诚,大步下楼,几个帮闲也跟了出去,两个小萝莉正要走,这边谢念诚上前两步拉住,“你俩别走,以后跟着我了。”

俩萝莉还不懂汉语,只是睁大眼睛看看谢念诚,又转过头看看周越山的背影。

Cc上前拉住两个妹子开始用拉丁语和她们交流起来。那两个妹子也渐渐露出喜色,毕竟,小妹子也是有审美的,眼前这个少爷比那个猪相胖子强多了。

这边晴子和神乐一边一个挽住谢念诚的胳膊:“少爷你好棒!”“我就知dào

少爷你肯定回赢的。”

炮姐和凌波丽用冷峻地眼神看着周越山的背影,像是要发射波动炮把他轰杀至渣。

雅典娜微笑着站在一旁。

妹子们在快乐中,谁也没注意到,斗场里的“星矢”萎靡下来,趴着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抽光了精力。

谢念诚心底大乐,哥的配方果然有用啊,吃了哥的药,母猪都能爬上树,别说让“星矢”干死“铁头”了。

想着“星矢”立了功,谢念诚轻轻收起“星矢”,装进罐子递给雅典娜:“雅典娜啊,回去好好照顾它几天,然后放生吧。”

雅典娜优雅地接过罐子:“是,少爷。”

在六个萝莉……哦不,八个萝莉的簇拥下,谢念诚甩着方步下了听雨楼。

有这八个萝莉,哥也算是二次元大魔王了吧!

哈哈!

第二章 广州四叔

双阳县的春天是极好的,新燕在杨柳中尽情穿梭、彩蝶在万紫千红里翩翩起舞。

谢家一处小院的丈八高墙,挡不住墙里面一阵阵少女的娇笑。

谢家的下人已经得到了少爷谢念诚的严令——不准踏进此院半步,这个小院,是少爷十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价值一万大洋!

给一个十岁大的小孩子送一万大洋的生日礼物,在外人看来,是奢侈了,但知dào

内情的谢家几个主事的人知dào

,这礼物是谢念诚应得的!谢家通过谢念诚的鬼点子,这些年来赚到的何止百万大洋?如今谢家能在全国都有些名声,可以说多半是靠了谢念诚。

小院里是一个方圆约莫十五米的池子,水在漂亮的瓷砖里呈一种美丽的蓝色,池边撑开的大伞摆了些躺椅。

这个池子和那些瓷砖,就是谢念诚鼓捣出来的。

游泳池水循环系统申请了专利,“谢记泳池砖”行销全国,这让谢家从双阳县的土地主,一跃成为全国知名的谢氏实业的所有者。

莫说是省城的督军府请谢氏实业去修建了游泳池,就是京城里的总理家里,那游泳池也是谢家带人修造的。

而谢家老二谢信义也为了这项业务,长住在了上海。

谢念诚正躺在一把椅子上,晴子温柔地给他捏着肩膀,神乐蹲在脚边给他捶腿。

院子里,一股股弥漫着的香味是炮姐在烧烤,雅典娜和凌波丽穿了谢念诚设计的三点泳衣在游泳,一头绿发的cc一边戏水一边教雷娜和洛丽塔中文。

炮姐的手艺很不错,烤出来的肉串、鸡翅都是爽滑可口,妹子们吃了都在大赞,谢念诚等大家吃的差不多,起身宣bù

:“好,今天的节目正式开始。”

凌波丽道:“我把少爷的眼睛蒙上,大家先跳到水里,少爷数十声后,都只能站在水里,脚不能动,少爷摸到谁了,谁就脱件衣服,少爷猜是谁,如果少爷猜到了就是少爷赢了,被摸到的就要上岸跳一段武道,要是三分钟内少爷没摸到人或者是猜错了的话,就罚少爷一百大洋。”

“又玩这个,少爷真无耻。”神乐嘀咕道。

“少爷,你可不准偷看。”炮姐先旨声明。

听到cc的翻译,雷娜和洛丽塔的脸马上就红了。

其他妹子看来是经常玩这个游戏,看凌波丽蒙上了谢念诚的眼睛,“扑通扑通”便跳下了池子,这个池子形状不规则,玩过游戏的妹子都躲了起来。

池边谢念诚数了十声后,也跳了进去,嘴里大喊:“姐妹们莫躲,俺老孙来也。”

雷娜和洛丽塔吃了亏,在池子中央,很快洛丽塔就被谢念诚摸到。

“嘿嘿,你这丫头不会是站着故yì

不动,好让本少爷摸到的吧?快脱衣服。”

洛丽塔的脸羞得绯红一片,在岸边凌波丽的示意下,还是脱了上衣。

谢念诚念叨着:“本少爷不用摸头发,就摸摸小白兔就能知dào

是谁。”

谢念诚伸出手,顺着洛丽塔的手臂,摸到脖颈,再往下,触及到一团柔软,五指包住再轻轻揉捏。

洛丽塔只觉得一阵酥麻传遍全身,过电般颤抖起来。

“嗯,反应这么大,再加上这个大小,怎么这么像是凌波丽呢,哈哈,我知dào

了,今天你们耍诈,本来凌波丽是该在岸上当裁判的,你们也让她下水,还故yì

站在中间,哼,本少爷会上你们的当吗?凌波丽,去跳舞吧!”

谢念诚拉开遮掩步,自己的手正放在一只小白兔上,兔子的主人羞的已经闭上了双眼。

“少爷,你输了。”

“耶,今晚又可以去吃大餐了。”

“呵呵,少爷真笨。”

“哇,洛丽塔妹子看上去年纪那么小,那个居然和凌波丽、雅典娜差不多大呢。”

妹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谢念诚一拍脑袋,故作懊恼地说:“哎,洛丽塔,你还真是出乎少爷意料啊。”

洛丽塔用还不熟悉的汉语道:“少……少爷,能不能把……把手……放开……”

谢念诚这才放开小兔上的魔爪。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谢念诚喝道:“谁啊,打扰本少爷上课,想死啊。”

门口的下人惶恐道:“少爷,是四老爷从广州回来了,正和大老爷在正厅叙话呢……传你过去。”

一听四老爷回来了,谢念诚飞快的穿好衣服,就往正厅奔去。

谢念诚的便宜老爹——谢家家主谢信仁有三个弟弟,老二谢信义在上海主要负责生产瓷砖和负责建筑,老三谢信智管理着县里的土地、商铺,老四谢信勇今年二十五岁,去西洋留学回来后,一直在广州一带厮混。

谢念诚小时候天天跟着谢信勇玩耍,所以最喜欢的就是四叔,一听到四叔回来,恨不得能飞过去。

到了正厅,一副中式绸缎长衫的谢信仁正和一身黑色合体西装的谢信勇坐在桌边谈着什么,谢念诚边跑边喊:

“四叔、四叔,你可回来了……哇,四叔你又长帅了,这一走就两三年,都在干什么啊?是不是又给我找了几个婶婶呀,快讲来听听。”

旁边谢信仁喝道:“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的?你站好,叫你来是有正事要说,规矩点儿。”

谢念诚对着四叔做个无奈的表情,规规矩矩站在了两人面前。

谢信勇一米八的个头儿,英俊挺拔,当年在县里就是出了名的潇洒公子哥儿,出去喝了几年洋墨水,在花丛中的境界又高了一层。

在广州这几年,这位四叔不知dào

是俘获了多少小姐的芳心!

谢念诚对这个潘、驴、邓、小、闲里占了前四项的四叔那是钦佩的紧。

和三年前记忆中的四叔比,谢念诚面前的谢信勇气质沉稳了些,不复当年的轻佻;眼神里多了些沉淀,这对女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谢信仁对谢信勇摇摇头道:“念诚这孩子,我是管不了,你来给他说道说道,让他好好念书。”

不等谢信勇开口,谢念诚先说了:“爹,读书干嘛啊……家里这么有钱,我读了书能多赚钱吗?再者说了,我正在琢磨怎么搞些新鲜玩意儿出来,保证也能赚大钱,何必去读些没用的东西?”

谢念诚来到这个世界前,是个化工用品公司的小技术员,读的大学也不错,来到这个世界哪里有兴趣学习那些相当于之前小学的知识?

再者说了,读书哪里有花天酒地来得愉快?

谢信勇早料到谢念诚的反应,不慌不忙地道:“小诚啊,本来呢,读书对你来说是可读可不读,现在呢,你是非读不可,这还是你自找的。”

谢念诚有些疑惑,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道理啊?

谢信勇向他解释:“四叔知dào

你聪明,有些道理你只是没去想过,四叔先给你说说为什么以前不用读。”

“前些年,家里只是地主,靠地吃饭,加上家里一向对乡民和善,钱财虽然不算多,但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就算不读书,一辈子做个守田翁也算不错。不读书也无所谓。”

谢念诚点点头。

谢信勇继xù

道:“你搞出来的游泳池和瓷砖,让家里赚了大钱,可你知不知dào

,家里现在每赚回来一百块大洋,就要给省里的督军、府里的师长、各地的税卡交两百块大洋,而且就算是这样,你二叔每年还要花几万大洋到处打点……”

“即便是如此,咱们的家业还是被很多人惦记……你看看,家里如果没人当官,这份家业早晚要败掉。”

谢念诚两世为人,这道理他一听就懂。

“四叔,你和爹那么能干,靠你们就得了啊。”

谢信仁一拍桌子:“哼,老子今年多大了,你多大,有让你老子辛苦,你花天酒地的道理吗?话给你放这儿,从明天开始给我好好念书,两年内考不上大学,当不了官,我就把你院子里的那群小姑娘全送人!”

谢念诚一个哆嗦,果然知子莫若父啊!

这绝户计实在太狠了,看来这次不上点心是不行了。

不过,这世界的国民考试,题目除了汉文,其他的知识内容自己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好、好……爹,我去考,我考还不行吗。”

谢信仁两兄弟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奸计得逞的神色。

两兄弟谈论天下大事,让谢念诚旁听。

“大哥,世道怕是要不太平了……我从西洋留学的时候看到,现在咱们汉国比起西洋来落后不少,西洋好多人都在闹着要‘重建世界新秩序’,只怕未来会有外患啊。”

“是啊,国内也是风雨飘摇,京城的督军团根本管不到各地,根本就是个摆设,好点儿的督军治下,还算有好日子,有些督军那里,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土匪四起,乱世之兆啊。”

谢念诚插话道:“乱了好,乱了好啊,乱世出英雄嘛,依我看啊,百年前的革mìng

还不够彻底,只是让皇帝退了位,各地还是军阀割据,就该再来次彻底的革mìng

才行。”

谢信勇眼睛一亮,这想法是现在国内激进民族主义者的共识,他这些年也在为这事儿奔走,没想到自己乡下的侄儿也有这等见识。

“不错,小诚说的很对……小诚,你既然有这样的见识,那你知dào

乱世什么最重yào

吗?”

“我当然知dào

,枪杆子嘛。”

“好,说的好!”

谢智勇拍掌赞道,他在广州的同志们还不如一个乡下孩子有见识,那些人有的说钱最重yào

,有的说人才最重yào

,有的说技术产业最重yào

,有的说什么都重yào

,这个侄儿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一致。

“大军在手,天下我有。”谢信勇心道。

谢家兄弟开始商议一些购置军火扩编民团,在上海、广州各地招募人才的琐事,这些谢念诚还不感兴趣,心里惦记着萝莉们,找个由头溜了。

“乱世将至,我谢家是遇风化龙,还是家破人亡,就看你们叔侄了。”谢信仁道。

“大哥这话怎么说的……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举义,时年四十有七,大哥今年才刚满四十,比起高祖,可还年轻不少呢。”

这话说中谢信仁心底,激起惊涛骇浪、再难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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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谁敢惹我

四叔在家里没呆几天就走了,谢念诚也被逼着跟师爷念了好几天书,很快到了国民考试报名的日子。

谢家离县城还有十几里地,因为是丘陵地区,还没修通公路,谢家再有钱,也没法从西洋买汽车回来用,谢家的人来往县城还是只有靠骑马。

谢念诚骑了匹西洋运回来的纯种军马,这马谢念诚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三郎”,个头儿接近两米,浑身炭黑,没有一丝杂毛,眼睛大而饱满,腿上肌肉强健,比本地的滇马川马高出一截、大上一圈。

谢念诚骑着大黑马疯跑,嘿嘿,哥骑的这马,可比什么保时捷、法拉利拉风多了。

谢念诚跑一会儿、停一会儿,主要是要等炮姐和神乐,她们骑着的“小炮”、“小丽”都是滇马,虽然也算不错,可比起谢念诚的这匹“三郎”可就差的远了。

谢念诚过足了瘾,才压马和两个妹子慢慢前行。

谢念诚的这个萝莉培训班,可不只是单纯地把妹子们养起来,谢念诚是谢家大少爷,谢信仁的独苗,以后注定要执掌家业的,没些帮手怎么能行?

在谢信仁的大力帮zhù

下,谢念诚请老师从小培养几个萝莉,现在的六个妹子里面:

晴子很细心,已经在管理家宅一些琐事;

神乐有些大大咧咧,从小好武,可以当谢念诚的贴身护卫;

炮姐从小喜玩儿枪,百米以内弹无虚发;

Cc是个语言天才,已经预定了谢念诚秘书的位置;

十五岁的雅典娜长相端庄,善解人意,谢念诚很喜欢和她在一起;

年纪最大的凌波丽天生性格清冷,但非常聪明,谢念诚经常搞些新玩意儿,都是凌波丽打的下手。

三人行进间,炮姐突然道:“少爷,前面两里路的地方有人在跑,可能有些不对劲。”

“哇,炮姐,你的眼神真的好好哦。”神乐一边说,一边往炮姐指的方向看去。

炮姐道:“少爷,我看到有几个男人在追一个女人。”

谢念诚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走,去看看。”

三人催马前去,那女子一边回头一边跑,看到前面有人,心里大喜,嘴上呼叫:“救命啊、救命啊。”

转眼间三人到了女子面前。

谢念诚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十八九岁,身穿黑色紧身衣,脚上一双马靴,头发有些散乱,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跑了好长一阵子路。

这女子抬头看着谢念诚:“小兄弟,后面追我的是土匪,你这马大,带我一起跑吧,要快点儿,他们有枪,追近了就跑不掉了。”

谢念诚不急,他看女人都是从脚看到头的。

这女子的腿型很好,从贴身的裤子能看出,她的小腿很长,大腿匀称,再往上看,腰部勒得细细的,没有一丝赘肉,再往上,哦,不错,型非常好,圆润而坚挺,比家里的那些小萝莉的强多了,再往上是洁白细长的颈部,完美无缺。

谢念诚非常期待地继xù

往上移动目光。

他看到的是一张略有棱角的脸,大大的眼睛、坚挺的鼻梁、上唇薄下唇厚,正微微哆嗦。整张脸显得英气勃勃而又不失女人味。

极品御姐啊!谢念诚大赞。

“哇,这个姐姐好漂亮。”神乐喊出了谢念诚的心里话。

那女子被谢念诚盯着,又见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近,见面前的人还这么肆无忌惮地看自己,心里又气又急,加上近来几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一下晕了过去。

不是吧,姐姐,看看就会晕?

神乐跳下马看住这女子,炮姐拔出双枪:“少爷,那些人近了,打不打?”

“先别慌,看看再说。”

追着女子的有四个人,看到炮姐有枪在手,加上三郎那不凡的卖相,倒也不敢造次,跑到二十米外停下。

当头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挥了挥手,几个人都把枪收了起来。

当头那个汉子对着谢念诚拱拱手:“兄弟请了,我们是流华县大黑山龚二爷的人……这个女人伤了我们两个兄弟,龚二爷派我们抓她回去,不知兄弟哪条道上的,还请行个方便。”

谢念诚转头问炮姐:“你听说过什么龚二爷没有?”

炮姐收起枪:“听说过,手下有几十人枪,淌浑水的,除了好事,其他什么都干。”

对面一个喽啰见两人视他们为无物,一下子就怒了:“狗哥,跟他们费什么话。”伸手拔枪。

“砰”的一声枪响,不等狗哥说话,那喽啰的枪刚捏到手里,炮姐的枪响了,正中那喽啰的手。

“啊,我的手。”

那喽啰惨叫起来,旁边喽啰连忙取出布给他包扎。

狗哥一惊,龚二爷手下的可没有人能这么快就出枪、随手一打就能有这样的准头,“这位小兄弟,莫非不给龚二爷面子?”

谢念诚灿烂一笑:“要是你们大黑山总扛把子雷老虎来了,我倒是要请他喝喝酒,龚老二算什么东西?”

狗哥有些犹豫,这次出来抓这女人,龚二爷可是下了死命令。

可惜在客栈没把这女子拿下,反而折了两个兄弟,如果就这么走了,回去怎么交差?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谢念诚道:“我是谢家的人,叫什么你就不用知dào

了。”

谢家在双阳县家大业大,隔壁流华县的土匪当然知dào

谢家的名头。

谢家自己有几十个家丁,都配了西洋快枪,双阳县民团司令正是谢家家主谢信仁,这不是龚老二惹得起的。

狗哥心知今天讨不了好,又知dào

回去难以交差,一下子有些进退两难。

狗哥脸色铁青:“谢家好大的名头,不过这是我们流华县的事,今天不给个说法,只怕传出去在江湖上不好听。”

狗哥这话也有道理,谢家纵然势力不小,但如果做事完全不顾及江湖规矩,引起公愤,想必会有不小的麻烦。

谢念诚平时最喜欢和江湖人士厮混,萝莉培训班里好几个老师都是混过绿林的,对这些事情自然很清楚,他早就想过过江湖人士的瘾头,今天这事,可算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狗兄弟,这女人是红货,俗话说的好,见面有份,我不是从你们手里抢到的,可以说,是我先拿到的,你说是不是?”

狗哥和手下换了个眼色:“谢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女人是我们先下手的,我们从客栈一直追出来,路上还被她伤了两个兄弟,谢少爷这是半路截胡。”

谢念诚点点头:“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这样好了,就拿这女人做彩头,我们比上一比,谁赢了谁把她带走。”

狗哥想了想,在双阳县的地头想来硬的,只怕是不行。

“好,那就依你谢少爷的,就来论上一论。”

川中江湖上论一论,分文论、武论,文论就是比谁给的钱多,武论就是比枪法或是拳脚。

谢念诚道:“看你们几个的样子,文论是来不了了,你们说吧,比枪法还是拳脚?”

几个土匪见过了炮姐的枪法,再看看三人怎么都不像能打的样子,狗哥道:“刀枪无眼,就比拳脚吧。”

不等谢念诚答话,这边神乐大叫:“我来我来,你们几个,上来吧。”

狗哥大汗,对面的红衣小姑娘看上去才十三四岁,个儿也不高,口气倒是不好,这也太不把我们这几个专业人士当土匪看了吧。

谢念诚道:“神乐,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武论比拳脚只能一对一,下次好不好,下次让你多打几个?”

狗哥实在听不下去了:“呀呀呀,太嚣张了吧,看我来收拾你。”

狗哥纵身扑出,对面神乐一笑,直愣愣迎上去,正面回击。

眼看两人就要冲到一起,狗哥也没什么招法,就是抡圆了膀子一个横拳头打向神乐的头,他也是气急了,也不考lǜ

对方的身份和性别,只是想出这口气。

神乐脚下不停,头一缩狗哥就打了个空。

两人身影交错间,神乐手肘狠狠击在狗哥的肋下三寸,那儿是人的要害。

狗哥只觉得一股疼痛从肋下钻到心口,脚下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哦,嗯,啊……”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不住叫唤。

后面三个喽啰顿时呆若木鸡,难以相信狗哥居然被一个小女孩一招击倒。看到神乐向他们走了过去,不由自主退了几步。

谢念诚连忙喊道:“神乐,回来,回来。”

神乐老大不高兴:“怎么一下就倒了啊……不中看也就算了,更不中用。”

狗哥心里哀嚎,天啊,怎么出门抓个女人遇到你这个变·态小魔女啊。

狗哥喘了一会儿,在喽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挣扎着还是说些场面话:“谢少爷,今天的事就这样了,回去我会如实向龚二爷禀报。”

谢念诚心情大好:“狗兄弟回去怕是不好交差吧……本少爷从来不占江湖上兄弟的便宜,炮姐,拿两百大洋给几位兄弟买酒喝。”

狗哥一听就跪了,妈的,两百大洋啊,有这两百大洋,老子还当个屁的土匪。

几个土匪接了两百大洋立即走得无影无踪。

那边大黑山上的龚二爷从此少了几个手下不提。

谢念诚吩咐,“神乐,炮姐,你俩送这女子回后院,一路小心点儿,好生看护,等我回来再做处置,去县城报名,我自己去就行了。”

神乐和炮姐从来没怀疑过谢念诚的话,听他命令行事,在几年的培训班学习后已经成为她们的本能。

“是,少爷。”

两个妹子带着神mì

御姐回家去了,谢念诚独自一人去县城报名参加国民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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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比试

双阳县的县城不大,街道也不宽阔,谢念诚纵马狂奔,街上行人纷纷躲闪,一时间鸡飞狗跳。

其实三郎这马警觉得很,是断然不会撞上他们的,纵蹄飞快地跑着,留下一地灰尘,灰尘中隐约传来阵阵怒骂。

县城教育局的门口,门卫远远看见这一人一马,认得是出了名的“东谢”,早早拉起门杆,“三郎”风一般冲进院子。

谢念诚翻身下马,姿势不错,配上四叔从广州带回来的西式马裤马靴,颇有几分威武。

随手摸出一个大洋递给门卫,那门卫脸笑的像是开了朵花,要知dào

,他一个月的薪水才六个大洋,这随手就得了一个。

“谢少爷,您自便,小的这去把您的马拴好。”

大汉共和国的教育体制脱胎于汉帝国的体制,文官基本都从学校中来。

大汉共和国共有四所国立大学,汇集了全国精英学子,想进这四所大学,要先通过统一的国民考试,国民考试每年能通过的,全国也就一万二千人左右,平均分摊到每所大学也就两三千人,难度可想而知。

除了中央的大学,全国还有几十所专科学校,也是全国统一招生,相当于前世的大专,都是培养各行业的专业人才,偏重技术,各行各业的精英多出于这些学校。

再往下就是各地自己举办的五花八门的学校了,相当于前世的高职和技校,培养的都是一线实践的中低端人才。

想要参加国民考试,也就是民间称呼的小科举,必须要通过各县的初试,要考汉语、算学、科学三门,科学一门主要是物理化学的内容,外加些天文地理生物。

想参加国民考试,多年苦学必不可少,考试地点在省城,所以参加考试前首先就要通过各县的选拔,类似于过去的科举,只有考中了秀才才能去考举人,来双阳县来说,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选拔考试,最多只有十个参加国民考试的名额。

对寒门学子来说,取得这样一个名额非常不易。但对谢念诚而言,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他的名额谢信仁早就打点好了,他要做的不过就是到教育局填张表、交张相片,走个程序而已。

到了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办公室门开着,身着和另一个世界西装有些像是的现代汉服的局长周崇山正在办公。

谢念诚抬手敲敲门,周崇山抬头一看,马上站了起来,满脸是笑:“哎,谢公子有空来了,快请快请。”

谢念诚一笑,自己老爹每年捐一万大洋给县里公学,和省里督军府给的一样多,面前这位教育局局长兼校公学校长心里欢迎的只怕是老爹的大洋吧。

等谢念诚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下,周崇山到门口对旁边喊:“小王,泡两杯好茶来。”

局长办公室的隔壁是他的秘书小王的办公室,有什么事他一喊小王就能给办。

周崇山问道:“谢公子今日来,有何贵干呢?”

“今天我来,就是想请周局长帮我报个国民考试的名,有劳了。”

周崇山道:“哎呀,这点儿小事,何必让谢公子跑一趟?随便喊个下人说一下就行了嘛……不过,谢公子亲自来一趟也好,咱们县里的文曲星,我也是好久没见到了,不知谢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新作啊。”

自从十岁时咏了一首“锄禾日当午”后,谢念诚就被冠上了“神童”之名,为了保住这个名头,这几年谢念诚又“作”了两三首好诗,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后面几首都是他记忆中不太出名的一些诗人年少时的作品,免得过分妖孽。

谢念诚摇摇头:“惭愧、惭愧,小子我最近埋头学业,准bèi

参加国民考试,实在没精力再去作诗。”

还好炮姐那妞儿没跟来,要不听到本少爷的话出言反驳,非得被人看出破绽不可!谢念诚一边发挥着演技,一边庆幸没带炮姐那个心直口快的妞。

周崇山点点头:“你这么做没错,无论怎样,先要通过国民考试,进了学才行。”

香风飘过,一个留着现在各地学堂里最流行齐耳短发、蓝布上衣、黑色裙子的倩影端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

谢念诚一看,这女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很是有一种书卷气。

“怎么没见过这漂亮妹子呢?不对啊,这县城所有的美女我应该都知dào

才对。”谢念诚心道。

旁边周崇山说:“谢公子,这是小女周欣桐,一直在省城念书,这儿春假,过来看我的。”

周崇山不是本地人,家在离县城六十里外的省城,平时一个月要回家几天。

谢念诚收住眼光,站起来伸出手:“周小姐、幸会幸会。”

周欣桐的小手细腻,触感极佳,谢念诚习惯了揩油,握手的时候轻轻一捏。

周欣桐一下就不乐意了,她上的省城女子公学,思想虽然比传统女子开放的多,但也不容人轻薄:“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周崇山不知缘由:“欣桐,不得无礼,这位可是本县第一才子——谢念诚。”

周欣桐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笑。

“就他?第一才子?就双阳县还能有什么才子?”

周欣桐嘴里不客气,心里更不客气,面前这位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走到哪儿都搞得鸡飞狗跳的,虽说看上去打扮得体,长的也还不错,可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多了去了,当纨绔得了,还装什么才子啊?

周崇山有些头痛,想把话岔开:“谢公子,你填个表,交了照片就行,等准考证办好了,我派人送到您府上。”

谢念诚点点头,旁边周欣桐又闹起来了:“什么,爹,给他准考证?您知dào

吗,我们女子公学每年都只有几十个名额,我都不一定能考取,凭什么给他啊……他能通过县里的选拔考试吗?”

周崇山有些不悦:“欣桐,谢公子是远近有名的大才子,他作的诗你不是也看过吗?”

周欣桐争辩道:“没错,他的文采还行,可现在举行的是国民考试,可不光是考汉语啊,算学和科学他会吗?别说他了,就算是双阳县公学的老师,也通过不了国民考试啊。”

周欣桐的想法很有道理,因为国民考试这些年来,双阳县就从来没有人通过考核,就算是全省,每年能通过考核的也不过五六百人,这些名额基本都产生在省城和几大府城的公学,全省几十个县,能有一两个都算运气好到爆了。

这倒不是因为县里人太过愚笨,而是因为教育资源的问题,县里哪里有精通算学和科学的老师呢?

好多有能力的人家都把孩子送到省城或者府城念书,而省城、府城的公学还会向天资出众的寒门子弟提供免费就学的机会。这样一来,留在县城公学读书的,自然没什么太过杰出的人才了。

周崇山语塞,谢念诚前世宅男、后世纨绔,没什么城府,何况早习惯了在接受妹子崇拜眼神的他,哪里受得了女人的奚落?

“周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别的我不敢说,考个国民考试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周欣桐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呲之以鼻:“就凭你?哼,我看过以往题目,我都通不过,你?”

谢念诚学着记忆力那些牛X人物装逼的样子,嘴角淡淡一笑,“不如这样,你我各出几道试题,互相切磋切磋可好?”

周欣桐眼珠一转,微微点头:“好,没问题,但输了的人,要听赢了的人吩咐做一件事。”

“好,就如姑娘的意,请出题。”

“你也不问你输了后,我要你做什么事啊?”

“反正我赢定了,干嘛要问?”

“很简单,要是你输了,你就到街上去喊三声‘我是草包’就行了。”

“嗯,那要是你输了呢?”

“那我就去喊。”

“不行,你这样的美女喊那话太难听,不如喊‘我是花痴,我喜欢谢少爷’如何啊?”

“你、你……好,那开始吧。”周欣桐咬牙切齿。

周崇山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斗嘴,他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在全省才女汇集的省女子公学,周欣桐的学业都是拔尖的,他实在想不出谢念诚有赢的理由。

假如这父女俩知dào

传说中谢氏实业背后的“高人”就眼前这个一脸“云淡风轻”表情模样的少年,他们一定不会如此自信。

“听好了,有十二个球,大小相同,有一个重量不同,用天平称三次,找出不同的球,还要说出它比其他的球重还是轻,你行吗?”

周欣桐一开始就放了大招,这是前几年国民考试中的一道算学压轴题题。

谢念诚心里一乐,要是出个复杂点的算术题,他还要算上一算,这个题在前世互联网上看到过无数次,简直太容易了。

为了不让周欣桐起疑心,谢念诚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阵,还不时用手指临空比划,约莫一分钟,开口道,“简单,分三组,每四颗……”

听到这准确的答案,周欣桐有些不敢相信,过了好一会儿才嘟着嘴道:“你以前一定做过这题,运气好罢了,你出题吧。”

“你是女子,我就问你个简单点儿的吧。”

谢念诚借过纸笔,在图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不规则曲形,“你就算算这个图形的面积吧。”

周欣桐一看傻了眼,她哪儿懂微积分啊。

“你这是取巧,你自己会吗?”

谢念诚笑而不语,取过纸笔“刷刷刷刷”便轻松写下解题步骤。

周欣桐接过答题纸,上面的数字符号分开来她都认识不全,别说合起来了。

“嘿嘿,虽不明、但觉厉吧?”旁边传来谢念诚的嘲讽。

周欣桐咬咬牙:“好,算学算你厉害,听好了,你知dào

为什么铁会生锈吗?”

“哎,化学反应嘛,铁遇到氧气和水,生成三氧化二铁嘛。”

这是女子公学里讲的科学题,没学过化学的人绝不会知dào

,可这双阳县公学根本就没化学课嘛,周欣桐自信有些动摇了。

“就将就你的题目问题吧,你知dào

氧和铁的原子量吗?”

现在的国民考试难度介于谢念诚前世中考和高考之间,周欣桐哪儿知dào

这个啊?

见周欣桐没回答,谢念诚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后面我不问你了,你问我就行,我要是答不对,就算你赢。”

周欣桐抛出一个自以为高深的问题,拿过一个杯子,找了个小石子,杯口朝下把石子罩住使劲摇了起来,石子飞速在杯子里转了起来,周欣桐把杯子拿到空中继xù

摇动,石子还是在杯子里,没有掉下来。

“怎么样,知dào

是怎么回事吗?”这个问题她自己都解答不了。

哎,太没技术含量了,这个把戏自己演的萝莉们都不爱看了,居然这个妹子拿这个来考我,取过纸笔,写下一个公式:F=mω^2r=mv^2/r,知dào

周妹子不会,连运算都省了。

妹子一看傻眼了,一种刚才“虽不明、但觉厉”的感觉又升上心头。

周欣桐暗叫不好,看来谢家肯定请了西洋教授当这个小子的家教,这么说,也许这小子对国内的事不清楚。

“那你知dào

为什么太阳从东边升起?江河也往东边流吗?”

“这个简单的很,地球自转是自西向东嘛,太阳不动,从地球上看去,太阳每天当然从东方升起嘛,江河往东流就更简单了,因为东边大海地势低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你都不知dào

吗?”

周欣桐不得不承认,这谢念诚在学识上胜出她许多,但实在不甘心输,尤其赌约那么的让人感到害羞。

犹豫了半刻,周欣桐还是取过纸笔,用甲骨文写下了“我爱你”三个字,这当然不是说她喜欢谢念诚,而是甲骨文里她只会写这三个字。

谢念诚暗叫侥幸,前世里互联网上有100文字版的“我爱你”,其中就有当然有老祖宗的甲骨文版。

瞧瞧周欣桐,耳边已经微红,头从那种示威般小公鸡状,变成了埋头鸵鸟。

谢念诚也不说话,提起笔在甲骨文版的“我爱你”下面用英文写下“Iloveyoutoo……”

周欣桐一看大羞,败了就算了,还自己送上门给对方调·戏,这屋子她是呆不下去了,也不再和二人说话,挡着羞红的脸跑了出去。

周崇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念诚给他一个神mì

的微笑,把那张二人的墨宝收进怀里,走出门口对已经跑到院门口的周欣桐喊道:“愿赌服输啊。”

周欣桐又羞又气,新时代的女孩子胆子毕竟还是有的,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谢念诚喊道:“我是花痴,我喜欢谢少爷。”

只是从这语气里,怎么也听不出是喜欢。

门卫心头大寒,每次去赌被老婆抓现行,老婆说话就是这口气。

不过,谢少爷也太强悍了,据说这周小姐是第一次来双阳县,谢少爷进去这才多会儿啊,周小姐就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了。

佩服啊,佩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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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海归精英

天气好的不得了,谢念诚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哪怕只是个赌注,能听到周欣桐那样的女子大声说出喜欢自己,都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从教育局出来,天色将近正午,谢念诚策马往县长赵长志家里。

赵长志是国立京师大学毕业生,颇有政绩,早年间的上司在政争中失败,赵长志也断了前程,混到年近半百才捞了个县长,家里一儿一女,儿子在外行商,家里小女赵珂,年方十八,却是谢念诚的未婚妻。

这门亲,是三年前定下的,那时候赵长志刚上任,根本没人买他的帐,偶然一次,谢信仁见到了赵珂,惊为天人,就上门提亲,赵长志见谢家财大,也就从了。

这几年,在谢家的全力支持下,赵长志在这县里算得上是令行禁止,可怜混到四十多岁,靠着女儿才算是找到了点做官的感觉。

有这么个因缘,谢念诚在赵家一直受到礼遇。

谢念诚虽然纨绔,家里也养了那么多萝莉,但毕竟都还是小女孩,所以在定亲宴上第一次见过赵珂后,谢念诚就对自己的未婚妻很有好感。

赵家的看家把谢念诚的马牵走拴好,谢念诚就跟着管家到了会客厅。

此时赵长志坐在主位上,赵珂穿了件新潮的白色连衣裙,腰间系条黑色腰带,精巧可爱的脚踝下是一双白色高跟鞋,留着一头披肩长发,洁白如玉的脸庞上星眸善良,娇俏的鼻翼下是性感的红唇,面带笑意坐在赵长志的旁边。

下首还坐了一个陌生人。

谢念诚连忙上前:“赵伯父好。”

又对赵珂道:“赵小姐好。”

赵珂迫于无奈答yīng

嫁给谢念诚,这不代表她喜欢谢念诚,谢念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对谢念诚她甚至微微有些厌烦。

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赵长志伸手拉过陌生人向谢念诚介shào

道:“念诚啊,这位是我省议会议长罗国良的公子罗文轩,在美国拿到了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刚刚回国就不辞辛苦到各地搞研究,人才难得啊。”

谢念诚打量了罗文轩一番,这罗文轩个头足有一米七五以上,在个子不高的四川省,算是高个儿了,身姿挺拔,剑眉入鬓,仪表堂堂。

靠,这厮好像比我还帅,谢念诚有些不喜。

又向罗文轩介shào

谢念诚:“文轩,这位是本县乡绅谢信仁的公子谢念诚,是本县第一才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就是他的大作,你要搞经济研究,他家的谢氏实业,可一定少不了哦。”

听到乡绅、才子、诗词,罗文轩都没什么反映,听到谢氏实业,罗文轩动容了。

“谢公子,久仰久仰,谢氏实业我早有耳闻,不瞒你说,我家的游泳池就是贵公司帮忙修的,那质量不比美国的差啊。”

几个人打个哈哈就坐下来谈天论地。

谢念诚来之前,罗文轩正说到美国和中国的差距。

“以我所见,现在汉国已经远远落后于欧洲和美国,表面上看,各项经济指标差距还不大,但从后劲来看,中国已经落后太多,尤其是科技,现在欧洲和美国已经开始了工业革mìng

,中国还是在手工制造,美国和欧洲的大工厂,一个厂就有上万工人,咱们汉国呢?”

转头问问谢念诚:“谢公子,谢氏实业的瓷砖生产,算是国内顶尖的轻工企业了,能简单介shào

一下吗?如果涉及商业机密,可以不说。”

谢念诚道:“我家的几家瓷砖生产厂,最大的差不多一千多工人,半机械化生产。”

“请问这机械何处而来?”

“是从欧洲购置。”

罗文轩微微点头:“连生产的瓷砖的机械,国内都无法提供,要知dào

,现在欧洲的英国已经造出排水量五万吨的战列舰了,可是汉国呢?连半吨重的汽车都造不出来!”

罗文轩有些激动:“光是经济、技术落后,还不算什么,只需yào

一代人的努力,也许就能追上,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政治,是体制!”

“汉国名义上是国家,其实就是军阀割据,中央zf能指挥地方各省吗?地方上的议会,能管得了各省督军府吗?各省督军想的就是怎么扩大武装,扩大地盘,这些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啊。”

赵长治听的不住点头,赵珂的星眸更是落在罗文轩脸色,不曾离开片刻。

谢念诚有些吃味,但也不好反驳什么。

罗文轩越说越激动:“这样的国家,早到了需yào

改革的时候,美国、欧洲为什么能从以前的落后超越我们?就是体制、体制!他们靠着民主革mìng

,成立了真zhèng

的民主zf,人民有了民主、自由,智慧才能充分发挥,国家才能越来越强、人民才能越来越好过!”

谢念诚对政治是不太懂的,但在他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前,看过不少的历史剧,里面的人个个表情严肃,说着一堆堆大道理,生活中这些演员一会儿吸毒、一会儿群p,和他们电视上饰演的人物有天壤之别。

想到这种巨大的反差,谢念诚“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长治有些不悦,赵珂更是恨了他一眼。

罗文轩转头问道:“不知谢公子为何发笑?”

谢念诚上辈子出身平凡,但在那个时空二十一世纪物质已经很丰富,他虽然是那个时代的普通白领,可也没缺过吃穿、缺乏过安全感。

待穿越到这个时空后直接到了富裕家族,四川双阳县又是富饶之地,哪里见过穷苦人的日子?

谢念诚不过脑子,直接说道:“依我看呀,谁当国家总理重yào

吗?国家怎么治理重yào

吗?只要自己有本事,自己就能过得好……我觉得啊,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zf,过的不好的,只能怪自己没本事,和zf有啥关系!”

这话一出口,三人的眼光都有些怪异。

赵长治是个人精,强行忍住吐槽的冲动。

罗文轩毕竟和谢念诚不熟悉,要反驳也一下子找不到话说。

赵珂怒了:“谢念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靠着家里有钱,自己有点儿小聪明,整天胡作非为,你要不是仗着老爹有钱,你这样做早被人打死了。你以为你很有本事吗?”

赵长治出言拉偏架:“珂儿住口,念诚他只是年少,也不是有什么恶意。”

这话让赵珂更加愤nù

:“是吗?我看他本性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在家里养那么多小女孩子,成天胡天乱地的,好大本事啊。”

这边罗文轩组织好语言也开炮了:“谢公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没了国、哪有家?现在汉国在南洋、西域的属国乱的很,欧洲、美国在背后挑事,反汉事件此起彼伏,有些地方的汉人人被灭族、家产被抢光,而汉国zf呢?置之不理!”

“要是咱们汉国一直这样,要不了多少年,不光是属国都要丢掉,就算是汉国本土,也不是没有外敌入侵的危险!”

罗文轩这番话下来,鸦雀无声。

要知dào

,如果从汉王朝算起,到王莽改革,一直到大汉共和国,一千多年来,都是不断扩张、不断打人的过程,本土除了内战,一千多年没有一个外敌踏上过大汉的本土,听到大汉的本土有可能被外敌攻击,在座其余三人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珂喃喃道:“不会吧。”

赵长治眉头紧锁。

谢念诚知dào

原来的世界,从鸦·片战争到抗日战争,这片土地曾经被外敌蹂·躏了一遍又一遍,倒是知dào

罗文轩所言不是危言耸听,但看着赵珂和罗文轩两人有点儿眉来眼去,心里早就不高兴,哼,在本少爷面前也想出风头?

谢念诚问道:“罗公子,既然形势这么危急,你怎么不去想救国大计,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

罗文轩正色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改变汉国,总要弄清楚汉国当前的情况,我在国外待了快十年,对国内现在的状况也不熟悉,这次就是想到处走走看看,搞清楚些基本情况,再做打算。”

谢念诚想到那个时空政客们的表演,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又大的让其余几人听见:“哎,当官就是爽,游山玩水可以说是考察,可怜老百姓啊,交的税都让狗吃了。”

这话有点儿打脸了,赵珂冷眼看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罗文轩不以为忤,“听谢公子口气,对朝政似也有不满……不如这几天就有劳谢公子助我一臂之力,四处看看可好?”

谢念诚心道,哼,本少爷回家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陪你发什么疯?我又不是当官的,需yào

沽名钓誉。

不待谢念诚出口拒绝,那边赵珂在卖萌:“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赵长治无奈道:“罗公子,你看?”

罗文轩喜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谢念诚心里咯噔一跳,这俩情况有点儿不对啊,话到出口拐了个弯:“好,罗公子这么有兴致,那我也去,也看看到底怎么个水深火热。”

话到这里,再多说无益,罗文轩和谢念诚分头离去。

赵长治这才问道:“珂儿,你觉得罗公子这人如何?”

“罗公子?仪表堂堂,心有韬略,是个大丈夫。”

“呵呵,那谢念诚呢?”

“哼,一个纨绔罢了。”

想到这个纨绔是自己的未婚夫,赵珂心里有些苦涩。

赵长治是个人精,看出罗文轩对赵珂也有些意思,心里有了计较,“珂儿,爹让你嫁给那谢念诚,你气不气爹。”

赵珂想到这儿就有气,但做决定的是父亲,她能说什么呢?

赵长治见赵珂沉默,叹道:“我本打算退婚,不过你既然没什么意见,那不提也罢。”

“爹,真的?真的可以退婚吗?”

“当年提亲的时候,谢家那小子还小,又顶着个神童的名号,爹也是一时不察!这几年这小子做事如此荒唐,爹怎么还能放心地把你嫁给他,你这几天多用点心,一切有爹给你做主。”

赵珂冰雪聪明,哪里不知dào

“这两天多用点心”的意思?

“嗯,一切听爹的安排。”

外门谢念诚骑在马上,火气越来越大,他纨绔惯了,遇到这事想法也很简单,哼,想出风头是吧,明天我让你出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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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社会调查

天还没亮,谢念诚就爬了起来,喊来了对外表最有研究的cc和雅典娜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个小时。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帅气小伙,身形挺拔、眉清目秀,除了面相稚嫩这点有点不太完美,其他的已经足够让谢念诚把自己帅哭了。

该做的准bèi

已经齐当,谢念诚翻身上了三郎,去县城和罗文轩、赵珂会和。

嘿嘿,调查,今天我看你怎么调查。

谢念诚看到在赵府门口的罗赵二人,心里咯噔一下,罗文轩和赵珂都穿的很朴素,和谢家厂里工人的工作服很接近,还一人背了一个中等大小的挎包。

“这是在玩儿我是吗?昨天你俩全身华丽丽的,今天穿这样搞什么飞机?”谢念诚腹诽。

罗文轩微微皱了皱眉头,赵珂无奈笑道:“谢念诚,你这是去哪家赴宴呢?”

“怎么了?搞调查还分穿什么衣服不成?”

罗文轩打个圆场:“天色差不多了,出发吧,谢公子,我年岁长些,就托大喊你声谢老弟可好?今天可要麻烦你了。”

妈的,这种便宜你也占,老子两世加起来可比你大多了,嘴里答道:“罗兄客气了,昨天罗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啊,今天真要多请教。”

赵珂头有些晕,这话像是那个纨绔少爷说的吗?

三人上马慢慢往城外走,一路走罗文轩一边向谢念诚介shào

今天的安排。

“谢老弟啊,今天我打算先去几户农家看看,然后再去你家的工厂看看,怎么样?”

“没问题,我今天就是跟着长见识的,看看罗博士从美国带回来了什么新鲜玩儿意儿。”

“哪里哪里,谢老弟家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是很佩服的,今天还要请老弟多费心了。”

一路走一路客气,出城不远就有一片田地,最靠近路边的是一个青年农民,正在翻地准bèi

春播。

罗文轩翻身下马,赵珂下马后从布包里取出一张印好的表格,又摸出笔来准bèi

记录。

两人身后的谢念诚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罗文轩走到那农夫身前:“这位兄弟,请问能耽误点时间聊聊吗?”

那农夫挥挥手:“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干活儿。”

赵珂看的清楚,那农夫东一锄头西一锄头,根本就没有在认真干活。

“你……”

赵珂就要发火,罗文轩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不要说话。

罗文轩从自己包里摸出几个铜板来:“兄弟,耽误不了多久,这几个铜板拿去买酒喝可好?”

那农夫挥手把罗文轩伸过来的手架开:“滚,你打发叫花子吗?给你说了老子忙得很。”

罗文轩修养极好,眼中怒火一闪却没有发作。他从田边走回路上,对二人笑了笑:“看来这位大哥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走吧,我们再往前走。”

一路走来问了几个农夫,罗文轩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最夸张的一个正浇粪的农夫一扬木勺,差点儿没把粪淋到罗文轩的身上。

赵珂有些不满了:“怎么现在的农民都这样啊。”

谢念诚心里得yì

:“哎,算了算了,人家忙死忙活,看到咱们几个闲逛悠的估计就烦,别打扰人家了,咱们还是找地方吃饭喝茶吧。”

罗文轩看着远处地里劳作的农夫,若有所思。

又往前走了几里,罗文轩没有再停下来,到了一处小路,罗文轩下了马。

“哎,那路可不好走。”谢念诚没料到还有这出。

罗文轩笑道:“这里的人都很忙,我们还是去农家吧,那里应该有些闲人。”

赵珂牵了马跟了上去,谢念诚无奈也跟了上去。

绕过两个小丘,走不到两里地就出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有三间房,房后还有个牲口圈,这房子的墙是土夯的,墙上有不少裂缝,窗户上的窗户纸也处处开着口子,屋顶上搭的是茅草。

走到近前,一股混杂着鸡屎猪粪还有烂菜叶煮潲水的臭味扑面而来。

赵珂面露难色,但罗文轩还是带着微笑,从开着的大门看得到,堂屋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一身土布衣服打着补丁的老太太在编着草鞋。

罗文轩到门口问道:“老人家,能进来聊聊吗?”

老太太的家里何时来过这样三个带着马、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客人,颤巍巍站起来,“请进请进。”

罗文轩快步上去扶住:“您坐您坐。”

坐下后罗文轩就开始和老太太拉起了家常,赵珂取出一张表格在旁边认真记录,谢念诚开始还有心听听两人在聊些什么,但听来听去无非是些“去年收成不好?”“一亩地就收了300多斤?”“孩子在做农活。”“隔壁家孩子在做工”之类的话。

谢念诚理解不了罗文轩和农妇聊的这些东西和他昨天在赵县长家说的什么国家民族自由平等有啥关系,在旁边有些无聊。

赵珂眼睛一直很亮,看起来很认真。

谢念诚有股子狠劲,姓罗的,你要玩儿,今天小爷和你玩儿到底。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罗文轩露出满yì

的神色,摸出一块大洋给了农妇,农妇推辞几下,最后在罗文轩的坚持下,还是收了下去。

出了这家,罗文轩又走了两家,其中一家比第一家更穷一些,另一家则要好一点儿,和留在家里的老人聊的大同小异。

最后在第三户人家里吃了顿午饭。

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米都是糙米,菜就是一些咸菜,赵珂只动了几下筷子,谢念诚见罗文轩吃得香甜,也狠下心吃了两碗。

最后接到罗文轩两个大洋的农家老头感激得嘴都哆嗦起来了。

在回大路的路上,罗文轩有些沉重:“天府之国的农人都过这样的苦日子,那些偏远山区的不知dào

每天吃不吃得饱饭。”

赵珂几家走下来,眼里已经是泪光闪动。

三人到了谢家的瓷砖厂已经过午,作为谢家生意起步的地方,这个厂规模确不大,毕竟限于川中的市场规模,只有两三百工人,有几台烧煤的机器正在轰鸣。

和上午的遭遇差不多,罗文轩遇到的工人没人搭理他们。

罗文轩最后来到工厂里最脏的抹灰车间。

车间里烟雾弥漫,隐隐约约看的到有些人影在来回忙碌,谢念诚和赵珂停住了脚步,见罗文轩要往里面走,赵珂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罗文轩。

罗文轩一笑接住,捂住鼻子进了车间。

谢念诚脑子越来越搞不懂罗文轩想要做什么:“赵珂,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意义吗?”

赵珂的声音有些骄傲:“你当然不懂,你以为,你会写点儿诗,你会鼓捣些小玩意儿,你有钱,那你就了不起是吗?”

谢念诚不答,在他两世为人的经验里,好像有钱就有了一切。

不久,车间里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罗文轩和几个工人走出车间,有说有笑,在车间外找了片空地坐下,赵珂也微笑着取出纸笔走了过去。

这次谢念诚没有跟过去,远远看着这一群人谈笑风生。

这些工人谢念诚都见过,谢念诚给他们发工钱的时候他们也在笑,可那时候的笑和现在的笑任谁都能看出区别来。

那姓罗的有什么能耐?能让这些工人见了他这么开心?

谢念诚这时候认识到,也许自己对这个社会、对人心了解的真的不够。

那个时空里,他在电视、电影里看到不少,好像有些人很有信仰,但他是不信的,因为那时候他的身边的男性朋友都是和他一样想法设法搞钱,今朝有酒今朝醉。女性朋友大多喜欢有钱的男人,少数喜欢帅哥。那个时候,说谁有内涵那是在嘲笑他,至少他知dào

的就是如此。

这个时空,他从小就是大少爷,谁都得顺着他,无论想要什么开口就有人送来,看家里下人谁不顺眼就可以罚他掌嘴,别人的想法?大少爷相信这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但看到罗文轩和工人们有说有笑,看到赵珂的眼神不断落在罗文轩身上,谢念诚忽然感觉自己很孤独。

罗文轩起身,有两个工人主动带路领着罗文轩去其他车间,找相熟的工人说话,谢念诚跟着后面,这些工人看到谢念诚后,脸上露出惧色,谢念诚一点儿也不得yì

,示意那些工人可以继xù

和罗文轩说话。

然后不多久,罗文轩又和这些工人们笑了起来。

谢念诚脑子越来越沉重。

罗文轩和赵珂完成调查,开始往工厂门口走。

谢念诚还是跟在后面,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罗兄,小心……”

话音未落,一辆满是泥浆的小推车就撞到罗文轩身上,泥浆溅了罗文轩一身。

送罗文轩的工人们知dào

这车是怎么回事,但他们不敢说,只是拿出一根又一根干净毛巾,围着罗文轩帮他清理干净。

推车的那个人有些惶恐,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谢念诚,谢念诚叹口气,挥挥手,那人飞一般消失。

工人们七手八脚帮罗文轩清理了个大概,罗文轩拱手做个四方揖:“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谢念诚冷着脸,工人们毫不掩饰他们的感情,个个热情地向罗文轩挥手告别,然后又怯生生地过来向少东家请安。

走出工厂,三人一路找些闲话来讲,到了岔路口,罗文轩道:“今天,多谢谢老弟你了。”

谢念诚脸皮一阵发烧。“罗兄客气了,改日再聚,请一定赏光。”语气中满是真诚。

罗文轩一笑,上马缓缓而行。

赵珂留着后面,盯着谢念诚:“你知dào

吗?你今天所作的一切,就像是个可怜的小丑……不过,我想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本性应该不坏,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难道想纨绔一辈子吗?”

说完这段话,赵珂上马和罗文轩并肩离去。

谢念诚呆呆站在原地:“我做的,难道错了吗?为什么我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农民和工人那么喜欢他们?我只想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这不对吗?那些只会出力qì

的农夫和工人过的好不好,和我有关吗?”

无数的疑问在谢念诚脑袋里盘旋,农夫、工人、赵珂看罗文轩的眼神,让谢念诚深深感到嫉妒。

如果有一天也能被人这样看着,那感觉,一定会很好吧。

第七章 理想

心情复杂的谢念诚回到后院,天色已有些黑了。

昨天他忙碌地布置了许久,妹子们知dào

他今天要作弄人,所以今天妹子们今天精心给他准bèi

了一桌庆功宴。

在萝莉培训班里,厨艺可是一门重yào

课程。

晴子和雅典娜精心烹制的佛跳墙、豆瓣鱼、十八相送、喜相逢飘着浓浓的香气摆放在大圆桌的中央。

Cc带着夏娜、洛丽塔做的几道面点用个四格大盘子装了放在一起。

凌波丽做了油炸双皮奶,不知咬下去会不会又给人惊喜。

就连在厨艺一道上向来没有什么天赋的炮姐和神乐都分别做了一道水煮牛肉和蔬菜沙拉。

众萝莉满心期待谢念诚能给她们做的菜点上三十二个赞。

接下来的事,大大出乎了她们的意wài



这次谢念诚回家,和以前出去作弄人大有不同,没有哼着小曲儿、或者是高呼“俺老孙来也”之类奇怪的话飞奔进来。

萝莉们看着门口黑着脸的谢念诚,面面相觑,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雅典娜上前挽住谢念诚:“少爷,开饭了。”

谢念诚努力控zhì

情绪,坐了下来,“大家都吃吧。”

萝莉们年纪还小,不适应这种气氛的骤然改变,吃着吃着,晴子流起眼泪来。

谢念诚还没说话,神乐也流泪了,夏娜和洛丽塔两个年纪小的妹子看着有人哭,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下谢念诚不得不开口了:“你们哭什么?莫名其妙。”

晴子带着哭腔:“少爷,是不是今天你赌输了,把我们输给别人了啊?”

谢念诚不是没输过,以前输些钱,回来都是笑笑就完了,这几年,萝莉们就没见过谢念诚今天这样的表情。

谢念诚连忙安慰:“想什么呢?本少爷怎么会把你们输给别人呢?你们吃,我给你们讲今天的事。”

萝莉们一边吃饭,一边听谢念诚把今天社会调查的经lì

说了一遍。

谢念诚最后道:“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发xiàn

好像我是没有什么理想,就连答yīng

了爹参加国民考试去读书当官,我也没想过到底怎么去做……你们呢?你们有什么理想吗?你们理想中所有人的生活应该怎么样?”

听了万谢念诚的话,萝莉们总算是安了心。

几个萝莉里面,雅典娜和凌波丽的年纪最大,身世也相近,雅典娜先道:“我的理想是以后能找到爸爸妈妈,对世界的理想是以后所有的父母都不会因为养不起孩子而把孩子卖掉。”

当时雅典娜的父母身患重病,根本养不起小雅典娜,在谢家治好病后,家乡战乱平息,就回了家乡,这几年没了消息。

凌波丽身世还要不幸一些,她的双亲在逃难路上死于土匪之手,而她被土匪卖给了人贩子,谢念诚见她长的好kàn

买了回家。凌波丽语气坚定:“我的理想是去当兵,让所有的土匪都去死。”

Cc是最早进谢家门的,当时只有六岁,是谢信仁见她一头绿发很是可爱,就买回来给谢念诚作伴,她只记得她的家乡在哪里。

“我的理想就是能回到家乡,看看还有亲人没有。”

炮姐是谢家一个家丁的女儿,想了想道:“我也想当兵,如果少爷是将军就好了,我就跟着少爷打仗,我最崇拜冠军侯了,我也要上战场。”

武术世家出身的神乐想了半天:“我的理想是当天下第一高手,然后保护少爷的安全。”

晴子是个汉国男子与东瀛女子的混血儿,那汉国男子是谢信勇的朋友,在一次远洋中葬身鱼腹,谢信勇就把母女俩送回谢家。晴子听到大家的理想,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的理想就是照顾好少爷。”

夏娜和洛丽塔两个小妹子异口同声:“我的理想是好好学习,长大了能帮少爷的忙。”

听完妹子们的想法,谢念诚既感动,又有些惭愧,妹子们的理想都比自己要来的远大。

这一路谢念诚想了许多,两世为人,身为一个男人,建功立业的想法怎么可能没有?只是那个时空的谢念诚人生活在太平盛世,社会平稳,一个出身没有大背景,自己又没有特殊能力的人确实做不了什么大事。

穿越到这个时空后,谢念诚的思维还没有转变,还把前世的三观延续了过来,整个人才会胸无大志、浑浑噩噩。

今天一天的调查,让谢念诚有些醒悟,这个时空里,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了。

这个时空没有三国,没有五胡乱华,没有五代十国的乱世,没有蒙元和满清入侵……总而言之,这个时空的大汉国土上的人民没有经lì

过亡国灭种之痛,眼下已面临巨大危机。

谢念诚再不熟悉历史,也知dào

那个时空满清末期到民国时期人民经lì

了何等的苦难。

想想看过的穿越小说,哪一个不是建功立业,拯救万民于水火?自己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能够就只满足于做个富家纨绔,每天吃喝玩乐直到生命消逝吗?

不能!

谢念诚心底在呐喊。

想想那个时空,在百年的动荡之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自己生活的国度一百个人的收入,才比的上美国一个人的收入,无论是教授还是普通工人,都想法设法离开这片土地,只为能在异国他乡给洋人背尸体、端盘子。

虽然自己离开那个时空的时候,这个民族实现了伟大复兴,国民生产总值跃居世界第二,钢铁、汽车、煤炭、机床、造船和发电设备制造等更是稳居世界第一,但和世界头号霸主美利坚尚有不短的差距。

现在的大汉国,从罗文轩和四叔的对话里,虽然已经落后于欧美,但决没到遥不可及的地步。

谢念诚虽然不太懂政治,但在后世密集的信息轰炸之下,他对经济还是有些了解,对技术的走向比较清楚,有这些优势,谢念诚自信自己大有作为。

想想那个时空的那一群人,二十个人上条船,六百个人上座山,二十多年后就能席卷神州,自己的起点,比起他们,好得太多太多了。

萝莉们紧张地看着谢念诚,只见谢念诚的脸色逐渐舒缓,一种她们之前从谢念诚的脸上从没见到过的坚定表情出现在谢念诚的脸上。

“这个样子的少爷好像更好kàn

了。”

“少爷怎么一下像换了个人?”

“少爷这样子好有魅力。”

妹子们想法大同小异。

谢念诚不知dào

自己心里想法的改变会让自己整个人的气质都有所改变,只是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不建功立业、流芳百世,就是对不起上天给我二次为人的机会!”

还是雅典娜打破了沉默:“少爷,您的理想是什么呢?”

谢念诚微微一笑:“我的理想,就是先实现你们的理想,到时候你们就知dào

我的理想是什么了。”

想到罗文轩今天的作为,谢念诚做了一个决定。

谢念诚让萝莉们坐在桌边吃饭不准离开,他自己回到房间,翻出了几个萝莉的卖身契约或是收养契约。

回到桌前,谢念诚随便抽出一份念到:“刘玲玲,九岁,因父母双亡,自愿终身为谢家奴仆……”

简单的几句话后面,是刘玲玲父母和谢信仁的画押。

刘玲玲正是凌波丽的真名。

等谢念诚把几份文书都念完,萝莉们预感要发生什么大事,都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谢念诚。

谢念诚摸出火柴,点燃后把这些文书付之一炬。

“从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再不用叫这些奇怪的名字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走的,我发五千块大洋做路费。”

妹子们互相看看,不知dào

谁先流了眼泪,有几个哭喊起来。

“少爷,你不要我们了吗?”晴子哭得最为大声。

谢念诚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只是我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应该是平等的……为什么我是少爷,你们是奴仆呢?现在契约烧了,我年龄比你们大,你们以后叫我谢大哥就好。”

在最初的冲击过后,妹子们心里极是欢喜,以前她们的身份,是没有前途的,最好的结局就是给谢念诚做妾而已。

现在她们自由了,可以自主地选择自己的人生,怎么能够不欢喜?

谢念诚看着妹子们发自内心的微笑,心底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对罗文轩和赵珂为什么能得到工农的喜欢,有了一丝感悟。

要得到别人真心的尊重和爱戴,那你首先就要发自内心的尊重别人。

妹子们开心了一会儿,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雅典娜开口了:“少、不,谢大哥,你今天这样做,必定有你的理由,你的理想一定很远大,那我们能和谢大哥一起努力吗?想必我们还是多少能帮上点忙的。”

“我用我的枪发誓。”

“我用我的拳头发誓。”

“我用我的生命发誓。”

几个妹子郑重地说道。

谢念诚有些动容,妹子们这样的反应,比他预料中最好的反应还要好。一种庄严的感觉环绕在这客厅之中

“我用双皮奶发誓。”

洛丽塔急的不知dào

怎么该用什么发誓,情急下拿起了她最爱吃的双皮奶。

屋里顿时笑成一团。

“啪啪啪——”

门口传来一阵掌声。

谢念诚转头一眼,正是昨天自己从土匪救下的那个英气女子。

“谢小子,虽不知dào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看样子你是长进了不少。”那个女子赞赏地说道。

晴子忙道:“少爷,昨天炮姐她们带这个姑娘回来后,cc就给她开了些补药,今天醒了后我又给她熬了汤,少爷回来前她还在睡,现在既然醒过来,人应该好了。”

谢念诚点点头,看看桌上还有些菜:“过来吃点儿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那姑娘笑道:“cc姑娘开的补药药力大的很,我一点儿也不饿,就不搀和你们兄妹情深的事了……不过,说起事情呢我倒是真有想麻烦你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好,就到书房谈吧。”

谢念诚出门带那姑娘去了书房,屋里个个喜色满面的妹子们继xù

憧憬未来的美好人生。

第八章 将门之后

两人进了书房分宾主坐下,谢念诚提过水瓶倒了两杯白水:“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那女子收拾得整整齐齐,不复被追杀时的狼狈模样,呈亮的马靴和紧身裤包裹下的长腿很是惹火,齐耳短发下,干干净净的脸上一对眼睛黑的比最黑的夜晚还要深邃,整个人很是干练。

“我叫苏晚云,有笔大生意想和谢公子谈谈,不知谢公子有没有兴趣。”

谢念诚虽没见过猪跑可却吃过猪肉,看过无数谍战片、商战片的他,对这种谈判的小技巧还是知dào

的。

“别绕弯子了,有什么直说吧。”

“好,爽快,我也不瞒你,我父亲苏祥志,是四川陆军第一师二团团长,我哥苏朝明是团里一个连长,前两个月奉大帅将令去剿大黑山上的土匪,结果中了埋伏,损失了一百多个弟兄。”

“土匪趁机下山劫掠,加上有些溃兵趁机作乱,县里告到省里,省议会告到大帅府,我父亲本来就不是刘大帅的嫡系,这下被定了个‘作战不力、御下不严’的罪名,剥夺官职被关进大牢!我哥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省城西华医院里。”

“这与我何干?”

“谢公子,我刚才看你言行,似乎胸有大志,这对你而言是个机会,这可是一本十利的好生意。”

“怎么讲?”

“一师二团是老部队了,一直在省城布防,要知dào

,四川正规军一共只有三个师,加上大帅府直辖警卫团、特务团、教导团、炮兵团、工兵团、骑兵团,一共十六个团,二团的战斗力能排前三。”

“二团的各级军官,都是百年前跟随我苏家起事官兵的后代,可以说,只听我苏家的,如果你这次能帮我父亲官复原职,那我苏家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个人情的价值,你应该算的清楚。”

“你说说,我怎么才能帮你?”

“好说,十万大洋,有这十万大洋,我必定能让我父亲官复原职,医好我哥。”

谢念诚心里默默算了算,谢家家大业大,一千万大洋是有的,谢念诚自己能够直接动用的当然没这么多,但三十万大洋以下他是可以直接调用的,但这已是谢信仁给他的最高权限了。

“十万大洋?有了十万大洋,我都可以买一个团的武器装备了,为什么拿去换一个人情?何况,也许我一辈子都用不到这一个人情。”

苏晚云知dào

谢念诚说得没错,但苏家一直对下属很好,自己的家产不多,加上这次的事背后有人捣鬼,苏晚云实在没别的地方找钱,咬咬牙道:“我可以写借据,给你利息。”

“苏姑娘,你看我像缺钱的样子吗?”

苏晚云出身军人世家,弯弯肠子不多,实诚的点了点头。

“那你做这笔生意吗?”

“钱不是问题,十万大洋对我谢家而言是个小数目,不过,你得有东西做抵押。”

苏晚云苦笑:“我哪有值钱的东西?你看看我身上,什么东西值钱,你就拿去做抵押好了。”

谢念诚心头一动,看着苏晚云高挑而玲珑有致的身材,略有些轮廓的脸庞,纨绔心理又发作了,站起来说道:

“好说好说,我看苏姑娘你自己这个人,就值得十万大洋,这样,你拿你自己做抵押,我借你十万大洋怎么样?”

苏晚云刚才在客厅里看到那一幕,还以为谢念诚是个胸有大志的少年郎,听到这话,心下又羞又悔,柳眉横对,站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两人面对面,谢念诚只比苏晚云高了一点,见苏晚云急了,谢念诚心下一乐。

“干什么,和你谈生意嘛,只许你开价就不需我还价吗?”

“要帮便帮,不帮就算了,别乱打主意。”

谢念诚继xù

调·戏:“苏姑娘,换成是你,你愿意把十万大洋借给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吗?别说什么写字据,钱给了你,你拍拍屁股走了我找谁还钱?再者说了,要是十万大洋给了你,你救不出你父亲,或者你父亲出来后没了官职,这十万大洋你拿什么来还?”

苏晚云知dào

谢念诚说的都是实情,点点头:“我苏家虽然没什么钱,但在省城还有些朋友,如果再有钱能说得动一些议员去说情,给大帅府送份厚礼,应该能让父亲官复原职,我可以写血书,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谢念诚摇头道:“苏姑娘,其实,让一个男人相信一个女人并不困难……嘿嘿,你懂的。”

饶是苏晚云是个大气的女子,听到有男人这样赤果果地暗示,脸还是不争气的飘起两朵红云,心里盘算,女人身子早晚都要给人,假如这人真能给自己十万大洋,那把这身子给了他也值了,只是,他家里那么多小妹子,以后怕是有的烦了……

谢念诚看苏晚云的脸越来越红,知dào

自己的调·戏起了效果,又添油加醋:“怎么样,考lǜ

好了吗?”

苏晚云心道,如果父亲和哥哥出不了监狱,苏家百年基业就是毁了,相比这个,自己的身子好像算不了什么,埋头声若细蚊:“这个,这个……也不是不可以。”

谢念诚心头大乐,嘴里却很正经:“苏姑娘,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舒服吗?让我相信你可以,你就像刚才我那些妹妹那样,用你最珍视的东西发个誓我就相信你。”

什么?这么简单?

苏晚云抬头看看谢念诚,谢念诚脸上看上去很正经,但仔细端详之下就能看去,他正在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苏晚云又羞又怒:“你,你居然敢……”后面“调·戏我”还是羞得没法说出口,只是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谢念诚一躲,苏晚云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就要摔倒,谢念诚忙伸手过去想要拉一把,苏晚云脑子发热,反而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用双手去打谢念诚的胸口。

谢念诚本来就前倾着身体,没料到苏晚云在这种状况下不仅不拉住自己保持平衡,反而向自己出拳,吃了一记也站立不稳,两人摔倒在一起。

谢念诚摔在苏万云的身上,脑袋感觉处在两团柔软之中,下意思用手捏住,然后撑起上身。

苏晚云的大眼里喷出的怒火已经清晰可见。

谢念诚知dào

玩笑好像过火了点,连忙从苏晚云的身上爬了起来:“你可别怪我,我是好心扶你的。”

苏晚云站了起来,只觉胸口生痛,又想去追打,转念想想自己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和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人计较什么,脸色一沉道:“记住,要是还有下次,我决不饶你。”

谢念诚岔开话题:“昨天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怎么会被几个土匪追杀?”

苏晚云伸手收拾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次我父亲和哥哥的事,议会里有人在捣鬼,估计有人贪图我苏家百年基业,怕我在外面坏事,所以想除掉我。”

谢念诚念头急转:“不好。”

“什么不好?”

“你哥哥住的医院安不安全?要是昨天你出城就有人追杀,那你想想,那些人会不会对你哥哥不利?”

苏晚云有些感激:“应该没什么问题……爹爹虽然被撤职,但还是有几个老兄弟在医院保护我哥。”

谢念诚想了想:“不行,你赶紧连夜回去,以防万一。”

“那我们商议的事?”

“我答yīng

了,你先回去,十万大洋不是个小数目,我要去给我爹说一声。”

眼看谢念诚要出门,苏晚云大声道:“我苏晚云以我苏家列祖列宗名声起誓,若此次苏家能化险为夷,今后我苏晚云愿一切听从谢公子安排。”

大声说出誓言,苏晚云抢在谢念诚跑出了门。

“哎,记得找晴子拿匹马。”谢念诚提醒道。

苏晚云走后,谢念诚找到了父亲。

听谢念诚道完原委,谢信仁道:“你想做正事,很好,这事我答yīng

了,但有几个条件。”

“爹,你说。”

“首先,你不能为这事分心太多,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你得通过考试进学。”

“好,这没有任何问题。”

“其次,如果苏团长能官复原职,那就请苏团长把大黑山的匪剿了。”

“爹,这是为何?”

“念诚啊,你想想,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大黑山的土匪老窝里钱财无数,剿了他们,我们能赚回大洋不说,还能真zhèng

把苏家和我们谢家绑在一起,后面的好处,你自然明白。”

谢念诚知dào

谢信仁几兄弟在做一些不算小的事情,也点头应下。

“好,那明天你去省城吧,直接找小秋拿钱,把这事办好,然后就去省城报个考试补习班,好好念两个月书,谢家的以后,就看你的了。”

谢信仁口中的小秋叫林小秋,是谢氏实业在省城成都的大掌柜,年仅二十岁,是全川闻名的精干女子,加上长得千娇百媚,喜穿淡紫色衣服,得了个名号:“紫罗兰。”

林小秋是个极品女人,这在五年前谢念诚就知dào

了,那时候,林小秋不愿意学女红针线,反而对谢念诚搞的培训班很感兴趣,尤其是经商之道,最后谢念诚开了口,谢信仁专门请了一汉一洋两个资深商界人士给林小秋上课。

从这个角度看,谢念诚还算是林小秋的半个老师。

两年前,林小秋开始进入谢氏实业后,谢念诚就很少见到林小秋,想起林小秋那前凸后翘的身材,勾魂夺魄的眼神,谢念诚浑身莫名一阵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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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美女掌柜小秋

第二天一早,谢念诚一行出发,除了外出必定随行的炮姐和神乐,还有自称思考了一夜,决定也要参加国民考试以后好替大哥出力的凌波丽。

谢念诚告sù

她们,从此不用再穿那些扯人眼球的服装、也可以恢复本名,但妹子们集体商议后决定,那些衣服不穿了,但名字是不会改的,谢念诚对此没什么意见,所以三个姑娘打扮得还算正常。

一行人走得不快,六十里路中午才到成都。

现在是汉历2012年,公元1810年,这个时空的汉国已经存zài

两千多年了,当然,大汉共和国只有一百年的历史。

由于蝴蝶效应,这个时代汉国的社会发展水平,在谢念诚看来,大概相当于那个时空二十世纪初期的水平。

成都的大街前几年刚刚翻新过,双向四车道,街边种了督军刘三木从法国引种来的梧桐树,树间已经安上了电灯,街上已经有不少国外运来的小汽车在来回奔驰。

谢氏实业成都公司是位于西门的一栋六层大楼,四人刚到门口就有穿着谢念诚设计的保安服的保安过来帮着放马。

四人进了大楼,一楼很宽敞,中央是一个接待台,大厅里散放着一些沙发,几个美观的架子上是谢氏实业的产品介shào

册。

接待台的两个女员工不认识谢念诚,虽然这一男三女的年纪都不大,但一看衣着考究,忙站起来招呼:“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谢念诚点头表示满yì

,“叶小秋在吗?我是谢念诚,带我上去见她。”

两个女员工吓了一跳,立kè

眼冒红心,谢念诚是谁她们当然知dào

,两人一下直勾勾地看着谢念诚,那眼神像要吃了他。

谢念诚轻轻咳了咳:“两位美女,虽然我很帅,也习惯别人这样看我,不过两位这样看着我,我怕小秋知dào

了会对你们不利。”

炮姐和神乐习惯了,没什么反应,凌波丽微微眯了眯眼,看来,少爷和小秋姐姐,关系不一般啊。

两人员工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连忙拨电话,一个解释:“谢少爷,对不起,公司规定,必须通报,请您见谅。”

这规矩还是谢念诚自己定的,他当然没什么意见。

只听“哒哒——”一阵急响,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从楼梯口出现,快速下楼后向谢念诚走了过来。

这女子的长发精心做了个型,淡紫色低胸长裙,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胸前璀璨发光,把事业线照得纤毫毕露,弯起的凤眼电力十足,微微张开的红唇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诱·惑,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让人一看就血脉喷张。

“哎呀,少爷,你可是想起来看看我了。”

脸皮厚如谢念诚都败下阵来,前几年在谢家的时候,谢念诚毛都还没长、偏偏心智又不是小孩,虽说每天看着萝莉们上课,其实他最喜欢的还是和已经是少女的叶小秋腻歪在一起。

叶小秋对谢念诚展现的才华是五体投地,但她还有个爱好就是调·戏当时还是小正太的谢念诚。

她的父亲是谢智义最得力的属下,所以从小她就在谢家长大,也算是半个谢家人了,在身份上不像培训班的那些个妹子,和谢念诚有主仆之分。

见谢念诚发窘,叶小秋十分得yì

,伸开手正面抱住了他,用红唇在谢念诚的脸上点了一下,“怎么样啊?想姐姐没有?”

叶小秋两年多没见谢念诚了,用的还是小时候见面调·戏的方式,这次她是玩儿火把自己烧了。

因为谢念诚整个人反应虽然和以前一样,站着不动。但这次,叶小秋感觉到自己的私密部位被一根硬物给顶住了,愣了一下反应出来那是什么东西,脸一下烧了起来。她自己胸前的规模比起以前也大了不少,现在胸部和谢念诚紧紧贴着,摩挲之下也是让自己浑身有些发颤。

这一幕把围观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一个女员工已经用手狠狠按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这还是叶掌柜吗?这是那个被人连续示爱九十九天,最后一盆冷水浇过去的叶掌柜吗?

另一个女员工则是紧紧握了握拳头:果然是叶掌柜,看到大少爷来了就果duàn

扑过去拿下,以后我要看到好的男人,一定也要胆大一些,向叶掌柜学习,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神乐和炮姐对视一下,难道谢大哥最喜欢的抱抱游戏,是从小秋姐那里学来的?

凌波丽微不可查地挺挺胸,再低头看看自己那用少爷标号只有B的兔子,心下感叹,我没有猜错,少爷果然是喜欢大的。

叶小秋反应过来,红着脸退了两步,看到谢念诚一脸坏笑,恨恨地说到:“好哇,你连我都敢欺负?”

“天地良心啊,这么多人看着的,我站这儿动都没动过,可别冤枉好人,这传出去多不好啊,我还没成亲呢……”

叶小秋用不比下楼来慢的速度上了楼,谢念诚带着三个妹子倒是不急不忙地慢慢爬了上去。

进了顶楼的大掌柜办公室,谢念诚说明来意,叶小秋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了十万大洋的银票来,谢念诚交给凌波丽,让神乐和炮姐护送着去西华医院找苏晚云。

三个妹子出了门,谢念诚把门关上,然后反锁。

叶小秋心里一荡,当年的小孩子看来是长大了,他想干什么?

谢念诚坐到沙发上:“小秋,现在公司经营情况怎么样?”

叶小秋翻了个白眼,声音温柔而低沉,很有磁性:“各地的情况都不错,内部整合也在加速,年底集团公司就能挂牌成立了,建筑公司、化工公司在北方已经打开市场,四老爷新开张的航运公司发展势头也不错。只是研发中心进度稍微慢了点儿,成都毕竟在内地,吸引不到足够的理工类人才。”

现在谢氏实业日常运营谢念诚已经不过问,但家里的四个长辈心里非常清楚,谢氏实业起家的几项产品都是谢念诚搞出来的,所以重大事项都还是很重视谢念诚的意见。

谢念诚道:“研发中心必须放在成都……上海和广州局势变化太快,不安全,可以把待遇再提高一些,但地方绝不能变。”

叶小秋点头记下。

“少爷……”

“别喊我少爷,以后就喊我念诚吧。”谢念诚打断了叶小秋的话。

叶小秋看了看谢念诚,点头道:“好的,念诚,特别项目的实验室已经有了初步成果,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很好,你可以组织人手小规模地生产一点,记住,保密是最重yào

的。”

这个特别项目在谢家,连家里的长辈都不知dào

,这个项目代号“天雷”,研究的项目是黄色炸·药,谢念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只是为谢家新开一条财路,现在的谢念诚有了其他想法,这个项目当然就更加需yào

保密了。

聊完正事,叶小秋给谢念诚泡了杯茶,认真地说:“念诚,我真搞不懂你。”

谢念诚不答。

“以前,你搞出来的那些小东西,我只觉得你是人聪明,加上运气好而已,这两年我从商见到的东西多了以后,才发xiàn

你搞出来的东西是多么的值钱……不说那些新型建材,就说化工公司的那些日用品,多少公司想仿造我们,可就是仿不出来,你这头脑啊,简直胜过千人万人。”

这些东西再过一百年随便一个学化学的本科生就能造出来,但这话我会给你说吗?

谢念诚享shòu

着叶小秋的夸赞。

“不过啊,念诚,你越聪明,我就越担心。”

“担心什么?”

“现在谢家家业虽大,可已经不少人盯着了,现在谢家是到处撒钱买平安,可狼是喂不饱的,我真怕哪天……”

叶小秋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怕什么?有我在,谢家不会有事。”

“你?”

叶小秋把这话当做了少年惯有的自我吹嘘,这几年谢念诚纨绔的事迹她清楚得很,就连她的父亲都偷偷警告过女儿,要离谢念诚远一点。

谢念诚淡淡一笑:“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刚才,你不是已经感受到了吗?”

听谢念诚说得郑重,叶小秋本来满是欢喜,听到最后一句,脸上又烧了起来。

“呸,你说什么呢。”

额,好像那棍子有点儿长。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几年前大家年纪都还小的时候,玩过的一些游戏,气氛一下变得暧·昧起来。

最后还是叶小秋打破了沉默:“接下来你怎么办?”

谢念诚这几天心底有了打算,只是没有合适的人诉说,妹子们还小,至于父辈谢念诚又怕他们接受不了,面对这个世界上最知dào

自己能力的叶小秋,谢念诚说出了这几天思考后的想法:

“我打算考国民考试,然后去社会党在广州开办的青浦军政学校读书。”

“你还需yào

读书?哦,我明白了,你是想去招揽人才。”

谢念诚点点头,叶小秋果然懂自己:“听四叔说,社会党接下来要有大动作,天下过不了多久就会大乱,我们谢家也要想办法把枪杆子拿到自己手里……有了枪,谁也不能把我们谢家再看做是待宰的羔羊了。”

叶小秋长出一口气,又有些担心:“念诚,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重头越。”

谢念诚来了个四十五度忧郁地望着天空。

这个时候不装一下逼,实在对不起老天让我来这个时空啊。

看着表白心迹后的谢念诚,叶小秋眼神有些迷乱了。

有哪个女人不爱英雄?

不知不觉间,谢念诚的身影在叶小秋的心里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个聪慧无比但有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渐渐变成了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

额,是一个胸怀大志,还随身带了大棍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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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医院夜战

叶小秋带着谢念诚把整个楼视察了一遍,谢念诚不太懂公司经营,更多的是叶小秋拉着他在看,叶小秋对自己的心血很得yì

,她看到谢念诚脸上一直挂着很满yì

的表情,整个人更加开心起来。

真不知dào

,要是叶小秋知dào

谢念诚走到后来根本没听她说什么,而是满脑子都在转着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会怎样。

吃晚饭的时候,凌波丽和两个小妹子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凌波丽买了书和衣服,炮姐和神乐提的全是油纸包,看看上面的标签,龙眼酥、樟茶鸭、叶儿耙、烧麦、凉粉、凉面、卤排骨……

手里提着纸包,炮姐还啃着兔头,神乐正吃着一根肥肥大大的鸡腿。

“你们不会是抢了条小吃街吧?”

“我……我们……额……我们给了钱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神乐努力解释。

叶小秋帮着把东西卸到餐桌。

谢念诚叫过凌波丽:“波丽,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医院随时有四个人看守,苏朝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养几个月伤应该能够痊愈。苏晚云拿了银票去兑大洋了,已经开始活动救他父亲。”

“你和苏朝明说过话了吗?”

“说过,感觉这人有些与众不同。”

“好,先吃点儿东西吧。”

难道是练武可以把肠胃练大吗?谢念诚、叶小秋和凌波丽眼睁睁看着那一大堆纸包一个一个地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消失在神乐和炮姐的嘴里,心里不禁发问。

神乐满yì

地摸摸肚子:“炮姐,今天这顿饭吃的真饱。”

炮姐打了个饱嗝:“那张飞牛肉真好吃,明天再去来个十斤。”

“好了好了,吃饱了对吧,吃饱了跟我去医院看看,我想和苏朝明谈谈。”谢念诚招呼炮姐和神乐。

“有什么好谈的啊,听说夜市里好吃的东西多得很呢。”

神乐嘀咕着,人却乖乖地跟在了谢念诚身后。

凌波丽没有去,谢念诚交代叶小秋带带她,看看生意上的东西。

谢念诚一直觉得,如果能安排别人就能做好的事情,那他自己就一定不会去做。当年有心培养叶小秋是如此,现在想培养凌波丽也是如此,让炮姐和神乐一心习武更是如此。

在谢念诚心里,自己打架战斗力不强不要紧,自己能派人打赢,那就足够了。

一路上路过几条小街,神乐闹着要吃,谢念诚无奈放慢脚步,三个人边吃边走,几里路足足走了三个小时。

到了西华医院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西华医院住院部是一栋三层楼房,每层差不多有二十个房间,苏家虽然落难,住院的钱还是有的,苏朝明的病房在三楼最靠里,是住院部最好的几个房间之一。

上了三楼,走廊里空荡荡的。

谢念诚心里一动:“炮姐,不说苏家有人在这儿保护吗?怎么没看见人?”

炮姐道:“下午来的时候,走廊的凳子上坐了两个人,病房里还有俩。”

神乐道:“肯定是出去吃饭了,我们也去吃吧!”

谢念诚暗道不好,加快脚步走到靠里那间病房,三人推门进去一看,病床上躺了个腿上打着绷带的青年男子,屋里的沙发上躺了个二十出头的护士小姐,这是苏家请的全天陪护。

炮姐过去拍拍那护士:“下午病房内外那些带枪的人呢?”

“不知dào

,晚饭才吃到一半,就有当兵的把他们全叫走了……前几天都是有人换班的,今天这几个走了就再没人来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苏朝明醒了过来。

看到谢念诚,苏朝明友好地笑了笑,“你就是谢公子?”

谢念诚点点头。

“我是谢念诚,这儿怎么没人了?”

“下午军营里发了紧急集合令,把在这儿守着的几个兄弟都叫走了。”

“你父亲在监狱里,谁下的命令?”

“还能有谁,肯定是文监军嘛……老文就是胆子小,我都说过团里的兄弟都靠得住,他就是不信,非要把弟兄们都叫回去……唉,估计是怕有人去督军府请愿放我爹吧。”

汉国军队的基本建制,是师——团——营——连——排——班,从连开始就配有监军,各级监军听从上级监军的垂直领导,平时负责军纪、战时负责军法。

从权力上讲,监军这个职务算是军队的二把手,主官要是不在,监军就能暂时负责整支部队。

因为监军工作的特殊性,对品性要求很重yào

,所以千年以来各级监军都是有功名的,现在汉国虽然没了科举,但监军主要还是一些精通儒学的人。

谢念诚来回踱步:“不对不对,苏团长被下牢有些日子了,为什么今天才禁止士兵外出?我看是有人知dào

你妹妹在到处活动了,想使阴招。”

苏朝明知dào

谢念诚借给苏家十万大洋,能拿出十万大洋的人,自然不会是个白痴。

苏朝明有些粗线条不假,但这么一点明,马上意识到出问题了。

“对,有问题,我们去剿匪居然中了埋伏,这要是没人给土匪通风报信绝不可能,爹回成都连大帅都没看见就被抓进大牢,一定是有人陷害。”

“先别说你爹了,现在你的处境也很危险,你还有人手吗?”

苏朝明想想:“我家在苏家巷,离这儿只有三里地,家里有几个老兄弟,他们能招呼到人手。”

谢念诚想了想:“为以防万一,苏兄,请你躲到厕所,我们埋伏起来,如果有人来,说不定能查出点儿线索。”

谢念诚让那护士拿了几床被盖,让苏朝明躲在了卫生间,又让神乐换了护士的衣服躺上沙发,让那护士换了衣服,去苏家巷送信。

这个时代的成都,电力供应还不足够,西华医院的周围,已经没了多少亮光。

夜色里,两个带着大檐帽、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匆匆走向医院。

在他们后面不远处,还跟着八个同样打扮的人。

更远处的一辆车上,两个衣冠楚楚却一脸江湖气的男子看着这群黑衣人往医院走去。

“胜哥,有必要吗?搞个躺床上的瘸子,至于这么费周折么?”

“华子,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笔生意值两千块大洋……让兄弟都来,就是以防万一。”

“是,是……还是胜哥你想得周到。”

最前面的两个人进了医院,前台值夜班的护士一抬头,一根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头,嘴里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塞进了一张毛巾,另一个黑衣人很麻利地把她捆了起来,丢在接待台下面。

后面的人留了两个守在门口,其他几个鱼贯而入,手里的一尺尖刀闪烁着寒光。

谢念诚在沙发上躺着,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神乐忽然坐了起来,小声道:“有群人上来了。”

“苏家的人来不了这么快,应该是杀手。”

拿谢念诚当枕头的炮姐来了精神,一手摸出一把20响瞄向了门口。

谢念诚也摸出两把枪,“神乐,躲角上去,留两个活口。”

谢念诚也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双手不住冒汗。

谢家有的是钱,炮姐和谢念诚都打了上千发子弹,没什么天赋的谢念诚枪法都比一般士兵强不少,就别说炮姐了,但两人都没杀过人。

想到这里,谢念诚看了看旁边的炮姐。

炮姐的眼神正在放光,拿枪的双手纹丝不动。像是等待了多时的猎手终于等到了猎物,看不到有一丝不安、恐惧。

楼道里的脚步越来越近。

“咣当”一声门开了,几个拿刀的黑影扑进来,就往床上乱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四只枪开始吐出火舌,谢念诚到底紧张,两只枪都调到了连发,扳机都是一扣到底,40发子弹瞬间打光,也不知dào

打中了几发。

炮姐是瞄着在打,枪枪咬肉,几个拿刀的黑影惨叫着到在黑暗之中。

谢念诚打完子弹就蹲了下来换弹夹,“啪、啪”两声,有人在门口往里打枪,炮姐也蹲了下来,双手伸过头顶,凭记忆中的方位朝外放枪:“砰、砰、砰、砰。”

“啊——”

惨叫声从门口传来。

谢念诚夸奖道:“炮姐,行啊,这样也能打中。”手里换好弹夹,学着炮姐举过头顶,估计好方位又是两梭子。

门外还有三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枪,不敢冒头,也都伸出手往房间里乱放:“啪、啪、啪。”

上楼来的一共有八个人,一开始冲进去的四个被炮姐和谢念诚的乱枪打中,死活不知,后来在门口的被炮姐盲枪击中一个,那枪打在了肩膀上,倒不致命。

两边正对射,“叮叮当当”一阵金属碰水泥地板的声音,一个黑衣人下意识低头一看,两个比拳头略微大点的黑色椭圆状物体冒着烟滚了过来。

“这是什么?”

这人心里最后的意识还在琢磨。

这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谢家实验室的最新产品,这手雷的威力比现在军队里的木柄手榴弹可大多了。

“轰——”

“轰——”

前后两声巨响,几个黑衣人身上血花四溅,也不知身上被炸了多少个孔。

“停火。”

谢念诚喊道。

炮姐敏捷地扑到门口,一道红影带着残相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门外走廊的灯被炸熄了,神乐不顾地上躺着的人,从三楼窗户跳了下去。

炮姐蹲在地上,一个一个地探地上那些人的鼻息。

谢念诚满鼻子都是血腥气,胃里一阵阵翻滚。

“谢……谢大哥,里面死了四个,外面四个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有点儿气,不过估计也快了。”

炮姐的口气好像是杀了几只蚂蚁。

这几年,隔几天谢念诚就会安排炮姐和神乐去屠宰场或者是CC那里去帮忙,可以说,炮姐和神乐的手里早就沾满了血,尸体她俩都玩儿过几具,今天能有这样的表现,也不足为奇。

谢念诚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淡定、淡定。

当炮姐找到蜡烛,烛光照亮了地上被打烂的脸和满地的鲜血,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呕——”

当谢念诚不小心踩到一具被手雷炸翻的尸体、从伤口里流出的各色体液后,他到底没有忍住,把晚饭吃的各类美食,吐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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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苏家巷

病房里太过血腥,炮姐查看完三楼确定安全后,谢念诚把轮椅上的苏朝明推到了走廊里。

苏朝明虽然从小在军营长大,可也从来没有近距离地看过这般惨景,也陪着谢念诚吐了个够。

“苏兄,你当了这么多年兵,就没见过血?”谢念诚好奇地问道。

苏朝明点点头:“不瞒你说,上次去剿匪还是我第一次上阵,路上遇到埋伏我腿上中枪疼得晕了过去,连土匪影子都没见到……真是惭愧,那么多年的军校白念了。”

苏朝明是汉国陆军大学堂步兵科毕业,算是科班出身,不过毕业后就回了四川,从来没上过战场。

这边神乐跳下窗口,拐到正门方向,远远看见两个黑衣人向远处狂奔。

神乐怕医院里还有杀手,不敢去追,手里扣了两把飞刀,慢慢往大门摸去。

住院部住的病人不多,枪声、爆zhà

声过后,病房里的病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动弹。

神乐闪身进了大门,这才发xiàn

值班护士被人捆了。

神乐把堵嘴的毛巾扯开,那护士先讲了自己的遭遇,然后说枪炮声一响,两个黑衣人就跑了。

神乐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两个黑衣人逃走的方向,担心楼上自家少爷的安全,又回到三楼。

没等几分钟,一辆黑色汽车开到医院门口,从后座下来五个大汉,加上前排下来的两男一女,真不知dào

这么一辆车子八个人是怎么挤下去的。

谢念诚看得清楚明白,跑在最前面的就是苏晚云。

“好了好了,苏家的人来了。”

谢念诚收起了枪,向苏朝明道:“苏兄,今天晚上的事,我不希望有人知dào

我们在这里,我们先告辞了。”

苏朝明微一沉吟:“此事干系不小,如果谢公子方便,还请三位到苏家巷做客,三位请先过去,我的伤势已经稳定,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回家养伤更好,等我们把这边的事收了尾再好好感谢三位。”

谢念诚点点头。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苏朝明大喊:“晚云,都是自己人,我没事。”

等苏晚云一行人出现在三楼,电灯还没有亮,谢念诚三人低头离开,苏晚云本想拦住,走近了认出是谢念诚,摆摆手让身后的人放下武器,让三人下了楼。

苏家巷离医院不远,不久三人就到了目的地,一路上都有人往医院跑,前前后后大概有三十来个,看来苏家在成都本地的势力还是不小。

苏家巷在城西北方向,巷子里有将近一百多户人,多数房子看着都有些破旧,不难看出这些房子的主人生活状态不是很好。

汉国军队的军饷不高,士兵月饷只有五到十块大洋,低级军官也就二十大洋左右,即便是团长,军饷也只有一百大洋,养活自己还行,想养活一家人,就有些不够用度了。

谢念诚随便找了个人就问到苏家的位置,正是苏家巷靠里的那栋占地最大的院子。

苏家房门大开,灯火通明。

三人走到门口,看门的老头儿紧张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谢念诚微微一笑:“我是苏朝明的客人,他们等会儿就到。”

门子面露喜色,除了他,家里所有的壮年男人都抄家伙出去了,现在家里就只有夫人和几个丫鬟。

神乐有些不乐意了:“快让我们进去呀。”

门子有些犹豫,一个庄重的女声道:“苏全安,让他们进来。”

谢念诚跟着门子走进大门,院子里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脸色沉稳,五官有些棱角,和苏晚云颇有几分相像。

“不知哪位贵客深夜来访?家里出了点儿急事,让客人见笑了。”

在长辈面前,谢念诚一向是很乖巧的。

“小子谢念诚,见过苏夫人。”

听到谢念诚这个名字,苏夫人有些动容,本来苏家陷入绝境,苏夫人已经打算卖了宅子,凑万把大洋把苏团长从牢里捞出来,然后一家人靠城外几十亩地过日子,谁知dào

买家知dào

苏家落难,价格压得很低,苏夫人正气苦间,苏晚云带了十万大洋回来,有了这笔钱,苏团长官复原职大有希望。

在苏夫人心里,“谢念诚”这个名字这几天的地位已经可以和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相提并论了。

再想到苏晚云提到谢念诚名字的时候那微微的不自然,苏夫人看谢念诚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嗯,穿戴得体,眉清目秀的,虽然青涩了点儿,个头也不算高大,但年纪小,还能再长几年,以后应该是条好汉子。

这帅小伙是谢家的大公子,家里有的是钱,据说还有些才学,又对我苏家有恩,最关键的是,从来对男人不假颜色的晚云提到这小子的时候居然有点儿羞意,不错不错。

不知dào

苏夫人知dào

苏晚云的羞意来自于被调·戏和吃豆腐,她还会不会觉得谢念诚不错?

苏夫人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低头一看,谢念诚几人的鞋子和裤子上都有不少血迹,心里一惊:“谢公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刚从医院回来……有人想刺杀苏公子,不过都被人收拾掉了……苏公子他们随后就回来。”

苏夫人久谙世事,知dào

谢念诚是想从这事里摘出去,连忙对身后丫鬟道:“小梅,带客人去取几套少爷和小姐的干净衣裤换上……小杏,去客厅泡茶。”

谢念诚三人换了衣服到客厅不久,苏家兄妹就到了。

苏夫人待下人都走远后,脸色郑重走到谢念诚面前,深深一个万福:“多谢谢公子相助,苏家上下感激不尽,以后公子有什么事用得上苏家的,尽请开口。”

苏家军人世家,家教严格,苏家姐妹站在母亲身后,深深鞠躬。

炮姐和神乐连忙躲开,苏家三人行了礼,这才重新落座。

苏夫人面如寒霜:“居然有人动手刺杀朝明,真当我苏家是泥捏的不成?”

苏晚云道:“警方已经派人把尸体搬回警局去了……我已经托了人,应该能查到杀手是什么来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让爹爹出来。”

苏夫人道:“这几天我找了不少人,这下有了钱,你爹出来应该不难,只是想官复原职,还有不小阻力。”

谢念诚问道:“不知难在何处?我家交游广阔,也许能帮上点儿忙。”

苏夫人道:“刘大帅那边还好说,主要是议会这边有几个议员死咬着不放,估计里面别有内情,要想压住他们,可能要请罗议长出面……可罗议长我拜访了几次,别说他,就连他的秘书,我都没见着。”

罗议长?谢念诚心里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牙有些痒,妈的,这不就挖我墙角那帅哥的老爹吗?

苏晚云见谢念诚脸色有异,“你认识罗议长?”

谢念诚嘿嘿一笑:“我认识,太认识了。”

苏家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再看谢念诚时都充满了期待。

谢念诚自己也想再见见那罗文轩:“苏夫人,其实我认识的是罗议长的公子,彼此有些交情,不知罗博士现在在家吗?如果在家,我倒能把事情提一提。”

苏夫人大喜过望:“罗博士在家,我上午去拜访罗议长,正看到罗公子和朋友回来,不过他不认识我,就没打招呼。”

“朋友?什么朋友?说不定我也见过。”

“嗯,是个年轻女子,漂亮的很,那样的女子在省城都难得看到。”

谢念诚有些发苦,这赵珂还真是不避嫌,整天跟着罗文轩,估计赵县长也在后面推波助澜。真是不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啊。

“苏夫人,这件事交给我了,明天我正好有事去找罗博士……苏团长的事,我到时候会提的,处理这事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苏家母女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苏晚云开了口:“这次剿匪,一共走了三十多个兄弟,挂彩的有八十多个,其中有二十多个重伤的以后只怕是要残疾了,到现在还没钱抚恤,弟兄们对这事虽然没说,但心里怨气肯定有的。”

苏家有一万多大洋的家底,不过都花在打点关系上了,哪儿还有钱给那些当兵的?

谢念诚想了想,“这事不难办,我手里有点儿闲钱,应该能帮上忙。”

苏夫人感激不已,起誓道:“苏家列祖列宗在上,若苏家能平安度过这次劫难,以后苏家唯谢公子之令是从。”

这个时代,儒家“诚信”的思想和祖宗崇拜是每一个人行为的基本准则,人轻易不会发誓,如果拿祖宗来发誓,基本都是会遵从的。

如果谁违背了以祖宗名义立下的誓言,传出去后,别想在任何小事上取信于任何人。

谢念诚很满yì

苏夫人这样的表现,当即从怀里拿出一张五万大洋的银票:“这儿还有五万大洋,拿去抚恤兄弟们吧……记住,把每一位阵亡兄弟的名字记下来。”

谢念诚也是灵光一现,想到那个时空里各国的阵亡将士纪念碑,这个东西对鼓舞士兵的士气、凝聚活着的人的人心,有莫大的作用。

几个人商议许久,最终决定,阵亡的和重伤残疾的士兵每人抚恤五百块大洋,其他视伤势严重程度抚恤五十到一百大洋不等,其余的分给苏家巷的住户,也就是跟随苏家多年的低级军官、士兵们。

这个时代,五百大洋可以买上十亩不错的田地,算是给阵亡士兵的家属或残疾士兵一个生活保障了。

苏朝明挣扎着从轮椅上起来,让苏晚云搀扶着给谢念诚鞠躬。

谢念诚连连摆手,苏朝明含泪道:“谢公子,这不是我苏朝明拜你,是那些阵亡的兄弟的在天之灵、是他们家里的孤儿寡母、是残疾的兄弟们在拜你,是苏家巷几百兄弟在拜您。我苏朝明嘴笨不会说话,但我今天在这儿说了,以后我苏朝明就是谢公子你的人,你说朝东,我决不向西。”

谢念诚上前扶住:“苏兄客气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离开苏家,谢念诚一身轻松,十五万大洋在这个时代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可对谢念诚来讲,不过是他的私房钱而已。

如果这十五万大洋能换回一个正规团,还有苏家的忠心,那是千值万值。

为了这个团,明天去罗议长家装装孙子,那有何妨?

第十二章 五年之约

在汉国地方政权的构建中,议长是个值得玩味的位置。

督军、省长是两个实权派,在两强之间的就是议长了,虽然议长并无太大的权力,但议长的立场往往可以影响到一件事情最终的决策。

干议长的,往往都是些人精,毕竟,工作就是在钢丝上跳舞的人,平衡感不好怎么行?

罗文轩对谢念诚这个人的感觉非常好,虽然那天谢念诚搞了些小动作,但同样年轻的罗文轩表示能够理解,谁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走的这么近呢?

让罗文轩欣赏谢念诚的,是谢念诚有种独特的气质,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立人格。

这个时代,真zhèng

有独立人格的人少之又少。

罗文轩在欧美带了十年,他认为,在汉国人的思维中,儒家学说占了最大成分,所谓忠孝礼义廉耻、温良恭谦让的观念深深融入了汉国人的血脉,这在某种程度上给汉国人的头脑加上了枷锁,阻碍了汉国的政治和经济发展。

但在谢念诚身上,他没有看到这些精神桎梏的影子,再就这一点,就足够罗文轩欣赏了。

所以,当听到门房通报谢念诚求见的时候,罗文轩三步并作两步,亲自到门口迎接。

门房看到罗文轩亲自出迎,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要知dào

,罗文轩这次回来以后,发帖子想拜访的、登门求见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让罗文轩亲自出迎的,只此一人,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怕谢念诚的名字就要在这省城出名了。

罗文轩伸出双手:“谢老弟、欢迎、欢迎啊。”

谢念诚也伸出双手,和罗文轩来了个热情握手,到这个时空后,好像还是第一次和人这样握手吧?

谢念诚心底升起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

两人进了客厅,寒暄了几句。

谢念诚开启了主题:“罗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啊。”

“巧了,谢老弟,我也正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客随主便,罗兄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不、不,还是谢老弟你先讲。”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叫苏晚云,她说她父亲苏祥志受陷害入狱,想面见罗议长说明冤情,不知dào

罗兄能不能帮上一帮。”

“苏祥志,是一师二团的团长吧?他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罗文轩的眼里精芒一闪:“好生意啊,谢老弟,好生意!”

罗文轩何等精明,几个念头间就清楚了谢念诚的动机。

谢念诚道:“罗兄是个想做大事的人,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我就不多说了,罗兄觉得如何?”

罗文轩道:“谢老弟,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绝非池中之物……只是这事牵连肯定甚广,就算我父亲出面说情,但你也知dào

,这事不一定能成。”

谢念诚摇摇头:“罗兄,这事我不会出面,苏家的事与我无关。”

罗文轩明白了谢念诚的意思,对谢念诚又高看了一眼,认真道:“谢老弟,这事我答yīng

了,你给苏家说一下,请他们明天上午去省议会找我父亲商议就行。”

谢念诚拱拱手:“谢了。不知罗兄有何吩咐?小弟不敢不从。”

“这事不急……我想先问问老弟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在省城上一段时间学,参加三个月后的国民考试,然后去青浦军政大学读书,想学学政治和经济。”

“小科举”国民考试选拔出来的学子,就可以就读汉国四大名校:京城的京师大学、中央理工大学和上海的江南大学、广州的青浦军政大学。

“青浦军政大学?”

“是的,青浦军政大学。”

这四大名校,往往也代表了一种政治方向的选择。

京师大学的政治倾向偏于保守,受儒学传统影响深刻,对西方思想不认同。

中央理工大学倾向于培养技术官僚,讲究实用,政治倾向不太明显。

江南大学侧重金融、资本,政治上倾向于资本家、买办的立场,这一派的思想是产业兴国。

青浦军政大学由社会党人控zhì

,思想激进,想要搞政治改革削减军阀权力,还政于议会。

这几种思潮在汉国并行,随着这些年汉国经济日益落后、南洋属国纷纷独立,西北、东北、西南属国开始爆fā

独立运动,汉国内部的思想分歧也越来越大。

“天下将要大乱”,有识之士对这种分歧将要导致的后果,给出了精准的判断。

罗文轩是社会党党员,听到谢念诚的选择后很高兴:“好、好,老弟,下半年我就要去青浦任政治教员,希望到时候能在学校里见到你。”

“那我就先叫你一声‘罗老师’了,国民考试完了后,录取的时候可得帮帮忙啊。”

“哈哈哈,凭你谢老弟的才学,通过这个考试易如反掌,我就在学校摆好酒席等你了。”

两人相谈甚欢。

谢念诚到底没有忍住:“罗兄有什么事请放开讲,我一定尽lì

。”

罗文轩收起笑容。

“这事我知dào

有些为难老弟了……其实这事本来是老弟的私事,不过我既然答yīng

了朋友,只好勉力为之,老弟听了别见怪。”

罗文轩放慢语速,一个字一个字地轻轻说出:“赵珂托我给你说,她想和你解除婚约。”

这几个字在谢念诚耳中,如同晴天霹雳。

谢念诚一股邪火就冲上来,烧得心口和头脑都烫了起来,谢念诚取过茶杯,一口连茶带水喝了下去,手狠狠捏住茶杯,像要把茶杯捏碎。

赵珂那丝般柔顺的长发、星星般的眸子、娇艳欲滴的丰唇、蝴蝶般轻盈的体态在谢念诚脑海里无比的清晰。

这是谢念诚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美丽的姑娘,这个姑娘除了美丽,还有一颗水晶般清澈的心灵。

让我和这样一个姑娘退婚?

罗文轩看着谢念诚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开口道:“念诚,我知dào

这事不容易,但作为朋友,我还是要说,强扭的瓜不甜。”

谢念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天赵珂最后的那句话又回响起来:“我想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本性应该不坏,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难道想纨绔一辈子吗?”

谢念诚双手负在背后,昂首挺胸走了几圈,心下有了决定。

“罗兄,这事叫我答yīng

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几个条件,如果赵家能做到,我可以退婚。”

“谢老弟,你说,我一定如实转告。”

“第一、退婚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事儿关乎到我们双阳谢家的颜面,此事不能公开。”

罗文轩微微皱眉:“谢老弟,这有些不符情理吧,赵谢两家有婚约,这事很多人都知dào

,如果婚约解除的事情不公之于众,赵姑娘怎么嫁人?”

“这就和第二件事有关了……五年之内,赵珂不能嫁人。”

不等罗文轩说话,谢念诚道:“我谢家现在在全国来说也算有些薄名,如果传出退婚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名声都要受到影响,我谢念诚倒是无所谓,但我谢家要是因此受了牵连,损失那就大了。”

“反之,等我出去读书,过上几年,到时候再公布解除婚约的消息,对谢家就不会有什么太大影响了……更何况,赵珂今年才刚满十八岁,五年之后她二十三,也没耽误她嫁人。”

大汉共和国建国一百多年了,女子结婚的年龄是越来越晚,二十三岁结婚是个不错的年龄。

罗文轩盘算了一下,想让谢家解除婚约并马上公开这个消息也的确不可能。

解除婚约如同离婚,在内地的四川可以说是丑闻,如果解除婚约,引发的风言风语不光会让谢家名声受损,作为直接当事人的赵珂,只怕会被传说的极为不堪——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啊!?这是想哪儿去了?罗文轩暗中鄙视了一下自己。

罗文轩喜欢赵珂,所以他才会对赵珂想解除婚约的想法这么支持。

罗文轩分得清轻重,他喜欢赵珂,也不过就只是喜欢而已,还没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地步,更何况在他的心里,爱情比起事业,是没多少分量的。

这次如果能靠解决苏家的事,和财大气粗的谢家搞好关系,这对他心里的大计划有极大的裨益,怎么会愿意为了个女子和谢家翻脸?

罗文轩掂量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好,我会把谢老弟的条件转告赵县长。”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谢念诚告辞出门。

天上飘起了细雨,谢念诚突然感到自己无比冷静。

是的,婚约解除了,这能怪罗文轩吗?不怪。

回想自己这十多年来的作为,站在赵珂的角度想想,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吗?

婚约解除了,可以再签订嘛。

罗文轩,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赵珂也有点儿意思,也许现在在赵珂心里,对你也有点意思。不过,我有五年的时间陪你慢慢玩儿。

赵珂,总有一天,你会成我我谢念诚的老婆。

谢念诚脑子里暗自下了决心。

谢念诚回了公司,写了封信说清了苏家的事和解除婚约的事,相信谢信仁收到后会和赵长治解决好婚约的问题。

信送出后,谢念诚站在顶楼,看着双阳县的方向。

“五年,五年,五年后,我倒要看看在这地界,究竟是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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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定计剿匪

苏夫人和苏朝明忙了几天,把剿匪失利的经过、二团编制及组成还有苏家能调动的人手情况做成了文书,交给谢念诚带回到双阳谢府。

凌波丽没有跟谢念诚回家,她在叶小秋的帮zhù

下,也拿到了国民考试的考试资格,到了省女子公学插班念书,全力准bèi

几个月后的国民考试。

谢信仁、谢信智两兄弟合上文书,看着谢念诚的眼神都有些欢喜。

谢家这些年来无数的大洋洒出去,换来的是那些饿狼越来越大的胃口,而谢念诚只用了十五万大洋,就买来了一个可能摆脱这种任人鱼肉的机会,这怎能不让人高兴万分?

“念诚啊,这钱是你出的,以后苏家的事,就都交给你来负责了。”谢信仁做了决定。

“啊……爹、二叔,剿匪的事情还要请您们多费心,等苏团长和苏公子到了,我们一起商议如何?”

“如此甚好,信智啊,这些天你收集到的大黑山的资料,都交给念诚吧。”

谢信智拿出一叠纸来,交给谢念诚。

谢念诚回到书房,晴子早早泡好了茶,备好笔墨,谢念诚挥挥手让晴子去做事,自己打开苏家的资料和二叔给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大黑山在成都西南面,离城墙大概一百二十里路,山势险恶,是横断山脉被岷江隔在东边的一片支脉,东西百里,南北千里,山上种不了庄稼也养不了牲口,但从四川进藏的几条道路,都要经过大黑山,所以自古就有不少土匪。

从大汉帝国时代起,官府就想剿匪,可是大军一到,土匪们就往山上的洞里躲,一万人马往山里一放,那是影子都没了,所以匪患是一直不绝。

现在大黑山的土匪,主要在华流县境内,分了六股,号称大黑山六寨,最大的一股匪首江湖人称雷老虎,手下有三百多人枪,其他还有何瞎子、田老六、龚老二、草木灰、狗屠夫几股,手下各有三十到两百人枪不等,分别占了大黑山上的几处险要。

上次谢念诚遇到的土匪,就是活动区域在川西平原边缘、盘踞在大黑山进山第一处险要地——黑风口的龚老二的手下。

苏家上次领命剿匪,苏祥志团长只是想走走过场,毕竟这匪哪里是那么好剿的,就只带了一个营,本打算进山转上一圈,放几排子枪就回来,哪里料到从黑风口进山三十里后,在鹰嘴涧被几百土匪伏击,吃了大亏。

据苏朝明推测,这是有人想借刀杀人,真zhèng

目的是想让二团从此不再姓苏。

谢念诚看完资料,开始回想那个时空里看的各类剿匪题材的影视作品,忙了一夜,稍微有了点儿头绪。

谢念诚睡了不到三小时,晴子就进来叫醒他,在晴子和雅典娜的帮zhù

下,谢念诚收拾完毕后直奔客厅,和苏团长等人一起商议如何剿匪。

谢念诚到了客厅,看到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军官,身后跟着拄着拐杖的苏朝明,想必就是苏晚云的老爹二团长苏祥志了。

看到谢念诚过来,早已熟稔的苏朝明做了介shào

,苏祥志“啪”一下立正给谢念诚敬了个军礼:“谢公子,这次的事,多谢了。”

旁边谢信仁道:“苏团长客气了,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苏团长印堂紫气盘绕,自然能逢凶化吉,莫再谬赞小儿了。”

苏祥志正色道:“谢公子真是我苏家的贵人,先从土匪手里救下了小女晚云,又从杀手手下救下犬子朝明,我能出狱、官复原职也是仰仗了谢公子之力,真是大恩难以言报。谢老爷,今后我苏祥志,任凭调遣。”

谢信仁笑着摆摆手:“念诚,对剿匪你有什么想法?”

这次的事,谢家家主谢信仁很满yì

儿子谢念诚的处理,心里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考校考校谢念诚。

谢念诚已经思考了一夜,心中有了计较,侃侃而谈:“我觉得,剿灭这些土匪其实不难。”

苏朝明听到这话有些激动:“念诚,真的吗?快说来听听……这些天我一闭眼就想起那些被土匪害死的兄弟,只想给他们报仇,可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老行伍的苏祥志也有些不太相信。

二团全团就一千来人,谢家手里的民团也就三百余众,这么点人进山,土匪只要分开一跑,你根本连土匪影子都找不到,何谈剿灭?

但作为长辈的谢家兄弟却了解谢念诚,这孩子从小奇思妙想极多,但都是有理有据,从来不夸海口,既然他说能剿,那肯定心中有所谋划。

“念诚,你说给苏团长和苏公子听听,我和你二叔在旁边参详参详。”

“好,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

谢念诚道:“这事儿从头说起,这大黑山的土匪最近几年也没犯下什么大案要案,为什么苏团长会被派去剿匪?”

苏祥志答道:“有几个议员,前几个月天天在议会上抨击山上土匪劫掠人口,致使周边地区民不聊生……大帅不胜其烦,就下令去剿匪。这种剿匪,山上的土匪也知dào

向来都是走个过场,一般隔空放上几枪,我们收兵,他们收敛几个月就完了,这次不知dào

怎么会倾巢而出埋伏我们。”

“苏团长,我猜猜其中缘由,你看对是不对?”谢念诚微微眯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苏团长所部不是刘大帅的嫡系,但又是正规军,而且战斗力不俗!那么,假如有人想拿兵权,那二团就是个好对象……那人先鼓动刘大帅剿匪,刘大帅为剿匪不会出动嫡系,而成都周边其他拿得出手的部队只有二团,如此一来剿匪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二团。”

“二团去剿匪,按照多年的惯例,以为只是走个过场,那么,只要那人知dào

二团的行动时间和路线,有心算无心之下,事先让土匪埋伏好,让二团吃个大亏不难做到。”

“二团吃亏后,那人立即发动势力陷害苏团长,假如苏团长出不了牢房或者被革职,再害了苏连长,那二团的团长就要换人了……那人就有机会控zhì

二团,是也不是?”

苏家父子听得冷汗涔涔,谢念诚分析的和他们经lì

的事情走向几乎完全一致。

“要是被我知dào

是哪个鼠辈在后面捣鬼,我苏祥志一定要杀他全家!”

“多半是那几个议员,我找机会弄死他们。”

谢念诚摇摇头:“议员就是打嘴炮的,应该是被人利用……要查出背后主使,还是要从土匪那里下手。”

“据苏连长所言,伏击你们的土匪大概有五百余人,大黑山的土匪里面,如果集结这么多人手,六股里面至少要动四股,甚至可能六股都有参与……不过无论如何,雷老虎和龚老二是一定有份,雷老虎人最多、鹰嘴涧是龚老二的地盘,所以我们这次剿匪,主要目标就该是这两股土匪。”

“我有个计划,说出来大家看行不行。”

前面谢念诚的分析丝丝入扣,众人对他的计划都有了几分期待。

“首先,苏团长那边先造点儿势,去求大帅给苏团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再去剿匪,大帅一定会同意,同意之后,苏团长派秘使去联系狗屠夫,据我所知,几股土匪里面,劫掠人口最多的就是狗屠夫,苏团长让秘使说,愿意用枪支弹药换人口和大洋。那背后主使必会得到这个消息,他如果还想染指二团,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必然会组织土匪再次觅机伏击二团。”

“我们谢家这边暗地里组织精干人手,用计拿下龚老二所部,不让一个漏网,然后装扮成龚老二的队伍和土匪大队混到一路。”

“等土匪大队集结之后,混进土匪的小队找机会干掉或者拿下雷老虎,土匪群龙无首必然阵脚大乱,苏团长的部队再及时攻过来,里应外合、内外夹击,土匪必然全面溃散,然后用雷老虎和龚老二等匪首的头,去招降其他土匪,普通土匪日子不好过,只要我们给他们一条出路,应该能够招降成功。”

“当然,这只是个计划,一切还是要视事情变化而定,但大的方向不会改变!苏团长回去后,计划要绝对保密,对团里的兄弟就说是要为被害的弟兄报仇,进山的人我想就控zhì

在五百人以内,多了怕土匪不敢打,少了恐怕不够用,一路上要注意警戒,每两个小时,电报联系一次,沟通彼此的情况。”

谢念诚的这个计划极为大胆,若要成功,关键的两步就是一就在于如何顺利拿下龚老二所部,二就是如何干掉雷老虎。

这个计划如果真能实现,荡平盘踞大黑山千年的匪患,不是不可能。

苏团长听得不住搓手,很是激动:“好、好、好,听起来有几分可行。只是,谢公子你真有办法拿下龚老二?有办法混进土匪窝里搞定雷老虎?”

谢念诚道:“不试一试,怎么知dào

?只有如此才有机会剿灭土匪。”

“好,我苏祥志干了,如果真能把土匪剿灭,我以后才有面目去见那些死去的弟兄,否则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谢念诚微微一笑:“苏团长,这只是第一步,如果我没猜错,土匪里面一定有这次背后主使人的联络人员,大黑山到成都的路其实不多,到时候还要把网撒好,一定不能让那联络员漏网……拿下那人,顺藤摸瓜揪出背后主使,才能算是全功。”

谢念诚的话没有讲完。这片大黑山,山高林密,在谢念诚的心中,如果剿灭了土匪,是能派上大用场的,只不过,那些计划都要在剿灭土匪之后才能落实,现在谢念诚自然是不会提及。

谢信仁、谢信智兄弟对大的想法也比较同意,几个人再详细地推敲许多细节,最终制定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行动方案,约定了行动时间。

为不被人发xiàn

苏、谢两家的关系,苏祥志和苏朝明急匆匆回了成都。

苏家父子走后,谢信仁道:“念诚,这次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拿下龚老二有九成把握,拿下雷老虎只有不到五成。”

“这个险值得冒吗?”

“值得!如果能拿下大黑山,那我们谢家,就真zhèng

有了安身立命之处,所谓狡兔三窟,若要成大事,那非得拿下大黑山不可。”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信智啊,念诚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是,大哥。”

谢信仁是个敢下决定的人:“念诚啊,你切记,能成就成,遇到意wài

赶紧撤tuì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放心吧,爹,我知dào

的。”

我是主角耶,能那么容易挂点吗?谢念诚用这个理由给自己打气。

这算是来到这个时空后,真zhèng

要掀起的第一波风浪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十四章 神炮突击队

从川西平原到青藏高原的几条大路,都要经过大黑山。

黑风口在大黑山南部边缘,离进藏大路十里左右,是方圆十里最高的山峰,相对高度有近千米,龚老二的寨子就在山腰。

这寨子离大路太近,和山里面比起来,危险许多,所以龚老二的队伍始终只有五十来人,枪只有三十来杆,不能和其他人相比。

谢念诚的计划里,苏祥志率领大部队从东北方向的何瞎子地盘进山。

东北方向山势更为陡峭,从东北方向进山,可以让土匪麻痹大意一些,不会想到真zhèng

的杀招在南路。

谢府这几天忙碌异常。

定下剿匪大计后,谢念诚派晴子做干粮,雅典娜准bèi

行军帐篷、被服、水壶等辎重物资,让CC准bèi

驱虫药、伤药备用,自己和神乐、炮姐去寻找合适的人手。

这天一早,谢念诚带了神乐和炮姐来到县民团的校场。

谢信仁早几天传了命令下来,说是谢家有一批货物要运往江南,要选拔几个得力团丁,如果能选上,先发安家费100大洋,每月20大洋,在外行走时每月还能加30大洋。

这份薪水,对平日里务农或是做点小工的团丁们而言,丰厚得有些让他们不敢想象,这消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县里,许多不是团丁的青壮,也来校场想碰碰运气。

樊鹏举就是其中之一。

樊鹏举家里是小地主出身,从小喜欢舞刀弄棒,在江湖上厮混时为了义气居然和一些袍哥抢自己家粮食被逐出家门,江湖人称“樊哈儿”。

听到谢家要招好手,安家费有一百大洋,正缺钱的樊鹏举就慌不迭地来了。

樊鹏举到校场一看,这校场用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围着,足足有二十多亩大小,门口放了几张桌椅,每张桌子前都排了几个人,桌后的人正在埋头书写。

樊鹏举也找了个人少的队排着,几分钟就排到了桌前,坐着的账房模样的人问道:“姓名、年龄、哪里人、做什么的?”

“樊鹏举,二十岁,双阳本地人,袍哥人家。”

账房刷刷几笔记了下来,递给樊鹏举一张竹片,樊鹏举认得些字,上面写着“233”,账房提醒道:

“记住,进去后,参加选拔的时候这就是你的代号,里面有功夫、枪法、体能三个项目,你擅长什么就去考什么。”

樊鹏举拿了牌子,进校场一看,东北边立着一大堵墙,枪声不绝于耳,看来是在考校枪法。

中央部分放了许多木头做的器械,有一人多高的桥,有半人高的铁丝网,有十米长的独木桥……不少人正在中央跑、跳、爬、滚,每当有人出丑,周围的人便是一片善意地哄笑。

西边是一个擂台,看来是考校功夫的场所。

樊鹏举个头一般,身上的肉着实不少,中间那项只怕不行了,他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又好武,就直奔那擂台而去。

擂台北边撑着把大伞,伞下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一身短打,看上去斯斯文文,女的是个小姑娘,一身红衣,留了双发髻。

樊鹏举挤到前面,问旁边的人:“兄弟,怎么都围着没人上?这擂台怎么个打法?”

那人指指伞:“那小姑娘厉害得很,打擂台就是和她打,刚才上去的人都是一两招就败了……呶,那少年就是谢少爷,谢少爷说了,谁能在那小姑娘手下撑住半分钟就算合格,谁要是能打赢她,赏大洋一千。”

樊鹏举一听,也不二话,拉着擂台旁的绳栏翻了进去:“我是233号,快来比划。”

樊鹏举眼前一花,一道红影闪过,那小姑娘眨眼工夫就站到了樊鹏举对面。

“我数一、二、三可就开始了。”小姑娘的声音很清脆。

樊鹏举几度出生入死,不会小看任何人。

“一……”

小姑娘话音未落,樊鹏举挥拳就冲了上去。

“靠,这哥老倌太无耻了吧。”

“龟儿子,面带猪像,心中嘹亮啊。”

“这也行?算违规了吧?”

“妹子,打死这胖子,太不要脸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

伞下的谢念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胖子,本来擂台就没规则,只是不知那胖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因为无耻惯了还是人聪明。

神乐打了十几场,刚开始的几场没约定开始时间,她一上去就把对手打趴下,深感无趣,后来就先数三下,让对手做好准bèi

再打,还能过上两招。

对面的胖子动起来还挺快,不过神乐还是能反应过来,神乐有心试试胖子的斤两,不闪不避,挥拳要和胖子比比力道。

胖子的拳势大力沉,两人小臂相交,胖子的手被弹开,整个人也退了几步。

胖子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击退。

对面神乐跟上就是一拳直捣胖子胸口,胖子身手不慢,侧身用肩膀接了这一拳,饶是胖子皮糙肉厚,还是被打得几个趔趄。

神乐人不收势,脚下一个扫堂腿,胖子顾不得脸面,借刚才吃了一拳的势往地上一滚堪堪躲过。

这三招电光火石一般,擂台下的人纷纷叫好,总算有人能在小姑娘手下走上三招。

胖子爬起来,神乐的腿已经到了眼前,胖子大喝一身,双拳击出,眼前的腿居然往旁边偏了偏,胖子双拳击到空处。

“要糟。”

胖子心知不妙。

神乐用的一招鸳鸯拐,一脚回踢在胖子背心,胖子毕竟肉多,往前扑了几步还是没倒,只听耳后一声清咤:“走你。”

这次神乐双腿腾空,结结实实蹬在胖子背后,胖子再也站立不住,摔了个狗啃屎。

周围一片哄笑,胖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神乐道:“你还不错,算你合格了……走,去那边见过谢大哥吧。”

胖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再看周边围着的看客们时,只看到一片羡慕的眼神。

樊鹏举下了擂台,走到谢念诚身前:“在下樊鹏举、见过谢少爷。”

谢念诚看着他有些眼熟,像极了那个时空里著名的“哈儿师长”,当下好奇地问道:“你是樊哈儿?”

樊鹏举很是惊讶,摸摸自己的光头:“谢少爷知dào

我?”

谢念诚一乐,当年看“哈儿师长”可是他的一大乐趣。

“知dào

,知dào

,你是混袍哥的吗?”

“是的,少爷,不过,我可没欺负过百姓。”

谢念诚对他很满yì

:“我听说过你,讲义气……我就喜欢讲义气的人,这样,你把你的号牌给我。“

樊鹏举递过号牌,谢念诚取过一只朱砂笔,在“233”上划了个圈,写下“谢念诚”三个字:

“你到那边的棚子里去,取一百个大洋,然后你再找几个你信得过的道上兄弟,要有真本事,如果以后愿意跟着我干,每人一百块大洋的安家费。你每找来一个,给你二十大洋辛苦费。明天上午十点,到谢府报到。”

樊鹏举道声谢自己去了。

“你怎么连这种人也招?靠得住吗?”

谢念诚耳边传来一个带着英气的好听声音,回头一看,是苏晚云来了。

“你怎么来了?”

“我爹和我哥说,你这边人手不够,让我来帮忙。”

“那太好了。”

“你怎么连袍哥也招?”

“袍哥怎么了?袍哥重义气,我们要做的事,可不能招贪生怕死之辈,我谢念诚用人,一看有没有本事,二看忠不忠心,出身什么的不重yào

。你看着吧,要捉龚老二,这樊哈儿可少不了。”

苏晚云现在已经有些相信谢念诚的能力,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

一直忙到下午,几项测试才结束。

谢念诚定的标准很高,枪法组要在五十米外打手枪,五发子弹全中半米靶才算合格。体力组要在三分钟之内跑完所有器械,擂台组要在神乐下走上半分钟。

除了樊哈儿,最后通过测试的枪法组有两个,体力组有三个,擂台组一个。

五百多个参选青壮最终只有七个人通过筛选,可见要求之高。

回到谢府后院,已经整整齐齐码好了几个箱子,进山的物资已经准bèi

完成。

谢念诚又仔细查验了几遍,对晴子、雅典娜、CC的工作表示满yì



苏晚云看着帐篷、急救包、睡袋、工兵锹各类装备,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飞了出来,她出身军人世家,自然明白这些东西的价值。

“念诚,你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弄来的?”

“都是我谢家厂里生产的。”

苏晚云走到箱子边,一样一样地把玩:“什么时候二团的弟兄们也能用上这些装备就好了。”

谢念诚自信满满:“没问题,这事儿落在我身上,这些装备都是试生产的,过段时间就能量产,到时候首先给二团装备上。”

谢念诚一边和苏晚云闲聊,一边在琢磨着怎么给剿匪部队找个名分。

谢家自己要培养武力,光靠二团是不行的,就算苏祥志和团里军官都听谢家命令,但毕竟部队不能随便调用,要自保,还是要自己手里有枪才行。

未来谢家武力怎样发展,谢念诚已经有了初步打算,但部队的名号,却总没有想好。

苏晚云看出谢念诚有心事:“想什么呢?剿匪的计划有变动?”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我这里的人手该有个什么名号……我可不想暴露谢家参与剿匪的事。”

谢念诚深处的考lǜ

,苏晚云不懂,但这个名号的事,苏晚云有个主意:“简单嘛,这边的人就叫二团特别行动队。”

“嗯,名义是好了,但这不是一锤子买卖,再取个响亮点儿的名字吧。”

为了这个名号,一众妹子在桌子上吵了半天,最后还是谢念诚拍了板:“就用两个副队长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就叫‘神炮’突击队吧。”

第十五章 智擒龚老二

五月的川西,气候宜人,满山开满了各色鲜花,香气扑鼻。

黑风口的土匪们,养神的养神,赌钱的赌钱,生活得很是惬意,如果说少了什么,那大概是没有女人吧。

这几天听说北边官兵又要进山,雷老虎出头召集了其他几部土匪一起去了何瞎子的地盘,龚老二这边因为也是进山要道,所以雷老虎再三嘱咐,要看好这南边门户,龚老二不敢怠慢,下令山上兄弟不准下山过夜逛窑子,这可憋坏了一众色中饿狼。

半山腰寨子大门口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塔,执勤的小土匪看到一个黑点飞快地由小变大,嘴里笑骂:“张老幺跑这么快,多半又有肥羊了。”

龚老二正躺在他的屋子里,他一向觉得,当老大的就该有老大的威严,所以探子张老幺急匆匆地回来求见,龚老二明明没事,还是晾了张老幺一会儿才让他进来。

“龚爷,有好事,有好事。”

“你慢慢说。”

“龚爷,前面枇杷镇来了个戏班子,已经演了两天,明天一早就要去桃花镇,可是个机会啊。”

“戏班子?戏班子比我们还穷,有什么机会?”

“龚爷有所不知啊,这戏班子里有几个女人,可真是好kàn

,个个能歌善舞,那模样儿看的我直流口水……山上正好缺女人不是?我看不如把这几个女人弄来,给大哥选个压寨夫人多好。”

龚老二有些心动了,他是个匪首,zf下了通缉文书,在女色方面他还不如手下的小土匪,手下的小土匪有钱还能去县城、甚至去省城开荤,他龚老二一个老大,反而只能去山下村子玩玩村姑。

多年的老匪了,龚老二第一反应还是要确定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老幺,根脚摸清楚了没?”

“我看了两天,没问题……这班子是川东来的,咱们这些年也从来没抢过红货,他们肯定不会防备。枇杷镇和桃花镇上也没有异常,就是原先的那十几个警察,我在镇上的眼线也都说了,一切正常!”

“那戏班子一共多少人?”

“打听清楚了,六个女人,十个男的……班主是个胖子,看上去跑过几年江湖,有几个壮汉,还有几个小生,是戏班子没错。”

龚老二盘算了一下,枇杷镇到桃花镇有二十多里路,这条路离黑风口最近的地方只有二十里,县城到这里有六十里,应该没问题。

“好,集合,议事。”

“好勒。”

张老幺兴冲冲地跑出屋子,在只有十几间房子的小寨子里吆喝起来,“买卖来了,买卖来了,议事了,议事了。”

等龚老二到了寨子的一片空地,五十多个土匪已经到齐了,东一团西一群,闹成一片。

“都静静,都静静!”张老幺喊道。

龚老二出来后也不废话:“弟兄们,有个好消息,明天有批红货,要从枇杷镇到桃花镇,去取回山寨可好?”

快憋出内伤的土匪们齐声高喊:“好。”

那声音真是发自肺腑。

龚老二很满yì

此时土匪们的表现:“是个戏班子,一共十几个人,要是男的知趣,乖乖把红货交出来,就放他们一命,要是不知趣,全剁了喂山里的野狗。”

土匪们一听是个戏班子,更是嗷嗷叫了起来。

“二爷,我去。”

“大哥,我去。”

“我去!”

土匪们无比踊跃地想要领这个任务。

龚老二心里冷笑,我不会再上你们当了,上次派狗子几个去捉个红货,居然几个人都一去不回,多半是见那女人标致,把货私吞了。老子这次没这么傻,要是你们先去了,路上肯定就给玩残了。

“兄弟们都这么想为山寨出力,我很满yì

,不过,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应该冲在最前面,这样,张老幺,你从有枪的兄弟里选二十个,再选十个没枪的兄弟……明天上午吃完早饭出发,去路上等着,其他的兄弟留着看家。”

龚老二说完转身回了茅屋,留下一群土匪围着张老幺争抢着名额。

土匪们都不傻,先去就有可能吃到头盘菜,虽说有吃的比没吃的强,可谁不愿意吃头餐呢?

第二天一早,三十个土匪跟着龚老二和张老幺到了路边找了个小树林藏起来,这一带是浅丘地形,不走到几十米内,发xiàn

不了有埋伏。

等到约莫上午十一点过的样子,一个小土匪从树上爬下来轻声道:“来了,来了,十六七个人,赶了两辆大马车,还有几辆小推车,前后几里都没别的人。”

“哈哈,张老幺,你带十个人到前面那个弯去堵着,等他们到了你们就出来拦在,我带兄弟们从后面截住,这批红货今天吃定了。”

龚老二没半点儿疑心,早上戏班子从枇杷镇出来的时候,有眼线亲眼看见,六个女人和一个后生上了马车,还有九个男的在前后赶车、推车,随身没有枪,只有几把砍刀。

######

这边的车队,樊胖子带着两个弟兄走前面,身后两人赶着马车,后面还有四人推着载有大包东西的独轮车。

马车里的谢念诚正躺在晴子的腿上,享shòu

着晴子那双小手的按摩。

对面的苏晚云没好气地说:“你倒是会享shòu

,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是来郊游的。”

谢念诚坐起来,拍拍自己的大腿:“来,来,你躺这儿,我也来给你按摩按摩。”

旁边雅典娜抿嘴一笑,苏晚云弄了个大红脸,知dào

自己斗嘴皮子不是这纨绔的对手,只是狠狠瞪了谢念诚一眼。

“站住,都不准动!”

“站住、站住……”

“车里的人都出来。”

四周一阵吆喝。

谢念诚灿烂一笑,和三女出了马车。

后面车里坐着的神乐、炮姐出来还好,CC一出来后面的土匪一阵惊呼。CC个子高挑,体型苗条,肤色雪白,那一头绿发更是充满了异域风情。

土匪们哪儿见过这等美女,一时间竟然有些看呆了。

龚老二一脸得色,带着两个土匪往前走了几步。

周围土匪们手里拿着枪,龚老二怪笑着向CC走去。

那边张老幺手下几个土匪摸出绳子,从樊胖子开始,正在绑男人。

龚老二心道,老子今天真是艳福不浅,这戏班子里居然有这样的洋美女,老子这就到马车上去玩玩车震,开开洋荤。

他这边正浮想联翩,CC旁边的红衣小姑娘突然动了,两人距离只有不到十米,眨眼间功夫,龚老二只觉得脖子一凉:“别动,动就割破你的喉咙,叫他们把枪放下。”

龚老二一哆嗦,不等他反应过来,红衣小姑娘另一只手的锋利匕首已经插进了左边大腿。

“啊——”

龚老二发出一声惨叫:“快把枪放下。”

这时土匪们才反应过来。

土匪们互相看看,犹豫间张老幺就要开枪打神乐,不等枪口转过来,“砰”一声枪响,张老幺头上盛开一朵血花。

苏晚云跳上马车,双手各一把20响:“谁动打死谁!”

樊胖子等人也摸出枪和土匪对峙。

土匪们群龙无首,龚老二被擒,张老幺身死,龚老二知dào

,如果双方打起来,自己是死定了,连忙高呼:“快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土匪里也有识货的,自己这些人手里的枪在对方面前简直是烧火棍,不知谁先放下了手里的老套筒,其他土匪也一个一个放下了武器。

谢念诚走到龚老二的面前。

“龚老二,算你识趣,接下来只要你肯听话,我饶你不死。”

龚老二这么多年下来,眼力还是有,已经看出这戏班子真zhèng

的主事人就是眼前这个一脸微笑,人畜无害的少年。

“是,是,我狗眼不识真人像,不知是哪位英雄?”

“啪——”

樊哈儿过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我家少爷的名号也是你这种小毛贼就能打听的?”

众人把土匪全部集中到一起,赶到树林里坐下。

樊哈儿从坐地上的土匪里提起三个,雅典娜、晴子和苏晚云分别取审问,问的问题都一样,诸如什么“山上还剩多少土匪?”“山上有几处暗哨?”“黑风口通往山里有几条路?”等等,不一而足。

这边CC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根针筒,又拿出一只药灌进针筒。

谢念诚问龚老二:“你手下,谁手里人命最多?”

龚老二指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神乐过去一把就把那家伙提了起来,那家伙只觉得浑身发麻,动弹不得。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里,CC把药打进了这家伙的静脉。

谢念诚道:“这药有点毒,半个小时内不给解药,就要毒发而死,你们看着吧。”

土匪们不知谢念诚用意,周围又都有枪指着,个个不敢动弹。

不到半个小时,那土匪满脸乌黑,浑身抽搐了一阵子,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下土匪们感到不妙了,有两个想招呼大家拼命,“弟兄……”话音刚起,“砰砰砰”几声枪响,这两个土匪当即就被打死了。

谢念诚大声道:“都别动,谁动谁就死,只要听招呼,本少爷保证饶你们一命。”

这边樊鹏举帮腔:“我就是双阳县的樊哈儿,大家应该听说过我,我保证,只要你们听话,我大哥就饶你们狗命。”

樊鹏举勾结外贼抢自己家的事,早成了江湖上的一桩义举,樊哈儿这个名号,在川西绿林道上还真有几分名气,土匪们听到他的承诺,终于消停了不少。

谢念诚道:“不过呢,大家初次见面,为了让彼此更加信任,我这里给大家吃点药,只要你们听话,带我们去拿下黑风口,就给你们解药。”

旁边CC脸上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芊芊玉手指向地上那团乌黑:“否则,这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CC摸出一把药丸,给土匪们一人吃了一颗。

樊哈儿带其他队员把土匪们的武器缴了,一行人往黑风口而去。

远远到了黑风口,谢念诚让几个妹子走在队伍前面,龚老二派个心腹高喊:“发财了发财了,弟兄们都出来,快来看啊,快来看啊。”

留着寨子里的土匪们倾巢而出,连守在瞭望塔上的也溜了下来。

等待他们的自然是黑洞洞的枪口。

把土匪们捆好了关进这小寨子的地牢,雅典娜从一辆推车上取出一台无线发报机,滴滴答答,悦耳的发报声在山林中回旋,让正在休息的鸟儿们万分诧异:“这是什么鸟儿在叫?叫的如此好听,以前怎么没有听到过?”

百里之外的凌波丽坐在二团的一顶行军帐篷里,记下电报并译了出来。

“黑风口已拿下,今夜突袭凤凰顶,请苏团长明日行动。”

******

注解:红货,土匪黑话中一般指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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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奇袭凤凰顶(上)

拿下黑风口,关好了土匪,队员们开始休息。

按照计划,双阳县和流华县的几百民团将会在三个小时左右接管黑风口,而队员们,将夜袭百里之外的雷老虎匪帮老巢凤凰顶。

休息了两个小时,谢念诚命令换装,神炮突击队的军装是由谢念诚根据记忆中二战德军的军装设计,雅典娜带着谢家最好的几十个裁缝连夜赶制的。

等大家换好衣服后到寨子中间集合时,互相都有些惊呆了。

队员们身上的衣服整体色调是墨绿色,料子挺拔,棱角分明。头上的钢盔做了哑光处理,黑色里隐隐透着杀气,中央一颗五角红星给人一种肃穆之感,脚上的新马靴包裹下的腿型有种异样的美感。

每个人的胸前都画了把刺刀,这是谢念诚的想法,这个胸标将成为一支部队的标记。左臂上画着龙,用来区别兵种,队员们都是五爪金龙,代表步兵,CC的是红色,代表医疗兵。

一干人加上身上的武器装备,更是显得杀气腾腾。

腰间一只20响驳壳枪,肩跨一只冲锋枪,力qì

大的还背了长枪或是工兵锹,加上子弹带、手雷、脚上的匕首,真算是武装到了牙齿。这些武器都是德国最新产品,在阳光照射下泛出一中幽蓝幽蓝的光芒。

队伍集合好以后,每个人都不由昂起了头。

身处在这样一只队伍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谢念诚自己都想不到十几个穿好新式军装的人会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力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土匪们更加如此了。

本来还琢磨着怎么逃走的土匪们在从地牢出来后,看到全服装扮的一排队员,个个腿都有些发软,尤其是野猪、蛮子、虎子几个大个儿,站在一起让土匪们觉得杀气就快冲天,再起不了反抗的念头。

根据路上交叉审问后得到的口供,谢念诚把一些因为犯了小案子,当了土匪后没做过恶的十几个土匪挑了出来。

谢念诚对这些挑出来的土匪们道:“你们看到没有,我们要去打凤凰顶,太阳下山的时候出发,明天凌晨开始攻击,我现在问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带路?愿意带路去的,明天发十块大洋,当场释fàng

!”

这些土匪互相看看,有个胆子大的站了出来:“我敢去。”

“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土匪学着戏里站了个端正:“禀将军,我叫黄英杰。”

“算你一个,还有没有?”

一个眼珠子没离开过新式军服的土匪上前一步:“我也敢去,不过,我不要赏钱,我要一身这样的衣服。”

谢念诚一看,这土匪个儿不比野猪几个小,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鼓起,充满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上山?”

“我叫张承岳,去年东家玷污了我姐姐,我一怒之下杀了东家,上了山。”

“是条好汉,你跟我们去吧,不过衣服明天给不了你,下了山再发给你。”

“好,我信你。”

不等其他土匪表态,谢念诚道:“好,有你们俩带路就够了。”

龚老二战战兢兢:“长……长官,哦不,队长,你们不会想就凭这么点人手去打凤凰顶吧?虽说雷老虎走了,可凤凰顶还有两百来人,一百多杆枪,从来没有官军能打上去啊。再说,凤凰顶离这儿有差不多十个小时的路,这夜路可不好走。”

谢念诚摆摆手打断龚老二的话:“行还是不行,明天你自然就知dào

了。”

CC摸出一把药分给土匪们吃了后又把他们关进了地牢。

黄英杰主动把药丢了:“长官,我不吃解药,等明天把各位长官带到凤凰顶,我才吃药。”

张承业也丢掉药:“长官,我也不吃。”

谢念诚道:“我相信你们,这药你们也不用吃,其实最开始给你们吃的,就只是些普通的药丸,是治病用的,没毒。”

“哈哈哈。”

谢念诚身后的队员们笑成一片。

突袭凤凰顶,不是所有人都去。

晴子和雅典娜因为体力问题,就不会去,眼看两县民团官兵已经进了寨子,队伍就要出发了,晴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掉了下来。

谢念诚过去轻轻握住她稚嫩的肩膀:“晴子,别哭了。”

看到雅典娜抹泪,CC也过去握住她的手,几个妹子在一起长大,早已是情同姐妹。

炮姐道:“你们干什么呢?明天记得来凤凰顶啊,少爷做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神乐也道:“就是,姐姐们别哭啦,搞得我鼻子也酸酸的。”

谢念诚笑着说:“大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放心吧,没事的,留在凤凰顶的土匪只是些老弱病残,收拾他们简单得很。”

连哄带骗之下,晴子和雅典娜才算作罢,回头去和来的民团联系,分出几十人把龚老二一伙押解回县里,其他民团官兵则养精蓄锐,等明天凌晨出发,前往凤凰顶。

这边谢念诚小队跟着黄英杰和张承岳,向百里之外、群山深处的凤凰顶出发。

苏晚云和谢念诚并肩走在队伍中部。

“谢念诚,今天,我真是服你了。你脑子怎么长的,这身衣服和装备真好kàn

,和这衣服比起来,我爹他们的军服简直就像是叫花子。”

谢念诚心里得yì

:“小事、小事,这不算什么,我厉害的地方多得很。”

眼看谢念诚开启了吹嘘模式,苏晚云落荒而逃。

一行人走得很快,快入夜的时候一起吃了些干粮,继xù

行军。

有CC配的药水,大家喷在身上,一路上都没有被毒蛇蚊虫找上麻烦,还算比较顺利。

等到了晚上,队伍取出头灯顶在钢盔上,手里取出手电照路,几个队员还是不小心摔了几跤,轻微扭伤也发生好几起,好在没有出现严重伤亡事故,队伍没有减员。

等离凤凰顶还有十里路,队伍关了头灯,灭了手电,借助天空的月光和星光,慢慢向凤凰顶摸去。

凤凰顶,山势崎岖,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山顶有一条狭长的平地,在这条状平地上修了近百间房子,这些房子住的是雷老虎的亲信和掳掠来的女人。

沿着上山的小道,沿途的小块平地都修了房子,住的都是普通匪徒。

从离凤凰山五里到凤凰山脚下,一共有三道关卡,这些关卡都驻守了十来个匪徒。

这里已经是大山深处,除了龚老二的各路匪徒均已经集中到了北面十里坪何瞎子的寨子,所以这几道关卡的匪徒们都疏于防备,根本就没有人守夜。

几个队员偷偷摸进去,就把这些匪徒捉了起来。

前两个关卡的匪徒,都捆成了粽子,丢在屋里。最后一个关卡有十一个土匪,现在都被捆了双手缚在背后,毛巾堵了嘴,跪在屋里。

派队员用东西挡住门窗后,谢念诚准bèi

开始审问俘虏。

土匪们从睡梦里惊醒,看到神炮突击队队员们的这身行头,心里的恐惧已经让他们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浑身瑟瑟发抖。

谢念诚让两人一组,提了六个土匪分头审问。

很快审问就有了结果。

雷老虎山上号称有五百多人,其实能拿枪打仗的只有三百多,雷老虎带走两百,山上能打枪的只有一百来人,其他的有些是土匪的亲属,有的是被强抢上山的民女。

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天才会大亮,谢念诚召集队员商议,这凤凰顶怎么个打法。

苏晚云算是这方面有些经验和想法的人:“听土匪们说,这凤凰顶上有两个制高点,我们人少,不如就占了这两个制高点,土匪们乱了后,明天大队伍来了我们再前后夹击?”

樊哈儿道:“制高点是很重yào

,但我当过袍哥,土匪里讲义气的人不少,打起来不一定会乱,要是有人把土匪组织起来,我们人太少,怕控zhì

不住。”

炮姐道:“简单嘛,那就先把土匪打乱,再占制高点。”

谢念诚眯眯眼,考lǜ

了一阵子,点了点头:“好,就按照炮姐说的办,现在抓紧做些火把,等会儿攻山,先别开枪,一路走一路点火,有人敢从屋子里出来就开枪打,打上山顶后,樊哈儿,你带你的兄弟和虎子、蛮子、野猪、黄英杰、张承岳守路头那个制高点,我带其他人沿着山顶的街道杀过去,一路放火,占最里头的制高点。”

这两个制高点上都修建有一楼一底二层高的堡垒,第一个估计好拿下,到第二个的时候,如果土匪有了防备,就不一定好打。

樊鹏举拍拍胸脯:“队长,你这么安排就不对了……怎么能让队长、副队长你们去冒险,如果队长你看得起我们这些人,就让我们去打里面的制高点。你们上了山,就占第一个制高点,掩护我们打进去就可以了。”

谢念诚想再说什么,那边张承岳道:“队长,我这人生来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也知dào

,在这世上想让人看得起,就得有真本事……队长、副队长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这人别的本事可能没有,打打杀杀的,我还能出些力qì

。”

其他分给樊鹏举的兄弟也七嘴八舌帮腔:“就是,就是……队长,放心交给我们吧。”

“队长,我家有人被土匪祸害过,我要报仇。”

“队长!”

“队长!”

这些队员都是些朴实的人,在他们简单的心里,眼前还有些稚气未脱的队长和那些美丽的妹子在这里,他们这些汉子不能让他们去执行更加危险的任务。

谢念诚有些感动,低声道:“我谢念诚在这里发誓,拿下凤凰顶,你们就都是我谢念诚的兄弟,这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樊哈儿一拍大腿:“我樊哈儿没看错人,你这个大哥,我认了。”

队员们,连苏晚云在内,都对着谢念诚拱手,高低不一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响起。

“大哥。”

“大哥。”

“谢大哥——”

……

众人收集材料,一人做了一支大火把,摸黑到了山下,土匪的房子已经就在眼前。

谢念诚挨个握了握队员们的手:“兄弟们,多保重。”

火把一起点亮,照亮了一张张肃杀的脸,脚步声起,一条短短的火龙开张牙舞爪、直扑凤凰顶!

第十七章 奇袭凤凰顶(下)

祖籍灌县,今年二十一岁,曾师从青城高人学得一身精湛武术的徐四虎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他不会用枪,身上除了帮队友背些弹药,就挂了几十个燃烧瓶。

谢念诚嘱咐过他,燃烧瓶要留到上了山顶才用,他就拿了两个大火把,跑到路边的屋子就点了起来。

传说中雷老虎有很多钱,但他显然不会把钱花在底层喽啰身上,喽啰们住的房子,大多是草屋,现在正是春旱,已经小半个月没有下雨,茅草房顶是一点就早。

徐四虎用火把围着屋子点起了几个火头,火苗从拳头大小飞快地变大,到了脸盆大小后一阵山风吹过,火苗“腾”一下升了起来,如火龙般吞噬了整个屋顶。

绰号虎子的徐四虎咧咧嘴,从屋子回到路上,继xù

往上冲去。

一行人走得飞快,十多分钟时间,就点燃了几十间茅屋,人已经离山顶不远。

这个时候,山下才传来阵阵惊呼。

“走水了、走水了。”

“救火啊、救火啊。”

这个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多,天色还是很黑,山上养的狗都大声叫唤起来,形势一片混乱。

这个时候还没土匪想到会是有人来袭,只是纷纷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击队一行毫不停留,看到屋外有人,“哒哒哒哒哒……”冲锋枪毫不留情地开始宣泄子弹。

按照事先的安排,谢念诚带着一半人马直扑山顶,樊哈儿带的一半人马边开枪打出门准bèi

救火的土匪,一边用火把四处放火。

谢念诚几人冲到山顶,一眼就看到扼守住山路的堡垒。

堡垒里已经亮起了灯,看来里面的土匪已经醒过来了。

谢念诚毫不犹豫,掏出两颗手雷丢到堡垒门口,人就地滚开。

“轰轰——”

随着两声巨响,新式黄色炸·药爆zhà

的威力,不是二十公分木门可以抗拒的。

门被炸开巨大的缺口,这由几十块千斤巨石搭建的两层堡垒倒不至于坍塌,炮姐带了两个人一边扫射一边冲了进去。

堡垒底层的几个土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筛子。

上层的几个土匪回过神来抄起枪就往楼下打,不过他们的枪都是单发步枪,火力极弱,炮姐两个手雷丢上去上面就没了动静。

神乐最先冲上二层,二层的土匪们死的死,伤的伤,都动弹不得。

炮姐带了两个人上了堡垒顶层,开始用长枪射击山顶亮着灯光的地方。

山顶的土匪们听到枪炮声,知dào

有人来攻,但黑夜里一时间反应不及,胆大的拿了枪跑到外面的街上,胆小的就躲在屋里不敢动弹。

“都别乱、都别乱,全聚到大哥院子这边来,全聚到大哥院子这边来。”

混乱中有人在高呼。

樊哈儿几人已经冲上山顶,混乱中没有人员损失。

苏晚云高喊:“谢队长,不能让土匪抱成团啊。”

谢念诚喊道:“炮姐,你带三个人守住,不让下面人上来,晚云、神乐你俩跟我来,去打那大院子。哈儿,你快带你的人把火把扔了,然后沿着街一路打过去,记住用燃烧瓶烧房子。”

樊哈儿一行把手里的火把往山下一抛,就用冲锋枪开道往前冲。

虎子这下开心了,跑几步就往旁边屋里丢燃烧瓶,这燃烧瓶是谢念诚亲手研发出来的,主要成分是白磷,再加上白糖、汽油和橡胶,炸开后威力极为可怕,要是燃烧物质落到人的身上,火不会灭,如跗骨之蛆一直烧到烧光为止。

燃烧瓶飞进屋子里炸开,火苗瞬间就冲上屋顶,伴随燃烧产生的烟雾有毒,浓烟和惨叫混成一片,犹如人间地狱。

各个屋子里的土匪不明情况,有的往雷老虎的院子跑,更多的则是朝外面胡乱放枪。

冲到雷老虎大院不远处,院子那边枪声密集起来。

跑在前面绰号“海娃”的李小海,手和肩膀各中一弹,还好不是要害。

“不行,时间延误不起,火力掩护,扔燃烧瓶!”

五六把冲锋枪一起突出火舌,几百发子弹在几十秒内疯狂倾泻过去,大院门口的火力暂时哑了火,虎子和另一名队员许中君连声大喝,十多枚燃烧瓶飞进院子,巨大的火苗和烟雾腾空而起。里面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

谢念诚和神乐扶住受伤的李小海:“我们回前面守住……哈儿,你们几个赶快拿下后面的堡垒。”

谢念诚和神乐拿枪继xù

扫射,炮姐那边枪声也猛然激烈起来,看来是山腰和山角还是有亡命之徒,企图上来救援。

回到前面的地堡,情况还算乐观,只有绰号“小刀”的赵剑受了轻伤,炮姐和之前枪法组选拔出来的杨三林和“蚊子”文诚居高临下,三杆长枪交替射击,下面的土匪一冲到路上,就被打倒。

谢念诚安顿好海娃,一点人数,本来应该在这里驻守的CC没了踪影。

谢念诚大急就要冲出去找,这时外面的街道已经四处起火,呛人的浓烟彻底将小街笼罩,神乐一把抓住谢念诚:

“大哥,CC应该没事,她刚才给受伤的两个兄弟包好伤口,跟着樊哈儿他们打后面堡垒去了。”

谢念诚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上了堡垒二层,随便找了个射击孔,对能看到的人影进行射击。

土匪们火力还是太弱,别说炮了,手榴弹都没有几颗,谢念诚几人占据堡垒,下面的土匪们无计可施,丢下十几具尸体不再尝试向上进攻。

此时山下山腰几十处火头燃起,隐约能看见有人背了包裹往山脚逃窜。

隔着浓烟,山顶街道尽头枪声大做,听到“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的冲锋枪枪声一直很密集。

土匪零散的枪声越来越稀疏,谢念诚这边的人总算是稍微安了心。

“轰、轰、轰”,一阵密集的炸响传来后,土匪的枪声更加少了。

看来樊哈儿他们拿下后面的堡垒了。

谢念诚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凤凰顶的山顶不是特别陡峭,现在山顶街面上到处是火苗和浓烟,土匪们干脆放qì

了抵抗,纷纷攀树擎岩往山下溜。

天色佛晓,山顶的枪声停了,借着天光一看,能看到远处的一个石堡,几百米的狭长街道,已经烧成白地。

往下看去,一两百米内已经看不到有人活动,山腰和下面哭声震天。

谢念诚关心CC一行的安危,交代炮姐带了几个人守住山口堡垒,自己和神乐、苏晚云往后面堡垒冲去。

一边走一边高喊:“我是谢念诚,你们怎么样了?”

“队长,我是樊哈儿,这边我们拿下了,一切顺利。”

几个人很快到了后面堡垒,樊哈儿和虎子、蛮子出来迎接,“怎么样?有人受伤没?”

樊哈儿和虎子、蛮子都挂了彩,不过不严重。

三人没回答谢念诚的问题,都低了低头。

谢念诚心里一惊,难道有人……

谢念诚冲进地堡,一楼平地上躺着两个人,CC正在给其中一个处理伤口。

谢念诚一看,地上躺着的是黄英杰和张承岳。

谢念诚不敢打扰正在忙碌的CC,出来问樊哈儿:“怎么搞的?”

樊哈儿道:“我们冲到这地堡不远处,旁边一间房子突然冲出来几个土匪,手里家伙不错,我和两个兄弟受了点轻伤,眼看他们要打中CC,黄英杰把CC扑倒,自己背上、屁股上各中一枪。”

“就这工夫,堡垒里的人已经起来了,里面有十几个土匪,一时把我们压制住了,张兄弟急了,让虎子丢了两个燃烧瓶,自己借着浓烟摸上去丢了几颗手雷炸开堡门,没想到有颗手雷弹回来在张兄弟不远处炸了,张兄弟就晕了过去,不知dào

伤得怎么样。”

谢念诚心急如焚又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樊哈儿几个把山顶再搜了两遍,确保没有活口。

天色更亮了,CC出现在了地堡门口,美丽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疲惫,眼底有一丝喜色。

谢念诚几步抢过去问道:“怎么样?”

CC努力控zhì

着情绪:“还好,他们两个都没有伤到要害,我们药物备得齐,养两个月应该能痊愈。”

谢念诚大喜,樊哈儿和虎子更是一步抢了进去。

黄英杰和张承岳躺在窗口,已经醒了过来。

看到谢念诚过来,两人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谢念诚心中感动。

他对这两个人承诺过,只要带路带到凤凰顶,就给他们一人五十个大洋,放他们回家,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这么拼命。

一个救了CC,一个炸毁了土匪最后的堡垒,差点儿送掉自己的性命。

谢念诚坐到旁边:“你们有伤,别说话,记住,以后我们就是兄弟……等你们伤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绰号“大飞”的张承岳只是被震昏迷,人幸运地没有被弹片直接击中,只是有几处擦伤,努力笑着说:

“我和黄狗熟的很,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人能够像你们那样精神,路上我们商量好了,我们想跟着你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愿意跟着去,就算拼了我们的命,也要神气神气。”

“黄狗”黄英杰一脸期盼地看着谢念诚:“队长,我从小家里穷,爹娘死的早,没人看的起我,几年私塾我全是偷着学的,后来又到县城里的学堂爬墙根儿听课,为的就是长大后有出息……”

“我想的和大飞一样,就是要活出人样来,我不要大洋,就想跟着你们干……我也要穿这身衣服,我要回到村里,让谁看到我都夸……夸……夸我一声好……好汉。还……还……还要去我爹娘坟上,让他们看……看……看见儿子有……有出息了。”

谢念诚放下枪,伸手解开衣扣,把衣服脱了下来:“哈儿,搭把手。”

樊哈儿轻轻扶起黄新杰,谢念诚把自己的衣服给黄新杰穿上:“从今天起,你就是突击队的一员了,你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

这边虎子徐四虎也三两下脱了自己的军服,换到张承岳身上。

“蛮子”许中君给他们倒了水:“黄狗、大飞,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黄狗和大飞受伤的时候咬着牙一声不吭,听到这几句话,再看看身上笔挺的特种帆布料子衣服,眼里都有迷雾升起,喝一口水下,真是比蜜还甜。

CC本来就是个温柔感性的女子,看到这一幕,两行泪流过白玉般的脸庞,旁边苏晚云轻轻给她擦了擦,两个女人出门去吹山风。

男人的世界,女人虽然不懂,但她们同样可以为之感动。

附录:

别动队成立时人员名单(17人)

队长:谢念诚

副官:晴子

副队长:神乐、炮姐

医官:cc

联络员:雅典娜、凌波丽、苏晚云

队员:樊鹏举(樊哈儿)、周石生(周狗子)、李小海(海娃)这三人乃袍哥出身,后两人是樊哈儿找来的兄弟。

枪法组选拔出的两人:文诚(蚊子)、杨三林(三林)。

体力组选拔的三人:秦平(野猪)、赵剑(小刀)、许中君(蛮子)。

擂台组一人:徐四虎(虎子)

攻打凤凰顶后加入(2人)

张承岳(大飞)、黄英杰(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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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许多名字直接在书评区置顶帖拿来用的,可惜人不够多,于是巨火自己又添加了几个,可惜啊,没有组成全读者阵容!希望喜欢本书的书友前往书评区,畅所欲言,留下您的大名,在书里出演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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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掌 完美收官

凤凰顶上的枪声、火光打破了大黑山的宁静,三十里外的望月峰上,几百身着劲装的土匪呆呆地看着远处。

凤凰顶,自古以来就是大黑山土匪的老巢,几百年来,凤凰顶在不同的匪首之间有过易手,这种易手都是江湖上的规矩,从来没被人硬生生攻破过。可以说,凤凰顶就是大黑山土匪们心中的圣地——安全、有酒有肉、有女人。

凤凰顶的火光,让土匪们不知所措。

站在队首的雷老虎也不例外,他的脑袋有些发懵,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怎么在关键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四川陆军第一师二团长苏祥志带着人马,在离何瞎子的老巢望月峰十里左右的一个山谷扎营。这三天根据密议,双方终于达成协议:明天交换,用枪支弹药换三十个女人。

按照“马先生”的计划,土匪们将在天亮前绕小路到红叶坡——苏祥志出山的必经之地埋伏,等天亮后最后一笔交yì

完成,苏祥志退兵到红叶坡的时候,土匪们再来一次大规模的伏击。

谁料到,土匪们刚要出发,凤凰顶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望月峰到凤凰顶,直线距离不到三十里,可山路足足有四五十里,要过去,最快也要五六个小时。

雷老虎有些手足无措。

当了二十年土匪的他,全部家当都在凤凰顶,虽然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几个山洞里,但要是凤凰顶被人占了,要找到这些东西也不会太难。

继xù

出发去伏击?留在望月峰等天亮?马上带人回凤凰顶?解散队伍,分散逃窜?

念头纷杂,难以决断。

继xù

伏击?显然不行,不管是谁在凤凰顶大打出手,要说十里外的苏祥志不知dào

,那是不可能的,这几天的谈判,显然是缓兵之计。

等天亮吗?

对方肯定有后着,要是不动,那肯定中了对方的计。

带大队回去?

天这么黑,土匪本来就是乌合之众,这么乱哄哄地连夜走,万一苏祥志在路上有埋伏,只怕黑夜里只需yào

一个排枪,人要走散大半。

分散逃窜?

从安全上讲倒是最没有危险,可那就是把二十多年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想想那些财宝、想想凤凰顶上那些女人白花花的身子,真是舍不得。

旁边一个穿着整齐,面色白皙,身材微胖的男子建议:“雷司令,不如乘夜去劫营,和姓苏的拼了?”

这微胖男子正是“马先生”派到山上的联络员罗参谋。

雷老虎很想抽这个罗参谋几耳光,但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又忍住了。罗参谋很不识趣,凑过来低声说道:“只要能扳倒姓苏的,马先生许给你的,一定会给你,这山上的东西,不要也罢。”

听到这话,雷老虎狠狠瞪了过去,罗参谋心头一颤,不敢再说了。

雷老虎现在想抽的就是自己。

雷老虎本来是个逍遥自在的山大王,鬼迷心窍地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听罗参谋的命令,集合土匪干苏祥志一票,本想能发笔大财,谁知现在自己老巢都起火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土匪的命,干嘛想那么多?

旁边何瞎子、草木灰几个匪首也面带虑色。

“雷老大,你说怎么办?”

东西多了,身量就重了,雷老虎没了年轻时敢随时玩儿命的那股子狠劲儿,当下安抚招呼:“兄弟们,把上山路看紧了,等天亮了有了准信儿再做打算。”

罗参谋在旁边暗叹,土匪就是土匪,没见识,这个时候,只有一条路,就是摸黑和苏祥志拼了,等天亮,再想做什么也晚了。

天亮了,望月峰山上的土匪们终于等来了凤凰山逃过来的溃匪,这个土匪是雷老虎的亲信。

雷老虎一夜没睡,听说有人从凤凰山逃来,赶紧叫进议事堂。

“大……大爷……凤凰山完了……完了啊。”

这土匪一见雷老虎就嚎啕大叫。

“他妈的,什么叫完了?山上不还有一百多个拿枪的弟兄吗?好好守住路,一千个人也攻不上去……再者说了,攻山的人哪儿来的?这方圆百里,哪里来的一千个人攻山?啊?你告sù

我?”

“大爷,攻山的人是半夜来的,黑压压一大片人,山下的弟兄一时大意都被捆了,来的人凶得很,一路上山一路放火,火力好不凶猛,好不容易在大爷的院子里聚起三十多个弟兄,还没等打出去,院子里就飞进来好多鬼火,那火沾到人身上就熄不了,好多兄弟都被活活烧死,我想留着命给大爷报信,就从后门跑出去,然后顺着坡直接逃了出来。”

“我跑到山脚下,看到山顶已经全烧起来了,山上山下全乱了,好多人趁机抢了东西就跑,喊都喊不住……大爷,快逃吧,这次肯定是中计了。”

雷老虎和几个匪首面色铁青,商议一下作出决定,吃完午饭后,分头突围。对很多土匪来说,这顿饭,就是他们最后的午餐。

换了身便装的苏晚云和谢念诚在望月峰下三里的伏击阵地遇到了苏祥志。

看到谢念诚,苏祥志感慨万千,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被攻破过的凤凰顶,居然就被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带十几个人拿下了。

“念诚,我老苏服了你了。这边已经部署好了,两个连堵在大路,每条小路都派了一个排,大队人马今天早上五点已经从省城出发,估计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赶到。”

谢念诚回头看着望月峰:“土匪就是土匪,要是趁夜跑了,还真有些麻烦。”

“凤凰顶怎么样了?那边弟兄损失大吗?其他几个土匪的老巢怎么样了?”

“凤凰顶拿下来了,我和晚云从那边出发的时候,两县民团三百多人已经控zhì

了凤凰顶,抓了几十个残匪,救出上百个被土匪掳掠的可怜女人,没人阵亡,伤员我已经让军医送回省城了,我安排弟兄们带着民团,押着这些俘虏去其他几个土匪的老巢劝降,那些山寨留下的土匪不多,看到凤凰顶丢了,就算不投降,也只敢窜林子,不足为患。只要把望月峰上的大股土匪吃掉,这大黑山的匪患就算是平定了。”

“报——”

两人商议间,一个骑马传令兵飞马而来,下马把手举到胸前,就是一个标准的汉军军礼,“报gào

团长,大队一千一百二十六人已经到了营地,请求命令。”

“好、好!命令大队,马上到各前进阵地,务必把望月峰团团围住,不能放跑一个土匪。”

山上的土匪吃完午饭,乱哄哄地收拾东西,分了几十股,都不走大道,分头钻林子逃窜。这也是他们对付官兵围剿的老经验了。

二团已经撒开了包围网,官兵们也不去追,只是在预设阵地上用枪炮打,只要把土匪驱散,就达到目的。

这是谢念诚拟定的计划,如果官兵分开去追,肯定有不小的伤亡,也不一定能抓到多少土匪。

官兵们一边放枪,一边用大喇叭高喊:“苏团长有令,主动投降的,发大洋十块,带枪投降的,发大洋二十,那些打死不愿意投降的,打死一个赏大洋五十,打死头目的,赏大洋一百,打死雷老虎、何瞎子、草木灰等一干匪首的,通通赏大洋一千!”

“好汉们,你们上山都有苦衷,打死顽匪投降吧,领了大洋好回家。”

“我是黑风口的大飞,这边的长官说话算数,我已经领了五百大洋赏钱了。”

“我是凤凰顶的李三儿啊,我刚领了一百块大洋,长官答yīng

我,过几天就放我回家。”

“我是樊哈儿啊,兄弟们快投诚吧,以后跟着我干,吃香的喝辣的,比干土匪强多了。”

“你们已经没地方可去了,苏长官派的人已经拿下了黑风口、凤凰顶,其他几个寨子也已经派人去了,你们投降吧。”

“只追首恶、胁从不问。”

“老乡,缴枪吧,缴枪不杀!”

……

几十个高音喇叭轮番轰炸。

不少逃窜的土匪动心了。

雷老虎为了掩人耳目,只带了十几个亲信,跑出不远就听到有人在高喊。

“长官,别开枪,我们投降,我们投降,我们要立功,雷老虎就在那边。”

雷老虎心里那个气啊,“啪啪啪啪啪”一阵乱枪打了过来。

谢念诚制定的这个计划非常成功。

从土匪下山突围开始算起,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两百多土匪投降交了枪,其中一百多马上调转枪口,带着二团的官兵追歼残匪。

等到太阳西下,投诚和捉住的土匪一共有四百三十三人,另打死了五十多个,跑掉的只有几十个残匪。

几个匪首除了雷老虎逃脱,其余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活捉。

雷老虎和罗参谋顺着小路一路狂奔跑到了岷江边,从一处草丛里拖出一条小船,逃到了西岸。

“苏祥志,我和你不共戴天!”

雷老虎看着东岸,咬牙切齿。

二团的营地里欢天喜地,每个参加行动的士兵都拿到了十块大洋,抓住、打死土匪的都有赏钱,主动投诚的土匪也拿到了钱,只是被解除武装,关在了一起。

“念诚,这些土匪真放了?”苏祥志问道。

旁边苏晚云道:“爹,你还真信他啊。”

“我答yīng

放他们一定会放,不过他们得先帮我干点活儿,我打算在黑风口一带修一个科学研究基地,让他们先帮忙干两年活儿,不过可不是白干,我会按行情给他们工钱,包吃包住,两年干满,到时候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结了工钱回家。”

“嗯,你这法子好,土匪多半好吃懒做,让他们干了两年活儿再放,才能真zhèng

从良。”

“呵呵,我管这法子叫‘劳改’,怎么样?”

苏家父女理解不了这恶趣味,苏晚云有些好奇地问道:“啥叫劳改啊?”

“哎,这还要我解释,劳改,就是劳动改造嘛。”

“劳动改造?听起来蛮有意思的……”

第十九章 女子公学

成都城河流交错,最出名的还是西门的浣花溪,溪水从城西北方向蜿蜿而来,汇入锦江,五月的暖风里,两岸百花盛开,如两条五彩的长毯。

谢念诚此时躺在一颗花树下,前几天在山里的日子,尤其是那天夜袭的经lì

,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大黑山的事情,已经交给苏家和谢家长辈处理,叶小秋也暂时留在那边,谢念诚的身边只剩下神经大条的神乐和炮姐。

神乐和炮姐换下了威武霸气的军装,换上惯穿的红色中式衣裤和衬衣马甲短裙,恢复了萌妹子的模样。

前几天的杀戮好像对这两个萌妹子没半点儿负面影响,这会儿正开心地在林间扑着蝴蝶,谁能想到这样两个看上去粉嫩粉嫩的小姑娘,会是土匪们心里的索命无常?

明天是周一,谢念诚要去浣花书院入学补习。

除了汉文,其他学科谢念诚也需yào

系统地补习一下,毕竟有些知识太久没用,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神乐和炮姐扑了一会儿,有些无聊。

“凌波丽姐姐在旁边的女子公学,去找她玩吧?”

神乐忽道。

“好啊好啊,去看看去看看。”炮姐跳起来表示赞同。

这几个妹子里面,凌波丽、雅典娜和CC年纪要大一些,雅典娜性格温和、CC略显外向,凌波丽很冷,但奇怪的是,所有的妹子都很喜欢和凌波丽在一起。

作为情场老处男的谢念诚理解不了这些二次元妹子之间的感情,不过,去就去呗,谢念诚也想看看凌波丽穿上这个时代女子校服的模样。

一行人到了靠近西门城墙边的省立女子公学门口。

省立女子公学门口的路很宽阔,停了好几辆汽车,车旁边的人都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这个时代,上那几所国立大学或是省立专科学校的妹子凤毛麟角,所以在一些有钱人的心里,能在省立女子公学找个小美女,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谢念诚看到这里,想到前世上大学时,周末校门口的一大堆豪车,叹了口气,看来不管什么时代,清纯的学生妹永远是老狼们的最爱。

三人就往校门口走去。

门卫伸手拦住谢念诚:“对不起,男士请留步。”

谢念诚一怔,他确实不知dào

还有这规矩。

旁边几个哥们儿幸灾乐祸地看着谢念诚,能进去,爷早进去了,还会在外面傻等?

神乐和炮姐做个鬼脸:“我们进得去,大哥你就在外面晒太阳吧。”

谢念诚有些无奈,只得留着了外面。

叶小秋在回双阳前,已经帮谢念诚办好了入学手续,校服也帮谢念诚领了两套,今天谢念诚穿的就是一身黑色的学生装,活脱脱一个浣花书院的学生。

旁边一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打了发蜡的青年人凑过来道:“兄弟,你也是浣花书院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明天才去报的名。你是书院的?”

“对,我叫周星星,已经获得参加国民考试的资格了。”

周星星?

谢念诚忍不住上下打量这哥们儿几下,眉宇间倒确实有那么一股子贱样儿。

“我叫谢念诚,幸会幸会。”

“谢兄弟,你也是来看冰山美人的?”

“冰山美人?不是不是,我是陪我那两个妹子来找朋友的。”

周星星竖了竖大拇指:“谢兄弟你行啊,这俩妹子年纪小,我看她们五官清秀,手细脚长,都是极品美女的胚子……还有她俩身上的衣服,真好kàn

,以前真没见过,不知兄弟知不知dào

从哪儿买的?”

谢念诚对周星星刮目相看,不管怎样,这星哥的眼力劲儿是有的。

“嘿嘿,不瞒兄台,她俩的衣服是我设计的。”

“哇,哥们儿,我对你的佩服,如长江之水…….”

谢念诚脑袋有些大,这什么人啊。

两人聊得很是投机,这周星星见识广博,有些方面远远地超出了谢念诚。

当然,不难想象,他的见识比谢念诚广的地方全在女人方面,星哥对这个时代的各种声色场所如数家珍,谢念诚是听得是津津有味。

“星哥,你们把车停在这儿,是等相好的?”

“不瞒谢老弟你说,这女子公学里的女人平均质量并不高,歪瓜裂枣地多了去了……不过,最近新来一个那是真不错,好些人想下手,她理都不理,你看,这几位都是来等那冰山美人的。”

谢念诚摇摇头,他理解不了这些花花公子们的举动。

其实,一头母猪,如果两个人杠上了抢起来,那也会拼得天昏地暗,何况,他们嘴里的冰山美人,还是谢念诚的一个熟人。

远远的,神乐和炮姐蹦蹦跳跳出来了,后面两个妹子,一个中等个儿,短发,还有一个身穿白衬衣,黑棉布裙子,不是凌波丽是谁?

那短发妹子远远看到谢念诚,脸有些羞红。

凌波丽一进女子公学,就很引入注目,短短几天,她的学识就折服了公学里的妹子们,作为一个爱好学习的人,前女子公学学霸之一的周欣桐,很快就和凌波丽混成了闺蜜。

神乐和炮姐来找凌波丽吃饭,身为凌波丽在公学里唯一好友的周欣桐,自然要出席了。

谁知dào

居然遇到了谢念诚,这个偶尔想起就会让周欣桐脸微微发烧的超级学霸?

谢念诚大方许多:“亲爱的,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此言一出,神乐和炮姐都瞪大了双眼,凌波丽本来就清冷的脸更加冷了,周欣桐大羞,上去就拧谢念诚的胳膊:“这么多人,你瞎说什么呢?”

神乐和炮姐马上就明白,谢念诚纨绔性子又发作了。

凌波丽的嘴角微微上扬:“欣桐,别理他。”

周星星和旁边几个公子哥儿见到冰山雪莲般的这一笑,心都要化了,苍蝇一般围了过来对着谢念诚开炮。

“你这人,怎么**女子啊。”

“周姑娘,你说,怎么收拾这个登徒子?”

“凌姑娘,说的好、说到好,这就是个登徒子,还穿校服呢,装什么纯情啊。”

周星星也跳到凌波丽的身边,指着谢念诚挤眉弄眼喝道:“快滚,再不滚我信不信我抽你。”

谢念诚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又好气又好笑。

只是伸出双臂:“小丽,这几天辛苦你了。”

二团长苏祥志说过,凌波丽怕耽误军情,那几天都是披着衣服睡在电台前的,说她辛苦,不是假话。

凌波丽一脸清冷,却上前几步,轻轻和谢念诚拥了拥,神乐和炮姐把这大街当做了谢家后院:“我也要抱抱……”

几个人抱在了一起。

感到凌波丽胸前的弹性,谢念诚心说:不知不觉间,妹子长大了啊。

凌波丽感觉到胸前的酥麻,伸手一推,离开了谢念诚温暖的怀抱,胸前的酥麻感运动到了脸上,本来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飞上两团浅浅的红晕,比之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多了几份妩媚。

旁边的人眼珠子掉了一地。

周星星心里把那恭维话念了百遍,这谢兄弟太牛X了,冰山美人见了他也要化开,还是他的妹子,这哥们儿到底什么来头啊?

旁边几个公子哥儿脸色都不好kàn



他们几个是花场里的老对手,这次凌波丽就是他们的新目标,都憋足了劲儿想要一亲芳泽,就算是他们几个中有人得了手,其他人也要嫉恨,何况谢念诚只是一个学生模样的人?

几个人交换眼色,多年混在一起的他们看懂了彼此的眼色:都不认识这个穿学生装的人。

周星星在那边大喊:“相逢不如偶遇,难得今天天气好,不如一起去吃一顿,就浣花楼,我买单好不好?”

不等谢念诚发话。

“好耶……”

神乐和炮姐高举双手表示赞成。

凌波丽的眼神望向谢念诚。

谢念诚点点头:“好吧,一起去。”

周欣桐头凑过去小声和凌波丽说了些什么,恍然大悟状点了点头,看来是明白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周星星拉开车门,做了个手势:“请进。”

凌波丽看了看,周欣桐道:“好像坐不下呀。”

神乐歪着头想了想:“大哥,你来开车,凌姐姐你坐前面,这位姐姐,我们三个坐后面好了。”

周星星没反应过来:“谢老弟,你会开车?”

谢念诚接过神乐从周星星身上摸来的车钥匙,走进驾驶位,嘴里应道:“略懂啦。”

几个妹子飞速落座。

谢念诚点火起步,周星星才反应过来:“可是……这是我的车啊。”

神乐关上车门:“那么小气干嘛,我们先去点好菜,你快点儿过来啊。”

谢念诚嘿嘿一笑,一脚油门到底,扬长而去。

“哈哈哈哈哈。”

“傻B!”

旁边几个阔少笑得差点儿在地上打滚。

周星星恼羞成怒:“笑个屁,没看见冰山美人对我笑了吗?你们几个这是在嫉妒老子,老子现在就去浣花楼和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吃饭,你们继xù

找你们的窑儿姐去吧。”

周星星转头边跑边喊:“哎,哥们儿等等,我很廋的,我这车可是德国货,后排挤挤能坐得下,哎,等等、等等……”

车开出几十米停下了。

周星星拉开门钻了进去,用力有些过猛,差点坐到神乐腿上。

神乐大喊一声:“庐山升龙霸……”

周星星以比钻进车快几倍的速度又飞了出去。

眼看车又要动,周星星这次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

神乐瞪了他一眼,周星星一个哆嗦,浑身缩成一个小团,总算是挤了进去,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这是我的车啊。”

后面几个阔少脸色不太好kàn

,谢念诚和几个妹子对他们的完全无视让他们很不适应。

浣花楼是吧?今晚要让你们几个乡下土包子好kàn

,让你们知dào

,在这成都,是谁的天下!

第二十章 玫瑰美人

浣花楼是一座六层的仿古建筑,每层的飞檐下都挂了无数小风铃,微风拂过,悦耳地铃声响起,宛如天籁。

门口站着穿着传统汉服的高挑女子,微笑着引领几人进了楼。

一楼宽敞无比,一进门谢念诚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高大帅气,一个娇艳无匹,正是罗文轩和赵珂。

今天的赵珂,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略施粉黛,一袭长裙,较之素颜的时候更显风情。

谢家已经退了婚,现在赵珂看到谢念诚也没了那种本能的反感,看到谢念诚还微微笑了笑。

罗文轩可就热情多了,几步过来拱拱手:“念诚,正巧,明天我就动身去广州了,难得遇到你们,干脆一起吧。”随即对旁边的服wù

员问道:“六楼还有包间吗?”

浣花楼的六楼,不是有钱就能上去的,周星星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在社会上地位不算高,就算给钱,也上不六楼。

赵珂略微有些不悦,说好的二人世界变成一堆人,不过罗文轩话已出口,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走在后面。

还好赵珂也在省女子公学念书,和周欣桐算是旧识,总算是有人陪着说话。这会儿炮姐和神乐已经开始讨论起吃什么菜的问题,只有凌波丽落在后面。

周星星眼睛和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家里管得太严,他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最多也就敢****小妹子,连正经的花酒都没喝过,别看他和谢念诚聊天的时候理论一套一套的,其实也是个初哥。

看着面若冰霜偏偏又清丽绝伦的凌波丽,一个人走在自己前面,周星星又是狠握拳头,又是咬牙切齿,总算是鼓足勇气抢上两步和凌波丽并肩而行,转头看过去,憋到三楼总算是憋出了句话。

“凌姑娘,今天天气真好啊。”

说完还一指天,自己就跪了,上面明明是天花板嘛、

凌波丽用一种看到白痴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明月厅是浣花楼最好的几个包间之一,从打开的窗户看去,成都的夜景一览无遗,夜晚的凉风带着花香穿堂而过,令人心旷神怡。

酒菜很快就流水般上了席,神乐和炮姐从不会在吃上客气,比拼胃口般大吃起来。

罗文轩握着盛满极品竹叶青的青花瓷酒杯,看着坐在旁边的谢念诚,发xiàn

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

大黑山匪帮覆没的事情,短短几天已经传遍了成都城,苏团长也成为了市民口中的大英雄。

苏家十七勇士的故事,已经在各个茶馆传开,只是里面没有谢家一干人等的名字。

谢家在里面的作用,成都官场上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罗文轩自然是清楚的很。

从苏家高层那里,罗文轩知dào

了凤凰顶的部分真相,虽然只是部分,罗文轩也能推算的出谢念诚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

现在在罗文轩的心里,谢念诚的分量较之以往是重了许多了。

千言万语,也许只在一杯酒里,罗文轩侧身举起酒杯,朗声道:“念诚,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这话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赵珂和周星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赵珂一对美目满是疑惑,这还是那个自信满满、胸怀奇志的罗大哥吗?怎么会对谢念诚如此态度?

谢念诚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罗兄客气了,以后向你学的东西还不少,望罗兄不吝赐教。”

汉国的传统儒教非常重视师徒传承,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念诚却对老师没什么敬重之感。他那个时空,小学、中学的老师中不乏见钱眼开之辈,班里没钱没权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就是空气。至于大学老师也是毁誉参半,有本事的只顾自己找项目赚钱,没本事的照本宣科,得过且过。

罗文轩常年在美国留学,也没有儒教的师生观,摆摆手道:“贤弟客气了,今后我向你请教的地方,也不会少。”

听到这里,凌波丽微微有些骄傲。

罗文轩笑道:“念诚,这几位朋友,你怎么不介shào

一下?”

谢念诚指着在座一一说道:“凌波丽、神乐、炮姐,这三位都是我谢家的人,是我的妹子。这位周欣桐周姑娘是我们双阳县教育局周局长的女儿,现在和凌波丽在省立女子公学念书备考,旁边这位刚认识,周星星。”

罗文轩一乐:“谢老弟为人果然洒脱。”

罗文轩忽然想到了前面几个名字好像听说过,动容道:“不知dào

这三位姑娘是不是那三个人?”

这话赵珂和周星星不懂,谢念诚心中雪亮,看来罗文轩知dào

的不少。

“没错,就是那几位。”

罗文轩有些震撼,他从苏家了解到的情况,凌波丽做报务员也就罢了,神乐和炮姐的威风,他可是知dào

个七七八八。

无论是医院的枪战,还是凤凰顶的强袭,在罗文轩心里,能作出那样事情的人,就算是两个妹子,那也该是五大三粗的女汉子,看着对面两个为了最后一块绿豆糕瞪大眼睛卖萌斗嘴的两个妹子,罗文轩是世界观都有些坍塌了。

罗文轩连忙向这几个妹子敬酒,凌波丽还好,起身回礼和他喝了一杯,神乐和炮姐的精神都放在美食上,对罗文轩都只是撇了一眼,随手喝了酒便算完事。

这让赵珂越发疑惑,不时打量谢念诚,难道这短短几十天里,谢念诚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罗文轩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和谢念诚聊起实在点儿的东西来。

“念诚啊,我真希望以后你和我能是一路人。”

“怎么讲?”

“念诚,你看现在汉国内有军阀割据,商人地主鱼肉工农,周边各个属国都在大闹独立,外面列强虎视眈眈,欧美染指南洋,西南,俄国蚕食整个北方,就连东洋人也对高丽、夷洲搞起了渗透,局势危如累卵啊。”

“我知dào

你心里已有打算,不过有朝一日,我希望能和你并肩作战。”

谢念诚听到罗文轩的话,心中浮现出那个时空一个伟岸的身影,不过熟知那个时空发展轨迹的他,对罗文轩的想法自然不能完全认同。

见谢念诚不置可否,罗文轩心下有些遗憾。

“念诚,就算你不能和我一路,起码,我们还是朋友,我可不希望和你成为敌人。”

谢念诚倒了杯酒:“罗兄言重了,罗兄志向远大、心系苍生,我是很钦佩的,不过世事变化无常,谁能看的透以后的事情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在我心里,罗兄早就是我的朋友了,何必客气?”

说到这儿,谢念诚又凑过去小声道:“不过在赵珂的事上,你我可是死敌啊。”

罗文轩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加上几分酒意:“好,在这事上,你我不死不休。”

赵珂总算是插上一句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快罚酒三杯。”

罗文轩灿烂一笑,举起酒杯连喝三杯:“对对,是我不对……胡说八道……我认罚……”

旁边周欣桐问赵珂:“赵珂,你打算去哪儿念书呢?”

“我爹想让我去上海,但我自己想去广州。”

“哎,我爹那个老古板,想让我去北京。”

“凌波丽,你呢?”

“广州。”

“怎么都要去广州?广州有什么好的?”周欣桐不懂了。

“你们女孩子去什么广州,女生还是去上海好。”周星星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谢念诚出言附和:“嗯,广州这几年怕要不太平,女孩子去上海好,十里洋场,好玩的、好吃的多的很。”

凌波丽闭嘴不语,眼神透出坚定。

赵珂有些微怒:“谢念诚,天下只有男人吗?我们女人,就注定只能在男人背后吗?天下的事天下人管,我虽是女子,可也不一定就输给你了。”

周星星一直在偷偷看着赵珂和凌波丽,和省立女子公学两大美女同桌吃饭的机会可不多,想想自己的筷子和两位美女在一个盘子里夹过菜,周星星就止不住想要笑。

赵珂发飙,周星星发xiàn

,这玫瑰美人平时温温和和,没想到怒了后更是别有风情,尤其是那对因为情绪起伏而微微颤动的玉兔几乎就要冲出那有些低胸的礼裙,今天请这顿饭,太值了!

谢念诚被赵珂说了几句,马上认错,这倒不是说想讨好赵珂,而是赵珂确实说的在理,而谢念诚不是一个死鸭子嘴硬的人。

“是……是……我错了,女子本来和男人就该是平等的,倒是我小瞧几位了,我认罚,我认罚。”

谢念诚也自罚三杯。

世间的人就是如此,越秀什么往往就越缺什么,那个时空有句话,“秀恩爱、死的快”就是真实写照,秀恩爱的,往往对感情没有信心,自己都没有信心的感情,死得能不快吗?

只有强者,才能坦诚地面对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的不足和过失。因为他们知dào

,自省自嘲是让自己更加强dà

的基石。

试想,有了错误连承认都不敢,还能够改掉错误向前进吗?

不久周星星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眼看饭局到了尾声,放言请客的他借机出来付账,看到账单上的数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七百大洋!

“喂喂,你们没算错吧,我看开始点的菜和酒,也不到两百大洋啊,怎么最后七百大洋了?”

“公子,您看后面,可是加了几份最贵重的菜品呢,尤其是千年山参,一道就值三百大洋。”

周星星一看菜单:极品熊掌、南极血燕、蜜汁羊驼、千年山参……

出来混,面子最重yào

,周星星战胜自己偷偷溜走的冲动,忍痛开了支票,再回到桌子时,神乐正啃着熊掌,炮姐手里的野山参只剩下短短一截。

神乐还嘟囔:“大哥,这个周星星真是好人,这儿的菜真好吃。”

炮姐吞完人参,抹了抹嘴:“姓周的,你不错,下次你还请客吗?”

看着两个妹子期待的眼神,周星星眼前一黑,几欲晕倒。

第二十一章 连环计

酒足饭饱,有罗文轩和周星星两辆小轿车,大家坐得可以不那么拥挤。

让周星星有些小郁闷的是,三个好kàn

的妹子和谢念诚都上了罗文轩的车,只有两个小萝莉上了自己的车。

到了女子公校门口不远处,罗文轩和周星星停下车,与众人告了别就走了。

本来谢念诚是想搭顺风车回谢氏集团的大楼,但两个萝莉非拉着他要一起进学校转转,说里面花开得特别好,谢念诚心里对翻墙进这个时代的女子学校也有一种想往,于是半推半就答yīng

下来。

几人离大门口还有百来米的样子,旁边出来八个混子模样的人。

一看到谢念诚,带头的混子就开口道:“哟,这不是谢公子吗?上次在我们一品楼欠下的五百大洋风·流债可以还了吧?”

一品楼是成都出名的窑子,周欣桐和赵珂不由看了看谢念诚。

谢念诚脸色笃定,不用多想,能作出这样无聊事情的,多半是下午那几个开着豪车的公子哥儿了。

“一品楼,那儿好玩吗?有没有好吃的?比起浣花楼怎么样?”还在回味的神乐问道。

“嘿嘿,跟哥哥去看看你不就知dào

了吗?”

如果退回去几个月,谢念诚肯定有兴趣和这帮混子玩玩,现在的他经lì

了血与火的生死考验,对这种街头混混,完全没兴趣。

“滚,告sù

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人,有种自己来,别让你们这些杂皮来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说得是霸气十足,连赵珂都在心里给他点了十二个赞。

几个混子看到几个妹子姿色不俗,谢念诚又一副狂霸跩的模样,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带头的想想兜里的二十个大洋,还有许诺中的五十个大洋,再看看妹子们看谢念诚的样子,终于被钱财和嫉恨迷了心,做出了一个追悔终身的决定,当下手一挥:

“妈的,欠钱不还你小子还有理了,给我上。”

后面几个混子有两个跟着冲了上来,还有几个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毕竟他们不傻。

谢念诚纨绔那么多年,打过不少架,仅仅只是他就能对付得了冲过来的三个,可惜今天这几个混子运气不好。

在过去几年里,这种时候谢念诚都会示意神乐不要出手,但今天他不想玩了,所以他喊了声:“神乐。”

混子们不知dào

他们最倒霉的地方还不是谢念诚不想和他们玩,而是今天神乐喝得稍微多了点儿。

神乐的酒量本来不差,可那极品竹叶青喝起来太过醇冽,入口清香,神乐就不知不觉多喝了一些。

以往神乐帮谢念诚打架都会控zhì

力道,免得伤人,醉了的神乐显然忘了这一点,混子们的悲剧从他们决定动手开始,就注定了。

领头的混混刚冲出两步,胸口一股巨力传来,神乐双腿结结实实踢在了他的胸口,混混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肋骨断了,口中鲜血狂喷,躺着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神乐借力空中一个倒翻不等落地,两腿踢出各踢中一个混子的脸,因为在半空中不好发力,这两个混子只是退了几步晕死过去,倒没受太重的伤。

落在后面的几个混子惊呆了。

赵珂用手捂住嘴巴,以免发出惊叫,周欣桐眼睛都直了。

远处黑暗里有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道:“罗少,你找的什么人?太废物了吧,连个小姑娘都干不过。”

被称为罗少的有些气不过:“妈的,一群废物,这事儿你们可别传出去,太丢人了。”

“林少,你喊的人怎么还没来?”

“放心吧,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好戏看完,赵少你可得安排点好节目。”

“包在我身上,包你们二位明早起不了床。”

“哈哈哈哈!”

一阵放浪的笑声隐隐传来。

这三个正是下午想找凌波丽的三个年轻人,他们的老爸分别是成都警察局副局长林正殷、罗记米行东家罗北山和一品楼的东家赵寿荣。

这边神乐轻飘飘落了地,吐了吐舌头:“少爷,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神乐一时忘了谢念诚的交代。

“神乐啊,说过你们不再是仆人了……你们都是我的妹妹,叫我大哥就可以了。”

“是,大哥。”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后面几个混子是没了打斗的勇气,可地上躺的毕竟有他们的老大和兄弟,就这么跑了好像太不义气。

进退两难之间,脚步声急,四个穿着黑色警服的男子跑了过来。

当头一个大喝道:“怎么回事?都别动,老李,你看看躺地上的那个人怎么了?”

老李蹲下简单看了看:“王头儿,有两个只是晕了,还有一个骨头断了几根,只怕有些危险。”

王头儿往四周看了看:“谁动的手,为什么打架?”

谢念诚有些不耐烦:“不管你们是谁的狗,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知趣就赶紧滚。”

谢念诚到底纨绔惯了,虽然自己不想惹事,但他的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一下就点燃了几个警察心里的火焰。

王头儿怒道:“都带走,跟我回警局。”

赵珂出言讥讽:“这位警官好威风啊,这么晚了还加班,不知dào

议会的议员们知dào

了会不会给你多发点儿工资呢?”

王头儿是管这几条街的派出所副所长,得了林公子的命令,要是混混们没打赢,就要把谢念诚一伙带回去整治一番。

王头儿见赵珂和凌波丽生得天仙化人一般,心里有了些邪念,回头对两个跟班说:“这几个女的也有重大嫌疑,都带回去协助调查。”

谢念诚一听这警察还想要把妹子们也带走,心里的怒火开始点燃了,老子还要翻墙进去参观女子学校呢,谁有兴趣和你们这帮子王八蛋纠缠。

深吸口气,走到王头儿面前:“你要带我回警局?”

王所长以为谢念诚怕了:“现在知dào

怕了?晚了!别废话,跟我走吧。”

“啪啪——”

谢念诚用足力qì

就是正反两个嘴巴抽到王所长脸上:“他妈的你睁开你狗眼看看老子是谁,快滚。”

王所长只觉嘴里、鼻里一股子咸甜咸甜的感觉,一吐口水,大半是血。

王所长伸手就要拔枪,不等他把枪拔出来,“砰”,炮姐手里一股青烟飘起,王所长右手的两个指头离开了手掌。

“啊!!”

王所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你、你……”

其他几个警员惊呆了,看着谢念诚几人,像是看到了恶魔。

说开枪打警察就打警察,这难道是通缉令上那几个杀人魔王吗?

凌波丽在旁看着热闹,恶趣味地想道,如果这几个警察知dào

通缉令上的雷老虎见了这几位都要哭爹喊娘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呢?

谢念诚语气森冷:“我最后说一次,快滚!”

几个混混和警察不敢再说话了,背的背、扶的扶,收拾着伤员消失在黑影之中。

赵珂和周欣桐心里也觉得很解气,周欣桐有些担心道:“哟,没看出你还挺霸气的。不过你不怕警察抓你吗?”

“哼,我只怕他们不来。”

谢念诚这么有恃无恐,自然是因为现在已经隐隐结成的罗苏谢三家联盟了,在这三家面前,除了刘大帅,在谁面前也不用说软话。

赵珂见不得他得yì

的样子:“哼,了不起啊,我怎么看到是神乐和炮姐在出力,某人只是装装样子啊。”

这一下泄了谢念诚的老底,饶是谢念诚脸皮不薄,也只能转换话题了。

“哎,你懂什么?我不出手只是因为我出手威力太大,万一误伤到你们那多不好?好了,好了,别理这些苍蝇了,你们先进去……对了,神乐,你跟我走,找个围墙咱们翻进去。”

“切……”

除了凌波丽,众女这次齐声说道。

眼看着妹子们进了学校,神乐和谢念诚拐弯闪进了黑暗中,那边三个纨绔互相掐起了人中。

“我这不是做梦吧?他们敢开枪打警察?”

“靠,我刚看清楚了,那白裙子的美女是玫瑰美人儿,怎么和冰山美女一起跟这人旁边啊?”

“哎,那两个小妹子真有味道耶。”

感叹过后,三人头上同时冒出大大的问号:“那人是谁?怎么可以这么拉风?”

不久王所长捂着脸来了。

林少道:“就你一个人吧?”

王所长疼得厉害,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出去……你放心,我查清那狗东西的底细,一定还你个公道。”

出了这档子事,三个公子哥儿也没兴趣去一品楼快活了,只得各回各家。

林副局长听完林公子的描述,隐隐约约猜到谢念诚一行人的身份。

林公子加油添醋地说完了谢念诚跋扈的经lì

,气呼呼地说:“爹,您一定要查出那几个家伙的来历,好好收拾收拾他们,给王所长出口恶气。”

林副局长和颜蔼色地招呼自己的儿子:“过来点,我告sù

你他是谁。”

林公子头凑了过去。

“啪!”

一个响亮的嘴巴子,打得林公子眼冒金星。

只听林副局长一字一句说道:“他叫谢念诚,我给你这一巴掌是让你长点儿记性,千万别惹他,以后看见他你就绕道走,记住了吗?”

林公子有些委屈:“哪儿来的乡下人?能比您这个成都市警察局的副局长还厉害?”

“哼,你觉得你爹和大黑山几百土匪比起来谁厉害?我告sù

你,这个谢念诚是天煞孤星下凡,谁被他盯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要不信,自己去城门口问问挂那儿的龚老二、何瞎子、草木灰那些土匪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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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新旧之争

浣花书院传承一千多年,出过三十多位帝国丞相,不过汉帝国消失后,浣花书院就没培养出拿得上台面的政治家。

这当然不是浣花书院的责任,自资产阶级革mìng

爆fā

推翻帝国建立共和后,这百年来军zf当政,各省督军都是军头,国家首脑就是统领几个省的某某大帅,京城的总理、国会主席也都由实力军阀担任,地方上的省长、议长在权力金字塔里只能处在顶尖位置之下次一级的层次。

谢念诚就读的是浣花书院的正班,所谓“正班”就是有资格参加国民考试的学生就读的班,这届的正班有一百来人,每天都在一个小礼堂里上课,如果没有意wài

,秋天入学的时候,这些人当中的少数能够进入那四所国立大学,多数就要到各地的专科学校了。

办好入学手续,领了宿舍的钥匙,叶小秋给他安排的宿舍,自然不会是那种几人一间的房子,而是教师楼的一个套间。

放好行李,磨破了嘴皮子,神乐和炮姐才怏怏离开。

不过,谢念诚从窗口看到两个妹子的身影时,她俩已经蹦蹦跳跳起来,看来和谢念诚分开对她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念诚为自己在两个妹子心中的地位摇了摇头,拿了早已为他准bèi

好的书包就去上课,在风景如画的校园里和一群群面孔稚嫩、神采飞扬身着校服的少年们同行,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时空的高中岁月,让谢念诚多少有些感慨。

出乎谢念诚的意料,在小礼堂门口,他看到了周星星这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纨绔。

谢念诚本以为周星星只是在普通班里混日子,谁知他也在这正班里就读,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

远远看到谢念诚,周星星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领着谢念诚到了礼堂的最后一排,没办法,插班生就这个待遇。

“谢哥,你来了,您请坐。”

谢念诚年龄比周星星要小两岁,但周星星从小见惯了生意人,知dào

在这个世道,人的辈分不是按年龄来看的,八十岁老头叫十八岁年轻人爷的多得很。

在周星星心里,谢念诚长得没自己帅,能带着这么些美女,那肯定是比自己有钱了,对这样一位在泡妞界传说般的存zài

,叫声哥,如果谢念诚答yīng

,那还是自己占便宜了。

谢念诚被人叫哥也习惯了,点了点头,在周星星旁边坐下。

正班的课程上午从九点开始,一个半小时一节课,中午休息一个小时后,下午还有一节课。今天的课程上午是一节算学、一节汉文,下午的课程是一节科学,内容都是评讲之前一周模拟考试的试题。

事关自己前程,谢念诚还是很虚心地从老师那里拿了几份空白卷子,跟着评讲过了一遍。

据周星星讲,这模拟考试的难度和国民考试差不多。

从这些卷子看,算学还好,谢念诚估计自己细心点儿,一百分的总分拿个九十五以上没什么悬念。

科学也还好,一百分里怎么也能上九十,汉文就困难了点,这个时代的文学作品,他了解得不多,他本身的文学功底也不咋地,一百分估计也就能拿个五六十分。

从历年录取线看,要考进那四所大学,总分要二百七十分左右才行,而且要求每科至少都要有六十分。

谢念诚有些抓瞎,这汉文两个月就算是搞突击也没啥效果啊。

看看周星星的分数,三科还算平均,三门模拟加起来拿了二百四十分,从表情上看很是高兴。

“星星,你高兴什么?二百四十分还过不了国民考试吧。”

周星星看谢念诚的眼神有些像在看才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二百四十分怎么不够?不是还有‘汉文附加’考核吗?虽说‘附加’这一项拿高分不太容易,三十分我怎么也该拿得到吧。”

谢念诚这才反应过来。

这国民考试脱胎于汉帝国时代的科举,虽然内容大变,但在千年儒教思维的影响下,除开汉文、算学、科学三门主科,还保留了一门“汉文附加”考,这门就简单了,就是出个题目,文体字数不限,总分也是一百分。

这门考试的评卷人都是各省学正,也就是省教育厅厅长,凡评分超过五十分的,都要登报让全社会的人看到,防止舞弊。

这汉文附加考非同小可,如果省里评分上了六十,就要送京城复审,能上九十的,其余三科哪怕是零分,也算通过考试,取得入读四所国立大学的资格,这种就叫“采生”,算是对汉国两千多年文化传统的尊重。

参加国民考试的考生,一般在这附加考试里拿到的分数就是十分到三十分,每年能上五十分的,全国不足千人,至于九十分以上,有国民考试以来,一共只出过六个,这六个人每个后来都成了文坛一代大师。

想到这里,谢念诚松了口气。

虽说那个时空里他是个理科生,让他默写《红楼梦》、《三国演义》勉强了点儿,不过那些最为出名的诗词他还是能背上个几十首,只要考试的时候出的题目,能和想得起来的诗词挂上钩,拿个高分应该没什么悬念吧?

周星星见谢念诚不接话,还以为自己的吹嘘又被看穿。

“哎,谢老大,就算三十分我拿不到,二十分总该拿得到吧?我可是背了几十篇范文,到时候稍微改改,嘿嘿,二十分应该没问题。”

“二十分,也不嫌丢人。”

周星星勃然大怒,回头一看,火却发不起来。

说这话的是书院里出了名的才子,徐文长,这人放出大话,前三科都交白卷,就只考附加一科,就要凭这一科去念京师大学堂。

他确实有这资本,据省里学正和几位文坛前辈来看,他在诗词歌赋以及政治经济上天赋极高,单论文采拿九十分绰绰有余,只是思维有些天马行空,要是离题过远,能不能拿到九十分,就要看评卷人的心情了。

“这位同学面生得很,新来的吧?”

徐文长出身官宦世家,和周星星这样的暴发户子弟一向不对路,听到周星星叫谢念诚谢老大,自然要来找点儿事。

谢念诚对这种挑衅完全没有回击的想法,加起来活了差不多四十年了,和个中学生较什么劲儿?

谢念诚在周星星的启发下,想起附加考试这么回事,就打算不在书院浪费时间了。

想一想,大黑山的研发基地建设、筹备中的双阳留学预备学堂、双阳技工学校、谢氏集团新产品的开发,这些事情都是谢念诚提出来要办的,还需yào

谢念诚的参与。离大学入学只有不到半年,如果能节约原计划在书院补习一个月时间,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会儿徐文长过来挑事,倒是给了谢念诚一个灵感:

本来谢念诚计划办一个双阳留学预备学堂,招收十岁以下的孩子,学六年基础算学科学后,由谢家送到欧美去学习最新科技,但要收到回报,最早也要十年,这十年里,谢念诚的计划里可需yào

不少科技人才。

谢念诚心里有了主意,嘴里放大声音:“哎,就是啊,我现在汉文连五十分都拿不到呢,就更别说附加了,要不来浣花书院补习干嘛?不过呢,我觉得其实这考试不甚合理,你说写文章写得好能当饭吃吗?依我看啊,算学、科学也该搞特招,不说九十分就特招吧,要是能考到一百分,完全可以特招嘛。”

这话落在正在收拾书包准bèi

离开教室的学生们耳中,马上引发共鸣。

和后世有些多事的人喜欢参与文理科孰高孰低的探讨一样,这个话题马上就有人附和:“就是,发展靠什么?不就是靠科学吗?”

“会写东西有什么用啊,花言巧语,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些东西早过时了,看看,现在汉国儒学世界第一,有用吗?国家还不是落后了,出了这国门,儒学教授也找不到饭吃!”

“这附加考太不该了,早过时了。”

……

那些自幼深受儒学熏陶的人不乐意了。

“狗屁!你算学、科学的课本不是汉字写的啊?没有士林前辈造字,你们还在山里吃屎。”

“哼,不懂礼教,只知刨食,与猪狗何异?”

看来这争论也是时有爆fā

,谢念诚只是又一次引爆而已。

随着有人开始爆粗口,两派学子争得是面红耳赤,嗓门儿都越来越高,不知始作俑者却躲在角落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徐文长那常年诵书练就的字正腔圆的嗓音,在一片嘈杂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哼,龚一峰,你是嫉妒我……你写的字,你父母认得出来吗?就算你两门杂学都考一百分又如何?你能过得了国民考试吗?到时候我赋诗一首就登堂入室,你奈我何?”

他口中的龚一峰气得浑身瑟瑟发抖,却无言以对。

谢念诚心下一动:“星星,这龚一峰什么来头?”

“老大,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工匠,现在家里开了个铁匠作坊,估计受遗传影响,手巧的很,脑子也好用,算学、科学都是极好的,不过汉文就不行了,他的成绩最多也就上个理工类的专科学校吧。”

谢念诚眯眯眼睛,这可是招揽人才的好机会啊!

谢念诚当机立断,问周星星:“他这样的人多吗?就是算学科学好,汉文却不行的?”

“这样的人啊,正班里还是有几个的。”

“嗯,你去把这几个人请来,今晚浣花楼,我请客。”

周星星不知dào

谢念诚的用意,小声问道:“那冰山美人和玫瑰美女今晚还来吗?”

谢念诚一脚踹周星星屁股上:“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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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谢氏助学金

谢念诚先回宿舍放了书包,在校门口等周星星时,心里对现在男女分校的制度极其痛恨。

这样的季节里,学校里本来应该有一群群穿着短裙、露着笔直长腿的花季少女才对,可现在在校园里来来去去的尽是些长着青春痘的小屁孩,这让谢念诚很不爽。

远远看见谢念诚的脸色不太好kàn

,周星星怕是在责怪自己效率低下,连忙小跑着过来,就这么几步小跑,就让他微微有些喘气。

谢念诚看他一个人过来,冷冷看了他一眼。

周星星察言观色,忙解释道:“谢哥,正班上符合你要求的人不多,三个我全约到了,只说是有好事,给他们解释了为什么请他们后,他们说在普通班还认识几个情况差不多的学生,我自作主张,让他们三个去把那些人一起叫来,谢哥你不介yì

吧?”

谢念诚对周星星的做法很满yì

,和他开起了玩笑,板着脸道:“不就昨晚上吃了你一顿吗?怎么着?你是想多喊几个人吃回来?”

周星星很懂事:“谢哥你家大业大,要想把谢哥你吃得心痛,那把全校的人喊去也不够呀。”

这周星星要是生活在那个时空,一定是做官的料。谢念诚对周星星的乖巧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不多会儿,以龚一峰为首,一共是八个偏科严重的学生走了过来。

由于彼此不在同一个班,这些人周星星也不都认识,只是向众人介shào

:“这位是谢念诚谢哥,今天谢哥有好事找你们,走,浣花楼,到了再说。”

几个人看着在校园小有名气的周星星都喊谢念诚为“谢哥”,也都不去计较谢念诚比他们年纪都小的事实,再一听要去浣花楼,那就花花轿子众人抬了,个个“谢哥、谢哥”地叫了出来。

这也难怪,几个学生家境最好的龚一峰也就那样,浣花楼这种高大上的地方自然是从来没有去过,能去浣花楼开开眼,喊声“哥”算得了什么?

进了浣花楼一楼,昨天晚班的那迎客妹子还在,见周星星这个大客户又来了,自然开心,“哎,周公子又来了,这些都是周公子的朋友吧,都是浣花书院的才子呀,了不起、了不起!”

迎客妹子的眼里,这不是一群学生,而是一群移动大洋啊!

想想昨天晚上,三个男人五个妹子都吃了七百大洋,今天来的都是半大小子,看来这个月多出的提成又能买几件西洋来的衣服了。

想到周星星的身份,迎客妹子却有些无奈:“周公子,今天六楼……”

周星星知dào

迎客妹子的意思,退了半步凑到谢念诚耳边,“谢哥,上六楼要办什么黄金会员卡才行,这卡我可没有啊。”

谢念诚摆摆手示意周星星闭嘴:“昨天明月厅,今天就朝日厅吧。”

迎客妹子有些难为情:“谢公子,本店六楼要有黄金贵宾卡才能上的,不知谢公子在本店办过卡没有?”

谢念诚怀里一摸,一张闪着璀璨光华的水晶卡片在迎客妹子面前晃了一下。

迎客妹子觉得好像有些眼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卡。

浣花楼也是谢家的产业,贵宾卡制度还是谢念诚教给叶小秋的,叶小秋专门给谢念诚定制了一张水晶卡,这卡每个员工都知dào

这张卡的存zài

,但水晶卡在楼里出现,今天还是第一次了。

不远处正在接待客人的漂亮大堂经理几步过来。

“哎,少东家来了呀,怎么不早说嘛,早听说少东家是一等一的人才,今天总是是见着真人了……对了对了,忘了介shào

了,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叶小眉,少东家快请,快请。”

一边说,一边用翘臀把迎客妹子顶到一旁。

那迎客妹子这才反应过来,哎,今天好险啊,听传言谢家大少爷好·色的很,被他瞪一眼都有怀孕的可能。

偷偷看谢念诚的样子,大少爷生得蛮好kàn

的啊,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叶小眉在谢念诚身边拱来拱去,迎客妹子为自己感到遗憾,要真能被少东家看上,生个儿子,那该多好啊。

谢念诚自然不会在意旁边少女的心事,手在那妩媚的翘臀上捏了一把,笑道:“叶小眉?叶小秋是你什么人?”

“小秋姐天天在我们面前提起您,说您教过她……我们都是孤儿,自小就被谢家收养,因为跟着小秋姐学习管理,所以都姓叶……说起来,您还是我们师公呢。”

身材适中长相甜美的叶小眉把身子靠得更紧了。

谢念诚没想到自己一抓后叶小眉会如此反应,有些头疼,这叶小秋妖孽也就罢了,怎么教出来的学生也都这样?

今天哥可是来招揽人才的,被看到影响多不好啊。

后面的学生们个个不敢出声,这果然是周星星这个泡妞大师的哥啊。

一行人有说有笑进了朝日厅。

等风姿绰约的叶小眉摇着翘臀离开,周星星才带着哭腔道:“谢哥,这店你家的啊?昨天你故yì

玩儿我的吧?收了我七百大洋啊。”

谢念诚扫了他一眼:“怎么着?你有胆子,去找昨天点餐的那两个妹子呀?”

神乐和炮姐的威武,周星星是不知dào

的,万幸他对这两个妹子也没啥想法,要不他又掉进了坑里,“谢哥,这个叶小眉还漂亮啊,比起女校的几朵校花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能不能把她介shào

给我啊?”

谢念诚懒得理他,亲手给桌子上的酒杯一一斟满酒,随后举起面前的杯子,对一众学生道:“各位同学,我叫谢念诚,听说各位学业出众,有心想和各位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各位如果看到起我,就先干了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

龚一峰一行人纷纷干了一杯。

少东家来了,这上菜的速度和质量自然刷新了浣花楼开业以来的新纪录,让平日里吃大锅菜的学生们个个可劲儿地整。

看大家饭吃的有个六七成饱了,谢念诚开始谈起正事。

“各位,这国民考试就在下个月了,不知dào

各位都想读什么学校,可有把握?”

这些学生隐隐以龚一峰为首。

龚一峰老老实实答道:“嗨,考呗,小科举中举我们是不想了,考个专科学校就行了。”

“龚哥你还能上专科,我估计专科都上不了。”

“是啊,汉文太差了,我爹妈十岁才开始让我认字,哪儿懂诗词歌赋啊。”

“对,我从小就喜欢鼓捣小玩意儿,一读之乎者也就头痛。”

众人七嘴八舌道。

谢念诚眯眯眼睛:“不知dào

大家听说过欧洲、美国的大学没有?”

“听说过啊,那可是世上最有学问的地方。”

“就是就是,听说欧美那些大学会教授造火车、轮船和汽车的学问呢。”

“没见识了吧,欧美的学校教授的是如何造机器……有了机器,什么都能造出来。”

……

看到学生们的热情上来了,谢念诚适时抛出一颗重磅炸弹:“那你们有没有兴趣出国念书呢?”

这个问题一出,桌子上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时代想要出过念书,那非得大富之家不可,普通人家,估计连船票都买不起。

谢念诚继xù

道:“我谢家略有产业,需yào

懂最新科技的人才,不过国内这类人才太少了,所以我谢家办了个‘谢氏助学金’,愿意出国读书的,由‘谢氏助学金’出钱,到国外后,先学一年语言,然后送到各行各业最顶尖的大学学习,一切学费、生活费都包完。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兴趣?”

“好!”

“想去。”

“当然想啊。”

学生们从骤闻喜讯的激动中平复下来,还是龚一峰问道:“你们不会是白出钱吧?有什么条件?”

谢念诚点点头:“条件当然有,就是要和我谢家签订十年工作长约,从国外学校毕业后,要优先在谢氏集团工作十年。当然,谢氏集团不会让你们白干,给你们的工资肯定对得起你们的学识,到时候,别的地方给你们多少,我们谢氏集团就给多少,如果违约,就要双倍赔偿之前的所有费用。”

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

谢念诚提出的条件合情合理,没好处的事儿,谁愿意干?

学生们商议后,龚一峰问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吗?”

谢念诚道:“这个我们双方还是要商议一下,只要是工业方面的都可以,冶炼啊、开矿啊、造船啊、机械啊、制药啊、化工啊,这些方面的人才我们谢氏集团都很需yào

。”

“好啊,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报名。”有人急不可耐。

谢念诚摇摇头,“我们谢氏集团可不是什么人都要,国民考试,算学和科学加起来有一百六十分的,才有资格申请,加起来有一百八十分,除了助学金,我们还一次性提前付给两百大洋的安家费。”

“啊!?”

“两百大洋安家费?”

两百大洋对这些学生来说是笔巨款,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人买房子娶老婆了。现在只要国民考试两门能考到一百八十分,参加谢氏集团的留学计划就能马上拿到了。这是无比巨大的**。

几个心急的就坐不住了,看样子恨不得马上回学校苦读。

心思活泛点的问道:“你们这助学金有名额限制吗?”

谢念诚笑道:“没有、没有,只要考到一百六十分,就有资格参加,只要考到一百八十分,报名后马上发两百大洋,大家放心,绝对兑现。”

“可我们没资格参加国民考试啊。”一个普通班的学生急道。

“这不是问题,考试当天我会安排你们做同样的题,不过你们的卷子我们谢家直接收了。”

“那就没问题了,一百六十分我肯定考得到。”那学生笑逐颜开。

“你们回了学校,把这事儿给其他同学都说说,参加不了国民考试的,都到周星星那儿登个记,考试那天我好安排做题。”

“好,我回去就告sù

大家。”

“谢哥,别的不说,真要能考过一百六十分,我就是跟着您混了。”

自己有了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前途,学生们都很高兴,喝开心了纷纷向谢念诚敬酒。

不是说这些学生们是想巴结未来的大老板,他们敬酒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谢念诚给他们这样一个机会。

虽然他们还是学生,但也知dào

如果他们留在国内,就算能读专科,也学不到太多大本事,而如果能出国系统学几年,那前途一定光明的很。

谢念诚酒量一般,但面对这些未来将成为自己助力的工程师们,还是来者不拒,举杯必干,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不久就被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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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女子留学生

谢念诚本打算在浣花书院待上几天就回双阳,但这几天谢氏助学金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成都,来找他问这事的人络绎不绝,各大书院初步有意向要参加留学计划的应届毕业生有一百来人,只是不知dào

最后有多少能达到谢念诚初步制定的标准。

谢信仁和几个兄弟对谢念诚的这个做法都是大为赞赏,对谢念诚设计的大黑山的研发基地、双阳留学预备学堂和双阳技工学校三个项目都进行了详尽的规划,但在电话里告sù

谢念诚,他现在最重yào

的事情就是念书,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行,不用回双阳。

谢念诚有些无奈,他总不能对人说,脑袋里有几十首绝妙诗词,随便背一首就能在附加考试中拿九十分以上吧。

转眼又到了周六,一大早叶小秋就来了电话,说要一起吃午饭,谢念诚看了会儿这个时代的文学作品,收拾收拾往门口走去。

离校门还有段距离,门口有不少学生,都在往校门外看去,个个很激动的样子。

谢念诚好奇心大起,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只见校门外站了几个妹子,清冷傲然的凌波丽、风情万种的叶小秋、活泼知性的周欣桐、秀丽绝伦的赵珂外加两个萌力十足的小萝莉。

要命的是今天妹子们都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每个人的装扮都把长相和身材的优点体现的淋漓尽致,让谢念诚看的都有些口干舌燥,更别说那些未经人事的小朋友了。

那些实在有事要走的学生,都不敢走近妹子们方圆十米之内,一边偷偷看着妹子们,一边远远绕开。

神乐问炮姐:“怎么回事儿?怎么他们都绕着走呢?我有那么可怕吗?”

炮姐想了想:“我知dào

,肯定是谢大哥出卖了我们,这些人是怕我们要他们请客吃饭,所以才躲着我们走。”

几个美女听到两只萝莉的对话,只能是%$^##)。

谢念诚理理衣袖,昂首挺胸向妹子们走了过去。

“哇,这哥们儿好有勇气哦。”

“不知dào

他去找哪个美女搭讪?”

“你们不认识他?他就是那个谢氏助学金的负责人,谢氏集团的少东家谢念诚!”

“靠,有钱真好,我要是有钱,那个穿白裙子的长发妹子肯定是我孩子的妈妈。”

“切——”

把在心里YY的东西说出来的仁兄遭到了四周的人集体鄙视。

见谢念诚从人群中闪出,叶小秋飘到谢念诚身边,双手抱住了谢念诚的右手:“念诚,你可是来了,太阳都快把我晒晕了也。”

叶小秋一边说,一边使劲把自己往谢念诚身上靠。

叶小秋今天穿了身西洋传过来的无袖低领白衬衣,一对玉兔隐约可见,深色短包裙包裹下的臀部和细细的腰连出一条令人血脉贲张的曲线,光洁细长的腿下面是一双闪亮的黑色高跟鞋。

谢念诚心底直念清心普善咒,闻着叶小秋身上好闻的味道,看到对面赵珂复杂的眼神,略微有些尴尬:“小秋,这儿人多,人多。”

叶小秋手微微用力掐着谢念诚的胳膊,嗔道:“人多怎么了,人家都不在意,你占了便宜还想怎样啊?”

叶小秋挽着谢念诚到了一辆加长黑色轿车前面,谢念诚习惯性地拉开车后门,让美女们一个一个上了车,最后自己再走到司机位,开门上车,绝尘而去,为浣花书院留下一个永远的传说。

“一、二、三、四、五、六……啧啧,这是要7P的节奏吗?”

“做人做到谢公子这份儿上,算是到头了。”

“哎,各位美女,虽然我穷了点,其实我也很帅啊。”

“谢哥、谢哥,等等我、等等我啊……”

周星星现在恨死自己了,要不是早上多吃了几口,在厕所耽误了一会儿,那现在自己也就在这车上了,恨啊!

到了明月厅,谢念诚终于松了口气,这一路上他是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了,还好学生制服的裤子裆部还算宽松,要不可真要丢大脸了。

“你们今天这是干嘛?走秀吗?还是因为要见哥,所以刻意打扮的啊?告sù

你们,哥很满yì

。”

妹子们虽不懂走秀的意思,但大概还是猜得到。

“呸,做什么美梦呢,是上午大家没事,小秋姐带着我们逛街,顺便买了些新衣服。”周欣桐看不惯谢念诚的吹嘘。

“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哦。”神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兔头啃起来。

“哼,姐姐我每天都这打扮,你真该去大地方涨涨见识了。”叶小秋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谢念诚的头。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我知dào

你们有正事找我,说吧,什么事?”瞟见赵珂有些不悦,谢念诚问道。

周欣桐道:“你搞的谢氏助学金的事情,我们女子公学也听到了,找你就是想问问,这助学金,女生也可以申请吗?”

谢念诚一愣,他开始确实没考lǜ

到女生,倒不是说他大男子主义,看不起女人,而是他觉得,什么冶炼、挖矿、造枪炮这些事情太辛苦,应该男人去做。

见谢念诚不回话,赵珂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是瞧不起女人?”

这顶帽子谢念诚可戴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我们谢氏集团从事的行业都是些苦活儿、累活儿,只怕女孩子做起来太辛苦。难道你们也想出国留学?”

“是啊,我想去看看欧洲的那些国家是怎么搞教育的,他们的学校教导出来的人才怎么能造出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呢?”周欣桐说出心中所想。

谢念诚又看看凌波丽。

这个姑娘一向话就不多,今天的凌波丽的头发烫染的整整齐齐,身上穿了新买的浅蓝色公主裙,优雅的颈上挂了象牙项链,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这和以前那个穿着简单的形象大不相同,简直像一个高傲的公主。

“听说西方有很大的战舰,还听说他们在造能在天上飞的东西,我想去欧洲的军校念书。”不愧是凌波丽,谢念诚开始脑补凌波丽霸气地坐在虎王坦克上的景象。

凌波丽的心思,没有人猜得到。

再看看赵珂,赵珂很认真的说:“我看了很多书,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会受苦受穷……我想出去看看,多长长见识。”

谢念诚见几个妹子说得认真,沉吟着盘算起来。

在谢念诚的规划中,确实也需yào

教育、金融、法律等方面的人才,不过想招揽士子,谢家商人的身份就没多大说服力了,这几个姑娘主动请缨,倒是省了谢念诚的一**烦。

旁边叶小秋道:“念诚,我也要出国。”

谢念诚一惊:“不是吧,你还需yào

读书?”

“什么啊,你忘了?是你说的要在欧洲和美国各开设一家谢氏集团分公司的,欧洲分公司负责人就是我啊。”

“哦……这样也好,你去我最放心。”

有叶小秋这样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去主持那边的留学生工作,女学生在那边的安全自然也有了保障,谢念诚已经肯定了派遣女留学生的可行性。

叶小秋调笑道:“你是巴不得我去吧?我走了你在国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我还可以帮你看住这些妹子!”

对叶小秋的口无遮拦,其他几个脸还算嫩的妹子只能选择沉默,不做解释。

谢念诚考lǜ

了片刻,“好,我答yīng

你们,具体的事情,你们和小秋谈好就行,不过,去的话要和我们谢氏集团签十年的工作合同这个条件,你们要考lǜ

清楚了。”

周欣桐早就知dào

有这个条件,她家里不算富裕,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同意。”

赵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她想通过谢念诚的关系出国留学,倒不是因为钱,这个费用她父亲也是能够出得起的。只是如果她只身出国,家里是不会放心的。如果能通过谢氏企业在欧洲的关系,她父亲想必不会有意见。

谢念诚看在眼里,知dào

赵珂现在不会完全相信自己,叹了口气,罢了,索性好人做到底吧。

“看着你们几个是最先报名的份上,给你们优惠条件:你们三个可以不签工作合同,但是,每人必须给我找两个女生来才行。”

省女子公学想报名申请谢氏助学金的何止十人?谢念诚这么说,是明显的送人情了。

几个姑娘对这个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敲定了留学的事情,谢念诚发xiàn

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桌子上的妹子们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聊的话题谢念诚完全插不上嘴。

什么哪个戏班子又有什么新戏啊,什么哪家百货公司又进了新货啊,什么新出的护肤品效果好啊,谁家的姑娘又怎么和情郎私奔了啊。

谢念诚开始时还怀着颗八卦的心听了一会儿,可当他听到周欣桐和赵珂为了一个发夹该选粉红色还是桃红色的问题讨论了十分钟后,他宣bù

自己试图融入妹子们的世界的努力失败了。

算了,我还是去找萝莉吧,起码她们的世界我还算懂。

神乐和炮姐的世界确实很简单,就是吃饱吃好,谢念诚的本性到底是个单纯的人,和两个萝莉玩的很是投缘。

旁边几个姑娘看见谢念诚脱了鞋子蹲到椅子上及其投入地和两个萝莉玩各种需yào

童真的游戏,各有所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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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引蛇出洞

半个月的时间,对分开的**而言,长得足以让小心肝疼痛得寸断欲绝。对那些终日奔忙却只能赚到一天口粮的人来讲,是十几个劳累的日日夜夜。而对谢念诚来说,这半个月很爽。

原因很简单,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国家,只要你是在学校里,那么当个学霸终究是很爽的一件事情,更何况每天晚上都有几个美得不像话的漂亮姑娘,要求你对她进行一对一的私人辅导。

“谢念诚……”

有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妹子们太好学了吧?这大周六的,这么早就来请我辅导功课了?多半是周欣桐,赵柯和凌波丽做不出这样的事,炮姐和神乐不会直接喊名字。

谢念诚探头出去,只见楼下站着一个身穿笔挺霸气军服,武装带上插了把手枪,戴了软顶贝雷帽的高挑女子。

谢念诚的宿舍安了电话,平日苏家和谢念诚商议事情,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苏晚云的出现让谢念诚有些奇怪,什么事情会让苏大小姐专门来一趟呢?

不敢怠慢,谢念诚飞快地换好衣服洗漱完毕,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

苏晚云那张微有棱角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晚云,有什么事?”

苏晚云道:“有雷老虎的消息。”

几大匪首除了雷老虎其余均已授首,这件事苏家一直在全力追查,终于有了点儿头绪。

“雷老虎派出一个手下去黑风口工地联络正在劳动改造的土匪,想要搞暴动,混在土匪里的黄英杰发xiàn

了他们的阴谋,昨天晚上,部队和民团一起动手,把工地上想闹事的土匪毙了几个……”

“雷老虎的那个手下已经抓到,从昨晚上开始审问……这不,一大早我来接你,一起去看看审问出什么新情况没有。”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苏晚云附在谢念诚耳边小声说道。

“好,不过,晚云,这么点儿事你亲自来接我,是不是……那个……有些想我了啊?”

“呸!”

苏晚云伸出手拧了谢念诚胳膊一下,见四周的围观者不少,压低声音:“从他交代的一些情况看,涉及很广,打电话怕万一走漏风声。”

“哈哈,解释就是掩饰,走吧走吧,边走边说。”

“那人叫雷小七,据他交代,那雷老虎本来一向躲着官兵,最近之所以那么反常,完全是因为雷老虎身边来了个罗参谋,那罗参谋一口广东口音,成天和雷老虎混在一起,除了雷老虎,没人知dào

他的来历。”

“从大黑山逃走后,罗参谋就和他们分开了,然后雷老虎就派雷小七混进工地,准bèi

组织暴动,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那个黄英杰真不错,本来安排让他到省城的医院好好养伤,结果他主动说把他和那些受伤的土匪放到一起,以便就近监视。雷小七混进工地后不久就被黄英杰盯上,不知黄英杰用什么办法取得了雷小七的信任,反正能抓出雷小七,黄英杰立下了大功。”

谢念诚回想起那个有些瘦弱、相貌平平的男子,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黄英杰呢?他现在在哪儿?”

苏晚云白了他一眼:“当然也来省城了,我和他聊过,感觉这个人有些头脑。”

说话间两人上了车。

谢念诚问道:“这不都审问清楚了吗?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苏晚云脸上红晕一闪而逝,“到了你就知dào

了。”

车很快到了苏家巷,苏祥志和苏夫人、黄英杰一起在门口站着。

车停好后,谢念诚不等黄英杰上来开门,自己主动拉开门下车。

“苏团长好、苏夫人好。”

又伸出手和黄英杰握了握:“英杰,干得好。”

穿着军服的黄英杰的手稳定而有力量:“应该的、应该的,我要对得起谢大哥发的这身皮。”

苏夫人笑吟吟地看着谢念诚,让谢念诚心里有些发毛。

到了客厅,苏夫人亲自给谢念诚泡了茶后出去招呼午饭,苏晚云站到了苏祥志的背后,黄英杰不敢落座,站到了谢念诚的身后。

苏祥志开口道:“念诚啊,一路上晚云把情况都告sù

你了吧。”

谢念诚点点头。

“你对这事怎么想?”

谢念诚倒没专门想过这件事,只能随口答道:“我对省城不了解,不过,挑动雷老虎的竟然是个外省人,那么,目的十有八九是想夺二团的兵权了……假如苏团长您倒了,谁能拿到二团的兵权,谁的可能性就最大。”

苏祥志点点头:“我和谢老爷、罗议长也商议过,倒有几个嫌疑对象,不过,终究只是嫌疑,没证据呀。”

谢念诚心道,你们这几个老家伙,要是没个计划,能把我叫来?

谢念诚装糊涂:“那可就难办了。”

“念诚你过谦了,强将手下无弱兵,你身边这位黄英杰可是出了个好主意。”

“哦!?”

谢念诚有些惊讶:“英杰,你有办法了?说来听听?”

黄英杰清清喉咙:“苏团长、谢队长,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不对还要请长官指教。”

“我以前在山上待了几年,据我对土匪的了解,能让他们冒这么大风险去袭击苏团长的部队,要么是大笔钱,要么是其他东西。以雷老虎在江湖上的地位,能打动他的,我估计只有招安的承诺。”

“能许诺招安的,省里只有刘大帅,但素无纠葛的刘大帅肯定不会对苏团长不利,京城的人也不可能,想来想去,只有社会党……现在,社会党和京城袁大帅的矛盾路人皆知,社会党到处招兵买马,苏团长的部队驻扎在成都,又不是刘大帅的亲信,如果我是社会党人,那么苏团长的部队就是全川最值得去争取的部队。”

“假如一个社会党人找到雷老虎,告sù

雷老虎,如果帮zhù

社会党人把苏团长的部队拿到手,以后万一有事,大黑山的土匪和原苏团长的部队来个里应外合,拿下成都就是很有可能的事了。”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动机、有能力搞出这样的事来。”

这些话,黄英杰已经对谢信仁、苏祥志说过,谢念诚还是头次听到。

和谢信仁、苏祥志刚听到时的半信半疑不同,谢念诚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没错,社会党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英杰你说的对!”

来到这个时空后,随着对社会党越来越了解,他发xiàn

这社会党和他穿越前时空里的果党非常相似,有一个名义上的领袖,但党组织松散,派系林立,里面有大公无私的爱国者,也有只图私立的投机者,甚至有各方势力派的卧底。

这样完全靠利益结合在一起的政党,有人勾结土匪谋图苏团长的兵权,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谢念诚问道:“英杰,现在你在做什么?”

“我现在在工地上跟着哈哥当监工。”

谢念诚想了想:“我看你很有搞情报的天分……这样吧,你从队里挑几个人出来,再从民团里挑选些人,成立个情报机构,专门负责对付雷小七那样的人。”

苏晚云道:“说那么啰嗦干什么,就是当密探嘛。”

谢念诚道:“对对,就是当密探,嗯,就叫安全局吧……英杰,你回去后就开始做这件事。”

黄英杰大喜过望:“谢谢谢大哥。”

苏祥志道:“念诚啊,让黄……黄局长到我们苏家这边来也挑些人,这边的人靠得住,对成都地头也熟。”

谢念诚心头异样的感觉又升了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总觉得这苏祥志在打自己主意,不会是真想把苏晚云嫁给我吧?

想到这里,谢念诚看了过去,一身戎装的苏晚云身材高挑,英气勃勃,这妞儿线条硬了点儿,不过和赵珂这样的软妹子比起来,倒也是别有风味。

苏晚云见谢念诚的眼珠子在自己身上乱转:“你想什么呢?”

谢念诚回过神:“英杰,还不快谢谢苏团长?”

黄英杰被这天大的幸福炸弹所击中,心神毫不动摇:“多谢苏团长。”

苏祥志道:“英杰,你继xù

说,怎么才能捉住雷老虎?”

黄英杰道:“据我估计,雷老虎应该躲在省城,他为那些人丢了地盘,肯定会来找这些人,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过几天,刘大帅任命苏团长为一师副师长的任命就要下来了,假如苏团长利用这件事,大摆筵席,我想无论是雷老虎,还是他的同伙都不会放qì

这个机会。”

谢念诚问道:“为什么他们一定会来?”

黄英杰道:“如果对付苏团长的真是我猜测的社会党的人,那他们一定会来。”

“雷老虎现在没了地盘和人手,如果不对付苏团长,那他对社会党就没了用处,他不会放qì

任何机会。社会党在川内,没什么势力,如果没雷老虎帮忙,他们想对付苏团长也没可能,他们也不会放qì

机会。”

“现在苏家到处在追查,他们躲不了多久,但他们又不肯放qì

机会,那这次就一定会狗急跳墙。”

谢念诚这才明白为什么谢信仁、苏祥志要喊他来商量。

原来是想让谢念诚带人帮忙,毕竟苏家的人,在成都这边江湖人眼里很眼熟,而谢念诚的人这边**上几乎没人认识,是做暗桩的最佳人选。

谢念诚慷慨道:“好,那天我会带炮姐和神乐来,英杰,你通知樊哈儿,让他把队上兄弟都带来,工地交给民团看几天。”

苏晚云突然道:“谢队长,你就不用来了吧。”

谢念诚道:“哪有让大家涉险、我一个人躲起来的道理?”

苏晚云担心道:“宴会可就在国民考试的前一天,万一有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哈哈,我可是主角,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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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打老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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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打老虎(下)

“都趴下!”

几个人齐声爆喝。

“砰砰……”

“砰砰砰……”

清脆的驳壳手枪的射击声响了起来,从谢念诚到樊哈儿,人人摸出两把二十响就开始扫射。

谢念诚的观念里,宁可错杀一百个人,也不能让自己人伤亡一个。这次的行动目标是雷老虎和罗参谋,就算这两个人,如果活捉有困难,那也就当场打死,谢念诚不会拿自己和兄弟的命去冒半点儿不该冒的风险。

看场子的华哥和打手们猝不及防,都倒在血泊里,来不及趴下的赌客也有误伤到的,但这不在谢念诚的考lǜ

中。

黄英杰、张承岳和虎子开始沿着楼梯向二楼奔去,樊哈儿带狗子和海娃堵住了赌坊和后院连接的院门。

谢念诚和三林、蚊子交替换弹夹,往二楼、三楼走廊开枪,掩护张承岳和虎子向上清理房间。

二楼是赌坊的包房,三楼是茶坊。

许胜和四个手下此时正在二楼的一间包房里,本来是等华哥把“闹事”的人带上来,突然听到外面枪声大作。

“妈的,哪儿来的神仙,走,出去看看。”

许胜从小在成都城混迹,成名之战就是一把刀砍翻六个人,从那天起,他就成了道上人口中的“胜哥”,尽管当年他只有十七岁。

这么多年,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两个手下掏出驳壳枪,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下面三林和蚊子只要看见有房门打开,不管什么人,就是“砰砰”打过去,这两人敢冲出来,自然是身上血花飞溅,中了几弹,浑身的活力瞬间被抽去,整个人抽搐着跌倒在地。

许胜和另两人生生停住脚步,不敢出门。

张承岳冷声道:“里面的人,先把枪丢出来,然后双手抱头出来,我只数十声。”

“十、九、八……”

“等等,外面哪路英雄,是不是有所误会?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七、六、五……”

张承岳不为所动。

“按我们说的做,快点儿。”黄英杰喝道。

许胜知dào

雷老虎和罗参谋有十个人,自己在后院也有六个人,对方没引起自己人的注意,说明人手不多,而且枪声也印证了这一点,当即示意两个手下出去投降,自己闪身躲进衣柜。

“啪嗒”两声,两把枪落到外面地板上,两个打手双手抱头走了出去。

虎子过去摸出绳子把两人捆了,张承岳一甩手,两枚特制手雷飞进房间。

许胜从衣柜缝隙看见两个冒着烟的“大石头”飞了进来,急道:“不要啊……”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房间里弹片纵横,躲在衣柜里的许胜先是被爆zhà

的冲击波震晕,然后全身流血就此倒毙,死得比较安详少了很多痛苦。

后来收拾的时候发xiàn

,许胜身上嵌了七块弹片,其中一片划破他的动脉……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

可怜纵横成都南城十几年,道上赫赫有名的胜哥,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一个衣柜里。

江湖就是这样,不管你如何威风,在走背字的时候,都会有倒下的一天。

前面赌坊里打成一片,后院的人有些懵了。

许胜的几个手下很忠心,操起家伙就往赌坊冲,樊胖子几个乱枪打过去,“砰砰……”冲在最前面的人倒了下去。后面的各自找了隐蔽物开始对射。

“啪啪啪……”

“砰砰砰……”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樊胖子这边火力猛,那边地形熟,倒是堪堪打了个平手。

雷老虎和罗参谋正在商谈后天刺杀苏祥志的计划,外面枪声一起,两人就拔枪出了门,手下也迅速汇聚过来。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传来,令人胆寒不已。

雷老虎经lì

过多次险境,知dào

这个节骨眼儿上多耽误一秒,人就危险一分,脑子急转,做出一个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六子、小九,你们一人走个偏门,罗参谋还有其他人跟我从厨房的后门走。”

雷老虎的亲信都是刀尖上打过滚的,分头去了。

这三道门谢念诚都派了人把守,后门出去是条小巷子,所以谢念诚在分派人手的时候更加重视一些,是萝莉组合神乐和炮姐。

这条巷子不宽,又有不少摆摊的摊贩和行人,显得很是嘈杂。

里面枪声一响,街上的人就开始混乱起来,灵醒的拔腿就跑,更多的人却懵懵懂懂往墙里看去,尽管什么也看不到。

在一个卖凉面的摊子上吃凉面的炮姐立即摸出双枪,往天上就放枪。

“砰砰——”

炮姐想用枪声驱散人群。

“强盗杀人了,快跑啊。”

这条街上的行人不少,一下子乱了起来,人们无头苍蝇般乱跑起来。

门口有两个雷老虎派在外面巡街的人,这两个人没带枪,混在人群里往炮姐跑去,想要拿下炮姐。

不等他俩接近,只觉头被重物捶了一下,就晕倒在地,瞬间失去知觉。出手拿下这两个倒霉蛋的自然是神乐。

人群开始跑散,神乐右手把住三把飞刀,炮姐举起双枪,一左一右,离门几米,死死盯住后门。

雷老虎一行人跑到后门,侧门的枪声已经响起。

雷老虎破口大骂:“草他妈的,姓苏的这狗日的是要干净杀绝啊。”

罗参谋腿脚有些哆嗦:“不会吧,苏祥志是国家军人,光天化日之下他敢这么做?许胜干什么吃的,当兵的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们跑路。”

雷老虎没时间解释这些,挥挥手,两个手下搭了人梯,令两个爬上墙头,这边又拉开后门,一边往外放枪一边往外冲。

外面神乐眼观六路,看到墙头露出人影,出言提醒:“炮姐,头上。”

炮姐抬头就是几枪。

墙头的两个土匪还不等落地,就分别中了一刀一枪直接毙命。

雷老虎几人借机冲了出来,乱枪之下,火力不弱,神乐和炮姐都在开阔地带,炮姐小腿中了一枪。

两个萝莉不敢硬抗,一通乱射,打倒两个人后找了个拐角隐蔽起来。

雷老虎毫不犹豫,留下一个手下躲在门里和炮姐乱枪对射,自己带了罗参谋和一个手下就往神乐那边逃去。

边跑边向神乐藏身的街道拐角开火,想用火力压制神乐,只要跑到巷子岔路口往左边拐,那儿是一片集市区,行人和居民众多,混入逃跑的人流就安全了。

子弹打在砖头上,火花砖屑乱飞,神乐不敢贸然露头。

从子弹飞来的角度和脚步声,神乐能感觉到敌人越来越近。

灵机一动,神乐几步窜上房顶,下面三位正用刚出生孩儿吃奶的劲头飞奔,神乐甩出两把飞刀后便跳了下去。

两把飞刀分别射向雷老虎的手下和雷老虎的面门,手下反应不及,飞刀从眉心没柄而入,刀尖从后脑透出。

雷老虎在千钧一发之际偏了偏头,飞刀在脸上擦出一道血痕,不等雷老虎转头,神乐一腿踢在他右手上,雷老虎手里的枪拿捏不住被踢飞出去。

雷老虎几个踉踉跄跄,勉强站稳,那边神乐先是一腿踢飞罗参谋手里的枪,接着一个手刀砍在罗参谋后颈。

有谢念诚的交代,神乐留了手,那罗参谋只是晕了过去,性命无碍。

“妈的,哪儿来的小魔女?”

雷老虎破口大骂,凶性激发,拳脚大开大合,神乐虽然天赋异禀,但气力上毕竟有所不足,不敢和雷老虎硬拼,只是施展开身法游斗,让雷老虎脱离不了战团。

赌坊这边双方正对峙,谢念诚一个手势,五六个大号手雷飞过去,“轰隆隆”响成一片,里面几个赌坊打手不被当场炸死也伤得不轻。

谢念诚招呼樊哈儿和虎子跑向枪声最密集的后门,其他几个人分头往侧门和后院房间冲去。

按谢念诚的部署,在外面看守各门的人,只需yào

守住不让人逃走,不用攻进门来。

三人到后门看到有人在往外打枪,几梭子过去就把那和炮姐对峙的土匪打成了筛子。

谢念诚高喊:“炮姐别开枪了,是我。”

几个人鱼贯而出,只见巷子那边快到头的地方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和一个黑衣大汉正战成一团。

虎子那边喊道:“炮姐,你中枪了?”

炮姐急道:“只是小腿,快过去帮神乐。”

炮姐拖着流血的腿,一跳一瘸开始行动。

谢念诚和樊哈儿连忙往那边跑去。

这边的缠斗持续了几分钟,雷老虎连神乐的衣角都没挨到,反而是中了两拳一腿,这几下力道不足,也没打到要害。雷老虎喝声连连,注意到几处的枪声都已经停下。转头看去,一个白面少年带了两个大汉一个瘸腿妹子正往自己跑来。

雷老虎以为他们是苏家请来的杀手,知dào

这次是跑不掉了。

“老子和你们拼了。”

雷老虎知dào

自己手上血债累累,如果被捕只会死得更惨,拉响了身上捆着的炸弹。

转身就要往谢念诚一行人扑去。

神乐没反应过来,趁雷老虎转身上去借机踢了一脚,雷老虎借了力,速度更快地直扑为首的谢念诚。

樊哈儿大叫:“不好,他身上有炸弹。”

几个人躲避肯定是来不及了,樊哈儿一把把谢念诚扑倒在地。

眼看雷老虎还有十几步就要冲到众人身前。

“砰砰砰——”

几股血箭飙出,雷老虎脸被打得稀烂,炮姐小腿中了枪,手上还是稳定无比。

雷老虎的身影借着惯性向前扑倒。

谢念诚被樊胖子扑倒在地,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自己的身体,整个人瞬间没了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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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住院

谢念诚恢复了意识,只觉得浑身有些麻木,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床头柜上摆了些水果,床脚一个妹子坐在椅子上,手趴在床沿正睡得香甜。

这妹子穿着白色短袖衬衣,蓝色百褶裙,一头披肩软发,正是晴子。

谢念诚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侧过身子下床站直,活动了一下四肢,麻木的感觉虽然很强烈,不过全身所有部位都能使唤,也没哪儿有疼痛感。

还好,看来没什么大碍,估计只是被震晕后一动不动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窗外是上午的光景,看来是睡了十几个小时。

起床的动静虽小,到底还是让睡得不深的晴子醒了过来。

抬头看到谢念诚有些滑稽地舞手动脚,晴子惊喜道:“大哥,你醒了。”

谢念诚转头看见晴子眼睛有些红肿,就知dào

这妹子哭过。

“晴子,让你担心了……我现在没事了,你好好去休息。”

晴子眼里还是有一丝忧色:“大哥,你真的没事了?”

谢念诚哗啦哗啦连续摆了几个健美造型:“大哥怎么会有事?大哥只是这段时间看书看得太累,所以想多睡一会儿,别担心。”

晴子见谢念诚努力想逗自己开心,心里是又想哭又想笑,不知是什么味道的泪滴,顺着脸颊溜到光洁的下巴。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头来,晴子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边把门拉开,清脆的嗓音像极了报喜的喜鹊:“谢大哥醒啦,谢大哥醒啦……”

走廊里响起一阵跑动的声音,呼啦一片人涌了进来。

樊胖子浑身贴了不少膏布走在前面,其他突击队队员跟在后边,十几个人把不小的病房填了个满满当当。

谢念诚上前一步握住樊胖子的手:“哈哥,这次多亏你了啊,不过我说,你能不能减减肥啊,我没被炸药炸死,差点儿被你给压死啊。”

说完还摆了个被重压的动作。

“呵呵!”

“哈哈哈……”

身后的队员们都笑了起来。

樊胖子摸摸光头:“队长,你这么说我还宁愿那雷老虎那龟儿子的炸药再凶点儿,这样一来我的伤再重点儿,就可以在医院多吃几天好的了。”

笑话说完,男队员们上来和谢念诚一一握手拥bào

,然后知趣地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晴子、雅典娜、神乐、炮姐、CC这几个妹子。

“我就知dào

谢大哥不会有事,对吧,炮姐。”神乐心里的谢念诚,是不死金刚。

炮姐腿上打了绷带,撑了根拐杖:“大哥当然不会有事啦,这谁都知dào

的。”

谢念诚看到炮姐的模样有些心疼:“炮姐,你的脚怎么样?”

一旁的CC道:“还好,子弹没伤到经脉和骨头,养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谢念诚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晴子一拍脑袋:“哎,我又犯迷糊了。”

一转身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雅典娜摇摇头:“这丫头,又把炖的汤忘了,谢大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帮晴子。”

谢念诚随口又说了几个笑话,神乐、炮姐、CC三个妹子很快就开心起来。

谢念诚这才想起正事:“怎么样,昨天的事情最后如何了?”

CC美丽的蓝眼睛有些疑惑地眨巴两下:

“一切都很顺利,罗参谋和那四个议员都被抓起来了,后面的事大老爷已经亲自去和罗议长、苏师长他们商量,我们自己人就只有哈哥伤重一些,不过也没大碍,另外炮姐、虎子、狗子几个人受了轻伤。”

神乐喊道:“大哥……你搞错了,不是昨天,是前天呢。”

“哦?怪不得我起来浑身麻麻的,原来睡了那么久啊!”谢念诚自嘲,脑子里有点儿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晴子和雅典娜推个小推车进来,车上四个小炉子,每个炉子上都炖了个小砂锅。

晴子把盖子一一揭开。

“大哥,这里有鸡汤、蛇汤、鸭汤、排骨汤,你选一碗喝吧。”

谢念诚有些感动:“我就喝鸡汤吧,来来,大家一起吃。”

喝了两口,谢念诚问道:“对了,怎么凌波丽不在呢?”

叽叽喳喳的妹子们一下沉默了。

谢念诚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好像行动的时候,凌波丽、雅典娜、晴子没到一线,不该有事才对啊。

看到谢念诚的表情,雅典娜知dào

谢念诚想歪了,大家的沉默不是因为凌波丽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在为他感到惋惜。

雅典娜出言解释:“那个……那个,凌波丽她现在正在考试呢,估计晚上才会过来。”

谢念诚这下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今天是国民考试的日子啊!

谢念诚有些愣了,妹子们不知dào

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晴子开了口:“大哥,考试没赶上无所谓,要不大哥也出国念书吧,我们早就想去西洋看看了。”

CC也忽闪着她的大眼睛:“就是,我也好想回家乡去看看。”

谢念诚知dào

妹子们在安慰他,笑道:“什么啊,想出国读书的,大哥送你们去,大哥我可是要去广州念书的。”

神乐过来摸了摸谢念诚的头:“没发烧啊,大哥,你不是头给炸傻了吧?”

炮姐道:“我看是有点儿糊涂了,哎,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打死雷老虎就好了。”

“停停停停停!”

谢念诚出言阻止两个萌妹子的无限联想,对妹子们解释道:“这国民考试,最后有门加试,加试考得好,就能直接录取,我绝对没问题。”

妹子们对国民考试虽然不够了解,但还是知dào

有加试这回事,一下欢呼起来。

对这个考试的难度,她们毫不担心,在她们的记忆里,谢大哥长这么大,还没被什么事情难倒过呢。

得知谢念诚醒来的消息,已经到了成都的便宜老爹谢信仁和三叔谢信智以及苏师长一家,还有罗议长下午都来医院看望了谢念诚。

和谢念诚商量一些善后事宜,又见谢念诚无恙,大家才放心离去。

只是苏夫人临走时看屋子里妹子们那怪异的眼神让谢念诚打了好几个寒颤。

吃过晚饭,凌波丽急匆匆地来到医院。

出乎意料的是,周欣桐和赵珂也到了。

谢念诚还蛮喜欢周欣桐这种与另一个时空的女同学有些相像的新时代女性,见到她就打趣道:“亲爱的,又想我了吗?”

周欣桐上去就拧胳膊:“你这人,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知dào

瞎说。”

见屋子里一堆妹子都看着自己,谢念诚头有些大。

周欣桐则是霞飞双颊,不再接嘴。

“你们考得怎么样?今天的汉文和算学考题难吗?”

赵珂道:“难不难无所谓,反正要难就是大家都难,倒是你,今天吃了鸭蛋,打算怎么办?”

“哈哈,你这么关心我?”

赵珂有些无语,又不好发作——这谢念诚最近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还挺像一回事的,颇有些男子气概,怎么这嘴还是那么欠呢?

“放心好了,本人自有妙计,明天下午,我考个加试就够了。”

周欣桐对谢念诚可没有他那些妹子从小建立起来的信心,可有过和谢念诚打赌的经lì

,倒也不敢说不信,她知dào

谢念诚曾经做出几首好诗,要是这次他又能做出一首,拿到九十分破格录取也不是不可能。

赵珂却不信,见谢念诚一双眼睛有些贼兮兮地上下打量自己,赵珂一股莫名火又有些上头。

本来来看望谢念诚是出于谢念诚在剿匪过程中受了伤,自己对这种行为一向是很赞赏的,见谢念诚一副纨绔模样,忍不住出言嘲讽:“就你也想通过加试破格录取?做什么白日梦啊?”

谢念诚不慌不忙:“要不,咱们赌一把?”

听到要赌一把,屋里除了两个直爽的小萝莉,其他妹子都有些羞人的记忆浮上心头。

她们都和谢念诚打过赌。

有的人输掉了初吻。

有的人输掉了胸衣。

有的人赌输后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有的人赌输后说了简直不敢想象的话……

每个人的记忆都有所不同,不过,看赵珂的眼神里,都有了些同情。

周欣桐到底心好:“赵珂,你千万别和他打赌,他没什么好心眼儿的。”

见赵珂有些犹豫,谢念诚添油加醋:“我就知dào

赵姑娘你心眼儿好,听到我受伤了就赶快来看我,我会记住你的好的……毕竟,我们差点儿那个……啥吧?”

这下什么也阻止不了赵珂了。

什么差点儿那个啥?差点儿什么啊?

“你这不要脸的,赌就赌,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要是输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好,你要是输了,以后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不准说话,免得听了心烦!”

“好,那如果你输了呢?”

赵珂挺挺胸:“你说怎么办?”

谢念诚眼中看到那无袖白蕾·丝边短袖下的曲线,嘴里下意识说道:“那你就让我摸摸。”

妹子们都要崩溃了,这几个月谢大哥做的事和以前大不相同,本以为谢大哥变了,原来还是那样啊。

谢念诚视线往上,看到赵珂眼里的杀意,脑子一个激灵。

“你就让我握住你的手,把我通过考试的诗写下来……我也好教教你怎么写诗……如何?”

赵珂心道,这个要求听上去到有几分雅意。

不过,考试以来,还从没有人能通过写诗在加试中拿到九十以上的分数,不信这个谢念诚有这个文才。

这个谢念诚号称神童、天才这么多年,不也就一首“锄禾日当午”算是一流诗作吗?不可能明天短短时间内就写出什么佳作吧。

赵珂盘算完毕,想到以后谢念诚见到自己就只能乖乖闭嘴,微笑着点点头:“哼,那就等张榜的时候见分晓了。”

她这副娇嗔的模样,明丽如花,让谢念诚看的有些痴了。

“嘿嘿,在背后贴着这玲珑躯体,再握住那纤纤玉手写字,感觉一定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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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忆古述怀

国民考试第二天的上午,考试科目是科学。

耽误了前一天考试的谢念诚,自然没去参加科学考试,只是自己一个人在浣花溪边静静坐着,努力去回忆那个时空的千古名篇。

下午,谢念诚在一众妹子的陪同下赶往考场。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谢念诚走进考场里。

考场里的考生看到他,大多数是带着不解的眼神,这哥们儿怎么想的?前三场都没来,最后一科来干嘛?难道,是特意来向徐文长叫板的?

真是巧了,那个放言只考一科就要进学的徐文长,也分在这个考场,座位还就恰好在谢念诚的斜后方。

看到谢念诚,徐文长很是不屑,这个谢念诚搞的什么“谢氏助学金”的事,在各大学校都掀起不小的波澜,但徐文长并没因此高看谢念诚半眼。

你谢念诚这样收买人心,有什么用?无非就是能帮你谢家赚更多的钱罢了,不过,在大汉国,当官才是最重yào

的……当了官,还怕没钱?

哼,这科我要是金榜题名,进了京师大学堂,以后随便做个县长、市长什么的,不比你做几十年生意强?

谢念诚自然不知dào

徐文长心里的小九九,他正开心地和周星星聊着。

“谢哥,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您准bèi

出国了呢。”

“别问我,你考得怎么样?”

“哈哈,托谢哥你给我讲题的福啊,您知dào

吗,这次算学最后一道大题,我恰好向您请教过差不多类型的题,我估计,加试我随便拿点儿分数,最后总分也该上线了,谢哥您真是我的贵人。”

“小星,你客气了,那是你自己攒人品攒的好嘛。”

攒人品?

周星星服了,从谢哥嘴里,总能听到很牛逼的新词。

“谢哥,这次真要多谢你。”

“好说好说,那天吃饭的妹子今天都在,要不今晚上你再照顾照顾谢哥我的生意?”

周星星想到神乐和炮姐的大胃口有些胆寒,不过作为一个公子哥儿,还是有自己尊严的

“好,谢哥,我听您的。”

“小星,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那个小叶……我今天让她也坐上来陪酒。”

周星星大喜过望:“谢哥,您真是这个。”周星星的大拇指翘得老高。

周星星的爹在知dào

周星星认识谢念诚后,不但没责怪那顿奢侈之极的晚餐,反而告sù

周星星,不惜一切代价和谢念诚搞好关系。

周星星见有绝佳的拍马屁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谢哥,你文韬武略无一不通,考个加试一定是如探囊取物……谢哥,我要是能考上,您去哪个学校,我就跟着去,以后还要谢哥你多照顾啊。”

徐文长终于受不了了:“哼,井底之蛙,不知dào

天有多高,狂什么狂。”

所谓文无第一,徐文长从小号称才子,自然免不了有人会拿谢念诚和他比,他也看过谢念诚的诗,除了那首“锄禾日当午”,其他的诗词未必有多好。

就算是那首《锄禾》,也只是好在悯农,文采嘛,是看不出多少的。

难道这样的作品,是想有就有的吗?

谢念诚拖长音调,学着戏里的念白:“朗朗乾坤,哪儿来的蛤蟆乱叫,星星,速去查……探!”

“得……令!”

周星星装作仔细地听了听:“听……出……来……了!那蛤蟆定是在叫春!呀!”

“哈哈……”

两人相视放肆地大笑起来。

两人搞笑的段子,引得旁边考生也哄笑起来,考场上的肃穆紧张情绪迅即冲淡不少。

徐文长大怒,站起来就要发作。

门口进来两位先生,抱着卷宗:“闹什么你,都坐下,都坐下,马上发卷子了。”

徐文长怒视几眼,这仇老子记下了。

考官们自然不会理会这些小风波,时间一到,就把卷子发了下来,一张试卷,两张白纸。

摆在全国几十万考生面前的题纸上,都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段话:

结合现在国际国内形势,谈谈你对未来的打算。

拿到这份考题,有的人陷入了沉思,有的人陷入了迷茫。

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凌波丽对这个问题思考过无数遍,拿起笔就写了起来:“这个世界、这个国家会怎么样?我看不透。

“但我想,有人看的透,我愿意追随他,去改变这个世界……”

赵珂同样有过深入的思考:“在这个世界上,汉国已经落后了。”

“和欧洲、美国相比,汉国落后的不仅仅是科技,更多的是人心……”

周欣桐想到的,就没凌波丽和赵珂多了:“我所想看到的世界,充满阳光。”

“我愿做一只蝴蝶,在花一般的人间飞舞。”

“终有一天,缘分的精灵会告sù

我,前进的方向……”

周星星背了不少范文,很快找到了头绪:“世界是美好的,人生是有限的。”

“我要抓住每一天,去学习、去工作,不仅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国家……”

徐文长凝神片刻,正要开始动笔,却发xiàn

谢念诚已经交卷了。

“哼,这人有病吧。”

一个考官下来收了谢念诚的卷子,嘴里轻轻念了一遍,脸色就有些不淡定了。

考官都是各级儒学学校的毕业生,对传统诗文都很偏好,能在考场见到这样的诗作,也不怪那考官不淡定了。

另一个考官见收卷子的有些魂不守舍,过去拍拍肩膀,从那个考官手里拿过了卷子。

低头一看,卷子上只有两首短诗:

忆古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述怀

青海长云暗雪山,

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好、好、好啊!”

后面这个考官更加不淡定。

前面那考官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两人回到讲台位置,都是激动不已。

考官都是识货的人,这两首诗大气磅礴,一股浩然正气跃然纸上。

谢念诚的背影,在这两个考官的眼中,无限放大起来。

徐文长看到两个考官的表现,心乱了,难道这谢念诚写出了好诗?

心一乱,原有的八分文采能发挥出的也就只有六分。

眼看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交卷,徐文长对着卷子,欲哭无泪,这答题,能拿六十分就谢天谢地了,咬咬牙,徐文长“嚓嚓嚓”几下把卷子扯了个稀烂,放qì

了考试。

徐文长走到考官面前:“考官,我放qì

了,能让我看看最先交卷那人的卷子吗?”

汉国考试规定,这加试的答题是不保密的,只要考生允许,任何报纸都可以公开发表。

其中一个考官把谢念诚的卷子给徐文长看了看。

徐文成心底默默念道: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徐文长一路默念,一路踉踉跄跄走出校园。

谢念诚和几个妹子正相谈甚欢。

得知一会儿又可以去浣花楼敞开了吃,神乐和炮姐的情绪尤为高涨。

徐文长脸色阴晴不定,很快,他做出了这一生中最英明的决定。

“谢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徐文长,在妹子们眼里没有什么攻击性,谢念诚跟着他走到一旁。

“啥事?”

徐文长抱拳道:“我有眼不识高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谢念诚有些惊讶:“你得罪我了吗?没事儿没事儿。”

徐文长心下羞愧,自己心中的奇耻大辱,在对方眼里原来就是个屁,放了就忘了。

徐文长咬咬牙:“谢兄,我想投靠你。”

“投靠我?”

谢念诚眯了眯眼。

“没错,我要投靠谢兄。”

“说说理由。”

“如果我说,我觉得谢兄将来前途远大,所以为了博个前程,愿意投靠,谢兄觉得如何?”

“嗯,你这人倒有几分眼力。”

徐文长大赞,自己看中的人就是有霸气!

谢念诚话锋一转:“那你也说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投靠?”

徐文长正色道:“我自幼研读百家典籍,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让我做张良可能做不了,但做个萧何,我还有几分信心。”

谢念诚现在最缺的就是得力的人,几个妹子忠心够了,但毕竟能力都不足够独当一面。突击队里的弟兄文化不高,搞民政只怕不行。叶小秋和公司里的人,长处是做生意,眼界有限。谢家长辈和亲属,又不好使唤。

既然这徐文长敢言要做个萧何,那就给他个机会看看好了。

“嗯,那我给你个机会……你马上去双阳谢家,找到我父亲谢信仁,就说你是我派去大黑山研究基地的参谋,那边有很多事,我没工夫打理,你这件事做得好,就给你一千块大洋的安家费,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徐文长努力平复一千大洋冲击之下激荡的心情:“好,我就为谢兄走上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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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满分?满分!

这个年代成都的夏天不算难过,白天虽骄阳似火,气温却不会很高,原因是每天晚上都会下些小雨,将白天的暑气冲淡。

省教育厅组织的国民考试阅卷中心,几个身着儒袍、留着传统长髯的先生正在对着一张卷子讨论。

“依我看,这诗极好,就满分吧。”

“满分会不会过于惊世骇俗了一点?”

“我倒觉得,这两首诗,拿出一首来都可得满分,何况是两首?”

“如果说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这字难看了点,要扣点分才合适。”

“这我就不同意了,字写的好不好,和诗的内容有关系吗?”

几个先生七嘴八舌开始争辩。

其中一个年纪长一些的先生朗诵起来:“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顿了顿又继xù

念:“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儒生念得事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虽已经各自在心中念了好多遍,听众心里一种慷慨激昂之感还是油然而生。

那念诗人道:“这样的诗,还需yào

讨论该评多少分吗?”

众人齐道:“学正说的是。”

“滴滴滴……”

四川此次考试,需yào

复核的,只有谢念诚一份卷子,这几十个字通过电报,飞到了京城考试院。

复核国民考试加试试卷是很严肃的事情,有资格做复审官的,都是各大学校的文学教授以及各大报刊的总编一级人物。

按照考试院的审核流程,凡是送来复核的,首先要有两个人交叉审阅,若意见不同,还要提交给总负责人。

汉帝国时代到如今,一向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天下文气十分,三分在河朔,六分在东南。

帝国时代的进士和共和国时代的国民考试通过者的出身也说明了此话非虚。

作为文教水平不高的四川,开始有国民考试的时候,四川每年都会送上百份加试卷,结果其中有九十九份被打回去,在见识了报纸上刊载的高分文章后,四川送去复审的卷子是越来也少,甚至有些年一份不送。

在西南文教第一的四川尚且如此,云南、贵州、西康三省就更别说了,今年也没太大意wài

,这都最后一天了,还没有西南省份的试卷送来复核,这也让负责复核西南四省试卷的两个考官成了复核办公室里最悠闲的人。

和其他考官、尤其是负责东南、河各省考官的忙碌不同,这二位干脆摆开棋局,一边品茗、一边手谈。

一个送卷子的公务人员进了办公室,“新的来了,新的来了。”

负责河朔和江浙各省的先生们各领了几十份试卷,开始研读。虽说这些文章在考生中还算入目,但在考试院这些大家面前,可取之处并不多,看上百份这样的文章,的确算是苦差了。

京城的七月,那可是热得让人心慌!

那勤务拿着一张纸,送到下棋的二位面前,“四川也有份卷子。”

此时白子在棋盘上落了下风,大龙的形势岌岌可危,白子的主人正全神贯注想要破局,哪儿有心情看四川的卷子?拿黑子的局面占优,心情大好,“拿过来给我吧。”

执白子的想了许久,终于是想出一着妙招,“啪”一声落了子,这下白子大龙脱困有望,白子局面要占优了。

白子兄洋洋得yì

,不料对面黑子兄骤然起身,腿把棋秤打翻,“啪啪啪”两色棋子摔了一地。

白子兄有些不高兴:“老兄,不至于如此输不起吧。”

屋里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看了过来。

黑子兄脸色激动的很,口中喃喃道:“好诗、好诗啊。”

“十来岁的小屁孩儿也会写诗?”白子兄不以为然。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黑子兄没搭理白子兄,自顾自的摇头晃脑。

汉国一百多年来备受欺凌,汉帝国在次大陆和中南半岛,与英国的连续战争失败而土崩瓦解,共和国成立后也不见好转,原本的属国好多实jì

上成为了欧美列强的殖民地,就算汉国本土,也在连续的对外战争失败后,不得不在沿海城市开设了许多经济特区,名义上是招商引资,其实上却成为洋人的“租界地”。

和大汉帝国时代的独霸亚洲、民风彪悍相比,现在的汉国国势疲弱,民心涣散,这从每年都有数十万汉人甘冒生死偷渡出海,无数汉人女子跪求给洋人做妻做妾就能够看的出来。当然,在这个资本至上的社会,金钱才是第一位的,也有无数的西洋女子,成为汉国有钱人的妻妾和奴仆。

作为儒家中人,这些文学教授对国家民族疲弱的现状自然是愤nù

无比,但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阵砍杀洋人,只能打打嘴炮了。

这些嘴炮高端点的还可以谈谈“华夷之辨”,低端点的就只会骂贴洋人屁股的汉人是背典忘宗了。

长期憋屈的人看到这样两首自信满满、充满气势的诗,如久不吸烟的大烟鬼吃了一口纯的,一下子兴奋起来。

两首诗听完,满屋子的儒生哄堂大赞:“好诗啊、好诗!”

“要是大帅们都有这气魄,哪儿轮到洋人在我神州撒野啊!”

最夸张的是一位老先生,双膝跪地,仰天长叹:“我等后人,愧对列祖列宗啊,我神州几千年来都是天朝上国,这一百多年来居然任人欺凌,我等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人啊?”

这老先生在儒林很有些声望,旁边同事忙把他扶起,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

“老先生喝水、老先生喝水。”

白子兄也顾不得收拾地上的棋子:“好文章、好文章啊,其人也必然是少年英雄,我大汉有此等英雄,复兴有望、复兴有望啊。”

“千年有圣人出,两千年前我大汉出了王丞相,一千年前出了朱父子,现在又该出圣人了啊。”

“我大汉十几岁的士子就能做出这样的文章,祥瑞、祥瑞啊,盛世将至、文风重起啊。”

几个报社总编一合计,把这场自嗨玩儿到了最**。

######

“号外、号外,四川学子谢念诚加试获得满分。”

随着几大报纸同日出版以这两首诗为头版内容的国民考试加刊,谢念诚的名字和这两首诗传遍了全国。

士林轰动了,可以说,有上百年没见过这么有气魄的好诗,不少文人撰文相和,一时间,文坛掀起一股阳刚之风,社会上救亡图存的声音也有响亮了一些。

蜀中谢念诚的名号,也在一些有心人的心中悄然留下了印记。

不过,这事在整个社会中却没什么反响。

研究诗文、风花雪月,对绝大多数整日劳作只能谋到个糊口生活的人来说,距离比天上月亮还要远。

今天是发榜的日子,谢念诚带上神乐和炮姐,到省女子公学门口看榜,他的两首诗已经传开,不过来来往往的妹子们也不认识他,倒让谢念诚少了个装逼的机会。

凌波丽、赵珂和周欣桐都在,不过榜下的人太多,这三个妹子都不是那种彪悍的人,心里着急,但也实在不愿意在这大热天里和其他妹子们挤。

谢念诚打个招呼,赵珂看到他,五味杂陈。

谢念诚的两首诗,她从报纸上看到了,读完诗,她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署名,最终才不得不接受这两首诗的作者是谢念诚这个事实。

谢念诚到底是个什么人呢?赵珂有些好奇。

做社会调查时那个玩弄小聪明的纨绔么?答yīng

和自己退婚的谦谦君子吗?见到美女就**的花心大少?还是胸有韬略,文采出众的少年英雄?

为了凉快,赵珂把头发扎了个马尾,穿了件短袖,下面是短裤,这把她近乎完美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和凌波丽相比,也许长相各有千秋,说到身材,赵珂就要胜过一筹了。

谢念诚的眼神还是习惯性地从下到上。

好在赵珂心里在琢磨,忽略了他富有侵略性的眼神。

周欣桐道:“谢念诚,你那两首诗可真好。”

赵珂想起那个赌约,本就被太阳晒的有些微红的脸更加红了。

谢念诚欣赏了这娇羞,问道:“还可以吧,你们考得如何?”

周欣桐撅撅嘴:“人太多,挤不进去呀。”

谢念诚一笑,“我帮你们看。”

说完谢念诚就直愣愣往人堆里走去。

人群最外围的几个妹子感觉有人扒着自己肩膀往里挤,本能的出力抗拒,但这次挤的人力qì

很大,妹子还是不由自主地侧了身子。

这一看,是个男的!

“啊……”

“有**啊……”

两个妹子发出尖叫,闪开几步。

谢念诚不为所动,继xù

前进。

榜下的妹子们实在没见过这么胆大的男子,纷纷躲开,只是嘴里就没什么好话了。

“哪儿来的**啊。”

“呸,真不要脸。”

“快去叫警察呀。”

谢念诚索性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哎,姐妹们,别离我那么远啊,地方大得很,我们一起看、一起看嘛。”

哪个妹子敢和他一起看啊,几十个女生一起抨击,谢念诚毫不所动,径直到了分数榜下。

凌波丽总分283,赵珂277,周欣桐232,成绩都还不错。

看到谢念诚伸手分开妹子墙,在众多女生的咒骂声中不为所动,赵珂脸有些发烧,这人实在是……当即拉了有同样感受的凌波丽和周欣桐远远躲开,神乐和炮姐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

这边谢念诚看到分数往外走,两边的妹子们如海水退潮般给他让出大路。

谢念诚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第三十一章 留学计划

七月底,成都终于热了起来,知了在太阳底下卖力呐喊着,让本就被闷热天气搞得很烦躁的人心里更加烦躁。

“终于弄完了。”

叶小秋长长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微微张开的红唇边上有几缕发丝,更显娇艳欲滴。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谢念诚也出了口气,这几天两人费尽心思安排第一批留学生的事情,可是累坏了。

叶小秋起身把写着这几天两人劳动成果的一个本子递给谢念诚。

谢念诚没接本子,他的目光落在了叶小秋有些宽松的上衣某处:“哎,小秋,你不知dào

天气很热的吗,你还想把我惹得更火?”

叶小秋白了他一眼:“别人不知dào

你,我可是清楚的很,你就会嘴上咋咋呼呼,实jì

上你胆子比老鼠大不了多少。”

还好只是说胆子小,不是说别的什么小,要不然谢念诚这个两世处男一定要证明给眼前这个短裙高跟的美女好好kàn

看。

谢念诚只是回道:“我胆小?哼哼,要不咱们试试,谁胆小。”作势就要扑叶小秋。

叶小秋冷笑:“不知dào

是谁,抱几下就那什么了……告sù

你,你这是病,要早治。”

这是谢念诚最不愿意提及的一段往事,那是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让“子孙”枉死。

当时谢念诚和叶小秋打闹,被叶小秋压在身下,小兄弟被磨啊磨的,就不争气地吐了口白沫,为了这事儿,叶小秋没少鄙视他。

谢念诚干咳两声,翻开本子,从头到尾看了看:“小秋,不错啊,这一百二十人,要是几年后都能学成回来,那可真是能派上大用场。不过,一百二十人还是少了点儿,从明年开始,要增大派遣规模才行。”

一百二十个人,看着不少,可看看本子的记载:

空气动力学:三人

汽车制造:六人

发动机制造:五人

船舶设计:三人

机械制造:十人

金属开采:四人

金属冶炼:十人

石油开采:四人

……

这点人才和谢念诚心中想要实现的目标所需yào

的人才相比,数量实在差得太远太远。

叶小秋道:“别想了,过几年别说一百二十人了,我看明年能再派个一百人就算不错了。”

“为什么?招不到人吗?”

“倒不是招不到人,你不知dào

吗?四爷从广东回来了,说是不要家里的股份了,要让老爷把他的股份全部兑换成现金他要提走。就算是折价,那也是笔巨大的数目,集团这几年的发展都要受很大影响,你的那几个项目也会受到波及的。”

“怪不得我爹电话里一个劲儿催我今天回家吃饭……小秋,你陪我回双阳吗?”

叶小秋秋波流转:“怎么,天天和那么多美女在一起,你还记得我啊?”

“嗨,她们都还是小女孩,小秋你才是女人嘛。”说着说着谢念诚有些自嗨,起了反应,人就开始往叶小秋身上凑去。

叶小秋咯咯一笑,踩着高跟鞋还是很灵活地躲开:“你这个小男孩,还是去找你的小女孩吧。”

能让谢念诚吃瘪的女人,前世有很多,这世就只有叶小秋了。

两人从集团总部出来,带上神乐和炮姐,直奔浣花楼。

今天中午的饭局用了最大的一个包间,突击队全员加上最熟悉的几个妹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这顿饭,也许将要决定他们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

见到谢念诚,众人纷纷问好。

谢念诚摆摆手,叶小秋摊开纸笔准bèi

记录。

谢念诚道:“好,留学生派遣工作已经基本到位,将由叶小秋总经理在欧洲负责,那些留学生都是搞技术的,现在缺的是学军事的……你们都谈谈自己的想法,想去欧洲学习的就说一声,再过三天就要出发了。”

这件事谢念诚早就打过招呼,在座的人都有过考lǜ



谢念诚点名道:“雅典娜,你跟随我的时间最长,就从你开始讲吧。”

雅典娜道:“我想学后勤管理,队长你说过,打仗就是打后勤……我这个人,打打杀杀的肯定不行,不过我自认为心还算比较细,我应该能学好后勤管理。”

“好,这个很适合你。”

对雅典娜的选择,谢念诚很满yì

。如果以后谢念诚要组建军队,有可靠而又有能力的人负责后勤,是必须的。

凌波丽第二个发言:“我想学开飞机……不知dào

为什么,从听队长你说现在已经有人可以造出在天上飞的机器那天起,我就想开着这种机器在天上飞,我要去学开飞机。”

一向少言寡语的凌波丽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脸上还是那不变的冷峻表情。

队员们都被震住了,他们中的很多人还不知dào

飞机已经发明的消息。

难道取名字会影响人的性格?有这么神吗?谢念诚腹诽几句,怎么这个时空的凌波丽也喜欢飞行呢?

谢念诚道:“好的,飞机虽然刚刚发明,但我肯定,空军在未来一定会成为战场的主宰,凌波丽你愿意学空军,那是再好不过了。”

晴子很少当着这么多人说话,其实她不想留学,她只想留在谢念诚的身边,但是她知dào

,谢念诚不缺保姆,缺的是人才。

晴子比起雅典娜,更加不擅长打打杀杀,她请教了好些人,可算是找到了个她能呆的位置。她鼓足勇气说出了再三考lǜ

后的决定:

“我想去系统地学习一下电报和密码技术,我觉得将来通信联络会很重yào

,我以后就当队长的机要秘书!”

听到机要秘书,谢念诚没来由的想到了那个时空胡团长和熊秘书,要是晴子真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机要秘书,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谢念诚对晴子投以鼓励的目光,晴子放了心,看来自己的这个决定,真的能够帮到谢大哥。

CC道:“我肯定就去学军医了……我从书上看到,现在国内军队军医水平不高,我想出去学战地救护和战地手术,应该有用。”

“好的,CC,非常好,一只军队的战斗力高低和军医的水平有直接关系。不过,你的任务要比其他人重一些,欧洲是你的老家,你这次到了欧洲,除了学医之外,还要尽量多的挖掘一些人才回来,无论国籍,只要有本事、愿意来汉国工作的人,你都介shào

给小秋。”

“是,队长。”

炮姐道:“我想学开炮。”

从谢念诚口中,炮姐知dào

炮有很多种,大的小的,直着打、斜着打,炮姐早已经对这些还没见过的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谢念诚这下肯定了自己从小的教育确实影响到了妹子们的性格。

“好,炮姐,希望你这次去能学个炮神回来。”

神乐想了想,“我不需yào

学什么,我还是跟着队长吧。”

神乐的想法也是所有妹子们的想法,谢念诚身边,无论如何还是要有个绝对可靠的人,谢念诚自然懂得大家的想法,也没有反对:“好吧,你就跟我去广州待上两年。”

雅典娜插话:“可不止她,还有夏娜和洛丽塔,她们两个就随身跟着你照顾你的起居吧。”

谢念诚这段时间太忙,倒是忽略了家里还有两个小萝莉。

“好,也好,大家都走了,她们待在双阳也没人教,不如跟在我身边。”

见妹子们说完,剩下的男队员齐声说道:“我等一切听队长安排。”

谢念诚此前已经摸了底,这帮子男队员文化底子都不高,让他们出去念高深的东西怕是够呛,也就爽快的宣bù

了自己的安排:

“樊鹏举、周石生、周小海。”

“到。”

念到名字的三人表情肃穆,站了起来。

“我去广州以后,你们三个留在川内多多联络各路江湖好汉,笼络人手,无论要钱还是要枪,直接找徐文长。”

“得令!”

“黄英杰、张承岳。”

“到。”

“你们负责成立‘特勤局’,英杰你留守四川,负责大黑山研发基地的保密任务,负责打探川内各种情报……承岳,你跟我去广州。”

“得令!”

“文诚、杨三林、秦平、赵剑、许中君、徐四虎。”

“到。”

“你们几个都到德国步兵学校进修,徐四虎学特种兵,其余几个学步兵。”

“得令!”

“徐文长。”

“到。”

徐文长到了大黑山基地,对基地建设提出了不少小建议,还重新规划了建设流程,最后又按谢念诚的意见起草了工作人员的管理办法和保密条例。

这些事情所表现出的工作能力和沟通能力,得到了谢念诚和叶小秋的共同认可,在叶小秋派人把徐文长的祖宗八代都查过之后,两人得到了此人可堪重用的结论。

“我们走后,你就负责大黑山基地、双阳留学预备学堂和双阳技工学校,平时需yào

什么,和谢老爷沟通,有什么重yào

事情,直接和广州电报联系。”

“得令!”

徐文长受宠若惊,不到二十岁的他,现在可谓是重权在握了。

众人的前途都安排妥当,谢念诚这个前世最讨厌听领导讲话的人总算是体谅到了些许领导的心情,端起酒杯做了个总结:

“各位,你们去留学有多重yào

,现在也许你们还不明白,不过,请相信我,这件事情,对你们个人、对我、对你们的家人、对国家都有无比重大的意义,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学成归来,等着和你们一起,成就一番大事。”

所有人都举起面前的酒杯,“为了大事,干!”

第三十二章 投资方向

叶小秋到底没有跟谢念诚回双阳,她在城里事儿多是个原因,最重yào

的还是因为今晚能在谢家议事的除了长一辈的四兄弟,就只有谢念诚了。

这次商议的事情非同小可,上海的谢信义、广州的谢信勇两兄弟都回了双阳。在这个还没全程通火车的年代,跑个来回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念诚到家后,首先遇到的是他二叔。

家里几个长辈,和谢念诚最亲的当然是他爹,他最喜欢的是四叔,平时打交道的是在这边管账的三叔,而最了解谢念诚的,反而是这几年远在上海的二叔谢信义了。

正是谢信义,把谢念诚提出的各类新型建材、施工工具、洗发水沐浴露香皂洗衣粉消毒水等各类轻化工产品概念一一转化为工业化的产品。

从对谢氏集团的贡献来讲,谢信义只在谢念诚之下。

对谢念诚这个晚辈,谢信义心底是很佩服的,谢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越发地感到谢念诚领导下的研发中心搞出来的这些产品有多先进。这么说吧,整个大汉国如果说有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领先工业产品有十种,那谢氏集团就有九种。

想想自己侄儿从来没上过大学,只是从小买了许多书自学,就能达到如此成就,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中等身材,穿了正装衬衣西裤的谢信义,俨然一副大老板的做派,远远看到谢念诚,不等谢念诚打招呼,先伸手招呼:“念诚,过来过来,让二叔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念诚对二叔这个工商业奇才也是十分钦佩,没有二叔,他的这些发明如果直接卖出去,能获得的收益恐怕极为有限。短短几年时间,二叔谢信义就在全国各地开办了十多家工厂,更是把谢氏集团的产品卖到了全世界,其中艰辛,谢念诚完全能够想象得到。

谢念诚走到谢信义身旁,装模作样的比划比划:“二叔,我看啊,明年我就能比你高了。”

“嗯,不错,不过二叔还是要提醒你啊,半大小子,还是离女人远点儿。”

谢念诚前几年整日和妹子们厮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谢念诚耍起无奈:“二叔,我晓得,我晓得。”

叔侄俩一路有说有笑进了谢信仁的书房。

他俩一到,人就齐了。

见谢念诚进屋后手脚麻利地给各位长辈加满了茶,几兄弟互相看看,都对这个动作表示了满yì



谢家下一辈的掌门人懂孝道,那他们几个长辈可就享福了。

几兄弟寒暄几句,步入正题。

谢信仁道:“信勇从广州回来,说有重yào

事情和大家商量,信勇,你说吧。”

穿了件休闲短袖的谢信勇开口道:“我这次回来,是想把我的股份折成现洋,社会党今明年要有大动作,我想拿这笔钱去做活动经费……这不是烧钱,如果社会党的计划能成功,这笔钱肯定能有几十倍的回报。”

社会党的计划,在座的人都清楚,就是想在明年的选举中获得胜利,然后改组zf。

虽说现在国会有几十个党,但全国性的只有两个,一个社会党,还有一个就是各地督军操纵下的保汉党。

这保汉党在几十年来,都是国会第一大党,一方面是前些年没有竞争对手,二是督军们会出些钱以保汉党的名义为各地方做些好事,保汉党在老百姓中口碑倒也不差。

最近十年,随着汉国内忧外患的加剧,新成立的社会党喊着“民主、宪政”的口号,发展势头很猛,所以社会党想在来年的大选中获胜,倒也不是奢望。

谢信义为这事算了几天。

“谢氏集团去年利润有七百多万大洋,总资产三千四百万大洋,现金只有不到四百万大洋,信勇有一成股份,那就是三百四十万大洋。集团如果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来,恐怕会影响日常经营和周转。”

谢信智在几兄弟里,属于忠厚老实的类型,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儿,谢家的企业,他也只有一成股份,他很有自知自明:“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集团的股份,谢信仁有五成、谢信义有三成,说白了,这样重大的事情,是这两个人才能做决定的。

谢信仁道:“信勇,你考lǜ

清楚了?”

“大哥,做生意不能只考lǜ

自己,国破家何在?要是国家再让那些军阀祸害下去,等周围小国都被列强吞并后,就轮到汉国本土了……要是天下乱了,谢家的生意能不受影响吗?我觉得,出钱资助社会党,其实也是帮zhù

谢家自己啊。”

“再者说了,这也不一定就是打水漂,只要明年的选举中社会党能取得胜利,改组的zf里肯定有我们谢家的位置,到时候对谢家的生意也有莫大的好处。”

谢信仁和谢信义对视一下,这老四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谢信义看到谢念诚的神色间有些不屑,出言问道:“念诚,你觉得怎么样?把你想的说来听听。”

“我觉得,投资在社会党那边,完全是肉包子打狗,别说三百万之巨了,一块大洋,都是浪费。”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谢信勇,他对社会党可是有很强的信心。

“此话怎讲?”谢信仁出言问道。

“父亲,各位叔叔,虽然我对政治不是特别了解,但我知dào

两点,就这两点就注定了明年社会党不可能成事。”

“首先,社会党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据我所知,社会党最开始的成员都是些汉侨,在海外成立,后来和国内一些小党合并。这里面,包括创始人朱长江在内,有人有足够的威信统领全党吗?我看啊,社会党各省支部都是各自为政,根本就形成不了合力。”

“说完组织,再看看社会党的成员,那是什么人都有,大老板、教书的、混帮派的、当兵的,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这样的党能有什么凝聚力吗?”

“我们投资,说是投给社会党,其实给了谁?最多只是社会党里的某一个高层,这个人在党内能一言九鼎吗?如果我们谢家攀附他,他倒台了怎么办?就算他不倒台,社会党其他高层会怎么看我们谢家?我们谢家参合进社会党内部的内争,合适吗?有把握吗?”

说到这里,谢念诚用疑问的眼光看了看谢信勇。

谢信勇想了想,这些问题他确实都给不出好的答复,只得摇了摇头。

“再说其二,京城的袁大帅还有各省督军就会那么傻?眼睁睁看着社会党在大选中获胜,然后把权力交出来吗?绝不可能!全世界那么多国家,几千年的历史,见过掌握大权的人主动交出权力吗?我估计,明年社会党国会选举不获胜还好,如果获胜,反而是取死之道。”

谢信勇震惊地问道:“念诚,你的意思是……那些军阀敢来硬的?”

谢念诚笑道:“当然,假如我手里有枪,又很有钱,来了一帮没枪的人挡我的路,还要我把钱分给他们,那我会怎么做?”

这个比喻很浅显,谢家几兄弟都点了点头。

谢信勇有些无力:“那我们总该做点儿什么吧?”

谢念诚道:“当然,我们当然要做,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谢信义和谢信勇长年在外忙碌,对谢念诚的计划不太了解。

谢念诚介shào

道:“我觉得,不管国际国内形势如何发展,我们谢家自己要有力量才是最关键的……与其把钱投资给别人,不如全都用在我们自己力量的培育上。”

“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有钱,我认为,对谢家来说,最重yào

的还是要把谢氏集团的产业做大,集团的利润,大头应该继xù

投入到建材、化工、航运业务的持续发展上。”

“保证集团能顺利发展的前提下,还应该保证大黑山基地、双阳两个学校和派遣留学生的费用,民团、特勤局的费用也不能省。”

“除开我刚才讲到的必须的费用之外,其余的钱到处洒一洒,就无所谓了,就当是广结善缘、碰碰运气。”

谢信勇知dào

自己侄儿说的在理,有些颓废:“唉,想做点儿事,怎么就那么难?”

谢念诚笑道:“四叔,我觉得吧,我们谢家把产业做好了,把家乡建设好了,不就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了吗?对了,四叔,您是社会党党员吗?”

谢信勇点了点头,“才加入不久。”

谢念诚道:“四叔,我下面说的话,您可别不爱听。”

谢信勇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和你四叔卖关子了?四叔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了?有什么快说。”

“我觉得吧,就社会党这样儿党,有三种人在里面能混得好,一种是心黑不要脸、什么都敢干的;一种是有钱的;最后一种就是会卖嘴皮子的。四叔您这种真心做事的人,恐怕在那儿没什么前途。”

“胡说,你小小年纪知dào

什么?。”

谢信勇心中的信仰绝对不是谢念诚几句话就能动摇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给四叔您出个主意,咱们不是开了家航运公司吗?业务做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新开的公司,在江浙、福建广东又没什么过硬的背景,只能说勉强能赚点儿小钱吧。”

谢念诚拍手道:“四叔您告sù

社会党的人,咱们公司可以免费给他们运人、运货;反正也增加不了什么成本,真要是社会党成了大事,四叔到时候可就是大功臣了。”

谢信勇正矛盾着,理性告sù

他,谢念诚的说法没错,现在投资社会党,不是好时机;但感性又在说,家业算什么?国家好、国家强才是最重yào

的事。

听到谢念诚这个用航运公司免费为社会党服wù

的主意,谢信勇大喜:“念诚,你真是天才,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谢家其他几个兄弟见谢信勇打消了最初的念头,也是安了心,他们三个可从来没把国放在家的前面。

第三十三章 远行何处

谢家密议后的半个月,谢念诚无比忙碌。

这一回出发去广州,也许就是好几年,临行之前,这边的事情不安排好是不行的。

这半个月里,谢念诚、叶小秋、谢信智、谢信勇、徐文长几个人一直在大黑山研发基地、双阳留洋预备学堂和双阳技工学校忙碌。

最终的成果还是让人比较满yì

,几个项目的具体施工安排、硬件完成后的软件配备以及顺利运营后的规章制度,都做出了可行的详细计划书。

现在他们需yào

解决的,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留学生派到哪里去?

商议这个问题的,其实就是谢念诚和谢信勇两个人。

其他人对国外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谢信勇久在广州,对这个时代的国际形势了解程度要超过谢念诚许多。

“念诚,依我看,我们留学生总部就设在英国,然后把学生派到各个国家最好的学校去,只是这样一来,工作就繁琐许多,小秋那边难度就太大了。”

对这个问题,谢念诚思考得更加深入一些。

“四叔,我不这么想……学生太分散,我们不好管理,而且,这样除了学到知识,就没别的作用。我的想法是让咱们的学生都去同一个国家学习,这样的缺点可能是很多学生进不到他专业里最好的学校,但好处是我们可以借大规模的派遣留学生和接受学生的国家搞好关系……和一个欧美强国建立起良好的合zuò

关系,我想将来一定会有好处。”

谢信勇只能感叹自己的这个侄儿是个妖孽般的天才了,要不怎么能想这么远。

“念诚,那你想好哪个国家了吗?”

谢念诚摇摇头:“我了解到的情况,现在世界上最强的应该是英国、法国、德国、美国,但我不知dào

应该选哪一个。”

谢信勇问道:“我在广州待的久,对这几个国家多少有些了解……念诚你说说你选择的条件是什么,四叔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谢念诚道:“四叔,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什么都不瞒你,我觉得过几年国内十有八九要乱,到时候手里有兵最重yào

……所以我想,这几个国家哪个国家有可能从军事技术上援助我们,或者说我们在军事上要学哪个国家,咱们把人派到哪个国家最好。”

谢信勇来了精神,作为一个爱国愤青,在广州的时候,他和同好们无数次的聊起了各国军队,他开始介shào

起来:

“说军队的话,海军就不说了,号称日不落帝国的英国最强,帝国时代我们在西亚、次大陆和中南半岛节节败退,就是吃的海军不如对手的亏!但就陆军而言,英、法、德、俄、日的战斗力都很强。”

“英国陆军强在日常训liàn

,常备军战斗力英军应列第一,帝国时代我们就吃了大亏,仰光一役几十万大军烟消云散,所以才有了帝国的覆灭和共和国的诞生……不过,随着这几十年国际环境相对和平,英军削弱了常备军人数,讲究精兵策略,我们恐怕学不来!”

“法国陆军战斗力也很强,不过最强的却是他们的外籍兵团,可以说都是些蛮子,打仗不要命,武器装备也好,共和国之所以在中南半岛屡次与法军交手失利,就在于其外籍兵团强悍的战斗力……不过相对而言,法国本土兵的战斗意志不算强。”

“德国陆军纪律严明,士兵荣誉感很强,武器装备也好,不过缺点是军官和士兵出身差距有些大,底层士兵主动战斗的精神远不如英法。”

“俄国兵个人勇猛,但武器差一些,也没多少战术,不过俄国雄踞中欧和北欧,地大物博,兵员众多,整体实力并不弱于英法德。”

说起俄国,谢信勇有些挠头。

俄国这百年来吞并了不少中亚、北亚的小国,现在已经把国境线推进到了东北亚的黑龙江流域,汉国的中亚、蒙古等属国与其直接接壤,现在西域和蒙古的独立运动,背后就有俄国的影子。

“日本兵打仗不要命,战术也很灵活。在英国的扶持下,日本从中国手里获得了虾夷地和库页岛,东边拿下了夏威夷,南边吞并了吕汉群岛(菲律宾群岛),最近又从俄国手里购得了阿拉斯加的控zhì

权,国力大涨。不过整体装备,日本军队赶不上欧洲列强,士兵的身体素质相对来说和我们汉国很接近。现在各地军阀和社会党都派了不少人到日本军校念书。”

听完谢信勇的简要介shào

,谢念诚问道:“四叔怎么没说美国呢?”

谢信勇道:“美国?美国有什么可说的?美国建国才一百多年,除了内战规模大点儿,也就打些小仗,海军也很一般,怎么?你觉得美军很强?”

谢念诚这才反应过来。

受蝴蝶效应影响,美洲的地理大发xiàn

比原来的历史提前了两百年,一百多年前乘着宗主国英国和中国在西亚、次大陆和中南半岛大打出手,美国乘机宣bù

独立。独立后的美国与英国打了十多年,蒙受巨大损失的英国勉强承认美国的独立地位。

这几十年来美国埋头发展经济,美国军队还没在海外打仗的经lì

,在世人眼里,也就是个二流国家罢了。

谢念诚一边努力回忆那个时空二十世纪初期的历史,一边问谢信勇:“四叔,那现在欧洲各国关系怎么样?会打仗吗?”

“这个呀,反正从广州那边接触到的洋人来看,他们说可能是要大打特打。”

谢念诚说出自己的想法:“四叔,我说说我对整个计划的想法,您参详参详。”

“首先,我们选的合zuò

国家,不能是我们的敌人,所谓‘远交近攻’,那日本和俄国是不能选的。”

“对,俄国已经吞并了我大汉几个属国,还对整个北方都有野心。日本人占了我们的虾夷地和库页岛,现在又想吃掉朝鲜,这两个国家是信不过的。”

“剩下的国家,我觉得美国和法国也可以排除掉,美国国内政局变化太快,总统几年一换,我们不容易找得到合适的长期合zuò

对象。法国这个国家我觉得要走下坡路,所以也不太适合。”

“那选英国还是德国?念诚你有数了吗?”

“我想选德国。”

“为什么?现在最强的国家可是英国啊?”

谢念诚当然不会说在那个时空里德国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确定这个时空欧战会不会爆fā

,只是根据自认为最为合理的推测道:“不选英国选德国的原因有几个。”

“第一,我们谢家派留学生的事情,对英国人来说不算什么,我们又不是官方,要知dào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的国家,全世界每年去英国念书的人起码有十万人,我们每年这几百个,英国人根本不会当回事儿。而德国没什么海外殖民地,如果能在汉国找到强有力的合zuò

伙伴,对德国也是件好事。”

“第二,英国的工业体系,建立在海洋经济上,我们谢家在内陆,我们想要建立工业体系的话,学大陆经济的德国可能更好一点儿。”

“第三,德国的军队我们学起来更容易一些,我们只需yào

培训出一只军官队伍,就能很快地组织起部队,如果学英国从士兵开始培养,难度太大。”

“第四,现在英国、俄国、日本是盟友关系,假如我们想和英国搞好关系,以后要是和俄国、日本冲突,争取援助恐怕很难。”

谢信勇在广州接触的都是些愤青,平时最喜欢谈论的就是哪个国家军队如何,那个国家的战斗力最强,深层次的东西压根儿就没怎么想过,现在听谢念诚一番话下来,心里惭愧得很。

“念诚啊,你足不出成都,就知天下事啊……四叔我在外那么多年,见识还远不如你,以后四叔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念诚没想到谢信勇这么好忽悠。

“四叔,我只是报纸看得多瞎想罢了,对不对可不知dào

,留学生去德国的事,好办吗?”

世界发展的大势,谢念诚有巨大的优势,可说到具体事务,前辈子普通人一个的他就抓瞎了。

谢信勇在广州待得久,这些事情还是知dào

不少。

“去德国留学不难,不过因为会德语的人少,所以去的人相对不多,德国的大学对海外学生是来者不拒的,只要给钱就能去旁听。”

谢念诚道:“四叔,我打算在德国成立谢氏建材和谢氏化工的欧洲总公司,先建立起一些人脉,然后把留学生都安排到当地人家里,边帮公司做事,边学德语,一年以后再进德国大学念书,四叔你看怎么样?”

谢信勇考lǜ

片刻:“欧洲总公司本来计划是开在英国的,不过只是计划,还没行动,更改一下就是了。开到德国的话成本会增加不少,不过如果和我们留学生计划结合到一起,那也是必须的,整件事来看,是可行的。”

谢念诚喜道:“那四叔,您能不能亲自跑一趟呢?”

谢念诚出这个主意,一方面是想把留学的事情安排妥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四叔卷入来年可能会发生的巨大风波里。

“好……好吧,我去,我去。”谢信勇现在脑子有些乱。

以前他是过于相信朱长江了。

朱长江本来是医科博士,行医几年,见到国内的贫穷、落后、混乱之后,后发出“治病不如救心”的感叹,散尽家财,发起成立社会党,所作所为都有可取之处,在民间有一定的声望。

谢信勇就是朱长江的忠实信徒。

谢念诚的话打动了谢信勇,这半个月谢信勇仔细想了想社会党里的事情,发xiàn

自己这个从没到过广州的侄儿,居然把社会党内部的情况分析的是八九不离十。

社会党实在是太混乱了,谢信勇就知dào

,在党内地位隐隐与朱长江平起平坐的就有好几位,理念也各不相同。

社会党广大中下层人员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汉国落后的根源就在于军阀统治,只要打倒了军阀,全国统一了政令,就能赶英超法。

对这个想法,谢念诚讽刺了一句:猪肯定也以为,猪被吃的根源就是因为有人,要是世界上没人了,那猪就能统治世界了。

谢信勇的信仰动摇后,自己也想去欧洲看一看,为什么欧洲能如此发达,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所以谢念诚一提出让他去组建欧洲总部,他就同意去走这一趟。

恢复理智的谢信勇眼光也正常起来:“念诚啊,想和德国深层次合zuò

,现在咱们这点儿家底和分量,恐怕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没错,四叔,前面五年、甚至十年都只是打个基础而已,咱们也就是在德国和人家混个脸熟,来日方长嘛。”

谢信勇眼光变的锐利:“念诚,我看你的布局,所图的,可不只是赚钱呐。”

谢念诚目光穿过谢信勇,延伸到无穷远:“我所图的,和四叔真zhèng

想要的,应该是一样的……四叔,我们不应该相信别人,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我们想要的世界。”

“想要的世界,说的好,说的好啊。”

谢信勇从这个侄儿的言语里听到了一种信念,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百折不挠的信念。

第三十四章 出发

汉历二〇一二年八月八日,谢氏助学金第一批获得者一百二十六人和谢家十几个人在成都东门码头集结上船,开始了改变他们一生、也改变了整个国家命运的旅程。

这个时代,四川境内没有通铁路,谢信勇干脆就安排全程水路,从成都沿岷江到乐山、宜宾,然后沿长江水道直达上海,到了上海再安排去德国的远洋轮船。

为了这趟旅程,谢信勇安排航运公司调来了三条能载客百人的小火轮,这玩意儿在成都可是稀罕玩意儿,上船的时候,引来两岸无数闲人围观,风头远远压过前来送行的一干社会贤达名流。

助学金的获得者,其中一百二十个男生,坐了后面两条船,两人一间房,很是宽敞。

谢念诚、谢信勇等谢家人自然坐前面的船了,为了旅程方便,赵珂、周欣桐和其他四位女生也上了头船。

长途旅行,对绝大多数从没离开过四川的青年学子来说属于人生中的第一次。

当三条小火轮对岸边前来送行的亲人、朋友鸣笛罢了,开足马力开动起来后,学子们还是顶着烈日,留在甲板上一边欣赏两岸美景、一边畅谈人生。

最前面这条船人少,地方更是宽敞,船头撑开了几把遮阳伞,谢念诚穿了身短裤短袖,躺在宽大舒适的折叠椅上,旁边的小茶几上摆满了时令水果,晴子温柔地在一旁陪伴着。

突击队里其他人知趣地到了船尾吹牛打屁,妹子们或在船头、或在船尾,三三两两在一起闲聊,不时因为水面掠过的水鸟发出清脆的笑声。

只有叶小秋和谢信勇,对这美景已经是熟视无睹,还在商议着沿路的相关事宜。

不知dào

聊到什么,周欣桐嬉笑着跑到船头,身后赵珂追上来,两人打闹起来。

谢念诚最喜欢看的就是穿着清凉的妹子打闹,那娇憨、那汹涌,男人都懂的。

赵珂发xiàn

谢念诚的眼光,微微蹙眉:“别闹了,别闹了。”

周欣桐这才看到躺在椅子上的谢念诚,也有些不好意思,把已经搭在赵珂胸部的魔爪收了回来。

“亲爱的,你们继xù

,你们继xù

,当我不存zài

就好了。”

周欣桐和谢念诚也算熟了,柳眉一竖,走过来就拧了谢念诚的胳膊一下:“叫你胡说。”

谢念诚拿起西瓜咬了一口:“亲爱的,来,坐……这儿位置多,吃点儿西瓜,可别中暑了。”

周欣桐也不客气,真就躺了下来:“没看出来,你还蛮会享shòu

的嘛。”

赵珂晒了这么一会儿,加上和周欣桐打闹了一番,身上也微微有些发热,可爱的鼻尖已经沁出丝丝汗来。

谢念诚叹了口气:“赵珂,你也过来啊,虽然你赌输了不认账,不过我这个人大度得很,不会介yì

的,你也过来凉快凉快吧。”

周欣桐身子扭动几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阿珂,过来嘛,这儿真挺凉快的。”

赵珂犹豫了几下,她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萌妹子,没太多心眼儿,凉快的大阳伞和水冷的西瓜轻易战胜了她对输掉的赌约的计较,走到周欣桐旁边的躺椅坐了下来。

晴子抿嘴一笑,知趣地离开。

谢家的妹子们聚到一起,远远看着谢念诚和赵柯、周欣桐在船头,心头滋味各有不同。

多数妹子是从小和谢念诚一起长大的,也知dào

赵珂曾经和谢念诚有过婚约,看到这一幕情景,只会为谢念诚感到高兴,毕竟赵珂无论是身材、容貌、人品、学识在美女辈出的成都都是首屈一指,当得知他们婚约解除时,妹子们还为谢念诚难过了好几天。

不过妹子里也有对谢念诚暗生情愫的,这时候心里的的滋味,可就不是太爽了。

谢念诚在对女人方面和做其他事情的能力上完全是两个人。

假如用战斗力指数来形容谢念诚,他在把握妹子们心理方面的战斗力不超过五。

“赵珂,你说,什么时候我教你书法啊?”

赵珂嘴角一扬:“怎么,我赌输了吗?”

谢念诚没想到赵珂会使出这招,见周欣桐抿着嘴偷乐,忙请救兵:“亲爱的,那天你可在旁边,做个证人吧。”

周欣桐已经习惯了谢念诚叫她亲爱的,心里被这么称呼的还有点儿甜甜的感觉,结果见谢念诚对赵珂这积极的架势,多少有些吃味。

“哎,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我记不得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赵珂的大眼睛狡黠地看着谢念诚,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谢念诚的怒气还没冒上来,被这水汪汪的美目盯了几下就没了。“这个,我在加试里可是拿了满分啊。”

赵珂见谢念诚老实巴交地辩解,心下暗乐:“你的那两首诗,在你们男人那里是满分不假,可是对我们女生来说,不觉得有多好啊……要是判卷的是女先生,你能不能及格都成问题。”

赵珂耍起赖皮也真是一套一套的。

“好、好,那这几天我再作一首诗,就请船上的女生来打分,要是再拿满分,你怎么说?”

“呵呵,拿到了再说啦。”

谢念诚看到一身长衣长裤的赵珂有了主意:“不如我们换个赌注,你要是输了,就换身西洋衣服给我看看如何?”

赵珂翻个白眼:“哼,伤风败俗的我可不穿。”

“放心啦,好kàn

的很、好kàn

的很。”

调笑几个来回,谢念诚的“小兄弟”有了些动静,谢念诚无奈之下,只能控zhì

大脑别那么冲动,可这“小兄弟”在美女面前实在修为不够,动不动就有反应。

谢念诚连忙坐起来,掩饰地猛啃西瓜。

还好赵珂和周欣桐没注意到,只是继xù

欣赏两岸的青山绿水。

对这些学子们来说,上午的旅行简直是完美的,这种完美的顶峰,就是享shòu

中午船上的厨师从江上的渔船那里买来的新鲜鱼所做的菜。

下午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首先天气更加闷热,即便吹着江风也解不了暑;然后随着船开进了丘陵山区,水流边急,船也颠簸起来,不少人纷纷呕吐起来。

谢信勇早有准bèi

,吩咐人把药分发下去。

第一条船上的妹子们,除了神乐和炮姐,多多少少都有些晕船的反应,尤其是赵珂,从小娇滴滴的,体力相对最差,吐得也最厉害。

谢念诚笑嘻嘻地送药过去:“哟,赵大小姐,都说食言而肥,你这人怎么反着来啊,吐怎么多,不会是那个……那个什么了吧?”

赵珂一把抢过药就吞了下去,挣扎着想要起来追打谢念诚,刚直起身就是一阵天昏地暗,好在同屋的周欣桐反应小不少,一把扶住了她。

谢念诚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到了船头,叶小秋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念诚,让谢念诚心里有点发毛。

“小男孩,又去**你心上人了?”

心上人?这倒把谢念诚问住了,自己喜欢赵珂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过,自己好像每个漂亮妹子都很喜欢啊。

谢念诚正色道:“小秋啊,我明明没**你嘛。”

“去去去,今年都快满十七岁了,还这么不正经。”

“怎么样,出来的感觉?”

叶小秋躺了下来,齐膝的短裙又往上滑了一点,露出光洁滑嫩的大腿。

谢念诚双手抱头,“说实话,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想到百姓这么穷。”

这一路已经开始有了纤夫,一群群纤夫们光着脚,几乎赤身裸体地在烈日下劳作,远处的山坡上不少土墙茅草房,给人的感觉是给点力就能推倒。

这让从小在相对富裕的双阳县长大的谢念诚受到极大的震撼。

“是长大了,我还以为你一路都只顾着看美女呢。”

“小秋,我说我想让这些人都过上好日子,你信吗?”

“别的人说,我不信,你说的,我信。”

“我有这么帅吗?”

叶小秋幽幽道:“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现在也就是个在老爷身边捏腿捶背的侍女罢了,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一定有办法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被美女由衷地称赞,哪个男人都会志得yì

满。

谢念诚现在有些恨自己在那个时空对政治、经济了解得太少了,对未来在青浦军政学校的学习,更加有了兴趣。

凭借自己超出百年的见识,只要学到了政治经济社会方面原理性的东西,做出一番事业,应该不是不可能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念诚基本都和谢信勇、叶小秋在一起,一路向两人打听沿路风土人情。

学子们在船里躺了几天后,绝大多数人都慢慢适应过来,有几个生病有些严重的,谢信勇派了两个手下,带着他们就近找县城住下休养,等病好了以后再到上海去找谢信义办去德国的船票。

这天下午,船到了白帝城,这边有不少客栈,谢信勇决定下船休息一夜。这个决定下来,学子们都是欢呼雀跃。

几天不上岸,刚上岸的时候反而觉得大地有些摇晃。

一行人热热闹闹上了山顶,回首西望,正是生养他们几十年的乡土,往东看去,是曲折秀险的三峡,出了三峡,就离开四川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晚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乡亲,不知哪个多愁善感的妹子呜呜咽咽掉下泪来,愁思传染了许多人,不少学子开始暗暗落泪。

谢念诚笑道:“大家哭什么,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学成以后,我们是要回来建设家乡的,要让一路上看到的父老乡亲都过上好日子,要让他们个个吃得好、穿的暖,要让他们个个住上宽敞明亮的新房子。大家说,对不对?”

谢念诚的这番话说到了每一个远游学子的心底:“对……我们会回来的!”齐声呐喊的声音在山间回响。

谢念诚带几个男生爬到最高处,用手做了个喇叭向西喊道:“我……们……会……回……来……的,我们……会……回来的!”

几个妹子看到霞光照在谢念诚虽稚气尚存但英俊的脸庞,心跳速度莫名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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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长江水道

三峡的景色瑰丽无双,适应了船上颠簸的青年们兴致勃勃,船一开动就纷纷涌上甲板。

船越往峡谷深处,站在船边的谢念诚的眉头皱得越紧。

谢信勇过来问道:“念诚,怎么不过去和他们一起?”

船中、船尾、船头的青年男女们正玩得开心。

谢念诚指着江心的礁石道:“四叔,你说,三峡航道这个样子,运力怕是有限得很啊。”

谢信勇这条路走过多次,加上现在自己负责一家航运公司,对水运方面也算是个行内人了。

“现在能走的,也就是几百吨的船只,不过,这条水路我看还是够用的,运人、运货都没问题啊。”

谢念诚摇摇头:“四叔,不够的,接下来几年,我们要运的东西,加起来也许是几十万吨,也许一件货就是几百吨,现在这种运法怎么行?”

谢信勇拍拍谢念诚的肩膀:“你现在就担心这个了?”

“没错,我在想,如果以后世道乱了,我们四川想运大宗货物进出该怎么办?除了水道是个问题,到时候沿途其他人会不会干扰也是个疑问啊。”

谢信勇是个乐观的性子:“人的因素不好说,水道嘛,你四叔倒有办法。”

“是吗?我看三峡激流险滩到处都是,听说容易翻船的很,假如以后运的东西价值昂贵,翻一船的损失,都不得了啊。”

“念诚,要是前两年,四叔尚不敢说有办法,还是念诚你有本事啊……你怎么忘了你捣鼓出来的新式炸药了?三峡航道最危险的,就是各种礁石,我看过新式炸药的威力,把礁石炸掉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不知dào

生产炸药的成本高不高。”

谢念诚豁然开朗,对啊,怎么自己把新式炸药给忘了?

有了新式炸药,别说是疏浚三峡航道,就是在川东、川北的崇山峻岭之中修铁路也行啊。谢念诚脑子急转,从舱里拿出纸笔,找张椅子躺下开始写写算算,琢磨如何大批量生产新式炸药的问题。

看到谢念诚专注的模样,谢信勇微微一笑悄然走开。

谢念诚从小就这样,当他集中精神干某件事情的时候,世界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与他再无关系了。

等谢念诚对这个事情盘算完毕,天色已是傍晚,船已经快出三峡了。

谢念诚长出一口气,经过一天的思考,他得出结论,如果他筹备的事情一切进展顺利,炸药生产是没有问题的。

谢念诚的思绪回到这个世界。

此时妹子们都在船头,迎着江风看着远方。

前面的江面已经变宽不少,山也越来越矮。

船已经出了三峡,到了湖北境内。

谢念诚从来不会因为妹子多而不好意思,从椅子上起来便走进妹子群里。

后面其他男人纷纷竖起大拇指。

“队长就是厉害,我也想去,可我不敢呀。”

“废话,队长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照照镜子吧。”

突击队的队员们八卦一阵,继xù

吹他们的江风,偷偷闻闻船头姑娘们的味道。

赵珂今天一身白裙,站在船舷,江风吹乱她的长发,侧面看过去美得让人窒息。

谢念诚不知不觉心跳有些加快,他再看看其他妹子,好像都没赵珂好kàn

。想到叶小秋关于心上人的调侃,谢念诚也有些疑问,难道自己真的很喜欢赵珂?

妈的,早知dào

就不退婚了。

忽然想到自己和赵珂有一个新的赌约,谢念诚咳嗽两声。

“赵珂,我记得我们又新打了一个赌对吧?”

赵珂有些不淡定,她现在已经不敢怀疑谢念诚的“文采”,言语间已经在告饶了:“我可不穿太奇怪的衣服哦。”

谢念诚见赵珂怕了,很是得yì



反正已经抄了好几首了,那我就继xù

抄下去吧。

“同学们,我新想出了一首诗,念出来给大家听听,指点指点可好?”

“好耶……”

周欣桐鼓起掌来。

在这条船上,她算是最喜欢文学的了。

谢念诚把手背到后面,来了个四十五度仰望,开始“作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谢念诚,你这诗真好。”周欣桐由衷赞叹。

赵珂心里默念了几遍,不得不承认,这首诗果然是极好的。

谢念诚心里得yì

,面上云淡风轻:“我只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旁边叶小秋憋不住“噗嗤”一笑,谢念诚这副青春少年在心上人面前显摆的作态,瞒得过其他小妹子,哪里躲得过叶小秋的眼光。

她这么一笑,谢念诚有些装不下去。

好在赵珂还沉浸在诗文之美里,没发xiàn

谢念诚可笑的演出。

那边船舷,神乐和炮姐持续了一整天的钓鱼比赛还是没分出胜负,厨房里的晴子正在向厨师学着做泡椒鱼头,而雅典娜和凌波丽不知在聊着什么,CC却背了个小药箱在照顾生病的人。

谢信勇过来叫走正在装逼的谢念诚。

“念诚,怎么样,疏浚三峡有可能吗?”

“四叔,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谢念诚心道,临走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赵珂一眼,仿佛在说:“妹子,你可又赌输了。”

当天晚上,船到宜昌,谢信勇早定好了客栈,众人休息之后,继xù

上路。

船过宜昌后,江面上船多了起来,风土人情和四川大不相同,一切都那么新奇,青年们的兴致也是越来越高。

谢念诚从叶小秋那里拿了一套连叶小秋穿了都害羞的西式裙装,到处找赵珂。

遇到赵珂的时候,赵珂看到他手里的小包裹,好不慌乱。

谢念诚扬扬手:“赵珂,这次,你赖不掉了吧。”

赵珂杏眼大睁做无辜状:“什么赖不掉了?”

“我们赌了两次,你可都输了,我是来收赌注的,嘿嘿。”

赵珂歪歪头,“对哦,你等等。”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船上其他的人,他俩打赌的事情已经是尽人皆知了。

男性牲口们知dào

谢念诚的脾气,他选的衣服,赵珂穿上后那肯定……个个都很是期待。

见赵珂往自己的屋走去,有人起哄:“赵姑娘,你还没拿谢队长的衣服呐,愿赌服输,你可别赖账……”

赵珂听了,脚下步子加快不少。

谢念诚嘿嘿一笑,回头看出声的是徐四虎,谢念诚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让虎子咧开嘴乐了起来。

“队长表扬我了,哈哈,看来哥果然精通泡妞之道啊。”虎子开始自我表扬。

旁边两个队员互相看了看,难道队长和虎子这样真的可以?眼光开始向船头其他妹子瞟了过去。

赵珂进了屋,没多久就走了出来。

手里拿了三卷纸,走到谢念诚面前一递:“给你,你作的诗,我都给你写出来了。”

谢念诚挑了一张打开一看有些惊讶,他虽然不懂书法,但赵珂的字娟秀而有力,连他这个外行人都觉得好kàn



“怎么样?”

赵珂很满yì

谢念诚的反应,下巴微微扬起,像极了骄傲的小公主。

“不对啊,我们赌约可是说好,是我手把手教你写才对啊。”

“什么?你教我写?好啊,你马上写,只要你写的字比我的好kàn

,那你就教我,手把手的教也可以。”

赵珂自信满满。

不对不对,谢念诚从赵珂的笑容里看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谢念诚的书法,钢笔写也就一般水平,毛笔字的话简直不堪入目,可赵珂和周欣桐都没见过自己的笔迹啊。

想到这里,谢念诚转头怒视出自谢家的几个妹子,嘴里做出口型:“是、哪、个、吃、里、趴、外、的、家、伙、出、卖、我?”

赵珂说话的时候,几个妹子笑得花枝招展。现在见谢念诚看过来,个个都淡定无比。

这种时刻,肯定是所有妹子团结起来对付他的。

“大哥,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dào

。”晴子慌慌张张走了。

“走,去钓鱼,还没决出胜负呢!”炮姐也走了。

“好啊,我可不怕你。”神乐一个起落人影就消失在船头。

“别看着我,我还有事。”CC眨眨美丽的大眼睛走了。

“队长,多检讨检讨自己吧!”雅典娜摇摇头也走了。

“……”

凌波丽目不斜视,差点儿撞到谢念诚。

谢念诚心头那个气啊,一阵风吹过,听到那边谢信勇在叶小秋面前口若悬河。

“嗨,小秋,我以前就给你说过,念诚这孩子小时候皮得很,那时候我教他写字,叫他一个字写一百遍,他倒好,做了个架子安了十只笔,一写就十个,所以那字啊,烂的跟狗爬似的……”

谢念诚勃然大怒:“四叔……,你怎么可以这样?”

“什么这样?难道我有说错吗?”

“慢点儿慢点儿,你脸色怎么不好?CC呢?我去找CC给你拿点儿药。”

谢信勇落荒而逃。

叶小秋看着追打的两叔侄有些无奈,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男人呢,不过,这个样子,比那些衣冠楚楚,脸色永远不变的“男人”似乎要可爱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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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十里洋场(上)

船到上海,来自四川的这些学生可算是开了眼了。

一眼望不尽的高楼大厦、街上来回穿梭的有轨电车、身着华服的各国人士都让他们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早听说上海繁华,没想到比成都好那么多,简直没法比嘛。”周欣桐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一群人好不容易到了安排好的宾馆,分头放下行李就三三两两上街去见世面。

谢念诚自然不会和那些男人组队,他帮着安顿好了妹子们,就开始琢磨自己的行程。

谢家的妹子虽然喜欢和他开玩笑,但关键时刻是不会坑他的。

雅典娜、凌波丽、晴子和CC几个早早就遁了。

周欣桐一则舟车劳顿,二则实在不愿意看到谢念诚对赵珂的殷勤,干脆就留在房里休息。

谢信勇和叶小秋要说要去找谢信义。

公学的其他几个妹子也知趣的躲的远远的。

这下在赵珂门口的,只有谢念诚了。

谢念诚一脸正经:“赵珂啊,怎么样,没来过上海吧……其实我也没来过,不如一起出去逛逛。”

赵珂很想出去走一走,不过单独和谢念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相处,有些超过她的接受范围:“就和你吗?我可不敢。”

谢念诚一把把神乐拉过来,“这不还有神乐和炮姐吗?”

赵珂想了想,关上了门。

谢念诚有些急,轻轻敲了敲门:“你去不去嘛。”

“去也不用这么急吧?人家总得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好不好。”

谢念诚拍拍脑袋,看来是这几天风吹太多,有些犯糊涂了。转身回自己房间,也梳洗换装。

再看到赵珂的时候,赵珂梳了个简单的马尾,不施粉黛的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略微修身、下摆刚到膝盖的白色裙子中间,系了根一指宽的深棕色腰带。笔直的小腿下踩了双高跟凉鞋,整个人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不可方物。

别说谢念诚,神乐和炮姐都情不自禁走到赵珂身边:“姐姐,你真好kàn

。”

赵珂微微一笑,真是倾国倾城。

几个人出了宾馆,直接叫了辆出租车,到了最为繁华的外滩。

到了外滩,天已经开始黑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店铺的霓虹灯把整个城市打扮的流光溢彩,这和只有黄色路灯的成都、根本没有路灯的双阳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走过一个街口,四人来到一家餐厅门口,这家餐厅的招牌用汉法两国文字标注。

“巴黎餐厅”,神乐念招牌的语气里很是欣喜,大家实在都有些饿了。

“吃饭……吃饭咯。”炮姐带头往里走。

一进门,谢念诚有多一世的经lì

,赵珂从小家教严格,两人还算中规中矩。神乐和炮姐的表现就有些激动了,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家餐厅的装修实在是豪华,进门的大厅里人工堆了个七彩喷泉,喷泉四周都站着古典风格的小雕像。

墙上的彩绘也很具艺术美感,让这几个外行人都赞叹不已。

一个身穿衬衣马甲、金发碧眼的服wù

生过来微微鞠躬,不过汉语不是特别流利:“各位晚上好,请跟我来。”

几人跟着进了用餐区,服wù

生带着几个人找了张四人座坐好。

这个餐厅的生意不错,谢念诚感叹一下自己几个人的运气,这几乎就是最后一张空位了。服wù

生送来四份菜单后就静静站在旁边准bèi

记录。

菜单也是汉法双语,好在每道菜都配了图,几个人点起来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头绪。

看到每道菜后面的标价,饶是赵珂出生官宦人家,也有些咂舌,最便宜的菜也要五个大洋,压轴的菜更是一道就要三十到五十大洋不等。

赵珂点了道巴黎龙虾,又要了个多味鱼汤,巧克力慕斯。

谢念诚拿了菜单,也是感慨不已。

那个时空里,普通小白领的他都从来没进过这种高档的餐厅,那时候,吃顿饭花几万块,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奢侈。

谢念诚带着一种夙愿得偿的心情点了鹅肝排和焗蜗牛,又要了点小食。

神乐和炮姐只知dào

开心,这儿的菜看着卖相很好,而且都没吃过!

两人看着图凭感觉每人点了三四个菜后,对服wù

生道:“除了我们点的,你再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给我们一人上两道来。”

服wù

生有些犹豫,这家餐厅的菜虽然分量不算多,可一般人两、三个菜也就够吃了,这两个妹子一人要六个菜,这可是俄国的大力士都吃不下的分量。

谢念诚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两个妹子的,他饭量清楚得很。

谢念诚又问赵珂:“喝点儿什么吗?法国的酒也挺不错的。”

赵珂很少饮酒,不过她进来的路上看客人们十有八九都要了酒,猜想到这大概就是吃法国菜的习惯了。

“好啊,我看这些酒很好喝的样子,你来定吧。”

谢念诚道:“你们这儿什么酒最贵,就上两瓶来吧。”

服wù

生这下基本可以确定,这几个客人是第一次来了,因为喝最贵酒的客人,一般都是餐厅的贵宾,是不会在普通区就餐的。

服wù

员非常有礼貌,把谢念诚面前的菜单翻到最后一页,谢念诚一看,最贵的酒标价是六百六十六大洋一瓶。

谢念诚看到这个价格,突然感觉很爽,在四川的时候,他简直是有钱都花不出去,浣花楼那么多人一起痛宰周星星,才花了七百块大洋,在这儿随随便便两瓶酒,就差不多要一千四百大洋了。

谢念诚潇洒的点点头:“就这种,来两瓶。”

服wù

生收好单子,脚步一路轻快,今天晚上这单子客人接下来,他最少也能收入一百块大洋。

服wù

生走到理单处,把单子递给值班经理,值班经理是个一身深色西装套裙,个子高挑的法国美女。

“哦,天哪,弗兰克,你确定你没开错单,那边的四位客人点了这些东西吗?你看看,其中两位客人每人点了六个菜,牛排、鸡排、羊排、鱼排……是拳王来我们这里吃饭吗?还有酒,天哪,1755年干邑,两瓶?我没有看错吗?两瓶?”

弗兰克耸耸肩:“我确定我没开错单……苏菲,你看看,就那边那四位客人,那位年轻人肯定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你看他旁边的那位小姐,比起法兰西最美的玫瑰也毫不逊色。”

苏菲远远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都很有气势的样子。

“好吧,弗兰克,吩咐厨房用心儿点,也许今天来的真是位大人物呢。”

和苏菲与弗兰克想法不同,隔谢念诚一桌人最近一桌的人想法就很有汉国人的特色了。

这桌坐了两男两女,都是在洋行工作的白领,这里人均二十块大洋的消费,对他们每月一百大洋的收入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尤其今天是其中一个人请客,为了搏他对面一个女子的欢心,差不多一个月的薪水没了。

几个人都精心点了些既爱吃、又不算太贵的菜肴,听到弗兰克低声报出谢念诚一行大气磅礴的菜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四川话不难懂,说慢一点全国哪里的人都能听懂,上海话就不同了,所以上海人总是会用是否会说上海话来区分一个人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

这几个有钱的乡下人,让城里人不自在了。

请客的男子用上海讲道:“不知哪里来的乡下人,跑到上海来撒野,等会儿吃完给不起钱,那就笑死人了。”

另一个男子有些嫉妒,心道:“那个乡下人带的姑娘真是好kàn

呢。”

两个女人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往谢念诚身上瞟去,谢念诚打扮很休闲随意,但常年在名利场打滚的这两个女子自然认得,谢念诚身上看似简单的衣服,一件怎么也要二三十个大洋才买的到。

再看看明眸皓齿的赵珂,这两个也算小有点姿色的女人有些自惭形愧。

很快,在苏菲的安排下,厨师们精心烹制的大餐上了桌。

“哼,等着看这几个泥腿子闹笑话吧。”他们早听出谢念诚几个人的川音。

可惜他们又失算了,谢念诚拿起刀叉比划了几下,几个妹子就有模有样。

神乐拿起刀舞了几下,盘子里的东西就被切的整整齐齐,让在旁边服wù

的弗兰克叹为观止。

这边几个人的饭吃的就有些无味了,匆匆吃完就出了门。

两个女人心情复杂,出了门就说有事走了,留下一个愤nù

、一个嫉妒的男人。

愤nù

的男人道:“妈的,现在的女人太势利了,我看她们巴不得扑到那个乡巴佬怀里去。”

旁边嫉妒的男人没接口,心想要你是女人,怕已经贴上去了吧。毕竟吃了人家的饭,附和道:“一个败家子啦,带三个女人到我们上海显摆什么啊……你别多想了,走,我请你喝酒。”

两人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

街道旁一个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睛一亮。

他陈阿三作为一个上海青帮的基层成员,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外地刚来上海的有钱人了。

陈阿三装做路过,从落地窗慢慢走过,很快就认出那两个年轻人口中的外地人,见他们桌上的菜还有不少,陈阿三加快脚步,到了没有路灯的地方便快速跑了起来,他的老大力哥,应该很开心得到这个消息吧。

餐厅里的几个人吃得兴高采烈,哪里会注意到有人在背后咒骂他们?

谢念诚和赵珂边吃边品酒,这就入口香甜醇厚,赵珂手中的高脚杯不知不觉见了底。

旁边的弗兰克问道:“美丽的女士,还需yào

加酒吗?”

酒力还没散发,赵珂只觉得微微有点反应,优雅地举起杯子。

旁边谢念诚道:“赵珂,你别喝了,这酒后劲大的很,醉了就不好了。”

弗兰克赞道:“这位先生,您是位真zhèng

的绅士。”

赵珂脸微微有些红,酒力上来了一点,翻了谢念诚一眼:“让我再喝点儿嘛。”

她是无意,可谢念诚被一眼看过来,浑身如同过了电一般一阵酥麻,“原来说来电来电,还真有这事儿?”

谢念诚招呼弗兰克,弗兰克贴耳过来。

“给她杯柠檬水,加一滴白兰地。”

弗兰克明白谢念诚的意思,转身去了。

这边赵珂随着酒意越来越浓,平时脸上的面具也没了,整个人千娇百媚,宜喜宜嗔,搞的谢念诚都有些不敢再看。

可不敢看还是要看,谢念诚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停留在赵珂的身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情绪无声无息间在谢念诚心底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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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十里洋场(中)

谢念诚和赵柯看着对面的神乐和炮姐边吃边喝,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是一跳。

谢念诚见到赵柯那泛着亮光的杏眼、娇艳欲滴的红唇,只觉心跳越来越快,赶紧端起自己要的柠檬水狠狠喝了一口。

赵柯聪明得很,虽然她也没谈过恋爱,但看到谢念诚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自然猜到了怎么回事,差点儿就想伸手去拍谢念诚的肩膀让他放松些,手刚举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对方紧张的原因,如果这一下拍过去,那就太过**了。

赵珂抬起的手生生转了个方向,把自己面前的水端起来抿了抿。

巴黎餐厅里客人们吃饭的时候都是压低了声音在交谈,餐厅里有一个小舞台,几位乐师正在演奏满是法国风情的乐曲,整个餐厅氛围很好。

谢念诚灵机一动,招呼弗兰克,“我可以去唱首歌吗?”

弗兰克过来低声说:“没问题的,那几位乐师很好,您想唱什么都可以。请等一下,我先去说一声。”

弗兰克快步过去,给这个小乐队的领头耳语几句后回来,“先生,您随时可以去。”谢念诚又给他交代了什么,弗兰克不住点头。

赵珂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交谈,不知dào

谢念诚又想玩什么花样。

谢念诚点头向赵珂示意了一下,走上小舞台。

这个小乐队有四个人,全都是法国人,领头的是个小提琴手,另外三个人演奏的分别是钢琴、大提琴和萨克斯。

谢念诚表明来意,崇尚浪漫的法国人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顶的。

谢念诚拿起话筒开始唱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谢念诚的嗓音不是那种清亮飘逸的类型,有点儿沙哑。

随着他歌声的响起,几个乐师第一时间找到了调子和节奏。

小提琴的旋律响起,和他的歌声相合。

大提琴沉稳地为整首曲子的节奏定了调。

钢琴和弦流水般奏出,成为完美的铺垫,萨克斯手全神贯注,准bèi

在合适的时候加进去为整首曲子补上华彩。

“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

旋律轻轻地在餐厅里回旋,乐师们的演奏完美无缺,把谢念诚的歌声衬托得很是动听。

四周进餐的客人都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不由得全停下手里刀叉,静静聆听。

谢念诚唱得越来越投入,到最后,他的眼神有些炽热地看着那边的赵珂。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小提琴和钢琴又把这旋律轻轻演奏几个小节,谢念诚放下话筒。

客人们不由轻轻鼓起掌来,为这首歌叫好,不少花季少女有些痴迷地看着小舞台上的谢念诚,要是这个帅气而有才华的男生这首歌是为我唱的该有多好?

赵珂脸有些羞红,被谢念诚的这首歌深深地打动了。

弗兰克变魔术般摸出一朵红玫瑰:“美丽的小姐,这是那位先生送给你的。”

赵珂接过玫瑰,心有些乱了。

谢念诚很有风度地向四周鞠了鞠躬,感谢客人们的掌声,这也让他收获了又一阵的掌声,还有客人向他举杯致意,谢念诚从旁边服wù

生手里接过杯酒,喝了一口,这才走下舞台,回到座位。

赵珂手握玫瑰,“没想到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谢念诚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还好、还好了。”灼热的眼神看向赵珂。

赵珂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些日子,谢念诚在她心里的印象较之以前大有改观,但别的也没多想。

“不过你也别太得yì

了,你看神乐和炮姐,好像没听到一样呢。”

法国菜,尤其是成块的牛排,吃起来是有些实在的,对面的两个妹子努力了这么久,大概还有半份菜没有吃完,酒也大概还有半瓶,哪里顾得上听谢念诚唱歌?

赵珂很好的化解了刚才微微尴尬的局面。

谢念诚在这方面脑子单纯的很,赵珂一引导话题,他就很认真的担心起神乐和炮姐来,这俩妹子吃这么多也就算了,可喝了这么多酒,不会有事吧?

谢念诚和赵珂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等对面的妹子吃完。

拉小提琴的乐手过来:“您好,谢先生,我叫法尔纳,您刚才唱的歌非常好,我想问问,以后我们可以演奏这首曲子吗?您放心,所有的收益都会算到您的头上。”

谢念诚怎么会把事放在心上。

“法尔纳先生,这首曲子就当是我旁边这位小姐送给大家的吧……嗯,这首曲子叫《月亮代表我的心》。”

本来谢念诚想说,后面加上“致赵珂”三个字,但后来一想,这样太过直白,要是赵珂不高兴就不好了。

法尔纳再三感谢后去了。

这边两个妹子总算是消灭完了所有的食物和酒。

“这里东西真好吃啊,有机会还要来。”

“嗯,就是。”

“对了,刚才是不是谢大哥唱了首歌?”

“好像是吧,谢大哥,以后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唱歌能不能唱快点儿的啊?你刚才唱的那首软绵绵的慢歌,简直破坏了我吃饭的节奏啊。”

赵珂听到这里,忍不住莞尔一笑。

谢念诚简直想去掐神乐的脖子,身为电灯泡,白吃白喝白玩也就算了,能不能稍微敬业点儿?别起反作用啊。

谢念诚招呼弗兰克过来准bèi

买单,弗兰克把单子递过去,谢念诚一看,一千六百大洋,主要是酒钱贵。

弗兰克有些忐忑,因为他知dào

,有些没进过西餐厅的客人不知dào

要给小费,从这几位客人看,好像不是常客。

谢念诚从怀里摸出大汉银行的支票本,刷刷刷开好了递给弗兰克,“一千八……”,弗兰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谢念诚道:“感谢你的玫瑰和乐队。”

弗兰克明白,多出来的两百块,是他和乐队的小费。

他鞠了一躬:“感谢您的慷慨。”

结完账,几个人出来到了街上,这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

黄浦江边的江风吹来,头也清醒了一点。

“这顿饭花了多少钱?”赵珂问道。

谢念诚伸手一根手指,想了想又添了一根。

“两百?这么贵啊……不过菜挺不错的,酒也好喝。”

谢念诚没说出花了一千八百大洋,这笔钱换算那个时空估计就是十八万软妹币了。

谢念诚奢侈了这么一盘,算是理解那个时空里为什么有些人一顿饭要吃几十万了。

几个人顺着外滩逛着,没注意后面远远已经跟了两个影子。

“妈的,一顿饭一千八百大洋,什么人啊?”

力哥问陈阿三。

“力哥,听口音是四川来的,以前从来没见过,多半才来上海滩。”

力哥心中天人交战,能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大洋吃顿饭的,不可能是普通人……但如果能把这几个人绑了,估计这一票就能赚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力哥,干不干?”

这力哥现在的地位也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百万大洋的**战胜了恐惧,大不了把钱分一半给青帮大龙头。

“你继xù

跟着,我去召集人手,千万注意别打草惊蛇。”

“力哥放心,我一定跟住。”

谢念诚几个人走了一段,到了一座百货大楼门口。

“远东百货?”赵珂念道。

“怎么,你听说过?”

赵珂点点头,“听朋友说起过。”赵珂后面的话没有说,这远东百货是上海最奢华的百货商场,赵珂在成都有几个富家女朋友,听她们说过,里面的东西贵得咋舌,一套衣服贵的能卖到一百多大洋、一个包包卖五六百大洋的都有。

赵珂的父亲虽然是个县长,但县长本身薪水不会太高,她父亲想在仕途上有所进步,也没搞多少黑钱,加上赵珂自己很懂事,不太在乎外物,所以赵珂平日用度只是中等水平。

谢念诚抬腿就进,“走,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神乐和炮姐喜欢热闹,拉着赵珂一起进了商场。

这远东百货的内部已经和那个时空的高档商场非常接近,里面是一家家装饰豪华的专卖店。

神乐和炮姐的兴趣更多的在吃喝上,看到里面都是卖衣服和包包的,一下子有些意兴阑珊。

赵珂问出埋在心底已经有些日子的疑问:“你们一直都穿身上这种衣服吗?”

从赵珂第一次看到神乐和炮姐,她们就穿着谢念诚给她们设计的大红套装和学生服,她俩还小,也就稀里糊涂一直这么穿了。

两个妹子点点头:“对啊,谢大哥设计的,说这么打扮适合我们。”

赵珂有些不理解:“谢念诚,你怎么想的?这身打扮再适合她们,你也不能一直让她们这么穿啊?”

谢念诚连忙分辨:“那是以前小时候闹着玩的嘛,现在我没要求她们必须穿啊……你想想,凌波丽、CC她们现在经常在换衣服,对吧?”

赵珂也没想追究他的责任,只是瞪了他一眼,用手拉了神乐和炮姐。

“走,今天选些其他衣服,女孩子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怎么能一直只穿一身啊。”

神乐和炮姐从来没想过还要打扮自己,不过看到赵珂美得不像话的模样,她们身为女孩子那爱美的天性还是被激发出来,回头看看谢念诚没反对的意思,也就高高兴兴跟着赵珂开始了购物之旅。

第三十八章 十里洋场(下)

作为亚洲最奢华的商场,远东百货要营业到晚上十二点。

大楼的一层是最高档的卖场,汇集了这个时代全球最顶尖的品牌,谢念诚东看看、西看看,这些牌子大多是欧美牌子,也有一些汉国本土的。

从花纹、设计上看,多少还是有那个时空奢侈品的影子,看来世人的审美观还是有它自然规律的,美的东西总是有共通之处。

赵珂带着两个妹子进了占据一楼最黄金位置的店,这店叫“克丽丝”,应该是这个时空最贵的女装品牌了。

这家店有两层,每层都有五六百个平方,今天是个普通日子,店里只有不多的几个客人,店员个个衣着光鲜,在第一层就有七八个。

这些店的店员收入不菲,每个月总收入都能有四五十大洋。

能拿到这样薪水的人,除了形象好之外,脑袋也还是很灵光的,职业素养也不缺。

一看谢念诚这几个人,再听听满嘴外地口音,就知dào

是大客户来了。

呼啦啦一下子围上来四个店员,三个女店员一人跟了一个妹子,一个帅哥礼貌地问谢念诚:“先生,这边有休息区,请问您需yào

喝点儿什么吗?”

谢念诚暗叹,这老板真会做生意,因为那休息区就在试衣间的出口旁边,坐在那里就能看到试衣服的女人出来。

谢念诚道了声谢:“来杯咖啡,少放点糖。”

谢念诚这边在沙发上坐下,那边赵珂没半点儿帮他节约钱的意思,带着神乐和炮姐在少女去走了两个来回,后面的三个女店员每个手里都层层叠叠地拿了一堆衣架。

神乐和炮姐在女店员的陪同下进了试衣间。

赵珂也到休息区坐下,长长伸了个懒腰,逛这么久,心情虽然还是不累,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了些疲劳感。

这店里的灯光略微有点朦胧,赵珂一脸慵懒,谢念诚大乐,正应了灯下看美人的话。

看到谢念诚在看自己,赵珂已经有了经验,找准时机再次使出移情大法:“看,神乐换好衣服出来了。”

从试衣间出来的神乐散开发髻,用压发压了压披在肩上,穿了身粉红色公主裙,别别扭扭走了出来,长大么大从来没穿过裙子的她,一时间是有些不习惯。

赵珂指指点点,店员开始建议,神乐自己也发表看法,谢念诚对没长开的萝莉没啥想法,不耐烦之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妹子们也不去管他,只是自己挑着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赵珂拍拍他肩膀:“嗨,起来了。”

谢念诚正做着美梦,这一下被拍起来有点没反应过来:“干嘛打扰我做梦啊,好不容易梦见美……”

看到赵珂俏生生地就在眼前,谢念诚吞下了后半句的话。

“选好了吗?”

神乐道:“赵姐姐眼光真好,我们一人选了十几件,店员说留个地址就行了,给我们送过去。”

谢念诚心下一阵自责,以前让妹子们就穿那一身衣服,是太不对了,点点头,“以前是大哥我不对,现在你们长大了,想买什么随便买就是了。”

炮姐道:“我们倒是买够了,赵姐姐什么都还没买呢。”

神乐忙道:“赵姐姐,你帮我们挑那么久,你也买几件吧。”

谢念诚大乐,炮姐就是懂事。

这克丽丝的衣服无论质感、做工都比赵珂现在穿的要高出一个档次,要是赵珂都试试就好了。

谢念诚看到有几件低胸大开领开始幻想,要是清丽脱俗的赵珂穿上该有多好啊!

赵珂有些犹豫,她虽然不是个爱慕虚荣追牌子的女人,但哪个女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这屋子的衣服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赵珂掂量了一下,自己国民考试成绩不错,拿了谢氏助学金的钱,家里又给了些钱,加起来千把大洋还是有的,不过这里的衣服随便一件就要三五十个大洋,要是买个几件,一半的钱就没了,想来想去,还是有些舍不得。

谢念诚只是没恋爱经验,其他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见赵珂站那儿没动,就感觉到了赵珂有些尴尬的处境。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讨好妹子也许是每个男人的天性,谢念诚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这家的衣服都是法国运过来的,其实在欧洲那边已经是老款了,要是赵珂买了去,一下船就过时了,不好、不好。”

两个小妹子似懂非懂:“哦。”

旁边接待赵珂的女店员有些失望,她们的业绩大多数是算在一起的,不过也有小部分和个人挂钩,眼看另两个同事都各自有了七八百大洋的业绩,她连张都没开,情何以堪啊。但谢念诚说的又的确很有道理,她也无从再劝。

赵珂微微感激,但也有些许失望。

谢念诚又问两个妹子:“神乐、炮姐,你们说,赵珂姐姐帮你们选了这么半天,咱们是不是应该感谢她呢?”

“嗯、嗯。”

“应该、应该。”

谢念诚这些日子下来也知dào

,赵珂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大旅行箱里,随身的包是成都本地产的,实用是实用了,美观方面就一般了。

他指指赵珂,问跟着她的店员:“她喜欢浅色的裙子,你看看你们这里的包,推荐几个适合她用的拿过来。”

店员心里的不开心瞬间飞到九霄云外,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疾步走到放包的区域,戴上手套,打开一个橱窗,从里面取出一个中等偏大尺寸的白色包包来。

回到众人身旁,这店员开始介shào

:“这款包是我们克丽丝女士亲手设计,经过六十多道手续处理的非洲鳄鱼皮为主料,再加上纯金、水晶、宝石作为配饰所生产的。”

这店员把包四周都展示了一下,包包在灯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华,看上去质量确实不错,设计的也很有美感。

店员又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个小挎包来。

“这款包包两个一套,什么场合用起来都是很方便的。”

店员最后把大包包的背带翻过来,在纯金配件的底部刻着:“Cris.J_1800_020”。

“这款包全球限量生产二十个,前几天刚运到的,这位小姐的运气还真是好呢。”

赵珂嘴上没说话,但她眼里泛起的光芒表明了她心里的喜爱。

店员拿着包也有些忐忑,这款包的价格实在是令人咋舌,要三千块大洋!这笔钱,在上海都可以买两套房子了!眼前这外地口音的年轻人虽然看着像有钱人,不过能有这么多钱吗?

她可是看习惯了那种为了讨好女朋友,节衣缩食花上百八十个大洋来买个包送人的上海男人。

谢念诚连包的价格都不问:“包好吧,我留个地址给你们,明天送来就可以。”

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金额没填。“支票你拿过去,明天去银行取了钱再给我们送货。”

这做派让店里的女店员们都眼冒小星星,让某个性取向有点弯的男店员也冒了小星星。

看不出这小帅哥这么有钱啊!

至于看着赵珂的眼神,那就是羡慕嫉妒恨了。

“哼,这乡下女人凭什么能钓到这么有钱的少爷?”

“不就脸长还行么?有内涵吗?”

……

赵珂知dào

这个包价值不菲,自己和谢念诚的关系收贵重的礼实在不合适:“谢念诚,这包太贵,我不能要的。”

谢念诚摆摆手:“赵珂,你拿着吧,这种限量版的包是有升值潜力的,你用的时候注意保养,没准等你回国的时候,价格能翻一倍呢……你就当是我买了投资,让你帮我保管的。”

谢念诚话到这份儿上,加上赵珂对这包也确实喜爱,赵珂也不再出言谢绝。

拿了支票的店员喜滋滋地去收银台算账。

这边谢念诚和几个妹子走出这家店,留给她们一个传说。

在这店里尽兴而出后,几个人也不打算再买了,直接就出了百货大楼。

这时店里收银台的值班经理拿着支票,小心翼翼地填下了四千五百的数字。

有人酸溜溜地说:“支票不会是假的吧?”

经理道:“不会,我们先去银行下了账才会发货,骗子不会这么笨的。”

旁边一个店员念了几遍谢念诚的名字:“谢念诚、谢念诚……这么名字怎么感觉有点儿熟啊?”

“什么,谢念诚?他们是哪儿的口音?”远处一个店员惊呼。

“嗯,口音听起来有点儿像是四川那边的……怎么,你知dào

这个人?”

“哎呀,最近有个谢念诚挺出名的,只是不知dào

是不是他……你们有印象吗?今年的国民考试有人在加试拿了满分,就是叫谢念诚,四川的,据说是文曲星转世呐。”

“啊,就写‘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谢念诚吗?”

这个时代的文人、诗人,还是很受人敬重的,假如一个人是个才子加财子,那就更能迷杀万千少女了。

顾不得店规了,门口的两个店员追了出去,可惜左右看看,都再看不到几个人的身影。

“可惜呀,走远了。”

店里忽然冷场几秒,女店员们跑到收银台围住值班经理。

“经理、明天我要去送货!”

“我去、我去,我不要加班费,白去还不行吗?”

……

经理脸色露出诡异的笑容。

“嘿嘿,公司规定,一千大洋以上的货,要经理级别的亲自去送,不是我不给你们机会哈,实在是公司的规定,我只能自己去一趟了。”

“啊……”

一阵哀叹之后,经理已经在众人心里被划上了几个大叉。

第三十九章 深夜搏杀(求收藏)

心满yì

足的妹子们和谢念诚到大街上一看,夜色已深,不少建筑的灯光已经熄灭,看看怀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百货大楼门口只有两辆人力车,谢念诚心下大乐:“天助我也。”

不用说,神乐和炮姐几步过去上了后面一辆,赵珂跟着谢念诚上了前面一辆。

谢念诚随口说了宾馆名字,车夫就拉车出发。

人力车座位不算大,谢念诚和赵珂虽然都不胖,还是免不了身体偶尔会接触一下,谢念诚很享shòu

这种卿卿我我的感觉,赵珂有些害羞,不过也只能将就了。

几个人也是在四川横行霸道惯了,根本没怀疑为什么正好有两辆黄包车停在百货大楼门口。

现在拉车的正是陈阿三和另外一个上海滩混子。

这一带其实不是力哥的地盘,但不妨碍力哥临时赶走停在百货大楼的其他黄包车。

陈阿三在前面拉着车,直往力哥的地盘跑去。

约莫十来分钟,陈阿三拉着黄跑车跑进了一条死巷子,把车停住,后面的一辆也停了下来。

前面车上的谢念诚正在和赵珂心照不宣的玩着捉迷藏的小游戏,后面的神乐和炮姐还在回味那顿法国大餐。

“到了吗?”

谢念诚下了车,有些不舍这种感觉。

“快下去呀。”

赵珂推了推他,显然她和谢念诚对这旅程有不同的感受。

谢念诚刚下车一看,这巷子灯光很昏黄,显然不是他们所住宾馆的大街。

对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别动,动就打死你。”

谢念诚心头猛的一跳,整个人想是被冰水从头浇到了脚,他这才看清,他的前面几米远的地方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拿了把枪正指着自己的头。

回头一看,后面也站了两个人,一人拿了砍刀,另一个提着斧头。

不知是酒力发作还是被黄包车转来转去的晃的有点头晕,赵珂下车有些站不稳,谢念诚赶紧扶住,赵珂这才看到前面的几个大汉。

“呀……”

谢念诚连忙伸手捂住赵珂的嘴。

力哥道:“哈哈,这小子还挺知趣的,好,看你懂事,大爷也不为难你,跟我们走吧,写封信给你家里管事的,拿一百万大洋来,保管你们没事。”

谢念诚装作被吓坏的样子,只是点头。

后面神乐和炮姐是打杀惯了的,看到前面有人出现就已经惊觉,发xiàn

对方有枪,两人不敢贸然动手,也跟着下了车,低着头走到谢念诚身后。

力哥挥挥手,左右两个手下掏出绳子就要来捆。

谢念诚用力抱住赵珂往地上一滚,把赵珂压在身下。

神乐、炮姐和谢念诚有多年的默契,早有准bèi

,神乐手里寒芒一闪,一把飞刀不偏不倚穿过力哥拿枪的手,力哥吃痛,枪掉落在地。

不等几个匪徒扑过来,炮姐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把二十响,“别动,谁动打死谁。”

力哥不愧是个悍匪,“上!”

“砰砰砰砰……”

见力哥想要动手,炮姐毫不留情开了火,距离只有几米,前面四个匪徒躲闪不及,倒在血泊之中。

后面两个匪徒只看到红影一闪,其中一个喉咙一凉,已经被匕首刺穿,另一个大腿哗哗开始流血,神乐给他大腿开了一刀。

唯一还活着的匪徒肝胆俱裂,哆嗦到:“别杀我,我是青帮的人。”

谢念诚看到大局已定,扶着赵珂站了起来,给神乐做了个手势,神乐一脚踢到正哀求的匪徒太阳穴,匪徒抽搐两下就一动不动。

炮姐和神乐已经查看完四周。

“队长,没别人了。”

谢念诚点点头,“走。”

神乐在前,炮姐在后,谢念诚半扶着赵珂就往巷外走。

上海是大都市,力哥的地盘虽然不是繁华区,但刚才炮姐的动静太大,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赶到。

谢念诚不想多惹麻烦,所以脚下速度不慢。

走了一段路,只听一个羞恼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喂,我有脚的,你可以把我放开了吧。”

赵珂被谢念诚扑倒在地,也算是摔了一跤,还好没有哪里受伤,只是有些灰头土脸,站起来后脑子没回过神来,就被谢念诚半抱着一路小跑。

见赵珂恢复正常,谢念诚放开她的身子,但还是握住了她的小手。

赵珂微微用力没有挣开,也就不再挣扎,任谢念诚的手拉着自己在夜色里奔跑。

这一带人不多,听到枪声,附近的行人要么飞快地走开,要么躲了起来,没谁会多事来看发生了怎么回事。

谢念诚几个人走了几个街口后都没遇到人,这才放慢速度慢慢走,绕到大路上后重新喊了两辆黄包车,顺利回到宾馆。

青帮一下死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还算是个头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青帮把账算到谁的头上,那就看谁倒霉了。

谢念诚送赵珂回房间时,周欣桐已经睡下了,谢念诚道了晚安想要走,赵珂轻声的道:“等会儿我来找你,有话要对你说。”

不等谢念诚反应过来,赵珂从里面轻轻关上了门。

谢念诚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又到了赵珂门口。

等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的赵珂开了门,头发随意扎了个发髻,“走吧,去你那儿。”

谢念诚看着穿了短裤短袖的赵珂,心跳开始急剧加速,有些口干舌燥。

到了谢念诚的房间,赵珂找个椅子坐下,谢念诚心猿意马,有些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赵珂看到谢念诚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干嘛呀?好好坐着呗。”

谢念诚这才坐好,“什么事?”

赵珂想知dào

的有很多,为什么神乐和炮姐身手这么好?为什么有传言说是大黑山的土匪是谢念诚剿灭的?为什么谢念诚这么会写诗?为什么谢念诚还会写歌作曲?

这些赵珂都没有问,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dào

这些事情早晚她能够知dào

,她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

“谢念诚,今天遇到那几个强盗,你为什么不动手,而是让神乐和炮姐去呢?”

这倒是把谢念诚问住了,自从神乐和炮姐学武有小成后,谢念诚好像遇到什么事情,就是直接让她俩出手了。

知dào

赵珂问这个问题有她的深意,谢念诚没接嘴,静等下文。

果然赵珂继xù

道:“我看你搞这个助学金,以后想做大事,你想过没有,你以后遇到的危险可能比现在多的多,难道你就一直靠神乐和炮姐保护你吗?”

谢念诚心中好像有一片迷雾被揭开,这些日子他在思考自己布局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赵珂一说,他就想到自己的布局薄弱之处何在。

想想那个时空里那些特别机构如雷贯耳的名声,谢念诚意识到,让黄英杰和张承岳搞一个特勤局,实在是有些不够。

赵珂见谢念诚开始思考,也不再做声,她发xiàn

,之前她对谢念诚的感觉可能有偏差,她以前以为谢念诚很多时候是在装模作样,这段时间的接触后,她能够肯定,此时陷入沉思的谢念诚和白天哪个嬉皮笑脸的谢念诚,其实都是真实的他。

这谢念诚的脾气,说好听点就是随心所欲,难听些就是胸无城府。

谢念诚想了一会儿:“赵珂,你提醒了我,看来,我应该让神乐也去留学,现在派出去学习的,还没人学特殊工作,神乐她身手好,人又聪明,学这个最适合她了。”

赵珂她爹是县长,从小耳濡目染也知dào

了不少官场上的黑暗,今天遇到强盗,赵珂发xiàn

谢念诚在自己的安全方面好像不太重视,所以她特地来提醒谢念诚一下。

见谢念诚意识到这个问题,赵珂就想要走。

谢念诚看着她的眼睛,叫住了她。

“赵珂,你能不能不走?”

赵珂脸一下红了,下意识的双手环抱双肩,脚也蜷了起来。

殊不知这样整个人显得楚楚动人,胸前也因为被手臂的挤压更加起伏。假如真遇到**,这个姿势更要激发起兽性了。

谢念诚见赵珂这反应,知dào

赵珂误会了。

退后一步,有些着急,谢念诚语无伦次道:“你想歪了,我只想想叫你不走,不是叫你不走。”

赵珂看谢念诚说话颠三倒四的样子就有些想笑,:“你慢点儿说,你想要干嘛?”

谢念诚喝了两大口水,收拾好心情:“赵珂,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别去留学了吧,就留在国内,我想做的事情很多,但现在信得过的人都留学走了,我需yào

人帮我……我看你很有见识,也是真想做事的人,所以想请你留下来帮我,可以吗?”

赵珂见谢念诚说得认真,也就严肃地回答:“谢念诚,我还是那句话,你在小看我吗?你是觉得出去留学辛苦,所以找借口让我留下吗?”

谢念诚不想骗赵珂:“是啊,你没必要去留学的,想做事,留在国内也可以的,而且,我真的是需yào

人帮忙。”

赵珂摇摇头:“现在人手不够,你可以去招揽,但我是一定要留学的……国家这么落后,我一定要去看看德国为什么能够那么发达,你们男人可以做到的,我们女人为什么不可以试着去做?”

见谢念诚有些失落,赵珂还是安慰了他几句:“你是怕再看不到我了吗?”

谢念诚咬咬下唇,没有说话。

赵珂心道,这人平时机灵的很,怎么现在这么笨了。

赵珂无奈又说:“你担心什么呀,我拿了你的钱,可是和你签了十年工作合同的。”说完这话,赵珂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等谢念诚回过神来,赵珂走到门口,飞快地走了。

这一宿,谢念诚都没有睡好,赵珂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呢?

呵呵,处男就是拙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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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起航

八月二十日,晨。

德国“法兰克福”号邮轮,是德国造船工业的骄傲,船体黑白两色,下水才一年,它的排水量四万二千吨,有六百名船员,可以运载乘客一千二百人。

谢信勇趴在高高的船舷边上,看着下面有些空旷的上客码头,“嗨,我这侄儿不知dào

今天又想要玩什么花样。”

旁边拥有完美身材的叶小秋道:“等着看吧,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

“你不知dào

吧,我这侄儿确实是长大了……前几天为了追女孩,居然花了近一万大洋,今天让我们把这一个上客码头全包了,不会又是想泡妞吧?”

叶小秋白了谢信勇一眼,风情万种:“哼,你以为念诚像你这么没正经么?我敢肯定,念诚这么做一定有深意。”

谢信勇瞪大双眼:“哎,我说小秋,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侄儿那个小屁孩儿了吧。”

叶小秋抿嘴一笑:“我进去休息会儿,看样子时间还早,等会儿再出来看看今天要演哪一出。”

宾馆里的青年们终于等到了出发的一天,让他们感到惊奇的是,谢家的那些人无论男女都换了身从未见过的笔挺军装,个个显得精神抖擞。

到了码头的时候,发xiàn

码头上搭了一个小小的舞台,台边安了几个话筒,顺着话筒线看去,几个高处都挂上了喇叭。

谢念诚、张承岳也穿着那种呢子军装,神色肃穆站在台子旁边。他们身旁有张桌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许多小盒子。

看到学生们自觉地围到舞台周围,谢念诚深吸一口,走上舞台,下面的学生们停止了议论,纷纷抬头看去,台上的谢念诚走到一个话筒架前面开始了发言。

“同学们,我们从四川来到上海,很多人就在说,四川太落后了,和上海不能比。等你们到了德国,就会发xiàn

,上海也根本不能和德国比!”

……

“我们汉人,就比洋人笨吗?我看不是,我们落后的原因有很多,我也不想说;我只想说,我们汉国想要发展,想要赶上欧美,只能靠你们、靠所有人的努力。”

……

“今天,你们就要出发了,我为你们准bèi

了一份小礼物,那就是我们四川的泥土,生我们、养我们的乡土。我想请你们随身带着它,让它时刻提醒你们,你们是汉人!提醒你们,家乡的父老乡亲在等着你们!”

学生们都还年轻,对这口号式的大道理反应各不相同。

既有感动的,也有不为所动的。

谢信勇远远看见,摇了摇头:“小秋,你看,我这侄儿也玩不出什么新花样嘛,我看下面不少小子根本就没怎么听他说。”

“哪有你这样给侄儿拆台的啊。”叶小秋也有些着急。

这边谢念诚讲完,举起手向台下学生们敬了个礼,台下掌声响起,从音量判断,还是足够给力。

不管对谢念诚这番发言心底到底如何评价,就冲着已经到手的五百大洋和免费留学几年,谢念诚也值得大家尊重。

谢念诚走下台子,站到桌边。

学生们自觉的就要排成队,过去领纪念品,这时舞台后面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拿了乐器上了台,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四川乡村姑娘打扮的妙龄女子。

几个洋人找好位置坐下,那女子走到刚才谢念诚发言的地方,先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道:“各位同学今天就要远航了,我为大家唱首歌,祝诸君一路顺风。”

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旋律满是汉国味道,正是巴黎餐厅的乐队领班!其他乐器也跟着响起。

随着音乐的伴奏,那妙龄女子黄鹂般清脆的声音唱起歌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工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谁的家乡没条河呢?这歌手一开口就抓住了学生们的耳朵。

随着美妙的歌声,歌词也字字唱进了他们的心里。

台下的学生们停住脚步、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台上的姑娘吟唱。

几个长音下来,多愁善感一些的、思乡情绪严重的、,鼻子已经有些酸了。

台上的这姑娘唱的好,演的也好。

随着她的演唱,还有一些不大的肢体动作,她灵动的眼神不时往下一看,让每个观众都感觉,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不由更加聚精会神地看她表演。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歌手的唱腔清丽婉转,和乐队的配合天衣无缝。

学子们哪里听过这么动听的歌声?

有的情不自禁低声跟着哼了起来。

台上的曲风微微一转,歌手的唱腔从婉转变的略带激昂。

“这是美丽的祖国,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副歌唱完,不少学生已经泪眼朦胧。

龚一峰咬咬牙,转头朝谢念诚那边走去。

谢念诚人如标枪一般直立,戴着雪白手套给龚一峰敬了个军礼,然后伸出手,用力和龚一峰握了握:“一峰,一路顺风!”

龚一峰心头一热,泪水盈眶,“您也保重!”从旁边的张承岳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头也不回往舷梯走去。

在歌声中,学子门一一过来与谢念诚告别,为了这个小小的送别仪式,谢念诚拿着学生们的档案可是花了不少力qì

,才能在现在一个不错的认出每一个留学生。

“大伟、一路顺风!”

“剑波、一路顺风!”

“小六、一路顺风!”

……

学子们听到谢念诚诚挚的祝福,个个感动,一一与谢念诚握手道别后,带着小盒子,上了船。

船头的叶小秋看到这一幕,眼圈红了:“念诚,有心了。”

“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也下去了……还有,这身衣服不错,下次回来也得搞一身来穿穿!”

谢信勇还是那么的天马星空。

助学金学生队伍最后两个,是穿了女子公学学生装的周欣桐和赵珂,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知性。

“欣桐,一路顺风!”

周欣桐看着谢念诚一脸认真、脸上被热的满是汗珠,这几天因为吃醋引发的些许不开心烟消云散,握握谢念诚的手回答:“我一定会回来的!”

看到赵珂,谢念诚的脸色依旧肃穆,但敬礼之后的音调出卖了他的内心,只听谢念诚柔声道:“赵珂,一路顺风。”

赵珂看到谢念诚眼里的柔情,柔软的心底颤了一颤,伸出手与他相握:“你也多保重。”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闻到赵珂身上的香气,谢念诚的眼里好像看不到别的东西,最后还是赵珂先松开了手,留给谢念诚一个美丽的背影。

台上的歌手唱完一曲,按计划本该到后台休息,但她恰好kàn

到谢念诚和赵珂**的样子,就饶有兴趣地留在了台上在旁边围观。

接下来,穿着新式军装,威武霸气的突击队男队员们也一一过来道别。

“队长,等我回来。”

“队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念诚看到自己的第一批手下,豪气顿生:“哈哈,什么队长,等你们回来,人人都是队长、不,你们以后都要做团长、做师长!”

“好,那队长你倒时候就做大帅!”

一群男人哄笑在一起,男人间的友谊,只有真zhèng

的男人才懂。

队伍最后的是凌波丽、雅典娜、CC、晴子、神乐和炮姐。

神乐和炮姐平日里没心没肺,面对土匪强盗时心硬似铁,这个时候也泪水涟涟,毕竟,她们还是小姑娘。

凌波丽的脸上倒没有变色,只是手已经捏的骨节都咔咔作响。

还是晴子和CC先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一左一右抱住谢念诚。

其他么妹子也忍不住过去抱成一团,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谢念诚对她们来说,是把她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救命恩人。

是教他们读书认字的老师。

是关心她们、陪着她们的哥哥。

朝夕相处上千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要分开,让这些花季少女如何不掉下清泪?

谢念诚刚升起的万丈豪气瞬间就被融化掉了,谢念诚伸出双手,轻轻拍这妹子们的头发:“CC,别哭,哭了不好kàn

了。”

“雅典娜,你拿出点儿气势来,路上要照顾好大家。”

“晴子乖,几年的时间很快的,我们可以发电报、写信嘛。”

“神乐,你在外面要好好学,以后大哥还要靠你保护的。”

“炮姐,你怎么掉眼泪了,这可不像你了。”

“凌波丽,还是你最坚强了,出去了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大哥这边你放心,没问题的。”

……

好一阵子,妹子们总算是控zhì

住了情绪,离开谢念诚上了船。

谢念诚和船上的人们一直在互相凝视着,直到船越开越远,最后消失在天际。

谢念诚闭上双眼发誓:

朋友们、亲人们,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为你们搭一个大大的舞台。

第四十一章 姚小歆

目送法兰克福号巨大的烟囱也消失在天边,谢念诚心里怅然若失。

张承岳指挥人把东西收拾好,已经先回了宾馆。

收好小提琴的法尔纳有些感慨:“谢,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我相信,总有一天,汉国会变的和欧洲一样发达的。”

谢念诚笑笑,看到法尔纳身后来了个姑娘。

这姑娘就是在台上唱歌的歌手,看到谢念诚目光转向他,姑娘大大方方伸出了手:“你就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作者吧,我叫姚小歆。”

谢念诚一呆,和姚小歆握了握手:“要小心?小心什么?”

姚小歆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来:“女兆姚啦,音欠歆!”

不等谢念诚答话,“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换身衣服。”姚小歆身上的衣服不难看,只不过放在上海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罢了。

法尔纳道:“怎么样,谢,你让我帮你找一个歌手,姚她还不错吧?”

谢念诚看着远方那个有些瘦削的背影,“嗯,真不错,唱的非常好,她是你的朋友?”

“对,姚是一个歌手,我们以前合zuò

过,她听到你的那首情歌以后非常喜欢,我告sù

她你是词曲作者,她就一直想要见你,今天来演出,她也是分文不要的。”

谢念诚感激道:“法尔纳,这次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谢,你真是个音乐天才,这两首小调都非常好。”

谢念诚不敢居功:“也不能说是我的作品,这是我们家乡的民歌,我只是改编了一下。”

“那也很不容易了,以后你有新的作品,一定要告sù

我。”

“一定的,法尔纳先生。”

两人交谈间,姚小歆卸了妆,换好衣服,提了个包过来了。

谢念诚眼前一亮,这姚小歆五官单独看过去,都不是特别出众,但组合在她那张瓜子小脸上,就很是好kàn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睫毛长而微翘,漆黑的眸子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身材显得单薄了些,她身上穿了件无袖湖过膝湖绿色连衣裙,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放在脑后,谢念诚目测之下她约莫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估计只有九十来斤。

姚小歆过来道:“怎么样,有空吗?我还没吃午饭呢。”

谢念诚忙了一上午,也是又累又饿。

“好,走吧,就去法尔纳他们那里,好好感谢感谢你。”

法尔纳呵呵笑道:“谢、姚,我们就不去了,今天我们不在巴黎餐厅演出,祝你们谈的愉快。”

几个老外收拾好东西走了。

谢念诚和姚小歆喊了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巴黎餐厅。

一进门就看到熟人,弗兰克看到谢念诚两眼发亮:“谢先生,很高兴见到您,今天就两位吗?”

谢念诚点点头,弗兰克带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递过两份菜单。

姚小歆不是个对吃很讲究的女人,这从她的身材就能想得到,看谢念诚点了个牛排和汤,开口道:“给我上一样的就行。”

姚小歆对着谢念诚一笑:“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点菜了。”

谢念诚喜欢这种随性子的人:“今天找我有事?听说你出场费挺高的哦。”

姚小歆摇摇头:“出场费高什么啊,现在我们这行不好混,不瞒你说,我现在经济困难的很,有上顿没下顿的。”

谢念诚奇道:“我今天听你唱歌,很好听嘛;而且你的形象,在歌手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吧,怎么这么说?”

姚小歆道:“你们局外人不知dào

的啦……我们这行,不是说你唱得好、长的好的就可以的。”

谢念诚心道,看来,这个时代的演艺圈也盛行潜规则了。

姚小歆换个话题:“我拿到这两首曲子的时候,还以为你也是搞音乐的,怎么看你打扮,是个军人?”

谢念诚摇摇头:“现在不算,也许以后会当兵吧。”

“那你们怎么都有这身衣服?我看挺好kàn

的,不过怎么没见过呢?”

“这是我设计的,是我们县里民团的制服。”

姚小歆脑袋好像被雷轰了一下。

作为一个跑场歌手,她在上海大大小小的酒吧、餐厅都混过,也见过了不同国家的几十种军服,在她眼里,谢念诚他们的服装论好kàn

程度要排前三,如果再把是否适合汉国人穿着作为考lǜ

因素,那就要排第一了。

如果说这是哪个大帅的卫队、或是军校的礼服她还能接受,但谢念诚居然说这是民团的服装。

民团?尼玛哪儿的民团这么狠啊?姚小歆是个江西小地方出来的妹子,她也见过他们县里的民团,哪些人的穿着,和乡民简直没什么区别,都是打满补丁的土布衣服,谢念诚口中的民团,和她认知的民团,是一个位面吗?

姚小歆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我找你,是想以我的名义唱这两首歌,可以吗?”

“什么意思?”谢念诚不太懂。

“简单点说吧,就是我给你钱,你把这两首歌的版权卖给我。”

这么说谢念诚就懂了。

“你愿意出多少钱买呢?”

姚小歆盘算过这个问题,这两首歌、尤其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是极好的,如果能成为自己的专属作品的话,靠这首歌基本就能衣食无忧了,如果是市场价,光这一首估计都要上千大洋。

姚小歆上午看到了谢念诚搞的大手笔,知dào

他不是个缺钱的人:“这两首歌,值两千块大洋,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我可以慢慢给你吗?”

谢念诚不缺钱,见姚小歆的样子,有意和她开玩笑,“那你现在能先给我多少?剩下的有什么时候给?”

姚小歆盘算,如果这两首歌能唱红,她出场费应该可以拿到一百大洋一场,但她现在实在是很拮据,低声道:

“我现在没钱,你如果肯把这两首歌给我,我以后每个月还给你一百大洋,还三年,一共算三千六百大洋,怎么样?”

这下谢念诚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个时代就知dào

玩分期付款的人可不太多。

谢念诚想了想:“我能问问,你唱歌是为了什么吗?”

唱歌是为了什么?

姚小歆开始追忆往事:“我从小出生在江西农村,家乡那边的人都很喜欢唱些山歌,大家都说我声音好听。十四岁那年,家里想让我和邻村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汉定亲,我不愿意就偷偷跑了出来。”

“当时我跑到上海,投奔同乡出来做工的人,在厂子里干了几个月,偶然有次机会,我看到有个酒吧招歌手,我就去了,结果老板觉得我唱的还可以,让我每晚去唱四首歌,工钱是两天一个大洋。”

“我本来就喜欢唱歌,从那以后我就到处唱歌谋生活了,几年下来,客人都说我歌越唱越好,去表演的地方也越来越好,现在,我一晚上走两个地方,能挣两三个大洋呢。”

“问我唱歌为什么,我想,首先是养活我自己吧,然后就是我真的很喜欢唱歌。”

听完姚小歆的讲诉,弗兰克这边把菜送上了桌。

谢念诚暗自盘算,按一个月工作二十天算,加上小费,姚小歆的收入应该在一百大洋左右,这个收入水平即使在上海,也不算低了。

在上海,一个女孩子租个好点的单独的居所,再加上吃饭穿衣,开销应该不到五十。

谢念诚有些奇怪,为什么姚小歆还会说她现在没什么钱。

两人吃了几口,谢念诚问道:“那你现在经济状况应该还算可以,怎么会现在一点钱也拿不出来呢?”

说到这个话题,姚小歆有些无奈。

“其实我自己用肯定是够了,除开我自己的生活费,每年给家里寄的钱,每个月我还能剩下五六十个大洋,只是、只是……”

见谢念诚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姚小歆说完了剩下的话。

“我怕自己乱花钱,所以我每个月存了五十的零存整取,打算存满三年再取出来。”

谢念诚对她更感兴趣了。

单身女子,尤其是长的还算可人的单身女子,能强迫自己储蓄一半的收入,真是凤毛麟角。

“能告sù

我你存钱的原因吗?”

姚小歆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想一直跑场,我想存笔钱,自己开个小酒吧就好了。”

见谢念诚不太明白,姚小歆解释了她的苦衷。

“每个场子时间稍微待长一点,就会有客人给小费、送花什么的,接下来就是提些过分的要求,我不答yīng

,就会让老板为难,我只好选择离开这个场子,这几年为这个已经辞职几十回了。”

姚小歆放低声音,好像怕被旁人听到:“最近有个青帮的老大扬言要……那个我,我都半个月没开工了,愁死了。”

青帮、又是青帮,谢念诚算是记住了这个帮派的名字。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姚小歆有些苦涩:“如果你把这两首歌的版权给我,我拿着去找唱片公司发唱片,有了名气,也许就能换个安稳吧。”

姚小歆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她自己也知dào

,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

谢念诚盘算了一下有了决定:“嗯,要不你以后跟着我?”

姚小歆心头“咯噔”一下,怎么男人都是这样?聊不了多久就想那个?做那个事情感觉真的很好么?

偷偷看看对面的谢念诚,一身戎装的谢念诚更显英武。他提出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比那些混混、秃顶大叔好多了……

谢念诚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介shào

他的想法:“我马上就要去广州长住了,我有两个妹妹需yào

人照顾,要是你愿意帮我做事,到了广州我出钱开家酒吧让你经营,你平时帮我照顾我那两个妹妹就行。”

谢念诚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整天和妹子在一起,但他还是想尽lì

多和夏娜和洛丽塔在一起,多少可以教她们一些新鲜的东西。

姚小歆抬头道:“啊?就这样吗?”

“对啊,你还想要什么条件?”

姚小歆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谢念诚:“嗯,我能考lǜ

考lǜ

吗?”

“没问题,不过你要快点儿,三天后我就会出发去广州,你考lǜ

好了打这个电话。”

谢念诚把宾馆电话留给了姚小歆。

姚小歆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这也许是改变命运的一个选择,她当然要慎重一些。

第四十二章 南行火车(上)

上海到广州,谢念诚选择的是乘坐火车,一方面是火车的速度比坐船来得快,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坐坐蒸汽火车,怀个旧。

姚小歆毅然选择了和谢念诚南下,证明了谢念诚对这个女人有些头脑的判断没有错。

如果其他乘客知dào

,现在最时髦的火车对谢念诚来说是在怀旧,不知作何感想?

为了把怀旧进行到底、好好体验一下坐火车的感觉,谢念诚在一等车厢买了五张票,又要了五个卧铺包厢,打算什么位置都试一试。

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两张三等座,这让姚小歆很不理解,难道有钱人买东西都是双份甚至三份?用一个,丢两个玩吗?

张承岳对谢念诚在十几个人当中选中自己随行到广州这件事非常感激,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已经把自己当做谢念诚的心腹,做人心腹自然就有当心腹的觉悟,谢念诚无论做什么决定,张承岳只负责执行,其他一概不问。

姚小歆对这个整天黑着脸、随时像是要砍人的大汉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但买票的事情有些超出的她的理解范畴,那边谢念诚在舒服的一等软座上逗弄两个小萝莉,姚小歆压低声音问道:

“谢队长做事都这么奇怪的吗?我们五个人,他买十张票?”

所谓一列火车就能看到整个社会,这个道理张承岳当然不知dào

,谢念诚也没对他讲。

本来就长得不和善的张承岳恶狠狠地盯住姚小歆:“你喊什么?你喊谢队长什么?”

姚小歆有些害pà

:“我,我……我跟着你喊,喊谢队长啊。”

张承岳向前一步,几乎就要和姚小歆脸贴脸贴住,嘴里暴戾第吼道:“谢队长是你能喊的吗?不准喊谢队长,听到没有?”

“谢队长”是所有参加过突击队的队友对谢念诚的称呼,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他们才能喊谢念诚叫做“谢队长”,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姚小歆眼泪都吓出来了。

谢念诚离得不远,正好kàn

到这一幕,连忙让两个萝莉自己看书,自己过来看看情况。

姚小歆委屈的很:“你……你那么凶干嘛啊。”

谢念诚也有些奇怪:“老张啊,最近你怎么脸这么臭?谁惹到你了?”

张承岳道:“神乐和炮姐留学去了,队长你身边只有我了,我当然要认真些。”

谢念诚估计,这老张是精神压力有些大,不由莞尔一笑:“老张,你别搞得那么夸张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谁看到你都要多瞧几眼,不是反而更容易惹出事吗?正常点儿,多笑笑。”

谢念诚的话就是命令。

张承岳努力挤出点笑脸:“小歆呀,刚才是我不对,凶了点儿,嘿嘿。”

这强挤出来的笑看上去有些滑稽,姚小歆又怕又想笑,连忙道:“谢念诚,我过去和夏娜她们玩。”

和张承岳相比,夏娜和洛丽塔简直就是天使。

谢念诚拍拍张承岳的肩膀,两人下了车。

谢念诚一行人走的是贵宾通道,他们上车的时候,其他客人都还没有开始进站,这儿耽误了一会儿后,普通乘客才开始上车。

三等车厢是没有座位号的,谁先到谁坐,以汉国人的脾性,自然要抢位子,谢念诚肯定不会去挤,只是站在人群外围,等其他人都上了车,才不急不忙上了十号车厢。

火车票不便宜,最便宜的车票,上海到广州也要三十个大洋,所以在始发站,车厢没有坐满。

张承岳感慨:“这些人跑什么呢?不都有位置吗?”

谢念诚懒的理他,只是顺着车厢走,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座位。

和谢念诚想象中的乌烟瘴气、鱼龙混杂不同,三等车厢里的乘客总体看上去也还是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基本上是商人、游客和学生。

十个大洋,毕竟不是小数目,许多经济条件窘迫些的都会选择船票,最便宜的船票只要一个大洋,这个价差足以打动大多数人了。

车厢大概坐了一半的人,谢念诚从尾走到头,没看到想要认识的人,就直接从十号车厢往前继xù

走。

直到走到六号车厢,发xiàn

三个学生打扮的人,二男一女。

张承岳见谢念诚走向女学生身边那个位置,叹道,谢队长果然是英雄爱美女啊。

那个妹子五官精致,穿了件有些宽松的浅色衬衫,头发很柔顺地披在肩上,正和对面的两个男生聊天。

谢念诚也不客气,过去直接就坐在那妹子旁边,张承岳坐在了谢念诚的对面。

对面一个男生主动打招呼:“同学你好,看样子你也是学生吧?”

谢念诚点点头:“对,我叫谢念诚,是这一期的新生,这是我同乡,他在广州工作,和我顺路。”

旁边的学生妹很是大方:“我们三个也都是去广州上学的,不过,你要喊我们师姐哦,我可是二年级了。”

年轻人在一起熟络得很快,谢念诚不久就了解到,这个妹子叫程雨佳,广东人,在广州音乐学院二年级学小提琴,是暑假到江浙一带旅行到的上海。

两个男生都是青浦军政学校政学系的三年级学生,一个叫黄雪,一个叫苏桅。三个人也是上车才认识的。

他们几个都不是文学青年,所以不知dào

“文曲星”谢念诚的名头。

张承岳感觉和学生们没什么共同语言,回他的一等车厢去了。

程雨佳很大方地打开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掏出几盒子点心,“来,大家都尝尝,哎,我姑妈真是的,让我带这么多。”

谢念诚一点儿都不客气,伸手拿了块冰皮豆沙糕,味道还不错。

黄雪和苏桅也把自己带的小食摆了出来,两排椅子中间的旅行桌堆了个满满当当。

程雨佳奇道:“谢念诚,你没有行李吗?”

谢念诚道:“出门念个书,不用带什么东西吧……带钱就行了。”

“谢老弟,你可真洒脱,我家里的那些姑妈、姨妈、舅母什么的给我好多东西呢,人家拿都拿不动了好伐。”

黄雪感叹。他是上海人,因为是独子,从小被家里人百般宠溺,长大后逆反心被激发,国民考试后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到广州读书。这次新学年开学,他再三抗拒,最后还是被逼着带了两大箱子东西。

苏桅是个愤青,所以他选择青浦倒是完全自愿。

程雨佳突然想到谢念诚还没说去哪儿报道:“谢念诚,你还没说你去哪个学校念书呢?”

谢念诚笑道:“还没报道,总觉得自己还不是大学生嘛……说起来我还算得上是两位的师弟,我是青浦大学经济系的新生。”

有了这层关系,黄雪和苏桅对谢念诚热情不少,开始向他介shào

青浦大学里的一些事情,加上程雨佳这个美女在旁边适时的插插话,几个人倒是相处得其乐融融。

想到自己到了广州要开个酒吧当做据点,谢念诚开始向程雨佳打听这方面的事情,黄雪和苏桅从小都是只念书的人,有些插不上嘴。

苏桅从座位底下摸出一个琴盒,从里面拿出一把吉他开始校音。

程雨家出身教授家庭,对酒吧、做生意所知也不多,眼看就要答不上谢念诚的问题,看到苏桅摸出把琴,心头倒是一喜。

“你们会弹吉他?”

现在的音乐学院里,并没有开设吉他专业,在“大师”们的眼里,吉他这种东西和钢琴、提琴、萨克斯这些比起来,实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倒不是说对吉他有偏见,而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普及电声乐器,吉他先天音量小,在大的场合无法公演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但吉他自然有它本身的魅力,尤其是年轻人,不少都很喜欢那种抱着吉他唱歌的感觉。

苏桅调好音后有些不好意思,他学这个才一年多点,也没下多大功夫,就会点儿简单的东西,对面的程雨佳可是专业的科班出身,他实在没有演奏的勇气。

“程雨佳,你会弹这个吗?”

程雨佳摇摇头:“不会,不过我挺喜欢的,吉他当伴奏乐器挺好的,比小提琴强多了。”

程雨佳很会说话,原声小提琴独奏的话,可要比原声吉他强出不少呢。

赶鸭子上架,苏桅不动手也不行了。

不知dào

是因为有程雨佳这个美女专业人士在对面看着自己,还是因为自己学艺实在是不精,苏桅起手演奏的是这个时空一首流传颇广的民歌,几个小节的演奏干涩无比,节奏也有些散乱,更加致命的是,他连音都没有调准。

程雨佳眼神中的期待逐渐黯淡,还好她家教极好,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黄雪暗地叹口气,自己的这个好哥们儿看来是要演砸了。

起手就乱了,苏桅接下来进到主歌部分时干脆就没好意思开口,弹了几个小节后讪讪放下了琴。心里有些想抽自己。

苏桅,你以为对面坐的是那种只会读书、没见过世面的萌妹子吗?脑子一热想显摆什么啊??不知dào

对面这个美女是学音乐的吗?

如果有条地缝,苏桅真心想要钻进去。

程雨佳善解人意:“我听这琴音准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天气让琴颈有些变形啊,要不我来帮你调调?”

谢念诚前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玩吉他,虽说达不到那个时空专业录音师的水准,但也差不了太远,一早他就听出了音准不对,只是没开口。

听到程雨佳要调琴,他主动道:“来来,我来试试吧……要是琴颈有变形,手法不好容易把琴弦拧断,程雨佳你以前没接触过,怕不知dào

怎么用力。”

从苏桅手里接过琴,谢念诚先竖起来看了看琴颈和琴桥,这琴是几块普通桃木拼接而成,只能算是把练习琴了。

不过平时保养还不错,基本没有变形,谢念诚也是给苏桅留了面子:“嗯,这里稍微变形了点,所以特别容易走音,我反过来调一下就好了。”

谢念诚装模作样地掰了掰,又把几根弦拧了拧。

“叮叮叮……”

谢念诚在调音品上飞快地打了几个泛音,“没问题了”,就要把琴递还给苏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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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南行火车(下)

苏桅自己给琴调音,要一根一根对着调,慢不说,还调不准,看到谢念诚泛音调弦,知dào

肯定比自己玩得好。

“我才学不久,你来、你来。”

谢念诚也不客气,接过琴就弹起刚才苏桅弹的歌,这首歌和声结构很简单,谢念诚也就顺着和声用三和弦进行伴奏。

苏桅自觉丢了一次脸,这次集中精力跟着唱了起来,还算是中规中矩。

在音乐盲听来,这样的演出算是不错了,但程雨佳听了,感觉就实在是一般了。

就像是看女足踢球,再怎么样也觉得不够精彩。

谢念诚扫了苏桅一眼,那意思是,哥们儿,不是兄弟不帮忙,我可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苏桅有些无奈,选择在程雨佳面前玩音乐,那本来就是个错。

“程雨佳,你也奏一曲给我听听吧。”黄雪出来化解尴尬。

谢念诚有些无语,自己已经算不会泡妞了,这俩更蠢,有在火车车厢里拉小提琴的吗?

程雨佳面露难色,这尼玛也太没气氛了吧。

谢念诚灵机一动。

“这车厢里太闹,小提琴啊、民歌啊什么的不太适合,我这儿有适合闹的歌儿,程雨佳你指点指点。”

“好啊。”

谢念诚握好琴,按好和弦,用力来了个琶音,用他有些哑的嗓子唱道:“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这个时空还没有摇滚乐,谢念诚这种唱腔一出来,马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随着歌曲的旋律推进,谢念诚开始大力用大力扫弦取代那种琶音分解,唱的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你何时跟我走,噢……你何时跟我走……”

一段唱完,谢念诚停了下来,有些期待大家的反应:“怎么样?”

程雨佳科班出生,这种伴奏和唱法她闻所未闻,说是乱弹乱唱吧,可听着又觉得好听,说不是乱来的吧,可和她学到的音乐理论严重冲突;简单点说,给她一种“虽粗糙但能直抵人心”的感觉。

苏桅和黄雪平时接触音乐不多,所以他们的判断很简单。

“好!”

“嗯,这歌听着好有劲儿的啦。”

摇滚乐对年轻人有一种天然的**,很快他俩也跟着嘶喊起来。

时间是下午,所以车厢里的其他旅客也没觉得这些年轻人吵闹,反而纷纷投以友善的笑容。

玩了一会儿都有些累了,苏桅把琴收好,几个人继xù

聊天。

男人聚在一起,不是聊政治,就是聊女人。

大家刚认识,对面又有个美女,聊女人显然有点儿蠢。

“我从成都出来,到了上海,哇,简直和内地是两个世界,我听说广州那边比上海还要西洋化,真的假的?”

苏桅回答:“从经济、建筑这些来看,广州是没法和上海相比的……现在上海是全亚洲最繁华的城市。不过从人心上看,广州比上海进步多了。”

黄雪完全同意苏桅的观点:“上海只是外表光鲜,其实是个只认钱的地方,只要你有钱,在上海就是大爷……你是不知dào

,现在某些上海女人,见了洋人就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根本不要脸的。”

“我们内地也差不多,有钱干什么都行。广州有什么不一样呢?”

“你内地来的不知dào

,最近这些年,咱们大汉的南洋属国其实已经不是属国了,它们表面上还承认是汉国的属国,实jì

上已经被西洋人控zhì

了,好些国家乱了好几年,很多人从南洋、安南、暹罗、缅甸这些地方逃回来,说好多汉人都被杀了。”

“怎么会?大汉南洋都督府、安南都督府干什么吃的去了?”这些消息,谢信勇每次谈到都语焉不详,谢念诚还是第一次听到详情。

“就是的啦,据有知情的人讲勒,南洋那些国家都已经宣bù

独立了,北京zf都已经同意它们独立了。”

“怎么没听说过汉国的军队在安南和南洋镇压叛乱呢?”

“哼,那些军阀都只顾自己,安南都督府和南洋都督府的军队,已经陆续调回红河省和福建省,准bèi

镇压两广的革mìng

军了。”

“啊!?真有革mìng

军?”

“当然有啦……现在两广的革mìng

军早已成了气候,如果不是怕两广督军向北京的袁大帅求援,早就把督军赶走了。”

谢念诚有些咂舌,没想到社会党中的激进派已经有了如此势力。

“那去广州念书,安全吗?”

“这你完全可以放心……现在广州其实已经是社会党的天下,督军只是摆个样子而已。”

苏桅和黄雪只是学生,幕后的事情并不清楚,但他们描述的表象已经让谢念诚对局势有了新的认识。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谢念诚起身回到一等车厢,看看妹子们怎么样了。

一等车厢条件非常好,基本格局是一个圆桌旁四个沙发摆一圈,谢念诚到的时候,张承岳、姚小歆正和两个妹子一起玩牌。

洛丽塔面前是一堆硬币,其他三个人面前空空如也。

看到谢念诚来了,张承岳连忙起来:“队长,小洛太厉害了,我们三个人怎么也玩不过她。”

夏娜和洛丽塔的中文有了很大进步,日常交谈的问题并不大。

洛丽塔道:“不是我厉害,是他们三个太笨了。”

张承岳和姚小歆有些惭愧,夏娜玩笑似的捏住洛丽塔肩膀:“信不信我掐死你?”

看到夏娜和洛丽塔玩闹,谢念诚刚才聊完天后有些沉重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你们吃晚饭了没?没吃一起去餐车吧。”

两个萝莉马上拍起手来:“Yeah!”

餐车只为卧铺和一等车厢服wù

,环境和手艺都不错。

几个人饱餐一顿,两个萝莉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有些困了回去睡觉,姚小歆则是微微有点晕车,也回去睡了。

张承岳有些无聊,跟着谢念诚又一起回了三等车厢。

火车在路上一路拣人,这个时候车厢差不多已经坐了九成的人。

谢念诚和张承岳走到白天坐的地方时,三个学生换到了一排,对面已经坐了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哎,你们这两个先生哪,我一早就说了的啦,我们还有两个同伴的,你们非要来挤,现在我们的朋友回来了,劳驾您二位换个地方好伐?”

谢念诚对黄雪报以友善的一笑。

座位上这两个人眼都没抬一下,好像没听到黄雪的话。

张承岳有些不悦,谢念诚拍拍他的肩膀:“算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雨佳也拉拉黄雪的衣袖,让他不要再多说。

苏桅道:“两位朋友,你们看,这车厢里的座位还多,我们几个是一起的,二位能不能挪一下?”

终于有个人开口了:“这座又没说是谁的,谁坐了就是谁的,要坐自己去别的地方,老子不动。”

列车员看到这边有动静,过来道:“闹什么闹?票拿出来看看,要打架是吧,到下一站打去。”

程雨佳几个乖乖摸出票来,张承岳也把自己和谢念诚的票摸出来给列车员看了看。

列车员一拍桌子:“你们两个的票呢?”

俩人一个很不情愿的从兜里摸钱:“嘿嘿,上车上的急,忘买票了……我们补、我们补还不行吗?”

列车员制止了他的动作:“跟我来,到那边办补票手续。”

两人跟着列车员走了。

苏桅看着两人走了,低声道:“谢念诚,你们换个车厢吧,这两个人好像不是好人。”

这苏桅做事还算靠谱,心地也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好好结交一下,谢念诚心道。

“多谢苏兄提醒,这样吧,我认识这车的车长,刚才他告sù

我一等车厢还有些空座可以免费去坐,他还说可以带几个朋友,我看不如我们都去那边吧。”

“呀,好呀好呀,那我可不客气了呀。”

“真的吗?那可多谢了哦。”程雨佳也拍手笑道。

谢念诚笑笑,和张承岳一起动手,帮着黄雪和程雨佳挪位置。

一等车厢和卧铺车厢的列车员都知dào

谢念诚买了很多票,见他带了三个人,自然不会管,谢念诚还是主动去低声打了个招呼。

“程雨佳,列车员说,卧铺车厢很空,还有空位呢,你去睡吧。”

“哇,那太感谢了,嘻嘻,我今天运气真的很好呢。”程雨佳也没多客气,跟着列车员去了。

这边几个人靠着沙发,吃着小食,比起在三等车厢舒服多了。

一路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发生,经过五十多个小时的车程,第三天早上火车到了广州,谢氏公司安排有人接站,谢念诚就告sù

苏桅几个人,自己和车长有些事要说,就先不下车,苏桅几个告了别就先下了车。

程雨佳几个人下了车,看到站台上有三辆豪华的黑色轿车,每辆车旁各站了一个一身黑的男子。

“这些车真不错啊,不知是来接什么贵客的,这么大派头。”苏桅感叹。

“哎,反正不是来接我们的啦,走吧走吧。”

谢念诚等姚小歆带着两个小萝莉梳洗了一番才下了车厢。

谢念诚一下车厢,中间那辆豪车旁边的人快步过来。

“大少爷好,刘总已经备好酒席,请上车。”

这人谢念诚过年的时候见过,是谢氏化工在广州的员工。

谢念诚点点头,几个司机连忙把车的门打开,请一个女人两个妹子上了后面的车。

谢念诚抬腿上了中间那车的后排,张承岳坐到了副驾驶位。

小车队从贵宾出口缓缓开出车站。

普通客人的出站口,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大口口水:“妈的,两个小杂种害老子丢了十个大洋,怎么没让我碰见,要是让老子在广州看到他,非要给他点儿好kàn

!”

“走啦,阿东,算他们运气好了。”

“哼,小鸡,走!”

第四十四章 雪山酒馆(求收藏)

谢氏集团广州分公司的老总本来是四叔谢信勇,他出长差去了德国,这边留守的副总刘宏涛是广州本地人,他心里的谢念诚只是董事长的公子,并不知dào

谢念诚对家族生意上的巨大贡献。

刘宏涛无疑是个很懂事的人,他召集了分公司在广州的所有高、中层负责人,办了场盛大的接风宴,给足了谢念诚面子。

谢念诚也不想干涉这边分公司的经营,他要做的事,自有打算,刘宏涛非常满yì

少董事长没过问生意上的事,所以谢念诚交代给他找几个好的私人教师,他立即命令自己的秘书亲自去办,承诺三天内就会找到合适的人选。

一顿午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几天,谢念诚有几件大事需yào

去做。盘算一番,谢念诚决定首先解决开酒吧的事情,有了落脚之处,其他事情才好展开来做。

第二天上午,走在广州的街上,张承业从头到脚开始冒汗,八月底的广州酷暑难耐,让在四川盆地住惯了的他极不适应。

谢念诚也是边走边喝水,总觉得心头有东西压着,不太舒服。

两人的目的地是距离青浦军政大学不远的杏花街,这条街沿着珠江的一条小支流建成,一条街都是各色酒吧,对即将在青浦军政大学上学的谢念诚来说,这里找个地方作为在广州的据点,再合适不过。

这条街约莫一千米长短,谢念诚从头走到尾,大概三十多家酒吧,只有两家的窗户上贴着转让的字样。

这两家位置都一般,装修也没多大特色。

谢念诚决定去找那家“三江酒吧”的老板谈谈,原因很简单,这酒吧里有一个小舞台。

酒吧街的酒吧,通常下午才开始营业,谢念诚的运气不错,“三江酒吧”的门大开着。

谢念诚领着张承岳进了酒吧,酒吧里没有开灯,两个中年女人正在打扫卫生。

光线有些昏暗,张承岳瞪大眼睛问保洁大姐:“喂,老板在吗?”

两个女人一哆嗦,丢下扫把就往后间小跑。

谢念诚有些无奈:“承岳,我的大飞哥,我说过让你对人和善点儿,别那么凶巴巴的,要多笑点儿,你怎么又忘了?”

“是、队长,要笑……嘿嘿、嘿嘿……”

谢念诚摇摇头,带了张承岳到吧台处等着。

没多久,一个个子不高、高颧骨、皮肤略黑的中年男人出来,张嘴便来:“*^#&^*@^*@@”

妈的,鸟语。

谢念诚的官话非常标准:“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中年人看了谢念诚一眼,发xiàn

旁边的大汉一脸怪笑,也是浑身一个哆嗦。

谢念诚回头看到张承岳的“笑”,实在有些无语:“算了、算了,你随意,别吓人了。”

张承岳脸部肌肉一松:“妈哦,笑起来太累了。”

中年人回过神,努力说起官话来:“还有几天才月底啦,今天没钱给你,宽限几天啦。”

谢念诚知dào

中年人有些误会:“老板,我是看到你在窗户上贴的转让消息,咱们好好谈谈吧。”

中年人一脸狐疑之色,谢念诚的打扮,说是个学生他信,怎么也不像老板啊,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个彪形大汉,他都想直接赶他出去了。

“年轻人,你别开玩笑啦,这个店,不便宜的,我也不骗你,你一个外地人,做不了这个生意的。”

谢念诚笑道:“生意不做,怎么知dào

做不了?做生意嘛,无非就是货真价实四个字。”

中年人一肚子苦水,这下可有地方倒了:“年轻人,你说的倒是简单。我告sù

你啦,在这条街做生意,没那么容易。”

“酒吧哪里那么好做的啦?没关系是绝对做不动的……你想想啊,如果有人来闹事,你摆得平吗?”

“我这个酒吧虽然生意不算好,每天客人也还是好多的,就是我在道上没什么关系,罩这条街的大飞哥每个月要收我五百大洋的保护费,我每个月才赚多少,给他五百,我喝稀饭都不够,干脆不做啦。”

谢念诚一笑:“承岳,你什么时候在广州收起保护费来了?”

张承岳捏捏拳头:“哼,我倒要会会这个广州的大飞哥。”

谢念诚对中年人道:“老板,你是实在人,你报个价吧,我既然敢来接店,就有我的办法。”

中年人叹了口气:“年轻人,你可想清楚了……我也不乱讲啦,这个店房子是我自己的,要不我早就做不下去了……你是租这个店呢,还是买?”

“买。”

“买的话就贵了,你看,酒吧大厅就有五百多平米了,后门出去还有个院子,有七房间,一共算下来有八百平方的样子,走,跟我去看看再说。”

跟着老板看了一圈,谢念诚很满yì

,后面的七个房间情况都不错。

广州的房价和上海差不多,远远高于国内其他城市,普通的民居也有二十个大洋一平方,高端的就要七八十了,至于这种在好地段的商住两用房,价格恐怕得在一百左右。

看完房子,老板心里有些犹豫,他这个房子按市场价值,能值八万多大洋,加上这一带的发展前景的话,卖十万大洋也算合理。但他这房子被罩这条街的大飞哥看上了,大飞哥收他五百大洋一个月的保护费,目的就是想低价买他的房子。

他贴出转让告示后,也有几个来看房的,在知dào

大飞哥的存zài

后,都放qì

了,好好的生意人,谁会愿意得罪大飞哥这样的**恶霸呢?

见谢念诚面善,老板如实说了自己的困境,然后叹口气,“情况就是这样啦,大飞那个衰人放话要用两万买我的房……价钱这么低我怎么肯干?你真心想要,给我八万大洋就卖你了,不过你要想清楚,大飞肯定会来找麻烦的。”

“老板,我要的急,什么时候能交房给我?”

“签了合同,三五天就能办完手续。”

“这样,老板,我今天就要,给你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大洋,图个吉利。”

老板一怔,还有主动要求多给钱的?

谢念诚继xù

道:“那是现在的价,如果下午,我就只出八万,然后每过一天,少出一万。”

谢念诚边说边开好支票。

“老板你先去取钱,房子从现在起开始归我,手续这几天慢慢再办。”

老板有些不敢相信:“你这么信我?”

谢念诚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老板这下知dào

,谢念诚这样做,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不怕被人敲诈勒索,要么就是个傻子有点儿缺心眼。

不管了,老板返身到后院,从一个加了锁的暗柜取出房契,没接谢念诚的支票,而是拉着谢念诚一起出门在街上的一家银行验交支票。

在确认支票没问题后,老板很快准bèi

好合同和谢念诚签好,然后把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谢念诚道:“所有的东西我都不要,你下午来搬,我明天上午开始进来,到时候没搬走的东西,我就自己处理了。”

老板点点头:“这房子是你的了,怎么处理都行……不过,这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不要小瞧大飞仔。”

谢念诚点头表示感谢,后面的手续谢念诚打算让刘宏涛派个人去解决,他就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耽误时间了。

吃完午饭,谢念诚带姚小歆和两个萝莉来参观了房子。

按谢念诚的想法,前面就用来开酒吧,后面七个房间,除开他们四个人住三间屋之外,其他布置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报务室和一间客房。

女人的天性就喜欢布置房子。

谢念诚对姚小歆道:“你见过的酒吧多了,怎么重新装修你多用点儿心……后面的房子就别太麻烦去整了,明天上午你找人把屋里的东西全丢了,直接买新的!给你三天时间,我们就搬进来。”

“前面酒吧的话,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装修,名字我都想好了,改成‘雪山酒馆’。”

姚小歆估算了一下:“嗯,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只是要怎么弄呢?如果简单的重新布置一下,要不了多少钱,几百大洋就够,但要是重新装修,可能要上万。”

谢念诚手一挥:“钱不是问题,不过也别装得太好……不要太显眼了,明白吗?”

姚小歆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旁边张承岳明白谢念诚不想在这上面费心思,板着脸道:“队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随你意思弄就是了。”

姚小歆大着胆子回了张承岳一个白眼,她跟着谢念诚吃了那顿接风宴,明白谢念诚现在缺的不是钱。

“好的,我保证做好。”

谢念诚满yì

地点点头:“重新开业后,就由你来负责经营,工钱呢算两百大洋一个月,你可以用酒吧赚的钱来入股,什么时候酒吧给我赚到十万大洋,什么时候这酒吧和房子就是你的了。”

十万大洋对姚小歆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但这么大的酒吧,如果经营得好,几年时间赚到十万大洋绝对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得到机会的姚小歆对谢念诚感激无比。

谢念诚又道:“明天我先给你一千现大洋,再给你开一张一万大洋的支票,你自己看着弄吧。”

居然有这么好的老板!姚小歆简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了。

谢念诚和张承岳从吧台拿了瓶酒开了喝起来,姚小歆知趣地到后院去研究如何布置房间。

“队长,我看这老板说的是实话,可以趁机多压点儿价啊。”

“不用,一是麻烦耽误时间,二是咱们刚来广州,做事大气些就当是买个名声。”

张承岳不懂做生意,挠了挠头:“不过,那大飞来找麻烦怎么办?就我们两个人,只怕不好对付。”

“哼,我最怕的,就是没人来找我麻烦。”

谢念诚眯着眼睛看看手里高脚玻璃杯里暗红色的葡萄酒,晃了晃,像是看到了腥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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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萝莉初长成(求收藏)

敲定了酒馆的事情,谢念诚和张承岳用脚把酒馆附近踩了个遍才回到宾馆,谢念诚洗了个热水澡,饭都没吃就疲惫至极地躺到了床上。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谢念诚,看看窗外,还有天光,看样子尚不到晚上七点。

谢念诚打着哈欠打开房门,看到敲门的是洛丽塔,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大哥,夏娜她生病了,快去看看呀。”

谢念诚顾不上换衣服,穿了个短裤光着膀子就进了隔壁。

对夏娜和洛丽塔,谢念诚有几分愧疚,这两个妹子到了谢家以后,谢念诚都是让其他妹子在教她们汉文和其他东西,这次带她们来广州,也是有要好好照顾并教育她们的意思。

这才来广州就病倒了,谢念诚怎么能不急?

床上的夏娜捂着小腹直喊肚子疼。

谢念诚走到床边握住夏娜的小手:“怎么回事?夏娜?”

夏娜“哇”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往谢念诚身上靠。

旁边洛丽塔帮她说出病情:“夏娜她下面流血,然后肚子疼得厉害。”

谢念诚一听,不会是来月经了吧。

谢念诚问洛丽塔,“是来月经了?”

“什么是月经?”

谢念诚败了,这两个妹子才十二三岁,恐怕还是初潮。

“姚小歆呢?”

“姚姐姐她吃过饭就出去了。”

谢念诚估计,夏娜应该是初潮来了。

“没事的,是月经来了,洛丽塔,你出去找商店买卫生巾回来。”

还好洛丽塔在谢家的时候见过卫生巾,倒省了谢念诚解释的时间。

这边谢念诚倒了杯温开水扶着夏娜喝了,又用手帮她揉小肚子,不一会儿症状就缓解了不少。

不一会儿洛丽塔买了两包卫生巾上来,一看“双阳”牌,这妹子还懂事,小小年纪就知dào

照顾自家生意。

俩妹子进卫生间鼓捣了一阵子出来,夏娜舒服了不少。

谢念诚问了几句就想走,洛丽塔冒出一句话,让他有些惊讶。

“谢大哥,你不喜欢我们两个,是吗?”

“小洛,你怎么会怎么想?”

洛丽塔的大眼睛有些哀伤:“我和夏娜听姐姐们说过,大哥你要和她们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可对我和夏娜呢?是我们哪里惹你生气了吗?让你这样嫌弃我们?”

哗哗哗哗,只觉庐山瀑布挂上头啊!

谢念诚简直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前面几个妹子进谢家的时候,谢念诚自己也才十岁的样子,当了十年的婴、幼、少儿,玩心重得很,自然和妹子们怎么玩都可以。

现在的谢念诚已经快十七岁了,已经没了那种两小无猜的纯真,瞧瞧夏娜和洛丽塔,进谢家几个月,吃好的喝好的,已经开始了发育,这夏娜都有初潮了,谢念诚还能拿她们当十岁小女孩吗?

还能拿自己当十岁小男孩吗?

谢念诚绞尽脑汁来解释这个事情:“夏娜、洛丽塔,大哥我不是不喜欢你们,只是,咳咳……只是现在大哥不是小男孩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便……你们知dào

的,男女有别、男女有别嘛。”

这话颠三倒四的,夏娜一听又抱着肚子哭了。

洛丽塔看谢念诚的眼神很真诚,姐姐们也说过,谢念诚不会骗妹子的,倒是信了几分。

“大哥,为什么小时候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长大了就不可以呢?”洛丽塔决心搞清楚这件事。

谢念诚头有些大:“这个、这个,大哥是男人,不方便讲,还是等姚姐姐回来,你们问她好不好?”

“不好!”

“不好!”

两个萝莉异口同声地说。

谢念诚灵机一动:“男人和女人长的是不一样的,长的不一样的地方呢就是属于自己的秘密部位,秘密部位的话,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看的,给人摸的。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大哥你骗人,刚到家里的时候,你不就摸过我的秘密部位了吗?”

谢念诚这个悔啊,只得红着脸说:“额……那是大哥不对,那时候大哥不懂事,不该调·戏你的。”

夏娜怒气冲冲:“不管了,今天必须一起洗澡、一起睡,要不然就说明大哥你不喜欢我们。”

女人容易失去理智,这话谢念诚在这两个妹子面前是真zhèng

体会到了。

“不用、不用,刚才大哥洗了澡的,洗了澡的。”

洛丽塔行动力很强,不理会谢念诚的言语,就开始脱衣服。

她只穿了件短袖体恤,下面一条小短裤,这一伸手,两只兔子就暴露在空气之中,颤颤巍巍很是晃眼。

谢念诚连忙捡起衣服:“别脱、别脱啊。”

对法律再不了解的他,也知dào

十四岁是个坎儿,不能知法犯法啊。

洛丽塔不接衣服,眼神透出一种倔强,谢念诚心一软。“乖,听话,你把衣服穿上,我洗澡、我洗澡还不行吗?”

“为什么我要穿?”

“你那些姐姐在骗你啊,笨丫头,一起洗澡是一起洗澡,不过是她们帮我洗澡,我以前是少爷嘛,你见过有少爷给仆人洗澡的吗?”

这话总算是哄住了夏娜和洛丽塔。

在两人纯真的目光中,谢念诚无奈脱了短裤。

两个妹子还是盯着他。

“你们先放水、先放水……浴缸接满水了我就进去,这总该行了吧?”

夏娜走到谢念诚和房门之间,隐隐是要防止他逃走,洛丽塔过去开始放水。

等水放的差不多,谢念诚没办法,脱了裤子躺进水里。

“这下行了吧。”

两个妹子不答话,夏娜不方便下水,就拿了洗发水开始给谢念诚洗头,洛丽塔在谢念诚的再三阻止之后,还是穿着衣服下了水给谢念诚洗身子。

浴缸不大,洛丽塔坐在谢念诚的脚这一边,双手开始在谢念诚身上游走。

谢念诚闭上眼睛,心里开始诵经,准bèi

抵御心魔。

洛丽塔很仔细,一点一点的帮谢念诚洗,等洗到兄弟的时候,谢念诚的小头实在控zhì

不住,在手指揉捏之下,傲然挺立,就要破水而出。

洛丽塔一边洗一边还问:“大哥,什么东西这么硬这么大啊?刚才不还是软的吗?这就是你们男人的秘密部位吧。”

谢念诚点点头:“对,哎,别太使劲啊。”

这澡洗的是让谢念诚又有些享shòu

,又有些罪恶感。

“以后别这样洗了啊,大哥今天让你们这么洗一次,你们该相信大哥喜欢你们了吧,以后可别乱想了哈。”

“为什么?”

“大哥的秘密部位都让你摸了,你该相信大哥当你们是一家人了吧。”

“可是,大哥你还没摸我们的秘密部位啊。”

谢念诚一阵气血翻涌,赶紧自己拿过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头,小妖精有些要人命啊。

洛丽塔坐在浴缸里有些不舒服,干脆靠着谢念诚躺了下来,娇小但充满弹性的躯体和谢念诚贴在一起,让谢念诚感到有的地方越来越是坚挺,一股子邪火也越来越旺。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出事。

谢念诚告诫自己,不能做诱骗少女事情。谢念诚又闭上眼睛,开始数数:“1、2、3、4、5、6………”

谢念诚的专注性格又帮了大忙,他专注进数数小游戏,这边小兄弟也慢慢焉了下去。

数到一千多下,两个小萝莉总算是帮他洗完了澡。

谢念诚长出一口气,老衲今日又过了一关,修为大涨呀!

刚睁开眼睛又差点被晃晕,一对小兔子正活泼地在空中跳动。

洛丽塔正光溜溜地在自己面前。

“小洛,你这是干嘛?”

大眼睛无辜地说道:“大哥,你洗完了,我也要洗啊。”

谢念诚赶紧起来,飞快地扯过浴巾保护好秘密部位:“好,你自己慢慢洗,大哥忙了一天,累的很,要先睡了。”边说边想开溜。

夏娜一把拦住:“不准走,你要陪我们一起睡。”

谢念诚狐疑:“这俩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看看夏娜的眼神,里面很清澈,是那种小孩子非要要一个玩具的神色,谢念诚无奈,只好躺倒这间屋的床上。

心里大悔,怎么没交代那几个妹子教教夏娜和洛丽塔男女之间有别的事情啊。

这边洛丽塔洗完,换了小背心下短裤也爬上床来。

本来谢念诚和夏娜睡的开,这再上来一个人就无法保持足够距离了。

两个妹子一人一边挨着谢念诚睡下。

闻着两个萝莉身上那种少女味道,谢念诚哪里敢睡,只得闭上眼睛装睡。

两个妹子情绪波动太大,也有些疲倦,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谢念诚这才敢放松心情让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谢念诚醒过来,发xiàn

自己侧身抱着洛丽塔,夏娜又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而自己的两只狼爪,一上一下护着洛丽塔的秘密部位,这不是3·P的姿势吗?

谢念诚感觉轻轻挪动两个妹子,让她们离自己远一点,继xù

装睡。

等两个妹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起床后,谢念诚才算是解脱。

这一觉睡的太TM累了。

谢念诚给两个妹子打个招呼,回到自己房里飞速穿好衣服再跑到走廊,感觉去交代姚小歆给两个萌妹子补习生理卫生课。

“咚咚咚!”

谢念诚一边使劲敲门,一边高喊:“姚小歆,你昨天下午死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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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两大神器

谢念诚到广州有一个很大的目的,就是搞军火,如果他的判断没错的话,不久的将来,他会需yào

大量的军火。

为什么是“搞军火”而不是“买军火”?

很简单,军火太贵,谢念诚想要的数量太过巨大,谢氏集团还想要扩大规模,谢念诚也不能用太多的钱在军火采购上。

汉国不缺人,千年和平下来,足足有六七亿人之多,但汉国缺军火,全国成规模的兵工厂只有沈阳、汉阳、太原、上海四家,其他地方都没有大型兵工厂,谢念诚规划中的基地四川,更是连子弹都造不出来。

而买军火的价格,实在是不便宜,看看谢信勇留下的德国武器采购价格吧:

20响手枪含千发子弹,140大洋;

冲锋枪含千发子弹:180大洋;

步枪含千发子弹:90大洋;

轻机枪:640大洋;

重机枪:1100大洋;

八〇迫击炮:1200大洋,炮弹20大洋/发;

一二〇迫击炮:2000大洋,炮弹30大洋/发;

75MM野炮:24000大洋,炮弹60大洋/发;

150MM重炮:80000大洋,炮弹100大洋/发。

英美武器的采购价格和德国差不多,俄国和日本的相对要便宜一些,但性能上要差许多。

按照这个价格,装备只用步枪、轻机枪的一个团武器起码需yào

十五万大洋;但要是组建一个有炮兵支援火力的步兵师,那就是百万甚至千万级别了,这个钱,谢念诚出不起。

坐在广州德国领事馆门外一家咖啡馆里的谢念诚,也只能期待领事馆出来和他洽谈的武官是个识货的人了。

冯·曼德里安少校,今年二十六岁,本来是德意志帝国军队中一颗耀眼的希望之星,结果因为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被发配到遥远的汉国,和他那个会中文的女友在广州领事馆暂避风头。

一大早领事先生接到一个汉国人的电话,说有重yào

的军事情报想要找说话能算数的人谈谈,曼德里安正闲的发慌,主动向领事请缨出来见见打电话的人。

在曼德里安心里,汉国的人能有什么重yào

的军事情报可以提供给德意志帝国呢?

一个在前后两百多年的时间里,在西亚、次大陆和中南半岛,先后被几万英军、法军和英法联军击败的国家,不值得他曼德里安尊重。

曼德里安和他的女友玛莲走进“黑森林”咖啡馆,一个在吧台旁的年轻汉国男子向他们走来,这个男子个头在汉国人中中等偏高一些,相貌还算英俊。

曼德里安换上职业性的微笑,向走来的汉国人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曼德里安少校。”

谢念诚伸出手和对面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五官雕塑般立体的金发帅哥握了握:“你好,我叫谢念诚,请这边坐。”

“谢先生,是你打电话说有重yào

的情报想要告sù

给我们德意志帝国吗?”曼德里安的中文水平仅限于几句问候语,玛莲帮他发问。

“请问曼德里安先生,这位女士可靠吗?我提供给你情报的话,你可以把情报传递给够分量的人吗?”

玛莲中文很好,扮演起了同声传译的角色。

曼德里安指了指玛莲,又拍了拍自己胸口,表达了对玛莲的信任。

“谢先生,曼德里安他可以直接和参谋总部联系,渠道沟通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我有两样新式武器的设计图……这两件武器可以轻易攻破战壕和铁丝网组成的阵地,请问贵国有兴趣吗?”

曼德里安听到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谢先生,你确定你的情报准确?”

谢念诚点点头,“我敢肯定。”

“能简单介shào

一下是什么武器吗?为什么要联系我们?”

“这两种武器,一种技术上很简单,一种则要复杂一些……我现在只是有大致的研究方向,并没有成品,我想把这两个武器的设计理念卖给贵国。”

曼德里安将信将疑,“你能把设计理念说来听听吗?”

谢念诚点点头,“其实说出来并不复杂,这两种武器,一种叫做坦克,一种是凝固**。不过,曼德里安先生,我想您先应该听一下我的报价。”

曼德里安做个请讲的手势。

“我的要求不高,大约五百万大洋的陆军装备。”

“你想用这几句话,换五百万大洋?”

曼德里安眼神鹰一般锐利盯向谢念诚。

从谢念诚的脸色,曼德里安看不到半分慌张,他看到的只是自信。

“难道两种新式武器的价值,对德意志来说,不值五百万的装备?”

曼德里安问道:“如果你的设计真的有你说的效果,那没有问题……不过,怎么证明呢?”

谢念诚很爽快:“我现在就告sù

你……看得出来,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军人,你应该能得出正确的判断。”

曼德里安问道:“你就不怕你说出你的设计理念后,我不给你装备?”

谢念诚摇摇头:“我不担心……我告sù

你设计之后,如果你不同意买这个设计,我就拿这设计去找英国人、法国人或者俄罗斯人,总会有人付我钱的。”

曼德里安心里一紧:“那你为什么优先选择德国?”

“因为我认为,在现在的强国里,只有德国有可能成为汉国真zhèng

的朋友,而我个人,也很需yào

在德国有靠得住的朋友。”

曼德里安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谢念诚的意思。

“好的,谢先生,你可以介shào

这两种武器了。”

“曼德里安先生、玛莲女士,我设计的两种武器,第一种叫坦克……他的设计理念是采用履带式的底盘,在上面安装一个厚装甲掩护下的火力平台,装甲后面可以有火炮、机枪;面对这种武器,步兵武器和小口径火炮根本无能为力,如果能集中上百辆这样的坦克,有什么战壕和铁丝网能挡住它的突击呢?”

“第二种武器叫凝固**,理念是向是油里加入naphthene和palmiticacid,这样汽油就会变成一种胶质粘稠剂,炸开后不管粘住什么,都会把它烧光。想象一下,如果上千枚这样的炸弹落在敌人的阵地或者是城市,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简单介shào

后,谢念诚摸出自己画的图纸,详细给两人做了讲解。

玛莲不太懂军事,倒也罢了。

曼德里安越听越是激动,心里飞速盘算,他最后承认,如果这两种武器能大规模装备德军,那德军在欧洲大陆将没有敌手,前提是要对方没有这种武器。

曼德里安是个军事狂人,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设计,现在他看谢念诚的目光完全变了。

“谢先生,我会把这两个设计报gào

给总参谋部,我相信那里的人能够给您满yì

的答复。”

谢念诚很满yì

曼德里安的态度:“很好,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给我答案了吗?”

曼德里安点点头。

谢念诚又道:“您也知dào

这两份设计的价值,我要求五百万的装备并不是最重yào

的目的。”

曼德里安升起警惕,难道这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谢念诚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疑虑:“我最重yào

的目的,还是想借助这件事作为一个良好的开端,建立起和贵国、和您个人好的关系。”

曼德里安哈哈一笑,伸出手:“谢先生,您对我国的尊重我很感激,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曼德里安心情大好,这两份设计报上去后,他回国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谢念诚道:“曼德里安,我的朋友,这笔生意我想能不能先支付我一些定金?”

“定金?要多少?只要数目不是太大,我现在就能给你。”

“我在广州遇到一点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五十把自动手枪,五十只冲锋枪,再来几万发子弹?”

这个数目的弹药,在黑市上算是大生意了,在曼德里安这里,只是件不大的事情。

“没问题,谢先生,今天就可以给你这些枪和十万发子弹。”

谢念诚大喜过望,能拿到这些军火,省了他不少麻烦。

“那就太感谢了,我去准bèi

一下,下午两点来这里交接可以吗?”

“谢先生真是个爽快的人,我们干一杯吧,预祝合zuò

成功。”

玛莲倒了两杯酒,递给两个男人。

曼德里安和谢念诚干了一杯,谢念诚匆匆走了,要去谢氏公司要一个安全的仓库和一辆货车来运输安放军火。

见谢念诚走的远了,玛莲妩媚道:“亲爱的,这个谢刚刚画的这些东西,真的可以值五百万大洋?”

“如果能把这两样东西够在战争之前大批量生产出来,它的价值也许是五亿、五十亿、甚至是五百亿!”

玛莲一惊:“亲爱的,您真会开玩笑。”

“玛莲,我没有开玩笑,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想我们的军队在未来世界性的大战中取胜的可能将大为增加……你觉得战争的胜利能价值多少呢?”

“既然这么值钱,谢为什么只要五百万大洋?”

曼德里安有些骄傲:“因为这两件武器,汉国根本生产不出来,而我们德意志,可以。他造不出来的话,这个设计对他来说就一文不值。”

“那我们如果不和他合zuò

呢?”

曼德里安骄傲的让已经笔直的身体站的更加挺拔:“这位谢先生是个骄傲的人,他要的全是武器,说明他心里肯有有很大的抱负,这样的人值得帝国结交。”

曼德里安顿了一顿:“就我个人来说,我也很欣赏他,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奇特的感觉,他会是我真zhèng

的朋友。”

玛莲看着远处那个同样笔直的身形,可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个东方男人的身上是什么让一向眼高于顶的帝国贵族冯.曼德里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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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投石问路(求收藏)

谢氏航运的总部设在广州,所以谢念诚很快就在码头库区找好了合适的仓库,把第一批军火收了进去。

仓库里有了枪,兜里还有钱,接下来的自然是要找人了。

广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是谢家接受海外物资的中转站。

军火、机器、物资、药品……

这么多品类繁复的东西,如果走海关的话,从经济上看光是交税能让你憋到内伤,更别提有些好东西还会莫名其妙的“漂没”。

从政治上看,你谢氏集团一个企业,进口那么多军火想干嘛?

谢念诚决定“走水”。

从谢氏集团广州分公司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现在广东这边大大小小的走私团伙有好几百家,如果谢念诚只是为自己搞东西,不对外发卖的话,应该不会触动那些大的团伙的利益,不会招来太多麻烦。

少了江湖上的风险,事情就不会太难办,能找到会开船、敢玩儿命的人就行。

谢氏集团的员工当然不能调过来,即使让他们出面都不可以,就是谢念诚,也不打算让自己直接出面,而是让张承岳出面,成立一个组织,专门从公海上卸货到库区的仓库。

这天一大早,谢念诚和张承岳就到广州白云码头去招募人手。

到了码头工人聚集的地方,谢念诚和张承岳开始四处走动,大声用川音对话,大意就是说有大生意什么什么的,目的是想吸引四川出来的工人的注意。

在广州招募人手,当然是找四川出来的更加靠的住,在异地打拼,不靠本乡人还能指望外地人吗?

川西平原水旱由人,跑到遥远的广东的人不多,但川东川北川南山区,人多地少,不少青壮年都到江浙、广东讨生活。

在码头和海上工作,比一般的厂子工钱来的要高,这对从贫苦山区出来、吃惯了苦的人而言是个很好的选择。

不出谢念诚所料,两人没转几分钟,就有两个个子不高、面黄肌瘦的人怯生生地叫住了他们:“老乡,四川的哇?过来说话、过来说话。”

几人找了个人少点的地方,张承岳掏出烟点上,又给那俩一人发了一根。

“耶,兄弟,整的好哦,吃的起‘巨浪’,可以可以,我们平时都还是自己裹烟叶子哦。”

谢念诚不想在江湖里出头露面,所以他的身份是张承岳的跟班,为方便交流,也是满嘴的乡音:

“两位老乡,这位是大飞哥,我们才从四川出来,想从广州整点好东西回去,到处问了下价格,都有点儿烧人,所以想从洋人手上搞点一手货,现在好弄不喃?”

回话的人拉着旁边有些唯唯诺诺的同乡向张承岳弯了弯腰:“我们只是搬运工,不太清楚这些事情。”

谢念诚摸出两块大洋递给他们:“请两位帮个忙,喊哈晓得这个事情的老乡来和我们摆一哈儿哈。”

搬运工生意不好的时候,一天还赚不到一个大洋,两个瘦小的搬运工结果大洋自然是很开心,回头往人群中去了。

谢念诚和张承岳坐在水泥墩子上等着。

这是个货运码头,脏乱差是必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臭水、垃圾、臭汗混合的难闻的味道,张承岳道:“队长,要不咱们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去等?”

谢念诚摇摇头:“想在这儿招人,在这儿都呆不住还搞啥子?就在这儿等。”

张承岳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住了谢念诚的话。

没过多久,在拿了大洋的两个搬运工的带领下,一个高出一头,还算敦实的二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和谢念诚的白皙大不相同,已经有些黝黑,看来在广州的时间不短了,胡子拉碴,满目沧桑,虽年青,走路的时候已经有些弯腰。

接过张承岳的烟,他深深闻了闻:“好烟啊,好久没有尝过了。”

巨浪五毛钱一包,不是一般人消费的东西,码头工人中常见的烟也就三五分钱一包。

听到“好久没有尝过”,谢念诚对他有了些兴趣,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是大飞哥,我姓陈,兄弟你是?”

黝黑汉子点燃烟狠狠吸了几口,随意道:“就叫我老黑吧,怎么样,二位想做什么生意?”

张承岳道:“我想搞货回四川,在这边我已经找好了码头,外面也有货源,但才来不久,不知dào

怎么搞比较好。”

“大飞哥,你是想搞一票?还是要长期干?有多大的量?”

“当然是长期,量不好说,一年最少有个几千吨。”

老黑浑浊的双眼一下有些光亮,整个人也精神起来,背也挺得直直的。“飞哥,你的意思是想在这里拉杆子、立码头?”

张承岳点点头,“没错。”

“那飞哥你带来了多少人?”

张承岳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念诚:“我们两个。”

老黑刚亮起来的眼睛又黯淡下去,背也重新弯了下来。

谢念诚问道:“怎么,老黑,事情不好比办吗?”

“两位是不知dào

这广州啊,广州现在有东北帮、两湖帮、潮汕帮、本地帮几大帮派,这码头进出东西在本地帮手里,如果量大,肯定瞒不过这本地帮,他们的规矩是逢十抽三,要是不给,就别想做这生意。”

“如果就是不给呢?”

老黑惨笑,“前几年,我们四川出来的兄弟聚在一起,想自己做点生意,就是因为被他们发xiàn

,在一次接货的时候被袭击,货都抢了也就算了,还把在场的兄弟都打死了。”

说着说着老黑有些激动,一拉衣服,身上两处弹痕。

“当天接货的二十多个兄弟,我命最硬,老天爷都不收我。”

谢念诚还是江湖经验浅了点,低估了黑·道中人的贪婪。

事情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看来想闷声发大财是不行了。

其实想想也很简单的道理,走私这种利润巨大的生意,要是没帮派把持,那才怪了。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啥子这个帮那个派的,你说说,广州这边的江湖咋个回事?”张承岳霸气十足。

“本地帮其实只是广州这边本地人帮派的合称,他们各有各的生意,只是遇到外地帮火并的时候,经常会一致对外,所以其他人都喊他们本地帮。”

“东北帮、两湖帮在广州成立有些生意,码头这边呢他们主要是从这边收货到别处去卖,潮汕帮在广州有些生意,也有几处码头,但大多数的码头还是在本地帮手里了。”

“外地人想做生意,都要先去管码头的帮派谈价,答yīng

逢十抽三才会让你做,其实,抽水太高,所以没多少人自己做,所以做生意的都是从他们手里拿货。”

这个条件谢念诚是无法接受的,不过就算和曼德里安能够谈成,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才会收货,还有从容布置的时间。

“那控zhì

码头的本地帮是什么来头?”

“控zhì

这片码头叫平波会,有好几百人,有不少硬家伙。”

谢念诚点点头:“飞哥,看来事情就这样了,你看怎么办?”

张承岳问老黑:“我想招一批兄弟,这边四川出来的人多吗?我要那种敢动手的人,胆子小的就算了。”

老黑想了想,“整个广州的话,老乡还是不少,我估计几万人是有的,不过敢到道上混的就不知dào

有多少了。”

谢念诚道:“飞哥,不如这样,我们请老黑四下联络通知愿意做事的兄弟,十天以后找个地方摆酒开坛怎么样?”

老黑心头一震,他本以为飞哥只是想做点小生意,没想到居然要开坛,那可是要在广州插旗了!这么久了,能在广州立住脚的也就东北帮、两湖帮和潮汕帮三家,这每一家可都有上千个兄弟。

见大飞哥自信满满的样子,老黑也豁了出去:“好,飞哥,如果你信的过老黑,就让我去联络,只是不知dào

飞哥需yào

多少人马?”

张承岳努力装出一副老大的派头:“只要是敢拼了命干的,来多少我要多少,来的人,每人先发一百大洋安家费。”

谢念诚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大洋的银票:“老黑,你愿意跟着大飞哥干的话,这大洋就是你的了。”

老黑拱拱手:“无功不受禄,十天后还是这里见,到时候我再领大飞哥的大洋!不过大飞哥、陈哥,你们还是要想清楚,我还是想劝劝二位,本地帮可不好惹啊。”

张承岳大笑:“哈哈,不好惹?老黑,你听说过大黑山吗?”

老黑出身川东,但川内江湖中人谁会不知dào

大黑山这个千年土匪窝子呢?

“知dào

,大飞哥你是大黑山下来的?”

“现在没有什么大黑山了,山上的土匪都被我大哥灭了!你说说,在我大哥面前,这些广东佬算个屁!”

老黑这下是被震住了,要是飞哥的大哥有灭了大黑山的实力,那想在广州掀起一阵风浪也未尝不能。

老黑急匆匆走了,也不知dào

他十天后能找多少人过来。

离开码头,张承岳没了在老黑前的那种霸气,小心翼翼问道:“队长,这边的事能行吗?就算我们召集了一帮兄弟,可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要不发个电报给哈哥,让他从那边多带些兄弟过来?”

谢念诚摆摆手:“那边的事要紧,不能抽一个人过来,这边的事不难。承岳啊,其实你刚才说的很好嘛:黑·社会?江湖?不是我瞧不起这帮人,他们最多也就能算是个屁,你等着看好戏吧,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不是猛龙不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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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再会罗文轩(求收藏)

姚小歆用她的实jì

行动回报了谢念诚对她的信任。

短短几天时间,雪山酒馆的后院就布置得有模有样。

前面的酒馆也开始了施工。谢念诚给了姚小歆极大的自主权,他对酒馆的装修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留出一个几十平方的架高舞台。

洛丽塔和夏娜有了老师,正努力提高汉语水平。

张承岳师出峨眉,内修峨眉十二桩功,外练白猿通臂拳,这会儿除了继xù

练他的功外,也成为了夏娜和洛丽塔的武术老师。

谢念诚大门不出,呆在他的屋子里,这几天睡睡醒醒,整个人都处在一个迷迷糊糊的状态,把因为忙乎了几个月而深感疲惫的身心都好好调整了一番。在一次梦到赵珂和凌波丽的**之后,他精神抖擞地出门了。

目的地是青浦军政大学校外的一个小餐厅,今天这顿午饭做东的是罗文轩。

“念诚,我就知dào

你能来,你那两首诗简直绝了!”罗文轩看到谢念诚,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罗兄,我来了广州,怕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除了搞社会调研那次,谢念诚给罗文轩添了麻烦,他所做的其他事情都让罗文轩深感佩服,罗文轩拱拱手:“只怕你不来麻烦我。”

如果罗文轩知dào

谢念诚少年时的所作所为,不知dào

他还敢不敢这么讲。

“怎么样,念诚,来广州几天还习惯吗?”

“还好还好,除了天气热,其他还行,粤菜吃起来,也还是蛮合我口味的。罗兄你在学校是教什么的?”

“我现在挂了个政学系副主任的职务,开学后主要讲各国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

“那你的课,我可是一节都不会缺了。”谢念诚这话发自肺腑,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政治、经济的理论知识。

要是换到京师大学的老师,哪个学生称呼自己为“兄”的话,早拂袖而去了。

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大多数汉国学生见了老师,那还是很恭敬的。罗文轩一则在美国呆的久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接受了人人平等的观念,二来嘛在他心里,谢念诚这个人的分量也配得起和他称兄道弟。

当然也许还有潜意思的原因,要是自己长了谢念诚一辈,那到了赵珂哪里,可不好论辈分了。

“听说赵珂也去德国了?”罗文轩不经意地问道。

“没错,我劝她留下来帮我,她拒绝了,坚持要出国念书,说什么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不会输给我们男人。”

罗文轩暗叹一口气,也许赵珂出国,对大家都是件好事。

谢念诚不知dào

,前几个月罗文轩离开四川的时候,赵珂曾表示要到广州上学,赵珂为何改变主意坚持出国,那就只有她自己清楚原因了。

服wù

员很快上了几个小菜,都是标准粤式口味。

叙旧罢了,话入正题。

“念诚,你今天约我来,不应该只是为了打我的秋风,吃这几个小菜吧?”

“没错,今天我来有好几件事情想要请教。”谢念诚伸筷子夹了条小鱼。

“请教二字不敢当,只能说商量商量。”

两人都不是那种说话喜欢绕圈子的人。

谢念诚直接问道:“罗兄,这社会党内部到底分了几派?每一派到底想干些什么?”

罗文轩喝了口茶,摇头轻叹:“社会党啊,说大的派系的话,我看有四派。”

“长江先生的华侨派,看见汉国和列强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这一派最想搞的就是共和,搞总统制,就是要打倒军阀,建立中央集权,发展国家。”

“宋凯中先生的乡土派,主要是各省的社会党议员,多半是地主士绅,他们想要搞联邦制,扩大地方自治权。”

“廖仁教先生的议会派,成员呢多半是些工商业主,他们想要搞的是议会总理制,由议会来控zhì

国家的发展方向。”

“还有就是江卫、汪中正这些留学日本回来的少壮派……他们激进得很,想要搞暴力革mìng

,要效法日本,由下而上彻底变革。”

“除了这四派算是有比较明确的政治目的,其他还有很多小团体,加入社会党的目的也各不相同。”

谢念诚不是很懂政治:“听起来这四派的目标都不太一样嘛,为什么会组合成一个党?”

“那是因为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首先都要让京城的大帅、各地的督军下台才行,不组织在一起,选举是选不过保汉党的。”

谢念诚摇摇头,吃了几口菜。

“怎么,念诚,你好像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选举选赢了有用吗?选赢了大帅、督军,他们就会乖乖地交出军政大权吗?”

罗文轩笑道:“念诚啊,你是该好好上上课,难道你觉得,社会党里的人就只是想明年选举赢过保汉党?”

“难道不是吗?”

谢念诚有些不明白,他看到的社会党人,都喊着团结一致、赢大选的口号,难道是说着玩的?

罗文轩开始解释:“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闹着玩的,也有认真的。廖仁教先生他们就很认真,全力投入选举的就是他们,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念诚,凭你的头脑,你应该想象的各派的人都在想什么吧?”

罗文轩果然是个适合当老师的人,他这启发式的教育还挺有效果,对面的谢念诚开始陷入深思,罗文轩笑吟吟地吃着菜,也不去打扰。

谢念诚的手指不停敲着桌子,越来越快。

终于“啪”的一声,面露喜色。“我大概想到了些什么,说错了你可别笑话。”

“念诚你说来听听。”

“嗯,我估计,长江先生呢,他反正现在是社会党乃至全国最有声望的人,如果社会党选举胜利,对他来说没一点儿坏处,他肯定全力支持。”

“宋凯中先生他们呢,实力本来主要就在地方,社会党选赢了,他们在地方上也能拿到好处。”

“廖仁教先生现在支持者也不少,真要是如他所愿,社会党通过选举上了台,他能当总理嘛,那时候就可以和长江先生平起平坐了。”

“江卫和汪中正他们反正现在都在二线,社会党赢了,他们也会水涨船高。”

“不错,你再说说如果大帅翻脸会如何?”

“如果大帅翻脸,长江先生就可以一统社会党,宋凯中他们就可以在地方发难夺权,江卫、汪中正他们可以趁乱崛起。唯一吃亏的估计就是廖仁教了,所以,对明年选举的事情,是一个人抬轿子,其他人在旁边敲边鼓。”

“啪啪啪!”

罗文轩有些动容,不由鼓起掌来,“念诚,你真是天才。”

谢念诚说的,虽不中,但差不远矣。

罗文轩把玩着酒杯,再次发出邀请:“念诚,你愿意帮我吗?”

空手套白狼?

谢念诚心道,不过他也知dào

,罗文轩发出这样的邀请,是因为罗文轩不知dào

,谢氏集团真zhèng

的灵魂人物其实是他。

所以谢念诚只是微微一笑:“罗兄,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太清楚,不过你这个人人品我是很敬佩的。”

言下之意,就是对罗文轩的能力报怀疑态度了。

两人心照不宣之下,避开这个话题不再深入。

谢念诚又问:“我们谢氏集团想来广州做点儿外贸方面的生意,但有些江湖中人好像要找事,不知现在zf对广州的黑·社会是个什么态度呢?”

罗文轩道:“这个事情各方牵扯很广,你做什么生意?我也许能帮点儿忙。”

谢念诚摇摇头:“一些小事就不麻烦罗兄你了。”

谢念诚不想为小事就欠罗文轩的人情。

罗文轩道:“江湖的事,江湖解决,只要做的不过分,zf是不会管的。”

广州几大帮会背后,哪个不站着几个大人物?大人物之间的利益错综复杂,在处理江湖中事的时候倒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都不会直接出面插手黑·道中的事情。

谢念诚很满yì

能的到这样的答案。

酒过三巡,罗文轩看着谢念诚年轻的脸,想起了自己当年求学的情景,不禁问道:“马上就要开学了,念诚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呗。”

这句话半是调笑,半是认真,让罗文轩生出几分唏嘘之感:“念诚,年轻真好啊,你就要上大学了……大学这几年,可要珍惜了。”

谢念诚本来没对大学有多少期待,这么一说,想起来之前上大学的记忆,那本来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慢慢清晰起来。

那个时空念大学的时候,虽说只是化工系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也没有收获到爱情,谢念诚还是觉得,那四年,是那个时空最快乐的四年。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这跨越时空的记忆想起来,还是那样让人感到幸福。

他记得,进校第一天,和新认识的五个哥们儿一起醉倒在校门口的酒馆。

他还记得,在Dota中鏖战四个月后,兄弟们一起到通宵自习室血战考前一星期。

他不会忘记,在雨水泥泞中奋战九十分钟,击败强敌后,队友们一个一个扑倒在泥水里迭起罗汉。

他最不会忘记,在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总能吸引住他视线的那个少女,尽管直到毕业,两个人之间都没有半分交集。

……

想到这些,谢念诚对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有了些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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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开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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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青浦军政大学的校门口热闹的很,尤其是大门口,不少扛着大包小包的学子和家人在学校校门口三三两两地拍照。

谢念诚缓缓前行,不胜感慨,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升上心头。

进了校门,一条长长的林荫道,不少学长学姐都带着友善的目光,看着新生们。

林荫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广场,摆了不少的桌子,后面都立了条幅:“XX系报名处。”

谢念诚老老实实排到了经济系的队伍里,前面人挺多,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和前面的人大包小包不同,打着空手的谢念诚有些另类。

排他前面的是个背个大包、脚下一个口袋的高个瘦子,“哟,哥们儿,够简单嘿。”

听起来是个北方人,具体哪里口音,谢念诚就分辨不出了。

“家太远,四川的,听说广州这边天热,就没带被子了,其他东西要用什么到时候再买吧。”

瘦子努力伸出手:“文德云,河北人。”

谢念诚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谢念诚。”

“谢念诚?”

瘦子前面的中等个头的胖子回过头来:“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谢念诚?”

“是我,幸会幸会。”

胖子把手里包一放,双手在衣角搓了搓才伸了过来:“吴永强,安徽的。”

谢念诚还以为胖子是在表示尊敬,忙道:“不用这么客气吧。”手伸过去握了握,触感滑腻。

吴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刚吃了个大油饼,还没洗手呢。”

谢念诚瞬间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也不客气,狠狠拍了胖子肩膀一下,“你可以哈。”

队伍里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打量了谢念诚一番,倒没有都挤过来求签名或是求**,能上这个学校的人,骨子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

报名程序很简单,在桌子前面的学长学姐那里报名,然后领宿舍钥匙。

没等多久,胖子就乐呵呵的拿了钥匙,他倒没走,打算等着和文瘦子、谢念诚一起。

胖子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嘴角似乎流出点亮晶晶的东西。

谢念诚和文瘦子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来了个身穿淡蓝色暗花短袖汉服、黑色过膝百褶裙、扎了两根辫子的清秀姑娘。

这姑娘打着空手,左右各有一个拎着包的学长模样的男子。

坊间早有传言,对一个男生来说,非要评价青浦军政大学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美女太少。

假如这学校能有十个这样的姑娘,想必就不会有这样的传言了。

桌子这边登记的两男一女站起来打招呼:“刘主席来了?”

拎了个小包的学生正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刘军,他和一个跟班在校门口遇到了这清秀姑娘后就去搭讪。

这个妹子显然不知dào

有“防火防盗防师兄”的说法,几句话就告sù

了学长自己是杭州来的杨雨薇,然后就被这俩热心的学长簇拥着来了报名处。

刘军带着杨雨薇就要直接来到了队首。

排队的其他人要么正呆呆地直视杨雨薇,要么偷偷瞄上一眼,反正没人感觉到她要插队有什么不妥。

三个人走到谢念诚旁边,谢念诚来了一句:“这几位同学,请排队。”

此言一出,四周死一般地静了下来。

新生里面,敢于开罪学生会主席应该是很少的。阻止未来的系花插队的,应该也是没有的。

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守摊子的老生也好,排队的新生也罢,都惊呆了。

杨雨薇稀里糊涂走到这里,被谢念诚这么一说,白皙的脸飘上两朵红云,怯生生道:“哦。

就转身去了队尾排队。

“哇,这哥们儿就是牛逼。”

“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得罪了刘主席,他是要退学的节奏吧。”

“哎,又是个注定单身四年的学弟了。”

谢念诚可不会管别人心里怎么想,他已经晒的有些不耐烦了,推了推文德云,“哥们儿,该你了。”

“哦。”

文德云下意识回答,人走到桌前报名。

刘军是本地人,长的有点儿小帅,加上家境宽裕,平时里出手很是大方,所以能当上校学生会的主席倒也不是靠什么黑幕。

在学校里呼风唤雨惯了的刘军遇到这种情况,一下也反应不过来,直到杨雨薇低着头走到队尾,他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堂堂学生会的主席,居然被一个新生扫了面子!这个消息要是传遍全校,这脸往哪儿放?这新生是傻子吗?本来女生就少的学校来个美女容易么?

双重愤nù

之下,刘军觉得自己要燃了。

这边文瘦子领了钥匙,和吴胖子站在了一起等谢念诚。

谢念诚走过去,刚要开口,这边刘军走到桌边,桌后的男生知趣地让出了位置。

刘军坐了下来,把报名表递给谢念诚,谢念诚写下名字递了回去。

刘军一看乐了,这谢念诚的字写的算是够差的,在重视传统文化教育的汉国,能通过国民考试的,能找到字儿烂成这样的也难得了。

刘军拉起登记簿摇了摇,对旁边人道:“这几个字写的真是,人如其人、人如其人啊。”

旁边的配角知趣的笑了笑。

“别那儿屁话了,钥匙。”谢念诚更不耐烦了。

杠上了!

围观众言语上沉默着,心情都激荡起来。

汉国人毕竟都是喜欢看戏的。

“咦,你就是谢念诚吗?”一个带些惊喜的女声传来。

围观众一听有些愤nù

,眼看一出大戏就要上演,这个时候搅局,多么的煞风景?

大伙儿转过头去看着不速之客,满腔怒火顿时化为绕指柔,这女生一头微卷披肩长发,长睫毛让眼睛更添风情。最好kàn

的还算是鼻子,山根挺直,鼻尖小巧,嘴角天生有些微微上翘,整个人有种公主的感觉,让人一看就有些喜欢。

来到谢念诚身前,公主学姐伸出手来:“林小曼,文学系的,现在学校文学社的社长,你来了,我这个社长可就要让贤咯。”

谢念诚对妹子一向还是比较有礼貌的,伸了手就去握了握,“幸会、幸会。”

“哎呀,你写的诗真是太好了,我们文学社你可一定要参加进来呢。”

“过奖过奖,我也是有感而发,随便写写。”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林小曼是天性烂漫,想到哪儿是哪儿,实在是没注意到谢念诚正在报名。

谢念诚则是有意给刘军难看,和林小曼有说有笑,把刘军晾在了一旁。

围观众自然不会出来搅局,都在旁边继xù

看大戏。

刘军脸色越来越黑,他这个学生会主席对林小曼有好感,这是半个学校的人都知dào

的事情,不过林小曼家境犹在他之上,自然不会因为他是财子而青睐相加。

林小曼喜欢的是才子,这是全校的人都知dào

的事。

刘军的一个跟班总算是反应过来,拿了把贴着楼号、房号的钥匙给了谢念诚。

林小曼很热情:“走吧,我带你去。”

谢念诚也不拒绝,两人有说有笑去了,后面胖子、瘦子隔了几步,他们三个应该是分在了一个房间。

后面的刘军实在是呆不下去,脸色阴晴不定地离开了报名处。

这个小插曲就像是长江里的一朵小浪花,除了现场十几个目击者,没有人在意,上千新生和家长,把不算很大的校园塞得满满当当,平日人迹罕至的角落,今天也有一脸幸福的人在游荡。

林小曼的兴致来了,是不会管在什么地方、旁边有什么人的。

一路上她都在向谢念诚“讨教”诗文。

谢念诚脑子里的干货不多,论实jì

的文才比林小曼差的远,他能做的只有避实就虚,东拉西扯,云山雾罩。

如果不是他前面几首“作品”给他带来的光环实在是太过耀眼,早就穿帮了。

在林小曼念了一首她的原创现代诗之后,谢念诚实在是无法回避林小曼期待的眼神了。

“林小曼,我觉得吧,写诗这个东西的两个大流派,我喜欢随心所欲,一气呵成。对你这样一字一句炼字的来的作品,提不出什么意见的,毕竟,世界换一个角度看过去,就会完全不同。”

这就是谢念诚在忽悠了,就算是“烂漫派”诗人,真zhèng

好的作品怎么会没有炼字炼句的过程?

林小曼听到这里有些神伤,“谢念诚,我早发xiàn

了,我写的东西,就是雕琢的痕迹太重,总是不太自然,可照你这么说,好像努力没多大用处,更多的还是要靠天分了吗?”

吹牛不上税,骗死人不偿命,谢念诚见林小曼的思维被他带进了沟里,自然继xù

讲了下去。

“也不是这么说,我的意思是不要过分拘泥于文字的东西,炼还是要炼的,不过我觉得更重yào

的是要炼心。打个比方来讲,人和猩猩块头差不多大吧,可猩猩头脑里认识就那么多,那它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会用石头砸砸东西,可人呢?”

林小曼好像有些“悟”了,“对啊,文章意境最重yào

,人自己要是眼界高、思想深邃了,写出的东西,就算文字上没什么特别,整个文章也一定会极好的。”

林小曼一阵自醒后叹道:“谢念诚,我真有些佩服你了,当然,我不是说你诗文字不好哈。”

总算把她给忽悠住了,嘿嘿。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谢念诚使出大杀器,“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看看已经到了宿舍楼下,谢念诚道:“师姐留步,有空在聊哈。”

在胖子瘦子仰慕的眼神中,谢念诚打着甩手上了楼。

林小曼细细咀嚼这首小诗,只能感叹,也许有的人,真的是天才。

第五十章 开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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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浦军政大学的学生宿舍条件一般,一间不大的屋子摆了三张上下床,谢念诚进了宿舍,坐下来和胖子、瘦子聊了一会儿就要出门。

谢念诚不打算住宿舍,他决定在学校里找一套房子租下来,因为他需yào

有电话,学生宿舍一栋楼只有一部电话,实在是不方便。

谢念诚走出宿舍楼,林小曼已经不在,毕竟她是文学社的社长,今天新生报到日,正是各个社团抢人的日子。

刘军神思不属,正在寻思着怎么给谢念诚一个教xùn

,而一个穿了身球服的大块头也没有过多注意地急匆匆地前行,等到互相惊觉的时候,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侧肩撞了一下。

刘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抬头一看,是来自辽宁的壮汉薛曦,政学系战斗力第一的男人。

薛曦道:“刘军,你没事儿吧?我急着去踢球,所以没注意你……想什么呢?”

刘军灵光一现,计上心来:“别提了,林小曼被人泡走了,看得我心酸啊。”

薛曦牛眼大瞪:“不会吧,谁这么有能耐?”

刘军道:“一个姓谢的新生,听说是什么谢氏集团的大少爷,哎,你知dào

林小曼家里的情况,我估计啊,十有八九是两边家里给定的婚。”

谢氏集团在大学生里可以说人人都知dào

,谁不买点儿洗发水、牙膏、香皂和洗衣粉之类的啊?

这薛曦也是个林小曼的仰慕者,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军仿佛自言自语:“那谢念诚一看就是个嚣张的公子哥儿,可惜、可惜啊。”

“腾!”

薛曦无名火起,也不打球了,直接就要去迎新广场,找报名的人问问谢念诚住哪个宿舍,找到了想干什么,薛曦自己却没想到。

谢念诚出了男生宿舍,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该去哪儿找房子,走到小广场正看到林小曼在树下发呆。

林小曼带了几个文学社的学生扯了横幅招社员,谢念诚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休息。

“林小曼,还在这儿哪?”

“谢念诚,你这么快就安顿好了?”

“没有,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你帮个忙。”

“好啊,什么事?”

“我不太想住宿舍,想在学校里面租个房子住……今天刚到,对周围的情况也不了解,你要是有空帮我参谋参谋?”

“嗯,你大概想租个什么样的?”

“有三间卧室的最好。”

“好,我们去学校的家属区看看吧……那边都是些小院,住的都是学校的老师什么的,有时候有租出来的房子。”

“那就多谢了。”

两人边走边聊,没注意到薛曦正急匆匆地赶过来。

薛曦的后面,是刘军和几个跟班。

青浦军政大学的校规不算严苛,对打架的处分并不严重,所以刘军对挑起这事的后果也是有考lǜ

的。

薛曦追上两人的时候,正巧听见林小曼在说租房的事情:“你那儿房间多,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需yào

借你个房间住住,可别不愿意哈。”

林小曼家在广州有房子,不过在校外一处高档别墅,离学校不远但也不近,所以她中午或者是有时候晚上懒得回家还是会住住学校的宿舍。

谢念诚道:“好啊,你这种美女来住,我欢迎的很。”

薛曦那个气啊,这才认识第一天就要**了?

“你就是谢念诚?过来一下。”

林小曼并不认识这个暗恋自己的男生,还以为是谢念诚的朋友,笑吟吟地站着没动。

谢念诚走过去,“找我有事?”

薛曦压低嗓子:“你以后离林小曼远点。”

谢念诚有些想笑,这种事情,在他遥远的记忆里也曾听说过,无非就是某某某泡上了美女后,经常有其他男生找他“谈谈”。

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上大学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而且自己还成了故事里的主角。

见谢念诚不答,还面露笑意,薛曦强压怒火低声道:“你听清楚没有?”

谢念诚回过神来,“关你屁事,滚。”

薛曦一怔,就凭他接近二米,两百斤的大块头,就没人能在单对单的情况下敢这样对他说话,带着十成怒火的加成,海碗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打了过去。

林小曼不知dào

两人在说什么,看到薛曦暴起,下意识就要惊呼。

远处刘军看见薛曦的动作连忙招呼手下:“快点儿快点儿,别打出事来。”

谢念诚现在的个子也不矮了,不过和薛曦比,整个人还是整整小了一圈。

“呀……”

林小曼忍不住了,眼睛闭上不敢再看。

“啊……”

发出惨叫的是薛曦,他左手握着右手在地上打滚。

听声音不像是谢念诚,林小曼打开大眼睛一看,谢念诚正在用皮鞋踩薛曦的头,薛曦的脸上青红片片,惨不忍睹。

后面刘军几个人只看到薛曦打向谢念诚打了个空,然后右手被谢念诚抓住后直接软了下来,紧接着整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谢念诚这是下了薛曦的关节,林小曼、刘军这些外行人自然不会懂得中间的门道,他们还以为是手断了,都吓的不轻。

谢念诚踩够了,对着旁边的林小曼道:“走啊,没事儿了。”说的好像是刚踩死一只蚂蚁。

林小曼说话都有些发颤了:“他、他没事吧?”

“没事,就是点儿皮外伤。”

“可、可……他手好像断了啊。”

谢念诚一想今天才第一天报名,算了,饶这莽汉一次,蹲下去双手一使劲,“咔嚓”一声便把关节接了上去。

薛曦闷哼一下,哀嚎顿时小了不少。

刘军几个赶到:“谢念诚,你殴打同学,可是违反了校规!”

后面几个人也帮腔,“对,我们看到了。”

“下手真狠啊,脸都不成人样了。”

谢念诚有些无奈,看来今天租房子的事要缓缓了,转过身去,“那你们要怎样?”

谢念诚的话音不高,语气也很平淡。

可刘军几个见识了他的狠辣,都不由自主退了两步。

刘军毕竟见过的世面要多一些:“谢念诚,按照校规,本来呢应该请你们两个去训导处走一趟,不过他受了伤,就你去吧,让这个同学先去医院,怎么样?”

后面两个政学系的学生快步过去把晕头晕脑的薛曦扶起来,然后用尽lì



架着他去医院找医生。

谢念诚摇摇头,“走吧,去训导处。”

林小曼回过神来,“我也去。”她是离现场最近的目击者,这个要求刘军无法拒绝。

学校训导主任闫学君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青人,留英法学博士,除了在学校做训导主任,还是著名的律师。

几个人敲开办公室的时候,他正翻看着几部厚厚的法律专业书籍。

刘军和叶小曼他都认识。

“几位同学?什么事啊?”

闫学君笑眯眯问道,和善的很,和“阎王”的外号丝毫联系不到一起。

但全校师生都知dào

,谁要是真犯了错,在他手里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刘军道:“这位谢念诚同学是今天来报道的新生,和政学系大四学生薛曦斗殴,现在薛曦受了重伤,已经去医院了,我们就请这位谢同学过来接受处理。”

薛曦和闫学君打过两次交道,“呵呵,这位同学,看不出来嘛,能把薛曦打进医院?”

刘军身后的那同学道:“真的,确实他一个人把薛曦打伤了。”

叶小曼道:“薛曦是去了医院,不过我估计不一定是重伤吧,而且今天这事儿,完全就是薛曦惹出来的,我和谢念诚在说话,那薛曦叫谢念诚过去说话,然后没说两句,他就先动手打人。”

叶小曼的话很客观,刘军两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闫学君脸一沉,“反正打架就是不对,这样,刘军,小曼,今天刚开学,我估计你们事也多,你们先去做你们的事,这件事我会处理。”

几个人退出房间。

闫学君上下打量一番,“你能啊,第一天就打人,为什么打他?”

“那姓薛的就是个傻B,今天我下手算是轻了。”

“呵呵,果然不愧是谢念诚啊,久闻大名、久闻大名啊。”

这下轮到谢念诚吃惊了:“主任,你听说过我?”

“罗主任和谢总经常提到你,你写的那两首诗我也看了,非常好啊,今天一见,果然是个人才。”

“主任认识我四叔和罗文轩罗老师?有空一起聚聚?”

“有的是机会,有的是机会……对了,今天来,报名还顺利吗?你和那什么薛曦的,为什么打起来?”

“嗨,我想在学校租套房子,请林小曼带我去看看,这薛曦不知吃错什么药上来找麻烦,我顺手把他打了。”谢念诚并没把这当回事儿。

“哦,那巧了,学校有些小院子还空着呢,要不你拿一套去住着?”

既然是四叔的老相识,以四叔那仗义疏财的性格,这闫主任怕也是个这种脾气的人。

谢念诚也不客气:“那就多谢了。”

“好,你跟我来。”

闫学君带谢念诚到后勤部门领了套钥匙,带谢念诚找到地方后,再三嘱咐有空聚聚,这才回去忙他的事。

至于躺在医院病床上被白布裹了头的薛曦,已经没人在意。

第五十一章 合作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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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涯对新生而言,都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和其他忙于聚会、卧谈的人不同,谢念诚按他自己的计划开始了生活。

天刚亮,谢念诚就爬了起来,带着夏娜和洛丽塔跑跑步、打打拳,吃完早餐,留两个萝莉在家里看书,自己就看看课表,也不分是哪个年系哪个年级的课,只要是罗文轩推荐的,就去听听,没合适课的时候,就去图书馆。

偶然有点儿空闲时间,就去和胖子、瘦子吹牛打屁。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让谢念诚很满yì

,倒是让那些等着看他继xù

上演好戏的围观众失了望。

到了和曼德里安约定的时间,谢念诚一早打电话约在了初次见面的地点。

上完一堂西方经济学原理,谢念诚就要出门,杨雨薇有些局促的叫住了他。

“谢念诚,能和你说个事吗?”

“你讲。”

对这个清秀妹子,谢念诚很有耐心。

“大家选我做了系里的文艺委员,还有两周就要新生文艺汇演了,你有兴趣参加吗?”

谢念诚有些奇怪,“为什么来问我呢?”

“我问遍了系里的新生,没人报名,听吴永强他们说,你唱歌很好听,所以来找你,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我没说过啊,他们怎么知dào

的?”谢念诚道。

杨雨薇一听很开心:“也许你忘了呢,总之记住啊,我可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不等谢念诚回答,杨雨薇就小鹿般消失在人流之中。

谢念诚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等他到黑森林时,曼德里安和玛莲已经在喝咖啡了。

看到谢念诚进来,曼德里安冷峻的脸色露出热情的微笑,张开双臂上来迎接,和谢念诚来了个熊抱。

玛莲礼貌地问候之后帮谢念诚要了杯咖啡。

“谢,你真是个伟大的天才。”曼德里安开门见山:“参谋部组织专家对你的设计进行了研究,说这是两件可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兵器!”

“感谢贵国对我设计的评价。”谢念诚对这两件大杀器很有自信。

“那我们可以谈下面的事了吗?”

“没问题,曼德里安先生,我的条件,你们可以接受吗?”

“谢,说实话,你的要价太低了,作为朋友,我觉得你很吃亏。”

“如果能收获贵国的友谊,我觉得这笔生意是非常值得的。”

谢念诚从随身公文包里摸出一叠纸来,因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德文翻译,这些条文还是中文书写。

曼德里安把文件交给玛莲,玛莲的中文水平足够承担翻译这份不算复杂的文件。

除开没多大意义的文字后,玛莲把谢念诚的要求一一念了出来:

“一、价值500万大洋的军火及工业设备。”

“二、能够培养步兵军官、炮兵、卫生兵等技术兵种的教官,人数越多越好,薪水按教官在德国的双倍付给。

“三、保证谢氏集**往德国的军事、民事留学生能够入学,所有费用谢氏集团承担。”

附在文件后面的,是两份附件,一份是所需武器和工业设备的清单,另一份是谢氏集团第一期留学生的名单和意向学校。曼德里安听完这几点要求,看完了附件,确定了对谢念诚的判断:和自己一样,这也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年青人。

如果这份协议长期执行下去,谢念诚能取得成功的话,那德国在遥远的东亚,就有了一个盟友,而这个盟友,战略形势上和德国的竟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先看看这百来年汉国的历史吧:

汉历1859年3月至6月,大汉帝国海军和急速扩张的英国海军在西印度洋的阿拉伯海发生激烈海战,经过长达三个月的漫长战斗,大汉帝国海军下辖的印度洋舰队几乎全军覆没,大汉帝国丢掉了对阿曼湾和波斯湾沿岸国家的控zhì

权。

汉历1867年10月开始,养精蓄锐的英国海军和陆军,向次大陆进军,大汉帝国常驻藩属国莫卧儿王国的军队,相继在卡拉奇、苏拉特、孟买、马德拉斯、加尔各答等地与英国军队发生激战。经过十年的战争,大汉帝国丢掉了次大陆,莫卧儿王国改以英国为宗主国,这是欧洲列强把触手伸向汉国周边的开始。

汉历1884年,汉国军队和英军在西缅甸的吉大港一线发生激战,结果大汉国安南都护府的二十万大军,不敌英国陆海军的联合进攻,大败而逃,大汉帝国丢掉了西缅甸,被英国划入了印度孟加拉省。

汉历1895年,英军进攻马来半岛,攻陷槟榔海峡(马六甲海峡)港口城市星洲,修筑要塞,就此南海入海口被打开。

消息传来,举国哗然。

帝国不甘受辱,派出五十万大军远征,与英军决战于缅甸仰光,结果再次失利。国内各军头趁着大军在外,宣bù

进行革mìng

,各地驻军纷纷发表宣言推翻帝制,缔造共和,内忧外患之下末代汉皇崇明帝自缢于西京长安。

大汉共和国成立后,军zf为了与腐朽的汉帝国划清界限,所以把首都定到了北京。

汉历1955年,大汉共和国安南都护府的军队和法国海军、陆军在湄公河口发生激战,结果安南都护府的军队惨败,由此法国从藩属国安南割据了富庶的湄公河口,开始修建租借地,并把手伸向中南半岛内陆。

汉历1975年,英法联军联合进攻安南都护府所在的曼谷城,结果汉军大败,不得不割让马来半岛南部的宗主权给英国,柬埔寨东南部也成为法国的属国。

正是由于连续的失败,东南地区各属国离心离德,可以说,汉国南洋各属国,几乎丧失殆尽。

而在汉国北边和西边,百年来汉国和俄罗斯大战连连会。

自1870年至今,相继经lì

俄木斯克会战、新西伯利亚会战,托木斯克会战、伊尔库茨克会战、海兰泡会战、卡拉干达会战,汉国就没赢过一场,特别是俄国人占据了哈萨克斯坦之后,现在中亚各属国都人心惶惶。

东边的高丽国现在处在俄、汉、日本夹缝之中,先后和俄罗斯、日本签订了友好条约,这也表明这个最古老的藩属国随时都有可能丢失。

外战连连失利,国内军头林立,无奈之下,京城的督军团对外和列强签订了许多“和平条约”,在沿海地区开放了许多经济特区,算是用金钱买平安。对内则严格封锁一些消息,麻痹百姓,过一天算一天了。

但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假如汉国能重新统一,以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千年的古国底蕴,绝对是任何人不能忽视的力量。也正是这个原因,列强达成默契,那就是不直接和汉国动武,而是各自收买军阀作为代理人,这样既能攫取利益,又能让汉国无法强dà



曼德里安很清楚汉国的现状。

从谢念诚的所作所为来看,这绝不是一个只甘心于做个军阀的人。

再想想德国,三百年前的德国,境内公国侯国林立,在欧洲也是被人压榨欺辱的主儿,出了个查理大帝,统一德国,让德国强盛了百来年。

英法先后爆fā

资产阶级革mìng

,推翻了皇室,在随后的全球地理大发xiàn

、大殖民中,把相对落后和保守的德国远远甩到了身后。

直到六十多年前,慕尼黑公国与奥匈帝国爆fā

七星期战争,并在幕法战争中击败法国,终于完成了统一。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德国已经成为欧洲列强之一。但曼德里安认为,现在的德国,还没有爆fā

出真zhèng

的能量,高贵的日耳曼人,理应在世界上取得更大的生存空间。

现在的欧洲已经战云密布,德、奥、土等国家和英、法、俄集团都在整军备战,在这场必将爆fā

的赌上各国国运的战争到来之前,自己在遥远的东方得到两件大杀器,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特的缘分。

为了这种缘分,曼德里安决定,只要谢念诚能继xù

前行,那德国和谢念诚的协议就将持续生效!

“我,冯.曼德里安愿意代表德国,和谢先生你,签订这份协议,同时,我希望这份协议的内容,能够更多一些。”

谢念诚分析过,德国面对的形势,和汉国有些相像。

在陆地上,德国有法国、俄国两个大敌,海上还有英国是敌人。而汉国,同样要面对俄国的威胁,海上还有英国的盟友日本这个前藩属国作为大敌,同时英、法和汉国同样有深仇大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以说,德国和汉国的敌人完全是一致的。

有这样的基础,德国肯定是愿意和汉国合zuò

的,只是谢念诚不能肯定,德国人相不相信、愿不愿意和他这个“学生”真zhèng

的合zuò



听到曼德里安这么说,心情一直保持的很平静的谢念诚也有些激动和期待了。

“曼德里安先生,请讲。”

“谢先生,首先,我要坦诚的告sù

你我的身份,我的父亲是慕尼黑亲王冯·柏兰德,也是德国皇位第一位的继承人,所以,我的话,完全可以代表德国。”

谢念诚没想到这帅哥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一、500万大洋的军火、设备改为各1000万大洋的相关物资,一年内交货。”

“二、德国派出相应的军事、技术人员,费用德方承担。”

“三、德国每年给谢氏集团500个免费入学的大学名额。”

听完曼德里安修改后的三条协议,谢念诚有些惊呆了,难道时空之神让主角光环亮了?

谢念诚的城府不足以让他掩埋喜色和激动。

“曼德里安先生,这是真的吗?”

“没错,谢,我提出这样的条件,首先是你提供的坦克和凝固**本来就有这样的价值,最重yào

的原因,是我想收获谢先生你的友谊,简单点儿说,我看好你。请你尽快整理好需yào

的军火和工业设备清单,我可能见不到这些军火到广州了。”

“怎么,你要回去了?”

曼德里安微微一笑,“你有你的事业,我也有。”

玛莲开始现场起草协议,曼德里安和谢念诚语言不通,只得喊了几打啤酒,你一瓶我一瓶,各说各话的喝起酒来。

最后签订的协议上写下的名字,实在是歪歪扭扭的有些不像话。

后世历史学家对这份改变了世界的协议上的签名为何如此诡异,众说纷纭。

光是靠研究这两个签名为何用奇怪的字体写下这一个课题,全世界就有二十多人靠这个拿到了历史学博士学位!

第五十二章 汉兴社

想起下午送到德国领事馆里的军火和设备清单,谢念诚就想大笑。

步枪20000支、冲锋枪5000支、手枪5000把、轻机枪2000挺、重机枪500挺、80迫击炮200门、120迫击炮60门、75野炮36门、155加农榴弹炮12门,步机枪子弹8000万发,各类炮弹50万发。

工业他不懂,清单是请谢信义拟定的,据说谢信义在得知能免费得到价值1000万大洋的德国机械设备后,高兴得在三天内让几个久旱的妻妾都尝到了雨露。

谢念诚只能看出,这价值一千万的设备,大概有一半是谢氏集团扩大生产所急需,还有一半都是要到四川去发展础工业所要用到的东西了。

军火和装备有了,怎么运进来就要看谢念诚的了。

张承岳早早起来,今天对他来说,可是个大日子,一看到谢念诚出门,他就笑嘻嘻地凑了过去:“队长,今天委屈你了。”

今天的张承岳穿了身衬衣西裤,头发也梳的干干净净,一双皮鞋也是片尘不沾。

这和那个总是衣着随意、不修边幅的凶恶之徒判若两人。

“你怎么这副打扮?”

“以前队长重yào

时候总是威武霸气嘛,我今天这身装扮可是特意拜托姚姑娘帮我弄的,怎么样?像是要当老大的人吧?”

张承岳脑子不笨,只是他没好好想想,今天开张的是普通做生意的公司吗?

这么一身打扮见到老黑那些苦哈哈,距离感马上就能拒人千里之外。

张承岳一看谢念诚穿了身粗布衣服和布鞋,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回去换了身宽松的出来。

“队长,对不起,我忘了上次你的教xùn

了。”张承岳献宝不成反被训,眼见有了活计干,可以一展身手,倒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谢念诚摆摆手,正要带着张承岳出发,房间里洛丽塔和夏娜也走了出来。

洛丽塔一身休闲打扮,夏娜换了身短打,头发左右先分两股,然后在脑后合成一束马尾。

“大哥,我……我想跟你们出去。”夏娜央求道。

旁边洛丽塔帮夏娜开口了:“大哥,夏娜她说她看书看得头疼,不想再看了,她想做点儿别的什么事情。”

这夏娜是俄罗斯人,从小就上树下河、骑马斗狗惯了。

到了谢家以后,让她学习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她有空就找神乐和炮姐,到了广州也是一有机会就找张承岳练习拳脚,看着洛丽塔已经承担起电报工作,自己整天受折磨,早就想开口不念书了。

谢念诚对妹子们想做的事向来是不会拒绝的,转头问道:“大飞,夏娜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队长,夏娜的话,拳脚也就比一般男人稍微强点儿吧,枪法倒是还不错。”

一个十三岁的萌妹子能有这个身手,虽比不上神乐那种妖孽,也还算是不错了。

“好,夏娜,你就先跟着大飞吧……不过你要记住,多看少说,叫你做什么才做什么,明白吗?”

夏娜就想要欢呼,旁边洛丽塔捏捏她手,她反应过来,点头不迭,“是,大哥!”一副惟命是从的模样。

洛丽塔没有跟着出去的意思,谢念诚三人离开之后,她继xù

进屋念她的书。

人就是这样,各有各的天赋,各有各的喜好。如果想把千百个不同的人捏成一个模样,结局注定会捏坏其中大多数。

张承岳在前,谢念诚和夏娜一左一右就向老黑约定的码头而去。

码头上黑压压一片人,有四处踱步的,有蹲着抽烟的,也有几个人凑一起吹牛打屁的。老黑和两个穿着无袖褂子的精壮男子不停张望。

远远看到张承岳几个人到了,老黑喊了一嗓子:“都注意了,飞哥来了,我先过去迎接,大家都站好了。”

码头上的汉子们都是做过工的,多少有些纪律意识,大家你推我挤,乱了一阵后勉强排了个队,等待张承岳一行。

老黑和那两个汉子迎上去,老黑拱拱手:“飞哥好。”

又对谢念诚道:“陈哥好。”

后面两个汉子也做了自我介shào

,一个人称“莽子”,身上几十处伤,出了名的不要命;一个人称“水鬼”,是个会操船的水手,各自手下都有几个弟兄。

老**:“这几天,我把广州走了个遍,把飞哥的意思告sù

了各路乡亲,我怕有些人是图钱来的,所以我自作主张,没给大家说有安家费的事,只说了飞哥要做大生意,谁敢卖了命,就有大钱拿。今天来这儿的一共有五十五个兄弟,都是什么都敢干的。”

谢念诚在旁边问道:“这些人都可靠吗?”

老黑回答:“陈哥,请放心,这些人每一个我都知根知底,都是我们老乡,都没加入过其他的帮会。”

谢念诚点点头,表示满yì



张承岳道:“老黑,你做得很好……走,过去见见兄弟们。”

谢念诚见夏娜的小脸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心知她对自己被忽略有些意见,出声帮她介shào

了一下:“老黑,莽子,水鬼,这个妹子叫夏娜,很久前就跟飞哥混的。”

江湖上的辈分是不论年纪的,老黑几人开始还以为夏娜是个侍女,没想到她也是出来混道上的,连忙拱拱手:“娜姐,得罪了。”

夏娜很高兴:“几位兄弟好。”

还好小丫头没得yì

忘形,打了招呼就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

几个人到了小码头,看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有些营养不良但个个眼神中有剽悍之色的汉子,谢念诚和张承岳都很满yì



张承岳道:“各位兄弟,我叫张承岳,以后叫我大飞哥就可以,我不要软蛋,你们敢不敢跟着我干大生意?”

“敢!”

众人齐刷刷的回答。

“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准bèi

好了结义酒,到了地方再说。”

一条小火轮开到小码头,这是谢念诚吩咐好的。

“大家上船,去吃酒!”

张承岳当先上了船,谢念诚和夏娜之后,是老黑、莽子、水鬼,然后是几十个汉子。

小船驶离码头,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水路,到了广州郊外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叫梅岭村,村子不大,只有十几人家。

一行人下了船,直奔村子里最大的一处院子。

这院子以前的主人是这一带最大的地主,主人想投资工厂,所以卖了这院子和周围的地,举家搬到了城里。

这是谢念诚吩咐刘宏涛置办的,这里将是规划中的一处走私基地。

进了空荡荡的院子,张承岳三人走上院子的台阶,老黑几个领着大伙儿在台阶下排了队,老黑、莽子、水鬼略微站的靠前一点。

张承岳开始讲话:“兄弟们,到了这里,就是一家人了,来啊,上酒。”

谢念诚从院子一边早准bèi

好的几十个酒坛子里拿了一个放到台阶上。

张承岳排开泥封,一股子酒香飘了出来,让下面那些苦哈哈的汉子们垂涎欲滴。

张承岳摸出一把刀,在手指上一划,几滴血滴进了坛子,这是川中帮会入会仪式中,最为庄重的喝血酒。

喝了这酒,那就是要和帮派生死与共,谁要是背叛,自然有三刀六洞等着他。

谢念诚没有动,他是张承岳的老大,当然不会喝张承岳最先滴血的酒,要知dào

,在帮会里的地位,就是看滴血的顺序。

张承岳解释道:“陈哥以后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是我大哥派来临时帮忙的,是我们的客卿。”

江湖规矩,客卿在开坛的时候只喝酒,不滴血。

夏娜走上前,接过张承岳的坛子,毫不犹豫往白玉般的手心割去,血也是连珠般滴进酒水里。

老黑、莽子、水鬼领着众人轮着割手滴血。

看着血一滴一滴进了酒坛,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郑重。

汉国人不重鬼神,重的是血脉,这酒混了大家的血,那就是说大家就真成了一家人。

众人滴血完毕,张承岳端起酒坛,给每个人倒上了一碗。

张承岳双手捧碗,见众人也举了了碗,郑重道:“各位兄弟,干了这碗酒,那就是一家人,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违抗帮规,那就三刀六洞,死无葬身之地!”

谢念诚带着大家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干了!”

汉子们个个仰头干了碗中酒后,用力把碗一摔。

“啪啪啪——”

瓷碗摔了一地,处处都是碎片。

这个有个讲究,叫做“满堂彩”,寓意着以后能红红火火。

这开坛结义酒喝了,按传统仪式来说,下面该帮会二哥宣读帮规,大哥分配职司了,不过这对今天成立的这个帮派来说,显然要日后再说。

下面一个胆大的汉子扯着嗓子问:“飞哥,我们这个叫啥子帮哦,总还是要有个名字噻。”

还好这个谢念诚有所准bèi



张承岳朗声道:“兄弟们,我们就叫汉兴社!”

“好!”

下面的人齐声呐喊。

谢念诚走出院子,吩咐外面临时来帮工的谢氏集团公关部员工,把准bèi

好的酒席送了进去后悄然回城。

夏娜从此就和张承岳一起,按谢念诚的叮嘱,安排汉兴社的这些人习武打枪,负责起了汉兴社的事情。

“红发女魔”的征程,从这一天开始。

第五十三章 破局之策

谢念诚在学校的日子很紧凑,每天除了自己的课业,还要通过电话与徐文长、张承岳沟通安排工作,教洛丽塔功课,应对林小曼、胖子、瘦子几个人的骚扰。

这天下午在图书馆,看完一本英国人写的关于经济方面的书籍后,谢念诚开始沉思如何破局。

在他的规划里,汉兴社要成为广州江湖的一股重yào

势力,将来通过走私运进来的物资很多,没一个强dà

的汉兴社是罩不住的。

汉兴社成立后,很快制定了帮规,谢念诚安排张承岳让老黑、莽子和水鬼进入了高层,现在几十口子大多在梅岭村训liàn

,少数交游广阔的帮众则被派出去继xù

招收靠得住的人,要做大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谢氏集团特别仓库里的军火已经送到了梅岭村,但这些汉子以前多数没玩儿过枪,要形成战斗力,还需yào

不短的时间。

但如何让汉兴社进入广州江湖,谢念诚还没有考lǜ

周全。

任何一个比较稳定的系统,新的外来者想要进局,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贸然行动,只怕会招致现有势力的集体回击。

谢念诚拿了白纸和铅笔,心里一边思索,一边涂涂画画,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埋头念书的洛丽塔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

“大哥,你对面的人看你好久了,你还没注意到吗?”

谢念诚的思路已经混乱了,头昏脑涨的他至今没想到一个好的主意,洛丽塔这一推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

伸开双手,谢念诚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头,这才看到对面是谁。

双小辫、长刘海、雾蒙蒙的眼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哀怨,这眼神的主人正是杨雨薇。

图书馆里人多,谢念诚示意杨雨薇出去说话。

两人出了图书馆,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

“杨同学,有何贵干呐?”

杨雨薇腮帮子有些鼓:“谢念诚,你答yīng

我的事呢?”

我答yīng

她什么了?谢念诚想不起来。

见谢念诚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杨雨薇没来由感到一阵委屈。从小到大被家人当做掌上明珠的她,居然被人放鸽子?而这个放他鸽子的家伙,也不知是在演戏呢,还是真没把自己的话记在心里,当做了耳旁风?

不管哪种情况,杨雨薇都很委屈,本来就雾蒙蒙的眼睛眼看就要下雨。

谢念诚很怕女孩子掉眼泪,但他确实也忘了到底有什么事,用夸张的语气道:“哎,淡定、淡定,我想一下,是不是我欠你钱没还?你说欠你多少,我马上还。”

杨雨薇抬头直视谢念诚,一字一句:“你答yīng

参加迎新会的,明天晚上就开始了,你准bèi

的节目呢?”

谢念诚一拍脑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忙不迭道:“是有这么回事,对不起啊,我最近实在太忙了,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这话,谢念诚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了什么线索。人又陷入了沉思。

杨雨薇本来还有些高兴谢念诚想了起来,但对面的这个男生瞬间又进入思考状态,杨雨薇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也不再追问,只是在旁边等着。

谢念诚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抓住了重点:“太忙了,忘了。”

“太忙了、忘了。”

“太忙了、忘了。”

谢念诚反复咀嚼这几个字,终于找到了灵感所在,心情大好。

杨雨薇忍不住发问了:“那你明天参不参加啊?今天可是报节目的最后期限了。”

谢念诚回过神来,“参加啊,我唱首歌好了,歌名呢,我想想,就叫《外面的世界》。”

不等杨雨薇回答,就快步往住处走去。

杨雨薇在后面提醒:“明天下午学校礼堂要彩排,有时间也要参加哦……”

谢念诚回到住处,直接电话接通到梅岭村。

“喂,张承岳吗?”

“是我,队长。”

“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错,每天兄弟们都在操练,这些天大鱼大肉吃下来,又拿了大洋,个个都摩拳擦掌的,就等队长你下命令了。”

“承岳你把事情交待一下,马上带夏娜、老黑、莽子、水鬼到酒馆来,我有重yào

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太好了!”

张承岳大喜过望,他可是个闲不住的人。

从梅岭村到青浦军政学校,没几个小时到不了。

谢念诚先回到酒馆,酒馆的装修已经完成大半,十几个工人正在干活儿,整体色调是浅冷色系,谢念诚觉得不错。

姚小歆看到谢念诚连忙过来打招呼。

“老板,你看怎么样。”

自从被张承岳禁止她喊队长,她也找到了合适的称呼。

谢念诚点点头,问道:“小歆,你现在有事吗?”

“没什么事,这些工人照设计施工就行。”

“好,你帮我出门一趟,去给我买把吉他回来,选最好的原音钢弦琴。”谢念诚递过去一张支票。

谢念诚虽然会玩儿琴,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姚小歆去买,应该可以挑到更好的。

“老板你不去吗?”

“我打电话通知承岳他们过来吃晚饭,要准bèi

准bèi

。”

姚小歆离开后,谢念诚回到书房,再三思考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张承岳几个人回了酒馆,直接到谢念诚的书房报道。

老黑几个核心成员已经隐隐感觉到谢念诚的身份犹在他们的飞哥之上,所以对谢念诚接待众人的态度并不奇怪。

谢念诚直接发问:“现在广州城里,本地帮派老大是谁?”

这个问题老黑答了上来:“现在广州本地帮没有公认的老大,但势力最大的洪兴社社长在广州江湖地位很高,一般有什么大事,都要请他出面。”

谢念诚点点头:“有这么个人就好……我问你们,干掉他的难度大吗?”

老黑一怔,莽子有些兴奋,水鬼若有所思,张承岳和夏娜则跃跃欲试。

水鬼不解地问道:“陈哥,为什么我们要干掉洪兴的老大呢?”

谢念诚道:“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我就直说了……汉兴想在广州打下地盘,照现在的情况太难,所以我想把水搅浑,然后我们行事才不会被人盯住。我想来想去,想把水搅浑,把现在的老大弄死,应该是最快的方法,他一死,所有的帮会都要忙起来,他们都忙了,就没机会针对再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张承岳道:“对头,如果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手,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他们一定会互相怀疑,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只有天知dào

了。”

谢念诚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如此,老黑,你们几个在广州时间不短,怎么样,对这几个计划怎么看?”

老黑几个在广州混了不短的时间,见过无数狠人,眼前这陈哥和飞哥,又一次提升了他们心目中狠人上限。

其他狠人杀人总是因为仇恨、利益。这二位想杀**巨擘,原因仅仅是想搞乱广州的江湖而已。

老**:“陈哥和飞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只是洪兴的社长平时出门,身边都带有好几个保镖,可能不好下手。”

莽子道:“我这个人头脑简单,陈哥、飞哥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干,别说杀个社长,喊我去京城杀袁大帅,我也敢去!”

水鬼道:“洪兴的社长我不太了解,但我相信,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总是有机会的。”

谢念诚了解无数暗杀的案例,那个时空可是信息爆zhà

的时代。

什么双狙击手爆头啊、汽车炸弹啊、定时炸弹啊、投毒啊,许多手法这个时代的人都没听说过,只要知dào

那社长的行踪,他就在劫难逃。

老黑想了想,“陈哥,我倒是有个消息,再过三天,洪兴要和东星在城北的白鹤楼谈判,届时洪兴社长和东星社长应该都要到场。”

东星是广州本地帮唯一能和洪兴坐下谈判的势力。

谢念诚想了想:“好,这是个机会,能把他们一起办了最好。”

老黑几个互相看了看,这陈哥不知dào

是什么身份,口气好大啊。两帮大佬谈判,一般都会包下整个酒楼,外面把风的、里面戒备的,怎么也有五六十个人,一起办了?不是哥儿几个不敢拼命,实在是做不到啊。

几个人一起看向直属老大飞哥。

他们眼中的大飞哥,面露兴奋之色,“好、好,办了他们,广州可就热闹了。”

谢念诚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

“喂,请接玛莲小姐。”

“玛莲小姐你好,曼德里安先生在吗?”

“请转告曼德里安先生,我需yào

一吨**,再给我一百个**,几个定时器。

“对,可以做定时炸弹的那种。”

打完这个电话,谢念诚又拨通了谢氏集团。

“喂,我是谢念诚,叫刘宏涛接电话。”

“刘总吗?我是谢念诚,明天你找几个绝对可靠的人,开五辆小卡车到梅岭村去。”

“对,你说的对,记得卡上上准bèi

几桶汽油。”

“车要干净,明白吗?要有大用处的,这事你知dào

就行了。”

放下电话,谢念诚做个手势,“你们先回去操练弟兄,等我消息。”

第五十四章 迎新演出(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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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的彩排,谢念诚自然没有参加,这几天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怎么会去浪费时间?

晚上的正式演出他还是去了的,其他的事情虽然多且烦杂,但都有了头绪,规划中到广州后要做的事情一切还算顺利,只是最后一件,没有开始。

这件事就是招揽人才。

从罗文轩和四叔那里都已经收到了风声,不出意wài

的话,翻了年青浦军校就要挂牌,这个军校的筹备让谢念诚想到了那个时空只差一个字的军校。

如果说历史的车轮一旦转动,就没有什么能让它停止的话,这个青浦军校很有可能也有一些极具军事天赋的人才。

要招揽人才,在他没发迹的时候,是最容易的。

现在军校还没有招生,不过青浦军政大学里面应该有不少政治、经济方面的人才,想做大事,人才都是必不可少。

迎新会对谢念诚而言,是个在学校出名的好机会,如果能给学校里的同学们一个好印象,那在发xiàn

人才的时候去招揽也会容易一些。

谢念诚自己在酒馆后院练了几十遍后,就背着姚小歆花两百个大洋买回来的一把美国手工吉他,带着洛丽塔和姚小歆两个想看热闹的人一起去了学校。

谢念诚在大礼堂大门附近的时候遇到杨雨薇的时候,杨雨薇急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你怎么才来啊?下午怎么回事,急死我了。”

一向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的杨雨薇少见的用这种带有压迫感的语气对人说话。

“哎呀,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尽管放心,我有把握,不说拿个一等奖,至少二等奖是没问题的。”

谢念诚今天带来的歌经受过了那个时空亿万人民几十年的考验,拿来参加一个学校的迎新演出,简直就是牛刀杀鸡,不、简直是牛刀剁蚂蚁才是。

看到谢念诚自信满满的样子,杨雨薇也松了口气,她下午被谢念诚放了鸽子之后,去男生宿舍把系里男生宿舍找了个遍,想去拉个壮丁救场。

在已经被公认为本届新生第一美女的她的温柔笑脸攻势之下,有几个男生挺身而出愿意出演,可他们的歌唱的让杨雨薇有种去掐他们脖子的冲动,在这些勇士一一试唱完毕之后,杨雨薇决定,实在不行,就自己上吧。

杨雨薇是个很喜欢音乐的女生,在旁边没人的时候,她也会自己唱唱,声音呢起码她自己是觉得挺好听的,不过她从来没在公众场合唱过歌。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站在上千人的礼堂舞台上唱歌,自己会是什么表现。

杨雨薇问了谢念诚表演什么之后,就带着谢念诚到了后台,自己去向主持人交代了一番,在节目单上写下了谢念诚的名字和演唱曲目的名字。

洛丽塔和姚小歆进了礼堂。

离演出开始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礼堂已经找不到空位置,后排空地和两旁窗边已经有些人在站着。

不得不说,见色忘友是男人本性,就在洛丽塔和姚小歆东张西望的时候,旁边就有男生邀请:“同学,这边有两个位置,过来坐吧。”

能和这样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坐一起看节目,谁还会把座位留个懒在宿舍里的男同学啊?

参加迎新会演出的,除了一头一尾两个节目为了吸引人气,是让学校里很出名的往届老生演出之外,其他节目都是由新生来演。

为了调动参加者的积极性,迎新演出还设立十一个奖项,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两个、三等奖三个,优秀奖五个。

十一个评奖名额,对二十多个参加演出的新生来说,竞争还是不小的。

评委一共有九个人,这里面老师学生都有,评分规则满分十分,评委分别评分后,是去掉两个最高分、去掉两个最低分后取平均分。

九个评委里就有三个算是谢念诚的熟人:学校训导处长闫学君,学生会主席刘军,学校文学社社长、校花林小曼。

出于各自的心态,这三位看到谢念诚的名字出现在演出人员名单里,都各自有些期待。

刘军已经开始组织毒舌的语言了,因为每位选手的得分出来以后,都会有一个评委评价的环节。

设立这个环节,本身也是想让这个迎新会更加欢乐。

迎新会的毒舌评委环节,也是一个传统的看点,不少人都被评委说的当场掉泪过,刘军已经开始幻想在自己的毒舌攻击之下,那天骄横的谢念诚在上千人面前面红耳赤甚至眼红落泪时的模样了。

刘军这样想是有道理的,因为唱歌好不好听这件事情主观性是很强的,刘军相信,只要到时候他存心挑毛病,那就一定可以给谢念诚一个大大的难堪,让他知dào

,招惹他的下场!

大礼堂的后台很宽敞,二十几个参加演出的人四散坐开,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文艺方面,女孩子还是要比男生有天赋一些,学生中悬殊的七比三的男生女生比例,在这后台变成了一半一半。

谢念诚在出场顺序上排在了第十六位,算是中段偏后的位置,这个位置从比赛的角度上讲,不算是好的顺位。

到他这个位置的时候,不少听众和评委已经听到了他们喜欢的演出,精神不会全部集中,这是一个不利因素。

当然,也并不是越靠后就越不好,排最后面几个的,观众和评委反而会有一种期待感,期待最后几个人能有惊喜。所以,中段靠后的位置是这种带有比赛性质的演出中仅次于开场位置的第二差的位置。

谢念诚把琴拿出来,又练习了几遍指法,为不打扰别人,他用的力度很小。

后台还有几个人带着乐器的人暗暗有些好笑,这都马上演出了,还在练指法,不嫌晚了点儿么?

舞台上主持人开始主持、校长讲话环节一项一项走了下来。

正式演出接着开始,第一个上台的是校园上届校园十大歌手比赛的亚军,他唱了一首这个时空现在最出名的男歌手的代表曲目之一,博得了阵阵掌声。

谢念诚听来,这人唱的着实不错,声音条件相当好,整个演唱发挥的也很完美。

礼堂里的观众们不少也在窃窃私语,说这个男生其实应该是十大歌手之首的,现在排第一的林小曼虽然唱的也很不错,但能赢他更多的还是靠了美貌。

接下来的新生们上台水平就良莠不齐了,有几个唱的好的还是博得了观众们的喝彩,有几个小系里被赶鸭子上架的就有些贻笑大方了。有和伴奏完全脱节的,有跑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还有紧张的干脆连歌词都忘了的。

这些表现自然是引发了阵阵哄笑,最后在毒舌评委的无情攻击之下,灰头土脸下了场,这也让喝倒彩的更加起劲。

这样的整体表现观众们是很满yì

的,既有好的歌唱表演欣赏,又有笑料可看。

十五号唱完之后,目前暂时前三位的分数分别是9.62、9.56、9.33。

从历史记录来看,冠军的分数一般也就是9.5、9.6的样子。

舞台上女主持人清亮的声音传到后台:“下一个出场歌手,经济系谢念诚,曲目《外面的世界》。”

浑厚的男中音接着响起:“有请谢念诚,大家欢迎。”

在一阵礼节性的掌声中,提着琴的谢念诚上了舞台。

知dào

谢念诚是自己表演弹唱,舞台上已经备好了椅子和话筒架,谢念诚坐上椅子,调整好了坐姿,就开始准bèi

演唱。

他是不紧张的,下面的人却有人在紧张。

这种迎新演出,自己弹唱、尤其是弹唱原创歌曲绝对不是理智的选择。

选大家都熟悉的歌曲,用伴奏唱片,只要声音不是太难听,唱的不跑调,就算出不了彩,也起码能安全着陆。

自己弹唱大家没听过的歌有几个劣势,首先你的歌多半是不如那些已经经受过考验的歌曲的,然后你自己一把吉他伴奏,无论是音质还是整体的丰富性还是演奏的流畅度都没有伴奏唱片来的好。

最后就是你的歌唱水准,在新歌单琴的环境下,每一个最小的缺点都会被放大的纤毫毕现。

前面有两个没有伴奏唱片的,一个自己弹唱,9.1分还算勉强过得去,另一个请了两个同学伴奏的,因为三个人都有些紧张,配合失误后被毒舌攻击,只的了8.6分,羞愤退场。

迎接谢念诚的礼节性掌声比其他人响亮不少,这是因为场下听说过谢念诚名字的人很多。

这些人对他的歌还是有几分期待的,这是托了他写的诗的福,在大家心中一个能做出超一流水准的诗的人,自己作词作曲的《外面的世界》应该不会太差。

如果说对谢念诚最有信心的,那就是姚小歆了,她唱过谢念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和《我的祖国》,对谢念诚的词曲功底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只要这首《外面的世界》词曲有那两首歌的水平,震惊全场是一点问题没有。

姚小歆只是想听听,谢念诚唱歌的水准,和他作词作曲的水准,差距会有多大?

因为在她听来,谢念诚说话的嗓音没什么特别,不像是能把歌唱的特别好的样子。

第五十五章 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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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诚?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黄雪眼睛有些近视,没看清楚台上的人影。

旁边苏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火车上那哥们儿,你这就忘了?”

这种演出,作为音乐爱好者的苏桅自然要来了。

“哇,《外面的世界》,难道这也是一首那个什么?他说的‘摇滚’风格的歌曲?”

“不清楚,是的话那可好玩了。”

旁边的杨雨薇听到这两个陌生男生的对话,紧张慌乱的心稍微宽了点,要是谢念诚的表现太不好,她这个文艺委员也不好意思交差。

台上的谢念诚左手不紧不慢开始在琴品上变幻指法,右手穿花蝴蝶般在琴弦上起舞,一串串音符从吉他上飘起。

两百大洋买来的美国马丁吉他音色饱满、清亮,三指法双音弹奏的方式下,一把吉他演奏出的前奏丝毫不觉单薄。

在这个职业乐手都基本采用单音指法的时代,三指法双音弹奏这一招,就已经让台下的观众们的注意力瞬间被集中到台上那个静静弹着吉他的人。

流行歌曲这个东西,说简单点儿就是由词、曲组成,有一样好,那就可以红极一时。

要是词曲俱佳,那就是经典了。

三指法双音伴奏下,谢念诚开口了,他唱歌的时候,发音部位比起说话的时候要靠下、靠后一些。所以他的歌声不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年轻男生的感觉,而是微微有些沙哑、带着点温柔、忧郁的感觉。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方流浪!”

谢念诚这个版本的《外面的世界》和原版比,少了些空灵和飘逸,这是没办法的事,他的嗓音条件比起原唱者,实在是太不相同。

他这个版本多了些忧郁和无奈,微微的沙哑更是加重了这种情绪,整个歌较之原版,情绪上要伤感一些。

这个开头一出来,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这种风格的伴奏,从来没有人听到过。

这种风格的唱腔,从来没有听到过。

明亮的吉他声小溪般流淌,淡淡忧伤的旋律,轻轻在空中起舞。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地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第一段唱完,观众们没人说话、没人鼓掌。但他们的心里,远远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平静。

喜欢音乐的、喜欢诗歌的、喜欢感觉的、喜欢热闹的……

不管是哪一种观众,这段表演都有打动他的地方。

就算是杨雨薇这种人生经lì

极其简单的妹子,听了这歌也心生惆怅。

这暂时的宁静,正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

两段之间,谢念诚的双手速度骤然加快,有些反应慢些的人都已经有些看不清他手指的轨迹。

这段间奏谢念诚精心进行了编排,在保持三指法双根音伴奏的同时,还见缝插针加进了旋律独奏。

不懂乐器的观众听了还好,只是觉得这段独奏很好听。

懂乐器、尤其是会点吉他的观众听了、看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神迹!

苏桅差点儿想站起来欢呼,旁边的黄雪赶紧掐了他一下,避免了他被群殴的下场。

吉他回到那种舒缓的节奏,温柔而微微沙哑的歌声重又响起: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我还在这里耐心地等着你……”

谢念诚的思绪也复杂起来,前世、今生、过去、未来百味杂陈,他把这一切一切都贯注在了这歌声里、这琴声里,最后又一起逐渐消散。

林小曼是个感性的人,这首歌飘逸的旋律已经触动到了她心底的一处地方,她的泪水又开始打转了。

闫学君这样久经世事的人听来,自然是别有一番感受,如饮醇酒。

刘军有些呆了,听到后面,他已经忘记了要给这首歌挑毛病,他自己已经深深被打动,歌声停了,旋律还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回响。

姚小歆眼睛张的大大的,作为一个歌手,她听过不少风格的作品,可今天这歌、这唱腔都让她耳目一新,真的是太好听了!

有这样一个老板,姚小歆对自己的前途可就更加看好了。

洛丽塔的小手紧紧攥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也要学吉他!”

杨雨薇的少女情怀和琴弦一起起伏,看谢念诚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台下的人各怀心思,台上的谢念诚收好琴,向台下微微一个鞠躬,就要转身下去。

忽然,不知dào

是从台下的哪几个地方,稀稀拉拉响起几声掌声,这几下如同是把火柴丢进了干草堆,掌声越来越大,片刻间便如暴风骤雨般响起。

很快,坐着鼓掌已经无法让人们表达自己的情绪,人们开始站起来鼓掌。

这还是不够,人们开始吹哨,开始欢呼。

本来平静的礼堂成了一个炽热的火炉,每一个人都在散发这自己的热情。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卷向台上的谢念诚,这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

这个时空的他,常年习武,所以弹琴的指法、力度也把握得完美无缺,唱歌的中气也更加充足。

饶是如此,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现在在音乐上能有这样的水平。

谢念诚诚心诚意向观众们又微微鞠了鞠躬,这也让台下的观众们的情绪达到顶点。

不少人手掌都因为使劲拍打而有些麻木,看到谢念诚回礼,更加使劲拍了起来。

还是男主持人最先恢复了理智,拿起话筒道:“感谢谢念诚同学的表演,请谢念诚同学到这边来,等待评委的评分。”

“这还用评吗?10分、10分!!”

苏桅再也控zhì

不住,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这个意见得到了满场人的共鸣。

“10分!”

“10分!”

“10分!”

呼喊声汇聚成一股声浪,这是大家心底的共识,这种认可也是他们是对这段演出的最好的回报。

在这样的声浪中,刘军无奈在评分板上写下了10的字样,和几个评委一起把分亮了出去。

林小曼没有举牌子,按惯例,没第一时间举牌的人,是想做点评的人。

女主持人走过去,拿过牌子瞧了瞧,脸色变了变,有些激动的宣bù

了分数:

“林小曼评委对谢念诚的评分是……”

女主持人的心理素质不错,这个时候还懂得卖卖关子。

还能是多少?不少观众腹诽她的多此一举。

“100分……,林小曼给谢念诚打了100分,下面请林小曼评委点评一下,为什么要给这首歌100分?”

林小曼拿过评委席上的话筒,转过身对观众们喊道:“我给出了100分,你们觉得我给对了吗?”

“对……”

巨大的声浪传来。

“这就是我给100分的理由。”

“那请你点评一下好吗?”

林小曼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整个人因为内心心情的激荡脸色有些红,在短暂而有及其剧烈的内心斗争之后,林小曼给出了她的答案。

“我对这首歌的点评就是……”

“谢念诚,我爱你!!!!!!”

咣……

这句话如同投放了一颗原子弹。

其实林小曼是一时间组织不起合适的语言来评价这段表演的词曲唱功,毕竟她只是个喜欢唱歌的女生,音乐造诣并不高,所以她选择内心最直接的想法来赞扬这首歌。

用“谢念诚,我爱你的这段表演”来说,其实更符合她的本意一些。

这原子弹炸响后,整个礼堂里又来了一次寂静的暴风雨的前奏,后来升起的蘑菇云简直要掀翻礼堂的顶子。

“哇,我没有听错吧?林小曼在对男人表白?”

“快掐我两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妈拉个巴子的,明天老子也去买把琴来练练,原来泡妞这么容易啊?”

“哇,林小曼怎么能这样直接啊,伦家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她居然敢说出来?”

林小曼在经受原子弹的洗礼后,才发xiàn

自己表达有误,脸红的开始发烫,坐回评委席后用手捂住了脸,只是偷偷露出缝隙,用她的眼睛去看谢念诚有什么反应。

台上的谢念诚虽然和林小曼认识不久,但对她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所以倒是明白林小曼的本意。

这妹子还真是头脑简单啊,谢念诚暗道。

“在一起、在一起!!”

不知dào

谁开始起哄。

很快全场都开始呼喊“在一起、在一起~~~”

谢念诚暗暗摇头,抱了琴落荒而逃,总算是给这段演出画上了一段句号。

今夜过后,谢念诚这个名字,和林小曼的名字一起,并列在了青浦军政大学风云人物榜的第一位。

第五十六章 爆破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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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会后第二天,成为校园风云人物第一位的谢念诚失了踪,这让那些慕名来看看或是想交流音乐的人失望不少。

胖子、瘦子两个手里帮谢念诚收了一小把活动邀请单,什么文学社的、音乐社的、政论社的……

谢念诚参加迎新晚会总算是不虚此行。

此刻的谢念诚在梅岭村一带。

谢氏集团未来的进口业务,大件、大批量的货物在计划中是要走广州港的码头,需yào

绝对保密或者是价值极高的小批量物品,就要直接走梅岭村了。

现在的梅岭村已经成了一个工地,谢氏集团把周围几百亩地都买了下来,已经规划完毕,要修建小码头、仓库及一系列配套的建筑,现在几百个工人正在忙碌。

从工地沿着海边走了一段,翻过一座小山,太阳下面汉兴社的成员们正在各自操练。

谢念诚、张承岳、夏娜、老黑、莽子和水鬼在一座临时搭建的亭子里商议。

谢念诚道:“我想了想,就在白鹤楼动手怎么样?”

现在老黑几个已经知dào

了谢念诚的真实身份,不过也仅他们三人,其他汉兴的成员还是不知dào

这个秘密。

“诚哥,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莽子第一个表态,这些日子在听张承岳讲诉的加油添醋版谢念诚事迹之后,莽子对谢念诚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

老黑和水鬼对谢念诚的计划也很感兴趣,都表示愿意干。

大飞哥张承岳和夏娜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谢念诚道:“我的计划其实简单的很,就是装一车炸弹,定好时间,车直接强行冲进白鹤楼后三十秒之内爆zhà

就行。”

谢念诚的领导风格很随和,谁都可以随时发表意见。

水鬼提出两个疑问:“诚哥,我有两个疑问,一是白鹤楼那么大,到时候他们谈判的时候多半是在五楼,能炸到他们吗?二是开车的兄弟怎么办?”

谢念诚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看水鬼:“很好,你提的问题都很关键……第一个问题你不用担心,炸药的威力绝对够,只要车冲进一楼爆zhà

,我敢保证整个楼都要垮塌。今天我来也就是要解决第二个问题。夏娜,你说说白鹤楼的地形。”

一头红发、深绿色短衣短裤的夏娜道:

“白鹤楼,其实是一个院子,里面一共有三栋楼,从院门进去,主楼有五层,左右各有一栋平房,主楼大门为木结构。”

谢念诚手轻叩木桌:“我们只需yào

把车从正门开进去就可以,在冲进院子之后,车上的人跳车撤tuì

。我这只是个基本的想法,细节还要大家商议。”

只要炸弹威力足够,这就是个可行的计划。

在众人的头脑集体开动之下,很快一个计划就制定出来:

整个行动派出三辆车,前两辆每辆后面坐六个冲锋枪手,从大街冲进院子后左右分开,火力掩护。第三辆车后面装满炸弹,留一个触发炸弹的人,冲进院子后按下三十秒爆zhà

的定时器后跳车,司机在车冲进主楼前跳车,由前面两辆车的人接应一起撤tuì



从老黑几人的江湖经验可以估计,当天在街上的洪兴、东星的人估计只有几个,进院子后应该有十个左右,其他的人都在楼里,只要炸弹车冲进楼,除了一楼的人,其余的只要炸弹爆zhà

,就都逃不了。

计划制定,现在缺一个关键的人:后面第三辆车的司机。

整个任务中,危险最大的就是这个人了。

按照计划,车冲进院门后,要在离门前几米才能跳车,让车依靠惯性冲进一楼,这个时候的车速不会慢,跳车后要靠自己的力量去爬接应的车,接应时间只有几秒,否则炸弹爆zhà

就有可能都走不了。

“会开车的兄弟有多少?”这是谢念诚要求张承岳提前摸底的。

“队长,有不少,昨天我让那些兄弟开车都看了看,前两辆车的司机没问题。只是听了队长你的计划,我估计能开第三辆车那些兄弟干不了。”

谢念诚眉头微微一皱,不等他说话,几声“我来”同时响起。

出声的有张承岳、莽子和水鬼。

“队长,让我来,我肯定能完成任务。”

“诚哥,还是我来吧,大飞哥不能有闪失,我皮粗肉糙,我来。”

“诚哥,不是我水鬼自吹,现在汉兴里面,玩儿机械的东西,还没人比的上我,要让我去,万无一失。”

谢念诚没直接表态:“光是开车冲进去,谁都能行,我要的是还要能安全撤离,你们能保证吗?”

“能!”

三个人异口同声。

谢念诚摇摇头:“口说无凭,走,出去演练试试看。”

“大哥,我有话说。”夏娜开口了。

“夏娜,什么事?”

“不管谁开车,这点炸弹的事我来干吧。”

“这怎么行啊,这事儿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去?都别争了,这事儿我老黑干定了。”

谢念诚对几个人的表态很满yì

,不过还是坚持他的原则:“你俩也别争,都拉出去试试,谁表现的最好,到时候就让谁上。”

几个人互相起了比试的心思,一路走还一路调侃。

“大飞哥,你去?就你这大块头,摔下来还不给摔坏了,看看我,就算摔一下也没事儿。”

“你懂个屁,重才稳当。”

“你们有我会开车吗?这事儿啊,还得车开的最好的人才行。”

“老黑哥,看你样儿还能跳车啊?”

“娜姐,你陪着诚哥压阵就行,这动刀动枪的事儿,还是得老爷们儿去干。”

“哼,瞧不起女的吗?告sù

你,要是神乐姐姐在这儿,一根手指头就戳死你了。”

……

谢念诚让老黑从人群里找来了准bèi

参加行动的两个司机之一,几个人到村里,在一处无人小院里把卡车开了出来,开出几里,到了一片四周无人的空地准bèi

演练。

为了防止意wài

,人人在头、肘、膝上都绑了厚厚的布团。

张承岳告sù

司机:“你就保持四十公里左右的时速开就可以了,开出去五百米左右就回来,明白吗?”

司机点点头表示知dào



谢念诚先问了:“你们知dào

怎么跳车吗?”

不等众人回答,谢念诚就讲了:“多的话我也不解释了,你们只记住一句,跳车的时候要往前跳,然后跳出去的时候脚在前、头在后,身体尽量倾斜一点。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见大家都先后点头表示明白,谢念诚挥挥手,“那开始吧。”

老黑和夏娜先上了车斗。

老黑从来没跳过运动状态下的车,所以当车越开越快后他有些忐忑,就没开口争着要先跳。

夏娜身手敏捷,不到半秒时间她就从车斗爬出,单手单脚挂在车沿找了下平衡后,按照谢念诚说的要领往前一跳,整个人倾斜成差不多三十度的样子,空中姿势很是漂亮,落地的时候双腿一弯缓解了冲击力,往前小跑了几步,整个人就站住了。

“漂亮!”谢念诚心中暗暗鼓掌。

这个时空的人,身体的差异性要大于那个时空,总有些人的身体素质远远强于普通人,远的神乐、近的夏娜都是如此。

夏娜跳的时候,老黑全程看到,对这个年纪小的娜姐有了些佩服。

汽车开出了几百米调头回来,老黑毕竟也是混这么多年的人,自然不会不敢跳或者只是闭着眼睛乱跳,他也学着夏娜的动作,先单手单脚挂在外面,可惜他平衡性不如夏娜,仓促间没保持好平衡,所以他跳出去的时候身体用力不均,结果是在空中就失去平衡,一着地整个人就滚在了地上,连着滚了几圈才爬了起来。

老黑一瘸一拐走到大家聚集的地方时,灰头土脸的,还有几处擦伤,狼狈的很。

莽子快上两步帮他拍拍灰,老黑没啥好解释,只是自己摇头叹气。

“诚哥,我老黑笨手笨脚,让大家见笑了。”

夏娜笑嘻嘻地道:“怎么样,点炸弹的事,就归我了吧。”

谢念诚安慰了老黑几句,几个人继xù

演练。

张承岳几个跳车的难度更大一些,他们没夏娜那么多时间先找好平衡再跳车。为了模拟从开车状态下跳车,他们都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第一个出场的莽子。

车速度起来以后,莽子推开车门,整个人直愣愣往外一跳,人在空中就被惯性带歪了一点,落地时双脚承shòu不了扭力,跌倒在地滚了几圈有些狼狈,和老黑成了难兄难弟。

第二个是张承岳。

和莽子比起来,他算是粗中有细,往外跳的时候往前方发了些力,不过他是头在前、脚在后,落地的时候终归是还没有站稳,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斗。

最后出场是水鬼。

车时速加到四十码的时候,水鬼推开车门,整个人双腿在前往斜前方一跃,在空中身体就先找到了平衡,落地的时候虽然有些踉跄,但踉跄几步后也就站稳不动。

这比试的结果简单明了,人人都没有话可说。

接下来,让司机坐在副驾驶位,等水鬼跳了车后,再挪到驾驶室控zhì

汽车。

水鬼和夏娜分别就位练了几次,中间水鬼有一次发挥失常摔了一次,总体看是没有问题了。整个演练算是完美结束。

谢念诚最终做出决定,由张承岳、莽子、老黑带几个人在前面两辆车,水鬼和夏娜开第三辆车进行爆破。

各方势力多年明争暗斗达成的某种平衡,就要终结了。

第五十七章 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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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广州整个城市笼罩在闷热之中,虽然是清晨,鸟儿们都懒得歌唱。

这天是洪兴和东星这两大帮派谈判的日子。

洪兴的老大浩南哥从早上起床开始心绪就有些不宁,他是二十年前那场江湖大混战的赢家之一,自然知dào

平静的江湖一旦动起来,会有怎样的动静。

“社长,时间到了,该出发了。”跟班毕恭毕敬。

浩南哥不安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加剧,家里名贵的狗儿跑过来蹦蹦跳跳,让浩南哥心神转了转,人老了,人老了啊。

浩南哥暗自叹息,想当年自己手握一把砍刀就敢冲向对面十几个大汉,现在手下几千弟兄,出门前呼后应,反而连去个谈判都有些惴惴不安。

浩南哥招招手,大踏步出了门。

二十年来江湖没有大动作,但浩南哥这个广州江湖里坐头把交yì

的人出门,自然有他的排场,一行八辆豪华轿车,浩浩荡荡开往白鹤楼。

今天的白鹤楼,洪兴和东星包了场,只是在旁边小楼的餐厅里留了些厨师,连上菜的任务,都是由两个帮派共同派人完成。

东星的现任社长耀扬哥也是二十年前大战的幸存者,可以说和浩南哥斗了几十年没分出胜负,在五楼最豪华的包间喝茶的他见了浩南哥,打趣道:“浩南,今天你可迟到了。”

对这个老对手、老朋友,浩南哥也不隐瞒:“耀扬,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心跳的厉害,怕是要出事啊。”

耀扬哥一笑:“浩南,江湖二十年一劫,这不又有二十年了吗?今天请你来,不是想和你争地盘,就是想商量商量,怎么才能让各家兄弟能稳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浩南哥松了口气,如果东星真心实意愿意和洪兴好好商量,两家联手,或许广州的江湖还能平静上一段时间。

两个大佬单独在上面品茶谈人生,下面的小弟们可不轻松。

从楼梯口开始,隔几米就是一个人,每层楼开阔地还站了几个人,从一楼入口开始算,白鹤楼上站了几十个人,院子里散布了十来个。个个都大气不喘,一脸严肃。

只有院子外面的几个人要轻松一些,还可以聊聊天。

“哎,什么时候,我要是能混到楼顶那个位置就好了。”

“你?先回家练练刀法把,知dào

浩南哥当年的威风吗?”

“知dào

、知dào

,不过两个人谈判,用的着几十个人陪着么?”

“你懂个屁,要不是几十个陪着,那当老大有什么意思?”

“嘿嘿,我要是当了老大,就把最红的姑娘都喊两个来,一个陪·睡,一个捏腿。”

“呸,你就这点儿出息?”

……

“叮铃铃……”

雪山酒馆的后院,正手把手教洛丽塔吉他的谢念诚,接起了电话,“喂,我是谢念诚。”

“队长,我接到消息,目标已经就位。”

“好,行动,祝你们顺利。”

谢念诚挂了电话,继xù

教洛丽塔弹奏单音的《两只老虎》。

######

三辆车斗覆盖了帆布的卡车从广州城内的一个停车场开出。

几辆车悬挂的车牌都是连夜伪造的,从车牌上不可能查得出任何线索。

每辆车的司机都化了妆,就算有目击者,也无法提供有价值的情报。

张承岳和老黑带了四个人,坐在第一辆车的车斗里,几个人头上都带了黑色头套,只露出一对眼睛,手里都拿着还散发着机油味道的冲锋枪,车斗里没人说话,一股子肃杀景象。

帆布上开了些小孔,几个人可以透过小孔,看到街两边的景象。

莽子带了五个人,在第二辆车的车斗里,这几个人都是跟随他已久的老兄弟,所以气氛不像第一辆车那样凝重,几个人还在开心的聊天。

除了莽子,其他几个人并不知dào

今天行动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莽子交代他们的就是拉开帆布的时候,打死守在院子门口的人,进院子后,打死能看到的所有的人。

“莽子哥,今天我们要弄的到底是哪个?你说嘛,现在说了我们就算嘴巴不严也不得走漏风声了噻。”

“你们想晓得哇?不消我给你们说,反正你们只用晓得,今天我们的目标绝对是大人物,到底是哪个,过不到好久你们自然就晓得,不过记到,就算晓得了,也永远不要说出去,要不然,老子的枪不得认黄的哈。”

莽子一口川音说得郑重,加上完成任务后每人一百大洋的赏钱,几个人开始反复检查枪械,他们几个思维比较简单,莽子哥和现在的大飞哥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好了。

第三辆车开车的水鬼,脑子里还在模拟进院子后怎么能在车冲进房子之前自己跳车逃生,他可不想死,他的心里有他自己的梦想。

如果今天能完成这个任务,他相信,从此他就会成为大飞哥和诚哥真zhèng

的自己人。

水鬼不是老黑和莽子那种简单的人,他想的更多。

从诚哥和大飞哥在梅岭的作为他就知dào

,诚哥是个做大事的人,从现在起就成为诚哥的自己人,那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夏娜一个人站在后面的车斗,这车斗里堆满了炸弹和雷·管,控zhì

这些恐怖事物的按键器就在她的手里,只要她按下那个大大的红色按钮,这车周围几十米的一切都会化为齑粉。

夏娜没有紧张,有的只是兴奋,像洛丽塔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屋里,实在不是她的天性。

上午的广州城里,车水马龙,这三辆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卡车倒也没引发什么特别的注意。

车到了白鹤楼的那条街上,从车斗留出的缝隙,张承岳看到那院子是越来越近,200米、150米、100米、50米。

张承岳喝了一声:“动手。”

他和老黑一人使劲拉了一条绳子,帆布哗啦啦就落了下来,露出车斗上的六个枪手。

“突突突……”

几把枪一起开火,门口站的几个帮派成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成了筛子。

听到枪响,莽子也把车上的帆布拉开,夏娜则是通过观察孔继xù

观察着。

听到枪响,前两辆车开车的司机把油门一踩到底。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头车就冲进了院子,院子到主楼差不多有100米,这个距离几秒就到,还有10米左右,头车一个左拐挺了下来,紧跟着的第二辆车一个右拐停住,两辆车上的人把子弹无情地向院子里的人倾泻。

院子里的人猝不及防大多被打倒,没中弹的开始寻找遮掩拔枪对射。

五楼的浩南哥和耀扬哥听到第一声枪响后就迅速动了起来,他们从楼边柱子伸出脑袋向下看的时候,看到楼下两辆卡车上十几个拿着冲锋枪的戴了黑头套的人正在疯狂的扫射,后面还有辆卡车正往白鹤楼主楼冲来。

浩南哥骂道:“真他妈的嚣张,就这么十几二十个人,就敢来打我们的主意。”

耀扬大喊:“兄弟们,他们火力猛,把楼梯守好,别让他们攻上来。”

耀扬在这瞬间做出的决定,葬送了楼里所有人的性命。

守院子的人多数被打倒,剩下的几个火力不强,顾不上拦截第三辆车。

楼上的人在和前两辆车上的人对射,对已经加够速度的第三辆车火力拦截不够,眼睁睁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第三辆车跳了出来,然后又分别上了前两辆车。

在跳车的人上车之后,两辆车转头拐出了院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枪响开始到两辆车出院子,只有短短二十几秒钟。

就是这二十几秒,就让院子里倒下了十几具尸体,楼上也有好几个人中弹。

能够跟在两个老大身边的,自然不是什么庸手,用手枪和下面这些冲锋枪手对射,也打倒了车上好几个人。

浩南哥看的清楚,有两个冲锋枪手,都是头部中弹,他对自己手下表现很满yì



浩南哥和耀扬哥对视一眼,同时道:“不对!”

来人费这么大力qì

,搞这么大动作,不可能只是为了杀进院子来场枪战。

想到冲进一楼的第三辆车,两人脸色有些发白,头脑都在急速开动。

“里面还有杀手?不会,如果是这样,前两辆车就不会走了。”

“里面是炸弹?可这白鹤楼这么大,还有五层啊。”

但炸弹是唯一可行的解释了。

浩南和耀扬同时想到这个可能,这个时候下楼肯定是来不及了,两人各自找了个看上去最坚固的地方蹲了下来。

浩南哥最后的想法是:真不该来白鹤楼啊,这砖木老建筑不安全啊。

耀扬也是在后悔:我一个江湖大哥,干嘛学那些文人来白鹤楼呢?找个钢筋混凝土的新式大楼不好吗?

几秒钟后,一声足以惊天动地的巨响中,白鹤楼四分五裂,无数砖块木材和一朵小蘑菇云一起升上天空。

楼上的几十个人多数被爆zhà

开始的冲击波震死,没震死的,也在升天后落地摔死。

白鹤楼的院子总面积很大,白鹤楼又在院子中央,所以这次大爆zhà

倒没有殃及太多无辜。

周围的建筑都只是受了不算严重的损害,里面人员也只是有些轻伤。

爆zhà

发生后,整个周围都是乱成一片,两辆车在混乱的人流中拐了几个弯开进一个院子,清点之下发xiàn

两个兄弟已经断了气,还有几个上半身受了伤。

从车上的箱子里众人拿出新衣服换上,拿出绷带给受伤的简单包扎了一下,又从屋子里拿出早就准bèi

好的汽油浇到车上,一把火过去,把车和两个阵亡兄弟的遗体烧了个干干净净。

处理完这些事情,众人三三两两分头离开,没有回梅岭村,而是到了码头,码头早有小船等待,除了张承岳、莽子、夏娜,其他人都上了船。

这条船的目的地是四川——这些人中间除了老黑,其余都不会再在广州出现。

随着小船沿着西江溯游而上,直驱梧州、桂林,白鹤楼的事对社会公众来说,也就成了一个永恒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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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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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楼这一炸,把风平浪静的广州江湖炸了个底朝天。

二十年了,中间积攒了多少隐而未发的恩怨?隐藏着多少的野心勃勃的人物?这个答案今天终于揭晓了。

白鹤楼爆zhà

后的二十四小时里,整个广州城一共发生枪击案一百四十五宗、锐器伤人案三百二十二宗、纵火案一百三十三起,其他小斗殴无数。

所有的帮派都乱了,好点儿的还能管得住人,关门闭户,更多的则是整个帮派陷入混乱,谁也不知dào

下一秒自己会成为谁的目标。

广州城里数得上的二十几个道上大佬,这一天过后就少了一半。

这巨变让隐藏在幕后的人猝不及防。

警察局第一时间的调查报gào

显示,那爆zhà

是由大量炸·药导致,据那些掌控局势的人判定,能拥有这么多军火的,也就那有限的几股势力,可是到底是哪方干的,警察局的报gào

上没有丝毫头绪。

广州zf没有线索,也只能被动地从城外调来军队,配合广州城所有的警察才强行稳住局势。

在军队和zf高层里,除了洪兴和东星背后的人,其余的人对这次的爆zhà

都是暗暗惊喜。

人都是一样的,如果看到了能吃肉的机会,为什么还要一直吃素呢?

这次的爆zhà

案,只是一个引子,它引发的广州江湖新一轮的大洗牌,里面的惊心动魄足以让最好的说书先生讲上三天三夜。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谢念诚,此刻正在黑森林咖啡馆那个靠窗的座位品着啤酒,脸色看不出半点儿做出了惊天大事的端倪。

谢念诚和曼德里安又见面了,这次的曼德里安脸上意气风发,他已经接到了回国的调令。

玛莲今天看谢念诚的眼神很复杂,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就是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甚至可以说稚气未脱的少年,制造了一起炸·弹袭击案。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同样是这件案子,让曼德里安对谢念诚的好感反而增加了几分。

在曼德里安的人生信条里,人挡杀人这句话要排在前几位。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面前的这个年轻的谢敢于能干且干成这样的事,那就说明了他的魄力和能力。说明了他除了有个天才的头脑之外,还有很坚强的行动力。

一个人同时具有天才的头脑和强dà

的执行能力的话,那就是一个强者。

曼德里安很高兴自己看中的人能有这样的动作。

曼德里安没打算问前因后果,只是用朋友间的口气和谢念诚交流:“谢,祝hè你,你的行动很完美。”

“曼德里安先生,这还要多谢您的慷慨。”

不用问,曼德里安也知dào

,让全城都感觉到晃动的那起爆zhà

案,使用的就是他送给谢念诚的炸·药和雷·管。

曼德里安今天请谢念诚来,当然不会是为了说这件事。

“谢,今天请你来是想告sù

你,我明天就要回德国了。”

“哦?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我到汉国本来就是对我的处罚……托你的福,谢,我才能这么快的回去。这次回到德国后,我将要负责新式武器的研究制造和新部队的组建,你对这两件武器的使用有什么想法吗?”

谢念诚当然知dào

这两件武器最大的用处在哪里。

“曼德里安先生,在我的设想里,坦克最好能成百上千辆集团使用,作为突击对方防线的突击力量。凝固**最好是用飞机投放,大量飞机集中投掷,可以彻底摧毁一座城市!或者是彻底消灭整片区域的步兵。”

谢念诚并不知dào

现在这个时代的主流陆军作战思维,他只是把自己记忆中这两种可拍兵器的使用方法说出来,他相信这应该是正确的方法。

曼德里安是个军事狂人,谢念诚的说法极大的启发了他。

这个年代,由于没有坦克,所以陆战思维主要还是围绕则着如何组织战线展开。由于飞机还没有投入过战争,对飞机如何运用更还是是摸索阶段。谢念诚的这两个建议,在曼德里安这样的军事专家听来,自然有无限发展延伸的可能。

看到曼德里安陷入沉思,谢念诚有些感慨。

人和人之间真的是有缘分这种东西的存zài



男女之间,有的朝夕相处几年,也来不了电。而有的人只是一个对眼,就可以生死相许。

同性之间也是如此,有的人在同一间屋住了几年,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而有的人只是一起喝了一次酒,就可以为对方两肋插刀。

曼德里安和谢念诚隐隐就有种天生知己的感觉。

曼德里安从思考中醒来,举起酒杯:“谢,你真的是个天才。”

谢念诚见自己只是提出几个简单的概念性的东西,曼德里安就能真zhèng

有所收获,也很是感慨,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曼德里安先生,你也是个天才。”

曼德里安承诺,他回国后就会全力帮zhù

谢信勇和叶小秋在德国的事情,等那边安排妥当,军火就会和谢信勇、叶小秋一起回国。

临到离别时,曼德里安起身和谢念诚握了握手:“谢,我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sù

威廉上尉,你在这里等等,他马上进来。”

谢念诚使劲握了握:“曼德里安,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曼德里安和玛莲出了酒馆,门口进来一个一米八出头的金发帅哥。

他直接向谢念诚走来:“你就是谢先生吧,我叫威廉。”一口流利的汉语。

谢念诚和他握了握手,服wù

员换了杯子。

威廉开始自我介shào

:“我是曼德里安先生的侍从,你知dào

吗?我是从九岁起就跟着曼德里安先生了,所以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代表他。”

威廉的情况,谢念诚已经从曼德里安口里知dào

了个大概,这家伙是个语言天才,也是曼德里安众多侍从里极出色的一位。

威廉从曼德里安口中大概知dào

谢念诚的身份,对曼德里安看重的人,他不会有半点轻视。

他身上同样有着日耳曼人做事认真的特质,一坐下就和谢念诚开始商议接下来所有事情的细节,直到忙完正事,他才举起酒杯:“谢,祝我们合zuò

愉快。”

谢念诚和他干了一杯:“合zuò

愉快。”

等谢念诚离开黑森林咖啡馆,回到雪山酒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在姚小歆一个月的努力下,雪山酒馆的装修已经完成。

见过上海无数场子的姚小歆最后选择的装修风格很安全,既不标新立异,也不因循守旧。总之无论什么人进来,既不会眼前一亮,也不会望而生厌。

酒馆吧台的斜对面,按照谢念诚的意思搭起了一个小舞台,谢念诚从酒馆大门进来的时候,姚小歆正和几个人在台上试音。

见到谢念诚进来,姚小歆从舞台上下来,满脸的感激。

“老板,都弄好了,服wù

员也请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业比较好?”

“你看着办吧。”

谢念诚边说,边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姚小歆乖巧地从吧台倒了杯红酒过来。

“老板,您觉得咱们酒馆的这个舞台,做些什么演出比较好呢?”

酒馆里的演出,很大程度上能决定生意的好坏。光是靠提供一个环境让人喝酒的酒馆,是不可能做出多大名气的。

谢念诚不缺钱,所以他并不打算搞一些商业气息过于隆重的表演。

姚小歆一问,他就回答,“搞原创演出吧。”

谢念诚在那个时空,曾经和几个朋友玩儿过原创小乐队,深深知dào

那些追求音乐的人在成功之前所走的路有多么艰辛。

谢念诚脑子飞快的运作,嘴里也滔滔不绝:“小歆,你不是也想唱歌吗?这样,我再给你一笔钱,你找合适的地方开一个录音室,注册个唱片公司。酒馆这边就搞成个原创演出的基地,遇到好的,就考lǜ

签下来。”

姚小歆闻言大喜,她出来闯荡多年,最大的心愿有两个,一个就是出唱片,一个就是开自己的酒馆。

转眼间这两个愿望都要实现,她怎能不心怀感激?

谢念诚这么安排,也不完全只是满足姚小歆的心愿。要做成大事,在新闻舆论方面没有话语权是不行的,通过开唱片公司进入这个行业,也算是下了一步闲子,最后能有什么样的效果,那就走着看了。

姚小歆满口答yīng

,只是继xù

给谢念诚添酒。

谢念诚问道:“你有事要给我说?”

姚小歆咬咬牙:“老板,我想出唱片,能把你写的歌给我几首吗?”

“这事儿啊?容易,我等会儿回屋就写几个简谱给你,怎么编配啊那些就你自己去整,我没时间。”

“好、好,太好了。”姚小歆发自内心的高兴。

作为一个歌手,谁不希望自己能拿到好歌呢?

谢念诚想了想,你喜欢唱什么风格的歌?

姚小歆道:“我喜欢《月亮代表我的心》那种调调的,老板您手里还有那样的歌吗?”

谢念诚哈哈大笑,“你等着。”

谢念诚进了书房,也是暗自庆幸,他是个喜欢老歌的人,所以对邓丽君的作品都很熟悉。

拿过纸笔,谢念诚把《小城故事》、《南海姑娘》、《甜蜜蜜》、《我只在乎你》、《又见炊烟》、《在水一方》几首歌写了下来。

姚小歆这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一直流着泪水哼着这些歌。

第二天一早,谢念诚一推开房门,姚小歆红肿着眼睛等着他,倒是吓了他一大跳。

“老板、你太了不起了。”

谢念诚怕她再做出什么冲动的动作来,摆出一副长者见晚辈的样子,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小歆啊,你好好去做,我相信你。”

第五十九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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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诚回到学校住了两天,这两天他总算是感受到了风云人物的待遇,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吸引大家的目光,两天下来居然还有几个胆大的妹子给他递纸条子。

对妹子们来说,递个写了情诗的纸条已经是她们可以做的事情的极限了,当然不会有人像Q哥那样勇猛,对谢念诚说“我要和你困觉。”

谢念诚在图书馆看了一天书,收获颇多但精神有些疲惫,他收拾好书包往外走,在门口身后传来软糯的喊声:“谢念诚。”

回头一看,换了披肩长发发型、更显秀气的杨雨薇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谢念诚等杨雨薇走到自己身旁,两人一起出了图书馆。

“谢念诚,这次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这显然不是杨雨薇心里真zhèng

想说的话,杨雨薇看着谢念诚,更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

“嗨,小事嘛。”

谢念诚看得出杨雨薇对自己的亲近感。

两人边走边聊,谢念诚陪着杨雨薇聊了一些诸如“你适应了广州的气候了吗?”、“想家了吗?”之类无关痛痒的事情,让杨雨薇心里觉得有些温馨。

这种温馨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很快就被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所取代。

至于原因,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路上遇到的林小曼也加入了进来。

林小曼那句“谢念诚、我爱你”实在是太震撼人心。

林小曼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还是当面和谢念诚讲一讲,结果这个家伙这两天根本就没跟着经济系的课表在上课,所以在路上遇到的时候,哪怕是看到谢念诚和开学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秀气女生在一起,还是加入了谈话。

“谢念诚,这两天没上课啊?”

“这两天的课没什么上的,我在学校外面有点事儿,然后自己在图书馆看书呢。”

杨雨薇的心里感觉奇奇怪怪的,想离开又有点儿不甘心。

想瞧瞧看看林小曼,结果眼神过去的时候发xiàn

林小曼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下更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小曼看到杨雨薇这个表现,还以为她和谢念诚有些**,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

两个妹子同时闭嘴,一下子冷了场。

图书馆到校门口的路,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这三人行的成员都有很多人认识,看到三个人不说话一起慢慢往前走,那自然是想什么的都有。

无数狼在心中嚎叫:“苍天啊、还能不能有点儿天理,两个校花难道都要落入一个人的魔掌吗?”

谢念诚先化解了尴尬:“我说你们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去吃点儿?”

林小曼开玩笑:“怎么,你不怕别人误会?”她这话,多半是说给杨雨薇听的。

果然谢念诚接过这个台阶:“林小曼啊,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说话别这样好不好,我的小心肝儿可是经不起几次惊吓的,这几天走在学校里,我看好些男生都在试图用眼神杀死我,真的很可怕的。”

杨雨薇听到这对话,心里没来由有些开心。再听到眼神杀人,不禁一乐,心事重重的脸换了笑容,让看惯了美女的谢念诚心都跳了一跳。

杨雨薇心里不再患得患失,整个人也恢复了正常,巧笑嫣然地问道:“谢念诚,你整天在忙些什么呢?经常都不在学校?”

谢念诚半真半假道:“我有个朋友要在杏花街开个酒馆,这几天一直在装修啊什么的,她这个酒馆以后想做原创音乐的表演,所以我一直在帮她忙,出点儿主意什么的。”

“啊,什么时候开业啊,能带我去看看吗?”杨雨薇是乖乖女,从来没去过娱乐场所,对这种地方很是好奇。”

林小曼喜欢小布尔乔亚的调调,惊讶地问道:“专门做原创音乐的表演吗?好像广州这边这样的酒吧还没有呢,到时候我也去看看。”

谢念诚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这酒馆啊,没几天就要开业了,今天晚上要调试音响,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吧。”

二女对视一眼。

“好啊、去看看。”

妹子们有种让男人永远搞不懂的技能,那就是用很短的时间就能搞的亲密无比,还没等走出校门,两个妹子就手挽手并肩走了。

谢念诚走在林小曼的这一侧,反倒是经常插不进嘴。

这也让路上遇到的其他男生心里平衡了一些,要是像最开始那样,谢念诚走中间,两大美女一人一边,那对那些男生的刺激就太强了。

姚小歆自己是个女人,所以她的装修风格在两个妹子看来,显然有很多值得欣赏的小细节,一进酒馆,两个妹子就抛下谢念诚,自己到处去寻找小惊喜。

酒馆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姚小歆去给两个妹子拿了些饮品,过来向谢念诚汇报工作上的进展。

“老板,唱片公司已经注册好了,挂在谢氏集团的旗下,所有的账目、经费都是从那边走账。”

姚小歆这样做,一方面是给自己省心,另一方面也是想表明自己的手脚干净。

谢念诚对她的这种态度点了点头,表示满yì



“录音室开在广州音乐学院那边,在那边很多事情都要方便一些。等酒馆开业以后,我就会在那边联系编曲、配乐……”

谢念诚给了姚小歆足够的自主权,他也不打算在这事上投入精力,但姚小歆非常认真的事无巨细地汇报,出于尊重,他还是认认真真全部听了一遍。

“小歆,你做的很好,继xù

努力。”

“是,老板。”

得到这样的评价,姚小歆是非常开心的。

林小曼和杨雨薇坐在演出舞台旁的一张圆桌旁喝着饮料,看到谢念诚和酒馆老板谈完事情过来,林小曼问道:“谢念诚,今天晚上有表演吗?”

谢念诚转头问:“姚老板,今天晚上有演出吗?”

姚小歆知dào

谢念诚不想暴露他是老板的事:“有的,过几天就要开业了,我请了乐队,估计过会儿就来了,还要把新歌演练一遍呢。”

知dào

有演出,两个妹子就不肯走了,姚小歆到后面请保洁大姐在厨房随便做了点吃的给三人送过来。

洛丽塔也出来一起吃饭,看到这么个小萝莉,两个大姑娘也很是开心,三个女人一台戏,谢念诚自然只能靠边站了。

很快吃完饭,请的乐队还没有来,林小曼提议:“反正乐队还没来,不如我们自己上去玩玩吧?”

洛丽塔拍着小手:“好啊。”

她在学吉他上没什么天赋,在谢念诚的建议下,她试着玩了玩架子鼓,短短几天,就能打出几个基本的节奏,看来在这玩儿意儿还有些适合他。

说来就来,几个人上了舞台,谢念诚自然是操起吉他,洛丽塔坐到了鼓前,林小曼拿了个手鼓,杨雨薇学过钢琴,不过这小舞台没有钢琴,谢念诚递给他一个手铃,杨雨薇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晃了晃,不错,声音还挺悦耳的。

这个配置从音乐角度上讲,实在是有些奇怪,几个人倒是玩儿的很是开心,林小曼开口把这个时空比较流行的几首曲子都唱了一遍。

她的声音有些慵懒,听起来有些味道。

台下姚小歆道:“这位同学,你的嗓音挺独特的,有空也可以来演出啊。”

林小曼一笑,有些期待:“老板,真的吗?”

见谢念诚用询问的眼神看自己,姚小歆正色道:“当然是真的,你的嗓音如果能配上适合的歌曲,别说在这儿演出了,就算是出唱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念诚想了想,自己记忆中有不少歌曲,适合林小曼的,应该有不少,就对姚小歆暗暗点了点头。

看到老板暗示自己,姚小歆道:“当然是真的,等酒馆正式开业了,有空你来找我,我带你去录音室录几首试试。”

能得到这样的肯定,林小曼有些开心,“我叫林小曼,以后可就要跟你混了啊。”她的个性开朗直接,和谁都能很快交上朋友。

杨雨薇心里也很想唱唱,不过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谢念诚善解人意,转头看着杨雨薇,“怎么样,你也来试试?”

酒馆里就这几个人,杨雨薇总算是鼓起勇气拿起了话筒,在几个人的伴奏下唱了起来。

她小时候学过黄梅戏,所以声音甜美细腻,一转三折,把一首简单的歌唱的也很是动听。

“不错、不错,谢念诚,你从哪儿找来的两个美女歌手啊?”

姚小歆很会看眼色,杨雨薇不时偷偷看谢念诚的动作都落在她的眼里。

谢念诚心道,这可不是我找来的,是来找我的好不好。

“杨雨薇,看不出来啊。”

谢念诚点了个赞,这也让杨雨薇的脸有些烧。

姚小歆灵机一动:“你们明天有事吗?没事的话中午吃过饭就来排练排练好不好?我这儿给你们准bèi

几首歌,我正愁明天该去哪儿请好的表演歌手呢。”

姚小歆这么说,那就是纯粹想讨好谢念诚了,她怎么会没请歌手?看到这两个美女跟着老板一起来,她要是不做点什么,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林小曼和杨雨薇自然开开心心答yīng

了下来。

“好啊!”

林小曼、杨雨薇和姚小歆商议了一些细节,又听完乐队的试音才离开酒馆,在回学校的路上,两个妹子亲密无间,一路叽叽喳喳,把谢念诚是抛在了后面。

安全到了校门,谢念诚找了个借口又遁回酒馆,狠狠想了一阵子,最后,把《茶山情歌》、《盛夏的果实》,《让我轻轻的告sù

你》、《我不想说》这四首歌交给了姚小歆,让她明天安排乐队排练,然后让两个妹子演唱。

姚小歆实在忍不住:“老板,您真是天才中的天才,怎么能写出这么多好歌?”

谢念诚没正面回答:“记住,这件事情只能你一个人知dào

,如果有其他人打听这些歌的作者,你就说是花钱到处搜集来的,明白吗?”

姚小歆郑重的点了点头,谢念诚的交代反而给了她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那就是谢念诚的这些“作品”多半是谢氏集团花钱从外面买来的。

第六十章 开业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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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的这天下午,谢念诚在学校等到了林小曼和杨雨薇,三个人一起出发去雪山酒馆,这两天林小曼和杨雨薇拿到了新歌后,和姚小歆找来的小乐队合练过几次。

这乐队里也有熟人,正是在火车上遇到过的广州音乐学院的学生程雨佳,这个小乐队的成员都是音乐学院的在校学生。

几次排练的效果很不错,这也让妹子们对今晚的演出充满了期待。

到了酒馆,林小曼和杨雨薇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酒馆外面居然摆了用她们的照片加工后的巨幅海报。

这是谢念诚想出来的一个噱头。

开业嘛,总要有点儿特别的地方才能吸引客人,他让姚小歆把林小曼、杨雨薇、程雨佳和她自己一共是四个人的照片放大加工后摆在了外面,搞的就像是前世演唱会的宣传海报一般。

林小曼和杨雨薇低着头匆匆进了酒馆,这个时候才下午五点过,离开业仪式开始的七点还早,酒馆里人不算多,两个美女的入场倒没引发围观。遇到姚小歆后,就跟着去了后院休息准bèi

晚上八点的演出。

张承岳和莽子带了几个人正在酒馆里,看到谢念诚,张承岳和莽子赶紧过来打招呼。

“队长。”

“诚哥。”

谢念诚示意他俩坐下,“怎么样,准bèi

好了吗?”

雪山酒馆的开业,在谢念诚的整个计划中也是比较重yào

的一个环节,现在梅岭村那边的事情,谢念诚决定暂时交给老黑和水鬼负责。而在广州城里打天下的任务就落在了张承岳和莽子的肩上。

汉兴社正式进军广州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要拿下杏花街作为起步的据点。

让谢念诚有些意wài

的是,夏娜说她喜欢上了大海的感觉,也没有回城里,而是整天缠着水鬼教她玩儿船。

这几天,张承岳和莽子在这一带已经找好了落脚的地方,只是在江湖里想要拿下地盘,不经过一番争斗是不行的。

张承岳回答:“队长,今天的事情您尽管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等会儿我带十几个兄弟守在场子里面,莽子带来了六十多个兄弟,都在外面街上……大家带着家伙,一切都没问题。”

谢念诚欣慰地点了点头。现在他怕的不是有人来闹事,而是没人来闹事,如果没人来闹事的话,想要拿下地盘,反而麻烦许多。

谢念诚挥挥手,张承岳和莽子自然去安排他们的事情,这一下他这个最终BOSS反而暂时无所事事了。谢念诚去吧台拿了个杯子,要了些饮料自己一个人喝起来。

谢念诚没能享shòu

多久的宁静。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人带了个獐头鼠目的人进了酒馆,如果这会儿谢念诚回头,就能认出来,这两个正是在火车上见过的那两个混混。

阿东和山鸡进了酒馆,先找了个角落,阿东道:“没想到这酒馆老板还有点儿意思,外面摆的几幅照片上的女人还真他娘的好kàn

。”

小鸡笑起来更加地猥琐:“嘿嘿,东哥,看上谁就让老板叫来陪您呀,我不挑的,您挑完了,随便给我一个让我爽爽也就行了。”

“行行行,先别说了,你先四处转转,看看什么情况。”

这阿东和小鸡就是这一片地下势力“血刀会”的成员,来这儿是找新的老板收保护费的。

小鸡左瞧瞧、右看看把酒馆转了个遍。

阿东问道:“怎么样?”

小鸡道:“东哥,我估计这新老板是个雏儿,我转了一圈下来,也没看到有道上混的。”

“谨慎点儿,道上人多的是,你都能认识?”

“东哥,您自己去看看,真没有,我看啊,都是些普通的客人。”

也是活该这两个混混今天倒霉,小鸡去踩盘子的时候,张承岳想着反正外面街上有几十个兄弟在,里面暂时没人也无所谓,正带了兄弟们在后院吃饭,小鸡是一个汉兴的兄弟都没见着。

阿东点点头,“走,去找老板。”

两人到了吧台,小鸡摆出一副很**的样子对吧员道:“去,就说东哥来了,把你们老板叫来。”

这吧员是本地人,干这行也有些经验,一看就知dào

是黑社会的来收保护费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匆匆往后院去找姚小歆。

谢念诚皱皱眉,张承岳那家伙,跑哪儿去了?

谢念诚不想和两个混混计较,站起来就想看看人哪儿去了。

阿东认出了他:“你站住。”

谢念诚看过去,也觉得这两个混混有些眼熟,不过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两个混混。

“嘿嘿,小子,你可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满脸横肉的阿东狞笑着说道。

谢念诚心里一乐,对面这丑男这一笑真是能把他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丑哭啊!

谢念诚有意逗他们:“我……我不认识你们。”

转身急匆匆往酒馆里最角落的黑暗处走去。

阿东起来就想追过去,小鸡赶紧拉了他一把:“东哥,那小子反正没走,等我们说完正事儿再去收拾他。”

这么一打岔间,阿东和小鸡没注意到,后院呼啦啦过来了十几个大汉。

等阿东和小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围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是每个道上的人就懂的,两人乖乖听从指挥,来到了酒馆角落里。

坐在沙发上的张承岳正在解释:“队长,我们都在里面吃饭,没想到……”

谢念诚摆摆手:“不说了,记住这个教xùn

,以后做事要周全,知dào

了吗?”

张承岳连连点头。

这边一个大汉恭恭敬敬道:“飞哥、诚哥,人带过来了。”

这边谢念诚一脸和气看着两人:“两位,刚才在吧台你们说什么来着,我好像没听清楚啊。”

小鸡脑袋灵醒,看着这群大汉对谢念诚的样子,知dào

这位不是飞哥,就是诚哥了,脚下一软:“飞哥、诚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人家,饶命啊、饶命啊。”脑袋捣蒜般磕了起来。

这阿东是个暴脾气:“操……”

一个字刚出口,喉咙就被旁边的大汉伸手捏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几个大汉手脚麻利,几脚就把阿东腿踹弯了整个人躺在地上。

小鸡不断磕头,只听谢念诚淡淡的声音传来:“这大个儿火气大,就让几个兄弟送他去珠江里凉快凉快吧。”

一个大汉取块帕子捂了阿东的嘴,几个人架起来从后面静静走了,没打扰到任何人。

所谓去珠江里凉快凉快,意思就是捆上石头装进麻袋沉江。

江湖规矩来说,对这种踩盘子的人,是不应该下死手的,但这阿东不识抬举,说出去倒也不能怪谢念诚下手太重。

“行了,你别磕了。”

小鸡如闻天籁,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谢念诚。

“你回去吧,告sù

派你来的人,就说从今天起,杏花街就归汉兴社了。”

小鸡爬起来又鞠了几个躬,匆匆从正门走了出去。

走出酒馆几十米,小鸡脚下有些发软,想到阿东已经要喂鱼,他又有些庆幸,在地上坐了几分钟才爬起来,往隔着两个街区的血刀会坛口所在地走去。

慌乱之下,没注意到身后远远跟了两个人影。

这边谢念诚打发了阿东和小鸡,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承岳,记住,斩草除根。”说完这句话,谢念诚回到后院,和几个妹子聊他的音乐。

这边莽子已经知dào

了有人来踩盘子,忙进来和张承岳商议。

“飞哥?怎么办?”

“你还是先带人在外面守着,看着不对的都抓起来,我看住里面,等酒馆晚上关门了,我们再去把事情彻底做干净。”

有了刚才的疏忽,张承岳这次和莽子商议了很久,把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都考lǜ

了进去,两人再三合议后最终决定了人手的安排。

“好,那我去了。”

莽子带着他的人到街上三三两两散开,准bèi

应付各种情况。

这边小鸡神色恍惚回来血刀会的坛口,进了院子,血刀会的扛把子大飞哥正和几个手下打着麻将。

“五万。”

大飞丢出一张牌,“小鸡,你回来了,阿东呢?”

小鸡不敢看大飞的眼睛:“大飞哥,阿……阿东他……他被人做掉了。”

大飞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麻将牌散了一地。

“你说什么?叫你们去踩盘子,发生什么了?”

小鸡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干净。

大飞脸色凝重,能从一个小混混到如今坐上一个小帮会扛把子的位置,他当然不会是个莽汉。

血刀会有三十多个核心成员,外围有一百多个混混,主要的收入来源有两个,一个就是杏花街酒吧上交的保护费,还有一个就是在旁边几个街区里有些烟馆和小窑·子。

假如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把杏花街交出去,那他这个老大也不用当了。

他本人是洪兴的外围成员,如果是以前,他只需yào

把这个事情报gào

上去,洪兴自然有人帮他解决,但是现在整个广州江湖乱成一团,洪兴哪里还有人有闲心来帮他?

怎么办?大飞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小鸡,对方有多少人,大概是什么来路?”

“大飞哥,听对方的口音好像是四川那边的,有十几个人,两个带头的听他们都喊‘飞哥’、‘诚哥’。”

大飞的消息算是灵通了,即使是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四川的狠人。

是谁放出让自己让出杏花街的话来呢?是那些陌生的四川人?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大飞吩咐手下人,出去把散在外面的兄弟都集中起来,自己单身一个人去了杏花街,打算先探探虚实。

第六十一章 开业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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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会的扛把子大飞哥抵达雪山酒馆的时候,开业仪式已经开始,五百多平方米的酒馆里坐得满满当当,窗户边、门边还站了不少人。

开业五折显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力,能来这么多人,外面的巨幅招贴的功劳最大。

谢念诚一个人坐在吧台边喝着酒,眼看演出就要开始,妹子们要换演出服,就把他赶了出来。

张承岳快步过来低声道:“队长,血刀会一直在召集人手,旁边两个街区的帮派好像也各派了十几个人过去。还有,血刀会坛口的院子里出来了一个人,到了咱们酒馆,你看,就是那个。”

莽子的人早就看到了大飞的动静,只是看他好像没有捣乱的意思,就只是监视,没有动手把他拿下。

谢念诚道:“把他喊过来。”

阿东喂了鱼,现在还敢来的,应该不是个普通混混。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到了大飞身旁,夹着他到了吧台。

谢念诚递过去一杯酒,“来,喝酒。”

大飞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惊慌,接过酒就喝了一口:“不知你是汉兴社的飞哥,还是诚哥?”

“我叫谢念诚,兄弟们都叫我诚哥。”

大飞犹豫了一下,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我是血刀会的大飞,过来是想看看,是……哪路好汉看上了这杏花街的地盘?”

这番话让谢念诚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你敢来,还算有些胆气。”

大飞又喝了口酒:“诚哥,你既然想来广州开山立码头,想必道上的规矩你应该知dào

,阿东他冒犯了你,自取死路这没什么好说的。我来只是想和诚哥您谈谈。”

吧台这边实在是太过嘈杂,谢念诚起身,“走,那边谈。”

两人到了酒吧离舞台最远的角落,这边人少了不少。

见大飞来的坦诚,谢念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告sù

大飞自己的打算:“大飞,我来广州是要做大事的,这杏花街只是我的第一步,你如果知趣,就让出来吧。”

大飞看着谢念诚那张面无表情的年轻脸庞,心里是五味杂陈,想发飙却又因为不知对方底细而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只是自己喝了口酒,正想说点儿什么,酒馆里一阵巨大的欢呼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两人看过去,原来是乐队上了舞台,程雨菲也在其中,货真价实的美女一出来,让多少喝了点儿酒的男人们无比兴奋。

大飞摇了摇头,“诚哥,我血刀会能有现在的地盘,那都是兄弟们拿命一刀一枪换来的,诚哥你这么几句话就让我让出来,我怎么向兄弟们交代?”

谢念诚今天的心情不错,又看着大飞说话还有点儿诚意,也就和他多聊几句,换成以前,那就只有一个”滚“字:

“你不需yào

交代,江湖上混,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我可以明确告sù

你,我的拳头比你的大得多,你回去告sù

你的兄弟们,让出杏花街,他们都能活命,不让的话,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那就不好说了。”

谢念诚说这些话的口气好像就是在拉家常,语气也不阴冷。

大飞听在耳里,却感觉阵阵寒意,谢念诚这种气势,他只在洪兴的龙头那里见识过。

大飞想说点什么,舞台那边又是欢呼传来。

那边已经有歌手登场了,正是酒吧老板姚小歆,“大家好,我是姚小歆,欢迎大家来捧场,下面,我为大家唱首歌,歌名叫《月亮代表我的心》。”

在酒馆有些幽暗的灯光下,丑女都能变貂蝉,更何况姚小歆、程雨佳这些本来就是美女的妹子?

台下的客人们早已是兽血沸腾,再一听姚小歆清亮的声音,有些甚至是嚎叫起来。

“嗷呜——”

姚小歆一开口,整个酒馆就安静下来,除了谢念诚这个角落。

大飞又问:“诚哥,我退一步,以后杏花街一人一半,给我的兄弟们留条活路怎么样?”

大飞的知趣让谢念诚有些难办了,本来谢念诚的计划是直接干掉血刀会,可人人都知dào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飞这个态度,让谢念诚有些不好翻脸。

见谢念诚不说话,大飞想歪了:“难道这姓谢的是虚张声势?”

这也不怪大飞乱想,因为在江湖里,从来都是赢家通吃,所谓是给人留了活路就是给自己掘了死路。

谢念诚不是专业的江湖人士,他一时的犹豫反而是害了大飞和他的兄弟。

谢念诚想了想后摇了摇头:“这样,我刚到广州,还是结个善缘吧,我拿几万大洋给你,让你在你兄弟面前也好交代。”

谢念诚的这番好意彻底误导了大飞。

“妈的,哪儿来的装逼货,差点儿真把老子给唬住了。”在大飞心里,谢念诚已经成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骗子。

不过身处对方地盘,大飞自然不敢造次,开始发挥起了演技,“诚哥,请容我好好想想。”

谢念诚也不催他,一边喝酒、一边看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姚小歆唱了几曲后,林小曼和杨雨薇也轮流献唱,每个人的演出都博得了客人们的满堂彩。

这让谢念诚暗暗有些好笑,他们几个妹子唱的其实都是偏慢的歌曲,更加适合静静的聆听,今天来的这些客人爆fā

出的热情,简直像是在听重金属摇滚演唱会一般。

等姚小歆再度上台的时候,大飞也失去了表演的耐心,“诚哥,这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我要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谢念诚点点头:“好,去吧。”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就像是在使唤一个下人。

大飞心里大怒,麻痹的装逼犯,等会儿老子找几个壮汉,玩儿死你这个小白脸。

见大飞气冲冲出了酒馆,张承岳过来问道:“队长,怎么样?”

“我懒得管他在想什么,反正看紧点儿,他没动作就算了,要是有动作,我就还是只给你一句话‘斩草除根’。”

舞台上姚小歆唱完最后一曲后开始谢幕:“非常感谢今天大家的捧场,在座的每位客人都送一瓶啤酒,每桌都再加送一个果盘,大家玩好、喝好……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林小曼和杨雨薇也重新上台,和所有的乐手一起向台下的客人们致意,这又引发了一轮的掌声和嚎叫。

演出刚结束,吧台前面就排起了队,那都是要办酒馆贵宾卡的客人,这些人都是识货的人,今天晚上他们听到的歌,足以让他们决心花一百块大洋办一张贵宾卡。

谢念诚对此到没什么大的感触,姚小歆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她这一晚上赚的钱,也许就已经能赶上之前一年的辛苦。

林小曼和杨雨薇一左一右挽住了她:“小歆姐……”

在两个妹子的帮zhù

下,姚小歆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开始接待那些要办贵宾卡的大客户。程雨佳和其他乐手找了张桌子开始喝酒聊天,倒是没看到角落里的谢念诚。

林小曼和杨雨薇在服wù

生的帮zhù

下找到了谢念诚,两个妹子还没从那种兴奋中缓过来,大口喝了几杯果酒,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怎么样?我唱的还行吧。”林小曼迫不及待问道。

谢念诚道:“好、很好、非常好,行了吧。杨雨薇唱的也很好。”

“哼,还算你有眼光。”

“走吧,回学校?”

今天的酒馆实在是太过喧闹,两个妹子确实也不太喜欢这种环境,都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时间还早,血刀会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谢念诚倒不担心什么,告sù

了张承岳一声就要送两个妹子回学校。

张承岳赶紧找到莽子,派了几个人一路暗中保护。

刚要走出酒馆,洛丽塔挤了过来,递给林小曼和杨雨薇一人一个小口袋:“这是小歆姐姐给你们的,你们工资每天都结哦。”

两人掂了掂,应该有十个大洋。她们家境都不错,自然不会缺这点儿钱,但这十个大洋毕竟是她们人生中自己挣到的第一笔钱,自然有点儿小激动。

两人一左一右亲了洛丽塔的小脸一口。

“妹子、谢谢啊。”

谢念诚心里在呼唤,你们唱的歌可是我“写”的啊,你们要谢,最该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几个人看到那边的姚小歆实在是忙不过来,反正经常都要来,也就请洛丽塔转告一下自己先走了,就出了门。

走不了几步,平时很少喝酒的两个妹子酒意有些上头了,走路有些飘,干脆就一人挽了谢念诚一只胳膊,嘴里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新歌”。

这样的组合走到街上,路人的回头率基本是百分之百了,路过的男人基本上都会在赞叹两个妹子实在是青春靓丽的末了加上一句:“妈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谢念诚在暧·昧旖旎的氛围中回到学校,把两个妹子分别送回了宿舍,闻了闻手上留下的少女香味,差点儿就醉了。

一个一路疾跑过来的汉兴社的汉子唤醒了他。

“诚哥,飞哥让我来告sù

您,血刀会那边的人越聚越多,只怕今天晚上有事。”

谢念诚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望向远处的夜色,眯了眯眼睛。

“妈的,那大飞还真是面带猪像、心中嘹亮啊,演技还真不错……老子还差点信他要服软了。”

谢念诚用力理了理衣服,大踏步向杏花街走去。

天空中刮起了冷风,淅沥沥的雨水也滴落下来,可惜无论是这风,还是那雨,都打不散杏花街上隐隐开始聚集的肃杀之气。

第六十二章 开业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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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会的大院子里,人越聚越多,扛把子大飞数了数,快接近一百人了……血刀会核心成员基本到齐,加上来帮忙的人,敢打敢杀的已经有了五十来个。这个数目,在广州的江湖里也勉强能拉上台面来说一说了。

下面有人已经开始憧憬即将到来的“大场面”:“大飞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啊?”

对小混混们来说,能参加百人规模的械斗,那已经是能吹上好久的光辉业绩。

在混混们的认知世界里,这种规模的械斗,如果自己这方有绝对优势的话,那基本上受伤的可能性很小。

持强凌弱的事情,是混混们的最爱。

大飞的头脑还保持着冷静,他摸出金灿灿的怀表看了看,“再等等,等子夜十二点出发。”

大飞自认为他的决定很正确,十二点杀过去,街上的行人、酒馆里的客人都不会多,这样他就可以顺利用最短的时间把雪山酒馆砸个稀巴烂。现在整个广州城都乱成一团,谁也不会花大力qì

来管一个酒馆被砸的小事。

想想自己差点儿被那个小年轻唬住,大飞的老脸简直有点没地儿搁。

老大发了话,一院子打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混混们继xù

聊天的聊天,玩牌的玩牌,对未来要发生的事,没半点儿担心。

混混们的信心来源于血刀会的探子传回的消息:雪山酒馆里看场子的最多就十几个人。

一百个对十几个,有悬念吗?

此刻的雪山酒馆,客人已经不多,谢念诚坐在一处卡座闭目养神,对面的姚小歆已经满是疲态,用一种亢奋的语气汇报着今天的收入。

“老板,不算办卡,今天一共收入一千八百多大洋,办了一百二十二张卡,就是一万二千二百大洋,老板。”

谢念诚对她报以一个微笑,“小歆,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姚小歆的辛苦,谢念诚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孩子真的是一个做事的人。

姚小歆也笑了,露出好kàn

的牙齿:“老板,您也休息吧。”

姚小歆这几天劳心又劳力,加上开业巨大的压力,实在是精神体力双透支了,她脚步轻飘飘地回到后院后,上了床就睡了个死,脸上还挂着笑容,真不知dào

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酒馆里客人也越来越少,至于街上,那就更没有什么人影了。

看着窗外的雨势,谢念诚叹道,这是老天都要杀人啊。

躲在外面的探子传回消息,血刀会那边的人出来了,黑压压一大片,估计有百人上下。

在莽子的安排下,汉兴社的人三三两两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酒馆里只剩下了张承岳亲自带领的十来个人。

往来报信的人越来越频繁,说明对手来的越来越近。

又一个探子回报之后,站在门口的张承岳小跑过来道:“队长,还有两百米了。”

“动手吧。”

“好嘞。”

张承岳拔出两只手枪,用力一挥:“走。”

酒馆里等候已久的兄弟们都摸出枪上了街。

谢念诚的心里远没有他嘴里的那样坚定,这不是他第一次去决定别人的生死。不过,在医院的那天晚上他没有犹豫过、在大黑山他没有犹豫过,在追杀雷老虎的时候他没有犹豫过,下令炸白鹤楼的时候他也没有犹豫过,但今天晚上,他犹豫了。

谢念诚在问自己,几十条人命,就这样轻易的拿走,自己做对了吗?

这次和前几次不同,前几次杀的那些人,不是些积年老匪,就是道上巨擎,可以说基本没有冤枉的。而今夜来的,只是些拿着冷兵器的市井无赖,他们个个都该死吗?

下命令之前,谢念诚只是考lǜ

如何实现自己的目的,还想不到人性上去。

等现在到真zhèng

把命令下了出去,这种随意剥夺他人性命后的感觉,反而让他有些困扰。

谢念诚一个人喝着酒,外面杏花街上,一大队人正在雨中疾行,大飞和来支援的其他帮派的两个小头目走在队伍最前面。

整个队伍走的不算齐整,小混混们穿着各式奇装异服,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张承岳看来,非但没有半点儿压迫感,反而让他觉得有些好笑。

这些城里的混混啊,就算是大黑山上最不成器的一股子土匪,也能打得他们哭爹叫娘。

雨虽然大,借着路灯的灯光,大飞远远还是看到看到对街中间站了十几个人,这些人或双手、或单手都拿着枪。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大飞举起手,让队伍停了下来,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大概有五十米。

是前进?还是后退?

血刀会的扛把子大飞哥面临着人生中最重yào

的一次选择。

大飞在思考的时候,谢念诚正把玩着手里的血色玻璃杯,试图从那些血色的汁液中寻找某种答案。

“如果我没有枪,我只有十个人守在酒馆,对手会不会因为我没有枪而放过我?”

“如果今晚我放过那些人,那么会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会不会因为今天的心软而死更多的人?”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可谢念诚还是有些不忍,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啊。

“慈不掌兵、慈不掌兵。”

谢念诚心底暗自叹息,自己的心,还是不够坚硬。

真不知dào

,武安君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兵的时候,有没有考lǜ

过那后面上百万白发苍苍需yào

供养的老人、独守闺房的女子、嗷嗷待哺的婴孩!

想到这里,谢念诚猛喝了两口酒。

站在街正中央的张承岳很冷静,看到对面的混混们停住脚步,他没有下令开火。

现在如果开火,混混们一定会四散而逃,大多数混混还没有走进莽子的伏击圈,这一跑,谢念诚“斩草除根”的命令,他可就完不成了。

张承岳只是把他高大魁梧的身体挺的笔直,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前方,猎人需yào

的,永远都是耐心。

没人知dào

在雨里短暂呆立了几秒钟的大飞心里经过了怎样的斗争。

也许是他觉得对方的人少,虽然对方个个有枪,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而且也有几把枪,打起来不会吃亏?

也许是他觉得对方手里有枪却不敢开,是在心里害pà

?还是觉得在这广州城里,这些外地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想吓退自己?

混混们和汉兴社的兄弟们只是看到,大飞最后做出的决定是挥了挥手,带头向前冲了过去。

血刀会这边有枪的几个人把枪举了起来,更多的人举起了手里的尖刀、斧头、铁棍。

看到对面的人动了,大飞纹丝不动,只是暗自估算着双方的距离。

六十米,对方开始加速奔跑。

五十米,对方嘴里咿咿呀呀的怪叫已经能听的清清楚楚。

三十米,已经看得清对方手里冷兵器的寒光。

二十米,张承岳已经看得清大飞脸上扭曲的表情。

“打——”

张承岳暴喝一声。

张承岳双手的二十响一齐吐出火蛇了,身边的人也接着开了火,隐藏在黑暗中的人一齐开了火。

“砰砰砰砰砰——”

将近一百支二十响在几秒钟之内打光了弹夹。

一千多声枪响如爆豆连成一片,夜空中凭空出现几十条火蛇,从各个角度飞出咬向血刀会聚成的队伍,本就不算整齐的队伍被这几十条火蛇咬中,乱成一片。

第一轮的齐射过后,一半多的混混就倒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大飞身上最少中了三十颗子弹,没有了生命的身体软软倒下,一双瞪大的眼睛似乎充满了不信,“这些人,真敢开枪打我们?”

汉兴社的枪手们实战经验其实并不丰富,不懂得合理分配火力,几乎都是一个长连射就打光了一个弹夹,枪声停了下来,枪手们摸黑开始换弹夹,大街上飘荡的是中弹后还没断气的伤员的哀嚎。

还站着的血刀会混混们,少数反应快的把手里家伙一丢就开始往回跑,借着这短暂的火力空白期离开这个可怕之地。多数混混的脑袋是一片混沌,不知如何是好,完全依靠本能在行动:

有的无头苍蝇般乱跑、有的趴下装死、有的呆着不动、有的不受控zhì

地哇哇乱叫……

换好弹夹的枪手们又是一轮齐射,有了第一次齐射的经验,二度开火的枪手们没有了初次杀人的紧张感。

和第一次把扳机一扣到底不同,这次很多人开始“砰砰砰”的三连发,甚至是“砰、砰、砰”进行有明确目标的精准射击。

混混们如同在地狱里接受火浴,不时有人中弹倒地,最后借着大雨逃脱的,不过十几个人。

看到街上已经没有站立的人,枪手们个个从藏身处出来,用枪指着还在地上扭动的伤者,不知dào

该怎么处理。

谢念诚事先没有交代怎么处理伤者,张承岳仓促之间也只记得“斩草除根”几个字,直接下令:“一个不留……快,做完就杀到血刀会的总坛去。”

扭动的伤者被补了枪,这场短促的单方面屠杀后,汉兴社的枪手们个个情绪都极为亢奋,在张承岳和莽子的带领下,一群人杀向血刀会的总坛。

听到外面枪声大起后陷入平静,谢念诚有些迷惘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可以选择的,那些死了的人,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够强dà

。”

谢念诚知dào

自己在这场雨后,在生死选择面前,再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谢念诚走出酒馆就闻到一股血腥气,看看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心底呼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六十三章 政学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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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街的血案在忙成一锅粥的广州警察局和广州警备司令部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是的,杏花街和血刀会总坛里,在大雨里连夜出动的广州警察和外面调来的军队一共发xiàn

了八十多具被手枪打死的尸体。

从一次性死人的数量看,这是二十年来,死人最多的一次。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八十多个死者,有那些大佬的家人的安全来得重yào

吗?

这八十多个死者,有某某帮派的老大重yào

吗?

这八十多个死者,有谁谁谁的亲戚朋友吗?

既然这些问题的答案人人都知dào

,那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警力、军力去追查呢?

甚至有个社会党高层在知dào

此事后还这样对警察局长李三江说:“老李啊,我觉得这些黑·社会火并得好,他们自己互相斗,都死光了,这治安,自然就好了嘛!”

有了这样的指示,广州警察局和广州警备司令部根本就没有对这个案子立案,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笔:

九月二十二日,杏花街帮派械斗,致死八十余人,没有无辜人员伤亡。

谢念诚通过他的渠道知dào

这个消息后,也出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人来追查,终归是件麻烦的事。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念诚,这么巧啊……你这是去哪儿呢?”

“我打算去政学研讨会去看看。”

对杨雨薇这个秀气妹子,谢念诚也不隐瞒什么。

杨雨薇眼珠一转,“真的吗,太巧了,我也要去。”

有个美女陪着不是坏事,谢念诚当然不会拒绝。

这个政学研讨会是青浦军政大学学生们自发组织成立的,每周活动一次,会上会抛出一些议论题目,大家聚在一起讨论。

参加这个研讨会的政学系的师生最多,其他系的也有人参与。

谢念诚看了一个多月书,心里有些想法,也想听听其他同学的意见,所以打算今天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两人到了开研讨会的教室,离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教室里人不算多,熟人却有好几个。

讲台上两个帅哥正是罗文轩和闫学君,下面打招呼的是苏桅和黄雪,行注目礼的那些人目光当然是围着杨雨薇在打转了。

今天的杨雨薇穿了身西式的连衣裙,和穿中式服装比,胸前的曲线更加明显,加上那精致的清秀面容,足够让见惯了恐龙的男生们心里疯狂了。

隔空打了个招呼,谢念诚就上了讲台去找罗文轩和闫学君,杨雨薇可不敢过去凑热闹,只好去了苏桅和黄雪那边。

一见到谢念诚,闫学君就道:

“小谢啊,你可是大忙人啊,几次到你们系上课,都没看到你人,你可别学老谢啊。”说着眼神就在往杨雨薇那边瞟。

“闫主任,你别开玩笑哈,那是我路上遇到的同学……纯属偶遇,偶遇!”

闫学君毕竟是训导主任,也不好多开玩笑:“我懂、我懂。”

罗文轩为人要严肃一些,“念诚,书念得怎么样了?”

谢念诚答道:“嗯,还算没浪费时间。”

闲聊几句,谢念诚毕竟是学生身份,也就下去随便找了个座位,那边杨雨薇看到谢念诚下来,三言两语甩开苏桅和黄雪,来到了谢念诚身边坐下。

“老苏呀,你就不要琢磨了啦,这些美女是木有你的份的啦。”

苏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哥明明比那个谢念诚帅啊……男人嘛,歌唱得好就很了不起吗?哎,母亲大人啊,为什么不生一副好嗓子给我呢?”

参加研讨会的学生都很守时,研讨会开始时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人自觉去关上门。

罗文轩在讲台上为这次研讨定了调:“今天研讨会的主题,就是听听大家的意见……现在汉国落后的根源是什么?应该怎么改革才好?”

这种研讨会没什么实jì

意义,就是纯粹的空对空,学生们一方面年轻气盛,什么都敢说,一方面呢碍于知识、阅历,见识实在有限。

两相结合之下,那是什么言论都有。

“我觉得,汉国落后的根源就是人思想落后,现在欧美都讲科学、讲理性、讲法律,我们呢?讲的最多的却是人情!如果谁做事都把人情放在第一位,这个国家和社会能搞好吗?我觉得要改革,首先还是要搞法制……”

“我觉得,日本的经验就很好,我们也要搞脱亚入欧!废除儒学,那些东西太过时了,全盘西化才是汉国的唯一出路……”

“对,刚才的同学说的好,咱们汉人的思维已经固化了、落后了,需yào

从头到底来个大改变……”

“现在汉国思想落后,不是人的问题,而是体制的问题,只要汉国搞宪政、搞议会政治,国家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我觉得体制并不重yào

,实业才能救国,实业搞好了,什么体制都无所谓,你们看看,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俄国、奥匈帝国、意大利、比利时、荷兰和日本,他们的体制是一样的吗……”

“我看是文化基因的问题,汉国传统文化就是垃圾,教人学坏,再好的人到了汉国也要变成坏人,这是汉国人的劣根性……”

前面的人说话还算是在讨论,这哥们儿的话顿时让爱国愤青苏桅怒了。

苏桅站起来反驳:“你怎么不说是汉人基因不行啊?你干脆说让汉人男的都去死,女的都嫁给洋人不就得了嘛?”

谢念诚摇摇头,听了半天,他没听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尽是些打嘴炮的内容。

他不知dào

,由于那个时空的信息轰炸,在政治上的见解,他和这些学生有整整几个时代的差距。

和这些学生瞎子摸象相比较,谢念诚起码知dào

,汉国这种国家,想要发展,大概需yào

做些什么事情。

台上罗文轩和闫学君倒是习惯了学生们的这种争吵,罗文轩看到谢念诚连连摇头,点名道:“谢念诚,说说你的想法吧。”

谢念诚这些天也思考了许多,组织了组织语言,开始了他的发言。

“汉国现在想要发展的最大问题,我觉得是军阀林立,国民生产出来的财富大量浪费在了军备上,从中央到地方,全都找外国人买军火,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打仗……本来国家的经济基础就很薄弱,随着时局动荡,人力、物力就难以投入到各项基础建设中去!”

“要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现状,一是要加大对经济建设的投入,盘活存量,二是要改变经济运行组织体制,把闲置的人力、物力都组织起来投入到生产中。”

这些话好多学生听不懂。

谢念诚的发言和现在流行的话根本就不搭边,既没有谈“平等、民主、自由”,也没有谈“法制、宪政”,和“革mìng

、造反”也沾不上边。

罗文轩和闫学君若有所思。

其实谢念诚讲的才是最根本的东西,政治、经济的问题,本质上就是一个安排好所有人进行生产、分配产品的事情。“平等”、“民主”、“自由”、“法制”这些东西,并不是最本质的东西,只要能把人力物力安排好,产品分配好,那就是好的制度。

学生们不明觉厉,两个老师若有所思,这个研讨会眼看就要冷场。

黄雪头脑很好使,他倒是懂了谢念诚的意思。

“谢念诚同学,你说的道理是没有错,可是要做好你说的两件事情,没有具体的经济、制度是不可能的,你能说说具体的措施吗?”

谢念诚摇摇头:“我就一个学生,能提出什么措施?‘实践出真知’嘛。”

苏桅道:“实践出真知!谢念诚你说的太好了,那能说说你打算怎么实践吗?”

谢念诚道:“我想问问各位,从你们发言来看,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那能说说,你们怎么打算实践吗?”

学生们七嘴八舌。

“我以后从政,当个好官,为老百姓多做好事。”

“我要当法官,伸张正义!”

“我以后要投身实业,产业救国……”

等学生们都说完,谢念诚笑眯眯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就算你们做到了你们说的事,汉国就能改变,就能晋身发达国家之列吗?”

这个信心,学生们没有。

还是苏桅爽直,问道:“听你口气,你有更好的办法?”

谢念诚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黄雪问道:“这话怎么讲?”

谢念诚语气坚定:“我的想法和你们不一样,我也搞不懂这个制度那个制度的,我只是知dào

,每个人肯定都想过好日子,因此我认为,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每一个诚实努力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那就是最好的制度。”

“好……”

杨雨薇开始鼓掌,她对政治、经济了解得不多,前面那些人的讨论让她有些昏头昏脑,谢念诚这话她倒是完全能够明白。

苏桅、黄雪若有所思,罗文轩和闫学君则鼓掌鼓励。

谢念诚这么一打岔,改变了以往研讨会的风格,以前的研讨会基本上到后来就会发展成人身攻击甚至是全武行,这次的研讨会好歹算是得到了个和平收场。

散会后,谢念诚隐隐有些失望,他的失望,杨雨薇看得出来。

“谢念诚,你怎么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啊?”

谢念诚幻想中参与这样的研讨会能遇到几个大才,然后畅谈一番,王八之气大发,得到几个张良、陈平,又或者是萧何,但这个美梦现在无情地破灭了。

那些学生没有一个能给他惊喜的感觉。

倒是杨雨薇、苏桅、黄雪对他的支持,让他心里略微感到一丝慰藉。

谢念诚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杨雨薇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静静地和谢念诚一起离开了教室。

罗文轩和闫学君看出了谢念诚情绪有些低落,闫学君道:“你看小谢是怎么回事?”

罗文轩算是这个世界很了解谢念诚的人了,“我估计啊,是我们两个老师没当好,小谢觉得自己曲高和寡咯。”

第六十四章 越洋电报(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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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哒哒……滴滴哒哒……”

电报声在谢念诚学校里住所的书房里足足响了两个小时。

坐在电报机前的洛丽塔正努力地记录着电报,旁边的谢念诚手里拿着书,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去看。

刚开始收电报的时候,洛丽塔就说了,这电报是德国发来的。

一个多月了,想来是谢信勇、叶小秋、赵珂、凌波丽他们已经到了德国。

这一个多月,谢念诚都非常忙碌,只有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些在远方的亲人、朋友,也许还有“恋人?”,现在他们有消息了,谢念诚自然有些激动。

洛丽塔好不容易收完电报,谢念诚就迫不及待地说:“洛丽塔,你译完一份,就拿给我过目。”

收了这么久电报,洛丽塔已经很累了,不过机灵的她深知发这些电报的人,在谢念诚心中是什么样的位置。嘴里没叫半句苦,拿起厚厚的这叠电文就努力地译起来,每译完一份,就递给坐在旁边的谢念诚。

第一封电报是四叔谢信勇的。

“念诚,我们已经到了德国,路途很顺利,只是中间有几个人水土不服生了点儿小病,不过都没有大碍……这一路的风景真是好啊,现在我们住在汉堡的酒店里,后面的事都已经有了计划,这边你不用太担心。我倒是担心你这小子,如果你在广州惹了太大的事解决不了,就去找汪中正,他是四叔的好朋友,应该能帮你说上话。”

谢念诚看完四叔的电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都顺利到达,那比什么都强。不过四叔什么时候开始有城府了,和汪中正有关系的事,居然能瞒到现在才说。汪中正可是社会党高层,向来以总理朱长江的学生和主要助手自居,如今位居广州市长宝座。

谢念诚并不打算现在就去找汪中正,他不想和社会党高层有太多的牵连。社会党内部派系重重,以后谁说了算现在还看不出来,要是站错了队,那可就悔之晚矣。

谢念诚拟了回电:“四叔,广州这边一切安好,不用担心我,从来都是我去惹人,不会有人来惹我的。德国那边我认识了说话算数的朋友,过些日子他应该会和你联络,有惊喜等着你哦……还有四叔,你会不会给我带个洋嫂子回来吧?”

第二份电报是叶小秋发来的。

“念诚,一切都好……德国这边来接待的人对我们非常热情,后面开设分公司、留学的事我还没提,他们就主动给了个计划,我看这事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吧?”

“真是服了你了,回来后你可要好好说说你是怎么搞定德国人的……还有件事,你的小**真挺能干的,在船上学生们成立了赴德留学生联谊会,全票选了她当会长,我看哪,里面不少人看你小**的眼神都是红通通的,你可要当心。”

谢念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小秋,还真是了解自己,从这么点儿蛛丝马迹都能看出自己和德国人攀上了关系。

不过,曼德里安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这么快就安排了这么多的事情。

叶小秋左一个“小**”,右一个“小**”的,让谢念诚有些躁动,想到了那张玫瑰般美丽的面容,谢念诚对后面的电报更加期待起来。她会单独发电报给我吗?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她发,会说些什么呢?

谢念诚回电如下:

“小秋姐,你好。德国那边有个叫曼德里安的是我朋友,他在那边很有势力,那边的事就麻烦你和曼德里安多联系联系,劳你多费心了。还有,你说的那谁谁谁,可得帮我看着点儿,我替谢家列祖列宗多谢你了。”

谢念诚的猜测没有落空,第三封电报就是赵珂发来的,不过内容嘛就不是那么让人激动了。

“谢先生,我代表所有受谢氏助学金资助的学生向您表示衷心感谢,我们已经安全到达德国,在未来的几年里我们将努力学习各种知识,学成后一定会归国报效祖国,回报谢氏集团对我们的帮zhù

。”

看到这里,谢念诚若有所失。

洛丽塔又递过来一张只写着几个字的电文,让谢念诚笑逐颜开。

这也是赵珂发来的,“我很好,你也要保重。”

谢念诚看着这几个字,脑海里好像有个赵珂模样的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轻启朱唇在说这这几个字:“我很好,你也要保重。”

洛丽塔奇怪的看着谢念诚呆在那里傻笑的样子,这几个字有什么特别的魔力吗?

谢念诚很满足,他知dào

,赵珂的电报应该是雅典娜她们帮着发的,也不可能说更多的话了。

谢念诚想了许久回电如下:“同学们,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德国的繁华,知dào

了汉国的落后。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学到最新的东西。你们一定要知dào

,我在国内等你们学成归来。四川的乡亲们在等着你们学成归来,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等着你们学成归来。”

最后也同样加了一句:“我很好,你一定要更好。”

洛丽塔扫了一眼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电话,摇了摇头,继xù

译她的电文。

雅典娜的电文很简洁。

“大哥,我们都已经安全到达了,我给德国人说了,我们几个尽量安排到一个学校,或者是距离近的地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雅典娜,有你在我真的放心了,在照顾别人的时候,也记得要多照顾照顾你自己!”

晴子的电报全是对谢念诚的关心:

“大哥,你还好吗?习惯广州的气候吗?习惯那边的饭菜吗?学校学习辛不辛苦?同学们好相处吗?老师和善吗?还有夏娜和洛丽塔现在会做家事了吗?哎,这两个小丫头一定不怎么会照顾人的,大哥,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还是晴子细心,不过没办法,现在谢念诚过的早不是在双阳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了,他每天都要自己干不少活儿,最开始要做侍女的两个妹子,现在却对做家务、照顾他没多大兴趣,如今夏娜立志要当海贼王、天天在海里折腾,而洛丽塔则有学不完的东西,哪儿有那闲心给他当女仆啊?

“晴子,我们都长大了,你要坚强些,明白吗,你要为你自己活着,大哥等你回来,回来的时候,大哥想看到一个独立、能干的晴子,可以吗?”

CC的字里行间透着点迷惘:

“大哥,我到了德国,感觉很奇怪,我简直不知dào

这边是我的家乡、还是双阳是我的故乡。还有,我也搞不懂,到底我们一起来这里的人是我的同胞、还是那些金发碧眼白皮肤的人是我的同胞?讨厌了,整得我恍恍惚惚的。”

“最后,我有点儿想回家乡去看看,虽然我已经记不太清楚我的家乡是在哪里了,我还是想有机会去看看,万一能遇到我的家人呢?”

谢念诚复电:“CC,大哥理解你的想法和困扰,你自己好好调整吧,你在德国还要待好几年的,一切安顿好了就去英国看看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反正在我心里,你可是我的家人哦。”

谢念诚能理解CC的感受。

神乐和炮姐的电文大同小异。

“哇,大哥,我喜欢这个地方,吃的东西分量都好足,肉好多哦,大哥你真该和我们一起来的,真的很好吃。”

谢念诚乐了:“神乐、炮姐,大哥会来的,到时候,你们可要带大哥到最好的餐厅去哦。”

突击队外派的队员们也联名打了封电报:“队长,我们都到了,一切都好……你等我们回来!”

“文诚、杨三林、秦平、赵剑、许中君、徐四虎!我等着你们,我未来的营长、团长、师长、军长、司令!”

谢念诚为每一封电报都写了回复。

看着洛丽塔揉捏着小手、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谢念诚不忍心让她马上回电,“洛丽塔,你也累了吧,休息休息,我们出去玩会儿?”

洛丽塔很开心:“好啊,大哥。”

走在校园里,谢念诚心情舒畅,对未来,他有了更多的信心和期待。

路上洛丽塔左左右右来回看谢念诚,谢念诚被她搞得有些奇怪。

“洛丽塔,你看什么呢?”

“大哥,你今天看上去怎么这么开心啊?”

“大哥当然开心啦……你想想啊,你雅典娜、晴子姐姐她们安全到地方了,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大哥,既然你那么想她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洛丽塔啊,你很聪明,不过呢你现在还小,给你说也说不清楚,这些事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这句话是大人哄小孩子的必杀技,洛丽塔中了这个大招,“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也无法继xù

了。

洛丽塔瘪瘪嘴,“小歆姐姐教了我们好多关于长大了的事情……对了,夏娜是不是已经算是大人了呢?哎,如果当了大人就要流血,还是当小孩子比较好啊。”

谢念诚她被打败了,心里狂呼“姚小歆!你这个生理卫生老师敢不敢再水一些啊……”

第六十五章 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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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起在雪山酒馆兼职唱歌开始,林小曼和杨雨薇这两个美女关系就越来越好,这美女组合已经成了青浦军政大学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感觉到上课的时候,杨雨薇有些魂不守舍,从一节大课一起下课后,路上林小曼单刀直入。

“雨薇,你是不是喜欢上谢念诚了?”

“啊?小曼,你说什么啊?”

杨雨薇没有回答,秀气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谢念诚吗?

这个人好像优点是蛮多的,看上去斯斯文文有些帅气;文采很好,写的古体诗有大家风范;音乐也很有天分,很会唱歌,还会谱曲作词;心中也很有抱负,能说出“让每一个诚实努力的人都过上好日子”这样的话……

可是小曼姐说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吗?

嗯,好像我经常会想到他,好像我看到他的时候会很开心,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杨雨薇心又乱又甜,虽然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喜欢,但这种不懂也让这份青涩更让人沉迷。

“哎,谢念诚,你这是从哪儿来呢?”

林小曼看着呆呆的杨雨薇有些无语,使坏喊道。

正低头问心的杨雨薇连忙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可哪儿有那个挺拔的身影?

林小曼笑嘻嘻地开起玩笑:“我看啊,你是陷进去了,要不怎么听到名字就那么紧张,哟,脸都有点红了,你就承认了吧。”

杨雨薇微窘,伸出小粉拳就要去打,两人象征性的扭打了一番杨雨薇才算饶过林小曼。

走不了几步,林小曼又看向她的身后:“谢念诚,有什么喜事吗?这么高兴?”

杨雨薇抓住了林小曼,“让你又骗我……”

“看到你们,我当然开心啊。”

谢念诚的声音从杨雨薇身后传来。

杨雨薇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林小曼的手臂,转过身来。

那一脸喜气的男生不是谢念诚是谁?

杨雨薇的眼神和谢念诚的对了一下,心开始不争气的狂跳,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想说点儿什么,又感觉嘴有点发干,最后只蹦出几个字来:“谢念诚,你、你好。”

谢念诚大大咧咧的性格,哪儿注意的到女儿家微妙的心事呢?

“嘿嘿,看到你能不好吗?”谢念诚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

林小曼有心撮合两人:“谢念诚,你从图书馆出来吗?”

谢念诚点点头,“是啊。”

林小曼计上心头:“多谢你替我和雨薇介shào

的那个兼职啊……我们又能玩儿得开心,又能赚钱,今天呢,我们两个打算请你吃饭,你没别的安排吧?”

“好啊,嘿嘿,我的胃口好得很,你们赚的钱可别被我吃光了哦。”

一路听着林小曼和谢念诚两个人瞎聊,杨雨薇的心越发紧张。

这个林小曼,瞎说什么嘛!本来看到谢念诚也没什么啊,她这么一说,怎么我会这么紧张啊?

杨雨薇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

路过谢念诚住的小院的时候,谢念诚道:“你们等等,我把洛丽塔也喊上。”

趁着陈念诚进去喊人,杨雨薇总算是稳住了心神,恢复了正常。

叶小曼和杨雨薇都很喜欢洛丽塔这个机灵乖巧的法兰西妹子,洛丽塔当然也很开心见到这两个美女姐姐,三个女生在一起聊得开开心心,谢念诚基本都插不上话,不过他一点也没意见,因为他的心,从昨晚开始已经飘向了万里之外。

下午还有课,几个人就到了学校的小食堂。

不消说,这一路大小三个美女在享shòu

注目礼的同时,谢念诚也又被无数人所羡慕嫉妒恨。谢念诚从小就习惯了这些目光,根本无所谓。

你们恨哥吗?有种来砍我啊,谢念诚心里狠狠回击几道有些恶毒的眼神。

到了小食堂,谢念诚拿过菜单,点了几个量比较足但是不贵的菜后就表示需yào

去趟洗手间。

这边杨雨薇心里有些欢喜,她没有看错,谢念诚看到她们两个后,一脸的开心模样,谢念诚很少这么开心的,今天真的是因为看到我了吗?

想到这里杨雨薇又觉得这事儿不能肯定,因为她是和叶小曼在一起,而这个叶小曼,长的比自己妩媚有女人味儿,那个好像也比自己大不少,看他们两个见面的熟悉样子,会不会让谢念诚开心的是叶小曼呢?

小姑娘的心事变化莫测,叶小曼都看在眼里,她虽然也没经验,但到底书看得多,知dào

刚刚陷入情网的小姑娘会有多么的患得患失。

叶小曼清楚,谢念诚对她、她对谢念诚那都是百分百的纯友谊关系。不过,她也不能确定,谢念诚是不是真心喜欢杨雨薇。

看到洛丽塔天真浪漫的模样,叶小曼想迂回打探一下,笑嘻嘻地问道:“洛丽塔呀,你大哥今天怎么啦?一副高兴的模样?”

洛丽塔对这些没什么警惕心,随口就回答:“大哥从昨天晚上就一直这么高兴了呢。”

杨雨薇在旁边有些失望,原来谢念诚的开心与自己无关啊。

没想到洛丽塔接下来的话几乎让她绝望:“大哥他昨天接到了他‘小**’的电报,我看内容没什么啊,不知dào

他怎么那么高兴,他回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更开心了,我真是搞不懂。”

“小**??”

洛丽塔那淡淡的几个字落在杨雨薇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杨雨薇的脸色由红转白,忽然感到一阵子心痛,整个人都呆住了。

叶小曼万万没有想到谢念诚开心的源泉在这儿,回头一看杨雨薇的样子,心里直后悔,暗道:“叶小曼,你多什么事啊!”

叶小曼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杨雨薇那边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已经开始发颤,眼看就要控zhì

不住身体和情绪,杨雨薇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不起,我突然想到宿舍里有点事,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不等叶小曼和洛丽塔回答,杨雨薇就小跑着出了门,身形飘忽,看上去像要摔倒一般。

叶小曼心里那个悔啊,连忙起身跟了出去:“洛丽塔,我去看看有什么事,你别走了,等谢念诚回来你给他说一声,改天再请他吃饭。”

洛丽塔不明白两个美女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

谢念诚方便了出来,咦,俩妹子呢?

“洛丽塔,人呢?”

“雨薇姐姐突然说想起来有事就先走了,小曼姐姐跟着去看什么事了。”

谢念诚还是把这两个妹子当朋友的,他是个重义气的人,有些担心两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走、去看看怎么了。”

洛丽塔虽然饿了,不过她也很关心杨雨薇,嘴里也没说什么,跟着谢念诚也走了出来,两人往宿舍的方向快步追赶了一阵子,一路上没看到人影,到宿舍找人上去一问,得到的回答是俩妹子都没回来。

谢念诚有些着急,只能自己宽慰自己:这光天化日的,应该没什么大事。

想来想去没啥好办法,只得带了洛丽塔先去吃饭,吃完饭再过来看看怎么了。

他们找的方向根本就反了,当时杨雨薇跑出小食堂时,泪水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愿意回去让同宿舍的人看见,就想往学校人少的地方躲。

杨雨薇一路小跑到了校河边的草地上,只觉浑身没了力qì

,就坐下来把头深深埋进臂窝里,任泪水打湿自己的前胸。

叶小曼一路跟了过来,看到杨雨薇肩头一耸一耸的,也是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旁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杨雨薇回头看到是叶小曼,整个人倒了过去,靠在叶小曼身上哽咽不止。

叶小曼边轻拍杨雨薇,边开解:“雨薇,别哭啦,不就是一个谢念诚么,这学校里帅哥多的是,喜欢咱们雨薇的能从宿舍门口一直排到学校门口,咱们换一个好吧,姐姐给你介shào

几个,保管比他帅。”

这话对杨雨薇无效,哭的更厉害了。

叶小曼换种说法:“雨薇啊,我估计吧,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你想啊,洛丽塔说什么‘小**’,还拍电报,这得有多远啊,也许只是他青梅竹马的朋友呢?你想想,这么久了,也没听谢念诚说起他有女朋友啊?”

叶小曼开始满嘴跑火车,她自己都不信她说的话。

杨雨薇有些信了,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已经有点肿了:“真的吗?小曼姐,你是说我们误会了,其实谢念诚还没有喜欢的人是吗?”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真不是假的,从杨雨薇现在的样子看,她的智商估计是负五。

没办法,说了谎那就得继xù

编下去。

叶小曼继xù

忽悠:“当然有可能啊,‘小**’,你一听就知dào

这是开玩笑的人才会这么说的,不是吗?我估计啊,应该是他的朋友在和他开玩笑的。要不然,那是个单恋他的女孩子,反正,应该不是在一起的那种关系哪。”

“真的吗?小曼姐?”

“当然了,你小曼姐我聪明睿智,追求的人不知dào

有多少,什么没见过?”

“哦。”

杨雨薇止住哭声,呆呆的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居然有了些笑意。

旁边的叶小曼无语了,这姑娘看样子是在发花痴了。

哎,看来要想办法提前找谢念诚聊聊才行,要不然杨雨薇这妹子哪天知dào

被自己忽悠了,非得掐死自己不可。

第六十六章 华丽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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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念诚又去了趟杨雨薇的宿舍楼下,杨雨薇本人没有下来见他,一个室友下来告sù

谢念诚说她身体有点儿不舒服。

谢念诚以为杨雨薇例假来了,又或者是身体微恙,也就没放在心上,后面两天两人都没有见面。

这天上午罗文轩有一堂讲述英国工业革mìng

起步的专题课,谢念诚早早就去了教室,和胖子、瘦子两个在最后一排聊天。

不知dào

胖子瘦子是潜移默化受到了谢念诚的一些影响,还是两人本来就天分极高,总之谢念诚和他们两个聊如何发展经济倒没觉得是浪费时间。

忽然,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谢念诚几个人见大伙儿眼光都齐齐看向这大教室的前面,也就跟着看了过去。

“哇……”

胖子低呼,“好美啊。”

瘦子的眼神很好:“天哪,那还是是杨雨薇吗?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杨雨薇和以往的形象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以往的她,装扮以清单素雅为主,整个人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温婉可人。

今天的她,散去了辫子,长发披肩,耳朵上挂了两个亮晶晶的耳环,脸上略施粉黛。上身修身版的浅色短袖衬衣松开了上面的两颗扣子,下面颜色深一些的裙子下摆刚刚到了膝盖,露出光洁笔直的小腿。中跟凉鞋的前面,是抹了桃红色指甲油的圆润的指头,整个人如女神下凡。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青浦大学校花还有几个候选人的话,今天杨雨薇这身装扮出现后,谁是校花根本无需再议。

看到满教室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杨雨薇只是微微一笑。这种目光,从女生宿舍出来到教室,她已经习惯了。

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被所有的男生所欣赏,那都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林小曼对她进行了突击式的爱情观教育,最终杨雨薇做出的决定是不管谢念诚现在有没有“小情·人”,她要直接面对自己的心,她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放qì

自己内心躲起来哭泣不是她的性格;在扛过最初的冲击之后,她决定勇敢的打一场爱情之战。

众人钦慕的目光给了杨雨薇莫大的自信。

进了教室,眼波流转,杨雨薇很快发xiàn

了谢念诚,她微微扬起头、修长秀美的脖颈、精致可爱的锁骨、心口上的一抹白嫩都大方地显露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她一路走,两边的男生身不由己向她行着注目礼。

如果说往日的杨雨薇来了,男生们会很开心,然后期待她能坐到自己旁边的话,今天的杨雨薇让绝大多数男生都没有了这个勇气,只是默默用眼神向女神致敬。

胖子和瘦子见杨雨薇目不斜视向后排走来,胖子很激动:“哇,她不会是想来和我坐一起吧。”

瘦子显然清醒许多,使劲掐了一下胖子,胖子恍若无事,瘦子只得用力拖胖子往旁边空位挪动:“大白天做什么春·梦呢,快挪一边去。”

瘦子和胖子遁了,谢念诚也看的有些呆了,今天的杨雨薇真的很美。

杨雨薇走到谢念诚身旁,“喂,坐进去点儿好吧。”

谢念诚回过神来,往里面移了个位置:“杨雨薇,你今天可真好kàn

。”

意中人的这一句简单的夸奖,胜过了几百个陌生人的注目礼,杨雨薇微微一笑,精致得不像话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幅新的美丽图画,秋波暗送之下,谢念诚头都被眩得有些晕了。

杨雨薇挨着谢念诚坐了下来,谢念诚闻到一丝少女的味道,整个人如饮醇酒,飘飘欲仙。

罗文轩进了教室,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见到谢念诚旁边这个仙子般的少女,心里也是一愣,自己班上什么时候有堪比赵珂的美女了?

看来这谢家在泡妞方面还真是家学渊源啊,谢信勇这个花都第一花花公子看来是后继有人了。

罗文轩开始授课。

谢念诚一边听罗文轩的讲授,一边飞速地联想他这些日子读书所看到的知识,一边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几乎是一片空白的四川经济发展起来,整个人的思维百分百专注了进去。

旁边的杨雨薇看着是在听课,注意力多半倒是放在了谢念诚身上,看到谢念诚专注进学业那副认真模样,一颗芳心情不自禁又有些摇弋。

罗文轩在台上看到谢念诚认真的样子,多少有些欣慰,谢念诚美色在旁,丝毫也不心猿意马,这份定力很不容易。

课散了,谢念诚犹自沉思,胖子瘦子还以为他是在装样子等大家走了和杨雨薇私自交流,都“懂事”地走了。

杨雨薇没走,只是静静坐在旁边,不知为什么,坐在谢念诚旁边,她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温馨感觉。

半响谢念诚回过神,“咦,杨雨薇,你怎么没走?”

杨雨薇有些没好气地道:“怎么?你希望我走吗?”

“没有、没有,对了,那天你没事吧。”

杨雨薇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是当时稍微有些不舒服。”

谢念诚问道:“下课了,你怎么没去吃饭?”

不知dào

是林小曼的培训起了效果,还是女孩子在两个人的关系上天生要来的比男生早熟一些,杨雨薇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看着精明得很,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不过这样子看来,他这么笨头笨脑的,应该不会真有什么“情·人”吧?

“我啊,胃口不太好,我在琢磨吃什么。”

谢念诚真以为杨雨薇是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很积极地建议:“我要去酒馆那边,要不一起过去吃饭,那边的东西比学校里的好吃多了。”

“好啊。”

杨雨薇心花怒放,嘴里却淡淡回应。

两人这么一路走出教学楼,自然又引发了阵阵艳羡。

谢念诚今天过去,是因为早上出门接到了电话,老黑、水鬼、夏娜他们几个都过来了,大伙儿要商议一下汉兴社的下一步发展计划,再过段时间,德国那边大批的军火可就要运来了。

两人还是先到租住的老师公寓那边喊了洛丽塔,然后三个人一起到了杏花街。

洛丽塔见到变身后的女神版杨雨薇,羡慕的不得了,一直就拉着讨教,杨雨薇有心想套点儿话,再加上确实喜欢洛丽塔这个小姑娘,所以也就和洛丽塔手拉着手,宛如闺蜜。

三人没去酒馆,在街上找了家档次很高的中餐厅,随意点了几个菜。

谢念诚心事很多,和两个女生的对话多数都只是敷衍,看出他心里有事,两个妹子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吃饭聊天。

杨雨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漫不经心的问道:“洛丽塔,我今天这样打扮真的比以前的样子好kàn

吗?”

洛丽塔虽然机灵,但不懂感情上的机锋:“嗯,雨薇姐姐,你这样子真好kàn

,我不是说以前你的样子不好kàn

,是说现在这样更好kàn

。”

“和你谢大哥的那个什么‘小情·人’比谁更好kàn

呢?”

洛丽塔和赵珂不是很熟,但赵珂的美她还是很有印象的,洛丽塔歪歪头,“雨薇姐姐你今天的样子比她好kàn

。”

洛丽塔没见过盛装的赵珂,素颜的赵珂和今天精心打扮了一下的杨雨薇比,确实要差上那么丁点儿。

杨雨薇又喜又痛,喜的是自己比那个“小情·人”更美,痛的是谢念诚真的有“小情·人”。

“洛丽塔啊,你怎么知dào

这些事的呢?难道你谢大哥有情·人这种事也要告sù

你的吗?”

“雨薇姐姐,这个说法是小秋姐姐给赵珂姐姐取的……谢大哥自己从来没这么叫过,她们现在都在德国,和谢大哥联系只能靠发电报,收发电报都是我在做,有什么事我当然都知dào

啦。”

杨雨薇纠结再三,好奇心还是驱使她继xù

从洛丽塔那里套取情报。

“那你能告sù

我你大哥和什么赵珂姐姐发电报说了些什么吗?”

洛丽塔很聪明,记性也好,她想了想就回忆起了电报的内容。

“赵珂姐姐说‘我很好,你也要保重’,大哥他回的是‘我会很好,你一定要更好。’”

杨雨薇不知dào

他们两个互发电报有很多人能看见,还以为是比较私密的电报。

“只是这样的对话吗?看来不像是感情有多深的样子呀。”杨雨薇心中的决心更加坚定了。“难道我杨雨薇还争不过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吗?”

“谢谢你告sù

我这些啊,洛丽塔……对了,你知dào

你的赵珂姐姐什么时候回国吗?”

“嗯,快的话三年,慢的话四年吧。”洛丽塔实打实地回答。

杨雨薇不再发问,她的心情现在好的很。

两个妹子之间的对话声音不大,思考着未来的谢念诚丝毫没有察觉。

一顿饭吃完,他都没意识到杨雨薇整个人更加地容光焕发。

杨雨薇也大概了解到了谢念诚性格中的特点,那就是只要他心里有事开始思考,那世界上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让他分心。

出了餐厅,谢念诚往酒馆方向走去,这和回学校的路完全相反。

杨雨薇问道:“谢念诚,你不回学校吗?”

谢念诚拉回心思:“我不回了,下午我约了几个朋友,有重yào

的事情要谈。”

杨雨薇脸皮还没厚到主动要求陪着的程度,答yīng

了一声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洛丽塔摸摸自己软软的头发,实在是不明白杨雨薇问自己这些问题的意义。

算了,不去想了,马上就能看到夏娜了,洛丽塔很是想念这个曾经一起落难、然后一起被谢念诚解救的小姐妹。

第六十七章 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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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念诚一进酒馆,正围坐在一张圆桌玩着小游戏的张承岳、老黑、莽子、水鬼、夏娜、姚小歆一齐起身。

“队长”、“诚哥”、“大哥”、“老板”,称呼乱七八糟的,谢念诚挥挥手,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谢念诚也不耽误时间,“走,进书房说。”

姚小歆对他们的事,隐隐约约知dào

一些,不过聪明的她很清楚不该知dào

的事就不要乱打听,谢念诚几个进去后,她独自留在了外面。

进了书房,洛丽塔轻轻带上了门。她是谢念诚的报务员,可以说现在整个谢家的实力除了谢念诚,就是她最清楚了。

谢氏集团、双阳、大黑山、上海、德国等几个地方的情况她都在电报里了解得清清楚楚。

谢念诚坐下后,见大家还站着,招呼道:“都坐都坐。”

众人这才找地方坐下,洛丽塔找到水瓶给大家都泡了杯茶。

谢念诚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想当面听听最近的情况,你们挨个儿说说吧。”

“队长,那我就先说了。”

这间屋里除了谢念诚,就属张承岳的地位最高。

“我们汉兴社现在在广州城里有一百七十七个弟兄,都是四川出来的,每一个进来的时候都按规矩说清了跟脚,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们一共发展了三条街的地盘,在广州城里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地。这段时间我们每天都在抓紧操练,随时可以出发去夺码头。”

莽子一直跟在张承岳身边,现在是汉兴社的红花堂堂主,红花堂也就是负责对外争斗的堂口,可以说汉兴社最为精悍的力量就是由他直接掌管。

“诚哥,现在我们红花堂有二十二个人,我已经去平波会控zhì

的两个码头踩过盘子了,就守码头的那些废物,光我们红花堂的人出手就够了,只要您一句话,我们就马上把码头拿下来。”

老黑接着说:“诚哥,我们在梅岭村那边,现在有八十六个弟兄,然后请了一千二百多工人在修建仓库、码头、道路,咱们出得起工钱,所以工期非常顺利,下个月就基本能完工了。”

水鬼道:“诚哥,按照您的吩咐,我找人到处打听过了,现在海上缉私的力度不算小,所以,我搞到四条英国最新出产的快艇,这船装的货不多,但速度跑起来没人能追得上,用它们走货的话,就算遇到缉私队,也没问题。”

夏娜没说什么,她没有承担任何管理任务,只是每天开着快艇在海上疯玩。

谢念诚听完众人的汇报,心里总觉得有些问题,好像这一切也太顺利了点儿吧,想了想问道:“汉兴最近扩张地盘,遇到过什么麻烦没有?”

众人互相看看,都摇了摇头。

张承岳道:“杏花街那一战,左近的帮派都给吓破了胆,汉兴的名号已经响了,我看啊,没人敢来触我们的霉头。”

谢念诚注意到,张承岳夸这海口的时候,水鬼和老黑都皱了皱眉头。

谢念诚点名道:“水鬼、老黑,你们怎么看这事儿?”

水鬼一喜,谢念诚征询意见首先就喊自己,看来已经是认可了自己的能力。

水鬼赶忙道:“诚哥,飞哥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依我在广东这么久的经验来看,这段时间没人找我们汉兴麻烦,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一则前些日子咱们炸了白鹤楼,道上到处都在乱,除了和我们直接打交道的血刀会这些人,没人在意咱们;二则汉兴出手狠辣、毫无顾忌,谁要是想对付我们,那肯定要先想办法摸清咱们的底细;三呢咱们出手只夺了几条街,没有招惹到厉害的人。”

见谢念诚的目光中有些嘉许,水鬼接着说:

“我估计现在我们这边之所以风平浪静,最大的原因是有人在暗中布局,有意约束下面的人不来找我们麻烦……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汉兴一旦有麻烦,那就会是**烦。”

对广州江湖了解最深的老黑点了点头:

“诚哥,我觉得水鬼的话很有道理,最近找我们弟兄套近乎的陌生人不少,依我看已经有人在摸我们的底细了。至于梅岭那边情况反倒简单些,现在那儿什么东西都没有,应该没人会打主意!”

“不过就这样,那边各级官员都派人来看过了,依我看啊,等以后码头和仓库运转起来,各路神仙就都要上门来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分析出了形势:

现在汉兴在广州,已经被人在暗地摸底,随时可能被人攻击。假如像东北帮一样,只是守着现有地盘做些生意,从本地帮派手里进一些私货,对方也许会顾忌汉兴的实力,容忍汉兴的存zài



但假如汉兴想拿下码头自己单干,那就是坏了公认的规矩,只怕立马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猎物那就是必然的事情。

谢念诚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拿下一两个码头,有能立kè

赚钱的生意可以做吗?”

水鬼回答:“有的,如果我们自己有码头,从洋人手里随便进点儿什么,只要能拉着离开广州,到哪里都能赚钱。”

水鬼这句话让谢念诚下定了决心。

只是,该怎么做呢?

谢念诚闭上眼睛开始盘算,片刻后心里有了计较。

“承岳、莽子、老黑、水鬼。”

静静等着谢念诚决定的几个人站直身子,立正道:“有。”

“从今天起,梅岭那边的工程依然继xù

,招募兄弟的事情不能停,然后你们放风出去,就说汉兴要拿个码头,目标是平波会的码头……放风出去后,抓紧打探,看看有什么人在后面使坏。”

谢念诚下定了决心,几个人或喜或忧。

谢念诚问道:“假如你们是现在控zhì

码头的大佬,会怎么对付汉兴这种过江龙?大家都说说吧。”

张承岳略一沉吟,开口道:“如果我是大佬,我就组织人手和汉兴拼了,大不了把码头打烂,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听到张承岳这么说,谢念诚隐隐有些失望……如果张承岳就这点儿见识,汉兴交到他手里,不一定是个正确的决定。

张承岳继xù

道:“我一边保住老本,只是派些人和汉兴拼,一边联络其他人,我的生意借道继xù

做。如果赢了汉兴,自然不用说,就算我拼不过,其他帮派怕我被汉兴吃了后继xù

侵吞他们的地盘,那只能派人来帮我。如果大家加一起都不是汉兴对手,那就无话可说了。”

谢念诚一听,如果平波会真的如此应对,那可就麻烦大了,只怕码头会长期不能正常运转。

水鬼点了点头:“飞哥的法子非常狠辣,不过不是平波会或者任何一家明面上控zhì

码头的帮会能做得出来的。”

“哦!?”

谢念诚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不是因为诚哥您先做掉了洪兴和东星的龙头么。”水鬼先拍个马屁,随后侃侃而谈:

“假如洪兴和东星的龙头尚在,也许平波会会这么做,可现在呢,广州各个帮派都是先顾自保,假如平波会真和我们拼了,我估计其他帮派一定会等我们把平波会灭了以后,再使阴招来对付我们,绝对不会硬碰硬。”

“现在在广州,哪个帮派的实力大损,立马就会被其他帮派吃掉。所以我觉得,平波会根本不会和我们硬拼,最多也就是象征性抵抗一下就把码头交给我们,然后他们私下联络其他帮会,一起找机会在暗中咬我们。”

如果对方真如水鬼分析的那样不战而退,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老黑补充道:“我觉得平波会多半会像水鬼说的那样,等我们占了码头开始做生意之后,他们最大的应对就是先通过官府来查我们,让我们无法通过别人的船夹带私货。等我们大宗走货的时候,出动人马来劫货,这样搞一段时间,我们坚持不下去,自然就会把码头吐出来。”

谢念诚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货,保不了密吗?”

老黑摇摇头:“我们汉兴自己没船队、没货源,出去买船也好、租船也罢,包括找洋人进货,只要有有心人盯着我们,是瞒不过去的。”

张承岳、莽子、老黑、水鬼几个人有了大概的想法,又你一言我一语补充,一个多小时后才停了下来。只是他们想出的招数实在太多、太狠,现在他们个个都觉得,假如对方使出这些阴险招数来,汉兴别说是拿下并守住码头,只怕是现有地盘都保不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意兴阑珊。

谢念诚看到几个人有些泄气的样子,出言鼓励:“怎么?泄气啦?如果他们就这点儿招数的话,我告sù

你们,他们动不了我们汉兴的。今天商议到此为止,你们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先放风出去,下周就派人去拿码头。”

“你们等着看吧,那两个码头就是我们的,拿下来后谁也别想动!”

谢念诚语气里那是十二万分的自信,这种强dà

的自信无形中感染了在场的人,刚才分析出的对方各项狠辣招数仿佛又没那么可怕了。

几个人虽然自己实在是想象不出汉兴能有什么办法应对他们自己想出来的各种阴招,还是重燃了信心,不管怎么样,照着计划行事就对了。

张承岳首先表态:“队长,洪兴和东星的龙头在您面前,照面都打不了就升天了,其他的人算个屁,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干!”

“诚哥,飞哥说的对,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大哥、上次杏花街我都没赶上,这次有什么大动作我一定要参加啊。”

洛丽塔最后也闹道:“大哥,这次我可要一直跟着你……”

会议圆满结束,谢念诚的心里没有那样有底,只是心中开始默念起远在德国,正围着叶小秋打转的四叔来,“四叔啊,这次真是要靠你的关系啦,你可千万别是在吹牛啊。”

第六十八章 汪中正

事实证明,谢信勇这人看上去风·流放荡、桀骜不羁,做事还算是靠谱的。

谢念诚给汪中正的秘书打了个电话,秘书请示之后,就和谢念诚约好第二天到汪府喝下午茶。

第二天中午,谢念诚饭后睡了个午觉,下午要见的人,是他这两辈子将要见到的地位最高的人,不由得他不谨慎。

起床梳洗完毕后,穿好洛丽塔精心烫熨好的衬衫西裤,对着镜子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谢念诚总算是满yì

了。

走出小院,门口停着辆加长轿车,这是谢氏集团在广州最好的一辆车。

穿着礼服,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来替谢念诚开了门,谢念诚上了后排,心里反复思考他所知dào

的汪中正的为人。

汪中正,现年二十九岁,十六岁赴日本东京大学留学,十八岁结识朱长江,随后加入社会党,深受朱长江赏识,长期跟在朱长江的身边,主要主持文教宣传和党务工作,现任广州市市长。

汪中正和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现任广州警备司令部司令官的江卫被视为朱长江一文一武两大臂膀。

汪中正的地位,在整个社会党里能稳稳地排在前十之列,前途不可限量。

车在校园里,行驶速度很慢。

远远看到前方两个男生在和两个女生说话,女生好像不愿意多说想要离开,两个男生似乎纠缠不放,上前抓住女生的手。

这样的事情,在学校里天天都会上演,不过,谢念诚认出,两个女生是杨雨薇和林小曼,这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谢念诚让司机停下车,他下车后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停车的地方离几个人有段距离,杨雨薇几个也没注意到谢念诚从车上下来,都以为他是路过。

谢念诚过去问道:“杨雨薇,林小曼,什么事儿?”

“滚一边儿去。”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谢念诚看都不看,转身一脚就把口出狂言的人踢飞,几个人正在湖边,那人吃了这一脚,跌进湖里狼狈不堪,口中大叫:“你他·妈的谁啊,敢这么嚣张,知dào

我爸是谁吗?我爸是赵刚,你他·妈的等死吧……”

谢念诚这才看清楚另一个男生正是学生会主席刘军,谢念诚把赵刚儿子的话复述了一遍:“滚一边儿去。”

刘军脸色红白变幻,低头匆匆走了。

林小曼出口:“哎,刘军。”

刘军加快脚步走了。

林小曼嗔怪:“谢念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讲道理不?”

谢念诚指指水里的李公子:“和这种人讲道理?”

杨雨薇抿着嘴角:“谢念诚,这回你真的错怪刘军了……我和小曼约着逛街,遇到这赵什么的,他问我们去哪儿,我们说逛街,他非说要开车送我们去,我们不去,他就跟着身边死皮赖脸的,路上恰好遇到刘军,刘军是帮我们,劝这姓赵的别再纠缠了,哪知dào

你过来后这么说人家。”

谢念诚一听,饶是他脸皮再厚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讪讪道:“林小曼,那个……那个有空的话,你帮我向老刘道个歉,我请他喝酒。”

看到谢念诚难得的不好意思,二女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还是杨雨薇更关注谢念诚一些,“今天穿这么整齐,去哪儿啊?”

谢念诚道:“要去拜会个重yào

客人,对了,你们要去逛街,不如我送你们一程。”

那边赵公子从水里爬了起来,“妈的,小子你有种留个名字,我叫我爸收拾你。”

赵公子不傻,知dào

自己武力可能不是对手。

谢念诚哪儿会理他,装作要过去再踹他一脚,这赵公子经验丰富,撒腿就跑:“你等着啊、你等着啊,我爸是赵刚,你死定了。”

谢念诚摇摇头,做个手势,加长车缓缓开过来。

谢念诚把后门打开,三个人上了车,这后排中间有个小桌子,林小曼和杨雨薇并排坐了,谢念诚只能坐到她们对面。

杨雨薇有心想知dào

谢念诚是去见谁,抢着道:“反正我们也不急,你一定是正事吧,让司机先送你去见客人吧,你下车了再请司机送我们去我们想去的地方。”

谢念诚点点头:“好。”

司机开得平稳无比,车子驶出学校,不到半个小时停了下来,谢念诚下车后吩咐司机,“下午你就跟着这两位小姐,不用管我了。”

杨雨薇往外一看,是座花园式的住宅,一看就知dào

住的不是普通人。

车重新启动后,杨雨薇问林小曼:“你知dào

这儿住的什么人吗?”

林小曼从来没来过这里,摇了摇头:“不知dào

,但我知dào

,能住到这里的,那绝对不是一般人。”

杨雨薇不再发问,她本来坚定的心又有些动摇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这个谢念诚啊,什么都好也就算了,难道身世也是高不可攀吗?”

林小曼大概能知dào

杨雨薇在担心什么,给她打气道:“雨薇,你这么漂亮,人又这么好,谁能和你在一起,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两个姑娘开始她们的嘀咕。

这边谢念诚到了门口,门是开着的,不过设有门岗,谢念诚报了名号,门岗拨了个电话,很快一个三十左右,身形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从宅子里出来,远远看到谢念诚就伸出了手:“你就是谢念诚吧,我是汪中正,你好。”

这让谢念诚有些受宠若惊了,堂堂的广州市市长亲自到门口来迎接自己,谢念诚连忙伸出手:“中正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两人握了握手,汪中正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长辈见了晚辈:“念诚,走,进屋说、进屋说。”

这几个动作很有亲和力,谢念诚来的路上的紧张情绪顿时缓解不少,跟着汪中正进了宅子的客厅。这客厅陈设素雅,整体色调呈浅冷色,给人一种很有格调的感觉。

汪中正招呼谢念诚坐好,“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传来,一个头发烫了大波浪,身材曼妙高挑的漂亮女子端了个果盘放到茶几上。

“碧城,这是谢信勇的侄儿谢念诚,今年的文曲星啊。”汪中正介shào

道。

谢念诚连忙站起来,“汪夫人好。”

汪中正的夫人吕碧城抿嘴一笑,“你们慢慢聊。”转身离开。

汪中正和颜悦色:“念诚啊,我和你四叔是多年的好友,你来广州念书这么久都没来找我,可是有些见外了啊。”

谢念诚连称不敢:“汪叔叔您日理万机,小侄我哪儿敢来打扰啊。”

“这么说来,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了?”

谢念诚咬咬牙,反正这个汪中正和四叔是好友,而且谢念诚不怎么会兜圈子,就直来直往了。

谢念诚努力说出想了一夜的话:“汪叔叔,您也知dào

,我们谢家是做生意的,我这次来广州,除了想念书,还有就是想在广州做点儿生意。来广州几个月,我发xiàn

做海运生意不错,我们四川地处大西南,从广州进些新鲜东西回去,利润大得很啊,所以我打算在广州这边租两个码头,做点儿转口生意,汪叔叔您看这生意做的吗?”

汪中正是多么聪明的人,谢念诚一说他就明白谢念诚想做的是什么生意。

他心里有些意动,走私生意的利润巨大,社会党不少高层都在其中有所涉猎,不过他一向廉洁,又是跟着朱长江从国外回来,在广州江湖里没有势力,想插手也没缝子。这儿谢念诚提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

“念诚啊,这进出口生意不好做啊。”汪中正有些犹豫地说道。

谢念诚一听有戏:“汪叔叔,我现在啊,码头、仓库、人手什么都准bèi

好了,只是如今世道不太平,海盗水匪猖獗的很,我想组织个武装护卫队,可这个手续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

汪中正一听就明白了,这谢念诚在黑·道上有势力,只是势力没大到可以摆平一切的地步,这会儿找他是想求顶红帽子戴。

这对汪中正来说不是难事,他是广州市市长,同时兼任社会党中央宣传部长,随便给谢念诚的手下搞个名号并不是什么难事。社会党高层很多人都在搞,他插上一脚,谁也没多的话说。

不过汪中正却面露难色,“这个,怕是不好办啊。”

谢念诚知dào

自己是该表态的时候到了,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放到桌上,汪中正目光飞速一扫,看到上面的金额是二十万美元,眼皮跳了跳,二十万美元,那可是五十多万大洋,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

这个数目谢念诚也是经过考lǜ

的,如果拿下两个码头后开始运作,通过做专卖生意,帮其他船主逃税,除开成本,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

谢念诚把支票一推:“汪叔叔,我知dào

现在做事不容易,所以呢,手续费我们出,只是麻烦汪叔叔辛苦帮我们跑一跑。”

汪中正飚起了演技,“沉思”片刻后给出了答复:

“念诚,我们市zf对海盗、水匪的事也很头痛,像你们谢家这样有实力的商人,除了赚钱,也该多承担点儿社会责任。你看这样如何?你们自己组织个护卫队,我这边委任你为‘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队长’,负责缉拿盗匪、查获走私船只,你意下如何啊?”

谢念诚心底暗自佩服,这汪中正好胃口,不光是答yīng

让谢家合法走私,还允许他们去黑吃黑!

有了这个官方的“缉私队”的名头,那就代表着汉兴社可以在海上随意使用武力,这和其他帮派躲躲藏藏比起来,无疑有了巨大的优势。

至于这背后汪中正要和其他帮派背后的人做什么样的交yì

,谢念诚就不得而知了。

汪中正端起茶喝了两口,谢念诚知趣地起身:“汪叔叔,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汪中正跟着起身:“念诚,明天你直接和我秘书联系,把委任状开给你,你多报几个名字来,缉私队还应该有副队长、小队长嘛。”

谢念诚没口子地再三感谢后离开了汪府。

有权,真好啊。

谢念诚没半分不舍得那二十万美元,汪中正的这次出手,带给谢家的收益,简直难以用金钱来估量。

汪府书房,温婉漂亮的吕碧城轻轻捏着汪中正的肩膀:“中正,这么帮谢家,怕是要的罪那几个老家伙,值得吗?更何况,就算你在上面帮他顶着,谢家这小子,扛得住那些地头蛇的反咬吗?”

汪中正叹道:“那帮老东西,把我防得死死的,这次就当时死马当活马医吧,给这小子一个机会,看他能不能还我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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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码头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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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和其他国家的贸易主要走的是海路,广州港是整个汉国吞吐量最大的港口之一,广州港港区里共有大大小小的码头几百个。

明面上看,这几百个码头统一受港务局的管理,实jì

上,港务局只是按年向负责具体码头运营的公司或者个人收钱,具体事务是不管的。

海关则在每个码头都有工作人员,负责收取关税,这中间的猫腻实在太多了。

几十年的争夺下来,港口事务大概形成这么一个规则:

码头明面上的运营者一般是黑·帮中人,少数是世家大族或是军方派出来的代理人;黑·帮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政坛的人在帮扶,否则,黑·帮势力再大,只要军警出动,那也只能作鸟兽散。

码头赚到的钱在上缴给港务局后,其他的由黑·帮和背后的靠山分成。

摆在明处的规矩和潜规则都有了,但码头还是经常会易手。

每当政坛的人起起落落、或者是江湖里风大浪急时,都会导致码头的易手。

不过这样的易手,一般都是在广州本地帮派,也就是广州本地官员圈子里易手,码头还没有落在外地人手里的先例,这也是广州本地官员们最大的一块财源。

这块自留地,现在连江卫、汪中正这些大佬都没有染指,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随着社会党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广州本地官员的地位逐年下降,码头这块肥肉,本地帮派再想继xù

独吞,那是不可能的了。

本地官员和黑·帮也知dào

大势,但在巨额的金钱面前,谁会选择主动退缩呢?所以他们心照不宣,就是要痛打出头鸟,谁敢让外地人来夺食,就要崩掉谁的牙。毕竟,平时码头的运营,你总不能让军警来搞吧?

在港区,谢念诚看中的第四十五、第四十六号两个码头,都能停泊万吨巨轮,运营码头的帮派是平波会,背后是谁谢念诚并不知dào

,他也没必要去知dào

,不管背后是谁,谢念诚对这两个码头都是志在必得。

因为这两个码头在港区最忙碌的地带,如果夹带走私的话,很容易掩人耳目。

每天中午时分,是港区最忙碌的时候,第四十五、第四十六号码头上都停满了轮船,上百个平波会雇佣的搬运工个个赤膊上身,挥汗如雨,正忙着卸货。码头上撑起的大阳伞下,货主、海关职员、码头公司负责人正聊着天。

整个码头上一片繁忙的景象。

不过,这个时候平波会的老大波哥,却坐在码头旁的办公室里,冷汗涔涔。

让他在大热天流冷汗的是对面那个皮肤黝黑粗糙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旁若无人抽着烟,对屋里那几双想要吃掉他的眼神熟视无睹。

波哥面前是一封很简短的信:

“十万大洋,三天后接收码头。汉兴社。”

这个价格是码头转手的行价,不过这往往是在争斗结束后,胜者给败者象征性的价格,十万大洋,随便走私几船值钱的货物就能赚回来,怎么会是两个码头经营权的真实价值所在呢?

汉兴社这封信的内容,简直就不把平波会放在眼里。

波哥在道上的消息很灵通,他知dào

汉兴社这个名号最近在广州风头很盛,短短时间拿下了三条街,据说收走了一百多条人命!

现在道上都在传,“汉兴出手、不留活口。”

而平波会呢?

平波会靠着身后的靠山,码头生意做得那是红红火火,加上偶尔走几趟私货,上上下下的小日子过得都很滋润,一年下来都不见得动几回刀枪。

所谓的几百兄弟里面,一大半都是各路神仙塞进来的关系户,让这些人去卸货恐怕都没几个会去,更别说让这些人去和汉兴社拼命了。

波哥估计,假如他下令让大伙儿去和汉兴那些亡命之徒拼命,不等那些人见到汉兴的老大飞哥,他自己就要被反水的各路神仙的家眷先砍死了。

这样的杀神找上自己,波哥怎么能不怕?

水鬼悠闲地抽着烟,看到了波哥的惶恐,也看得到屋子里其他平波会的人的敢怒而不敢言,心中是无限感慨。

就在不久前,他和汉兴社的兄弟们还是社会的最底层,现在只是一封信,就能让以前高不可攀的波哥战战兢兢,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身形挺拔的年青人啊。

两根烟抽完,水鬼开口了:“扛把子,回个话吧,要是三天后我们汉兴拿不到码头,以后我们拿码头,可就一分不给了。”

波哥强行压制怒火:“这位兄弟,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啊,你也知dào

,码头转手不是小事,我还要问问东家。”

水鬼站起来:“那是你的事,我告sù

你,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们汉兴社来接管港口,到时候你们要是还不走,后果自负。”

留下这句狠话,水鬼哼着小曲儿出了门。

“妈的,这些家伙太嚣张了!”波哥旁边的人忍不住骂道。

不过他们也就敢打打嘴炮,汉兴社有几百条枪的事在广州已经不是秘密。

能有几百条枪、当街打死上百人而没人去管这件事,本身也就明明白白告sù

大家,汉兴社的上面是有人的。

屋子里的人连太重的话都不敢说,仿佛汉兴社的人有顺风耳,声音说大了会被汉兴社的人听到一般。

汉兴这次来要码头,走的是江湖路数,所以波哥也只能抓紧时间,去码头行会求助了。

码头行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以说是控zhì

码头的黑·帮联谊会。码头之间的易手、日常有突发事件,这个行会都会出面协调一下,总体来说,这么多年来还算是较好地协调了大小帮派之间利益分配的任务。

现任码头行会会长是东星的人,副会长则是洪兴的人,前不久两个帮派的老大突然升天,现在两大帮派内部斗争都非常激烈。

这两个负责码头事务的大佬,在各自帮派里都算是高层,此刻的精力主要放在帮里,对波哥求助的事都不敢贸然答yīng

出手。

两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这汉兴社一副猛龙过江的姿态,估计背后的势力不会小,现在广州江湖正在重新洗牌,在这个关键时候要是为了平波会这种二三流的小帮派得罪了汉兴社,给自己帮里招来大敌的话,那实在太不明智了。搞不好的话,自己在帮里的位置都要不保。

波哥死皮赖脸纠缠之下,两人只得召开码头行会的行业会议,其他几个大帮派的大佬见洪兴和东星都不敢直接出面,自然是谁也不敢出头,但是也都不甘心就这样让汉兴社拿下码头,最后商议之下,给了波哥一个有些含糊的说法:

“这是汉兴社和平波会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扰乱码头正常经营,我们也不好管啊……”

这话里话外隐藏的意思就是其他帮派不会明面上出手对付汉兴社,这和当时谢念诚召集一众属下商议后得出的判断如出一辙,那就是他们只会在背后使阴招,不会正面阻止汉兴社夺码头。

在行业协会大佬们的心目中,只要他们背地里动手脚,哪怕汉兴社拿下码头也别想走私。届时再想点儿办法干扰汉兴社的合法业务,让汉兴社一直亏钱,亏多了汉兴社自然就会退出了,何必硬碰硬呢?

至于平波会的损失,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关我们屁事,搞不好汉兴社退出后,自己还有机会染指这两个码头呢!

波哥哪儿不明白这中间的门门道道?但知dào

又能如何呢?

波哥回到码头,开始琢磨,是即刻组织兄弟准bèi

拼命呢?还是缓上一步,先把码头交出去慢慢和汉兴社斗?

平波会的几个中层陆陆续续到了会议室,波哥把汉兴社的信让大家传阅了一圈。

“我去了行业协会,那边的人都不会为咱们出头,大家说说看,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人平时打骂码头上的苦力、欺负欺负船上那些苦哈哈的船员还可以,但要说真刀真枪地和人去拼命,尤其是对方还拥有大量枪械的情况下,他们谁也没这个胆子。

“妈的,和他们拼了,这儿可不是杏花街,这儿是港口,我就不信他们敢动用长枪短炮。”有人叫嚣。

“就算他们不敢动用枪械,可是动刀呢?”有人看不惯他提虚劲,反唇相讥。

几句话就陷入僵局,在座的都知dào

,平波会没有硬拼的实力,最后合计来合计去,波哥只得拍板:“先收下这帮家伙送来的十万大洋,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波哥见大家如意料之中般谁也不敢拼命,心里浮现出“置之死地而后生”几个字来。作为平波会的扛把子,波哥知dào

,下面的人舒服日子过惯了,让他们拼命那是不可能的,不如先把码头让出去,大家没了进项,到时候坐吃山空穷怕了,再组织人反攻倒算,或许能和汉兴社干上一场。

平波会这边是愁云密布,酒吧后院的书房里,汉兴的人也正在商议,听水鬼说完,张承岳隐隐似乎有些失望:“他们就这反应?太软蛋了吧。”

谢念诚却很满yì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了,三天后带钱去收码头。”

老黑没那么乐观,“诚哥,我看就算拿到码头,那后面的事还多得很,不好办啊。”

谢念诚从怀里摸出几张委任状在桌子上摊开:“你们看,这是什么?”

张承岳抓起写着自己名字的一张念到:“兹委任张承岳为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副队长,汉历2012年10月9日,广州市zf。”

夏娜、老黑、莽子、水鬼、也拿起了委任状,他们四个分别被委任为“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第一至第四小队长”。

水鬼又惊又喜:“诚哥,您怎么搞到的?”

有了这个名分,便可在水上、码头上为所欲为,可以说这是一张无限制动用武力的杀人执照。

有了这个,汉兴就可以在任何时候使用枪支等武器,挫败暗中使坏的任何阴谋!

谢念诚仿佛有些可惜那十万大洋:“呵呵,现在只能希望三天后平波会的人能硬朗一些,帮我们省下十万大洋。”

众人都有些石化了。

诚哥花十万大洋买两个码头都还觉得贵了,这尼玛真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不过,跟着这样的老大,就是爽啊。

第七十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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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水鬼带着新成立的汉兴港务公司的几十个人前去接收码头,平波会没有设置半点儿障碍,收了十万大洋之后就乖乖撤走了人手,倒是让摩拳擦掌准bèi

了好几天的莽子有些失望。

当然,平波会没有设置障碍并不代表他们就心甘情愿,他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只留给汉兴两栋空空如也的房子。就连接下来的时间有哪些公司预定了码头服wù

都没有告sù

汉兴的人。

可惜汉兴港务公司的人让等着看笑话的平波会失望了,汉兴的老黑和他的兄弟们都是在码头干了很长时间活儿的人,对码头一应事务熟悉无比,汉兴掌握下的两个码头只是在最初的两天有些忙乱,耽误了客户一些时间。

按照谢念诚的指示,汉兴对耽误造成的小损失都严格按照条例进行了赔付,取得了客户的谅解,短短几天一切工作都上了正轨。

汉兴港务走上正轨是很多人不愿意看见的,和大家事前预料的一样,有些人开始使盘外招了。

最开始来的是海关的官员和稽查,他们认认真真按照规章制度,所有的检查都取了工作规定的上限,目的就是耽误时间,让客户不能及时通关。

刚开始的时候,老黑试图贿赂他们,反而被狠狠骂了几句。张承岳几个人很是愤nù

,但也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只得向谢念诚求教。

谢念诚接到电话后开始训斥张承岳:“承岳啊,你是个大哥了,难道为这点儿小事就来麻烦我?你不知dào

我很忙的吗?我告sù

过你,谁挡我们的路,就让他去死,我只怕你胆子不够大,不怕你惹事,知dào

了吗?”

电话那边的张承岳很惭愧,他反省自己,发xiàn

自己确实太依赖谢念诚了,作为一个大哥,实在是太不应该,这一次将会是他最后一次为了点小事去麻烦谢念诚。

张承岳因为自己惭愧勾起的怒火在晚上完美得到了发泄,在他的安排下,汉兴设了个局:

汉兴派人假扮成波哥的人,晚上请白天耀武扬威的关员和稽查在一家酒楼喝酒,喝完后让两个**和这俩家伙上了床。半夜的时候汉兴的一群兄弟带着几个小报记者闯了进去,等小报记者拍完照后,张承岳亲手割掉了两个家伙的那玩意儿。

第二天几家小报登出了极为香艳的照片,大大的标题写到:“丑闻、丑闻,海关人员白天勒索商家、晚上喝酒招妓。”

副标题是“——这一定是体制问题!”

当天上午,广州市市长汪中正就在市zf会议上大发雷霆,把广州海关的几个高层撤职查办以平民愤,当然海关是个重yào

的地方,不可一日没人做事,汪市长就顺便安排了几个“年轻有为、刚正不阿”的新锐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这件事之后,海关和稽查的人再没为难过汉兴。交多少税,直接就按报关单上的来就行。

汉兴依然是足额交税,这也让海关的人大为感动:这才是诚信商家啊!

海关出面不管用,码头行会那边出的几个阴招对汉兴就更没啥杀伤力:这天行业协会暗地下令,找了些地痞**在工人间散布威胁言论,不准搬运工去汉兴的码头。

汉兴第一批兄弟本来就是码头上的人,在工人中随便转一圈就知dào

了缘由,莽子带人抓了几个地痞,就直接用偷窃的名义送进了警察局,当天晚上这几个地痞就因为在牢房里玩“躲猫猫”的游戏不幸死去。

从第二天开始,汉兴的码头就再没有缺过工人。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有人开车制造了交通堵塞,把汉兴码头周围的路给堵住了?

这次张承岳直接让汉兴的人用铲车把堵路的车拉进了汉兴的仓库,想要取回去?好啊,请付给汉兴高额转运费。

什么,不给转运费?汉兴直接就用子弹抵账,一颗子弹价值一万大洋。最后派车堵路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汉兴的人把车重新刷了编进汉兴的车队。

又有人使用了绝户计:动用各种关系让客户们不使用汉兴的码头。

这让谢念诚开心不已,他搞这两个码头,本来就是想自己做业务的,没了其他客户的船后,水鬼很快买了几条旧船自己跑了起来,生意做得那是红红火火。

在这一系列的争斗之中,谢念诚都没有出面,他不想让人知dào

,他才是汉兴的真zhèng

大哥。

快一个月下来,码头行会和波哥能使用出的阴谋诡计都出尽了,汉兴是油盐不进。

码头行会的大佬们见汉兴老老实实做码头买卖,没有走私任何货物在广州出售,背后的广州本地官员们也对这事一直没有发话,他们对付汉兴的心也就慢慢淡了。

最急的就只有波哥这些平波会的人和平波会背后的人了,这么闲了将近一个月,白白一万多大洋工钱发了出去,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无论是着急的波哥,还是不急的汉兴,都没有意识到,一场关于码头的风暴,其实已经在酝酿之中,只是即将处于风暴眼的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码头的利益巨大,外来派早就虎视眈眈,广州本地官员之所以没出手对付汉兴社,就是因为还没有看透到底哪些人想对码头伸手。

双方现在比的就是耐心,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矛盾一旦爆fā

,要么就是汉兴社被连根拔起,要么就是有人借汉兴社趁机发难,要把码头这大大的饼子生生咬走一大口。

在谢念诚的安排下,汉兴社上上下下暗地里也开始了周密的布置,这场大戏的各方都开始在暗地里调兵遣将,就等好戏开锣了.

……

这一个月,最开心的人可能就是杨雨薇了。

自从她下定决心要打一场爱情争夺战之后,每次上课的时候遇到谢念诚,她都会全然不顾其他人的眼光,直接坐到谢念诚的旁边。

下课以后就会约着谢念诚一起吃饭,周末空闲的时候,会和谢念诚一起去听听讲座、打打球。

这在学校其他人的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恋人了。

杨雨薇自己也不知dào

,这算不算是在恋爱。

开学快两个月了,宿舍的姐妹已经有人有男朋友了,晚上也会经常聊一些交往中的事情。姐妹们口中的男朋友,都会牵牵手、抱一抱,甚至还有的姐妹已经和她的男朋友做出了想想就让人觉得有些害羞的事情。

而自己和谢念诚呢?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连手都没有牵过,能算是在谈恋爱吗?

杨雨薇决定,出招试探试探谢念诚。

这天黄昏,两人在校河边看了一下午的书。

杨雨薇合上书本、坐在草地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长发垂肩,一副慵懒模样。

谢念诚也正好kàn

完一个章节,也合上了书本。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互相闻到对方的气息。

杨雨薇忽然有些期待,她期待谢念诚能主动一些,两个人之间或许能“戳破那层窗户纸”。

谢念诚甩动手臂,无意中谢念诚的手碰到了杨雨薇的肩膀。

杨雨薇心跳加快不少,“他这是在试探我吗?我该怎么办?”

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杨雨薇心一横,整个人软软靠了过去。

谢念诚的视线没在杨雨薇这边,他忽然感到肩头靠了个东西,转头一看,是杨雨薇的小脸。

这个时候,如果谢念诚伸手过去环住杨雨薇的腰,那一定会是一副美丽的图画。

谢念诚没过脑子,下意识伸手过去轻轻推了推杨雨薇的肩膀:“你累了吗?”

杨雨薇心中很失望,这种失望很快就变成了难过,杨雨薇开始用牙咬住自己的嘴唇,让这种难过的情绪不至于发展到无法控zhì

的地步。

杨雨薇的小脸离开谢念诚的肩头,整个人又回复了正常的坐姿。

谢念诚看到这张几近完美的脸上好像有些幽怨,心跳也有些加快了。

感情经验不丰富者如谢念诚,这段时间也偶尔会怀疑杨雨薇是不是喜欢自己。现在的他要是再看不出眼前这个美人对自己的心意,那就不是迟钝而是白痴了。

被这样的妹子垂青,本该是件幸福的事,但赵珂的一笑一颦又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这让谢念诚有些慌乱,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奇怪。

杨雨薇看到谢念诚有点慌张的模样,不禁有些凄苦,看来谢念诚的心里,果然已经是有人了。

整理好心情,杨雨薇决定在战略上暂时撤tuì

一步,从洛丽塔那里的情报来看,赵珂还有好几年才回国呢,也许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机,“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儿困了。”

谢念诚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假如杨雨薇向他表白,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个多月来,他很喜欢和杨雨薇在一起相处时那种恬淡的感觉。

两个人各怀心事,这晚饭自然也就没法儿一起吃了,谢念诚送杨雨薇回宿舍,一路上杨雨薇都在看着自己浑圆小巧的脚尖,谢念诚身形依旧挺拔,只是视线好像穿越了前方所有的物体,落在了无尽的虚无。

杨雨薇进了女生宿舍,谢念诚开始整理思绪,认真审视起两人间的关系。

“我喜欢杨雨薇吗?不知dào

,不过我知dào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我喜欢赵珂吗?应该是吧,每次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总会很激动、很紧张,很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

这个晚上,谢念诚没睡好。

脑子里一会儿是杨雨薇笑盈盈的样子,一会儿又是赵珂嗔怒的模样,最后两个人影好像渐渐重合在一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想不清楚,那就不去想了,一切走着瞧吧。

谢念诚最后这样催眠了自己。

第七十一章 抉择(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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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雪山酒馆,人气旺盛之极,所有的座位都坐得满满当当,原因自然是因为几大美女都要登场。

和拥挤的酒馆相比,后院要清静许多,后院的书房里,来了一位贵客。

这位贵客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正是社会党中央委员、广州市市长汪中正!

谢念诚是下午临时接到汪中正秘书的电话,说汪中正晚上要约他在外面见面。酒吧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但走后门进后院,却是个绝佳的密会地点。

汪中正亲自上门,谢念诚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汪叔叔,您百忙之中能来这儿,侄儿有幸至极啊!”

汪中正喝着茶,看着眼前这个年青人,越看越是喜欢。

谢念诚不知dào

,汪中正现在地位虽高,可面临的局面并不是很好。

汪中正现在的权势可以说完全是来自于朱长江的信任,可朱长江身体不好,社会党高层都知dào

他随时有可能会离世。

假如朱长江离开人世,汪中正最大的倚仗就没有了。

汪中正现在最需yào

的就是建立自己的势力,可惜社会党里的派系已然划分完毕,他实在是找不到好的突pò

口。他现在确实是有一批忠实的追随者,可惜财力、人力和社会党其他大佬相比,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这段时间,广州江湖大乱,汪中卫就在琢磨着能不能从中渔利,这个时候老朋友谢信勇的侄儿谢念诚适时出现,他就小小投资了一把。

那天送走谢念诚之后,他就派人一直关注着谢念诚的动静,并对谢念诚来广州之后的作为都调查了一番。

到了今天,除了白鹤楼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汪中卫的事情都已经清楚,这也让汪中卫决定走这一趟,看看谢念诚能不能成为他的助力。

两人寒暄几句,汪中正直接点出自己的来意:

“念诚啊,我和你四叔交好多年,可以说是志同道合,你愿意帮我做事吗?”

谢念诚没想到汪中正会这么直接的提出这件事,他从来就没有考lǜ

过去投靠什么人,但对方以如此身份来招揽自己,如何应对也要考lǜ

清楚。

“汪叔叔,我只是一个学生,您身边有的是人才,怎么会想到我啊?”

话虽委婉,中间隐隐约约的不愿意汪中正还是听了出来。

汪中正喝了口茶,笑道:“信勇在电报里给我说,他这个侄儿心高气傲、胸怀大志,果然不假。”

谢念诚不知dào

这位大帅哥到底什么意思,转了个话题:“汪叔叔,这些日子多谢你了啊。”

汪中正装作不知:“念诚,谢我什么?”

“我们汉兴硬生生拿了两个码头,没人来找麻烦,这后面肯定是因为汪叔叔您的面子啊。”

汪中正此行想要和谢念诚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不过,他不会是打这两个码头的主意,他汪中正如果要出手,想要的绝不会只是区区两个码头!

自从洪兴、东星两位龙头升天,广州江湖大乱,各路过江龙都开始在广州扩张势力。广州最肥的生意就是码头,急需继xù

扩展势力的汪中正,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听到谢念诚提起这件事,汪中正正色道:“念诚,今天来,其实就是要和你商量商量码头的事。你知dào

吗,现在盯着汉兴那两个码头的有多少人?”

谢念诚摇摇头。

汪中正指指头上、指指自己,又把指头摇了摇。

“不会是广州所有的人都盯着吧?”谢念诚看不懂这机锋,半开玩笑道。

“聪明,还真是整个广州的人都盯着。”

“啊?”

这还真有些出乎谢念诚的意料。

汪中正和颜悦色:“念诚,你把整件事的考lǜ

说来听听?”

谢念诚把自己和汉兴其他人的想法林林总总都说了一遍。

听完谢念诚的讲诉,汪中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念诚,你能想到这些,算是不容易了。”

“怎么?汪叔叔,我想的还不够周全吗?”

谢念诚毕竟年少,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很顺,自然有些许不服气。

汪中正看到谢念诚这副模样,不禁想到自己十几岁时,在北京刺杀当时准bèi

废弃共和、建立君主立宪并登基为帝的前直隶督军曹大帅的经lì

来……年轻人真是好啊,无所畏惧、想干就干!

感慨完毕,汪中正开始给谢念诚上课:

“念诚,你能想到这些,在你的位置上已经很好了,你没想到的事情,不是因为你的头脑想不到,而是你站的位置看不到。”

见谢念诚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汪中正又感叹道:“念诚啊,现在的广州,马上就要出大乱子了。”

“大乱子?能有什么大乱子?”

汪中正摆摆手,“念诚,现在还不是和你说这些的时候,我只想问你,你想不想牢牢把那两个码头拿到手里?”

“想、当然想啊。”

“想就好,我告sù

你,现在有很多人想杀汉兴这只鸡给所有的外省人看,你如果能过这一关,再来找我。如果你怕的话,现在从码头撤走,还来得及。”

说完这句话,汪中正不再说正事,扯了几句闲话就站了起来,谢念诚赶紧过去把门打开。

汪中正最后给了谢念诚一句话:“念诚,你记住,底牌越晚亮出来,它的威力也就越大。”

汪中正的秘书、保镖一行人一直在院子里等着,见他出门,一行人跟着从院子后门走了。

谢念诚坐在书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是自己漏掉的。

谢念诚苦思无所得,忽然大悟:“我不明白,可以去问罗文轩嘛。”

有了主意,谢念诚整个人轻松不少,跑到酒馆去欣赏起几大美女的表演来。

等美女们把歌唱完,谢念诚陪着林小曼和杨雨薇一路回了学校,这个举动自然是让杨雨薇芳心暗喜。

送两个妹子回了学校,谢念诚敲开了罗文轩的门。

罗文轩是个勤奋的人,谢念诚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写着什么。

“念诚,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两个人已经很熟了。

谢念诚进了屋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罗兄啊,这次是真有要事请教了。”

“念诚你说,我知无不言。”

“这几天,我听到风声,说广州马上就要大乱,真的假的啊?”

罗文轩对谢念诚在校外的事情了解不多,还以为他是替谢氏集团操心:“念诚,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呢,从最近的种种迹象来看,可能是要有大乱子了。”

见谢念诚面露急色,罗文轩开解道:“不过念诚你放心,不会波及到你们谢氏集团的。”

“罗兄,到底怎么回事?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罗文轩一笑,“念诚,这是政治上的事情,我讲过的,一切斗争的根源都是经济问题,你想想,和前几年比,现在广州多了多少人?这么多的人,资源比以前多不了多少,爆fā

矛盾那是必然的。”

谢念诚有些后悔平时对时事不够关注,只得继xù

求教。

罗文轩当老师的脾气又犯了:“念诚,我平时怎么说的,读书不能只读书,你学习刻苦是很好的,不过你还是应该多关注关注身边的事嘛。”

谢念诚连连点头。

见谢念诚的态度不错,罗文轩开始耐心给他解释:“现在的广州zf,上层是社会党人、中层、下层很多却是以前军zf的人,他们的矛盾非但没有随着时间化解,反而是越积越深。”

“社会党为了筹款,做的很多生意对广州本地商人的冲击也很大,广州本地工商业人士对社会党的意见大得很。”

“据我了解,现在广州很多人在和北边联系,最近广东不少地方也有人在闹事,广州这边的革mìng

军基本都派出去了,现在广州空虚,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

谢念诚奇道:“社会党把部队都派出城去了,万一城里有事,该要怎么应对呢?”

罗文轩笑道:“兵法有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打仗的事不是那么简单,谁知dào

社会党在广州附近埋伏人马没有呢?广州本地势力在广州一带没有正规部队,没绝对的把握,他们是不敢动手的。”

“不过呢,拖得越久,对广州本地势力就越不利,如果最近广州本地势力发难,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念诚你可得及时躲回学校来,外面乱起来很不安全。”

听完罗文轩的讲诉,谢念诚恍若大悟,总算是理清了整件事的脉络。

谢念诚奇道:“既然社会党占了上风,为什么不直接动用武力呢?”

罗文轩摇摇头:“当年广东革mìng

军的势力还不够强dà

,所以才同意成立现在这样一个形同怪胎的革mìng

zf,现在势力强dà

了,如果马上翻脸用武力灭掉曾经的盟友,对以后的发展不利。所以社会党没有好的理由,是不可能先发制人的。”

谢念诚拜别罗文轩,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在社会党和广州本地官商已经势如水火,双发的大战一触即发,而阴差阳错之下,汉兴,很有可能成为这场大战的触发点。

谢念诚对此没有感到畏惧,反而有些兴奋。

“能够站在时代浪潮的潮头,不胜快哉!”谢念诚做出了他的抉择。

第七十二章 诱饵

十月二十二日,夜,月朗星稀。

白天喧嚣无比的港区已经静了下来,四十六号码头旁边的小办公楼里,飘出阵阵浓郁的香气。

谢念诚、洛丽塔和老黑和一个金发帅哥围坐在一口炭火小锅前,老黑熟练地给锅里下着菜,“诚哥,老黑我不是吹的,我弄的火锅,不得比老家那边的馆子差。”

谢念诚看到锅里红色的锅底已经沸腾,红色的牛肉片、白色的粉丝、绿色的青菜、黄色的金针菇,各式菜肴随着汤汁上下翻滚,不禁食指大动。

洛丽塔捧着小碗,可爱的小鼻子不停在空气中捕捉食材的香气:“大哥,可以吃了吗?”

洛丽塔其实不是贪吃的人,只是从下午到凌晨,她实在是饿了太久。

“妹子,好了,可以吃了。”洛丽塔这种萝莉,谁会不喜欢呢?厨师老黑用漏勺轻轻搅了搅后给出了答案。

洛丽塔手脚麻利地给谢念诚、老黑、金发帅哥各盛了一碗后,自己才捞了些菜吃起来,一口咬下去,“啊,好辣啊。”

谢念诚递给她一杯凉水,洛丽塔猛喝了几口,又咳了几嗓子才止住。

“洛丽塔,吃不得辣就先用白水涮一下吧。”

“不,大哥,这种感觉很好啊。”洛丽塔没有听谢念诚建议,继xù

和辣子做起斗争。

金发帅哥也捧着碗,一边被辣的大汗淋漓、一边筷不离手,嘴里还嘟囔:“黑、你的手艺很好。”

谢念诚和老黑一直紧绷的神经这么一岔,倒是轻松不少。

一个月的筹备,答案就要在这个夜晚揭晓,这个夜晚、不知dào

要决定多少人的生死。

静悄悄的码头上,成堆成堆的集装箱里,莽子带了汉兴社红花堂的二十多人埋伏在里面。两个码头的各个隐蔽处,张承岳带了六十多兄弟正在等待这猎物。即将进港的一条三千吨轮船上,没有货物,有的只是水鬼和夏娜带领的三十多位兄弟。

码头上面稀稀拉拉十几个兄弟在来回巡视,汉兴在城里的人可以说已经全部在此。

前几天谢念诚从汪中正和罗文轩那里收到风之后,让汉兴上下全力打探情报,从各方的消息汇总而来,那就是广州商团要搞事了。

这广州商团是广州总商会的武装,在整个广州有好几千人,这其中有大公司的公司武装、有广州附近乡绅的民团,还有不少洪兴、东星之类黑·帮的武装。

广州的黑·帮,明面上也是公司,在广州商会里那可都是有席位的。

广州zf和广州商团的关系这几年来是越来越差了。

两天前,广州商团的一条船刚从公海进到近海,就被社会党把持下的广州革mìng

zf给扣了下来,上面有一万条枪、五百万发子弹。广州商团哪里肯干?这两天广州最大的新闻就是双方正为了这事儿扯皮。

前一天汪中正告sù

谢念诚:

广州zf已经用秘密潜水艇在夜里把枪支弹药转移,想把船交给汉兴,停靠到四十六号码头,引诱商团来抢。假如商团真敢动手而汉兴在码头能坚持到革mìng

军增援的话,广州zf将以此为理由全面清缴商团,而汉兴得到的报酬就是可以随意使用这两个码头。

这个随意的意思就是这两个码头的货可以不受海关查验,只需按集装箱付一个最低数额的象征性关税即可。

谢念诚当即表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成为了广州革mìng

zf钓商团这条大鱼的鱼饵。

鱼饵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汪中正出了大力,他在社会党高层绝密会议上给出的理由是:这事除了汉兴,其他任何人去当鱼饵都有可能被商团察觉,只有汉兴,才能让商团放心来吃。

汪中正敢推荐汉兴,也是他的赌性发作,他要是在打商团的事件里拿不到话语权,在接下来社会党正在筹备的军校建设里,就更加没有发言权了。

据汪中正讲,从枪响开始,四个小时左右,革mìng

军就能赶到码头。

为什么要四个小时,那是因为为了勾·引商团的人铤而走险。要是港区周围就有部队,只怕是商团的人不敢来了。

不过社会党人还是低估了商团的能量,商团这边的计划可不光是要在港口打响。

谢念诚接下这鱼饵的任务后,知dào

自己和汉兴的兄弟们对军事指挥都是一窍不通,马上就去德国领事馆请来了威廉。

威廉欣然接受了谢念诚的邀请,他花了一个下午,走遍了两个码头的每一寸土地后,详细的制定了今夜的作战计划,哪个地方藏几个人,他都一一亲自做了部署。

最后,为了增添一些胜利的砝码,威廉还私自从德国领事馆调了十几个人和一批武器,这些人现在就全副武装埋伏小楼的楼顶临时搭建的沙袋工事里。

不要小看这十几个人,他们的战斗力那可就比普通的人强出太多。要知dào

,这十几个精锐德军的武器装备是四挺重机枪和两门一百毫米迫击炮!

为了运这些人和东西,白天可是花了汉兴不少心思和力qì

,才让密布码头的商团探子没能看出破绽。

半夜一点,停在港区外面,穿上运送的军火已经被掉了包的军火船悄悄启动了。

这船一启动,不远处的小船就动了,这想必是商团的眼线。

军火船船头的水鬼冷冷看着去报信的小船,走进驾驶舱:“直接驶去四十六号码头,速度别太快。”

船上的兄弟们知dào

大战在即,也是个个细心的把手里的冲锋枪、手雷擦了又擦,仿佛这样做的话,等会儿这些家伙就会更加听话了一般。

……

过不多久,黑夜里,商团的人开始从各个码头的隐蔽处走出,慢慢向四十五、四十六号码头的区域集结。

今夜商团的计划是先在港区打响,打响之后,城里集结好的商团武装就要去攻打城里各个要点,这边的人拿下军火后,主力进城助战,一小部分人带着军火转移。

平波会的波哥正一脸谄媚地和带队的商团大佬在黑夜里低声交谈着。

“波仔,白天你看仔细没有,码头上有多少耗子?”

“王总,从这帮杂碎来码头开始我就一直派人在看着,他们一共最多一百来人,在码头上的一般也就几十个人,今天晚上我估计他们人都在码头上,不过他们把风的人走动得很勤,不知dào

在码头上的什么地方。”

王总点点头,晚上军火船要来,汉兴所有的人手都在码头上也是正常。

商团的东家是商人,而商人做事都是比较谨慎的。

商团高层制定的计划里,为了能万无一失的抢回军火,今夜来码头的有六百来人,是商团第一、第二两个大队,这两个大队是商会总部直属武装,还算是训liàn

有素,战斗力不比一般的军阀部队差多少。

只是装备上没有重武器,基本都是步枪和手枪。

商团其他几十个大队就良莠不齐了,黑·帮的那些大队战斗力还有一些,有些企业成立的大队的战斗力也就和一般的保安差不多。

第一、第二大队的人不熟悉地形,王总心思还算细腻,他为商团每个小队都配了两个平波会的人带路。

王总的计划是,等军火船靠了岸,商团在附近埋伏的几条船就挤过来,不让军火船撤离。

岸上这边马上集中兵力,两个大队分两路各攻一个码头,把汉兴的人全部解决后,抢了军火船再作下一步安排。

汉兴两个码头上的一百多人,王总并没有放在眼里。他手里的商团第一、第二大队的人数足足是汉兴的五倍,而且他相信,汉兴的人都是些乌合之众,一旦打起来就算不逃,最多也就是乱哄哄地开枪,什么火力搭配啊、战术动作啊应该都是零,相信很快就能解决战斗。

商团的士兵们也个个跃跃欲试,汉兴码头上可堆着不少集装箱呢,打完仗后,哥儿几个怎么着也能发笔小财吧。

……

约定的时间到了,小屋里谢念诚、洛丽塔和威廉吃的开开心心,老黑有些坐立不安了。

谢念诚笑道:“老黑,紧张了?”

“诚哥,我不是紧张,我是有些等不及了,广州这些蛮子当年杀我那么多好兄弟,今晚老子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老黑想到了当年一起离开家乡到广州讨生活、死在广州黑·帮枪下的二十几个兄弟,把手握得越来越紧。

“老黑,放轻松点儿,今晚就是报仇的日子了。”谢念诚也只能这么说了。

和老黑的紧张不同,现在威廉很开心。

威廉的性格和大家印象中的德国人不一样,他要开朗活泼许多。

从第一眼看到洛丽塔后,就对洛丽塔很殷勤,现在洛丽塔在他的口中,称呼已经成了“我的小公主。”

洛丽塔显然对此感觉很是新鲜,和威廉是有说有笑。

等到火锅的菜消灭了个七七八八,洛丽塔收拾好东西进了厨房。

威廉尤自感叹:“谢,洛丽塔真是太美了。”

四下很寂静,威廉的声音虽不大,谢念诚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不由暗骂这洋鬼子可真是**,“威廉啊,洛丽塔才十四岁,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洛丽塔发育的很好,看身量和汉国十五六岁的女子差不了多少。

威廉的耳朵直接把谢念诚的提醒过滤掉,“谢,十四岁怎么了?我今年也才二十一岁嘛,年龄不是距离……我发xiàn

,我已经爱上她了。”

谢念诚大汗,这哥们儿才二十一岁啊,这么年轻就是德军上尉了,看来作为曼德里安的侍从,上层路线还是很好用。

威廉喝了一口啤酒,“谢,你会支持我追求她的吧。”

谢念诚摇摇头:“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想当我妹夫,你自己想办法吧。”

谢念诚口中这么讲,心里开始打起鬼主意来,从这两天看,这个威廉在军事上颇有才能,要是能哄骗过来,那可是一大助力啊。

见威廉不时往厨房瞄过去,谢念诚暗道:“想从我谢念诚这里挖人么,怕是你要倒插门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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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港区之战

水鬼招呼军火船上的兄弟们都隐蔽好,轮船在码头上两个人的指引下慢悠悠靠了岸。

“水哥,后面来船了。”

水鬼往后一看,可以看到后面几条船已经拦住了退路。

该来的终于来了,看到敌人出现,水鬼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这一个月汉兴和对手过招都只是浮于表面,但汉兴每一天都是最高的戒备状态,兄弟们的心弦实在已经是紧绷到了极点,要是对手再不出招,汉兴的人只怕自己在精神上要扛不住了。

船靠好岸,码头上的几个人上了船,在水鬼的指挥下和船上的兄弟们分头都找好角度,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码头。

码头上的灯光昏黄,后面堵住水路的船上“嗖嗖”两声,一红一白两颗信号弹升上天空,惊破了这宁静的夜。

两声枪响后,谢念诚几个人立kè

上了楼顶,他们这栋楼一定会是对手重点的攻击目标。

王总大声发令:“老吴,你带一个中队去四十五号码头,老刘你带一个中队去拿下办公楼,其余人上四十六号码头夺船,快。”

老吴和老刘都是商团二大队的中队长,两人带了人在平波会的人指引之下,排着还算完整的队形直扑目标,王总和波哥则带着一大队、二大队的一个中队四百多人,直扑四十六号码头。

汉兴的人分散躲在黑暗之中,听到外面脚步阵阵,个个都是紧张无比。

几十年后,畅销书“百战英豪——共和国老兵黄石回忆录”中,一位亲历了这个夜晚的老兵黄石是这样记载他人生第一次战斗的:

“那个晚上之前,我和参战的其他一百多个兄弟中的大多数一样,连枪都没有摸过。听到外面密集的脚步声,我和同一个小组的另外三个兄弟躲在一个集装箱里,大气都不敢出。”

“当时我的脑袋里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回想着飞哥(注:张承岳元帅)的命令:你们躲着别动,听到外面枪声响起来后,就把集装箱门打开,趴在地上,然后看到人就打,记住,别出门,就趴着打。”

“我们几个站在门边,个个都满头大汗,忽然听到外面响起‘突突突’的密集的枪声(后来我们知dào

那是重机枪的声音),有个兄弟低声喊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几个就把集装箱的门拉开。”

“拉开门后,外面到处都响起枪了,看来是我们的人都开始动手了。我们赶紧趴在地上用冲锋枪往外打。外面的人影一团一团的,也不知有多少,我们几个打完一个弹夹就换新的,打着打着街上爆zhà

起来,有手雷、也有**的炸响,外面的惨叫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我们几个趴在那儿打,商团的人也没来打我们,我一个人就打了差不多五百多发子弹,直到我们视线里看不到站着的人了,我们几个才停止射击。”

“按照飞哥的命令,我们还是躲在集装箱里,直到听到外面的人喊‘汉兴’,我们回答‘威武霸气’后才走了出去,一出去就觉得布鞋打湿了,低头一看,地上淌的全是血啊。后来才知dào

,我们四个足足打死了三十多个商团的人,上头给我们一人记了一个二等功。”

作为战斗指挥官的威廉和谢念诚,他俩看到了战斗的全貌:

商团的人队形保持的不错,只是汉兴的人都埋伏在黑暗里,商团的人急着冲上码头,硬是没有发xiàn

。等商团的尖兵冲到离船几十米的地方的时候,商团主力三百多人已经落进了威廉事前布置的火力网。

这个时候商团刘姓中队长带的一个中队一百来人呈分散队形,已经快要冲到办公楼的楼下。

飞扬跳脱的威廉仿佛换了一个人,活活像是曼德里安附体,铿锵有力地念出了几个德语音节。换了便装的德军士兵操纵下的四挺重机枪用最大射速开火了,谢念诚几个人也开始用冲锋枪倾泻弹雨。

在不到十米的狭窄正面上,人能不能躲过四挺重机枪和七支冲锋枪的扫射?

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能计算出来:那就是绝对不可能。

每一秒都有人中弹倒下,刘中队长在队伍中间,第一时间他倒是趴了下来高呼:“趴下、趴下!”

商团的士兵虽然经受过正规训liàn

,但都没上过正经的战场,听到刘中队长下了令,大多数人听命令趴了下来,少数就开始调头往后跑。

趴在地上的开始举枪对射,不过谢念诚这边早就把办公楼一带的灯全关了,单发步枪的漫射想要打中沙袋工事后面的人,和打中苍蝇的概率差不了多少。

“滋——”

“轰——”

随着高爆**落下,其中一发正好轰死了刘中队长,其余的商团士兵立即就崩溃了,多数都爬起来往回跑,他们中的多数被子弹咬中,只有少数运气好的逃出了生天。

办公楼的重机枪开火的枪声,就如同每年过年时快到十二点的第一声鞭炮响,分散在几十个隐蔽处的汉兴兄弟们也打响了手里的枪,上百只冲锋枪的火力在王总的大队人马里来回收割着生命,打的商团的人只能四散躲避。

在这种近距离作战的环境下,一只冲锋枪的火力就能当十只步枪,商团的人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除了攻打办公楼的那个中队,最惨的就是冲到船附近的那个中队,那一段空空荡荡,又有灯光,船上几十只冲锋枪一起开火,这个中队的人完全成了活靶子,一个照面就损失了大半。

王总见过世面,一见对方都是用的“花机关”,就知dào

有些不妙,再听到办公楼那边传来的重机枪、迫击炮声,王总高呼:“顶住、顶住!”指挥着手下准bèi

寻找遮掩物抵抗。

商团的人乱哄哄的乱窜间,办公楼那边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火力往这边打过来,再加上汉兴的人开始投掷手雷,商团的人失控了,在极度恐惧之中,不少人丢下武器,站起来直愣愣往回跑,这样的人很快就被打倒,没死的开始大声惨呼。

恐惧很快开始蔓延,几乎所有的商团士兵都往回逃窜。

这种情况下,王总的经验帮zhù

了他,他一路寻找着火力死角,逃出了码头一带的火力伏击网。

这边现在有一百多商团的士兵,都在往办公楼、码头一带胡乱开枪。

重机枪和迫击炮的火力很快又从码头一带转了过来,这边商团的人都躲着,重机枪子弹打得到处火星乱冒,倒是没打到什么人,但迫击炮就可怕了,一百毫米重迫击炮的榴弹一炸开,周围几十米的人都有可能被弹片击中。

十几发炮弹落下来,这边的士兵也开始逃了。

王总看码头这边大势已去,对方的火力可以说是自己这边的几十倍,又有地利,咬咬牙高喊:“弟兄们,撤、撤。”

这命令一出,商团的士兵轰然四散,不少人枪都丢了,撒开腿就往港区外面跑。

已经占领了四十五号码头的老吴中队一看这边不妙,在老吴的带领下,倒是成建制的逃出了港区。

商团的士兵大多是广州本地人,借着夜色跑回家,能有谁知dào



躲在暗处的汉兴兄弟们第一次上阵,看到自己视线里没有了站立的人、也没有了还击的枪声,个个都还是躲在暗处,严格执行了军令。

办公楼顶的威廉看到这一切,微微有些不满足:“谢,要是这个时候有一只部队能去追击,那些敌人肯定会投降的。”

谢念诚道:“我们抓俘虏又没用,还浪费粮食。”

威廉耸耸肩,见到洛丽塔也上了楼顶,连忙过去:“我的小公主,这里可不安全,您上来做什么。”

洛丽塔咯咯轻笑,小脑袋探了出去张望,这把威廉紧张坏了,好说歹说把她拉到了绝对安全的位置。

按照约定,最外围的莽子和水鬼开始带人打扫战场,一路高呼口令。

“汉兴!”

“威武霸气”

声音在整个作战区域来回响起。

兄弟们把打死的商团士兵的尸体集中到了几个大集装箱里,又把受伤的和吓晕、震晕的集中到了一起。

清点数目之后,水鬼跑过来报gào



“诚哥,一共是二百七十七具尸体,二百四十二个俘虏。”

谢念诚点点头:“让没受伤的、轻伤的俘虏把重伤的都带走,我们这里不留人。”

水鬼接了命令去了。

谢念诚又叫来张承岳和老黑:“你们两个,带些人,把港区所有的办公楼都搜查一遍,仔细地搜,看有没有什么走私物品。”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领会到了谢念诚的意思,总不能白打一晚上吧?把各个码头办公楼里面的现金和值钱的货物搬过来,应该能够给今晚消耗的弹药钱了吧?

谢念诚提醒他们:“你们记得,我们可是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今天晚上,匪徒洗劫港区,我们是追缴匪徒的赃物,明白吗?”

张承岳大声道:“是。”给谢念诚来了个军礼。

老黑不会敬礼,见张承岳敬礼,也学着来了一个。

“好,你们去吧!”

谢念诚下令洗劫港区,是因为现在的远处的广州城隐隐枪声传来,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看来广州城里也打起来了。

按谢念诚的估计,商团的那些商人,怎么可能算计得过社会党那帮老奸巨猾的政客?商团覆没是必然了,现在码头这些钱和货物要是不拿了,简直对不起自己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汉兴的人更加忙碌,总算是在天亮之间,把那条“军火船”装了个满满当当,笑咧咧的水鬼亲手掌舵,带着这些收获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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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煮酒论人物

天亮了,胆子大的码头工人开始陆陆续续来到港区。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最先到的一批工人接到了一笔好业务:每人两个大洋,任务只是打扫地上的血迹、修补墙上的弹痕。

朴实的工人们不会管晚上发生了什么,做这点儿不累的事情,就能够拿到两块大洋,相当于平日好几天所得,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件极为幸福的事情。

谢念诚几个人累了一夜,除了老黑,现在都在休息。

这一觉醒来就是中午,在港区外围放哨的一个兄弟急匆匆到了办公楼,“飞哥、黑哥,港口外面来了群当兵的。”

听这么一说,谢念诚就放心了,商团的士兵可没有军服穿。

张承岳出去了一阵子就回来了:“队长,是革mìng

军的一个营长,带了部队过来,说是负责港区的安全保卫工作。”

谢念诚最后的担忧也没了,带着威廉和他的手下,收拾好重装备走水路回了梅岭。

到了梅岭后,谢念诚派几辆卡车送威廉一行人回领事馆,那些重机枪和迫击炮因为“不便携带”,就留在了梅岭的仓库。

谢念诚自己不打算马上回城,毕竟这会儿城里不时还有枪声响起,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城里的人他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安全:张承岳早就提前把姚小歆接到了梅岭,学校里的那些朋友看到外面乱了,肯定也不会上街,安全是不会有问题的。

在梅岭休息了两天,在派去广州城里查看的人确认广州城里已经平定后,谢念诚才带了张承岳、洛丽塔和姚小歆,踏上了返城之路。

广州城里不少地方都还留有交战的痕迹,谢念诚一路唏嘘不已。

到了学校,已经是中午,谢念诚很顺利的在罗文轩的住处见到了罗文轩和闫学君。

“念诚,这两天你去哪儿了?让人担心得很。”罗文轩很高兴看到谢念诚毫发无损的出现。

“我去照看照看生意,你们知dào

的,我四叔还没从欧洲回来,发生这么大事,我要去亲自看着才放心。”

闫学君很洒脱:“正巧我们在商量去哪儿吃饭,小谢你来了,这饭也就有着落了不是?”

这位吃学生都能吃的这么理直气壮,不愧是社会党的人。谢念诚腹诽着,嘴上却连连称是:“两位对小弟多有照拂,早就该招待二位了,走、走。”

三个人出了门坐上谢念诚的车出了学校。

找好吃饭的地方,点好菜,今天佐餐的话题当然是商团的事情,谢念诚的城府不深,路上罗闫二人就知dào

了谢念诚找他们的目的。

“念诚啊,我也是上午去了趟市zf才了解了整个情况……汪市长的秘书说,二十二号晚上,商团的人去港区抢军火船,被什么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击退,然后商团的人在市区和郊区多处同时发难,打到半夜,城外的革mìng

军进城,第二天中午,叛乱就平定了。”

罗文轩见谢念诚急于知dào

形势,简明扼要做了解释。

闫学君喝了一口酒:“这事干得漂亮啊,我闫学君自认为还有些头脑,都整整用了两天,才想出个大概。”

谢念诚连忙问道:“这事还有很多内情?”

闫学君笑道:“念诚,你想想,商团的人为什么要叛乱?”

“这个全广州的人都知dào

啊,社会党的人要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不叛乱的话生意也要被吞掉,叛乱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没错,那你说既然他们有心叛乱,为什么一天都没撑住?”

谢念诚想了想:“商团的人战斗力太弱?”

闫学君摇摇头,“这一次的大戏精彩得很,我估计,社会党是用了诈降计、反间计双重计谋,才让商团的那帮老狐狸上了当。”

谢念诚摇头表示不懂。

闫学君分析了两天的心得,现在有了谢念诚和罗文轩两个好听众,他自然要显摆出来:“你们看,商团叛乱,那肯定要对城里革mìng

军的布防情况有所了解才是,可为什么一个晚上下来,港区、zf、武器库、粮食库、电台几个最重yào

的点都没攻下来?”

看了谢念诚和罗文轩期待的眼神,闫学君心头大爽:“据我所知,攻打城内几处要点的商团部队,半路就有人反水!收买他们的是宋凯中和江卫!”

“港区失手,传言是因为汪市长手里有一只秘密部队……嘿嘿,这次汪中正可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攻打港区的是商团最精锐的两个大队,结果被直接打残了,据说在社会党紧急会议上,汪市长可好好耍了一次威风。”

罗文轩叹道:“汪中正这次真是出人意料……以往人们都以为,他只是靠着和朱长江的关系才混到现在的位置,没想到他居然能拉起一只精锐部队起来,这次港区落到他的手里,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嘿嘿,现在那‘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算是红了,那天晚上把港区其他码头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后就人间蒸发了,汪中正说什么是因为伤亡惨重,正在休养。可听那天晚上经lì

了现场的商团的人说,那缉私队的武器全是机关枪、还有炮呢,他们死伤几百人,基本连那缉私队的影子都没看到。”闫学君对这缉私队有些神往。

罗文轩眼睛一亮:“不会是日本人吧?”

闫学君笑而不语。

“广州水警缉私队”是日本军人假扮的这个传言已经传开了,理由很简单:现在的汉国正规军都没有装备大口径迫击炮的,不是外国军人是谁?而汪中正和日本人交好,这是总所周知的事。

汪中正那边当然不会承认这种传言,不过汪中正自己也在怀疑:“谢念诚这小子,不会真是找了日本人帮忙吧?”

这几天,汪中正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十份才忙的过来,也没时间去找谢念诚,至于打电话,那是不可能的,谁知dào

现在他的电话有多少人在监听?

汪中正相信,以谢念诚的头脑,自然会配合他演戏,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自然会去联系他,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倒形成了这种默契。

听了闫学君和罗文轩的分析,谢念诚嘴巴大大张成了个“O”型,这样也行?

自己带人拼死拼活打一晚上,就拿了两个码头,汪中正家伙就签发几张委任状,就把整个港区拿到手了!

看来忽悠四叔出钱的也是这厮了,妈的,这人看着是个谦谦君子,黑起来简直比乌鸦还黑!

聊完商团的事,谢念诚见罗文轩一直有点不顺气的样子,问道:“老罗,社会党彻底掌控广州,你怎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罗文轩喝了些酒,情绪比平时要激动一些:“社会党这么搞,简直就是明抢嘛……这几天,社会党的人把广州大小商家都洗劫了一遍,这叫什么啊,和那些要打倒的军阀有什么区别?”

谢念诚好奇道:“你不也是社会党党员吗?”

罗文轩摇摇头:“早先入党的时候,还以为社会党里都是些有理想、为国为民的热血男儿,现在一看,实在是让人失望。”

闫学君道:“文轩,我早说过,你太理想化了,不过,我倒是很欣赏这次社会党的做法。要成大事,就要不择手段才行,如果社会党能一直这么精明,等社会党统一全国后,国家兴盛才有希望。”

罗文轩道:“这可能吗?靠骗、抢发家的人,能把国家搞好?”

闫学君道:“文轩,你也算是学贯东西了,怎么在这里钻起牛角尖来了?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社会党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枪没枪,不干几票大的,拿什么和军阀对抗?等社会党掌了权,凭他们的能力,至少不会比那些割据一方的‘军阀’差吧。”

“也只能希望如此了。”罗文轩有些失落。

罗文轩其实也知dào

,闫学君说的没错,看看英国、法国、美国这些国家,起家的时候不也是靠抢靠骗吗?即便是现在,欧洲也是战云密布,所谓和平、自由、平等那都只是说词,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利益驱动。

罗文轩感叹:“只是不知dào

还要乱多少年,汉国才能出一个人,如英国克伦克、美国华佛逊那样把国家统一起来。”

谢念诚见罗、闫二人都有几分酒意,心里一动,恶趣味又来了。

“朱长江身负大名几十年,可是这样的人物?”

罗文轩摇摇头:“朱先生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身体欠佳,他是不行的。”

“京城的袁大帅坐拥雄兵数十万,可能一统神州?”

闫学君笑道:“一介武夫,他懂个屁。”

“宋仁教先生奔走经年,追随者众,可能成大事?”

罗文轩感慨:“无根飘萍,被人利用而不自知,锋芒毕露,过刚易折啊。”

“廖凯中先生八面玲珑,可能坐稳头把交椅?”

闫学君评价:“如果汉国是美国般合众政体,他或许能当个总统,乱世里他不过一守财奴罢了。”

“江卫先生如何?”

“江卫?背靠江浙财团,外接英美资本,根基算是深厚了,不过其人气量不足,终究难成大事。”罗文轩摇摇头。

“汪中正呢?”

“以前还以为他只是个好出狂言、志大才疏之辈,这一次商团事件他倒有些让人看不懂了,看不透、看不透了。”

闫学君想了想给出评语。

谢念诚听完两人对这些大人物的评价,哈哈大笑,“我知dào

两位英雄,必能成就大业。”

罗文轩和闫学君同时问道:“谁?”

谢念诚举起酒杯:“能定天下者,罗、闫二君也。”

罗文轩和闫学君齐声骂道:“好你个小谢,连我都敢消遣?罚酒、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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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借鸡生蛋

繁忙多年的广州港不会因为一个叛乱就停止运转,短短几天后它又完全恢复了活力。

汉兴的兄弟们个个来回奔走,配合着海关的关员、稽查忙得是连轴转,在各个码头新的管理人员到位之前,只能靠他们了。

每个人都是身体劳累心头开花,原因很简单:这几天赚的钱能赶上之前一年的了,他们倒是巴不得来接管的人到的更晚一些。

港区办公大楼顶层豪华会客室里,谢念诚和汪中正又见面了。

见面后,两人谈完了码头交接的事情,汪中正开始谈起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广州水警特别缉私队的扩编计划。

“念诚,我想把缉私队升级为总队,你看怎么样?”

这不是和谢念诚商量,只是通知,这点常识谢念诚还是知dào

的。

谢念诚非常清楚,枪杆子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当即道:“汪叔叔,好主意啊,这世道眼看着越来越乱,有缉私队,大家才能安心做生意嘛。”

汪中正对他的态度很满yì



“念诚,你那边的人我看就编为一大队,其他新建的就跟着往下编,一大队由你自行指挥,怎么样?”

“汪叔叔,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汪中正这个安排,那是彻底要把谢念诚的这只武装扶正了,有了这样的外衣,能做的事那可就太多了。

事情的大方向定了调,汪中正的表演时间又开始了。他用真诚的眼光看着谢念诚,他那极富感染力的男中音说出的每一个字让人听起来都是发自肺腑:

“念诚啊,我有心想组建这个缉私总队,可你知dào

,我这个人没带过兵,我这边有经验的人又不多,你看看能不能出出主意?”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朱长江手下缺乏武装力量,自然也就缺乏军事人才。

现在社会党旗下所谓的革mìng

军是桂军、湘军、粤军,这些部队的掌舵者实jì

上都是些加入了社会党的各省地方部队。

朱长江尚且为缺乏军事力量头痛,就更别说他汪中正了。

社会党平定商团后,汪中正凭借谢念诚这着无意中布下的暗棋,在事后码头的划分上占了很大的便宜,也把他经济上的问题解决了不少,可忠心耿耿、听调听宣的军事人才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谢念诚想了想,给出了提示,“汪叔叔,青浦军校翻年就要开办了吧?我听说青浦军校学制是一年,汪叔叔想找带兵打仗的人,军校里多的是啊。”

“哦?念诚,你对军校的事情知dào

的不少嘛。”

“嘿嘿,不瞒汪叔叔您,我下个月就要参加军校的招生考试,明年哪估计我就去青浦军校学军事了。”

谢念诚的这个打算很是出乎汪中正的意料,投笔从戎的人自古以来都不少,不过常言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谢念诚这样的已经在青浦军政大学念书,又是家财万贯的谢氏集团少东,居然打算去当兵!

刀枪无眼啊!看着英气勃勃的谢念诚,汪中正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年青时的情景。

“念诚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如你啊。”

被汪中正的演技迷惑过一次的谢念诚,自然不会把这话放在心里。

谢念诚对汪中正这个人的感觉还不错,首先当然是因为他四叔和汪中正的关系,这位汪叔叔是潜在的盟友。

更重yào

的还是汪中正的政治理念,他的理念和朱长江的“民主、平等”是一致的。

从朱长江几十年的作为来看,这应该是他真心所愿,与社会党其他大佬的主张比起来,和谢念诚的理念最接近的,无疑就是汪中正了。

谢念诚把自己放到汪中正的角度上思考了一番:“汪叔叔,我觉得您今年可以先招兵,先把摊子拉起来,等明年、后年有了带兵的人才,再好好操练也不迟啊。”

汪中正心里一乐,这小子毕竟年纪还小啊,还是跳我坑里了。

汪中正面露难色,“可是该怎么招兵呢?我的身份不太适合出面啊,而且这暂时带兵的人,也不好找。”

谢念诚想都没想,还是在帮汪中正想办法:“汪叔叔,商团啊!现在商会被打散,那些团丁好歹都受过些军事训liàn

,他们对广州地头又熟悉,招过来还能排上用场呢。”

汪中正道:“这个主意好,念诚,我看你的第一大队现在搞得非常好,要不就由你的第一大队出面,招兵买马,然后由第一大队带这帮人一段时间怎么样?招兵、练兵、购买武器装备都交给你来办,经费嘛,就从港口的收入和缉私队的查抄里拨付?”

说出这段话,汪中正一副淡定的微笑,仿佛知dào

谢念诚一定会同意。

他的想法没有错,这件事如果操作成功,谢念诚从中间得到的好处也不会少:

一来,让第一大队的人去招兵、训liàn

、带兵,这样下来等于是在帮谢念诚培养军官。

二来,这一年的时间等于是整个缉私总队都在谢念诚控zhì

之下,他能捞到的数目绝不会是个小数目。

至于汪中正本人呢,有人帮他招兵、练兵不说,明面上他自己还不会有把柄落到其他人手里,对他来说这事可谓好处多多。

公道来讲,这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方案。

当然,汪中正心里最深处的想法没有说出来,在他的计划里,谢信勇、谢念诚以后都会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对谢念诚推心置腹、委以重任,那也是为了能换回谢念诚对他的绝对信任乃至忠诚。

谢念诚考lǜ

片刻:“汪叔叔,这事我能答yīng

下来,不过,我只是交代给第一大队去办,我自己恐怕没时间去做这些事,我要专心去军校念书。”

汪中正还没有意识到青浦军校的重yào

性,“念诚,读军校有那么重yào

?”

谢念诚见汪中正是真的忽略了这事,就又提示了他一下。

“汪叔叔,军校下个月就招生考试了,一期预定只招一千二百个学员,可是您知dào

吗?报名的现在就已经有六千多人了,我去看过,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多数都是在校的大中学生,还有不少现役军官,你说,这样的学校我能不去吗?”

汪中正听到这话,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不好kàn



“念诚,这事就这么定了,缉私队升级的事情和委任状很快就会下来,我有事先走了。”

谢念诚的话实实在在让汪中正动了容。

汪中正猛然发xiàn

,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这些年,他一直在朱长江身边兢兢业业做着事,名声是有了了,可真zhèng

的实力在社会党中央几个常委里,实jì

是最弱的。

这次靠着谢念诚算是狠狠捞了一笔,可他发xiàn

,就为了收这一笔,他中了江卫的计!

平定商团,江卫做的事情不比他少,可江卫把很多有好处的事都主动推给了他,汪中正收了好处自然没深想,听到谢念诚的提醒他才发xiàn

,江卫玩儿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这几次的社会党中央常委会议上,江卫一再表示,他觉得现在社会党最该重视的是教育,所以他愿意把他负责的工商业等事务都移交出来,主抓青浦军校的建设。教育是烧钱、工商业是赚钱,有人抢着去干费力的事,其他人虽不明白江卫的用意,还是个个同意让他去担负起全责。

一路走一路想,汪中正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忽视了青浦军校在未来的社会党权力架构中的地位。

青浦军校具体怎么教学汪中卫不知dào

,但他知dào

这个军校可以说是江卫一手筹备,军校的教官主要有三个来源:投奔社会党的旧军人、日本教官、英美教官,而这些人都和江卫交往密切,可以说都是唯江卫之命是从。

教官如此,学校高层更是被江卫把持,他本人已经内定了军校的校长、他的盟友宋凯中担任了教导主任,以后军校的学员是谁的人,简直不需考lǜ

就能清楚。

汪中正作为高层,自然清楚地知dào

,社会党对明年的国会选举已经做了两手打算,要是京城那边翻脸,社会党就要扩张军备来硬的,到时候军校的毕业生肯定会是新军的骨干,要真如此,社会党嫡系部队的军权可就要落入江卫之手了。

自己最大的靠山朱长江健康状况日益恶化,医生说最多也就半年了,等朱长江不在了以后,自己怎么会是手握兵权的江卫的对手!

汪中正啊汪中正,你糊涂啊!汪中正心头大恨。

好在军校还没有开学,意识到自己已经落了后手的汪中正马上开始四处游说,尤其是在朱长江面前屡次进言,总算是对这事进行了最大限度的补救:

在最新一次社会党中央常委会上,汪中正主动提出,为了让青浦军校更加具有革mìng

性、更加进步,军校应该设立政治部对学生进行政治教育,要让他们明白为什么而战。而他本人主动请缨要求担任青浦军校的政治部主任。

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来,让江卫是心头大恨。

可惜汪中正的理由冠冕堂皇,他实在是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能咬着牙鼓掌欢迎汪中正带着一帮子人加入军校。

汪中正要担任筹备中的青浦军校政治部主任的消息传开后,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们自然是对这个传奇人物将成为自己的老师而欢欣鼓舞。

谢念诚一看罗文轩和闫学君也成了军校的政治教员就乐了,这些人进了军校,只怕江卫就无法一手遮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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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杀伐果断

十一月十日,晨。

在这十多天时间里,谢念诚每天基本都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没办法,四川老家那边的建设计划,广州这里梅岭的建设、港区的业务、缉私总队的扩编……都需yào

他拿主意。

在洛丽塔这个秘书的帮zhù

下,他总算是撑了下来。

在补了一个好觉之后,谢念诚恢复了精神。

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干脆今天去学校溜达溜达吧。

经过青浦军政大学两个月的学习,让谢念诚收获良多,不过再念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他想了解的都已经了解了,去学校,完全就是想看看学校的几个朋友。

谢念诚到学校的时候,经济系今天上午的课是系里的小课,一进教室他就看到,胖子瘦子和杨雨薇坐在最后一排。

谢念诚心中一暖,径直走向后排,没注意到系里其他同学看着他的有些奇怪的目光。

胖子瘦子和杨雨薇看着他的眼神是有喜有忧。

谢念诚坐到杨雨薇身边,杨雨薇低声问道:“今天怎么来了?”

谢念诚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来上课,怎么,不应该吗?”

胖子问道:“我们还以为你跑路了呢,怎么今天还是来了?”

谢念诚奇道:“我跑路?我跑什么路?最近是我外面有事太忙了,今天忙完了,我这不就回来上课了吗?”

三人还算是了解谢念诚了,知dào

他所言非虚。

瘦子道:“老谢啊,你是不知dào

哦,这段时间有个大四的吊毛赵忠达,隔三差五来系里找你,说要给你好kàn

。”

“赵忠达?”

谢念诚一时间想不起来,“我不认识什么赵忠达啊?”

杨雨薇拧了他一下:“就你一脚踹水里那个,说他爸是赵刚的那个姓赵的。”

谢念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脸色一沉:“雨薇,我不在这段时间,他经常来纠缠你?”

杨雨薇听到谢念诚喊他雨薇,怦怦有些心动,“倒也没有啦,我下了课就直接回宿舍的。”

旁边胖子愤愤然道:“怎么没有?路上拦过两回呢,要不是学校同学多,指不定这家伙要干出什么事来。”

瘦子也为自己和胖子抱不平:“妈的,那天我俩和那狗日的手下还打了一架,那杂碎真不是个东西。”

谢念诚心头一股火起,从来只有他能欺负别人,没能有别人能欺负他的朋友。

谢念诚知dào

,胖子瘦子是为了保护杨雨薇挨了打,“老文、老吴,这事儿我记住了,我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

俩人正想说什么,旁边杨雨薇开口了,“上课了上课了。”

几人一看,讲台上老师已经翻开讲义,就停止了讨论。

杨雨薇现在学习认真得很,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谢念诚心里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那个姓赵的知dào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平心而论,赵忠达不是个傻X,否则他也考不上青浦军政大学,那天他在路上纠缠林小曼和杨雨薇纯粹是个意wài



当时他是和两个校外的公子哥儿在一起的,去找两个美女更多的是为了在两个哥们儿面前显显,哪儿知dào

被谢念诚一脚踹进了水里,为这事,他已经成了广州公子圈里的笑柄。

至于他大喊:“我爸是赵刚。”这完全是他从小的习惯。

他爹赵刚现在是广州警察局的副局长,的确也有让他大喊的资格。

认真学习的杨雨薇意犹未尽地合上书本,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念诚。

谢念诚伸个懒腰:“走吧,找地方吃饭去。”

文瘦子和吴胖子收拾好东西就要先走,谢念诚道:“哎,老文、老吴,有些日子不见了,走,一起。”

两人本来不想做电灯泡,但谢念诚开了口,自然不会推辞。

谢念诚过于拉风,在系里自然不乏暗自嫉恨他的人,他回来上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赵忠达的耳里。

赵忠达闻讯大喜,马上把平时里交好的人都叫到了一起,足足有十一、二个,其中就有在谢念诚手下吃过亏的薛曦。

一群人气势汹汹前去找谢念诚的麻烦。

这边谢念诚在打听这赵忠达的跟脚。

“胖子,你们知dào

这赵忠达什么来头吗?”

胖子道:“哼,他爸是广州警察局副局长。”

广州警察局?谢念诚想到了什么。

路过一个电话亭,谢念诚过去打了个电话:“喂,请接张总队长。”

“喂,承岳吗?对,是我,你听着,你现在马上派人盯着广州警察局,要是里面有个姓张的副局长带人出来就派人跟着。”

“这次算你猜中了,就这个意思,记住,我做事不怕闹大、不怕麻烦,明白了吗?”

电话打完,谢念诚出来时,胖子几个已经被一群人隐隐围住。

看到谢念诚出来,赵忠达一脸的嚣张霸气得yì

吊炸天。

“姓谢的,有能耐你躲啊,看你躲的到什么时候。”

现在还是在校园里面,又是中午吃饭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人数不少,赵忠达一伙子人还是不敢过于嚣张。

谢念诚没理这些人:“雨薇,胖子、瘦子,你们先走。”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没动。

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很多人好心会办了坏事。谢念诚见三人不走也有些无奈:“姓赵的,那天你水没喝够,是吧?”

赵忠达看看周围,人实在太多,憋住心火道:“姓谢的,你有种敢去操场吗?”

真是求之不得,谢念诚道:“好啊,走。”

杨雨薇有些急了:“念诚,别去啊。”

没办法,只能先劝住妹子了,谢念诚看着杨雨薇的眼睛:“相信我,要么你就跟着一起去,要么你就先回宿舍,我不会有事的。”

杨雨薇看着谢念诚坚定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停止了慌张,乖巧的点点头,走到谢念诚的身边。

她这举动让围着的男生们个个嫉火中烧,本来只是来抱膀子的现在都恨不得能往谢念诚那张脸上抡上几拳。

胖子和瘦子知dào

谢念诚敢去,那就必然有底牌,毫不迟疑也跟到了谢念诚的身后。

赵忠达笑道:“嘿,你们两个还有点儿义气嘛,不过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么便宜你们了。”

瘦子大怒:“姓赵的,等会儿有种单挑,别他妈的仗着人多。”

一群人到了操场,中午的操场空空荡荡,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到了操场,赵忠达嗓音提高了八度:“姓谢的,别说哥不给你机会,你现在跪地上给我磕两个头,我就饶了你,要不然的话,嘿嘿。”

“快下跪。”

“小子,今天让你知dào

这儿是谁说了算!”

谢念诚往对面人群扫了一眼。

对面那些人个个都有些发寒。

谢念诚见杨雨薇小脸紧绷,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摸了把枪出来,在手里把玩起来。

赵忠达也玩过枪,一眼就能认出这是真家伙,一下脸色都变了。

其他学生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杨雨薇、胖子和瘦子也有些惊讶。

谢念诚的这个举动,震惊了全场。

谢念诚把玩了两下,就把枪口开始往对面指指点点,对这刚才说话的学生道:“刚才谁在说话啊?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试试?”

对面的十几个人哪儿还敢说话?

谢念诚摇摇头:“一群软蛋。”

人丛中赵忠达喊道:“我爹是赵刚,他不敢开枪的,妈的,上啊。”

多数学生没那么傻,站在原地没动,只有薛曦冲了出来。

“啪”、“啪”两声枪响,一股子青烟从谢念诚的枪口冒起,谢念诚骚包的吹了吹,“哎,几天没杀人了,这枪法有些生疏了。”

“啊……”

这次薛曦惨叫声简直是直冲云霄。

“啊……你敢开枪打我?我爹是赵刚、是赵刚啊……”

赵忠达在地上哀嚎。

谢念诚不想打死他们,只是想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xùn

,所以两人都是小腿中弹。

谢念诚对自己的枪法很满yì

,这两枪都没有伤及骨头,两人看上去满腿是血,其实子弹穿肉而过,只需躺上一段时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胖子、瘦子和杨雨薇都惊呆了,他们也没想到谢念诚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枪击赵忠达和薛曦,难道他不知dào

赵忠达的爹是赵刚吗?难道他不知dào

赵刚是广州警察局的副局长吗?

谢念诚对对面的学生们开口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送医院啊。”

对面的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抬这两人飞快的跑了。

“走吧,吃饭去。”谢念诚淡定地招呼着杨雨薇几个人。

胖子和瘦子的脑袋还处于当机状态。

杨雨薇点点头:“嗯。”

从洛丽塔那里,杨雨薇对谢念诚的身世和所作所为也了解到了一些,对谢念诚干出这事儿也接受得更快一点。

胖子、瘦子看谢念诚的目光,畏惧渐渐消失,逐渐被兴奋所取代。

“哇,老谢,威风啊,能给我一把玩玩吗?”胖子喊了起来。

瘦子马上跟风:“我也要、我也要。”

谢念诚很高兴自己没有失去这三个朋友:“想要这个啊,行啊,吃完饭就去拿,要多少有多少。”

看到谢念诚对校园枪击事件毫不担心,三人心里虽然没底,但也只能选择不去想了,只是一路有说有笑直奔校门外的餐厅而去。

第七十七章 这次坑爹了

谢念诚进了餐厅直接定了个豪华套间,先给张承岳打了个电话,又给汪中正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自己带了吴胖子、文瘦子和杨雨薇进了双房大套间的里间。

服wù

员上来拿了菜单进来,谢念诚不像以往都要征询别人的意见,直接点了最需yào

时间的两个汤煲。

其他三个人知dào

谢念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所以也没问。

等服wù

员上了几个小菜和茶后,还是女孩子好奇心更强一些,杨雨薇忍不住发问了。

“念诚,咱们就在这儿吃饭,没问题吧?”

“雨薇,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吴胖子学着杨雨薇的口气:“念诚,嗯…………,人家心里好担心的。”

这些日子,吴胖子和文瘦子和杨雨薇也混的很熟了,吴胖子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谢念诚和杨雨薇之间的称呼发生了变化,也就大胆的开起了玩笑。

杨雨薇小脸通红。

谢念诚瞪大眼睛:“瘦子,我很为你担心啊,最近早上起来你有感觉到屁股疼吗?”

瘦子接过这个梗:“你怎么知dào

的?最近也没吃辣椒啊,怎么有点火辣辣的。”

杨雨薇看到这几个活宝开始表演,实在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

“叮铃铃……”

广州市警察局赵刚副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唉,还是局长好啊,自己都不用接电话,什么时候我才能有自己的秘书啊。”赵刚正要出门吃午饭,这个时候来电话他显然不是很开心。

“喂,您好,是赵局长吗?”

电话里的声音多少有些谄媚,赵刚听惯了这种声音,中气十足地应答:“我是赵刚。”

“赵局,我是花城医院的医生刘金源啊,赵公子他中了枪,现在在我们医院呢。”

赵刚头一下有些晕,赵忠达是他的独子,他怎能不担心。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赵局长您先别担心,贵公子只是小腿受了些皮肉伤,我们尽了全力,现在已经休息了,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什么事。”

听到儿子受伤不重,赵刚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是怒火中伤,在广州,居然有人敢开枪打他赵刚的儿子!

“刘医生,你知dào

是怎么回事吗?”

电话那头的刘金源尽管很想多和赵刚说几句话,可惜他实在是不知情,把电话给了一个送赵忠达进医院的学生。

“赵叔叔吗?我是赵忠达的同学。”

“我问你,赵忠达怎么受伤的,你知dào

吗?”

“是这样的,刚才在学校,我们和一个叫谢念诚的学生发生了些冲突,吵了几句,他就拔枪把赵忠达和另外一个同学打伤了。”这学生的语音还是有些颤抖,同学之间斗殴拔枪打人的,他还是头次看到。

“啪嗒”,赵刚直接把电话摔到了地上,走到走廊上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副局长大人发怒,自然有人过来,赵刚叫上几个亲信就要出发去学校拿人。

走到一楼,遇到警察局局长李三江。

李三江见赵刚怒气冲冲,问道:“老赵,怎么了?”

赵刚恨恨道:“忠达在学校被人用枪打了,现在躺医院里呢,我现在马上去抓那小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广州现在的局势纷乱,李三江立kè

感觉到这事没那么简单。

“老李,你冷静一下,这事儿会不会有诈?”

由不得李三江不谨慎,警察局、港区、广州商会本来都在广州本地派控zhì

之下,也正是有这三股势力,本地派才能和外来的社会党叫板。不过最近这些日子,港区和商会都落到了社会党手里,警察局已经是本地派最后一个实权地盘了,要是再被社会党拿走,本地派可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赵刚沉浸官场多年,李三江一提醒,倒是把怒气平息了一些。

“局长,现在城里形势已经安定了,我看没谁敢动我们警察局吧?”

商团事件后,进城平叛的军队都已经开出了城,这些所谓的革mìng

军的头头脑脑各自也是心怀鬼胎,和广州本地派达成了一定妥协,是不会对本地派再下手了。

城里社会党的高层手里没什么武装力量,可以说,广州城里最大的武装势力就是几千警察。

李三江心里盘算了一下,“老赵,万事就还是谨慎一点儿好,你多带点人,以防万一。”

赵刚点点头,招呼几个管事的,最后是带了将近一百多个警察,杀气腾腾往青浦军政大学方向扑去。

花城医院离学校不远,赵刚一路上分派了些人去学校抓人,自己先去医院看赵忠达。

赵忠达这倒霉孩子一看到赵刚就哭了:“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赵刚看看赵忠达包扎好的伤口,心放下了一半:“你好好休息,爹这就去给你做主。”

留了几个警察看着,赵刚下楼招呼大队继xù

往学校出发。

赵刚带人到了学校,几十个警察就进学校见人就问有没有人看到谢念诚。

罗文轩和闫学君正从学校里出来,也有警察上前询问。

闫学君道:“你们找这人干嘛?”

警察见两人仪表不凡,倒也是客客气气:“两位先生,这姓谢的小子用枪打伤了我们赵局长的公子,这不来捉拿他吗?”

操场上的事情发生的极快,倒没旁人看见,当事的学生现在还都在医院那边,所以学校的人还不知dào

这事。

警察转身走了,闫学君叹道:“这谢念诚又想做什么?”

想到谢信勇描述过的谢念诚儿时的那些斑斑劣迹,罗文轩也搞不懂了,明明这谢念诚现在一副很懂道理的样子,难道是又抽风了吗?

两人有心看热闹,就远远跟住了赵刚。

几十个警察询问之下,效率还是很高的,这些警察很快就从学生嘴里问到了谢念诚几个人的下落,没办法,杨雨薇在这个学校里的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谢念诚和她在一起,想不被人发xiàn

行踪都难啊。

赵刚心头大怒,这谢念诚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在学校开枪打伤两个学生,居然不逃走,还就在学校门口餐厅吃起饭来!

“走,抓人。”

多年身子不怎么运动、长了孕妇般肚子的赵刚破天荒的奔跑起来,这让随行的警员们不禁为谢念诚担心起来。

一个亲信提醒道:“局长,和那姓谢的一起的还有三个学生,咱们怎么办?”

他是怕赵刚脾气上来,干出乱枪扫射的事情来。

赵刚咬牙道:“老子抓住他后,一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一行人浩浩汤汤到了餐馆,一个亲信过去问:“这儿有没有四个学生模样的人吃饭?三男一女?”

服wù

员连忙回答:“有、有,就在最里面的包间。”

警察大队都在门外,赵刚带了七八个亲信怒气冲冲就往里走,其他警察都留在外面戒备。

跟着来的闫学君和罗文轩想要进去,被警察礼貌的拦了下来,罗文轩担心谢念诚的安危想要硬闯,闫学君拦住了他。

“文轩,稍安勿躁,今天这事儿啊,我估计有好戏看了。”

……

赵刚带人走到最里面的包间前停住了脚步,里面的人有枪,他可不愿意走在最前面。

对赵刚很是了解的几个亲信拔出警用左轮,把赵刚簇拥在中间。

一个大汉冲上去就是一脚把门踹开,几个人冲进去用枪指着里面的人大喊:

“双头抱头,趴下、趴下!”

赵刚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进了屋子,一看屋里的人,他腿就有些软。

这大圆桌围坐了十个人的样子,主位上的那位脸色很不好kàn

的帅哥正是汉国万千少女的偶像——汪中正!

冲进去的警察都认出了汪中正,赶紧把枪收了起来。

汪中正没有说话,他旁边一个长相凶恶的大汉“啪”一声把桌子拍了个震天响后站了起来,指着这群警察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这声中气十足,警察们不由一个哆嗦。

赵刚反应极快,这肯定是中计了,嘴上连道:“误会、误会。”

那大汉身边的几个人一起起身,手里都亮出了家伙,“都不许动!”

赵刚心里暗暗叫苦,这失了先手可就被动了。

有一个赵刚的亲信见势不妙,放下的手刚想举起来,对面几把枪就一起开火,把他身上打出几个血洞。

枪一响,这事就闹大了。

汪中正阴测测道:“你们警察局想要干什么?”

赵刚心知中计,只好希望外面的警察在听到枪响后能赶快进来,可惜直到冲进来的警察都被缴了械,外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汪中正起身丢下一句话:“这儿就都交给你了,张队长,我马上回市zf,看看这警察局到底要干些什么!”

汪中正带着几个随从走了。

在张承岳的押送下,赵刚和几个亲信抬着被打死的人的尸体出了饭馆,出门一看赵刚整个人都差点晕过去:外面地上黑压压蹲了一片黑色制服的警察,在他们的四周,是端着各式武器,白底蓝带装扮的武装人员。

看到张承岳出来,水鬼几个箭步上前敬礼道:“报gào

总队长,这些警察图谋不轨,已经被我们拿下,请指示!”

张承岳学着谢念诚的表情,淡淡地道:“都先关起来,账嘛,一笔一笔慢慢算。”

远处的罗文轩和闫学君看到这一切都是瞠目结舌,看来这广州的天啊,是彻底要变了。

赵刚垂头丧气走在警察俘虏队伍中,心中暗暗叫苦:“儿啊,这次你可是把你爹给坑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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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政治理念

商团之乱后平静了没多久的广州城,又零零星星响起了些枪声,不过这次和商团之乱不同,普通百姓基本都没有受到波及,全城百姓都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

穿着新颖的白底蓝条服装的广州水警缉私总队全城出动,把广州警察系统自所长以上的官员全部擒拿,随后从缉私总队和原先普通警察里提拔了一大批人充当警察局的中低层官员,整个广州的警察系统在仅仅动荡了两天后就基本恢复了正常。

无数百姓对此拍手叫好,这个时期的警察贪污腐败横行,勾结黑·帮欺负百姓的事情没少干,这一次被连锅端,自然是大快人心。

做出这事的汪中正市长,在民间的声望更上层楼。

社会党高层其他巨头也都对汪中正刮目相看,以前在他们心里最没本事的人,竟然连连干成大事,而他手下的缉私总队,已经有了八千人马,汪中正,已经不再只是个摆设!

青浦军政大学里的学生们这几天议论最多的也是这件事。

亲历整个事情爆fā

点的谢念诚几个,此时正在教室里听罗文轩上课。

那天在里间看了这一场好戏之后,谢念诚在杨雨薇几个心中,整个人的印象都变了,现在谢念诚的一举一动他们三个看来,都有些深不可测。

课间的时候,谢念诚开起玩笑:“怎么,你们几个不认识我了?”

胖子努力让自己的眼睛冲破脸上脂肪的拦截,好让自己能把谢念诚看的更加清楚:“老谢,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还能是什么人,胖子你今天糊涂了吧。”

瘦子这几天也想了很多,“老谢,我知dào

你不是个普通人,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不会拒绝吧?”

谢念诚笑道:“什么跟着我混跟着我混的,我又不是黑·道大哥。”

杨雨薇的心底真是有些许小怕,从小乖乖女的她,哪里见识过人世间的险恶?但她在小怕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新鲜和刺激,也许,越是被父母管得严格的女孩子,长大后反而对那些不循规蹈矩的男人更感兴趣吧。

杨雨薇的声音都有不自然了:“念诚,我也要跟你混。”

“好、好,你们肯帮我,那当然好了,不过等会儿吃饭我告sù

你们我是干什么的以后,你们可别被吓哭哦。”

杨雨薇几个人没能听到谢念诚讲诉他的人生经lì

和抱负,因为下课后罗文轩把谢念诚给请走了。

外面闫学君也在,见面后闫学君道:“来了,走吧,去我那儿,好好聊聊。”

他们两个和杨雨薇几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学生不同,想问谢念诚的事那自然多得很。

几个人到了闫学君的住处,闫学君开了瓶酒,翻出了些下酒的东西往茶几上一摆:“念诚,讲讲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念诚不知dào

那天的事情这二位是现场目击者:“什么怎么回事?”

闫学君道:“那天我们都看到了,那些警察去抓你,怎么反倒被汪中正的人给抓了?”

谢念诚一直想的就是要扮猪吃虎,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细交代给别人,他开始发挥还有些稚嫩的演技:

“那些警察是来抓我的吗?我和几个同学在餐厅吃饭,然后听到枪响,我们几个动都不敢动的,你说的我都不知dào

啊。”

他的演技实在太差。

罗文轩有些看不下去:“念诚,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谢念诚被人当场揭穿,倒也不恼:“嘿嘿,我就知dào

瞒不过你们二位。”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谢念诚盘算了一阵,决定还是先探探口风:

“我四叔和汪先生关系很好,你们知dào

吗?”

“嗨,你四叔在广州交际场上可是和汪先生齐名的,只不过一个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一个是顾家好男人而已,他们俩的关系好得都快能穿同一条裤子了。”

“我到了广州,就和汪先生取的了联系,我们谢家在广州这边有些势力,前些日子的商团叛乱我们家也出了些力,所以后面缉私总队组建的事情我家也参与了。我和赵忠达早就有仇,我知dào

他爹是警察局副局长之后心里有些害pà

,就告sù

了家里人和汪先生,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dào

了。”

他这话基本都是事实,所以罗闫二人也听不出什么破绽。

只听谢念诚的话,还以为他在这些事情中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假如这二位知dào

从白鹤楼开始的一系列事件都是谢念诚导演的话,不知该作何感想。

谢念诚见两人对他的答复算是满yì

,也问出了早存zài

心里的一个疑问:“两位,你们在社会党里,算是谁的人啊?”

罗文轩和闫学君闻言都露出些无奈。

罗文轩道:“现在的我们,算是社会党里的孤魂野鬼吧。”

谢念诚奇道:“那青浦军校的政治教官名单里怎么有您二位?”

罗文轩道:“汪先生一向还算欣赏我们,所以这次应该是汪先生推荐我们去的。”

“那你们怎么不跟着汪先生做事呢?”

闫学君道:“汪先生前些年的作为让人看不到他的前途,只知dào

跟紧朱先生,自己没什么势力,我是觉得他没什么发展啦……最近这汪先生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做事又狠又准,我现在还真想跟着他做事。”

罗文轩叹道:“以前的汪先生,虽然势单力孤,我还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现在的作为看起来,和社会党其他的人有什么不同?都是些腹黑之辈。”

闫学君反驳:“汪先生之前的作为,依我看是在韬光养晦,让所有人都忽视他,所以他才能打这个完美的翻身仗,以前是我看错了……文轩,这种人才是能成大事的人,你别太追求道德上的完美了。”

罗文轩摇摇头,只是喝了几口酒。

谢念诚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罗文轩就是个理想主义者,而这闫学君是个实用主义者。

罗文轩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难道政治真的只能是流·氓才玩儿得转的吗?”

闫学君笑道:“不早给你说过了吗,玩政治的人可以说是心最黑的,妓·女的那儿都比他们的心干净。”

这个比喻实在是粗俗了些,谢念诚自诩为也是个要玩政治的人,他可不认为自己心里有多么的肮脏。

谢念诚道:“闫兄,我觉得吧,这么说就过了。”

罗文轩和闫学君从来没听到谢念诚谈过他的政治理念,“念诚,你说说你的看法?”

谢念诚道:“我觉得,人类的一切问题,归根到底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怎么组织大家干活儿,一个就是怎么分配生产出来的产品……我就觉得,能够合理组织大家干活儿,然后能让每个诚实努力的人都过上好日子的政治制度就是好的。”

“所谓搞政治,就是想要拿到组织大家生产和分配产品的这个权力……搞政治的过程和取得权力后做什么事我觉得是可以分开的。”

罗文轩冷哼:“我不相信做事不择手段的人,当权后会干什么好事。”

谢念诚道:“打江山和坐江山根本就是两件概念……同一个人在打江山的时候,面对反对他的人再不择手段、再赶尽杀绝那都是应该的,政治斗争本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坐江山的时候就不同了,大家都是伙伴,什么事都好好讲道理就可以了,和政治斗争时候那可不一样。”

闫学君击掌叫好:“念诚你说的真好,就是这么个理儿,此一时彼一时嘛。”

罗文轩摇摇头,他还是不太认可谢念诚的想法。

谢念诚喝了些酒,话也更加大胆了些:“罗兄,你以为一群道德完人坐了江山,那以后社会就完美了吗?”

罗文轩抬起头,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谢念诚道:“罗兄你想想,圣人多少年出一个?就算出个圣人,带人打下了江山,但圣人死了呢?圣人死了坐江上的人还能继xù

是圣人吗?你的想法太理想化了,政治斗争比的不是谁的品格高尚、比的应该是谁的能力强、手段高。”

“而坐江山更不能靠道德,坐江山要靠合理的制度,用合理的制度保证坐江上的人能好好做事才能长久!”

罗文轩若有所思:“制度、制度……”

闫学君道:“念诚,看来你是个‘法制派’了?”

谢念诚想想回答:“其实也不是,真要说什么派,我想我是个经济派。”

“怎么讲?”

“大家抢来抢去的,根本原因还是东西不够分嘛,假如说社会发达了,每个人只要肯努力工作,就能吃得好穿得暖玩得爽,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不和谐的呢?”

闫学君也陷入沉思。

谢念诚说的道理,他们自然是一听就能明白。

罗文轩道:“念诚啊,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不过要让社会发展的你说的那样,有可能吗?”

这点谢念诚很有信心,“我觉得,只要汉国能和平,内部不乱,好好发展个几十年,做到人人都安居乐业,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是谢念诚在青浦军政大学学习两个月后自己总结出来的,这也成了他今后做事的信条:

谁在政治上拦他的路,那就要赶尽杀绝。在发展经济的时候,谁敢不好好干,一样要赶紧杀绝。对手下人的管理,简简单单四个字:“赏罚分明!”

罗文轩和闫学君听完这一席话,再次陷入了沉思,连谢念诚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d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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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德国专家

汪中正给广州百姓和社会党高层带来的震撼,在他一次性签发七十五张死刑令后达到了顶峰。

作为一个开口闭口都强调民主和法制的人,他做事自然不会授人以柄,这七十五个人里面,无论是商团的领导、还是警察局的李刚副局长,个个公布出来的罪状都够得上两次死刑以上。

“老好人”、“书呆子”、“跟屁虫”之类的外号,从此离汪中正远去。

名声上来了,投靠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短短几天时间,汪中正就把缉私总队的领导班子搭了起来,估计要不了几个月,谢念诚的人都会回到第一大队。

谢念诚现在在学校里,也总会有几个人跟着,除了洛丽塔,还有老吴、老文和杨雨薇,他们几个说以后要跟着谢念诚混,可不只是随口说说。

谢念诚对他们愿意帮自己做事当然没半点儿意见,所以这几天在学校,几个人是打得火热。

不过,这几个人在谢念诚心里还没到可以托付重任的时候,他们的阅历和能力还不堪重用,所以,到港口迎接谢信勇和叶小秋,他就没带这几个小伙伴。

十一月中旬的广州,中午的气温还是高达三十来度,热也就算了,还闷的很,在其他码头人们看怪物一般的眼神里,广州港区四十六号码头上,站着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当头站的两位都穿了军服,谢念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汗已经汇合成了小溪,这让他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散漫惯了的他实在不习惯这样“虐待”自己,心里暗自感叹,想当个好演员,还真是不容易啊。

人比人、气死人,看看站着旁边来自高纬度德国的威廉,那站姿叫一个标准:标枪般直立、纹丝不动,真真和雕像一般,身上厚厚的军服和头顶的烈日似乎没给他带去半点儿困扰。

看到威廉的样子,谢念诚先是对德国军队的良好素质表示了赞叹,同时更加坚定了要去军校念书的想法。

也许,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男人吧。

在烈日的煎熬下反复挣扎的谢念诚,看见搭载谢信勇和叶小秋的轮船进港后,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半抬了抬手,旁边张承岳敬个礼后对码头上的人群喊道:“整……队……”

码头上身穿白底蓝条、队形有些散乱的几十个缉私队员开始整整齐齐排好队,姚小歆组织的一个换上了笔挺的军装的乐队开始准bèi

演奏。

曼德里安果然够朋友,为了节约时间,他为谢信勇、叶小秋的回国之旅安排了一条最新下水的德军的快速运输舰,名义是测试这种快速运输舰的性能。

拆光了武器的运输舰在码头工作人员指引之下靠好了岸,同样换上了军服的姚小歆一个手势,乐队开始奏乐。

缉私队员们把手里带着刺刀的步枪刀尖朝天从腰部托起,看上去还算像模像样。

这都是谢念诚的精心安排,从之前的电报得知,随这条运输舰来的,除了机器设备,还有几十位德国技术专家。

以前是屁民的时候,谢念诚看到电视上排场隆重的迎宾仪式,总觉得那是劳民伤财,可现在到了他的这个位置,他自己才发xiàn

,如果不安排欢迎仪式,怎么对得起远道而来的亲人和朋友们呢?

这条运输舰从德国出发的时候,广州这边的局势还不够明朗,所以谢念诚请曼德里安等段时间再把武器装备和相关军事教员运输过来。

看到码头上的阵势,德军运输舰的舰长和水兵们也在舰上整齐列队,向下面的汉国士兵敬礼致意。

整个的码头的气氛一下庄重起来。

率先下船的谢信勇和叶小秋的心里是惊涛骇浪,因为为了保密,谢念诚在给他们的电报里基本都没说在广州的所作所为,他们还以为谢念诚就只是在这边搭通了和曼德里安的天地线,没想到谢念诚做的事情之多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光是从码头这阵势,就不难想象现在谢念诚在广州的势力有多大,可他俩清楚的很,谢念诚只是带了张承岳和两个萝莉到的广州,短短三个月时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奇迹?

先不管这些,有这么个仪式,相信那些德国专家对未来的合zuò

也会更有信心了吧?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笑。

曼德里安很重视谢念诚这个东方的朋友,但他也不能强迫人来这么遥远的东方,最后他软硬兼施从德国国内凑了五十多个人,这些人在德国也就是一般的管理和技术人员而已。

电报里曼德里安向谢念诚说到这事的时候还有些愧疚,可谢念诚发自肺腑的感激还是让他释怀:能在德国一线企业当技术人员、管理人员的人,到现在的汉国来,哪一个都是货真价实的“专家”。

日耳曼人骨子是骄傲的,看到对方如此隆重的迎接自己,这些来自德国的管理和技术人员也是个个表情严肃,一个一个下了船,举手投足间还真有几分专家的做派……他们的行李都被告知有专人收拾,这群德国人空着双手,倒是落了个清闲。

等人都下了船,谢信勇和叶小秋走到谢念诚身旁,目光里都是赞许和不敢相信,不过都知dào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就只是简单握了握手。

这边威廉语气森森,汉国人听着就像在吵架般给集合好的德国人讲了一大段,估计是说要好好工作之类的,反正那群德国人不住点头。

然后威廉一个一个向谢念诚做了介shào



“查拉考普夫斯基,莱茵钢铁公司高级技工。”

“布腾本德尔,帝国勘探总队资深勘探员。”

“乌尔姆,柏林路桥建设集团现场工程师。”

“鲍尔特索菲尔,科隆农业研究所研究员。”

“胡克尔,普鲁士机械设备总公司高级技工。”

……

和每一个德国人握手的时候,谢念诚都使劲的摇了摇,仿佛他握住的不是毛茸茸的大手,而是一颗颗摇钱树的树苗。

谢念诚心中的喜悦实在是无法言表,这些德国人主要是农业、勘探、机械修造、冶金方面的人才,也是四川那边现在最需yào

的人才,有了他们和随船的机器,四川的现代工业想必可以真zhèng

起步了。

介shào

完毕后,在张承岳的引领下,一行人下了码头,外面的马路上齐刷刷停了一排德国产的高档轿车,众人分头上了车后直接就开往广州最高档的酒楼——阳泉酒家。

做戏要做全套,谢念诚自然不会在宴席上丢分,今天阳泉酒家的宴席可以说是别开生面,基本形式是自助餐,但菜品都是阳泉酒家大厨亲自掌勺做的。

看着往日里一小盘一小盘的天价名菜,今天都一大盘一大盘地任人自取,这让见惯了豪客的阳泉酒家的工作人员都为之咂舌。

来自饮食文化不甚发达的德国的专家们,个个在自己的餐盘里堆起了小山,吃的是津津有味。

饭吃到一半,谢念诚走上一个小台子,威廉站到旁边为他做了翻译:“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古老的汉国!我代表这里的人民欢迎大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希望诸位能帮zhù

我们发展经济、培养人才……”

一串客套话之后,谢念诚的干货猛料来了:

“到四川工作的每位专家,都会免费提供住房,并且一次性付给安家费五千马克!”

想要人给你好好干活儿,就要给人相应的待遇,这个道理谢念诚自然是清楚的很。

有了几分酒意的德国人忍不住欢呼起来,五千马克对他们这些在德国只是普通职员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笔丰厚的收入了。

这个时空里,五千德国马克,差不多就是一千二百五十美元或者是二千五百大洋,不是笔小数目。

就拿这些德国人来说,他们在德国的时候,每年的工资也就五百至一千美元,新老板一见面就给大伙儿发了一年多的工资,这个冲击足够把长途旅行积累下的些许疲惫一扫而空。

有人带头举起酒杯:“感谢您的慷慨,谢将军。”

威廉把这话翻译给了谢念诚,谢念诚也举起酒杯:“再次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朋友们,祝我们合zuò

愉快!”

下了讲台,叶小秋扭动着水蛇腰走来过来:“念诚,今天搞这么大排场,花了多少钱啊?”

“还是小秋姐你关心我,没什么,现在对我们来讲,这点儿钱不算什么。”

谢信勇也靠了过来:“念诚,这次去德国,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快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个曼德里安搞定的?我可听说,他还是个什么了不得的贵族。”

“不急、不急,晚上咱们慢慢聊……四叔,你怎么没带几个德国美女回来?不像你的风格嘛。”

谢信勇摇摇头:“不行,适应不了,还是咱们汉国的妹子更好。”

叔侄俩和叶小秋实在是太熟,所以聊什么都是百无禁忌。

叶小秋道:“我倒是觉得德国挺不错,科技发达,社会秩序井然……哎,要不是把命卖给了谢家,我都想留在那边不回来了。”

……

这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饭后德国人都回了酒店,按照谢念诚的安排,他们将在广州休息几天,然后由叶小秋带着人和机器一起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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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谋划(求收藏)

安顿好了一众德国客人,谢信勇和叶小秋不顾疲惫,硬是拖着谢念诚到酒店的茶座,想要了解他们离开的三个月,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谢念诚含含糊糊地解释了如何用两大神器和曼德里安建立起关系,然后从建立汉兴社开始,比较详细地介shào

了如何在广州站住脚、如何拿下码头、如何和汪中正合zuò

组建缉私总队等一系列事件。

最后听完汪中正在餐厅抓捕赵刚那一段后,谢信勇和叶小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做出来的事情吗?

谢信勇长叹:“我就是个睁眼瞎啊……这些年东跑西跑的,想给咱们谢家找到靠山,搞了半天,最大的天才就在自己家里啊……念诚,这回四叔是真心服你了。”

叶小秋的美目绽放出一种看到瑰宝的光芒:“念诚,我一直就知dào

你是个天才,不过呢,之前觉得你玩心太重,不太像个做大事的人……真没想到你独身来广州,能干出这样一番局面来!”

被两个家里人这么夸,谢念诚心里很舒服,嘴上还是谦虚了一番:“哎,四叔,小秋姐,可别这么说,我也是运气好、运气好。”

谢信勇道:“行啊,念诚,还学会谦虚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小时候一样,说什么‘做到这些是应该的,我是个天才嘛!’,看来我们家念诚真是长大了。’”

谢念诚讲完他的经lì

,下面自然该听听谢信勇一行人在德国的经lì

了。

谢信勇一开口,语气提高几度,绘声绘色开始描述其来:“我们这一趟啊,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话说我们离开上海还没几天,晚上就遇到了暴风雨,茫茫大海中的暴风雨,简直就像是老天爷在天上倒水,有些胆小的学生都给吓哭了……”

“我冒着倾盆大雨,是一个一个地去安慰,还好你四叔会说话,最后好歹把这帮小子给哄睡着了。”

“又走了几天吧,天那个叫热啊……念诚,今天中午你觉得够热了吧?告sù

你,根本没法儿和我们相比啊……那个热,走到甲板上吹着海风,吹着吹着就有人跳下去,说宁愿淹死也不愿再被火烤了。你看,这都给热糊涂了不是?”

“好在你四叔当机立断,马上带人坐小船去把他给捞了上来,就动这么一趟,身上起码流了两斤汗水。”

“走了二十多天,好多人都病倒了……哎,这帮小孩子真可怜,饮食吃不惯,船坐久了晕,想家,想念亲人,什么都加一块儿了,那是天天看着东方流泪!”

“还好你四叔精明,使出一招声东击西,教了那些小妹子们唱曲儿跳舞,嘿嘿,演了几场下来,那帮小子个个都不想家了。说到这儿,你那个小情·人真不错,哎,那身段、那嗓音,迷死一帮子小屁孩了。”

“一路千辛万苦到了德国,更难了,刚开始的时候,德国人都是拿鼻孔来看人,得亏有你四叔在啊,拉着这帮德国人到酒馆,几下就把这帮人放翻了,醒来后差点儿管你四叔叫爹……”

“行了行了。”

叶小秋听到实在是听不下去,打断了谢信勇的话,摇着头道:“念诚,你四叔说的话,你打个三折听就差不多了,还是我来说吧。”

谢信勇正要抗议,叶小秋用她的干练风格来了个长话短说:

“我们这一趟,路上其实没遇到什么**烦,出了些小状况但都及时解决了,那些学生们一路下来我看都成熟了不少。”

“到了德国,一到码头,你那个贵族朋友曼德里安就派有人来和我们接头,帮我们安顿了下来。他在德国的能量大得很,我们这边把每个人想学什么汇总过后交给了接头的人,没几天接头人就派人送来了一百多封录取通知书,我们的人只需yào

到时候去报到就行了。”

“谢氏航运分公司的事情也非常顺利,所以我改变计划,就跟着你四叔一起回来了……”

谢信勇喊了起来:“喂喂,小秋,你怎么完全忽略了我的功劳嘛……”

叶小秋瞪了他一眼:“若没有念诚的努力,哪怕再勤勉,恐怕我们现在仍然找不到头绪……”

冲着谢念诚点了点头,叶小秋继xù

道:“现在德国那边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可操心的,曼德里安安排了一个他家族的贸易公司和咱们那边的公司合股,从德国采购商品的事情都由他们负责,然后咱们这边只需yào

根据他们开出的货单从汉国买东西过去就行,听你说咱们的船在广州连关税都不用交,这生意简直是稳赚不赔,航运公司应该能很快发展起来。”

听完大的局面相当的理想,谢念诚的心情大好,开始关心起那些妹子来。

“咱们家的人在那边都还好吧,都怎么安排的?”

“雅典娜、晴子、神乐和炮姐她们几个都进了在柏林的帝国军事学院……那是德国最好的军校。凌波丽进了柏林航空学校,因为现在军校里还没有空军这个专业,所以她只能去念那里面的飞行专业。CC进了柏林医科大学,那也是德国最好的医学院……”

“在柏林,我们给她们几个买了套大房子,平时都住在一起,你就尽管放心吧。”

“突击队的几个兄弟在曼德里安的建议下都去了普鲁士陆军军官学校,也都安顿好了。”

说完这几个,谢信勇和叶小秋都开始喝茶。

谢念诚心里这个急啊,想了想才问:“周欣桐这丫头念什么去了?”

谢信勇和叶小秋都笑出声来,叶小秋道:“你是想问你那个小情·人吧?她俩都去了柏林大学,两人在学校里住一个宿舍,假期和周末都要过去和雅典娜她们住在一起,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谢信勇道:“那个赵珂不错,是个人才,把同学会组织的有声有色,做事自己很有见解,人也漂亮,念诚啊,你在这边可别花心啊。”

叶小秋和谢念诚都有些石化,谢信勇喊别人不要花心……

叶小秋嗲道:“念诚,我不管你心里还有谁,只要你一直记得我就行了。”

叶小秋故yì

媚起来,没人可以抵挡。

谢念诚使劲吞了口口水,不知如何应答。

谢信勇见叶小秋开始挑逗谢念诚,打断道:“小秋,别**我侄儿。”又问谢念诚道:“念诚,你做了这么多事,以后想怎么办?不会是想投靠汪先生吧?”

说到这里,谢念诚想起谢信勇差点儿变卖股份的事,“四叔,你那次想卖股份,就是想帮汪先生吧?”

谢信勇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谢念诚道:“四叔,汪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但我的想法和他的不太一样,所以我想,我们谢家要走自己的路。”

“哦?自立门户?不愧是我谢家的天才啊,你打算怎么做?”

谢念诚道:“都是自家人,我今天也就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请四叔和小秋姐一起来看看,这么干可不可行。”

“我估计,不出两年,这社会党就要和京城的督军团闹翻……到时候打起来是一定的,等他们打起来了,我们就在广东这边拉起一只队伍,找机会回四川,先把成都占了,然后再徐图后事。”

谢信勇和叶小秋都没想到,谢念诚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谢信勇道:“这有可能吗?成都刘大帅手下可是好几万人马啊?”

叶小秋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是很懂,只是睁大一双凤眼在旁边倾听。

“四叔,刘大帅有几万兵不假,可他的兵都是旧式军队,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平时训liàn

还是作战经验都不行,整个四川就基本没有战斗力强的部队……只要我们能有个一两万人马,装备上能高出刘大帅的兵一个档次,我想击败他是没问题的。”

川军的战斗力不行,这是人皆所知的事情,否则四川境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土匪。

谢信勇道:“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到这么多人马呢?”

谢念诚很有信心:“现在当然没有,但是四叔,曼德里安那边答yīng

给我们的军火,足够装备起一个师,最重yào

的军火我们是有了,招募士兵需yào

的钱我们谢家也出的起,我们缺的其实只是带兵的军官而已。”

叶小秋美目一亮:“这就是你要念青浦军校的原因?”

“知我者小秋也,军校明年要招两期学生,足足二千四百名啊……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是能从军校学生里找到几个将才甚至是帅才,我们只要有一两万人,就能够平定整个四川!”

这是谢念诚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他内心的谋划。

谢信勇再次感慨:“念诚,你说你小小年纪,做事怎么这么老辣?你简直是走一步、看十步;你坚持派留学生去德国念书,恐怕也不只是为谢氏集团培养人才吧?”

“嘿嘿,四叔你说对了,派这些人去当然是为了让他们学成之后建设咱们的家乡啊,只有把根据地建设好了,后面的路才好走嘛。”

后面的路是什么,谢念诚没有讲。

但谢信勇和叶小秋都能想得到,那应该是一条通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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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我要考军校(求收藏)

德国人在广州的几天,谢念诚都再没有出现过,谢信勇也消失了,所有事情都丢给叶小秋一个人张罗。

面对叶小秋的愤nù

,两人连忙解释安抚。

谢信勇给出的理由是谢家现在和汪中正牵扯已经很深,为了保护谢念诚,所以他有必要去把谢家在广州的摊子都接过来。

在谢念诚召集这边高层的会议上,谢信勇的口才和交际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加上谢念诚的配合,把老黑、莽子几个忽悠得团团转。最后他们几个表示,诚哥尽管放心去念书,以后他们都听勇叔的。

除了接管这些日常事务,谢信勇还专程去拜访了一次汪中正。

谢念诚则是抛出了一个新理论:“小秋,我不去见那些德国人是为了保持我在他们心中的神mì

感……你想啊,现在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肯定非常高大!这么年轻、这么慷慨、又和他们的曼德里安大人如此交好,所以我说的话在他们那里肯定管用,为了保持这种美好的感觉,我不宜和他们多见面。”

谢念诚说过很多叶小秋不理解的话,那些话,多数叶小秋在一段时间之后会发xiàn

那完全是谢念诚在胡说,但也有些时候,谢念诚的话又非常灵验。

所以,这一次谢念诚既然说了,叶小秋也只好暂时相信,自己干起了兼职导游。

叔侄俩一个为了保持神mì

感,一个为了和汪市长搞好关系,甚至船从广州出发那天都没有到码头送行,直把叶小秋气的是银牙怒咬,这辈子摊上这么俩叔侄,真不知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还是造下的冤孽。

事情都脱了手的谢念诚空闲得很,他很珍惜在青浦军政大学的日子。

在学校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真心享shòu

;天天看自己喜欢的书、旁边有好朋友吹牛打屁、还有佳人在侧……

可惜啊、这神仙般的日子不长了!

两世为人的谢念诚清楚的知dào

,大乱将至,要是自己没实力,别说是想过这神仙般的日子了,能混个饱饭都算命好!

谢念诚的情绪一高涨,这话就比平时多了一些。

下午时分,在号“失眠者之福音”的儒学大课上,谢念诚一直在聊他当年的纨绔事迹,把胖子和瘦子听的是津津有味。

女孩子的心思总会细腻一些,尤其是当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人身上之后。

杨雨薇发xiàn

,谢念诚今天根本就没怎么看书。

杨雨薇问道:“念诚,今天有什么喜事吗?”自从那天谢念诚最快改了称呼后,杨雨薇就一直享shòu

着这种小暧·昧。

“喜事?不算吧,只是不用再像前段时间那么忙了而已。”

“哦?那就是说,今后你天天都要来学校了吗?”杨雨薇有些小开心,谢念诚是不是为了我这样做的呢?

美女自己给自己找来的幸福感很快碎了一地。

“不,我在学校可能也就能待一个多月了,还有几天,青浦军校招生考试就要开始了,我要去参加考试,要是考上了,明年一月就转过去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个人异口同声。

谢念诚道:“你们知dào

的,我一直就向往当一个军人,以前那些军校太落后了,包括保定军校,所以我才没去考军校,这马上要招生的青浦军校,我看颇有些新气象,要是能通过招生考试,我就一定要去念的。”

谢念诚的身手和才学,这三个人都清楚,他说要去参加考试,那就基本意味着是要去军校念书了。

杨雨薇有些黯然神伤。

文瘦子一击掌:“谢老大就是谢老大,我也要去考军校!”身为一个脾气哥,军校实在是更加适合文德云一些。

吴胖子见两个兄弟都要去报gào

军校,自然也不甘落后:“那我也去。”

“你?”

文瘦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相信。

“我怎么啦?就许你们去,我就不能去了?”

“我可是听说,军校考试项目里面,有一般都是体格方面的测试哦,没准儿就有三千米、五千米跑什么的。”

“这难得倒我吗?我只需yào

在笔试上考满分,体能上我豁出去了总不会是零分吧。”

“你这又是何苦?体能不及格,怎么你都考不上的。”

“哼,我力量可不小,你怎么知dào

我体能就一定不及格?”

“你要是能及格,那不就是那啥会上树了吗?”

“文瘦子,你#¥@#@¥)%*……”

吴永强(胖子)和文德云(瘦子)进入习惯性的抬杠模式。

杨雨薇在旁边看着,眼神中不禁带上了一丝羡慕。

男人们可以肆意追求自己的梦想,可女孩子呢?

谢念诚笑嘻嘻地看着两个好友抬杠,想和杨雨薇一起同围观吐槽,才发xiàn

杨雨薇的情绪不怎么高。

“雨薇,怎么了?”

“你们三个都去军校了,我一个人可就不好玩了。”杨雨薇心里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嘴上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

“放心吧,雨薇,胖子他是绝对考不上的。”

这安慰人也没安慰到点子上,杨雨薇在心里告sù

自己:“杨雨薇、你不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你要坚强一些。”脸上努力想笑,结果演技还不太好的她做出的笑容简直比苦笑还苦。

好在谢念诚没有细看,只是继xù

说道:“再说了,青浦军校说白了就是军政大学分离出来的,两所学校就在两隔壁,每天放学咱们还是能聚在一起呀。”

这话入耳,杨雨薇的脸是真笑了。

她笑起来极美,和赵珂那种如鲜花般盛开不同,她的笑是先从眼睛里生出一丝笑意,然后荡漾到眼角眉梢,再到鼻翼嘴角。

无论是谁面对这样的笑,心都会被它所融化。

谢念诚是第一次面对面看到这种笑,他真的是醉了。

看到谢念诚呆呆的看着自己,杨雨薇虽有些羞,上身还是挺直,心道,你喜欢看我吗?喜欢看那就尽管看好了。

儒学大课终了,按照惯例,下面该是几个人的午饭时间。

杨雨薇鼓起勇气,“谢念诚,我有些事想给你说。”声音大小刚刚好能让吴永强和文德云听的到。

两人对谢念诚挤眉弄眼一番后遁了。

等周围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杨雨薇才决定问出她一直想问的事来。

作为一个有思想有内涵的女子,杨雨薇知dào

“以色娱人不得长久”的道理,所以她一直在试图去更理解谢念诚一些。

“念诚,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谢念诚看着对面的杨雨薇,说心里一点儿不心动那是假的,但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赵珂的模样,“就你这样的啊”这几个字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这也就是所谓“好男人”的悲哀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隐含的道理,是很多“好男人”所不懂的。

“好男人”太有责任感,面对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时,总会想全情投入接受她的感情,扪心自问:我能不能给她一生的幸福?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好男人”往往会不接收这份感情。

而“坏男人”则不一样,有人送上门的话,那一定是吃了再说,以后只要给女人说上一句“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了”就可以潇洒的走人。

“好男人”太患得患失,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总是在想“我配得上她吗?”、“如果我表白后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能给她幸福吗?”,在这些纠结之中,很多时候都不会去表白。

而“坏男人”不同,看到个女人就会去搭讪勾·引,能骗到手就先上了再说,骗不到自己也不损失什么,换个目标就是了。

所以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只是个统计学上的骗局而已,“好男人”在考lǜ

完各种林林总总的问题之后去追求或者接受一份感情,一辈子里面三次之内就情定终生;“坏男人”行动一百次,也许有三次可以得到女人的身体。

从总数上看呢,和“坏男人”发生过故事的女人自然是远多于“好男人”了。

作为“好男人”的谢念诚,老老实实地给出了回答:“我么?这个问题还真答不上来,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dào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如果非要个答案的话,那应该是聪明、漂亮、独立,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吧。”

听完谢念诚的答案,杨雨薇心情倒平静了下来。

虽说这个答案不是最理想的答案,但杨雨薇凭借她女性的直觉还是能感觉到谢念诚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听听,“聪明、漂亮、独立”这不都是在说我吗?

也许“有自己想法”这几个字,就是我和他那个在德国的“小情·人”之间的差距吧。

杨雨薇,你到底想要什么?

绝色美人认真思索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谢念诚不忍心打断她的思考,只是在旁边静静欣赏着。

半响,杨雨薇心中有了答案,如果说谢念诚的理想真如他所言,那自己把这个理想作为人生目标又何尝不可?

想到这里,杨雨薇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笑容又一次展现,让谢念诚有些口干舌燥。

杨雨薇忽然问道:“念诚,你德国那个心上人学什么专业的?”

谢念诚正被美色所惑,脑子反应没跟上嘴巴的速度:“学经济的。”

不等谢念诚“补救”,杨雨薇起身飘然离去,“哦,倒是和我的专业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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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军校考试(上)

几十年的革mìng

斗争经验让社会党领袖朱长江深深意识到,天下军阀都是靠不住的,想要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就必须要有一支可靠的军队。

本着这样的信念,朱长江抱病亲自动手,为青浦军校拟定了招生简章,大概有这么些内容:

一、本校为养成革mìng

军干部军官,完成革mìng

,特招收军校生,进行军事教育。

二、报考资格:

1、年龄:16周岁以上、25周岁以下。

2、学历:国立书院肄业、毕业。

3、身体:营养状态良好,强健耐劳,无眼疾、痔疾、肺病、花柳病等疾害。

4、思想:中国社会党党员,能了解民主共和之必要,或具有接受本党主义之可能性,无抵触本党主义之思想者。

5、考试内容:

A、水准:按旧制中学修了之程度出题,求笔记之答案。

B、身体:准陆军体格检查之规定,分身长、肺量、体重、目力、听力等项。

C、性格:用口试法,观察对于社会党了解之程度和性质,志趣、品格、常识、能力等项之推断,及将来有无发展之希望。

6、在广州投考者,无论从何地来试,录取与否,均不发给川资;在上海、武汉、成都、西安、徐州、北京、沈阳七地取录者,则给与川资来粤。

7、入队后,服装、书籍、食费、零用,概由本校供给。

8、本简章之外,关于试验手续、课目调制、成绩等,另有细则。

这些报名条件,谢念诚、吴永强和文德云自然是符合的。

十一月二十九日、三十日两天是初试的日子,口试复试定在十二月五日,录取名单的公布时间是十二月十日,这效率真是极高的。

二十九日上午考算学、科学,下午考汉文、政论。

三十日体检和体能测试。

文化课考试两门各五十分,体能测试四门各十分,整个考试的总分一百四十分。

二十九日的考试,谢念诚三人在考场外非常意wài

的遇到了两个熟人:苏桅、黄雪。

这样的意wài

算的上是喜相逢了,大家聚在一起聊了几句就进了考场,对能考上青浦军政大学的几人来说,这青浦军校的文化课考试实在是简单了一点。

下午在洋洋洒洒几千字答完政论题后,谢念诚意犹未尽又“来”了首诗:烽火照神州,心中自不平。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不消说了,这诗又会在不久的将来流传开来,谢念诚这次到军校,打定了要出风头、事事争先,不再低调了。

要知dào

,军队里面,大家信任的都只会是强者,在军校里“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的结局就是让你和平时候天天扫厕所、战火连天时让你看守辎重。你在军队里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在家待着呢。

在军队里,只有事事争先,你的部下才会信服你。谢念诚参加军校入学考试的目标,就是第一名。

第一天下来,谢念诚自信,有那首诗的加成,他的文化成绩想不理想都难啊。

第二天的体格检查只有合格不格两个档次,因此对谢念诚来说,是否能在入学考试中拿到第一名,关键就是就是三千米长跑、六十米短跑、立定跳远、推实心球这四项测试了。

考试没指定顺序,谢念诚他们几个青浦军政大学来的自然是一直在一起行动,排队完成简单的体检之后,几个人先领了订着照片的布制号码布,用别针别到身后,就来到了测试跳远的地方。

这立定跳远测起来很方便,每人两次机会,取较好一次计分,评分标准是“二米九、满分十分”,“二米八、九分”,“二米七、八分”……“二米、一分”,两米以下则判零分。

测立定跳远的点很多,加上每个人测的时间也不会长,穿着短袖、短裤加球鞋的五人组,很快就上了测试线。

文德云是个急脾气,二话不说就站上了起跳线,只见竹竿身材的他在晃动几下手脚之后跃了出去,可惜腿部力量不够,腿虽然长、但蹬出去的距离不远,落地一看,二米三三。

文德云对这个结果显然不太满yì

,第二次他调整了一下,成绩有所提高,二米四一。

旁边负责的考官大声报出成绩:“一三一一号、文德云,5.1分。”

苏桅对自己的体格很有自信,站上测试线后双腿微微下蹲再稍微提起,反复几次后找准节奏,人如弹簧一般射了出去,人在空中的姿势还有点卖相,落地成绩也很不错,二米五五。他的第二次还不如第一次,二米五二。

“三二〇三号、苏桅,6.5分。”

看到瘦弱的黄雪和肥硕的吴永强都不是很积极的样子,谢念诚嘻嘻一笑,走上了起跳线,他那长年和神乐对练出来的身板可谓是力量与柔韧兼备,没有太多准bèi

,就是直愣愣地一跳,他甫一落地,几个哥们儿“哇”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谢念诚这随意一跳,就比满分二米九还远了一段;“一七二二号、谢念诚,10分!”

黄雪在和吴永强互相谦让了几番后,还是没办法走上起跳线,小脸儿憋的红红的他用尽lì



起跳后成绩还是羞人的一米七。

大伙儿都是有素质的人,所以心里都没有笑,谢念诚看出他是因为紧张导致动作变形,一边比动作、一边用话指点:

“黄雪,你别紧张,放松点,先曲膝,从脚底开始发力,往斜上方跳就行。”

黄雪感激的看了看他,几个深呼吸调节了调节心情后又试了一次,这次还行,二米一六

“五二三二号、黄雪,2、6分。”

吴胖子实在躲不过了,谢念诚躲开了他求助的视线,没办法,就他这体重,神来了也没啥好办法,胖子第一跳一米六六,第二跳的时候,胖子是使足了老命想跳远一些,可不小心没掌握好重心,所以他不是“飞出去”,而是脚还没离地,上身先出去了,整个人滑稽地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都是年青人,就算大家都很有素质,可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喜感,笑声还是爆fā

出来。

“二七六八号、吴永强,零分。”

吴胖子倒是个滚刀肉的性子,事已至此无法改变,他也咧着嘴笑了起来。

谢念诚心下一动,这吴胖子心理素质倒是不错,起码比黄雪强出不少。

几个人嘻嘻哈哈到了投掷实心球的地方,这次吴胖子急需洗刷刚才的“耻辱”,自动地排到几个人的最前面,力量可是他的强项呢。

这实心球四斤重,二十米满分,每少一米扣0.5分。

轮到吴胖子,他用双手握住球放到脑后,助跑两步后把球远远投了出去,一看就飞到了二十米开外,吴胖子笑咧了嘴,“二七六八号、吴永强,十分。”考官的话简洁有力。

有立定跳远的惊艳表现,其他三人都让谢念诚排在了前面,谢念诚从筐子里拿了一个球出来,在手上掂了掂,单手抡着转了两个大圈,球就飞了出去,落地的距离比吴胖子双手丢出的都还远了那么一点点。

“哇……好帅哟。”黄雪惊叹道。

旁边的其他考生也纷纷赞叹,这哥们儿太牛逼了,满分的不算很少,可只凭着单手便扔了满分的,这可是独一位啊!

“一七二二号、谢念诚,10分!”

接下来苏桅拿了7.3分,文德云3.6分。

看着不算大的实心球在黄雪的细胳臂上显得有些硕大,大家都有些无语了,在他投掷之前,谢念诚又开始临阵指导,这黄雪悟性很高,听谢念诚讲完几个助跑和发力的要领后,第一投虽然是1.4分,第二投就丢了个3.3分出来,让文德云瞠目结舌,直呼不可思议。

两个项目测下来,众人是有喜有忧。

第三个项目是六十米短跑,八人一组,六秒为满分,每慢0.1秒,扣0.4分,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几个人排成一排手,伸腿的伸腿,甩手的甩手,谢念诚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在黄雪耳边耳语了几句,他实在有些担心黄雪的总成绩。

考官开始喊口令:“各就各位——”

这组的八个人里面,七个双脚一前一后站好,身体微微下沉并前倾。黄雪却双手撑肩,人单腿跪了下去,引发了周围围观人众的窃窃私语。

“预备——”

黄雪屁股高高撅起,双腿离地,这个动作已经引发了旁人的窃笑,黄雪的脸有些羞红了。

“跑——”

八个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看上去笃定是要和那胖子争夺倒数第一的瘦弱的黄雪居然在开始阶段跑到了正数第二,仅次于谢念诚!

不过黄雪毕竟自己体力不好,起跑阶段后还是被人一个一个的超过,最后以7秒7的成绩排到了这组的第六位。

吴胖子则又一次跌倒,这次是在约莫五十米的时候,他的双腿不知怎么的居然搅到了一起,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好在倒下的方向是向前的,他滚了两圈就顺势爬起,跌跌撞撞以8秒1的成绩完成了这个项目。

胖子的这个行为让围观的考生们都为之鼓掌,他的顽强拼搏的精神也配得起这些掌声!

“一七二二号、谢念诚,10分”

“三二〇三号、苏桅,7.6分。”

“二七六八号、吴永强,1.6分。”

“五二三二号、黄雪,3.2分。”

“一三一一号、文德云,5.2分。”

几个伙伴的分数出来,黄雪的怪异起跑姿势和胖子的连滚带爬式途中跑的技能,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新一轮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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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军校考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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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能考试考三千米这个决定,在社会党高层内部都引发了争论。

受儒学影响,这个时代的人讲究举止优雅有度,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大多数的国民,从出生到死亡都不会一口气连续跑超过八百米的距离,你直接测试三千米?这不是要人命吗?

但朱长江坚持认为,革mìng

军人是不能缺乏坚韧的,所以,是他的拍板把这个项目定了下来。

下午三千米开始之前,场地四周竖起了几块内容相同的布告:

一、三千米跑所耗体能巨大,考生需合理分配体力,若感身体不适,可直接在场边就医。

二、三千米跑评分标准:九分钟为10分,每多10秒扣0.5分,十五分钟之内无法完成者,体能测试总分以零分计。

看到这布告,考生一片哗然,这个考点大概有将近一千个学生,里面跑过三千米的,不超过十个人。

考官们对考生的哗然不为所动,只是向大家介shào

场地里面临时搭起的救护所。

谢念诚倒没觉得跑个三千米有什么大不了,十五分钟完成三千米的难度并不大,只要能合理分配体能,每分钟跑两百米,应该说身体健康的青年人都能做到,要知dào

,人疾步行走的速度每分钟都能有一百米了。

五人小队里的胖子和黄雪都有些面如土色了。

这二位估计今天的六十米就已经是他们这辈子一次性最远的跑动距离了。

谢念诚盘算了一下,罢了,不要这十分也罢。

他把几个人喊到身边道:“这三千米吧,其实不难,只要是体力分配好,都能完成的,我们几个前面拿的分数,应该能考上了,所以,我想这三千米我们只要保证能通过就行,对吧?”

几个人都听懂了谢念诚的话,这是想帮吴永强和黄雪的节奏。

苏桅和黄雪是死党、文德云和吴永强是兄弟,放qì

这几分没什么大不了,自然不会反对。

黄雪对自己的体力极度没有自信,他从小简直被当女孩儿在养,“可是、可是……人家对自己的体力实在是没有太大的自信啊。”

谢念诚正色道:“黄兄,你放心,我有把握的,大家按照我的计划来,通过考试,肯定没问题。”

吴胖子问道:“真的吗?可以吗?我这辈子走路都没有一口气走三千米那么远啊,而且还有时间限制!”

谢念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点头表示同意。

测试时间开始,和上午不同,这测试是一百个人一组,很快就有一百个对自己体力有自信的人上了跑道。

随着考官一声令下,考生们就跑了起来,前面几个的速度还相当快。

谢念诚摇摇头,评价道:“跑最前面的几个,最多两圈就要慢下来不说,最后能在十五分钟内跑完那就不错了。”

这第一组的人互相都没经验,被前面那几个疯跑的人一带,前两圈的整体速度都很快,结果从第三圈开始,整体都慢了下来。到了第四圈,有人坚持不住,开始慢跑甚至走了起来,从第五圈开始,就有人去医务那里求助。

最后,这一组在九分内完成的一个都没有,最快的也用了十分多钟。

这个结果其实不是这些人的真实实力的反应,完全是因为开始两圈的节奏被带乱的后果。

好在敢先上的都是些底子还算好的,所以,最后没能通过测试的也只有寥寥的十来个。

谢念诚全程在向队友们解释,第一组完了后,谢念诚就带着几个人一起上了跑道。

“预备——跑——”

考官下令之后,这一组那种冲刺式起跑的人少了许多,大多数人都留了些力,不过谢念诚几个的起跑就慢得令人发指了。

旁边围观的考生之见在整条大龙的最后有五个人,排着一小排,最前面是个身材匀净的考生,后面依次跟了根竹竿、肉球、“小女孩”、帅哥。

这个奇葩的组合以差不多30秒100米的速度慢跑的速度前行,马上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哇,这几个哥们儿哪儿来的?你看中间那俩,也来考军校?”

“怎么这么慢啊,我看一头一尾那俩还像那么回事啊。”

“这几个不会是哪个戏团的演员吧?好有特色耶。”

好像是这个小队伍听到了大家的评价,队尾的帅哥还高声喊起号子来。

“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整个小队伍就按照他嘴里的节奏持续移动着。

围观的小伙伴们自然是乐不可支。

远处几个戎装打扮的军人的眼神中却有赞赏之意。

“陈钦,那几个学生有点儿名堂啊。”

“何应诚,你也这么觉得?”

站在正中间的一个面容青矍的中年军人道:“鼎文,你去打听打听,这几个是哪里来的考生?”

这几个军人,正是即将开学的青浦军校校长、社会党中央委员江卫,青浦军校总教官何应诚,炮兵总教官陈钦,步兵总教官顾鼎文。

几个人这两天都在各个考场转转,看看自己未来的学生,每个人都发xiàn

了一些好苗子。

依他们的眼光,当然看得出,谢念诚这一小队人里面,那个胖子和那个瘦弱的小个子体力是很差劲的,他们采取这样的跑步策略,应该是为了要帮zhù

这两人。

三圈下来,这个小队已经没有排在最后,他们的后面反而增加了几个人,那是几个体力不太好的考生,感觉到谢念诚他们这样慢跑好像最后能够达标,所以就跟着号子跑了起来。

浙江陆军讲武堂出身的顾鼎文,做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过来回话。

“校长,这几个都是青浦军政大学那边过来的学生,其中队尾的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念诚。”

谢念诚的名字,这几位都听到过,“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两首诗在军界流传甚广。

祖籍浙江奉化,曾经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并长期追随社会党党魁朱长江的江卫感叹道:“此子果然不凡,所谓以诗言志,革mìng

军中这样的有志青年多了,我们的革mìng

,成功的机会也就大了。”

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陈钦补充道:“不知dào

各位听过这谢念诚新作的一首诗没有。”

几个人都看向陈钦,陈钦道:“这诗是昨天他在考场上作的,凭这首诗,他可是又拿了个满分啊。”

青浦军校的阅卷工作其实还没有开始,不过谢念诚的“诗”足以让他提前预定汉文政论科的满分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陈钦缓缓念出谢念诚的‘新作’:“烽火照神州,心中自不平。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好诗、好诗啊!”江卫拍手叫起好来。

几位军官都被这短短二十个字所打动,诗的前两句让身为军人的他们感同身受,而后两句表达出的强烈情怀,更让他们为之感动。

“这个谢念诚不简单,是个人物啊。”

江卫看着跑道上的谢念诚那个小队,心底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把这几个青浦军政的高材生纳入麾下。

眼看到了第六圈,何应诚有些皱眉了:“校长,我看里面有两个考生好像实在跑不动了。”

坚持到第六圈,可以说已经是吴永强和黄雪的极限了,他俩早就进入了神智模糊的阶段,完全是下意识在跟着号子奔跑。

可再坚强的意志,如果说身体实在是不行了,也是没用的。

江卫几个都看出来这个问题,也都很有兴趣的看着谢念诚、苏桅和文德云,他们会怎么办呢?放qì

队友?还是一起放qì

考试?

脾气有些急躁的顾鼎文看到谢念诚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慢,恨铁不成钢道:“快跑啊,要不都过不了了。”

陈钦、何应诚和江卫则开始盘算,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这个局。

这边吴永强鼓足力qì

道:“谢老大,你快跑,别管我了。”

黄雪已经没有力qì

说话,但他的眼神里,也是这个意思。

谢念诚大喝一声:“闭嘴,我谢念诚这辈子就没丢下过弟兄,老苏、瘦子,你俩有力qì

吗?”

苏桅和文德云齐声喊道:“有!”

“好,你俩架着胖子,我来背老黄!”

不等回答,谢念诚就一把拉过黄雪背到自己肩上,撒腿跑了起来,距离还有一圈半,时间差不多还有三分钟,不是拖拉的时候。

苏桅和文德云心中也是一股子热血上涌,不由胖子分说,一左一右架住胖子的肩膀往前跑了起来。

跟在谢念诚小队后面的考生无比羡慕胖子和黄雪,能遇到这样的队友,可惜自己身上力qì

实在是越来越少了,有些人就要绝望。

只见谢念诚回头,对他们喊道:“兄弟们,只有最后一圈半了,跟着我们,尽lì

拼了吧,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谢念诚背着黄雪,说出这样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后面的那些困难户身上似乎有多了些力量,让他们能够跟上谢念诚的步伐。

黄雪的体格在女孩子里都不能算健硕,不到五十公斤的体重对谢念诚来说不是一个无法承担的重量,谢念诚背着他撒开双腿,速度尽然比前面六圈还快了些许。

这个举动,着实让江卫几个有些震撼了。

“好、好、好,这几个学生我们军校是要定了!”何应诚道。

“不放qì

弟兄,真是好样的,这谢念诚真是个好样的。”一向见谁谁不服的顾鼎文也为他叫好。

江卫也是频频点头,“陈钦啊,这几个学生,你一定要记住啊。”

到了第七圈,吴胖子在两个人的帮zhù

之下,度过了又一个身体上的极限,看来过关是没问题了。

这边谢念诚的脚步也有些吃力了,毕竟背五十公斤跑了四百多米,不是件轻松的活儿。

背后黄雪感觉到他的吃力:“谢念诚,我黄雪谢谢你了,放我下来吧,别耽误你的考试了。”

谢念诚暗骂自己怎么体力有点跟不上,嘴里道:“老黄,你别瞎担心,我这是准bèi

过了这弯道最后冲刺呢。”

背着黄雪过了弯道,谢念诚眯了眯眼睛,一口气从丹田最底下爆fā

起来,最后嘴里大喊:“兄弟们,冲啊——”

看到谢念诚背着个人还爆fā

出这种冲刺的速度,江卫几个都惊呆了,围观的学生们更是集体喊了起来:“兄弟们,加油!兄弟们,加油!”

在谢念诚的带动下,苏桅三个速度也奇迹般的提了起来,后面那些困难户也再次爆fā

了潜力,二十来号人居然都冲刺起来!

谢念诚背着黄雪冲过终点线,一口气总算是松了下来,强健如他也是脚一软倒到了地上,胖子几个也跟着滚到一起。

主考官看到最后冲过来的二十几个考生倒了一地,心里也有些感动,看了看手里的秒表:十四分五十五秒,主考官高喊:“第二组最后一名,十四分五十五秒,全部及格——”

“哦哦哦——”

欢呼声直上云霄。

第八十四章 保密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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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通过体能测试的吴永强和黄雪,对其他几个人的感激已经无法言表,两人合计了一下,当天晚上要在学校外面找家馆子大家来个不醉不休,可惜谢念诚的缺席让晚上的狂欢减色不少。

话说这天傍晚时分,谢念诚刚回学校里的院子,洛丽塔就迎上来:“张队长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有急事。”

“急事?他说什么事情没有?”

洛丽塔摇了摇头。

谢念诚见张承岳没有告sù

洛丽塔就知dào

,这事虽然急,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接通缉私总队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张承岳语气里有点儿愤nù

:“队长,汉兴出了个叛徒,水鬼现在已经把人拿下了,关在梅岭那边,但他不知dào

怎么处理才好,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请队长指示。”

谢念诚之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马上过来接我,一起去梅岭看看。”

这几个月,汉兴从无到有,现在的汉兴社的负责人是老黑、水鬼和夏娜,老黑主要负责城里,水鬼负责梅岭那边的基地,夏娜则负责在海上巡逻,人手也增加到了三百多人。

张承岳和莽子的精力大部分转到了缉私总队这边,这边的汉兴兄弟也有一百多人,下面还管着五百多名缉私队员。

这样一个横空出世,传言和汪中正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社团,自然引发了无数怀着各种目的的人的好奇和打探。在金钱攻势下,内部组织松散的汉兴出叛徒,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念诚决定亲自走一趟,处理这次叛变的人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建立起一套比较严格的制度。

现在的汉兴内部管理和那些普通的江湖帮会没什么差别,如果不是在招收成员的时候还算严格的审查了籍贯和来历,汉兴的一切也许早就被人查探到了。

没等多久,张承岳和莽子就风风火火进来请谢念诚,带上想见夏娜的洛丽塔,黑色轿车飞速出了城。

码头生意的利润基本都投了过来,谢氏集团能调动起来的人力也十分惊人,短短时间,梅岭已经修通了土路,和十里外的干道相连接。

豪华轿车一直开到梅林村汉兴的总部大院门口才停下,水鬼、老黑和夏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谢念诚一下车,水鬼就跟在旁边,用简洁的语言把整件事情做了介shào



这个“叛徒”叫方四,和水鬼认识有几年了,现在在水鬼手下还算是个得力的干将,每次社里有事都冲在最前面,身上为社里也算是流了血。可这家伙大字不识一个,本来就喜欢到处吹牛,在汉兴当上小头目后,更是到处吃不完要不完的样子,被有心人盯上绝非偶然。

有一天他喝了些酒去赌钱,不知是手气实在太背还是被人下了套,竟然是欠下了一千多大洋的赌债,虽然汉兴一向不亏待兄弟,可一千多大洋,对方四来说还是一笔还不起的巨款。

这个时候债主告sù

他,只要他说出汉兴的来龙去脉,就可以免了这债务,方四脑子一热就把他知dào

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还好他在社团里的地位不高,虽然知dào

有个“诚哥”,但只是以为是个四川那边来的联络员,所以根本就没把谢念诚的存zài

说出去。

他说出去的,只是水鬼怎么找到他、他如何加入汉兴之类已经不算是秘密的事情。

有了一次“合zuò

”之后,前几天这帮人又来打听,汉兴的军火是哪儿来的、尤其是码头那天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是怎么个来路。在方四表示不知dào

后,这些人向方四许诺,只要他能打探到这方面的情报,就给他五百大洋作为酬劳。

方四还算是个讲义气的人,知dào

这样下去早晚越陷越深,干脆主动跪到水鬼面前,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自称是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水鬼不敢做主,这事就这么一层层报到了谢念诚这里。

进了会议室,谢念诚已经是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谢念诚还是依照惯例:“你们先说说,这事怎么办?”

在座的这些人,如果是问怎么解决敌人,自然个个奋勇争先,可处理自己人,都还没干过,只是互相看看,都没发言的意思。

谢念诚也不开口,只是坐着喝茶等待。

方四是水鬼的手下,水鬼知dào

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咬咬牙开口了:“诚哥,方四做内鬼,该三刀六洞后扔海里喂鱼。我管理不严,也该受罚,诚哥您说怎么罚我都认。”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都开口表达意见了。

莽子道:“他妈的,方四个混球,没汉兴,他还不知在哪儿找饭吃呢,汉兴对兄弟这么好,他还吃里扒外,直接弄死他都是轻的。”

莽子根本不认识方四,所以对方四的恨要更深一些。

老黑说:“诚哥,方四这事只是曝出来了,这些日子,我估计把汉兴的事情或多或少说出去的,远不止他一个,要是处理太重,不知dào

其他走漏过消息的人会怎么想啊……依我说,反正他也没透露什么重yào

的事情,他本人又不是存了背叛汉兴的想法,还是给他留条活路吧。”

张承岳在土匪窝里待过,自然知dào

江湖帮会其实没什么忠诚度可言,归根到底还是个利益,“我看还是要重办,杀一儆百……要不然的话,早晚要吃大亏。”

夏娜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怎么处理他不重yào

啊,反正谁要是对我们不利,我们干掉谁就好了。”

洛丽塔没有开口。

谢念诚一路上想了很多,听完众人的意见之后,他开口了:“承岳说的对,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早晚要吃大亏。”

“从今以后,要建立起严格的信息保密制度,所有的资料、信息都要划分等级,规定相应的阅读权限,社团里的事情注意保密,不要让太多的兄弟知dào

。”

“这次方四的事情,算我们运气好,他知dào

的情况不多,所以泄露的事情也不多。以后汉兴也好、缉私队那边也好,规模越来越大之后,有人出卖情报获利是难免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从制度上减少泄密的可能。保密制度建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在座的诸位办,你们商量好之后,给我一个报gào

。”

“具体到方四这件事,我认为他个人有一定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我们之前也没这方面的具体规定,所谓不知者无罪,这次我个人同意老黑的说法,方四虽然错,但我们还是要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至于如何将功赎罪,我同意夏娜的说法,干掉打探的人就行了……这样,让方四把那些找他套情报的人弄死,这事就算过去。这种做法可以作为处理类似事情的标准,无论谁向汉兴的人或者是缉私队的人打探情报,都可以不管对方身份、直接击毙。”

一口气说完这几条,谢念诚起身道:“这是我的意见,你们商量商量。洛丽塔,走,我们出去看看梅岭这边建设的如何了。”

谢念诚带着洛丽塔出了门,好让其他人能毫无顾忌的进行讨论,后面的事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去操心。

水鬼跟着出来,招呼了两个亲信陪着谢念诚和洛丽塔,自己才又回会议室去参与商议。

等谢念诚和洛丽塔把码头、仓库、训liàn

场等要地一一看完,夜已经深了。

这边张承岳和水鬼亲自来请谢念诚,谢念诚摆了摆手,他还是想树立张承岳和水鬼的权威,“我既然把事交给了你们,你们自己处理就好,这次的事情也是大家事先考lǜ

不周,你们不要有太多负担,以后做好保密工作就行了……我今天就先回城了,事情处理有了结果,告sù

我。”

在张承岳和水鬼的目送下,谢念诚带了洛丽塔直接回了广州。

谢念诚轻飘飘几句话走了,张承岳和水鬼的心里对谢念诚的信任极为感激,几个人都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开始,汉兴社和缉私总队都先后召集全体成员开了会,会上宣读了一夜努力制定出来的保密信息大纲,这保密信息内容其实就只有两条,倒是充分贯彻了谢念诚的意志:

一、不得向任何外人透露任何信息,如果透露,判处死刑。

二、如有外人企图打探信息,劝告无效后当场击毙。

为了贯彻这两条保密法则,汉兴和缉私队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广州城里一共打死了六十多人,其中方四一个人就打死了六个。

汉兴和缉私队的人并没有追查下去的意思,所以这过程中不少企图打探情报的人人跪地求饶主动要求交代后台,汉兴和缉私队的人根本不予理会,只是把当事人击毙。这样的做法倒也让事情没有进一步扩大化。

毕竟来打探情报的人,不一定有什么恶意。

汉兴和缉私总队第一大队这样的做法,很是震慑了一批人,方四事件之后,足足一年,整个广州没有人再去打探汉兴和缉私队的内情。

在谢念诚授意之下诞生的这两条保密条例在随后的几十年得到了最严格的执行,这条例也从诞生之日起就充满了争议。

数十年后,这也成为那些指责谢念诚是“暴君”的人手里最大证据之一。

不过无论如何,后来几十年中,谢念诚部下没有发生过重大泄密事件,这就足以说明这是世界上最有效、最简洁的保密法则。

第八十五章 复试

十二月四日,复试名单就出来了。

初试第一名叫林先云,总分123分,谢念诚三千米跑成绩〇分,总分122分。

青浦军政大学五人组的其他四个也都顺利进入了复试,看到这个榜单,吴永强道:“老谢,不好意思,拖累你了。”

黄雪咬咬牙,没说什么,不过心底肯定对这事有他自己的想法。

谢念诚很洒脱:“嗨,无所谓的,能进就行,第几名有什么关系吗?”

入学考试的名次有没有关系,第二天大家就明白了,还是有关系的。

复试的面试差不多五十个人一组,但复试的第一组只有二十个人,时间只是上午八点到十二点。

第一组的面试官不多,五个人:朱长江、廖仁教、宋凯中、江卫、汪中正。

这群大佬们为了表示对青浦军校的重视,纷纷表示要亲自参加面试,结果都不愿意随便找些人面试,安排面试的工作人员最后就让这些大佬在一起成立了个面试组,至于会不会吓坏小朋友,就不是他们所考lǜ

的事情了。

面试顺序是从第二十名开始倒序进行。

八点进场以后,面试前是不可以离开考场的,等待的时候,考生们三三两两开始聊天,打发时间。

这种时候是检验谁和谁天然合得来的场所,毕竟之前谁都不认识谁嘛。

和谢念诚聊得火热的是一个身材中等偏高一点、国字脸,说话很风趣、一口湖南口音的人,三言两语之间,这个叫徐庚的家伙就和谢念诚称兄道弟起来。

“谢兄啊,久仰久仰啊,你的那几首诗,简直写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大才、大才啊。”

“徐兄过奖、过奖了,文字这东西只是闲时玩玩,没什么大用的。”

“嘿嘿,不瞒谢兄你说,读了你的诗,还以为你是个身长八尺的威武大汉,没想到是个小帅哥。”

两人东拉西扯很是投缘,聊了些这个时空的大汉名将事迹,感觉两人对军事的见解也很相似,顿时生出知己之感。

没剩多少人了,工作人员在门口喊到:“徐庚,请参加面试。”

徐庚拍拍胸脯,“我先去了,过几天学校见啊!”徐庚有同乡好友,所以没约谢念诚一起吃午饭。

谢念诚数了数剩下的人,这徐庚初试成绩应该是第六名,也算是个强人了。

和这徐庚聊了这么久,谢念诚有些口干舌燥,也就端了杯茶自顾自休息。

等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坐他对面那个皮肤有些白净,细长眼睛的青年开口了:“谢兄,听说你考三千米的时候,是背着朋友一起过关的,佩服、佩服啊。”

话中说是佩服,可听起来怎么像是不服气?

谢念诚莞尔一笑:“林兄,换做你遇到同样的情况,你也会这么做的。”

主动搭讪的这位就是初试第一名的林先云。

所谓文无第一,林先云对谢念诚是不服气的,因为他知dào

,知dào

谢念诚三千米上作为的人,都会认为谢念诚才是第一名。

林先云的体能比谢念诚多拿了四分,也就是说,前面的文考谢念诚比他高了三分,林先云认为,谢念诚凭借的是文长而不是真才实学,所以他隐隐有些不服。

和谢念诚一对话,他对谢念诚就有了些好感,是啊,要是我的兄弟遇到困难,我也一定会帮zhù

兄弟的。

微微的一点敌意烟消云散之后,林先云再看谢念诚也就顺眼了许多。

两人很是客气的扯了几句后,谢念诚听到喊他的名字,起身抱拳道:“林兄,后会有期了。”

林先云回了个礼,坐回座位,闭上了双眼,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嘴角似乎有了些笑意。

谢念诚进了面试的房间坐好,抬头一看,前面五个人都是仪容不凡,看到每个人前面的名牌,还是小小惊了一下:

汪中正、宋凯中、朱长江、廖仁教、江卫!

好在他两世为人,所以很快调整好心态,做好了面试的准bèi



他的反应让四位初次见面考官心底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此子有大将风度!

这几个人自然不会走什么过场,朱长江直接第一个发问:“谢念诚,你对我社会党的纲领怎么看,认同吗?”

社会党的纲领大概就是要搞民主政治,然后发展经济、搞好民生。

谢念诚点点头,这纲领他是认同的:“朱先生,社会党的纲领如果能够贯彻落实,那正是每一个人都希望的。我个人非常认同!”

朱长江身体不好,见谢念诚回答的真心实意,满yì

的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照你们做事的方法,这纲领能实现那才是见了鬼了。”这话是谢念诚心里所想,自然不会说出来。

廖仁教接着问道:“你觉得我们大汉采用什么政治制度最好?”

谢念诚不假思索:“就目前来看,联邦制最好,因为大汉疆域万里,合众才能充分保障各地民众利益,也能保障国家整体利益。”

旁边宋凯中微微点了点头,廖仁教脸色就有些不好kàn

了,他是坚定的共和派,对联邦一向是反对的。不过这是个面试,他自然不会和谢念诚辩论,只是也无心多问了。

见廖仁教不问,宋凯中语气和善:“谢念诚,那你说说,大汉要想搞合众的话,当前德国、美国、俄罗斯、奥匈几国成例,效法那一家更好呢?”

“我觉得,可以择其优点而习之……这几国的做法都有值得学习之处,却也有不合我国国情之处,所以必须得我们自行取舍。”

宋凯中一听有了兴趣,鼓励道:“你都说说看。”

谢念诚开始讲诉他的看法:“德国之前和我们春秋战国时的情况差不多,德意志内部城邦众多,关卡林立,货币和度量衡五花八门,民众迫切需yào

一个货物自主流通的大市场,统一是必然的事……我们汉族人聚居的地方现在军阀林立,可以学学他们是如何实现统一的。”

“美国国民来源分散,各色人种之间泾渭分明,我们应该学他们各个民族之间如何和睦相处……但我国是各族聚居,这和美国截然不同,所以不能完全照搬他们的做法。”

“俄罗斯是以俄罗斯族为尊,联邦里其他国家都是附庸,俄罗斯族要是哪天衰弱了,整个帝国必将分崩离析,这其实是强拧的瓜,不会太甜,我们可以学学他们是对付少数想搞分裂的家伙的做法。”

“奥匈帝国是几个实力相近小国的联合,这种国体无论内外,只要遇到大难,整个帝国无论如何长久不了,我们可以学学他们内部国与国之间是如何和平解决重大争端的。”

面对五大巨头,谢念诚侃侃而谈,不管他说得对还是不对,起码他这份自信就能算是年青人中的翘楚了。

宋凯中点点头,谢念诚说的这些,他当然都有所了解,其中有些见解,他也是很赞同。

“不错,说得很好。”宋凯中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江卫在考场上亲眼见到了谢念诚的作为,对他很有好感,有心想再看看谢念诚在军事上的见解。

“谢念诚,你觉得革mìng

军要怎么做,才能区别旧军队?”

谢念诚想了想:“革mìng

军和旧军队最大的区别,那就是旧军队是为了军饷、为了上级的个人感情而战,而革mìng

军则是为了理想和信仰,为了全国老百姓而战!”

“说的好、说的好。”江卫毫不吝惜他的赞赏。

旁边汪中正心里对谢念诚的提醒很是感激,上午面试了十八个人,可以说个个都是不凡的青年,假如不是谢念诚的提醒,这些人要都成了竞争对手江卫的人,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汪中正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和谢念诚的交情,也就问了个中规中矩的问题:“谢念诚,你来青浦军校,是为了什么?”

谢念诚正色道:“我读军校是为了从军,我从军是为了参加革mìng

军,打倒军阀、驱逐列强、还我河山!”

这也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既不显得没志气,也不显得狂妄。

这个问题答完,几个主考官不再发问,纷纷亮出了自己的评分牌子,清一色的红色——面试是不评分的,只有通过、不通过两个档次,红色就代表通过了。

旁边工作人员道:“考生谢念诚,面试通过。”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谢念诚站了起来,向考官席微微鞠了一躬后离开了面试间。

里面五巨头对这个年青人也都有各自的看法,不过,城府一个比一个深的他们自然不会当众表露,只是互相说了些“这孩子不错”、“像个军人的样子”之类没有营养的政治正确的废话。

谢念诚走出面试场地,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广州的天气说变就变,进场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这阵子天边就飘起云来。

“**、一遇风云便化龙。”

看着面试场内外的未来的青浦军校的学生们,谢念诚想到用这么两句话去描述他们。

是啊,这些未来的军校生,之前的身份也许只是个青年学生,又或是工人、或是农夫,如果不来军校,他们中的多数一辈子将会在家乡默默无闻,平静的过完一生。

可他们选择了青浦军校,也就是选择了一条改变汉国、甚至是改变世界的道路。

大浪淘沙、沧海横流,不知几十年后,这中间能有几人化龙!

第八十六章 机要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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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完之后,谢念诚突然发xiàn

,如果要去念军校,那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很多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

四川老家那边的发展越来越快,广州这边梅岭基地的建设也是如火如荼,还有谢氏集团、缉私队、姚小歆那边成的“雪山娱乐公司”……

虽说这些事务他已经不用自己负责,但基本情况他还是必须要了解的。

洛丽塔虽然聪慧,不过到底年龄太小,过于复杂的计算、分析就做不到了。

更有些让谢念诚头痛的是,洛丽塔的心也越来越不安稳了。

现在洛丽塔每天帮谢念诚收发完电文后,看书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弹琴唱歌的时间却越来越多,看来这小妮子不是个做秘书的料啊!

怎么办?

谢念诚现在真心怀念雅典娜和晴子了。

他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绝密,现在上哪儿去找个又有能力、又能绝对信任的人呢?

谢念诚围绕这个问题想了良久,连大课下课了都不知dào



杨雨薇推推他的胳膊:“哎,放学了,想什么呐?”

“看我的样子就知dào

,遇到难事了啊。”在杨雨薇面前,谢念诚很轻松随意。

“说来听听,看我能帮上你不?”

“你?”谢念诚转头看着杨雨薇。

“我怎么了?难道我很笨吗?”杨雨薇有些不悦。

杨雨薇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她和多数女生长于文科不同,她各科成绩里最好的是数学!现在在经济系里面,从几次各科小测验看,她的成绩在系里应该是前三的水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谢念诚连忙否认。

看到谢念诚慌慌张张的样子,杨雨薇才饶过他,不予追究。

“杨雨薇……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了,不过,我的事涉及太多太广,她值得信任吗?”谢念诚问自己。

“雨薇,走,找个地方边吃边谈。”

谢念诚实在是缺人了,所以打算和杨雨薇好好谈谈,看看有没有把她骗来做苦力的可能。

吴永强和文德云见两人下课后就没搭理过他俩,知dào

有私事,腹诽几句“重色轻友”之类的话就知趣地遁了。

谢念诚和杨雨薇在学校食堂找了个小包间,随意点了几个菜。

杨雨薇先开口了,“你真遇到什么难事了?”

谢念诚道:“说难也不难,就是事情太多,有些忙不过来。”

杨雨薇从洛丽塔那里套到些话,知dào

谢念诚是个大忙人,聪慧如她看到谢念诚有些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知dào

他大概是怎么个想法了。

“你是想请我帮你忙,但又不太相信我,是吗?”

杨雨薇这个人值不值得相信?谢念诚路上已经想过:

首先,自己和杨雨薇都是新生,那杨雨薇肯定不会是谁派来主动接近自己的,杨雨薇背景上是靠得住的。

其次,杨雨薇这个人没有什么政治信仰,就凭自己和她的私交,也是靠得住的。

如果说有什么信不过杨雨薇的,那就是今后随着时间的变化,杨雨薇这个人要是不想帮自己做事了,那怎么办?

自己要找的这个机要秘书,那是能接触到所有核心机密的,肯定不能想不干就不干了。

谢念诚实话实说了:“雨薇,我要找人帮我做的事情非同小可,难度不大,可需yào

的时间实在太长,中间还不能换人,所以实在是不好找啊。”

杨雨薇奇道:“什么事情啊?我这人很有毅力的,需yào

一个月吗?一年吗?还是更多时间?”

谢念诚摇摇头:“我要找的这个人,要帮我做一辈子才行啊。”

杨雨薇心神不宁了,这个时代,有什么工作是会是要人一做就要做一辈子的啊?

“啊?他不会是找借口,实jì

是在向我表白吧……一辈子?一辈子?这是在向我求婚吗?不会吧,我们现在连恋爱关系都还没确认啊……难道……他真的喜欢我了吗?”

杨雨薇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眼睛不敢再看谢念诚,头下埋着,眼神透过流海偷偷观察谢念诚。

对面的谢念诚说是忧心忡忡可以,说是若有所思也行,反正左看右看不像是在表白。

“不像啊,向我求婚的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难道我想错了?”

“念诚,什么工作要干一辈子啊?你明说行不行?”

谢念诚犹豫再三,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人选,就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找一个机要秘书……我做的事情很多都是不能让别人知dào

的,所以这个秘书必须能够绝对保密,为了保密,这个秘书必须一直跟着我工作才行,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你把工钱开高一些,什么人招不到啊?”杨雨薇奇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明白吗?钱也许能买到命,但买不到忠诚。”

“嗯,那你说说,帮你做机要秘书,大概要干些什么事情呢?”

“其实也不是真要干一辈子,我估计也就是这三四年需yào

,之后呢只要不把这几年知dào

的事情说出去就行。至于说具体工作,就是把很多数据计算一下,然后整理成报gào

就行。”

杨雨薇这下懂了,其实就是“管家”之类的角色嘛。

“嗯,这样的人确实不太好找。”杨雨薇明白,这种事情谢念诚肯定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了。

两人吃了会儿东西,杨雨薇用有些开玩笑的口气问道:“念诚,你看我怎么样?听你说帮你做事好像每天花不了多少时间啊……我也能赚些钱补贴家用嘛。”

谢念诚道:“你不是都要出唱片了吗?还需yào

赚钱补贴家用啊?”

杨雨薇摇摇头:“我去打工都烦了,我不喜欢那种闹哄哄的感觉,其实我已经打算不再去唱歌了。”

她这话不假,她和林小曼其实都不打算去了,毕竟她俩都不是那种热爱音乐或是喜欢出风头、当明星的人。

杨雨薇又笑道:“谢老板,你要是请我,打算给多少工钱呀?”

谢念诚脱口而出:“要多少、给多少。”

“哟,口气不小嘛,我说一个月一万大洋,你能给吗?”

“只要你肯来,我就给。”谢念诚的话倒不是开玩笑。

“你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谢念诚说得很认真,杨雨薇自己也完全收拾起了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认真考lǜ

起做秘书的事情来。

不过这事情关系很大,杨雨薇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答案。

“我今天回去好好想想,过几天答复你可以吗?”

“嗯,好的,反正如果你愿意干,我有些话可要说在前面……如果肯帮我,工钱好商量,不过所有的事情必须绝对保密,假如泄密的话……”谢念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杀你全家、刨你祖坟”之类的狠话。

杨雨薇敏锐地观察到了谢念诚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机,心中一寒,脱口而出:“不会是杀了我吧?”

谢念诚知dào

,假如杨雨薇帮自己做事的话,很多事情她都会知dào

,也就不再隐瞒:“不,不是杀你,而是杀你全家……这下你还敢考lǜ

帮我做事吗?”

杨雨薇有些小怕:“念诚,你到底要做些什么事啊?能透点儿风吗?”

谢念诚想了想,“这么说吧,杀人、放火、走私什么的都干。”

杨雨薇这回是真犹豫了。

两人吃完饭也没再说话,谢念诚把杨雨薇送到女生宿舍楼后就自己回了院子,面对堆积如山的电报有些欲哭无泪。

“拖延症害死人啊。”

无奈之下,谢念诚拿出几个大空白本子,开始一封电报一封电报地整理起来,看这样子,没几天工夫是整理不好了。

谢念诚忙得是欲仙欲死,不远的女生宿舍杨雨薇也是转辗反侧。

她在问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

十八岁的她,从小被家里教育做个斯斯文文的好女孩,她做到了。

可之后呢?嫁个男人,相夫教子?这是自己想过的生活吗?

杨雨薇之前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帮谢念诚做事吗?

他说他做事的目的,是让每一个诚实认真做事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如果真是这样,好像是个很崇高的目标呢。

我如果帮他,也就是在做好事呢,而且,他还能开出那么高的工资。还有,我好像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假如帮他做事,那岂不是天天都可以在一起了吗?

可是,杀人、放火、走私……这些似乎很遥远的事情,真是那个斯文帅气的谢念诚做得出来的吗?

杨雨薇想到谢念诚拔枪打人的场景心里有些害pà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错事,他不会拿枪真打我吗?

我是帮他,还是不帮他呢?

谢念诚忙了多久,杨雨薇就想了多久。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是不约而同出来透气,在溪边小径偶遇了。

“啊,早。”

杨雨薇看到谢念诚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很开心遇到他的同时又有些担心。

“早呀。”

谢念诚看到女生布了些红血丝的美目,“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谢念诚的眼神里满是真诚,加上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就打散了杨雨薇心中所有的犹豫,“念诚,我想好了,我试试看吧,要是做不好,你可要多教教我哦。”

“雨薇,你真的愿意帮我吗?”谢念诚自己都不知dào

,他的心里的喜悦远远超出了找到个秘书应有的程度。

没了心结的杨雨薇回复了少女的俏皮:“你说的工资究竟给不给得起啊?”

谢念诚最不怕的就是谈这个,拍拍口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啊,要不,我先预支一年的工资给你?”

杨雨薇嫣然一笑:“不用啦,先存你那儿,以后需yào

用的时候,你再给我好啦。”

第八十七章 强心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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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日,青浦军校公布录取名单,苏桅、黄雪、吴永强、文德云几个一大早就来喊谢念诚去看榜。

谢念诚自己心里有数,加上今天上午是和曼德里安每月一次的通讯联络时间,他就没有去了。

曼德里安和谢念诚的日常联络是通过德国领事馆完成的,但如果有很重yào

的事情,从保密角度出发,还是和谢念诚这边直接联系,时间是每个月的十号,汉国时间上午十点。

谢念诚坐在书房,翻看着最新出版的《广州日报》。

社会党办的报纸当然要重点报道青浦军校发榜的消息,报纸上讲,青浦军校一期共招收正式学生一千二百人,分了有步兵、炮兵、辎重、工兵、政治几个科。

这几科里面最重yào

的自然是步兵科和炮兵科,步兵科将要招收八百人,其他炮兵、辎重、工兵和政治科各一百人。需yào

指出的是这个政治科算得上是一个创举,以后新的革mìng

军中将不再有“监军”这个职位,取而代之的将会是“社会党党代表”,政治科所培养的,就是“党代表”。

不过,对军校的报道还只是在第二版,今天的头版头条,是朱长江、宋凯中、廖仁教、汪中正这几大社会党巨头宣bù

将一起北上,赶赴京城,准bèi

开年的国会选举。

谢念诚看到这个消息后,对汪中正隐隐有些失望。

看来这汪中正还是没有江卫看问题看的透彻啊,政治利益的取得始终要靠实力,所谓选举、谈判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汪中正去京城,那是在舍本逐末了。

本来谢念诚是想躲在汪中正的羽翼之下,可现在这汪中正选择了北上参加议会斗争,让谢念诚心中的危机感显著加强。

心中不安的谢念诚很快就被注射了一只超级强心剂:报务室里,新任机要秘书杨雨薇正在洛丽塔的帮zhù

下接收并译出了一份长长的电报。

谢念诚现在使用的密码机是德国最新型号的密码机,没几百个人一起努力是不会被人破译的,他相信现在的汉国,没人能找的到几百个专家,然后专门用来破译他这个学生的电文。

洛丽塔还小也就罢了,对电报上的内容没啥概念,杨雨薇拿着电文的手就有些不稳了,俏脸有些发白,对谢念诚真zhèng

的实力,她算是有了直观的印象,电文是曼德里安发过来的,大意如下:

“谢,你需yào

的武器装备和机器设备、军事教官、技术人员已经上船,下月到广州,请做好接收准bèi

。你的朋友,冯.曼德里安、莉莉·玛莲。”

电文后面厚厚一叠是相关物质和人员的清单。

武器清单:

毛瑟步枪:20000支,Mg-20轻机枪1000挺,步机枪子弹2500万发;

Mp-17冲锋枪5000支,毛瑟手枪5000支,冲锋枪、手枪子弹1000万发;

Mg-60重机枪500挺,子弹1000万发;

60毫米迫击炮400门,炮弹20万发;

80毫米迫击炮200门,炮弹10万发;

120毫米迫击炮56门,炮弹5万发;

70毫米步兵炮72门,炮弹10万发;

85毫米加农炮36门,炮弹2万发;

105毫米榴弹炮36门,炮弹2万发;

高性能黄色炸·药500吨,雷·管20万个;

步兵手榴弹20万枚;

刺刀、工兵铲、野战帐篷若干;

各型枪管、炮管等配件50000件;

设备清单:

步机枪子弹生产线两条;

冲锋枪、手枪子弹生产线两条;

迫击炮炮弹生产线四条;

步兵炮炮弹生产线一条;

加农炮炮弹生产线一条;

榴弹炮炮弹生产线一条;

配套车床、设备若干;

人员清单:

步兵教官20人;

炮兵教官20人;

工兵教官20人;

军工技术人员40人。

从杨雨薇手中接过电文,谢念诚看了之后道:“回电……”

“亲爱的曼德里安先生,谢谢您的慷慨,我们汉国人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总有一天,汉国会和德国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杨雨薇记下电文,交给了洛丽塔,现在的她,还不会收发报。

“念诚,这电报说的是真的吗?”

谢念诚点头:“没错,曼德里安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啊?”

谢念诚道:“我说这些东西是他白送的,你信吗?”

见杨雨薇一副“你当我是白痴吗?”的表情,谢念诚心里估算了一下:“除了人,光说东西,这单子上加起来至少价值一千五百万大洋。”

一千五百万大洋……

杨雨薇的小心肝有些承shòu不起这个数目了,她实在没想到谢念诚的事业做的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是一千五百万大洋。

这边谢念诚看着这份清单,对曼德里安是无比感激。

这批武器装备,是谢念诚根据德军一个步兵军的武器清单做了些取舍得来的,多要了些轻武器、少要了些重武器。

即便少了些重武器,光从从火力上讲,这批武器还是相当于现在汉国二十万军阀部队的火力!

要知dào

,多数军阀部队,连级单位没冲锋枪、机枪,团级单位没小炮。而100毫米以上的野战火炮,现在全国都没有成建制的部队!

发了、发了啊!

有了这批武器,用上一年半载招到一两万合格的士兵,占领全川应该毫无悬念了。

可惜,随着谢念诚的思绪向后延伸,他的喜悦没持续多久就烟消云散。

是啊,高兴个什么劲呢?

这些武器不过是英法美德这些一流强国一个军的步兵装备而已。就算是弱一些的日本,三到四个师团就有这么些装备了。

如果说拿这些武器去和强国干,实在是不够使啊。

没多久,外面苏桅、黄雪、吴永强、文德云几个看完榜回来,个个兴高采烈,想来是都被录取了。

谢念诚叫上杨雨薇和洛丽塔,几个人好好搓了一顿后,谢念诚独自驱车到德国领事馆找到了威廉,带着他一起去了梅岭。

谢念诚一路考lǜ

:“这批武器到了广州之后,肯定要先在梅岭存放上一段时间,要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才能拿出来装备部队。”

“广东现在也是乱的很,现在广州城一带的滇军、桂军经常有些不听话。粤东一带北京督军团任命的粤督陈明所部也一直和社会党貌合神离,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出来闹事……梅岭这边要是存放了军火,万一被人劫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现在的梅岭,无论是人员还是建筑,离‘万无一失’几个字差得还很远。”

“据威廉自己说,他对军事上的事情,是样样精通,那晚在码头,看起来这家伙肚子里还真有些货,就让他给梅岭构筑一个较为完备的防御体系吧!”

“谢,我的小公主呢?”威廉打断了谢念诚的思绪。

“去去去,你装什么傻,当我不知dào

啊,你昨天不才去找过她吗?”威廉在洛丽塔那儿吃了好几回瘪,早被谢念诚看在眼里。

……

谢念诚和威廉到梅岭的时候,水鬼和老黑都在基地,夏娜带了些人开着快艇出去“缉私”了。

老黑一路解释:“诚哥,不是我们没拦娜姐,实在是拦不住啊,娜姐这些日子已经把方圆百里的海匪全都剿灭了,现在到处都传开了,广州近海出了个‘红发女魔’……昨天娜姐就开着那几条快艇,带着一班子兄弟去了三百多里外去剿海匪了。”

水鬼也赞道:“我水鬼在海上混这么久了,在娜姐面前真是自愧不如啊,娜姐真是个天生在海上吃饭的人……那些海匪的钱不管怎么藏,娜姐都能让他们交出来,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百多万大洋的收获了……依我看啊,以后娜姐从海匪那里搞到的钱都已经能养活梅岭这里的兄弟了。”

谢念诚摆摆手:“我来主要不是说这事的……我看,现在梅岭修得不错,但还是不够,记住,梅岭要修成一个要塞,明白吗?人手也还要多招一些。”

见两人在等待进一步指示,谢念诚也就说出他的想法:

“我的要求很简单,两条,第一,梅岭这边的人手要再多召集一些,以后要有一千人,不过还是那个要求,要可靠,只要忠心,不一定非要川人;第二,要塞修好后,要能挡住一万人的进攻……至于要塞怎么修筑,由威廉来安排。”

“诚哥,一千人挡住一万人进攻?不容易啊!”

谢念诚笑道:“如果装备的都是那天那帮德国人的家伙呢?”

水鬼一听激动了,“要是装备的都是那些德国人的家伙,诚哥,别说一万人了,就算来十万人,也是送死啊!”

听到谢念诚有让自己干苦力的意思,威廉连连摆手:“谢,我最近很忙的,没有时间来这里修要塞。”

“真可惜啊,洛丽塔最近喜欢上了玩冲浪,等过几天夏娜回来,她就要过来玩几天的,你知dào

,我很忙的,要是没人陪着,我可不放心让她来玩呢。”

威廉眼珠一转,拍拍脑袋:“谢,我刚才忘记了,我的年假这个月再不请就要过期了,我明天就来梅岭好不好?这里风景不错,你知dào

,我也很喜欢玩冲浪的。”

感情让人变蠢,这话还真不假。

谢念诚心道,这回又赚了这个洋鬼子一回!不过回头得给洛丽塔打声招呼,可不要被这个家伙骗了!

想到这些谢念诚忽然一愣,哥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英明神武,岂不是说明哥还是没恋爱过吗?

第八十八章 举手之劳

什么样的兵是好兵?

谢念诚和他的几个手下都不知dào

,他们知dào

的是,现在自己一方的势力在广州发展遇到了瓶颈。

人、财、物里面,现在缺的是人。

按照谢念诚的想法,汉兴、缉私队、梅岭守备队加起来应该要有两千人左右的规模才可以,可是张承岳几个反应上来的情况是,在广州,可能招收不到合格的兵员了。

现在的几百个人,基本上已经把在广州一带打工的川人里面适合当兵的都招了,在广州本地招人,实在不是个好的选择。

广州、上海、北京,甚至放宽到世界范围看,伦敦、巴黎、柏林、纽约、东京、大阪这些繁华的大城市都不是招兵的好地方,原因很简单,在好地方长大的人,无论是吃苦精神还是体力都不算好。

几个人把难题反应给谢念诚之后,谢念诚开动脑筋从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开始搜索,“上哪儿去找好兵呢?”

……

莽子带着几个手下,开着两辆拉风的吉普车,在土路上颠簸。

“头儿,飞哥怎么想的?广州那么多人,干嘛到这么远的地方招兵啊?”

莽子穿着谢氏陆军军服、头戴野战钢盔,手里把玩着一只mp17冲锋枪,“管那么多老球,飞哥咋个说就咋个整噻。”

吉普车后面几公里,是两辆吉普车带着的十几辆卡车车所组成的车队,路是土路,颠簸得厉害。

吉普车的后排,坐在谢念诚旁边的杨雨薇颠簸之下,不时和谢念诚身体发生接触,心里甜丝丝的。

“咣当!”

在过了一个大坑后,杨雨薇一阵天昏地转,差点儿吐了出来。

“雨薇,叫你别来的,看吧,晕车了不是?”谢念诚轻轻拍着杨雨薇的后背道。

“承岳,看着点儿开嘛。”谢念诚又对前面开车的张承岳喊道。

“是、队长。”

张承岳嘴上答yīng

,脚下却又加大了油门,他可不能输给夏娜这个小姑娘。

夏娜和洛丽塔在后面的吉普上,已经是几次长鸣喇叭了示意要超车了。

后面当头的两辆卡车上,都架着重机枪,显得杀气腾腾。

这次带了将近一百个人去粤西的云岭县招兵,是谢念诚的主意。穷困地区山民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今天去云岭,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招到好兵。

出广州三个多小时了,山地和丘陵开始多了起来,逐步走出了社会党直接控zhì

的地区。

……

云岭县大半面积都是山,在这个年代,有山自然就有土匪。

巡山的土匪远远看到两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连忙去报gào

这儿的山大王,“大哥,有车来了。”

莽子他们开的吉普车是最新型号,这些土包子哪里见过?

土匪大哥一挥手,“老三老四,你们带几个弟兄找好地方看着,其他人跟我走,下山看看去。”

两百多米高的小山下的公路上,设了几道路障,正是这些土匪所为。

大哥到了山脚,莽子带的两辆车离路障还有五十米左右停了下来。

大哥和他的手下们看着莽子他们浑身的行头,眼睛都馋掉出来了……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帅气的车子,这么威武的军服。

“大哥,怎么办?”一个土匪问道。

大哥也很犹豫啊,好几天没开张了,可今天来的这两辆车,一看上去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去看看,问问是什么人。”

身边一个心腹走到离莽子的车十米左右的距离,“¥&(#&))(*)。”

这家伙讲的是云岭口音,要是广州那边的口音,莽子几个还能听懂,这云岭口音他们听起来就云里雾里了。

莽子混了几年,勉强能说点儿官话:“对面的,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要去云岭县城,快把路障搬开。”

莽子的话土匪懂了,土匪跑回去和大哥说了几句。

大哥看到了莽子他们手里的mp17冲锋枪,不敢来硬的,眼珠子一转,用当地方言道:“就说我们是县里的民团,在这儿把口子的,问他们带着货没有,带了货就交税,没带货就放行,等车开到面前,一起动手,抢了就走!”

喽啰们得令,分出几个把路障搬开,开始的那个努力用官话喊道:“我们是县里的民团,你们车上有货没?有货要交税,没货就放行。”

莽子一笑,对旁边兄弟道:“呸,他们能是民团?我看肯定是土匪。”

“莽子哥,你咋个看出来的哦?”

这个时代,民团和土匪打扮、武器真心没啥区别。

莽子道:“你们看仔细了,对面一个个身上软趴趴的,一看就是老烟鬼,民团里的兵有几个那么有钱,一直买的起大烟吃啊?”

“莽子哥,那咋个办?”

“飞哥说了,我们只是尖兵,有情况的话,要等大队人马来了再说。”

莽子下了车,遥遥喊道:“我们后面车运了货,你们等会儿。”

大哥一乐,看来这帮子外地人是什么公司走货的吧,这公司制服倒蛮好kàn

的,不过,过一会儿就都归本大爷了。

土匪大哥根本不怕是陷阱,等会儿要是真有什么不对,他带着兄弟们往山上一跑,随便转几个弯儿,这帮外地人就会被甩掉了。

张承岳眼神很好,远远就看到了前面路上的路障,“队长,前面好像有情况。”

谢念诚道:“今天,我是去招兵的,其他的事我不管,你看着办。”

张承岳被谢念诚上过几次课,成熟了不少。

他让车队停了下来,站起来对装满了人的前两辆卡车说道:“等会儿开车到了路障那边,见人就打,明白吗?不留活口!”

“是——”

接到命令,两辆卡车上的重机枪射手把手放到了扳机之上,副射手打开弹药箱,准bèi

送弹,其他人也把mp17冲锋枪上了膛。

“队长,这个安排怎么样?”

谢念诚点了点头:“不错,很好,你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

“嘿嘿,队长,前面那帮子拦路的肯定是土匪,如果是好人,莽子早过去了,怎么会离他们有段距离呢?”

……

这边莽子见后面车队来了,当头的是卡车,明白谢念诚和张承岳要干什么,忙翻身上了吉普车,车上的人也都暗暗握住枪,准bèi

开火。

路障这边的大哥见卡车来了,犹豫了。

这车队十多辆车,就算一辆车三个人,这人数上自己这边也就不占便宜了,就算有点地利,可硬拼一场,实在没意义啊。

那边卡车就要到了,没有减速的意思,车上人的枪口都指向了自己的方向。大哥心知不妙,抬枪就喊“打!”

两边几乎同时开火,可怜三十多个土匪里面,步枪手枪加起来只有十来只,还都是单发枪,开火时候距离五六十米,稀稀疏疏十多发子弹飞出去,一点肉都没有咬到。

车队这边两挺重机枪和二十多只mp4冲锋枪在同样的时间里,射出了几十倍的子弹,虽说是在车上行进中射击,还是有几个土匪中了弹。

其中一个土匪胸口中了一梭子重机枪子弹,整个人都被打裂了,上身和下身分离,奇惨无比。

土匪们哪里见过这么密集的火力?慌慌张张分散还击之下,更是打不中几十米之外的目标。

为了减少伤亡,谢念诚车队也停住了,所有人都接着车作为掩体和土匪们对射,几个臂力大的开始远距离投掷手雷。

几声爆zhà

之后土匪们战意全无,丢下十几个死伤的,其他的都跑进了山。

不做死就不会死,这帮土匪的确也太没眼力劲了,看到这么霸气的装备还敢打主意,被打死也怨不了任何人。

杨雨薇在双方交战伊始,就抱着头趴到了谢念诚的腿上,听到周围爆豆般的枪声,她贴着谢念诚,心里却不慌张。等枪声停下,她重新坐了起来,头发被硝烟熏得散乱了一些,身着军服的她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念诚,不会错打了好人吧?”

杨雨薇第一句话有些让谢念诚出乎意料。

看来这真是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啊,谢念诚拉住杨雨薇的手,杨雨薇感觉谢念诚手似乎有电一般,让自己整个人有些酥麻,微微一挣没有挣开,脸开始发烫。

“走,下车去问问你就知dào

他们是什么人了。”

杨雨薇松了口气,手和谢念诚的紧紧扣住,人顺从的跟着谢念诚下了车。

两个穿军服的人架了个腿部受伤的土匪过来,谢念诚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旁边张承岳一梭子打死了地上一个重伤的土匪,恶狠狠道:“你说实话,留你条生路!”

那被架着的土匪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努力说着官话:“老、老、老爷,我们是、是土匪。”

“谁的手下?”

“我、我们大哥叫云老六,被、被打死了。”

谢念诚点头表示清楚了,莽子带着人把三个轻伤的土匪丢到了路边,留下了些药。

等谢念诚的车重新启动后,莽子几个找了个麻袋,把那些被当场打死或是补枪打死土匪的头割了下来装好后系到了他们那辆车的后面。

这一切杨雨薇没有注意到到,她此时正和谢念诚在颠簸的吉普车后排卿卿我我,外间的一切,已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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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好兵(求收藏)

PS:好吧,巨火承认,自己是个女生,写不出那种高大上的铁血男儿,笔下的都是自己理解或者是接触过的男人的样子,在情感描写方面过于文青,但巨火是认真写了的,希望能写出一本不一样的架空民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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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继xù

向县城开进,一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云岭县虽然处在汉国最发达的省份之一,可普通百姓的日子还是很拮据的,这从路上的行人衣着打扮就能看出个大概。

云岭县城在山间的一块平地,县城城墙不高,莽子几人到城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几个团丁,互相看看,都不敢上前询问。

这车队,车上人的打扮,加上刚刚打完仗的那种杀气,都让这几个团丁有些害pà



谢念诚在城门口往城里看了看,城里的街道狭窄,估计也没啥宽敞的地方,就让莽子带着车队在城外一片空地停了车。

莽子留了十几个人看车,其他人全副武装到了门口。

这时的县城门口除了那几个哆嗦的团丁,其他摆摊的小贩和行人都没了踪影,兵过如篦这话可不是假的。

谢念诚吩咐下去,让大伙儿列了列队,就要进城。

县城里主街道两个人快步过来。

莽子几个人举起枪:“站住!”

谢念诚看到,来的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个子都不高,脸上颧骨凸起,一看就是广东本地人。

那四十多岁的开了口:“长官,鄙人云岭县县长秦好,不知诸位长官来本县,有何贵干啊?”

张承岳使了个眼神,莽子跑到空地把装了人头的麻袋往秦县长面前一方:“秦县长,你看看麻袋里面的东西,可认得么?”

秦县长旁边的跟班打开麻袋,一堆血淋淋的人头进入了秦县长的视线。

这秦县长看了几眼,脸色不变,拱手道:“各位长官,这云老六祸害乡里好些年,今日恶贯满盈,苍天有眼哪,我代表云岭县的父老乡亲,多谢了。”

这县长还算是个人物。

旁边杨雨薇拉拉谢念诚的衣角,谢念诚只觉的一股热气传入耳朵:“念诚,麻袋里装的什么啊?”

谢念诚耳朵有些敏感,这气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不禁又伸手过去握住柔荑,“你千万别去看,看了保管你几天睡不着觉。”

杨雨薇吐吐舌头,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张承岳过去和秦县长握了握手:“秦县长,我们是广州缉私总队副总队长张承岳,今天来贵县,是想在贵县招些新兵,不知县长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秦县长松了口气,大头兵到地方上来,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如果真只是招兵,那是一点儿问题没有。

“久仰久仰啊,张队长,这县学里面有个操场,地方宽敞,要是想招兵,去那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张承岳点点头:“有劳秦县长带路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了起来:“张队长,不知这次贵部想招多少人?有些什么条件?若不嫌弃,我可以代为向本县子弟宣传宣传。”

张承岳喜道:“那可太好了,我们想招一百个人左右吧,具体条件我们都有小册子,请秦县长过目。”

张承岳的卫兵从随身公文包里摸出一本几页纸的小册子,秦县长翻看之下,也是啧啧称奇。

这小册子的封面印了个英武的军人,里面的内容不多,对新兵的要求简明扼要:

第一:年龄:16-25岁,未婚,非独子;第二、身体健康,无疾病;第三、体能测试合格后录取,识字者优先;第四、入伍后,起薪六个大洋每月。

秦县长道:“贵部的军饷,实在不少啊。”

张承岳笑道,“不多开军饷,怎么招得到好兵啊。”

这个时代的军阀部队,一个月若是能开到五块大洋那就算是高的了,不少穷的部队军饷只有两三个大洋,就这还拿不齐全,大多让长官给贪墨了。

谢念诚和杨雨薇走在队伍的中段,这县城的街道不宽,卫生状况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太好的味道,杨雨薇微微皱眉。

“雨薇,这儿可比你家乡差远了吧。”

“嗯,我家乡真的很美,你有去过杭州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谢念诚一时间“诗兴大发”。

杨雨薇喃喃道:“念诚,你这词写得太好了,是在哪儿写的呢?”

“几年前,我随家里长辈从四川顺江而下到了上海,路上看到江南风景,一时有感而发写下的,可惜倒是没有去过杭州,这回南下到广州在火车上远远地看到过……听说过西湖美景、心向往之啊。”

杨雨薇声若蚊鸣:“你什么时候想去,我带你去呀。”

这几个字谢念诚听的是清清楚楚,嘿嘿,要是到了西湖边,我把苏大学士的诗一吟……那时候,嘿嘿……

“你傻笑什么?”杨雨薇美目一瞪。

“没什么、没什么,我看到那边的小吃,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去看看吧。”

张承岳的这只部队根本没啥军纪可言,进了城后,除了莽子和张承岳的十几个亲信还走在一起,其他士兵毫无队形可言。要不是他们的衣服太帅气,看上去不像坏人,早把旁边人吓跑了。

谢念诚和杨雨薇两人来到旁边小摊,这摊儿卖的是四会濑粉和豆花。

女孩子都是爱吃小吃的,杨雨薇看到晶莹透亮的粉,再看看谢念诚,那眼神像极了向主人讨食的猫咪。

谢念诚摸出几个角子,“一样来一碗。”

两人坐下吃完小吃,肩并肩一路逛了过去。

杨雨薇小声道:“你不用做事的吗?”

谢念诚自信满满:“我只负责最大的事,要是什么都要我管,还不累死我啊。”

杨雨薇翻个白眼,“你明明就是偷懒。”

谢念诚低声道:“现在陪你,就是最大的事。”

……

几十个威武的士兵就是最好的活广告,他们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围观,尤其是那些衣衫褴褛的男青年们,更是个个眼里发光。

在得知今天要招兵之后,本地的年青人们奔走相告,不到一个小时,县学的操场就来了黑压压一大群人。

在秦县长的全力协助之下,张承岳很快就派人布置好了登记处和体检处。

谢念诚制定的招兵流程不复杂,先是登记处简单问些问题、登记姓名,然后去体检处简单检查一下,然后围着操场跑两圈,看看没大问题就可以收了。

谢念诚和杨雨薇站在登记处旁边看了会儿,谢念诚对报名的这些广东小伙儿非常满yì



杨雨薇问道:“念诚,为什么不在广州招兵,要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招呢?”

谢念诚道:“你看看,通过我们选拔的那些人,和你在广州、你家乡杭州看到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说实在的,进了县城,杨雨薇的视线就基本没看其他男人,听谢念诚这么一说,她开始观察起通过了选拔的本地青年来。

“嗯,我观察了一会儿,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杨雨薇道:“我觉得,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些人看上去很淳朴,感觉都很老实,然后就是感觉他们虽然瘦,但都很结实。”

谢念诚做了个有些夸张的表情:“哇,你的观察力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这是星爷的经典台词,用来哄杨雨薇那是足够了。

杨雨薇被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我说对了吗?”

“没错,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了。”

谢念诚那个时空,最精锐的士兵都是出身农家,尤其是山区的农家士兵。谢念诚其实是不知dào

原因何在的,但他身为穿越者,既然知dào

了结果,何必去管原因?反正就到贫困山区招兵就对了。

在杨雨薇面前,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开始发挥他的忽悠大法:

“山区的孩子,从小爬山下坎的,身体的敏捷性、平衡性都要好于平原地区。”

“山区的人,从小站的高、看的远,视力也好。”

“山区这边穷,一个月给五块大洋的军饷,他们可以给你卖命……想一下,要是招杭州、广州这些富裕地区的兵,估计一打仗就都逃跑了。”

谢念诚瞎编了些理由,杨雨薇半信半疑。

不过在感情光环和谢念诚能力光环双重光环笼罩下,杨雨薇频频点头,还努力记住了这些“理论”。

等通过选拔的人数到了一百,谢念诚示意,可以停止了。

张承岳有些不太理解“队长,我看这里的人都不错啊,回去操练几个月,应该都是好样的,怎么不多招一些呢?”

谢念诚道:“承岳,你想想,要是我们在一个地方招个三五百人,他们进了部队,会怎么样?我们要是在五个地方各招一百人,那又会怎样?”

张承岳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还是队长考lǜ

得周全啊。”转身去告知秦县长,招兵结束。

杨雨薇不懂:“念诚,一个地方不多招些,跑几个地方招又是为了什么呢?”

谢念诚解释道:“雨薇,你想想,要是一个部队里的人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他们是会抱团呢?还是会听不认识的人的命令呢?”

“哦……”

杨雨薇想了会儿,看着谢念诚的眼神有些迷离了:“念诚,你十七岁是吧?”

“对啊,怎么?”

“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啊?”

“哈哈哈,因为,我是个天才嘛!”

哦哦哦哦……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从那些被挑中的青年处传来。

这是他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作为安家费的预支的三个月军饷,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五个大洋这么多的钱。

在莽子带领的十几个精锐的护送下,谢念诚、杨雨薇、夏娜和洛丽塔赶回了广州。

张承岳和大队以及新招的116名云岭子弟,将在来日返回梅岭,毕竟,要让这些青年有再回家看看的机会。

此时笑容满面的青年们不知dào

,这次一别,他们中许多运气不好的,此生再没有见过爹娘。

第九十章 家底

初冬的广州,凉风习习。

杨雨薇在小院里,看看天上的星空,又看看书房里灯光下的人影,没有半点儿寒意,反倒是暖意重重。

这几天,谢念诚、洛丽塔和她忙得是昏天黑地,洛丽塔的指头发报都发肿了。

没办法,军校要求十二月二十八日之前报到,谢念诚想要全面梳理一下现在各方面的情况,不狠狠辛苦几天,是完不成的。

几天下来,他们三个工作很默契。

洛丽塔的任务是收发电报,杨雨薇则对电文进行基础性的整理,谢念诚那边汇总写成文件存档,最后由杨雨薇校对复核。

这几天忙起来的时候,杨雨薇顾不得去思考那些文字和数字背后的意义,现在,她的任务完成了,再回头想想那些文件,心底的震撼感无可复加。

屋里那个尚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实实在在是个大人物了。

在那些薄薄纸片的背后,有多少人在为了这个少年在工作?在那些或大或小的数字背后,是多少物质、军火和金钱?

有了这么多的人和钱,那个少年完全可以一辈子奢侈地生活下去,可为什么他要去读军校,当一个军校生?去吃那么多苦?

杨雨薇深深吸了几口冷气,走进书房,看到还在伏案工作的谢念诚,心里柔情暗生……不管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就尽我所能,去和他一起做吧。

杨雨薇拿过谢念诚已经冷了的茶杯,为他重新泡了杯茶,再给自己的杯子加了水,坐到另一张书桌前,慢慢翻看起谢念诚已经整理完毕的文件:

“大黑山基地建设进展报gào

……”

“双阳技工学校、双阳留学预备学堂建设进度报gào

……”

“双阳民团报gào

……”

“大黑山守备队报gào

……”

“汉兴旅欧同学会工作报gào

……”

“汉兴工业园区建设规划……”

“梅岭基地建设报gào

……”

“广东汉兴社工作报gào

……”

“四川汉兴社工作报gào

……”

“特勤局工作报gào

……”

“缉私总队工作报gào

……”

“谢氏集团年度报表……”

“谢氏集团欧洲分公司工作报gào

……”

“汉兴集团总部工作报gào

……”

……

这些报gào

,杨雨薇最后拿在手里细看的,是那份“旅欧人员情况汇总”。

这是厚厚的一叠文件,每张表的左上方都贴了2寸照片。

杨雨薇快速翻看后,从厚厚一叠里抽出了一张。

黑白证件照也掩盖不了主人的美丽,杨雨薇看着照片上那张玫瑰盛开般的娇容,神色复杂。

杨雨薇此刻手里拿着的,正是赵珂的档案:

赵珂,女,汉历1994年11月13日生,四川成都人。

身高:166公分,体重48公斤。

就读学校:柏林大学经济学系。

女人总是喜欢攀比的,杨雨薇手里拿着赵珂的档案,伸手拿过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认,赵珂的容貌实在不在自己之下。

“好吧,你虽然很好kàn

,尽管你们是青梅竹马,现在你在德国,我可就在他的身边,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杨雨薇开始胡虽然思乱想。

……

谢念诚笔总算是停了下来,揉了揉手腕,他开始从第一张纸看了起来,这是他亲手一字一字写下的情况汇总:

“大黑山基地,由兵工厂、军事研发中心、民用品研发中心三大板块构成,现大黑山基地的房屋、道路、水电建设基本完工,研发中心已经由成都搬迁到大黑山,现有工作人员218人,军事研发中心、民用品研发中心工作正常,兵工厂的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展开。存zài

问题:研发经费、技术人员还需补强。负责人:叶小秋。”

“双阳技工学校,校舍、实训车间已经完工,教职人员109人,预计新年后正式招收学徒,学制两年,学费、食宿费用全免;第一期招生规模2500人,分车、钳、焊等几大工种。负责人:谢信义。”

“双阳留学预备学堂,校舍已经完工,教职人员36人,预计新年后招生,第一期招生规模190人,学费、食宿全免,主要学习算学、科学、外语、体育。负责人:叶小秋。”

“大黑山守备队,现有官兵200人,防御工事基本完备,未来将继xù

增加工事和人员,最终达到500人的规模。存zài

问题:武器装备落后。负责人:樊鹏举。”

“汉兴旅欧同学会,成员共138人(含后加入新成员),学业顺利。存zài

问题:部分学生德语水平偏低,学习难度不小。负责人:赵珂。”

“汉兴工业园区,目前已经在流华县西部买地1950亩土地,均为小丘陵,属低产田,下一步将尽快平整土地、修建道路、接通水电。目前,钢铁厂、机械厂、化肥厂、水泥厂、发电厂已经在园区内进行前期工作。现有正式工作人员60人、临时工人2400人。负责人:徐文长。”

“梅岭基地,住所、宿舍、靶场、码头、要塞、工事均已经建设完毕,目前正加紧招收、训liàn

新兵。官兵共870人,分为守备队和海洋巡逻队,其中,守备队700人,海巡队170。存zài

问题:广东新兵和四川老兵交流有些障碍,部队缺乏完整军令。总负责人:水鬼,守备队队长:水鬼;海巡队队长:夏娜。”

“广东汉兴社,有成员80人,外围成员430人,负责码头经营相关事宜。负责人:老黑。”

“四川汉兴社,有核心成员600人,外围成员2600人。存zài

问题:外围成员可靠性不够。其中,成都区成员1800人,负责人樊鹏举,有枪910枝;川东区成员660人,有枪350枝,负责人周石生;川南区成员600人,有枪300枝,负责人李小海。”

“特勤局,局内工作人员38人、外围情报人员166人。存zài

问题:人手不够,合格的情报人才不好找。负责人:黄英杰。”

“缉私总队第一大队,官兵710人;另有外借官兵80人。存zài

问题:新旧官兵关系处理和管理还没走上正轨。负责人:张承岳、莽子。”

“谢氏企业集团,2012年预计销售收入3658万大洋,纯利润810万大洋。负责人:谢信智。”

“谢氏集团欧洲分公司、谢氏航运,营运收入60万大洋,负债600万大洋(德意志银行)。负责人:谢信勇。”

“汉兴总部,官兵三人。负责人:谢念诚。”

整理完报gào

,谢念诚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些报gào

里加起来看,现在他手下已经有8000多人了!

人多了,这条例和军规不立起来可不行啊。

谢念诚很是后悔,上辈子尽追赶潮流去了,什么流行看什么,就是很少看战争影片,诸如《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类的,明明那些老电影里经常唱的,可自己怎么完全没印象呢?

算了,还是抄吧,谢念诚拿出威廉帮忙翻译好的德军军规,根据汉国国情进行相应修改后,加上了标题:“社会革mìng

军汉兴部队军规36条。”

谢念诚一时不知dào

给自己手下的部队叫什么番号好,就临时自己给自己安排了番号。

有了军规,谢念诚开始琢磨军队待遇的事情,他手下的官兵从无到有才几个月,自然没有成体系的待遇。

搞民事的人待遇好说,让叶小秋、谢信勇他们根据现在企业的待遇制定就行,可军队的待遇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想来想去,谢念诚制定了一个草案:

部队军衔:1到5级,

相应军饷:5、10、25、50、100。

各独立单位负责人为5级,新兵为1级,其他人多少级,由负责人自行确定。

这当然只是个没有办法的权宜之计,等到将来正式建军的时候,再分派职司吧。

……

谢念诚把整理好的简明情况汇总交给杨雨薇校对,杨雨薇认认真真看完,看到最后一张,“汉兴总部,官兵三人。负责人:谢念诚”,不由笑出声来。

谢念诚正养神,睁开眼道:“雨薇,你笑什么?”

杨雨薇指着最后一张报gào

道:“我在想啊,要是别人知dào

,那么多的工厂、基地,那么多的人,指挥他们的总部就只有三个人,会怎么想?”

今天的杨雨薇穿的是一条淡青色长裙,领口开得有些大胆,眉目间化了淡淡的妆,一头披肩发在灯光下更显乌黑闪亮,最显眼是她那微微张开的红嘴,娇艳欲滴。

两人的距离很近,灯下看美人,再加上杨雨薇身上好闻的味道,谢念诚有些躁动。

杨雨薇没有意识到自己对谢念诚巨大的**力,还在那里咯咯轻笑,谢念诚忙喝了一大口茶,好歹是压制住了兽性。

“我们三个人,指挥几千个人算什么呢?你看着吧,我们这个汉兴总部啊,以后要指挥几万人、几十万人、几百万人!”

“行、行、行,谢总司令。”

“咕咕”,谢念诚的肚子响了。

杨雨薇笑道:“谢司令,你是不是连自己都没指挥好啊?”

谢念诚看看表,晚上十点了,“哎,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你也饿了吧,走,一起出去吃饭。”

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洛丽塔一下子醒了过来:“啊,你们完了吗?饿死我了,我要吃烧烤、我要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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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开学典礼

汉历二〇一三年一月一日,青浦军校开学典礼在青浦军政大学隔壁的军校校址举行。

十个人一间的大宿舍打扫得干干净净,谢念诚和同屋的学员个个换好了学员装,在屋里等待着朱长江一行人的视察。

按照安排,上午九点左右,社会党总理朱长江、青浦军校校长江卫、青浦军校政治部主任汪中正、青浦军校党代表宋凯中以及廖仁教等大佬将巡视学生宿舍。

现在时间还早,尚不到八点,大伙儿就打开了房门聊着天。

九个室友里面,青浦军政大学过来的几个人都在这里,除了这几位,还有个熟人,就是复试里认识的徐庚。

这徐庚真是好口才,现在他坐在大伙儿中间,口若悬河,讲的是他在湘军中当兵的经lì



“你们都没上过战场吧?告sù

你们,那家伙,胆子小的直接就晕!”

“我第一次打仗的时候,是和鄂军干,我和兄弟们先是躲在战壕里,对面的大炮就开始猛轰,和我一起的其他新兵当场就被吓傻了。我也怕啊,旁边老兵告sù

我,不能趴,要蹲,我就捂住耳朵蹲着,心里啊,就想着小曲儿。嘿,想着想着就不怕了。”

“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炮,长官一清点人数,我们连一个都没被炮打到,反倒是自己吓晕了十几个。我去拍其中一个,拍醒了那小子直问‘我在哪儿?我在哪儿?我死了吗?’,气得老子当场给了他脑袋一下,那小子叫疼跳了起来,忽然我闻到一股子臭味,妈的,那小子屎都吓出来了。”

“哈哈哈……”

围观众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这些年,军阀之间为了抢夺地盘经常打仗,不过一般都不怎么惨烈,基本上就是两边挖好战壕,然后用小炮互相轰,轰完后开始冲,只要对面开枪基本就都趴下对射,然后哪边怕了就逃,不怕的一方占领对方的阵地。

几万人马打上十天半个月,伤亡几百人是常态。

徐庚讲完一段后,苏桅长叹:“想当年,我大汉几千人马就可以灭国,疆土直达西边的黑海和地中海……这两百年来,怎么军队战斗力忽然就不济了,自帝国末期到现在,几十万大军,经常被几万洋人打得溃不成军。”

说到这里,在座的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极为压抑。

谢念诚开口道:“其实原因不难懂啊,无论是帝国时代的军队,还是军阀的部队,和列强的军队已经有代差了……军阀的部队,当兵是为了拿军饷,打仗是为了升官发财,这样的部队,当然是欺负民众得力,抵御外侮无能了。”

徐庚道:“谢念诚说得对!我在湘军的时候,不瞒大伙儿,打仗的时候我都躲着,只要看到有兄弟带头跑,我也就跟着跑,谁会卖命啊?”

在座的都是热血青年,自然是对旧军阀的部队百般看不上眼,对这青浦军校和社会革mìng

军,自然是万分拥戴和期待。

大家聊天间,门口带着袖章的一个士兵探头过来:“来了、来了,快准bèi

一下。”

学员们立即站起身来,自觉地在屋里排成了两排。

没多久,一群穿得整整齐齐的社会党大佬走了进来,当前的正是朱长江。

朱长江今天气色极好,完全看不出已经是身染重病。

他的记忆力惊人,和学员们一一握手,到谢念诚面前的时候,开口道:“小谢,你很不错,好好学习,革mìng

事业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谢念诚大声道:“谢谢总理关心!”

总理都开口了,后面的人也上来一一和谢念诚握手,都说了些勉励的话。

朱长江一行出门后,从没见过大人物的学员们都很激动,互相交流起对几个大佬的印象来。

谢念诚心情倒是很冷静,他的心里,可没有对这几位有半点崇拜。

朱长江一行参观完宿舍后,就去了学校办公楼。

这边教官们开始招呼:“整队、整队。”

大家都刚入学,大多数都没啥纪律意识,乱哄哄地下了楼,在教官呼喊之中,好不容易勉强整好了队,在教官的带领之下,进了学校的礼堂坐好,等待朱长江的演讲。

十点左右,社会党的大佬们和学校的高级教官进了礼堂,朱长江昂首挺胸,走上了台上的发言席:

“来宾、教员、学生诸君:大家好!”

“今天是本学校开学的日期。我们为什么有了这个学校呢?为什么一定要开这个学校呢?诸君知dào

中国的共和,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现在得到的结果,只有共和之年号,没有共和之事实。像这样看来,大汉共和一百多年,一直到今天,只得到一个空名,所以大汉百年的共和历程,完全是失败。就是到今天,也还是失败。”

“我们今天要开这个学校,是抱着什么希望呢?就是要从今天起,把共和的事业重新来创造。要从这个学校内的学生为根本,成立革mìng

军。诸位同学,就是将来缔造共和的骨干,有了这种好骨干,成立革mìng

军,我们重新缔造共和的事业,便可以成功,如果没有革mìng

军,汉国所谓的共和,还是要失败。所以今天在这地开这个军官学校,独一无二的希望,就是创造革mìng

军,来挽救汉国的危亡!”

“革mìng

者,天演之公例也。革mìng

者,世界之公理也。革mìng

者,争存争亡过渡时代之要义也。革mìng

者,顺乎天,而应乎人者也。革mìng

者,去腐败而存良善者也。革mìng

者,由野蛮而进文明者也。革mìng

者,除奴隶而为主人者也。革mìng

!革mìng

!得之则生,不得则死,毋退步,毋中立,毋徘徊。”

“中国所谓的共和,虽然有了一百多年,但到处依然是军阀割据,民不聊生。而革mìng

军,是革mìng

者争取和捍卫民主、民生、民权主义思想,争取重新缔造共和的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现在在广东同我们社会党奋斗之军队,数量不少,但我却不敢说他们是革mìng

军。他们这些军队,既是来同我们社会党共事,为什么我还不叫他做革mìng

军呢?我之所以不敢以革mìng

军的名号,加之于这些军队之上的理由,就是因为他们内部的分子,过于复杂,没有经过革mìng

的训liàn

,没有革mìng

的基础。”

“我今天到此地来和诸君讲话,是要把以往的成败,当作一场大梦,一概不要回顾他,要从今天起,重新创造共和的基础,另外成立一种理想上的革mìng

军,诸君不远千里或数千里的道路,来此校求学,既是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宗旨,要造成功一种革mìng

军,一定是富有这种志愿,来做革mìng

的事业,要做革mìng

事业,是从什么地方做起呢?就是要从自己方寸之地做起。要把从前不好的思想习惯和性质,像兽性罪恶性,和一切不仁不义的性质,都要一概革除。”

“所以,诸君要在政治上革mìng

,便要先从自己的心中革起。自己能够在心理上革mìng

,将来在政治上的革mìng

,便有希望可以成功。如果自己不能在心理上革mìng

,就是此刻在这样设备完全的军官学校之内,研究军事学,将来还是不能成革mìng

军,做革mìng

军的事业。”

“所以,诸君要革mìng

,便是先立革mìng

的志气,此时有了革mìng

的志气,将来便可以当革mìng

军的将领。我们要重新缔造共和,便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dào

做救国救民的事业,实行民生主义和民权宪法,一心一意来革mìng

,才可以达到重新缔造共和的目的!如果不然,就是诸君将来成立军队,打许多胜仗,得许多土地,各人都能够扩充到几万人,还是不能够叫做革mìng

军的。”

“汉国现在不好的军人,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社会党内的军人,这派军人口头赞成革mìng

,行动都是反对革mìng

,所谓口是心非,一派则是社会党外的军人——这派军人,完全反对革mìng

,只知dào

升官发财,时时刻刻都想保持目前分裂和割据的专制状态。”

“诸君将来要重新缔造共和,要消灭反dòng

军人,现在便要立志,要存心将来成功之后,不做自私自利的师长、旅长、团长和一般无道的军阀,诸君有了这种志气,才可以入革mìng

的第二层门径。什么是革mìng

的第二层门径呢?就是不要身家性命,一心一意为国家奋斗。”

“做革mìng

军的学问,不是专从学问中求出来的,是从立志中发扬出来的。诸君在求学的时代,当然要听先生的指教,服从长官的命令,先生教了多少,便要明白多少。如果有绝顶聪明的人,或者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就是没有绝顶聪明,只要把先生所教的学问,彻底了解,将来也有大用处。”

“我们现在到这地开办这个军官学校,北方的那些军阀和督军们,老早便办得有保定军官学校、北京陆军大学、浙江讲武堂等等。用我们这个学校和他们的学校比较,他们学校成立的时间很久,人数很多,器械又完全,我们这个学校所处的种种地位,都是比他们的差得远。如果专就物质一方面来比较,又照常理论,我们怎么能够改造汉国重新缔造共和呢?不过北方的将领和兵士,集合在一处,成立军队,不是为升官发财,就是为吃饭穿衣,毫没有救国救民的思想和革mìng

的志气。”

……

“革mìng

军是救国救民的军人,诸君都是将来革mìng

军的骨干,都担负得救国救民的责任。既是有了救国救民的责任,便要从今天起,先在学问上加倍去奋斗;将来毕业之后,组织革mìng

军,对于重新缔造共和的障碍,更是要同他们拼命!!”

朱长江的讲话完毕之后,礼堂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口号:“朱总理万岁!社会党万岁!”

整个礼堂的气氛爆zhà

了,热血青年们集体呼喊起口号来。

一直很冷静的谢念诚也被这种氛围感染,跟着喊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新兵训练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广州城寒流来袭,市民们都哆嗦着出门工作讨生活,青浦军校的学员们正穿戴整齐,在操场上进行新兵训liàn



谢念诚来念军校,也是想体验一下当兵的感觉,他以后肯定是要从军的,如果自己连兵都没当过,还能当好军官么?无论哪个世界,从来都没有没当过兵就能带好兵的。如果谁从书上看到有这种“天才”,那么要不是书撒谎了,就是贪天之功而已。

谢念诚的身体素质在学员中堪称一等一,即便是他,现在也感到很难受。

一般来说,军校的学制应该要有三年,可随着国会选举各种各样的阴损手段出现,社会党在全国各地都受到压制,估计是感觉时间紧迫,青浦一期的学员的学制被调整成了六个月!新兵训liàn

这一个月,每天学习时间是十一个小时!

今天是开学第五天,看看今天的作息时间表吧:

5点30:起床

6点:早操,项目为3000米跑、拳法

7点:早餐

8点:队列训liàn

12点:午餐

13点:战术动作训liàn

15点:军事理论

17点:晚餐

18点:自习

22点:熄灯

现在进行的就是队列训liàn



青浦军校的队列训liàn

,是参考了日军和英军的内容进行的。它包括单个军人的立正、稍息、转法、步法、卧倒、起立、跃进、匍匐前进、滚进和操枪(筒、炮)等,队列训liàn

极其枯燥,但成效也很显著。

短短几天下来,学员们集合在一起已经有了些军人的味道。

谢念诚站在步兵六队九班的队末,跟着教官的口令,和全班弟兄做着各种队列动作,里面的高档贴身**已经湿了个透。他尚且如此,其他那些穿劣质**的学员们有多难受,不难想象。

不过不管有多么难受,每一个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每一个动作,既然选择站到了这里,那就是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军人。当一个军人,那以后流血甚至是马革裹尸都是寻常之事这点苦又能算什么?

谢念诚一边做着动作,一边开动脑筋,分析着每一个动作的意义何在。这样倒是让他没有感觉时间过得有多缓慢。

队列训liàn

的最后一个项目是持枪立正三十分钟,这立正可以说是当兵的基础动作,如同学武术练马步一般。

谢念诚站得端端正正,脑子里感慨不已,军校的学员们只练了五天,就这五天的功夫,现在的卖相已经超过了他那些在梅岭和缉私队的手下。

以前谢念诚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在冷兵器时代经常会有几百人击败几万人的战例,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乌合之众人再多,也不是少数训liàn

有素的精锐的对手。

青浦军校给谢念诚的在军事上的第一个收获就是:兵在精不在多。

教官扯开嗓子道:“时间到……,稍息!”

谢念诚这一班人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人的肉体是神mì

的,开学几天,已经有几十个人因为受不了这严苛的训liàn

而退了学,但让许多教官都不看好的胖子吴永强和瘦弱的黄雪都挺了下来,他俩简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个变瘦、一个变结实,这也让谢念诚等其他几个兄弟暗暗替他们感到高兴。

在短暂的午餐之后,下午的战术动作训liàn

开始了。

和枯燥的队列训liàn

相比,战术动作训liàn

相比之下有趣了很多,所以尽管辛苦不少,学员们还是对战术动作训liàn

更加感兴趣。

青浦军校的新兵战术动作训liàn

是在专门的场地上进行的,在一片空旷的操场上,设置了水坑、铁丝网、梅花桩、独木桥、绳梯、土墙等各类障碍物,为的是训liàn

学员的战场战术动作。

简单来讲就是让学员们掌握直身前进、屈身前进、跃进、匍匐前进、滚进等移动方式。

这看起来只是短短十几个字,做起来可就难了,就单单拿匍匐前进来说,匍匐前进是通过敌火力封锁下的较短地段或利用较低遮蔽物时采用。

根据遮蔽物的高低分为低姿、高姿、侧身和高姿侧身匍匐四种,每一种训liàn

的动作要领都各有不同,想要完全掌握,不花苦力那是不行的。

军校里都是热血青年,没有一个是肯服输的,战术动作训liàn

这样的能够让人一眼看出高低的项目自然就成了众人暗自比拼的战场。

教官们自然是很希望学员之间能你追我赶,所以,每个人完成一次训liàn

的时间都会记录下来。

在两个小时的集体训liàn

之后,最后半个小时,留给了每个队的训liàn

尖子。

谢念诚作为步兵六队的代表,和其他十一个队的训liàn

尖子,走到了训liàn

场边,剩下的七八百名学员,此刻以队为建制,整整齐齐排好了队在围观。

尖子就是尖子,一队、二队、三队的人腾挪闪转,在各种器械之间转换着各种动作,如行云流水,让旁边的人看着都觉得享shòu

,每个人完成动作后,都博得了阵阵掌声。

前三个出场的尖子分别获得了1分34秒、1分31秒、1分45秒的成绩。

谢念诚对这个比拼的胜利志在必得,荣誉感是一个方面,更重yào

的是这个训liàn

的奖励:休假一天!

谢念诚可不愿意找关系、靠特权取得一天的假期,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实力拿到这假期。

旁边的林先云也是目光炽热,他这个入学考试第一名,和很多人心中真zhèng

的第一名谢念诚,终于是有直接比拼的机会了。

林先云第四个出场,和其他几个出场的学员不同,他一出场就收获了很多其他队的学员的掌声,他进校第二天,就牵头成立了起了“青年军人联合会”,组织学员进行政治学习,在学生中已经有了些声望。

林先云的表现也不负众望,1分27秒,在热烈的掌声中林先云下了场。

轮到谢念诚了,看着面前的场地,谢念诚握紧了手中的枪,旁边教官一声令下:“开始!”

谢念诚右手握住枪,人箭一般射了出去,第一个障碍物是一个10米长,30公分左右深的小水坑,谢念诚的脚踏进水后,发力方向从正前方变为了斜上方,整个人轻盈地快速通过了水坑。

“好——”

徐庚、苏桅等人开始大声叫好给谢念诚打气,谢念诚这个出场,也许速度不比前面的人快,但动作的潇洒程度,绝对能排第一。

第二个障碍物是铁丝网。

谢念诚握着枪,速度不减,在离铁丝网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整个人俯冲了下去,借着惯性人就滑进了铁丝网。

谢念诚右手掌心向上,枪面向右,虎口卡住机柄,余指握住背带,枪身紧贴右臂内侧,先屈回右腿,伸出左手,用右腿和左臂的力量使身体前移,同时屈回左腿,伸出右手,再用左腿和右臂的力量使身体继xù

前移,动作极快。

他从铁丝网出来时候,整个队的人都开始为他喝彩,他那俯冲式入网实在是太帅了!

第三个障碍物是一排梅花桩,间隔1米到5米不等,要求人每个桩都要绕过去,不少人跑快了很容易漏桩或者是撞上去,谢念诚过桩如穿花蝴蝶,眼神不好或者是反应慢点的,还没看清楚谢念诚的动作,他就已经跑出了桩区。

第四个障碍物独木桥,谢念诚如履平地就跑了过去,到这个时候,谁都看得出他的速度已经是超过了林先云。

第五个障碍物是难度最大的绳梯,其实就是一条十米长垂直挂着的绳子,吴永强和黄雪都是费了吃奶的力qì

才爬了上去。

谢念诚在奔跑途中是已经把枪背到了背后,整个人一跳用双手握住了绳子,双腿跟上去一夹一发力,手就向上伸了差不多半米,几秒功夫就爬到了顶端,拍了一下挂绳子的杆子后双手一松人就坠了下来。

“啊——”

围观的队员有人被吓住了,十米高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念诚当然不会那么白痴,只见自由落体中的他隔个一米左右就伸手拉一下绳子缓解一下冲力,最后还剩两米的时候才松开手,落地后膝盖微微弯曲,一落地整个人弹簧般又冲了出去。

第六个障碍物是一堵两米多的墙,谢念诚直冲过去,脚在墙上点了两步后,整个人在空中一个拧身,双手就搭到了墙端,他双手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脚不沾地,利用双手的力qì

,整个人就直接跃过了墙。

从墙上落地的谢念诚两个趔趄都没有,在向终点冲刺的路上,从后背取下了枪重新握到右手。

过了终点后,谢念诚一个立正,向教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报gào

:“报gào

!6队9班谢念诚,完成战术动作训liàn

科目,请指示!”

教官看了看手里的秒表,回礼后报出成绩:“谢念诚,1分21秒!请归队。”

这个成绩博得了所有学员的掌声,谢念诚持好枪,用无比标准规范的跑步动作回到了六队九班的队列之中。

他这个成绩,毫无悬念的拿到了第一名,也为他自己赢得了一天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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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青军会还是长江学会

谢念诚在青浦一期的学员里面,无疑是最有名气的人,这样的他,当然成为了许多有心人挂念的目标。

从训liàn

场下来上完理论课,吃完饭洗完澡,谢念诚正要去图书馆看书,宿舍里来了个拜访的人,这人中等身材,看上去五官很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大。

看到谢念诚,来人动伸出右手:“我叫潘衷寒,幸会、幸会。”

谢念诚和他握了握手,学员间互相串门交往,这也是军校所鼓励的。

潘衷寒找了个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谢兄,这几天不知dào

你听说长江学会没有?”

长江学会,谢念诚当然听说过,青浦军校刚开学,政治风气浓厚的学校里就已经有了两个比较大的学生组织,一个是青年军人联合会、一个是长江主义研究学会。

谢念诚自己心里有他的政治理念和想法,所以他没有选择其中一个入会。

青军会和长江学会在理念上有很大区别,分别代表了社会党左派和社会党右派的想法。

简单来说,社会党左派的是代表工人、农民及城市小资产阶级利益,力主自下而上地搞民主革mìng

,最终重新缔造共和。而社会党右派则代表了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官僚买办利益,鼓吹由上而下进行变革以达到重新缔造共和的目的。

社会党本来就是由多个革mìng

团体组合而来,里面分派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谢念诚是谢氏集团子弟这件事情不是什么秘密,潘衷寒这种人自然清楚,因此在他的心里,谢念诚这样大资本家出身,理所当然应加入长江学会,并且,将成为长江学会的招牌人物!

谢念诚点点头:“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

潘衷寒一笑:“谢兄,有兴趣加入长江学会吗?现在里面有很多同学对谢兄的大才都是仰慕已久啊。”

谢念诚来青浦军校,可不是为了研究政治来的,他对两派搞的那些讲座、研讨会什么的都没太大兴趣。

见谢念诚犹豫,潘衷寒开始劝说:“我们这长江学会,可是江校长、宋主任都在亲自过问的,你要是加入进来,直接就担任副会长职务,怎么样?”

谢念诚还没答话,一个刚进来的英武的学员哈哈大笑:“潘衷寒,你做事总是这么小家子气,念诚兄,你要是肯加入我们青军会,会长就由你来当,如何?”

谢念诚转头看去,正是入学考试第一名的林先云。

谢念诚今天操场上的表现折服了林先云,林先云先前还以为谢念诚可能是个纨绔,可今天训liàn

场上的表现完全改变了林先云对谢念诚的看法,他现在相信,谢念诚肯定也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没有抱负,怎么会练出这么好的身手?所以他也跑来招揽谢念诚。

谢念诚请林先云坐了下来,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林先云和潘衷寒这一见面,就有点儿不对付了。

两个学会现在正在明里暗里争夺学员,已经起了些小冲突。谢念诚没答yīng

加入长江学会,林先云又跑来招揽,潘衷寒怕林先云劝说成功,愣是也不走,一副要较真儿的模样。

谢念诚对此倒无所谓,反正他哪家都不会加入。

林先云打算和谢念诚谈谈心,见潘衷寒赖着不走,也就只好当他不存zài

了。

“念诚兄,你对青军会可有兴趣?”

青浦军校,和其他军校最大的区别就是政治教育,现在既然学校里有了两股思潮,那你想不站队也是很难的。平心而论,谢念诚的思想倾向更倾向于左派一些,但他觉得左派和右派的思想都有他觉得对的地方,也有不足的地方,所以他就直接说了:

“先云兄、衷寒兄,军校开学时间不长,这青军会和长江学会的宣传册子倒是发了不少,不瞒二位,我都拜读了,讲得都很有道理。”

听到谢念诚这么一说,林先云和潘衷寒两个冤家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不甘,也都有些轻松。

听谢念诚这么说,他是中间派了。

以谢念诚在学员中的知名度,可以说,他的选择将直接影响到青军会和长江学会在整个学校里的地位,如果他保持中立,两不相帮,也是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谢念诚隐晦地表了态,林先云和潘衷寒两个自然不好再劝,他们现在的事情多得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去组织人马搞政治学习去了。

见林先云和潘衷寒走了,苏桅几个围坐过来。

从小专心读书的他们几个,在接受了几天的军训后,整个人都变化不少。

黄雪道:“还是谢念诚厉害的勒,人家都上门主动求加入了,一开口就是会长、副会长的职务,可咱们老谢根本不搭理他们。”

文德云问道:“老谢,你真是不打算加入他们的组织?”

谢念诚摇摇头,“我觉得他们的说法都有些道理,但也有其局限的地方,所以不想加入。”

苏桅道:“既然你这么想,要不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咱们也搞一个学会?”

吴永强倒是有些羡慕这两个学会在学校里搞得风生水起,一听苏桅说搞学会,他就来了劲:“好、好,老谢当会长,我们几个当副会长!”

“什么会长、副会长?”

门口传来徐庚的声音,他交游广阔,短短几天就和很多学员熟稔起来,他从澡堂出来后,和这个说几句话,到那个宿舍坐个几分钟,现在才回到自己宿舍。

他的这份交际能力,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明。

谢念诚道:“要搞你们搞,我没兴趣。”

徐庚聪明得很:“你们是在说青军会和长江学会的事吗?怎么样,你们打算加入哪个学会?”

谢念诚摇摇头:“我哪个都不参加。”

“为什么?”

谢念诚道:“我觉得他们都有些走极端了,其实一个国家是什么人都有,大老板、zf官员、军人、大商人、小商人、工人、农民、技术人员、教师都有,要把一个国家搞好,需yào

所有人都共同努力。这两个学会非要说以后的革mìng

、以后的建设主要靠什么人,主动把人对立起来,这个观念我就不赞成。”

徐庚的思想有些倾向青军会。

“可是,我觉得青军会说的有道理啊,国家的建设终归是要靠工人、农民的,那些地主、工厂主、大老板其实是在剥削工农啊。”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谢念诚有心培育自己的班底,对黄雪使了个眼神,黄雪过去关上门,谢念诚开始阐述道:

“没错,在第一线干活的,肯定是工人、农民,但是光靠工人、农民行吗?咱们汉国,几千年来缺农民吗?没有老板投资,工厂企业能建立和发展起来吗?没有工厂,又哪里来的工人?没有资本的力量,能推动科技和社会进步吗?其实在我看来,发展一国的经济,最为重yào

的是金融……金融才能调配所有资源。”

说到金融,别说是徐庚了,就连苏桅、黄雪、吴永强、文德云等人都是不懂的。

看到几个人迷茫的眼神,谢念诚叹了口气,那个时空,可以说全世界的最为聪明的人都玩金融去了,那学问可不是他这个半吊子能讲得清楚地。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半懂不懂,不过我知dào

,青军会那么搞,肯定不行……我说点儿容易懂的道理,你们听听对不对?”

“我问你们,现在汉国,钱掌握在谁手里?”

文德云回答:“在那些高官、地主、大老板手里。”

“没错,我再问你们,打仗靠的是什么?”

徐庚道:“打仗的话,一是武器二是兵三是粮草。”

“没错,那我再问,按青军会的理念,那他们有什么?”

徐庚想了想,认识到了青军会的缺陷,青军会说什么依靠工农,那肯定没钱去买武器装备和粮草,就算士兵再勇敢,武器差太远这仗也没法打。

吴永强疑惑地说:“那就是长江学会他们有道理了?”

谢念诚摇摇头:“长江学会道理喊得很好听,但肯定实现不了……人都不是圣人,他们喊的大道理,我看真能做到的人不多。”

几个人都是聪明人,受到谢念诚的启发之后,是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徐庚道:“谢兄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青军会说的东西有道理,工农要是成了国家的主人,那也就不会缺钱了嘛,所以我还是决定要参加青军会,你们呢?”

四人组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其实心底都是倾向于参加青军会,这里徐庚带了头,也是个个表态,要去参加青军会组织的活动。

“老谢,你真不去参加?”

几个人越说越投机,临走前,吴永强还是问了问谢念诚。

“你们去吧,我还是自己看书好了。”

年轻人的世界,非黑即白,尤其是这个思想激荡的年代,没有几个年轻人懂得中庸的道理,在他们的心里,自己认可的那就是对的。

只要是不同意自己的,那就是错的。

看着几个人兴冲冲地去参加青军会的活动,谢念诚再三思考后,还是决定在军校期间,不去搀和政治斗争。

有的时候,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不站队就是最好的站队。

谢念诚虽然没直接参与过政治斗争,但看过了电视电影的他自然知dào

,政治斗争是何等的黑暗和残酷,既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实力,那就离党争远一点吧!

第九十四章 发片会

坑爹啊!

谢念诚心里在哀嚎,他得到的“一天假期”其实是从第二天下午五点开始,到次日上午八点前回校参加队列训liàn

就算结束。

下午五点军事理论课完了以后,谢念诚就风风火火跑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军服出了学校,拦了辆人力三轮车,直接喊道:“花城酒店。”

今天是雪山唱片正式推出姚小歆、林小曼、杨雨薇三个人唱片的日子。

她们三个已经不在酒馆演出,但她们的传说早就传遍了整个广州城。

饶是如此,谢念诚到酒店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来的人之多,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有请帖,进不去,所以在门口找了个服wù

生,让他进去通知姚小歆出来接他。

在门外等候的时候,一个身穿衬衣马甲西裤、脚蹬马靴、留着短发的帅气家伙凑过来,问道:“小子,你是来看谁的?”

一听这声音有点儿娘,谢念诚回头一看对方喉咙是平的,便知dào

是女人,那个时空他有一个这样的好“兄弟”,倒是让他心生好感,反问道:“这位兄弟,你又是来看谁的?”

“我?我有个朋友和‘雪山三姝’里的林小曼认识,我是在这儿等我的朋友的。”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小曼的朋友。”

那女人把嘴巴凑到谢念诚身边,故作神mì

道:“你喜欢我们小曼吧?告sù

你,今晚你可要小心一点,咱们汉国第一才女、汉国第一美女、汉国第一名媛可都要来呢,你可别看花了眼,让我们家小曼吃醋哦。”

其实今晚要来的还有一个“汉国第一公子”,只是她不好意思自吹自擂而已。

谢念诚可不知dào

这个第一、那个第一的:“不好意思,我真没听说过这些人,也没兴趣知dào

,我来就是单纯看朋友的。”

那女人没好气地撇撇嘴,她自己骑马来早了不想进去,看到谢念诚觉得他人模人样的所以才过来聊聊天,没想到谢念诚根本不知dào

这些交际场上的风·流人物,“跟你一个大头兵说这些,我也是真够无聊的。”

这女人说话不客气,让谢念诚有些恍惚,好多年没人和他这样说话了:“嘿嘿,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你这人还真有点儿意思。”

女人也乐了:“你这人也有点意思。”当下主动伸出手:“孔令英,幸会幸会。”

“谢念诚,同幸会、同幸会。”

“啊……谢念诚,你就是那个写‘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谢念诚?”

“对啊,我就是,怎么了?”

“你怎么这副打扮?”

“我现在青浦军校念书,不这么打扮该是什么打扮?”

“嗨,果然是条汉子,我要是个男的,也去青浦军校了。”孔令英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有些羡慕。

姚小歆听到谢念诚来了,急忙出来迎接:“老板,您来了。”

谢念诚对孔令英招招手:“孔公子,一会儿见。”

孔令英最喜欢的就是别人叫他孔公子,谢念诚这么知趣,她自然投桃报李:“谢大头,等会儿可一定要来,我介shào

几个人给你认识,保管你不会失望。”

说完还对他半眨了眨眼。

谢念诚哈哈一笑,和姚小歆进了酒店。

“老板,你怎么认识孔公子的?”

谢念诚叫孔令英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大家还真称呼她叫孔公子。

姚小歆道:“老板,您整天是太忙了,也难怪你不认识这些风·月场上的人,这孔公子可是上海孔家的女儿,听说啊从小就喜欢男装打扮,为人大气潇洒,在可是号称‘汉国第一公子’呢。”

“哦,是吗?”

谢念诚倒是听说过上海金融巨鳄孔家的名号,想到刚才孔令英说的那几个人,连忙问道:“那汉国第一才女、汉国第一美女、汉国第一名媛又都是些什么人?”

“老板,您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连这几个人都不知dào

?”

姚小歆的八卦之心开始躁动,也和谢念诚开起了玩笑:“汉国第一才女啊,是上海的章爱玲,她的书现在可是迷倒了万千少女啊,她本人也漂亮的很,追她的人可是能从南京排到北京呢。”

“汉国第一美女呢,叫陆徽音,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还学贯中西,那容貌更是让女人看了都喜欢。汉国第一名媛,是宋家三小姐宋美美,别的不说,就凭她是宋家唯一还没出嫁的女儿,就当得起这个名头了。”

谢念诚奇道:“你这个雪山唱片搞得这么好了?这些人都抢着要来参加你的发片会?”

说到这个,姚小歆摇摇头:“我哪儿有那么大面子啊,她们多半是冲着老板您来的。”

“我?”

“邹璇这个女明星老板您应该知dào

吧?”

“知dào

,金嗓子嘛,歌儿唱的不错,电影也演的蛮好。”

“对,她是孔公子的红颜知己,孔公子派人联系过我,要买您那些歌的版权回去给邹璇,今天我估计她和邹璇就是为这事儿来的……章爱玲、陆徽音、宋美美她们几个都是好朋友,估计是一起来凑凑热闹。”

谢念诚这下明白了,看来哥的“文采”吸引力很大嘛。

两人说话间进了酒店,林小曼和杨雨薇也都在,两人和姚小歆一样,根本没预料到去了军校的谢念诚能来参加这个发布会,都很是惊喜。

谢念诚招呼杨雨薇到边上人少的地方,今天的杨雨薇穿了略低胸的白色公主裙,锁骨上的象牙项链和耳朵下挂着的耳环在灯光的抚摸下散发出淡淡光晕,把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清丽脱俗。

“雨薇,今天你真好kàn

。”谢念诚由衷赞道。

杨雨薇知dào

,谢念诚叫她到旁边可不只是为了夸她的美貌:“这几天各个地方都没什么事,日常的报gào

我都整理好了,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谢念诚点了点头。

“今天你们要上台演出?”

杨雨薇摇摇头,“没安排,估计等会儿小歆姐要唱两首吧。”

说到姚小歆,谢念诚才反应过来。

姚小歆这几个月的变化不在杨雨薇之下,从一个有些唯唯诺诺的小女子变成了一个干练且有有些风情的女人。

人就是这样,地位不同了,整个人在不知不觉间也会起巨大的变化,眼前的姚小歆就是个典型。

两人聊完公事,谢念诚开始问道:“雨薇,你真不想继xù

唱歌了?”

杨雨薇俏皮道:“不想,表演了这段时间,我发xiàn

其实我不喜欢那种在台上的感觉,再说,现在谢大老板你养我,我不缺钱了,还抛头露面的干啥呢?”

因为大厅里到处有人说话,所以两人站的距离并不远,杨雨薇这几句**的话一说,谢念诚身心都有了些反应。唉,处男就是不行啊,一点都稳不起。好在军服很宽大,不会让大家尴尬。

杨雨薇看到林小曼和姚小歆不时往他们两个这边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念诚,我们还是过去坐吧,小歆姐她们好像有事要给你说。”

两人过去坐下,姚小歆就问道:“老板,我们歌的版权要卖给孔公子吗?”

林小曼和杨雨薇咋闻此事,也都是看向了谢念诚。

这件事对谢念诚来说,本来就不算个事儿,他也没把这几首歌的版权放在心上,但看三个妹子的表情,好像都不太情愿。

“你们想卖吗?”

姚小歆地位还是低了,她不敢开口。林小曼和两边都认识,也不太好说,两人都看向杨雨薇。

杨雨薇摇摇头:“不想。”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个歌手愿意把当红的曲子让给别人呢?杨雨薇知dào

姚小歆不愿意,所以帮她说了出来。至于她自己的那几首歌,那就更不情愿了,这可是谢念诚送给她的礼物,怎么会愿意转卖给别人?

谢念诚点点头:“好,那我们不卖。”

林小曼有些担心了:“谢念诚,孔公子什么来头你知dào

吗?”

“不知dào

。”

林小曼叹口气:“孔公子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妹叫孔令怡,父亲是上海孔家的家主,她的母亲是宋家现任家主的姐姐,宋家家主的三个女儿,老大嫁给了北京袁大帅的大公子,老二嫁给了社会党党魁朱长江,只有老三宋美美待字闺中……孔家掌握着汉国的金融大权,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都需yào

孔家帮衬,这就导致孔家权势越来越大!”

“这么多年了,孔公子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给你讲两个故事,你就知dào

她是个什么性子了。有一次她在上海开车兜风,违犯交通规则,警察不知dào

她是孔家二小姐,就上前训斥了几句。孔令英看一个警察竟敢训斥她,掏出枪来就打。可怜那警察被子弹打中,送到医院后因流血过多而死。她没事人似的,开车在大街上乱转。这件事后来在上海的交通警中传开了,以至后来流行了这样的笑话,两个人一斗嘴,一方便说:‘你不要神气,小心出门碰上孔二小姐!’”

“还有一次,孔公子带着人到南京泡温泉,突然冒出一伙人,穿戴倒还整齐,正用相机拍照,孔令英认为自己被偷拍,当即拔出手枪,放到一个!对方恼羞成怒,当场给于还击,这是发生在南京汤山温泉一场非常著名的枪战,被打死的是苏军一个师长的儿子,最后那师长一家还专门去孔家赔罪,这事才算完!”

谢念诚一听,嘿,这姐们儿脾气和我差不多嘛,怪不得刚才一见如故。

谢念诚摆摆手:“林小曼,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办法,你们放心。”

林小曼也不好再劝。

看到谢念诚为了自己的感受宁愿去得罪财大气粗的孔公子,杨雨薇心里很是欢喜,至于孔家会怎么着,杨雨薇是一点儿也没去考lǜ



在她的心里,谢念诚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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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花好月圆

大厅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来的人里面,一半是文艺圈里的人,还有一半,那就是专门冲着“雪山三姝”来的。

林小曼和杨雨薇不在酒馆表演之后,她们的人气不降反升,越是看不到,在很多人心里反而就越神mì

。知dào

今天她们要出现,不少人专程前来,只是为了看看她们的样子。

任何时候,偶像对粉丝的杀伤力,都是无穷的。

姚小歆开始四处接待客人、朋友,谢念诚和另两个妹子自顾自地闲聊着。

一个服wù

生走了过来,“请问是谢先生和林小姐吗?那边有人请。”

谢念诚顺着服wù

生的手看过去,正是帅气的孔公子。

林小曼犹豫了一下,知dào

孔公子请自己过去是要商量歌曲转让的事情,开口道:“谢念诚,我就不过去了,反正这事都是你做主。”

谢念诚点头表示理解,自己往孔公子那边而去。

看到谢念诚过来,孔公子道:“谢大头,开始你说你是小曼的朋友,我还以为你吹牛呢。”

“这有什么吹的?对了,你今天来是想买雪山唱片那些歌的版权,是吧?”

孔令英摆摆手:“不急不急,走,我们出去说。”

孔公子驾到,这酒店的经理哪儿敢怠慢?已经把大厅外的一个花园小餐厅腾了出来,专门给这位素有“汉国第一公子”之称的名媛使用。

谢念诚跟孔令英到了小花园,柔和的灯光下,有几道倩影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孔公子走路的姿势很潇洒,带着谢念诚到了圆桌旁,向那几个妹子介shào

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谢大头……哦对了,他就是谢念诚,大家应该都听过他的诗。”

一听到这个名字,几个女子都好奇的看向谢念诚。

谢念诚半点儿也不拘束,也向她们一一看了过去。能在这几个声名远播的女子面前镇定自若的年轻男人,全汉国估计也没几个了。

孔令英开始挨着顺序给谢念诚介shào

起来:

“这位是章爱玲,‘出名要趁早’就是她的名言,用这话来形容谢兄你,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章爱玲二十上下,穿了身极显女性曲线的汉袍,对着谢念诚微微一笑:“好一个百夫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幸会、幸会。”章爱玲的五官不能说有多美,但她的目光很深邃,谢念诚一眼看过去,似乎黑瞳里有一股妖异的引力一般,忙收敛精神答道:“章小姐文采无双,久仰、久仰了。”

“这位是陆徽因,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学的是美术和建筑。”

这陆徽因一身学生打扮,蓝衣黑裙,不施粉黛,当真是清丽绝伦。她的相貌很具古典美,在传统文化盛行的文人圈里,得了个“汉国第一美人”的称号,不过在谢念诚的眼中看过去,就稍显寡淡了一些,他还是更喜欢赵珂和杨雨薇这种符合现代人审美的相貌。

“陆小姐你好。”

陆徽因颔首道:“谢公子好。”

不等孔令英介shào

,一个西式打扮、波浪头发上别了发夹的女子主动道:“你好,我是宋美美,令英的表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了。”

宋美美的表情和神态,与一般的汉国女子大不一样,情绪要外露的多,一看就知dào

是长年待在外国,“宋小姐,幸会、幸会。”

孔令英没继xù

介shào

,而是坐到剩下两个姑娘的中间,一手搂了一个,“这两位我就不介shào

了,免得你打她们主意。”

孔公子这个玩笑开出来,一桌子妹子都笑得前俯后仰。

左边这位五官精致、瓜子脸、身材苗条的卷发姑娘是邹璇,右边那位鹅蛋脸、化了浓妆、整个人艳丽无匹的佳人正是当今影坛第一美女——阮香玉。她俩的海报,随便你在汉国哪个大城市都能看到,哪儿还需yào

人介shào



谢念诚向两位美女打了声招呼:“邹小姐好、阮小姐好。”

这两人是混成了精的,见他能和孔令英那样随意说话,哪儿敢怠慢,都是站起来回礼。

几个妹子在谢念诚没来的时候,谈论的正是雪山唱片出的这些歌。

孔令英道:“谢大头,听说这雪山唱片是你们谢家出资开办的,怎么样,把这些歌儿卖给我如何。”

谢念诚问道:“孔公子,不知你把这些歌买了去做什么用?”

孔令英道:“小璇她很喜欢这些歌,我打算买了让她来唱。”

谢念诚看过去,那边邹璇有些不好意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歌手的,谁不愿意多收些好歌呢?

谢念诚摇摇头:“我觉得不合适。”

孔令英一听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眉头:“怎么个不合适法?”

谢念诚道:“邹小姐的嗓音和唱法,唱雪山唱片这些歌不太合适。”

孔令英对音乐只能说是一知半解,“难道小璇的嗓音没姚小歆好听?”

林小曼和杨雨薇的声音,任谁听了就知dào

,她俩只能说是声音有些特点,和邹璇这个金嗓子是没得比的。而且她俩用来发唱片的歌,其实不能算一流的词曲,邹璇想要的,应该是姚小歆那些歌。

谢念诚道:“邹小姐是咱们汉国最著名的金嗓子,气声唱法当数一绝……只是姚小歆的歌从音域、歌曲情绪上来说,更加适合姚小歆那种直接一些的声音来唱。”

谢念诚这话不是瞎说,那边邹璇听了,也是点了点头。

孔公子有些不开心了,“谢大头,你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吧?”

陆徽因插嘴道:“孔公子,你急什么呢?我听小曼说,她的歌儿啊,词曲都是这位谢公子提供的……今天谢公子人都在这儿了,你还怕没好歌吗?”

孔令英上上下下把谢念诚看了一遍:“看不出来啊,谢大头,你小子除了会写诗,还会写歌?那个姚小歆唱的那些歌,都是你写的?”

“惭愧啊,也不能说全是我写的,好多都是我在民间采风得来的。”谢念诚这么说,是承认下来了。

“好,那你说说看,我们家小璇合适唱什么歌……要不,你写两首来听听?”

孔令英纨绔脾气发作起来,根本就不会去考lǜ

她提出的要求合不合理,写歌能是几分钟就能办到的事吗?

那边章爱玲和阮香玉都是看着谢念诚,看他如何回答。

谢念诚四处看了看,“适合邹小姐的歌儿倒是有那么几首,取纸笔来。”

他这么说邹璇顿时喜笑颜开,她正要起身去找纸笔,宋美美发话了:“谢公子,找什么纸笔啊,不如你就在这儿唱给我们听。”

也是她这个国外回来的妹子才这么直接,毕竟,在汉国,你这么喊人唱歌的话,可不是礼貌的做法。孔愣子却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你就直接唱吧。”

谢念诚倒是无所谓,他知dào

这二位没什么恶意:“额,这个,这歌我一个男人唱出来,可能不怎么好听哦。”

邹璇和阮香玉都是精通音律的人,邹璇道:“谢公子,我们去找点儿乐器来,然后跟着你一起唱,怎么样?”

谢念诚点了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看着邹璇和阮香玉两个打扮得精致无比、凹凸有致的极品美人,哪个男子忍心拒绝她们的请求呢?

宋美美用行动证明她喊谢念诚唱歌没有半点恶意,她也起来跟着两女去拿乐器。

不到两分钟,三女就回到了花园餐厅。

宋美美拿了把小提琴,邹璇拿了把二胡,阮香玉则拎了把琵琶,三人各找了张凳子坐好,调了调音,都眼巴巴看着谢念诚。

谢念诚一看这阵势,不来点儿干货是不行了。

取过一杯果汁,谢念诚润了润嗓子,“好,那我就献丑了,这首曲子叫《花好月圆》。”

“浮云散……”

谢念诚的嗓音唱这歌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拿着乐器的三个妹子果然是音乐奇才,马上就找到了调,几把乐器一起出生,跟着谢念诚的嗓音走了起来。

“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一曲终了,谢念诚自己是大汗不已,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扯着嗓子转来转去,实在是有些难为自己了。

孔公子白了他一眼:“好好一首歌,你唱出来怎么那么凄凉呀,还是听小璇的吧。”

谢念诚点点头,坐到了椅子上。

这边邹璇放下二胡,站了起来,双手握在一起,放到腰间,摆了个最正规的歌唱姿势。

这边阮香玉拿起二胡拉了起来,前奏拉的就是甜蜜无比。

“浮云散……”

行家一开口,就知有没有,邹璇这“金嗓子”可不是白叫的,她这一亮嗓,清亮娇柔,婉转细腻,马上就勾住了几个人的心。

“明月照人来……”

随着歌声,邹璇的身子开始轻轻摇曳,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开始做出一些美妙的动作。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邹璇从艺以来,一笑一颦、举手投足那都是真功夫,她的身影在只看过“快餐歌舞”的谢念诚眼中,犹如仙女下凡。

“……满人间。”

邹璇的歌声停了,身形住了,谢念诚才回过神来,情不自禁鼓起掌来:“太好听了、太美了、太美了!”

孔令英笑道:“怎么样,这下知dào

谁唱得好了吧?”

谢念诚连连点头,“邹小姐果然是金嗓子,唱的好!演得好啊!”

邹璇谦虚地道:“谢公子,你是没看到阮姐姐跳舞,那才叫真的好呢!”

谢念诚往阮香玉看去,这阮香玉个子高挑,体态轻盈偏偏又前凸后翘,不跳舞光是坐在哪儿就足够迷死人了,要是再跳起舞来……

谢念诚有些不敢想象。

章爱玲在旁边添油加醋:“谢公子,刚才这首《花好月圆》好是好,不过只是小曲儿,你要是想看阮大美女的舞姿,不拿出点真东西来,可是不行哟。”

谢念诚咬咬牙,“好,我今天豁出去了。”

找来纸笔,龙飞凤舞写下一首词曲,交给邹璇。

邹璇边看边哼,最后边哼,最后尽然是激动的有些无法自已。

她和阮香玉商量了一下道:“谢公子这词曲简直是神来之笔,我们这就去找乐队,请他们来伴奏,一定要把这曲子唱出来不可。”

孔令英从没见过邹、阮二人如此评价过一首歌,忙叫来酒店经理,让他去找乐师,酒店经理带邹、阮二人去了。

面对剩下几人的追问,谢念诚拒绝剧透,“你们等着看吧!”

心道,这曲子要镇不住你们,那还有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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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风华绝代

孔公子邀请谢念诚坐到了自己旁边,两人干了几杯,这也让谢念诚对孔公子的观感大好,这妞真是比男人还男人!

几个姑娘则是在聊她们女生间的小八卦,不时投向谢念诚的目光,都带着些奇怪的表情。

“怎么着?谢大头,你不会这就被小璇和香玉迷住了吧?”

谢念诚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孔公子道:“在上海滩,想打她俩主意的臭男人多了……哼!”

谢念诚没来由一寒,看来那其中肯定有几个倒霉蛋很惨了。孔令英转头又对谢念诚道:“不过,大头,我看你很顺眼,你要是喜欢谁,告sù

哥哥,哥帮你!”

谢念诚这个汗啊,对面章爱玲、陆徽因听到了这边的对话,都捂嘴笑了起来。宋美美看到谢念诚有些害羞,拍掌道:“谢大……,不,谢公子,你有女朋友吗?”

这还真把谢念诚给问着了,赵珂和杨雨薇是他的女朋友吗?好像不是。

谢念诚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哦???”

几个女生都八卦起来,谢念诚的卖相不错,家里又有钱,关键文采又好,居然还没女朋友!

“那你有喜欢的人吧?”

“那你寂寞吗?”

“你不会是家里已经有老婆了吧。”

看来不管是什么才女、美女、名媛,在这个问题上都八卦的很。

谢念诚差点儿被几个美女密集的问题真砸成了个大头。

看到谢念诚的样子,章爱玲悠悠道: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正想着赵珂和杨雨薇的谢念诚,一听这话,心道,这章爱玲情圣级别啊!

好在邹璇和阮香玉及时回来,身后还跟着酒店的几个乐师。

作为广州最好酒店的驻场乐师,那水平自然不会差了。

乐师们找好位置坐好,这边邹璇摆好了她标志性的双手握住的姿势,阮香玉不知从哪儿弄了条半透明的长纱巾,侧面朝着众人,惊心动魄的曲线在月光下更加迷人。

阮香玉和邹璇两个只是静静地这样站着,就已经是足够好的风景。

乐师们开始演奏了,音乐飘逸、舒缓。

面对众人的邹璇轻启朱唇,声音飘逸清亮,仙乐一般不似人间之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随着乐声、歌声,阮香玉的身影动了,作动轻柔、自然,纱巾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舞动,行云流水一般在空中飘扬。

“只是这一句,就绝了。”陆徽因喃喃道。

章爱玲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看歌舞的两人,又看看谢念诚,想看一看,是怎样的男子,能写的出这般的诗句。

孔令英心中叫好,举起酒杯,一口干下。

谢念诚完全被两人的容姿迷住了,看的是目不转睛。

今夜正是个月圆之夜,月色如水,洒到邹璇和阮香玉的身上,这歌今夜出世,也是极为应景。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在邹璇的天籁之音中,第一段词不知不觉唱完,在场诸人的情绪也完全融进了此情此景。

乐师们在伴奏完这第一段之后,每个人的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了,他们的状态也更好了,一把小提琴在其他乐器伴奏下拉的是如泣如诉,直入人心。

邹璇停下歌声,也开始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她的舞步轻柔而舒缓、一颦一笑都是夺人心魄。有了舞伴的阮香玉舞步变得灵动起来,在一段轻舞之后双手过轻轻伸过头顶,整个人旋转起来。

邹璇和阮香玉两道完美的的身影时近时远、交相映衬,那吸足了月光的纱巾有了灵性一般飞旋绕转,把整个画面点缀的如梦似幻。

精心剪裁后极是合身的汉袍把两人曼妙的身姿衬托的淋漓尽致,女性身体的柔美一览无余。

谢念诚看着这段舞蹈,只觉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那些曲线、那些回旋,都让他看得没有半分邪念。

这就是“色而不淫”吧,先贤诚不欺我。

小提琴独奏到了尾声,邹璇收住舞步,用手在空中凌空虚指,轻轻带出下段歌词。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唱到这里,邹璇心有所感,眼中已经泛起泪花。

人世间的多少无奈,都在这短短几句之中,整个小花园弥漫着一股忧伤的气息。

章爱玲的心情也被带动的忧郁起来,一脸愁容的陆徽因的脑海里,不知想到了谁?

阮香玉也是轻轻转了几个身,飘到邹璇的身边,双手轻轻握住了邹璇的手,两人四目相对,似叹、似喜、似忧、似愁。

凝视片刻后,两人手轻轻用力互相推开,分别转过身去。

阮香玉低着头,一步一顿、纱巾绕着身体回旋,越飞越高。

邹璇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明月,在章爱玲、陆徽因等人期待眼神之中,唱出了最后一句,曲调变的充满希望: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余音缭缭之中,阮香玉一个后仰,身体在半空中几个旋转,人轻轻落到地上。邹璇轻轻一叹,在越来越小的乐声中结束了演唱。

这个小花园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宁静。

文人总是多愁善感的,何况是章爱玲、陆徽因这样才女中的才女,两人已是泪水涟涟。

宋美美血脉中的汉文化基因也被彻底激发,整个人还在刚才那段表演的美好之中沉迷,孔令英和谢念诚对视一眼,都是轻轻鼓起掌来。

邹璇轻轻拉起地上的阮香玉,两人走到谢念诚面前行了个礼,眼里都有泪花。

孔令英收敛心神道:“怎么样,大头,她们的演出,不算辱没了你的词曲吧。”

谢念诚连连赞叹:“太美了,太美了……今天能看到二位的演出,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这话不是恭维,两生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演出。

邹璇和阮香玉清楚,此生之中,她俩也再做不到这样的演出。

这样的完美,是天时、地利、人和种种因素碰到一起才有的,以后的演出,也许在细节上雕琢的更加完美,可永远不会有今夜这种浑然天成的心情。

等大家都平复了心情,孔令英笑道:“好了,报个价吧。”

谢念诚摇摇头:“孔公子你这么说就煞风景了,这曲子和二位小姐是天作地合,二位小姐喜欢,就拿去便是,谈什么钱?”

邹璇和阮香玉心中欢喜,又是站起施了一礼。

孔令英点点头,掏出支票本,写了张支票给几个乐师,几个乐师再三推辞后还是面带喜色的带着支票离去,心情大好的孔公子,出手绝对是能让收到的人感受到她的慷慨!

欣赏了这样的表演,众人的兴也都尽了,对大厅里的发布会自然没了观看的兴致。

孔令英几个人这就告辞,谢念诚送几人到酒店门口。

临走前,孔令英回头道:“谢大头,你这个朋友,我交下了。”

谢念诚也是一笑,孔令英这样傻愣愣的性子,做朋友,实在是不错呢。

“孔愣子,下次见。”

孔令英一愣,长这么大,没人敢给她起外号。

见到谢念诚笑的真诚,孔令英也没有拒绝这个外号,潇洒的翻身骑马,挥挥手,飞一般去了。

豪华加长轿车上,其他几个妹子的谈话主题,自然是谢念诚。

章爱玲看向车窗外的谢念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旁边陆徽因打趣道:“怎么,一向不把天下男人放在眼里的章大才女,今天遇到对手了么?”

章爱玲回首笑道:“我看是你这小妮子动了心吧?”

陆徽因摇摇头:“他可不是我的菜,我看你是真的危险哟。”

章爱玲道:“我才没那么蠢,他已经有了红玫瑰和白玫瑰,我去做黄玫瑰么?”

邹璇和阮香玉坐在后面的一排,她俩的视线也是落在谢念诚的身上。

这几年在上海滩,打她们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多,好在她俩认识了孔令英,谋她的庇护,两人还算过的不错。

只是越是风月场上打滚的女子,对感情反而顾忌更多,这几年,她们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表现出超越友谊的好感。

可今夜,她们的心有些乱了。

听到章爱玲和陆徽因打趣的谈话,邹璇心道:“如果是这个人,做他的黄玫瑰,又有什么不好?”

阮香玉心机更加深沉一些,看着视线里越来越远的谢念诚,长叹一口气,自古红颜多祸水,自己这样的戏子,也许离谢念诚远一些,才是对大家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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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苏蝶

谢念诚从外面送走了孔公子一行进来后,发xiàn

杨雨薇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孔公子一行包下小花园之后,靠大厅这边的窗帘是拉下来的,大厅里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所以谢念诚相信杨雨薇心情不好应该与他无关。

“雨薇,怎么一个人,她俩呢?”

杨雨薇没有回答谢念诚的问题,“怎么样?小花园里很多美女吧?”

谢念诚暗自骂了林小曼几句,“哦,你是说孔公子他们吗?孔公子找我过去是商量买歌的事情,你知dào

的。”

林小曼告sù

了杨雨薇,里面是些什么人。

章爱玲、陆徽因在文人圈里名气很大,其实只是比较有内涵,外表倒不见的有多出众,邹璇和阮香玉可就不一样了,那是汉国几乎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杨雨薇见谢念诚久久不归,有些吃味也在情理之中。

谢念诚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和“大明星”近距离接触,如果说,明星们私下里和普通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开玩笑开玩笑,那对他也不会有什么震撼。

可今天两大巨星是百分百的投入演了一段儿,要说没给谢念诚留下深刻的印象,那是不可能的。

艺术表演,看现场和看电视真zhèng

完全是两回事。

拿唱歌来说,电视上听到的歌声,首先是歌手唱出来,然后话筒收音到调音台、调音台混音后输出到音箱,中间过了多少线路?和真人原音相差不可道里计。

舞蹈那差距就更大了,电视上的转播镜头能和你自己在几米外用双眼看相比吗?

可以说,今晚是谢念诚第一次真zhèng

见识到什么叫“艺术表演”,也算是理解了为什么总有些人愿意花大价钱请人“唱堂会”。

谢念诚老实道:“刚才你没一起去真是可惜了,邹璇和阮香玉联袂演了一出,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杨雨薇经常看电影,也算是阮香玉的半个粉丝,阮香玉在大银幕上那些经典动作和表情她自然知dào

是多么有女人味和美感,“啊?她们刚才演什么了?真是的,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谢念诚认真道:“雨薇,以后有机会我请她们来表演,一定叫上你。”

杨雨薇心里一暖,那些许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谢念诚没看到姚小歆和林小曼:“她们呢?”

“发布会都完了,小曼回家了,小歆姐去和人谈生意了。”

她为什么在这里,不言而喻。

谢念诚道:“不等她了,我们先走吧。”

两人没注意到,旁边好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很是阴沉。

刚才开发布会的时候,杨雨薇跟着上台亮了相,自然是迷住了很多人,下来后,不断就有人来敬酒,林小曼把这些全都挡了。林家在广州这边可以说是有头有脸,加上是在这酒店大厅里,这些人倒也不敢造次。

现在林小曼走了,一个大头兵跑过去和杨雨薇有说有笑,这让那些“公子”情何以堪?

现在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哪里会注意到旁边陌生人的眼神?

出了酒店,到了街边,一阵脚步声传来。

“杨小姐,请留步,我家少爷有请。”

谢念诚念军校前就打过招呼,杨雨薇身边总会有几个人保护,见到有人找麻烦,不知什么地方出来四个黑衣人,站到杨雨薇的身旁,冷冷的盯住从大厅里跟出的几人。

这几个保护杨雨薇的,都是汉兴的兄弟,不过他们都不认识谢念诚,还以为只是杨雨薇的朋友。

谢念诚心情不错,不想和人争执,“雨薇,咱们走。”

这跟出来的几个人显然是什么人的随从,其中一个转身向大厅里飞奔而去,其他几个犹豫了一下,还是继xù

向前。

汉兴这边分出两个跟着谢念诚和杨雨薇,另两个面对这那几个逼上来的人,把路挡住。

“啪”,响亮的脆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谢念诚和杨雨薇回头看去,是一个汉兴的兄弟挥手给了追上来的人一记耳光。

另外一个汉兴的兄弟已经拔出了枪。

张承岳在谢念诚的教导之下,已经深刻领会了“先发制人”几个字。

按照上级说一分、往下级传三分的汉国惯例,现在汉兴的人走到哪里,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先动手是肯定的了。

“再走一步,打死你。”

持枪的人冷喝道。这持枪的像是几个人里领头的,他又大声道:“你们保护杨小姐先走,这里我看着。”

站在谢念诚和杨雨薇身边的两个兄弟闻言也拔出枪,“杨小姐,我们走。”

杨雨薇还不明所以,用手挽住了谢念诚的胳膊。

谢念诚拍拍她的手:“别怕,自己人。”

谢念诚对这几个人道:“你们几个不错,我今天不走,你们去个人给张承岳打个电话,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喊杨小姐留步。”

两个护卫听到谢念诚口气大的很,一个跑去找电话,一个也不多说,站到了谢念诚和杨雨薇身前。

追上来的三个人失了先手,被人用枪指着,也不敢掏枪,只是嘴里叫嚣:

“他妈的知dào

我们是谁吗?敢动手?”

“我家公子是刘司令的公子,你们几个等死吧。”

刘司令?在广州城里,叫刘司令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社会党旗下的桂军军头刘希闵。

社会党下面有三支军阀部队:刘希闵所部桂军、杨震寰所部滇军、徐崇智所部粤军,现在都驻扎在广州城外。

徐部粤军是本地军队,吃香还算文雅,只是在路上设设卡、抽抽税。这刘部桂军和杨部滇军那就是吃拿卡要样样皆来,尤其前些日子平定商团,这帮子桂军和滇军简直把广州掀了个底朝天,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在广东已经是千夫所指。

社会党高层对这两部极其不满,决裂是早晚的事情。

这刘公子仗着老子,行事想来肆无忌惮,加上他派人打听过,杨雨薇没什么背景,今晚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倒是他一向的行事风格。

听到随从进来说有人拦着,刘公子顿时觉得旁边的纨绔都在用一种讥笑的眼神看着自己,捋了捋袖子:“妈的,出去看看。”

刘公子走在前面,跟班紧紧跟着,另外几个纨绔也是看热闹不闲事儿大,一路走还一路煽风点火。

“哟,刘公子,有人可是不给你面子呢。”

“谁那么大胆子,敢和刘公子抢女人啊?”

“要我说,那姓杨的一个戏子,装什么清高嘛。”

……

走出酒店,一到街上,刘公子和纨绔们就看到了三个黑洞洞的枪口。

最先拔出枪的,叫苏蝶,苏蝶为这个名字,苦恼了十几年,他实在是不知dào

,自己那个屠夫老爹当年是怎么想的,会给他取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自己的名字,自己做不了主,但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做主。

苏蝶十五岁那年,读完县立学堂,就踏上了出川之路,这些年他什么行当都干过,可惜时运不济,一直没干成什么大事。不过也不算倒霉,屡次遇险都没丢命。

四川老乡中刚开始流传汉兴社名号的时候,他就加入了汉兴,他有文化、脑筋好、经lì

多、心也狠,所以很快就脱颖而出,现在已经是个小头目,被委以了带人保护杨雨薇的重任。

他见过谢念诚,但心思灵活的他装作不认识谢念诚,他明白,今夜,是他人生中最重yào

的一次机遇,如果能在诚哥面前露把脸,平步青云的事情,就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苏蝶看着对面的那几个纨绔,没有一丝害pà

,在他的眼里,对面的人,就是上天送给他的大礼!他的脑筋开始飞速的转动起来,怎样处理,才能让诚哥最为满yì

呢?

刘公子的一个亲信知dào

刘公子是最爱面子的人,也存了想表现表现的心思,喊道:“妈的,上。”催促着前面的人冲过去,自己伸手就想要拔枪。

苏蝶眼疾手快,“砰砰砰”三声枪响,把拔枪的亲信打倒在地,其他几个汉兴的兄弟也开枪打倒了想扑过来的两人。

枪一响,刘公子后面那些看热闹的作鸟兽散,酒店的保安不敢过来,只是在酒店里给警察局打电话。

刘公子冷汗长流,转身想跑。

苏蝶的脑子出奇的冷静,飞速盘算之后,咬咬牙又是两枪过去,刘公子腿上血流如注,扑倒在地哀嚎起来。

剩下的几个随从腿一软,都围到了刘公子身边。

苏蝶举着枪退到谢念诚和杨雨薇身边:“诚哥、杨小姐,事情大了,还是请上车先走吧。”

刚才在谢念诚身边的人闻言马上跑到路边一辆车旁,打开门进去,把车缓缓开了过来。

谢念诚拍拍苏蝶的肩膀:“一起走吧,这儿有人来收拾。”

谢念诚牵着杨雨薇的手从后门上了车。

苏蝶也不多话,一直背对着谢念诚,用枪指着前方,等谢念诚和杨雨薇上车后,苏蝶这才从前门上了车。

见苏蝶这一车走了,留在原地的汉兴的人收起枪,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边刘公子的手下这才把刘公子抬上了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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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机要局

车到了青浦军政大学,苏蝶从前门下车,把后门的车轻轻拉开后,恭恭敬敬地站到了一旁。

谢念诚下车后说了一句:“你不错,跟我进来吧。”

第二次听到谢念诚说不错,苏蝶如闻圣言,过去和开车的兄弟交待了几句后,跟着谢念诚进了书房。

杨雨薇知dào

他们有事要谈,自己想要回房休息,谢念诚叫住了她,“雨薇,你先别走,这事和你也有关系。”

谢念诚招呼苏蝶坐好,杨雨薇给两人泡好了茶,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谢念诚坐到苏蝶对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蝶。”

“你把你的情况介shào

一下。”

来了!诚哥问我的个人情况了,苏蝶激动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年青人,连忙把自己的出身来历和经lì

全盘托出:

“诚哥,我是四川南充人,汉历1993年生人,汉历2008年我到了广州。到广州后在工厂里打过工、在夜店里看过场、跟着私船走过水、卖过大·烟。黑哥招我进的汉兴,立了些小功后,飞哥安排我带几个兄弟保护杨小姐。”

这段自我介shào

简洁明了,和一般的农家子弟大不相同。

谢念诚问道:“你家里做什么的?你读过书?”

“我家是山里的农民,小时候跟着村里私塾上学,后来又到县立学堂读了三年,由于没本事考大学,所以就出来做工……我喜欢看书,最喜欢看的是太史公所著的《史记》。”

这让谢念诚有些另眼相看,喜欢看《史记》的,在白领这个阶层都不多,在江湖底层打拼的人里面,那更是凤毛麟角。

“那你说说,今天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你是怎么考lǜ

的?”

“诚哥,当时您和杨小姐从酒店出来,我就带着弟兄们跟着了,想的是要暗中保护。那姓刘的派人出来想拦住杨小姐,我的想法是先让人送您和杨小姐先走,我在后面看住那帮人就是。但诚哥您不走,再想起飞哥对我们的教导,我也就下决心了。”

“哦?张承岳怎么教导的?”

“飞哥经常给我们说,‘我们汉兴不怕麻烦、只怕把事情闹不大!’我看诚哥不走,那肯定是是要给那小子一点儿厉害,所以我就决定教xùn

教xùn

他,让他知dào

得罪杨小姐、得罪汉兴的后果。”

“后来姓刘的想跑,你为什么打他两枪?”

“今天晚上他是挑事的人,要是光打那几个跟班的,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他么?”

“你知dào

他什么来头吗?就敢开枪打他?”

“知dào

,他是刘希闵的儿子,刘希闵是桂军大帅,手下有几千人枪,早年跟随朱先生闹革mìng

到了广东这边,这几年在广州城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光是为了抢女人这一件事,手里就有好几条人命。”

“知dào

来头你还敢开枪,那是为什么?”

苏蝶的眼神聚光点一直在谢念诚的下巴位置,听到谢念诚这么问,目光向上抬了抬,谢念诚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看不懂。

苏蝶心一横,说了实话:“我敢开枪打他有两个原因,最重yào

的原因,是我想立功、想出人头地。还有个原因是我是汉兴的人,开枪打他,才是我们汉兴做事的风格。”

苏蝶这么实诚的回答,让谢念诚对他真zhèng

重视起来:“哦?你不是因为他作恶多端,所以开枪打他的?”

苏蝶摇摇头,“不是,如果每个恶人我都去打,那我早死了,也见不到诚哥您了。”

“如果我把你交给刘家,你恨不恨我?恨不恨汉兴?”

“不恨!”

“我出卖了你,你为什么不恨我?”

“如果诚哥和汉兴把我交给姓刘的,那也是因为我苏蝶自己看错了汉兴,不怪别人。”

“说的好,说的好啊……那我再问你,你想过没有,你开枪打他,会有什么后果?”

苏蝶一路上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听到谢念诚问起,自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诚哥,桂军和滇军那帮人,和广州zf不对付,这人人都知dào

……今天我开枪打了他,他也不敢怎么样。”

见谢念诚不再提问,苏蝶继xù

道:“因为我知dào

,能混到刘希闵那个位置的人,没有笨蛋,我相信,诚哥是他惹不起的人,所以这两个月他什么都不敢干。”

“现在,江湖上都在传,诚哥您是四川那边什么大势力派来和汪市长联络的人,刘希闵要是还想靠着社会党这棵大树乘凉,那他绝对不敢得罪您……要是他不想在跟着社会党,那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打乱他的部署,临时发难!”

这家伙不错啊,谢念诚琢磨自己都没想到这么远。

做领导在这种时候也蛮尴尬的,但当领导的决不会对下属说出:“你英明,我还没想到那儿去呢”之类的话。无论下属有多么的英明能干,提出的计划领导总是要提点意见的,否则那不是显得领导无能了么?

谢念诚故作思考片刻,“这整件事,你都考lǜ

的都很好,做的也周到,不过,要是当场毙了那小子就更好了。”

苏蝶的脑筋又开始开动,思考为什么毙了刘公子会更好,短短时间,他就大开脑洞,为谢念诚找到几条当场格杀刘公子的理由:

“诚哥是想逼刘希闵狗急跳墙?”

“杨小姐在诚哥心里地位已经高到了谁打她主意就要杀谁的地步了吗?”

……

谢念诚看到苏蝶苦苦思考,有些不忍。

“苏蝶,我看你是个能干的人,我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来了、来了”,从踏入江湖开始,就朝思暮想被大人物赏识的苏蝶终于用自己的表现赢得了一次机会,但想到自己是飞哥的直属手下,还是开口道:

“诚哥,您看的起我,本来您叫我干什么,我就该干什么的;不过,我现在是飞哥的人,诚哥您要有什么事要我办,是不是应该先给飞哥说一声?”

谢念诚哈哈一笑:“你要是跟着我干,那就是自己人了,我不瞒你,承岳他是帮我做事的,你的事我给他说一声就是了。”

“什么?”

各种神兽开始在苏蝶脑海里奔跑起来,帮里兄弟传说诚哥是四川那边派来的联络员,可看他的口气和做派,这诚哥好像是飞哥的老大啊!

看着苏蝶有些惊愕,谢念诚也没急着说下去。

谢念诚看上苏蝶是个偶然,但他要找一个能干的人做一件重yào

的事那是必然。

摊子越来越大,怎么实现合理的管理谢念诚考lǜ

了很久,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打算“借鉴”一些成功经验。

现在谢念诚的摊子不小了,但情报和内部管控方面还是弱项,想想那个世界的红色帝国有内务部和克格勃,山姆大叔有中央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果党有中统和军统,大明有锦衣卫和东厂、西厂就可以知dào

,特务机构没有不行。

川内那边,黄英杰已经初步拉起了“特勤局”的摊子,不过,这样的机构没有别的机构去制衡,久了必然成为一个可怕的怪物。

所以谢念诚有心在广州这边再起一个情报机关的摊子,眼前这个苏蝶看上去像是个合适的人选……精明、能干,至于忠诚,谢念诚不会怀疑,他相信,苏蝶这样的聪明人,知dào

该怎么选择。

苏蝶这边消化了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人才是汉兴老大这个事实,“诚哥,那您说,要我干什么?”

看到苏蝶愿意效忠,谢念诚很满yì

:“好,我打算在广州这边成立一个新的机构,主要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收集各方面的情报,还有一个就是收拾那些打我们汉兴主意的人,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作为一个爱学习、关注时事的混混,苏蝶自然明白谢念诚想要他做些什么。

“诚哥,我明白。”

“那你愿意做吗?”

苏蝶强行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尽量保持语调的平静:“我愿意。”

“好,我这里写封手令给你,要人、要枪你直接找张承岳和水鬼,我再给你开张一万大洋的支票作为启动经费,用完了再找我要……你做的所有事情、查到的所有情报,都整理好,交到杨雨薇这里,明白了吗?”

“是、诚哥!”

谢念诚的这段话信息量大、冲击力也大,苏蝶脑筋转的再快,也要一阵子才能消化。

这边谢念诚取出纸笔开始写手令和支票,苏蝶才慢慢理清了思绪:要是真做了这事,那自己可就是诚哥的心腹了!那自己的地位,那可就是和飞哥、鬼哥一个级别了!这边谢念诚写完一个手令,苏蝶很有眼色,连忙起身,谢念诚见他站起来了,也就顺手把写好的手令递给了他。

苏蝶接过来一看,手令内容如下:

“现成立‘机要局’,负责情报收集、内部稽查工作,局长杨雨薇、副局长苏蝶,请其他部门予以必要之配合。谢念诚汉历2013年1月6日”

苏蝶懂事得很,马上又把这个手令拿到了杨雨薇那边,这时候,他看杨雨薇的眼神有了些敬畏。

原来这个大美女不光是诚哥的女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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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时局骤变

在谢念诚的直接帮zhù

之下,杨雨薇和苏蝶只用了几天就搭起了机要局的基本架构。

杨雨薇招了两个读过学堂、家境清白的少女,让洛丽塔带着教收报发报,没有密码本,这两个少女也没有泄密的可能。

等这两个少女学会收报发报之后,洛丽塔的工作就能轻松不少。

苏蝶找来了二十多个人,其中一半交给杨雨薇直接指挥,算是以后机要局的直接保卫力量,另外一半就是机要局的第一批情报人员了。

新成立的机要局最初几天可以说是把全部力量都放到了监视城外的桂军之上,监视结果证实了苏蝶的判断——桂军大帅刘希闵对自己的儿子中枪这回事,毫无反应。

这个结果,也让刚干这个行当的苏蝶收获了些信心。

一月十九日,德国来的军火船入港,谢念诚为此特地请了两天假,调集了所有力量,总算是安全把这些军火送到了梅岭,把机器和技师送回了四川。

有了这批人员和机器,大黑山的兵工厂建设可以正式开始了。

……

一月下旬,汉国的政治中心北京,接二连三传出令人极度震撼的消息:

一月二十二日,督军团的实jì

掌控者袁世杰大帅突发脑溢血不治身死,终年七十三岁。

一月二十五日,中华社会党总理朱长江肝癌发作,不治病逝!

朱长江病逝的消息,旋风般传了开去,广州的热血青年聚集的青浦军校,反应自然是最强烈的。

一群群教官、学生们自发的走上了操场,在寒风中面朝北方,不少人在抽泣。

朱长江现年五十九岁,为消除军阀政治,实现民主共和奔走劳碌三十多年。在大多数教官何学生心中,有崇高的地位。可以说,社会党能够成立并发展壮大,没有他是不行的。

看看朱长江的履历,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汉国民主革mìng

的历史:

汉历1983年11月,朱长江组织民生会,以“打倒军阀,建立民主,创立合众zf”为誓词。

汉历1985年2月,民生会密谋在广州起义,事泄失败,被迫亡命海外。

汉历1987年10月,在英国伦敦曾被大汉公使馆诱捕,经英国友人营救脱险。此后,详细考察欧美各国的经济、政治状况,研究了多种流派的政治学说,并与欧美各国进步人士接触,产生了具有特色的民生主义理论。

汉历1990年,朱长江赴日本,结交朝野人士。

汉历1992年10月,在日本、檀香山、安南、暹罗、美国等地对华侨及留学生宣传革mìng

,此后三年间在比、德、法等国的留学生中建立了革mìng

团体,在此期间也与国内的革mìng

团体和革mìng

志士建立了联系。

汉历1996年8月,孙中山与廖仁教、黄新、陶成等人,以民生会、华兴会、光复会等革mìng

团体为基础,在日本东京创建全国性的资产阶级革mìng

党联盟会,朱长江被推举为总理,他所提出的“打倒军阀,建立民主,创立合众,平均地权”的革mìng

宗旨被采纳为联盟会纲领。

从汉历1996~2001年,联盟会在华南各地组织多次武装起义,朱长江为起义制定战略方针,并在海外奔走,为起义筹募经费。

汉历2002年,北京军zf召开议会,联盟会停止武装斗争。

汉历2007年,北京军zf,解散国会,朱长江联合西南军阀,在广州建立军zf,被推举为大元帅。

汉历2010年,朱长江将联盟会改组为中华社会党。

汉历2012年,朱长江在广州召开中华社会党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党纲、党章,重新解释了民生主义,同时争取英美援助,创办青浦军官学校,训liàn

革mìng

武装干部。

汉历2013年1月初,应袁世杰、冯祥雨、段瑞琪、张胡林、吴福、孙传亭等实力军阀邀请北上共商国是。

汉历2013年1月25日凌晨肝癌病发离世。

这样一个人,自然是当得起了青浦军校广大师生的哀悼。

自发悼念活动开始不久,操场入口来了一群人,围在两边的学生纷纷让开一条路来,来人个个身着笔挺的军服,当前一人正是青浦军校校长江卫。

江卫一行人来到操场边的校阅台上,学生们也自发的站到了台前。

陈钦和何应诚把喇叭和话筒的电源打开,江卫站到了话筒前,开始发表他带着浓浓浙江口音的讲话:

“同志们,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长江总理操劳过度,今天在北京病逝了,让我们为总理默哀三分钟。”

江卫和讲台上的几大干将取下军帽,向北方低头默哀。

谢念诚、徐庚人等也和其他学员一起,取下军帽,向北方默哀致敬。

默哀完毕,江卫继xù

他的发言:“弟子江卫,致祭于总理孙先生之陵前曰:呜呼!山陵其崩乎!三千弟子,全军壮士,其将何所托而皈依乎?二十年相从,朝夕唯依,一旦弃置,何乐生为?忆自侍从以来,患难多而欢乐少。每于出生入死之间,悲歌慷慨,唏嘘凄怆,相对终日,以心传心之情景,谁复知之?……抚今追昔,瞻前顾后,举凡可歌可泣,可悲可伤,心摧肠断,终身隐痛,其谁与诉?其谁与知,尔今尔后岂复有人生之乐趣乎?……今唯教养学子,训liàn

党军;继xù

生命,澄清中原;实行主义,保存正气。……以助党军革mìng

之成。”

念完这段文赳赳的悼词,江卫举起右手慷慨道:

“我宣誓!”

后面何应诚、陈钦等人也跟着举起右手:“我宣誓!”

台下的教官、学员们也跟着举起右手:“我宣誓!”

江卫宣誓道:“我陆军军官学校全体党员,敬遵总理遗嘱,继承总理之志,实行社会革mìng

,再缔共和,至死不渝。”

“我陆军军官学校全体党员,敬遵总理遗嘱,继承总理之志,实行社会革mìng

,再缔共和,至死不渝。”教官和学员们齐声宣誓。

……

一月下旬,四川传来消息,四川督军刘大帅被人暗杀,四川政局一时陷入混乱,川军各师师长拥兵自重,局势一触即发。

而在北京,一月二十六日,汪中正和宋凯中送朱长江的灵柩南下,廖仁教留在北京参加国会选举。

一月二十九日,国会选举结束,在廖仁教的主持经营下,社会党取得重大胜利。众议院议员596人,社会党得269议席,保汉党得120议席,统一党得18议席,民主党得16议席,跨党者得147议席,无党派26席。参议院议员274人,社会党得123席,保汉党得55席,统一党得6席,民主党得8席,跨党者38席,无党派44席。社会党在参、众两院870议席中占有392席。

按照约定,廖仁教将以党首身份组阁,一月三十日,廖仁教从下榻宾馆去国会的路上,被人暗杀在路上,子弹从后背射入体内,射中其右肋,斜入腹部,凶手开枪后被当场击毙。

廖仁教,社会党的创始人之一,朱长江过世后社会党内威望最高的人,社会党内坚定的和平主义者和共和派,就在即将登上他人生的顶峰的时候倒了下来,他的死,也标志着社会党和平派的彻底失败。

廖仁教被刺后,大批社会党、跨党议员逃离北京。

拥兵三十万的西北军阀冯祥雨、拥兵四十万的东北军阀张胡林、拥兵二十五万的鄂豫军阀吴福,拥兵二十万的皖系军阀孙传亭几大实力派军阀头子,也在随后几天的时间内陆续离开北京。

北京城里只留下了“刺廖案”的最大嫌疑犯——北京zf的实jì

掌控者、拥兵三十万的直隶军阀首领段瑞琪。

留守的议员重新进行了选举,推举张胡林为大汉共和国总统,段瑞琪为大汉共和国zf总理。

广州军zf当即宣bù

,北京国会非法。

二月初,云南蔡华,广西李中仁、白高喜,湖南唐智、陈潜,福建李林如,广东军zf共同发出通电,改国号为中华联邦,联邦各省军队统一改编为中华革mìng

军,通电北伐。

第一军为在广东的刘希闵部桂军、杨震寰部滇军、徐崇智部粤军。

第二军为蔡华部滇军。

第三军为湖南部唐智湘军。

第四军为李吉深、张大奎部粤军。

第五军福建李林如闽军。

第六军陈同明部粤军。

第七军广西李中仁、白高喜桂军。

第八军湖南陈潜湘军。

八个军约有兵力十万人。

北京段瑞琪zf马上宣bù

中华联邦非法,通电要组织讨逆军南下讨伐各省。

不过,双方也就是隔空打打嘴炮,真动手还没到时候。

新成立的中华联邦zf这个北伐通电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jì

意义。联邦各家成员内部都有许多的事情要理清头绪,真zhèng

的北伐开始的日子,怎么也得要过段日子才行。

和中华联邦zf相比,现在的北京大汉共和国zf就更加混乱了,各路军阀几十年所认可的袁世杰没了,袁家的后人是个废物,各家军头都不买他的帐,留在北京的段瑞琪也无法服众。

看这架势,不等社会党北伐,这些军阀自己就要先干起来。

神州上空,战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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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恶之花

“六队九班,谢念诚,校门口有人找。”

这天下午,一个教官来到操场,对着正在操练的步兵六队大声喊道。

这是很罕见的事情,不难想象,能让青浦军校教官在上课时间来找谢念诚的,不会是一般人物。

谢念诚不敢怠慢,向正在教学的教官敬礼后跑向校门。

到了校门口,看到的是一个穿了黑色大衣、戴了软顶帽的帅气公子。

“谢大头,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来找我了啊?”孔公子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孔愣子,怎么是你?我可不像你那么悠闲……对了,我为什么要找你啊?”

“哎哟,大头,你上军校上傻了吗?看到我家邹璇和阮香玉,活色生香的,你就没起半点儿心思?”

“去去去,有事就说。”

看上去,孔令英很享shòu

这种交谈的方式。

孔令英道:“大头,你真不知dào

为什么刘希闵没找你麻烦?”

“怎么说?”

孔令英有些得yì

:“告sù

你吧,那天晚上姓刘的大发雷霆,当场就要点兵进城,是我一个电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孔令英是个讲义气的人,谢念诚的人枪击刘公子的事情,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她把谢念诚当了朋友,自然就要维护他。

孔令英给刘希闵打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杨雨薇是我的女人。”刘希闵当时就斯巴达了,电话里直说“小儿不懂事、小儿不懂事,还请孔公子见谅”云云。

孔令英放下电话,那边刘希闵把电话摔了个稀烂,但也只敢吩咐人赶紧给儿子治伤,寻仇的事情自然没了下文。

世道就是如此,被惹不起的人整了,那就只能打落牙齿吞肚里。

他一个小小的军阀,哪儿得罪得起手握汉国金融命脉的孔家?

虽然谢念诚不怕刘希闵,但孔令英这份情他还是要承下的:“孔公子,那这次可就多谢你了。”

孔令英笑嘻嘻道:“好说、好说,有笔生意要和你谈……走,找个地方说话。”

两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孔令英开始盯着谢念诚瞄来瞄去。

“这妞看上我了?那可麻烦了,现在想起赵珂和杨雨薇,我就有点儿头疼……不过别说,这妞儿虽然男装打扮,但看得出这皮肤、身材,那可都是一等一的。”

如果孔令英知dào

他此刻在想什么,那可不光是朋友没的做的问题了,恐怕直接就得翻脸成仇人。

见谢念诚不开口问,孔令英收起了心理战术。

“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生意和你谈。”

“和我谈生意?谈生意的话,你该去上海找我二叔,或者就在广州这边找我四叔才对吧?”

“嗨,在我面前你也别装了,这笔生意,能做主的人是你。”

谢念诚心头一惊,眼睛眯了眯,“难道谢家出了内鬼?这孔令英到底知dào

多少事情?”

孔令英见谢念诚脸色微变,知dào

自己是来对了。

“别瞎想了,现在满广州城,谁不知dào

你让汉兴的人废了姓刘的两条腿啊?”

谢念诚心一松,看来这孔令英只是查到了自己和汉兴关系密切的事情。

“汉兴那边,我说话是有点用,不过孔公子,您家大业大的,还有什么生意需yào

和我合zuò

?”

孔令英喝了口茶,吐出两个字:“码头。”

孔家的主业是金融,涉及面广的很,想用码头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谢念诚疑惑的样子,孔令英说出了实情。

“我这生意是为自己赚点儿私房钱,家里并不知情。”

“不知孔公子想做什么生意?”

“这世道,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谢公子不会不知dào

吧?”

孔令英这么一说,谢念诚就懂了,烟·土。

也是,孔家声誉一向不错,明目张胆卖大·烟,整个孔家估计也就眼前这愣子干得出来了。

孔令英的话让谢念诚想到了什么,烟·土?不就是毒·品么,任何时代,毒·品都是有巨大利润的生意。

谢念诚这段时间很是愁钱的事情,四川那边和谢信义的电报,说的最多的就是个“钱”字。

是啊,招工人要钱、修厂房要钱、办学校要钱、买设备还是要钱。

说起来谢氏集团一年有七八百万大洋的利润,可有这么多需yào

用钱的地方,一年七八百万,远远不够啊!

“孔公子,你知不知dào

,和烟·土比起来,还有更赚钱的生意?”谢念诚先探探行情。

孔令英本来的想法是,利用谢念诚的码头,从东南亚搞些烟·土赚些钱花,这中间的利润是极大的,但听到谢念诚说还有更赚钱的生意,身为孔家的人,商业嗅觉无比敏锐,她马上就来了精神,“说来听听?不过你可别说是军火啊,那东西我可玩不起。”

谢念诚摇头道:“孔公子,你听说过没有,这烟·土还可以深加工?”

孔令英表示不知。

“烟·土不就是烟·土么?还能做成什么别的?”

孔令英不知dào

烟·土还可以加工?那就说么这个时空那罪恶的东西要么是还没发明,要么就是还没推广!谢念诚先是一喜,然后有点儿犹豫。

这东西反人类啊,该放出这匹猛兽吗?

孔令英见谢念诚欲言又止,“大头,有什么你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想到贝加尔湖畔那边长千上万在冬天被驱赶下湖淹死的汉人,想想南洋被洋人和土著割去头颅的花季少女,想想那个时空仅仅是一个南京城就有的几十万亡魂……想想“鸦·片战争”……谢念诚努力着试图说服自己。

“孔公子,我能用烟·土搞出点新玩意儿……不过,这东西药力太猛,有伤天和啊,孔公子,你要是答yīng

我这玩意儿只卖给洋人,这生意,我就做……”

自我催眠之后,谢念诚横下心,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孔令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见谢念诚说的郑重,“好,我答yīng

你,不过,运到欧美日本,那费用可就高了,你这玩意儿,几斤烟·土能作出一斤来?一斤又值多少钱?”

谢念诚用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了过去:“这玩意儿论斤?我告sù

你,孔愣子,这东西论克来卖!1克这东西,就算是批发出去,最少也值1克黄金!零售的话,卖5克黄金都不是不可能!”

“什么玩意儿有这么厉害?”

“当然有这么厉害,你想想,药效比大·烟强三十倍,吃三天就终身上瘾,你说值不值这个价钱?”

孔令英有些惊惧,吃大·烟上瘾的人的丑态,她见的不少,如果真有药效比大烟厉害三十倍的东西,对那些瘾君子来说,就是仙丹。

“那,这东西生产成本怎么样?”

谢念诚估算了一下,“大批量搞的话,一两烟·土能产五克那玩意儿,你算算吧。”

孔家的人,对算账那都有本能的天赋。

孔令英开始心算:一公斤烟·土,从产地运到广州要五十个大洋;生产出一百克谢念诚所说的东西,价值一百克黄金的话,那就是五百个大洋!抛开生产成本,至少是四百个大洋!要是每年生产个一吨的话,那就是四百万大洋的利润。

要知dào

,以孔家在华夏金融界的地位,家族经营的银行以及商行,一年的总利润也仅有一千万大洋。自小在孔家长大,从不知缺钱是什么滋味的孔令英,面对这个数字不禁悚然动容。

谢念诚不知dào

孔令英有多大能量,提醒道:“孔公子,这生意利这么大,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从南洋收到烟·土运来广州,然后把它造出来不难,可怎么把它卖到东洋、西洋去,那可就难了。”

这也在向孔令英介shào

,谢家为什么不做这个生意。

孔令英思考良久:“谢公子,这样,我回去找人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门路……你这边做几十克样品出来,一个月后到时候我们再谈,如何?”

谢念诚点点头:“理当如此。”

孔令英摸出张支票,填上了数字递给谢念诚:“这算是定金,样品也不能白做嘛。”

谢念诚接过来一看,一万大洋,他把支票收了起来:“和孔公子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舒心啊。”

正事谈完,孔令英打趣道:“怎么样,考lǜ

好没有啊?那晚过后,小璇和香玉可是经常提到你呢,你要想见她们,我一个电话,她们马上就从上海赶过来。”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

变回浪荡公子的孔令英让谢念诚很头疼。

“哪天我倒是要见见那个杨雨薇,看看是个什么模样,把我们谢少爷迷得这么神魂颠倒……”

孔令英觉得自己拿住了谢念诚的死穴,很是得yì

,扬长而去。

孔令英走了,谢念诚回忆了化学方面的知识,最后肯定,用烟·土做特货对他这个化学高材生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谢念诚没回军校,他找到张承岳,开了张设备单,嘱咐他买好以后到梅岭那边建一个实验室。他打算等这段时间抽空就做几十克样品出来,如果孔令英真敢拉开摊子大干特干的话,那就在梅岭建个小厂子生产就是了。

至于说这东西会带来什么恶果,谢念诚也只能这么想了:

“做这生意,能赚钱,有了钱,可以买机器、搞研究,可以养活更多的人……而吃了我特货的洋人们,就算是你们为先辈赎罪了吧。”

第一〇一章 青浦群殴记

青浦军校开办两个多月了,朱长江离世对学校最大的影响就是学生分成了两派,而两派学生的矛盾也越来越大,常常因政治观点相异,争辩问题时,由动口发展到动粗大打出手。

学生总是意气用事,斗到后来,纯粹就演变成了为斗垮对方的组织而争斗。

以潘衷寒为首的长江学会的一批骨干分子,整天都在变着法子琢磨如何搞垮青军会,经常在两派之间制造矛盾,挑起事端,其目的就是要给青军会颜色看。

这天傍晚,谢念诚跟着徐庚几个从操场回来。

路上长江学会骨干分子关宗南带了一帮子人守在一条路口,装做闲聊,见到徐庚几个路过,故yì

地大声说些指桑骂槐、指鹿为马的话:“喂,最近学校里怎么臭气熏天啊?”

另一同伙作答道:“还不是因为狗屎多了,哪里有不臭之理?”

“那狗屎怎么会多呢?”关宗南又问。

“到处是狗,狗屎怎会不多。”

“什么狗?”关宗南再次问道。

“都是一群青麻狗!”

“哈!哈!哈!”

这几个人从口骂中获得了快感,拍掌大笑起来。

“你们他妈的骂谁?”

已经加入了青军会的文德云怒道。

关宗南嘴里叼着烟卷,两眼朝上,满不在乎地说:“老子骂狗,干你屁事?”

“去你·妈·的!”

不等文德云动手,吴永强就扑上去就抡了他一个大嘴巴。

关宗南身边的人没料到对方的人少一半,居然敢先动手,也都扑上去,双方迅速厮打在一起。

谢念诚在战团中尤其勇猛,其他人打架虽然会些拳法,但招招都还算是光明正大,只有谢念诚用上了当年的那些损招,不停有长江学会的人中他的招后倒地怒骂。

“靠,谁他妈踢我蛋蛋,要老子断子绝孙啊。”

“啊、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麻痹哪个娘儿们揪老子头发?”

路过的学生有认识的,也都纷纷加入,顿时几十个人乱成一团。

林先云得知消息,匆匆赶到现场,他不想为这点小事与长江学会的人纠缠不休,忙拉开青军会的同学,劝说他们离开现场。

临走时,徐庚大声地说道:“学校里的确有狗,那是帝国主义的叭儿狗,军阀的看家狗,反dòng

派的顺毛狗!至于是谁,用不着我们来验明正身,人人皆知!”

谢念诚一行人回到宿舍,徐庚几个犹还愤恨不平。

由于学校教学不正常,谢念诚这段时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忙着在梅岭建立起特货生产线和制定自己手下士兵的训liàn

计划,对今天突发的斗殴有些不理解,问道:“怎么,现在你们和长江学会怎么闹成这样,大家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哼,谁和那帮狗崽子是一家人?”苏桅愤愤道。

谢念诚劝说:“你们干脆也别跟着青军会混了,像我这样,好好学习多好?”

林先云到处探访刚才参加了斗殴的学生,正好走到这间宿舍,听到谢念诚的话,林先云走了进来:“老谢,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革mìng

军是革mìng

的队伍,不搞清楚为谁而战的话,那和军阀队伍有什么区别?”

谢念诚耸耸肩:“你们两家都说自己是革mìng

军,我这个局外人是看不懂了。”

黄雪插嘴道:“老谢哦,不是我说你,今天你这个帮着我们动手,好多人都看见了,以后肯定都把你当成青军会的人。”

谢念诚道:“随他们怎么想,反正,我还是觉得,你们两边都有些道理……你们不要这么非黑即白嘛,这世界上就没灰色吗?”

年轻人不是那么容易劝服的,谢念诚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理念这么久了,也不知dào

这几个人听进去了多少。不过在这次斗殴后,他们几个参加青军会的政治学习的时间少了一些,让谢念诚有些欣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青浦军校二期的学生们将在四月进校,为了迎新,两边都在排演一些节目,准bèi

争夺新生。

徐庚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青军会这边排演的话剧,他当然是自告奋勇演了个角色,不是别人,正是中华联邦的最大假想敌——段瑞琪。

谢念诚哥儿几个自然是要来凑热闹,在台下为他站场子。

长江学会的人不愿意让青军会的节目顺利排演,开台演出不久,长江学会里的“三大打手”关宗南、杜清泉、黄链就带头在舞台下打口哨,尖声怪叫,还不时地走来窜去搅乱演出场地。

上次吃了亏的关宗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冲上舞台,揪住扮演军阀头子的徐庚,高呼“打倒军阀”的口号,就想扇徐庚的耳光。不等他的手挨到徐庚,旁边另外一个演员一挥拳,重重地击打在关宗南的左下腮,将他打下舞台,跌得头破血流。

“青军会打伤人啦!”

台下一群长江学会的学生,趁机怪叫着冲上舞台,与演员们对打起来。

谢念诚几个和周围人也冲上去厮打,只见被一群人围住的徐庚和两个青军会的人背靠背组成一个三人战斗小组,围着他们的一群人居然攻不进去。

毕竟这儿是青军会的主场,很快总人数占了优势的青军会成员,就把那群长江学会的人打得是抱头鼠窜。

谢念诚对帮zhù

徐庚以少敌多的两个学员很感兴趣。

这两个人个子都不高,一个看上去很结实,长得一脸正气,另一个则相对瘦一些,看上去很是精明。

谢念诚上前道:“两位同学,我是谢念诚,不知两位什么名字。”

不等那两人回答,徐庚就哈哈笑道:“老谢,这两位是我们青军会的两员大将啊。”指着结实点儿的道:“他叫彭德。”

又指了指旁边的那位:“这是粟怀玉。”

不等徐庚介shào

,粟怀玉就笑道:“这个我们认识,谢念诚嘛……久仰、久仰啊。”

彭德过来拍了拍谢念诚的肩膀:“真看不出来,你这个身板怎么能在所有科目的训liàn

里都是第一呢?有空切磋切磋。”

有了并肩作战的经lì

,彭德和粟怀玉很快就融进了谢念诚他们的这个小团体,这个小团体战斗力惊人,接下来的几天里,竟然没有长江学会的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青军会和长江学会的争斗,在四月十日青浦一期学员欢迎二期学员入学的大会上达到了**。

会上,当林先云代表青军会发表演说,讲到一半时,潘衷寒等人又上来抢台。可这一次,青军会早有准bèi

,只见林先云一挥手,演讲台四周的青军会员一拥而上,把潘衷寒等人给拦阻在讲演讲台外面。

但这一次,潘衷寒他们也是有备而来。

只听潘衷寒一声呼叫,成群结伙的人立即向台前冲了过去,与青军会的人动起手来,不一会儿便扭打在一起。

双方手里虽然都没有兵器,但会场上的桌椅凳子、树枝旗杆都成为他们顺手的武器。

到会的一千二百名新生看着几百学长群殴,无不惊得瞠目结舌,新人们纷纷让出操场,看学长们“舞棒习武”。

由于双方都是有备而来,投入的人员众多,武斗持续的时间长,损失都很惨重。

打架结束后,个个破衣烂衫,鼻青脸肿。

被送进医院的伤员还不甘心,在医院里又闹腾开了。无奈之下,院方只好将两派人员分驻两个地方,请广州市警察局派人来维持秩序。

青军会后台是汪中正,长江学会后台是江卫,这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

由于这次几百人聚众群殴事件未作任何处理,打架之风愈演愈烈,双方几乎一见面就骂,骂上两句就动手。

江卫和汪中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是这样下去,以后上了战场,不等进攻敌人,自己人先互相开枪对射了。

但两人一商量,又觉得学员们的政治热情高涨,不是坏事。要是把这两个组织取缔掉,对学员的革mìng

热情也是一种打击,合计之后两人联名下了一道手令:

“青浦军校全体师生:

一切事务以精诚团结为要,凡各团体与个人以私争妨害大局者,皆以军法论处。

此令青浦军校校长江卫青浦军校政治部主任汪中正”

这一道无具体所指的命令,自然收不住打架风潮,两派军人的架,更是从军校一直打到了战场。

几个月后的战场上,军校生们大多已经是连排干部,这个时候一打起来,那就是整连整排的规模了。

好在所有的人都记得校长和主任共同下达的手令,还记得打架归打架,打仗归打仗。

中华革mìng

军有仗打时,不分彼此,双方相互支援,协同作战。

没仗打时,你看我不顺眼,我瞧你不舒服,一言不和,即刻动手。这现象,在古今中外军史上也是十分罕见的。

几十年后,青浦军校的同学聚会的时候,谈到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不少人都表示,在青浦军校和后来在中华革mìng

军里打架的经lì

,才是青浦系军队战斗力强的根本原因。

第一〇二章 毕业季

五月的青浦军校,第一、第二期的学生同时在校操练,整个学校热闹了不少。

按照学校的计划,三期生将在来年一月入校,人数将增加到二千四百人。

再招收二千四百人,总数接近五千之数,也是现有校舍能容纳学员的极限了。

社会党这些日子到处招兵买马、买军火,成立自己的武装力量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以说,就等青浦一期的学生毕业了。

这天下午地形课上完以后,谢念诚回到宿舍,好好整理了一下军容——中午他就得到了通知,校长江卫今天要单独见他。

到了校长办公室,谢念诚过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军礼:“学生谢念诚,见过江校长。”

谢念诚的那点稚气在五个月的锤炼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勃勃英气。

人都是以貌取人的,江卫看到面前的谢念诚,很是满yì



“好,谢念诚,不愧是我青浦军校的学生!像个革mìng

军人的样子,坐吧。”这一口浙江口音听起来倒蛮好听的。

“谢谢校长!”谢念诚坐了个端端正正。

江卫道:“念诚呐,下个月你们一期的学员就要毕业了,同学们都有什么打算?你个人有什么打算?”

“报gào

校长,多数同学都表示,愿意在广州就地加入中华革mìng

军……也有少数表示回老家参军或者是不从军……我个人愿意参加革mìng

军。”

“人各有志,对那些愿意在广州参军的同学,我表示欢迎……念诚,你对你的前途,有具体的想法没有?”

“我想带兵。”

江卫心中有些遗憾,他其实很希望谢念诚能留在司令部里,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能获得谢念诚的效忠,那是一举几得:

谢念诚本人,是青浦一期学员里数一数二的人才,这是其一;

谢氏集团如今的发展势头越来越好,能取得谢氏集团的支持,他也多出几分实力,这是其二;

挖到谢念诚,能打击竞争对手汪中正,这是其三;

谢念诚身边的那几个学生,在青浦一期学员里都算是很优秀的,争取到谢念诚,也就争取到了那几个学生,这是其四。

“带兵好啊,我看你的能力,可以直接做个副营长,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江卫给出了他能给出的最大的筹码。

现在社会党招到的合格兵员一共有五千多人,打算等青浦一期学员毕业后,就要组建两个教导团,一个炮兵营和其他一些辅助部队,这其中,各团团长、营长在计划中都要由一些老资格的军人来担任。

军校的毕业生多数只能安排排长一级的职务,能直接当连长的都不多,这一下给谢念诚安排个副营长,真是极有诚意了。

亮出自己的筹码,江卫注意观察谢念诚的反应。

谢念诚既没有欢喜、也没有惶恐,抬起头答道:“多谢校长看重……不过,这么安排,我怕是不敢当啊。”

江卫也知dào

,这么安排,服不了众,但为了招揽谢念诚,不出这个价不行啊:“念诚,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当副营长,没有任何问题。”

谢念诚辞无可辞,起身立正道:“谢谢校长栽培!”

江卫满yì

地拍拍谢念诚的肩膀:“念诚,中华革mìng

军的未来,是你们的。”

谢念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遇到了老熟人罗文轩。

罗文轩招呼道:“谢老弟,快、快,汪主任找你呢。”

从北京扶灵回来后担任社会党主席的汪中正和江卫不同,江卫是有时间就来军校,汪中正则是十天半月才来一次。

两人对军校重视的程度不同,这直接导致了在军校里,明明是贫苦工农出身的学员占多数,但反倒是长江学会占了上风的政治格局。

到了汪中正办公室,汪中正的态度比起江卫更好,直接拉着谢念诚一起并排坐到了沙发上。

“念诚啊,眼看就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想法啊?”

谢念诚道:“刚才江校长才找我谈过这个问题,说毕业后,直接让我当副营长。”

汪中正心道,姓江的,你够狠啊,让一个刚毕业的学员当副营长?

汪中正问道:“念诚,我们之间也不用说暗话了,他安排的这个副营长,你愿意干吗?”

谢念诚摇摇头:“不愿意。”

这是谢念诚的心里话,他念军校可不是为了投靠谁,他的目的一直就没变过,一是自己学军事,二是找人才,可不是为别人卖命。

“那你有什么打算?”

谢念诚缓缓道:“汪主任,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想带自己的兵。”

汪中正知dào

缉私一大队的人不少,也知dào

谢念诚在道上有一批人,但他还是被谢念诚的想法惊呆了,自己带兵吗?

汪中正这段时间主要精力放在了社会党内部关系的调整上,党务和民政一手抓,毕竟朱长江逝世后,许多情况都有了变化,由不得他不慎重,但他毕竟现在是党内三巨头之一,对军事的重yào

性了解得也颇深。

“念诚,你想带多少兵?”

“一个营吧……我想要一个营的番号,自己招兵,自己带。”

汪中正知dào

,谢念诚不是个开口说大话的人,也知dào

谢氏集团赚了不少钱,甚至他还知dào

,谢家和孔家现在神神mì

秘地凑在一起做生意,但他还是对谢念诚的胃口表示了些许怀疑。

“念诚,你知dào

组建一个营要多少钱吗?你要是自己招兵、自己带,zf这边是一分钱不会给你的。”

谢念诚点点头:“一个约五百人的营,大约花费在十万大洋左右。”

听到谢念诚报出这个数目,汪中正就知dào

,谢念诚是真zhèng

做好了准bèi

。谢念诚在军校期间,一直没有加入青军会,其实也是向汪中正表明了自己不会投靠他的态度。

汪中正虽然努力想在军校中发展势力,无奈江卫谋划已久,新成立的教导师里高级军官全是江卫的人。汪中正能控zhì

的青军会的学员,建军的时候只能担任低级军官。

想到这里,汪中正说出了自己主意:“念诚,我们继xù

合zuò

怎么样?”

谢念诚问道:“怎么个合zuò

法?”

“现在的建军计划是组建两个教导团,我们再组建一个团怎么样?你自己带一个营,我从缉私总队那边抽调兵员,由青军会的学员担任军官组建两个营……这个团的团长,由你来当。”

这个消息,谢念诚尚是第一次听到。

由此看来,汪中正也明白枪杆子的重yào



不过,让自己当团长,那还是算了。谢念诚对自己一向有自知之明,在军校的这几个月,他经常和徐庚一帮人玩兵棋推演之类的游戏,负多胜少。他明白,自己在战术方面没什么天赋。

在徐庚、彭德、粟怀玉面前,他可以用一些超前的军事理念去忽悠,然后说什么“我就是帅才,不像你们只是将才”来充门面,但他自己清楚,现在让他当营长都够呛,当团长那确实胜任不了。

谢念诚答道:“我就当个营长就行,团长您还是找别人吧。”

汪中正想了想,他在粤军那边有些关系,找几个合适的高级军官还是没问题的,“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到时候到这边来当个营长。”

“谢谢汪主任栽培!”谢念诚向汪中正告别。

汪中正毕竟是现在社会党名义上的党主席,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虽然汪卫、宋凯中等人极度地不想让汪中正在军队里插上手,但汪中正的话没人能够反对:

“我们直属的部队越多越好,两个步兵团实在是太少了,我想办法,再找来一个团的人员和装备,多组建一个团,革mìng

力量不就更雄厚了吗?”

不管江卫心里如何骂“娘希匹”,嘴上也只能同意成立教导三团。

最后的成军规模也升了一级,将成立三三制的中华革mìng

军第一军教导师!

得知消息的当天,谢念诚就把一帮子人叫到了大校场旁边的一棵大树下。

“各位,今天找大家来,是我有件要事和大家商量。”

平时总挂着笑的谢念诚今天无比严肃,一众死党也都认真起来,等着谢念诚的下文。

“下个月的部队整编,我拿到了一个番号,你们愿不愿意到我的部队,跟着我干?”

众人有些不太明白。

徐庚问道:“老谢你什么意思?你拿到什么番号了?你是咱们教导师师长吗?还能安排我们?”

谢念诚捶了徐庚一拳,“师长我当不了,不过呢,营长我倒是勉强够格做做……都到我的营里来吧,最少都是个副连长,怎么样?”

谢念诚开始介shào

起他那边的情况,众人一听,互相看看,都有些意动。

谢念诚给他们描述的这个营,将会是拥有三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连的超级营。

这个营不光是有六个连,每个连的编制也比普通的连大。人多还不算完,武器更是清一色的德国造!

对于军人来说,能带这样的部队,本身就是巨大的**。

更何况,半年下来,这些人彼此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黄雪第一个表态:“老谢,我相信你,我愿意跟着你干!”

吴永强紧跟着表态:“我也愿意!”

最后只有徐庚没开口,在大家的异样眼神中,徐庚开口了:“那个,老谢,我想当营长,就一天,让我过过瘾,成不?”

“切——”

群嘲模式开启,徐庚脸皮再厚,也是抵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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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三章 成军

“兹任命谢念诚为中华革mìng

军第一军教导师教导三团三营营长。

中华社会党中央军事委员会汉历2013年6月10日。”

拿到委任状,谢念诚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有了番号,才能大干,没有番号的话,自己就算是组建了部队,也寸步难行。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暂时还是离不开社会党这面大旗。

这些日子,各方大佬都还在努力争取谢念诚,但谢念诚对回四川单干的想法没有半分动摇。他很清楚,广东也好,两湖也好,江浙也好,在这些地方自己都没有半点儿根基,想在这些地方想站稳脚跟,别说一个加强营,有一个军也是不够玩的。

在向徐庚等人宣bù

好消息之后,大家是一起开动脑筋,最终确定了这个营的编制和装备配备表。

中华革mìng

军第一军教导师教导第三团三营建制表:

营长:谢念诚;

副营长:张承岳;

参谋长:黄雪;

政治部主任:苏桅。

三个步兵连的连长:徐庚、彭德、粟怀玉。

炮兵连连长:文德云;

工兵辎重连连长:吴永强。

除了五个建制连,营部直属警卫排、侦察排、骑兵排、卫生班、通信班、炊事班约一百五十人。

步兵连下辖步兵三排九班,连属火力排、炊事班、通信班、卫生员、警卫员;每连步枪八十支、冲锋枪二十支、轻机枪九挺、手枪若干、重机枪两挺、六〇迫击炮四门。全连编制人员约一百七十人。

炮兵连骡马化,两个炮兵排六个炮兵班、一个辎重排,配属八〇迫击炮十二门,全连编制人员约一百三十人。

工兵辎重连骡马化,下属两个工兵排、两个辎重排,全连编制人员约一百八十人。

全营总编制人数九百七十人,骡马一百二十匹,轻重机枪四十挺,火炮二十四门。

徐庚看着最后完成的编制表,脱口惊呼:“我的乖乖,营长,咱们这个营,比一个团还牛气啊。”

徐庚这话没错,教导一团、二团分别只有一千八百人左右,每个团只有六挺重机枪,没有轻机枪。师属炮兵营也只有六门山炮,从火力上看,这个营完胜一个团了。

“嘿嘿,一个连就有二十多挺花机关,四门炮,我看一个连就比得上一个团了!”彭德口气更大,他是旧军阀部队出身,有的军阀部队,一个团都只有两挺重机枪,还没炮,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老彭,都说了,那叫冲锋枪,不是什么花机关,也不是机枪。”平时好脾气的粟怀玉在谈到军事问题时,永远都会无比严谨。

张承岳在这帮军校生面前,平时总觉得低了一头,听到他们为这些装备讨论半天,心中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这帮人还是见识不够啊,看着这点儿东西就高兴成这样,要是看到仓库里的那些大家伙,还不得直接吓傻啊?”

除了正规编制的个营,梅岭基地里面任命了莽子做补充营的营长,负责招收、训liàn

新兵,现在是编了三个新兵连,基地还有新兵六百人。

其他一应事务都交给了老黑和水鬼负责。

青浦一期六月三十日才举行毕业典礼,但已经有了兵的谢念诚几人都离开了军校,日夜熟悉部队,进行训liàn



战争随时都有可能打响,这个时候,每多训liàn

一天,也许在未来的战斗中就能多些胜算。

自诩“除了大帅,所有能打的都没有我文笔好、所有文笔好的都没有我会打”的黄石将军,如是记录在他心中,三营成军的经lì



“汉历2013年5月的时候,飞哥(张承岳元帅)传令下来,说是要带汉兴的兄弟一起参加中华革mìng

军,当时说的是全凭自愿,愿意参军的跟着他参军,不愿意参军的也不勉强,继xù

留在汉兴做生意。”

“那个时候广州地区革mìng

气氛浓厚,大家对参军情绪都很高涨,基本上都报了名,最后还进行了筛选,把一些年纪大的、身体弱些的兄弟都劝了回来,最后到梅岭基地报道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棒小伙儿。”

“到了梅岭,那边已经有了好大一片军营,军营里约莫有上千人,有很多四川老乡,但更多的还是广东本地的青年,特别引人注目的,就是几十个洋人教官。”

“军营的伙食太好了,顿顿有肉,我看有些广东新兵刚来的几天,每顿都把自己肚子撑得鼓鼓的。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也想到了我刚进汉兴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几天下来就吃坏了肚子。”

“新兵训liàn

的那一个月,真是苦啊,没日没夜地操练,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练队列,我因为刚去,步伐走得不熟悉,只能是学着旁边的兄弟一大步一大步地走。奇怪得很,走着走着,我的脚步就乱了,新兵班的班长开口道,‘你一边去自己多看会儿再进队列,你把全班的人脚步都带乱了’,我脾气上来,就是不肯离开队列。”

“班长脸色一沉,我有些怕,就站到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我就又排进去,走一会儿又乱了,又被班长赶出来。看着和我一起进队伍的几个兄弟都走得像模像样,我急死了,后来班长去开会,我又溜进队伍,跟着兄弟们走起来。”

“走了十几天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当兵的样子了,这时候有教官来问我想当什么兵,我一眼看过去就喜欢上了花机关,说到花机关,我还真是和它有缘啊,交给我以后,没过多久就玩儿地熟得不得了,连教官都说,我是天才。”

“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多,六月初的时候,基地来了个大选拔、大比武,又是跑、又是跳、又是射击,最后选出来九百多人,说要发军服,正式编成部队,我当然通过了选拔,嘿嘿,还因为成绩优秀,直接任命我做了班长,一个班可不简单,十二个人呢。”

“部队越来越有气势了,听教官说,我们这边是一个营的建制,没多久全营的建制表就贴了出来。飞哥当了副营长,当时听到营长是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年轻的时候,很多兄弟心里还挺不服气,不过军队里没人敢说怪话,我们的军队从建军开始,军纪就严得很,只要是违反纪律,就只有枪毙、退伍两个处理结果。”

“我当时是被任命为二连二排一班班长,我们的连长就是彭帅!”

“六月十九日全天,部队都没有训liàn

,上面传下令来,休息一天,整理军容,下午要发军装,第二天就要搞成军典礼。”

“说实在的,当时大家对军服都很向往,都在想‘中华革mìng

军的军服要是穿在我的身上,该有多么威风?’,中午新军服拿到手里,穿到身上后,互相看着,好多人都激动地哭了,发给我们的衣服并不是以前街上见过的那种青灰色军装……我们的军装是墨绿色的,料子也不是一般的土布,穿在身上挺拔的很。”

“当时还发了黑钢盔,钢盔上的红星也和以往见过的白星不同。军装不完全一样,我们步兵左臂上都是步枪,炮兵臂章是炮,骑兵是马,军医则是个红色十字……最搞笑的是炊事兵,他们的臂章是口锅。”

“所有的装备里面,当时弟兄们最喜欢就是部队发的靴子,好多兄弟家里穷,都是打赤脚或者穿草鞋长大的。靴子刚发下来的时候,没几个人舍得穿,好多手里拿着新靴子,用抹布是一遍一遍的去擦,就和抱小媳妇儿似得。”

“那天下午,好多兄弟都换好新军装、背上全套装备到训liàn

场上去,没有军官指挥,大家就自发地排成了行军队列,一边走,一边唱部队教的军歌,一遍又一遍。我也去了,旁边的几个广东兵不停在说‘当兵这么威风,就算是死了也值’!”

“六月二十日那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天才麻麻亮,兄弟们就都不睡了,个个起来穿戴整齐,刚吃完早饭,就自发的到操场整好队。”

“我站在队伍中间,左右看去,都是站得端端正正的弟兄们,这个时候,我发xiàn

他们拿着上好了的刺刀的步枪,比我的花机关威武多了,不过,上战场的时候,肯定还是我的花机关好使。”

“官长们还没到,但整个操场鸦雀无声,大家就那么站着,等候大会开始。”

“估计是官长们得到消息,没过多久就来了。各连的连长,走到了自己连队的最前面,面朝临时搭起的一个台子。”

“谢大帅那时候真是年青啊,不过威武得很,他穿着军官的衣服,戴了大盖帽,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飞哥和另外几个军官。”

“谢大帅走上台子,声音洪亮,我们每一个兄弟都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兄弟们,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中华革mìng

军的一员了。现在大敌当前,国家民族危在旦夕,我们从军,就是为了让天下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今天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那就代表我们愿意用我们的生命去实现我们的革mìng

目标!我们中华革mìng

军是为全天下的百姓而战的,以后,我们就改称同志,我们就是为了全中华的百姓而战的军人!’”

“讲完话,谢大帅带着那些军官向我们敬了军礼,所有的兄弟、不,所有的同志也向谢大帅、向红底金星的军旗敬了礼。”

“成军典礼后没多久,部队就开拔奔赴东征的战场!”

第一〇四章 东征誓师

时局的变幻令人眼花缭乱。

六月二十五日,中华革mìng

军第六军军长陈同明在潮州发布通电,改部队番号为“救粤军”,全军七个师五万多人,宣bù

将进攻广州。

次日,社会党zf宣bù

陈部为叛军,宣bù

中华革mìng

军东征讨逆,东征军总司令江卫,副总司令分别为徐崇智、刘希闵、杨震寰。

计划兵分三路迎击陈部:左路军刘希闵部桂军、杨震寰部滇军;中路军徐崇智部粤军;右路军为教导师并粤军第二师。总兵力约三万人。

为提振军心士气,教导师定于六月二十八日在广州召开誓师大会。

教导师各部迅速集结,唯有三团三营谢念诚部因驻地距离较远,无法参加誓师大会。

六月二十七日一早,谢念诚令各部整顿人马辎重,待命出发,自己到了广州城,部队人多可以不来,他这个营长还是要参加军事会议的。

军事会议定于下午在青浦军校召开,谢念诚上午回了广州城。他在青浦军校隔壁军政大学的住所,已经成了机要局的办公所在地。除了杨雨薇,还有另外两个报务员和几个机要局的内卫。

吃过午饭,交待杨雨薇收拾好必要的东西随军出征后,谢念诚就赶到了青浦军校。

作战会议室里,谢念诚和另外几个三团的军官显得有些异类:

其他人穿的都是灰色的军服,只有三团的军官不是,团长胡阳和另两个营长穿的是缉私队的黑制服,谢念诚则是那身威武的墨绿色军装,几个人自然成了其他军官窃窃私语的取笑对象。

别说江卫和高级军官了,随便拉出一个教导师一团、二团的官兵,问问他们觉得三团怎么样,礼貌点儿的说法那就是“三团是新部队,多训liàn

、经lì

一段实战后战斗力一定会得到提升”,粗鲁点的那就是“不就是一群地痞**吗?”。

在其他人心里,教导师三团就是以前商团的**们改编而来的,能有什么战斗力?

所以在作战会议室里,根本没人搭理三团的这几个军官。

胡阳和两个营长倒是正经军校出身,不过这段时间被手下那帮子熊兵折腾得够呛,也没什么攀谈的兴趣,谢念诚一个人在角落里倒是落了个耳根清静。

两个侍从官到了门口,江卫一身戎装进了作战会议室。

所有军官一起起立:“司令好!”

江卫抬手示意众人坐下:“多的话,我就不讲了,下面请何应诚参谋长介shào

敌情和我军部署。”

何应诚拉开墙上的帷幕,露出巨幅地图:

“各位请看,陈军分三路进攻广州,其主力林虎所部五个师集结于惠州,我军计划,左路军从北路龙江一线实施包抄,我右路教导师沿东莞、深圳、淡水一线推进,中路军在福田一带构筑防线,等左右两路到位后,会攻惠州!”

“我教导师计划,以一团、二团梯次攻击前进,三团掩护辎重为后卫部队……”

讲诉完整体计划后,各部自行制定行动计划。

江卫、何应诚这些人有多看不起三团,那三团的胡团长就有多看不起三营,在他心里,这三营无非就是民团,比一营、二营还不如。

三团长胡阳下令,一营、二营负责看守全师辎重,跟在师主力后方二十里行军,谢念诚得到的任务是“配合三团主力,为全师殿后,在团主力二十里后行军。”

得到这样的命令,谢念诚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感到运气不错——他的三营虽然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但大多数官兵毕竟从没见过血,走在大队伍的后方,慢慢感受战场气氛,是个不错的选择。

二十八日晨,谢念诚还是穿着他那身打眼的墨绿色军服上了誓师大会的主席台,倒不是说他想出风头,而是参加誓师大会的三团一、二营官兵都穿的是灰黑色军装,他和胡团长在主席台上,反而更应景一些。

谢念诚来参加这个大会,最主要的目的是看看友军的军容军纪,和自己手下的部队比一比,打起来也好有个参照。

这个誓师大会,谢念诚是唯一一个步兵的营级军官,除了炮兵营运输不便,其他部队的营连级军官都要带部队参加阅兵。

谢念诚和教导团的几个军官站在主席台的边上,这几位也都是熟人:一团团长顾鼎文、二团团长张林甫和炮兵营营长陈钦。

这几位看着谢念诚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其他青浦一期的学生,最好的几个也都只是连级干部,这谢念诚倒好,一毕业就干了正营长,带出去的七个军校生,个个都安排了营连级的职务,最关键的是,谢念诚还不满十八岁!

推翻帝制这一百多年来,谢念诚以不满十八岁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应该是前无古人了。

不过他们对谢念诚这个人,印象都还是不错的。

陈钦为人厚道,他对这个学生很是关心:“谢营长,这就要出征了,你们营准bèi

好了没有?”

谢念诚对这几位老师的观感也很不错,在军校期间,他可是经常向他们请教问题的,“报gào

顾团长、张团长、陈营长,我部九百七十人,齐装满员,粮弹充足,已做好战斗准bèi

……只是我部从官长到士兵都没上过战场,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顾鼎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九百七十人?”

张林甫和陈钦也看向谢念诚。

“对,没错,我营下辖三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一个工兵辎重连,再加上营部的一些直属部队,是这个数。”

“炮兵连?”

陈钦对这个很感兴趣,他的炮兵营下属两个连,一共六门七五山炮。

“你们有什么炮?多少门?”

“我们炮兵连装备了八〇迫击炮十二门。”

“迫击炮吗?”

这个时代,迫击炮在欧洲都属于新式武器,在大汉国这边,还没有哪只军队见过实物。

作为炮兵指挥官的陈钦,自然知dào

迫击炮是什么东西。

“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些好东西啊?”

“是托朋友从德国买回来的……这次我们营出去打仗,就靠这些玩意儿壮胆。”

顾鼎文和张林甫也加入谈话,交流迫击炮该如何使用,他们多年行伍,提出的建议谢念诚自然是一一记在心里。

没聊多久,誓师大会开始,江卫、汪中正、宋凯中为首,领着主席台上的人站到台前,开始检阅东征部队。

检阅顺序以部队番号为序。

首先进场的是一团一营一连,连长也算是谢念诚的老熟人了。

关宗南走在最前面,领着他这个连的弟兄,心情激荡。

一毕业就到部队当了连长,还是一团一营一连!

走到主席台前,关宗南向主席台敬礼,对江卫这个校长和伯乐,他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敬。

忽然,关宗南看到边上一个穿墨绿色军装的家伙很是眼熟,“这不是那个谢念诚吗?他怎么站在主席台上?”

想到谢念诚,对校长的尊重和爱戴关宗南都暂时忘记了,感觉一阵蛋痛。

没错,就是蛋痛,在学校群殴的时候,他吃了谢念诚一记撩阴腿,可是让他好几天都只能夹着腿走路。

“哼,这家伙看起来很神气嘛,听说还当了营长,这次东征,等他带的民团被人干了,我再去救他……救完了看我怎么教xùn

他。”仇恨让人蒙蔽双眼这话真是没错。

旁边的副连长微不可察地踢了他一脚:“连长,走过主席台了,不用敬礼了。”

关宗南这才反应过来,“妈的,差点儿出丑……姓谢的,这都是你的责任!”

类似的一幕连续发生,杜清泉、黄链、潘衷寒这些吃过谢念诚“揪发攻”、“锁喉”、“龙抓手”、“袭肋”等大招的长江学会出身的军官,看到主席台上站立的谢念诚后,都是五味杂陈。

主席台上的大佬们对这些青年军官的失态还很欣慰:“还是青浦军校出身的才是自己人啊,你看,好多学生都不能自已,革mìng

情绪很高嘛!”

谢念诚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部队的士气、装备和身体情况上。

根据他的观察,一团、二团从军官到士兵,精神状态都是很不错,装备就差强人意了,步兵连的士兵只有步枪和极少量的花机关、手枪,谢念诚部队步兵连装备的轻机枪、迫击炮这两种才问世不久的新式武器那是一件没有。

一团和二团分别有六挺重机枪,算是重火力了,士兵的身体状况和谢念诚部队比起来也明显瘦弱一些,看来顿顿吃肉和偶尔吃肉对身体状况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等到三团的部队进场,那就让人失望了。

三团一营、二营的士兵是汪中正指派的军官从缉私总队抽调的,这些兵大多数都是前商团的士兵。

这些兵偷奸耍滑、吃不得苦,军官们虽然很努力,但操练时间不长,一看上去精气神比前面的部队就差了一截,武器也就都是步枪、手枪,两个营连一挺重机枪都没有。

江卫和何应诚派他们看守辎重,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部队都进了场,主席台上的大佬们也都轮流发表讲话,最后誓师大会在围观的几万广州群众和几千官兵排山倒海般的口号声中圆满结束。

大会结束后,谢念诚婉拒了其他人的邀请,带上胡团长交给他的行动计划,回学校接了杨雨薇直奔梅岭。

第一〇五章 行军

六月二十九日。

从梅岭基地出发的部队,差不多有一千二百人。

多出来的是补充营营长莽子带的两百来人。

一向不爱动脑子的莽子这次提出了两条冠冕堂皇的理由:补充营的兵也是兵,这次一起去就当拉练了。补充营不带武器,只给大部队背弹药,这总该行了吧?也不知这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总之,谢念诚同意了他的请求。

由于德国教官太打眼,这次出征,教官们都只能留守。

谢念诚五点就起了床,一直忙到九点,部队全部开拔,他才算是松了口气,骑上特地从川内运来的高头大马“三郎”,在行军队伍中穿梭。

部队前进的序列依次是:侦察排、一连、二连、营部直属部队,炮连、三连、工兵辎重连和补充营。

按照谢念诚的要求,这次行军部队是带足了弹药和装备,每个排都带着野战帐篷。

牲口、大车、独轮车和人混杂着行进,好在第一天上午的道路还算平整,也比较宽,部队排成四列纵队,行军的前三个小时还算顺利。

从中午准bèi

午饭开始,就不断地出些小状况:

有牲口不听使唤乱跑的,有因为自己连队的司务长买的菜不如其他连队而不满yì

的,有体力不行的走不动的……

好在准bèi

会上各级军官都有所准bèi



谢念诚的部队里,营有政治部主任、连有指导员、排有教导员,这些政工人员个个摸出笔记本,记录沿途遇到的各种问题,准bèi

在合适的时间开会讨论,为今后制定行军条例做准bèi



上午问题最大的出在侦察排上。

按谢念诚的想法,有三十多个骑马的骑兵,应该能覆盖自己队伍方圆十里了,结果侦察排没经验,上午是敞开了在跑,好多都没赶上回来吃午饭。回来吃午饭的,人依然很精神,但马根本就跑不动了。

无奈之下,谢念诚只得把骑兵排的马都借给了侦察排,才能保证下午的侦查覆盖。

上午另一个问题是行军过程中,从上到下精神都不集中。大伙儿都是第一次这么全副武装的行军,看什么都很新奇,就连谢念诚自己,都半途打马上了小山,欣赏了一把部队前进的全景,更何况其他人?

整个上午基本上每个人都找到诸如“崴脚了”、“肚子疼”之类的借口,跑到旁边欣赏队列表演。

不过这个问题还好,过上两天应该就好了。

好容易吃完午饭,两点钟到六点钟的行军路上,出现的问题就更多了。

最突出的就是士兵的体力问题,前两天准bèi

出发的时候,大家士气都很高,加上都是吃过苦的。在讨论单兵负重多少合适的时候,从最开始的五十斤,一路加码,最后定了个八十斤,出发的时候很多士兵又自发多带了点儿弹药,最后普遍负重都是九十斤左右!

官兵们开始不觉得这个重量会是什么问题,因为他们参军前干活的时候,都背负过一百多斤的重量。但他们忘了,那时候随时可以休息,一天下来也就走个二三十里路,而第一天的行军计划就要走六十里路,所以下午没走多久,部队的整体速度就越来越慢了。

三点的时候眼看着不行,谢念诚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了解到情况之后,军官们也有点儿傻眼。

最后还是文德云破解了这个难题:“哎,我说大家是不是太娇惯牲口了?你们看看,好多牲口背的东西,还没咱们的士兵背的多呢!”

这个现象也是因为士兵们穷苦出身的居多,好多家里都没牲口,就算有,那也养得精贵,所以大伙儿出发的时候,牲口反而背的比人还少!

谢念诚看到这个情况又好气又好笑,赶紧下令,让官兵们把负重重新调整,调整后的单兵负重降到了六十斤左右,这下部队总算是能够正常前进了。

除了体力问题,队伍的纪律也开始变得散漫,下午刚出发的时候,士兵们交头接耳也就罢了,有些聊得高兴,还不时发出哄笑,到体力下降的时候,队伍又死气沉沉,没半点儿生气,士气明显比上午低落了不少。

走到傍晚六点,到了侦查排找好的宿营地,整个队伍的纪律性倒还不错,没有乱,还是在各连、各排军官的指挥下,依次找到营地。

但是在搭建临时工事、搭帐篷这些平时基本没训liàn

的事情上时,又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到七点过才开饭。

谢念诚简单吃了点儿,到处看了看,发xiàn

很多连和排的岗哨只放出一百米,还有的完全没修工事,有的没挖厕所……

吃完饭,士兵们可以休息了,各级军官却不能。

在谢念诚的帐篷里,几十个排以上军官都聚集起来,这个会议的目的,就是要收集这第一天行军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并及时进行解决。

谢念诚进帐篷的时候,帐篷里的军官们嘻嘻哈哈地互相拿白天的糗事开玩笑,谢念诚脸色铁青,走到主位上后大喊一身:

“吵什么吵?要聊天的滚出去,等聊够了再进来!”

谢念诚心里是真火了,就今天这状态,现在要是有几十个人突袭,估计队伍就乱了,这次出兵自己的部队排在所有队伍的最后,真是运气。

听到营长发火,军官们个个住口。

谢念诚继xù

放炮:“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像个革mìng

军人的样子吗?你们再出去看看,外面的那些像军人吗?这个样子上战场,是给敌人送装备的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军官们都有些惭愧。

谢念诚背手而立,“都给我出去,十分钟之后我再出去转一圈,还有不像样子的,就地免职!”

出发前,其实在德国教官的帮zhù

下,谢念诚部队都有行军手册,对宿营的纪律、工事、警戒、卫生等工作都做出了详细的规定。但今天是第一次野外宿营,很多军官在执行上就不够严谨,你这里一点不严谨,我那里一点不合格,整个营地就显得是乱哄哄的。

军官们都出去了,杨雨薇劝解:“念诚,别发火了,今天大家都是第一次,可以理解的。”

谢念诚道:“杨参谋!敌人会因为我们是第一次上战场就手下留情吗?”

很少看到谢念诚发脾气的杨雨薇脸有些红了。

“是,营长。”

谢念诚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雨薇,我不是生你的气,部队这样子,真的不行。”

杨雨薇点点头:“营长,我懂的。”

谢念诚带着杨雨薇把整个营地看了看,在军官的督促下,士兵们正在进行规整,再也没人喧哗、哄笑了。看到这种情况,谢念诚才回到帐篷,等待军官们回来好召开第一天的总结会议。

军官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地进了帐篷,依次起立发言,说完后,不用谢念诚开炮,他们自己个个都听得汗流浃背。

他们每一个人的发言,都是今天自己部队的疏漏和不足,几十个人说下来,除了重复提到的问题,最后杨雨薇记录下来的都有三十多条!

谢念诚把杨雨薇的记录仔细看了一遍,还好,都是些不难纠正的问题。

谢念诚总结道:“同志们,我和大家一样,都是第一次行军,我,今天也犯了几个错误,所以第一天,就不追究处罚任何人了……只是,今天记录下来的问题,明天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再犯,明白吗?”

“明白!”

“好,你们回去,把这三十多个问题念给每一个士兵听。明天,我会让通讯班巡查记录,以排为单位,哪几个单位犯的错误最多,明天宿营的时候,就负责整个宿营地的工事和卫生,明白了吗?”

“是!”

“好,去吧。”

军官们鱼贯而出,不久后从各个帐篷里传出大大小小的声音,整个部队算是又向正规化前进了一小步。

部队行军的第二天,比第一天多走了十里地,晚上开总结会的时候,杨雨薇记录下来的新问题又有十二个,最后被处罚的有四个排级单位。

第三天,行军距离总算是达到了六十里,杨雨薇的记录本上只有三个新问题,已经没有成建制被处罚的部队。

第七天部队到了龙岗,和三团一营、二营汇合。

三团其他部队分散住在几个村子里,谢念诚一路看过去,一营、二营的情况连三营第一天都不如。

见到团长胡阳,胡阳很是惊讶:“谢营长,你们好快啊,我以为你们还要过两天才能来呢。”

胡阳明白,自己和谢念诚之间并不是上下级关系,所以很是客气。

谢念诚道:“怎么样,前面部队到哪儿了?和陈同明打起来了吗?”

胡阳道:“大部队到龙岗了,前卫和陈同明交了火,叶举带了两个师从惠州方向过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在淡水一带,估计在淡水是要大打特打了。”

“那胡团长有何打算?”

“明天我们继xù

前进个五十里再说吧。”

“胡团长,我部能不能先出发?”

“哦?谢营长,你们是想要上一线?”

谢念诚点点头:“官兵们求战心切啊。”

胡阳也不知dào

谢念诚说的是真还是假,不过这样的要求,他是不会拒绝的:“好,明天早上我们九点出发,你们八点出发吧。”

“多谢胡团长成全。”

胡阳叹了口气,“谢营长,战场上,刀枪无眼啊。”

谢念诚听出胡阳的好意:“多谢胡团长提点。”

看着谢念诚离去的背影,胡阳有些遗憾,哪个军人不希望自己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呢?看看自己手下的兵,胡阳实在是没勇气带他们上战场。

第一〇六章 请战

七月五日,晨。

龙岗一带几个村子里驻扎的三团一营、二营的官兵们,看到外面大路上远远开过来一支部队。

这支部队最前面打着两面军旗,一面是他们也有的广州革mìng

zf的中华联盟红底二十七青星旗,还有一面红底单黄星旗。

这支队伍蜿蜒几里,比他们两个营加起来还要长。

“这什么队伍?怎么个个身体都这么壮?”

“哇,你看到没,重机枪?”

“那骡子背上的是什么?是炮管吗?什么炮啊那是?”

“他们的衣服真好kàn

啊,啧啧,还有靴子。”

……

在一营、二营官兵的羡慕眼神中,三营的官兵还唱起了新学的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工农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dòng

派消灭干净,

中华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mìng

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谢念诚这个“天才”又一次展示了他的“词曲”创作功底。

胡阳和手下几个军官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团座,这就是梅岭民团和缉私第一大队合编来的三营?”

“天哪,他们拿的都是些什么武器?我怎么都不认识?”

“这我认识,那有架子的是轻机枪,粗管子是迫击炮,你不认识也难怪,这在欧洲都是新鲜玩意儿,我也是在杂志上看到的。”

胡阳叹道:“这才像军队啊,我宁愿去那儿当个连长,也比干现在这个团长强。”

……

几天的行军下来,三营已经有模有样。

下午五点的时候,部队已经开到了淡水城西外围十里处。前一天晚上,谢念诚通过电台和师指挥部有过交流,师里给他们划出了一片宿营地。

在师指挥所担任参谋,现在作为三营联络官的林先云站在一座小山上,看到三营开来的阵势,着实有些震撼。

徐庚远远看到林先云,拍马上了小山:“老林,等久了吧,怎么样,我的兵怎么样?”

林先云赞叹道:“谢营长怎么练的兵?从哪儿搞的装备啊?今晚你可得好好给我说道说道!”

林先云给徐庚指了路,就去找谢念诚。

见到谢念诚和杨雨薇并马而来,林先云下马敬礼:“谢营长,师部参谋林先云向您报道,我是今天的联络官,负责三营的宿营地安排。”

熟归熟,在部队里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谢念诚回了个礼:“请林参谋带路。”

部队到了宿营地,麻利的动作和随后的工事修筑、警戒布置都让林先云佩服不已。

毕业考试,林先云在理论中考了第一,战术动作则是谢念诚拔了头筹,加上徐庚,他们三个被并称为“青浦三杰”,现在徐庚是直接当了谢念诚的下属,林先云的争胜之心,在看到谢念诚的三营后,也彻底熄灭了。

安顿好部队,林先云道:“谢营长,七点在师部要召开作战会议,请谢营长准时参加。”

谢念诚拉住要回去复命的林先云:“老林,待会儿我们一起过去,来,一起吃饭,随便给我讲讲这几天的情况。”

林先云也不推辞。

两人落座后,勤务兵送来了今天的晚饭,谢氏集团出品的铝合金餐盘里满满装了二荤一素一汤,林先云看到后微微有些不悦。

谢念诚道:“老林,怎么,不合胃口?”

林先云是个实诚人:“老谢,咱们是革mìng

军,你们三营又是新部队,你自己搞特殊化可不好啊。”

“老林啊,你以为我的晚饭是小灶?走走走,我们出去吃。”

林先云端了餐盘,两人一连走过十多个帐篷,看到的所有士兵吃的,都是这个档次。

到了一片草地,两人坐下,林先云有些惭愧:“老谢,你这后勤怎么搞的?伙食开这么好,还都住着帐篷!”

谢念诚拍拍林先云肩膀,“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来,先给我说说战况。”

林先云认真道:“我们到这边两天了,敌情已经摸清,是叶举带的两个师,差不多一万二千人吧,一个师在淡水城里,一个师在城外高地……这几天只是小规模接触了一下,今晚就要研究攻击计划。”

“我们营也想拉上去干一下,你看怎么样?”

“你们?”

“是啊,部队不经lì

实战永远无法得到提高啊!”

“如果你们想参战,倒是可以向江司令说一下,我估计这两天就要开始攻击外围高地了,外围守高地的不是叶举嫡系,战斗力应该不强。”

……

作战会议开始,照例是何应诚介shào

敌情。

“当前,我东征军左路军与敌林虎部一万五千人在北线对峙,中路军与敌洪兆麟部一万人在福田对峙,我右路军当面之敌为叶举部一万二千人。”

“我右路军为全局之关键,我军若能取得突pò

,敌将全局震动,整个东征的局面将为之打开。”

“我军现有兵力八千(不含三团),对淡水之敌不做包围,现做如下部署:粤军第二师,攻击城西高地,教导师攻击城南高地……”

“有什么其他意见没有?”介shào

完作战计划之后,何应诚问道。

在粤军二师和教导师的军官们齐声“没有”的回答中,谢念诚“我有意见”几个字很是突兀。

江卫看到谢念诚举手,开口道:“念诚,你有什么意见,说出来。”

谢念诚起身敬礼道:“报gào

总司令,我教导师三团请战!”

在座的军官们都还没看到三营的军容,听到谢念诚主动请战,有些无语,你这小朋友,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

江卫给出一个鼓励的眼神:“你说说你的想法。”

“报gào

司令,我教导团三营愿意攻击城东高地!”

谢念诚这么一说,其他军官倒都没有意见,不管怎么样,谢念诚部从城东攻击的话,总比没人去打强吧。

江卫想了想道:“打仗,不是儿戏,你们三营建军不久,又从来没打过仗,准bèi

不充分,可是要吃大亏的。”

“报gào

司令,拿不下城东高地,甘愿军法从事!”

谢念诚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不认识他的粤军军官纷纷交头接耳。

“这什么人啊?不是听说教导师三团都是些老兵痞和民团吗?”

“他穿的什么军服?怎么没见过?”

“城东高地?守在哪儿的可是一个团,要是真打起来,进攻方怎么也需yào

两倍于敌吧?他一个营也敢吹牛说拿下高地?”

“教导师一团、二团的那帮人平时口气就大得很,这三团的口气更大,这牛皮都吹得快没边了。”

顾鼎文、陈钦、张林甫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谢念诚是不是太自大了?他们有炮是不假,不过,毕竟他们只有一个营啊。”陈钦有些担心。

“好,有气魄,我欣赏他。”张林甫倒是很欣赏谢念诚敢打敢拼的作风。

“敌人要是看到我军主力在南门、西门,东门那边说不定会防御力量薄弱,要是炮火猛烈一些,打下来也不是不可能。”顾鼎文道。

江卫见谢念诚说的慷慨,有些触动,起身道:

“好、好,我们革mìng

军人就是要有这种一往无前的气概,不过念诚,打仗不能全凭士气,你们毕竟只有一个营,这样好了,城东就交给你们,打得下来就打,实在打不下来,也不要硬拼,能起到牵制敌人的作用,我也给你们记上一功!”

会议开完,谢念诚跟着教导师的军官们离开,门口粤军一个团长过来拍了拍谢念诚的肩膀:“谢营长,勇气可嘉啊,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你。”

粤军和教导师暗自较劲,他这话你是怎么理解都可以。

谢念诚就当是听了祝福:“多谢多谢,明天我摆下庆功酒,各位一定赏光啊!”

……

回到驻地,营里军官们都已经久等了。

谢念诚坐到主位:“明天我们打城东!黄雪,地形你看了吗?”

黄雪起身道:“报gào

营长,城东高地标高210米,为草地灌木……”

“很好,下面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城东山头上的敌人,最多也就是一个团,我们这样……我的计划就是以上说的这些,大家有什么看法?”

谢念诚的计划听起来几乎是完美的,军官们实在是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心思细腻的粟怀玉问文德云:“文连长,营长的计划,你有把握吗?”

文德云起身大声道:“报gào

营长,我炮兵连保证完成任务。”

“你们训liàn

时间这么短,没问题吗?”

“报gào

营长,没问题,要是误伤一个同志,你毙了我!”

彭德也起身道:“营长,为了增加把握,我建议,把炮火覆盖距离从两百米减少到一百米!就算有误伤,也值了!”

谢念诚看向文德云。

文德云想了想答道:“一百米的话,有困难,一百五十米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等彭德说话,谢念诚作了决定,“好,那就一百五十米,吴永强,明天凌晨三点开饭……都下去准bèi

吧。”

军官们一起起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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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〇七章 初战

七月六日三时三十分。

天色一片漆黑,谢念诚部举着火把从驻地开始出发,从西边迂回到东边,差不多有十几里的路程。

这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任何麻烦,迂回到城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部队集结到一片开阔地,距城东高地的山脚约1500米。

谢念诚命令侦察排步行摸过去,其他人原地休息。

不到二十分钟,前方传来零星的枪声,应该是侦察排的人和敌人的哨兵交上火了。

守城东高地的一个团,其底子是林举收编的几股土匪,城东的这片高地宽约700米,主峰200米高,这个团长布置了两个营在山上,自己带了一个营在靠近淡水城方向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驻扎。

听到枪声,这团长连忙带几个人上山查看。

一个营长向他报gào

:“报gào

团长,山下的十二个哨兵回来了五个,其他的全被人摸了!”

团长拿起望远镜,看见远处不少人在往山这边运动,下令道:“把人都给老子喊起来,进入阵地!要是学生兵敢攻山,就给老子狠狠打!”

“学生兵“是陈同明部对青浦学生军为骨干的教导师的蔑称。

山上两个营七百多名士兵纷纷进入战壕,这支部队战术素养不高,就是在山脚、山腰、山顶各挖两道战壕,每道战壕放一个连的兵,全团有两挺重机枪,都布置在山顶。山顶的指挥部简易地搭起了堡垒。

这个应对是这些年战争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进攻他们的也是步枪兵的话,在兵员素质相仿的情况下,没三倍以上的兵力是攻不下来的。

已经运动到离山脚一公里左右的的谢念诚和军官们看到对手的反应,心里都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死守在山上,等三营把炮兵阵地和重机枪阵地布置好,那这种应对与找死无异。

谢念诚传下命令:“步兵连继xù

前进到六百米一线,炮兵连就地构筑阵地。”

……

这时山上的敌军营长继xù

请示:“团长,好几百人呢,还在往前走,打不打?”

“打个屁!子弹不要钱吗?等近点儿再说。”

以这些兵的素质,四百米外用步枪命中目标的概率几乎为〇,更别说1000米距离上了。

谢念诚对部队的初战极为重视,他到了一连,苏桅到了二连,黄雪到了三连,都一起推进到距离山脚600米的位置。

各连连长开始下令:“火力排构筑阵地,步兵寻找隐蔽物,准bèi

冲锋。”

时间快到八点,天色已经完全亮开了。

山上的敌军营长道:“团座,不对啊,这帮穿绿色的部队在干什么?”

团长也看到了600米开外的革mìng

军在架设迫击炮和重机枪。

“妈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传令下去,打打看。”

“砰砰砰——”

一阵子乱枪,可惜600米的距离对他们手里的老式步枪来说,距离实在太远,浪费了几千发子弹,一个人也没打到。

“滋——”

“轰——”

一发八〇迫击炮发射的榴弹落在了山上。

这边炮兵阵地上的文德云已经在安排试射了。

山上的团长又惊又怒:“妈的,真的是炮,重机枪,给老子打。”

“哒哒哒——”

山顶的两挺重机枪嚎叫起来。

第一串子弹没有打中人,山下三营的各级军官高呼:“隐蔽。”

所有人都躲了起来,重机枪在六百米外的扫射对有意隐蔽的人来说,没什么实jì

的威胁。

看到对面的革mìng

军都躲了起来,守山的敌军也没办法。

团长还没来得及得yì

,这边文德云发令了:“十发急速射,第一至第六号炮打敌人一号火力点,第七至第十二号炮打敌二号火力点,开火!”

“通、通、通、通……”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百二十发80毫米迫击炮的炮弹便飞上了山,两挺重机枪只有沙袋作为掩护,这一顿炮弹砸下来,迅速都哑火了。

“滴滴答滴滴——”

各连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杀啊——”隐蔽的士兵们起身发起冲锋。

不等敌军团长下令,山上的守军就开始射击。

零零星星有几个倒霉的革mìng

军战士受伤倒地,马上就有军医去施救。

由于距离远,子弹杀伤力不够,这几个战士的伤都不太严重,很快就被抬离了火线。

这次冲锋只持续了不到二十秒,前进了100多米,革mìng

军战士又都趴了下来。

这次的冲锋,把守军的人员、火力配置都侦查了出来。

600米外,各连火力排的阵地也已经构筑完毕并开始试射。

“火力准bèi

,一个基数,慢射,开始!”谢念诚下令。

迫击炮一个基数是60发,慢射的速度是每分钟6发。

二十多门迫击炮、四十多挺机枪开始向山上倾泻火力,十分钟落下一千多发炮弹,这对山上的守军而言,是极为震撼的。

六〇炮的炮弹不到三斤,打到山上威力不大,可八〇炮八斤一枚的炮弹砸下去,那动静实在是不小。

整个山头响成一片,这林部团长一开始就隐蔽在一块巨石旁边,炮击砸下时他就躲了起来。接连被火力覆盖几分钟他知dào

情况不妙,带了两个勤务兵就往山下跑,临跑前交代那营长:“这肯定是学生兵的主力,你们坚持住,我先下去把三营调上来,然后回城求援,一定要顶住。”

城西、城南的双方部队也都听到了东边高地隆隆的炮声。

“不是吧,这得多少门炮啊?”

双方有经验的官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粤军和教导师预定的总攻开始时间是九点,听到东边的动静,各级指挥官纷纷传下命令:“东边已经突pò

了,九点开始总攻,一定不能落在其他部队后面!”

十分钟的火力准bèi

后,山上的守军个个都趴在战壕里不敢露头。

这1200发炮弹打下去,造成的实jì

伤亡只有一百来人,但对守山的这支部队来说,这15%的伤亡已经突pò

了他们的心理底限。

炮一停,山脚下一线阵地的守军就开始往山腰跑,山腰处的二线阵地的兵则开始往山顶跑。

山顶的督战队开始开火,逼溃兵回战壕,一时间山上上下乱成一团。

山下革mìng

军各级指挥员开始纷纷下达最后一道命令:“炮兵,10发急促射后自由射击,步兵接敌150米处延伸射击。”

“重机枪压制敌火力!”

“轻机枪跟随冲锋!”

“上刺刀——炮兵急促射击后开始冲锋!”

军令开始传开,步兵们纷纷从腰间抽出刺刀,谢念诚掂掂手里的手枪,感觉不太得力,匍匐着到了一连旗手那里,“把步枪和刺刀给我!”

那旗手一看是营长,连忙把背上的毛瑟步枪和腰间的刺刀取给了谢念诚。

谢念诚把刺刀装上枪,他很喜欢这种沉甸甸的感觉。转头望向对面硝烟弥漫的山头,谢念诚的心里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兴奋和渴望。

他看看趴在四周的士兵们,都是握紧了枪,脸上的表情和他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冲锋都充满了信心和渴望!

“吹号吧。”

谢念诚对紧跟自己的司号员下达了命令。

“滴滴答滴滴——”

司号员躺在地上吹响了冲锋号。

大小火炮和轻重机枪一起开火,这次的火力比上次要密集三倍。

乱成一团的守军赶紧跳进战壕,没有一个人敢露头。

十发炮弹打完,谢念诚第一个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杀啊”

地上的官兵们看到自己的营长第一个站了起来,浑身热血开始沸腾,一个个从地上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开始吼道:“杀啊——”

徐庚开始冲锋,苏桅开始冲锋,黄雪开始冲锋……

侦查排、骑兵排骑着马,从炮兵阵地的方向也冲了过来……

工兵辎重连的士兵跟着吴永强,补充营的士兵跟着莽子,拿枪的拿枪,拿铲子的拿铲子,也一个个冲了过来……

将近1000个嗓子一起发出怒吼:“杀啊——”和掩护的枪炮声一起,奏出了一组无比华丽完美的乐章。

炮兵们看到打着军旗的旗手冲到了离山脚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开始调整炮的角度,向山顶延伸射击。

躲在山脚下战壕里的守军感觉到周围没有炮弹落下,刚伸出头去,就看到无数的人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太阳的方向冲杀过来,赶紧躲进战壕,抱头跪地,不敢抵抗。

山顶的敌人看到这阵势,胆子大的放上几枪,胆子小的调头就逃,一个营长被当场炸死,督战队也逃了。

反斜面山脚下的那个营还没到山顶就和败兵冲到一起,没料到革mìng

军的炮弹居然又开始雨点般落到人群之中。

一顿炮弹下来,这个个营的伤亡,反而是超过了守山的两个营。

不知哪个败兵高喊:“妈啊,炮弹还会拐弯,快逃啊——”

这个营一枪不发,就跟着山上逃下来的溃兵一起往三里外的淡水城逃去。

谢念诚带着部队一口气冲上了山头,看着手里还是明晃晃的刺刀,多少有些意犹未尽。

但作为全营的最高指挥官,他没有昏头,立即传下命令:“各连抢修工事,注意隐蔽。工兵辎重连和补充营快打扫战场,通知炮兵连把阵地转移到山脚……”

三营的初战是完美的,清点战场的结果出来,三营的初战无人阵亡,只是重伤六人,轻伤二十九人;毙敌一百一十三人,其中六十七人为伤重不治;俘敌四百六十二人,其中伤兵一百七十人。

这一仗就打掉了对方一个团的半数战斗兵员。

第一〇八章 殿后

守在城西和城南高地上的敌军,不等粤军和教导师发起总攻,就自己先撤了。城东高地离淡水城只有三里,丢了城东高地,革mìng

军只需yào

把炮拉上城东的山上,慢慢轰也轰死他们了。

淡水城里的林举在发了几个电报后,带着一万人马,不战而退。

革mìng

军各部对林举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卫下令,让粤军和教导一团分了点兵把守住城北和城西的高地,其他主力都开进了城。

现在淡水城里,最出风头的就是那些身穿墨绿色军装的教导师三团三营的士兵,走到哪里,都有其他部队的士兵拉住他们,询问早上的战况。

这话在文化素质不高的基层官兵中越传越是神奇,传到后来,粤军士兵纷纷在说:“教导三团三营啊,有一百多门炮!人人都有机枪!”

对这些话,军官们自然是不会信的。

不过,中午的庆功宴,谢念诚出现的时候,还是被一群军官团团围住了。

“谢营长,厉害啊。”

“一个营灭了敌人一个团,佩服、佩服!”

“谢营长,你们的迫击炮从哪儿弄的,能不能给我们也搞一些?”

谢念诚一一回答,“侥幸、侥幸,全靠各位吸引了林举的主力,我们打的,是他们的杂牌,战斗力弱,胜之不武啊。”

在做事之前很高调,要是事成了,大家会说你这个人有信心,但要是事不成,那就是自大了,但要是事成了,你反而低调下来,在汉国的文化里,那你就是识进退、谦虚会做人。

见谢念诚这么识趣,众人对他的观感更上了一层楼。

江卫带着何应诚几个亲信远远看到谢念诚,快步过来握住谢念诚的手:“念诚啊,你果然是我们青浦军校的骄傲!中华革mìng

军的骄傲!”

谢念诚腰一直、胸一挺:“司令谬赞了,这是我等军人的本分!”

谢念诚对自己的演技越来越满yì

了。

何应诚几个也挨个儿上来拍谢念诚的肩膀以示鼓励。

庆功宴很简单,在座的心情都不错,虽说林举撤tuì

的事情有点儿不符合常理,但要说是因为惧怕革mìng

军炮火猛烈,也说得过去。

席间众人对战局都很乐观。

和谢念诚坐一桌的顾鼎文还有些遗憾:“这次出兵,还没怎么打呢,今天就收复了淡水,休整一下,就能直逼惠州了……没想到陈同明的兵这么软。”

陈钦道:“林举不退也不行,只是他一次反击都不组织就这么撤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张林甫撇撇嘴,有些不屑一顾:“我看那帮乌合之众就这点儿战斗力,谢营长那一顿炮,把他的胆子吓裂了吧?我看,就算是惠州他们都不一定敢守。至于说阴谋,从淡水到惠州一马平川,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整个席间的乐观情绪没持续多久。

一个军官拿着一张电报,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路上脚步漂浮,差点儿摔倒,众人心里都是一紧,这个军官看上去分明是内心惊慌之极!

“发生什么事情了?”军官们都暗自心惊。

江卫接过电报,脸色变了变,把电报递给了何应诚,闭上眼睛,像是在极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

何应诚飞快地看完了电报,也是浑身微颤。

江卫努力睁开了眼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娘希匹!”

军官们齐齐站了起来,看向江卫。

江卫的话里满是怒火:“刘希闵、杨震寰两个王八蛋,今天上午他们通电宣bù

和陈同明联合,和林虎部一起领兵去打广州……徐崇智主力已回师保卫广州去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颗大石丢进盆里,泛起无数波浪,

刘希闵、杨震寰和林虎合兵后,有接近三万人,广州城现在靠得住的留守部队,加上在校的青浦二期学生,也只有五六千人,战斗力不强。就算有徐崇智主力八千人助战,兵力比也是一比二。

广州是大汉革mìng

的中心,广州城丢了,可以说万事俱休!

张林甫是个急脾气:“司令,赶紧回广州吧,还来得及!”

“就是,就是,快回去吧,先解决了刘希闵、杨震寰和林虎,再回头收拾林举、洪兆麟!”

军官们纷纷怒骂刘希闵、杨震寰,可这于事无补。

江卫发令:“收拾辎重,立kè

返回广州!”

“司令,不可啊。”何应诚急道。

“为何?”

“此次必然是方方面面针对我革mìng

军的一个阴谋,刘希闵、杨震寰阵前倒戈,陈同明会就这样让我们主力顺利回去吗?不出意料的话,惠州洪兆麟已经在前往淡水的路上,他们和林举会师后有两万多人,我军仓皇退却,要是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再者,就算没被追上,林举和洪兆麟跟到广州城下,我们二万打五万,局面也很难收拾啊。”

这话一出,满堂俱静。

江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走来走去,这个局面,实在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刘希闵、杨震寰在这个紧要关头倒戈,杀伤力实在太大。

谢念诚大声道:“请司令带其他部队赶回广州,我教导三团三营愿意为全军殿后!”

“哗——”

几十个军官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这个还不满十八岁的青年军官。

江卫心情激荡,有些失态:“革mìng

楷模,念诚实乃革mìng

楷模啊!”

何应诚皱起了眉头:“谢营长,对方可是有两万多人,你只有一千人,能行吗?”

谢念诚道:“我虽无成功之把握,但有成仁之决心!请司令和参谋长尽快回广州稳定局势,我部愿在淡水,和敌军决一死战!”

谢念诚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并不是为了出风头。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要是革mìng

军在这里被拖住,广州失守,那一切都无可挽回。他的部队重武器多,无法轻装运动,与其冒着在路上被敌人追上野战的危险,还不如凭借东山和淡水城进行防守。

那边张林甫上前一步大声道:“司令,我愿意率部与谢营长一起守城,为主力殿后!和敌决一死战!”

江卫沉吟片刻,“念诚,你能守多久?”

谢念诚看了看淡水的城防,“至少能守七天!”

“好!我命令——,张林甫率教导二团一营、陈钦率炮兵营、谢念诚率教导团三团三营留守淡水,由谢念诚统一负责指挥。”

“是!”

“行动吧。”

江卫留张林甫一个营是为了增添守城势力,至于留陈钦那是没办法,山炮也是无法轻装撤离的,既然撤不走,那就留下守城吧。

军官们鱼贯而出,江卫和何应诚过来,和三人一一握手,“电台保持联络,广州那边局势稳定了,我马上带部队来接应你们突围!”

三人齐齐敬礼。

江卫和何应诚出门后,张林甫、陈钦走到谢念诚面前,齐齐敬了一个军礼:“谢营长,这一仗听你指挥!”

谢念诚知dào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拉过两人来到地图旁:“张团长、陈营长,来,咱们一起合计合计,怎么个守法。”

谢念诚道:“我们的任务是拖住敌人,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把兵力集中到西山,守住西山,林举和洪兆麟就去不了广州!”

“不守淡水城吗?”陈钦问道。

谢念诚点点头:“不守,淡水城墙不高,而且四面受敌,兵力过于分散,会被敌人乘隙而入。还不如收缩兵力,全力拱卫西山一线。”

“谢营长说得对,不过,我有个建议,你们看可不可行?”大战在即,张林甫变得兴奋起来,“西山不大,谢营长和陈营长的部队就足够控zhì

住整个山头……我那个营五百多人,守山的意义不大,我打算带我那个营在西北方向埋伏,晚上夜袭叛军营地,叛军必然猝不及防!二位意下如何?”

“好啊!”谢念诚和陈钦都是击节叫好。

张林甫道:“不过,关键还是白天,谢营长你们要顶住才行。”

陈钦道:“我这个炮兵营有两百多人,炮弹打完,发给我们步枪就行了……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在,绝不会丢了阵地。”

谢念诚自信地说:“有陈营长的炮营,叛军想拿下西山,哪怕对面两万人死绝了也不可能。”

“谢营长,你们营火力是猛,不过弹药补给跟得上吗?”

谢念诚一笑,把自己营的士兵们出发时多背弹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张林甫和陈钦一听,面露喜色。不管怎么说,弹药多,总归是好事。

三人商议完毕,各自回部队安排。

谢念诚回到营里,正奇怪友军为何都在撤tuì

的三营军官们立即围了上来。

谢念诚把来龙去脉一讲,他部下这帮人个个都摩拳擦掌。

“上午打得一点儿都不过瘾,嘿嘿,这下可要打个够了。”彭德跃跃欲试。

“如果来的都是上午守山的那些人的火力,他们要是来攻山,怕是昏了头哟。”粟怀玉如是展望。

“张林甫是个人物,要他不说这事,我都要提出带一个连去打伏击。”徐庚倒是和张林甫想到了一起。

吴永德道:“只是,要是像上午那么打,我们的弹药可打不了几天啊。”

“我去检查过了,基本上都还有三到四个基数,可能不够用。”黄雪对弹药的事情也有些担心。

“战士们的士气没有任何问题。”苏桅对自己的战士很有信心。

谢念诚对各人的反应非常满yì

,“你们放心,炮弹、子弹可劲儿了打,补给嘛,大家下午分一半人留在西山修工事,其他的,晚上跟我去搬粮草和弹药!”

看着谢念诚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大家领命而去,对晚上的行动都有些期待,营长从哪儿给大家补充物资呢?

第一〇九章 补给

整个下午,三支部队的士兵都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在西山修筑工事。

中华革mìng

军的士兵绝大多数都是修理过地球的,有了谢氏集团生产的工兵锹、十字镐等神器,大伙儿干得是越来越顺手,想停都停不下来。

拿惯了粗劣农具的前农夫们,对手里精钢打造的新工具个个是赞不绝口,想的都是怎么种菜。

“这工兵锹和十字镐太好使了,挖这么久了,连个缺口都没有。”

“要在老家的时候,有这钢做成的犁头,都不用牛了,人拉也行啊。”

谢念诚在各个地方巡视,听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对话,没人对即将到来的血战有半点儿担心。

这也是正常的,这些士兵都没经lì

过真zhèng

残酷的战事,怎么会想到到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

看到谢念诚在旁边,有胆大的士兵舞起工兵锹向他问话:“营长,革mìng

成功了,我们回家种地,都能用上这样的钢做的锄头吗?”

他的班长笑骂:“你就这点儿出息?”

班长的眼神告sù

谢念诚,这位班长也想知dào

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念诚看着这些朴实的士兵,也不知dào

他们中有多少人能看到革mìng

胜利的那一天,不管怎么样,人有希望总是好事。

谢念诚走上一块大石头,“同志们,你们的眼光还是稍微短浅了一点儿,我告sù

你们,革mìng

成功了,种地都是用机器来种了,到时候啊,有拖拉机犁地、有播种机播种、有自来水管浇地、有飞机洒杀虫药……还用什么镰刀锄头啊?”

拖拉机、播种机、飞机?

这些新鲜名词从谢念诚嘴里出来,进到士兵们的耳朵中,有无比的说服力。

黄石扬起十字镐:“兄弟们!为了拖拉机,为了飞机,加油干啊。”

“嗷呜——”

石头、泥土在士兵们的工兵锹和十字镐面前,如同橡皮泥一样听话,防御工事快速成型。

整个西山防御阵地的总设计师是对火力配备最有研究的徐庚,总工程师则是被德国工兵教官评价为“天才工程师”的吴永德。

在徐庚的设想里,核心阵地在山顶,由三条长战壕组成,每隔二十米有一个重机枪火力点,火力点上加盖了一米多厚的泥土。

八〇迫击炮阵地设在反斜面上,炮兵观测所则在核心阵地里。

除了核心阵地,徐庚还设计了六十多个地堡、三十多个掩蔽部,这些地堡、掩蔽部都和核心阵地的火力点一样,木材作为顶,上覆一米厚的泥土,每个地堡有四个射击孔,掩蔽部里堆放着弹药,还能躲十个人,所有的地堡和掩蔽部,都有交通沟连接,人员可以随时运动。

这样的工事,如果来进攻的敌人没有足够的炮火,想要攻下就只能靠用人命来填了。

陈钦的炮兵营有两百多人,炮只有六门,所以最先完工的就是他的炮兵阵地。

“谢营长,我们工事修好了,哪儿缺人,我们过去搭把手。”陈钦找到谢念诚。

谢念诚道:“陈营长,我们能不能守住西山,可就要看你们能不能压制对方的炮兵了,我们的迫击炮射程没山炮远,你们这六门炮要是能摧毁对方的山炮,那可就太好了。”

陈钦指着在掩蔽部静静放好、只伸出炮管在外面的炮兵阵地:“放心,我们居高临下,又有完备的阵地,要是这都干不过他们,那还算是炮兵吗?”

谢念诚点了点头:“总之,打起来后,你们别管他们的步兵,就负责把他们的炮打掉就行。你先让兄弟们休息休息吧,吃过晚饭,也帮着去搬运弹药。”

“什么?有弹药。”

不远处的张林甫凑了过来,问道:“谢老弟,有弹药能不能拨给我们一些?”

张林甫自然知dào

未来的战事会有多么残酷,因此没有丝毫的客气。

二团一营要负责夜袭,但他们的武器实在是不太适合夜袭,谢念诚对此已经有了考lǜ

:“林甫兄,你们冒死去夜袭,光用步枪不行,我决定,把我们营里的花机关都换给你们使用,晚上的补给来了,如果还有花机关,都给你们,子弹要多少,有多少。”

“好、好、好。”

张林甫大喜过望,夜战里花机关能发挥的作用,比起步枪那是大出太多。

“林甫兄,你选一百个兄弟出来,去找黄参谋长,先熟悉熟悉枪支。”

张林甫兴冲冲去了。

陈钦看到这一幕很是感慨:“念诚,这一次,要是我能活下来,一定要和你、张团长认个兄弟。”

谢念诚一笑:“我们现在能一起站在这里,不就已经是兄弟了吗?”

不停来回于西山与北方的侦查排最新的报gào

显示,林举部在北方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和惠州方向来的敌军会师,人数总计在两万到三万之间。

这个情报说明,敌人的进攻,最早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发动。

得到这个情报,谢念诚决定让部队轮班休息。

吃过晚饭,由六百多人和所有牲口、大小车辆组成的第一拨运输队在谢念诚的亲自带领下出发了。

急于想多拿些花机关的张林甫也跟了来。

“谢老弟,你这补给从哪儿来呢?”

谢念诚一笑,指了指东南方向。

张林甫恍然大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谢老弟你这个新兵,可把我们这些老行伍都比下去了。”

轻装后的部队行进速度极快,七点过,天还没全黑,部队就到了海边,远远看到海边停着几条小火轮,船首几个大字隐约可见:“广州缉私。”

运输队到了沙滩,就看到一条小快艇破浪而来,来人正是水鬼和夏娜。

“诚哥,您来了,东西都在船上。”水鬼向谢念诚报gào

,三条船,一共是三百吨货。

谢念诚点点头:“好!我带来的人一趟能运五十吨左右,晚上还要来一批人,再运五十吨,开始吧。”

“是!”

水鬼摸出一杆红旗向船那边挥舞,三条小火轮缓缓向沙滩驶来,为了节约时间,船都直接搁浅,便于卸下粮弹。

这是谢念诚出兵前就计划好的事情,他交代水鬼,备好补给,让船跟随部队前进的速度,一直在近海跟着,以便随时进行补给。

水鬼和苏桅、张林甫开始组织搬运,夏娜把谢念诚拉到一边。

现在的夏娜和去年比,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但让谢念诚不理解的是,天天晒着太阳、吹着海风,她的皮肤还是那么白。

跟夏娜到了个人少的的地方,谢念诚问:“夏娜,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夏娜道:“大哥,我也想打仗,等会儿跟着你去吧。”

谢念诚知dào

,一头红发的夏娜内心也是如火一般,现在整个南海在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dào

“红发魔女”的名号。

“不是大哥不让你打仗,只是这是正规军之间的战斗,不太适合让你们参战。”

“就算不适合,那我也要跟着你去。”

夏娜在所有谢家妹子里面,是和谢念诚交流最少的。但她重情重义的性子,不允许她在这种时刻作壁上观。

谢念诚有些感动,远远传来张林甫的声音:“苏主任,有花机关吗?有手榴弹吗?有的话多装点儿吧,借给我的部队使使。”

水鬼回答张林甫:“长官,手榴弹管够,花机关我们没准bèi

,不过,我们自己随身带了一些,加起来有二十多把,长官要用就拿去吧。”

苏桅交代过水鬼,张林甫要什么就给什么。

张林甫点了点头,有了七八十把花机关,足量的手榴弹,他夜袭的目标,可以从杀伤、扰乱敌人变成直接打掉对手的指挥部了!

谢念诚听到那边的对话后,受到了启发,夏娜带的人,打正规阵地战不行,搞搞夜袭那很合适嘛:“夏娜,现在你和水鬼手下一共有多少人?”

“能开枪打仗的,有三百多人吧。”

三百多人吗?谢念诚想了想,似乎少了点儿。

夏娜接下来的话让谢念诚宽心不少:“海上有不少海匪现在都听我们的命令行事,如果下令让他们参战的话,应该还能凑到一千人左右。”

“好、好,夏娜,你马上就走,召集咱们自己的人,再去联络海匪,不过也不能白让他们来,告sù

他们,要钱可以给钱、要武器可以给武器。”

“嗯,不过,大哥,如果要去找人的话,再到淡水来,最快也要三天时间,来得及吗?”

“没问题,三天差不多正好,你先回趟梅岭,叫洛丽塔带上电台和你一起行动,随时保持联络。”

夏娜没再说话,突然上前一步,亲了谢念诚脸颊一口,转身跑向快艇。

这让很久没和妹子接触的谢念诚心中一荡。

女人的心,真是难懂啊!谢念诚感慨。

在士兵和船员的共同努力之下,几千箱粮弹就装运完毕,谢念诚让水鬼在这儿等着下一批的运输人员,自己带队回了西山。

第二批运输队由张承岳带队,在天亮时分,安全运回了所有物资。

战士们轮番休息、连夜抢修工事。

第二天中午、工事基本成型,看着已经在淡水城一带展开的敌军,每一个人都是战意盎然。

第一一〇章 试探攻击

洪兆麟和林举坐在淡水城的指挥部里,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局势对“救粤军”有利。

北线刘希闵、杨震寰倒戈之后,“救粤军”对外宣称有十万人马,编为刘希闵第一军、杨震寰第二军、林虎第三军、洪兆麟第四军和林举第五军。

实jì

上在一线的总兵力已经达到六万余人,而中华革mìng

军只有两万余众,兵力优势极其明显。

“林兄,你看下一步如何是好?”洪兆麟问道。

都是老狐狸了,林举自然清楚,什么时候进兵广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他可没把前方横亘在西山上那千把人放在眼里。

进了广州才能吃到肥肉,所以,广州是一定要去的,问题是中华革mìng

军还有两万多人,在广州肯定有一场血战。

去早了,自己部队损失太大了不划算;但去晚了,要是中华革mìng

军不争气,几天就被北路军打垮,自己可就只能喝汤了。

“洪兄,不瞒你说,我本来是想在淡水等洪兄你来的,只是没想到革mìng

军战斗力实在惊人,我守东山的一个团,被人家一个冲锋就打掉了一半,这才不得不撤出淡水……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啊,怎么行动,我唯洪兄马首是瞻!”

“救粤军”名义上的领袖是陈同明,但林虎和林举的部队只是旁系,嫡系是洪兆麟。

“妈的,林举你这个老狐狸。”

洪兆麟对林举所言革mìng

军炮火猛烈、战斗力强是不相信的,暗说:“不就是想保存实力吗?还说什么是因为那边学生兵战斗力强?”脸上却不动声色,朗声道:

“我等会儿派人先去和守山的谈谈,估计守山的也是在那边受气的,要不怎么会就留这么千把人?要是能投降最好,要是不投降,我派部队先把西山打下来……我们刚刚合兵,就在淡水休整两天再出发如何?”

两天这个时间算的很好,到时候自己刚刚上路,哪怕北路军走得再慢,三天后也差不多到广州郊外了,届时一场血战不可避免。等到双方打得精疲力尽,就轮到两部摘果子了。

“好、好,就依洪兄。”

######

山上的防线已经布置好。

徐庚一连守山顶核心阵地、二连彭德防守山脚一线、三连粟怀玉部分散在山上的地堡和战壕里,炮兵连在反斜面,陈钦炮兵营在山顶炮兵阵地。其他部队在反斜面隐蔽,作为总预备队。

军官们都在山顶的掩蔽部里,用望远镜观察着淡水城方向敌军的动向。

远远地一匹马举着根白布条到了山下,来人大喊:“守山的听好了,洪军长有命令,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如果不打白旗投降,就要攻山了!”

“哼,拿他试试炮。”

在核心阵地的掩蔽部里,谢念诚下令。

炮兵的射击诸元早已标定,不过孤零零的一发炮弹想击中这个来劝降的人,难度着实大了点,一发80毫米**飞过去,离那人足有两百多米远。

那来劝降的军官吓了一大跳,回转马头就跑了。

没多久,淡水城方向有了动静,约莫一千多人整整齐齐出了城北的营地,走到离西山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谢念诚怒道:“骄狂!实在太骄狂了!”

徐庚摇摇头:“这个团是后娘养的吧?他们这是要来攻山吗?连炮火掩护都没有,不是送死是什么?”

军官们看得清楚,这个团除了四挺重机枪,其他都是步枪、手枪,这样的部队来攻山,着实轻敌了一些。

来攻山的这个团按连排布置好了攻击队形,几十个督战队的军官举起手枪跟在队尾,战旗下围着几十个人,估计是团长和其亲随。

谢念诚拿起电话传令到各连各排:“传令,毫不保留,步兵在敌人进入四百米射程的时候就开始射击,不要担心浪费子弹!”

敌军这个团的人以连为单位,在一公里的战线上呈波浪形阵列开始缓步前进。

看他们的战术动作,不像是战斗力强的样子。

前进到四百米左右,督战队开始对天鸣枪,“救粤军”士兵开始边往前冲边射击,发起了冲锋。

谢念诚拿起电话:“迫击炮火力覆盖,山炮打掉敌人的重机枪。”

文德云接到电话,马上下令:“二十发急速射,200到400米,放!”

旁边拿着电话的副连长向炮兵阵地下令:“20发急速射,200到400米,放!”

八〇迫击炮的榴弹开始一批批升空、又带着死亡的恐怖啸叫落下,在冲锋的散兵群中炸响。

杀伤范围三十米的榴弹,每炸开一颗,就带走几条生命。

“通通通——”

“哒哒哒——”

“啪啪啪——”

轻重机枪、步枪和六〇炮也欢快地叫了起来,徐庚精心编织的火力网,无情地把冲锋中的救粤军士兵打倒在地。

敌军这个团本来就不是什么精锐,在他们的想象中,能遇到的应该是稀稀落落的步枪声,没想到遇到如此猛烈的火力,纷纷趴下开始和对面对射。

山上的革mìng

军士兵打得很爽,对方散乱的步枪子弹打到自己的概率微乎其微,而自己可以从容地从射击孔标准后射击。

山下敌军不时就有人受不了炮弹的轰击从地上跳起来企图往后逃走,而露出后背的他们自然成了山上革mìng

军最好的靶子。

“救粤军”这个团伤亡最大的单位就是重机枪连了,四挺重机枪加起来没打到一百发子弹,整个阵地就被七五山炮和六〇迫击炮犁了一遍,很快就找不到一个完好的人。

“这不是战争,这分明是在屠杀啊。”

徐庚放开重机枪的扳机,这种一边倒的战斗,让他这个好战分子都有些意兴阑珊。

“真zhèng

的战斗在后面,现在只是让大家热热身。”

谢念诚也放下了手里的步枪,如果没有数错,他一共打翻了三个敌兵,这个战绩不错,要知dào

,距离可都在四百米左右。

为了防止炮管过热,几十门迫击炮开始了慢射,趴着的“救粤军”士兵感觉炮火变得稀疏,还没死的赶紧爬起来往后逃走。

经过补充,革mìng

军如今唯一不缺的就是弹药,所以轻重机枪一直打到了一千米处才停止射击。

淡水城楼上,用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的洪兆麟勃然大怒:“他妈的,是什么人在守山,赶尽杀绝吗?老子攻下山,不留俘虏!”

溃兵们一路奔逃,西山离淡水城有六七里路,这帮子溃兵一直逃到城墙附近才停下脚步,多数是就地一躺,大口大口喘气,还有些开始嚎啕大哭。

洪兆麟大喝:“把李老三叫来!”

旁边副官急匆匆下了城墙,出城去找这个团的团长李老三。

“我们团长被打成三截了,惨啊。”

李老三站在距离山脚一公里远的地方,自以为很安全,谁知dào

被粟怀玉盯上了,十几发六〇炮的炮弹打过去,说打成三截,其实指的是比较大的三块,其他残缺的血肉小块不知dào

有多少。

副官摇摇头,“你们点点人数,点完派个人上来报gào

给军长。”

听到李老三阵亡,洪兆麟恨恨地看着西山,此时的西山,硝烟弥漫,在洪兆麟眼里犹如一只巨大的怪兽。

统计结果很快出来,一千五百多人的这个加强团,现在跑回来的只有六百多人。也就是说,不到二十分钟,就伤亡了差不多九百人!

林举是老行伍了,对山上的火力看得清楚,“洪军长,我看山上光是炮,就有三四十门啊,机枪也差不多有三四十挺。”

“妈的,这么多炮,这么多挺机枪,难道江光头不要广州了?”

“我看山上火力很猛,但人不多,估计还不到一千人。”

“不到一千人?这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我们两万多人马,踩也踩死他们了。传令,全军集合!”

旁边副官看了看表:“军长,现在已经三点过了,要不明天早上咱们继xù

?”

洪兆麟也是在气头上,旁边一有人递梯子,自然顺着就下了,对着西山方向恨恨道:“明天老子拿下西山,一个活口不留!”

山上这时候来了匹马,远远喊话:“喂,对面的听着,你们快派人来收尸,把受伤的抬走,我们保证不开火!”

不等这边人反应,那人回马走了。

洪兆麟无奈之下,只能又派一个团去打扫战场。

林举在旁边有些看不懂了,山上的人这么个打法,有多少弹药?

等山下战场打扫完毕,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谢念诚命令,由侦查排、骑兵排负责警戒,其他人晚饭后好好休息,以待来日。

张林甫知dào

今天的战况后,下令部队隐蔽休整,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夜袭。

######

晚上的淡水城里,洪兆麟和林举开始商议第二天的战术。

要进军广州,这西山绕是绕不过去的,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没什么取巧的办法,要从此路过只有硬打了。

“林军长,你说,怎么打,我听你的。”洪兆麟对自己的军事指挥能力,颇有自知之明。

“洪军长,你看这样如何?明天不等天亮,我们就把两个军所有的炮推到距离西山两公里远的地方,天一亮,用炮兵压制山上的炮兵和机枪火力……我们一边出六个步兵团,两个团一波展开轮番攻击,耗也耗死他们!”

林、洪两部加起来有七五山炮八门,三七平射炮十二门,也算是有些火力了。

林举说得合情合理,洪兆麟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林军长,我听你的,明天我们一边冲击一波,连续作战,不管最终是谁打下来这西山,缴获的武器平分,怎么样?”

“好,就这样定了,明天凌晨四点开拔,六点开干!”

第一一一章 军魂

汉历七月八日拂晓,洪、林两军的炮兵开始朝山上射击,主要的目标是山顶。

炮弹轰到了山上,掀起一股股的烟尘,炮弹凌空的那种尖锐呼啸声和爆zhà

声串到一起,让人心生恐惧。

谢念诚在掩蔽部里,承shòu着第一次炮火的洗礼,炮弹落在附近,让谢念诚感觉到整个山头都被抬了起来,然后又被重重摔到地上,坍塌、下沉。

视野里的战士们不少都捂着耳朵,看着山下的敌情。

“把敌人的炮打下去!”陈钦和文德云同时下令。

洪、林两军的炮兵阵地离山两公里,已经进了八〇迫击炮的射程之内,早标好了射击诸元的革mìng

军一方的炮兵自然大占上风,炮弹黑压压地覆盖了山下敌军的炮兵阵地。

有了前一天的教xùn

,山下的炮兵分的很散,所以要把他们全部打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黄雪和苏桅不断和二连、三连通话,以确保指挥的畅通。

炮战没持续多久,天就亮了,张承岳戴上钢盔,“营长,我到处去看看!”

苏桅也拿了顶钢盔:“营长,我也去。”

两人出了掩蔽部,沿着挖掘好的交通沟,一个个地堡、掩蔽部地去看,一路上鼓励战士们准bèi

战斗。战士们都开始把子弹上膛,把手榴弹摆到顺手的位置,紧紧盯住山下。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成群成群的敌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远处往山这边冲了过来。

战士们虽然打了两仗,多数人的心里还是非常紧张,各连的教导员和班排长开始大声地做最后的动员。

今天冲锋的敌人很密集,一千多米的战线,两个团的兵力显得队形有些密集,给守军的心理上也带来很大的压迫感。

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些拿了手枪的军官,从山上看去,仿佛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蠕动。

“好在弹药充足啊!”

看到这样规模的集团冲击,谢念诚拿起电话:“敌人进入四百米的射程,就开始射击!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怕浪费弹药!”

进攻的“救粤军”刚前进到距离山脚四百米的距离,山上所有武器就一起开火,有重机枪粗犷的嚎叫、有轻机枪“哒哒”的轻响,还有步枪“砰、砰、砰”的点射,夹杂了六〇迫击炮“通通”的炸响,奏响了死亡的序曲。

距离毕竟太远,中弹的救粤军士兵不多,但这打乱了他们的进攻节奏,军官们无法控zhì

住部队的队列,士兵们举着枪拼命往山上冲来。

这两三分钟对冲锋的“救粤军”官兵来说绝对是死亡之旅。

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的队列承shòu了上千发炮弹、上万发子弹的洗礼,上千人中弹倒下,但多数还是冲到了离山脚一百米的位置。

眼见要冲到阵地了,看到太多的人倒下后精神已经麻木的“救粤军”士兵来了精神,一批批被打倒,后面的人踩着他们继xù

向前冲。

二连、三连的战士们开始疯狂地投掷手榴弹,在阵地前三四十米左右搭起了火墙,这火墙把这两个团最后的勇敢士兵吞噬,救粤军开始溃逃。

这一次,革mìng

军没有射击溃兵,都在忙着给枪换枪管,德国的轻重机枪好是好,就是烫得太快。

看着溃兵还没退出射程,第二波敌人又开始前进,谢念诚大叫“这样不行,传令,让莽子带补充营的人上到山腰,上刺刀、准bèi

肉搏。”

半个小时的炮战下来,散布各处的“救粤军”炮兵哑火了,革mìng

军炮兵这边也开始更换炮管。

陈钦的炮组问题很大,六门炮已经报废了两门,陈钦命令其中一百人,领了步枪,也进了山腰的战壕,准bèi

白刃战。

第二波冲击的粤军,遭受到了比第一波更猛烈的炮火,腾出手来的八〇毫米迫击炮和七五山炮也加入了对步兵生命的收割中。

淡水城头的洪兆麟和林举看得是咬牙切齿。

林举早年做过土匪,立即察觉这种攻击的弊端:“洪军长,这样添油的打法不行,让后面的人一起上吧!”

洪兆麟大吼:“传令,让所有部队一起上!”

后面八个团一万多救粤军一齐动了。

分卷残云,浩浩荡荡!

这个时候,再蹩脚的革mìng

军射手,也能在三四百米外击中敌人,因为,对方的队形实在太密集了。

谢念诚骂道:“人海战术!”

一万多救粤军士兵在督战队的驱赶下,发力狂奔。

“打啊、打啊!”

革mìng

军的各级指挥官的命令都只有这几个字。

“不好,枪管打不了了!”

“不好,炮管该换了!”

这样的声音在各个迫击炮炮组、轻重机枪枪组此起彼伏。

救粤军士兵悍不畏死,迅速冲到了百米之内。

谢念诚左手拿起手枪、右手拿着上好刺刀的步枪,“警卫排,跟我上阵地!”

走到山腰的阵地,可以看见,一百米到阵地前沿,层层叠叠躺着救粤军士兵的尸体,后面密密麻麻的救粤军士兵还在拼命冲锋。

这一次更为密集的手榴弹弹幕没能挡住救粤军的脚步。

“不能让他们冲进阵地,上刺刀,杀啊!”

山脚下的彭德端起刺刀跃出战壕,身后是二连的兄弟。

谢念诚起身大吼:“吹冲锋号,上刺刀,杀啊……”

“滴滴答滴滴——”

几把冲锋号同时响起。

“杀啊——”

粟怀玉和莽子也一跃而起,几百战士都端着明晃晃的刺刀,猛虎下山般杀了下去。

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但谁都怕吹号。

冲锋号一响,那就是最残酷的白刃战了。

谢念诚健步如飞,很快冲出了阵地,救粤军的士兵多数放缓了脚步,少数也端着刺刀杀了上来。

谢念诚双手翻飞,每个突刺都带起一股血花,连杀三人后,周围的救粤军居然没人敢和他拼刺,掉头就跑。

其他革mìng

军战士就没有谢念诚的身手了,两股人浪相撞的瞬间,革mìng

军的战士就倒下了几十个,这比前面所有伤亡的人都多。

战线上到处都是刺刀入肉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的喊杀声。

革mìng

军士气旺盛、体力充沛,救粤军胜在人多,一时间战线僵了下来,双方开始用最原始的白刃战来为这场战斗决出胜负。

“哒哒哒哒哒哒”,马蹄声急。

地面开始颤抖,骑兵排挥舞着马刀,侦查排舞起工兵锹,辎重兵、工兵、伙夫们骑着骡子、驴子,从大路杀了过来,旋风般切开了救粤军的阵线,也打垮了救粤军最后的一股子勇悍气息。

山上的炮兵、机枪组换好了炮管、枪管,子弹、炮弹雨点般落了下来。

十个团的救粤军崩溃了,四散乱跑。

革mìng

军的士兵们高高举起带着血的刺刀,“哦……”尽情欢呼起这胜利。

这场血战的时间不长,前后不到三个小时,但就是这三个小时,一下子就打掉了这两万多救粤军的嚣张气焰。

救粤军一共有十七个团,算上在东山被打垮的,这下一共是十三个团垮了士气。

在洪兆麟和林举的再三督促之下,剩下的四个团又发起了一次攻击,这一次的进攻,刚推进到一千米的地方,不管军官和督战队怎么吆喝,在后面看得胆寒的这几个团的官兵就是在地上趴着一动不动,不敢上前。

几发炮弹炸死了一个团长过后,这些官兵转身就跑,怎么也阻拦不住。

淡水城上的洪兆麟和林举知dào

今天已经是事不可为,只的下令停止攻击。

“妈的,这山上的官兵是哪个部分的?这么硬!”

“洪军长,我看他们也损失惨重,明天休整休整,后天一定能拿下来!”

看到救粤军彻底放qì

了攻击,战线上只剩下了伤兵的**,谢念诚浑身有些脱力,往地下一坐,感觉坐到了水里,低头一看,是一个血水汇聚淤积的血泊,他的周围,密密麻麻全都是尸体!

谢念诚撑起身来,回到阵地,山上的炮兵、机枪兵纷纷跑了下来,开始参与救治伤员,政治部的人开始收集每一位阵亡战友的名牌。

活着的战士们的脸个个都熏成了花脸,头发眉毛也烧焦了,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有着以前没有过的神采!

看到有些战士开始流泪,谢念诚大吼:“都不要哭,男儿流血不流泪!记住每一个烈士的名字,他们的英灵,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谢念诚举起枪,能动的战士们都举起了枪,一起朝天射击,送别英魂。

短暂的休息之后,谢念诚也加入到打扫战场的行列,这一天,革mìng

军的损失也极大。

一连阵亡13人,重伤11人,轻伤35人;

二连阵亡34人,重伤12人,轻伤41人;连长彭德挂了两处彩,肩膀被刺刀杀伤,小腿中了流弹,不过都没伤到骨头。

三连阵亡22人,重伤16人,轻伤46人;连长粟怀玉被手榴弹震晕,无大碍。

营部直属部队阵亡16人,重伤24人,轻伤33人;政治部主任苏桅被刺刀刺穿小臂,副营长张承岳中流弹2发,均无大碍。

炮兵连、工兵辎重连阵亡9人,重伤12人,轻伤76人,多数是烫伤。

补充营阵亡67人,重伤77人,轻伤112人;都是在白刃战中伤亡。

全营阵亡161人,重伤152人,轻伤341人。

全营共计伤亡654人。

陈钦部伤亡65人。

对面的救粤军,付出了十倍的代价,伤亡人数至少有8000!

在西山这一战中,参与白刃拼杀的将军文豪黄石如是评价这一仗对中华革mìng

军的影响:

如果说,当年大黑山建了军,那淡水西山的这一战,就是给我们的军队注了魂!

第一一二章 淡水大捷

西山上的革mìng

军在谢念诚的指挥下,火化了阵亡将士的遗体,把他们的骨灰和铭牌一一装好,和重伤员一起,送上船转运回梅岭。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西山上只剩下那些轻伤员在把守。

没人担心淡水那边的救粤军,白天的那场血战,从精神上已经把“救粤军”给打垮了。

洪兆麟和林举把没有参战的四个团摆放到了城外,其他部队都收拢进了淡水城里,几千缺医少药的伤兵的**,听着都瘆人。

若不是不时听到外面重伤员临死前的嘶吼,洪兆麟和林举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一天直接败了一半,任谁都要心痛。

洪兆麟望向西方:“林兄,我今天算是折了老本了,兄弟我这七个团都打残了,死了一千多兄弟,受伤的有四千多。”

林举也是懊恼不已:“洪兄啊,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这边也伤亡了五千多人,最心疼的是火炮和重机枪啊,狗日的炮打得太准了。”

现在的洪、林两部几乎没有了重火力,部队里重伤员都有一千多,除了城外的四个团,实jì

上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好在西山上的学生兵人不多,明天再搏一搏吧,要是能打下来,还能稍微弥补一下损失。”

“也只能如此了。”

洪兆麟和林举心里都暗暗后悔,早知dào

西山这么硬,还不如多耽误一天时间,绕路直取广州呢。

西山上的人不多、重武器多,断然是不敢下山来野战的。

这一夜,西山上的革mìng

军睡的很好,淡水城里的救粤军多数人都做了噩梦。

而城外的四个团,则是让噩梦走进了现实!

……

白天西山血战的时候,张林甫带着他的部队在十多里外的一个山谷里埋伏,爬到一棵高高的树上,张林甫拿着高倍望远镜是全程观战。

当看到救粤军以八个团的兵力发动集团冲锋时,张林甫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上,要是西山失守,他带兵埋伏的做法那就是蠢到家了。

看到西山革mìng

军发动白刃冲锋,一支由马、骡子和驴的混合骑兵彻底击垮救粤军时,张林甫差点儿欢呼起来。

一千五百人破一万五千人!

谢念诚和陈钦做到了!

救粤军溃退后,张林甫从树上溜了下来,手下的军官们围了上来,

“团座,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是张林甫手下一个连长的杜清泉急急问道,他对西山上的谢念诚等人可是关心得很。

“谢营长他们大获全胜,救粤军在西山下最少留下了三千具尸体!”

“嗡……”

军官们个个难掩震惊之色。

杜清泉喃喃道:“三千多具尸体,那总伤亡差不多上万了吧。”

张林甫点点头:“我看,只多不少。”

看到军官们的神色,张林甫傲然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是中华革mìng

军的一员,谢营长他们能做到的事,我们难道不能做到吗?”

骨子里都有些傲气的青年军官们个个发出低吼:“能!”

“好,这才像是我教导二团的人,听好了,现在开始休息,子夜十二点开始行动。”

……

张林甫是个胆大心细的人,在天黑之前,他已经看好了城外救粤军的布防情况:东、南、北三个方向都只有少量警卫部队,城外的救粤军分了两个营地,布置在城西门的两个小村子里。

对晚上混战如何辨识敌我这个问题,除了给每个人都准bèi

了白毛巾之外,张林甫还命令杜清泉去搞了些竹子来,做了几百个竹哨,打起来以后可以用哨声分辨敌我。

子夜十二点,张林甫率部出发。

他们出发的地点是北山西边的一个小山谷,根据白天观察到的敌军警戒情况,张林甫带队绕行,一路避开可能遇到的游动哨和固定哨。

运气站在了革mìng

军这一边,天上没有云朵,借着月光,张林甫率队疾行。一路上,不少人被荆棘划破了脸,被坎坷起伏的土地崴了脚,甚至有几个人还摔进了山沟里,但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从北山摸出来后,部队走得更加谨慎,摸到离其中一个村子还有两百米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月光下敌军哨兵的人影。

按照下午的安排,三个连长各自带着自己的连队,摆开了战斗队形。

放哨的两个哨兵开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才能确定黑压压逼过来的都是革mìng

军的战士!

这两个哨兵一直在聊白天的血战,看到革mìng

军来了,枪都没开,掉头就往军营里跑,一路大喊:“革mìng

军杀来了,快跑啊,快跑啊……”

张林甫振臂高呼:“冲啊!”

拿着花机关的战士冲在了前面,后面的官兵都拿出了手榴弹。

部队旋风般冲进村子,见人就打,见到房子和院落就投弹。

这不大的村子里驻扎了林举的两个团,天气炎热,所以不少人都是露宿街头。

这黑灯瞎火的突然被攻击,整个村子都乱了起来。

张林甫部的部队火力很猛,林举的兵本能的反应就是逃,往没有枪声的地方四散逃走。

“快,打前面的村子!”张林甫下令。

旁边的革mìng

军士兵听了,都吹响了竹哨,这也是出发前就约定好的,“晚上不知dào

往哪儿打,就跟着竹哨声走。”

如快刀切过牛油,张林甫部很快冲出了村子,整个村子已经是火光冲天。

两千多溃兵往哪儿逃的都有,最多的还是往淡水城和另一个村子溃散。

追出村口,张林甫当地立断:“杜清泉,带你的人扑城……其他的,跟我打那边的村子。”

黑夜里的革mìng

军士兵哪里还找得到建制?也就跟着竹哨声兵分两路。

枪声、爆zhà

声一响起,本就没睡好的洪兆麟和林举就醒过来了,他们下的命令也惊人的一致:“紧闭城门,见人就打!”

可怜林举部的败兵,刚到城下就被打翻一大片,剩下的远远哀求城里开门无果后,只得继xù

四下逃窜。

这边村里洪兆麟的两个团的士兵们在睡梦中惊醒后,被长官逼着起来,对着村外的人影就放枪。

后面张林甫当机立断,下令士兵们用火力驱赶溃兵继xù

往洪部的村子逃窜。

林举部溃兵边逃边哀求:“兄弟们,自己人,让我们进村吧!”

溃兵人多势众,打不胜打,洪兆麟部的防线很快被冲垮。张林甫带队跟着溃兵一起往村里混,村子里的防御火力立即就衰弱下来。

这两个团的团长都是洪兆麟的亲戚,刚打起来就从村子另一头跑了,没人主持大局,自然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御。

革mìng

军战士跟着溃兵冲进村子,进去后自然又是扫射加手榴弹的套餐。

很快洪部这两个团也溃败了,革mìng

军战士以竹哨为信号,几人、十几人一股四处追杀溃兵。

溃兵们进不了城,有体力的丢下武器乱跑,没体力的找个地方躲起来装死,就是没人敢回头和革mìng

军战士交火。

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如此了。

山下的动静,山上的谢念诚等人自然也看见了。

徐庚跑过来道:“营长,张团长他们动手了,他们一动手,守在山下的敌人哨兵肯定不在了,要不,咱们也去帮帮场子?”

谢念诚正有此意:“传令,炮兵出发,前进到射程后,炮击淡水城!”

前半夜转运完烈士骨灰和重伤员,又从船上运了不少补给,所有的八〇迫击炮都能够正常发射。

谢念诚的命令一下,炮兵们飞快地把迫击炮拆解开来,背着自己的那一份就往山下前进,不少步兵,甚至轻伤员也帮忙背了炮弹跟着下山。

这特别炮击部队打着火把,就这么直愣愣下了山,不出意料,一直走到距离淡水城四里远的地方,都没遇到什么敌情。

溃兵们不傻,都是往南边逃,没人会往西边去。

炮兵们找了块平地,飞快地把迫击炮又组装了起来。

设定好标尺之后,十二门迫击炮欢快地发起了合唱。

“轰轰轰——”

炮弹一群群落进了淡水城里。

“混账!天这么黑,他们是怎么把炮运下山的?”洪兆麟勃然大怒。

副官牵过马来:“军长,走吧,卫队已经集合好了,这么轰下去,城里乱了,可就不好走了。”

洪兆麟翻身上马,带着几十个贴身卫士,一路不知踩踏了多少乱窜的士兵,往东门逃去。

在东门门口,洪兆麟正遇上同样带着几十个卫士逃窜的林举。

两人在这种情形下见面,还有什么好说?带了自己的人,扬鞭狂奔,出了东门,沿着大路绝尘而去。

城里的一万多官兵群龙无首,也是从东门、南门蜂拥而出,除了跑不了的重伤员,是走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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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日上午,广州城里正急得焦头烂额的汪中正,带着粤军二师和教导师官兵拼命往广州赶路的江卫,以及率领部队在广州北面挖着战壕阻敌的徐崇智,都接到了这么一份振奋人心的战报:

“七月八日,我军与洪兆麟、林举部十八个团两万余人于淡水展开会战,激战至九日凌晨,大破之,毙敌六千,伤者无数,余者尽溃;洪、林两军,已不足为虑,现张、陈两部回师广州,留谢部扼守淡水。”

“谢念诚张林甫陈钦汉历2013年7月10日”

拿到电报的几位大佬都是立kè

把这个消息四处散布,一时间,欢呼声响彻云霄。

第一一三章 算账

七月十日,清晨的海边,蓝天白云,波涛滚滚。

谢念诚和杨雨薇坐在一块礁石之上,等待着那一轮红日从海平面升起。

杨雨薇的眼睛还有些肿,这两天,她也参与了救治伤员,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逝去,心地良善的她总是止不住泪水。

“念诚,你说,为什么要打仗呢?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为什么要打仗?

这不是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事情!

谢念诚说出了他的理解:“打仗的目的,是为了不打仗。假如人人都吃的好、穿得暖、有屋子住,谁愿意打仗呢?你想想,现在很多人拼死拼活挣个温饱都困难,而有些人什么都不干,就能锦衣玉食,这公平吗?”

“不打仗,那些不劳而获的人会放qì

他们手中的财富和权力吗?”

杨雨薇只是心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自然知dào

谢念诚说得有道理。

“嗯,真希望早点儿看到你描述的新世界,在那里,每个人都能靠自己的努力过上好日子!”

“雨薇,以后你还是不要上战场了,战场太残酷,那么多死人,那么多血,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看这些东西。”

“难道我看不到死人和鲜血,就没有人死、没有人流血了吗?”

杨雨薇心底的话没有说出来。“你不知dào

吗?如果你上了战场,让我在别的地方担惊受怕,那才是最残酷的事。”

“太阳出来了,快看!”

杨雨薇放下心事,拍手欢叫。

顺着杨雨薇的纤纤玉指看去,金色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

九号送走了张林甫和陈钦,谢念诚就率部到了海边,让水鬼转送走了部队里的伤员后,部队就露营在了海边,整整一天什么也没干,就是讨论此战的得失和收拾个人卫生。

吃完早饭,身边几个军官把昨天整理完毕后的各种战术得失交给了谢念诚,坐在箱子上开始讨论起宏观上的得失来。

毋庸置疑,淡水大捷对身处危局的中华革mìng

军来说,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

北线的刘希闵、杨震寰、林虎各部在得知消息后,士气低落那是必然的,中华革mìng

军在北线的胜利,不会有什么悬念。

洪兆麟和林举逃回惠州,就算收拢败兵,那一万来残兵败将已经不足为虑。

张承岳跟随谢念诚的日子最长,“队长,这一仗,咱们可是折了老本啊,伤亡了这么多兄弟,部队伤了元气啊。”

粟怀玉不同意这个看法:“张营长,我倒觉得这一仗下来,部队经受了考验,而且多数伤员都是可以伤愈归队的,以现在的人员,再招些新兵,部队的战斗力只会更强。”

从军事角度上看,粟怀玉的想法更正确一些。

一支部队里有经lì

过残酷战斗的老兵,战斗力比起新兵部队肯定会强出不少。而张承岳的想法更多是出于感情角度出发,朝夕相处几个月的部下化成骨灰,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部队伤亡的问题,彭德对谢念诚对伤亡士兵的安置方法极为赞同,但他也表示了忧虑:

“营长,阵亡和重伤的兄弟每人两百大洋的安家费,重伤残疾的兄弟以后每月八块大洋生活费,这标准比别的部队高出太多了……有这么多钱支付吗?”

“要是钱能买回人,需yào

再多钱我也愿意出啊。”谢念诚叹了口气。

眼看谈话气氛要往悲伤的方向发展,徐庚问出一个大家都非常想知dào

答案的问题:“营长,我们现在在这儿扎营干嘛?”

这个问题,徐庚几个昨天讨论了很久。

谢念诚有心考考他们,那你们说说,我们为什么留在这儿?

粟怀玉对军事上的事情,琢磨得最多:“营长,我想了一天,还是想不明白……要说回广州吧,既可以和张团长他们一起从陆上走,也可以和伤员们一起坐船走,为什么要留在这儿?如果说盯住惠州方向吧,我们现在在海边,也盯不住啊!”

“营长应该是不想进淡水城吧?”

吴永强负责辎重,自然知dào

照顾伤兵的难处:“淡水城里那么多‘救粤军’伤兵,我们要去了,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还不如开来海边休整。要是惠州那边再敢派兵出来,我们半路去伏击?”

“我觉得,营长让部队留着在这儿,应该是出于政治上的考lǜ

,有了淡水大捷,我们部队算是出了名了,我们就此回广州的话,这点儿人在北线战局里起不到什么作用,留在南路,就可以说我们独力撑起了南线战局嘛。”

苏桅念了几年政治,眼光的确比其他人高那么一点儿。

其他几个人说来说去,意思也差不多。这些人不知dào

夏娜的事情,所以猜不到谢念诚的真实意图。

大家都发过言,谢念诚开口了:“淡水这一战,我军损失不小,我谢念诚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伤亡的弟兄那边要钱,招新兵要钱,买武器装备还是要钱,我不相信广州zf能拿出多少钱来给我们,所以我们要靠自己去把损失找回来。”

听到搞钱弥补损失,大家都来了精神。

“好啊,营长,你有什么妙计能打下惠州?快说出来吧。”徐庚心思最为灵活。

“不可能吧,我们这几百人去打惠州?”胆气一向很壮的文德云都有些不敢相信。

“谁说要去打惠州了?”谢念诚奇道。

“不打惠州,那从哪儿弥补损失呢?”彭德问道。

“潮州!”

谢念诚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潮州是陈同明的老家,经营多年,从未曾遭过战火,囤积的粮食、弹药应该不少。

同时,陈部多数高级军官的家也都在潮州,要是能打下潮州,不仅仅是在经济上会有巨大的收获,军事上,潮州落到中华革mìng

军的手里的消息只要传开,救粤军马上就要崩溃。

“潮州?营长,可潮州离这儿可有七百多里啊。”

张承岳脱口而出,马上他就反应过来,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怪不得营长让我们留在海边,原来是为了坐船去打潮州啊。”

“营长,要是我们要去打潮州的话,为什么不叫上张团长他们一起呢?陈同明部主力虽然都在前线,不过潮州城里多少还是有些人,就我们这边的几百个人人手去打潮州是不是少了点儿?”

谢念诚有些恨铁不成钢:“黄参谋长,去潮州可不是守西山,守西山那是啃硬骨头,去潮州那是吃肉,吃肉能叫他们一起去吗?还有你看看张团长的样子,说好的‘借’我们的花机关,这会儿打完仗了,他有提到还吗?”

“你们尽管放心,就我们这些人去,打下潮州,没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回去准bèi

准bèi

,好好休息,下午出发!”

“是。”

谢念诚在这支部队里,有绝对的权威,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其他人便不再议论,只需执行就是了。

军官们分头回去组织部队,谢念诚进到通信班的帐篷问杨雨薇:“雨薇,夏娜和洛丽塔那边来电了吗?”

“刚才才来,船队已经出发,预计下午三点左右到这里,一共是二十六条船,一千二百多人,其中我们自己有三百三十人,带了十条空的运输船来,能拉六千吨物资。”

“好、很好。”

要是能如愿拿下潮州,这账怎么算,都不会亏了。

……

下午不到三点,夏娜和洛丽塔就坐着一艘小快艇来了。

知dào

谢念诚急于了解军情,夏娜从快艇上跳下来就跑向谢念诚。

看到夏娜的脸色有些憔悴,不难想象这几天她付出了多少辛劳,谢念诚打了碗清水递过去:“别急、别急,先喝口水。”

夏娜接过谢念诚手上的碗喝了几大口。

抹了抹嘴开口道:“大哥,二十六条船都到了,运输船速度慢,水鬼在后面带着,现在安排他们上岸吗?”

谢念诚摇摇头:“不用,都别下来了,把船开过来一些,准bèi

小船,把岸上的部队都拉船上去……还有,你把来帮忙的各路人马领头的都叫到我们船上,大家先碰个面。”

夏娜点点头,又回头往快艇跑去。

洛丽塔慢慢过来,好奇道:“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大哥带你们去收账。”

“哦。”

洛丽塔不明白谢念诚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十六条小轮船开到快搁浅的地方停下,放下几十条小船,在一个个皮肤黝黑的海匪操控下停到了岸边,早已收拾好行装的三营官兵,按建制分头上了小船。

不到两个小时,三营的五百多官兵全都上了船。

谢念诚来到领头的船上后,对夏娜下达了命令,“出发,去潮州。”

夏娜自然明白潮州是什么地方,指使身边一个护卫,“告sù

船长,去潮州。”

这条八百吨的小轮船的桅杆上升起了信号旗,意思是“跟随我船前进。”

前后二十六条船排成“一”字型,烟囱冒出滚滚浓烟,开足马力往潮州而去。

从淡水到潮州,有七百多里水路,对这些航速能达到十五节左右的小轮船来说,预计到潮州城区的时间,是第二天的上午八点。

根据机要局提供的情报,洪兆麟率领原本驻扎在潮州一带的救粤军主力部队西征后,潮州城里已经没有正规军队,只有几百警察。

这样的机会,谢念诚怎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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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小发一笔

七月十一日清晨六点过,船队到了潮州码头。

战争时期,潮州码头比平日里冷清不少,这倒也让谢念诚的船队省了不少麻烦。

靠岸的过程非常顺利,在看上去就凶神恶煞、全部武装的军队面前,码头的工作人员跑了个干干净净。

换上步枪、冲锋枪的三营官兵,迅速在码头上列好了队,在海匪中选出的几个向导带领之下,直扑潮州军zf。

海匪们也换上了谢家军的军服,分成大大小小的几十股,分头控zhì

潮州城里的军械库、粮仓、交通要冲,一路跑一路喊叫:“中华革mìng

军进城了,都呆屋里别出来,上街的格杀勿论!”

随着海匪们的快速推进,街上零星响起了枪声,那是海匪在打出头鸟。

谢念诚带着人一路顺畅,警察也好、大户人家的护院也好,没人敢出来对抗这杀气腾腾的几百大兵。

谢念诚派张承岳和徐庚各带了几十个士兵在大院里找人,自己则留在外面的小广场等候。

没多久,张承岳就和一个身穿长袍的中年人往谢念诚走来。

张承岳介shào

道:“营长,他是潮州军zf的市长曹行。”

这曹行是被士兵从小妾的床上拉起来的,见到这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心里有些发慌。

谢念诚出言道:“曹市长,我们中华革mìng

军纪律严明,只要你肯和我们合zuò

,一切好说。”

曹行连连拱手:“长官要卑职怎么做,卑职就怎么做……请讲、请讲。”

“你想办法去把潮州城里的大商户、大地主都给我找来,中午十二点到市zf开会,不来的,就是反革mìng

分子,枪毙全家。”

曹行明白,和当兵的是没道理可讲的,连连点头。

“承岳,你带些人,跟着曹市长走,有不合zuò

的,当场击毙。”

“是!”

张承岳挥挥手,带了几十个人推着曹行去了。

谢念诚带人等候各方消息。

九点左右,各处消息都传了回来。

无论是在军械库,还是在粮仓,都没有大规模的抵抗,少数不长眼睛的,都被海匪们当场击毙。

谢念诚在船上的时候已经和海匪们有了约定,打潮州,按人头给海匪们每人五十块大洋辛苦费,打下来后,不准在城里烧杀抢掠,但潮州的军械库和粮仓的东西,归各路海匪所有。

运输船队要下午才能开到码头,所以海匪们现在也不急着搬东西,看起来也算老实,一切都按照谢念诚的命令行事。

谢念诚见城里的形势已经稳定下来,留了一队人在zf这边,自己带大队人马去陈同明的宅子,陈同明的府邸在潮州城西,占了足足有半条街。

看到陈府大门紧闭,黄石上前敲门。

门没开,有人在里面发问:“谁啊?”

黄石回答:“中华革mìng

军,快开门!”

里面的人显然已经知dào

一场灾祸不可避免,哭喊声轰然响起。

“快点、快点。”黄石催促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出来两个上了年纪的人。

黄石带着他俩到了谢念诚的身前,为首戴着礼帽那人摘下帽子,鞠了一躬道:“长官,老朽陈曦庭,不知长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旁边一个广东籍战士过来小声道:“营长,他就是陈同明的老爹。”

谢念诚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和他转圈子了,直接开口:“我们中华革mìng

军和你儿子的部队作战,损失很大,今天来找你,是算账来了……我也不多废话,你现在进去,把家里的金条、银元、银行存单都给我拿出来,什么古董文物之类的东西不要。”

“给你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你拿出来的数目如果不让我满yì

,我就血洗陈府,鸡犬不留……如果数目我满yì

,我们中华革mìng

军不踏进你陈府半步!”

陈曦庭听完谢念诚的话,脸色不变,拱了拱手:“长官果然爽快,不知长官是哪路人马?”

语气平淡,没有半分火气。

谢念诚淡然一笑:“我叫谢念诚,快去吧,我希望三十分钟后,陈老莫要让我和兄弟们失望。”

陈曦庭一拂衣袖,和身旁管家模样的人回到了陈府,

谢念诚转头对徐庚、彭德和粟怀玉道:“看到没有,就这么去找那些军官的家里筹款!”

“给多少才算是满yì

呢?”

“自己看着办!”

谢念诚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不到十分钟,陈家管家就出来了,递给谢念诚一张单子。

谢念诚一看,单子上写了这么些内容:“黄金八十八斤、现洋十九万、汉国银行存款八十四万,黄金首饰、玉器一百二十件。”

从怀里摸出一只笔,谢念诚把黄金首饰、玉器一百二十件勾掉,“好,就前面的,十分钟之内搬出来,我保证不踏进你陈家半步。”

管家拱拱手进去了。

陈家办事效率是极高的,不到二十分钟,十多辆装满箱子的大车就从陈家大门里拉了出来

这边有士兵随便打开几个箱子看了看,里面装的全都是白花花的现大洋。

陈曦庭亲手把汉国银行的存单交到了谢念诚手里。

拿了这么多钱,谢念诚心情不错:“老先生请慢回。”

不管陈曦庭的想法如何,谢念诚是爽了。

陈曦庭回到家里,一群女人都在哭哭啼啼。

“老爷啊,这一下家产就去了一半啊,少给点儿不行吗?”原配夫人有些抱怨。

陈同明的大老婆咬牙切齿,“告sù

同明,让他把那个谢念诚碎尸万段!”

“老爷,不该给这么多啊,我不信那个姓谢的真敢动我们陈家!”陈曦庭平日里最宠爱的小姨太大声道。

“闭嘴!”

憋了一肚子火的陈曦庭爆fā

了:“你们知dào

那姓谢的是谁吗?前几天在淡水,他杀了一万多人……现在他的部队把整个潮州城都占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动的?信不信我把你装车上一起推出去让他把你卖窑子里,抵几百个大洋的账啊!”

骂完小姨太,想到陈家世代盘踞潮州,积攒了几辈子的现钱,今天一下就去了一半,陈曦庭心口一痛,瘫坐了下去,女人们连忙上前服侍,没人再敢提钱的事情。

谢念诚让卫兵把陈家的单子抄了几份,送给徐庚几个送去做参考,自己回到了市zf。

徐庚几人的报gào

不断传来,只有一个师长家拒不开门,受了两处伤的彭德带人闯进去毙了几个人,其他三十多个高级军官家里都是老老实实给了一个“革mìng

军能够接受”的数字。

最后统计下来,这三十多个高级军官的家里一共给了中华革mìng

军八十四斤黄金、三十六万现大洋、一百七十万存单,光是赔付款,从经济上来说,就足以“赔偿”中华革mìng

军的损失了。

这曹行对潮州熟悉的很,在他的努力下,中午一共来了四十多人。

谢念诚看到曹行后冷冷问道:“曹市长,该来的都来齐了么?”

“来齐了、来齐了,老板不在的,都喊了管事的掌柜来。”

谢念诚点点头,走到那群老板面前:“各位老板,我们中华革mìng

军是革mìng

的队伍,是为了全国老百姓的利益而战……我们一路东征到这里,就是要打倒反dòng

军阀陈同明的统治,一路上,代价很大,官兵们都很不容易!”

说到这里,谢念诚停住话语。

谢念诚这么讲,对面的人精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谢长官,革mìng

军为了我们百姓可以不要性命,我辈虽都是商人,也算明白大义,我们要劳军!”

“对、对,我们要劳军。”

面对众人的“热情”,谢念诚愧道:“不敢当、不敢当啊,如果不是革mìng

形势要紧,如果不是军需紧张,谢某真是不好开这个口啊。”

“不好开口你还把我们叫来干屁啊!”老板和掌柜们心里早就把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谢长官”及其家人操了几十遍,嘴上还只能继xù

热情:

“谢长官太客气了。”

“中华革mìng

军救民于水火,我们出点儿钱,理所当然啊。”

……

谢念诚看火候差不多了,拱拱手道:

“各位拳拳盛情,谢某代表全军将士谢了,这样,请诸位为我军募集二十万现大洋军费,再帮我军把城里军械库和粮仓的粮食搬运到码头装船即可,如何?”

老板和掌柜们松了口气,这谢长官胃口不大嘛,四十多家,每家出个五千大洋就行,至于请人帮忙运军火和粮食,那更不是什么事了。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赞扬:

“谢长官军纪严明、佩服佩服。”

“革mìng

军果然是王者之师,所到之处与民秋毫无犯啊。”

这些话倒是有几分真心,要知dào

,如果是被军阀部队攻下了城,那城里的百姓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板们和掌柜们分头奔忙,很快就组织起了两千多人帮忙搬运,太阳还没有落山,一百多吨的武器弹药和三千多吨粮食就搬到了码头的运输船上。

看着馋得快要流出口水来的海匪头子,谢念诚大方了一次,把大洋和弹药、粮食分出一半给了海匪,这自然让“红发魔女”的威望在海匪心中又提升了几个档次。

而“谢长官”的威名,更是永远刻在在海匪们的心中。

至于中华革mìng

军的士兵,连同在广州养伤的轻重伤员,下个月在的军饷中都会有一笔五十大洋的“特别津贴”。

谢念诚毫不担心今天所作所为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陈同明的部队马上就要灰飞烟灭,还有谁为他们的家财讨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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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那一秒的风情

十二日,船队在广州附近的梅岭近海停了下来,紧张了几天的谢念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十三日一早,张承岳和几个连长带队出发去了广州城,谢念诚下令,让他们去广州的医院看望伤兵。

谢念诚没有去,他带着杨雨薇和洛丽塔回到了青浦军政大学里的院子。

杨雨薇和洛丽塔走了,两个收报的助理还在,两个妹子见到谢念诚几人回来,连忙递上一叠电报。

谢念诚带兵出征的事情,各单位都是知dào

的。

这电报上都是密码,这两个妹子没有密码本,所以只能收报,不能发报。

杨雨薇和洛丽塔马上开始译电的工作。

前两份电报是叶小秋发来的:

“哎呀,少爷,你还真是带兵出征去了,可要当心啊,打仗可不是玩过家家,子弹可是不长眼的……打起来了别冲前面,要是回来了马上来电报个平安!”

“我都忘了你已经出发了,我可是每天在替你求菩萨保佑,一定要平安回来哦。”

谢念诚拿起笔在电报上写下回电:这么多年还不信我?我好得很。

接下来的是徐文长。

“主公出马,一定旗开得胜。”

这个徐文长,玩什么君君臣臣?回电:算你有眼光。

樊哈儿、父亲、二叔、三叔都有电报来,谢念诚一一作了回复。

最后两封是德国来的。

“大哥,我们都很好,你上战场,一定要平平安安。”

还是自家妹子贴心呐,回电:大哥一切都好,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谢念诚,到这边一年,懂了很多,你要保重,别让人失望。”

杨雨薇递过这份电报,人有些紧张地盯着谢念诚,她很想看看,谢念诚接到赵珂电报会有什么反应。

谢念诚接过电报一看,和赵珂的点点滴滴又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那娇艳无匹的影子仿佛从来不曾离去。

杨雨薇见谢念诚陷入回忆,心里滋味不太好受。

洛丽塔和杨雨薇在一起的时间长,察觉到杨雨薇情绪的异样,轻轻咳了一声,把谢念诚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谢念诚看到杨雨薇微皱眉头的模样,心里一颤,摇了摇头,赶紧把脑海里的赵珂收了起来:“雨薇,这些天,你累坏了吧,今天就不回他们电报了,明天再说。”

杨雨薇摇摇头:“我不累,给我吧,我去回电。”

谢念诚在赵珂的电文上写道:“祝大家都安好。”想了想,谢念诚又加了几个字:“等你们回来。”

杨雨薇面色不变,拿了电文就开始发报。

洛丽塔在旁边看着这出戏,嘴角弯成好kàn

的弧线。

谢念诚不知dào

的是,杨雨薇在给赵珂的电报后加了几个字:“我叫杨雨薇,期待着与你见面。”

杨雨薇相信,如果赵珂是个聪明的女人,那就肯定能猜到后面这句话的来历。

“诚哥,是您回来了吗?”外面传来苏蝶的声音。

机要局成立之后,谢念诚就通过汪中正的关系,把旁边的院子要了过来,作为苏蝶的办公地和住所。

谢念诚几个人回来,机要局的守卫自然过去通知了苏蝶。

“雨薇、洛丽塔,发完报你们休息吧,我去和苏局长谈点儿事。”

看到苏蝶,谢念诚首先对他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干的不错,潮州的情报摸得很准,走,书房里谈。”

进了书房,苏蝶看谢念诚的眼神,完全是看偶像的眼神。

这几天,随便在哪儿,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淡水大捷,在这些故事里,谢念诚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主角。

报纸上还把谢念诚的“诗作”也登了出来,这让谢念诚在广州一炮而红,声望直逼社会党那几个大佬。

民间还有人在传说,这是上天看中华遭难,让冠军侯转世成谢念诚,来拯救黎民于水火了。

自己能跟随这样的英雄人物做事,这辈子值了!苏蝶心道。

“老苏,说说最近的情况。”

谢念诚对自己身边的人,一向比较随便。这苏蝶年纪比谢念诚大,谢念诚叫他老苏,倒也合适。

苏蝶道:“诚哥,现在的情况很好……北边徐崇智顶住了救粤军的几波进攻,淡水大捷的消息传开后,北边救粤军就退了,广州守住肯定是没问题了。我们机要局发展得也不错,这次潮州的消息,就是才发展的一个情报员提供的,为了这份情报,我给了他一千块大洋,不知dào

……”

“你不用说这些,机要局的事情我交给了你和杨局长,那你们看着办就行,现在广州城里怎样?”

“刘、杨两部刚宣bù

叛乱的时候,广州城里乱了一阵,但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淡水大捷的消息传来后,整个城市就安定了下来……这几天,广州城里各路人马走动得很频繁,机要局现在还打探不到这些人背后是不是在商量什么。”

“好,做的很好,继xù

努力。”机要局新成立,还派不上大用场,看来,要去找趟四叔才行了。

苏蝶走后,谢念诚在院子里招呼:“雨薇,电报交给洛丽塔发吧,收拾收拾,你和我出去一趟。”

谢念诚自己也洗了个澡,换了身便服。

女孩子出门,事情总是要比男人多一些的。

杨雨薇换了身短袖短裙,穿了凉鞋,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念诚,去哪儿,这样可以吗?”

好久没有看到杨雨薇清凉打扮的谢念诚看到杨雨薇完美的身材,小心肝儿又不听话的怦怦跳了起来:“可以,太可以了。”

两人上了院子里备好的车,谢念诚发动汽车,往谢氏航运公司总部航运大楼开去。

一路上,谢念诚的目光不时往杨雨薇看去,杨雨薇自然是把谢念诚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点破,只是把自己的胸挺得高高的,裙子滑到了大腿,也不往下拉。

“我不怕你看,我就怕你不看。”杨雨薇心道。

谢念诚感觉他现在的心跳速度,都快赶上端刺刀冲锋的时候了,心底隐隐有种冲动,想把杨雨薇整个人拥在怀里。

“如果我停车,把她搂过来抱的话,她会不会觉得我不尊重她?”

这种时候,居然是这种想法,也就难怪谢念诚两辈子都还是初哥了。

在挣扎之中,车到了公司门口。

杨雨薇和谢念诚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心头都是一热,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转开。

谢念诚下了车,过来帮杨雨薇拉开车门,杨雨薇低着头,胸前纤毫毕现,谢念诚眼睛都要看直了。

杨雨薇还是害羞了,把右手往自己胸前收了收:“你站远点儿。”

她脸色微微的娇羞,小胳膊遮不住的那白嫩的女性骄傲同时落在谢念诚的眼底,让谢念诚的兄弟瞬间充血。

谢念诚连忙移开眼神,只是那一秒的风情,已经足够让谢念诚铭记终生。

谢信勇见到自己的侄儿带了个大美女上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几步上前,双手握住谢念诚的肩膀。

“念诚,快让四叔好好kàn

看,这几天可把家里人担心坏了。”

亲情是无可替代的,听到家人对自己的挂念,谢念诚很温暖,他退了一步,原地打了几个圈,让谢信勇能够看得清楚:“怎么样,四叔,没事吧?”

“不错、不错……当了几个月兵,人结实了不少,好啊,像个军人的样子了。”

这时候谢信勇才想起旁边的大美女,“谢念诚,快给四叔介shào

介shào

,这位小姐是谁?”

背对着杨雨薇,谢信勇给谢念诚做了“我懂”的表情,还伸了伸大拇指,意思就是“这个妹子真赞!”

不等谢念诚开口,杨雨薇自己开口道:“谢老板,我叫杨雨薇,是谢念诚在青浦军政大学时候认识的同学。”

谢念诚接道:“雨薇她现在是我部队里机要局的局长,我所有的电文都是她在收发,今天来也是想介shào

给四叔认识一下,以后我不在广州的时候,要是遇到急事,告sù

雨薇就可以了。”

“四叔好!”杨雨薇施了一礼。

谢信勇听到杨雨薇叫自己四叔很是高兴,叹道:“念诚啊,为什么你认识的女子,都是又美丽、又能干的呢?”

对谢信勇跳跃式的逻辑,谢念诚是习惯了。

杨雨薇一听“都是”,就知dào

谢信勇是在说赵珂了,“赵珂、赵珂!”杨雨薇对赵珂这个人,是越来越好奇了。“不管你怎么样,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等谢信勇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废话后,谢念诚问道:“四叔,我听说这几天广州城里很热闹,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了?”

“那是,眼看着社会党就要统一广东,中华革mìng

军在准bèi

北伐,那些人当然要过来探探路了……告sù

你啊,你现在是出了名了,估计找你的人也不会少,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谢信勇这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让谢念诚有些不解。

“四叔,你明说嘛,谁要找我?找我干什么?”

谢信勇不答,只是哈哈大笑:“反正不是坏事儿,四叔相信你,应付得来。”

不管谢念诚怎么问,谢信勇都不回答,最后谢念诚只得带着疑团回到学校。

第一一六章 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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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信勇的消息很准确,得知谢念诚回到广州后,短短一个上午,谢念诚就收到了六份请柬,全都是约局的。

谢念诚看了看,吩咐机要局请的两个秘书妹子婉拒了其中五封。

留下的是孔令英派人送来的。

孔令英邀请谢念诚今晚到孔家在广州的府邸参加舞会,这段时间欧洲、美国、日本都还没有颁布禁止特货的禁令,所以孔令英的特货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每个月转到汉兴账户上的钱都不是小数目。

这个局,谢念诚自然是要去。

下午等到杨雨薇下课回来,谢念诚把请柬递了过去:“雨薇,一起去吗?”

杨雨薇一看上面是写了谢念诚一个人的名字,“我又不会跳舞,去干什么,再说还要看书,最近机要局的事太多,我功课都落下了不少,你自己去吧。”

杨雨薇知dào

孔令英和谢念诚的合zuò

关系,所以也没有多想。

苏蝶亲自开车,带着几个人把谢念诚送到孔家府邸,孔家在广州的宅子足足有几千个平方,是三层楼的法式建筑。

出示请帖后,谢念诚带着苏蝶进了大门,苏蝶知趣地遁了,谢念诚一路进去,对这花园和宅子的装潢赞叹不已。

这宅子咋看不让人惊艳,可你细细看去,一草一木都布置得别具匠心,处处给人惊喜,不愧是汉国金融寡头的居所啊。

进了宅子,就是宽敞的大厅,舞会还没正式开始,已经到了的客人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地聊着天。

谢念诚名气是够大了,不过见过他本尊的人不多,所以倒没人和他攀谈。

谢念诚环视一圈,看到孔令英、宋美美、章爱玲、陆徽因几个围了个圆桌聊得开心,孔令英也正好kàn

到,向这边招了招手,谢念诚从路过的侍者手里取了杯红酒,就过去和几个妹子拼桌。

今天的谢念诚,知dào

是参加舞会,所以特意换了一身燕尾服,发型也做得干干净净,五官英俊、气质脱俗,让宋美美几个第二次见面的妹子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孔令英打趣道:“大头,你穿成这样,就快赶上我了。”

“愣子,今天叫我来,有什么要谈的?”

“你这人真没意思,生意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今天叫你来可不是和你谈生意的。”

“哦?那是?”谢念诚疑惑地扬了扬下巴。

孔令英指了指宋美美几个:“是她们几个在报纸上看到你在淡水威风得很,所以让我请你来,想听你这个英雄本人讲一讲。”

谢念诚和张林甫发回的战报只有几句话,广州各大报社拿到的通稿也就是那几句话,但为了宣传革mìng

军的赫赫战功,各家报社的编辑和记者自然是脑洞大开,最后写出的报道那是精彩纷呈、刺激万分。

身为主官的谢念诚和张林甫在这些报道中,自然是成了“神将”。

“叛军从一条小路包抄了上来,守那边的几个战士已经阵亡,要是被这股叛军杀上山顶,大局可就不妙了。在这危急关头,西山守将谢念诚端起刺刀,带着几个人就冲了过去,这小将在人丛中是杀了个七进七出,刺刀都捅断了几把,叛军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屁滚尿流逃下了山……”

——摘自广州某大报《淡水大捷纪实》。

谢念诚看着对面几道殷切的目光,“你们确定要听真相?”

几个妹子都点了点头。

谢念诚就把部队从出发第一天不断出状况讲起,行军途中的不少糗事让妹子们笑的前俯后仰。

讲到西山防御战,救粤军发起万人集团冲锋,就要杀上阵地的时候,妹子们也紧张得握紧了小拳头。

在讲到革mìng

军主动出击,发动刺刀白刃战、上千人面对面浴血搏命的的时候,妹子们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说到炊事兵、马夫这些都拿着铁锹上阵,终于打垮敌军,妹子们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章爱玲举起杯子:“谢营长,敬你、敬所有的战士们。”

谢念诚一气讲完,又想起了伤亡的部下,面色冷峻地举起杯子:“干。”

这样的氛围下,孔公子几个也没了“红酒是拿来慢慢品”的调调,都是一仰头,把杯中酒喝了个干净。

喝完了酒,那边舞会已经要开场了。

孔公子一脸神mì

,凑过来问:“大头,你想请哪位先跳一曲?需不需yào

哥哥我帮帮你?”

“嗨,我连舞都不会跳,请啥啊。”

“你居然不会跳舞???”

见谢念诚不像是说谎,孔公子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本公子今天亲自下场教教你。”

孔公子起身对着谢念诚做了个邀请跳舞的动作。

“这个……愣子,你不会是打算教我跳女步吧?”

“行行行,你赢了,你跳男步。”

谢念诚学着旁边的男士,伸出手和孔公子搭在一起,下了舞池。

聊天的客人见到这一幕,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舞池里正在摆姿势的谢念诚和孔公子。

当他们看到谢念诚一手扶到孔令英的腰上时,脑袋兴奋地都要爆zhà

了。

“孔公子要和男人跳舞了!”

“孔公子要当回女人了?”

“有男人摸孔公子了!!”

“那个男人是谁?能和孔公子如此亲近!”

宋美美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掐了掐陆徽因:“徽因、我看到的是真的吗?我表姐竟然跳女步……我不是在做梦吧?”

“哎哟,好疼。”陆徽因轻呼。

章爱玲看着搂到一起的两人,眼珠儿溜溜转了几圈,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必将是本年度汉国“上流社会”十大八卦之一!

悠扬的华尔兹及时响起,化解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孔令英和谢念诚都是我行我素的人,根本没在意其他人的反应。

伴随着华尔兹的节奏,孔令英很快找到了跳女步的感觉,她个子高挑、体态轻盈,虽身着男装,舞步着实好kàn



一边跳、孔令英一边教谢念诚:“退、退,停……转圈……”

谢念诚悟性很高,没两分钟就找到了要领,两人跳起来像模像样。

华尔兹终了,是曲四步,孔令英干脆就继xù

教谢念诚跳舞,有了刚才的默契,谢念诚这次进入状态更早,在确保舞步不错的前提下,还能分出精力来聊天。

“愣子,你跳舞还挺好kàn

的。”

谢念诚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快挨到孔令英的耳朵,孔令英只觉一股热气把自己弄得有些酥麻,没来由一阵心慌意乱,脚下步子乱了,一脚踩到谢念诚的脚上。

孔令英把头移开,瞪了谢念诚一眼:“好好跳舞,废什么话?”

怀着莫名其妙的心事,孔令英跳完一曲和谢念诚回到桌边,还好几个姐妹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只是在自己聊着天。

短暂的休息结束,孔公子也缓了过来,把手伸向宋美美,宋美美嘻嘻一笑和表姐孔令英一起进了舞池。

章爱玲染成桃红色的指尖在玻璃杯上划了几个圈,妩媚地看着谢念诚道:“谢营长,你就不能主动点儿么?”

妹子都这么说了,谢念诚当然只有起来邀请她去跳舞,这举动让旁边的陆徽因的美目中充满了疑惑。

章爱玲微卷发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小盘头、面白如玉、唇若樱桃,踩着高跟鞋、穿着汉袍的她搂起来软若无骨。

谢念诚那只放到章爱玲腰上的手下意识多用了点儿力。

章爱玲看着谢念诚的眼睛,咯咯轻笑:“好你个小冤家。”身子微微前倾,傲人曲线的顶端和谢念诚宽阔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

音乐开始,又是一曲华尔兹,两人轻轻搂着,跟随节拍舞了起来。

章爱玲道:“谢念诚,你是我看不懂的人……你年青、有钱、有才,为什么还要去当兵、去打仗?”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可以像我们现在一样跳舞吧。”

“哦?是么,你还真是有趣。”

谢念诚对文艺女青年,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过分沉迷内心世界的文青往往活在孤独的个人世界里,这样的人要是堕入红尘,往往害人害己。

“章小姐,我不觉得这是有趣的事情,如果这个世道太太平平,相比从军,我还是更喜欢和章小姐你这样的美女在一起跳舞。”

章爱玲文青情绪发作,她进入了她自己的世界,只是跟着谢念诚的舞步、没有跟上他的思绪。

回到桌边,陆徽因悄悄问她:“爱玲,你不会对他发花痴了吧?”

章爱玲若有所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她俩的对话节奏,没人能跟得上。

宋美美看着谢念诚,“你还真有天分,跳的挺好的。”

“是吗,那我有幸能和宋小姐共舞一曲么?”谢念诚微微躬身。

宋美美和他牵着手进了舞池。

宋美美性格有些西化,整个人充满活力,拉着谢念诚跳起了小步舞曲。

曲子就要完了,宋美美把嘴凑过来道:“我在3010号房,你敢来吗?”

说完这话,宋美美俏皮一笑上了楼梯。

谢念诚望着她的背影开始纠结,这楼梯,是上?还是不上?

第一一七章 美人计

谢念诚到底没上那楼梯,为什么没上?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又有一个不得不去的局:汪中正想见他,说要商议军事方面的问题,汪中正现在最信任的军事方面的“专家”,就是谢念诚了。

依照惯例,这一次汪中正又是亲自到大门口来迎接。

谢念诚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兴奋一点儿,上前几步:“汪叔叔,让您久等了。”

汪中正拍拍谢念诚的肩膀:“念诚,在淡水干得漂亮,力挽狂澜、力挽狂澜啊。走走走,进屋再说。”

两人并肩而行,汪中正侧过身问道:“部队损失大不大?打个报gào

上来,给你补充。”

“损失我在潮州已经补回来了。”

由于四叔的关系,谢念诚在汪中正面前,不用一直当演员,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我想能不能给我个‘独立团’的番号?兵员、武器我自己解决。”

“没问题、没问题,你现在就可以招兵,番号过几天等江司令他们回广州来就给你。”

“北线的事定了?”

“定了,刘希闵、杨震寰、林虎、林举、洪兆麟等人过几天就会通电下野,部队视情况进行改编或者遣散……惠州这边归我们管,粤东那一片地盘划拨给徐崇智,第六军的番号也给他。”

两人到正堂坐下,又聊了一会儿当下的时局,汪中正对谢念诚说出了他当前面临的难处:“念诚啊,这次东征,一营、二营完全派不上用场,看着其他部队个个打得风生水起,我心里着急啊。”

谢念诚没回话,他知dào

,现在汪中确实处境比较艰难。

江卫外联英美、背靠江浙财阀、手握革mìng

军兵权,宋凯中在各地豪强士绅中声望极高,汪中正虽然执掌党务大权,但由于方方面面的掣肘,和那两位比有些不够看。

谢念诚知dào

,汪中正在政治上肯定有他的主意,叫他来,应该只是谈军队的问题,斟酌一番后谢念诚答道:“汪叔叔,按您的话说,第一军要改编,您可以要一个师的番号。”

汪中正心底很失望,他的原意是自己搞一个师,让谢念诚来当师长,这样自己在军方也就有了稳固的根基。可刚才谢念诚求他帮忙要一个独立团的番号,这会儿又让他自己要一个师的番号,这明显是在堵他的嘴了。

谢念诚接下来的话让汪中正又重燃信心:“汪叔叔,现在青浦军校里面的在读学生,甚至是教导师里面青浦出身的军官都分了两派,这您是知dào

的,不如借这次教导师扩编为第一军的机会,您和校长商量商量,把这两派学生分开,愿意到您这个师来的就过来,这样的话,您这个师的战斗力不就有保证了吗?”

“这个想法非常好。”汪中正放下谢念诚不愿投效的遗憾,青军会里,以林先云为首的那帮人也还是不错的。

汪中正抬腕看了看表,“念诚,走,到门口去,有惊喜给你。”

谢念诚有些摸不着头脑,起身跟着汪中正到门口。

没两分钟,一辆小车停了下来,从后座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汪中正的夫人吕碧城,还有一个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吕碧城牵着那姑娘的手过来对谢念诚道:“念诚,这位是《时代周刊》的记者方彩云,知dào

你下午要来,所以特地来找我帮忙,要给你做个专访。”

这方彩云体型匀称,穿了件浅色短袖衬衣和深色一步裙,脑后扎个马尾,鹅蛋脸上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眯出一个好kàn

的弧度,很是迷人。

大大方方走到谢念诚面前,方彩云伸出小手:“谢将军,其实我只是《时代周刊》的实习记者,能不能转正,可就指望您这篇专访了啊。”

谢念诚一笑:“我也不是什么将军,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营长。”

吕碧城笑吟吟看俩人搭上了线,过去挽住汪中正:“彩云,你忙你的吧,有空我们再聚。”

汪中正闻弦而知雅意,挥挥手向谢、方二人告别。

######

“方大记者,咱们随便找个地方谈谈?”这种时候,男人应该主动一点。

方彩云点点头,跟着谢念诚上了车。

“方记者,你住在哪里?就在你住处附近找个地方吧,咱们边吃边谈,完事你也方便回家。”

“呵呵,谢营长,你蛮会照顾人的嘛。”

在方彩云的指引下,谢念诚把车停到了一家法国餐馆门口。

看到法国餐馆,脑海里的赵珂又跳了出来,让谢念诚有些恍惚。

方彩云没注意到谢念诚的异常,高高兴兴地找了个好位置:“我平时经常从这里路过,可这里太贵,我都没进来过呢。”看到谢念诚自己开着豪车,方彩云自然不用替他的钱包担心。

“我也很少吃法国菜,点菜你来吧,我什么都行。”

方彩云一下就把菜单合上,“算了算了,这个还是你来吧,要是让我来点,肚子饿疼了只怕都还没决定吃什么呢。”

十个女人九个有选择困难症啊!

谢念诚也懒得费神,直接告sù

服wù

生:“就上你们餐馆的几道招牌菜吧。”

服wù

生显然经常遇到这种情况,笔飞快地写了几个菜名,“请问,两位喝点儿什么?”

谢念诚看向方彩云,方彩云声音有些小雀跃:“红酒,喝红酒吧!”

服wù

生过去下单,谢念诚和方彩云面对面坐了下来。

方彩云低头从自己随身的包里开始摸东西,谢念诚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最美的欣赏角度。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谢念诚克制住了心中的邪念,除了最开始无意中的一瞥,硬是没往那里看。

谢念诚没注意到,衬衣松着两颗扣子,仿佛不知自己**乍泄的方彩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

取出纸笔的方彩云开始了专访。

两辈子第一次接受专访的谢念诚,在方彩云的引导下,边吃大餐,边顺利地答完了所有的问题。

写下最后一句话,方彩云伸了个懒腰,双手拍了拍:“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是我能留在《时代周刊》工作,发了薪水我一定要请你一次!”

“这太见外了吧,而且我也不一定有时间。”

方彩云给谢念诚和自己的杯子倒上酒,拉长声调道:“怎么啊?女朋友管得很严吗?”

谢念诚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很忙的,人不一定在广州。”

方彩云摸出笔,递给谢念诚,手心摊开:“那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写给我,有机会再约好了。”

看着谢念诚写给她的电话号码,方彩云就像个小孩子拿到了梦想已久的玩具,眼睛又笑出了美好的弧度,让谢念诚根本无法专心享shòu

法式大餐。

方彩云大大方方,谢念诚也不是个木讷的人,两人这顿饭吃得是开开心心,一大瓶红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谢念诚买了单,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刚到街上,吹来一股晚风,前面的方彩云脚后跟一软,谢念诚眼疾手快上前扶住。

“方记者,你怎么了?”

“我……我头有点儿晕。”

“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不用了,我自己坐会儿就行,我就住在前面那栋楼的二楼。”

谢念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我扶你回去吧。”

方彩云听话地点了点头,整个脑袋靠到了谢念诚的肩膀。

谢念诚感觉用手扶不太好使力,就用手抱住了方彩云,两人一起往方彩云的住处走去。

方彩云一路没怎么说话,只是跟着谢念诚的脚步。

到了方彩云所住的房间门口,谢念诚从方彩云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两人进门,方彩云就“哇哇哇”几口吐了出来,谢念诚在旁边没受波及,方彩云的衣服上满是污渍。

谢念诚连忙找张纸把方彩云的嘴擦干净,然后平放到沙发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关门就走?好像不太地道啊!

帮她擦洗一下,然后换衣服?

唉,谁叫我是个好人呢!

片刻犹豫后谢念诚选择了第二种做法。

方彩云住的是一个小套间,卧室的门没锁,谢念诚进去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袍出来,又进卫生间拿了毛巾。

沙发上的方彩云秀目紧闭,喝了酒的脸红扑扑的,有些娇憨。

干吧!

谢念诚伸手过去解方彩云的扣子,一边解,一边看方彩云的反应,三颗扣子都解开,方彩云都没动静,谢念诚又去拉她的手,把衬衣脱了下来,肌肤相接的滑腻感和方彩云无意识发出的**,差点儿就让谢念诚把持不住……

一不做、二不休,谢念诚又把被呕吐物搞脏的裙子给脱了下来,把脏了的衣物丢进卫生间的角落后,谢念诚拿起打湿好的毛巾,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方彩云,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

那对粉色三角形**遮不住的玉兔随着呼吸一上一下起起伏伏,细而短的小腰下面是浑圆的臀部和匀称的腿,整个身子在灯光下,有一种摄人魂魄的美感。

谢念诚两辈子了,第一次见到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控,谢念诚走进卫生间,打开水管洗了把脸,再到方彩云的身边,用毛巾帮她清了个干净。

把睡袍给方彩云套好后,谢念诚长出了口气,轻轻打开房门,又在外面轻轻地关上。

走向法国餐馆取车的谢念诚,浑然不知方彩云正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第一一八章 今天想上也不行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一大早外面就传来“滴滴滴”的汽车喇叭声,洛丽塔放下还没喝完的稀饭就想往外跑。

“吃完再说。”谢念诚无奈道。

洛丽塔没理谢念诚,跑到卫生间开始梳洗打扮。

进来的是威廉这个骚包。

“嗨,谢,我都听说了,你在淡水干的真不错,是个真zhèng

的军人。”

不等谢念诚回答,他又惊呼:“美丽的杨小姐,你怎么了,瘦了这么多?”

杨雨薇开始收拾桌子:“可能最近没休息好吧。”

威廉开始数落谢念诚:“谢,你怎么能这样呢?”

洛丽塔跑了出来,“走吧、走吧。”

威廉和洛丽塔两个一路小跑出去了,今天他们要去郊外打猎。

杨雨薇洗完碗出来,谢念诚仔细看了看,本来就是小脸的杨雨薇脸更小了,下巴瘦得尖尖地,看着有些让人心痛。

“雨薇,你没事吧?”

劳心费力、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杨雨薇怎能不瘦:“哼,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我这几天忙嘛,应酬、应酬。”

“是啊,应酬啊,每天你回来,身上都好香啊,不知是什么应酬把你累成这样了?”杨雨薇看着谢念诚,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这个表情让谢念诚脑子一亮,好像在黑暗中发xiàn

了点儿什么。

杨雨薇转头想走,谢念诚叫住了她:“雨薇,你转过来。”

“干嘛,你又想去应酬?”

“不、不,就刚才你那表情,再做给我看一下。”

“大清早你发什么烧啊?”

“雨薇你做一下,很重yào

。”谢念诚认真道。

见谢念诚不像是在玩闹,杨雨薇努力做出刚才的表情。

谢念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见谢念诚好像想到了什么,杨雨薇关心道:“怎么了,什么事?”

“你先忙,我想清楚再告sù

你。”

杨雨薇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谢念诚,给他泡了杯茶,静静坐到了谢念诚的旁边。

杨雨薇刚才的表情,让谢念诚想到了方彩云的笑。

而方彩云的笑,让谢念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谢念诚使劲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想从记忆中搜寻这种熟悉感的来历,杨雨薇有些担心,走到谢念诚身后,用她的小手帮谢念诚揉了起来。

有些头痛的谢念诚被杨雨薇的小手一揉,一种舒服感传遍全身,“哦……”谢念诚不由轻哼了一声。

杨雨薇拍了他头一下,“别闹。”

谢念诚这下想到了他对方彩云的那种熟悉感哪儿来的了。

一下子站起来握住杨雨薇的手:“雨薇,你立大功了!你立大功了。”

杨雨薇有些摸不着头脑,谢念诚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反常,“什么大功啊?你说说看。”

谢念诚没说话,只是往外走。

方彩云笑起来眯出来的弧度,和他记忆中那些爱情动作片的各位老师在上课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简直是日本女人的标志之一。

谢念诚越想越觉得方彩云有些不对劲儿,一个《时代周刊》的实习生能找到吕碧城的门路?

如果能找到吕碧城的门路,还需yào

当一个实习生?

仅此一点,这个方彩云就大有问题。

这当然不好给杨雨薇解释了,哎,她非要追问,就说是她揉出来的灵感吧!

到了旁边院子,守卫连忙进去找苏蝶。

苏蝶一溜小跑出来迎接:“诚哥、杨局长,这么早有什么事?”

“你派人去查一下,《时代周刊》在广州有一个叫方彩云的实习记者是什么来路,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把她的一举一动都记下来。”

“是,马上去办。”

苏蝶敬了个礼,马上去安排。

回到自己院子,杨雨薇有些好奇:“念诚,你查那个什么方彩云干什么?”

“我怀疑她是日本间谍。”

谢念诚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如果说有间谍想接近他,也是情理之中。

“日本间谍?”

杨雨薇马上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是想杀我。”

谢念诚想了想:“如果她真是间谍,她一定会想办法长期潜伏下来,先查查再说吧,确定了再说。”

杨雨薇没再说什么,选择在谢念诚身边,遇到什么危险,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谢念诚看着为自己担心的杨雨薇,想到这段时间杨雨薇忙里忙外的,自己从来没有专门去关心过她,心里不由有些惭愧。

“雨薇,今天别忙了,咱们去玩儿一天吧。”

“好啊!”

杨雨薇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吃吃玩玩、买点东西才是她的天性。

谢念诚开车和杨雨薇到了广州最繁华的商业街,几个小时的血战下来,谢念诚手里提的、背上背的都差不多赶上步兵的单兵负荷了。

身上累,但看到杨雨薇开心的样子,谢念诚也感到心中有一种幸福感,没错,就是幸福感。

说不清、摸不着,但你有时候就会感觉到。

两人吃了饭,又走进电影院看电影。

这个时代的电影还都是黑白片。

谢念诚进去,看的自然不是电影,而是一种心情。

不知杨雨薇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买的是恐怖片的票。

这片拍的不错,影院里不时有人发出尖叫,谢念诚都觉得有些瘆人,杨雨薇更是用双手紧紧抓住谢念诚的胳膊,头也埋着,等没人尖叫,才敢转头去看。

这次她的运气不好,转头过去正好kàn

到全片的最**——女主角被突然窜出来的鬼扼住了喉咙,五官扭曲呜呜闷哼。

“啊——”

杨雨薇整个人紧紧抱住了谢念诚。

谢念诚也被吓了一大跳,一手抱住杨雨薇,一手轻轻抚摸杨雨薇的秀发,安慰道:“雨薇、别怕,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杨雨薇不为所动,还是躲在谢念诚的怀里,两个人耳鬓厮磨,都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热。

谢念诚有些冲动,低头想去找杨雨薇的嘴唇,杨雨薇感觉到谢念诚的动作,有些害羞,头本能地埋得更低,但心里又有个声音在小声说:“不要躲开、不要躲开。”

眼看谢念诚的嘴唇已经触到了杨雨薇的脸颊,电影院的灯光亮了起来,影片结束。

杨雨薇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从谢念诚怀里逃出,用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哎,别闹了,都散场了,走吧。”

谢念诚那个恨啊!

两人肩并肩出了电影院,想到刚才的旖旎,一时都找不到话讲。

走了几步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下次不看恐怖片了。”两人异口同声。

这个小默契让两人心底都有点儿小甜蜜。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手拉到了一起,随后又到夜市上去吃了点夜宵才算尽兴。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初尝恋爱滋味的两人还是舍不得分开。

回了院子,谢念诚从后排和后座拿出了今天的战利品,杨雨薇在前面默默走着。

洛丽塔的房间灯早关了,这丫头在山上疯了一天,应该是疲惫的睡着了。

谢念诚把东西都拿进了杨雨薇的房间,在杨雨薇的指点下,把这些大包小包一一放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

夜风吹过,把门给吹关了。

杨雨薇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必须做点儿什么,化解这种气氛。

她倒了杯水,递给谢念诚,“累了吗?喝点儿水吧。”

谢念诚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放到桌上。

杨雨薇今天穿的,还是那件无袖上衣,头发简单地披着。谢念诚再控zhì

不住自己心底的那股子情绪,上前一步握住了杨雨薇的柔荑。

杨雨薇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头有些晕,整个人也有些发软。

谢念诚分开杨雨薇的手,正面和杨雨薇抱到了一起。

被谢念诚抱住,杨雨薇整个人又是欢喜、又是害羞,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的嘴唇挨到了什么东西。

杨雨薇闭上双眼,用她的唇回应谢念诚的热情。

谢念诚用舌头顶开杨雨薇的牙,两人的舌尖轻轻触到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爆zhà

般的感觉把两人的大脑都轰的有些眩晕。

一边品着香舌,谢念诚的手也开始由下往上攀爬,入手之处是惊人的弹性,最后手指触到一粒蓓蕾,在他带着热力的手揉捏之下,不断变幻着形状。

杨雨薇整个人已经彻底化了,站立不稳直往后退,谢念诚扶着她一直退到床边,两人人倒了下去,谢念诚整个人压到了杨雨薇的娇躯之上。

谢念诚一手继xù

享shòu

那娇嫩,一手往下。

杨雨薇浑身轻颤,当那指尖游走到她最神mì

的地方之时,巨大的刺激让她恢复了神智,她用力把谢念诚从自己身上推开:“念诚,不要,不要。”

女人说不要,其实再多也不够。

谢念诚想起一句老话,正想再过去,杨雨薇已经坐了起来,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念诚,真的不要,今天、今天真的不行。”

谢念诚有些不明所以,杨雨薇怕情郎误会,鼓起了所有的勇气,说出了羞人的秘密:“今天……今天我那个来了。”

不是吧,这个节骨眼儿上,老天爷不是在玩我吧?

谢念诚稳住了心神,紧紧地握住杨雨薇的手:“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一一九章 庆功会

部队要扩编,阵亡将士的骨灰要下葬,重伤残疾的官兵需yào

安置,谢念诚这几天忙得是不可开交。

谢念诚让军官们先讨论出一个整编方案,等他到了梅岭开会研究,他又向四川发了几封电报布置了几件大事:

在大黑山选合适的位置建设烈士陵园,并定七月八日为烈士公祭日。

在四川建立荣军农场,安置重伤、残疾的官兵。

苏家、樊鹏举各选拔一千名左右青年乘船到广东入伍。

定下这几件大事后,谢念诚本想找个时间再和杨雨薇找找“感觉”,结果让他有些小郁闷的是,这几天,每次和杨雨薇遇上,她都会转开视线,真不知dào

这姑娘心里在想些什么。

杨雨薇今天的脸色带了些笑意,让谢念诚很开心,“嘿嘿,是不是她的亲戚走了,想和我谈谈心呢?”

事实证明,谢念诚真不懂女人,杨雨薇小手轻轻一扬,把一封电报扔到谢念诚的书桌上就直接转身走人。

拿起电报一看,“愿借鸿雁双飞翼,伴君共赴沙场急。”署名是赵珂。

看到这电报,谢念诚脑海里的赵珂仿佛跳了出来,樱口轻启、一脸深情地念着这句话,这让谢念诚的心率直线飙升。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谢念诚有些迷惘:我喜欢的到底是赵珂?还是杨雨薇?还是两个我都喜欢呢?

到了电台那边,聪明的杨雨薇自然不会在这里,谢念诚找来洛丽塔让她发回电。

柏林那边的赵珂接到谢念诚的“等你回来”四字回电,笑的极为灿烂,脸上笼罩了多日的阴郁一扫而空,这让给她电报的晴子有些小嫉妒,也有些为她高兴。

赵珂对杨雨薇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反倒是有些感激,如果没有杨雨薇那份加料电报,她还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

七月二十八日一早,谢念诚起来换好了军服,直奔广州城北门,北门外密密麻麻站了两千多名官兵,都是来参加由中华联邦广东省zf召开东征庆功大会的。

谢念诚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部队。

三营的官兵们已经成为了其他部队的围观对象。

西山那一仗,本来一支被大家当做死士的部队,居然击败了人数是其本身二十多倍的敌人,还袭击了敌军的老巢,这样的部队无论是勇气、还是战斗力都让人钦佩。

看到三营官兵人人满面红光,身穿崭新的军装、拿着簇新的装好了刺刀的德制步枪,这身行头加上战绩光环,其他部队的官兵都是暗自叹服,“这顿顿吃肉的部队,就是比咱们强啊。”

张林甫和陈钦看到谢念诚,也是连忙过来打招呼,这三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念诚,打潮州不叫上我们,不够朋友啊。”

张林甫故作不豫,张林甫的级别是该上主席台的,但因为他也是淡水大捷的功臣,组委会还是觉定让他带部队进场。

谢念诚为这个问题早准bèi

了答案:“我也是运气使然,本来是想留下打林举和洪兆麟的伏击,结果他们不敢出城,我就干脆去了潮州,想来个围魏救赵,哪知dào

潮州是座空城,让我捡了个大便宜啊。”

陈钦道:“念诚,你不但是勇将,还是福将啊!”

“现在你发了财,那些花机关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了吧,我那些兵啊,个个抱在怀里当宝贝,你要想要回去,自己去要,我可开不了这个口。”张林甫耍起了无奈。

“行、行,大家并肩作战一场,这些花机关,就送给你们了。”

“念诚,我们炮兵营损失也很大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看到张林甫动动嘴得了一百把花机关,陈钦也开动了脑筋。

在潮州军械库里,有两门七五山炮,海匪们觉得不好用就没要,谢念诚这时候正好拿出来当人情:“陈兄,我从潮州搞到两门七五山炮,还有几百发炮弹,改天我派人给你送去?”

“不用不用,我回头派人去梅岭取,哪好意思让你送来啊。”陈钦也是笑开了花。

上午九点,部队开始列队进场,前面是教导师一团、二团和粤军各部选拔出来的官兵,教导师三团三营作为整个东征战役中最大的功勋部队,被安排到了最后,作为压阵的部队进场。

谢念诚和张承岳走在前面,带着三营挑出来的两百名官兵排成四列纵队,跟着前面的部队进了城。

广州的百姓对胜利的中华革mìng

军非常热情,要是被救粤军攻破广州,遭殃的可就是老百姓了。

还没进城,谢念诚就听到城里百姓欢迎革mìng

军士兵的锣鼓声和欢呼声。

进了城,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看到前面的革mìng

军部队,百姓们的情绪就已经很高涨了,这下看到传说中的英雄部队、而英雄部队威武的形象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像,百姓们的热情彻底点爆了。

“这就是三营,威武之师、威武之师啊!”

“走最前面的就是谢将军和张福将吧?果然英武啊!”

老成一些的人在人群后排抒发着他们的意见。

在前排的姑娘小伙儿们反应那可直接多了,不少小伙子高喊:“我也要参军,我也要参军!”

姑娘们把早准bèi

好的花瓣雨点一般洒向三营的官兵,走在最前面的谢念诚更是成了姑娘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人群中不时有姑娘尖叫他的名字,有个胆子特别大的姑娘从人群中冲了过去,给了谢念诚一个香吻,让所有人大声叫好,她的这种做法引发了好多姑娘的效仿。

一路走过来,走边上两排的好多战士都被印上了唇印,让走中间两排的官兵嫉妒得要死。

“中华联邦万岁!中华革mìng

军万岁!”在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中,谢念诚率部通过广场的主席台。

谢念诚高喊:“敬礼!”自己和张承岳向主席台敬礼。

后面的官兵们把枪从背后取到胸前,双手紧握向主席台行注目礼。

主席台上的军官们纷纷抬手还礼。

很多文职人员和社会贤达都是第一次看到三营的军容军貌,神色间都有些震惊。

全副武装的三营官兵无论是精神风貌,还是武器装备,甚至是体格都比前面的部队强出一截。

“壮士、壮士啊。”

“唯有此等虎狼之师,方能以一敌十!”

广场上的围观群众和沿路过来的百姓一样,情绪被三营调动到了极点,口号声喊得愈发响亮起来。

部队受阅完毕,张承岳带着部队离开会场,谢念诚和张林甫一起,从后面上了主席台。

这时候,何应诚几个军官过来了。

“谢营长,你这兵怎么练的?还有这些武器装备,都哪儿弄来的呢?”粤军一个师长问道。

“长官,练兵其实我也不太懂,总之就是伙食开得好、操练比较勤吧,至于说这些武器装备,都是通过关系从德国买来的。”

“你这一个营的装备,算下来一共花了多少钱?”另一个军官问道。

“所有的都算上,大概三十来万大洋吧。”谢念诚随口报了个数。

这话一出,军官们都没啥好说的了。

要是买便宜步枪,武装一千人十万大洋就够了,有三十来万大洋,可以组建两个一千五百人的团了。

“财大气粗就是好啊!”

高级军官们自然知dào

,谢念诚的部队在财力上有谢氏集团做后盾,官场上有汪中正在行方便,而自己的部队靠zf拨付军费,是别想装备成这个档次了。

主席台上大佬们轮番发言,谈民生的谈民生,谈法律的谈法律,谈工业的谈工业,对这些东西,军官们就算再不感兴趣,也只能在后面练各自的站功,最后江卫的发言,才是军官们感兴趣的内容。

“我们在广东的中华革mìng

军将扩编,教导师将扩编为中华革mìng

军第一军,徐崇智将军将出任新的第六军军长…….”

这才是这次东征后真zhèng

的收获。

社会党将自己直接掌握的力量由一个师扩编为一个军,广东本地军头徐崇智、李吉深、张大奎几个也得到不少好处,原来陈同明控zhì

的粤东、粤北等地都将成为他们的地盘。

台上的军官们可以说人人都将升上一级,比如张林甫,他本来就是团长,这次东征立下大功,估计直接就能升任师长了!

江卫讲完,社会党兼广东zf主席汪中正用他一贯的慷慨激昂为整个大会做了总结,谢念诚没听他在讲什么,自己心里在回味着部队进城的一幕,自己的部队,好像还少了点什么啊。

“北伐!北伐!”

“打倒军阀,还我河山!”

“打倒军阀、还我河山!”

张林甫用胳膊肘顶了顶谢念诚,谢念诚回过神来,跟着台上台下的人一起振臂高呼。

“北伐!北伐!”

“打倒军阀、还我河山!”

北伐,是所有人的心声。

中华革mìng

军现在所有的部队都想北伐。

就拿现在在广东地区的三个军来讲,社会党中央和社会党中央直接领导的第一军,自然不愿龟缩在广东这一隅之地。广东本地的第四、第六军,也巴不得社会党中央的这些大神们离开广东。

台下的百姓们自然也要欢呼,北伐了,国家统一了,那大家伙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些了吧!

第一二〇章 军中绿花

谢念诚在苏蝶的陪同下到了梅岭。

一到会议室,黄雪就递给谢念诚一份军官们研究出的独立团编制表:

独立团下属单位:

三个步兵营加上团属炮兵营、工兵辎重营、警卫连、骑兵连、侦察连和通信排、卫生排以及团部。

步兵营编制同现在的三营一致,营取消了政治部和参谋长的职务,以营教导员、营参谋代之,每营一千人。

工兵辎重营编制:一个工兵连及两个辎重连,加上营部、通信班、警卫排,全营共五百人。

炮兵营编制:120毫米迫击炮连两个,每连装备一二〇迫击炮六门;70毫米步兵炮两个连,每连装备七〇步兵炮四门;一个弹药连;营部、通信班、警卫排;全营共七百人。

团部及直属部队共五百人。

全团满编共四千七百人。

谢念诚简单看了一遍:“我只有一个意见,团部警卫连、骑兵连、侦察连合编成特务营,通信排放到团参谋部,卫生排放到团政治部,营级单位也对应编制,大家意下如何?”

“好!”

军官们一片叫好声,其实他们私下开会研究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以前部队只有一个营的时候,那种编制是谢念诚制定的,他们不能确定谢念诚会不会在团级单位沿用这种编制,见谢念诚主动提出,他们自然没意见。

“编制就这么定下来了,下面你们说说,要把这个团建起来,有什么问题没有?”

彭德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几个在讨论部队编制的时候,只是听说谢念诚有120毫米迫击炮和70毫米步兵炮,所以大胆地把这两种武器放了进去,没想到听谢念诚的口气,他们制定的这编制表上的武器,谢念诚都能拿得出来!

“营长?这么多武器什么时候才能买齐啊?”彭德忍不住问道。

“嗨,老彭,什么营长,该叫团长了……我说团长,武器能快点儿运来吗?”徐庚问。

“武器没问题,梅岭的仓库里就有,兵员到了,就领武器和装备!”

这下所有人的惊呆了,装备这么一个团恐怕要上百万大洋啊,谢念诚居然说仓库里随便拿,团长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当然不会有人问出来。

张承岳在部队呆久了,也习惯了跟着徐庚他们叫职务:“团长,我有两个事情想说。第一,咱们部队要参加北伐的,要是招兵都招广东兵的话,长久看会不会不好?第二,我想带部队,我知dào

我的能力,副团长,我恐怕干不来。”

“这个不用担心……人员方面,我已经从四川招了两千左右的新兵,在广东招一千多就行了……这次的新兵可以从广州这边全国各地来的工人里面招募一批,不够的再去广东的山地丘陵地区招。军官呢,我已经和汪主席商量过,青浦二期毕业,会分配一百个毕业生过来。”

谢念诚顿了顿,“承岳你想带部队的话,你就先当团部特务营营长,怎么样?”

“团长,我没问题了!”张承岳回答。

黄雪开口道:“团长,现在部队规模扩大了,通信兵和卫生员、军医的缺口可就大了,这个你得想想办法。”

“没问题,这个我回广州后就去招……广东这边医科学校和卫校毕业生很多,只要我们肯花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招齐。”

众人之前讨论中发xiàn

的几个问题,谢念诚都完美的给了他们答案,有这样的上司真好!

谢念诚下面的话,让他们觉得,原来他们的上司能做到的事情还有更好的。

“这次参加庆功大会,我发xiàn

,我们很受百姓欢迎,尤其是女青年,对我们部队,很拥护嘛!”

说到这里,在座的脸都有些发烧,似乎那天姑娘们的香吻馀香犹在。

众人不明白这事儿和组建部队有什么关系。

谢念诚清清喉咙:“我觉得,部队都是男兵,太过单调了一些……我打算招些女兵分配到通信、卫生这些兵种上面,你们觉得怎么样啊?”

谢念诚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个时空各大强国的部队里,都有很多女兵从事电台、护理的工作,既然大家都这样做,那肯定有其道理。

这个提议在现在的中华,是有些为人所先了。

其他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粟怀玉首先鼓掌,“团长想的是啊,女同志做收发电文、整理文档这些事情,是要比男同志更细心一些。”

莽子接了一句:“女护士给伤兵包扎伤口,估计就没那么多人叫疼了。”

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儿里去了,全都使劲鼓起掌来,表达对谢念诚的这个英明决定的拥护。

“就这点事儿,你们高兴成这样?”

谢念诚用一副“你们这群没见过的世面的土包子”的眼光扫了他们一遍。

徐庚嘿嘿一笑,“团长,难道您还有什么秘密武器要发给部队?”

“武器是没有了,不过我还有个决定,苏桅啊,你不是经常埋怨政治工作不好做,一开会好多战士昏昏欲睡吗?我招些会唱歌跳舞的人来,在团部设立一个宣传队,就归你们政治部管。”

宣传队?这是大家都没听说过的编制,不过意思大家都懂。

“招些唱歌跳舞说书的?”

张承岳的口气满是疑惑,“这些能提升战士的士气?”

“怎么不能?我看啊,我们的战士还是太腼腆,那天在街上,姑娘们一起哄,好多人我看羞得头都不敢抬了,我从广州的各大专科学校招些漂亮姑娘进宣传队,我看以后文化课、政治课的时候,还有没有想睡觉的!”

谢念诚这段话说的又快又急,也许是出自于男人的本能,“漂亮姑娘”几个字大家都听得是清清楚楚。

这支部队很年青,军官们也都才二十出头,“漂亮姑娘”对他们来说,那也是时常挂念的。

“团长英明啊!”

“岂止是英明,简直就是圣明!”

“团长万岁!”

……

“行了行了,事就这样定了,你们分头行事吧,该去招兵的去招兵,该组织训liàn

的训liàn

,该养伤的养伤。”

谢念诚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这些部下蹩脚的拍马水准。

敲定了新部队的编制问题,谢念诚放心回了广州。

招募通信兵、护士、军医的事情,他交代给了谢信勇,谢信勇在广州交游广阔,招这么几十百把个合适的人,对谢信勇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谢信勇听完谢念诚的要求后,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和最后告别时在他肩上的一拍,让谢念诚明白,自己这个四叔,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

宣传队的事,谢念诚找到了姚小歆。

现在的姚小歆,宛然是个成功女性的装扮,她亲自到公司迎接谢念诚进了她的办公室,又为谢念诚泡了杯咖啡。

“老板,有什么事您电话里交代我办就是了,何必劳您大驾呢?”

姚小歆知dào

谢念诚身边跟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自然不会孔雀到以为谢念诚是来找她。

“这么回事,我组建新部队,要组建一个宣传队,想找几十个能歌善舞的年青人,平时就给部队演演节目、教教文化,不用直接上战场……这样的人,好找吗?”

“好找、好找,现在好多年青人都想参加革mìng

军,各大高校的女学生不少,就在我们这儿演出的女孩子,我估计都有……老板,我能不能也参军啊?”

“你?你现在可是个大老板了,当兵很苦的,你真愿意去?”

“我愿意!老板,以前到处跑场唱歌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开场子就是最好的生活了,但真做了这行,才发xiàn

不是我想的那样。”

娱乐圈的水有多深,谢念诚自然是心里有数,不过他不愿意让姚小歆进部队,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小歆,你真愿意忙我做事?”

“我愿意,老板。”

姚小歆是个有能力的人,这点谢念诚不怀疑,雪山唱片公司和即将成立的雪山电影公司都已经证明了她的能力。

其他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吧。

“小歆,那你跟我走一趟,去见一个人,和他谈谈,看看你合不合适。”

姚小歆乖巧的点了点头。

带着姚小歆,回了学校找到苏蝶,“苏蝶,这位是姚小歆,你们谈谈,看她能不能加入机要局。”

把事丢给苏蝶,谢念诚回到自己的院子。

杨雨薇手里拿了本书,听到谢念诚回来,放下书就出了门。

谢念诚见杨雨薇这次没躲自己,“雨薇,回来了?”

杨雨薇今天的表情像是有些害羞,又像是遇到什么难事。反正以谢念诚的观察力,是看不出来的。

“谢念诚,我有事要给你说。”

“谢念诚?怎么突然这么喊我?”谢念诚莫名感到一丝紧张。

“什么事?”

“我、我……”

“有事直说嘛。”

“我爸爸妈妈和弟弟今天上火车,明天上午十点到广州车站!”

“啊?”

这是谢念诚下意识的反应,这是什么节奏?来看女婿?看姐夫哥?

杨雨薇解释道:“学校今天开始放暑假了,这边事情这么多,我肯定是不能回杭州了,我打电话告sù

他们说,我在这边找到了很好的兼职工作,老板不让我请假,结果他们就说,要过来看看我。”

“哦,这样啊。”

明天要见老丈人?见岳母?还要见小舅子?

谢念诚心里给明天要见的人贴上了标签。

第一二一章 千里来讨薪

七月三十一日,杭州到广州的火车上,一节普通座位车厢里,杨家三口正在讨论此次广州之旅。

杨雨薇的父亲杨建安身材略瘦,架着厚厚的眼镜,留着山羊胡子,一袭老派藏青色长袍浆洗得干干净净,但仔细看去,已经有了许多细小的皱褶。

杨建安一路上话不多,但眼看到了广州,他的愤nù

又爆fā

了:“不孝女!不孝女!要是她真做了什么败坏门风的事情,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蓝底白花上衣、黑色裤子的张月梅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小声点儿行不行,别把小海吵醒。”

这车厢两人一排,杨雨薇的弟弟杨小海旁边的旅客在前一站下车了,正好方便躺下。他此时在车轮和铁轨奏出的催眠曲的陪伴下睡得正甜。

杨建安又开始埋怨张月梅:“都是你把女儿宠坏了……去京城念书多好?广州这边的人,都钻钱眼儿里去了!风气败坏的很呐!”

张月梅是个护士,她早习惯了身为小学老师丈夫的唠叨。

如果说,每个职业都有职业病的话,中小学老师的职业病也许就是唠叨、喜欢说别人吧。

杨雨薇和家人的沟通,显然不是她给谢念诚说的那么简单。

她的父母再三叫她暑假回家,她都不回,最后,为了让她的父母相信她在广州找到了一份好的兼职,她把发行唱片后,自己血拼后剩下的钱几乎都汇回了家。

姚小歆看得出谢念诚对杨雨薇有些特别,所以很懂事地给了杨雨薇一千六百八十二块大洋,零头这么琐碎,自然是为了让杨雨薇不生疑心,为了做得天衣无缝,她还特别做了两份假的唱片销售表,结果杨雨薇根本就没和林小曼谈论过拿过多少报酬,倒白费了她一番苦心。

当杨建安收到这笔巨额汇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就是害pà

,他害pà

她的宝贝女儿走上了歧路。

要知dào

,他和张月梅两口子加起来的收入,每月只有三十块大洋。

杨雨薇寒假回家的时候,都还没说在做兼职,那这学期,杨雨薇是干了些什么?才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赚到夫妻俩四五年的收入?

夫妻俩电话里再三追问,杨雨薇不好说自己是出唱片赚的钱,因为那样就没有不回家的理由,只说是在帮一个老板处理些私密事务,想这样含含糊糊混过去,哪儿知dào

杨建安和张月梅越听越急,“帮老板处理私密事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两口子担心了几天,终于横下心,上了到广州的火车。

杨家三口没带多少行李,只带了一个旅行箱。

出了检票口,就看到一块巨大无比的牌子,“接杭州杨建安先生”,三人远远看见,就往那块牌子走去。

这牌子是两个小伙子举的,杨家三口走到还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住,有些犹豫。

“这是来接咱们的吗?”张月梅嘀咕。

杨小海今年才十一岁,嘴快脚快,连忙跑过去问:“你们是来接杨建安的吗?”

不等举牌子的小伙子回答,旁边一个身穿正装,打了领带,热得满头是汗的青年和善地问他:“你是杨小海,那边两位是你爸爸妈妈,对吗?”

“对啊,对啊。”

苏蝶挥挥手,两个小伙子把大牌子放了下来。

苏蝶几步上前:“杨先生、张女士,我是局长派来接您二位的,请这边走。”

杨建安用杭州乡下的方言嘀咕:“听到没听到没?局长!你女儿面子大,让局长派人来接咱们了!”

张月梅也有些不安,但已经走到这里,怎么也要去亲眼看看才行。

苏蝶把杨建安的旅行箱接到了手里,在前面领路。

出了车站,苏蝶开车,请杨家三口坐了上去。

坐到豪华房车的前排副座,杨小海是兴奋极了,左摸摸、右看看,这对一个小镇里生长的孩子来说,是神奇的经lì



杨建安和张月梅脸色越来越不好kàn

了,这车在杭州城里都不多见,起码也要好几千大洋!这个局长,到底是什么人?而自己的女儿,和这个局长又是什么关系?

两口子一肚子的问号,但又不敢问开车的那个气质有些阴冷的年青人,只能在猜疑中等待。

没开多久,车开到了军政大学杨雨薇和谢念诚住的小院。

苏蝶下了车,快步从后备箱取出杨建安的旅行箱,“三位请进,局长就在里面。”

杨小海仰起头问道:“叔叔你怎么不进去?”

苏蝶是个有眼色的人,“不了不了,我就在旁边院子,我先回去了。”

到了院子门口,杨家三人也只有一个选择。

进了院子,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厨房里冒出炊烟,还散发出阵阵香味。

杨小海大喊:“姐姐……姐姐你在吗?”

杨雨薇和谢念诚正在厨房做菜。

这是杨雨薇的主意,谢念诚本来是说上午他陪杨雨薇一起去接人然后找个餐馆吃午饭,但杨雨薇说父母弟弟好不容易来一趟,她要亲自下厨做几道新学的粤菜表表孝心。

杨雨薇让苏蝶去接自己父母,一大早买了菜就进了厨房,谢念诚没什么事,就跟着跑厨房凑热闹,反而是帮了不少倒忙。

听到外面弟弟的声音,杨雨薇看了看,大菜红烧甲鱼、汤菜鸡骨草煲生鱼、一荤一素两个冷盘都已经备好,两个炒菜的料也已经备好,只需yào

炒炒就行。

“谢念诚,你在这儿看着火,我出去招呼他们坐好,等会儿我来炒菜,你过去先陪着他们。”

说完这话,杨雨薇就跑了出去。

谢念诚连连点头:“嗯、嗯,我在这儿看着。”

杨雨薇出门,杨小海就扑了过来:“姐姐——”

“小海乖。”

杨雨薇摸摸弟弟的头。

“爸、妈,你们来了,路上还顺利吧。”看到自己的父母,杨雨薇很开心。

“哼!你还知dào

我们是你爸、妈?叫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

“哎,爸……,都说了,我忙,走不开嘛。”

“你忙什么忙?今天你给我说清楚!那个什么局长呢?你给我叫出来。”

“局长?什么局长?”

杨雨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可一直没觉得自己是局长,平时她和苏蝶见面都很少,请来的两个帮忙的妹子和洛丽塔平时也不会喊她局长。

张月梅见丈夫有暴走的迹象,连忙打圆场:“雨薇,人家都把牌子打车站了,你就说出来吧。”

杨雨薇快急哭了,“去接你们的人是我喊的啊。”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道人家之所以听你的,还不是看在那个什么局长的面子上?

杨雨薇道:“外面太阳这么大,进去说话吧。”不由分说上去扶着张月梅就进屋,杨建安强压火气进了客厅。

客厅里摆了圆桌和五副碗筷,一看这桌子,杨建安没那么急了,看来,那局长也要来吃饭。

杨雨薇安顿好三人坐下:“我去厨房炒菜,很快就好。”

进了厨房,杨雨薇道:“你快把菜端过去,我炒完就过来。”

“哦……”,谢念诚端了红烧甲鱼就往客厅走。

进了客厅,他直愣愣过去把甲鱼往桌上一放,然后满脸堆笑:“叔叔、阿姨,菜马上就来。”

老两口还没反应过来,谢念诚转身走了。

两口子还在疑惑,谢念诚又端了汤菜鸡骨草煲过来放好。看他的架势还有菜,老两口也就没问,着急这些天了,不急这几分钟。

谢念诚又来上了凉菜,再过来的时候,就是和杨雨薇一人端了个炒菜过来。

杨雨薇赶紧给家人介shào

:“爸、妈,他是谢念诚,是我在青浦军政大学的同学,现在是我的老板。”

谢念诚笑得更欢了:“叔叔阿姨好。”

杨建安和张月梅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孩子是找了同学来糊弄我们?

杨雨薇招呼谢念诚坐下,杨建安努力控zhì

情绪,“谢老板,请问,你是什么局的局长?”

“局长?我不是局长啊。”

杨雨薇有些不解:“爸、妈、小海……走这么远,一定累了吧,先吃饭。”

旁边杨小海道:“姐,今天在车站,接我们的叔叔说是局长派他来接我们的。”

张月梅和蔼地道:“雨薇,你就直说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念诚见杨雨薇一脸愕然,提醒她:“杨雨薇,你忘了,你就是机要局的首任局长啊!”

“啊……”

杨雨薇这才反应过来,“爸、妈,我忘了,我是局长……我是局长。”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杨建安终于发怒了,霍然而起:“快说说,钱哪儿来的?”

谢念诚犯二了,“天哪,我答yīng

给杨雨薇的工资是一个月一万大洋,可一直忘了发给她,今天她爸妈不会是讨薪来了吧?”

“叔叔,别生气,等一下、等一下。”

谢念诚匆匆去了书房,他这行为,连杨雨薇都有些疑惑不解。

谢念诚到书房开了张七万大洋的支票又回了客厅,走到杨建安面前:“叔叔,是我不对,我这几个月都忘了给杨小姐发工资了,这儿是她这几个月的工资,您看看数目对不对。”

杨建安一看支票,七万大洋,七后面足足有四个零!

他当然不信这是真的,转头怒斥杨雨薇:“混账!你还要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杨雨薇这下真被吓到了,“我说、我全说。”

第一二二章 进军方向

“叮铃铃——”

书房的电话铃声恰好在这个时候响起,谢念诚向杨家人抱个歉去接电话。

“诚哥,我知dào

您现在很忙,但事情很重yào

,我现在能过来汇报吗?”

苏蝶,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靠得住的人,“行,我马上过来。”谢念诚回到客厅:“叔叔、阿姨,我到旁边有点儿事处理,一会儿就回来。”

到了苏蝶这边,“诚哥,没打扰您吧?”

“没有、没有,什么事那么紧急?”

“是这样的,我派去盯方彩云的人发xiàn

,她非常警觉,有几次都差点儿发xiàn

盯梢的人,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女子。从《时代周刊》那边查到的消息,说她是南洋侨民的女儿,她的父母在动乱中失散了,这也是一个重大疑点。”

“今天上午她去采访什么商业论坛,我们的人混进去,发xiàn

她约见的人长相有些像日本人,可能是在接头,就马上打来电话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一个疑点也许可以不在意,可有几个疑点的话,那怎么都不对了,这方彩云是日本人、身负特殊任务这件事是没有疑问了。

“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吧,不盯了。”

“是,我马上打电话……不过,诚哥,为什么不继xù

盯了呢?”

“我们的人经验、能力都还有限,要是继xù

跟着,早晚会被发xiàn

,现在我们知dào

她有问题,她不管要干什么,我们都能有防备,所以留着她反而更有用处。”

“是。”

方彩云的事情定了性,谢念诚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本来想着是不做乘人之危的事情,现在想来,估计方彩云是在使美人计了。

想着方彩云那无师自通般动作片老师的表情,谢念诚连连摇头,“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简直对不起穿越这一遭啊。”

这事儿一打岔,谢念诚再回到自己院子,这次进了客厅,杨家几个人正开开心心吃着饭,完全看不到有争吵过的痕迹。

看到谢念诚来了,张月梅热情得很:“哎,谢团长啊,快坐快坐,菜还是热的。”

等谢念诚坐下,张月梅筷子运转如风,几个穿梭就把谢念诚碗里夹满了菜。

杨雨薇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饭,谢念诚也从她哪儿得不到暗示,只能陪着笑吃起来。

杨雨薇的手艺确实不错,谢念诚大赞:“嗯,好吃、好吃。”

张月梅道:“小薇,你以前都没给谢团长做过饭吗?”

杨雨薇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谢团长每天那么忙,你以后要多给谢团长做饭、洗洗衣服,知dào

吗?”

“哦。”

在父母面前,杨雨薇那是乖得不得了。

这番对话把谢念诚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张月梅这是要嫁女的节奏吗?

谢念诚往杨雨薇看去,被母亲的这番交代搞的有些面红耳赤的杨雨薇正偷偷看谢念诚的反应,两人目光一触就离开,但已经交流了足够多的信息。

见谢念诚吃完一碗米饭,张月梅伸手把碗拿过去又帮他盛饭。

谢念连忙起来:“阿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好容易吃完饭,谢念诚想和杨雨薇一起收拾,被张月梅给拦住了:“男人进什么厨房,交给我和小薇就好了。”

母女俩开始收拾,杨小海去院子里玩,谢念诚和杨建安进了书房。

一进门,杨建安就把支票递给了谢念诚。

“谢团长,这支票你收好……小女承蒙谢团长照顾,已经很好了,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再开了。”

谢念诚虽没有在现场,但他可以想到,刚才他去苏蝶那边,一定是杨雨薇把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出来。不过有一点他没有想到,张月梅告sù

杨建安,根据她几十年当护士的经验,看得出杨雨薇还是完璧之身。

听女儿讲完和谢念诚间发生的事情,再从张月梅那里知dào

两人还是以礼相守,杨建安的气自然也就消了。

“谢团长年轻有为,不知可否婚配啊?”

杨建安单刀直入,谢念诚这种家世的人,一般都是早早订了亲,这个问题,他一定要问清楚,他可不愿意让杨雨薇做妾。

汉国的婚姻制度,从法律上来讲,男人是可以纳妾的,但妾的子女地位低下,在法理上没有对家族财产的继承权。说简单点儿,一个男人的妻子是一个家的女主人,而妾只是高级点的佣人而已。

“没有、没有。”

“嗯,年轻人在一起,我们老人本来是不该说什么,不过,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

杨建安是很传统的人,他肯定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无名无分的就把一切都交给男人。

“是、是,叔叔说的对。”

谢念诚面对杨建安,不管听到什么也只能点头了。

聊完正事,谢念诚又当了好一会儿小学生,接受了杨老师的儒学教育,好容易熬到那边母女俩打扫完战场,这课才算是上完。

杨雨薇一个电话,苏蝶那边派人开车过来接了杨家人游玩广州城,谢念诚看着远去的轿车,长出了一口气……家长这一关,算是过了。

杨雨薇和家人都被安顿到了一家酒店,这让被连续挑·逗之后有些邪火焚身的谢念诚有些小郁闷。

能让男人暂时放qì

对女人的欲望的东西不多,但权力绝对是其中一样。

北伐的计划已经开始制定,谢念诚自然要想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从目前打探到的情况来看,这次北伐,第一军将兵分两路,江卫将带他的嫡系和部分粤军进军江西、安徽、浙江,目标是南京和上海;汪中正将带第三师、桂军和部分粤军进攻两湖,目标是武汉。

此外,滇军攻四川,闽军攻浙江,粤军主力、桂军一部将留守两广。

谢念诚今天去找汪中正,就是想让自己的部队加入到汪中正的作战序列,到了武汉,再转道西进打回四川。

现在的汪中正,广西李中仁、白高喜,湖南唐智,广东张大奎都表示支持他,而他自己亲信控zhì

的第一军第三师在得到一大批社会党左派的年轻军官之后,战斗力也得了极大的加强。

谢念诚不愿意率队效忠,对汪中正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遗憾。

谢念诚表示愿意随汪中正行动后,倒是给汪中正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参与北伐的各个部队,参加北伐的目的其实就为了瓜分地盘。在之前的谋划中,如果汪中正这一路能够顺利打下武汉,那么,张大奎部将接管目前第一军在广东的地盘,李、白将获得两湖的一部分地盘,唐智将获得湖北大部。

蛋糕还没做好就已经分完,现在谢念诚想参加进来,从哪儿找蛋糕给他呢?

“念诚啊,你先说说你的打算?”

老谋深算的汪中正打算先探探口风。

对汪中正的这个反应,谢念诚是早有预计:“汪叔叔,年初四川老督军刘大帅过世后,川军分裂成了好几股,互相攻伐,民众苦不堪言……我的部队里,军官大多是四川出身,听闻家乡父老遭难,个个是心急如焚,天天请战打回四川。这不,今天我来就是想向您请命,我部愿意跟随汪叔叔一起打到武汉,然后从武汉打回四川去。”

这个时代的四川是个纯粹的农业省份,在汪中正这样的人物眼里,是个战略价值不大的地方。

谢念诚提出想打四川,他自然不会有什么理由去反对。

“念诚,滇军的蔡华,可是要北伐的,不知你觉得胜算如何呢?”

谢念诚明白,汪中正这样问是出于好意,按照北伐的安排,几路部队是要同时出发的,云南和四川接壤,要是谢念诚到了武汉,蔡华就打下了成都,那到时候谢念诚回四川,是要打谁?

“汪叔叔,川军现在虽然内部分裂,但我估计,他们反dòng

军阀的本质,决定了在面对革mìng

军进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抱团抵抗。川滇间交通困难,我估计蔡将军的困难会很大。”

谢念诚的话,汪中正自然一听就明白,这话意思就是蔡华不会是川军的对手。

“好啊,你的想法非常好,我支持你,你的部队要是加入我这个作战方向,那我们打垮吴福的把握就更大了,现在你们团准bèi

的怎么样了?”

“我们团现在已经有两千来人,装备齐全,不过训liàn

还不够,没几个月操练,怕是战斗力不行。”

“时间紧迫啊,我也就给你交个底,九月份就要出兵,你快回去准bèi

吧。”

知dào

这个消息的,除了社会党几个大佬和各军军以上级别的将领,谢念诚算是第一批人了。

“多谢汪叔叔,我回去一定加快准bèi

!”对汪中正透露这个绝密情报,谢念诚是很感激的,他也很诚恳的记下了这个人情。

汪中正看着谢念诚的背影,对如何安排谢念诚的部队,一时拿不定主意。

放谢念诚打前锋?

想想他在潮州的作为吧,要是谢念诚打前锋而谢部又进展顺利,那自己的部队可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让他打后卫?

那不是让其他部队帮谢念诚打通去四川的道路么?

那也未免太便宜谢念诚了吧。

让他独自行动?

可让一个团独立承担一个进攻方向,好像也不太合适啊。

第一二三章 实弹演习

PS:巨火刚从三亚旅游归来,赶紧管理书评,给大家加精!谢谢大家持续不断的支持,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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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日,通过水路从四川来的新兵,即将到达梅岭。

梅岭码头停靠不了大型船只,新兵们只能在海上换乘小船后,分批从梅岭码头上岸。

谢念诚和张承岳在码头等待着两个一年多没见面的人。

小火轮在梅岭码头靠了岸,当先是一个白衣黑裤、身形高挑的英气女子,身后是穿着绸衫、留着大光头的胖子。

谢念诚和张承岳满脸笑意等着他们。

“苏晚云,你怎么来了?”

苏晚云笑道:“怎么,不喜欢我来?”

“喜欢、当然喜欢。”

电报上说带队的是苏朝明,不过苏晚云能来,当然更好。

那边张承岳和樊鹏举来了个拥bào

,两人也是聊的火热。

谢念诚也学着那边大开双臂,要和苏晚云来个热情的拥bào



苏晚云毫不在乎码头上来引接新兵的革mìng

军官兵的目光,伸手便和谢念诚紧紧地抱到了一起。

樊胖子抱完张承岳,走到谢念诚身边,不等樊胖子开口,谢念诚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这个拥bào

让樊胖子差点儿掉泪,一年多几度经lì

生死,换回这么一个拥bào

,太值了!

“难道来接人有这样的福利?”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苏晚云,张承岳有点儿小激动。

张承岳很快就尴尬了,苏晚云从他身边走过,像是路过一坨那啥,连瞥都没有瞥到他身上。

好在跟谢念诚混的久了,张承岳现在也有了点儿急智,把手继xù

上扬过了头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嗨,老樊,这广东什么都好,就有一点儿比不上咱们四川,实在是太热了!”

几个人到梅岭的会议室时,独立团其他正营职以上的军官都已经到齐了,谢念诚通知他们,今天有重yào

军情商议。

看到谢念诚带进来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众人都有些搞不懂。

谢念诚现在在这支部队里有绝对的权威,大家心里问题再多,谢念诚没开口,那是谁也不敢讲话的。

谢念诚环顾一周,见人都到齐了,对樊鹏举和苏晚云道:“他们可是等你们好久了,你们先介shào

介shào

情况。”

樊胖子擦擦汗,努力想把自己的胸脯挺高一些,他看到那些坐着的青年军官笔挺的坐姿,着实有些心向往之。

可惜他的大肚子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无论他怎么收腹挺胸,最终整个人还是个大头葫芦的样子。

“报gào

,我们四川汉兴社这次一共是带了了一千一百二十四个人出来,今天到梅岭的有一千〇六十六个,这些人都会些拳脚,也都摸过枪,个个都是好样的。”

樊胖子说完后,苏晚云给大家敬了一个军礼,高挑的她虽然身着便衣,这个军礼一出,让人眼前一亮。

“报gào

,我们苏家招募了一千二百五十三人,今天到梅岭的一千一百八十九人,都经受过正规军事训liàn

,明天就能上阵作战!”

军官们互相看看,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之色。

有了这两千多人,独立团可就人、财、物齐备了。

谢念诚示意两人下去找地方坐好。

军官们开始一个一个大声报gào

最近部队的准bèi

情况,汇报完毕之后,谢念诚道:“我命令!”

一条条命令清楚的传到了各人的耳中:“各战斗部队主官,三天之内完成部队人员挑选、武器发放工作,二十天之内完成基本训liàn

,随时准bèi

出发!”

“参谋部立kè

制定长途行军的行军计划。”

“政治部做好长途行军的准bèi

。”

“辎重部队开始准bèi

物质。”

……

每下达一条命令,都有声音大声而洪亮的声音回答:“是!”

“好,行动吧。”

看着鱼贯而出的军官们,苏晚云感慨万分。

谢念诚的跟脚,苏晚云是了解的,一年前的他,手下只有十几个人,而现在的谢念诚部下的部队,广东五千,苏家军三千,两县民团三千,汉兴上万!

这个稚气退尽、神色坚毅的年青人,已经成为手握两万人马的大人物了吗?

“鹏举,你介shào

一下现在川内的形势。”谢念诚的声音打断了苏晚云的思索,苏晚云左右一看,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队长,现在川内群龙无首,刘森占了成都一带,杨鄂占了重庆,刘武光占了西康,田歌尧占了川北,邓东侯占了川东南……他们五个狠命搜刮百姓,招兵买马,分别都有三五万人枪。”

“晚云,你们团情况怎么样?”

苏晚云和父兄在四川老家商议自家前途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手里的这个团是谢家在川中乱世的倚仗,她一直是有些傲气的。

她的这些傲气在听完刚才的军事会议后无影无踪,苏家在谢念诚现在的实力面前,有什么值得骄傲?

就算苏家全力动员后能有三千人枪,可从火力上来讲,还不如梅岭这边一个加强连!

听到谢念诚问询自己,苏晚云模仿着刚才军官们的口气回答:“我团有人枪两千,现在成都的刘森对我团并不是十分信任,在谢老爷的安排下,我团现已移防双阳。”

“你觉得,现在川军的战斗力如何?”

这个问题,是苏晚云和父兄经常谈到的。

“目前川军急速扩军,多数部队战斗力不强,新兵多、装备差,仅有少数部队战斗力尚可。”

“如果和英、法部队相比,川军一千人,能打多少洋人部队?”

苏晚云想了想,“如果是小部队的话,川军一千人战斗力应该和一百名强国部队战斗力相当……如果是大部队的话,一万川军应该能和五百英军抗衡。”

她的这话不是随口说出,而是通过汉国军队和欧洲军队作战历史作出的结论。

有了苏晚云这话,谢念诚对夺取四川最后的担心也没有了。

按照苏晚云的说法,谢念诚部队五千人,可以正面对抗最少五万川军——在谢念诚的估算里,他的五千人马,战斗力不会弱于两千英军。

樊鹏举道:“队长,刚才开会时我听说广东这边我们就五千人马,加上苏团长和我们汉兴的兄弟,加起来最多也才两万人……靠这么这点儿人想打回四川去,怕是不容易哦。”

谢念诚理解樊胖子的担心,“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部队的训liàn

情况。”

这是苏桅的主意,今天下午,四川来的新战士,将到训liàn

基地观看实弹演习。

下午安排的实弹演习是一场攻击小山的演练。

谢念诚带着苏晚云、樊鹏举到了观察所后,黄雪上来道:“报gào

团长,参演各部已准bèi

完毕,请指示!”

“炮火准bèi

。”

黄雪拿起桌上的电话:“炮火准bèi

!”

观察所设在演习场地的侧面的一座小山上,现在从四川来的两千多新兵排好队,都坐在这座小山上,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到千米之外的演习场地。

黄雪下令后不到一分钟,“轰隆隆——”连串爆zhà

声响起。

几十门火炮一起怒吼,第一个项目是极限射速的一分钟密集轰炸,爆zhà

烟云一朵朵飘起,一分钟内,几百发炮弹落到了小山之上。

相对来说,七〇步兵炮的弹丸重量为四公斤,炮击和爆zhà

声不那么明显,但一二〇重迫击炮就不同了,这种炮的炮弹重量为二十三公斤上下,每落下一颗,都能感觉到地面轻轻一震,这让新兵们个个看得是心惊胆战。

远处的炮兵阵地上红旗一挥,炮火停了下来。

别说新兵们吓得够呛,就是樊胖子和苏晚云也是好久说不出话来,胸口像是被锤子敲打了几十下,闷的发慌。

黄雪开始大声复述电话里文德云的报gào



“报gào

,八五加农炮八门,发射炮弹46发;七〇步兵炮十二门,发射炮弹120发;一二〇迫击炮十二门,发射炮弹100发;八二迫击炮十二门,发射炮弹202发;六〇迫击炮十二门,发射炮弹256发!”

“好,演习继xù

!”谢念诚下令。

黄雪拿起电话,“全体注意,演习正式开始!”

五十多门炮又开始怒吼,这一次炮火的炸点不像急速射击那样散布,而是明显地形成了一道弹幕,从小山脚下开始,缓缓地向着山顶推去,

弹幕推至半山腰,几十挺轻重机枪的声音加入了战场,奏响了一曲和鸣的交响曲。由于是演习,所以子弹里夹杂有大量曳光弹,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几十条火蛇狠狠地咬上了小山。

约莫三分钟的时间,弹幕快要打到山顶,“滴滴答滴滴”的冲锋号声响起,从距离小山山脚两百米左右的地方,上千士兵从战壕里跃出开始发起冲锋。

从观察所里看得清清楚楚。

冲锋的士兵三个一组,四组一队,队形拉得很开,单兵距离在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间,每三组有一挺轻机枪提供火力掩护。

这是谢念诚根据记忆中那支军队的战术提出概念,由独立团军官日夜在训liàn

场完善的野战攻击中步兵班的“三三制”队形。

从大的攻击阵型看,明显看得出有三个很有层次的攻击箭头,每个攻击箭头都有三百人左右,战线上其他区域的人员纵深很浅,同样面积里的攻击人员只有六十人左右,这也是取材于那支军队的“一点两面”的攻击战术:

集中兵力打一点,面上只配置少数兵力。

弹幕从山顶推到山背后不到三分钟,冲锋的士兵就把红旗插上了山顶。

樊胖子看了个热闹,从小在军营长大的苏晚云却看出了门道。

谢念诚问道:“怎么样?如果你们团守这山,还是今天参加演习的这两千人来攻,你们能守住多久?”

苏晚云脸色有些发白,实话实说道:“也就是你们演习花的时间吧。”

第一二四章 赤诚相见

给个棒子再给颗甜枣,是御下的不二法门。

下午的实弹演习,让新兵们个个紧张起来,但晚上举行的欢迎酒宴和宣传队的文艺表演,又让新兵们紧绷的弦又松了下来。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本就有些底子的新兵,就会成为合格的战士。

这些活动谢念诚都没有参加,他开车带着苏晚云去了广州城里。

苏晚云毕竟是个女人,到广州一趟不好好逛上一圈,不给七大姑八大姨买些礼物的话,回四川是交不了差的。

谢念诚帮苏晚云把大包小包搬到广州商业区一家高档酒店的豪华套间后,苏晚云给谢念诚倒了杯水:“谢公子,你今晚还有事吗?”

在闷热的天气里忙活了一整天,谢念诚有些困意,不过见苏晚云好像有话要讲,他当然不能说自己困了想睡:“没什么了,你还有什么安排?”

“没事就好,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你等我一会儿。”

也不等谢念诚回答,她转身走进浴室关上了门,“哗哗哗哗”的水声很快传了出来。

酒店为了增添某些人的情趣需求,浴室的窗户是磨砂玻璃做的,也就是那种里面人看不见外面、外面人能模模糊糊看得见里面的那种。

苏晚云进屋的时候没注意往浴室那边看,所以也不知dào

外面能看见浴室里,她进去后见自己看不到外面,也就以为外面也看不进来,所以没拉上窗帘。

谢念诚听到水响,往浴室那边一看,目光可就移不开了。

透过磨砂玻璃,他清楚地看见里面一个高挑的美女在宽衣解带。

苏晚云的动作很快,谢念诚眼中的影子很快就一丝·不挂。

设计这玻璃的人绝对了解男人的心理,从外面看里面,既不清楚,也不模糊,让你看得清轮廓,但看不清细节,尺度拿捏得刚刚好。

谢念诚虽然是个处,但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去敲门让苏晚云拉上门帘窗帘。

随着水响,浴室里的那朦胧的躯体开始动了起来,一双细长的手开始在头发、脸庞、胸前揉捏,最后还把大长腿举了起来,用手开始从脚指头到根部游走。

谢念诚还是第一次看到活动的成**人的全貌,本能地起了反应。

当他看到里面的影子双手开始清洗弹性满满的大白兔的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踮起脚尖轻轻走到离门近些的地方,努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苏晚云的心情不错,边洗澡边轻轻哼起小曲儿,还随着节奏晃动身体,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看了个七七八八。

谢念诚看见里面那个长腿细腰的美女轻摆娇躯,一时间有些头昏目眩,浑身燥热。

里面关了水,苏晚云开始拿起浴巾抹去水滴,谢念诚赶紧回去坐下。

洗完澡的苏晚云换上了酒店提供的睡衣,见灯光下的谢念诚满头大汗,还以为他是给热的,笑着道:“你也去洗个澡吧,酒店衣柜里有睡衣。”苏晚云倒是没多想,反正洗完澡谈完事,谢念诚到旁边房间睡就好了。

谢念诚看到穿了浴袍,发丝上还有水滴的苏晚云,脑子里情不自禁开始脑补浴袍下的风景。

听苏晚云这么一说,也就顺势起身道:“好,热得很,我也去洗一个。”

苏晚云走到落地窗边看了会儿广州的夜景,又吃了个水果,无意中眼神瞟到了浴室那边,整个人一下就有些不好了——谢念诚的侧影引入眼帘,那凸起处很是显眼!

苏晚云心一下乱了,有些不知所措,“这小子刚才看到我洗澡了吗?”

想到这里,苏晚云看浴室的眼光带了些杀气,可这杀气一看到那凸起,就让她不好意思再看过去。

苏晚云从小在苏家巷那种地方长大,有意无意之间自然是听到了许多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对这事儿也不是没幻想过,看到谢念诚的那凸起,她一边是害羞不敢多看,一边好奇心又驱使她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看多了心里就不由自主开始琢磨,“这就是男人的那个吗?这么粗、这么长,怎么和女人那个啊?哎呀,苏晚云,你怎么了,想什么呢……哎呀,怎么感觉那里有点儿湿湿的?太羞人了!”

这回轮到苏晚云面红耳赤了。

谢念诚在里面洗得倒是毫无压力,嘿嘿,哥天赋异禀,可不怕被人看!

谢念诚洗完澡,换上睡衣,手里拿了换下的衣裤出了浴室。

苏晚云早早移开了视线,谢念诚也不点破,只是把衣裤放进衣柜,到床边坐下。

苏晚云努力控zhì

情绪:“谢公子,洗完了?”

谢念诚看苏晚云红红的脸蛋儿,游离的眼神,就知dào

该看到的她都看到了,一股子邪火又从小腹下冲起来,把宽松的睡衣都顶起个大帐篷。

谢念诚连忙架了二郎腿:“完了,苏姑娘有什么事?”

说起正事,苏晚云总算是平静下来:“谢公子,我们苏家已经决定跟随你们谢家,今天我看到好多新式武器,能不能调拨一些给我们,再派些教官来教导我们使用?”

谢念诚对这件事早有考lǜ

,见苏晚云主动问起,也就说出了自己对苏家这支部队的安排:“对你们团,我有两个安排,你看看你们愿意接受哪种……第一种,部队改编成下午你看到的部队,但团长我会另外任命,你父亲只能当副团长;第二种,部队一直由你们苏家控zhì

,但我不会提供武器和教官。”

对谢念诚的安排,苏祥志早有预料,他告sù

苏晚云,到广州后要看看谢念诚的情况再决定苏家作何选择。

被下午的军事演习彻底震撼的苏晚云明白,选择改编,那苏家的人表面上失去了对部队的掌控,实jì

上就真zhèng

成为了谢念诚嫡系,要是不改编,那是没任何前途了。

“改编、我们愿意接受改编。”

“好,那具体怎么改编,我们日后再说,如何?”谢念诚又开始在口头上占起苏晚云的便宜。

苏晚云显然不懂“日·后再说”的内涵,部队改编的事情既然已经原则上达成一致,那后面的事情慢慢商议便是,她到广州来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苏家终于是有了好的出路。

苏晚云盘腿坐在床上,睡衣下摆外面,是光洁笔直的小腿,从一些角度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白花花的大腿和深色的小内内。

谢念诚架着二郎腿,但仔细看去,能看到贴着大腿的那个凸起。

这正事说完,两人都发xiàn

,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往对方敏感部位扫描,这屋子里的气氛就暧·昧无比了。

“苏姑娘啊,你说,我怎么才能信任你呢?要是我给了武器、给了人,你们不认账,可怎么办?”

谢念诚想起两人刚见面的时候的场景,开始开起了玩笑。

苏晚云白了他一眼:“把我抵押在这儿,行不行啊?”

谢念诚站了起来,往坐床上的苏晚云走去,做势欲扑,“这可是你说的……”

苏晚云的胸口开始怦怦乱跳,习惯了和男人斗嘴的她嘴还是不服软,非但不往后退,反倒是小腰一挺,整个人坐直了。

她坐姿一换,睡袍往边上滑了滑,香肩半露。

谢念诚站得高,从肩看下去,锁骨下面的风景若隐若现,他再一脑补刚才隔着玻璃看到的风景,对苏晚云的那对宠物也就有了完整的印象。

苏晚云看到谢念诚的表情都有些变了,顺着谢念诚的视线往下一看,终于是慌了,双手就环抱到胸前,看着谢念诚的眼色也露出了一丝不安。

她的这个动作把谢念诚的邪火彻底点炸了。

谢念诚一屁股坐了下去,坐在苏晚云的旁边,右手一伸,就搂住了苏晚云的细腰。

苏晚云双手不敢分开,只是身体扭动,想要摆脱谢念诚的魔爪,谢念诚右手用了点儿力,把苏晚云搂进怀里,左手开始向睡袍的缝隙开始发动攻击。

苏晚云手本能想去推开谢念诚的左手,可惜力qì

不够,反倒是被谢念诚的左手突pò

了防线,从来没被生人触及到的地方被谢念诚牢牢抓住,苏晚云浑身一软,双手也没了力qì

,任谢念诚开始探索她的神mì



谢念诚感觉到苏晚云放qì

了抵抗,微微用点力qì

,两人倒在了床上。

谢念诚一个翻身,压到了苏晚云身上,一手继xù

探索,一手开始去解苏晚云的睡袍。

苏晚云已经被弄的娇喘嘘嘘,整个身体和男人正面贴在一起,加上玉·峰处不断传来的奇特感觉,让她毫无反抗之力,干脆闭上了眼睛,任人施为。

很快,两人的睡袍就从床上飞到了地上。

滚烫的身体挨到了一起,苏晚云嘴唇微微张开,不由自主哼出声来。

这声音传到谢念诚耳中,犹如在战壕里蹲了几个小时的勇士终于听到了出击的冲锋号,谢念诚上好刺刀,发起了冲锋。

“啊——”

苏晚云感觉到一阵疼痛,不等她喊出声来,就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一股滚烫堵住,自己的舌头也接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本能让她也开始用力吮·吸起来。

……

疼痛逐渐褪去,飘飘欲仙的感觉升上脑海,越飞越高的两人终于在一阵激烈后,同时到达云端。

第一二五章 瞒天过海

年轻人初尝男女之事,总是有些控zhì

不住。

疯狂的一天之后,谢念诚走路都有些飘忽,苏晚云更是足不出户,在酒店里足足休息了三天。

这样的日子自然不会长久。

几天后,苏晚云就要出发回四川,跟她一起走的,还有徐庚的一个连和一批轻重机枪和六〇迫击炮。

改编后的部队,暂时不配备大口径火炮。

“晚云,你真要回去?”

被谢念诚打开了眉心的苏晚云较之以往,多了一些女人味。

“怎么,舍不得我?”

两人同时想到那种销·魂的滋味,对眼下的分离都有些不舍。

可不分开,也是不可能的。

苏晚云的身上,有谢念诚的一封长信,上面给了苏家部队一个“中华革mìng

军四川纵队第二团”的番号,团长将由徐庚担任。

没有苏晚云回去居中协调,徐庚和他带去的一个连,是完成不了改编苏家军的任务的。

在码头上,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也不好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只是说了几句情话就毅然分开。

苏晚云一直站在船舷上,直到看不到码头上的谢念诚,这才回到舱里。

正是那个英俊刚毅的男人,让自己明白了做女人的滋味,想到那些羞人而又欲仙欲死的场景,苏晚云有些湿了。

梅岭那边的部队天天训liàn

,已经走上正轨,谢念诚留在梅岭没什么事,干脆又回到广州,杨雨薇的家人回杭州去了,学校又放了暑假,杨雨薇现在天天都待在院子里做机要局的工作。

不知dào

杨家人给她说了些什么,杨雨薇见到谢念诚,总会保持一点点距离。

谢念诚明白,杨雨薇家教森严,不像苏晚云出身军人家庭,对那方面的观念肯定保守得多,所以他也很享shòu

这种有点儿距离的感觉,没有想方设法去突pò

杨雨薇的防线。

谢念诚可不想强迫杨雨薇。

北伐军事会议召开完毕,在会议上,谢念诚得知,湖南境内的中华革mìng

军第三军、第八军已经打垮了湖南军阀,但湖北佣兵十数万的军阀头子吴福宣bù

将派兵进湖南,“剿灭乱党”。

第三军军长唐智和第八军军长陈潜已经向广州求援,广州zf决定将于九月九日誓师北伐,由第一军第三师、第四军李吉深、张大奎部,第七军李中仁、白高喜部进入湖南境内作战。第一军主力和第六军进攻江西。

谢念诚第一时间得到了自己部队的进军路线,谢念诚部作为总预备队,进军序列在各军之后。

这个进军序列,是谢念诚请四叔出马去活动得来的,谢念诚志在四川,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部队去和吴福血战。

从广州到四川,走水路最快,从广州上船再到上海,再从上海溯游而上回四川,十多天就能到达,苏晚云和徐庚就是走的这条路。

大部队走这路线是不现实的。

现在南京、武汉都还在军阀的手里,小部队可以化装通过,五千人的大部队,还有那么多牲口,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的。

谢念诚再三考lǜ

,决定部队先走陆路到长沙,到长沙后,从洞庭湖上船进长江,昼伏夜行,过了宜昌之后从三峡溯流而上,直接进入四川。

要实现这个想法,关键是要有足够多且不会被搜查的船。

能帮这个忙的,也就只有交游广阔的孔令英了。

谢念诚在孔家在广州城的宅子等到孔令英的时候,天色已晚。

孔令英穿了身猎装,骑着高头大马打猎归来。

看到谢念诚,孔令英很高兴:“管家,把今天打的野味弄好,再准bèi

两瓶好酒。”

“大头,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你等会儿,我洗个澡再来招呼你。”孔令英是真把谢念诚当兄弟了。

等孔令英洗完澡出来,两人到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

“愣子,我今天来找你帮个忙,你可不要推辞。”

“行,我答yīng

了。”

“你都不问是什么事?”

“大头,你这个人我还不清楚吗?你说的事,肯定是我能办到的,对吧?”

“嘿嘿,愣子,你什么时候开窍了?这么聪明?”

“你才是愣子……哦对了,那天舞会上你怎么回事啊?我表妹看起来不错啊,你怎么就直接走了?”

谢念诚没想到宋美美会告sù

孔令英约炮的事情:“宋美美告sù

你的?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让她设计想作弄我吧?”

孔令英用打量异常生物的眼光把谢念诚看了个来回:“你这小子,有艳福也不会享,告sù

你吧,我表妹宋美美看上你了……你那天要是上去,说不定现在就是宋家女婿了,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我后悔什么?什么宋家女婿!告sù

你,愣子,我谢念诚可不是个靠女人上位的人。”

“好好好,不说什么女婿的问题,我就问你,你到底为什么没上去?”

这个问题,如果前些天问谢念诚,谢念诚真还给不出让孔令英信服的答案,总不能说“我是处男,不敢上去”吧。现在的谢念诚在苏晚云身上找到了感觉,回答起这个问题来,自然有了新的思路。

谢念诚故作神mì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快说。”

谢念诚开始结合记忆中网络上一些“性·学”大师的言论,给孔令英上课:“愣子,我告sù

你啊,你表妹这种妞儿,路上女神,床上路人,中看不中用。”

听到这里,孔令英顿时来了兴致,“快,好好给我说说,怎么个意思?”

“你觉得宋美美的身材怎么样?”

“挺苗条的,还行啊,怎么?”

宋美美个子有一米六八的样子,体重不到一百斤,穿上衣服玲珑凸透,看着还是相当不错的。

“嗨,宋美美这种女人太瘦了,看着还行,在床·上的时候就不行了,一摸,全是骨头,一动起来感觉硬邦邦的,不爽……还有啊,那儿的肉少,松垮垮的,没甚感觉……真zhèng

的极品,还是阮香玉那种,该有的都有,腿又长,啧啧,想起就过瘾……”

谢念诚也是讲得兴起,完全忘记了面前这孔令英是个女儿身。

一直把自己当男人看的孔令英,从来没听过这种理论,虽然她也玩过假凤求凰的把戏,不过哪儿懂这些啊?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真对得起谢念诚给她起的“愣子”的外号。

谢念诚把记忆里的干货讲完,孔令英是彻底被震住了。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名堂……”

孔令英开始结合她的经lì

,进行脑补。

“好了好了,别想了,我还有正事给你说呢。”

“什么事?”

“你应该知dào

,下个月,革mìng

军就要北伐了,我也要跟着去,我打算到了长沙那边,带我的部队坐船回四川,你能给我找些船来吗?”

孔令英的眼神恢复了精明。

“大头,你干嘛回四川去呢?你要是和宋家联姻,到江浙那边去发展多好?就算不和宋家联姻,就凭你和我们孔家的关系,到哪儿没有地盘?干嘛跑四川那种只出产大米和猪的地方去受穷?”

“算了算了,那边我没根基,人生地不熟的,不好混,我还是回老家好了。”

孔令英自然不会相信谢念诚的说词,不过,作为朋友,她既然提醒了谢念诚,谢念诚听不听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你要多少船?”

“能装五六千人,一千牲口,五六千吨货就行。”

“就为这么点儿事,你来找我?”

装这些东西,如果是五百吨级的船,最少都要三十条,不过对孔令英来说,的确连“事儿”都算不上。

“光是找船不难,不过你是知dào

的,我想秘密回四川,长江水道上的关卡不少,运兵船可经不起盘查。”

“这个么,我想想。”

孔令英琢磨了一会儿,“只要你的人上船前不被人发xiàn

,那我保证,你的船在长江航道上不会有人敢来检查。”

“好、好,没问题。”

“嘿嘿,大头,这忙可不能白帮啊,我这可是等于送了你一个省督军的位置呢,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愣子,我这辈子可都还没欠你人情。”

“好,冲你‘谢念诚’三个字,这忙我帮定了……我给你准bèi

五十条小火轮,全都插上英国国旗,前后再给你找几条英国军舰护航,怎么样?”

这尼玛手笔太大了吧!

谢念诚对华夏金融世家孔家的能量,总算是有了直观的认识。

“好,具体定了时间、地点,我通知你。”

“提前十天告sù

我就行,不说这些了,走,那边东西弄好了,今天我打到只獐子,去尝尝鲜。”

谢念诚跟着孔令英到了餐厅,孔家的长辈都不在,所以倒省了些繁文缛节,两人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孔令英喝起酒来,豪气得很,今天管家准bèi

的是两瓶法国白兰地,孔令英拿了两个大杯子,和谢念诚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了起来。

喝到最后,两人舌头都有大,连对方说些什么都不清楚。

谢念诚最后摇头晃脑道:“孔、孔愣子……你……你这个兄弟,我……我……我认下……认下了。”

“别他·妈……他·妈·的废话,干!”

两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喝着喝着,孔令英一歪,人就要从凳子上摔下去。

谢念诚赶紧伸手去扶,结果身上也是没有力qì

,两人扭到一起滚到了地上。

“愣、愣子……你身上怎么这么软?像……像个娘们儿似的。”谢念诚头枕着已经烂醉如泥的孔令英的胸部,呼呼睡去。

第一二六章 决斗

八月底,九月初,整个广州城都忙碌起来。

湖南那边战局不利,在吴福大军压境下,唐智和陈潜被打出了长沙,革mìng

形势非常严峻,北伐军主力北上的日子,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陪杨雨薇到学校办了退学手续,谢念诚回到书房,翻看黄雪整理好的行军计划。

有了东征的经验,这一次的行军计划看上去没有什么破绽。

一个机要局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进来,“团长,外面有洋人找您。”

“洋人?”

谢念诚不明所以,威廉的话,机要局的人是认识的。

出门一看,是个穿着美式军装的洋人,脸因为激动而红得厉害。

看到谢念诚出来,洋人问道:“你……就是谢念诚?”

“我是,什么事?”

“我要和你决斗!”

谢念诚脸色一冷,转身就走。

那洋人还在大喊,“你别走!我要和你决斗!”

洋人的大喊大叫终于惹来了围观众和学校保安的关注,保安推拉之下,把这洋人往学校拉,洋人一路走还一路喊:“谢念诚,你是个懦夫,你是个懦夫,谢念诚!”

长这么大,谢念诚还没吃过这种瘪,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念诚强行压住了怒气,一直在院子里没有出去。

杨雨薇担心地看着谢念诚,“念诚,怎么回事?”

谢念诚摇摇头:“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杨雨薇已经卸任了机要局的局长,她下来的职务是团部副官,局长已经由苏蝶接任。

苏蝶的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亲自来报gào

:“报gào

团长,那人叫麦克,是美国陆军的一个军官,来广州是度假的……至于为什么来找您决斗,暂时还不知dào

。”

谢念诚狠狠一拍桌子:“放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狗东西,苏蝶,找人做了他!”

“是!”

对于谢念诚的指示,苏蝶从来只有执行。

杨雨薇道:“念诚,他毕竟是美国军官,而且今天又来这儿大闹了一次,要是他出事,谁都会怀疑到你的。”

谢念诚摇摇头:“雨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个时候的美国,在世人心中,只是个工商业较为发达的二流国家,远不能和大英帝国相比。就算是法国、德国、俄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嗓门儿,也远比美国来得大。

杨雨薇见谢念诚坚持,她自己也对那个美国佬没好感,当下不再劝解。

第二天一早,机要局的人派来送来一张八卦小报,三版有一则配图新闻:“美军军官裸体坠楼,疑为嫖·资纠纷!”

报道内容大概是美军军官麦克,半夜时分从一家旅店十一楼裸·体坠下。

从配图看,脑花四溅,惨不堪言。

警方已经就此事展开调查。

“叮铃铃……”

谢念诚接起电话,那头是孔令英的声音:“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怎么样,谢念诚,出来坐坐?”

谢念诚已经找好了上船地点,那便是洞庭湖边的一处码头,正要找孔令英说这事儿,当下自然是满口答yīng

,约了地方见面。

######

“大头,你可以啊。”

水鬼和夏娜的武装贩卖特货集团有多黑、多狠,身为合zuò

伙伴的孔令英自然知dào

,她当然知dào

麦克的坠楼是怎么回事。

“靠,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知dào

?”在孔令英面前,谢念诚并不打算隐瞒。

孔令英眨眨眼,“你知dào

这个麦克是什么人不?”

“我觉得那是条乱吠的狗。”

“大头,我告sù

你,这麦克是从美国一路尾随我表妹追过来的,那天我把你给我说过的话转告给了美美,美美哭了几天,估计麦克知dào

了是你得罪了她,所以才来找你决斗的。”

“不是吧?宋美美会把这些告sù

麦克?”

“那肯定不会……估计她就是说你得罪了她,怎么得罪的,应该没说明白。”

“嗨,这麦克是个白痴吗?为这样的女人来找我决斗?”

“大头,你真是太损了……我都亲自摸过了,美美并不是你说的那种瘦得不行的女人啊。”

“好好,不说这个了……你找我出来,不会就只是为了说麦克的事吧?”

“那是,我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生意上的事情……特货卖得很好,现在在欧洲、美洲、日本、澳洲都打开了销路。不过现在好几个国家都出现了特货的仿货,质量不比我们的差,价格也差不多。那些厂家都在本地,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啊。”

对于这个问题,谢念诚早有考lǜ

,他没有直接回答。

“特货这玩意儿,上瘾了就要人命,我估计各国zf很快就要查禁,如果各国zf查禁特货,你还做不做这个生意了?”

特货卖了这么些日子,吸上瘾的人已经不少,它的恶果有心人已经发xiàn

,在不少国家,都有人在呼吁禁止特货的销售,对于这一点孔令英自然清楚。

孔令英道:“这个我知dào

……我想的是,反正现在没有查禁,赶着还有市场,多赚一点儿算是点儿吧。”

这东西如果被列为非法,以金融立身、与各国都有大笔款项往来的孔家自然是不能掺和进去了。

见孔令英有些意兴阑珊,谢念诚拍拍胸脯,“别担心,现在你进了多少货,全部按你卖出去的卖价卖给我,以后这生意,我自己做。”

孔令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占你的便宜。”

谢念诚拍拍胸脯:“别忘了,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当我是兄弟,这事就这么定了!”

听到谢念诚这么说,孔令英也不再推辞,“好,大头,就这么定了……以后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你尽管提。”

孔令英帮谢念诚找船,花费的费用也就是几十万大洋,可谢念诚按销售价收她的货,那可是几百万大洋!

谢念诚灿烂一笑:“放心,我回到四川后,肯定有大生意和你合zuò

。”

孔令英眨眨眼,“你现在多大?”

谢念诚指了指自己:“我?今年满十八了。”

“十八么?比我小,以后我就喊你谢老弟,怎么样?”

“那我喊你孔哥了?”

两人相视一笑。

孔令英嘴动了动,像是想说点儿什么,但脸微微红了一下,又把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谢念诚正好kàn

到:“孔哥,有事就说嘛。”

孔令英盯着谢念诚:“老弟,那天在我家喝完酒,你干了什么没有?”

“没有啊,我只记得第二天起来,我睡在你家的客房,怎么了?”

孔令英见谢念诚不像说谎,倒是松了口气,“没什么,没什么。”

她可不会告sù

谢念诚,第二天她起床后,发xiàn

一边的胸部肿了,明显就是给人捏大的,活生生从a肿到了b。

多半是谢念诚喝醉了捏的,不过反正他自己都不知dào

,那就算了吧。

从孔令英手里把特货生意全部盘了过来,谢念诚并没半点儿损失,孔令英先期给了原料和加工费,如果这批货高价出手,谢念诚还是能大赚一笔的。

同时,谢念诚已经在实验室里把特货的升级产品“大力丸”造了出来,那东西一本万利,见效快、药效维持时间长,利润比起特货更可观。

有了这两样东西,暂时广州这边不会因为资金匮乏发愁了。

随后,谢念诚把上船的地点交给了孔令英。

孔令英收好后,最后还是嘱咐了谢念诚一句。

“麦克的事情有心人估计还是要怀疑到你,以后你最好不要去美国,这麦克家族在美国很有势力。”

谢念诚点点头,记下了孔令英的好心。

回到院子,杨雨薇递过独立团编制表:

中华革mìng

军第1军独立团

团长:谢念诚

参谋长:黄雪

政治部主任:苏桅

一营营长:张承岳

二营营长:彭德

三营营长:粟怀玉

特务营营长:陈莽(莽子)

炮兵营营长:文德云

工兵辎重营营长:吴永德。

全团官兵五千人。

独立团经过没日没夜的操练,总算是正式组建完毕。

就要离开广州,广州这边的事情自然要交代清楚。

谢念诚找了个时间约谈了尹越(老黑)、何劲(水鬼)和夏娜,在谢念诚的命令下,汉兴将改名为华兴,三人将继xù

负责华兴在广州的发展。

夏娜带人继xù

当她的海贼王,水鬼负责发展和管理华兴组织,老黑将离开华兴,成立一个新的组织“妖花”,专门负责特货生意。

部队进川的登陆地,谢念诚选在了乐山。

乐山离双阳三百多里的路程,三天时间就能赶到。之所以不再往上游走,主要是因为担心岷江的水量不够。

机要局这边有一个重yào

情况,就是姚小歆加入进来,担任了机要局的副局长,作为苏蝶的副手,全面推进机要局的发展。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离部队出发的日子就只有几天时间了。

在广州一处剑道馆,一个怒气冲冲的中年人“啪啪啪啪”来回抽了面前一个青年几个嘴巴子。

“八嘎,你敢违抗命令吗?”

那青年嘴角流出血丝,眼神倔强:“我不懂,为什么要让彩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去接近一个支那人!”

中年人放缓了语气:“渡边君,我明白你对彩子的心意,可是除了美·色,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接近那个谢念诚了……以后皇军到了支那,到时候我可以找十个、百个支那美女给你。”

渡边道:“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告sù

彩子,说到时候我们会冲进去救她,可我们没有去救她,她会不会怨恨我们?”

“只要她能接近谢念诚,以后就解释说是营救人员出了意wài

就可以了,她是帝国贵族的女儿,又接受了多年的训liàn

,能理解的!”

“哈伊!”

渡边低下了头,泪水留到嘴边,和血丝一起滴到地上,反射出他眼里野兽般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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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随军记者

“谢团长,您还真是个信人啊,我还以为您当了团长,就忘了我这个小记者了呢。”

方彩云望着对面的谢念诚,嘴里开始恭维。

心底则开始暗自念诵特工守则:要骗人、先骗己,你现在就是真心喜欢你对面的这个年青人。

谢念诚接到方彩云的邀请的时候,很自然地就去了,作为一个即将出征的革mìng

军团长,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时代周刊》记者采访的理由。

看着方彩云眼睛又眯成那种好kàn

的形状,谢念诚开始把玩杯子,这日本女人千方百计想接近自己,会是什么目的呢?

日本人到处埋钉子,这是机要局能够确定的事情。

谢念诚回答:“方记者太客气了,我早就该请你的,你的大作发表之后,青浦军校三期不少学生都抢着来我们独立团,我们团能顺利组建起来,我真该好好感谢你。”

今天两人约见的地方是在美食街的一家意大利餐厅,要的菜是经典的意大利披萨和猪排。

两人面前都只有一杯红酒。

闲聊几句,方彩云说出今天的正题:“谢团长,我听说革mìng

军部队都有随军记者,不知dào

你们团有专门的派驻记者了吗?”

这么一说,谢念诚心头雪亮,原来小日本是想打探我军虚实啊。

这些日子也有些记者表示想跟随谢念诚的部队,谢念诚一一婉拒,他可不想把自己部队的底细暴露出去。

“这个,事关军事机密,恐怕不方便吧。”

谢念诚飞快地盘算,假如日本人将来会成为自己敌人的话,把方彩云带到身边,让她传递错误的信息,可是能起到巨大的作用呢。

方彩云开始运用起她学到的**男人的招数。

她半低着头,小口小口抿着红酒,露出好kàn

的脖颈和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玉·峰。

然后又抬起头来,双眼凝视谢念诚,柔声道:“谢团长,就关照关照人家嘛。”

虽然明知dào

方彩云是在演戏,谢念诚还是有些受不了,看来这受过专业训liàn

的女人对男人的杀伤力是有些不一般。

“方记者,我去洗个手。”

服wù

生送上菜来,谢念诚想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一下。

看着谢念诚的背影,方彩云咬咬牙,用手去摆桌上的盘子,手到谢念诚酒杯上方的时候,微微一动落下一些白色粉末。

这些粉末落到杯子马上溶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念诚回来,方彩云换上魅惑的笑脸:“谢团长,感谢您的配合,我先敬你。”

两人酒杯轻轻一碰,都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吃了一会儿,方彩云也站起来,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方彩云从化妆包里拿出小东西开始补妆。

上次她和谢念诚的邂逅,其实是个意wài

,她并没有想色·诱谢念诚,那天她吐是因为肠胃本身不舒服,既然吐了就想借机装醉看看谢念诚会干些什么。

谢念诚以礼相守,倒是让她对谢念诚观感好了不少,假如那天谢念诚想做别的什么,她肯定是会反抗的。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还是处·女的她才敢接受了组织的这次任务:给谢念诚的酒杯里下催·情药,等吃完饭上楼开房后,等谢念诚有了不该有的动作,埋伏在旁边房间的谍报人员就会进来拍照,然后以此为把柄,要挟谢念诚说出北伐军的兵力部署。

可怜的她怎么会知dào

,日本间谍组织怎么会想出这么幼稚的计划?催·情药是真的,不过那是为了确保谢念诚和她发生关系而已。

补完妆后,看着镜子里漂漂亮亮的女生,方彩云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南云彩子,今天要加油哦。

她不知dào

,谢念诚已经知dào

她的间谍身份。

谢念诚根本没吞下酒杯里的酒,等方彩云去洗手间的时候,除了拿出手帕把酒液吐进去,更是把两人的酒杯换了换。

方彩云回来,谢念诚故作思考了很久的样子,帮方彩云拿起她面前的杯子,以免方彩云发xiàn

杯子里酒量的细微差别。

“方记者,我考lǜ

好了,我们部队的新闻宣传,就交给你了……来,干杯!”方彩云一喜,接过酒水还在摇晃的杯子,和谢念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方彩云以为谢念诚喝下了药酒,自然不愿意马上离开。

“谢团长,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具体怎么做好部队的报道工作,好吗?”

“好。”

又要对我用美人计吗?谢念诚心道。

两人就在酒店开了个房,理由嘛,当然是房间里安静,没人打扰了!

进了房间坐好,方彩云感到身上越来越热,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日本间谍机关提供的药,那效果可是杠杠的。

谢念诚见方彩云脸红的厉害,身子也扭来扭去,越看越有片子里某著名老师的感觉。

谢念诚有心试探,起身走过去,用手搭到方彩云的肩头:“彩云,怎么了,不舒服吗?”

方彩云本来就在集中精力和药效对抗,被男人这么一摸,精神防线摇摇欲坠。

方彩云没有说话。

苏晚云走了,杨雨薇只能看不能吃,这些日子让初尝美妙滋味的谢念诚火旺的很,看到方彩云闭上眼睛的样子,谢念诚忍不住了

方彩云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热,而在自己上身游走的那双魔爪所到之处,更让自己热得发烫。

突然身上一轻,方彩云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被谢念诚抱了起来。

“不要啊。”方彩云轻声道。

这样的声音阻止不了谢念诚。

谢念诚把方彩云丢到床上,狠狠压了上去。

双手环抱住方彩云,谢念诚开始向她的樱唇攻击。

方彩云被紧紧抱住后,又被堵住了嘴,整个人有些缺氧般的晕厥感。

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告sù

她,自己还是处·女,是高贵的大和贵族,怎么能和一个支那人如此亲密呢?

不顾身体的反应,方彩云想用手去推开谢念诚,可两人的身体已经紧紧贴在一起,厮磨之下那种怪异的感觉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软。

手搭到谢念诚肩膀上后,怎么也没有力qì

推开,只是用手指紧紧扣住。

谢念诚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肌肤越来越烫,身子越来越软,一只手松开了一些,伸手往下……

方彩云感觉到下面受到侵略,鼓起力qì

开始扭动,她的扭动把谢念诚已经坚挺的部位弄的是坚硬似铁。

谢念诚几下把自己的衣服丢到地上,又一把把方彩云的外衣取下。

方彩云双手收回抱胸,结果顾此失彼,谢念诚一手就把裙子和更里面的布扯开。

那里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方彩云努力想把腿闭住,谢念诚用膝盖一顶就挤了进去,让方彩云的努力就此化作泡影。

方彩云内心开始呐喊:“渡边君,你们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彩子我怕是要抵抗不住了。”

攻击几次不果的谢念诚手上加力,把养兔子的笼子直接强力拉开,一手提起一只,又用嘴叼了一只。

整个人压了上去。

方彩云本就已经模糊的神智彻底放qì

抵抗了。

开始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哼哼。

这哼哼让谢念诚开始了正式工作。

最初的推进有些困难,和苏晚云从小骑马乱跑相比,方彩云的阵地要坚固许多,几经攻击,谢念诚才突pò

了第一道防线。

方彩云一声闷哼,明白了一切已经不可逆转,整个人放qì

抵抗,任凭谢念诚施为。

谢念诚开始享shòu

起来,方彩云和苏晚云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方彩云是软,如水一般的柔软。

苏晚云则是弹,感觉张力十足。

总之是各有各的妙处。

本来这种女方不情愿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太好感觉的,但药效发作,方彩云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内心,开始主动迎合起来。

这一迎合,谢念诚就差点儿缴枪。

好在和苏晚云搏斗几夜,谢念诚多少有了些战斗经验,才没有被方彩云瞬间的这个小爆fā

击败。

两人开始缠斗起来。

和苏晚云比起来,方彩云身材不如,可以说硬件本身是差一些的,但她的表情和声音弥补了一些缺陷,给谢念诚的整体感觉,不比苏晚云来得差。

那种攻破第一道防线的感觉,更让谢念诚心理上得到莫大的享shòu



不愧是受过专业训liàn

的间谍,方彩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刚把爹、雅蠛蝶”之类的话,只是模模糊糊地哼哼。

在方彩云不受控zhì

的哭腔喊叫后,谢念诚终于是大功告成。

这一战耗时有些长,两人都有些疲累,抱着抱着就进入梦乡。

方彩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看着床单上的点点血迹,方彩云有些欲哭无泪。

再看着睡得舒舒服服的谢念诚,想想这个男人刚才的勇猛和自己身体的那种感觉,方彩云不知dào

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方彩云看着谢念诚在胡思乱想,谢念诚也睁开了眼睛。

方彩云一声惊呼,双手又想构建一个阵地,谢念诚眼疾手快,直接把她双手握住后一拉,方彩云整个人倒在了谢念诚身上。

感受到一种坚硬,方彩云一惊,“不会又要来吧。”

谢念诚接下来的表现告sù

她,她的直觉非常精准,房间里很快又响起了战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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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进川

稀里糊涂做了谢念诚的女人,方彩云在谢念诚离开很久以后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夜里,从组织那里领了新任务的她又见了谢念诚,然后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让方彩云走路都疼。

九月十六日,谢念诚率领独立团从梅岭出发北上,是北伐军各部最后一个出发的。

独立团没有带一〇五榴弹炮、一二〇迫击炮和八五野战加农炮,这些装备太重,谢念诚把它们留在梅岭的仓库,等合适的时候再水运进川。手枪、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六〇、八〇迫击炮以及七〇步兵炮和弹药则带了很多,这样可以在川内迅速扩军。

方彩云也跟着部队出发了,这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收到了回报。不过让方彩云稍微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她被编进了宣传队,没能跟在谢念诚的身边。

看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孩子和谢念诚并肩行走,方彩云忽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这些,就没人知dào

了。

不知是前面第一军、第四军和第七军的战斗力太强,还是吴福的军阀部队战斗力太弱,总之,独立团一路都没有仗打,十月二号这天,独立团几千人马平平安安到了洞庭湖边预定上船地点。

按谢念诚的部署,特务营把部队驻扎地方圆十里清了场,防止暴露行踪。

想要顺利打下成都乃至全川,部队行动的保密性无疑是第一位的。

谢念诚部队要转向西进,现在还只有社会党那几个大佬和孔令英知dào



在洞庭湖畔,部队休整了三天,连着走了这么多天路,无论是人还是牲口,都需yào

休息。何况这一路上还有不少人掉队,有了这三天时间缓冲,可以等到掉队的人赶上来。谢念诚电告孔令英,请她让船队十月五日过来。

通过电台,谢念诚了解到,现在北伐的整体形势不错,吴福的军队已经退到了武昌、汉口一线。在湖南境内的北伐军主力准bèi

进攻武汉三镇,江西那边的革mìng

军也打到了南昌附近。

从谢信仁那边传来消息,云贵的革mìng

军已经开始进攻,成都的刘森主力南下援助刘武光,抵抗云南方向的革mìng

军。重庆的杨鄂则是带兵到了川黔交界处援助邓东侯,整个四川盆地的腹地很是空虚。

苏晚云来电,二团已经改编完毕,徐庚担任团长。

刘森本来想下令让苏家部队南下,但在谢家势力和社会党势力的双重影响之下,苏家最后还是留在了双阳。除了苏家部队,成都一带,一共只有不到一万出头的部队,请谢念诚尽快带兵入川。

黄英杰来电,特勤局已经在川军各部埋下了钉子,川军在革mìng

军面前,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十月五日晨,四十多条轮船开到了洞庭湖畔,早有准bèi

的独立团官兵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全部登船完毕。

这支船队每条船都挂上了英国国旗,出发后前后都有军舰护航。

船队一路走的是直线,航道上的其他船只纷纷转向躲开,多年的经验让那些船主明白,要是不躲开英国军舰,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看到这种情景,换了便衣站在甲板上的独立团官兵们心情都很复杂……一方面,自己坐这样的船可以加快行军速度、增加保密性;另一方面,自己身为军人,眼睁睁看着别国的船在自己国家的江面上如此横行而有些惭愧。

苏桅愤愤道:“这洞庭湖还是中华的吗?这些英国船简直太霸道了!”

“不服又能怎样勒?”

黄雪自小在上海长大,洋人的嚣张样子,他是见惯了。

大家都知dào

,大汉帝国的海军,在几次大战中早被列强打光了。而到了共和时期,各路军阀哪里有钱和力qì

去建设海军呢?

长江,可以说已经成了英国人的长江。

见军官们个个愤愤不平,谢念诚道:“你们记住今天看到的一幕,人知耻方能后勇,总有一天,我们中华的军舰,也要到泰晤士河走上一遭。”

谢念诚的话和英国军舰的嚣张,都深深留在了军官们的心里。

船队平平安安走了两天,在快到宜昌的时候靠岸停住,三峡的水文复杂,晚上是不敢走的。

在这里,部队将要转向进川的命令开始向士兵们传达。

家乡是四川的官兵个个雀跃,不是川籍的官兵们也没有什么意见,独立团的军规森严之极,没人会因为部队要进四川,敢发什么牢骚。

十月八日,天还没亮,船队从宜昌码头起锚。

这几天,看到这支船队的人很多,但没人想到会是革mìng

军的部队,更没人会想到通知四川的军阀们。

看到三峡的瑰丽,外省官兵们都是纷纷走上船头,尽情欣赏这美景,看完三峡的雄奇后暗自庆幸,四川军阀不知dào

革mìng

军会通过水路奇袭四川,要不然只需在江边架上炮,船队想要通过这三峡航道,可就太难了。

虽然没有敌兵,航道上的暗礁也给船队造成了不少麻烦,好在最后都是有惊无险,船队还算顺利地通过了三峡。

过了三峡后,船队昼夜兼程,十月十一日到达了重庆江面。

重庆这边是杨鄂的地盘,他的手下对来往船队从来都是不客气的,今天看到挂着英国国旗的船队,还是有人大着胆子上来盘问,期待着能拿点儿好处。

独立团的官兵们和两岸的百姓这下都见识了英国人的霸道,带头的英国军舰,先是用高音喇叭让江防船让路,见江防船的人没有让开,军舰上的四门双联机关炮一起开火,把两条江防船直接打成了木板……

杨鄂不在重庆,留守的人不敢做主,也就眼睁睁看船队继xù

往上游而去。

此后一路再没任何阻拦,十月十三日中午,船队到了乐山。

乐山的码头不大,此时的码头,已经被由汉兴改名而来的华兴控zhì

,领头的是李小海。

乐山城没有正规军,只有保安团和警察,看到李小海带七百多人来,没人敢出来捣乱。李小海控zhì

住码头后,又找了上千民工帮zhù

部队登陆。

下午,部队才全部下船完毕,在合适的地方建好了营地。

zf、警察局的人则是躲在暗处瑟瑟发抖,不敢上来过问,广州zf的中华联邦军旗他们还是认得的。

乐山城早就通了电话,很快,革mìng

军占领乐山的消息便传到了川中各路军阀的耳中。

云南、贵州革mìng

军的攻势不强,刘森得知消息,马上率主力六个师四万多人从西昌一带往川西平原赶。田歌尧主力三个师两万多人,从广元南下,杨鄂率主力赶回重庆,随时可以西进。

三路联军,总兵力不下十万人。

谢念诚安排部队扎营后,先电令二团徐庚、华兴樊鹏举两部共六千余官兵守好双阳、华流一带,那边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可不能被人破坏。

革mìng

军通过水路进川的消息已经传开,四川的军阀也不是傻子,肯定会连夜打探消息。如果刘森知dào

进川的革mìng

军是谢念诚所部,那他一定会派人攻打双阳、华流、大黑山一带。

给各处发完电报后,谢念诚在乐山市zf,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对随后的行动进行部署。

参谋长黄雪进行简单的敌情通报:“我军今天在乐山登陆,一切顺利。据可靠情报,乐山到成都之间没有敌人的正规军,成都有敌一个师六千人,另有非正规部队约五千人;敌西昌、广元方向援军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成都。”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拿下成都。”黄雪讲完,谢念诚先为后面的行动定了基调。

“我命令:明天六点,步兵各营不带炮兵连,轻装前进,只带一天的粮食,到双阳休息,徐庚同志会在那边等你们!”

徐庚带一个连去了哪里,其他军官之前是不知dào

的,听到这里他们才明白,原来是到了双阳。

“其余部队明天到彭山宿营,后天务必赶到双阳。”

独立团能这样行动,和华兴的配合是分不开的,李小海的人将分配到每一个排,为部队充当向导。

大的方案定好,黄雪把各部队的行动路线作了分配,几个营长拿了地图分头回去布置明天的进军路线。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雨薇把整理好的情况汇总递给了谢念诚。

看完后,谢念诚站起来伸个懒腰,伸手就想去抱抱杨雨薇。

杨雨薇灵巧地躲开,“这在军营呢。”

谢念诚见杨雨薇有些疲态,“怎么样,雨薇,还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对了,那个方彩云这几天总是在我身边问你的事情,怎么回事?”女人的感觉很神奇,杨雨薇直觉这个方彩云有些不对。

谢念诚道:“这个方彩云是日本间谍。”

“什么?那为什么部队还带着她。”

“既然我们知dào

她是间谍,那她也就不是间谍了,不是吗?”

杨雨薇似懂非懂,谢念诚这么一说,方彩云的奇怪好像可以解释。

不过,杨雨薇还是有些疑惑,这方彩云怎么看谢念诚的目光那么奇怪?看谢念诚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

第一二九章 血战经日

军阀们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十四日下午,刘森接到革mìng

军出现在乐山的消息后,到了晚上就知dào

进四川的是谢念诚独立团。

“妈·的!一个团就敢打老子的主意,给苏祥志发电报,让他把谢家给老子抄了!”

刘森向副官发令。

副官立即提醒道:“司令,我觉得那姓苏的有点儿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

“司令,还记得么,那姓苏的和姓谢的这一年来走得很近……前几天司令调他们上前线,结果好多人跑来找司令说情,最后司令派他们去了双阳,我看是早有预谋……搞不好,他们是一伙的。”

苏家这一年多来的举动一件件从刘森脑海里闪过。

“快,马上发电给杨渊,去看看苏家巷那边的情况。”

杨渊是刘森的亲信,带了一个师把守成都。

没过多久,杨渊的回电来了:“苏家巷空了,不光是苏家的人,苏家的部下的家里都没人了。”

接到这电报,刘森冷汗都出来了。

“快发电,让杨渊明天带兵去把双阳打下来……再发报给田歌尧,让他的部队快点儿到成都。还有,告sù

杨鄂,叫他也快出兵到成都。”

“司令,姓苏的只有一个团,乐山那边的消息,姓谢的只有五六千人,没必要让田司令和杨司令进成都吧?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副官道。

刘森摆摆手:“田鸡和鳄鱼进城只是破点儿财,要是被姓谢的和姓苏的进了城,那损失可就大了。传令部队,明天一早就出发回成都!”

######

一月十五日晨,徐庚和苏祥志、樊鹏举开始巡视双阳的防御阵地。

二团现在有两千多人,都是苏家的兵。

樊鹏举带的人谢念诚连夜给了个三团的番号,有三千多人。

此外,双阳和华流各有一千多人的民团,这些人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千,从兵力上看,不比杨渊的人马少。

徐庚不敢怠慢,是一个连一个连的阵地走过去查看。

徐庚的能力、他带的连队的战斗力和苏晚云带回的武器,很快让二团的官兵们折服。徐庚现在在团里的威望,已经隐隐要高于苏祥志。

看完阵地,徐庚问道:“苏团长,您觉得怎么样?”

这阵地是徐庚设计的,火力配备合理,纵深搭配得当,还安排了预备队和反突击队,苏祥志的心里早已经是暗自叹服。

苏祥志笑着道:“徐团长,你的阵地建得好是好,不过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樊鹏举用四川话奇怪地问道:“苏团长,我的兄弟传回来的情报说,杨渊那娃今天要带兵出城来攻打我们,你咋个说我们的阵地派不上用场喃?”

苏祥志笑道:“樊老弟,你就等到看嘛。”

樊鹏举走惯江湖,心眼活络,他在广州就看出了苏晚云跟谢念诚出去后有些不对,哪儿敢让苏祥志喊他老弟?

“苏团长,不敢当、不敢当哈,你是我们的长辈,喊我小樊、喊我小樊就是了哈。”

樊哈儿现在的名声在整个川内绿林中都是响当当的,苏祥志见他对自己客气,也有些小小的自得,也就不卖关子了。

“你二位有所不知,这杨渊的部队,是刘森的亲信,军饷比其他部队都来得高,平时反而不操练,里面大大小小的军官都是些走关系的。下面当兵的呢,又都是这些军官的关系户,喊他们打仗,还不如直接喊他们去死哟。”

徐庚蹙眉道:“刘森怎么想的?敢让这种部队守成都?”

“徐团长,刘森咋个会想到,革mìng

军来的这么快哟,都说革mìng

军在湖南,离这儿,几千里的路的嘛。”

徐庚眼珠一转,“苏团长,那你说,我们把成都攻下来,可不可能?”

“攻下来估计问题不大,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去,我看谢少爷是想在四川做大事的,我们现在人少,要是把杨渊打垮了,败兵我们控zhì

不住的话,成都就要遭大难了,谢少爷应该不想看到成都遭兵灾。”

“还是苏团长想得周到。”樊鹏举拍起了马屁。

徐庚对苏祥志的话是半信半疑,他还是按自己的计划安排好了部队。

从上午八点等到中午十二点,还是没有敌军的影子。

指挥所里,徐庚忍不住问道:“哈儿,你的情报准不准哦?”

樊胖子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喂,你们的情报准不准?我这边咋个没看到杨渊的人喃?”

“啥子喃?他们上午九点才出城?好好、我晓得了。”

樊胖子回头道:“他们九点出的城。”

成都南门离徐庚布置的主阵地大概有三十里路,离最前沿的哨位有二十里。

徐庚皱眉道:“难道他们去华流了?”

苏祥志笑道:“不会的,他们应该是在吃饭、休息……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今天下午他们会到我们前沿阵地前停下,然后开枪**,叫前沿的兄弟们躲好一点儿,别被打到了。”

徐庚道:“我们前沿只有一个连,要是他们进攻,我们应该让他们撤回来才对吧?”

“徐团长,你听我的,要是他们冲锋,再撤好不好?”

徐庚对杨渊部队生出些好奇心,“那我去前沿看看。”

“好,徐团长有此胆气,我老苏也陪你走上一趟。”

樊鹏举也接着道:“走走,都去看一哈,杨师长要整下啥子?”

三人到了前沿阵地,阵地上的连长是徐庚带来的一个排长提拔起来的,看到徐庚他吓了一大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个立正:“团长,您怎么上前沿了?”

“我来看看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这位连长带几人到了这一带的制高点,几里外有很多人,徐庚举起望远镜一看,视野里密密麻麻有好几千人,坐的坐,躺的躺,乱成一团。

徐庚有些不敢相信:“这也是打仗?要是有几百骑兵一冲,不,别说几百骑兵,要是有炮打个几十发炮弹过去,对面那帮子人不就得炸窝啊?”

“没错,徐团长,杨渊这个师别说打仗了,好多兵连枪都没开过。”

“苏团长,川军都这战斗力吗?”

苏祥志摇摇头:“那倒不是,年初刘大帅去世的时候,川军一共有十六个团,边防军有十二个团,这四万多人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刘大帅去了后,没有儿子继承,手下几个大将都自立门户……”

“就这么半年多时间,川军一下子扩军扩到了二十万,这里面有战斗力的其实还是以前那些老部队。”

“哦?那这些部队都在哪儿?”

“除开我们团,还有二十七个团……其中,刘森有八个团,刘武光有九个团,杨鄂有四个团,邓东侯三个团,田歌尧三个团,这些团分别分布在刘森的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刘武光的第七师、第八师、第九师;杨鄂的第十四师、第十五师;邓东侯的第十九师、第二十师;田歌尧的第二十三师、第二十四师里面。”

“那新部队都是杨渊这种?”

“也不是,新部队多半是土匪、民团改编而成,多少有些战斗力,全川战斗力最弱的,应该就是杨渊这个师了。”

两人聊了半天,对面的杨渊部队开始动了,顺着大路,乱哄哄地往这边走来,连哨兵都没有,就是大队直接前进。

徐庚有心再看看他们的反应,吩咐部队先别开火。

对面的大爷们走到五百米左右停下了。

“苏团长,他们这是?”

苏祥志指指阵地上的红旗:“他们不是看到咱们的军旗了嘛。”

杨渊部队开始散开,然后就有人呯呯往这边放枪。

徐庚听了一会儿,“这武器也够乱的,听上去没几把好枪啊。”

苏祥志道:“好枪都被军官拿去卖了。”

樊鹏举道:“这样子的兵,不用徐团长、苏团长你们动手,就喊我们华兴的兄弟,也能把他们灭了哦。”

“两位别大意,刘森身边的兵可不是这样的。”苏祥志提醒道。

徐庚又看了一阵,失去了继xù

观察杨渊这“教导师”的兴趣,下令道:“用炮轰几下,看看情况。”

那连长道:“是!团长,能不能冲一下?”

“算了,轰一下就行,仗,有你打的。”

那连长嘿嘿一笑,往火力排那边去了。

自从谢念诚发xiàn

自己对军事没有多少天分后,就没有管部队的日常训liàn

,但他还是提了一个精神上的要求:“我军要逢敌必战!就算没有命令,只要遇到敌人,能打一定要打!”

谢念诚为自己部队树立了一个学习榜样,那就是霍去病,谢念诚的原话是:

“我的部队,要有主动进攻的精神;如果没有接到命令,那枪声炮声就是命令,哪儿有枪炮声,我们就要打到哪里,没有这种勇气的,现在就给我离开部队!”

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谢念诚部队里的大小军官,自然个个都成了好战分子。

据守前沿阵地的连长看到敌人散漫,敢提出要带着自己这一个连向对面的一个师发起冲锋,正是谢念诚治军理念的体现。

徐庚几人举起望远镜继xù

观察。

之间几股烟尘在路旁冒起,这个装备两门六〇迫击炮的连的炮手都是新手,接连打了几炮都没有命中。

就是这几炮,像是捅到了马蜂窝,走在前面的川军士兵转头就跑,整个路全乱了,前面的往后跑、中间的不动、后面的还在往前走,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有脑筋灵活的直接跳进路旁的田里调头往后跑,有人带头,大伙儿有样学样,纷纷跳下大路逃走。

哭喊声传到这边,徐庚能做到也就是摇摇头了。

当晚杨渊发给刘森的战报如下:

我部出南门与敌万余血战经日,伤亡千余,敌损倍之!

看到这战报,刘森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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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〇章 座次之争

看到刘森教导师就这么回了成都,徐庚也让部队撤了。华兴的人一路都盯着,所以也不怕成都那边有人来夜袭。

快到半夜,从南边来了一条火龙,一直没睡的徐庚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是大部队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急性子的彭德,一看到徐庚就跑了过来,“老徐,怎么样?顶得住吗?需不需yào

我们现在就把部队顶上去?”

徐庚紧紧握住彭德的手:“老彭啊,你们赶紧休息,这边还没开干呢。”

听徐庚这么说,彭德也就放下了悬了一天的心。

独立团,也就是新编制的中华革mìng

军四川纵队第一团的轻装步兵营陆陆续续赶到了。

徐庚亲自带人把走了一整天的步兵安顿好,自己才放心睡下。

十六号整天,成都城里的兵再没有动静,华兴和特勤局的人开始在城里散布谣言,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传到杨渊那里,就成了这样一段话:“师长、快走吧,革mìng

军进四川有十多万人,刘司令那边已经被堵住了,现在围在城外面的,足足有五万人啊,咱们快逃吧。”

城里乱成一片,傍晚时分,谢念诚带着主力和辎重也赶到了。

谢念诚先到双阳老宅见到了父亲和三叔,然后才去军营。

杨雨薇那边已经整理好了敌情通报,根据特勤局发来的电报,广元、西昌、重庆三个方向都有川军往成都方向开进,但最快的估计也还有三天才能赶到。

得到这样的情报,又从徐庚等人那里了解到成都守军的战斗力。谢念诚也就不急着让部队发动进攻。

现在谢念诚部刚刚集结完毕,实在有些乱哄哄的。

十七日一早。谢念诚就召集所有在双阳的高级军官开会。

这次会议是历次会议参会人员最多的,一团、二团所有营级及以上军官。三团的各路头领,大黑山守备队的徐文长,两县民团司令都来了。

看到人齐了,谢念诚首先讲话:“同志们,今天的会议,是讨论部队整编的,我决定,把部队整编为中华革mìng

军第十七军。”

这个番号,是谢念诚找汪中正要的。

北伐军进展顺利。一路都有旧军阀倒戈,现在番号已经编到了第十六军,谢念诚部队的番号,也就是第十七军了。

这个重磅消息,让在座的军官们一下子就变得兴奋起来。

他们现在也就是营长,如果部队扩编为军的话,他们最少也能捞个团长当了,有谁不喜欢升官发财呢?

二团和三团的军官没有一团那种纪律性,得到这个消息后。个个无比兴奋,开始交头接耳。

谢念诚一拍桌子:“闹什么闹?”

二团和三团的军官虽然没见过谢军长的厉害,但他这一拍之威,还是让这些军中老油条、绿林扛把子噤若寒蝉。

“今天在这里开会的。不一定就能在第十七军中继xù

当军官……我们第十七军现在只有三个团,你们在座的以后还能不能在我面前坐下,要看能不能打垮面前的川军!这一次。干的好的,当师长。干得不好的,老子毙了他!”

看到谢念诚发火。没人敢接嘴。

这个反应,让第一次散发王八之气的谢念诚总体感觉很满yì



苏晚云第一个站起来表态:“谢军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打,我们二团跟随谢军长的时间最长,让我们上刀山、下油锅,我们也去!”

苏晚云这么一说,樊鹏举不干了,他也站了起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叫二团跟随谢军长的时候最长?我们三团才是谢军长一手带出来的队伍!”

周石生起身道:“谢军长,我们三团永远是最听您话的,当年我们十几个人就敢去打土匪老窝,现在我们三团有三千人!让一团和二团先歇着,我们三团顶上!”

一团的军官们都是青浦军校毕业生,正是年青气盛的年龄,苏晚云发言的时候,碍着徐庚的面子,他们不好说什么,这会儿看到三团这些连军服都没有的江湖汉子开始叫劲儿,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们怎么说话的?把我们一团放到哪里了?我们一团可是跟着军长从死人堆里打出来的,这次千里迢迢来成都,难道就是在旁边看戏的吗?攻城你们都歇着,成都我们一团打了,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谢军长一手带出来的兵!”苏桅也站了起来。

这一下屋里全乱了,几个团的军官全都站了起来,纷纷表示要带自己的部队第一个上战场,担任攻击成都的突击队。

见军官们吵这个,谢念诚自然不会生气,军队有战斗意志,是好事。

谢念诚对自己部下这三个团的战斗力进行了分析,可以说各有优劣。

一团的优势是武器好,军官素质高,但弱点也不是没有,比如新兵多,好多从来都没上过战场。就算是淡水大捷,那也是部队已经陷入死地,没有退路之下迸发出的战斗力。这次在川西平原野战,战斗精神能有多强是个疑问。

二团的优势是官兵在一起的时间长,平时训liàn

最多,在配发了新武器后,战斗力又有了提升。弱点呢就是从来没打过硬仗,然后所有的官兵都是熟人,要是打起来伤亡太大,部队有崩溃的危险。

三团的优势是官兵都是绿林出身,体力、枪法,甚至白刃战的功夫应该都不错,而且绿林汉子不怕死,打起仗来气势应该很足。弱点呢就是没打过正规仗,军官指挥能力不行,士兵战术能力不强,只能凭勇气打仗。

等军官们吵了一阵,谢念诚又拍了拍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吵什么吵?要比谁强是吧?从川军那里比!”

“现在我宣bù

,取消团的建制。全军直辖10个步兵营、1个特务营、1个炮兵营、1个工兵辎重营,所有营都由军部直接指挥。”

“徐庚。两县民团和黑山守备队就编成第十营,你来当营长。”

“是!军长。”

这个营有1500人,从人数上讲,是最多的。

“黄英杰,你们特勤局的人,下到每一个连去,记录各部队的作战情况,顺便执行军规军纪,有不听命令、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直接击毙。”

“是!”

“徐文长,你到军参谋部来,配合黄参谋长的工作。”

“是!”

“这次作战,我们是一万对十万,但我有信心击败敌人!我有信心,不是因为我谢念诚有多么了不起,而是因为你们了不起!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的部下,个个都是英雄好汉!这次作战结束后。每个营都将扩编成一个团,打的最好的,就是第十七军的第一团,以后会是第一师、第一军。大家明白吗?”

军官们一起起立:“明白!”

谢念诚的话简单明了,这次四川作战,就是要给所有的部队排座次了。

谁不愿意成为未来的第一师师长呢?

简短的军事会议结束。军官们鱼贯而出,带着自己部队的后勤军官去领武器弹药。尤其是原来三团的官兵。拿到崭新的德制武器后,个个嗷嗷叫。看他们的劲头,已经是等不到第二天,大有连夜攻成都的气势。

整个下午,双阳县城外都是领了新武器的官兵打靶的枪炮声。

成都城里隐隐可以听到这密集的枪炮声,在汉兴和特勤局人员的推波助澜下,整个成都城都乱了。许多大户人家收拾细软往川北、川东方向逃了。普通小户人家逃不了,也纷纷紧闭大门。

杨渊急了,他命令部下布防,可半天时间教导师就逃了两千多人,另外五千多刘森部的后勤官兵更是逃了三千,家在成都周围的基本都逃光了。

杨渊不敢再让部队出城布防,但这一共就五千人,怎么防守偌大一个成都城?

最后几个亲信出了主意,杨渊指挥这剩下的五千人,连夜逃到了西边的青城山一带。

到了青城山,杨渊向刘森发报:“敌众五万,四面围攻,弹如雨下,我教导师、成都留守部队伤亡过半,力所不支,现已向青城山突围。我部定据山死守,以待援军!”

不等收到刘森回电,杨渊就把发报机砸了个稀巴烂。

第二天,想弄死杨渊的除了刘森,还有十七军的营长们,他们个个慷慨激昂地做了那么久的战前动员,结果成都居然是座空城。

这让一马当先、带领特务营骑兵连第一个进城的莽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是什么战功。

部队进城后,谢念诚命令华兴社即刻成立成都市警察局,负责维护城里的治安和秩序,接管所有的仓库、弹药库。

在谢氏集团的全力帮zhù

下,成都很快便稳定下来。

第十七军的官兵则开到城外驻扎,抓紧这最后的两天时间练兵,子弹、炮弹不要钱般打了出去,如此奢侈的训liàn

,让胆子大到敢于去围观的百姓着实开了眼界。

在第十七军盛大的军容和五十大洋安家费的双重诱惑下,短短两天时间,就有三千多人参加了革mìng

军,这些人被编成了补充团,驻扎在城里,和警察一起,负责城内的守备任务。

十月二十一日,田歌尧两个师已经开到了德阳停下,距离成都一百二十里。

刘森六个师到了雅安,离成都三百里。杨鄂三个师还有一天到遂宁,到成都还有三百多里。

看样子,这是要三路八万人马合击成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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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先打田歌尧

八万人打一万人,这仗怎么打都是赢!

刘森、杨鄂、田歌尧这些人对接下来的一仗充满了信心,在他们心里,占领成都的革mìng

军,多半会像杨渊一样,弃城而走。

是啊,成都四周都是大平原,一万人守城,八万人攻城,要是在冷兵器时期,或许还能打一打,到了热兵器时代,还有负隅顽抗的意义吗?

第十七军官兵的心里,这一仗的胜负同样没有悬念。

“我们一团,在广东的西山,一千人打垮了三万人;现在,我们一个团就有五千人,三五一十五,八万川军都来都还不够我们打呢!”,

“我们苏家军,在旧川军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精锐,现在又换装了新式武器,打旧川军,胜负还用说吗?”

“哈哈,川军那些龟儿子,老子们在山上的时候,几十个人就能把他们上千人玩儿得团团转,现在爷们聚义到了一起,这帮没卵子的玩意儿怎么会是我们这些好汉的对手?”

大战将临,第十七军的官兵个个都是兴奋不已。

十月二十一日清晨,天阴得厉害,各部队的营地里炊烟袅绕,叶小秋的能力真不是盖的,每口锅里都炖着大块大块的猪肉、每口锅边,都有上等坛子装好的美酒。

谢念诚的帐篷里,军官们济济一堂,个个脸上都是笑容。

谢念诚虽没有读心术,但他从军官们的脸上,看到了每个人心里必胜的信念。这也让他下令的语气更加坚定:“我命令,全军出动。先打德阳的田歌尧!”

战士们吃完早餐,天上飘起了细雨。这为第十七军的倾巢出动平添了几分诗意。

军部传出命令,除了炮兵营和新成立的补充团,其他十个步兵营、一个特务营将全体出动,北上德阳去打田歌尧。

谢念诚骑着座驾三郎,带着杨雨薇和方彩云,身后是几十个军部的参谋,率先冲出营地。

身为军长,谢念诚身先士卒,他的这番举动。所过之处,尽是欢呼雀跃。战士们对这样的领袖,自然是由衷拥戴。

在雨中一行人尽情驰骋了十几里,谢念诚找了处小山,带领众人爬了上去。

“雨薇,你累不累?”

杨雨薇笑着摇摇头,“不累。”

后面的卫士们七手八脚忙起来,架起帐篷,搭起电台。这儿就是第十七军的行军指挥部。

方彩云掏出小本子开始写起文章来,从广州出发后,组织里便再没人和她联络过,这倒是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是间谍的事情。认真投入到随军记者的工作中来。

成都到德阳,是一介平川。

很快,上百身着便装的骑士就从山下的各条道路北上。这些都是各营的侦察兵、通信兵,他们的任务是为大部队前进提供情报遮掩。

再过一会儿。南边出现一条条墨绿色的人龙,组成人龙的战士们扛着各式武器。戴着钢盔,在雨中蜿蜒前行。

各部都以急行军的速度匆匆北往,一眼看不到尾,这样的行军规模,让山上的谢念诚和杨雨薇看了,豪情顿生。

这样的行军队形其实并不合理,但每支部队都不愿意走在别人的后面,营长们干脆带着自己的部队,各走一条小路,来了个齐头并进。

从军营出来十多里了,这些长长的人龙几乎还是平行的状态,显然这次行军已经成了各营较劲的一部分。

从各营的行军动作,也能看出部队气质的不同。

一团出身的几个营,士兵们个个队形整齐,分派到各营的女战士都骑着马,到了队伍的前面,女兵们就下来在宣传队员的带领下开始给战士们鼓劲,在女兵的鼓励下,战士们唱着军歌,丝毫不现疲态。

张承岳、彭德、粟怀玉几个营长,带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为士兵们做了最好的榜样。

二团出身的几个营看上去就要困难点了,战士们的士气也很高昂,但不少人力不从心,已经开始气喘嘘嘘,他们的三个营长苏祥志、苏朝明和苏晚云脸色都不太好kàn

,也是个个翻身下马,带头在泥泞中行走。

各连排长也是边走边喊着自己亲友的名字,努力追赶着其他部队的脚步。

三团出身的战士们脚步最为轻快,不光是因为他们大半是走惯了路,爬惯了山的缘故,还因为他们没有配备重机枪、迫击炮。

时间有限,樊鹏举、李小海、周石生他们的部队只装备了冲锋枪和轻机枪,负重yào

少些,自然走得最为轻松。

一边走,这些绿林出身的汉子也是唱起了各种山歌小调,这次行军,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次郊游。

谢念诚哈哈大笑,带着小小的军部,继xù

北往。

雨越来越大,行军的速度却丝毫不减,战士们一路走,一路吃着干粮。这个时候,二团所属的五、六、七营逐渐有些落后了。

一团出身的一、二、三、四营和三团出身的八、九、十营这几个营的竞争更加激烈。

中午时分,北边响起了阵阵枪声。

骑兵侦查员和敌人接火了!

枪声就是命令,所有部队就加快了速度,人流滚滚北上。

田歌尧万万没有想到革mìng

军会在这样的雨天里北上攻击自己,所以他的主力都在德阳城里,只是在城南三里外放了一个团。

这个团在外面放的几个哨所瞬间就被革mìng

军骑兵全部摸掉。

革mìng

军大部队前进到离这个团还有三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休整。

城南这个团不是老团,是田歌尧新组织的部队,是四个县的民团合并而来,武器装备也不行。

团长远远看到对面黑压压一大片人,心就慌了,想撤tuì

又不敢,连忙派人回城里报信。

传令兵骑马回到城里见到田歌尧:“司令,南边来人了,估计有好几千人。”

对革mìng

军的情况,川军几个头子通过电报有交流,虽说革mìng

军一天就占领了成都,但几个头子都知dào

那是因为杨渊不战而逃,革mìng

军的人数只有一万上下,这也是能够确定的。

田歌尧对旁边军官们笑道:“听说对面带兵打过来的,是个叫谢念诚的小子,今年才十八岁,不知dào

他急什么,不在成都老老实实待着,派人在这么大雨天来这儿送死。”

“哈哈——”

军官们很有眼色地跟着笑了起来。

大伙儿笑了一阵,田歌尧看看表道:“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分,这帮蠢货这么快就从成都那边过来,估计已经累得不行了,给李团长传令,让他原地待命,大队马上出城。”

田歌尧根本没问传令兵革mìng

军有多少人,在他心里,革mìng

军总兵力一万,能来德阳的,最多也就五千。

成都那么大,没几大千的人,能控zhì

得住吗?这革mìng

军来德阳,估计是疑兵。

田歌尧对军官们道:“这姓谢的肯定是派偏师来布疑阵,要是我们守城,那就中了他的计,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全军出击……我们人多,他们人少,加上我们又以逸待劳,一定能灭了他们。快去准bèi

,半个小时之内,全军出击!”

“司令英明!”

军官们毫不怀疑田歌尧的判断。

德阳城里叫喊声、哨子声到处响起,整个小城乱成一团,分散在各处民居的士兵被军官们吆喝着上街整队,不过田歌尧所部的装备实在寒碜,两个师一万多人,重机枪一共只有十挺,炮只有四门射程不到一千米的老掉牙的小口径步兵炮,步枪也是什么型号都有,平均算下来,三个人只有一把枪有刺刀。

假如他知dào

对面革mìng

军的火力,那他绝对不敢出城作战。

街上的田部官兵忙乱之间,没人注意到在一处民房内,一台发报机开始发报。

军部里,杨雨薇把电报递给谢念诚,“敌集结中,要出城。”

谢念诚笑道:“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走出帐篷,谢念诚对围着外面等待命令的通信兵们下令道:“敌人要出城和我们野战,命令各部,迅速安排炮兵和重机枪火力,步兵准bèi

冲锋,德阳城里吃晚饭。”

“安排火力、准bèi

冲锋、德阳城里吃晚饭……”

通信兵们把命令传达给每一个营长。

很快,“德阳城里吃晚饭”的命令,就下达到了每一个战士的耳中。

这点上,田歌尧倒是和谢念诚想到了一起,“弟兄们,出城打垮那边不知死活的乱党,把那姓谢的人头拿来给晚饭下酒!”

第十七军的十一个营,个个都不愿意落在人后,是并排着组成了战线。

谢念诚和黄雪看到田歌尧部队混乱的阵型,也就默许了第十七军各营这样的安排。

既然是遭遇战,那就来个彻底的乱战吧!

田歌尧走到阵地前沿,用望远镜观察革mìng

军的战线,他虽然没打过什么仗,但他的眼力还是有的,他一眼看出对面的革mìng

军是排了十一个小队伍。

“哼,兵比我少,还敢玩齐头并进?”

田歌尧下令,把部队分为三路,左路三个老团,中路、右路各一个新团,自己带一路压阵。

假如革mìng

军的战斗力和田军的战斗力相仿,那田歌尧这番布阵还算是中规中矩,不过革mìng

军的战斗力,显然要远远高于田军。

田歌尧很快就明白,自己让部队出城野战就是个错,而排出这样的阵型,更是错上加错!(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争先

田歌尧部官兵几乎都是川北出身,川北多山地,田部的士兵们走惯了小路,在雨中前进的速度相当快。

田部士兵拉开两千多米的战线向革mìng

军推进。

推进到了五百米左右,军官们招呼士兵们停下,准bèi

放置炮和重机枪。

还不等田部的炮兵和重机枪组放好武器,对面革mìng

军步兵队伍后方,炮弹一群群飞了过来。

三个老兵组成的团还好,听到炮弹飞行发出的呼啸声士兵们马上卧倒,三个新兵团的士兵却是呆呆地不知所措,很快炮弹便开始在人丛中爆zhà

开来。

新兵们一下子就懵了。

炮弹太密集,爆zhà

声在他们的耳中就没停过,看着身边不时有人倒下,有断肢残体飞起,有血箭在空中飞舞,有绝望的惨叫,有恐惧催发的哭声。

几分钟之内,几个新兵团就崩溃了,丢下枪开始往后逃。

而逃兵的后背,自然就成为了革mìng

军最好的射击目标,在轻重机枪和步枪的射击声中,一排排新兵被打倒。

被火力压制的三个老兵团正面的战线差不多也有一千米,可他们的火力太弱,根本无法和革mìng

军对射。

带队的军官知dào

这样趴着不是办法,看到侧翼的新兵团败退,只能回头看后方的团长、师长。

革mìng

军的弹幕开始向后延伸,在前面官兵期待的眼神中,后方三里外的团长、师长消失在了弹幕之中。

不等带队的军官反应过来,对面革mìng

军阵地上响起了一片嘹亮的冲锋号声。然后几千穿着墨绿色军服,戴着钢盔的士兵就冲了过来。杀声震天。

短兵相接,最需yào

的是勇气。田歌尧的三个老团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气势的冲锋?

黄石对这天的战况记载如下:

“汉历二〇一四年十月二十一日,天空下着小雨,早上起来吃完早饭,我们十七军就出发北上。一百多里的行军成了一场竞赛,我们二营在彭帅的带领下,一路飞奔,最后排在了所有队伍的第一,比那些轻装的兄弟部队还要快!”

“也许是上午的行军用光了我们的运气。下午打田歌尧的时候,我们营的出击阵地排在了最西边,我们当面的敌人只有一个团。炮兵一轰,他们就垮了,跑得飞快。当谢大帅那边下达进攻命令的时候,我们正面的敌人已经跑出好几里了。”

“彭帅当机立断,命令三连和骑兵追击当面的敌人,我们营主力斜插,去兜我们侧面敌人的主力。”

“我们排的位置在全营最前面。我和几个班长都是在淡水拼过刺刀的,冲锋号一响,我们几个就带头跃出战壕,举起刺刀斜插过去……旁边几个营看到我们营的动作。也都和我们一样,分出小部队追击正面的敌人,主力都去攻击敌人的主力。”

“敌人主力被我们的炮兵和机枪压制在田野里。只敢趴在地上放枪,我们在冲锋的路上。不时有同志倒下,但我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半点儿害pà

。我们就像是海浪的浪潮,淹没了每一个敢于抵抗的敌兵。”

“还有不到百米了,敌人终于怕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往后跑,我们一路追击,大家一路追击一路喊口号‘老乡,缴枪不杀’。这川军的装备真是不行,我们追上去后,川军士兵根本不敢反抗,原来他们很多人连刺刀都没有,枪也非常落后,被追上后只能跪在地上,双手把枪高高举过头顶。”

“我们没有功夫去管俘虏,只是一直向前冲击,打到德阳城的时候,我们部队的建制也乱了,我身边的战友都是不认识的,但大家穿着一样的军服,就自发地肩并肩继xù

发起冲击。”

“敌人更是全乱了,我们很快占领了德阳城,骑兵通讯员骑着马到处传令,‘步兵收容俘虏、打扫战场’,接到命令,我们都有些意犹未尽,只能眼睁睁看着骑兵们挥着马刀,继xù

向北追击,我们只得回头抓俘虏,缴武器。”

“我们排最后清点战果,一共打死八个敌人,抓了二百三十个俘虏!我们排只有三个同志受了枪伤,他们的运气不错,都没被打中要害,很快就归了队。”

傍晚时分,谢念诚的军部进了德阳城,各部队的战报流水般递了过来,军部的参谋们很快就把战报汇总:

两个多小时的战斗,十七军各部伤亡三百余人,一共击毙田部官兵六百余人,俘虏一万二千二百余人,这场遭遇战,革mìng

军获得完胜。

谢念诚下令,对俘虏进行快速甄别,身强力壮、出身贫寒、愿意参军的,每人发五块大洋,直接编进部队。老弱病残、有烟瘾的每人发两块大洋路费,就地遣散,最后一共有五千多人编进第十七军。

忙到半夜,各部队的编制工作才算完成。

军官们个个笑逐颜开,聚集在军部会议室里,等待谢念诚开会。

军官们互相看着,都在交流今天的收获。

“嘿嘿,老陈,我们二营今天补充了七百人,赶上你了吧?”这是彭德在向徐庚炫耀。

徐庚所部一千五百人,本来是人数最多的,但在今天下午的战斗中,徐部动作慢,只补充到一百名新兵,这下把人数第一的宝座给让了出去。

张承岳道:“老彭,你得yì

什么?抓些士兵算什么?田歌尧可是我抓住的。”

粟怀玉呲之以鼻:“张营长,田歌尧可是我派人堵住的,你的人只是运气好,这功劳我最少也要分一半哟。”

樊鹏举他们几个的收获也不小,每个营也都补充了四五百人。

苏家几个脸色有些不好kàn

,他们的部队因为体力原因,进入阵地时间相对较晚,追击的时候跑得也慢,三个营加起来还没补充一千人。

“爹,我们这第一战就落后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苏朝明看着军校出身的军官们个个兴高采烈,有些小郁闷。

“朝明,来日方长,将来有的是仗打。”

“打刘森、打杨鄂,我一定去军长那儿要到好任务!”苏晚云恨恨地道。

看到谢念诚进来,军官们收了声。

“今天,大家打得不错,回去后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回成都。”谢念诚的话简短的很,对今天部队的表现,他很满yì



打发完部下,谢念诚回到后面,田歌尧还在等着他。

田歌尧有些狼狈,下午的时候他见势不妙,带了卫士想逃,结果被粟怀玉的骑兵打散,他和几个亲信躲在草丛里,被张承岳手下抓了起来。

现在的他还是穿着那身脏衣服,他不敢提什么要求,只是在革mìng

军战士的要求下在屋里等着谢念诚。

看到谢念诚,田歌尧连忙起身:“谢军长年少英雄,我不知好歹,冒犯军长虎威,还请军长见谅啊。”

如何处置旧军阀,谢念诚心中早有打算。

“田司令言重了,我想问你,可愿和我合zuò

?”

“愿意、愿意。”

“好,你写几封信给川北的军政官员,内容这么写,不用我教你吧?至于你本人,我派几个人送你去见刘森,你帮我带封信去。”

听到谢念诚这么说,田歌尧放了心。

谢念诚敢这样对待他,田歌尧并不意wài

。今天这一仗,田歌尧精锐尽失,就算没被谢念诚抓到,田歌尧也不敢继xù

和谢念诚对抗。老行伍的他明白,十七军的战斗力和他的部队,有档次上的差距。

“败军之将,一切尽听谢军长安排。”

田歌尧取过纸笔,给留在川北的部下写了信,大意是自己决意投靠革mìng

军,一切听革mìng

军安排云云。

写完信,谢念诚派人叫来了苏祥志,当着田歌尧的面,谢念诚道:“苏团长,你带你的部队,带上田司令写的信,去接收川北,所有官员留用,部队择优编入你的部队。”

苏祥志大喜过望,这可是美差,这一趟走下来,自己最少也能混个师长当当。

田歌尧和苏祥志是老相识,“苏兄,一切就拜托你了。”

苏祥志道:“老田啊,我做事,你还信不过么?”

苏祥志领命去了,谢念诚又道:“田司令,到刘森那里送完信,你回成都也可以,回广元也可以。不过,要是再和革mìng

军作对,可要考lǜ

好后果!”

田歌尧连称不敢。

谢念诚拿过纸笔,写了封短信递给田歌尧:“烦请把这封信带给刘森。”

田歌尧接过一看,手一抖差点儿把信掉地上。

“刘司令,我是中华革mìng

军第十七军军长谢念诚,现在我军已经占领成都,贵部官兵家眷多在我部控zhì

之下,限你部见此信十日内缴械投降,缴械之后,连以上军官就地遣散,其余官兵择优改编为革mìng

军……若继xù

和革mìng

军作对,诛灭九族!”

田歌尧暗骂,这尼玛是革mìng

军?我看,比最黑的土匪还他妈.的黑啊。

田歌尧明白,这信也是写给他看的,要是他敢和革mìng

军作对,那自己在广元的家人,可就全完了。

谢念诚又道:“田司令,明天你在旧部里挑几个人跟着你,我军明天就要班师回成都,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田歌尧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对谢念诚一切安排,只能点头称是。(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临时政府

十月二十一日,十七军用一天的时间打垮了田歌尧,自己的人数还增加了五千,这个结果不光是让十七军上上下下士气高涨,更让所有的人,对革mìng

军有了新的认识。

十月二十二日,在革mìng

军的刺刀护航之下,以谢家为首的四川商会接管了政权,成立了以谢信仁为省主席、罗国良为省议会议长的临时zf。

原省、市两级的基层官员一律留用,而中高级官员全都被关了起来,特勤局将对他们进行审查,如果贪赃枉法现象比较严重的,就将进行处理。

谢念诚这样做是一举两得,既可以通过抓贪官、审贪官和枪毙贪官凝聚人心,也可以通过抄没贪官的家产补充军费。

黄英杰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分,短短几天,就已经为革mìng

军筹到了一千八百万大洋,这让革mìng

军有能力不向普通百姓要一文钱的军费。

十月二十三日,军、政、民三方的代表,谢念诚、谢信仁和罗国良碰头了。

这天的碰头,是罗国良提起的。

所谓官商勾结,革mìng

军抓捕的官员里面,不少和士绅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革mìng

军现在只动了官员,但官员的亲戚朋友心里也很不安,都托罗国良来探探口风。

“谢兄啊,你这个儿子不得了啊。”

罗文轩现在在北伐的革mìng

军第一军第三师政治部当了个副主任,其实已经算年少有为了,可和谢念诚这个军长比。那就差得太远了。

谢信仁这几天被成都有头有脸的人围着拍马屁,这些年从谢家那里吃拿卡要过的。都是双倍奉上了礼金。

人都不傻,这四川都要成谢家的了。你还不急着把以前的恩怨化解,不是等死么?

谢信仁对自己这个儿子,已经不能用满yì

来形容了。

“罗兄,贵公子也不差嘛。”谢信仁开始打起了哈哈。

两人闲聊了一下局势,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革mìng

军谢军长到!”

罗国良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

谢信仁则只是把茶拿到手里,面带微笑。

谢念诚进来,“爹。您这么早?”

谢信仁这才起来:“念诚,来,这位就是罗国良罗议长。”

“罗议长,幸会幸会。”

罗国良过来和谢念诚握了握手。

“谢军长,不知您对四川民政有何打算呢?”

罗国良来之前,和四川的士绅开过多次会议,他们明白,四川最大的势力有三股,地主、商人、军人。现在军方和商界穿了一条裤子,士绅肯定是不能明着作对了。

众人已经商量出了一个钱粮的数字,准bèi

打发谢念诚,让谢念诚坐上以前旧军阀督军的位置。

谢念诚对如何发展四川。已经打好了腹稿,但他不打算在这里对罗国良和谢信仁细说。

“罗议长、谢主席,我也是川人。我参加革mìng

,带领部队打回四川来。绝不是为了我一个人,我一家人的私利。”

“我的目的。是让全川父老乡亲都过上好日子……具体的计划我有,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北边田歌尧的军队还没有整编完毕,眉山那边还有刘森的队伍,一切等先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再谈。”

“我在这里请求二位,尽快组织议会、商会的成员,准bèi

开一个大会,在这个会上,我会提出我的主张,到时候具体怎么做,大家商量着来。”

“在开这个会之前,成都乃至全川的秩序,就靠二位维护了。”

“另外,我相信二位在西康、重庆、川南都有朋友,还请二位派人和杨鄂、刘武光、邓东侯几位联络,告sù

他们,在革mìng

军攻打他们之前放下武器的话,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放下武器,革mìng

军打过去,诛杀九族。”

听到这里,罗国良有些疑惑地问道:“谢军长,你开这样的条件,不像是诚心招降啊?”

谢念诚笑道:“罗议长,你等着看吧,我先收拾刘森,等刘森投降了,我倒想看还有谁敢顽抗。”

听谢念诚的口气,收拾这几路军阀就像是捏死几只蚂蚁那么简单,罗国良有些咋舌。

无论怎样,一切都先看看革mìng

军能不能快速解决在眉山的几万刘森部队吧。

长远大计先不管,罗国良道出了士绅们关于革mìng

军是否会查抄他们财产的疑问,并表示,士绅愿意为革mìng

军提供钱粮。

谢念诚答道:“罗议长,请父老乡亲们尽管放心,我们革mìng

军彻查贪腐,绝不会波及无辜……至于有谁是靠着勾结官府吞没了钱粮的,只要退还赃款、赃物,我们革mìng

军也概不会追究。”

谢念诚这话意思很简单,革mìng

军是只要钱、不要命,而且要钱的数目,也不会多得让士绅们感到肉痛。

罗国良自然明白了谢念诚的意思,“谢军长宅心仁厚啊,我代表四川父老感谢了。”

罗国良这话不是虚伪客气。

谢念诚完全可以靠武力洗劫,但他只是说退还“赃款”、“赃物”,当得起“宅心仁厚”四个字了。

当然,四川的士绅、官商们都很知趣,短短几天时间就凑了九百六十多万大洋的“赃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罗国良先走了,谢信仁问道:“念诚,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下可以给我说了吧。”

“爹,以后怎么做,我做了计划,在小秋那里,你有兴趣打个电话,让小秋把计划书给您看看就是。”

“哈哈,爹相信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商会是一定支持你的。”

“那太好了。”

“对了,那刘森好几万人,你真的有把握对付?我可是知dào

。现在成都这边只是暂时风平浪静,一旦刘森真的打回来。那可要出大事的。”

“爹,您放心。刘森蹦跶不了几天。”

论未来四川的发展,谢念诚还不能说有把握,但论剿灭刘森,谢念诚有绝对的信心。

四川的形势,对革mìng

军非常有利。

德阳一战的消息传到成都后,躲到灌县青城山的杨渊率部投降,和处理田歌尧部队的方式一样,革mìng

军就地遣散了军官,从士兵里挑了身强力壮的编入部队。

杨鄂、刘武光、邓东侯等人见势不妙。已经在和率部攻打江西的江中正联系,想改编为革mìng

军,保住地盘,但汪中正和谢念诚早有默契,汪中正给他们的答复是请他们和谢念诚联系改编事宜。

这几个军阀也已经派出特使往成都方向赶来,但他们是否需yào

接触谢念诚,看革mìng

军和刘森一战的结果。

对谢念诚来说,除了打垮刘森,还有很多急事需yào

处理:

首先。部队这样扩编下去,武器很快就要不够用了,谢念诚把所有的钱进行了清理,整理出了两千万大洋。电告赵珂,让她去找曼德里安购置一批军火。

曼德里安听说谢念诚拿下了一个省后很是高兴,立即动用他的关系。让谢念诚这两千万大洋可以用成本价在德国的兵工厂进货,这批军火预计两个月后就能运到成都。

谢念诚给赵珂的电报中。还要求她给出一个四川工业如何发展的简要规划。谢念诚自己虽然有个想法,但能多听一个人的意见。总是更好一些。毕竟,在四川,他找不到能够商量这个问题的人。

革mìng

军现在缺乏民政干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谢念诚找来徐文长,让徐文长成立了一个叫“救国会”的组织,这个组织将吸收大量年轻的读书人,谢念诚打算以救国会的人为主导,接管各地政权。

在谢念诚的计划里,今后四川各地的县级政权,县长将由救国会的人担任,各县成立县议会,议会议员将由当地的士绅、商人组成。

除了提供官员,救国会还将负责意识形态的宣传,对意识形态,谢念诚只提出了“国家要强、民族要强、人民要强”的“三强概念”,具体如何操作,就交给徐文长去伤脑筋了。

对这个任命,徐文长很满yì

,让他负责建设基地、发展工业,实在让他觉得有些大材小用,谢念诚让他干这两件事,那可是相当于让他兼任zf的人事部长和宣传部长了,想到这里,徐文长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谢念诚又找来樊鹏举、李小海和周石生,让他们三人整合没有参军的华兴弟兄,准bèi

在各地成立警察局负责治安,同时成立武装部,以管理各地民团,同时在乡村建立预备役制度。除此之外,还要挑选精干人员,把华兴往外省发展。最后三人商议后,由周石生负责警察局、李小海负责武装部,而樊鹏举负责发展华兴。

谢念诚又找到谢信义,请谢信义从商界选人,成立“统计局”,统计局将在每个县设立分支机构,最后选定的统计局局长,也是老熟人:叶小眉。

这统计局是要害部门,谢念诚可不能把这个部门交给靠不住的人。

对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人,叶小秋和杨雨薇,谢念诚自然也是委以重任:

两人现在整天都和谢念诚待在一起,叶小秋负责整理谢念诚对四川未来政治、经济的大的规划,准bèi

在即将召开的“大议会”上宣bù

;而杨雨薇则被谢念诚任命为“财政局长”,负责管理财政,筹建“天府银行”。

实在缺人,连方彩云也被谢念诚打发去协助徐文长,在徐文长的直接领导下,筹建“新闻局”,负责审核报纸的内容。

军事上,各部队的军官也都是百分百投入工作,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把上万新兵消化完毕。(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刘森服软

十月二十五日,田歌尧在眉山刘森的司令部里,把谢念诚的信递给了刘森。

刘森今年四十岁上下,接到一个小年轻如此内容的信,哪里忍得住?几下把信揉成了一团丢到地上:“狗日的,实在欺人太甚!”

在知dào

成都落入革mìng

军手里、田歌尧部溃败的消息后,刘森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严格封锁这两个消息,但没过几天,刘森部队里还是传开了。

这当然是特勤局的功劳。

军中还有传言:“到革mìng

军那边当兵,每个月军饷五个大洋,家里还能分五亩土地!’

这些流言的威力有多大,刘森是知dào

的。

从雅安到眉山的路上,短短几天,部队就逃亡了五六千人。

到眉山后,刘森只得把部队全部拉到眉山城里,派亲信守住四门,这才止住了士兵们逃亡的势头。

刘森不是没考lǜ

过投靠革mìng

军,他得到了两湖和江西的消息,那边的旧军阀投靠革mìng

军后,基本都还是能保证带兵,甚至是升官。可谢念诚这封信上说得明白,连以上的军官都要遣散,这让刘森怎愿意接受?

刘森吩咐副官给田歌尧上了茶,“老田,你好好给我说说,那天在德阳你是怎么打败仗的?那革mìng

军战斗力究竟如何?”

田歌尧低声道:“老刘,不是我长那姓谢的小子的威风,我们川军,和那娃娃带的兵,没法打。”

“咋个喃。老子不信他们的兵是天兵天将!”

“老刘,这么给你说。那天我手下一万多人,是正面和革mìng

军打的。他们差不多也就是一万人的样子,只是一顿炮、一个冲锋就把我的人打垮了。”

田歌尧部队的战斗力,刘森心里有数:“老田,不应该啊,到底咋个回事,你好生说一哈。”

“他们炮多、机枪多,火力太强了,士兵也不怕死……我估计,他们一共有上百门炮。机枪也有上百挺!冲锋的时候,步兵有刺刀、骑兵有马刀,全是直起脑壳就来了,你说,我弄得赢他们不嘛。”

听完这话,刘森沉默了。

他的部队从装备上看,在川军是最好的,步兵用的步枪都是新式步枪,每个团有六挺重机枪。除了步兵,还有个装备十二门七五山炮的炮兵团。但如果田歌尧所言属实,革mìng

军有上百门炮、上百挺机枪,这仗。还真没法打下去。

刘森在眉山进退两难之际,谢念诚率主力打了过来。

革mìng

军在离眉山三十多里的彭山扎营,成都城则留下了苏祥志和苏晚云两个营。再加上民团配合,戒备川东杨鄂的部队。

十月二十六日。刘部士兵发xiàn

,眉山城被包围了。

刘森顺着城墙走了一圈。城外十里左右,每个方向都有革mìng

军的队伍。

“嚣张、太嚣张了,兵只有我一半,居然敢围城?”刘森一路走一路感叹,然后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一众属下,问谁敢出城摸摸虚实?

身后几个师长都沉默了,他们的家眷都在成都,现在是不是落到革mìng

军的手里都不知dào

,要是在革mìng

军手里,谁敢出去打革mìng

军?

刘森勃然大怒,“刘铁,你带特务团、骑兵团,去把西门外的小山给我打下来!李师长,你跟着刘铁打出去。”

刘铁是刘森的侄儿,自然是接令而去,李师长在其他几个师长有些复杂的眼神中,也下城楼去集合部队。

这五个团,算是刘森部的精锐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骑兵团出城后,还没来得及排好队伍,105毫米榴弹炮三十多斤重的炮弹就带着巨大的呼啸声砸了过来。

榴弹爆开后弹片飞溅,几十发炮弹落下,一大片人和马就倒了下去。

刘森在卫兵们的簇拥下,逃下了城墙。

这几个团的出击计划自然是取消了。

回到司令部,刘森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炮从哪儿打来的?什么炮,能打这么远?”

革mìng

军的105毫米榴弹炮阵地,在城外十里,城里的人自然是看不见。

刘森部队里有识货的,“司令,从弹坑看,这炮口径至少也有一百毫米以上,应该有八到十二门。”

军官们一听都沉默了,革mìng

军有这样大口径的重炮,现在又围了城,大势不妙啊。

“军长,敌人退回去了。”

城北十里外的革mìng

军前沿指挥所,黄雪向谢念诚报gào



“好,命令部队,把刘森部的家眷带到北门,告sù

徐庚,只要城头敢开枪,就让炮兵炮击眉山城十分钟!

早在洞庭湖边上船之前,谢念诚便向广州致电,请求孔令英派船将留在梅岭的重炮通过水路送往成都,孔令英答yīng

下来,结果谢念诚打完德阳回来,重炮已经拉到了成都,这直接导致了谢部战力倍增。

第十七军装备的八五野战加农炮、一〇五榴弹炮和一二〇迫击炮的射程都超过五千米,而刘森的七五山炮射程只有三千米,刘森部队龟缩进城里,就注定了只能被动挨打的悲惨命运。

这天傍晚,城北守军看到远远过来一千多百姓,这些百姓都举着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刘军官兵的姓名。

看到这些百姓越走越近,守城军官不敢自己做主,“快……去报gào

司令。”

刘森和一众高级军官连忙上了城墙。

师长们拿起望远镜一看,立即就有人哭了起来:“我爹、我爹在里面啊。”

刘森的家眷逃到了离成都百里外的崇县老家,也被革mìng

军抓了过来,现在刘森的一个小老婆带着小儿子在城下。战战兢兢,可怜无比。刘森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卑鄙!卑鄙!”

刘森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看到城上的人不开火,混在百姓中的革mìng

军士兵驱赶着这些家眷继xù

前进。走到两百米外才停下。

有革mìng

军士兵拿起喇叭高喊:“城上的人都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革mìng

军谢军长说了,‘中华人不打中华人’,所以,谢军长是不会不给大家活路的。”

“你们放下武器,连以上的军官,可以马上回家;连以下的,愿意参加革mìng

军的。我们举双手欢迎,不愿意参军的,发给路费回家。”

“如果负隅顽抗,继xù

和革mìng

军作对,那就是反革mìng

分子,谢军长说了,死硬到底的,诛灭九族!”

“给你们三天时间考lǜ

,三天后不出城投降。我们就杀光反革mìng

军人的家属,所有家产一律充公,然后攻城!”

说完这些话,城下的老人、妇女、孩子。也先后拿起话筒喊话。

“儿啊,投降了吧,革mìng

军说话算话。在成都那边是秋毫无犯啊。”

“爸爸、爸爸,快回家吧……”

“爷。就听革mìng

军的吧,呜呜呜……”

城下是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谁无父母妻儿?

城上的军官们个个默然。没有一个下令向城外开火。

刘森第一个下了城。

回到司令部的军官们,看着脸色铁青的刘森,没人敢开口。

中华人最重孝道,现在自己的父母在人家手里,谁敢说打出去,难道不要父母的性命了?

终于有人开口了:“革mìng

军应该不会滥杀无辜吧?不如我们晚上从南门突围杀出去找刘武光?”

“你是革mìng

军的人?你怎么知dào

他们不会杀人?”

“投靠刘武光?西康那么穷,兄弟们去了吃什么?”

出头鸟被同僚们一顿抢白,讪讪不语。

如果不是革mìng

军招降的条件实在苛刻,军官们早开口投降了。

刘森想来想去,决定和革mìng

军谈判,看能不能争取好点儿的条件。

城北门打开,刘森的弟弟刘林举着白旗,往革mìng

军阵地走去。

前沿阵地的人接到刘林后直接送到了军部。

诧异于谢念诚的年轻,刘林鞠了个躬:“谢军长,我是刘帅的弟弟刘林,前来商谈议和事宜。”

谢念诚道:“条件你们应该已经知dào

了吧?放下武器,保证你们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保证你们在成都、在老家的财产完整……难道这个条件还不够吗?”

刘林道:“若放下武器,贵军要是翻脸,我们找谁说理去?再者说了,我部军官都是军人出身,要是离开军队,就没了活路啊。”

谢念诚不想浪费时间:“刘林,你要知dào

,我给你们投降的机会,是因为我不想沾同胞的鲜血……我以革mìng

军的信誉担保,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一定保障你们的人身和财产安全。至于说以后的出路,你们这些军官都有家产,怎么会没有活路?你回去吧,我的条件,一个字也不会变。”

“你们三天后不投降,诛灭九族、没收全部财产,我说到做到,送客!”

听到刘林带回来的杀气腾腾的话,刘森和军官们也真是有些无可奈何。

“那姓谢的算什么东西,给汪中正、给江卫发报,说我们愿意参加革mìng

,请他们给我们番号!”

刘森下令。

社会党几个大佬的回电措辞不一,但意思都一样:四川的事,谢念诚全权处理,想要改编,找谢念诚。社会党的人也不是傻子,没人会给川内几个军阀番号。

收到这样的回电,刘森和部下无可奈何。

十月二十九日,刘森按革mìng

军的要求,把队伍集合,赤手空拳走出了北门。

三万多刘森部队,十七军收编了其中二万六千,其余吸大烟或者是身体状况不佳的都发给路费,遣散回家。

十七军全军集中到成都附近,开始整编。

在革mìng

军强dà

武力的震慑下,原刘森和田歌尧地盘上的地方政权都表示服从革mìng

军的领导,各地旧官僚都自动离职,到成都接受审查或者是举家逃离,而各地的警察局和武装部都在最短的时间顺利建立,掌握了地方的治安。

刘武光等人的特使,也放qì

观望,准bèi

求见谢念诚。(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整军

十月三十日,刘武光、杨鄂和邓东侯几个人,分别代表各部通电参加革mìng

军。

在此之前,他们几个的特使在成都见到了谢念诚,但谢念诚给他们的答复和给刘森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几个军阀的家小可不在谢念诚手里,自然不肯放qì

自己的地盘和军队。

思来想去,这几个军阀便使出了这一招。

“烽烟四起、山河破碎,同种残杀,尤足痛心!吾等军人,宁死外敌,不伤同胞;今革mìng

军兴,中华复兴有望,吾等改旗易帜,愿为革mìng

军马前卒……”

看着杨雨薇递给自己的电报,谢念诚露出轻蔑的笑容。

这几个家伙怎么想的,通电说自己是革mìng

军,那你就是革mìng

军了吗?

“拟电:中华革mìng

军第十七军告天下书,刘武光、杨鄂、邓东侯等旧军阀,残害乡里,鱼肉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罪行可谓罄竹难书。革mìng

军起,革的就是这班为非作歹的旧军阀的命,望几部将士早日认清旧军阀假革mìng

、真军阀之丑陋面目,弃暗投明。”

“谢氏小儿,假托革mìng

,进川以来,民不聊生;吾等真革mìng

军誓与其血战到底!”

……

今天你一封通电,明天我一封通电,倒是热闹。

谁都明白,川事的解决,最后还是要用枪炮说话。

云、贵两地的革mìng

军,见四川这边形势非常微妙,整军转向去了两湖方向。

汪中正通电支持第十七军消灭旧军阀。江卫那边则是态度**,没有明确表态。这也让谢念诚从心底恨上了江卫。

十一月整月,第十七军都在忙着整编部队。到十一月底,部队编成如下:

第一师徐庚、第二师彭德、第三师粟怀玉,每师八千人,由一个满编德械团、两个简编团和一个炮营组成,其中简编团使用的是旧川军的装备;

第四师苏祥志、第五师张承岳、第六师吴永强,每师六千人,各辖三个简编团和少量炮兵。

另军部直属炮兵团,装备105毫米榴弹炮、85毫米野战加农炮和120毫米迫击炮,团长文德云。

特务团团长莽子。

全军近五万人。

这一个月。几个军阀也是纷纷拉壮丁扩军,刘武光所部一口气扩编到了八个师、二十六个团接近六万人;杨鄂部扩军到五个师十六个团,三万八千人;邓东侯三个师十个团,二万四千人。

三路人马合计十二万多人。

从兵力上看,第十七军落了下风。

在外人看来,十七军恐怕是凶多吉少。原因看起来也很简单,十七军五万人马里面,就有四万是新降之兵,一支军队里八成的士兵是投降过来的。还能有战斗力吗?

谢念诚的军官们没有这个担忧,因为他们的统帅,又一次拿出了让人震撼的办法,迅速地收拢了军心。

请看时任六师一团一营营长黄石对部队整编的描述吧:“从眉山回成都。我被任命为营长,我可高兴坏了,虽然我们这个营是简编营。没法儿和老营相比。”

“我这个营有四百多人,到部队后。我和教导员就和三个连长见了面,教导员是四川本地人。年纪轻轻,很有文化,是救国会派到部队中来的。三个连长中,一个是以前我手下的班长,一个是从苏家部队过来的,一个是华兴过来的。大家出身不同,但见面下来,互相都很对脾气,这也让我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信心。”

“干部差不多都是靠得住的自己人,战士里面那就是新参加革mìng

军的多了。刚和这些战士接触的时候,感觉他们参军没有明确的目的,用教导员的话来说,就是不知dào

为什么而战。我们几个军事干部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是带着战士训liàn

军事技能。”

“军里对如何提高战士的革mìng

觉悟有一整套办法,我们营在教导员的组织下,也按照军里交代的开展了相应的活动。”

“战士们的文化素质都不高,所以我们最先进行的,就是诉苦运动。”

“诉苦运动以排为单位,把战士们集结起来以后,我们的排长、班长首先发言,一个个讲自己的出身、讲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我们的战士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在听排长、班长们讲述参军之前如何被地主老财、军阀盘剥的经lì

时,个个都感同身受,经常是听着听着就哭成一片。”

“战士们在听班长、排长讲完之后,就开始轮流发言,我听了都差点儿掉下泪来:有些战士实在是太惨了。有家里人被活活饿死的,有兄弟姐妹因为穷,被爹妈卖掉的,有在旧军队里被官长当众羞辱的……”

“诉苦完了后,营教导员、连指导员就开始给战士们讲课,宣传我们革mìng

军官兵一致、官兵平等的军队作风,宣传革mìng

军要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对待老百姓的生活纪律,宣传革mìng

军军官带头冲锋的战场纪律,宣传革mìng

军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过好日子而战的战斗目的。”

“诉苦会开下来,不少基层官兵纷纷找到教导员、指导员,要求参加救国会。”

“整编中思想工作的最后的活动是参观荣军农场和大黑山烈士陵园,当看到过去重伤的弟兄都能够有安稳的生活,牺牲的烈士们也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后,战士们心里最后一点担心都没有了。”

“为革mìng

军打仗,就是为了自己的爹娘打仗,就算是死了,也光宗耀祖。这话不光是大家口头说说,我自己本人,也是坚信这一点的。”

“政治教育搞的好,军事训liàn

我们也没拉下。”

“军部发下来‘六大战术原则’:一点两面、三三制、三猛、三种情况三种打法、四快一慢、四组一队,通通需yào

掌握。我们营是个轻装营。练的最多的就是三三制和三猛。”

“这一个月练下来,我们营猛打、猛冲、猛追的气势够了。在全师大比武中,我们营可算是露了回脸。军长亲口表扬,‘这个营不错,有点儿猛虎下山的样子’。听了军长的话,我们全营官兵兴奋激动之余都在心里憋了口气,一定要在战场上打出威风,争取拿个‘猛虎营’的称号。”

“为了激励战士们的士气,我经常给部队讲,‘看看我,黄石。现在是营长,可我这个营长,是一刀一枪干出来的……之前我为什么能当排长?是因为在西山我参加白刃战、挑死了五个敌人,立了特等功!我为什么能当营长?是因为在德阳,我带队抓了两百多个俘虏,又立下特等功。’”

“在咱们革mìng

军里,想升官不难,只要你在战场上立功,立一次特等功。就升一级;立三次一等功,就相当于一次特等功;想升官,就在战场上去立功吧!”

“短短一个月,我这个营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知dào

几个军阀不肯投降,战士们是天天来请战,其实我心里也着急啊。我还想当团长呢!”

最能感受到部队变化的,还是苏祥志几个。

在苏家家宴上。苏祥志道:“以前,我以为我们苏家军战斗力算强的了。就算是看到谢军长从广东带来的兵,也以为只是武器好些,现在看到我们自己带的兵,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兵会是才参加革mìng

军一个月的兵。”

苏朝明对谢念诚佩服得五体投地:“谢军长这脑袋真不知dào

怎么长的,他这些带兵的法子,让我做梦也想不到。”

身为谢念诚的女人,苏晚云对谢念诚更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我早说吧,跟着谢军长干,没错的。”

苏夫人有些担心:“可部队这么搞,咱们都是有钱人,士兵们能听咱们的吗?会不会造咱们的反啊?”

苏晚云笑道:“娘,部队宣传打倒的,都是那些土豪劣绅和黑心老财,可没说有钱人都是坏人啊……您想想,整个四川,有谁能比军长家里有钱啊?也没听哪个士兵说要去分军长的家财嘛。”

苏夫人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谢念诚自然不会给士兵们灌输“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的概念”,否则,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军部里,徐文长很是得yì

:“军长,怎么样?我干得还好吧。”

这一个月的政治教育,大的概念是谢念诚提出来的,可具体怎么搞,这徐文长和他的救国会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不错,老徐,你干的非常好。”

“军长,我有个事儿要和你提。”

“你说。”

“这救国会的会长,您可一定要当。”

这个问题,谢念诚考lǜ

过,在未来的政治架构中,自己也需yào

有一个组织,既然现在救国会已经成立,自己当个会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好吧,不过,我可没时间管会务,具体的事情都由你来干。”

“要的、要的。”

救国会在第十七军里的发展速度,令人咋舌。

在得知谢念诚是救国会的会长后,所有的中高级军官都在几天内表示加入救国会,而这个时候,救国会连会章都还没制定出来!

各个部队的德国教官对第十七军的精神风貌也表示了满yì



“谢军长,现在十七军的士气和精神风貌,就算和我们德意志最精锐的部队比起来,也不差了!”

好些德国教官也想编进部队,谢念诚考lǜ

再三,还是没让他们直接下部队,而是新成立了教导团,让教官们去教导团培养技术兵种。(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帝制?

十二月初,川西平原的形势迅速稳固下来。

革mìng

军也打腻了电报战,和军阀们真枪实弹地干了起来。

根据参谋部的计划,第十七军以第一、第二、第三师东征重庆,以第四、第五师防守雅安一线,占据地利,把刘武光部挡在山区,第六师挥师南下,牵制盘踞宜宾、泸州一带的邓东侯。

因为成都到重庆路不好走,装备了各型重炮的炮兵团没有出征,和特务团、教导团留在成都附近。

谢念诚没有去重庆,他明白,论军事素养,那几个师长哪个都比他高明,缺了他这个吉祥物,对战局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反倒是成都这边的事千头万绪,真zhèng

是离不开他。

这段时间,他带着杨雨薇和叶小秋,忙得是连轴转。

十二月十日,在先后视察完各主要工厂之后,谢念诚一行到了最后一站——救国会主办的“救国军政干部培训班”。

徐文长在搞政治组织宣传上的天分让人叹为观止,他主办的干部培训班学员有两千多人!

这培训班的门槛可不低,能来培训班的,最少也是念了十年书的人,其中大半是省城成都各学堂以及县里学堂的学生,这些人培训完毕后,就能派上大用。

徐文长找了帮人,编写了好几本教材,平时都是分班在教学,今天则是上大课,由他亲自主讲。这一天,他已经期待已久。

两千多人一起上大课,安排在了锦城大剧院。这倒也方便了谢念诚几人旁听,谢念诚带了杨雨薇和叶小秋,直接进了剧院里最为尊贵的至尊贵宾厅。

离课程开始,还有五分钟,有两千多座位的剧场坐得满满当当。

一身皮草的叶小秋把自己丢在宽大的沙发里,慵懒的样子像极了可爱的猫咪。

“这个徐文长,神神mì

秘的。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杨雨薇道:“小秋姐,培训班的教材编写,你不是也有份么?”

“小薇。你是不知dào

,徐文长这个家伙,那张嘴真不知dào

是怎么长的,就是母猪。他都能用嘴给你吹上树去。你没听过他讲课吧?等会儿你就知dào

了。”

杨雨薇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听叶小秋这么一说,来了些精神:“好啊,就当是看演出了。”

看着两大美女聊天,对谢念诚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享shòu

了。

剧院的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的幕布徐徐拉开。

整个舞台只有一张讲台,但一点儿也不显空旷。因为,这讲台的后面。挂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地图,地图东起高丽,北达北冰洋,西到两河流域,南抵南洋诸岛,这正是昔日大汉帝国最强盛时的版图。

看到这张地图,整个剧院鸦雀无声。

徐文长穿着汉袍,羽扇纶巾一步一步走上了讲台,卖相十足。

谢念诚瞪大了眼睛,“这徐文长真是个天才!这个时空,没有诸葛亮,可这家伙的装扮和记忆中诸葛亮的装扮一模一样!”

徐文长上了讲台,直奔主题。他拿起羽扇,侧身虚点身后的地图,声音宏亮:“同志们!大家都认的这幅地图吧?”

“认得……”

下面的学员很配合。

“那你们惭愧吗?看看这幅地图,这是我们的祖宗,历经千年,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可现在呢?有多少土地已经被欧美列强占去?而那些土地上我们的同胞,有多少已经成为了刀下之鬼?”

徐文长的声音变得沉痛,羽扇向地图上沦陷的土地一一点去。

“都看看吧!大食!波斯!天竺!西域!北荒!安东!高丽!琉球!南洋!寮国!缅甸!安南!这些土地,已经不复我中华所有!那里的同胞,只能苟延残喘,沦为异族的奴仆!我想问问在座诸君,你们祭祖的时候,还有脸去上香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诸君都是读圣贤书的人,面对今日之形势,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徐文长的音调越来越高,终于有学员忍不住了,哭出声来。哭声是有感染力的,整个剧院很快哭成一片。

徐文长喝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们哭什么哭?哭了,列强就能把占我中华的土地还给我们吗?哭了,那些军阀就能交出政权来吗?哭了,那些贪官污吏、黑心老财就能给大家好日子过吗?不能!我辈读书人,首先要自强!”

一个学员站了起来,振臂高呼:“自强强国!还我河山!”

徐文长赞道:“说得好!就该有这样的气魄。”

徐文长也抬起手臂:“自强强国!还我河山!”

几千学员一起喊叫起来。

群体的感染力是无穷的,贵宾厅里的杨雨薇也忍不住喊了起来。

叶小秋也是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群情激奋的学员们。

一阵号子喊完,徐文长正式开始他的讲座。

徐文长的讲座涵盖面很广,先是介shào

了当前的国际国内形势,然后大概介shào

了一下谢念诚在政治、经济、军事、教育等各方面大概的主张,最后讲了一下救国会的干部们,未来将要做些什么工作。

讲完干货之后,徐文长开始讲政治了:

“同志们!我们成立救国会,就是要救国家、救民族!对内,我们要打垮军阀、对外,要赶走列强!复我中华荣光!”

“这百年来,无数先辈为了中华复兴付出了努力、乃至生命,可为什么,中华的运势还是在走下坡路?今天,我告sù

你们,是因为没有一个伟大的人物来给大家指引方向。”

“大家想想,高祖斩白蛇。建立大汉,王圣人革新,把大汉带上巅峰。后来每当大汉国势衰微。几百年间总会有圣人起,让我中华复兴!我中华这百年来又步入了低谷,但我中华人杰地灵,难道就没有新的英雄、带我们再次复兴了吗?”

徐文长顿了顿,吊吊大家的胃口,开始慷慨激昂:“大家都记得我们救国会的誓词吧?”

“我志愿加入中华救国会,继承中华先贤的精神。为中华奋斗终身;我将服从救国会的一切命令,反对一切国外和国内的敌人,至死不渝!”

跟着徐文长。学员们集体背诵了救国会的入会誓词。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首诗的作者写这诗的时候,还只是个书生;可仅仅一年之后,他就带着革mìng

军。光复了我们四川!‘国家要强、民族要强、人民要强’就是他提出的信念……这个信念。也就是我们救国会的信念!”

“蛇无头不行,我们救国会也需yào

有人来领导!大家大声点儿告sù

我,这个人是谁?”

“谢总裁……”

几千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总裁在这个时空还是新词,真不知dào

这徐文长脑子怎么长的。

“总裁?这徐文长怎么想出来的啊,他还真是个鬼脑筋。”叶小秋笑道。

“总裁、总裁。好霸气的称呼啊。”杨雨薇小声道,“霸气总裁爱上我,嘻嘻。”小姑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今天,谢总裁也到了这里。请他给大家讲几句!”

聚光灯一下照到了贵宾厅。

来不及多的考lǜ

,谢念诚站了起来;向下面挥了挥手。

“谢总裁、谢总裁在上面!”

“谢总裁好!!!”

见到谢念诚本尊。学员激动不已,纷纷喊了起来。

徐文长这个安排绝了,现在整个剧院,只有谢念诚那儿是亮的,他的位置又高高的。学员们在黑暗中看到高处的谢念诚,潜意识里都有了一种“谢总裁能带大家走向光明”的念头。

谢念诚看到学员们对自己的真心拥戴,心下也是有些感动,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同志们好!大家聚在一起,成立这个救国会,就是为了救中华!救民族!救百姓!我谢念诚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为这个伟大的目标而共同努力!我相信,有这么多有志气的同志,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一定能够复兴!”

“同志们,我们失去的土地,要一寸寸地拿回来;欠下我们血债的,要让他们拿命来还!我谢念诚,愿意走在最前面,百死而无悔!诸君可愿与我共努力乎?”

“愿意!愿意!愿意!……”

学员们握紧右手的拳头,把拳头放在胸前,立下了誓言。

灯光大亮,谢念诚的身影已经不见,但学员们还是久久不愿离去。谢念诚的话,他们已经铭刻在心:为复中华荣光,虽百死,不悔!

回到城中的军部,徐文长道:“总裁,您今天讲得太好了!”

“不是我讲得好,是大家都有颗赤诚的心罢了……对了,文长,你这样搞救国会会不会过了点儿?”

“哪里过了?”

“现在这样下去,会不会搞成对我的个人崇拜?”

“这有什么不对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中华的中兴之主!我们救国会的人,当然都要奉你为主了。”

“你不会是想搞帝制吧?”谢念诚还真没想过当皇帝的事情。

“没错,帝制怎么不好?中华联邦以后没皇帝怎么行?中华衰落,就是因为没了皇帝!”

“当皇帝?”

谢念诚陷入沉思。

“哇,他以后要当皇帝么?”杨雨薇心花怒放

“皇帝么?”

叶小秋美目流转,“就算当不了皇后,能做贵妃也不错嘛。”(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突遇危机

川西平原的冬天很阴冷,谢念诚躺在大大的床上,在梦里和看不清面目的几个妹子大被同眠。

“笃笃笃。”

随着敲门的声音,是黄英杰在说话:“军长、醒醒,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这几个字像是往谢念诚的被窝里倒了盆冰水,谢念诚脑子一个激灵,立即醒了过来,一看床头的表,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说有紧急军情,那一定是出大事了。

难道哪个方向出了大问题?

可头天晚上的电报里,第一、第二、第三师汇报说进展顺利啊,第四、第五、第六师也说防线稳固,对面之敌无异动。

谢念诚一边想,一边跳下床,从衣架上取下军装,匆匆忙忙穿上身,套了鞋袜出了门。

“什么事?”

谢念诚一边扣军服上的扣子,一边问黄英杰。

“军长,听说灌县出现了刘武光的人,我已经派人通知其他军官了,详情还请到会议室,我们特勤局的人刚到,我也不太清楚。”

赶到会议室,有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正一脸焦急地坐着。

看到黄英杰和谢念诚进来,这年轻人起身道:“局长,您来了!”

“这就是谢军长,有什么快说。”

“谢军长,我是特勤局派在灌县一带值守的,昨天下午六点左右,刘武光的部队突然从西边山上下来,人数很多。这些人一到县城就封锁了道路、占领了电话房。特勤局在灌县县城只有几个人。没有配备电台,我是是绕路连夜过来的。”

谢念诚心里一紧,“大概有多少人?什么装备?”

“我躲得远。看过去好像有重机枪,还有骑兵,具体多少人没敢去数,但至少也是上万人。”

看着这年轻人疲惫的模样,谢念诚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转头道:“英杰,安排这位同志去休息。记特等功,发奖金五十大洋。”

黄英杰带着这人下去后,又很快回到会议室。

不久。留在城里的几个高级将领都来了,苏桅、黄雪、杨雨薇、李小海、周石生、樊鹏举。

几个人到了以后,谢念诚简短介shào

了一下局势。

“老黄,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刘武光怎么会有部队来都江堰?”身为参谋长。黄雪很尽职。各个方向的敌情他都摸得很清楚。

黄雪想了想:“军长,刘武光的部队应该是从雅安绕道丹巴、小金一线过来的。”

十二月的康区,已经大雪封山,这刘武光能狠下心来派部队从雪山大迂回过来,也实在是下了血本,估计这一路减员至少都有上千。

“老苏和老张怎么搞的!”苏桅很是不满。

黄雪道:“据苏师长和张师长的报gào

,他们当面对阵的敌军在三万左右,不是刘武光本人率领。云南蔡军长的来电说刘武光带三个师在和他们对峙……我估计。是云南那边和刘武光达成了默契。”

谢念诚一拍桌子,“姓蔡的这笔账。以后再算……老黄,刘武光来都江堰的部队,你知dào

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是他主力三个师,加起来两万人左右。”

刘武光部主力三个师,战斗力在老川军中属第一档次。而且这些部队长期驻扎在西康,长期经受高原严寒,他们能在冬天穿越雪山,倒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我军在成都有多少部队?”

“战斗部队的话,主要就是特务团下属的警卫营、骑兵营和侦查营……一共有两千多人。此外,教导团、炮兵团加起来有三千多人。”

“我们警察局有三千多警察,也能拉出来干干。”形势危急,周石生拍拍胸脯道。

“成都周边几个县的民团有两千多人,不过民团的战斗力有限。”李小海道。

“我这边有五百多精锐兄弟,也能顶些事情。”樊鹏举也亮出了家底。

家底亮完,大家都有些紧张:

刘武光部今天已到了都江堰,不出意料,天一亮,这两万人就要向成都进军,一路强行军的话,下午就能到成都城外,最晚到十二月十二日就要发起攻城。

刘武光这两万人算是精锐部队了了,而十七军留守部队只有五千人,加上警察和民团也只有一万。这么点儿部队,想要防守成都实在是太难!

该怎么办?

参谋部的人很快就把成都周边的沙盘搬了过来,看到沙盘,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都江堰到成都,一马平川,几条河流也都是东西走向,可以说这一百里路是无险可守!

谢念诚心里清楚,成都要是丢了,那可是万事休矣。

“怎么办?”

“怎么办?”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相同的疑问。

这个时候,谢念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下令道:“石生、你马上集合警察部队,到军营和战斗部队汇合;小海,你调动民团进城负责维持治安,防止城里有人趁机散播消息、制造混乱;鹏举,你集合你的人,马上赶到军营……走,现在我们就去军营,召集连以上军官开会。”

谢念诚一行出城到了城北凤凰山下的军营,已经接近凌晨四点,留守的几十个营、连级军官和德国教官已经整整齐齐坐在了军营里。

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这个时候,谢念诚能够依靠的,也只有手下的这些军官了。

听黄雪简单介shào

完敌情,下面的军官们开始“嗡嗡”地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怎么样?大家对这一仗都有些什么看法,尽管说出来吧。”

“军长。我先说说好咧,我们部队和刘武光比,最大的优势就是炮兵。除了炮兵团的大口径榴弹炮、野战加农炮和重型迫击炮外,教导团那边也有不少大口径迫击炮,我的意思叻,就是派步兵构筑防线正面顶住,炮兵去轰。”黄雪先发了言。

“好,参谋长说得对,只要我们团还有一个人。就不会让敌人接近成都!”莽子表态。

谢念诚摇摇头,虽说他的军事素养不高,但他也知dào

。黄雪和莽子的想法太过想当然了。都江堰到成都全是平地,当刘武光是傻子么?你要是预设阵地,他绕开就是。敌人运动起来,你想在十几里外用炮造成实质性损失。那也是千难万难。

谢念诚有些责怪自己太过轻敌。带兵以来打的几仗实在是太过顺利了一些,这次整个安排有些太想当然。

要是徐庚、彭德、粟怀玉这几个,要是有一个留守多好!

苏桅也没更好的办法,建议道:“军长,我看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城里总动员吧,把警察、民团全部集中到成都,再临时招募一些人员,固守待援?”

谢念诚摇摇头。自己在军事上已经不怎么样了,自己这参谋长、政治部主任竟然比自己还差!

谢念诚明白。第四、第五、第六师是一步不能撤的,你一撤tuì

,敌人跟着撵到成都来,这几个师本来就是靠着地利和火力优势,才勉强和人数几倍于自己的敌军顶牛,要是在这种接火状态仓促撤tuì

,估计还没退到成都,就在运动中被敌人歼灭了。

主力第一、第二、第三师已经打到重庆郊区,想回来,也不是三天两天能做到的事情,而成都,在这两天内也许就要见生死。

因此,这几个主力师也是指望不上的。

文德云道:“军长,要不咱们先撤?收拢部队后,再一起打回来?”

文德云这个建议也是不可行的。其他几个师出发的时候,粮弹并没有携带很多,都是要靠成都这边来补给。要是成都丢了,军阀部队根本不需yào

和十七军打,只需yào

保持战斗接触,要不了半个月,十七军自己就要断粮。所以,成都是绝不能丢的,更不要说,成都所代表的的政治意义了。

谢念诚思来想去,这个生死难关,只能靠成都留守的部队自己抗起来!

主官们发言过后,下面的营、连长们也是个个开始发言。有说主动出击的,有说去打埋伏的。

办法倒是想了不少,可都有破绽,很快就被别人的质疑所推翻。

在大家差不多都发表完意见后,整个会议室陷入沉寂,谁也想不出管用的法子来。

谢念诚心里极其不甘,难道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的努力,就因为刘武光一支骑兵,付诸东流了么?

可理智告sù

他,特务团、教导团和炮兵团加起来,想击退两万多人的敌军,想守住无险可守的成都,真的很难。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个带着湖北口音的稚嫩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军长,我能说说我的想法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角落,那是一个中等个子、细长脸、五官清秀、眉毛很浓的青年军官。

苏桅低声对谢念诚道:“他是青浦三期步兵科的学员,林三虎;毕业总成绩中上,现在是特务团警卫营一连连长。”

看着林三虎的长相,谢念诚心里一动,这个林连长和那个时候上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长得有些神似。

这让谢念诚莫名其妙对他有了些信心。

“林连长,请上来就这沙盘讲讲你的想法。”谢念诚招呼林三虎。

林三虎没想到军长会如此看重他,事关全局,林三虎深深吸了口气,径直走向沙盘。

谢念诚看到林三虎胸有成竹的模样,已经快要死的心又对未来又有了点盼望,也许,这个人,真zhèng

能够创造出奇迹?(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冬雷震震

从黄雪手里接过指挥棒、走到沙盘前面的林三虎侃侃而谈:“从都江堰到成都城,有一百三十里路,刘武光的部队都是轻装部队,无论他是想明天进攻成都、还是今天进攻成都,那他今天必将在郫县一带停留。”

“都江堰到郫县有六十里,如果刘武光今晨出发,急行军的话将在中午到郫县一带,如果他不急,那就会傍晚到郫县一带。”

“我个人的建议是,炮兵前进到离郫县六里的云山寺一带布防,以骑兵营主力在郫县西南十里左右埋伏,炮兵开始射击后,就从敌军背后突击;步兵,布置到郫县以西,离大路两千米埋伏,等敌军溃逃后进行攻击。侦查营携带足够多的电台,侦查敌军分布情况,为炮兵提供目标方位,另派精锐,阻止敌军拉网式侦查。”

“待敌休息时,先以炮火打乱敌部署,敌军阵脚乱了后,先以骑兵突击,打散敌军阵型,再用步兵冲锋,进行野战。战斗开始后,务必贯彻军长的‘三猛’的作战精神,敌人逃到哪儿,我们就追到哪儿!坚决把敌人解决掉!!”

光是听这个计划,就让人热血沸腾,听完林三虎的结束,军官们纷纷站起来,围着沙盘讨论起来。

“军长,我觉得林连长的计划可行。”苏桅首先表态。

“小林,今天你来当我这个团长,我带骑兵营去埋伏!”莽子对林三虎提出的计划很是赞同。

“军长,消灭刘武光侦查兵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樊胖子表态。他的五百多便衣,干这活儿很是合适。

时间紧急,由不得多想了。林三虎这个计划起码看上去还有成功的可能。

谢念诚当即表态同意林三虎的计划,黄雪带着参谋和军官们马上投入工作,分析刘武光部可能的行军路线和休整地点。

一个小时后,参谋部就给各部队划定了伏击区域。

不到六点,十七军留守各部、周石生的警察、樊鹏举的华兴便衣队全副武装离开军营,以强行军的速度奔赴各自的埋伏地点。

革mìng

军必须要和刘武光的部队抢时间。

骑兵营和警卫营的部队必须三个小时之内,要走完五十里的路并埋伏完毕。否则,行踪就有可能泄露。

教导团和炮兵团也必须在中午前把炮和足够的炮弹运到指定阵地,要是没炮火奇袭。仅仅依靠骑兵营、警卫营和警察,就算是伏击,也打不退刘武光的两万人马。

樊鹏举的便衣队人手两把20响,几人一小组。将要散布在郫县以西几十里的地界。他们的任务是击毙所有骑马的人!

部队都出发了,谢念诚带着杨雨薇回到城里。

坐在早餐桌边,看到谢念诚紧张地不停冒汗,杨雨薇轻轻握住谢念诚的手。

谢念诚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暖,“雨薇,放心,我没事的。”

杨雨薇心道,“和你在一起。我还紧张什么?”,当下开口:“嗯。我相信部队没问题。”

吃完早饭,谢念诚让杨雨薇和洛丽塔带着通讯兵,继xù

保持着各个方向的联络,他今天还有很多安排:

四川议会还有十多天就要开了,今天他要和叶小秋、罗国良商谈土改和币制改革的事情。在农业省想搞经济改革、发展工业,没有全川地主、农民的支持,那是千难万难!

上午十点,谢念诚在省zf的大会议室里,和川西、川北地区几十个拥有上万亩土地的特大地主会面了。

谢念诚也不客气,直接把土改计划、币制改革计划、四川工业规划初稿发了下去。

这些地主多是传承百年、甚至千年的书香门第,身为家主的他们看这些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谢念诚制定的土改计划内容不复杂,大意就是让地主们交出土地,交出来的土地将按现在市价折价,得出的金额作为股本,入股即将成立的各类工业企业。

如果不愿意入股的,则以年息10%的计息率由zf偿还,偿还十年之后,支付本金;地主们交出的土地,将交给无地、少地的农民使用;农民将以粮食产出、劳役的形式,分十年偿还买地款。

币制改革也很简单。

中华联邦四川zf将发行纸币“人民币”,纸币币值将和粮食、肉类、油类、盐类、布匹等五种主要日用品挂钩,纸币将能够兑换固定产品,全川将逐步停止金、银等贵重金属货币的流通。

除了制作成首饰之外的所有贵重金属,将按市价兑换为人民币,除了人民币,拿出金银的人还将获得未来工业企业的股份。而zf收集到的金银,将到德国、美国购买机械设备,用这些机械设备进行工业化。

工业规划中的几个重点产业:军工、钢铁、煤炭、机械制造将成立专门公司公私合营,其他轻工业的设备购入之后,产权归用土地、金银入股的士绅,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则由zf提供。

这几份计划书,已经尽可能用浅显的语言来书写,可是里面涉及大量的金融和资本运作内容,让许多饱读诗书,从来没见识过现代企业、金融运作的士绅看得是晕头转向。

“谢军长,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嘛!照你这么说,我们出土地、出金子银子,就换回些纸片,还有些什么股份!”

开口的人和谢念诚他爹是经常称兄道弟的大地主,所以说起话也不客气。

有人当出头鸟,一些看不懂这些计划的人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

“不管怎么说,土地我是不会交出来的,这是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绝对不能在我这一辈败了家业!”

“土地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谢军长,你非要我交地,那就毙了我吧。”

……

“这位先生,我们购进机器的渠道是专有的,要是您自己去上海买机器,是买不到我们的价格,您的土地、金银放在那里,十年后还是那么多,入了股,绝对比这赚的多的多!”

会议室里热闹起来,谢念诚无奈之下,把叶小秋姐妹和徐文长、杨雨薇都找了过来,让他们帮着为这些士绅解答问题。

杨雨薇带着微笑,礼貌地解释。

叶小秋也道:“各位中想必有出过国的,就算没出过国,也应该听说过吧,现在国外有钱人,都是搞工业的,守着土地,以后发不了财。”

徐文长奸笑:“嘿嘿,您不交土地,要自己种吗?要知dào

,革mìng

zf可是不准许有雇农存zài

,以后没雇农了,没土地的农民都去厂里做工,您土地再多,不也只能抛荒吗?再者说了,以后城市建设好了,您住乡下多没意思啊……”

有些看得懂这些计划的地主,自然知dào

这计划理论上是可行的,他们担心的,和那些不懂的地主又不一样:“谢军长,这些企业交多少税呢?”

“谢军长,现在革mìng

军还和那些督军、大帅干仗呢,可别收了金银跑路了啊。”

……

谢念诚大声回答:“诸位父老请尽管放心,革mìng

军到了四川,其他人谁也就来不了了。这工业赚不赚钱,看看我谢家不就清楚了吗?”

这话倒是说到了大家心坎儿里。谢家从一个地主短短几年弄成四川首富,这在在座各人家里可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士绅们按各自观点,分成小团体讨论,一个最顽固的地主率先发问:“谢军长,要是我们不愿意交土地,那又如何?”

“这位先生,zf和革mìng

军绝对不会强迫任何人,但是我必须如实告sù

您,如果土改的时候您不交土地,那以后zf不会再给这个价钱了。刚才已经说过了,所有的雇农和奴仆都将恢复自由,而我们zf将给他们免费提供土地,或者是提供工商业的就业机会,到时候是没人帮您种地的,那时候再卖地,价钱可就低了。”

地主们互相看看,对谢念诚的话将信将疑。

zf废除奴仆能做到,可zf能收到足够的土地分给无地的奴仆或是农民吗?能提供足够多的工商业就业机会接纳他们吗?

每个人的理解都有不同。

又有人问:“那金银呢?能不交吗?”

谢念诚道:“币制改革势在必行,从今天会议结束后开始,全川将禁止打造金银首饰,除金银首饰之外的贵金属必须上交,不交的一律军法从事!”

听到谢念诚如此强硬,地主们也不再多问,只是继xù

商量起来。

约莫中午十二点过的样子,西边隐隐传来闷响。

有人开始说怪话:“哎,有人搞新花样,这天都看不下去,冬雷震震啊!”

几个人开始走到窗边看去,外面太阳笑得正开心,哪里有乌云了?

可闷响还是不停传来,屋里的人有些不安了,都开始窃窃私语。

谢念诚挥挥手,大声道:“大家不用管这些小事,这是刘武光的兵从都江堰过来,我们革mìng

军正在剿灭他们,大家还是商议正事吧!”

革mìng

军主力倾巢出动,成都空虚,这是士绅们都知dào

的,听到谢念诚这么一说,胆大的还敢谈谈军情,胆子小的就想出门溜走。

谢念诚看到这一幕,对地主们对土改、币改的异议再也不放心上——就这帮人的胆子,敢对抗革mìng

军的刺刀和大炮么?(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一战成名

谢念诚在城里和士绅们斗心眼,革mìng

军的将士则在城外和刘武光的士兵拼命。

刘武光是个狠人,早上六点就命令部队出发,他的计划是中午到郫县吃饭,晚上到成都过夜!

刘武光的部队翻山而来,骑兵不多,刘武光把其中大多数都打散派了出去,作为部队的眼睛,大部队则是沿着最好走的路直扑郫县。

刘武光的计划是:部队急行军到郫县吃午饭、稍作休整后,兵分三路,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攻击成都。昨天晚上,他收到了成都的线人的电报,知dào

革mìng

军人数不多,而且都在城北,他自认为,这个计划,万无一失。

可部队还有十里左右到郫县的时候,前方就传来阵阵枪声,不断有骑兵回来报gào

,说是路上遇到了武装便衣的袭击。

刘武光自然不会因为遇到这种程度的抵抗就改变主意,他派出最精锐的一个团,以排为单位搜索前进。

这些士兵在到郫县的路上是一路和樊胖子的人激战,樊胖子的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五百多人伤亡了差不多两百人。

华兴兄弟的伤亡没有白费,他们的骚扰让刘武光的部队无力保持完整而宽大的侦查网,离大路几里外埋伏的骑兵营和步兵没有被刘武光的部队发xiàn

,前方的炮兵阵地也没有被发xiàn



对方的小部队这样拼命阻挡,让刘武光有些疑惑。

这是疑兵之计?

还是前面有埋伏?

刘武光派人去查验对方的尸体。结果,阵亡的兄弟的身份迷惑了刘武光。

刘武光的部下仔细查验了华兴阵亡兄弟的尸体,经验丰富的他们自然能够分辨得出。华兴兄弟不是老兵。

结合电报里内线的情报,刘武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革mìng

军这是狗急跳墙了,派出些新兵想拖延时间,革mìng

军的主力一定在成都搜刮钱财,准bèi

跑路!

就算是有埋伏,我两万多人在一起,这儿又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还能怕了你几千人的伏兵?

刘武光下令:驱散这些人,不必追赶,郫县吃饭!

这个命令下达后。刘部官兵在穿便衣的敌人逃开大路后,就不再去追赶,只是埋头向前。

中午十二点左右,刘武光三个师抵达郫县一线。

这时刘武光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为了防止革mìng

军在郫县县城或者是村子里设下埋伏耽误自己的进军速度。他下令部队以师为单位,分别驻扎在了城外彼此距离千米的三处开阔地。

“埋锅造饭!一点半出发!”

刘部的军官们下令道。

刘军停下来后,散兵警戒线虽然放出了一千多米,但却无法阻止带着电台、精心躲藏起来的侦察营官兵把他们的方位报gào

给云山寺的炮兵阵地,也发xiàn

不了更远处埋伏着的革mìng

军官兵。

文德云收到电报后,和指挥所里的军官们没有时间去感叹林三虎的神机妙算。军官们纷纷抓起电话,向外面的炮组下达命令,按照侦察营报来的座标。开始校正火炮。

云山寺的炮兵阵地上,密密麻麻布置了上百门各式野战加农炮、步兵炮、榴弹炮和迫击炮。

前些天。大家还在埋怨炮手不够,不能把炮都编进出征的部队。现在看到这些炮和这些天突击培训出来的炮手,军官们又庆幸、又后怕:“幸好前些日子,炮兵还没培训好啊!”

“这是天意,这是天要兴我革mìng

军!”

“谢军长看来真是星君下凡,怎么做都是对的!”

“座标‘5232、2123’,试射!”几门试炮的炮长开始下令。

“滋……轰——”

几发试射炮弹在最南边休息的刘武光部队不远处爆zhà



侦查营的官兵马上把弹着点的位置进行反馈。

刘武光部的官兵有些傻眼了。

这个师的师长站起来,“哪里打炮?哪里打炮?”

炮兵阵地根本就在视线之外,哪里看得见?

不到两分钟,这次是落下了几十发炮弹,其中有几发落到人堆里,血肉乱飞。

军官们这下知dào

不妙了,“快,去报gào

司令。”

“快隐蔽、隐蔽!”

师长连忙下令。

这个可怜的师长,根本想不到革mìng

军的火力会有多强dà



“座标‘5211,2432’、三分钟急速射!”。

上百门炮开始尽情开火。

一二〇迫击炮、一〇五榴弹炮和八五野战加农炮发射的炮弹,对步兵的杀伤力极大,数千发大中口径的炮弹落下来,这个师迅速消失在了烟雾里。

不远处另外两个师的官兵看得是目瞪口呆。

刘武光来不及去想革mìng

军哪里来那么多的远程火炮,眼看麾下一个师被打残了,刘武光起身上马,“撤!撤!”

他的想法倒没错——偷袭不成,先退回都江堰,整体战略形势来看,革mìng

军还是处在下风!

革mìng

军炮兵阵地上,几门试射炮早找好了中间这个师的位置,这个师的大多数官兵刚站起来,队形都还没排好,天上的炮弹黑乌鸦般一群群地飞了过来。

这次革mìng

军采取的是向西方延伸射击的方式,这让西逃的刘武光部队的官兵感觉,这炮弹简直长了眼睛似地跟着他们的头顶在飞。

看着刘武光亲自率领的师也陷入烟尘,最北边那个师的官兵不敢列队,一哄而散,放羊一般西逃。

刘武光带着几十个卫士骑马跑在前面,倒是没被炮打到。

跑出去不到三里地,眼见对面几百骑兵。举着明晃晃的马刀冲了过来。

刘武光大骇,急忙调转马头,可后面的步兵败兵洪水般冲了过来。刘武光无奈,下了马,跟着乱军在田野里四处奔逃。

革mìng

军的骑兵并不恋战,只是顺着几条大路来回冲杀,不让刘军聚团。

刘军官兵在田野里越跑越散,忽然北边、南边同时几十把冲锋号吹响,无数端着刺刀的墨绿色、黑色军装的革mìng

军战士、警察。从几里外的埋伏点杀出。

“缴枪不杀——”的口号响遍田野。

刘军的士兵完全乱了,胆小的跪地举枪投降,胆子大的丢了枪撒腿狂奔……

######

成都这边的会议室里。士绅们是谈论土改、币改的少,讨论西边战事的人多了。

“听说,刘帅有两万多人,革mìng

军只有几千人。我看胜负快要定了啊。”

“刘武光的兵要是进了城。少不了大家要凑一份军饷。”

“就算给军饷,总比这位又要土地、还要金子银子的强。”不理解谢念诚政策的人小声道。

“嘘,小声点儿,当心这位听见先毙了你。”

“说到这儿,这位年纪轻轻,倒是颇有大将之风,自己兵那么少,他一不去督战、二不收拾东西逃命。反而是好整以暇地和我们开会……气度非凡啊。”

“哼,什么气度非凡了。以我看啊,是他不懂事,上次拿住了刘森的家眷逼降了刘森,这次,刘武光那些精兵打过来,能是上次那样轻松就对付得了的?”

“诸位,我仔细看了看谢军长的条陈,要真像他说的那样,倒也不是不可以做啊。”

“别说这些了,搞不好天还没黑,这谢军长就要屁滚尿流了。”

……

大厅里的士绅们,无论是抵制谢念诚改革计划的、或是有兴趣参与的,都不太看好革mìng

军今天的战况。

是啊,两万多百战精兵,对上几千新兵和几千警察,这胜负,还需yào

多想么?

谢念诚和罗国良等几个倒是相谈甚欢,片言不提战况。

四点过的样子,穿了军装的洛丽塔急匆匆进来,递给谢念诚一封电报。

谢念诚拿过来看了看,随手放到茶几上,继xù

和罗国良谈论起币制改革的细节来。

旁边一个人忍不住问了:“谢军长,革mìng

军在西门的战况如何?有消息了没有?”

谢念诚慢慢端起茶杯抿了抿,“多谢这位先生关心我革mìng

军……这是刚刚给我送来的最新战报,先生想了解情况,请自便。”

这位五十来岁的士绅起身从茶几上拿起电报,看了几眼后,手哆嗦起来,显然是有些情难自己。

罗国良也急道:“老王,战况来了,快念给大家听听。”

这位叫做老王的士绅,清了清嗓子,朗声读道:“军长,我军各部于中午时分与敌刘武光部接火,敌一触即溃,我军追杀六十里,敌遗尸无数,我军俘敌万余,刘武光授首;现我军已收复都江堰,各部正追歼残敌。”

“林三虎、苏桅、张莽、文德云、樊鹏举、周石生……”

这封告捷电报,是前线官阶最高的苏桅发的,他做主,把功劳最大的林三虎放到了告捷电报的首位。

参加这次作战的人都知dào

,林三虎,这次战斗之后,将会一跃成为十七军的头号名将!

听完这封电报的内容,所有士绅全都惊呆了!

革mìng

军这是什么战斗力?

几千人一个下午就打垮了两万多旧川军的精锐,还击毙了号称“川军第一名将”的刘武光!

田歌尧被俘、刘森投降、刘武光授首,杨森和邓东侯还能蹦跶几天?

谢念诚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各位贤达,在下军务繁忙,今天就先告退了;各项改革的事,还请诸位多多考lǜ

,等议会正式召开,再行决议!”

说完谢念诚离开会议室,出得门来,谢念诚故yì

装得非常淡定的脸上,终于笑了开来!

谁都知dào



这一战后,四川大局已定。

这一战后,十七军天下扬名!(未完待续……)

第一四〇章 蓝图

刘武光败亡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川,省zf和革mìng

军第十七军军部再次发布通电,敦促杨鄂、邓东侯和西康一带的刘武光余部投降。

十二月十五日,西昌、康定的刘武光余部向云南蔡华投降,部队加入云南革mìng

军战斗序列。

十七日,丢了重庆的杨鄂、邓东侯通电下野,部队就地解散。

谢念诚把调派部队的事情,都交给了参谋部,部队的整编要等到下一批德国武器运到才能进行,谢念诚忙的是准bèi

四川改革的事情。

原定于二十日召开的议会,因为川东、川南纳入革mìng

军势力范围,那些地方也有许多议会的议员,因此议会将推迟到三十日才进行。

赵珂把谢念诚的想法告sù

了德国大学的教授,教授们对其中很多概念都极感兴趣。教授们对谢念诚的几个方案如何具体实施也提出了不少建议,着实是帮了谢念诚的大忙。

改革永远是困难的,在谢念诚的心中,他提出的改革方案,除了废奴之外,所有人都不会有损失,但相信他的人几乎没有。

从大汉帝国到共和国,四川的经济体制基本就没变过,想光靠一张嘴就说服士绅,难度可想而知。

每个人都以为现在的谢念诚应该是处于一种春风得yì

的状态,但离他最近的杨雨薇和叶小秋知dào

,谢念诚很着急。

谢念诚现在有些恨自己在那个时空不多关心一些历史和政治,现在他真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四川的工业基础实在是太差、太薄弱了。

重工业方面。煤、钢铁、机械制造都是没有的。基础设施很差,就算是成都和重庆之间,都没通水泥或者是沥青路。人力上看,也没多少工人,说是一张白纸也不为过。

谢念诚这几天的时间,都花在思考上了。

他没有时间,汉国也没有时间像英国、美国那样,用百年左右慢慢从农业国变成工业国,即便是日本所花费的三十年。汉国也耗不起。

怎样才能用最短的时间让四川工业化?

谢念诚最后能想到的,只能是模仿兔子国的工业化了,但谢念诚对兔子国如何实现初步工业化。也只有几个概念上的印象:有大批苏俄专家指导技术、有苏俄援助设备、有近乎于无穷的人力。

怎样解决这些问题?谢念诚一时间找不到头绪。

几天的思考,反而让谢念诚的脑袋是越来越乱了:搞土改释fàng

人力、建立银行发行纸币获取金银、编练部队稳固政权、如何安排新zf的权力架构、培养干部接收各地方政权……

无数的问题纠缠到一起,如一团乱麻,谢念诚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痛。

杨雨薇和叶小秋整理谢念诚前期做的工作。都是深感成绩巨大:占地十万亩的工业园区的土地整理基本完成、德国专家已经培训出上千工人、勘探队在重庆一带发xiàn

了铁矿和煤矿……

两人看到谢念诚愁眉苦脸的模样。都是暗自心痛。

杨雨薇和叶小秋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在谢念诚的身边坐下。

“念诚,你在想什么呢?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啊?”杨雨薇柔声问道。

“雨薇,我心里想的事太多,我现在根本不知该从何入手,怎么能不急啊。”

谢念诚计划,可以说除了他自己没人懂,叶小秋明白。谢念诚现在在四川有绝对的权威,他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做。但要是大家不明白谢念诚的意图,这事也是做不好的。

“念诚,事再多,也是一件一件做的,你别太着急了,身体要紧啊。”叶小秋安慰道。

“小秋姐说得没错,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你把要做的事,按先后顺序说说,我和小秋姐帮你出出主意?”

谢念诚的计划实在是有些散乱而不成体系,所以没人懂反而是正常的。

杨雨薇这话启发了谢念诚。

“对啊,我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做好,反而无从下手了,我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叶小秋起身去拿了个本子,准bèi

把谢念诚的话记录下来。

谢念诚开始完整叙述自己的想法:“要发展工业,就需yào

劳动力、设备、技术。”

“要劳动力,首先要有足够的粮食保证能从农业部门转移劳动力出来……在劳动力减少的情况下,要保证全川农产品产量,就要靠提高生产率……提高生产率,可以靠提升劳动者积极性和提高劳动技术两方面完成,那就要靠土改和推广农业技术!”

叶小秋在本子上写下:首要任务——土改。

“有了劳动力,设备和技术暂时没有,就先搞基础设施建设……大规模修路,力争把川内所有城市都修通公路……同时要完成煤矿、铁矿的先期建设。”

——有劳动力后,修路、开矿。

“有了足够的农产品做保障,就要发展重工业……重工业需yào

大量设备和技术人员,这些都需yào

钱……从德国、美国购买设备和聘请人员,只能使用硬通货,那就是贵金属!所以,必须收缴所有贵金属,但不能无偿收缴,必须开银行、发纸币。”

——开银行、发纸币。

“重工业由zf经营,但短期没有产出,zf、军队需yào

钱……搞土改必须废除农业税才能让地主、农民有足够的积极性参与……所以,必须靠发展轻工业,才能把农村的农产品交换过来,zf才能从轻工业上拿到税收……但发展轻工业,zf管不过来,只能让失去土地的地主、现有的商人去搞轻工业。”

——发展轻工业,获取税收,获得农产品。

“干这些事情的前提,是必须有绝对的执行力,那就必须保证军队、警察对全川的控zhì

力,但养兵太花钱,军警的规模必须控zhì

在一个合理的规模。”

——编练军警。

“想长远发展、想凝聚人心,就必须发展医疗、教育……教育考lǜ

推行九年制强制义务教育、加大科学的教育力度,医疗可以开医院,同时结合医院开办几所医学院。”

——办教育、开医学院。

“想要做这些事,那做事的人就必须有能力、不能因私废公,那就必须建立起合理的权力架构,必须有合理的薪酬制度,合理的监管制度。”

——人事制度。

“好像最主要的事就是这些了。”谢念诚道。

杨雨薇拿过来一张大纸,把这些事情都列了上去。

“念诚,你排排这些事的先后把,然后再想想,让谁去办这些事情,不就好了么?”

谢念诚揉揉脑袋,看着白纸上写的字,这上面字不多,可哪一件,都不好干啊。

“怎么样,还有几天就开议会了,先定定这些事的先后顺序吧。”

杨雨薇和叶小秋看着这张白纸,心里都是涌出一种自豪感来。

这薄薄的一张纸,也许就能决定全川五千万百姓的命运。

对谢念诚,两人的感觉虽然复杂,不过还是大同小异,都是崇拜、爱慕等等夹杂到了一起。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样能优秀的男人?”

想到这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都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准bèi

帮谢念诚制定计划。

谢念诚飞速开动起脑筋:

“这个月开的议会上,力争制定出土改、币改的政策,完成政治体系的搭建。”

“明年一月,我带人主持双阳、华流的土改,力争半个月完成,完成后在全省各地进行推广。”

“土改的同时,启动各地银行的前期建设工作。”

“明年二月,全省开始收集粮食,土改、币改,军队进行整编。”

“明年三月,必须完成土改和币改,各地根据资源,安排工业发展的计划。”

“到了四月,我带人出川购买设备、聘请人员,川内加强农业生产、修路、开矿,同时修建学校、医院。”

“从七月开始,全面进行工业建设。”

看完这简短的时间安排,谢念诚问道:“雨薇,你那边有什么问题没有?”

杨雨薇管着财政,“前三个月的工作,我这边的钱应该还够,要是币制改革能够成功,后面的一切都没有问题……现在我这边可能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贵金属收集问题。”

“这个你放心,有华兴社和特勤局,我相信贵金属的收集不会出差错。”

杨雨薇点了点头。

谢念诚又问,“小秋,你那边呢?”

叶小秋接下来的工作量非常大,她将负责和德国专家一起,进行四川公路网的初步建设和重庆煤矿、铁矿的前期建设。

“现在规划方面没问题,就是正式开工以后,一定要有足够的粮食。”

收集足够的粮食,是谢念诚整个改革计划的基础。土改后粮食的增产,要到入秋才能看到效果。青黄不接的几个月里,粮食供应一定要够。

粮食够,一方面能让几百万从农村出来干活儿的人有吃的。另一方面,纸币是直接和粮食挂钩的,虽然谢念诚打算对粮食进行一定程度的管制,但要稳定粮价、稳定币值,那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储备。

“没问题,看我的吧。”

“你可没计划买粮的钱啊!”杨雨薇道。

“嘿嘿,等着看吧,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资本运作!”(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新议会

十二月三十日,“中华联邦四川省议会”在成都开幕。

这次的议会和旧议会相比,只是更换了十多个议员:由革mìng

军系统的军官和警察代表取代了旧军队的议员。

议长还是罗国良,议员依然是一百个。

议员们在被通知到成都开会时,心情各不相同。

看懂了谢念诚发给大家的计划书的,心情都很是忐忑——谢念诚要大家交出土地和金、银等贵金属,未来到底有没有回报可真是难讲的事情。可要是不交的话,会不会惹恼谢念诚,导致承shòu不起的后果?

看不懂谢念诚计划的人,基本上觉得,这次的议会,和过去没有本质的区别。谢念诚和以前的四川督军刘大帅一样,在会上无非就是说因为要做什么什么事,所以要多少多少钱而已。

徐庚这些革mìng

军军官议员想法就更简单了,议会上谢念诚说什么,他们表示赞成就行了。谁敢反对谢念诚,就弄死谁。

真zhèng

激动的也就谢念诚一个人,这不得不说是穿越者的悲哀。

清晨,天公作美,天空中没有多少云,估计是一个难得的暖阳天。

议员们从酒店、从军营、从自家的别院出来,个个都打扮的整整齐齐——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功夫都还是要做到。

为了这次议会,徐文长带着救国会的人是下足了功夫:在街上,他们组织了不少人又是唱又是跳。还打出了上千面联邦的二十七青星旗和谢念诚部队特有的单星红旗,搞得就像是在过节一般。

会议的主会场外面的树上,挂满了各式标语。精心挑选出的儿童站在会场外,给每一个参会的议员挂上花环。

这些过场让议员们都感觉很新鲜。

进入场地后,会场里的墙上都挂满了巨幅旗帜,主席台的上方挂着巨大的横幅:

“中华联邦万岁,革mìng

军万岁。”

这都是在提醒议员们,这地头上,是谁说了算。

上午十点。议长罗国良上台,宣bù

会议开始,在不痛不痒。没什么营养的开场白之后,罗国良宣bù

了这次议会的议程:

一、宣bù

组建中华联邦四川zf、四川法院、四川议会,同时公布公职人员待遇。

二、研究《四川义务教育法》、《禁奴令》两项法律。

三、制定《四川土地改革办法》。

四、研究币制改革方案,成立“中华银行”。

五、研究《四川工业发展规划》。

会议时间紧凑。所有的五项议程。都给每一个议员发了初稿,正式会议将从下午一点开始。

正式会议开始后,主持人将会是谢念诚。

论口才,徐文长、叶小秋都能甩出他几条街,不过他们对谢念诚的理念,只能说懂的比别人多一些,要是被人围着问问题,那肯定是答不上来的。

因此。谢念诚做好了在台上站满全程的准bèi



站在休息室的天台,看着窗外沐浴在阳光里的成都城。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谢念诚使劲握了握拳头。

下午一点,谢念诚上台,开始他在议会的第一次发言:

“各位议员,四川现在摆脱了旧军阀的统治,加入南方的联邦革mìng

zf,这接下来该怎么治理,应该是我们全川五千万人共同的事。”

“我代表临时zf,代表革mìng

军,谈一下初步的方案。”

“四川的治理,民政将交给省zf,执法交给新成立的法院,立法交给议会,财政计划由议会审批、zf执行;军政由革mìng

军负责;zf主要由工业局、农业局、警察局、商业局、税务局、财政局……等组成。”

“省zf各局局长,由省主席提名,省议会通过。各局工作人员,由专门的公务人员管理局负责招募。”

“zf和军队的薪酬安排如下,省主席、法院院长、议院议长,月薪五百元;局长二百五十元,科长一百元……zf普通职员,月薪二十元;军队里,军长月薪六百元、师长四百元,团长两百元……士官三十元至二十元不等,普通士兵十元。”

这番话,是谢念诚琢磨了很久,是他自以为糅合了多种制度的优点后想出来的,一口气讲完后,下面是一片寂静。

谢念诚提出的这个治理方案,对议员们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各人心思各异:“这娃娃昏头了吗?照他说的,那他辛辛苦苦带兵打下江山是为了什么?”

“看来这姓谢的还真是个革mìng

派,他说的这些,和欧美的制度很像嘛,如果他真在四川这么搞,对大家来说算是好事。”

“zf设置和过去差不多,还是什么局、什么处的,不过,议会的权限好像大了不少,又是立法、又是能授权局长并且提名什么的,还能监管财政。”

“姓谢的怎么想的?这不是在自己头上套了个绳索吗?好像又不太像……要是前面通过了这些,后面土改、币改大伙儿都反对,他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

“怎么样,大家有疑问吗?”

谢念诚见下面的人窃窃私语,主动发问道。

“谢军长,你这些说法好像都挺好,不过,你可没说这议会的议员都从哪儿来的……不会我们大伙儿同意这么搞,然后你一个命令,把我们的议员都撤了吧?”

“那怎么会?我是革mìng

军十七军军长,在议会里我也只是个普通议员,没权力撤你们的。”

“那谁当议员谁说了算?”

“这个么,当然是大伙儿共同决定了……我作为普通议员,提出建议,那就是议员从各地议会里面选举产生,小县选一个,大县选两个到三个,成都、重庆这些大城市,十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提问的议员满yì

地坐了下去。

谢念诚的这个计划,看上去是没什么漏洞的,议员们自然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终于有人大胆起来,问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谢军长,说句实话,革mìng

军打下了四川,什么事情你完全可以一个人说了算,你搞这么多东西图个啥?”

谢念诚正色道:“各位父老,我谢念诚做事,想的是全川百姓,绝不是为了我谢某人自己的私利……我想的,是怎么把我们四川搞好、怎么让父老乡亲都过上好日子。”

“我想,在坐的各位,有不少都去过广州、上海,甚至还有的出过国……我们四川,现在真的是太落后了,比起上海起码落后了二十年,比起欧洲、美国,可以说落后了一百年!”

“欧洲人,一个人一年的收入,就相当于我们四川几十个人的收入,这种情况,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看不惯的。”

“我们落后了,落后了就该迎头赶上!所以,我请教了很多人,自己也想了很久,才想了这么些办法。”

“我们四川怎么搞,工业、农业、商业这些该怎么发展,后面我都要向大家介shào

方案。但是,要做好那些事情,不是靠我一个人,不是靠在座的这一百个人就可以做成的……我们四川要发展,那是要靠五千万父老乡亲一起努力才能行。”

“做事情,我觉得,首先要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我刚才介shào

的四川的这个权力架构啊,就是我们大家以后做事,都要遵守的规矩。”

“这是大家的规矩,当然也就该大家来制定,所以说,我才提出今天这些想法,希望大家多提意见,我们一起来把这些规矩制定好。”

这番话,谢念诚发自肺腑。

这些天,谢念诚深深感到,社会要改革,靠少数人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想在短短几年内就有大变化,那更是要靠大家团结一致。

否则,你在这边做事,对面就有人拆台,那能做好吗?

就算能靠革mìng

军的武力强迫推行一些政策,那也是不行的。

听完谢念诚这番话,跟随谢念诚的议员带头鼓起掌来。

现在议会里的士绅,多多少少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虽然在黑暗的军阀统治时代,人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随波逐流,但到底身上中华人的骄傲还在、心底的血还未冷。这会儿听谢念诚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下来,麻木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议员们纷纷站起来,用起立鼓掌的形式,表达了对谢念诚话里理念的赞同。

谢念诚看到这一幕,眼睛有些湿了。

开会前,谢念诚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议员们多是些麻木不仁、只顾自己小家的短视之辈,最后只有靠武力推行自己的计划。

现在看到很多年过花甲、须发斑白的老议员也站起来鼓掌,让谢念诚对这个民族、对这个国家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片土地,从来不缺少慷慨激昂之辈!

谢念诚从讲台走到空地,向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后,走向台下自己的位置,坐到了议员们的中间。

罗国良上台,“请大家对四川zf、法院、议会的组成方案投票!”

早已经准bèi

好票的工作人员开始给议员们发票。

100比0!

四川新议会的第一次投票,取得了惊人的结果。

看到这样的结果,谢念诚对接下来的改革计划获得大家同意充满了信心:既然大家都还有心为民族、为国家的利益考lǜ

,那在自己反复解说之后,相信后面的议案,一定可以顺利通过!(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开了个好头

革mìng

!革mìng



所谓革mìng

,一般来说都是革别人的命。

给你一把刀,让你杀别人,不是太难的事。

同样给你一把刀,不说让你割小兄弟了,就算是让你自己动手割根手指头,那也是千难万难。

下午的议会,就验证了这个道理。

《义务教育法》的通过没有悬念。

这《义务教育法》很简单,那就是多修学校,然后让所有的孩子在八岁前入学,至少要念九年书。

学校管午饭、免学费、发教材、发校服。

这个法案是行善事、积阴德的事情,议员们自然没人反对。

议员们根本就没问这笔钱从哪里来,他们明白,zf最终是要从老百姓那里收取钱财的,如果zf能把钱用到教育上,谁会反对呢?

接下来的《废奴令》阻力可就大了。

挂着临时zf抬头的《废奴令》内容其实很简单:所有的人都是自由民,禁止人口买卖,所有卖身为奴的人即日起恢复自由身。

这一条,可以说是触及到了所有士绅的根本利益。

哪个士绅家里,没有丫鬟佣人,没有小妾呢?

好多丫鬟佣人和小妾都是高价买来的呢!

谢念诚在台上一念完,下面立即就炸锅了,马上就有人起来表示反对:“谢军长,我知dào

,zf出台这政策是好意,不过。好多人家里的奴仆、小妾可都是花大钱买的,就这么放了,这对出钱的人来说公平吗?”

“谢军长。您家大业大的应该知dào

啊,好多家里的下人一不会种地,二不会做工,就会干点儿端茶送水的事儿,我们要是把他们放了,这可是把他们往绝路上推啊。”

“有的奴仆那是犯了罪的,让这些罪人当下人有错么?总比送监狱。还要zf花钱养着强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说汉人还好,那些异族人。汉语也不会说,要是放了,让他们去哪儿?”

……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听我慢慢解释。”

对这些人提出的问题。谢念诚早有准bèi



“说花钱买的,这笔赎身费,zf来出,您当时是什么价格买来的,zf就给您多少钱!”

“说找不到工作的,奴仆、下人赎身之后,我想您家里还是需yào

人帮忙的吧,那就算工钱。给他们工钱,但他们人是自由的。可以选择做,也可以选择不做。而且,雇主不能再恣意打骂、欺辱他们。”

“要是不愿意继xù

给雇主干活的,zf为其赎身后,这些人统一帮zf做工。”

“犯了罪的那些也一样,如果是买卖的,由zf补钱,如果本身就是非法抓来的,就免费释fàng

。”

……

谢念诚给出的条件,让所有反对的人拿不出话来说。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些说出来的门门道道,其实都不是他们反对废奴的理由。

这个道理很简单,你要是有十个奴仆,比起十个雇工,在各方面都强出无数。

有人开始给谢念诚找难题了。

“谢军长,好多奴仆可都有五六十岁的人了,这些人可干不了多少活儿了,都是我们养着的,这些人,要是恢复自由了,zf也养吗?”

“对,zf都养。”

统计局不是吃干饭的,这方面的情况,叶小眉专门统计过。

这个时代,人的平均寿命也就40来岁,作为奴仆的,能活过50岁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想拿这个说事儿,也未免把谢念诚小看了一些。

“谢军长,我看临时zf发下来的方案上都说,咱们四川要搞的改革,是不会损伤所有人的利益,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我就想问问,这废除了奴仆,对原先的东家,有什么好处?”

谢念诚耐心解释:“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我也不说虚的了。废除奴役制度,从短期看,对有奴仆的人来说,是有些害处,但从长期来看,好处比坏处多的多。有奴仆,说白了就是用低价买到高价服wù

而已。”

“请雇工做事,肯定花的钱要比奴仆多,但从长期看,奴仆是不流动的,人力资源不流动,整个社会的经济就发展不起来,发展不起来,那人人都吃亏……”

“谢军长,我听不懂,你能不能拿大伙儿听得懂的话来说?”

谢念诚摇了摇头,开始说起大白话来:“这么说吧,让你回三千年去当以前的部落首领,您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了!”议员们笑出声来。

这个时空,中华大地的历史有记载的差不多是三千年。

三千年前,还是部落时代,那个时代的部落首领,从物质生活上讲,生活水平还不如现在的一个普通自耕农。

“可是,那个时候的部落首领,可是有几百奴隶的!”

谢念诚这么一说,让刚才反对声音最大的几个议员哑口无言。他们明白谢念诚是玩了心眼儿,但他们却拿不出反驳的理由。

谢念诚道:“大家现在有奴仆,又能过上什么日子呢?我想问问,您有车吗?家里有电话吗?能用上干净的自来水吗?能用上暖气吗?”

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大多数来自于小地方的士绅沉默了。

这些东西,他们家里是没有的。但是,他们知dào

这些东西,也想用这些东西。

“谢军长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没有奴仆了,我们就能用上这些东西了?”

在那个时空饱受广告轰炸的谢念诚,自然也知dào

蛊惑人心的要诀——先画饼。

“没错,要是四川改革成功了。我敢保证,在座所有人,只要自己愿意。就能过上开车、通电话、用上自来水和暖气的好日子!”

这番话一出,下面算是轰动了。

能用得起这些的,在有些县,即便是县长都不可能!

“谢军长,您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话放这儿,如果四川能按临时zf的计划来改革,绝对能做到。”

议员们开始交头接耳。

又有胆大的发言了:“谢军长。要是我们反对废奴令呢?”

不等谢念诚开口,彭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是人。那些现在是奴仆的人就不是人了吗?也是谢军长仁厚,要是依我们革mìng

军人的想法,就该全部无条件放人!不放的,就是反革mìng

。就是我们革mìng

的对象。就该满门抄斩!”

被彭德数落的那位议员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说过?刚要发作,旁边的人拉拉他的长袍,让他坐了下来。坐下来后,这位议员气呼呼的发牢骚:“哪儿来的匹夫,这样的素质也能当议员?”

“嘘,老李,你小声点儿!那位就是彭师长!江津那边的罗林你知dào

吧?他组织民团帮杨鄂对抗革mìng

军,彭师长叫他三天内放下武器。绝不追究,结果老罗不干。还口出狂言,你猜结果怎样?”

“怎么样了?”老李看看那边愤nù

的彭德,压低声音问道。

“罗家男丁,满十六岁的全被毙了!”

老李脖子一凉,不敢再开口。

谢念诚讲了半天,那些看重私利的人基本无动于衷,彭德这么一吆喝,这些人真心怕了。

彭德的话,让他们想起了最近的一些怪事。

这两个月,各地一些坚决反对革mìng

军的人,莫名其妙就死了。有的是走在街上被车撞死,有的死在了窑姐儿的肚皮上,更有的是在家里就死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可这么横死的人一多,只要不蠢的人都能够猜到,这些人的死,多半是和革mìng

军有关系。

黄英杰特勤局这段时间,秘密杀了上千人,就算他们做事再隐秘,也难免露出点儿首尾。

现在已经有传言,革mìng

军有一群异人,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老李想到了他听到的传说,冷汗都冒出来了。

“罢了、罢了,以后家里请雇工便是了。”

老李毛骨悚然,想了想清清嗓子,主动站了起来表态:“谢军长!您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老朽糊涂、糊涂啊……我现在深感罪孽深重!各位听我讲,各家的奴仆,这些年都给家里做了多少事了?我提议,让奴仆们恢复自由!我们不要zf出钱,我们还要给奴仆们结算他们该拿的工钱!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老李面目变幻之快,让谢念诚都有些吃惊了。

其他的士绅显然更加了解老李一些。

见老李态度的剧变,再看看那边革mìng

军议员愤nù

的表情,谁还不知dào

老李是为什么服软?

大家心里一盘算,这奴仆对各家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贵重资产,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得罪革mìng

军。

议员们纷纷叫好:“老李说的好、正该如此!”

在接下来的投票中,87票对13票,《废奴令》也得到了通过。

对第一天会议的结果,谢念诚很是满yì

,算是开了个好头。

不过谢念诚也明白,《废奴令》并没有触及士绅的核心利益,通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后面几天的会议估计就没法这么顺利了,土改、币改将会触及到士绅们的核心利益和核心价值观。

虽然改革方案从经济上讲,士绅们不会吃亏。

但习惯了从土地上攫取财富、用金银来储存财富的士绅,会同意交出土地和金、银等贵重金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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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跨年了,巨火在这里祝福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发大财!(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幸福的午后

“大家放心,你们卖出土地之后,可以选择不要钱,要股份!这股份可比土地有价值多了,而且这股份,可以选择!愿意自己经营的,zf给机器、给技术指导,保管你赚钱;不愿意自己经营的,就拿官办企业的股份就是了,能拿到的分红,绝对要比从土地上收的租子高得多!”

在介shào

完土改计划后,看到下面的人没有反应,谢念诚开始利诱。

“如果不卖土地,是不划算的!zf的土地政策是要改革的。以后,我们四川的土地税将改革为阶梯式的征收……具体来说呢,就是以家庭为单位来征收:家里人均占有土地两亩及以下的一律免税,一文不交;然后人均两亩到四亩的,就要收5%的产出;人均四亩到七亩的,要交10%的税;七亩到十亩的20%……人均占有二十亩以上的,zf就要加收50%的土地税……要是交那么多税,留着土地,可就不划算了啊!”

看到利诱的效果不佳,谢念诚又开始威逼。

可惜,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下面的士绅大多依然无动于衷。

有人开始说起了怪话:“谢军长,我们不卖土地,也是为了zf好啊!要是土地都分出去,没人交土地税,那拿什么养兵,还有给zf机构和学校经费啊?”

谢念诚说了半天,下面没人给出正面反应,无奈之下,只能宣bù

休会:“今日议题。事关重大,下午请各位议员自行斟酌……明日复会。”

休息室里,谢念诚很是焦急。

不是谢念诚的方案有问题。而是士绅们的观念实在是跟不上。

能够让国家几年之内就初步工业化的,整个人类历史上,只有那个时空的两个红色帝国而已。

而他们的做法,就是一方面从肉体上消灭地主阶级,抢夺他们的财产作为国家进行工业化的原始资本。

另一方面用土地收买农民后,利用工农业剪刀差,从农民手里进行资源的积累。全局上看才能让国家实现快速工业化。

这样的做法,是有隐患的:

农业国里面,地主士绅阶级。往往是文化、知识上的先进阶级,彻底消灭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恶果,谢念诚这种历史小白都知dào

一些。

所以谢念诚真心不愿意用这一招。

想到这里。谢念诚叹息道:“第一条路走不通。那就试试第二条路吧。”

当天下午一点,谢念诚没有出现在会场,议长罗国良直接宣bù

休会,暂停讨论土改的事情。大家休息一天,来日商议币改事宜。

找到叶小秋,谢念诚在她耳朵边嘀咕了半天,叶小秋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

“念诚,你打算怎么办?”杨雨薇隐隐有些担心。

谢念诚又附耳到杨雨薇那边。听完谢念诚的计划,杨雨薇也笑了。“行不行啊?这么简单他们就愿意交出土地?”

“不敢说都交,我估计多少会交一些出来吧……我估算过,只要地主们能交出两成的土地,我们整个改革计划都能成。”

“是么?两成的土地就够了?”

“说够肯定还是不够的,不过,有了两成的土地,我们就能有百万农民工……只要这百万民工拿到了好处,农村里的青壮年就都会出来了。到那时候,就是这些地主求我们去买他们的的土地了。这么说起来,我都怕后天要是地主们都把土地交了,那反而是桩麻烦事。”

“好了好了,不说后天了,就说明天吧,明天币制改革,能通过吗?”

“这个应该没问题,现在西方国家都在使用纸币,他们应该能接受。我算是明白了,这帮子人的命根子是土地,只要你不动土地,别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拼命反对。”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念诚,我心里还是不怎么有底。”

“怎么呢?”

“我怕我干不好……明天正式开办的银行,其实相当于是中央银行了,我怕我没那个能力啊。”

“放心吧雨薇,银行方面不会有问题的,中央银行事情并不多,只管发钞就行。我已经安排小秋,筹办两家商业银行,这两家银行的经理都是重金从上海、广州请来的,具体的银行事务都由这两家银行来具体经办。”

谢念诚这么说,是为了给杨雨薇减轻点儿压力,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就要掌管中央银行,这个职责的确是非常重大。

不过谢念诚说的,也有部分是事实,那就是筹办初期的中华银行,业务确实不多,掌管银行的人最需yào

的,是对谢念诚的绝对忠诚。

这方面,杨雨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几年后事务繁忙起来,杨雨薇能不能跟得上,那就是后话了。

连着忙了这么久,谢念诚和杨雨薇也是好久没有独处了,这儿有了一个空闲的下午,两人很有默契地上了街,沿着锦江两岸悠闲地散起步来。

在成都的冬天,下午能够晒到太阳,那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享shòu



沿河的小公园里,到处都是人。

不少小孩子,在爷爷辈的老人看护下,在公园里跑来跑去。

杨雨薇很喜欢小孩,这个逗逗、那个抱抱,玩得很是开心。

“雨薇,你说,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谢念诚突然问道。

到这个时空十八年了,谢念诚已经极少说出让人惊诧的话,今天他问的这个问题,显然又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

这个时空的中华人,讲究的是一个“传宗接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是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谢念诚这么一问,杨雨薇马上就误会了。

“他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难道他们家的人找人偷偷的观察过我?难道我是个不生儿子的面相吗?”

杨雨薇越想越歪,累瘦的明艳小脸上。脸色有些不好kàn

了。

看到杨雨薇这样,谢念诚还不明所以,“雨薇,怎么,不舒服吗?”

杨雨薇咬咬牙,“我、我可以生儿子的。”

“就算第一个不是儿子,我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总会能生出儿子的。”杨雨薇心道。

看到杨雨薇坚定的表情,再听到杨雨薇这样说话,谢念诚立即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脑袋道:

“雨薇,是我嘴笨,你可别多想……我真觉得男孩儿和女孩儿都一样的,你这么好kàn

。生女孩儿肯定和你一样漂亮。”

谢念诚的这番解释。简直就是“越描越黑”四个字的完美诠释。

杨雨薇忍不住了,可爱的双手捂住了明媚的大眼睛,香腮边有泪水划过。

看着周围的人投过来的诧异目光,谢念诚上前一步把杨雨薇轻轻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摸着杨雨薇的背。

“雨薇,你难过什么啊?”

所以说,人不要做亏心事,搂着杨雨薇。谢念诚也开始乱琢磨了。

“难道她知dào

我和苏晚云、方彩云的事了?不会啊,苏晚云她们不像是嘴巴大的人啊。再说了,要生气早生气了,回四川后,我还没吃过肉呢!”

杨雨薇轻轻挣脱开谢念诚的手,抬起头看着谢念诚,那对泪花迷蒙的眼睛、瘦得尖尖的下巴,让谢念诚看了很是心痛。

“念诚,你说实话,是不是找人看过我?”

“看过什么?”谢念诚真不知dào

杨雨薇说什么。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杨雨薇看得出来,谢念诚不像是在骗自己。

“没找人看过我是生男相还是生女相吗?”

“这都什么啊?”

“哦,那你怎么问我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杨雨薇追问。

这下谢念诚总算是全明白了。

这个时代,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给丈夫生下儿子,那在家里是抬不起头来的。

如果是在穷人家里,婆婆连饭都不会给她吃饱。

如果是富人的正妻,生不出儿子,早晚会被生了儿子的小妾取代位置;如果是小妾,生不出儿子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奴仆。

“呵呵。”想到这里,谢念诚轻笑。

“你笑什么?”

这话一出口,杨雨薇立即就明白谢念诚在笑什么。

两人别说结婚了,连那个都还没有,就开始讨论起生儿还是生女,确实稍微超前了一点儿。

看到杨雨薇有些发窘,谢念诚得寸进尺。

“雨薇啊,要不,咱们试试?看看你到底是生儿子、还是女儿?”

“你!不理你了。”

杨雨薇的脸皮薄,这光天化日的,谢念诚说这些,实在是让她无法接口。

今天杨雨薇穿了件大衣,从背后看去,她曼妙的身形还是遮挡不住。

杨雨薇背直直的,臀部虽不像叶小秋那样扭得惊心动魄,可也是翘得很明显,下面一双长腿既长且直,走起路来严丝合缝,走路的样子很好kàn



谢念诚跟在后面欣赏了一阵杨雨薇轻盈的步态,整个人有些热了。

杨雨薇见谢念诚没跟上来,放慢了脚步。

谢念诚两步上去,伸出右手去拉杨雨薇的左手。

两人的手搭在一起,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愉悦很快传遍全身。

两人的手很自然的十指紧扣,肩并肩顺着河边走着。

谢念诚嘴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好笑或者是不好笑的笑话,杨雨薇也是不停轻笑。

不再谈军国大事,不去想前程崎岖。

只是这样在下午温暖的阳光下这样走着、笑着……这种感觉,让杨雨薇很幸福。(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币改

“自革mìng

军进入四川以来,以反革mìng

罪批捕的人犯共1126人,均已执行死刑;反革mìng

罪犯之家产,银元计价共3895万元已经全部充公……”

开始币制改革会议前,临时zf警察局局长周石生做了一个简短的“治安情况通报”。

“小儿就是小儿,不知内敛。”

“哼,来这儿念这个干什么?杀鸡儆猴么?”

“谁人不想要土地?我就不信,这姓谢的敢把全川有土地的人都给杀光了。”

议员们开始相互鼓劲,不过大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都明白,今天的币制改革,那就是谢念诚的底线,如果今天的币制改革方案不能顺利通过的话,估计这屋子里就要有人被当成鸡推出来当众给杀来看看了。

“本月内,中华银行就要挂牌成立,中华银行将负责发行‘人民币’,人民币的币值,将和黄金挂钩,每一元人民币,兑换黄金一克;二月一日之前,全川所有黄金、白银、外币必须兑换为人民币。二月一日之后,禁止所有黄金、白银和外币的流通,凡持有者,不论情由一律枪毙。”

“另外,中华银行下面还将成立天府银行、巴蜀银行,这两家银行是商业银行,可以存款、贷款,凡是存人民币进去的,年利5%,民间借贷利息,不得高于20%。”

币改的条例,议员们都是清楚的。

马上就有人起来发言:“谢军长,我看。这文件里说,私人可以持有金银首饰,对吧?”

谢念诚点了点头:“没错。下面有请警方代表为大家讲解这方面的情况,希望大家要引以为戒。”

很快,一名身着警服,实jì

身份是特勤局的中年男子走上讲台。

这人脸色极冷,让人看着就有些不寒而栗。

“自从zf颁布禁止打造金银首饰的法律法规以来,全川共查处相关案件一百三十三起,涉案事主一百三十三人。已经全部枪毙并查抄全部家产。一百三十三名工匠中,一百〇二人已经执行枪毙,另三十一人因为主动向zf举报。获得了被枪毙事主家产的一半。”

讲完这几句话,这人的目光往下看了一圈。

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是身上冰冷。在座的人里面,有几个在禁令颁布后打造过首饰,这下心头都有些发毛。

冰冷哥下台之后。谢念诚又在台上继xù

:“上次的禁令可能有人还不知dào

。不过,对私自打造金银首饰的,zf将追究到底。不过,要是在二月一日之前,把首饰又融回金银的,zf将不予追究。”

谢念诚今天无比强硬的姿态,让下面的议员们都明白,今天的事情是没有商量余地了。

议员们可以不信谢念诚带革mìng

军打回四川是为了发展工业和经济。可以不信谢念诚做的事没有私心,但他们都相信。谢念诚是真心想要全川人手里的金、银。

不过事关每个人的身家,还是有人站起来质疑。

“谢军长,你说,我们大家拿出了真金白银,可您成立个银行,用毫无价值的纸片把我们的金银换走,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发言的这个人是个偏僻小县的地主老财,是属于最无法理解谢念诚理念的那批人。

“这位议员,币改方案说得很清楚,人民币的币值,是和黄金挂钩的,一人民币可兑换一克黄金。”

“那你费那么大劲把黄金白银收走干嘛?直接用黄金白银不就行了吗?”

“关于这一点我这里就向大家解释……这次币改,我们收的黄金、白银,我谢某人、革mìng

军几万将士都不会从里面拿走一分一厘。这些金银,是拿去买机器设备、聘请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的。”

“为了监督这笔钱的使用,我在这里提请议会选举出一个监管委员会来,用这笔钱的时候,和我们一起去欧美国家,保证这笔钱不会被人贪墨。”

这位地主老财似懂非懂。

另一个家里开钱庄的人起来道:“谢军长,我是开钱庄的,对银行也有所了解……现在列国发行纸币的多,不过,这些纸币的背后,都是有黄金作为储备金的。刚才您也说了,人民币的币值,和黄金挂钩。但您又说了,要把黄金都花了,那我请问,人民币的币值,该如何保证?”

看到有懂行的人出来质疑,最高兴的不是那些保守议员,反而是谢念诚。现在谢念诚不怕懂行的人出来讨论,怕的是那些因为不懂,所以就反对的人。

“这位先生问的好,我们中华银行的确没有黄金作为储备金,但黄金、白银这些东西,饿不能食、寒不能衣。所以,我们中华银行的储备是实物储备,是粮食、布匹,zf将设几个zf运营的粮店和布店。”

“zf粮店和布店的价格,和在上海、广州市场一克黄金能买到的粮、布挂钩,上海、广州那边,一克黄金能买到多少粮食和布匹,在市场上,一元人民币就能买到多少粮食和布匹。所以,大家可以在拿到人民币后,要是不放心币值稳定的话,可以去买成粮食和布匹。”

“不过,我相信大家拿到人民币后,是不会去买粮食和布匹的,因为,我们四川以后,会有无数的好东西让大家来买。”

币值改革后,用实物来做担保,保证纸币的币值……这就是谢念诚一系列资本运作中的第一步,也是整个改革的关键步骤之一。

币值改革,谢念诚什么都不用出,就能够获得大量金银。有了金银之后,谢念诚将用这些金银购买大量机器设备、聘请技术人员。

在购买完机器设备后。谢念诚将用这些设备为抵押,从孔、宋等家族开办的银行拿到贷款,然后用贷款在江浙一带购买粮食、布匹运回四川。用这些粮食和布匹保持币值。

为了购买更多的机器设备,谢念诚还打算和孔家、宋家合zuò

,在上海发行“四川建设债券”,这个债券的利息将达到年息20%,至于怎样忽悠几千年和平下来财大气粗的江浙土豪们投资这个债券,那就是孔家和宋家的事了。

对偿还年息10%的贷款,谢念诚也有信心。

因为从曼德里安那里的到消息。欧洲局势越来越紧张,最迟于汉历二〇一五年就会爆fā

战争。欧战爆fā

后,粮食布匹的价格必将飞涨。到时候就把今年贷款买的粮食、布匹随便一卖,偿还贷款绰绰有余。

对年息高达20%的债券的偿还,谢念诚更有信心。

如果四川建设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后生产出来的产品。足够抢占欧洲爆fā

后。中华广大市场上的轻工产品的市场。

这些后继计划,谢念诚当然不会对在座这些金融白痴讲。

“可是,黄金白银我们都上交了,现在你说是能买到粮食、布匹,要是买不到怎么办?”

谢念诚继xù

解释:“大家放心,保证粮食、布匹供应绝对没问题的,现在请中华银行行长给大家为大家解释一下。”

穿了身新式小西装的杨雨薇走上讲台。

她的声音里有吴语的口音,软软糯糯。非常好听。

“各位好,我来解释一下人民币的信用问题。”

“我们人民币。首期发行量是和金银一比一发行的,所以,从发行量上看是完全没有超发的。现在我们银行也在监督临时zf的储备,临时zf的粮食和布匹储备,从价值上看,已经不低于我们预估的全川金银保有量。”

“从币改看,大家完全没有必要为人民币是否能买得到商品而担心。从我们银行的测算来看,人民币在发行几个月后,很有可能会出现发行量不足,导致市场通货紧缩的问题。所以,我在这里提前请求大家,拿到人民币,如果不用的话,请存入银行,以帮zhù

我们四川经济的发展。”

杨雨薇讲的话,大多数议员听着都是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议员们自己不明白,但他们都还是咨询过开设钱庄的人,少数人还打电话到上海去问过,得到的回答是:

这个人民币,其实是革mìng

军的实力在背书。假如谢念诚的十七军能够把持四川,那从谢念诚的方案来看,人民币的信用,应该能够保证。

会开到这里,大多数的议员已经愿意推行币改。

他们也明白,假如谢念诚真的是把金银都拿去买工业设备,那么,这个币改对整个四川的经济是有好处的。

谢念诚最后抛出了一个果子:

“我再提前告sù

大家一个有关工业发展的消息……我们的金、银换回来的工业设备,大家都是可以购买的,如果大家不卖出土地、不交出金银换人民币,是买不到这些工业设备的。我这话说到这里,懂的自然懂,实在不懂的,我也不再劝了,总之一句话,币改方案如果能够通过,大家最好是把家里的金银全部拿出来。”

“金银放在那里,只能是越来越不值钱,而工业设备可是能下金蛋的母鸡。换了人民币,放进银行里吃利息,也比储藏金银在家里坐等贬值要强得多。所以我劝大家,不光是兑换掉自己的金银,有门路的,还应该去外省换、或者是借金银回来。这样的机会,错过一次,可就不会再有了!”

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议员们开始投票。

按照议会的规程,涉及重大事项的议案,要八成以上的人同意才能通过。

最后的结果91票对9票,四川币改方案正式通过!

能有这样的结果,除了谢念诚的方案合理之外,上午公布的那一千多只被枪毙的猴子,也功不可没。(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工业规划

汉历2015年一月二日清晨,刚起床的议员们接到通知,会议地点改到了zf广场。

“这姓谢的又想玩什么花样?今天不是讨论他那个什么工业计划吗?跑到广场上去干什么?”

“不会是想学当年的汉憨帝吧?让大臣们都在广场上晒太阳,不同意他做事的,就一直站着?”

“嘿嘿,今天这天儿,晒太阳可舒服得很呐。”

从酒店到路上,不明就里的议员们互相交流着,试图从别人那里打探有什么内幕,让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人能比自己知dào

得更多。

到了广场,大伙儿都傻了眼。

广场四周拉起了围栏,只留下了一个进口,广场里面是搭起了几十个革mìng

军的大帐篷,外面全是警卫。

“这是干什么?想威胁我们吗?”

在荷枪实弹的革mìng

军士兵们验明身份之后,有些担心的议员们从临时搭建的门进了广场。

到了广场里,议员们才发xiàn

,每个帐篷中琳琅满目地堆放了各式各样的商品。

见议员们到得差不多了,穿了身小礼服的叶小眉拿了个话筒,朗声道:“尊敬的各位议员,今天上午为大家安排了工业产品博览会,请大家参观参观……大家可以随意走动,每个参观点前都配有专职解说人员,各位有什么问题,向解说人员提问即可。”

这就是谢念诚让叶小秋做的事情:把所有能找到的新式工业品都找来放到这里。

谢念诚认为,光靠嘴皮子对这些土老财介shào

工业肯定效果不佳。干脆用上半天时间,让他们好好开开眼界。

这些帐篷里的东西,很多在成都都没有卖的。就更别说那些县城了。

为了找来这些东西,可是把叶小秋累得够呛,也把双阳谢府整了个鸡犬不宁,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连夜从谢府里拖出来的!

新式浴缸、热水器、电热毯、风扇、自行车、摩托车、罐头、方便面、巧克力、打火机、唱片机、照相机、自来水笔、电吹风、面包……

来自乡下的土老帽们算是开了眼了。

不少五六十岁的老头拿起这个、摸摸那个,然后向解说人员问及这些工业产品的用途,从谢氏集团挑来的人个个都很敬业。将这些产品一一进行展示。

“哎呀,别吹了别吹了,好冷。”

这是被电风扇吹出的冷风吹痛了头的人。

“好、好、好!”一个演示人员骑着最新款的德国摩托车。在场里潇洒地转了一圈,让几个年轻议员眼馋不已。

“这东西,舒服啊!”

来自川北山区的某人在电热毯上躺了一阵,起来后还是爱不释手。“冬天床上有了这个。多好啊!”

“伊呀呀呀……”

几个戏迷围着唱片机,听的也很是入神。

远处的谢念诚和叶小秋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欣慰,让这帮子土老帽见识见识现代工业的产品,想必下午的工业规划,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吧。

到了午饭时间,还有不少人拿着某种产品不舍得放下,一个劲儿问这东西多少钱。工作人员礼貌地回绝了他们的请求,让这帮人带着遗憾进了餐厅。

下午讨论工业规划时。主讲的是叶小秋。

“各位议员,我是zf发改委主任叶小秋,下面,将由我来介shào

四川工业发展规划。”

“工业的基础,是重工业,也就是煤和铁,现在zf的勘探队已经在川内找到了合适的矿,所以,我们工业起步将从修路和开煤矿、铁矿开始。”

“根据规划,修路、煤矿、铁矿的运营将由省zf工业局负责,工业局将牵头成立中华公路公司、中华煤矿公司、中华钢铁公司,相关设备将由工业局统一采购,全川所有人都可以认购股份。”

“除了最基础的路、煤、铁,还有机床、电机、发动机、精密零件这些重yào

的工厂,我们也要建设!这些短期内无法产生效益的工厂,都将由工业局来管,但这些工厂,每个人都可以入股。”

“然后是电网、水网的建设,将成立中华电力公司、中华水务公司。这两个公司,会在全川每一个县修电厂和自来水厂,并进行电网和水网建设。大家应该明白,电和水,是人人都要用到的,所以投资这两个公司,赚钱是肯定的。”

“今天上午,大家都参观了工业品博览会,其实,这些东西,都是轻工业产品,单独每一件产品生产难度都不大,所以,我们发改委制订了一个项目表,这份表里有366个项目,比如说有自行车厂、电热毯厂、有玻璃厂等等。每一个厂预计需yào

的花费我们都列在表上,同样,这些厂也是面向全川进行招标,希望大家不要错过机会。”

“zf对这些工业将会收税,税率将是利润的20%,为了防止偷税漏税,zf将会对企业的账目进行抽查,如果有偷漏税行为,业主将会被判处死刑。为了防止工业局直管的企业有人贪污受贿,这些企业的账目将外包给别人来做,同时zf也会定期抽查,发xiàn

贪污的也是判处死刑。”

“我们整个工业规划,工业局主持的几个公司,一共是要建设两家钢铁厂、开三个煤矿、三个铁矿、建设一家兵工厂、两个机械厂……57个电厂、62个水厂,加上轻工业366个项目,一共预计建设大小厂矿企业700多个。”

“哗……”

会场沸腾了。

现在全川除了谢家,一共才几个厂啊?

要是真能建700多个厂矿企业,再修好路,那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小秋接下来的话一下子把大家刚燃起来的热情浇灭了大半:“按照现在的计价方式,经过我们测算,购买机械设备和聘请技术人员这两方面,需yào

投入资金五到六亿大洋!”

五亿多大洋???

议员们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上哪儿找五亿大洋?

这个时代的五亿大洋,对整个大汉来说,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数字。

全国各地zf全年的财政收入,加起来都不到这个数。

让四川一个省,拿出五亿大洋来搞建设,钱从哪里来?

这两天,对财政了解的议员们算过,按照省zf的计划,办教育、搞医疗、养兵、养zf这些差不多要花三千多万大洋,这对议员们来说,已经是四川财政的极限了,而这台上的妖娆女子居然说,要在几个月里筹集五亿大洋来搞建设!

“五亿,甚至要六亿,我没有听错吧?”

“天哪,太夸张了。”

“小年轻不懂事,以为钱是天上飞下来的?就算他们刮地三尺,全川家家一块银元也不留下,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啊。”

留下一地鸡毛,叶小秋扭着腰肢下了台。

谢念诚道:“大家安静、安静,有什么问题请问出来,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谢军长,您打算从哪儿搞到这么多钱?”

谢念诚挂上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大家关心的,其实不应该是个问题,事关商业机密,我们不能说;大家应该关心的事,这次改革,大家有机会用一块钱,买到两块甚至是三块钱的股份!所以大家千万不要犹豫。”

“我们入股,可以退股吗?”

“没问题,选择入股的,股份不记名,可以随意选择。入股和币改是一起进行的,直接用黄金白银入股的,一股一个大洋。等厂子都修好了,再想入股,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哈!”

“我想投资轻工业项目,怎么办?”

“好办,等厂房、机器和人员都准bèi

好了,发改委就会召开招标会,到时候大家按照这个项目的标价出钱就行了。”

“谢军长,说半天,好像好处都是我们的,天下没这么好的事吧?”

谢念诚笑道:“您不知dào

吧,谢氏集团也在四川啊,四川发展工业,对我们谢氏集团来说,也好的很好的事情嘛……您想想啊,我们谢氏集团的一项主业可是建材啊,我也不瞒大家,四川发展起来,各位想赚到比我谢家还多的钱,可不容易哦。”

“哈哈——”

下面的议员们会心地笑了出来,对这个工业计划,对四川的发展计划也有了些许信心。

谢家从一个地主家族发展到全川首富,靠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做生意,现在谢家的人领着头搞建设,应该不会不靠谱吧?

问答两个小时后,工业规划顺利通过。

在工业规划通过之后,第二天的土改计划也顺利通过。

土改主要有这么些内容如下:

土地税收阶梯式,从不收到50%不等;

是否卖出土地,完全自愿,土地价格随行就市。

zf修路、开厂尽量避开耕地,实在需yào

占用土地的,被占用土地者以土地入股建设项目或是以市价获得现金补偿。

从zf手里获得土地的人,以劳役或者土地产出偿还土地款。

会议最后宣bù

,省zf将以双阳、华流两县为土改试点县,请议员们和即将奔赴各地上任的新地方官旁观,以便推进土地改革。

“你们不都质疑土改吗?好,我就示范给你们看看!不积极参加土改,对你们自己是好、还是坏。”

各项议案都顺利通过,谢念诚对整个计划的实现的信心也是越来越足。(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土改与币改

双阳、华流的土改在议会结束后正式开始。

议员们分为了两组,华流那边的土改由徐文长主持,双阳这边则是谢念诚。

因为谢家的土地多在双阳,所以六成议员选择了到双阳去观看土改。

一月五日,看到意气风发的谢念诚,双阳县长赵长志心情复杂。

谁也想不到,才不到两年时间,昔日在双阳声名狼藉的纨绔恶少谢念诚就创出如此大的一番局面!

他这个县长能继xù

当,也全是托了谢念诚的福,据他所知,现在革mìng

军控zhì

下的一百一十三个县里面,他是唯一一个还在位的。

“亏我还自诩怀才不遇,看来是我拥才在怀而不知啊……唉,连看个人都看不准,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长志想到自己同意女儿和谢念诚退婚,有些意兴阑珊。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收拾好心情,为一众议员介shào

起双阳县的情况来:

“双阳县土地面积一百六十五万亩,其中耕地八十九万亩,人口八十五万,人均耕地不到两亩,现在每亩耕地的市场价格在五十到二百二十大洋不等。”

赵长治讲完大概情况,救国会派到这里的土改工作组组长上台了,他讲的,比赵长治的详细的多:

“双阳县的八十九万亩土地里,本应该有官田、营田、军屯田、学田等公田十五万亩,但现在其中十二万亩被私人侵占。土改工作组已经发出通知。要求在本月内清退这些土地,这些土地清退之后,将全部按市场价格卖给农民。”

“其余土地。占双阳人口5%的地主,占了五十八万亩的土地,其余占人口95%的人,只有土地十六万亩,双阳地主收佃户六成、七成的租子。”

“我们的土改方案如下:”

“第一阶段,贯彻zf的废奴令,恢复所有奴仆身份人员的人身自由。收集金银,组织农会,整顿农村治安。开设临时法庭。只要有人举报,我们就彻查到底;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就追查到底,不设时间限制。目前。我们已经接到举报案件八百四十五起。正全力调查,必将及时处理。坚决打击恶霸、土匪。”

“第二阶段,彻底摸底排查,确定土地归属,所有土地以田契姓名为所有人。”

“第三阶段,把zf收到的土地分卖给申请购买土地的人,发给土地证。”

土改工作组组长的这番话说完,懂事的议员们一下就明白了。

“狠、狠、狠啊!”

革mìng

军搞的这个土改。站在了道义角度之上,在议会里是好好说:“卖不卖随便你”。让人无法反对。

可实jì

上呢?

每个县都派土改工作组,这工作组是由救国会、统计局、革mìng

军、警察、农会的人共同组建,在土改的同时,还要搞什么“农村治安”。

议员们心知肚明。

农村的地主里面,尤其是大地主,几十年下来不欺压农民的几乎没有,甚至可以说,多数地主家里都有血债!

这么搞的目的,那就是让地主乖乖交出土地!

议员们消息也是很灵通的,救国会的几千学员里也有他们的眼线。那个副会长徐文长多次叫嚣,让救国会会员们要敢杀人、多杀人;哪个地方的地主、土匪敢不听命令,可以直接枪毙;要是谁敢动救国会的人,那就请革mìng

军来杀全家。

议员们对这话,自然是将信将疑,现在这组长一讲完,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谢念诚。

几十万人的生死,就在这青年的一念之间!

谢念诚看到议员们有些畏惧的眼神,也是暗道:“你们这些人,最好是知趣一些,我可不愿意被人叫做屠夫。”

谢念诚道:“过去很多不好的事情,责任不在哪一个人,责任在整个社会……所以我在此宣bù

,很多事情,除了极个别罪大恶极的,就不要追究了。”

“我提出两个原则,一个就是‘只诛首恶、胁从不问’,一股土匪里面,除了领头的和欠下血债的,其他的就不要追究了;二就是‘不连坐’,也许有些恶霸罪行深重,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这种情况不殃及家人。”

这番话,跟着来双阳的救国会高层都记了下来,这也成为整个四川土改的核心精神。

“现在,双阳的土改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谢念诚决心土改,双阳的工作自然在议会召开之前就已经在进行。

在谢念诚的计划中,假如议员们反对土改,他最后还是会土改的。不过,那种土改的话,整个四川,估计要杀得血流成河,没三五十万颗人头,改不下来!

“双阳的土地,已经到第三阶段了。”

“你把整个情况,给大家说说。”

“在前期工作中,双阳土改工作组整理出公田十五万亩;镇压恶霸、土匪四十六人,没收土地十万亩;从民间购买土地四十一万亩;现工作组手里共有土地六十六万亩;申请购买土地的农民一共有三十九万人;现在工作组正在为他们办理购地手续;未来三年内,获得土地的农民,将缴纳50%的产出并根据获得土地的多少提供劳动力;我们的政策是,五亩地出一个劳动力;因此,未来三年,整个双阳县的土改农民起码可以提供十万劳动力,参加农业之外的生产活动!”

“我们和省发改委的同志联系过了,已经有德国专家带队到双阳进行了道路和工业区的规划,等土改一完成,马上就可以开始开工修路、修学校了。”

“好、非常好!”

谢念诚对双阳的工作非常满yì



“大家听到没有?光是双阳一个县,就能有十万人参加建设……当然。双阳是上等县,人和土地都要多一些,但平均下来。我们整个四川最少能有五百万人可以从农业中转移出来。有这么多人,修路也好、开矿开厂也好,人力上是没有问题的。”

议员们对谢念诚,都是由衷佩服!

革mìng

军的这个土改方案,实在太高明了。

这个土改,如果都像双阳这么搞,其实吃亏的只有土匪、旧军阀、恶霸而已;对地主、自耕农、佃农都是各有好处。

有人开始发问:“谢军长。您家的地可也不少,能说说怎么处理的吗?”

谢念诚示意那工作组长发言。

那组长朗声道:“双阳谢家,遣散奴仆一百二十二人。卖出土地六万一千亩,上交黄金三百三十公斤、大洋三百八十万元;zf将支付给谢家土地款和币改款共计现金人民币一千五百万元!”

不要看这么多的财产只换了这么一千五百万人民币,这人民币的币值可是极高的。一元就是一克黄金,为了方便民众使用。人民币以十进制发行了角、分、厘的辅币。最高面额也就是十元而已。

听到土改革mìng

军和zf首脑确确实实要带着百姓们搞建设,而谢家又带头遣散了奴仆,把土地、黄金、大洋都换成了人民币,议员们一方面惧怕革mìng

军的铁拳,一方面也确实都还是想看着四川变得富强,个个纷纷表态:

“我们回去之后,一定配合工作组、配合zf,好好搞土改、搞币改。”

“谢军长。你们谢家都带头了,我们还有谁不好好改呢?”

“谢军长。我们交了土地,拿了人民币,可就等着买厂子了哈!”

汉历二〇一五年一月,在双阳和华流土改取得经验后,四川土改全面开始,川西地区的土改,总体是非常顺利的。

一方面是革mìng

军在这边控zhì

力度大,另一方面,川西是全川最发达的地区,地主们对工商业还是有比较深刻的了解,对革mìng

军的改革计划更能接受一些。

川西的土改,在二月底就差不多完成了。

川西各地,每个县在土改中,杀人都没上百,地主卖出的土地比例和双阳都差不多,各地都开始了基础设施建设。

相对来说,川东、川南、川北地区革mìng

军的土改难度就大了许多:

山区土匪多、土地零散、地主认识跟不上,有些地方还发生了地主煽动农民和工作组、革mìng

军对抗的事情。

无奈之下,革mìng

军在几个地方大开杀戒,在匪患最猖獗的几个县,都杀了上千人,才把土改和币改都推行了下去。

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足足可以再写一本厚厚的书。

三月下旬,除了西康,全川土改基本完成,几百条公路同时动工,整个四川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筹划并实施了这一切的谢念诚,现在舒舒服服地躺在书房的沙发上,享shòu

着难得的假期。这两个月,他带着特务团,到处灭火,累得实在够呛。

杨雨薇好听的声音在介shào

着币改最终的成绩:“各地币改已经结束,所有金银已经运到成都中华银行总行金库,总计共收缴黄金565吨、大洋4622万块、白银3142吨。”

“这么多?”

这个数字实在有些出乎谢念诚的意料。

尤其是黄金,居然有565吨之多!

“不奇怪,除了匪患之外,四川两千多年没打过仗,承平已久。不过,这次下来,民间估计没剩什么黄金和白银了。”杨雨薇轻声道。

其实这笔钱拿到国际上去,也没多少,换算成美元,只有六亿多,拿到现在最强的大英帝国哪儿,也就能造不到三十艘战列舰而已。

想到五千万人累积数千年的财富,加起来才这么点钱,谢念诚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中华,还是太穷啊!(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船上逸事

汉历二〇一五年四月八日,谢念诚和杨雨薇、叶小秋站在船头,欣赏三峡两岸风光。

山河秀丽,百看不厌。

“念诚,怎么和去年相比,你好像心事重重的?”叶小秋问道。

“位置越高,责任越重啊……你觉得,我轻松得起来吗?”

“呵呵,你就操你的心吧,这一趟,我可是当旅游的。”杨雨薇笑道。

“小时候,只想让家里多赚些钱。等有钱了,只想让家里不被盘剥,以为只要在广东组建了部队,能打回老家那肯定什么都不用愁了……结果现在发xiàn

,以前那些事儿,都不算个事儿。”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没你以前做的事情,会有现在的局面吗?”杨雨薇握住谢念诚的手。

叶小秋看到这一幕,有点儿小伤心。

她暗暗把自己和杨雨薇做了比较,自己在长相上和杨雨薇的差距并不大,身材呢则是自己要强出许多。能力上呢,自己是zf的发改委主任,杨雨薇则是银行行长,差距也不大。

让叶小秋挫败的是,自己和杨雨薇相比,读的书终归是少了一些。

听到谢念诚和杨雨薇开始谈哲学、谈文学,叶小秋有种插不上话的感觉。

算了,人各有长,叶小秋放qì

了加入谈话的想法,回到船里的厨房,打算亲手为谢念诚做一道水煮鱼。

这次路过三峡,船好走了很多。

这两个月。上千老船工带着zf的爆破队,已经把三峡航道着着实实清理了一遍,明石暗礁都炸了不少。川江的运力,提升了许多。

“念诚,为什么我们这次出川搞得这么神mì

呢?如果你是担心金、银的安全,我们完全可以不和金、银一道出发啊。”

“雨薇,你最近忙着发行新币,可能不太了解国内形势啊。”

“怎么了?革mìng

形势不是一片大好吗?广东、广西和两广南边的红河省宣bù

加入联邦后,整个长江以南都加入联邦zf了。西北军、晋军也纷纷表示参加革mìng

。现在军阀的势力已经很弱,有什么问题吗?”

“革mìng

、革mìng

,雨薇。现在都在传这么一句话:‘军事北伐、政治南伐’,你知dào

什么意思吗?”

杨雨薇摇摇头,她学的是经济,搞的是金融。这话她是听说过。但也没去细想是个什么意思。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社会党领导的北伐军,占了地盘之后,所作所为和社会党宣传的大相径庭,反倒是和以前的军阀差不多。每到一地,就是接管政权而已,可不像咱们在四川那样轰轰烈烈地搞改革,让民众真zhèng

得到好处。”

“可就算如此。我们也没必要保密吧。”

“社会党高层现在已经分裂了,我接到机要局的消息。江卫要在上海另立中央,和武汉汪中正的联邦zf分庭抗礼……这段时间,两边都在给我发密电,希望我能通电支持。”

“那我们支持谁啊?”

“支持谁?谁我也不会支持,中华人不打中华人,我是不会参加内战的。”

年初的时候,中华联邦对所属的革mìng

军进行了大整编,谢念诚所部又拿到了一个四十二军的番号。

整个四川的部队给了个第五集团军的番号,下辖第十七军、四十二军和若干独立部队。

集团军总司令由谢念诚担任。

考lǜ

到未来几年,四川这边不会有太大的战事,和全国其他军阀不同,谢念诚没有大肆扩军备战,在他的命令下,部队进行整编后,序列如下:

第十七军军长谢念诚,下辖第五十、五十一共两个师,全德械装备,两个师长分别为彭德、粟怀玉,军配属有重炮团,全军四万多人。

第四十二军军长徐庚,下辖第一二六、第一二七、第一二八共计三个轻装师,师长分别为张承岳、林三虎、苏祥志。

轻装师团营一级最重的火力只有八〇迫击炮和七〇步兵炮。师属炮兵也只装备了八五野战加农炮,全军两万多人。

另外集团军直属有一个教导团,全川正规军七万。

在谢念诚的计划中,这七万人将训liàn

成精锐。四川开办了中华军校,今后正规军每一个士兵都要去军校学习。

这七万人将成为种子部队,若有必要,每一个人都可以指挥一个排、甚至一个连。

除了正规军,每个县在武装部的主持下,都成立了保安团,人数从几百到几千不等,作为准军事部队,协助警察局维护各地治安。

“这一次我们到了上海,找到我二叔和几个商业上的伙伴谈完事情后,我们就直接去德国,社会党内斗这摊浑水,我是不去趟的。”

对杨雨薇来说,谢念诚说的这些天下大事,有的她懂,有的她不怎么懂,但她都会极认真的听。

她听的不是这些事,听的是谢念诚说话。

谢念诚认真对她一个人说的话,无论说的什么,她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

船一路顺流而下,路上遇到过几次盘查,这也让人感到武汉和南京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互相视作敌寇的境地。

船过九江,又一次遇到革mìng

军的盘查之后,杨雨薇忍不住发问了。

“念诚,为什么社会党的部队,北伐之后,会像现在这样反目成仇呢?为什么社会党会放qì

朱先生的主张,不为工农谋福祉呢?”

谢念诚知dào

,杨雨薇从小见到的人世险恶不多。参加革mìng

军后,做的事情和政治的关系也不大,因此杨雨薇不理解社会党为何变质也是情理之中。

看到叶小秋在不远处,谢念诚道:“小秋,这个问题,你来给雨薇讲讲。”

叶小秋笑道:“有我们谢总司令在,我哪儿敢开口啊。”

“小秋姐,你就说说嘛。”

叶小秋道:“我觉得啊,这事儿挺容易想通的,说白了无非就是个私心还是公心的问题。社会党的那些人啊,以前没得势的时候,嘴里喊的肯定是‘天下为公’,那时候他们要是说举兵造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哪里会有人跟着他们干?”

“喊了那么多年的‘天下为公’,成了势后,从一穷二白到什么都有,这人心到底怎么想的可就看出来了……以前反正都穷,贪无可贪,当然可以说自己无私,做事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现在成了气候,手里拿了金银,很多人啊,可就不舍得把钱拿出来给别人了。”

“像谢总司令这样,别说是从民间收集来的金银了,就是自己家都翻了个底朝天,凑了这么些金子、银子,自己一点儿不花,还要万里迢迢去外国买设备回四川开厂子,发展经济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这才是真革mìng

。”

“现在社会党那帮子人,个个忙着自己捞好处,和以前的旧军阀,有什么区别?”

杨雨薇道:“念诚这样做,其实也是对自己好啊……全川经济搞好了,谢家也不会吃亏。四川大发展,谢氏集团也好、zf直接控zhì

的厂矿企业也好,都能赚大钱。”

叶小秋点点头:“雨薇,这话是没错,可是,其他的军阀也好、社会党也罢,他们有谢总司令的胸怀和本事吗?我跟着爹、二老爷做生意也有些年头了,我就没见过谢总司令这样有本事的人。”

“小秋,我知dào

我英明神武而且还很帅,不过你不要当面说出来好不好,我脸皮很薄的,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

杨雨薇捂嘴吃吃轻笑。

叶小秋上前道:“雨薇妹子,这人啊,脸皮厚得很,你可不要上了他的当。”

“哎呀,小秋姐,你说什么呢。”

谢念诚和杨雨薇之间,在四川这段时间里,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激.情事件。

也许是缘分没到吧,几个月里也有几次差点儿擦枪走火,但阴差阳错之下,好事总没有能成。

谢念诚的计划中,到了上海之后他们将兵分两路。

叶小秋将和谢信义一起,与孔家的人去美国,购买三百多个轻工业项目所需yào

的设备并聘请人员,同时安排后继留学生去美国留学的事宜。

原定去年就要出发的留学生们,现在都还留在四川,没有出发去德国。

谢念诚和杨雨薇将会去德国,购买重工业项目需yào

的设备,并接回前面第一批留学生。

“念诚,你为什么这么安排呢?”杨雨薇想知dào

真相。

在杨雨薇面前,谢念诚基本上没什么秘密了。

“雨薇,欧洲那边,估计今年底就要大打特打了……这一打,最少也是三五年时间,留学生只能改去美国了。我们去年派出去的人,也只能接回来。他们留在德国,估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而且,一旦打起来,再想回国来,那可就难了。”

“哦。”

杨雨薇点了点头,其实不管欧战谁赢谁输,她想到的都是那个时常和谢念诚互发电报的女子。

“赵珂?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念诚这样的人经常挂念呢?”

杨雨薇和谢念诚可以说是确定了恋爱关系,但谢念诚一直没有开口求亲,这一点让杨雨薇有些不开心,但这种事情,杨雨薇怎么好意思直接询问?

在杨雨薇的心里,赵珂就是谢念诚没有求亲的原因。

“战斗,就要开始了么?”

杨雨薇默默告诫自己:“杨雨薇,加油,你不可以输给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宋美美的问题

船到上海,谢念诚打算逗留几天,毕竟和孔家的合zuò

,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杨雨薇在这边没什么事,她打算回家去看看,机要局和特勤局在上海都有了派驻机构,最后还是机要局的人争取到了护送首任局长这一光荣任务,负责了杨雨薇的接送。

谢念诚让叶小秋去了谢氏集团上海总部,叶小秋将在那里忙上好几天,几百个轻工业项目的设备采购清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清理出来的。

欧洲上空战云密布,想到欧洲搞“资本运作”是没什么可能的。因此,到德国那边购买重工业设备和聘请技术人员只能付现款,565吨黄金,折合四亿六千万美元都会用到那边。

把黄金全部扣掉,其余的钱将用在几百个轻工项目上。

跟船来的那些银子,折算成大洋共计一亿九千万,平摊下来,每个项目只有四五十万大洋的经费,这点儿钱当然是不行的。

更何况,谢念诚还想购买大批粮食!

据谢信义的估算,三百多个轻工项目的总花费,最少也要两亿大洋才够!

没到上海之前,谢念诚就通过电报和孔令英有过交流,不过具体怎么“资本运作”,还是要和孔令英当面商量才行。

孔令英约了谢念诚到外滩二十二号大东亚夜总会见面,推门进去,谢念诚发xiàn

,包间里除了孔令英。还有宋美美!

“孔公子、宋小姐,好久不见。”

孔令英起身和谢念诚握了握手,宋美美也站了起来和谢念诚握手。

宋美美的手很使劲。眼神有些幽怨,似乎还对谢念诚临阵脱逃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三人坐下好,孔令英先开口,化解了谢念诚的疑惑。

“大头,这次的生意,美美是代表宋家来的,他们也有兴趣……这次的生意太大。我一个人,可做不下来。”

认识谢念诚后,孔令英先是靠着特货挖到了第一桶金。随后在夏娜那边的帮zhù

下,在南洋一带做了好几笔漂亮生意,现在的她,在孔家已经不再只是一个纨绔。而是切切实实进入了孔家的决策层。

在中华做生意。官面上没有人,那是决计不行的,孔家现在也是对国内几大势力分散投资,孔令英的联络对象就是谢念诚了。

宋家之前和旧军阀关系密切,北伐军把旧军阀赶到淮北后,宋家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现在,宋家也很是需yào

在新兴势力中寻找合适的合zuò

伙伴。

在得知家里有意让自己和江卫联姻之后,宋美美很是不开心。她可不想像二姐那样嫁给老头,现在当个寡妇!

所以。当她知dào

孔家要和谢念诚谈大生意的时候,也在自己家里争取了一起来谈的机会。

在她心里,谢念诚年少有为长得又帅,可比那个传说中因为患了梅毒而光头的江大叔强出百倍!

谢念诚点点头:“好啊,开门做生意嘛,合zuò

伙伴当然是越多越好。”

“大头,你还差多少钱?”

“也差不了多少,我想,再有个两三个亿就够了。”

孔令英和宋美美互相看了一下,这个数字,实在有些出乎两人的预料。

她俩之前也交流过,尽全力的话,能从家里一共争取到五千万大洋,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大头,你玩儿什么呢?搞这么大?”

谢念诚道:“我自己这边,已经花了六七亿大洋了,不过还有两三亿的缺口。”

“什么?你哪儿来的七亿大洋啊?你都干了些什么?还想干些什么?”宋美美的嘴惊讶地张开,今天涂抹了红唇的宋美美,在灯光下颇有几分魅惑力。

谢念诚慢慢拿过一杯红酒喝了一口:“也没干什么,就是要修年产数百万吨钢铁的钢铁厂、年产几千万吨煤的煤矿,修近万公里的公路和铁路,一两百家煤炭、化工、有色金属等重工业企业而已。”

“至于两三亿大洋的缺口,是想开几百家轻工业的厂子而已。”

这两个而已,让见惯了大世面的孔令英和宋美美都咋舌不已。

“大头,你就吹吧,别的我也不问,我就问你,你有多少工人?”

谢念诚伸出右手,打开手掌晃了晃。

“五十万?这么多?”

这个时代,全国的工人加起来也就两三百万,宋美美再次惊呼。

接下来,孔令英和宋美美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你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的眼神。

“五十万?能干成什么事儿?告sù

你们,五百万!而且,这些还只是在一线工地上干活儿的人,负责后勤的我都没算进去。”

“天啊,五百万工人,你给得起工钱吗?就算五个大洋一个月,每个月就是2500万大洋呢。”

谢念诚对自己改革的成就非常得yì

,自然不介yì

在两大财阀的人面前显摆显摆。

“哈哈哈,宋小姐,这你就算错了,我这五百万工人啊,只管饭就行,不用给工钱。不过呢,我大概需yào

五十万吨粮食,不知二位能不能帮我解决啊?”

孔令英道:“五十万吨粮食吗?加运费怎么也要4000万大洋。”

“好说!过两天我就给钱……你们三个月内把粮食运进四川就行。”

“大头,你到底想怎么搞?”孔令英算是谢念诚的半个知己,知dào

谢念诚一上来就送这么个稳赚钱的大单,必有后话。

“不瞒二位,买了粮,我手里的钱就不多了,三亿的缺口,只能靠二位相助了。”

“我也就直说了,大头。我们两家最多能贷款5000万大洋给你,实在是不能再多了。”

“5000万大洋么?足够了,足够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用这笔钱。在美国成立一个开发公司,由这个公司出面,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去购买三亿的设备,购买设备的款项,采取按揭的方式付给。美国的设备提供商应该不会拒绝。”

孔令英想了想,“空手套白狼啊,要是美国的设备制造公司不愿意赊销呢?”

“股份抵押啊!设备运到四川安装完毕开始生产后。成立的企业股份抵押给设备商,偿清后继款项之后,再归还股份。”

这个计划。听起来是可行的。

谢念诚有信心做平整个大的账目。

现在川内中华银行因为土改和币改,一共是发行了三十七亿人民币。

这三十七亿的绝大多数,都是赎买土地的钱,可以说币改盘活了土地资产。zf用赎买的土地。从农民那里购买了劳动力。之后的各类工业项目在四川开工之后,zf将会把这些工业厂矿的股份高价卖给持有人民币的前地主们。

在谢念诚的改革计划里,这些工矿企业的设备,用人民币计价为六亿元,而卖给前地主们的价格将会是三十亿元!

这并不是在盘剥那些前地主。

他们买到的厂矿股份,也算是对得起他们出的价格。

那么,中间谁受益、谁吃亏?

其实没有人吃亏。

这就是资本的魔力,是工业化后。生产率呈几何倍数上升后的结果。

原先价值100中华元的土地,年生产10中华元的产品。那就是粮食。

现在价值10中华元的设备,在工业化生产中,也能生产10中华元的产品,那是工业品。

你能说放qì

价值100元的土地,拿到10元的设备是亏了吗?

况且现在还是六亿变三十亿,只有五倍的增幅了!

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相比较,可以说是守着宝山要饭吃。

按统计局的测算,四川工业化开始的第一年,经济总量就会增长一倍!

在结束基础设施建设和大规模固定投资之后,年均增长率将会保持在20%以上。

正因为有这样的预期,谢念诚才敢发行37亿的人民币而不畏惧恶性通货膨胀。

这样的预期的基本假设是四川的轻工业企业投产后,能全负荷运转,生产出来的产品能够全部卖出去。

谢念诚敢于做这样的假设,是因为他相信今年欧战会爆fā



假如欧战爆fā

,那国内市场上的洋货就会销声匿迹,四川的工业产品就能占据全国工业品市场的半壁江山。

欧战打上个两三年的话,超发的人民币就能和市场流通的需求相匹配。

要是在这期间,经济发生困难,经济改革失败,谢念诚也就只有走最后一条路了:向那个时空的两个红色帝国学习,用武力掠夺,直接肉体消灭持有大量人民币的人。

当然,包括谢念诚自己在内,没有人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这一系列的动作是动态发生的,普通人看不懂这背后的奥秘。

孔令英和宋美美也是似懂非懂,不过,既然这个计划看上去可行,自己又不担有什么风险,那这件事,就可以干了。

孔令英道:“大头,这事我接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详细计划改天再谈。”

不等谢念诚反应过来,孔令英戴上帽子走了。

这下屋里就剩宋美美。

“宋姑娘,你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

宋美美挺直胸膛道:“我这个人,从小喜欢和胆子大的人合zuò

,谢司令,你是个胆大的人吗?”

这个豪华包间,客人如果不招呼,侍者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谢念诚靠过去,“你说,我是胆大的人吗?”

不等宋美美再说,谢念诚的嘴堵住了她的话。

宋美美腰一软,任凭谢念诚压在了自己身上……

风光无限!

三个小时后,谢念诚走出夜总会,心中感叹,为了大局,我简直是付出了所有啊!(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布置反贪

坐在酒店里的沙发上,谢念诚穿着睡衣,享shòu

着春日的阳光。

都说做军阀就是当土皇帝,爽的不得了,可咱怎么就这么累得慌呢?

为搞改革,也算是把家产都压上了,到了上海还要献身!你说这事儿闹的。

想到宋美美的疯狂劲儿,谢念诚摇了摇头。

这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妹子就是不一样,招数新奇,体力也强,要不是练过,没准儿要丢个大丑。

“咚咚咚。”

谢念诚看看表,十点整。

“进来吧!”

门开了,黄英杰在前,苏蝶在后。谢总司令微服出巡,特勤局和机要局的这二位自然要全力保障安全。

这二位都是差不都九点就到了门口,硬都是一声没吭。

两人走到谢念诚面前敬了个礼:“谢司令早。”

“行了,搬椅子坐下,你们自己互相介shào

一下吧!”

“在下黄英杰,特勤局局长。”

“黄局长好,我是机要局局长苏蝶。”

两人握了握手,分头找椅子做好。

身为秘密部门负责人的两人,自然有相应的觉悟……他们在谢念诚面前,从来不会问多余的事情。

“你们俩相互认识一下也好,以后,如果有什么重大事情,可以直接联系一下,彼此通个气。你们都说到了上海发xiàn

些难事,说来听听吧。”

黄英杰和苏蝶心有灵犀般互相看了一眼,找到了默契。

“我先说吧。”苏蝶开了口。

“我们机要局发xiàn

。如今在广州、武汉、上海等地的舆论,都对谢总司令您很不利。有些从四川那边出来的人四处散布谣言,说司令您在四川滥杀无辜、抢夺民财。名为革mìng

、实为军阀。现在报纸上报道最多的,除了宁汉之争,就是‘四川大屠杀’了。”

“报纸上说,我在四川杀了多少人?”谢念诚饶有兴趣。

“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哈哈,这帮人还真能吹……英杰,你有什么发xiàn

?”

“报gào

司令,和苏局长想说的一样。”

“你们说说。对这件事,你们是如何应对的?后继又打算如何做?”

“司令,我已经派人把闹得最凶的几个人都盯着了。各大报社那边,我们也有办法,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能让这些报道通通消失。另外。如果需yào

。我们也可以请人在报上发文,就说这咱们四川现在好的很。”黄英杰道。

“司令,我完全赞同黄局长的办法,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干净了最好。此外,说到报社,姚小歆的雪山娱乐集团现在发展势头不错,卑职认为。可以让她办几家报纸、杂志,专门宣传咱们四川。”苏蝶补充。

特勤局和机要局成立后。谢念诚对两人的态度和能力都很满yì

,四川的土改能够成功,特勤局的功劳是极大的。后继的经济改革中,谢念诚还有重yào

任务交给机要局,所以,他才会专门召见二人。

不过,这二位的宏观战略思维,到底还是没有超出时代的局限,谢念诚打算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想杀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然后收买报社?”

“造谣诋毁谢司令,就该死!”苏蝶毫不犹豫。

“任由他们传播谣言,长此以往,于谢司令和我四川zf的名声有毁,对我们事业的长远大计更是不利。”黄英杰道。

谢念诚摇了摇头:“名是假的,利才是真的……所以,没必要因为这个杀人。不过,英杰的话没错,如果是对我们长远大计不利的,那就该杀。”

“这些人散布谣言,其实对我们没什么坏处,我谢念诚和四川革mìng

军,就要给人一种杀人狂魔的感觉,这话你们记住,道理我不给你们讲,你们自己回去想,实在是想不明白,再来问我。”

“另外,苏蝶你的建议很好,让姚小歆办报社。这个报社,一定要多骂我谢念诚、多骂四川革mìng

军、多骂四川的政策……明不明白?”

谢念诚这番话,黄英杰和苏蝶一下子都懵了。

谢念诚也不急,“我去吃早点,你们互相启发启发。”

豪华套间的餐厅里,已经备好了早点,谢念诚边吃早点,边翻阅起来今天的报纸。

果然,这些报纸都有四川的相关报道。

“谢念诚——杀人魔王!”

“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川东大屠杀幸存者亲历记”

“天府之国成人间地狱!”

……

谢念诚看到这些标题,只是一笑。

吃完早餐,又翻了会儿报纸,谢念诚走回客房。

这一进去差点吓了一跳:

黄英杰和苏蝶两个凳子靠的很近,两人距离也很近,正在窃窃私语。

“咳咳。”

“难道他俩一见钟情?”谢念诚开始琢磨。

天地良心,如果黄英杰和苏蝶知dào

他们的总司令在想什么,估计要跳楼以示清白了……他俩靠这么近,是为了不打扰总司令吃饭!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两人又对了个眼神。

苏蝶开口了:“报gào

司令,我们探讨了一下,有点儿心得。”

“好,你说说看。”

“司令教xùn

的是,如果司令和革mìng

军给外人一种威武霸气的形象,那日后革mìng

军新到一地,士绅必将闻风而逃,那当地的土改就毫无阻力了!”

谢念诚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可你们想过没有?要是百姓也逃了呢?”

“我们商议过,这就是我们特请局和机要局的任务了。今后大军要打到哪里,我们就是前站!”

谢念诚对这两人的悟性表示了满yì



“那你们打算以后打算怎么做?”

黄英杰道:“我们决定,不管那些大报纸。在百姓爱看的小报上,我们会发很多革mìng

军在四川杀富济贫、普通百姓在四川发财致富的故事。这样一来,普通百姓就会视我四川革mìng

军为王师、视谢总司令为大救星!”

谢念诚欣慰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大方向就是如此。好了,这件事就不提了,我有重yào

任务向你们交待!”

黄英杰和苏蝶连忙起立立正。

“我这次去德国,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我走后。四川那边你们要盯紧,不光是外部,更重yào

的是我们四川革mìng

军、四川zf、救国会的内部!”

“我们给军队、zf的职员。薪水已经开的够高,你们要彻查贪腐,发xiàn

一例、处置一例……杀头不论大小!”

黄英杰问道:“司令,直接贪腐的好说。可有的是利用手中职权把工程报给别人从中牟利。这类事情算不算贪腐?”

“这种事情,要看结果……假如说,议会批准zf拿出一万元去修学校,只要最后学校修得好,中间官员赚没赚钱不用去管。但假如学校修得不好,那就要人头来赔!”

“是!”

谢念诚的组织架构里,zf的预算必须通过议会审批,工程最后的验收有专门的机构。想搞腐败窝案的难度极大。

谢念诚有死命令,所有工程如果验收合格后发xiàn

质量问题。验收者直接判处死刑,不问原因。

所以,搞假的人,这一关就极难过去。

想在预报预算上做文章也很难,议会那么多人,想全部收买几乎不可能。如果强行通过,有人举报查处虚报预算的话,虚报者将被抄家,查抄财产归举报者所有;

因此,谢念诚不阻止官员拿工程,只要你在合理预算内干好工程,还能赚到钱,那是你的本事。

至于zf采购之类的事情,都有举报制度,举报成功者可以获得被举报者的全部家产。

在四川,腐败分子面临的敌人很多:暗处的特勤局、机要局,明处的警察局,还有议会和民间想通过举报贪官而发财的人。

如果谁能在这么多眼睛的注视下贪污到钱,那也算是有本事了。

zf和军队除了贪腐,还有一个恶疾就是任人唯亲、买官卖官,对这点,谢念诚的办法各有不同:

第五集团军已经打散重编了好几次,可以说,所有的中高级军官都是凭战场上的表现升上来的。各级军官的升迁由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共同提名,能否通过,还要通过士兵委员会的同意。

没点儿真本事,想在第五集团军升官,几乎是不可能。

对各级zf,谢念诚采取县级zf一把手总负责制。

考评项目有几十项,主要是工业、农业、教育、治安、环保、医疗……为了防止造假,省zf将每年抽查十个县,审核上报的各项数据。

这些数据将属于特级资料,作假者立即枪毙。

根据总得分对各县县长的工作能力进行评估,决定是否升迁或是免职。

有了这样的压力,想必各县县长在选择下属的时候,也会考lǜ

到下属的工作能力。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规定,谢念诚还告sù

黄英杰和苏蝶,特勤局和机要局在有重大项目的时候,还可以进行“钓鱼执法”,扮作百姓去向官员行贿,如果官员收钱,按贪腐处理。

和这些近乎严苛的纪律,是四川军政人员那高高的薪水,这份薪水,绝对对得起你的能力和贡献。

只要成为zf的正式工作人员,工资就是20元人民币每月,这个工资,相当于26美元,而美国、欧洲工人年平均工资也就200到300美元,平均到每个月也就20多美元的水平,要知dào

在上海、广州等地的工人,月薪只有几美元!

目送两人离开,谢念诚暗道:“希望我从欧洲回来的时候,没几个官员、军官会被枪毙!”(未完待续……)

第一五〇章 游击队

在上海逗留的时间里,谢念诚和宋美美“搏斗”了几次,又陪孔令英跑跑马、打打猎,就和孔家、宋家商定了合zuò

协议。

孔家和宋家愿意为谢念诚赊购工业设备背书,头期就准bèi

了五千万大洋,后期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追加五千万大洋。

谢念诚只是负责定下了和孔家、宋家合zuò

的方针,具体的事他都丢给了叶小秋和谢信义去做,自己则带了杨雨薇、洛丽塔上了曼德里安派来的军舰向德国出发。

黄英杰和苏蝶这两个特务头子也凑在一起谈了好几天,谢念诚出发去欧洲后,黄英杰留在上海,要在川外建立起特勤局的情报网络。苏蝶则是往四川赶,要在军队、zf、民间发展一批机要局的人员。

孔令英和宋美美自然是到码头来相送,最后宋美美居然泪水涟涟,倒是大大出乎了谢念诚意料。

“难道,江湖传言说宋美美要嫁给江卫,只是谣言?”

谢念诚乘坐的军舰到广州后,第一站就是去了梅岭。

革mìng

军北伐后,梅岭没有了当时几千新兵同时操练时的热闹。

现在梅岭,多半的房屋都是当做仓库在使用。

知dào

谢念诚要来,老黑、水鬼和夏娜自然是早早等着了。

“谢总司令好!”

老黑和水鬼齐声问好。

对这个谢总司令,老黑和水鬼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俩是亲眼看着,谢念诚是怎么把队伍从几个人发展到现在几十万人的。

谢念诚挥挥手。示意三人坐下:“怎么样,你们都说说,手里的事都办的如何了?”

老黑先回答特货的事情:“司令。孔家退出生意之后,我们赚的钱是越来越多了。根据司令的指示,除了在东南亚一带收货之外,现在我们在中南美也开始部署生产基地。除了特货,大.麻类的东西我们也已经开始经营。现在我这边在三十多个国家都有人手,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多人,每年至少能赚五千万大洋。”

水鬼道:“我和夏小姐现在手下有三万多人。在整个南洋一带算是最大的势力。不过我们特货的利润不高,一年下来,能赚个两千万大洋就算不错了。”

谢念诚到梅岭来。当然不只是为了听这些情况,他说出了他心底的一个宏大的计划:“老黑,你的组织重新起个名字,就叫‘天礼’。专门做生意。不要和水鬼、夏娜他们发生任何关系。你注意接收特勤局和机要局的电报,和他们合zuò

,把情报网络铺开到各个国家去。”

“水鬼,听说现在南洋一带华人的境遇不太好,你说说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水鬼的脸色有些沉重:“以前大汉帝国存zài

的时候,华人在南洋各地都是有尊严有地位的上等人,现在南洋各地要么成了西洋人的殖民地。要么土人在西洋人的支持下独立,华人的境况很惨。”

“好点儿的地方。华人还可以继xù

生活,只是受些盘剥,比如说马来亚、星洲这些地方。但有的地方,华人的遭遇就很惨了,尤其是吕宋、爪哇岛等地区,有些地方的华人正在遭受有组织有预谋的大屠杀。”

“这些发生屠杀和排华运动地方的华人,要么是逃回大陆,要么在当地隐姓埋名。总之,现在华人在南洋,可以说已经成了洋人、土人之后的三等公民。”

谢念诚心头火起:既然你不仁、也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水鬼、夏娜,你们以后不要只是在海上讨生活了……从今天起,你们赚的钱可以留用其中大部分,不用急着上交。你们要以‘华兴会’的名义在南洋地区活动,组织军事斗争,尽量帮zhù

南洋的华人。不过你们要注意战略战术,不要和西洋人正面冲突,尽量暗中发展实力,总有算总账的时候。”

“老黑,你那边在欧美、日本等地区出货的时候,价格要高一点,实在卖不掉的,就拉到南洋给那些土人吃。生意上赚的钱分成三份,一份上缴,一份自用,其他的钱交给水鬼和夏娜。”

“总之,要让南洋的华人有个奔头,总有一天,我们中华革mìng

军会打到南洋,解放他们。到时候,你们就是最好的内应!”

老黑和夏娜的政治敏感度很低,对谢念诚的指示只能是点头。

水鬼道:“司令,我们现在手下的人,打打杀杀还可以,搞其他的,可能能力有所不足,怕坏了司令的大事啊。”

“这个不是问题,我马上发电报,从四川那边调一批救国会的干部过来。你们到了南洋以后,注意发展一些读过书的华人。另外,在两广、福建、红河这边从南洋逃难的侨民里面,也可以挑一些参加队伍。”

“司令,我们都听说过救国会,能让我们也入会吗?”水鬼表起了忠心。

“没问题,我现在就认命你当救国会南洋分会的会长,老黑和夏娜就当副会长。”

“司令,这救国会是干啥的啊?”老黑想不明白。

水鬼道:“黑哥,你还不懂?救国会就是听谢司令的话,谢司令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谢司令带着我们救国!”

水鬼连忙点点头:“对,谢司令要救国,我们是谢司令的人,自然也就是救国会的人!”

三个大男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夏娜一直在神游天外。

谢念诚还是很关心这个自家人的。

“夏娜,你想什么呢?”

“大哥,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军舰啊?我们现在人多不假,可没军舰。遇到各国的军舰都只能绕着走。就大哥您坐的这条船,我们都拿它没办法。”

曼德里安派来接谢念诚和黄金的船是一条一万二千吨的巡洋舰,海盗们要是能拿它有办法。那才怪了。

水鬼、老黑现在都是在海上讨生活,听到夏娜的话,也是颇有同感。

“司令,我们现在在海上才明白,没海军,真不行啊。”

谈到海军的问题,刚才的意气风发没了。

这个时代。海军就是最烧钱的兵种!

谢念诚在四川收集了那么久的财物,565吨黄金和3000多吨白银,也就只能造二十多条战列舰。

但问题是能够把这些钱全部用来购买战舰吗?还需不需yào

发展经济了?哪怕咬紧牙关。恐怕只能拿出十分之一的钱出来买上两三条。

两三条战列舰,不说世界第一强国大英帝国了,就算是中华的邻居日本,如今都有八条战列舰!

随着大汉帝国的覆灭。曾经的海洋大国已经不复存zài

。现在的军阀zf也好、联邦zf也好。都没有能力制造1000吨以上的军舰,当然也就谈不上海军!

但要是想收回南洋,没海军是不可能的。

“你们先按我的话去做,相信我,海军会有的。”

谢念诚也只能先画个饼子了。

老黑和水鬼自然知dào

,拥有一座造船厂造战列舰是件多么困难的事。

夏娜可不知dào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造战舰啊?”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谢念诚盘算了一下。“十年怎么样?”

“十年么?”

夏娜并没有表现得很失望。“好啊,大哥。我们就在南洋等咱们自己的战舰了!到时候,我要开最大最好的一条,好不好?”

夏娜的这种自信感染了谢念诚。

“好,我答yīng

你,我们中华第一条战列舰,就叫‘夏娜号’”。

让南洋诸国闻风丧胆的“华兴游击队”就在这一天,正式成立了。

安排完南洋的事情,谢念诚几个回了广州。

杨雨薇带着洛丽塔去学校见同学、会朋友。

谢念诚则是到了德国领事馆去找威廉。

这次去德国,谢念诚可没有时间去考察各种设备。

事关机密,谢念诚一直没有和曼德里安交流过这次自己去德国的细节。

只有去了德国领事馆,才能使用德国领事馆的绝密电报机和密码,把自己的行程和到德国的目的提前告知。

威廉接过谢念诚的电报,亲自向德国发报。

“曼德里安,我的朋友……我的部队现在已经控zhì

了整个四川,那是一个面积和法国差不多大小的省份,这里有五千万人口,有丰富的煤矿、铁矿。”

“这里没有什么工业,我需yào

带这里的人民发展起来。我们需yào

大量的重工业设备。我计划要建设钢铁厂、煤矿、电厂、机床厂、机械厂、水厂、发动机厂……我们想建立一整套的工业体系!但我们现在,没有设备、也没有技术人员。”

“德国是世界上机械装备最好的国家,所以,我向您,我的朋友,请求帮zhù

。”

“我们现在很落后,也没有资金,所以除了机床之外,其他的成套设备都可以使用在德国被淘汰的老旧设备,但我们还需yào

相关设备的技术人员。”

“为了得到这些设备和人员,我发动我的人民收集黄金,老人拿出了黄金手镯、姑娘取下了黄金项链,一共筹措到了565吨黄金,这就是我们的所有了,希望能够换回建设家乡所需yào

的设备和人员。”

“你的朋友:谢念诚。”

发完电报,威廉的神色非常严肃。

他起身对谢念诚敬了个军礼:“谢总司令,身为一个军人,我非常佩服您的军事才能;但作为我个人,我更佩服您这种为了祖国的奉献精神。来中华这儿久了,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能真zhèng

全心为祖国着想的人……您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值得人尊重。”

看到认真的威廉,谢念诚也回了个礼:“我想,曼德里安先生,也是这样的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带你去月球

四月的南洋,风不高、浪不急。

碧海青天,景色怡人。

同样第一次出海的杨雨薇和谢念诚并肩站在船头,衣阙飘飘、宛如神仙眷侣。

“谢将军,好兴致啊。”埃森号巡洋舰的舰长汉森和德国驻华武官威廉正好走到船头,礼貌地打着招呼。

中华革mìng

军实行了军衔制,谢念诚身为几个集团军司令之一,被授予了中华革mìng

军上将军衔。

虽说中华的军衔和德军的军衔不是一个系统,但谢念诚是曼德里安的贵客,汉森自然不会怠慢。

汉森很喜欢找谢念诚聊天。

从谢念诚的嘴里,他总能得到一些启发性的思路。

汉森对谢念诚甚至有了几分敬佩。

一个连千吨铁甲舰都生产不了的国家的陆军上将,怎么会有那么多关于海军的思考?而这些思考连自己这个在海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舰长都想不到?

“未来的战争,包括海战,决定胜负的都将是空军。”

这是谢念诚所提出的最重yào

的概念。这个概念,和现在海军中流行的“大炮巨舰”主义完全不兼容。

“您提出的空中决胜论,我觉得很有道理;不过,您看看,现在如果开战,德国海军有获胜的希望吗?”汉森问道。

威廉做起了同声翻译。

看到汉森和威廉过来找谢念诚聊天,穿了军装的杨雨薇微微一笑后回船舱休息。

德国海军的假想敌。向来是英国海军。海军的发展,是必须依赖整个综合国力的。

现在德意志帝国的工业产值,已经远远地超越了大英帝国。

可一来大英帝国海军有千年的传承。家底比德意志帝国来的雄厚,二来德意志帝国在陆地上有法国、俄国两大强敌,不能像大英帝国那样把军费的大头放到海军上。

所以现在德国的海军,实力弱于英国。

英国海军总吨位300万吨,德国只有150万吨。英国的盟友,法国海军有100万吨、俄国海军70万吨、意大利海军50万吨、日本海军70万吨。德国的盟友奥匈帝国只有30万吨舰艇,土耳其、保加利亚等海军和没有差不多。

也就是说。欧战一旦爆fā

,德国海军在数量上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搞战列舰排队炮击,谢念诚看不到德国海军有任何取胜的希望。

“汉森先生。恕我直言,假如开战,如果不想全军覆没的话,德国海军恐怕连港口都开不出去。”

汉森脸色有些不好kàn



“我军和英军相比。总数量虽然少得多。但英国海军分布在全世界,本土舰队的兵力和我帝国舰队相比,差距并不悬殊,难道我们帝国舰队就没有获胜的希望?”

“20艘战列舰对40艘战列舰,请问您怎么指挥能够获胜?”

这个问题,德国海军军官们讨论过无数次,也做过无数次推演,最后的结论是。只要英国皇家海军的指挥官脑子不烧坏,那德军就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汉森问道:“谢将军,您对海军很了解,那您认为,如果帝国海军想取得胜利,有好的办法没有?”

“我认为,如果德国海军和英国海军开战的话,想要获胜应该还是有一次机会的。”

“有一次机会?”汉森大喜。

德国海军内部,对可能爆fā

的战争,都是持悲观的态度。

能够守住德国的海岸线,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现在听谢念诚说有可能获胜,自然是喜出望外。

“如果方便,请谢将军说说,我德国海军如何才能击败英国海军?”

谢念诚有些犹豫,不知dào

该不该说出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

威廉看出谢念诚的犹豫。

“谢将军,您有什么想法在这里可以直言,汉森舰长是我们帝国舰队最优秀的舰长之一,您有什么想法告sù

他,就和告sù

曼德里安先生一样。”

看来这汉森也是曼德里安一系的人。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汉森先生,我假设一个场景,您想想有没有可能实现:德国海军和英国海军在公海上激战正酣的时候,天上飞来几百架德国海军的鱼雷攻击机向英国海军的战列舰发动袭击……您觉得,战局有可能一边倒,让德国海军一战打垮英国海军吗?”

所谓绝佳的创意,那就是让听到人生出一种“这么简单?怎么我没有想到”想法的创意。

坦克就是这样一个创意,而现在提出的鱼雷攻击机,又是如此。

谢念诚并不知dào

现在德国的科技水平是否能够开发出鱼雷攻击机和航空鱼雷,不过,看到汉森陷入沉思,他就知dào

,这起码是一个可以考lǜ

的方案。

“谢将军,请进指挥室。”汉森打算和谢念诚详细谈谈。

谢念诚欣然前往。

到了指挥室,汉森取出一张北海海图放到桌上后开始请教:“谢将军,能说得详细一些吗?”

“现在海战,基本都是舰队拉开阵型后展开炮战……按我的理解,这种海战决定胜负的就是大炮的数量和命中率。德国海军在数量上占据绝对的劣势,海军官兵的素质,我想和英国海军也没有决定性的差距。如果打传统海战,德国海军占不到丝毫便宜。”

“据我所知,现在飞机没有参加过海战,原因是飞机载重量低、速度慢,炸弹不容易命中目标,同时威力也不足以对战列舰构成威胁。”

“正因为如此,英国海军在和德国海军主力会战的时候,不会考lǜ

到来自天空的威胁,所以德国将会有一次用空军打击英国海军的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假如这一次无法取得决定性战果,那么,下一次英国人就不会再给贵国机会了。”

谢念诚在北海地图靠近德国本土的一带划了个圈,“我不知dào

德国现在的航空工业是什么水平,但我相信,德国是能够制造出航程300公里的鱼雷机的。鱼雷机在发射完鱼雷之后,如果无法返航,飞行员可以跳伞,在海里等待救援。”

“所谓鱼雷机,就是从空中发射鱼雷的飞机,不知dào

,现在的战列舰,对空火力强不强?”

这个问题,汉森就是专家了:“现在的舰队,防空火力都不强,假如真能有几百架可以空中发射鱼雷的飞机在舰队主力展开大会战的时候突然加入战斗的话,一次性歼灭英国舰队主力,大有可能!”

汉森和威廉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谢念诚。

现在在德国,谁都知dào

战争无法避免。和牛气冲天的德国陆军相比,德国海军就显得羸弱了许多。

虽然汉森和威廉不是帝国高层,但他们也清楚,在陆地上,德国、奥匈帝国、保加利亚和土耳其联军干翻法国、俄国、意大利联军的可能性很大。即便是大英帝国陆军参加陆战,德国一方也应能能取得胜利。

但如果德国海军被歼灭,完全失去制海权的话,整个德意志帝国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那几乎不可能。最好的结局,就是逼迫法国、俄国、意大利投降,和英国打持久战。

现在谢念诚提出的这个计划,有可能让德国海军一战解决掉英国本土舰队的主力,这怎能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这个鱼雷机攻击计划,重点一是飞机二是鱼雷,作为海军专家的汉森清楚,从技术上讲,航空鱼雷以德国的技术水平,研发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不过,汉森和威廉都不是空军将领,对德国能不能及时制造出可以运载鱼雷、航程达到300公里的鱼雷机,就不知dào

了。

和谢念诚聊完,汉森坐不住了,他是恨不得埃森号可以立kè

回到德国。

这个鱼雷机攻击计划,汉森是不敢用电报发消息的。现在的形势错综复杂,要是发电报,这电报被英国人听了去破译掉,那可就坏了大事。

汉森能做的,也就只能是下令全速前进了。

埃森号全速前进的航速可以达到22节,不过要回到德国,没20来天还是不行。

汉森如何熬过这20天,就不是谢念诚考lǜ

的事情了。

一天,两人看完美丽的海上日落,杨雨薇想到汉森舰长,问道:“你给那个汉森说了些什么?怎么这些天都蹲在船舱里不出来?”

“雨薇,我用几句话换回了陆军的装备;这次,如果说,我那天和汉森的一席对话,可以换回空军和海军的技术资料,你信吗?”

谢念诚带给杨雨薇的震撼实在太多,杨雨薇已经不感到惊奇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杨雨薇的语气平淡。

“那等我们有了飞机,我带你飞到天上去,可好?”见杨雨薇没什么反应,谢念诚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飞到天上?真的可以吗?”

杨雨薇抬头看看蓝天,那些欢叫着翱翔的海鸟给人一种极度自由的感觉,“难道我也可以上天吗?”

见杨雨薇有些动容,谢念诚拍拍胸脯,“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带你上月亮看看呢。”

杨雨薇白了谢念诚一眼,风情万种。

“你就吹吧!”

谢念诚无奈耸耸肩,为什么自己说实话,总是有人觉得是在吹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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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章 差距

碧海青天虽美,连着着看上几十天船,还是有些乏味了。

航程的最后几天,杨雨薇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养神。

五月十三日下午五点,船总算是到了德意志帝国北部港口城市基尔。

在基尔靠岸,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保密。谢念诚现在也算是中华联邦最有实力的人之一,他的行踪当然不能公布于众。

因此,埃森号没有停靠在谢氏集团欧洲分公司的所在地汉堡市。

汉森带着谢念诚一行十几个人下了船,自己就急匆匆走了。憋了二十天,他是一分钟也不想耽误了,连夜上了夜班火车,赶赴柏林海军总部。

威廉带着谢念诚一行人到基尔海军接待客人的酒店住下。

“好,下面的时间,自由活动。”谢念诚对几桌随员宣bù



“哦——”

大家都欢呼起来,坐了这么久的船,总算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谢念诚这次到欧洲,除了杨雨薇和洛丽塔,还带了十几个中华银行和zf发改委的工作人员。

吃过晚饭,杨雨薇拉着谢念诚去逛街。

看到上午在船上还一副病怏怏样子的杨雨薇恢复了活力,谢念诚也很开心。

出了酒店就是基尔的市中心了,基尔是一个军港,其实并不繁华。即便如此,也是让来自杭州的杨雨薇感觉大开眼界。

“哇,念诚。你看,这栋房子真好kàn

。”

“嘻嘻,那就是教堂了吗?果然和我们那边的寺庙感觉完全不同呢。”

“他们的房子都全是大石头修起来的吗?这可比大汉的瓦房好多了!”

转了两三个小时。杨雨薇终于有点儿倦了,路过一家酒吧,杨雨薇扯扯谢念诚的衣袖:“走,进去休息一下吧。”

在德国,最不缺的就是啤酒。

谢念诚比划着,酒保送上来两大杯黑啤。

“念诚,你以前来过德国吗?”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觉得基尔好发达啊,从建筑和市民的打扮来看,别说成都了。上海都比不了……这基尔在德国算好地方吗?”

“我虽然没来过德国,但我知dào

,基尔在德国是很一般的地方。”

“什么?那德国好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别急嘛,明天你就能看到了。”

“哦。”

杨雨薇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和谢念诚闲聊。

“我明白了!”杨雨薇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你明白什么了?”

“我知dào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做事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大汉变得和德国一样发达?”

谢念诚点点头,“没错,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大汉人又不比他们德国人笨,人家可以这么发达,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酒吧里几个德国姑娘换上德国的传统服装,开始表演起节目来,几个姑娘连唱带跳表演完后。两人杯子里的啤酒也差不多见了底。

谢念诚扶着杨雨薇出了酒吧,外面早有人等候。等谢念诚扶着杨雨薇上了车的后排,车直接就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谢念诚把杨雨薇送进了房间。

杨雨薇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谢念诚无奈,找了些热水给她洗了洗脸,等到杨雨薇睡着,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他不知dào

,杨雨薇其实没有睡过去。

谢念诚就这么走了,杨雨薇心情很是复杂。

她家教严格不假,不过这个时代可谓不太平,男女大防在民间并不怎么讲究。杨雨薇快二十岁了,在她的家乡也好、四川也罢,这都是当母亲的年龄。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杨雨薇胡思乱想一阵,才真zhèng

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吃过晚饭,在专车的护送下,谢念诚一行上了到柏林的火车。

德国方面接待的规格很高,火车专门加挂了一节包厢,供谢念诚、杨雨薇、洛丽塔和威廉乘坐,其他随员也是专门乘坐了一节车厢。

德国秀丽的景色,从窗外进到了杨雨薇的眼里。

“德国真是太美了。”杨雨薇叹道。

其实,大汉国的乡村,光从景色上来说,不比德国差,但道路、房屋、人的装扮那就差的太远了。

和随处可见茅草土房、羊肠小道、面黄肌瘦的村民的大汉乡村相比,德国乡村简直就是天堂。

谢念诚明白,杨雨薇是想到了大汉。

“雨薇,相信我,不出30年,我们大汉国也可以发展成这样子。”

火车到柏林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的模样。

曼德里安在第二天安排了晚宴,所以,今天下午,谢念诚一行是可以自行安排的。

谢念诚这次来,可以说是国事访问,当然不能住到雅典娜她们那里去,下榻的是德国国宾馆。

不过,谢念诚已经给雅典娜通了气,晚上将去雅典娜那里吃饭。

想到要见到快两年不见的妹子们,谢念诚的心情不错。

回到酒店放下行李,谢念诚在酒店的大厅等着。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大一小两个美女才下来。

看到今天的杨雨薇,谢念诚眼前一亮。

杨雨薇今天居然是换了身汉袍!

以前谢念诚和她提过,说穿汉袍显身材,但杨雨薇的脸到底还是薄,不太好意思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性感。

今天她不光是穿了湖绿色的汉袍,还踩上了高跟鞋,身材显的极为有料,头发也精心编织了一下,就像是刚从工笔仕女图里走出一般。

见谢念诚眼神炽热地上下打量自己,杨雨薇心底欢喜。不过终究还是有点害羞:“走啦,发什么愣呢。”

“雨薇,你今天真美。”

自从谢念诚举兵离开广州。杨雨薇可以说也是没日没夜地操劳,每天都是素面朝天。今天重新精心打扮一次,自然把谢念诚看呆了。

洛丽塔也跟着献宝:“大哥,雨薇姐姐的头发是我给吹的,好kàn

吗?”

“好kàn

、好kàn

。”

上车后,没有直接去雅典娜她们的住处,谢念诚吩咐司机和向导。带着几人在柏林城里游玩。

柏林是千年古城,文化沉淀极深。

无论是自然风光还是建筑还是风土人情,都非常迷人。

如果说。基尔和德国乡村的风光看了,能够让人有一种奋起直追的想法的话,柏林逛了,简直有点让人绝望。

坐在帝国广场旁的一个露天小酒吧。杨雨薇说出了自己的感叹。

“念诚。下午你在火车上说,我们大汉三十年就可以发展成德国的样子,真的可以吗?”

“肯定可以啊,雨薇姐姐,我可是一直相信大哥的,大哥说能行,那就一定是可以的。”

杨雨薇摸摸洛丽塔的头发,“你大哥这个人啊。嘴里的话,可别全信了。”

谢念诚是理科生的思维。不懂得女人有时候说的话,只是种感慨而已。

“怎么不行?只要我们四川工业能起步,不出二十年,就可以把成都修成柏林这样子,只不过到时候都是新修的房子,没有柏林这些建筑有历史底蕴罢了……”

别说杨雨薇,就算是他的忠实粉丝洛丽塔都受不了他了:“大哥,我们知dào

了啦。”

谢念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老错误,和妹子说技术细节干嘛?

日头越来越往西斜,车也开始往雅典娜她们的住处开去。

坐在后座的杨雨薇有些心神不宁。

“雨薇,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雨薇心不在焉地回答:“没什么,可能有点晕车吧。”

“嗯,坚持一下,她们的住处也在城里,我看柏林城里交通很顺畅,应该要不了多久。”

洛丽塔暗自摇头,自己这个大哥那么能干,怎么这这种事情上这么糊涂?

他不知dào

雨薇姐姐在紧张什么吗?

在赵珂和杨雨薇之间,洛丽塔肯定是支持杨雨薇的。

想到这个问题,洛丽塔忽然有些黯然。

赵珂和雨薇姐姐,起码都能上阵争夺,而自己呢?恐怕争夺的资格都没有吧。

两个美女都安静下来,谢念诚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俩是舟车劳顿,也就不再开口。

######

知dào

谢念诚晚上要来吃完饭,妹子们自然也有所准bèi



雅典娜和晴子倾尽全力,做了一桌西式大餐,然后精心打扮了一番,准bèi

给谢念诚一个好的印象。

凌波丽话还是不多,她今天穿了一身德意志帝国空军的军服,配上她那标志性的冷酷表情,倒显得气场十足。

神乐和炮姐两个穿的是德意志陆军军服,成熟了些的她们,穿着军服还是给人一种萌萌的感觉。

CC穿了件束腰深色连衣裙,腰显得尤其细,一头长长的绿发和大眼睛把整个人衬托的如同传说中的精灵。

下午赵珂和周欣桐敲门进来,引发了妹子们的惊叹。

赵珂今天,实在是太美了。

和那个衣着整洁朴素,脑后扎个马尾的人相比判若两人。

今天的赵珂穿上了法国设计师为她量身订制的无袖米色小礼裙,精心化了眼妆,本就娇艳的嘴唇上涂了点口红,脚上穿了红色高跟鞋。

配上花两个小时才做好的发型,艳光四射。

周欣桐心道,“谢念诚啊谢念诚,要是这两年追求过赵珂的那些洋人知dào

她为了你这样打扮,要找你决斗的没有一打,也有十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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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三章 我想去

妹子们住的是套独立的房子。

洛丽塔蹦蹦跳跳去按了按门铃,晴子一溜小跑出来开了门。

“大哥!”

晴子直接扑进了谢念诚怀里。

谢念诚用手揉揉晴子的头发,任凭晴子抱着自己。

好一会儿,晴子才从谢念诚的怀里出来,眼睛里满是喜悦的泪花。晴子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招呼道:“洛丽塔,你也来了!长高了、也漂亮了!”

看到陌生的汉袍大美女,晴子的视线有些动不了了。

“大哥身边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杨雨薇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杨雨薇,你就是晴子吧,念诚可经常提到你呢。”

“念诚?”

这个美女和大哥什么关系?

居然这么称呼大哥!

晴子连忙伸出手和杨雨薇握到了一起:“你好、你好。”

晴子在前面带路,一进屋子,杨雨薇就成了妹子们视线关注的焦点。

和晴子的第一反应一样,所有妹子心里都是这个念头:“大哥身边居然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赵珂脸色还是挂着微笑,不过她心里是什么想法,连和她最熟的周欣桐都不知dào



谢念诚和妹子们一一打过招呼后开始介shào

:“她叫杨雨薇,现在是中华银行的行长,这次和我一起来德国,她的任务也不轻的。”

杨雨薇微笑着和妹子们一一握手。

最后到了赵珂面前。

气氛有些诡异了。

其他妹子的表情,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杨雨薇和她们握手的时候,大家也都能感到杨雨薇的真诚。

赵珂和杨雨薇面对面站着,背都挺得直直的。穿了高跟鞋的两人,个子都很高,两人脸上也挂着微笑。

单独看任何一个,都让人赏心悦目。

但这样的两个超级美女微笑着看着对方,却让围观众们没来由感到丝丝寒意。

两人差不多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握到一起后,赵珂先开口了:“你好。终于见面了。”

“是啊,终于见面了。”

两人的手使劲握了握。

“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吗?”

“还好啦。”

两人嘴里都是些没营养的话。一直微笑着对视。

这其实并不是杨雨薇的性格,不过,今天,面对赵珂。她作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还是雅典娜过来打断了她们的暗战:“好啦。人总算是来齐了,大家都上桌吧!”

大大的圆桌上,摆好了碗筷。

雅典娜和晴子开始去厨房端菜,谢念诚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赵珂和杨雨薇有意无意间对视了一眼后,一左一右在谢念诚身边坐了下来。

这下连谢念诚都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坐在这样千娇百媚的两个大美女中间,谢念诚感到一丝不自在。

好在有粗线条神经的神乐和炮姐。

“大哥,听说现在你已经是司令了,真的吗?”神乐问道。

“对啊、对啊。快讲讲怎么回事?”炮姐也跟着发问。

谢念诚总算是松了口气,开始讲述起起兵以来的经lì

来。

等他讲了个七七八八。雅典娜和晴子把菜也上好了。

今天,她俩做的是几道德国传统菜:烤肠、沙拉、猪排、布丁、菜盘。

没吃多久,谢念诚就开始进入正题。

“这次我来德国的目的,想必大家都知dào

了……时间紧迫,估计咱们呆不了多久就要回去。大家有什么重yào

的东西,请务必收拾好,随时准bèi

出发。”

这话一出,妹子们都沉默下来。

谢念诚有些奇怪大家的反应:“怎么?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

神乐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

“欧洲这边随时可能会开战,我要留在这边参战!”

“我也要留下来参战。”炮姐大声道。

晴子道:“大哥,你不知dào

,德国这边现在有一种很厉害的新式武器,叫‘坦克’,神乐和炮姐现在都在学习开坦克。”

“什么?你们打算留在这边开着坦克上战场?”

神乐和炮姐一起点了点头。

不等谢念诚提出异议,雅典娜先开口解释妹子们的想法:“大哥,凌波丽在这边学的是驾驶飞机,我学的是后勤管理……我们几个和其他念军校的男生都决定不回中华,而是留在这边参战。”

“您不要担心我们的安危,我们现在回去,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我们来就是学习如何打仗的,学习怎么进行一场战争,最好的地方难道不是战场吗?”

谢念诚当然明白雅典娜说的道理。

可是,他怎么舍得让神乐、炮姐和凌波丽去拼命、去冒险?

一线坦克兵和飞行员在一场战争中的生还率,能有百分之一吗?

赵珂注意到谢念诚的纠结,郑重地道:“谢念诚,神乐她们要留下来,你就让她们留下吧……我相信她们,不会有事的。”

“是啊,大哥,赵珂说的没错,我们不会有事的。”神乐道。

凌波丽坐在远端,她的眼神告sù

谢念诚,她要留下来参加空战,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谢念诚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你们一定要安全回来。”

“大哥,你别太担心了,我们的身手,你还不放心吗?”炮姐倒是反过来安慰起谢念诚。

杨雨薇在旁边道:“神乐、凌波丽你们几个留下可以,但陆军学校的那些人至少要回去一半,现在我们的军校需yào

教员。”

谢念诚点点头:“雨薇你提醒的是。神乐,你回去转告四虎他们,让他们几个选一半跟我一起回去。这是命令。”

“是。”神乐答道。

“赵珂、欣桐、晴子、CC,你们几个都跟我一起回去,没问题吧。”

和其他几个妹子满口答yīng

不一样,赵珂用肘顶了顶谢念诚,随后笑眯眯地问道:“回去可以,你准bèi

给我们安排什么职务呢?”

对她们的工作安排,谢念诚早有计划。

“赵珂你回去当工业局局长。负责整个四川的工业企业的建设和管理;欣桐你当教育局局长,负责规划建设全川的教育系统;晴子你做我的专职副官;CC你就当卫生局局长,负责建设医院和成立医学院。并在部队中建立野战医院。”

赵珂白了谢念诚一眼:“你这是要把我们当苦力来使啊。”

其实屋里的妹子们都在替赵珂感到委屈,她们可是知dào

,赵珂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见谢念诚带了个大美女陪着来德国。多少有些不满。

还是和赵珂关系最铁的周欣桐借题发挥了。

“哎。赵珂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辛苦,图个什么呢?来德国的前半年,你每天看书到晚上两三点,硬是一年就学完了三年的课程。这半年你又拿着四川地图,几乎把德国最有名的规划方面的专家都找遍了,没日没夜地编制四川工业规划。可结果怎么样?人家一句‘回去当工业局局长’就打发了。”

赵珂是个极坚强的人,换做别的女子。也许已经失态,赵珂只是笑道:“欣桐,你嫌教育局长的官小,别把我拉进去啊。”

听到赵珂这么没日没夜地忙碌,谢念诚很是感慨。他知dào

,赵珂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谢念诚,而是赵珂自己的心里,有一个远大的目标,这个目标,和自己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谢念诚笑了笑,举起酒杯:“赵珂,辛苦了,我敬你。”

赵珂笑得更开心了:“念诚,你也辛苦了。”

两人碰了碰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除了神乐和炮姐,其他妹子都愣住了。

赵珂怎么也喊起“念诚”来了?

杨雨薇念头急转,拿起酒瓶帮赵珂添满了酒:“赵珂,以后共事的机会还多得很,今天在这里我敬你一杯,预祝接下来我们合zuò

愉快。”

杨雨薇这话也说得清楚明白,意思是赵珂做了很多事情不假,可我杨雨薇也不是个白吃饭的花瓶!

赵珂举起杯子和杨雨薇碰了碰:“那以后就要请杨行长多多关照了!”

两人也干了一杯。

看到这一幕,在座众人反应迥异。

神乐和炮姐思维很简单,哇,这个雨薇姐姐也好漂亮,好像不比赵珂姐姐差呢!

凌波丽看着两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周欣桐只能是无语叹息了。

晴子则很高兴,喜欢少爷的人越多越好。

CC和雅典娜低下头,专心吃着东西,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洛丽塔忽然道:“大哥,我也不想回去了。”

谢念诚奇道:“怎么?你不回去,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哥,你知dào

的,我其实不喜欢做秘书的工作……我想留在这里学特工,我觉得机要局和特勤局做的那些事情才是我真zhèng

想做的事情!”

已经答yīng

了雅典娜她们留在德国,谢念诚对洛丽塔的这个请求自然是无法回绝:“好吧,你也留下吧,等你觉得你学有所成,就告sù

大哥,你自己成立个组织吧。”

“谢谢大哥。”洛丽塔开心起来。

饭吃得差不多,谢念诚站了起来,摸了摸肚子,随口道:“明天,曼德里安那儿有一个宴会,他邀请了我,你们有谁想去的,可以一起去。”

赵珂微微一笑:“是曼德里安中将的宴会么,我想去凑个热闹。”

杨雨薇喜道:“我也想去看看,我还没参加过舞会呢!”(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舞会

汉历2015年5月15日夜。

谢念诚和赵珂、杨雨薇一起来到柏林城里一处城堡式的豪宅。

能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柏林有这么一套占地辽阔的豪宅,可想而知主人的身份和地位了。

“赵珂,你知dào

这个曼德里安是什么来路吗?在广州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少校,怎么这么快就是中将了?”

赵珂笑道:“你真是可以啊,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居然连别人什么来头都不知dào

,这曼德里安啊,是欧根亲王的儿子……按德国的继承法律,曼德里安可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这就对了。”谢念诚释然地点点头。

谢念诚穿了身第五集团军特有的军礼服居中,穿了欧式晚礼服的赵珂和杨雨薇分站左右。

这三人组合很是牵扯眼球。

走到大门口,有身着黑色燕尾服、打着领结的服wù

生过来指引,谢念诚出示请帖之后,服wù

生把三人带进了大厅。

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大厅里宾客不算很多。

服wù

生高声通报:“中华联邦谢念诚上将到。”

谢念诚三人走进大厅,立kè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正在和几个身穿军装的将帅聊天的曼德里安,几个大步走过来,和谢念诚来了个热情的拥bào



按照西方人的习俗,谢念诚开始向曼德里安介shào

自己的女伴。

“这位是赵珂,我省新任的工业局局长。”

赵珂当起了同声翻译。

“赵小姐。很荣幸又和您见面了。”

赵珂和曼德里安因为留学生安置的事情见过一面,如此美丽的姑娘,曼德里安自然是有着深刻的印象。

赵珂伸出右手。曼德里安行了个吻手礼。

“这位是杨雨薇小姐,是中华银行的行长。”

杨雨薇照着刚才赵珂的样子优雅地举起手,曼德里安彬彬有礼,又来了个吻手礼。

“三位这边请。”

曼德里安带着三人,到了墙边的一张圆桌旁。

旁边的宾客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有些无法理解。

这两百多年来,随着大汉帝国的衰弱。东方人在欧洲,地位不高。哪怕现在亚洲最为发达的日本,在欧洲也不会有多少人用正眼去看。

今天这三个亚洲人。虽说长相、气质都非常出众,但能得到曼德里安的友谊,还是让大家感到有些意wài



很快,谢念诚三人就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这几个东方人什么来头?”

“不知dào



大概是曼德里安将军流落远东时认识的朋友吧。”

“曼德里安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面对大伙儿的猜疑。刚才正好站在谢念诚几人旁边的一个客人故作神mì



“那个穿白衣礼服的姑娘德语非常流利,我刚才听到了他们几个的身份,可真是不一般呢。”

“罗伊,快说,你就别卖关子了,那两位美丽的姑娘是什么来历……是东方的公主吗?”

罗伊道:“那个青年将军应该是曼德里安阁下的老朋友,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是中华联邦一个省的工业局局长,青色裙子的姑娘是银行行长!”

“不会吧!他们三个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岁。能担任如此重任?”

罗伊耸耸肩,“反正我的耳朵听到的是这样的情况。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那边曼德里安带着谢念诚消失,只剩下赵珂和杨雨薇两人坐在圆桌边。

杨雨薇问道:“这个曼德里安带念诚去哪里?怎么连你都不叫着跟去?”

“我怎么知dào

呢,他们男人就是这样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就会躲开我们女人,好像我们女人天生不如他们一般。”

“念诚不是这样子的,我觉得,念诚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在他心里,我们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

赵珂点点头,“是的,念诚的确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

“杨小姐,你是怎么和念诚认识的呢?”赵珂问道。

“我啊,我和念诚是青浦军政大学的同班同学,慢慢熟悉之后,他请我帮他做事,我们就慢慢熟悉起来了……你呢?好像你和念诚很熟的样子。”

赵珂莞尔一笑,“我?我还没见过他,就和他有婚约了。”

杨雨薇之前猜的到谢念诚和赵珂关系肯定非同一般,但有婚约,还是击破了她的心理底线。

杨雨薇心乱了,赶紧抓起酒杯喝了两口,强迫自己稳住情绪。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知dào

为什么,赵珂对对面这个美丽的女子很有好感,所以逗起她来。

杨雨薇银牙轻咬,“你要坚强!杨雨薇,你要坚强!”

所谓关心则乱,杨雨薇也是太关心谢念诚、太关心谢念诚和赵珂之间的关系,才会失去了平日的聪慧。

试想一下,

假如谢念诚和赵珂已经情定三生,那还会带她来德国吗?

看到杨雨薇情绪低落的样子,赵珂心头一乐,嘴里叹道:“不过,他家和我家已经解除婚约了。”

“什么?为什么啊?”

杨雨薇的心地是非常善良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她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关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赵珂自然看得出杨雨薇的问是出自真心,对杨雨薇的好感又加深了一些,含糊其词地解释:“我们定的是娃娃亲,过了几年大家长大了,两边长辈可能觉得有些不合适,就把婚约取消掉了。”

“哦。”

以赵珂和杨雨薇两人的智商,自然知dào

。现在三个人陷入了一种奇特而尴尬的关系之中。两个人不谈感情,谈起其他的话题来,没多久。两人生出知己之感来。

赵珂性格活泼灵动,杨雨薇温柔内敛。

然后,两个人又都是本心纯净的姑娘,又一样的博学聪明,她们两个合得来,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晚上的这个舞会是在曼德里安的家里举行,不过主持这舞会的却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欧根亲王。

看到赵珂和杨雨薇两个美丽的姑娘坐在大厅的一角,自然有德国绅士过来搭讪。

知dào

二女是曼德里安的贵客,来的倒不是登徒子。而是几个中年绅士。

在征得赵珂的同意之后,两位绅士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是德意志联邦银行的行长,他是专门过来找杨雨薇的。

在赵珂的翻译下,他们的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杨小姐。我叫弗里曼。是德意志联邦银行的行长,听说您是中华银行的行长?”

“是的,弗里曼先生。”

“据我所知,这次您把黄金储备全都拿出来了,那请问你们发行的货币如何保持信用呢?”

弗里曼是个工作狂,他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杨雨薇当上了银行行长,自然也是拼命研究了一番金融,尤其是谢念诚对她的启发很大:“弗里曼先生。我认为,货币归根到底是建立在信用之上的。现在各国货币都是贵金属本位制。原因不外乎是因为贵金属能够全球通兑,有信用而已。”

“我们发行的人民币只在我们控zhì

的地区流通,我们有大炮和刺刀维护人民币的信用。只要我们自己能够克制贪欲,不滥发货币,那人民币的信用就能够维持。”

“相比贵金属本位的货币,我们这种完全靠国家信用支撑发行的货币,对调节经济的运行更加灵活,您说对不对?”

弗里曼听了这番有些超前的金融理论,陷入了沉思。

赵珂这下对杨雨薇有些刮目相看了。

原来她还以为杨雨薇当这个银行行长,完全是因为谢念诚的信任,充当的只是一个管家婆的角色,现在见她在德意志联邦银行行长面前侃侃而谈,这才明白杨雨薇确实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

赵珂心里的好胜心也被激起了。

过来的另一个德国绅士也很配合,这位绅士是德意志帝国的的工业部部长豪森布鲁克。

“赵局长,听说你们这次来,是要采购足以构建一个工业体系的工业设备。但据我所知,四川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农业省份,可以说连工人都没有,你们有什么计划,可以搭建起一整个工业体系呢?”

赵珂道:“是的,目前我们连一颗螺丝都造不出来,但我们制定了完整的规划。我们现在已经把整个省的地理、水文、人力资源都勘探和清查完毕,规划了700多个工厂企业,并对几百万离开土地的农民进行生产技能培训,预计这些工厂企业将在未来两年内陆续投产……”

豪森布鲁克听得连连点头。

两个德国绅士问完他们想了解的问题之后,开始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杨雨薇不懂也就罢了,赵珂听得见两个德国人的对话,毕竟还年轻的她心里藏不住太多的事,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赵珂,他们说什么呢?你这么开心?”

“雨薇啊,他们在说,咱们的计划完全可行。那个工业部长说,德国zf打算把他们国内的一些废旧设备全部送给我们。银行行长说,可以考lǜ

给我们提供一笔贷款,让我们尽量多的购买一些工业设备!”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杨雨薇也开心起来。

舞会正式开始。

德国绅士起身分别邀请赵珂和杨雨薇跳舞。

赵珂和杨雨薇相视一笑,下了舞池。

“两位神mì

而有魅力的东方公主到了柏林!”

这个消息,旋风般地在柏林社交圈子里传开了。可惜,那天晚上过后,她们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忙碌

赵珂和杨雨薇没有问谢念诚那天晚上去了哪里,聪明的女人,不会去问不该问的事。

从谢念诚急急忙忙给她俩分配工作,两女就能猜出个大概来:欧洲上空就要下雨了。

没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浪费。

赵珂和杨雨薇积极行动起来。

她俩需yào

做的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联系领取谢氏助学金的学生,通知他们一起回国。同时,购买这些学生所需yào

的所有实验器材、药品和书籍。

谢念诚对这些学生回国后的安排是:愿意继xù

搞科学研究的,发给工资,提供实验场地和器材;愿意搞实业的,直接担任工程师。

谢念诚还交给这些学生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可能在德国招揽相关的人才,年龄、种族、性别、职业都不限,只要有能力、愿意去东方就行。

领取谢氏助学金的学生都在德国,而且平时里都与组织联系紧密,所以赵珂和杨雨薇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通知完了所有在德国的学生。

接下来,赵珂去了英国,杨雨薇去了法国,她们要去这两个国家联系从大汉过来的留学生,尽可能到招募留学生回国,同时也力争在英国和法国招募一些工人。

谢念诚制定的招募洋人条件非常简单,那就是一次性付给在欧洲现在的岗位上十年的工资。同时到四川后,工资按在欧洲工作的三倍发放。相信有这样优惠条件,多多少少能够招募到一些人。

给出这样优厚的待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赵珂口中得知。留学生们学习都非常刻苦,但毕竟只学习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回去就独当一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几十个基础性的重工业和能源项目,没有经验丰富的工程师、技术精湛的老工人,绝对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建成投产。

把赵珂和杨雨薇派出去后,谢念诚自己则带着威廉,到处去接受物资和设备。

那天晚上在欧根亲王的家里,谢念诚参加了德意志帝国最高会议。

到会的有皇帝陛下、三位亲王以及陆海空三军的七位元帅和曼德里安以及威廉。

这样级别的会议,可以说。主要就是为了谢念诚而召开。

会议的前半部分,是三军的几位元帅轮流发问,把谢念诚对坦克集群作战、鱼雷机空袭战列舰的思想都问了去。

在被谢念诚震住之后。皇帝陛下亲自问谢念诚,假如欧战爆fā

,德国采取何种战略最好。

谢念诚记得,那个时空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了。不过具体是怎么败的。他却记不太清楚,只能根据他记忆中两个最重yào

的因素强调了一下:

“皇帝陛下、各位亲王、元帅:我认为,假如欧战爆fā

,德意志应当集中所有主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法国,然后再会同盟友打败俄国。在大陆上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后,寻机使用鱼雷机战术,一举歼灭英国海军主力。”

欧根亲王问道:“你认为。德国取得全胜的可能性大吗?”

谢念诚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

“坦白来讲。我认为德国能取得有利的停战条件,就算是胜利了。”

谢念诚话一出口,德国人都有些不干了。

曼德里安问道:“谢将军,请您说说,我们德意志帝国为什么无法取得全胜?难道我们击败不了英法俄意这些国家吗?”

谢念诚道:“我毫不怀疑德国军队的能力,但是,假如德国在一年的时间里无法彻底击败法国、逼迫法国投降的话,德国就无法获得完整的胜利。”

“谢将军,您是个天才的军人,从坦克、燃烧弹、鱼雷机这些想法就能够得到证明,您自己应该清楚这些先进武器的威力……难道我们在武器上有这么大的优势,还无法彻底击败敌人吗?”

谢念诚道:“我想诸位可能有一点没考lǜ

到。”

“什么?我们没考lǜ

到什么?”欧根亲王奇道。

谢念诚连他们的作战计划都不知dào

,就说他们考lǜ

不周全,这不由不让他感到惊奇。

谢念诚很快说出了他的看法:“我想,贵国应该没考lǜ

到美国和日本,假如这两个国家参战,那德国的优势就不大了。”

“美国?这个国家的人会打仗吗?日本人敢参加欧洲的战争吗?”曼德里安表示不信。

这个时空,日本和俄罗斯没有发生战争,所以在欧洲国家的眼里,日本人只是英国人扶持的一群喜欢上蹿下跳的猴子而已。

看见德国人不相信自己的推测,谢念诚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和亲王、元帅们谈了一会儿之后,德国皇帝道:“谢将军,今天请你来这里,主要是想谈谈和贵国合zuò

的问题。”

听到这话,谢念诚兴奋了。

如果真的按照市场价来购买,565吨黄金能买到的,真的不多。

德国皇帝接下来的话没有让谢念诚失望。

“谢将军,你带来的黄金已经充分说明了你的诚意,元帅们刚才决定,送给你二十个步兵师的装备,希望这些装备能够帮zhù

你早日统一你的祖国。”

“太感谢了,皇帝陛下!”

德国皇帝的话还没有完:“你们需yào

的工业设备,可以去找工业部部长和德意志银行的行长谈谈,他们应该还可以给你一些帮zhù

。”

有了德国皇帝的话,加上已经对谢念诚的金融、工业发展计划有些兴趣的弗里曼和豪森布鲁克的帮zhù

,谢念诚能得到的工业设备将远远超出之前的计划。

更让谢念诚高兴的,在弗里曼和豪森布鲁克的安排下,每一套成套的设备,都会配备几个工程师,确保设备能够顺利安装使用。

谢念诚和威廉需yào

做的,就是把这些设备和人员,从各地运到汉堡,然后从汉堡送上船运回国去。

没过几天,谢信勇也来了,带着规模庞大的船队。

谢氏航运所有的远洋船只都来了,运力加起来足足有二十五万吨。

听谢念诚说运力可能不够之后,谢信勇是托了能够托到的所有关系,从英国、荷兰一共又租了六十万吨的运力,最后一共是有八十五万吨的运力。

按照估算,应该可以一次性把所有设备和军火运回国内去了。

五月底开始,各种人员、物资是陆陆续续运到了汉堡。

看着越来越长的设备清单,谢念诚是越来越激动:

500立方高炉4座、大型炼钢炉2座,配套的轧钢设备、轨梁设备、烧结设备、炼焦设备一应俱全,铁矿选矿设备、煤矿作业设备、洗煤设备也是应有尽有。

此外,火力发电机组、变电设备、电线电缆、发动机生产设备、橡胶加工设备、火车生产设备、汽车生产线、炼油设备……,清单多得谢念诚眼睛都看花了。

可以说,二十年前德国使用的所有重工业设备,这次都给了。

这些设备在德国虽然属于淘汰货,但稍微保养绝对能用上几十年!

只要这些设备全部投入使用,四川就能建立起一个只缺原油生产之外的完整重工业体系,四川的重工业产品,将超越现在整个中华的产量。

现在整个中华工业产品极少:

2014年,全国钢产量量仅13万吨、铁产量50万吨,发电量12亿度,至于飞机、火车、汽车、发动机这些想都不用想,产量为0。

军工上,年产步枪不到10万支,子弹5000万发,三七战防炮四五十门。

德国这次半卖半送给谢念诚的设备,除了上述主要工厂设备之外,还有冶炼铜、钨、锡、铝的设备,有制造三酸两碱的化工厂,有酒精厂、电工器材厂、无线电设备厂、飞机厂、汽车厂、船厂、制药厂等等。

如果所有设备都能正常投产,钢铁产量将达到五百万吨,煤产量一亿二千万吨……

按照赵珂费尽心血的规划来建设的话,将建成大小重工业项目302个!只算这些设备的价值和运费、安装费就高达20亿金马克!

中华联邦支付的565吨黄金,只相当于11.5亿金马克!为了这302个项目,德国zf官方还派出了2966名工程师参与这些项目的建设和运营。这些工程师和他们携带的资料,更是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六月七日,曼德里安亲自运送军工生产设备来到汉堡。

在码头看着无数设备运上船,谢念诚对曼德里安道:“曼德里安阁下,这一次,我们中华欠德意志的实在是太多了。”

曼德里安道:“我们德意志从来不会怜悯弱者,今天我们援助你们,也是出于我们的利益。你们中华人是最讲究感恩,我相信,我们今天付出的这八九亿的金马克,日后会有十倍乃至百倍的回报。”

谢念诚无法用语言再说什么了,只是和曼德里安来了个热情的拥bào



六月中旬,赵珂、杨雨薇和800多个在欧洲各国留学的大汉留学生都陆陆续续到汉堡集中,他们采购了大批书籍,还聘请到了9000多各国工程师和工人。

购买最多书籍的要算是周欣桐了,她把德国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教材,每一套都买了100本!凭这一件事,她就能在中华教育史上永远留下名字。

汉历2015年6月20日,“中德302计划”正式开始执行,庞大的船队从汉堡拔锚起航!(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分裂危机

“中德302计划”项目的庞大船队里,谢念诚成了最闲的人。

赵珂、杨雨薇、周欣桐、CC这些自然是不消说,整天都忙着规划船队到大汉后在哪儿靠岸、怎么从港口通过内河舰艇送回四川、怎么合理地分配人员、怎么规划学校、怎么建设医院……

谢信勇忙着和他来自不同国家的几个情人周旋,哪儿有时间搭理自己这个总司令侄儿?

谢念诚一时间竟然无事可做。

最贴心的晴子在船上,要是去找晴子,晴子肯定是陪谢念诚干什么都可以的,但晴子现在每天发报收报都要十几个小时,谢念诚实在不好意思去骚扰她,就连晴子说亲手给他做饭,他都拒绝了。

被强行要求回国负责军校的文诚、赵剑、许中君几个开始还和谢念诚聊天,可讲完德国学到的东西后,他们也委婉地提出,时间宝贵,他们必须要翻译德国军校的教材,准bèi

一回国就在军校里使用。

这让谢念诚油然生出一种“人人都很忙,我好像多余了”的感觉。

谢念诚无奈,干脆隔一天就换条船,看看这船上是什么设备、听听这船上的人给他讲讲今后的规划,来让自己不至于太无聊。

领导做什么都是对的,谢念诚这种举动,在崇拜他的人眼里,那又是领袖的伟大光荣正确了。

多年以后,中华联邦电视台采访当年这些参与过“302项目”的老人,对最开始一个多月的旅程。大家的记忆都模糊了。

不过,基本上所有人在记者面前,都提到了谢念诚:“当时还不到十九岁的谢总司令非常关心我们。每天他都在不同的船上检查工作、鼓励我们。正是有了这样的领袖,后来的成绩才会那么的大!”

“我当年在德国学的是电力,我们几个和德国专家天天都在船上研究到了中华怎么修水电站。当时考lǜ

到很多问题,有一天谢总司令转到我们船上,耐心的听了我们问题,当场就给我们写了几个条子,我们啊。凭着这张条子,到四川后,很快就组建起了一支五万人的工人队伍。不到一年时间,就把第一座水电站给修了起来!”

“我们那条船是客船,有几百个德国专家。这些都是德国zf委派的,一路上他们对到中华如何生活都表示了担心……那天谢总司令到船上听到专家们的问题之后。当场就给国内发了报。把专家们对生活上的要求传达了回去,让那帮德国专家感动的呀,个个当场就欢呼起来。”

“我们船上有不少德国的女医生和女护士,谢总司令一上船就被她们给围住了,拉着谢总司令和她们单独合影不说,还有人去吻谢总司令,嘿嘿,看得我们。真是眼馋啊。”

七月六日,浩浩荡荡的船队抵达上海。

如此庞大的船队。却没有引发各方势力的觊觎,一方面,是因为之前谢家就在长江和籶ò

纸?桨缎藿?舜罅炕踉寺胪泛筒挚猓?⒂眉钢馗衾肜赣胪饷孀韪簦??痹诳拷?胪返奈?侥谠陨洗笫鳎?萌烁悴磺宄?胪返淖纯觯?硪环矫妫??右膊扇×讼嘤Φ拇胧??至鹘?坌痘酰?贾露?彩贾詹淮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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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则是这几个月来,从全世界购粮和从上海港运粮进川的船队始终络绎不绝,大家都习惯有船队飘荡在江面上了。

谢念诚没有和大家一起住在港口附近,他到了市区去住,回国后他又重新成为了最忙碌的人。

刚到酒店住下不久,黄英杰就来汇报情况了。

“英杰,你给我讲讲这几个月国内的形势。”

“是,总司令。您出国之后的这几个月,西北军冯祥雨、晋军闫山西宣bù

脱离北方zf,加入中华联邦,所部分别被编为中华革mìng

军第六、第七集团军。江卫带兵在南京宣bù

成立社会党党中央,这几个月来,武汉和南京搞得很紧张。

“江卫在南京城成立社会党中央之后,就公开攻击汪中正,说汪中正是沽名钓誉之徒,罔顾社会稳定,是破坏革mìng

的罪人。汪中正呢,就说江卫背叛了人民,是社会党的叛徒,还宣bù

开除江卫的社会党党籍。”

谢念诚摇摇头,这帮社会党的大佬,堕落速度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这才一年时间,在旧军阀都还没有被解决的情况下,就开始争权夺利,就算他们当了政,又能干出多少好事?

“你对宁汉之争有什么看法?谁占上风?”

“现在,其他各部表面上都保持中立,估计不会直接参战。现在从军力上看,南京方面要多一些,但我估计,这仗打不起来。”

不等谢念诚继xù

问,黄英杰就分析道:“据我收到的情报,汪中正那边不少军官都在和南京方面勾勾搭搭,估计不少部队要反水。”

“哼,社会党搞的是什么革mìng

?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谢念诚对江、汪二人和其他社会党高层很是失望,也更是坚定了走自己的路的想法。

“四川那边情况如何了?”谢念诚想到自己走之前的交代。

黄英杰很是自豪:“四川那边,几乎所有的同志都经受了考验,司令走后,我们没有枪毙一个自己人。那些企图捣乱的旧官员、劣绅、恶霸,以及残余的土匪、强盗,还有投机倒把囤积居奇的商人、违反保密规定试图窃取我方情报的人,前前后后枪毙了六千多,现在四川可以说是路不拾遗。”

“好,你们的工作做的不错,接下来,你去南京和武汉走一趟。”

“我们这次从欧洲运回来近百万吨物资,都要从长江水路运回去。你代表我,两个地方都走一趟,要保证我们的船顺顺利利地回四川。”

“这件事办妥之后。你先不要回四川,也不要回上海,你留在武汉看看形势发展如何。如果汪中正倒台了,你就在武汉试着招揽招揽青浦军校出身的军官,有愿意到四川的,通通安排进川。尤其注意罗文轩、闫学君、林先云这三个人,尽量劝他们跟我们干。”

“是!保证完成任务。”

黄英杰走了以后。谢念诚自己一个人静静思索社会党分裂后整个中华大地的形势会如何发展。

现在中华革mìng

军和旧军阀的实力对比有了根本性的变化。

中华革mìng

军现在有了七个集团军。

第一集团军汪中正、江卫,拥有三十万新式军队;

第二集团军桂系军,二十万人;

第三集团军粤系军。十五万人;

第四集团军湘系军,十万人;

第五集团军川军谢念诚部;

第六集团军西北军,三十万人;

第七集团军晋绥军十万人。

除此之外,尚有滇军、黔军、闽军、红河军各部十余万人。

旧军阀里面。直系军阀吴福、皖系军阀孙传亭已经通电下野。直隶军阀段瑞琪实力大减,只剩下东北军阀张胡林的四十万人算是一支强兵。

照现在这趋势发展下去,多半社会党新军阀之间要发生混战了。

连江卫和汪中正这种在一起共事、吃过十几年苦的老战友都能翻脸,还能指望其他人高风亮节吗?

这帮人这么争权夺利,苦难深重的大汉怎么发展啊?

哎,看来重任都要我来担了。

谢念诚有些无奈。

大汉人受儒学教育太深的一个恶果就是不懂得共赢。

传统的忠君思想其实是赢家通吃的哲学观点。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夫唱妇随”……这些说法都是这个观点的具体体现。

在大汉的传统里面。为人处世看的是人情,不是道理。

所以说。和西方国家相比,大汉人遇到事情,首先想的不是从明面上看这个事情的规矩是怎么样,第一反应就是“有没有熟人”。要是明面上看这事不能办,大家想的就会是“能不能找人想想办法,托托关系?”

这样的哲学思维指导下,军阀们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白白地交出兵权?

政客们不到不得已,怎么会交出权力?

大汉人还有一个不好的传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民间,就表现为喜欢攀比、喜欢吹嘘、喜欢虚荣。而到了官面上,那就表现为好事大家抢、坏事谁也不沾。一旦发生了坏事,大伙儿首先想到的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怎么去掩盖。

“怎么收拾这些军阀呢?”

现在谢念诚手里实力有限,肯定是不能用武力去整合。可这些军阀,不是被枪抵到脑门儿上,是不会就范的。

不说手握重兵的了,看看现在谢念诚部队周围的军阀,西康一带的原刘武光的手下,现在居然宣bù

加入了云南革mìng

军。

而云南的蔡华居然也给他们番号,让他们继xù

看守西康一线!

这也给谢念诚留了一个难题。

如果说,西康和川西高原、吐蕃高原一样没什么资源也就罢了,可谢念诚记得很清楚,西昌一带、金沙江沿岸的少数民族地区,蕴含着丰富的煤、铁、钒钛资源。

假如谢念诚短期内不出川,那西康是必须要拿下的。

武力攻打么?

革mìng

军打革mìng

军,像什么话?

谢念诚也派过人去劝降,可那边的守将说了,我们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要我们投降杀害家主的人,那绝不可能。

坐在酒店,让谢念诚想到了方彩云。

对啊,怎么把日本鬼子给忘了。

要是欧战爆fā

,日本人吞并高丽染指东三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个时空日本人的秉性好像还是那个样子。

要是日本人打进来的话……谢念诚对未来几年自己做些什么,也大概有了计划。(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招工现场

赵珂和杨雨薇带着船队出发回四川了,晴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也跟着走了。

谢念诚却没走,因为在美国采购的孔令英和宋美美就要回来了。重工业的事情搞定,轻工业的项目自然也要抓紧。

不发展轻工业项目,只搞重工业,以现在四川的经济底子,最多三年必然崩溃。

叶小秋在电报里说,经过孔令英和宋美美的吹嘘之后,饱受经济危机影响的美国各路制造商,最后愿意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提供大约十亿美元的设备和服wù

,不过呢,要等美国那边组织的考察团在四川实地考察之后,才会把设备装船发货。

十亿美元,差不多价值二十五亿金马克,看上去规模似乎比302项目还要大,不过这个十亿美元是市场价格,而德国那边的设备都是成本价甚至是废品价,真实价值是不能比的,假如用市场价来衡量302项目,那至少价值五十亿金马克。

这十亿美元(1盎司=28.3克=35美元

1美元=0.8克黄金),约合八亿人民币(1元人民币=1克黄金),涵盖了1280个项目,基本上包括了所有的轻工产品门类。

如此多的轻工业项目投产的话,只靠四川市场是无论如何消化不了的。

受经济危机影响工农业严重衰退的美国人虽然知dào

欧洲可能会爆fā

大战,但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打起来。现在有生意上门,而且哪怕以后欧战爆fā

也可以通过这笔投资换取远东市场,所以才愿意赌上这么一盘。

美国考察团的胃口很大。连孔令英和宋美美都不知dào

的,美国人私下想采取建立合资企业的方式来推进1280项目。

道理很简单,虽然现在大汉很落后,但大汉国有七亿多人口、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发展潜力是无穷的,市场更是无比巨大。

叶小秋等人在美国,到处宣传四川政通人和。有合格的基础设施和重工业基础,美国人认为,要是这些描述属实。那他们用十亿美元就换到这1280个轻工业项目的股权,简直是大赚特赚。

等待的日子总是有些难熬。

谢念诚干脆到了上海谢氏集团的一个招工点看看招工的情况。

自从302项目敲定后,谢念诚就通知谢氏集团在全国范围内招聘熟练工人,今天是星期天。是谢氏集团在上海开始正式招工后的第一个周末。

上海作为大汉第一的工业城市。有90多万工人,主要分布在轻纺、造纸、卷烟、火柴、肥皂、面粉、皮革、橡胶这些行业里面,月工资五块大洋左右。

谢氏集团开出的条件是工资翻倍,提供住房,子女免费入学,配偶解决工作。

这条件,别说是单身的青年工人了,就算是已经成家的老工人。都非常有诱惑力。

谢氏集团在集团总部大厦外的街上是准bèi

了20个报名点,每个点前都排起了长龙。目测都有100人以上。

看到排在队伍后段的工人有些着急,就有员工出声高喊:“招聘不设人数限制,所以大家不要着急,都能报上名……也请报了名的工友回去互相转告一下!”

谢念诚看到这一幕微微点头。

如果302项目和1280项目大规模推进,最缺的就是熟练工人了。

四川有五千多万人口,土改后解放出来的劳动力足够了,但那些民工毕竟都是才从农村出来,不说劳动的技能了,就说人的组织性、纪律性都达不到现代化工业生产的标准。德国、美国来的都是专家和工程师,从欧洲招募到少数工人和技师都要用于重点项目,时间可不能白白浪费在培训工人上。

如果能从全国其他地方招聘个十几二十万工人过去当骨干,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这个时代,工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正式工人和厂方签订的合同都没什么“离职赔偿条款”,厂方可以随时开除工人,即便是正式工人都如此,包身工、临时工的际遇可想而知了。

现在却轮到资方着急了,因为和工人的合同上没规定离职条款,现在工人们要走,他们从法律上也无法阻拦。

谢氏集团设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几十个报名点,都排起了长龙!

“怎么办?”

对上海的大小工厂主来说,这是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招工的前六天,谢氏集团在上海的十个报名点一共是有五万多工人报名。今天看这个阵势,只怕是一天就有五万人了。

从周三开始,工厂主们就开始商议此事。

最开始,他们是来的“软”的。

通过各个行业行会,找到了谢氏集团上海分公司的经理,这位经理很礼貌的听完大家的要求,然后更礼貌地说:“集团老总在上海,所以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工厂主们吵吵嚷嚷喊着不干,最后经理喊来保安,把几十个资本家都轰了出去。

这一下,犯了众怒。

今天,就是资本家们打算让谢氏集团承shòu他们怒火的日子!

“司令,有些不对啊。”黄英杰道。

“怎么?”

“有兄弟发xiàn

,旁边几条巷子有几百个青帮打手,看样子是想要找事儿。”

听到有人找事,谢念诚非但不怕,还有些兴奋。这段时间他要一直在大伙儿面前扮演一个成熟稳重的领袖形象,可是把他给憋坏了。

“咱们有多少人?”

“我们特勤局跟来的只有十来个人,只怕控zhì

不住局面。”

“你赶快派人,去找华兴的人过来帮忙。咱俩就在这儿看看,那边青帮的人敢翻了天不成?”

看到谢念诚不把青帮放在眼里,黄英杰暗暗有些担心。

倒不是说黄英杰怕了青帮。而是现在这里只有十几个人,万一谢念诚有点儿闪失,就算他黄英杰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这个过错。

但谢念诚的性格黄英杰也知dào

,总司令的名头往往让人忘了谢念诚现在的年纪,其实真实年纪还不到十九岁。

再少年老成,这个年纪的人还是喜欢做点儿离谱的事情。

黄英杰马上叫过一个亲信。让他去通知上海华兴的人。

自己则把特勤局的人聚拢到谢念诚附近,隐隐围成一个圈儿,把谢念诚保护到中央。

没过多久。从青帮聚集的方向跑过来十几个赤手空拳的人。离他们一百来米,几百个青帮打手拿着砍刀、钢管乱哄哄地追了过来。

谢念诚一笑,这种让人假装逃跑,后面跟人沿街乱打的招数。自己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会使了。

“英杰。走,拦住他们。”

谢念诚甩开大步往工人队伍的末尾跑去。

到了队尾,那十几个逃窜的人距离工人队伍不到五十米了。

谢念诚从怀里摸出把枪,“啪啪”往天上开了两枪,口中大喊:“站住,再往前跑子弹可就不认人了。”

听到枪响,工人们都回头看了过来,第一时间发xiàn

十几个拿枪的人正和几百个青帮打手对峙。

这个时代。工人的纪律性就是比农民强!要是在乡下,人早一哄而散。搞不好当场就得踩死几个。工人们还算勉强有秩序地向前移动,和大场面拉开了距离。

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前面的人里面有人低喊:“冲过去,上海滩是黄爷和杜爷的地盘,我就不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除了两个没动,其他十几个迈步就想往前冲。

“啪啪啪啪啪。”

谢念诚手里的二十响开始点名。

旁边特勤局的人自然也跟着开了火,这些人都是黄英杰精心选出来的,枪法都不错,迈步冲过来的十几个人眨眼间便变成了尸体,鲜血横溢,后面两个没动的毫发无损。

后面青帮大队有些傻眼了。

在上海滩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打死十几个人,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队伍里甚至有人喊了出来:“杀人了、杀人了,快叫警察啊!”

旁边马上就任由骂醒了他。

“喊个屁啊,一时半儿不会有警察的。”

现在怎么办?带头的打手头子脑袋开始冒汗。

虽说这么一闹,让谢氏集团招收工人的工作停了下来,可要是这边自己带人走了,人家马上又能开始招啊。

要是自己走了,青帮这脸可也就没地儿放了。

头子招手让亲信过来:“去,马上给黄爷打个电话。”

江湖上行走,谁都怕遇到不要命的。看到对面的人杀了十几个人就跟没事儿一样,这头子也不敢托大,打算先踩踩盘子。

他自己上前两步,拱拱手问道:“请问对面是哪一路的好汉?”

谢念诚像没听到一般,用四川话骂道:“喂,对面的龟儿子些,快给老子滚,不然老子又要开枪了。”

青帮众人听了都是勃然大怒,这么多年了,谁敢对青帮的人这么嚣张?

当即人丛中就有人乱骂起来:“哪儿来的川耗子这么嚣张?”

“大伙儿上,砍死这帮人!”

谢念诚笑嘻嘻地换好弹夹,直接向青帮的人群开火。

特勤局的这些人毫不犹豫跟着放枪,青帮那边瞬间被打死打伤几十个人。

站在前面的青帮带队头子也是江湖上混了多年的人,见过不少大阵仗,可从来就没见过居然有这么嚣张的家伙。对面这帮人就这么开枪了,一点儿顾忌都没有,他脑子瞬间空白,什么命令都没有发出。

青帮的这帮子打手平时都是欺软怕硬惯了的,被一阵乱枪打了后,没人敢带头冲,反而齐刷刷都往后跑,把青帮头子独自留了下来。

谢念诚放下了枪,赞道:“你还不错,有胆气,带你的人滚吧……告sù

你大哥,以后把眼睛放亮点儿。”

青帮头子不敢接话,挥挥手让退到十米开外的手下上来,抬起死伤的人,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内迁

青帮在上海各帮会中称雄数十年,主要搞的是烟、赌、娼和其他非法买卖。

上海青帮旗下有数万家烟.馆、零售土行、青.楼、夜总会、赌场,可谓无恶不作。

谢念诚很痛恨这些披着人皮的吃人狼,所以今天如此高调行事,也有想借这个机会收拾青帮的意图在里面。

黄荣金接到手下电话的时候,正在“三森”公司办公室里。

今天派人去谢氏公司闹事,是他同意了的。

谢氏公司的后面是革mìng

军第五集团军,这件事黄荣金很清楚,但现在社会党最有权势的江卫,曾经是他手下的小弟,所以黄荣金并没把谢氏集团放在眼里。

“黄爷,兄弟们吃了大亏,死三十多个了……”

听完手下的报gào

,黄荣金勃然大怒:“来人啊!”

外间的几个心腹赶紧进了屋子。

人喊进来了,黄荣金反而犹豫了。

对方会是什么人?

谢氏集团在上海从来没参与过江湖的事情,青帮去收保护费的时候,谢氏集团也是老老实实给了的,今天这事有些反常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老江湖黄荣金今天遇到了新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看到老板这么着急,进屋的几员干将也不敢开口。青帮规矩森严,乱说话那是什么后果都可能会有。

还是黄荣金想到了他们的存zài



“老九带人去谢氏集团砸场,结果被人干了。对方只有十几个人,说四川话,当街开枪打死了我们三十多个兄弟。你们说说是怎么回事?”

黄荣金作为龙头老大,几个亲信在帮里是军师、红花双棍、长老,今天带人去的就是红花双棍的手下。

红花双棍绰号“瞎子”的阿庆听到吃了亏,立马拍着胸口表态:“大爷,我马上带人去找回场子。”

长老“红木”阿胖道:“阿庆,这次的事情,只怕是没那么简单……最近。杜升月和张林啸那边没什么动静,应该不是他们在搞事,可要不是他们。又有谁有这么大胆子呢?”

军师李云卿道:“会不会是华兴?江湖有传言,华兴是从四川发迹起来的帮会……会不会是谢氏集团找了华兴的人看场子,和我们的人冲突了起来?”

华兴,这个新崛起的帮派。在众人心中都有点儿神mì

的味道。

这个帮派发展太快了。如今在各大城市都有分舵,但却不插手当地的生意,所有人对华兴都有个印象,那就是这个组织极为神mì

,没人能打探到他们内部的消息。

不消说,这就是保密法的威力了。

只要你多问华兴的人几句话,等着你的就是枪子儿。

反正华兴的人也不插手各地江湖的事情,所以和各地的帮派倒算是秋毫无犯。

听到有可能是华兴出手。黄荣金更犹豫了。

未知的东西最神mì



“云卿,你去华兴的堂口问问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让他们给个说法……阿庆,你去那边,把人先撤回来。”

“瞎子”阿庆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军师李云卿出了公司到了华兴在上海的堂口。

华兴在苏州河以东的黄浦江北岸港区买下了一栋大楼,很是好找。

李云卿到了门口。

“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是黄老板的手下,今天来拜访这里主事的人,请代为通报。”

守门的人冷冷道:“大哥带人出去了,现在楼里没人,请回吧。”

连李云卿是谁,守门的人都没问!

李云卿心里暗骂,这华兴的人实在太嚣张了!

李云卿非常无奈,从华兴的大楼离开后,找来了港区青帮的小头目,想问问华兴这边最近的情况。

这小头目见到军师,很是激动。

“军师,华兴这些人神mì

得很,我们也不知dào

他们整天都做什么生意……不过,不久前,楼里急匆匆出去百八十号人,有些人还拿着花机关。”

李云卿了解到情况后,马上奔回三森公司总部。

“黄爷,上午的事不是华兴的人做的……港区那边的兄弟说,那边出了事以后,华兴的人才出门,估计是过去帮场子的。”

这时候,“瞎子”阿庆也正好回来。

“黄爷,手下人报gào

说,上午开枪的那帮人还在那儿,不过,现场去了上百号华兴的人,有重火力。”

青帮在上海,名义上有十万帮众,其中黄荣金手下差不多就有三万,但真zhèng

敢打敢杀的,也就那么几百号人,其他的都是些小混混。

听到对面点子硬,黄荣金更拿不定主意了。

去拼吗?好像拼不过啊!

在上海滩,帮会间争夺地盘,一般只是动动刀,死人的时候都不多,动枪的时候很少。

那边有上百号敢随便开枪的人,让黄荣金有种挫败感。

开枪的是什么人?和华兴是什么关系?华兴到底是干什么的?

疑团这么多,黄荣金不敢轻举妄动。

李云卿问道:“上午开枪的那些人在那儿干什么?”

“瞎子”阿庆答道:“奇怪的很,那些人里面好像为首的是个小年轻,那家伙一会儿和谢氏集团的员工说几句,一会儿又和报名的工人聊天,倒是一直没和华兴的人说话。”

长老“阔嘴”老巴建议道:“大爷,不如请杜老板或者张老板出面去踩踩盘子?”

“也只能如此了……唉,现在的江湖,我都有些看不懂了。”

军师李云卿也建议道:“大爷。警察局那边,打个电话过去请他们清场怎么样?”

“试试吧,那帮人那么嚣张。只怕是警察局不敢管的人啊。”

青帮的人很不爽,但他们的不爽完全没影响谢氏集团这边招收工人。

下午排队的队伍比上午短了些,这中间混着些资本家派来捣乱的人,给想去四川的工人泼凉水。

“是不是骗人的啊,听说四川穷得很,那边的人青黄不接的时候都是靠吃草才活的下来,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如果有客人来,只有一个人能见客,其他人都躲在床上不敢下来呢!能给咱们这么好的条件?”

“包吃包住。双倍工资,还管子女上学和老婆的工作?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多半是骗去做苦力,工友们别上当啊!”

这些人的话很快就受到旁边知dào

一些情况的人反驳。

“如果是别的人来招工。也许是骗子。可谢氏集团,大家谁不知dào

啊……对工人那是最好的!”

“就是,就是,做同样的工,在谢氏那边工钱都要高一些。而且啊,谢氏集团下面的厂子从来不拖欠工钱,从来不打骂工人,我信谢老板。”

捣乱人又换说法忽悠。

“你们没听说吗?四川那边的革mìng

军是假革mìng

军!说四川都死了几百万人了。去了安不安全啊?”

群众马上反驳。

“什么啊,四川死的人多不假。可我听说啊,死的都是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和土匪恶霸,普通工农子弟,日子好着呢!”

“四川的革mìng

军司令谢念诚你们听说过吧?他可就是谢氏集团的少东家,文曲星下凡,咱们啊,跟着谢家干,没错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捣乱的人又换了种说法。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可要是咱们去了四川,老爹老娘怎么办啊?我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我心里总还是放心不下啊!”

热心群众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别担心,四川那边土地多得很,我打算把爹妈都带去,到那边向zf申请,买上两亩地,让二老在那边种点儿菜,养养鸡什么的。”

谢念诚听得兴起,按捺不住情绪地走到排队的工人中间问道:“大家对去四川有什么担心的没有?说来听听。”

谢念诚穿的是便装,下午来报名的工人没看到他开枪杀人的一幕,大家以为他是谢氏集团的职员。

“说担心啊,还是有一点儿,那就是你们说得那么好,到时候做得到吗?”

谢念诚兴提高嗓门:“工友们!你们听我说。”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周边数百工人的注意,大家一边排队,一边看向谢念诚。

“大家尽管放心,谢氏公司说的,绝对都能做到。而且啊,我这里告sù

大家,四川需yào

几百万工人,现在四川呢?只有几万工人,你们去了以后,个个都是老师傅。做的好的,很快就能升职加薪了。”

“还有,在我们四川啊,工人做不动了,厂子要发退休工资!工人生病了,厂子免费给大家医治!”

“在四川啊,所有的孩子都可以免费上学,九年里一分不用交,还管饭。”

“大家去了四川,单身的给宿舍,拖家带口的,分房子!”

他说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连工人们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你谁啊?你说我们就信啊?”

谢念诚拍拍胸脯:“工友们!我就是谢念诚,大家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到了四川,如果没这些待遇,尽管来找我!”

“什么,你就是谢念诚?谢总司令?”

“没错,就是我,大家尽管放心去四川吧!”

“大家听到谢总司令的话了吗?我们要去四川、去四川!”不知谁喊了起来。

“哦……去四川!去四川……”

工人们都激动地喊了起来,让接到黄荣金电话匆匆赶来的几百警察有些摸不着头脑。(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谁更狠?

看到来的几百人是警察,外围的华兴枪手却没有放下枪,还是个个自顾自地闲聊。

“黑狗子、黑狗子”之类的话,随处都可以听到。

金涛是华兴在上海这边的负责人,他是汉兴时代的老人了,是从广州调过来的。

现在的金涛,最崇拜的有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谢念诚,谢念诚现在可以说是所有华兴兄弟共同崇拜的对象。

另外一个就是苏蝶了。

苏蝶从一个小头目,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机要局的局长,他的发家史自然是华兴兄弟们都津津乐道的。

金涛看到警察来了,心里非常期待这些警察能闹点儿事出来。

“我们做事,不怕惹事,只怕事惹不大!”这话,已经成了谢念诚系统做事的准则。

警察带队的是上海警察局的副局长沈从龙。

沈从龙是督军团时期上海警察局的一个处长,在北伐军占领上海之前,就和革mìng

军暗通沟渠,所以上海落入革mìng

军手中后,他也升了一级,担任上海警察局的副局长。

今天的事情,其实早就和黄荣金说好的。

黄荣金派打手捣乱,然后警察局以调查的名义,把打手和谢氏集团招工的人全都带走。

所以上午枪击发生了那么久,警察都没有来。

上午晚些时候,派出打探消息的警察报gào

沈从龙这边的事情之后,沈从龙没有立即出发。

沈从龙的贪婪。反而救了他一次。

“嘿嘿,青帮这次遇到硬点子了,原先说好的价钱。可就不合适咯。”抱着想多从黄荣金那里拿些好处的想法,沈从龙并没有出动。

如他所料,下午黄荣金那边打来电话,请他过去拿下那帮上午当街杀人的人。

沈从龙得到一个满yì

的报价之后,这才带着三百多名警察,慢慢悠悠地赶到了现场。

警察们到了现场,看到前面那群嚣张至极的人。互相看看不敢说什么,只是等沈从龙上来再做决定。

当上了警察局副局长,沈从龙在这上海滩也算是个人物了。他优哉游哉坐在小轿车上。有人报gào

后,他才大摇大摆下了车。

走到队伍前一看,老江湖的他立kè

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在上海他就没见过有这么嚣张跋扈的人。

对面那些拿着手枪、冲锋枪的家伙。看自己这些警察的眼神就像是狼看到了羊一般。

沈从龙不敢贸然行动。眼珠一转,叫过来一个托关系进入警察局,平日仗着有后台不怎么听他话的手下。

“小张啊,今天这事儿有些复杂,我拿不准啊……我知dào

,在咱们警察局里,你是个有路子、有办法的人,今天这事儿。是黄老板交代的,你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现在的上海,是在江卫的控zhì

下。

江卫的嫡系主力都在南京以西的安庆、铜陵、芜湖一带,防备上游汪中正的部队。江浙一带的驻军,都是他北伐后陆续收编的。

上海的革mìng

军是由老浙军改编过来的中华革mìng

军第37军,全军一万三千人,军长张凤岐,沈从龙口里的小张叫张远山,是张凤岐的远房侄儿。

有了这层关系,张远山在警察局里,根本没把沈从龙这个副局长放在眼里。就算是局长毛森,张远山也没太当回事儿。

听到沈从龙这么低三下四地和他说话,张远山心里很爽。

“沈局长,我这就带兄弟过去看看,您放心。”

看着张远山的背影,沈从龙露出鄙视的神色:“小子,今天你要是办成了,好处爷拿大头。要是办不成,丢人现眼的可是你。和老子斗,你还是嫩了点。”

张远山摆出一副吊炸天地模样走到警察队伍的最前面,挥挥手喊道:“兄弟们,都愣着干什么,把那帮人的枪都给下了。”

今天这事儿,老警察都知dào

事情有蹊跷,能往后躲的都往后躲了,冲在警察队伍前排的都是些还不太懂行的,听了张远山的招呼,就有几个胆儿大的摸出手枪吆喝:“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一直在期待警察有人出来咋呼的金涛大喜,看着张远山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大兄弟啊,你可真是好人,要是待会儿带起来打死了你,我一定给你烧纸!”

金涛带几个人过去,刚要开口,一个特勤局的几个大步跑到了金涛的身前,背对着金涛,摸出了一张证件。

“革mìng

军执行特殊军务,闲杂人等,立kè

离开!”

“妈的,比我还快!”

金涛腹诽,被特勤局的人抢了先,他能说什么呢?难道说“警察大哥,我求你了,快发飙吧!”

“革mìng

军?”

张远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特勤局的人,伸手接过了证件。

证件上写的是:“中华革mìng

军第五集团军特勤局

xxx”

张远山没见过这样的证件。

革mìng

军现在各个系统别说证件了,就连军装的款式、颜色都不一样。

张远山到底还是不傻,“你等一下。”

回头找到沈从龙:“沈局长,他们说是革mìng

军的人,您看今天这事儿怎么办?”

“小张啊,你和张军长那么熟,你应该更清楚军方的事情啊……今天呢,黄老板那边许了一万大洋的车马费,你来拿这个主意?”

听到一万大洋,张远山犹豫了。

回到特勤局的人身前,张远山问道:“你们第五集团军的防区,好像不在上海吧?我们接到消息,说这里发生了枪击案。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这里的兄弟都把证件给我看看如何?”

这下不等特勤局的人出口,金涛上前一步:“滚,老子们做事。你也配问?”

张远山脸大面大被人这么当众一骂,有些挂不住了。

这声音大的,连远处的谢念诚和黄英杰都能听到。

“英杰,你看咱们的人怎么样?”

“在总司令手下做事,兄弟们都很有干劲啊。”

黄英杰一句话也不多说,但他心里明白,谢念诚搞这么一出。肯定是有他的目的。什么目的,他想都不去想,总之。把事情办得漂亮,就够了。

张远山旁边的几个跟班愤nù

了。

“哪儿来的小瘪三,怎么跟我们处长说话的?”就有警察开始回骂。

特勤局的哥们儿急啊,“今天局长在这儿。可不能被华兴的人抢了戏。”

“你过来!”

那骂人的警察昂头过来:“怎么着?”

特勤局的那人直接一个大耳巴子抽了过去。打的这跟班眼冒金星。

张远山怒了,“来人啊,拿下!”

话音未落,华兴和特勤局的人都举起了枪,金涛一脚把张远山蹬地上躺着。

“不准动,放下枪!”华兴的人开始怒喝。

警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往后一看。靠,沈从文早没影儿了。

没人主事。警察们自然不敢对峙,个个把枪放了下来。

张远山在地上喊:“快去,打电话找张军长来!”人丛中有他的心腹,一溜烟儿找电话去了。

又有两个去把他扶了起来。

“好,你们有种!敢打老子,有种你们别跑!”张远山骂骂咧咧。

金涛挥挥手,几个人端着枪过去把张远山押了过来。

“操——”

张远山只说了一个字,金涛的巴掌就“啪啪啪啪”地抽在他脸上。

“捆起来吊电线杆子上!”

金涛下令。

后面华兴两个兄弟连忙去旁边商店里买了绳子,把张远山给捆了吊了起来。

这边工人们看了这一出戏,嘻嘻哈哈地继xù

报名。

“喂喂,能接一下张军长吗?”张远山的狗腿子给革mìng

军驻地打去了电话。

“你是什么人,找张军长什么事?”

“我是张远山的同事啊,张远山出事了。”

“有什么事,给我说。”接电话的是张凤岐的副官。

这狗腿子把话讲完,那副官道:“好,我马上过来。”

大概一个小时后,张凤岐的副官带着特务营到了现场。

吊在电线杆子上的张远山像是看到了救星:“李副官、李副官,快救救我啊。”

李副官没有理他,沉着脸走在队伍最前面。

看到有兵来了,谢念诚和黄英杰也走了过来。

“站住,哪个部分的?”特勤局的人问道。

一听这话,李副官就明白,对面的也是军方的人。他心里很纳闷,没听说过上海还有别的部队啊。

“我们是37军特务营的,你是哪个部分的?”

“我们是第五集团军特勤局,在此执行特别公务。”

对话间黄英杰走了过来。

旁边特务营营长喊道:“你们是革mìng

军的吗?知不知dào

规矩,见到上官不知dào

要敬礼吗?”

李副官的军衔是中校,特务营营长则是少校。这营长见对面过来的两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年纪都不大,想压压对方的气势。

黄英杰摸出一本证件递给李副官。

李副官一看,脸色大变,当即立正:“长官好!”

黄英杰点了点头,对李副官的姿态表示满yì

,回了个礼道:“这里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都回去吧。”

李副官面露难色,看了看电线杆上挂着的张远山:“长官,这个人,能不能让我们带走?”

“他是警察局的人,归你们管吗?想我们放人,叫毛森来。”

“是!”

李副官敬了个礼,带着又惊又疑的营长收了队。(未完待续……)

第一六〇章 雪山夜总会

张远山事件最后的解决让谢念诚很满yì



警察局局长毛森亲自来到现场,保证从第二天起,每天派警察到谢氏集团在上海外滩、南市、闸北、虹口等地的十个招工点维护秩序。

接下来的两天,谢念诚带着人各个招工点都去看过了,果然没人再捣乱。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谢氏集团光是在上海就能轻松招到二十万左右的熟练工人。

从接到的电报来看,谢氏集团在全国各地的招工点都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在各地特勤局和机要局的携手努力下,或用强、或靠钱砸,总体来说,招工工作都还算顺利,招到四五十万工人大有希望。

“黄爷,那姓谢的每天都大摇大摆地在上海滩招摇过市,咱们就这么看下去?”有人不忿地问道。

黄荣金混了这么多年,几起几落,自然不会因为争强斗胜而干出什么没把握的事来。

“由他吧,他能在上海呆几天?”

龙头老大表了态,其他人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张凤岐、毛森、黄荣金这些人自然知dào

谢念诚的分量,不敢轻易招惹。

可毕竟不是人人都知dào

谢念诚厉害的。

谢念诚知dào

,姚小歆在上海开了雪山娱乐集团的分公司,分公司在上海霞飞路上有家夜总会。

听说邹璇今晚会去那里表演,谢念诚想到邹璇和阮香玉的绝世风姿,晚上也打算去看看。

谢念诚和黄英杰到夜总会的时候。时间还早。

“您好,几位?”

“三桌。”

在侍应生的引领下,谢念诚和黄英杰带着一众护卫进了夜总会。

侍应生把两人领到了有些偏的地方。

谢念诚皱了皱眉。

黄英杰看在眼里。“叫你们经理过来。”

侍应生连连点头,转身叫来了经理。

这位经理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精心梳理了个偏分发型,留着两撇小胡子,整个人显得很是精神。

“我们少爷今天来这儿,就坐前面那三桌,你去安排吧。”

“好大的口气!”

经理暗道。他看了看,跟着谢、黄两人来的那十几个彪形大汉,个个都剽悍无比。杀气毕露。

“二位,前面那几桌都是贵宾席,今天邹璇小姐要来演出,那几桌陈公子已经预定了。二位贵客能不能将就一下?”

“贵宾?有谁能比我们少爷身份更尊贵?快去安排!”黄英杰的语气有些不善。

经理把黄英杰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位爷,我们这场子,是杜老板看着的……今晚上那几桌,是上海滩名闻遐迩的陈公子亲自来订的,他今天可是要招待贵客,您别让我们为难嘛。”

黄英杰摆摆手:“姓杜的算个屁……你给我们安排好位置就行了,我家少爷的耐心可不怎么好。”

经理连连摇头,他在上海混了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不给杜升月面子的,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眼见来者不善,只得让人安排谢念诚一行去了最前面的三桌。

谢念诚和黄英杰坐到了中间一桌,护卫们则坐在了两边。

经理见谢念诚等人坐好,赶回办公室里拨了个电话:“喂喂……陈少爷在家吗?”

“陈少爷出门了,您哪位,有什么事吗?”

经理叫了声苦,这陈少爷来头可不小。

上海青帮三大亨,在上海滩三豪门面前就是看家狗的角色。

孔家、宋家、陈家,那都是巨无霸一般的存zài

。和孔家、宋家主业在金融不同,陈家的主业是实业。

陈家的根基在江苏和浙江二省,在上海、宁波、杭州、苏州等地拥有上百家工厂和几十万亩土地,和政界、军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懂行的人都认为,也许孔家、宋家比陈家有钱,但最有实力的还数陈家!

今天晚上订了位置的陈松柏,是陈家家主陈立的大公子,恶名与孔令英不相上下。

他来雪山夜总会,是冲着邹璇来的。

孔令英放出过狠话,说邹璇和阮香玉是她的女人,所以陈松柏不敢来硬的,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魅力”来俘获二美的芳心。

“要是陈松柏知dào

自己订的位置给别人占了,今天晚上不出人命,怕是收不了场啊。”经理知dào

,陈松柏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这要是在邹璇面前丢了面子,只怕要吃人了!

经理打电话找不到陈松柏,心里无比着急。

夜总会开业不久,要是出了命案,他这个经理只怕要当到头了。

他了解陈松柏,这家伙现在估计正和狐朋狗友吃饭,吃完就要来了。

“还是劝劝抢陈公子位置的家伙吧,好好给他说道说道,就当是救他的命了。”经理沉吟一下,从办公室里拿出两瓶好酒,亲自端了个盘子,打算去好好和抢座的客人商量一番,和气生财嘛。

走到大厅,经理惊得差点儿把盘子打翻:大明星邹璇此刻正和那少爷坐在一起聊天,那少爷竟然握着邹璇的手!

天哪,这是个什么人?他不怕被孔令英知dào

后砍死吗?他不怕被陈松柏看到后杀全家吗?

“天哪、天哪,今天这是要出事……要出大事!”

经理清楚,要是陈松柏看到这一幕,不暴走是不可能的。

陈松柏花了巨资追邹璇和阮香玉而不得,这是整个上海滩的人都知dào

的事情。

孔令英毕竟是个女人,她护着邹璇和阮香玉,陈松柏倒也没啥意见,可要是让他看到邹璇和一个男人这么亲近,那绝对是突pò

了他的底限。

经理走路都有些哆嗦了。把盘子放下后对邹璇道:“邹……邹小姐,您怎么这儿来了?”

邹璇本来是从后门进来的,她应该是化好妆后在后台等着到出场时间才出来。今天也是巧了。前面演出的歌手是她的一个朋友,她陪朋友到舞台看看音响什么的,结果一眼就看到坐在舞台正前方几米远外的谢念诚。

谢念诚是谁,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邹璇连忙从侧门出来,直接到谢念诚身旁坐下。

看到邹璇,谢念诚也很高兴,这个时代的娱乐实在匮乏。能听到邹璇的歌声,那也是一种享shòu



两人闲聊几句,谢念诚就给邹璇算命。拿了邹璇的小手给她看起手相来。

邹璇咯咯笑道:“刘经理,我怎么不能来啊?”

“邹小姐说笑了。”

刘经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黄英杰见这经理居然如此不识趣来打扰谢总司令泡妞,“哼!”冷哼一声。

刘经理心头暗暗叫苦,知dào

自己不走。只怕自己的人命先有危险了。放下酒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给杜升月去电话。

姚小歆进了机要局的编制,得到的任务是把雪山娱乐搞大,建立起人脉,暂时不会安排重yào

任务给她。

所以雪山娱乐公司在上海开夜总会,没有用机要局的力量,也没有去找华兴。

姚小歆通过以前在上海的关系,搭上了杜升月的线。给了杜升月三成干股。所以,这夜总会的事。也是杜升月的事。

几个电话拨出去,经理失望了。

这个时间,杜升月这样的人物,岂是他可以找到的?

夜总会里虽然有杜升月派来看场子的,但经理权衡再三,还是没敢让看场子的人去找那桌人的麻烦。要是就此打起来,演出取消,陈少爷那边和贵客来了,责任都是自己的,等待自己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要是先不管,等陈少爷来了和哪不知死活的人硬抗,谁还会来找自己一个小小的经理算账?

想到这里,经理自己都有些佩服起自己的机智来。

黄英杰看了看四周,凑到谢念诚耳边道:“总司令,这儿人多眼杂,用不用多叫些兄弟进来?”

谢念诚不知dào

陈少爷是谁,但他明白,能在上海滩称爷的,应该多少有些势力。

“可以,叫华兴的人进来一些。”

谢念诚没有过问,但他也知dào

,晚上来这种地方,华兴一定派有人在外面。

跟着黄英杰进来的,正是那天在招工现场没有发到飚的金涛。他为那天被特勤局的人抢了风头后悔了好几天。

被黄英杰叫进来,直觉告sù

他,他金涛面前又有机会了。

恭恭敬敬地坐好后,他终于听到谢念诚对他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报gào

司令,我叫金涛,华兴在上海的事,是我在负责。”

“好,上海这边有没有一个陈什么玩意儿的,你知dào

吗?”

金涛快速思考起来。

姓陈的人,全上海最出名的就是陈家了,陈家的陈立、陈果两兄弟,总司令肯定是知dào

的。

“有一个叫陈松柏的,有些名气。”

“哦?你说说,这个陈松柏是什么来路?”

“这陈松柏,是上海陈家家主陈立的大儿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上海滩一向是目中无人,横行霸道。”

谢念诚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今天晚上,要来个狠的!

如果是别人,也许谢念诚不会发狠,听说和自己抢位置的是陈松柏,那就只能提前说声对不起了。

陈家,是现在中华最大的实业集团。

假如欧战爆fā

,陈家就是四川工业发展最大的竞争对手。

谢念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

谢念诚可以和孔家、宋家合zuò

,但绝不可能和陈家合zuò



谢念诚拿起酒杯,眼睛眯了眯,看酒杯里的酒,像是在看血。

久在谢念诚身边人都明白,谢总司令眯眼睛,那就是有人要人头落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事闹大了

邹璇的出场时间应该是晚上九点。

到八点半,夜总会的表演大厅里已经找不到空位置了。

邹璇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

刘经理在夜总会门口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几辆豪华轿车在夜总会门口停下,几个油头粉面的小年轻走在前面,后面一堆人跟着,应该是他们的跟班。

刘经理暗暗叫苦,今天来的除了陈松柏,还有几个在上海滩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

“尽人事、安天命”吧。

刘经理鼓起胆子走到陈松柏面前。

“陈公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陈松柏有些奇怪,还是跟着刘经理到了一旁:“陈公子,您订的位置被几个外地人给占了……我报了您和杜老板的名号,可他就是不让,还出手打人。您看这么办?”

“噌——”

陈松柏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旁边几个公子哥儿见陈松柏的脸色不对,都围了过来。

陈松柏怒火越烧越旺,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多喝了几杯,在众人面前可是夸下了海口,说今天怎么着也要让邹璇专门为他献唱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要是这会儿进去了连座位都没了,那脸可就丢到姥姥家后山去了!

刘经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陈公子,那帮人太嚣张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陈松柏挥挥手。让刘经理去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的其他人都知dào

陈松柏是逢邹璇的场必捧的,看到前几桌坐了陌生人,都很奇怪。这会儿看到陈松柏带了一帮子人进来。都知dào

有好戏看,连忙转移到大厅两侧,把中间空了出来。

台上主持人正在讲笑话,见势不妙,赶紧溜了下去,通过幕布的缝隙偷看起来。

陈松柏自然不会亲自出头,他身边的一个跟班大咧咧走到谢念诚的桌前:“哪儿来的瘪三。快滚,不知dào

这几桌是我们陈少爷定下的吗?”

谢念诚把手举了举,示意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谢念诚的动作。让黄英杰和金涛看这个嚣张的家伙的眼神里有了些怜悯。

见众人没反应,这家伙更嚣张了。

“快滚啊,难道还要爷来帮帮你?”

谢念诚摸出把手枪在手里把玩起来,陈松柏和这些纨绔的跟班也都带了武器。见谢念诚拔枪。他们也都伸手想要拔枪。

可惜他们的动作,和特勤局的人比起来实在是慢得太多。

“不准动!”

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松柏一行,当下就有人过来把这些跟班的枪插回了他们的怀里。

“你他妈的知dào

我们是谁吗?”跳出来的跟班知dào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松气。

谢念诚终于开口了,“掌嘴。”

三个华兴的人放下枪,两个人从后面一人抓起一条胳膊,另一个人抡圆了巴掌,“啪啪啪啪……”

谢念诚还是把玩着他的手枪。打巴掌的兄弟手有些痛,换了只手继xù

打脸。

被打的家伙脸以众人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不住往地下滴血。

“你们这节目,还演不演啊?”

金涛喊了起来。

主持人一个哆嗦,不得不上了台。

此时大厅里气氛很诡异。

当前一桌坐的三个人,都看着舞台,像是在等着节目开始。他们后面的空地上,二十多个人围了十来个人,然后有一个人正抽着另一个人的嘴巴子。

大厅两旁阴暗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人,也不知dào

他们是在看舞台前面的戏,还是在等着看舞台上面的戏。

谢念诚拿起枪晃了晃,“你们这儿要是不演戏,我可要演了!”

主持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马上开始、马上开始。”

在上海滩的夜场工作的人,谁没见过几次群殴什么的?

乐队很快上了台,邹璇也上了台。

“邹璇,你下来,坐我边上唱段曲儿。”谢念诚大咧咧道。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邹璇脸笑开了花儿,真就下来坐到了谢念诚的身边。

邹璇伸手一推,“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给人下马威,你好坏啊。”

邹璇这么做,连谢念诚都有些意wài



谢念诚凑过去问道:“你不怕?”

邹璇整个人都贴到谢念诚身上:“你这个人,还知dào

什么叫‘怕’吗?”

如果说,现在在大汉国评选少女心目中的梦中情人的话,谢念诚如果选到第二,那没人敢去当这个第一:中华革mìng

军集团军司令官、谢氏集团的少东家、文才无双的“文曲星”下凡……

随便哪一个光环,都足以迷倒万千少女,当这些光环聚集到一个人的脑袋上时,又有什么女人能够抗拒呢?

邹璇可不是个胆小的女人?她就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谢念诚贴在一起。

陈松柏被枪指着,看着谢念诚和邹璇卿卿我我,怒火焚心,咬牙切齿地暗自嘀咕:

“我是陈家的大公子,这个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野人,装腔做势……我记住你了!今天你可惹了事儿了,惹了大事儿了……不整死你,老子不姓陈。”

里面闹成这样,陈松柏知dào

,杜升月和警察局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狗东西,我看你能嚣张多久!”陈松柏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只盼救兵快到,自己好来个绝地反击。

黄新杰让侍应生拿了些水果、小食来,邹璇和谢念诚两个像极了一对恩爱的情侣。你喂我个小点,我喂你片桔子。

舞台上也又上来些演员,开始跳起舞来。

舞台上的演出开始。华兴那三个兄弟才把被打脸的人往地上一丢。这几百个大耳刮子挨下来,这人早是痛得晕了过去。

大厅里看热闹的人对今天这出戏的走向也是议论纷纷。

“今儿可没白来啊,能看这么一出。”

“坐前面的是谁啊?真他么的威武霸气。”

“看见陈公子没?还有荣公子、田公子,都在哪儿傻站着,啧啧。”

“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不知dào

这些外地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夜总会?”

这仁兄的话提醒了看热闹的人。等会儿要是打起来,枪子儿可是不认人啊!

大多数人都顺着墙溜了,还剩下几十个胆子大的。留在在夜总会里,期待着后面的剧情上演。

今晚这样的热闹,在风云变幻的上海滩,也是不多见的。

谢念诚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要到九点了。

“小璇啊。你说,我来这儿听你唱歌,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邹璇下定了决心:“哎,要不我今天跟着你走算了……那样一来,不就什么时候你想听,什么时候就可以听了吗?”

邹璇的声音说的有些大,大得足够让那帮纨绔都听见。

陈松柏终于没忍住:“你是什么人?今天这么做知dào

后果吗?”

谢念诚等的就是他开口!

“掌嘴!”

刚才的掌嘴三人组又行动起来,不过这次三个人的分工有变。刚才那哥们儿的手都肿了!

陈松柏要被掌嘴?

对这些“豪门”子弟来说,可杀不可辱。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就想要冲上去拼命。

可惜他们的命。还没来得及拼就没了,旁边的人直接就开枪爆了他们的头。

华兴的人如此狠辣,让其他几个公子哥儿和跟班都胆寒不已,个个乖乖站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罚站一般。

事情发展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心头雪亮……人家就是冲着陈松柏来的!

陈松柏被人抓住手后,站在他身前的大汉没有直接掌他的嘴,而是从地上的死人脚上脱了只皮鞋下来,掂了掂对按住陈松柏的人道:“我平时说你缺心眼儿你还不信,打狗还用自己的手,也不嫌脏。”

陈松柏又怒又怕,“你们知dào

我是谁吗?敢动我的人?”

拿皮鞋的连忙一鞋子砸到陈松柏的脸上,他精心保养的脸顿时皮开肉绽,脸上、嘴里开始滴血。

这大汉一动手就不停,一鞋子一鞋子砸了过去。

谢念诚笑嘻嘻地指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陈松柏给邹璇看:“小璇啊,你看这花狗,样子好不好笑?”

邹璇心惊不已,整个人和谢念诚靠得更紧了。

“哎呀,别打了,看得人家都有些怕了。”

谢念诚摆摆手:“就给邹小姐一个面子,不打了。”

金涛对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把陈松柏往地上一丢,然后过去就是用皮鞋猛踩。

其中一个脚脚都是踩向陈松柏的双腿之间,陈松柏早就被皮鞋砸的不省人事,连自己蛋碎都浑然不知。

“他妈的,居然敢跟我们谢总司令抢女人,老子剁了你的小鸡鸡。”

边踩这哥们儿还边在心里念着。

戏演到了这份儿上,也差不多完了。

谢念诚在几十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等谢念诚一行人走远了,躲在暗处的警察才敢出来收拾残局。

谢念诚没有回酒店。

“走,召集在上海的所有兄弟,马上到港口的华兴总部……派人通知谢氏集团的员工,从明天开始放假,让大家回家休息。”

随着谢念诚的命令,所有人立kè

行动起来。

当夜,从华兴总部,飞出了一串串电码,不少人接到这电报后,都兴奋得摩拳擦掌。(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有意思么

这个夜里,无数人睡不着觉。

黄荣金、杜升月、张林啸坐在一起,陈家的大少爷在杜升月的场子里被人废了命根子,青帮逃不了干系。

“黄老板、张老板,您二位看看,这事怎么办?”

黄荣金道:“两位老弟应该知dào

,前几天,我的人在那个谢念诚那里也是吃了大亏,死了几十个兄弟,我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惭愧啊!”

事不关己,张林啸反而看得清楚一些。

“那姓谢的年龄不大,心狠手辣现在是谁都知dào

的……不是说他在四川杀了几十万人吗?我看这次他是有意而来,不像是临时起意。”

“哦?张老弟,照你的意思,这姓谢的想吃下这上海滩?”黄荣金问道。

杜升月冷笑:“那他也得有这个胃口!”

“吃下上海滩,我估计他是没这个胃口,不过,吃下陈家,我看不是不可能啊。”

听到张林啸这么说,黄荣金和杜升月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谢家也是做实业的,这些年可以说在陈家那里吃了不少亏。现在谢念诚发达了,想为谢家前几年在陈家那里吃的瘪报仇,也在情理之中。

“对啊,张老弟,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张林啸在三人中年纪最小、势力最弱,但他的眼光却是黄、杜二人都自弗不如的。

“不知二位觉得,谢家和陈家斗起来。哪边的赢面大一些?”

说到对天下大势的了解,这三人中那就得数黄荣金了。社会党大佬江卫和黄荣金的渊源,在青帮高层不是秘密。

当年江卫蛰伏上海。为了生计,穿上旧西装,跟着当时陈家的家主陈美其做投机生意。经陈美其介shào

,江卫到上海股票交yì

所当报行情“划线”的小职员。

交yì

所里的商人,不少是地痞流氓出身,惯于以少赖多,软骗硬抢的事情常常发生。为了在交yì

所站住脚。江卫经人介shào

引荐给黄荣金为门生,黄收下红帖,另择吉日。举行仪式,由徐福当传道师,正式收纳江卫为“门生”。

江卫自从拜了黄荣金为“老头子”以后,无人再敢来欺侮。不久。他又在别人资助下自立门户。开立恒泰号经纪行,当起炒卖股票的经纪人,为朱长江筹集革mìng

经费。

没过几年,上海爆fā

金融风潮,恒泰号经纪行亏蚀严重,蒋本人负债达数千银元,结果还是黄荣金出面代为了结,并资助江卫前往广州投奔朱长江。

帮会中曾有传说。江卫得了钱,却未去码头。而是先入赌场,把路费输得一干二净,无奈只好又回黄宅。因无颜再见老头子,在门口苦苦徘徊,被“小八股党”头子叶焯看见,问明原委,领他再见黄,获三百大洋作旅资。他们怕江光头再去赌,讲明由叶某代买船票,把蒋送上船后再把钱给他。

正是有这层渊源,革mìng

军拿下苏浙后,黄荣金的地位直线上升,在这上海滩一时风头无两。

黄荣金沉吟一番,“江卫司令和陈家一向交往密切,和江浙一带的老板们关系也极好。那姓谢的老家在四川,真要是两边翻脸,我看姓谢的这次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林啸道:“假如真是如此,我们何不?”张林啸伸出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谢念诚是革mìng

军集团军总司令不假,可他能比得上宋凯中么?能比的上前两个月奔走于南京武汉之间遭遇刺杀身亡的廖仁教么?

张林啸继xù

:“要是这事儿能成,谢氏集团在四川之外的产业,嘿嘿……”

三人密议一番后,派出杜升月为代表,连夜奔赴陈家在上海的宅子,商讨后事。

杜升月到陈府时,陈立和弟弟陈果刚从医院回来,脸色都不好kàn



“陈老板,这事我难辞其咎啊。”杜升月一见面就弯腰下去长长一揖。

陈立和陈果对视一眼,让人给杜升月看了茶。

陈松柏栽在了谢念诚的手里,陈家已经得到了消息。

陈立和陈果已经和江卫取得联系,江卫答yīng

,中华革mìng

军在江浙的部队不会插手此事。

这个表态,实jì

上就是对陈家的支持。

谢念诚是中华革mìng

军的集团军司令、联邦的陆军上将,从理论上来说,他是可以指挥在上海的驻军的。

假如他无法指挥上海的军队,那谢念诚也就是没牙的老虎。

看到杜升月过来,陈家兄弟也是点了点头。如果上海的青帮愿意出手,倒也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杜老板,什么情况,想必您也是清楚的,那姓谢的小子实在太嚣张了!他算是什么革mìng

军?简直就是国家和民族的败类!”

“陈老板,您说吧,怎么办?我听您的。”

生气归生气,陈家兄弟没有失去理智。

他们知dào

的消息,比杜升月知dào

的多的多。

四川在美国那边订购大批设备的事情,陈家兄弟很清楚。这一次谢念诚的作为,他们同样能猜到真zhèng

的意图是什么。

可是谢念诚敢带着几十个人就在上海如此嚣张的行事,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江卫的表态,并不能让他们放心。

兄弟俩商量半天,都能觉察到谢念诚肯定是有什么针对陈家的阴谋,但又都猜不到会是什么招数。

无论怎样,总不能束手待毙!

两人对视一眼,下了决心。

“杜老板,我们兄弟想请青帮的兄弟出手,拿下他再说。”

杜升月点点头:“理应效劳。”

从陈府出来不久,整个上海的地下社会都行动起来。

黄荣金、杜升月、张啸林的人分了三路。一路去了谢念诚前几天住的酒店,一路去了谢氏集团总部,一路去了码头华兴驻上海的总部。

天亮之后。各路人马传回的消息都有些让人失望,几路人马都扑了空。除了泄愤似地把谢氏集团总部和汉兴总部砸了个稀巴烂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青帮的人短暂休息之后再次出发,直奔谢氏集团在上海的几个工厂。

这几个工厂也是大门紧闭,破门进去之后,机器设备原料成品都在,唯独没有人。

在把这几个工厂又砸光之后。青帮的打手才收手。

当天上海的各大报纸也是连编累牍地对谢念诚的“暴行”进行了报道。

当然,这些报道在普通市民眼中看来,也就无非是些花边新闻。

很快。四川那边发出了通电,这份通电立kè

震撼了整个上海滩!

“我中华革mìng

军第五集团军总司令谢念诚,在上海滩遇到青帮围攻,是可忍孰不可忍。现通电全国。限上海青帮三日内做出如下赔偿。”

“一、限上海青帮头目黄荣金、杜升月、张林啸投案自首。交代攻击谢司令之内情,是受何人指使、意欲为何?”

“二、赔偿民间无辜受累者损失1000万大洋。”

“三、赔偿民间受打砸之办公楼宇、工厂损失5000万大洋。”

“三日之内,若无回复,一切后果由上海青帮自负。”

“勿谓言之不预也!”

看到这份通电,黄、杜、张几个人急了,陈立、陈果傻了。

几十万青帮帮众全力搜寻,愣是没有谢念诚一行人的踪影。

此刻,上海东面公海的一艘美国邮轮甲板上。谢念诚正和孔令英、宋美美吃着下午茶。

“大头,你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呢?你在上海这么一闹。让美国代表团看见了,这合zuò

还搞得成么?”

美国代表团的人也都在这条邮轮上。

“愣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对了,我说的事儿你有兴趣没?”

从午饭后,谢念诚就一直在“推销”东西给孔令英和宋美美。

他推销的货物,就是陈家在江浙沪一带的工厂和田产!

也许是有“更深入”的交流,宋美美对谢念诚很有信心。

“好啊,如果你真能解决好这件事,我可以代表宋家,买下你说的那些工厂和田产。”

孔令英对宋美美如此快的表态有些无语,这宋三小姐怎么看谢念诚像是在看偶像?谢念诚说啥就信啥。

“美美,你不知dào

吗?现在上海滩那边可是有几万人在等着追杀他呢。”

宋美美道:“我就是相信他……念诚,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快说说,你打算怎么收拾青帮那些流氓和陈家那些土鳖?”

谢念诚道:“我今天不是把通电也给你们看了么?要是他们同意那些条款,我就不追究了。”

宋美美噗嗤一笑:“念诚你可真逗,他们能同意么?”

谢念诚遗憾道:“他们要是够聪明,应该会同意,可惜,我估计他们的智商不够用。”

孔令英见谢念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dào

这家伙肯定有什么安排,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念诚能有什么翻盘的办法。

“大头,我知dào

你的兵很能打,可他们毕竟在四川,想到上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如果你的兵出来了,那江光头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哼,老子早晚要把那光头也给办了。”谢念诚想到江卫背后下的烂药,恨恨地道。

“好啊、好啊,弄死那秃子。”

宋美美为谢念诚的这个想法拍手叫好。

宋美美那种带点儿野性的性格,也让谢念诚记起了那个激烈的夜晚。

见两人的眼神有些诡异地对了对,孔令英摇了摇头。

“这事儿,真就那么有意思么?”(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分赃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又是经济的延续。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都可以用经济利益来衡量。

上海滩青帮和陈家,也许只是看到了谢氏集团在江浙沪一带的厂子以及诸多产业,却不知dào

,他们已经被更多的人看上了。

公海的邮轮上,谢念诚迎来了一个熟人:陈钦。

现在陈钦,已经官居中华革mìng

军第十八军军长。

江卫派陈钦来,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这条船上,有了江卫的人,还有孔家和宋家的人,青帮和陈家的命运,其实已经注定了。

大家需yào

商量的,不过是青帮和陈家倒下之后,谁吃肉?谁喝汤?谁啃骨头而已!

让谢念诚和陈钦都非常意wài

的事是:孔家家主孔西祥和宋家家主宋树家也上了船。

“小弟,你这次可是走宝了哟。”孔西祥见到宋树家这个小舅子就打趣道。

宋树家在筹划着把宋美美嫁给江卫,这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宋树家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美美说了,她不嫁……我这次来,说实在的,也想看看这谢总司令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爹的不操心,谁来操心?”

孔西祥听到这儿,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孔令英的做派,也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人上船,谢念诚和孔令英、宋美美、陈钦一起迎接。

孔家、宋家已经和江卫是事实上的盟友。所以商量事情,也没有刻意回避谁。

“孔公子和我是合zuò

伙伴,宋小姐是老朋友。陈军长和我一起拼过命……都不是外人,我今天也就直说了。”

“我负责把上海滩和陈家清场,我的份子,直接从孔、宋两家的贷款里抵扣,大家意下如何?”

孔西祥道:“谢司令,陈家的工厂、土地和房产,还有青帮在上海的产业如何处置?依我所见。直接打包计价不是很合适,不如大家各取所需可好?”

孔西祥的主业是金融,他对土地、房产的兴趣不大。

“谢司令。孔兄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仔细划分一下更好。”宋树家嘴里说的是生意,注意力则是完全放在谢念诚这个人身上。

谢念诚点点头,反正那些东西他是不准bèi

拿走的。

“好。生意上的事情。孔老板和宋老板说了算……只是,不知各位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啊?”

陈钦道:“谢总司令,我就先说了……江总司令的意思是,能不能把青帮在上海的产业和陈家在江浙各地的土地、房产都交给我们革mìng

军?”

孔西祥和宋树家对陈钦的建议没有反对,看来江卫和孔家、宋家必定是提前达成了一致。

谢念诚干脆也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孔老板、宋老板,二位在我大汉商界的信誉一向是靠得住的,我这里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这一次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我只管做粗活、累活儿。”

“哈哈哈,谢司令果然是个爽快人,我孔家对合zuò

伙伴,一向是开诚布公的,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谢念诚对孔西祥点点头,又对陈钦道:“陈军长,我还有事要拜托你转告江总司令。”

在江、孔、宋三家提前达成的协议里,陈家的所有土地、房产和青帮在上海的产业、房产都将交给江卫,江卫拿过去后将会把绝大多数都分配给他手下的各级军官。作为回报,江卫控zhì

地盘的军政方面的金融服wù

,都会交给孔家的华丰银行和宋家的大夏银行打理。至于工厂企业,那个需yào

很强的专业性,江卫不认为自己和手下将领有能力经营,所以并没有染指的意思。

听到谢念诚对江卫有要求,孔宋两人很有兴趣听听,这谢念诚难道要和江卫联手吗?

谢念诚道:“请转告江总司令,我想请中央zf下通商令,废除各省的税卡,让商品自由流通,好促进我们大汉的经济发展。”

汉国的经济落后,工商业不振,原因多种多样,但税卡多如牛毛,绝对是一个重yào

的原因。

现在从上海到成都,走水路,有十几个税卡;走陆路,则有上百个税卡!

如此重税,工业企业如何能发展起来?

现在四川zf进口的粮食、机器设备都是四川革mìng

军军方的名义,路上的人自然不能对这些东西征税。但假如四川的轻工业发展起来,如果在大汉每过一个省甚至是一个县就要交税的话,那产品是没有太大竞争力的。

过去各地税卡多,原因是军阀林立,每个草头王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设卡,雁过拔毛。

现在,长江已经完全落到了革mìng

军的手里,废除税卡,理论上已经可行。

不过,陈钦也明白,现在很多革mìng

军的收入,靠的就是这个,要彻底废除很困难,但谢念诚既然提出,他也只能是点点头答yīng

传这个话。

谢念诚也不急。

四川的轻工业产品大批投产,最早也要一年,到时候根据形势再说好了。现在提出这件事情,只是先让江卫对这件事有所考lǜ

罢了。

分赃会议在一片融洽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孔西祥和宋树家叫住了谢念诚,说还有事商量。

这边陈钦和孔令英、宋美美先出了贵宾室。

孔令英道:“美美,你这么搞不担心什么吗?”

宋美美和谢念诚这几天在船上做了些什么,孔令英自然一清二楚。

“我不担心什么啊……哦,你是说江光头?我才不嫁给他呢。听说他的头就是花柳病的后遗症,嫁给他我还不如不嫁。”

“那你想嫁给大头?”

“嫁给他不好吗?”宋美美反问。

孔令英一想还真是,一个女人嫁给谢念诚。还真没什么不好。

看到孔令英怔住,宋美美又道:“不过,谢大头我也是不嫁的。”

“怎么?”

“我觉得,还是一个人快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的!”

“你不怕伤大头的心?”

“哼,他啊。你没看见今天他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在他心里,不知dào

装有多少人。我看啊,就你的女人。在他心里也比我重yào

的多。”

宋美美说的是邹璇。

邹璇跟着躲到船上来了,是孔令英也知dào

的事情。

孔令英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很是犹豫。

“表姐,你琢磨什么呢?”

“你说。我让邹璇和阮香玉给我生两个孩子怎么样?”

宋美美睁大眼睛:“你?生孩子?”

这事儿不能自己上阵。是孔令英的憾事。

孔令英道:“我让人帮忙,让邹璇和阮香玉给我生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哇,不知dào

哪个男人那么有艳福?”宋美美几乎是脱口问出。

宋美美认真地想了起来。

孔令英一直当自己是男人,如果她的名下有了孩子,她就能真zhèng

从孔家分家出来了,这是孔令英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个时代,领养的孩子继承财产。是很正常的事情,前段时间孔令英还想过到孤儿院去领养孩子。

孔令英喜欢的是邹璇和阮香玉。如果是她俩的孩子,孔令英从小当自己的孩子养,那可比随便抱养两个强多了。

“表姐,你这想法是有些大胆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邹璇和阮香玉她们知dào

你的打算吗?”

孔令英摇摇头,“她们不知dào

,不过,她们也想要孩子,我是知dào

的。”

不管是攀龙附凤也好、被逼无奈也好,邹璇和阮香玉既然选择了在孔令英的身边,那就不能轻易嫁人。

但她们毕竟是女人,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这事儿在三人间是个不能谈的禁忌。

宋美美问道:“你不怕她们跟你找的男人跑了?”

“不会,因为我要找的人,肯定是靠得住的。”

宋美美想了想:“啊,你不会是在打你哥哥的主意吧?”

“我哥哥?日嫖夜赌的,他也配得上小璇和香玉?”

“什么……连你哥哥都配不上,还有谁配的上啊?”宋美美有些不服气。

看到孔令英盯着自己有些奇怪的表情,宋美美一下子想到了一个人。

“啊,你是想让……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孔令英道:“我看大头这人长的不错,脑子也好使,就他了……你凭什么不同意?你是他什么人?”

“我——”

宋美美一时语塞。

她在美国的时候,谈过好几次恋爱,对谢念诚也只是临时起意。要说有多爱,那是没有的,两人完全就是情.人兼炮.友的关系。

宋美美撇撇嘴,“你想的好,但我看这事儿成不了……你啊,多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要真是让邹璇和阮香玉和大头那啥了,就此怀上大头的孩子,我估计,她俩都要跟大头走了。你想,大头会把自己的孩子和女人丢开不管吗?”

“什么他的女人和孩子,明明就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再说了,什么叫没人管,有我管啊!”

宋美美摇摇头,自己这个表姐兼“闺蜜’有时候就是做事太一厢情愿了一些。

大汉人对血脉的重视,难道她不知dào

吗?

孔令英越想越激动、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能成。

“美美,你说这事儿,我是该先去问大头呢?还是先去问小璇呢?”

宋美美有些无语,“随便你啦,到时候玩儿砸了,可别说我事先没先提醒你啊!”(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全面合作

孔令英到底没有把她这个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付诸实践,不过这个念头还是埋藏在了她的心底。遇到合适的时候,没准儿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贵宾室里面,孔西祥和宋树家准bèi

和谢念诚谈他们这次来真zhèng

想要谈的事情。这笔生意,比分陈家和青帮的财产,规模要大得多的多。

“谢总司令,听说你在四川成立了个中华银行,还发行了人民币?”宋树家问道。

“没错。”

“不知dào

谢总司令是不是想把这个银行办成中央银行?”

谢念诚点点头:“现在中华银行什么业务都在做,不过,等以后,会只承担中央银行的职责。”

孔西祥和宋树家互相看了看,眼中都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现代社会,掌控人类社会的,实jì

上是金融产业。

两人在美国多年,自然知dào

,美国真zhèng

的控zhì

者,是以美联储为核心的金融资本家。

谁不听美联储和金融资本家的话,只有死……哪怕,你是美国的总统。

孔西祥和宋树家自然也想成为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人。

陈家这次的遭遇,让二人也有兔死狐悲之感。

“谢总司令,恕我直言,虽然我没去过四川,没看到中华银行展开业务,但我想,中华银行现在恐怕遇到不少困难吧?”

在孔、宋二人心中,中华银行将会遇到挤兑、无法确定合理货币发行量、无法与其他货币自由兑换、内部缺乏人才等诸多问题。而帮zhù

谢念诚解决这些问题。就是他们今天来和谢念诚谈合zuò

,能够拿出的筹码。

“没错,二位都是老金融了。看问题果然很准……我的中华银行,现在最缺的就是管理人才。”

孔宋二人都有些吃惊,谢念诚居然没有谈到币值和挤兑的问题。

宋树家尝试着问道:“谢总司令,听说您收缴了全川的金银,让百姓们换了纸币……难道就没有百姓不信任纸币,引发挤兑潮么?”

谢念诚把自己在四川采取的一系列“资本运作”的动作都讲给了两个老狐狸听。

两个老狐狸听得都呆住了!

“高、实在是高啊!谢总司令,您这些办法是怎么想出来的?”孔西祥由衷赞叹。

“谢总司令。您这是所有沉淀的人力、物力都给弄活了啊!有谢总司令您来掌舵,四川的经济改革,必成!”

谢念诚的办法高明。但中间还是显得毛糙了些。随着四川经济改革的推进,现在四川的中华银行和新成立的几个小银行,肯定要拖后腿了。

谢念诚知dào

,孔、宋两人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和他说这么多废话。诚心向二人请教:“四川的金融体系还很薄弱。还请二位老板教我。”

谢念诚很有诚意,两个老狐狸也是心有所图,自然是一五一十,把美国的金融体制给谢念诚讲了一遍。

“美国金融体系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即联邦储备银行系统,商业银行系统和非银行金融机构,由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主导。”

“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系统起中央银行作用。具有发行货币、代理国库及对私人银行进行管理监督职能,更为重yào

的是为美国zf制订和执行金融货币政策。联邦储备系统可以通过它所制订的政策直接影响货币的供应和信贷的增长。从而影响宏观经济的各个方面。”

“现在的联邦储备银行系统包括联邦储备总裁委员会、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十二家区域性联邦储备银行以及数千家私营的会员银行。”

“商业银行在美国金融体系中占有主要位置,以存款和贷款为主。不能从事其他业务。”

“非金融机构主要是证券、保险等等。”

谢念诚是个聪明的人,他的聪明,不光是说自己的脑袋好用,而在于他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两位也觉得,美国的金融体系好用?”

“当然,美国能发展成世界第一的工业国,这套金融体系自然是功不可没。”宋树佳道。

谢念诚心里,对金融业有全盘的考lǜ



美国的金融体系在谢念诚的认知中,有好也有不好。

美国式的金融,必然导致监管放松无序、决策滞后和产生经济泡沫等弊端,进而带来严重的经济危机,从而重创经济。

不过,谢念诚没有说这些,而是提出一个问题:“这样的体制下,是不是贫富差距会进一步加大?”

谢念诚表现出的能力,已经完全折服了孔宋二人,他们对谢念诚有如此超前的意识已不再吃惊。

“谢总司令,贫富差距的问题,完全可以用征收遗产税来解决!”孔西祥一边说,一边有些恍惚。他没想到,在中华,居然有地方统治者会因为担心百姓贫富差距过大和他探讨遗产税的问题。

三人又探讨了几个小时理论后,话题终于转到了实jì

问题上来。

“听说,谢总司令在四川,为了搞土改,带头卖掉了家里的土地?”

谢念诚点点头:“随着工业化进程加快,农业注定没什么前途,我谢家的主业将全部转到工商和金融上来。”

有些疲倦的孔、宋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正题来了!”两人马上振作起精神。

“不知中华银行都有哪些股东啊?”宋树家装作不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原来这两只老狐狸绕了这么大半天,是想在银行这里找肉吃啊。”谢念诚轻描淡写地回答:“这银行什么本金都没了,就是个空壳子,哪里有股东啊,我让我一个大学同学当行长在那儿管着。”

“谢小狐狸,有你的啊!”老狐狸开始腹诽。

中华银行居然是谢家的独资企业!

假如以后谢念诚成了大事,整个国家都是他一个人的!

“咳咳,谢总司令,不知dào

中华银行缺不缺本金、缺不缺人手啊?我们孔家对银行业务一向是很感兴趣的……谢总司令要是那边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出来谈谈嘛。”

“我们宋家做银行也有好多年了,如果谢总司令不嫌弃,我们也能帮上点儿忙啊。”

外人也许不懂,孔西祥和宋树佳可都懂。

在四川改革中,表面上谢念诚自己是没拿到任何好处的:谢家土地交了,换的钱也就能买点儿新的工业企业的股份。

可开办了中华银行的谢念诚,拿到了整个改革最大的好处!

从四川发展的规模看,工业化一旦能够走上正轨,谢念诚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和谢念诚比起来,现在国内其他所有的军阀,都差的远。

谢念诚也明白,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人才。

现在各大项目都还没正式启动,中华银行总行行长杨雨薇还能勉力支撑。要是所有项目都动起来,累死杨雨薇也不行啊。

引入合zuò

者,势在必行。

在中华,还有比孔家、宋家更好的金融合zuò

伙伴吗?

和孔家、宋家合zuò

,好处还不止是金融,各个方面对谢念诚和四川都会是助力。

“如果两位愿意帮忙,那我就代表四川人民感谢了。”

“谢总司令事事把百姓放在首位,我等佩服、佩服啊。”

一阵没营养的废话过后,三人又都露出了商人的本性,赤膊上阵,为合zuò

条款争执不休。

谁都知dào

,此时中华银行1%的股份,在未来,都将会是不可思议的数字。

三人的谈判让孔令英、宋美美和陈钦都有些惊诧。

“他们在谈什么啊?”

第二天早上起床,发xiàn

三人还在谈判的宋美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过去想要敲门,门开了。

里面出来两老一少三个精神抖擞的人。

“爹地,你们一晚上没睡吗?”

“哈哈,没睡没睡,谢总司令实在是太厉害了,杀的我和你孔叔叔是丢盔卸甲啊。”

宋树家嘴里这么说着,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旁边孔西祥微微笑道:“谢总司令,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谢念诚连连摇头:“二位老板老谋深算,能和二位老板合zuò

,我受益良多、受益良多啊!”

一晚上过了,总算是草签了协议。

孔、宋两家分别用华丰银行和大夏银行49%的股份加上大量现金、人员置换了中华银行24.5%的股份。谢家独资的天府银行和巴蜀银行将并入华丰银行和大夏银行。

孔家和宋家将派出上千名银行工作人员到四川进入这三家银行工作,中华银行的行长还是杨雨薇不变。

孔家和宋家将各派出一名副行长。

中华银行还将在上海和广州各开设一家分行,上海分行由孔家执掌、广州分行由宋家来管。

这份协议签订执行后,谢、孔、宋三家,真zhèng

意义上的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

完成协议的几人都是心情大好,孔西祥道:“谢总司令,我和宋老板商量好了,既然你和令英、美美都那么熟了,就让她俩到四川,当银行的副行长如何啊?”

宋树家是越看谢念诚越喜欢,“好主意,回头我就去问美美的意思。”

听到这儿,谢念诚头有些痛。

孔令英是混江龙、宋美美和自己不清不楚,这俩货要去了四川,想不出状况都难啊。(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青帮的末日

革mìng

军五集团军和五集团军南洋纵队旋风般的行动自然是掀起了一场风波,但这场风波的发展,连谢念诚都万万没有想到。

张林甫回去报gào

江卫后,江卫马上召集了高级军官们开会,很快,他们也想出了对付社会党内的反对派和地方上社会党激进派的办法。

“革mìng

就是你死我活、革mìng

不是请客吃饭。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宁可多杀1万,不可让自己兄弟受伤1个!谢总司令说的好啊,我们也应该这么办。”

“你们下去,分头部署,把那些该抓的人都抓起来,该杀的杀一批;看看四川,杀了几十万人,算是杀出一个清静;正因为他们敢杀、能杀,才杀出了现在的局面;你们也要更加大胆一点!”

如果谢念诚知dào

江卫这样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真要拿个手电好好照照江光头的脑袋了,不知dào

他脑袋怎么长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谢念诚带领下的四川zf和革mìng

军杀的人的确不算少;可杀的那都是和革mìng

军、和救国会作对的人。

江卫这家伙,打算拿党内的反对派开刀!

社会党现在上层和下层矛盾很大;上层的社会党人,多是士绅和资本家;他们要求的就是维护现有秩序。

下层的社会党人,相信的是平均地权、平均资本;他们因为没人带头,所以喊的口号也是乱哄哄的,在有些地方。也干了些杀地主的事儿;他们参加社会党、干革mìng

;图的就是一个改变。

本来呢,上层下层的矛盾,作为领袖的江卫。应该想办法去调节;毕竟大家还是在一个党里,坐的还是一条船。

可惜江卫选择了屠杀。

7月22日,大屠杀开始。

江卫手下的第1集团军各部和各地民团行动起来,搜捕社会党左派积极分子、宣扬其他反社会党高层理论的持不同政见者。

这场清洗运动中,大批社会党中下层党员被杀。如社会党江苏省党部在总结清党经验教xùn

时声称:“清党运动发生以后,本党多数革mìng

忠实份子却失其保障,随时有被土劣贪污构陷罗织之危险。其情形之悲惨,有如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社会党中下层党员人人自危的心态和境遇。白色恐怖的阴云弥漫于社会党人的头顶。言行稍有不慎,“暴徒帽子”即可能临头。诬人为暴徒。是当时最易置人于死地的“高招”。往日与人有隙者,诬人为暴徒可以泄私恨;平常与人有利害冲突者,诬人为暴徒可以除对手;甚至有人索婚不遂,亦诬告对方为暴徒。

汉历2015年8月10-11日社会党《中央日报》连载一封题为《在下层工作同志的伤心惨绝的呼声》的读者来信。清楚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党地方党员惶惶不安的情形:

本党不幸。为实jì

需yào

所迫而有清党运动之发生,致予贪污豪劣及投机腐化分子以乘机崛起,向革mìng

势力反攻机会,凡属忠实同志,受其诬谄摧残,均在腐化分子一网打尽之中,被殴辱者有之,被劫掠者有之。被杀害者有之,被诬告者有之。被缉拿者有之,被系狱者有之。

清党运动对社会党自残不浅。除一部分社会党青年在这场运动中与被杀外,还有相当多的社会党人因清党而灰心、失望以至脱党。

如汉历2016年江苏省党部举办社会党员总登记时,“党员对党灰心,不来登记者占十之三四;存观望登记者十之四五;因受反宣传不登记者十之二三。”

这种情形不独江苏一省为然。广州市重新登记的社会党员不及全市原有党员的10%;广东全省申请登记者亦不过原有党员总数的35%。在汉口,清党前有党员3万多人,登记时仅5000人。在长沙,清党前号称有党员19万之多(此一数字可能有水分),清党后仅剩下“合格党员”1526人。这1500多名“合格党员”中,“农工两界寥寥无几”。清党前,全国社会党党员总数在100万以上。清党后,据1929年10月统计,社会党党员总数减至35万余人,减少了2/3。

这减少的30多万社会党员中,大概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思想较为急进的青年党员;一类是下层农工党员。

前者大多是被清洗,后者大多是自动脱党。可以说,在这场清党运动中,社会党内被淘汰、受打击的,主要是一批对革mìng

有理想、有热情的党员。

实jì

上,被清除和自动脱党者可能还不止30多万。因为在农工党员和急进青年被清除出党的同时,亦有大批投机分子涌入党内。例如在南京,清党前原有党员仅3000余人,清党后申请登记者多达1万余人。江苏全省在清党后登记党员5万以上,超过清党前党员人数数倍江苏省社会党党部在清党后的工作报gào

中指出,各县“或党员甚多而登记极少,或党员极少而登记太多”。并称后者大半为投机分子。他们冒充党籍蒙混登记的情形约分四类:一是冀得党籍在政界活动;二是地痞流氓欲吃党饭;三是土劣爪牙混入党内以图维持其封建势力;四是党部委员植党营私。当时社会党内有人评曰:社会党“军事上虽得胜利,政治上却糟得不堪,土豪劣绅、投机分子潜形混入本党,冒充党员藉词诬害忠实同志比比皆是。”

“民众对于本党的信仰,在这时间,可算剥蚀尽净!”

对社会党而言,清党运动实jì

上是一场党内人才逆淘汰运动。不少真zhèng

有信仰有理想有革mìng

热情的党员受清洗,被淘汰,有的因同工农群众打成一片而被当作暴徒惨遭杀害。如浙江豪绅地主“藉清党之名,谬指各地之宣传主张减租者为暴徒,向各机关告发。各机关于接受告sù

之后,大事搜捕,至无辜受累者难以数计。”这等于提醒那些尚留在社会党内的成员,不要再以激进的方法来解决社会和经济问题。另一方面,那些藉党为私的投机腐化分子和土豪劣绅群相涌入或原封不动地留在党内。

经过这样一场逆淘汰,民众对社会党的信仰一落千丈。社会党江苏省党部在清党报gào

中写道:“土豪借名清党,实施报复而图复燃。忠实遭污,清浊不分,是非颠倒。意志薄弱者视革mìng

为畏途,感情热烈者,伤本党之无望,而投机腐化,纷至沓来”,从而导致“党德沦亡”,“党权日坠”,“党机毁灭”,“民众对党的信仰全失”。

江卫最后也承认:“清党时期,倏逾半年,暴徒之逆固然扑灭,本党之精神亦日见湮没。”

江卫的清党,可以说把原本还算进步的社会党又给清成了一个‘上等人俱乐部’;社会党政权,和旧军阀政权一样,成了土豪劣绅的保护伞,工人农民的压迫者。

江卫的这番做法,得到了社会党新军阀的一致叫好,冯祥雨、蔡华、唐智、李中仁、白高喜也都效法江卫的做法,开始“清党。”

他们为了实现“合zuò

清党”、“统一党务”,进行了一系列酝酿和接触。冯祥雨从中牵线,与各方反复电商,于8月20日提出解决宁、汉合zuò

的具体办法。

汪中正等表示愿意“和平统一”,同意“迁都南京”。

江卫、李中仁、白高喜等欢迎武汉重yào

分子到南京“柄政”,赞成各方“共同北伐”。

九月上旬,宁、汉双方基本上达成了妥协。这时,汪中正等虽然同意与宁方合zuò

,但仍坚持反汪态度,且声浪很大。

同时,江卫排斥异己,引起桂系的不满,李中仁、白高喜等对蒋不再采取积极支持的态度。加之江卫亲自指挥的津浦线上战事的失败,使其陷入困境。江卫感到自己的地位还不巩固,便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于9月13日发表下野宣言,宣bù

辞去中华革mìng

军总司令职务,然后回浙江奉化。不久,东渡日本。

江卫的下野,加快了宁、汉合zuò

的步伐。

9月11日至13日,宁、汉、沪3方代表在上海举行谈话会,正式宣bù

成立‘南京联邦zf’。

zf成立不久,社会党内汪中正与李中仁矛盾重重,相持不下,不得不抬出江卫作为缓冲,江卫“行情”看涨,由日返沪。

2016年2月上旬,社会党三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江卫一下由沉到浮,身价倍涨。他被推举为社会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2月18日又兼任南京联邦zf主席,集三“主席”于一身。

社会党,正式进入汪卫时代。

这些都是后话,社会党清党对谢念诚集团来说,因为谢念诚部队和四川zf里,根本就没有社会党的组织。

谢念诚与孔家、宋家、甚至是与江卫的私下协议,并没有因为清党而有半分折扣。

如果说有什么影响,那就是2015年9月,清党让罗文轩、闫学君、林先云和几百青浦军校的左派毕业生逃到了四川,充实了第五集团军的力量。(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宁汉合流

革mìng

军第五集团军和其下属的南洋纵队旋风般的行动自然是掀起了一场风波,但这场风波的发展,连谢念诚自己都万万没想到。

张林甫回去报gào

江卫后,江卫马上召集高级军官开会,很快,他们也想出了对付社会党内的反对派和地方上社会党激进派的办法。

“革mìng

就是你死我活、革mìng

不是请客吃饭。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宁可多杀一万,不可让自己兄弟受伤一个!谢总司令说的好啊,我们也应该这么办。”

“你们下去,分头部署,把那些该抓的人都抓起来,该杀的杀一批。看看四川,杀了几十万人,算是杀出一个清静。正因为他们敢杀、能杀,才杀出了现在的大好局面,你们也要更大胆一点儿!”

如果谢念诚知dào

江卫这样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真要拿个手电筒好好照照江光头的脑袋了,不知dào

他脑袋怎么长的,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谢念诚带领下的四川zf和革mìng

军杀的人的确不算少,可杀的那都是和革mìng

军以及救国会作对的人。

江卫这家伙,打算拿党内的反对派开刀!

社会党现在上层和下层矛盾很大。上层的社会党人,多是士绅和资本家,他们要求的就是维护现有秩序。下层的社会党人,相信的是平均地权、平均资本,他们因为没人带头,所以喊的口号也是乱哄哄的,在有些地方。也干了些杀地主均财富的事儿,他们参加社会党、干革mìng

,图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改变。

本来呢。本当内部上层和下层间的矛盾,作为领袖的江卫,应该想办法去调节,毕竟大家是同一个党,坐的还是一条船。

可惜江卫选择了大屠杀!

七月二十二日,大屠杀开始。

江卫手下的第一集团军各部和各地民团行动起来,搜捕社会党左派积极分子和宣扬其他反社会党高层理论的持不同政见者。

这场规模空前的大清洗运动中。大批社会党中下层党员被杀。

如社会党江苏省党部在总结清党经验教xùn

时声称:“清党运动发生以后,本党多数革mìng

忠实份子却失其保障,随时有被土劣贪污构陷罗织之危险。其情形之悲惨,有如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形象地描述了当时社会党中下层党员人人自危的心态和境遇。

白色恐怖的阴云弥漫于社会党人的头顶,言行稍有不慎,“暴徒帽子”即可能临头。诬人为暴徒。是当时最易置人于死地的“高招”。往日与人有隙者。诬人为暴徒可以泄私恨;平常与人有利害冲突者,诬人为暴徒可以除对手;甚至有人索婚不遂,亦诬告对方为暴徒。

汉历2015年八月十日至十二日社会党《中央日报》连载一封题为《在下层工作同志的伤心惨绝的呼声》的读者来信,清楚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党地方党员惶惶不安的情形:

本党不幸,为实jì

需yào

所迫而有清党运动之发生,致予贪污豪劣及投机腐化分子以乘机崛起,向革mìng

势力反攻机会,凡属忠实同志。受其诬谄摧残,均在腐化分子一网打尽之中。被殴辱者有之,被劫掠者有之,被杀害者有之,被诬告者有之,被缉拿者有之,被系狱者有之。

清党运动对社会党自残不浅。

除一部分社会党青年在这场运动中与被杀外,还有相当多的社会党人因清党而灰心、失望以至脱党。

如汉历2015年十一月江苏省党部举办社会党员总登记时,“党员对党灰心,不来登记者占十之三四;存观望登记者十之四五;因受反宣传不登记者十之二三。”

这种情形不独江苏一省为然。

广州市重新登记的社会党员不及全市原有党员的10%,广东全省申请登记者亦不过原有党员总数的35%。

在汉口,清党前有党员3万多人,登记时仅5000人。

在长沙,清党前号称有党员19万之多(此一数字可能有水分),清党后仅剩下“合格党员”1526人。这1500多名“合格党员”中,“农工两界寥寥无几”。

清党前,全国社会党党员总数在一百万以上。清党后,据汉历2016年4月统计,社会党党员总数减至35万余人,减少了三分之二。

这减少的七十多万社会党员中,大概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思想较为急进的青年人;一类是主动参加革mìng

的进步工人和农民。

前者大多是被清洗,后者大多是自动脱党。

可以说,在这场清党运动中,社会党内被淘汰、受打击的,主要是一批对革mìng

有理想、有热情的党员。

实jì

上,被清除和自动脱党者可能还不止七十多万。因为在进步工人、农民和急进青年被清除出党的同时,亦有大批投机分子涌入党内。

例如在南京,清党前原有党员仅3000余人,清党后申请登记者多达一万余人。江苏全省在清党后登记党员五万以上,超过清党前党员人数数倍。

江苏省社会党党部在清党后的工作报gào

中指出,各县“或党员甚多而登记极少,或党员极少而登记太多”。并称后者大半为投机分子。他们冒充党籍蒙混登记的情形约分四类:一是冀得党籍在政界活动;二是地痞流氓欲吃党饭;三是土劣爪牙混入党内以图维持其封建势力;四是党部委员植党营私。

当时社会党内有人评曰:社会党“军事上虽得胜利,政治上却糟得不堪,土豪劣绅、投机分子潜形混入本党,冒充党员藉词诬害忠实同志比比皆是。”

“民众对于本党的信仰。在这时间,可算剥蚀尽净!”

对社会党而言,清党运动实jì

上是一场党内人才逆淘汰运动。不少真zhèng

有信仰有理想有革mìng

热情的党员受清洗。被淘汰,有的因同工农群众打成一片而被当作暴徒惨遭杀害。

如浙江豪绅地主“藉清党之名,谬指各地之宣传主张减租者为暴徒,向各机关告发。各机关于接受告sù

之后,大事搜捕,至无辜受累者难以数计。”这等于提醒那些尚留在社会党内的成员,不要再以激进的方法来解决社会和经济问题。另一方面。那些藉党为私的投机腐化分子和土豪劣绅群相涌入或原封不动地留在党内。

经过这样一场逆淘汰,民众对社会党的信仰一落千丈。社会党江苏省党部在清党报gào

中写道:“土豪借名清党,实施报复而图复燃。忠实遭污。清浊不分,是非颠倒。意志薄弱者视革mìng

为畏途,感情热烈者,伤本党之无望。而投机腐化。纷至沓来”,从而导致“党德沦亡”,“党权日坠”,“党机毁灭”,“民众对党的信仰全失”。

江卫最后也承认:“清党时期,倏逾半年,暴徒之逆固然扑灭,本党之精神亦日见湮没。”

江卫的清党。可以说把原本还算进步的社会党又给清成了一个‘上等人俱乐部’,社会党政权和旧军阀政权一样。成为了土豪劣绅的保护伞,工人农民的压迫者。

江卫的这番做法,却得到了社会党新军阀的一致叫好,冯祥雨、蔡华、唐智、李中仁、白高喜也都效法江卫的做法,开始了“清党。”他们为了实现“合zuò

清党”、“统一党务”,进行了一系列酝酿和接触。冯祥雨从中牵线,与各方反复电商,于八月二十日提出解决宁、汉合zuò

的具体办法。

汪中正等表示愿意“和平统一”,同意“迁都南京”。

江卫、李中仁、白高喜等欢迎武汉重yào

分子到南京执掌“柄政”,赞成各方“共同北伐”。

九月上旬,宁、汉双方基本上达成了妥协。这时,汪中正等虽然同意与宁方合zuò

,但仍坚持反汪态度,且声浪很大。

同时,江卫排斥异己,引起桂系的强烈不满,李中仁、白高喜等对蒋不再采取积极支持的态度。加之江卫亲自指挥的津浦线上战事的失败,使其陷入困境。江卫感到自己的地位还不巩固,便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于九月十五日发表下野宣言,宣bù

辞去中华革mìng

军总司令职务,然后回家乡浙江奉化。不久,东渡日本。

江卫的下野,加快了宁、汉合zuò

的步伐。

九月十六日至十八日,宁、汉、沪三方代表在上海举行谈话会,正式宣bù

成立“南京联邦zf”。

中央zf成立不久,社会党内汪中正与李中仁矛盾重重,相持不下,不得不抬出江卫作为缓冲,江卫“行情”看涨,由日返沪。

汉历2016年二月上旬,社会党三届四中全会在南京召开,江卫一下由沉到浮,身价倍涨,被推举为社会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二月十八日又兼任南京联邦zf主席,集三“主席”于一身。

社会党,正式进入汪卫时代。

这些都是后话,社会党清党对谢念诚集团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妨碍,因为谢念诚部队和四川zf里,根本就没有社会党的组织。

谢念诚与孔家、宋家甚至是与江卫的私下协议,并没有因为清党而有半分折扣。

如果说有什么影响,那就是九月中旬“宁汉合流”后随即在湖南、湖北境内展开的清党,让罗文轩、闫学君、林先云和数千名青浦军校的左派师生逃到了四川,大大充实了第五集团军的力量。

而在随后的社会党三届四中全会上,谢念诚被缺席选举为中央执委和军事委员会委员等职务,再次笃实了他“四川王”的基础。(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火红年代

一个民族,如果被压抑了几千年,那么,他在迸发出创业热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看到答案的每一个人都注定会为之震撼和动容。

谢念诚、孔令英、宋美美和美国代表团的代表们坐着大卡车,沿着新修的土路上了这一带最高的山头。

谢念诚浑身都沾满了尘土,可心中满是激情。

川中八月,酷热无比,从山顶看过去,方圆几十公里,处处是烟尘,几十万人正在对大地进行着修整。

这一片,是四川工业规划中的钢铁厂和配套的一些工厂所在。可以说,这里将会是未来整个四川工业体系的核心。

四川没有重工业基础,也没有油料。

从德国运回来的不多的工程机械,还有从美国进口的柴油、汽油,在这天府之国都是宝贝,全部需yào

用到关键地方。这里的工作,最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剩下的绝大多数工作,都要是依靠人力来进行。

一群群个子不高、体型有些瘦削的川东汉子,在烈日下赤膊着上身,用他们满是老茧的手,把山石一块块劈开。用他们并不宽厚的肩膀、挑走一担担泥土。

一个占地数十平方公里的工业基地已经雏形初现。

对面的山,已经被清理完毕,光秃秃地很难找到一棵树木,只有裸露着的山岩,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烁着赤褐色的光。

几条运送物资和设备的简易公路已经修通,盘着山峦层层而上。一群革mìng

军的工兵正在打眼放炮。

塔吊高擎着巨臂。将一根根大型钢件吊起,千万建设者要将这里的山峦铲平,沟壑填起。在这块长约十公里、宽约五公里、高差达百米的山坡上,用双手“弄”出七个大台阶、三十一个小台阶,盖起五百万平方米的厂房,安装十九万吨设备,摆下一个能年产500万吨钢铁的大型钢铁基地。

远处江边的一些厂房,是已经投产的火砖厂、水泥厂、建材厂、火电厂、自来水厂和库房,建设现代化的工厂。火砖、水泥和建材这些东西是必须的。从德国运回来的全套设备和建设厂房需yào

的钢材、配件都已经在库房里堆放,等待着在基础建设完成之后进行安装。

更远处的那些山也已经挖开,那边就是矿山。初期将采取露天开采,以后会逐步深入地下,直到采完为止。矿山的前期准bèi

工作已经完成,随时可以投入生产。

如此宏大的工程。大概是分了几百个项目组。基本上每个组都有德国人作为负责人。

到了重庆后,负责钢铁厂项目的德国人就很快投入了工作。他们先是用最快的速度确定了整个重工业区的规划,之后就开始带着分配到这里来的六十万民工开始干活儿。

这六十万民工不是毫无组织,他们来自川东地区的十二个县,每个县都是救国会派去的县长亲自带队。

民工中的骨干,也先后加入了救国会。

在工地上,辨认出谁是德国专家很容易,想认出谁是救国会的人那也不难:看看每个项目上最艰苦的岗位上、或者是跑来跑去最忙碌的人。一般就是救国会的人了。

工地处处飘扬着联邦zf的旗帜,也能看到不少第五集团军的军旗。

路上考察团不止听到一次。救国会的人在给大家鼓劲:

“老乡们,黑死整哦,工厂修完了,家家都能过好日子。谢司令说过的,这军旗,不光是革mìng

军的旗子,他也是我们整个四川人的旗帜哈。大家都好生干,要对得起谢总司令和革mìng

军,要对得起zf给大家分的土地,不要给自己屋头丢脸,不要给各人的祖宗丢脸哈!”

几十万人同心协力去干一件事,有什么困难无法克服呢?

在山顶上看完全景,考察团的人一起进了山上的项目部。

项目部里面有整个项目的沙盘模型,考察组的人围着沙盘转了一圈,对每一块平坝、每一处山地、每一道沟壑、每一条河流都进行了认真仔细的询问。

这个重庆钢铁基地规划的沙盘模型,是负责整个项目建设设计的几位德国专家精心制作的,在这座山上,哪里建焦化厂、炼铁厂、炼钢厂,哪里建铁道,哪里铺电网、自来水……在山形、地貌、山洪冲击出来的深沟等异常复杂的地理条件下,都一一做了十分明显的标识。

“谢司令,这样的效率,实在是令人惊叹,不知这钢铁厂什么时候可以投产呢?”

看完沙盘,美国考察团的团长哈里森有些激动地问道:“这个问题,请这里的总负责人来回答吧。”

一个带着安全帽,皮肤略微有些黑的青年走了过来。

“大家好,我叫雷正龙,是四川钢铁总公司的中方负责人。”

雷正龙不是谢氏集团.派去德国的留学生,他是赵珂从英国招来的。

雷正龙在英国学了冶金后,在英国的一家钢铁厂做到了工程师的职务。得知可以有机会成为一家年产五百万吨钢铁的钢铁厂总经理后,他立即辞去了英国的职务,跟着船队回了四川。

“重庆钢铁厂将是四川钢铁总公司的第一个项目,预计将在今年12月开始安装各厂设备,主要有炼钢厂、炼铁厂、焦化厂、轨梁厂、线材厂、板材厂、钢管厂……预计最早投入生产的炼铁厂将于明年春夏之交投产……”

听完雷正龙的专业报gào

,考察团饶有兴趣地到了那几个“大阶梯”的其中之一实地参观。

这个大阶梯占地两千多亩,正是规划中的炼钢厂所在地。

时间是正午,这儿有几千工人,一起吃着午饭。

考察团一行也到了这个尘土弥漫的大工地,和工人们一样,吃起了大锅菜。

建设工人们做的都是重活儿,所以伙食开得不差:米饭、包子、咸菜、猪肉炒土豆丝。

从美国来的考察团成员,都很有美国人骨子里的那种牛仔精神,他们早就被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干劲所感染,在工地上和工人们挤到一起吃饭。

让谢念诚感到有些意wài

的是,孔令英和宋美美这两个巨富子弟,居然也可以和满身臭汗的工人们挤到一起吃饭,还相谈甚欢。

简单的午饭后,按照原计划,是该到重庆城区休息了。但考察团的人都意犹未尽,纷纷提出要到江边已经建成的那几个厂区去看一看。

在有些荒凉的峡谷中,一根根凌空耸立的大烟囱在不断地喷吐着白烟,这是整个四川第一座现代化发电厂。在雷正龙和电厂负责人的陪同下,考察组一行参观了厂里的设备和生产环境,然后一行人来到了工厂前面的一块平地上



站在这里,面前就是汹涌澎湃的川江,滚滚波涛如同万头猛狮,从大家眼前呼啸而过。从这里看去,一队队参加参加钢铁基地建设的大军,正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汇集。

江面上,无数小船载着人员和设备,在不同的工地之间来回穿梭。

哈里森问道:“四川还没有修通铁路,我看这里的机械设备也非常少,钢铁厂那么多的大型设备,光靠土路和人力,能够如期完成建设任务吗?”

雷正龙回答:“省zf给我们下了死命令,这钢铁厂的建设是抢时间、争速度的战备工程。为了加快建设步伐,我们将调集更多的人力,在德国专家的指挥下,把所有的大型设备化整为零,拆卸成零部件状态,通过各种方法把这些部件一件一件运上去,抵达目的地后再一个一个地安装。各位现在看到的这个电厂,就是这么建起来的!”

“这个电厂,面临川江,背靠大山,地面狭窄,整个面积只有12000平方米,而且都是坚硬如铁的岩石。我们从实jì

出发,顺山而建,将平坡式电厂改为阶梯式,将室外式升压站改为室内半敞开的大厅式,其他辅助设施也见缝插针,分层错列,这样终于顺利将这座大型电厂建在了坡地上。”

“我们的工人为了安装这些设备,天天跟着德国来的专家身边学艺,前段时间,天天下雨,我们的工人有的给工友们撑伞、有的给设备撑伞,硬是一天都没有停工,只用了半个月,就把发电机全部安装完毕。”

“架设电网,我们没有专业设备,全靠人力,项目组专门调配给我们五万工人,大家没日没夜干了半个月,现在,上面的工地全都通了电!”

离开发电厂,美国考察团的商人对今天的经lì

都是毕生难忘。至此,来四川之前他们对四川项目所有的疑问全都烟消云散,现在他们只是有些遗憾:为什么四川zf选择了德国进行重工业的合zuò



他们的遗憾,随着一路向西,越来越深。

重庆到成都,一路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戴着安全帽、赤膊着上身,在烈日下投身建设。

能够供卡车双向通行的公路已经修通,大多数路段已经开始铺设水泥。

从公路上可以看到,路的两边到处都在平整土地,那都是给未来的轻重工业项目准bèi

的厂房地址。

哈里森团长由衷感叹:“谢总司令,我很庆幸在这个时候参观四川的建设,这真是一个火红的年代!”(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家宴方案

美国考察团到了成都后,谢念诚就把他们交给了赵珂,自己是走马灯一样走遍了轻工业园区、大黑山武器研发基地和驻扎在成都及周边地区的革mìng

军各部。

直到八月底,才算是把积累下来的事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

让他更头痛的事情来了:

四川省省主席谢信仁要搞一个家宴,让谢念诚自己决定邀请名单。

这该如何是好哇?

按照川中风俗,家宴的话,请的都是自家人。

谢信仁让谢念诚邀请人,那就是想看看自己未来儿媳妇是什么样子。

赵珂退婚的事情,谢信仁是亲手经办的,赵长治当时解释说其实只是想晚点儿成婚。

现在谢念诚可算是大人物了,身为他的父亲,谢信仁自然是想自己的儿子能早点结婚,19岁在这个时代,结婚也不算晚了。

谢信仁简单地交代了任务,谢念诚可就为难了。

杨雨薇、赵珂、宋美美、苏晚云、方彩云、CC、晴子、周欣桐、孔令英……

叫谁?不叫谁?

杨雨薇和赵珂,不叫肯定不行。

宋美美虽然是美国人的脾气,可毕竟是老战友了,可不喊她好像也不太好啊。

苏晚云的话,人家把第一次都给了你,家还就在旁边,你好意思不叫么?

方彩云本来是可以不叫的,但要是不喊她,她好歹是个间谍。肯定就能察觉到不对,以后还指望靠她忽悠小日本呢。

CC和晴子从小就是自家人,要说没点感情。那是自欺欺人。

周欣桐蛮标致的,自己对她也颇有好感,如果这么多妹子如果都叫了,也不怕多她一个。

孔令英是自己的兄弟,叫她倒是没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

谢念诚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自己的感情问题。

在男女问题上,他一向是随性而为的,现在一看才发xiàn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欠下了这么多的风流债。

在集团军总司令部,谢念诚皱起了眉头。

“总司令心情不好”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司令部。

在大汉国就是这样,喜欢察言观色的人总是很多。谢念诚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他自己平日里再怎么随和,下属们心底还是很敬畏他的。

“什么事能难倒谢总司令呢?”大家的心底都开始八卦起来。在他们,不。在全省人民的心目中。谢总司令都是个无所不能的人。能让谢总司令愁成这样的,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困难。

在谢念诚想不出好办法的时候,徐文长正好有事来找谢念诚。

“总司令,我们救国会发展很快,经费呢,只怕是有些不够了,还请总司令多批一些啊。”

徐文长直接说明了来意。

“找杨雨薇去,就说我准了。”谢念诚挥挥手就想打发徐文长。

徐文长一看。哟,司令今天这状况有些不对劲啊。

徐文长没走。“总司令,您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啊?”

谢念诚心里的为难,已经都写到了脸上。

想来想去,好像这个徐文长是唯一一个可以和自己商量私事的家伙。

“哎,文长啊,我现在遇到个难事啊。你来出出主意。”

在徐文长心里,谢念诚可是未来的皇帝,皇帝有难事,臣子难道不该出来分忧吗?

“司令,有什么难事,尽管交给我徐文长去办。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徐文长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谢念诚搓了搓手,“文长啊,这事儿呢,我怕就算是你也帮不了我。”谢念诚不知dào

怎么给徐文长说这事儿。

“我帮不上忙?那肯定是私事啊。”徐文长很快理清了头绪。

谢念诚的私事,其实在成都的高层里面不是秘密。

杨雨薇和赵珂天天在一起,早就引起了无数男人的注意,但众人打探后都是不敢再想。不过,虽然说赵珂是和总司令订了亲的,但杨雨薇和总司令的亲密劲儿也是人人皆知。

大家对总司令的泡妞功夫,那是无比钦佩。

这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能遇到一个都不错,可总司令居然能带两个到处行走。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大美女还情同姐妹好的不得了!

到了谢念诚的地位,他的婚姻大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甚至是他谢家的事情了。

就赵珂和杨雨薇两个来说,现在隐隐都有了一群支持的人。

支持赵珂的,自然是以四川本地乡绅和德国回来的留学生为主;而省外来川的,更多的希望看到杨雨薇能够胜出。

谁都知dào

枕头风的威力,所以,谁又不希望枕头风的风向,能往自己偏上偏呢?

徐文长还以为是谢念诚想要成亲,“总司令,其实吧,您的事儿不难解决,再过上几年,到时候就不是问题了啊。”

徐文长的意思是,要是以后谢念诚能做了皇帝,那他同时迎娶二女,也没有问题。

谢念诚知dào

徐文长想歪了,他确实也想听听徐文长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文长啊,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呢,就是我爹想搞个家宴,我想都请谁去合适一些。”

徐文长笑道:“总司令啊,我看呢,赵主任(到四川后,谢念诚任命赵珂为发改委主任,让叶小秋负责商业局)和杨行长两个人关系好的很,您就请她们都去,不就行了?”

谢念诚有些尴尬,“如果光请她俩,可能不好吧?”

“多一两个也没问题啊,总司令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多两个红颜知己又怎样呢?赵主任和杨行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她们做事。巾帼不让须眉,我都是很佩服的。”

“这个,好像需yào

喊的人。有点儿多啊。”谢念诚讷讷道。

徐文长有些惊愕了,这谢总司令欠了多少风流债啊?短短两年多的时间,谢总司令做出了那么多的大事,还不忘到处风流?

看来自己真是跟对了人,真zhèng

的能人,就该是谢总司令这样的人,能人所不能。

“那。您可否给我透露一下,大概有几位?”

“也不是好多了,就那么几个吧。”

“五位?六位?七位?”

“好了。别瞎猜了,我告sù

你。”

谢念诚把名单给说了一遍,徐文长也一下没办法了。

徐文长分析来分析去,CC和晴子还好。本来就是自己人。周欣桐嘛也可以说是世交好友,孔令英则定义为兄弟,这几个都叫上也不会坏事。但杨雨薇和赵珂两个,要是看到宋美美、苏晚云和方彩云这几个的话,那可该如何是好?

“嗯,总司令,我今天通知了救国会的高层干部来开会,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要过去。”想不出办法的徐文长就想遁走,完全没有一点儿为人臣子的觉悟。

“站住!怎么?听完就想走?别那么便宜。我告sù

你,你今天拿不出一个我满yì

的解决方案来,你就别想走!”

徐文长哭丧着脸,早知dào

司令你这么虎逼,走到哪儿都能在百忙之中泡到妞,我就不多这嘴了。

想来想去,徐文长最后还真是想出了个主意。

“司令,要不,今年的家宴,您别告sù

杨行长她们是家宴,就说是辛苦了这么久,您想请她们吃顿饭感谢她们,然后您把我,把徐军长、龚院长、罗院长这些人都喊上,坐个几桌,不就行了?”

“可我这是家宴,喊些男人来,合适吗?”

“嗨,您就给老爷子说,我们这些人和司令您情同手足,怎么样?这男人一多啊,女人的话就少了,她们的话少呢,我估计就不会出啥事儿……老爷子要是问起您谁是他儿媳妇儿,您自己糊弄糊弄,不就过去了吗?”

“能行吗?”

“司令,我只能帮您想到这儿了。”徐文长赶紧溜掉了。

谢念诚自己琢磨来琢磨去,好像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最后,他印了一些“庆功宴”的请帖,给妹子们一个一个亲手送了去。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这段时间,可真是把我忙坏了呢!”四下无人,杨雨薇在中华银行行长的办公室里娇声道。

“嗯,我知dào

了。”

结果标着“庆功宴”的请帖,赵珂的杏眼里闪过诡异的目光……这“庆功宴”的来头,她可清楚得很呐。

“啊?只邀请我么?”现任集团军总部警卫团团长的苏晚云有些惊愕,“我能去参加‘庆功宴?’,我爹没请帖啊!”

两人有过那层关系之后,见面之后总是有些怪怪的。

苏晚云不是没有想过和谢念诚能在一起,可在见过赵珂和杨雨薇之后,自信如她还是有些没了自信。

“呜呜……,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方彩云泪水直流,她到四川之后,和日本间谍机关已经完全失去了联系,一心一意扑在了工作上,今天夺走自己处.子之身的男人送来请帖,她的喜悦也是完全出自内心。

“哦?去你家吗?那岂不是要见伯父?你说,我送点儿什么见面礼合适呢?”宋美美自居情人的态度倒是让谢念诚松了口气。

孔令英、CC、晴子和周欣桐几个,这请帖送得很顺利,这几位接了请帖也没多想什么,反正谢念诚喊去,那就去好了。

“看来,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通过妹子们收到请帖的反应,谢念诚对“家宴”少了很多担心。(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迎客

“老爷,您是一家之主,到门口去等候客人,不合适吧?”看到自己的丈夫换上传统的汉服,要去大门口等候未来的儿媳妇,谢夫人心里不是很爽。

现在谢信仁是堂堂的四川省省主席,她谢夫人自然也是省里的第一夫人,什么人能让他俩亲自出门迎接啊?

想到自己当年刚进谢家门的时候,自己家那时候家境比谢家还强那么一点儿,进门后都被婆婆刁难了好几个月。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要熬成婆婆了,居然还要和老爷一起,到门口去迎接还没过门来的新媳妇儿?

谢夫人并不是特别喜欢赵珂,虽说赵珂的模样儿无可挑剔,但谢夫人心里,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女儿家,会持家会生娃就可以了,天天在外面跑什么啊?

现在从很多富太太那里听说,那个赵珂当了什么发改委的主任,整天和一帮子男人混在一起,还经常和人握握手、抱一抱什么的,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长得再好kàn

,那也不能要。

再说了,要是儿媳妇儿厉害了,自己这个婆婆当起来还有意思吗?

要是她知dào

,赵珂还和谢念诚退过婚,真不知dào

该是庆幸还是恼怒了。

“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过时了!”

当上了省主席的谢信仁,脾气比以往好了许多,“我说过很多次了,现在是新社会,我们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谢夫人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谢信仁一起。到了谢府门口,等着谢念诚和“准儿媳”的到来。

谢念诚并没有提前告知今天来的人会很多,因为他知dào

。谢家的厨房绝对不会缺吃的。

给大家发的请帖上,说明宴会时间是晚上七点。

为了防止有人先到出事,谢念诚六点就回到了家。

“爹、娘,你们出来干嘛?我来接客人就是了。”

“诚儿,赵小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谢念诚摸摸头,尴尬地道:“这个事情,不急……等下我慢慢给你们解释。”

谢夫人看着谢念诚黑红的皮肤有些心痛:“儿啊。你每天这么辛苦干什么?什么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看看,又黑又瘦的……”

“黑点儿怎么了?我看很好嘛,这样看上去才像是革mìng

军的总司令!”看到儿子比以前威武不少。谢信仁很开心。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远远来了个高挑的妹子。

苏晚云今天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穿一身军装过来,今年天气凉快。所以薄款的军服穿了也不算热。

她是个藏不住事儿的脾气。谢念诚和她已经那样了,她还是想知dào

,谢念诚会不会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早早出门来了谢府。

苏家现在已经把家搬到了谢家旁边,两家人早已熟识。

看到苏晚云,谢信仁和谢夫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节奏?”这苏晚云什么时候和自家儿子走到一起了?

谢念诚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几步过去牵住苏晚云的手过来:“爹、娘。晚云,你们都见过的。”

苏晚云被谢念诚拉住手。心里甜蜜蜜,脑子晕乎乎,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就稀里糊涂被拉进了客厅坐下。

“来人啊!”

“少爷,什么事?”

“今晚人多,先准bèi

四桌酒菜!”

吩咐管家加菜后,谢念诚道:“晚云,你先坐着,我去门口等着。”

“哦。”苏晚云乖巧地回答。

要说现在谢念诚的手下谁最会来事儿,还真要数徐文长了,谢念诚刚出门,徐文长就来了。

不顾谢信仁和谢夫人的惊讶眼神,谢念诚抢先招呼道:“文长来的早啊,

快进去吧,已经有人到了。”

徐文长明白,今天自己身上的任务很重,向谢信仁和谢夫人打了招呼,匆匆进屋。

“儿啊,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这才找到机会:“不是家宴吗?怎么徐文长也来了,还有,苏晚云来了,你怎么想的?快说说啊!”

“娘,你别急嘛,今晚你就放心吧。”

“听你这话,还有人要来?”谢信仁疑惑地问道。

“嘿嘿,还是爹懂我,还有人、还有人……咱们一家人在外面多说会儿话,人来了再进去。”

随后到的是一群军官,以徐庚为首。

“司令好!主席好!”大家打了招呼乱哄哄也进去了。军官们从军营过来,距离远,所以提前出发,到的时间也比预定时间早。

谢信仁看到革mìng

军的高级军官们对自己的态度,心中很是高兴,谢夫人可就不那么开心了。

“家宴家宴,喊这么帮子人来干什么?”

“妇道人家,不懂别瞎说,这些人都是念诚的左右手,怎么就不是自家人了?”谢信仁不满地训斥道。

不等谢夫人发飙,一身朴素的晴子来了。

“老爷好、夫人好、少爷好!”晴子乖乖地挨个打招呼。

“哎,晴子,好久不见了,快过来让夫人看看。”谢夫人对家里的这些妹子,最喜欢的就是晴子了。

“嗯。”

晴子听话地走了过去,完全没有当干部的觉悟。

接下来到的是以龚一峰为首的几个留学生,谢念诚见到他们,也很高兴,简单谈了谈工作上的事情,他们也进了屋子。

晴子和谢夫人聊了几句,懂事地走了。

“儿啊,我看晴子今年不小了,要不,你先把她收进房里?我看这丫头越来越水灵了,在你身边那么久了,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哎。娘,我自己的事我知dào

,您别催嘛。”

“好。晴子先不说……隔壁苏家姑娘怎么回事?我看你们怎么不清不楚的?”谢夫人眼力毒辣,自然看得出苏晚云已经是个女人,一脸期待地说:“你可别对不起人家……这苏家姑娘,我看蛮好的,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相貌!我和她娘关系好得很,要不要娘帮你提亲啊?”

对这个问题。谢念诚只能是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

这才来两个啊!

谢念诚开始冒汗了。

第三个到的妹子是方彩云。

不管是为了当间谍,还是为了以后,她这个半吊子都得和谢念诚维持好关系。她今天微微化了点儿淡妆。

“彩云来了,来来。”

谢念诚过去牵了她的手带到父母面前:“爹,娘,这位是新闻局的局长方彩云。是我在广州就认识的。”

日本妹子是很重传统的。方彩云差点没跪下去行礼,好在间谍培训起了作用。她努力做出了能够做出的最为甜美的笑容:“伯父,伯母好。”

谢念诚也管不了方彩云怎么喊自己爸妈了,赶紧招呼:“嗯,彩云,你先进去吧,待会儿还有客人要来。”

“哦。”

方彩云答yīng

一声,谢信仁和谢夫人清楚地看到了方彩云眼中对谢念诚的眷恋。

谢夫人很开心。儿子带回来的女人越多她越高兴。反正现在谢家家大业大,多少人都养得起。

谢信仁觉得有必要就这个问题教xùn

一下儿子:“念诚。你还是应当以事业为重,不要沉溺于女色!”

“是、是,父亲教xùn

的是。”

“别听你爹的,这女人啊,越多越好!”谢夫人现在完全忘记了她这些年是如何阻止谢信仁纳妾的事了。

就儿子是否沉溺女色的问题,两口子又开始了探讨。

孔令英和宋美美也来了。

谢信仁动容了,孔家和宋家的这二位,前些天见过,他自然明白两人的身份,见今天这二位这么捧场也来了,自然很是高兴。

“孔公子、宋小姐,幸会、幸会。”谢信仁不敢托大。

看在他是谢念诚爹的份儿上,这二位也还是给足了礼数:“谢主席好、谢夫人好。”

孔令英和谢念诚打趣了几句,宋美美抛了几个媚眼后,谢念诚把两人也是打发了进去。

“这个孔公子,明明是个女人,怎么搞得这么怪模怪样的?还有这个宋小姐,没个妇道人家的样子……诚儿,你可别和她们绞到一起。”谢夫人对这新潮的二位有些不喜。

谢信仁摇摇头,“你可知dào

这孔公子和宋小姐是谁家的闺女?”

听到父母就二人的身世开始了八卦,谢念诚松了口气,要是被发xiàn

宋美美和自己有一腿,那今天这关可更难过了。

CC和周欣桐都在省zf工作,两人今天都是中式打扮,让谢夫人看着很亲切。

看着CC的背影,谢夫人感叹:“这洋妹子的身段,还真是不错啊,看CC的样子,一定是个好生养的。”

谢念诚有些崩溃了,心里嘀咕,“我的娘亲勒,您能不每看到一个妹子,就想那么远好不好?”

谢信仁道:“念诚啊,你可别学你四叔啊!”

谢信勇在花丛中游走太久,现在都还是未婚,这让哥几个很是不满。

“嗯、嗯,爹,我知dào

了。”

时间快到了,赵珂和杨雨薇联袂而来。

两人今天都穿了长裙和高跟鞋,赵珂做了小波浪,杨雨薇则是直发。两人到了门前,谢夫人一看,欢喜得呆了。

好久不见的赵珂没有了之前印象中小女孩的青涩,已经是个魅力四射的美丽大姑娘,她身旁淡青色裙子的杨雨薇,丝毫不比桃红色打扮的赵珂来得逊色。

美得出乎谢夫人想象的两人齐声道:“伯母好。”

谢夫人心花怒放,顿时把前面妹子们忘了个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一七〇章 我要当皇帝

废除了奴仆制,但财大气粗的谢家依然聘请了很多工人。说是工人,大多数还是以前家里的奴仆。

省主席和总司令当然要以身作则,给这些“前奴仆”的待遇,让外人很是眼红。

待遇高,大伙儿工作积极性就高。

今天的家宴,本来只是一桌,谢念诚临时吩咐之下,摆了四桌:一主三客。

厨师们非但没有为加班而生气,反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报答谢家人的机会,个个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秀一把厨艺。

谢念诚在外面迎客,徐文长在里面安排位置也是如履薄冰。

军官们和科技人员、企业家很好安排,各坐了一桌就罢了。

可这些妹子咋办?

让徐文长感到庆幸的是,谢家比起很多大户人家开明许多,上的三个客桌都是圆桌,这让徐文长省去了极大的麻烦。他就让妹子们到了一桌上,至于具体位置怎么分派,他也就不管了。

孔令英自然不会和妹子们一起,她自觉地去了军官那一桌,在她心里,自己就是个纯爷们儿。

“谢总司令,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看到妹子们都坐下后,徐文长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是满yì



军官们和科技人员们都是在自己这一桌上谈笑风生,谁也不敢把眼神往那边的莺莺燕燕送去。

那一桌的风景虽好,却不是能够去欣赏的。

妹子们坐的这一桌。气氛那个诡异啊。

“哎,赵珂,好久不见。你最近忙吗?”

“还好啦,倒是CC你,每个县都要去一趟,真是辛苦呢。”作为这桌上唯一一个知dào

今天本该是“家宴”的人,赵珂心里的滋味,比其他任何人都还要来得复杂一些。

以她的冰雪聪明,她不难想到谢念诚为什么会叫来这么一帮子人。

在座的人里面。赵珂其实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对谢念诚是个什么想法,是知己?是同志?是崇拜他?还是爱慕他?赵珂有些理不顺。

看到旁边巧笑嫣然,不时看看门口的杨雨薇。赵珂倒是有些羡慕她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赵珂明白,杨雨薇在工作上也是个智计百出的女子,可她对谢念诚。那就是没有半点儿杂念的最纯粹的爱。

赵珂相信。假如没有杨雨薇,那今天的家宴绝对不会变成“庆功宴”,谢念诚也绝对不会喊这么多人来!

赵珂羡慕的杨雨薇,现在心情也有些复杂。

没错,谢念诚和自己有感情是不假,可好像谢念诚对赵柯,对苏晚云,甚至是一众妹子好像都有点儿不同。自己该如何是好?

连她俩心都乱,就别说其他妹子了。这桌的美女们人人各怀心事,嘴上也就只能聊点儿没营养的废话了。

她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中华联邦没有出台专门的《婚姻法》,所以,从法理上说,一个男人在正妻之外,还可以纳妾。

可“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的想法,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如果有机会做妻,谁会心甘情愿就当个小妾呢?

“如果不能做妻,那宁可不和他在一起。”持这样想法的妹子,也不是没有。

谢信义和她的夫人看到那满满一桌的美女,对自己的这个侄儿的本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嘿嘿,念诚什么时候找到这么多美女,你说,你最喜欢谁?”

谢信义问道。

“我看啊,都好、都好。”谢念诚的二婶的想法倒是和他妈一样,要是能把这一桌子美女都娶回谢家,那是最好!

客人到齐了,主人自然也要入席。

谢念诚和父母进来后,直接去了主桌。

人到齐了,菜流水般送了上来。

知子莫若父,谢信仁完全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是个什么状况。原计划之中,还以为谢念诚只会带一个人来,无论是赵珂还是杨雨薇都行。现在见谢念诚把家宴改成了庆功宴,那自然是自己这儿子在感情上还没做出最终的决定。

谢信仁整理整理长衫,端杯酒站了起来:“各位俊杰,都是我四川军政商各界的英才,也是小儿的朋友,今天有幸请大家到这里来,是想代表省zf、代表我谢家对诸位致以谢意。最近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尽兴!老朽先敬大家一杯!”

谢司令的爹说话了,这几桌子人连忙站了起来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谢念诚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自己亲爹最疼自己啊!

中华的酒文化传承了千年,一桌宴席,主事的人出招以后,接下来就是按照地位的高低敬酒了。

谢信仁开动之后,就轮到谢念诚了。

谢念诚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但今天,他想喝醉。喝醉了,就不用头痛去考lǜ

娶谁当老婆的问题了。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今天谢念诚不愁,所以事不遂人愿,谢念诚两桌走下来,十几杯酒下肚,整个人还是清醒的很。

回到自己的座位,谢念诚不得不开始考lǜ

一个他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自己该娶谁当老婆?”谢念诚的目光不禁往那桌看去。

妹子们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个个霞飞双颊,各有各的娇媚。

谢念诚看的自己的心怦怦做跳,对面的女子都那么好,自己为什么非要给自己加个紧箍咒,只娶一个呢?

“把她们都娶了!”

这个念头升了起来,再也无法压制。

可要怎么才能都娶过来呢?让谁当妻、让谁当妾呢?

不行!老子的女人,怎么能是妾?

妈的!老子要当皇帝!这样,老子的女人,个个都有名分!当不了皇后,那也能做个贵妃!

在谢念诚的心中,一个国家采用什么样的制度不是绝对这个国家人民生活幸福与否的关键。

一个开明君主统治的国度,不会比一个“民主”国家差到那里。

后世在神权统治下的人,也可以比被官僚统治的人来的幸福。

这百年来,打着“民主”、“共和”旗号的大汉,被英帝国、法帝国打得满地找牙,也没见“民主”有多大的优越性。

在谢念诚对政治体制的认知里,所谓政治,那就是如何分配权力。

人类历史上,分配权力的制度无非是这么几种:

神权体制下,神权操纵者靠武力获得统治权。

帝制之下,皇帝靠血脉取得权力。

官僚体制下,官僚靠官位取得权力。

“民主”制度下,谁有钱谁有权力。

这几种制度本身是没有优劣之分的。

许多国家的帝制被推翻,无非是这些国家的皇族能力不够,压制不住这些国家内部的官僚或者是资本家而已,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民主”是人心所向。

人心从来就是狗屁,只要洗脑洗的好,你就有人心。

这个道理,谢念诚懂。

坐不坐的稳天下,靠的只能是实力。

不过,皇权也不能无限制的发展,比如说,假如皇族的男人个个都娶几十个老婆,家族无限繁衍的话,国家早晚会不堪重负。

这个好办,谢念诚打算,从他的下一辈开始,实行一夫一妻制。但他这一辈子……嘿嘿,还是为未来的帝国多创造些王子吧。

只要能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那到时候恐怕还会嫌子女太少,分给每个人都太大,管不过来呢!

想通这个关节,谢念诚不想醉了,现在的他清醒的很。

他左手拿了个酒瓶、右手拿了个酒杯,向妹子们走去。

看到谢念诚过来要敬酒,妹子们都忐忑起来。

这个敬酒可不是随便敬的,在中华的酒文化里,一桌子人里,最先向谁敬酒,被敬酒的人,一般也就是这桌上最有地位的人。

谢念诚今天先给谁敬酒,那很有可能说明,这个女人就是他心底的人。

不光是妹子们,谢念诚的长辈、军官、工商科技界的人们,都不禁屏住呼吸,看着谢念诚的动作。

“会是我吗?会是我吗?”

就连方彩云这个最不可能被第一个敬酒的人都开始幻想。

谢念诚走到桌前,没有点哪一个妹子的名字。

他的目光满是霸气,从杨雨薇开始一个个看了过去。

每一个妹子看到谢念诚自信慢慢的目光,心头都是一动。

“他会先敬我,还是杨雨薇?”

一向沉稳睿智的赵珂,对这件事情也没了信心。

“念诚,你是会选择我,还是赵珂?”杨雨薇和赵珂,相互只把对方视作劲敌。

“哎,少爷,选赵珂姐姐啊,她多好啊;不过,雨薇姐姐也很漂亮呀。”晴子在为谢念诚加油。

“赵主任和杨行长都是极好的女人啊,哎,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苏晚云强迫自己露出笑来。

“少爷,哦不,总司令,你会选谁呢?”CC凝神看着谢念诚。

“……”周欣桐。

“哼,大头,你居然有这么多女人?”宋美美久经情场,显然早就看出谢念诚和妹子们都有瓜葛。

“哇,总司令好霸气呢!”方彩云有些湿了。

旁边孔令英皱皱眉头,这大头怎么有这么多女人,想找他借种,好像不大容易呢。

一圈看完,谢念诚举起杯子:“我敬大家一杯,来日方长。”(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战略忽悠局

汉历2015年9月,四川各级zf都已经磨合成型,做事效率也越来越高。

所有的重工业项目都已经启动,美国那边的轻工业设备已经陆续装船驶离西海岸的港口,向上海而来。

全省的士绅现在齐聚成都,准bèi

在即将召开的招标会上把自己的人民币兑换成工矿企业的股份。

川东丘陵、川北山区和川西平原上,离开家乡的几百万劳动大军劲头更足。再忙上几个月,四川史上最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就要结束了:每个县都通上不止一条公路,规划中的多条铁路,都已经挖出线路筑好路基,只等四川钢铁厂的铁轨出厂。

如果说,整个四川有一个群体很不爽,那就是革mìng

军正规军的军人了。

工人、农民、医生、教师、警察等所有人都在用双手和汗水切切实实改变着这片土地,而拿着高薪、心中最为骄傲的革mìng

军官兵却只能日复一日地操练。

“总司令,下命令吧!”

“总司令,干吧!”

现在只要是召开军事会议,谢念诚的耳边就满是这样的声音。

现在,谢念诚终于把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回到了军事上。

四川的官僚体系、经济体系都已经运转正常,没有了谢念诚的掌舵也无所谓。但兵者,国之大事也,用兵,还是要谢念诚来拿主意。

这段时间,中华联邦进行了陆军部队的整编。取消了“集团军”的编制。在谢念诚的强烈要求下,四川的部队改称为“中华革mìng

军四川方面军”。

谢念诚建军是精兵思路,四川方面军直接编了三个军。共二十七个师。

第一至第九师、第十师至十八师、第十九师至第二十七师。

其中,第一、第二、第三师是重装师,第四至第九师为轻装师。还有就是第十至第十八师、第十九至第二十七师只存zài

于纸面之上,这是为了培养军官所设立的架子师。

也就是说第一至第九师的士兵都是那些人,只是三个师从班排到师一级军官分为一正三副,同时配以同等数量的参谋和政工人员,这样。到需yào

扩军的时候,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部队扩大三倍。

第一、第二、第三师编为四川方面军第一军。三个师长分别为徐庚(兼任军长)、彭德和粟怀玉。

第四、第五、第六师编为四川方面军第二军,三个师长分别为张承岳(兼任军长)、林三虎和吴永强。

第七、第八、第九师编为四川方面军第三军,三个师长分别为林先云(兼任军长),苏晚云和许中君。

每个军长都兼任了一个师长。

方面军总司令谢念诚、政治部主任苏桅、参谋长黄雪。

炮兵师师长文德云、总部秘书处处长晴子、总部警卫团团长张莽。

另外有直属总部的南洋纵队。司令员何劲(水鬼)。副司令员夏娜。

部队总体架构为三三制,武器装备和过去相比,都有所削弱。

调整后的重装师每师一万三千人、轻装师每师七千人,加上方面军总部和炮兵师,整个方面军共九万余人。

此外,开办中华军官学校,校长由谢念诚亲自兼任,副校长文诚、赵剑。

在这天的军事高级干部会议上。军官们又再次吵嚷着要开干了。

官兵们求战欲望高涨,不是坏事。

“你们说的有道理。这部队,的确是要经lì

实战才能成为铁军,不过,你们都说说,咱们打,要往哪儿打?和谁打呢?”

谢念诚抛出一个难题。

现在和四川接壤的,东北的陕西,东边的湖北和湖南,南边的贵州和云南,都已经加入了联邦。北边的甘肃、青海,西边的吐蕃地广人稀,穷得鸟不拉屎,打下来又能干什么?

打仗可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

但为了能打上仗,军官们个个是脑洞大开:“总司令,现在社会党的北伐军在津浦线和军阀部队打得火热,我们出兵助战吧。”

“吐蕃高原上的密宗教密谋脱离中华,咱们出名把吐蕃占了吧!”

“云南蔡华死了,现在继任的云龙根本控zhì

不住局势,云南人民需yào

我们去稳定局面啊,司令。”

“贵州的王烈家,说是革mìng

军,实jì

上完全就是个旧军阀嘛,这种假革mìng

军,不正是我们需yào

去歼灭的吗?”

……

大伙儿基本上是把周围的目标都给点了一遍。

最后还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谢念诚身上。

对于如何扩张地盘,谢念诚想过很久。

首先,西边的吐蕃,从战略位置上来讲及其重yào

,不过,现在的密宗教还只是在密谋脱离中华,并没有付诸行动,打吐蕃完全是净投入,所以不急。

南边的贵州,太穷,打过去也是得不偿失,暂时也不考lǜ



谢念诚想要的是云南和甘肃。

云南矿产丰富,在谢念诚的记忆中,川滇边境地区的西昌、攀枝花有巨量的煤和铁,个旧有铜,甘肃玉门有石油。

重庆那边的钢铁和煤炭,是不够发展所需的。

因此,拿下攀西地区和云南、甘肃,就是谢念诚的战略规划中,这几年最重yào

的任务。

玉门离成都有三千多里,但这已经是谢念诚能够想到最近的油田了。

这个时代,中华还是一个“贫油国”,根本就不产油。但石油又太过于重yào

,没有石油,你搞什么装甲兵?空军?发展什么石化工业?

根据谢念诚记忆,中华大地上克拉玛依、大庆、山东等地有大油田。可惜,这些油田比起玉门油田,更加的不现实。

等军官们发言完毕后。谢念诚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你们的心情我理解,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盘踞在西康地区的刘武光余部。你们各自回去准bèi

吧。”

送走军官们,谢念诚找来了徐文长。

“文长,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应该成立一个‘战略忽悠局’。”

“什么?”徐文长有些不理解。

“文长啊,我们四川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的话,如果被别人知dào

底细。那我们很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我想隐瞒我们四川的实力,尤其是钢铁和煤炭这些重工业产品的产量,以及军工产品的产量。”

“总司令说的是。不过,‘战略忽悠局’这个名号太不好听了吧。”

“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我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这个战忽局应该怎么设置。是由你来主管?还是交给特勤局或者机要局?”

苏蝶和黄英杰本人现在都在成都。

在谢念诚的授意之下。两局的职能虽有交叉,但还是各有并重。相对而言,黄英杰的特勤局更加重视内部,机要局更加重视外部一些。

徐文长想了想,“司令,这个不需yào

交给我们的人。”

“为什么?”

“司令,但凡是说假话、编造谎言,那只能骗得了一时……您想想啊。这么广的涉及面,您交给谁去专门编造。那也编造不好。”

“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咱们呢,自己这边严格保密制度,把需yào

保密的数据全部设置好各种级别,谁泄露追求谁的责任,杜绝消息外传。然后呢,我们去资助那些反对我们的人,用他们的嘴,来达到司令您想要达到的目的。”

四川zf和谢念诚是不乏反对者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手里,到底有那么多的人命。

现在在省外各大城市的大小报刊上,都有不少人天天写文章诋毁四川的军政改革。不过,这些人的干货不多。

想一想,假如四川这边派人给他们送去一些数据,说四川的工业改革是失败的,所谓的钢铁厂,根本自己就产不了钢,生产出来的铁做建材都只能造出危险建筑。

说四川的农业科技改革都是假的,所谓亩产增加,完全是把几亩地的作物强行放到了一块田里。

四川的革mìng

军战斗力弱得很,德国送来的武器早就用完了,现在四川的部队,半年都打不了几发子弹……

那么,那些人一定会如获至宝,在各大媒体上疯狂攻击四川。

这样,四川在其他各省军阀和列强眼里,就是一个穷兵黩武的省份,自然也就不会对四川太过于防备。

“妙计啊,文长,太妙了。”

“总司令谬赞了、谬赞了,文长这些,只是雕虫小技,总司令的韬略才是真材实料,我对总司令的敬仰,那是……”

“停停停,这件事就由你去和苏局长商量商量,一定要办好。”

“是!”

战略忽悠可不是一件小事。

谢念诚记得,曾经有一个庞大的红色帝国,就是被对手活活给忽悠瘸的。

红色帝国的对手,兜里什么都没有,一会儿号称开发出了什么领先时代多少年的先进武器,一会儿派人在摄影棚取景拍摄个什么“登月视频”,一会儿又来个什么“星球大战计划”,害得红色帝国紧张无比,把国内的人力物力全都投入到重工业和军工上,最后活活把自己的经济玩儿成了残废并最终不战而溃。

还有一个国家,在“某国政治腐败、民不聊生,遍地是火药、只缺个打伞的人”的忽悠声中,“崩溃”了三十多年,结果经济翻了几十倍,军力强dà

了几十倍。

这些记忆,自然让谢念诚对战略忽悠这事儿上了心。

川军未来几年要是打下云南,收复中南半岛,北边又打下甘肃的话,不同时进行战略忽悠,只怕是要过早遭来强敌!

谢念诚这个恶趣味的名字,没有被采用,最后,在徐文长和苏蝶的密议下,机要局成里了一个“战略处”,处长也是个老熟人了:周星星。

在日后多年的授衔仪式上,一枪没开过的周星星被授予了少将军衔,这也充分肯定了战略处多年来立下的汗马功劳。(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棘手问题

谢念诚定下扩张的第一步是打下西康地区,但直接攻打同为革mìng

军控zhì

的地盘总是不好的。

西.昌和周围的地区,统称为大小冰山地区。

在这方圆几千里的广袤土地上,尤其是在海拔高达三千米的崇山峻岭之中,没什么汉族人,居住的是上百万的蛮族。

即便是西.昌一带,汉人也是少数,蛮人占多数。

造成这种人口分布状况的原因也很好理解,那就是这些山上既不适合农耕也不适合畜牧,加上海拔高,呼吸困难,汉人自然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生活。

晴子把特勤局和机要局整理的大小冰山的资料送到了谢念诚的面前:

冰山蛮族地区,还处在等级森严的奴隶制社会。奴隶主和奴隶及一般劳动生产者之间的阶级关系,是通过森严的等级形式表现出来的。

全体社会成员按生产资料占有和严格的等级和血缘关系划为“兹莫”、“诺合”、“曲诺”、“阿加”、“呷西”五个等级。

“兹莫”,蛮语为“权利”之意,汉语称为“土司”,“兹莫”在大部分地区的统治权被“诺合”等级所取代。

“诺合”,意为“群体”,是主人、主体、黑色的意思,汉语称之为“黑蛮”,是冰山蛮族社会事实上的最高统治等级,约占当地蛮族人口的7%,享有各种政治经济特权,是生产资料、土地和“阿加”、“呷西”的主要占有者。与其他等级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曲诺”,为白色之意,汉称“白蛮”。是被统治者中的最高等级,介于黑蛮与“阿加”、“呷西”之间,占人口的50%左右,人身隶属于黑蛮奴隶主,住在主子辖区,不得随意迁徙,每年要为主子服一定的无偿劳役。他们一般占有部分土地和生产、生活资料。少数富裕“曲诺”也占有部分“阿加”、“呷西”。

“阿加”意为“门里门外的手足”,汉称“安家娃子”,占总人口的33%左右。无迁徙自由,全年绝大部分时间为主子服无偿劳役,主子可以整户的或单个的出卖“阿加”。“阿加”的子女可以全部或部分地被主子抽作“呷西”,一般有着极少量的土地及其它生产、生活资料。

“呷西”意为“主子锅庄旁边的手足”。汉称“锅庄娃子”。是被统治者中的最低等级,约占人口总数的10%左右,他们一无所有,毫无人身自由,可以被主子任意买卖和虐杀。主子为其配婚成家后即可成为“阿加”。

所有被统治等级成员,皆被统治者称为“节伙”。“节伙”有被统治者的含义,过去被汉族称为“娃子”。

冰山蛮族地区,没有统一的政权组织。除少数“兹莫”(土司)统治区外,“诺合”家支的统治起着政权组织的作用。

家支具有原始氏族组织的特征。蛮语称为“楚西”或“楚加”,是以父系血缘为基础、由父子联名的谱系为纽带而联结起来的组织,每一家支有其共同的祖先和姓氏。

冰山家支林立,“诺合”家支约100个左右,各“诺合”家支有较稳定的地域,家支间互不统属。家支没有常设的管理机构,但每个家支都有数目不等的头人,称为“苏易”和“德古”,他们阅历丰富,精通蛮族习惯法,善于排解纠纷,受人尊重。

为了维护统治等级的血统“纯洁性”,统治等级与被统治等级之间严禁通婚及婚外性关系,对违犯者不仅要开除家支,甚至还要处以死刑。

习惯法规定,各家支必须维护本家支的利益,并可为本家支的利益进行斗争,这种家支间的,有时甚至是家支内部的斗争,就是习惯上称的冤家械斗,其实质就是奴隶主之间争夺利益的战争。在冰山蛮族奴隶社会里,家支林立,冤家众多,械斗频繁,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要修公路、铁路,那就必须通过这些蛮族地区。

但是,如何改造这些蛮族?谢念诚一时间还没想到好的办法。

局势的发展往往会推动人的思维,不等谢念诚去找蛮族人的麻烦,麻烦就先找到了谢念诚:四川的“筑路先锋队”出事了。

在川内主要地区公路和铁路路基修的差不多后,由“四川省内的反革mìng

分子”和“上海青帮反革mìng

分子”组成的筑路队在革mìng

军士兵的押解下,开始了从雅安到西昌段公路、铁路路基的修筑。

革mìng

军对筑路先锋队的管理还是很人性化的,虽然先锋队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儿,可zf对他们还是管饱管暖,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根据他们的工作表现评选先进。

评上先进的人就自由了,选择回老家的,革mìng

军发给工钱和路费;选择继xù

留在筑路队的,就将成为管理人员。

胆敢捣乱、逃跑的,直接枪毙。

在这样恩威并施的管理方式之下,这些前流氓地痞们个个成了劳动能手,让做惯了活路的普通工农们都自愧不如。

这次革mìng

军派他们在蛮区筑路,先锋队的人也很积极。

结果,一只100多人先遣队在山区被蛮族袭击,只逃回了几个,据逃回来的人讲,这100多人中,少数不幸当场身亡,多数是被蛮族人捉了回去。

被捉走的人肯定是给当成“娃子”卖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川内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谢念诚控zhì

下的四川舆论,一向是宣传大中华观念、淡化民族区别的,但这一次,针对蛮族的不利声音极大。

有极端的皇汉分子甚至喊出:“向美利坚学习,杀光蛮子”的口号。

皇汉分子们不光光是喊口号,甚至是组织了几千人的“志愿军”,从川内各地向雅.安开始集结,扬言要杀进大小冰山,拯救同胞。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给了四川革mìng

军向大小冰山地区进军的借口。

各部军官纷纷请战,最后,谢念诚选择了带领第二、第三军两个军和方面军警卫团出征。

第一军的重装备,在还没有修通公路的大小冰山地带,实在是运动不便。

几万部队到了雅.安一带驻扎后,谢念诚找来了当地和汉人杂居的蛮人,让他们进山传话。

内容主要有两个方面。

第一,是要求冰山的蛮族对“筑路队事件”给个交代,谢念诚提出的条件是无条件释fàng

所有被俘人员和要求巨额金银作为赔偿。

第二,是要求冰山蛮族登记户口,从此归四川省zf管辖。

在当地汉人和蛮族看傻X的眼神中,谢念诚说完了条件。

“这个汉人的新任总司令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当地的汉人心想。

冰山的蛮子们是那么听话的吗?如果真这么听话,几千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改土归流?

按照过去的惯例,汉人进了山,如果被蛮人擒获,那都是要给赎金才能放人的。你轻飘飘几句话就要蛮族放人,还要让蛮族人给赔偿金,脑子坏了吧!

蛮族人的想法就更简单了。

几千年下来,这些蛮族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山下是你们汉人的,可山里,是我们蛮人的!

几千年来,汉军有多少次试图用武力征服大小冰山,可能汉蛮双方都已经记不清了。

记忆记不清楚,可山上寨子里几千年来留下的人头骨,可是记了下来。

那都是试图征服大山的汉人的尸骸!也是蛮族勇士武勇最好的记载。

这些蛮族人上山之后,还是把话放了出去。

山上的头人们听了,过耳便忘。

大山的雄鹰们,什么时候惧怕过山外的猎人?

你们汉人现在有火器又能如何?山高林密,你们的火器,还不一定有我们的猎刀和弓弩管用呢!

到了雅.安,谢念诚让部队进行适应性的山地作战训liàn

,而他自己,还在思考,该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才好?

谢念诚对反对自己的人,从来不会舍不得子弹。但如果让他下种族灭绝令,如美国白人屠杀北美印第安人、英国白人屠杀澳洲土人那样,他做不出来。

也许是受了穿越前思维的影响,在他心里,生活在中华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是中华民族,都是自己人。

可是,现在山里面的“自己人”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该如何是好呢?

谢念诚在面前的白纸上不停写写画画。

改造一个民族,在谢念诚的记忆中有这么些办法:

其一,种族灭绝,如白人屠杀印第安人和土人。

其二,宗教皈依,如从西边欧亚非接壤地传来的蓝花教,硬生生在中华大地把几千万汉人发展成了“蓝花族”族人。

其三,强行迁移,如某红色帝国实行的谁不服管教,我就让你离开故土去千里之外。

其四,精神抹杀,如某辫子民族强迫其他所有民族,“留发不留头”。

其五,世俗化改造,某兔子集团试图用权力收买高层,用经济利益收买底下层的做法,效果似乎有喜有忧啊。

到底该怎么办呢?

谢念诚看着纸上的几个方案,有些犹豫不决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拦路虎

民.族问题,从来都是难以解决的。

如果民.族问题中还掺合了宗.教问题,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还好,大小冰山地区的蛮族,没什么顽固的宗教信仰。

大小冰山地区,之所以一直是蛮族的地盘,说白了就是这儿穷,蛮族大多半农半牧,畜牧以羊最为重yào

,特别是绵羊,牛马也比较多,农作物原以荞麦、燕麦、土豆等为主。山高林密,蛮族人和汉人的交往并不多,所以文化上的落后比经济上和汉地的差距还要大,现在蛮族人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

谢念诚认为,这种地方,说白了其实并不适合人类居住,但如果想把这些蛮族人彻底搬出大小冰山地区,也不那么现实。蛮族穷是穷,苦是苦,但人家这样延续了几千年散漫的生活节奏,已经习惯了。你想搞经济改革,让蛮族人增加劳动强度,蛮族人不一定愿意。

但谢念诚也不愿意看着蛮族就这样保持原始的状态。谢念诚不是什么“人权主义者”,但奴隶制社会的存zài

,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大小冰山,必须改变。

但怎么改?改多少?还需yào

走一步看一步。

来自川内的官兵们,对到蛮族地盘作战,对这边与汉地迥异的风土人情都有些好奇,谢念诚也就让部队分头在雅.安到石.棉一线四处去翻山头,去接触一下这边的蛮族。

大.渡河以北的这些蛮族和汉人有些交往,他们见革mìng

军上了山。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把革mìng

军放在眼里,以为革mìng

军的士兵和旧川军一样没什么战斗力,好些头人还让手下主动出击。想从革mìng

军那里占点儿便宜。

求战心情的革mìng

军士兵自然是狠狠地教xùn

了这些蛮族武装分子,革mìng

军在击败蛮族武装之后,打进山寨,严格遵守了革mìng

军的纪律,并没有烧杀掳掠。

革mìng

军的士兵出身多贫寒,即便是他们,到了高山山寨后。还是被蛮族贫民、奴隶的贫困所震惊。

不少蛮族人居住的草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家具、床、衣服、被盖……什么都没有。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衣不遮体、面黄肌瘦!

男人们还好。多多少少有件袍子,不少穷人家、奴隶女人,直接就是坦胸露乳,甚至是光着屁股。

每个山寨里。都有汉族的奴隶娃子。这些娃子在山寨里是最底层,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吃的最差,和牲口同圈。

这些被卖或者被捉到蛮族山寨的汉人在被革mìng

军解救之后的哭诉,点燃了每一个人的怒火。

在有女奴隶哭诉完非人的经lì

,羞愤自杀之后,革mìng

军官兵彻底愤nù

了!

革mìng

军军纪严明,上面没有命令。没人敢乱杀人。

可是,这次跟随革mìng

军的。还有从全省各地来的几千“志愿军”。

这帮人特勤局去了解过,大多数都是袍哥出身,四川开始经济改革以后,革mìng

军和警察对治安搞的很紧,在全川范围内打击黄、赌、毒,这让袍哥们没了收入,而袍哥们又不愿意去干力qì

活儿,在华兴的半个月暗地工作下,最勇猛的“袍哥”们组成了志愿军来到雅安。

这些袍哥不是军人,在革mìng

军的默许之下,他们成了最锋利的刀。

志愿军分散开来,跟着革mìng

军每到一个寨子,就把当地的寨子里的头人、贵族给宰杀了个干干净净。

没了头人和贵族,革mìng

军官兵和袍哥们把头人和贵族的财产分给了平民和奴隶娃子。不少穷人和奴隶娃子对革mìng

军敬为天人,纷纷入伍。整个大.渡河以北的贵族、头人们闻风而逃,要么逃到大.渡河以南,要么再往西边更高更雄伟的山区逃窜。

革mìng

军和志愿军组成小分队,把这一片地区都进行了“均贫富”处理。

短短半个月,雅安到石棉一线人头滚滚,据政治部的工作人员统计,一共是杀了7000多原本处于统治阶级的蛮人,革mìng

军和志愿军伤亡数百。

通过这段时间的作战部队都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蛮族的生活习俗,也招收了上千蛮族青年入伍。

九月下旬,各部重新集结,准bèi

向西.昌方向挺进。

几千年来,汉人和蛮人大概是以大渡河为分界线,过了大渡河,就是蛮人的天下。

据“筑路先锋队”逃回来的人讲,先锋队是从石棉过了大渡河之后,再往南大约走了五十里,在一处山谷遭到的袭击。

大渡河水流湍急,河上没有桥,不过,对四川革mìng

军的工兵部队来说,在河上搭浮桥并不是难事。

在石棉民众的欢呼声中,大渡河上的第一座桥梁,正式投入使用。这座桥的下游,另外两座浮桥,也将很快架好。

谢念诚带着军官们,走过浮桥,正式踏上了蛮人的领地。

“总司令,我们不太明白,您要是想打下西.昌的话,需yào

两个军这么多部队吗?两个师差不多就够了啊……”

渡过大.渡河后,中午宿营,几个师长对谢念诚如此大动干戈表示不解。

谢念诚道:“你们说的不错,如果只是为了打下西.昌,两个师就够了;但是我想要的,不是土地,而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发下来的冰山民情通报,你们都看完了吗?”

在谢念诚的命令下,根据这段时间各部队政工人员的收集,方面军总部突击编写了民情通报,这份通报下发之后,谢念诚要求部队从师长到连长,都必须要完整地进行学习。

“司令,都看完了。”

高级军官们对谢念诚交代的事情,从来是不折不扣地完成。

“大家看完民情通报,那就应该知dào

,整个冰山地区汉人和蛮人其实并没有生活在一起。汉人主要是在安.宁河谷一带,蛮人多在大山深处。假如我军只是想拿下西.昌,那只需yào

沿着河谷推进就行。”

“如此大动干戈,又让大家了解蛮族的情况,那就是要永久性解决大小冰山的问题。同时,解决大小冰山的蛮族问题,将为我军今后解决民.族问题,积累经验。”

“冰山地区,一共有300多万人口,汉人100万、蛮人200万。我谢念诚以为,汉人是我们中华的同胞,需yào

革mìng

军去解放,蛮人同样是我们的同胞。”

“我们这次南下,目标是解放整个冰山地区的人民,不光是汉人、还有蛮人。行军的路上,我要求各级官兵,都要去了解蛮人。打下西.昌之后,我准bèi

把部队以团为单位,分头去解放冰山的十几个县。具体政策,到了西.昌再决定,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队伍,每一个人都要思考,怎样解决蛮族问题最好?到西.昌后,每个人都要交书面报gào

。”

“打下西.昌容易,带领冰山地区的汉人搞土改也不难,但要让蛮人社会发生根本性的变革,那就太不容易。大家记住,这一次,我们是要八分政治、两分军事,明不明白?”

军官们没人明白,只是纷纷表态,愿意回去好好想想。

过了河之后,谢念诚并没有命令部队快速推进,在谢念诚的命令之下,各部队一共是成立了几十支“工作队”。

每支工作队,大概是有五十人,其中配备五名蛮族士兵。

这些工作队的任务就是去部队沿途的蛮族村寨摸情况,为未来的蛮族社会改革收集情报。

队伍中有蛮族士兵,工作队的效率很高,渡过大渡河的第二天,就打听到了袭击筑路先锋队的是“果洛家支”。

“果洛家支”有十六处主要的村寨,有人口上万,700人枪。“果洛家支”现在是据险而守,准bèi

和革mìng

军掰掰手腕。

如何处置“果洛家支”?成为了部队进入蛮区后,需yào

处理的第一个难题。

以革mìng

军的实力,别说攻下那些山头,消灭那区区几百人枪,就算是把这几处山给围了,把整个“果洛家支”的族人全杀光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样做,对彻底解决蛮族人融入不了现代社会的问题,起不到半点作用。

大.渡河北岸的作战经lì

,让谢念诚对这个问题有了更深的思考。

大.渡河北岸的作战,革mìng

军和志愿军的上上下下,都认为是成功,但谢念诚并不认同。

这些寨子都均了贫富,可蛮人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吗?

没有。

大.渡河以北的寨子里,现在人人都分到了少量土地和牲口,可又能怎样呢?

总体上看,人人都还是很贫穷。随着时间的推移,贫富差距会再次出现,整个蛮族的社会,也是那样的原始。

根本原因,还是一个自然环境的问题。

高山密林地区,如果人口少,可以搞经济作物种植、野生动植物养殖这些高端一点的产业,那住在这里的人们过上好日子并不太难。但如果人口众多,那就只能种粮食作物、养猪和羊,人最多也就只能图个温饱。

想根本改变蛮族社会,最终还是只有依靠移民,把大多数蛮人移出大山。

可大多数的蛮人,不会汉话、没什么劳动技能,该如何进行安置呢?

所以,谢念诚想好好处理“果洛家支”的事情,争取能从中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先遣队的一天

大.渡河南的蛮族,大多数人除了自己寨子里的汉人奴隶娃子,都没有见过汉人。

在高山地区居住的他们,性情强悍,各个家支之间为了土地、奴隶、牲畜械斗不断。爬惯了山、打惯了架的蛮人组成的部队,在山区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这些山区的蛮人在汉族商人面前,吃了不少亏,加上旧军阀部队的压榨,整体来说,对汉人都是敌视的。

他们尤其猜忌的就是汉人的“大兵”。

“筑路先锋队”就是在勘探地形的时候,遭到“果洛家支”的袭击而全军覆没的。

现在革mìng

军和志愿军大军南下,“果洛家支”下令让自己部落的蛮人都躲了起来。

看到主要道路两侧没有蛮人,谢念诚命令,部队分为两个部分,第二军沿着大路直取西.昌,自己带领第三军停下不走了。

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举着写着“谈判”两字的大旗,开始上山。

派出这样规模的队伍,是谢念诚决定的。

再多,怕把蛮人吓跑。再少,要是被蛮人给歼灭了,那除了大屠杀,再没有解决“果洛家支”的其他办法。

先遣队的队长,正是那个无处不在的黄石将军。

“有总司令率领的几万人马在我们的背后,我率领的先遣队于9月28日清晨开始上山。这一路山峰入云、道路崎岖,山谷中树木葱茏、杂草丛生。地面上到处是淤积着的腐烂的叶子。在新入伍的蛮族士兵们的提醒下,官兵们都在身上涂抹了驱赶蛇虫蚊蚁的草药。大家看着在内地没见过的风景,把这当成了郊游。”

“上了山。转了几转,回头已经看不到大部队的踪影,路也越来越窄了,基本上只能是一个人行走通过。尤其是山涧小溪,上面的通道往往只有一根独木桥,行走时分不易。路途越是上山,越是艰难。山中气候变化无常,走着走着下起小雨,一会儿又是艳阳高照。让大家对山区的地形和气候有了深刻的认识。”

“走了大概20里路,真zhèng

深入到蛮族地区了,翻过一个山头,我们遇到了第一批蛮人。这一片的地势略微缓了缓。有些平坝子。可以看到。山上山下有成百上千的蛮人聚集着,手里拿着土枪、长矛、棍棒,嘴里喊的号子连我们部队里的蛮人士兵都不懂,但他们只是呐喊,没有动手,我命令部队集中,放慢速度,防止被突然袭击。”

“又走了10多里路。前面的路上聚集了上千人,我们走到蛮人身前百米距离。停止了前进,对面的蛮人喧哗极了。”

“我正准bèi

派人去和蛮人沟通,后面传来一个令人紧张的消息,走在队伍后面、顺带着收容掉队同志的炊事班被一群蛮人围住了。炊事班人少没敢开枪,可是蛮人们抢光了炊事班携带的所有物质,甚至连衣服鞋袜也剥了个精光,等部队过去解救,蛮人们一哄而散,炊事班和掉队的几个同志很不好意思地回到队伍,我让其他同志匀了点衣服给他们穿上。”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没有开枪,这让蛮人们胆子大了一些,蛮人们挥舞着武器,开始逼近队伍。我有些犹豫,该不该打呢?战士们也纷纷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蛮人虽有上千,可要是我们打的话,杀光他们,也不会花太长的时间。”

“我为难之际,前面山谷入口的小坡上,扬起了一股子烟尘,几匹骡马从山路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麻布蛮服的蛮人,蛮人们看到他,都安静了下来。我心里一松,总算是遇到蛮人的首领了。”

“来人不是‘果洛家支’的人,是这一带另外一个大部落‘罗洪’的头人阿比扎乌,他告sù

我,‘果洛家支’的人已经退到了更深更远一些的核心村寨里。”

“蛮人说话很直接,阿比扎乌对我说,愿意派人帮zhù

我们和‘果洛家支’作战,条件是战后把‘果洛家支’的土地和人口分给‘罗洪家支’一半。他的出现,也让我对蛮人部落之间的关系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这么大的事情,我无法做主,我就让他带着人,到山下去找谢总司令。我继xù

带部队向前进发。”

“从阿比扎乌嘴里知dào

,前面有一大片平坝地区,是汉人的地盘,我当即决定,带部队去攻打那个叫‘小栗坪’的镇子,作为今天的宿营地和主力部队的前进基地。”

“在阿比扎乌的命令之下,蛮人们归还了抢走我们的装备和衣物,我们在‘罗洪家支’向导的带领之下,吃完午饭继xù

出发。没了上午的新奇感,下午的路程让人倍感辛苦。”

“沿着山势起伏,路越来越难走。这边的空气干燥,晒得我们毛焦火燎,汗水滚滚而出,把衣服帽子全部湿了个透。一路上不是上山就是下山,不时有人跌倒,在崇山峻岭之中又行走了30几里路,山势渐缓,一个镇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要到那镇子,首先要过当地人口中的‘小天岭’,远远看去,到处都是悬崖绝壁、高坡陡坎,山顶上有几个碉堡,这些碉堡正好修在山顶的一块小平地上。蛮人向导告sù

我,过了这个碉堡就能下山了。”

“远远看到我们来了,山顶的敌人开始喊话,问我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们前面的战士大声告sù

他们我们是革mìng

军后,那些敌人没了声响。”

“看我们想要硬打,带路的蛮人开始劝我们放qì

这个念头,那几个碉堡,在过去千年的冷兵器时代也许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他不在知dào

,在我们革mìng

军面前和纸糊的没多大区别。我们先遣队,可是带了两门80毫米迫击炮的。”

“80迫击炮的炮弹曲射威力不够大,不过用燃烧弹打这种小碉堡还是足够,十多炮过后,碉堡就起了火,不等我们进攻,守军就放qì

碉堡逃走了。”

“在蛮人又敬又畏的目光中,我们顺利越过了他们心中不可逾越的天险,翻过小天岭,直接向山下的镇子前进。”

“这个镇子叫越前镇,是这一带汉人最大的镇子,看上去有几千居民,蛮人向导说,驻守在这里的是‘大兵’。对这种旧军阀地方驻防军的战斗力,我们深有体会,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下山后,按条例,我们拉开阵型,缓缓向镇子逼近。”

“不等我们进攻,我们就看见镇子另外一侧的门开了,大概有100多人慌慌张张逃走了,镇子里面乱哄哄的,我没有大意,还是命令部队以正常的速度推进,毕竟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敌人,而是顺利拿下这个镇子。”

“我们推进到镇子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镇子里的人在路边好奇的看着我们的队伍,我们的战士也保持了极好的军容军纪,胆子大的群众,已经开始向我们的战士搭话了。”

“在镇子里有一座监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总司令的这句话我们都记得很熟,我当即决定,开监放人。”

“一颗手雷炸开了监狱的铁门,附近的汉、蛮群众都欢呼起来。从群众嘴里我已经知dào

,这监狱里关的其实没几个是因为犯罪而被关进去的,大多数是穷人因为欠债、纠纷之类的事情被富人投进了监牢。”

“我和几个战士走在最前面,战士们砸开其中一间牢房,一进门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借着火把的光看过去,哎,这里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里面的囚犯躺在地上,地上烂泥、屎尿、污水什么都有。囚犯们的头发、胡子长的连到一起,把整个脸都挡的差不多了,大多数都是赤裸着身子,好点儿的下体有块遮羞布……”

“战士们在旁边警戒,外面的群众开始往外抬人,前前后后差不多有100多个,里面大半都是蛮人,‘果洛家支’、‘罗洪家支’、‘阿谷家支’都有,既有头人,也有奴隶娃子。”

“从监狱看守嘴里,我知dào

了这些人都是犯了什么罪,有的是不听驻军命令,没有出兵帮zhù

攻打其他蛮人,有的是没有交税交女人,有的干脆就是‘为了坐牢而坐牢’来的:刘武光zf搞了个‘换班坐牢’的制度,说只要哪个头人违反了zf规定,那他们家里就必须有人在牢里待着当人质。”

“周围的蛮汉群众从牢里发xiàn

自己的亲人之后,都痛心地流起泪来。”

“我离开监狱,指挥部队,把镇子里的仓库打开,命令部队把里面的物质全都都发了下去。”

“晚上在镇公所里,我久久无法入眠,山里蛮人的贫苦,实在有些出乎人的想象,这让我对谢总司令发给大家的民情通报有了更深的认识。和蛮人正式打交道,其实只有一天,但这一天,也让我了解到,蛮人的社会制度、生产力水平的确是太落后了,而过去千年来导致的蛮汉隔阂,也实在是很深。但我相信,这样的隔阂,绝非无法打破。”(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罗洪家支

“这儿就是革mìng

军的军营了。”负责给“罗洪家支”头人阿比扎乌一行带路的革mìng

军军官指着占地几百亩的临时营地说道。

第三军的主力和近万志愿军、民工都驻扎在这里,用的都是现代化的帐篷。军营外都严格按照步兵操典修筑了工事,整个军营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阿比扎乌带着几个亲随,对着这连绵一片的军营,原先抱着的合zuò

者心态不知不觉已经改变。

“哇,父亲,上次路过这里,还是一片荒地,这里是汉人新修的城寨吗?”

一个身穿花枝招展的蛮族传统服饰、五官大气明媚的少女睁大她灵动的双眼,看着军营和军营里的一切。

“阿伊,这就是汉人的军营了,记得,进去以后,不要乱说话。”

接待客人,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格。

汉人是个讲面子的民族,在汉人的民间,如果远方有客人来的话,家里一定是要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的饭菜一定是要再来三倍的人也吃不完,在饭桌上一定要让客人喝得走不动路,这才是完美的一次接待。

阿比扎乌和自己的女儿久居汉蛮交界之地,和汉人交往很多,两人都能说一口还算不错的汉语。

军营四周戒备森严,很快就有人来招呼阿比扎乌:“扎乌头人,请往这边来。”

阿比扎乌和他的女儿阿依跟着引路的到了这军营中最大的一个帐篷。

卫兵让两人在帐篷外等待,一群穿着神气军装的青年军官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到身穿蛮族服饰的父女俩,个个都投以友善的微笑。

军官们的态度让阿比扎乌安了心,活了几十年。从眼神和动作上大概判断出一个人对自己怀有善意还是恶意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阿比扎乌也是微笑着向这些军官点头致意。

阿依的眼神越来越明亮,这个临时军营,真的好漂亮。这些军官,个个都好精神。平时里那些看上去很有活力的部落里的小伙子,和这些汉人的军官一比,好像都比不上了呢。

“扎乌头人请。”

阿比扎乌和阿依就往帐篷里走去,几个护卫被卫兵拦在了门外。

帐篷里站了一些人。坐着的只有两个人。

看到阿比扎乌和阿依,那两个人也是上来迎接。

阿布扎乌明白,现在很多汉人见面后流行握手礼。看到对面那个身材挺拔的青年人向自己伸出手,阿比扎乌微微低头,伸出双手。

“扎乌头人,你好。我是四川革mìng

军总司令谢念诚。”

“谢念诚?”

阿比扎乌感受着和自己握手的人那手里的力度。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旁边的阿依和身着戎装的晴子握手之后,听到了旁边谢念诚的自我介shào

,马上接口道:“谢念诚?你就是天杀星转世的谢念诚?”

在山野间长大的美丽的阿依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好奇地走到谢念诚的面前:“我看你这个汉人,斯斯文文的,和大家传说里的你,完全不一样呢。”

阿比扎乌道:“阿依,别瞎说。”

又对谢念诚道:“谢总司令。我这个女儿从小骄纵惯了,多有唐突、请多包涵。”

谢念诚笑嘻嘻地对这个山间精灵道:“阿依姑娘。那你说说,你见到我之前,听说过的谢念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阿依毫不怯场:“我听说啊,谢念诚是天杀星转世……有三丈那么高,手里提到刀,有门板那么大!抓到我们蛮人,要取头挖心……还有,抓到我们蛮人女子的话……”

阿依到底是个女子,寨子里那些大妈大姐的话,终归太露骨了一些,阿依没有说出口。

谢念诚道:“那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你觉得怎么样呢?”

阿依笑道:“你现在的样子,比起传说中的和善多了。”

有了天真烂漫的阿依,阿比扎乌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看来,自己带来号称“冰山之花”的女儿这步棋,是走对了。

汉蛮在这一片是“大杂居、小聚居”,千年以来虽说也有不少冲突,但大多数的时间,双方的相处还算是和平。

在这一代,汉人和蛮人如果是想要结盟的话,“和亲”是双方互相取信的一个重yào

方式。阿比扎乌这次来,想要做的事情很重yào

,所以,他带上了他和整个部落的骄傲——阿依。

冰山上,随便问一个青年,“在冰山,谁的歌声最美?谁跳的舞最好kàn

?”

答案只有一个,“罗洪家支的阿依。”

阿依,就是阿比扎乌此行最大的本钱。

看到革mìng

军的谢总司令年轻英俊、气度非凡,阿比扎乌再没了半分的犹豫。

“谢总司令,敢问革mìng

军南下,是何目的?”阿比扎乌打算直奔主题。

“扎乌头人,我们这次南下,一是要赶走西.昌那边的刘武光余部,二是要改造这大小冰山。”

谢念诚话,前一句阿比扎乌懂,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后面一句他就不太明白了。

“总司令,什么叫改造大小冰山?”

谢念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扎乌头人,请问你有没有去过汉人的城市?”

阿比扎乌曾经和汉人商人合zuò

过,他去过成都,对他来说,这是段值得骄傲的经lì



“我阿比扎乌去过不少汉人的城市,不瞒总司令,省城成都,我也是去过的。”

“那好,扎乌头人,你觉得大小冰山的蛮人过的日子,和川西坝子那边的汉人过的日子,比起来怎么样?”

“汉人和蛮人的日子,一个天、一个地,没法比。”

“那扎乌头人,你想过没有,怎么样才能让蛮人也过上汉人的日子?”

听到这里,阿比扎乌对这次革mìng

军的来意算是明白了。

“让蛮人过上汉人的日子?”阿比扎乌喃喃道。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身为头人,阿比扎乌比普通的蛮人清楚得多,不说成都城里的那些有钱的汉人了,就算是安宁河谷一带的汉人大户,过的比他这个家支的头人都好出不少。

山上的蛮人里面,越是上层,越是知dào

汉地的好。

“谢总司令,我们蛮人在山上过了几千年,我自己清楚,蛮人的光景不好,我自然知dào

怎么回事……山上的土地,没法和汉地的土地相比,山上的牲畜,怎么养也养不到平地的牲畜那么大。我们蛮人想要过好日子,只有下山一条路。可是,山下有我们蛮人的容身之处吗?”

阿比扎乌的这一番话,让谢念诚有些没有想到。

汉人是有些歧视蛮人的,谢念诚潜意识里也受到了影响。

“蛮子好吃懒做。”

“蛮人不知廉耻。”

“蛮人不爱干净。”

“蛮人没脑子。”

……

诸如此类的说法在汉地流传已久,蛮人到了汉地,迎接他的,必然是歧视的目光。

不过,谢念诚最喜欢的,就是和聪明人说话。

“扎乌头人,你想的没有错,蛮人之所以贫困,的确是因为自然环境的影响。我认为,蛮人如果想过上好日子,那就要出山才行。”

“出山么?出山又能干些什么?”

谢念诚对大小冰山、西.昌一带的发展问题早打好了腹稿,如今能有一位当地的蛮人头领来讨论,自然是求之不得,谢念诚把他的想法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蛮人要融入中华联邦,最重yào

的是语言。我们打算,在每个寨子派汉语老师,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要学习汉语。青壮年蛮人,都下山和我们汉人一起做事。我们要修从雅.安到云南的公路、铁路,几十万蛮人都可以出山帮我们干活儿。我们将发给蛮人足够的粮食和衣物,不会让蛮人吃亏。”

“青壮年蛮人干活的这几年,我们会组织他们学习汉语,等路修完之后,蛮人的青壮年和孩子都会了汉语,我们再找土地,让蛮人从山里搬出来,从此,也就不会有什么汉蛮之分,大家都是中华人。”

阿比扎乌想了一会儿道:“总司令的想法很好,我罗洪家支愿意听总司令号令。不过,像‘果洛家支’那样的大家支,他们的头人是不会愿意的……留在山上,他们就是部落的天,要是跟着下山做工,他们不会同意。”

谢念诚眯了眯眼睛:“扎乌头人,你走过了我们的军营,你觉得我们革mìng

军的军容如何?”

“简直是天兵天将!”

“那就对了,扎乌头人,请你和你的族人向整个大小冰山的蛮人兄弟们传达我的意思,不愿意接受我安排的家支,将永远从世间除名。”

心怀敬畏,阿比扎乌告别回山。

阿依不会和他一起离开,她将作为罗洪家支与革mìng

军联络的中间人留在革mìng

军营地。

送阿爹到了革mìng

军军营门口,阿依道:“父亲,谢司令真的可以做到他说出的事情吗?”

阿比扎乌看看这几百亩军营:“阿依,谢司令一定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以后世间不会有蛮人了,我们‘罗洪家支’,将来会过什么日子,就要看我们自己的表现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自寻死路

“果洛家支”的核心村寨在群山之中,寨子里自古以来的传说中都没有核心村寨被汉人攻打的经lì



这一次,头人黑吉吉后撤的命令,让很多小头人和族里的长老不满。

黑吉吉头人,是老了吗?我们“果洛家支”有冰山地区最勇猛的武士,需yào

退到群山深处来吗?

这次是够折腾的,所以,被视为招来此次横祸的罪魁的“筑路先锋队”的成员们,遭到了最为非人的折磨。

短短几天,只剩下了三十几个最为强健的汉人,其他的,都被蛮人们用各种酷刑给弄死了。

蛮人们不知dào

,他们这样的行为,将为他们的部族招致灭亡。

“黑吉吉头人,不好了,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什么?被包围了,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看着满脸惶恐的手下,黑吉吉放下散发着寒光的短刀。

“头人,没错,我们三山十八寨,上百条路,全都被人堵住了!”

黑吉吉一下站了起来。

五十岁的黑吉吉,身材魁梧,脸上有好些几十年来争斗所留下的伤疤:“再去看看,上百条路,汉人有多少人,才能都堵得住?”

黑吉吉来到山峰最高的地方向四周看去,视力再好,也不可能看见几千米之外的东西,但四处零星传来的枪声,让黑吉吉心里开始有了些不安。

快到晚上的时候,寨子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陆续回来了。

这几个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头人,他们几个下山打探消息被汉人抓住了,说汉人的将军让他们带话回来。”

黑吉吉道:“你们几个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

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一个黑吉吉的远亲鼓足勇气道:

“头人,今天我们下山后都没有走路,都是从杂草堆里前进,结果还是被山下的汉人给抓住了。我们也不知dào

山下一共有多少汉人,不过我们能看到,汉人的队伍里有蛮人。汉人让我们带话回来。说如果我们把抓住的汉人都放了,然后放下武器投降,他们会给我们一条活路。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这几个人回话的地方,是在寨子的空地上,此时这个地方除了黑吉吉头人,还有整个部落的其他十多个头人和长老。

听了这几个被放回来的人的话。大家脸色都很不好kàn



“黑吉吉。现在该怎么办?”

山下的汉人说得很清楚,如果此事想要善了,那就要放回之前的汉人。可是,抓回来的汉人大多数都已经没了性命,拿什么去还?

这些头人和长老也都派了人下山打探消息,他们派出去的人,要么看情况不妙就自己逃了回来,要么就是被山下的人抓了之后放回。带回了同样的话。

黑吉吉的心里知dào

情况不会太好,不过这种时候如果慌乱的话。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

体内蛮人的血液让黑吉吉野性大发:“传令下去,把各村各寨所有的汉人娃子和女奴全部斩杀,杀了后把尸体挂到各处路口,把人头送到汉人的军营。今夜就让各村各寨的男人都武装起来。”

“我们拥有地利,如果山下的汉人敢来攻山,就让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

黑吉吉拔出腰间短刀向天祈祷:“蛮人的祖先啊,无论如何保佑我们这一次能够杀死来犯的汉人,保住我们的家园。”

已经喝了不少酒的头人和长老们也跟着黑吉吉举起自己的刀向天发誓,唱起了流传千年的蛮人战歌。

有头人心想,我们“果洛家支”和跟着我们退到这山上的蛮人,能够拿起刀枪杀敌的勇士足足有五千余人。这儿有这么多的勇士,就算山下的汉人有上万,又能拿我们怎样?说不定,明天一早,那些懦弱的汉人看到我们送下山的首级,就吓的脚软了也不一定呢!

还有的头人有些可惜,那些汉人女奴面容柔美、皮肤白皙细腻,用起来可比蛮人的女子强多了,就这么杀了,真是可惜啊。不过,这次只要能把山下的那些汉人杀光,抢了他们的武器,要汉人女子,去山外的汉人村镇抢来便是。

让蛮人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送下山的首级非但没有吓软山下汉人的脚,反倒是为他们自己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十月五日的早上,部队收到了山上送下来的几十个麻袋,送人头来的蛮人们个个趾高气扬,等革mìng

军的战士们把麻袋搬进军营后,还一起用临时学到的生硬汉语集体喊话:“你们再不滚,也就是这个下场!”

不等革mìng

军的战士们反应过来,蛮人们得yì

地唱着蛮人小调儿回了山。

第三军主力、志愿军和“罗洪家支”的蛮人联军来包围“果洛家支”这三山十八寨的,一共有一万七千人,谢念诚的司令部这边,差不多有五千人。

战士们把这些麻袋运到军营中间的空地打开后,都惊呆了。

不少没见过血的新战士止不住开始呕吐。

几百个人头还带着血,散落在地上。

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大家都能看得出,这些都是汉人的人头。

晴子强忍不适,到营房里向谢念诚报gào



谢念诚到了空地,看到这些人头,许久没有的强烈的愤nù

感涌上心头。

“传令下去,让在营地里的部队,以连为单位,轮流在这儿看看,看完之后,通知所有连以上军官和志愿军的负责人到司令部开会。”

回到司令部,谢念诚开始检讨自己对民族政策的想法。

阿依看到谢念诚铁青的脸,问道:“总司令,您在不高兴什么呢?”

谢念诚道:“阿依姑娘,‘果洛家支’这样做,实在是太野蛮了,我要让他们知dào

,他们这样做的后果,是他们自己承担不起的。”

美丽的阿依眨眨眼睛:“总司令,‘果洛家支’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我们蛮人千年以来都是这样的,争斗起来,杀掉俘虏有什么不对吗?”

阿依这无心之语,点醒了谢念诚。

谢念诚转头对阿依道:“阿依姑娘,我好久没想通的事情,没想到你一句话就给我说明白了。”

阿依不明白了:“总司令,我有说什么吗?”

谢念诚点点头:“以前是我错了,我总是用我的眼光来看待你们蛮人的问题……今天的事情和你的话让我明白,其实,我更应该从你们蛮人的眼光来解决这些问题。我问你,你们蛮人会听什么人的话?”

阿依想了想:“我们蛮人吗?我们蛮人只听强者的话。”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

阿依的话,让谢念诚坚定了他处置“果洛家支”的决心。

既然那么多的民族,选择了“屠杀”作为解决一些问题的方式,那么,这个方式自然有它的效用。自己一直以来,多多少少还是抱着“平等、互利、共同发展”之类的想法,看来是有些迂腐了。

司令部里,陆陆续续进来了几十个军官,每个人都是脸色铁青,目含怒火。

这几百个人头,还有哨兵发xiàn

的挂在山路上的无头裸尸,已经是超过了这些年轻军官的心理底限。

会议没有开始,军官们个个都没有了往日的活泼,整个司令部是鸦雀无声。

看到人都到齐了,谢念诚开口道:“今天大家都看到了,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明天一早开始攻山,我们不赶时间。我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等我上山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山上有一个活着的蛮人、出去吧。”

“是!”

军官们和志愿军的袍哥大哥们都扯起嗓子吼了起来。

包围“果洛家支”的所有部队,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有没有看到的人头的部队的士兵小声问传令的通信兵:“真的吗?上面的命令真的是说要杀光所有的蛮人吗?连婴儿都不放过?”

问出这样问题的,以没有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士兵为多。

来传令之前,参谋部的军官对有士兵会发出这样的疑问早有准bèi

,自然是做好了准bèi

的工作,以便让这些士兵“理解”。

通信兵通知把这个营的士兵们集中起来,“你们把这几个麻袋的东西倒出来,看完后再装进去。”

士兵们把麻袋一打开,人头骨碌碌滚了一地。

看到这些人头临死前的不安、恐惧,这里的新兵们也经lì

了一次心理上的成长。

让新兵们一个一个又把人头装回麻袋后,通信兵们上马高呼:“现在,你们对司令部的命令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有、没有!”

革mìng

军的士兵和志愿军的袍哥一起吼道。

山上的蛮人们,听得到山下汉人营地里的骚动,尤其有些士兵的哭声,他们听的更为清楚。

“哈哈,山下的汉人们,已经被吓哭了……估计过两天就要滚蛋了吧。”

很多蛮人乐观地开始估计。“等他们退的时候,我们带上刀枪一路追杀,把他们的头也割下来,那会是多么有意思的事?”

这些头脑简单的蛮人不知dào

,有的时候,哭声代表的不是恐惧,而是愤nù

和决心。(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灭族之战(上)

十月六日,山下的革mìng

军、志愿军和蛮人向导吃过饭之后,准bèi

向“果洛家支”发起攻击。

来自“罗洪家支”的几百蛮人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热情高涨,多年来被“果洛家支”欺压的经lì

,让他们对把“果洛家支”灭族极有兴趣。

和很多汉人想法不同,蛮人内部并没有把其他的蛮族部落看作是自己人,在他们的心里,长年和自己部落发生争斗的邻居,远远要比遥远的汉人来得可恶。而部落里的传说也教育自己部落的年青人,蛮人最大的荣耀,就是可以把自己的敌人灭族。

“罗洪家支”的这些年青人,个个磨好了自己的砍刀,头上戴了革mìng

军发给他们的钢盔,左臂上系上了红布,准bèi

在即将到来的血战中一露身手。

“果洛家支”杀害汉人的行径,让谢念诚极度愤nù

,他决定,今天的攻击将要亲自上阵。

由方面军警卫团和第三军八师二十二团作为正面攻击力量,沿着已经算是这一带最主要的道路,直扑“果洛家支”盘踞的三座山峰的主峰。

按照参谋部连夜制定的作战计划,所有的围山部队都将发起进攻,轻装部队攻山、重装部队和后勤部队留在山下继xù

包围,防止蛮人突围。

对付除了几百杆老式步枪大多数人尚装备弓箭、长矛等冷兵器的蛮人,轻机枪和六〇轻迫击炮就足够了。

已经不需yào

什么动员,革mìng

军的攻山行动正式开始。

部队拉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开始缓缓向山上推进。

山势陡峭,易守难攻。

蛮人的第一道防线设在一处陡坡。

几百蛮人拿着刀枪火炮,居高临下。等待着革mìng

军将士的到来。

革mìng

军的散兵线推进到离蛮人的第一道防线百米左右时,蛮人开始开枪了。

训liàn

有素的革mìng

军将士们第一时间卧倒在地,前方的散兵开始和山上的蛮人对射,跟进的炮兵迅速加起迫击炮向蛮人的阵地轰击。

不到十分钟,山下的大口径火炮也加入了炮击,这一带的山石质坚硬,炮弹雨点般的落下。弹片和碎石横飞,虽然命中率很低,但成百上千发炮弹落下来。也是让第一道防线的蛮人死伤狼藉。

守在第一道防线的,都是“果洛家支”的勇士。

他们连夜修建的工事,都是他们根据以前的经验修筑的,哪里能够抵抗现代化的炮火?

一顿炮击下来。伤亡过半。

但前一天杀害汉人在先。今天看到革mìng

军的架势,蛮人自然知dào

这是拼命的时候。这么大的伤亡之下,硬是没有一个人逃窜,只是个个都埋头躲了起来。

你炮弹再多,总有打完的时候吧?

蛮人们的想法是,等革mìng

军的步兵上来之后,再和革mìng

军开始肉搏。

革mìng

军的炮火在意料之中慢慢停了下来。

“滴滴答滴滴……”

革mìng

军的冲锋号吹起,最前锋的两个连的战士们开始发起冲击。

这两个连。分别是警卫团和二十二团最为精锐的一个连,今天作为先头连。部队的武器又得到了加强。

现在革mìng

军的步兵冲击可不是大伙儿端着刺刀一拥而上的搏命式冲击,冲锋号吹得非常急,可战士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

炮兵按照条例开始延伸射击,步兵是举着枪,一步一步向前进。

有胆大的蛮人露出头来,那等待他们的就是革mìng

军冲锋枪和轻机枪无情地射杀。

偶尔有蛮人从隐蔽的地方开枪,暴露后马上就会招来迫击炮或者是手雷的轰炸。革mìng

军的战线稳稳推进,蛮人布置在防线最前面的人被一一清除。

负责把守这第一道防线的是“果洛家支”里一个以善战著称的头人,他的运气不错,革mìng

军劈头盖脸的炮击,没有伤到他分毫。

他躲在一个坑里,从伪装下看到了革mìng

军的前进。

多年征战的他明白,要是这第一道防线的蛮人们再这样分散的抵抗,那是一点机会都有没有了。

他取过竹哨,吹出了极为急促的声响。

革mìng

军的士兵,还有二十米就要翻上这个小坡了。

蛮人们听到急促的哨声,知dào

这是他们的头人发起了全员冲锋的信号,只要是还能够行动的,都握紧了手里的刀枪,嘴里开始怒吼,从地上跃起,准bèi

向革mìng

军发起冲击。

这么短的距离,革mìng

军的炮火没了效用。

不愧是最为精锐的两个连队,革mìng

军的士兵们在瞬间就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反应,拿刺刀的战士们迅速互相靠拢形成一个一个地小集团,拿轻机枪、冲锋枪和手枪的战士们开始射击。

这样的射击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效果惊人,又有几十个蛮人的勇士在肉搏战开始之前被打倒在地。

接下来就是残酷的白刃战了。

蛮人们的砍刀在革mìng

军将士们的刺刀前没什么优势,但他们的悍勇还是给革mìng

军带来了一些伤亡。

尤其是其中一些狡猾的蛮人,利用地形接近革mìng

军,从几米远的地方突然冲出来,往往能够砍死砍伤革mìng

军的战士。

几百人乱成一团,在这小山坡上展开生死搏杀。

蛮人的这个头人举着刀,身边是他的几个亲随,他的目标就是看上去是这群汉人士兵头领的一个军官,这个军官手里拿的是一只短枪。

“如果能砍死这个汉人,起码,这一次的攻击,能够打退吧!”

距离这个军官越来越近,这个蛮人也越来越兴奋。

眼看就快冲到了,蛮人和亲随们看到这军官和周围的几个士兵手里的枪喷出火蛇。

“难道他们不怕打到自己人吗?”

这是蛮人头人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警卫团的这个连长和身边几个战士用手枪打倒这几个蛮人之后,从容不迫地换上子弹,继xù

在人丛中随意开火。

这是革mìng

军装备的毛瑟军用手枪。简称盒子炮,由于进行特殊处理,有效杀伤距离仅有五十米,二十发弹夹供弹,这样既不怕流弹误伤自己人,又能充分保证子弹的密集度,这样一来。即可在近战中保持火力优势。

实jì

上,即便是肉搏,蛮人也不是革mìng

军的对手。

首先肉搏需yào

勇气和体力。营养得到了充分补充的革mìng

军将士,比起营养不良的蛮人看上去就强壮许多。至于勇气,经受过多次实弹训liàn

的革mìng

军将士比起这些被炮火轰得七晕八素的蛮人也是强出许多。

就算是单对单,革mìng

军将士也比蛮人强出不止一筹。

更何况。实战之中。革mìng

军根据刺杀条例,三个五个结成小集团,互相掩护,三个刺杀,两个开枪,把蛮人杀的不成队形。

几个回合下来,战场就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在队列后方的狙击手、机枪手则是注意观察整个战场的形态,用他们的武器。击杀那些躲在暗处放枪、放箭的蛮人。

很快这第一场战斗就已经结束。

伤亡不大但是体力消耗极大的两个前卫连开始原地休息,后面两个连队接替了他们的位置担任全军的突击队。继xù

推进。

卫生队开始救治伤员,志愿军则进行“清场”、把地上呻吟的受伤蛮人击毙。

战果很快清点完毕,这第一道防线的攻防战,至少击毙蛮人五百人,革mìng

军这边,伤亡六十余人。

在山顶看到部落的精锐就这样在第一道防线被革mìng

军轻易全歼,黑吉吉意识到,自己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想什么别的,都没用了。

主峰地势险要之处共有三个地方,“果洛家支”也相应地设了三道防线。

第二道防线是其他几个蛮族部落的人把守,看到第一道防线竟然如此轻易即被攻破,他们个个胆寒。

这些人都是“果洛家支”强迫之下被自己部落派来助战的,通过他们的旗帜,“罗洪家支”自然知dào

,他们并不是“果洛家支”的人。

阿比扎乌亲自跑到第二道防线前喊话。

“‘下叶家支’、‘洪峰家支’……我是‘罗洪家支’的阿比扎乌啊,革mìng

军这次攻山,只是针对‘果洛家支’的人,你们快放下武器跑过来吧,保证你们的性命。你们要是不投降过来,革mìng

军攻下这里之后,就要去打你们的老家!要是今天投降了革mìng

军,就能和我们‘罗洪家支’一起,成为这大小冰山的主人,你们快逃过来吧!”

为了配合阿比扎乌的喊话,革mìng

军的炮兵开始向第二道防线、第三道防线之间进行隔断射击,弹幕让山上‘果洛家支’的蛮人无法下来胁迫驻守第二道防线的蛮人们。

把守第二道防线的蛮人们很快就做出了正确选择,他们按照阿比扎乌所说的,个个脱光了上衣,双手抱头跑了下来。

革mìng

军信守诺言,没有伤害他们。

占领了第二道防线,离打上山就不远了。

所谓三山十八寨,大多数都在三山之间的高山平坝上,但也有几个寨子是在半山腰,革mìng

军的尖兵进寨子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

在谢念诚的命令下,革mìng

军把这两个寨子点了,黑烟滚滚。

从其他几个方向,也是有黑烟升起,与这边遥相呼应。

山上“果洛家支”的蛮人看到山外几个已经放qì

的寨子全都被点燃了,终于明白,这支汉军,和他们传说中听来的汉军大不一样。

这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群索命的猛虎。(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灭族之战(下)

黑吉吉和头人们看到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革mìng

军开始吃午饭,抓紧时间开始讨论起该怎么办来,情况紧急,很快头人和长老们就梳理出了三条意见:

一、集中寨子里能战的人,带上老弱妇孺,从山下包围圈的薄弱处突围,能逃出去多少人是多少人。

二、集中所有的男人,和革mìng

军拼了。

三、投降。

选择哪一条?三派人意见不已,支持每一条意见的人数也差不多,最后大家的眼神还是看向了黑吉吉。

黑吉吉能当上整个部落的头人,靠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血脉。要知dào

,黑吉吉的父亲,可一共是有十二个儿子。

黑吉吉的智商和斗争谋略,一向也是受到部落里其他人的敬佩的。

黑吉吉开口道:“大家的想法都很有道理,我想,我们可以把这几个办法综合起来。等会儿先派人去谈判……如果他们同意我们投降,我们就卧薪尝胆,以待来日东山再起,如果不同意,我们就派老弱妇孺下山拖延时间,然后集中最勇敢的战士和年轻女人,从山那一边突围。突围的时候,其他的战士也要向对面的敌人攻击,保护我们的主力突围,如何?”

头人和长老们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

蛮人就是如此,只要头领决定的事情,其他的人就会不折不扣去执行。

“总司令,您看。山上有人打着白旗在往下走。”

司令部的士兵向谢念诚报gào



“哼,想投降?早干什么去了?”谢念诚语气中很是不屑。

“总司令,我看黑吉吉是想耍诈。”阿比扎乌提醒道。

“扎乌头人。我不管他是不是要耍诈,总之,今天这山上‘果洛家支’的人,都要死。”

这话霸气侧漏,听得阿依是满目生光,一对眼珠子直往谢念诚的身上看。

打着白旗的几个人刚走到革mìng

军驻地门外,里面一阵枪响。这几个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山上的蛮人们看的真切,黑吉吉勃然大怒,汉人的俗语“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是知dào

的。可山下这帮子汉人,还是汉人吗?

形势比人强,不管他怎么生气,也不能把山下的汉人怎么样。

黑吉吉一声令下。山上的蛮人行动起来。最后是几个长老带了五千多部落里的老弱病残,打了白旗,准bèi

下山投降。

谢念诚在望远镜里看的清楚。

“司令,您说怎么办?”苏晚云问道。

昨天晚上说好了要让山上没有活人,可看到这么多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互相护持着下山,苏晚云还是情不自禁来请示了一下。

谢念诚没有半分的犹豫,“放近点儿再打。”

苏晚云努力让自己的心硬起来,心里开始回想昨天看到的那些人头和从小读到的兵书。最后还是谢念诚的那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让苏晚云的思想转变了过来。

你今天同情这些蛮人。但假如哪一天,这些蛮人打进了你的家乡,他会对你的家人留情吗?

“开火!”

等这些老弱病残的蛮人到了革mìng

军阵地三十米之外,几十挺机枪和几百只冲锋枪一起开火。

人在现代化的自动火器面前太脆弱了。

几千个人就像是草,而子弹就像是风,疾风吹过,草只有低头。

不到几分钟,这几千人就躺了一地,只有些没被打中要害的在地上翻滚呻吟。

从革mìng

军的阵地走出几百拿着刺刀的革mìng

军士兵,走到没断气的蛮人面前就是一刀,直接送他们去见了他们的蛮人祖先。

看到这一幕,山上的蛮人肝胆俱裂。

他们的父亲、母亲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为他们招致祸端的正是他们自己。今天他们将要遭受到的残酷命运的起因是他们自己的残酷。

蛮人们现在想的,就是要下山和革mìng

军拼命。

黑吉吉传令下去,好不容易劝住了冲动的蛮人们。

在山顶上,黑吉吉开始喊话:“勇士们,我知dào

,你们的勇敢天下无双……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山下的那些汉人,火器太强了,我们这样冲杀下去,只是白白送命,我们应该在这山上埋伏起来,每一个人都埋伏起来,用我们的枪和弓箭去射杀他们!”

黑吉吉的喊话没有起到效果。

不止那个小家支的几十个青年呐喊着率先冲出,几千蛮人青年跟着都冲了下去。

黑吉吉痛苦地闭上双眼,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是白说了。

黑吉吉拔出长刀,就想要加入这冲锋的阵营。

旁边几个头人抱住了黑吉吉:“头人,送死的人够多了,我们带了部落的女人和孩子突围吧!”

黑吉吉流出泪水,一言不发,带着三百多亲信,吆喝着喊了几千女人和孩子,准bèi

从山上看到的革mìng

军兵力最薄弱的地方突围。

被革mìng

军屠杀老弱病残所激怒的几千青年蛮人也不是完全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们拿着武器冲下山,可也并没有朝着革mìng

军最为集中的地方杀来。

他们是自发地分成了上百个小队,四散冲下,要和上山的革mìng

军拼命。

他们这样的分散,倒是打乱了革mìng

军的部署。

谢念诚看到蛮人这样四散冲杀,也只能下令自己身边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四处去参加对蛮人的捕杀,自己身边只留下了一千多人,继xù

攻山。要是到了晚上结束不了战斗,那可能会有麻烦。

这些冲下来的蛮人们,利用地形掩护。在冲锋的路上被革mìng

军打死的不多,很快就冲到了革mìng

军的队伍中开始近战。

革mìng

军这次没有和他们拼命,而是不停后退。用火力绞杀这些蛮人。蛮人们一片片倒在枪口之下,满眼不甘。

谢念诚带着部队,一路上都只是遇到了小股蛮人的抵抗,不到两个小时就打上了主峰。

从主峰上,可以看到有几千蛮人,正在向山北方向的革mìng

军阵地猛扑过去。

那边是蛮人心中革mìng

军防线的薄弱地带。

谢念诚问道:“那边据守的是那支部队?”

晴子回答:“那边是九师的防线,九师的炮兵主力应该在那儿。”

谢念诚心下雪亮。蛮人大队看到那边出来的革mìng

军步兵少,还以为那边革mìng

军人数少呢!

九师师长许中君看到大队蛮人向自己扑来,也是暗自冷笑。

谢念诚的部署下来之后。许中君就意识到,蛮人有可能会要突围,所以他就示敌以弱,并精心布置了整个九师的防御阵地。现在他所在的地方。除了师属炮兵外,还有整整三十挺重机枪!

为了麻痹蛮人,从蛮人大队下山突击开始,许中君只是派了两个连去阻挡,这两个连自然不会是几千蛮人男女的对手,且战且退之下,回到了重机枪阵地。

看到马上就能到山口,黑吉吉心里总算是有了几分喜意。他振臂高呼:“‘果洛家支’的勇士们!冲啊,用我们手里的刀。为女人和孩子们杀出一条生路吧!”

蛮人们精神大震,吼叫着加快脚步,向前方发起冲击。

“打!”

随着许中君的命令,几十门炮和几十挺重机枪开火了。

蛮人们纷纷倒下,没有人能冲进革mìng

军阵地百米之内。

蛮人们做到了悍不畏死,所以他们都死了。

他们的悍勇没有得到革mìng

军战士的好评,在革mìng

军战士的心目中,他们的这番冲锋,只是在作死罢了。

蛮人里的男人们没有一个停下脚步。

他们看到了前山革mìng

军屠杀老弱病残的行为,所以,他们只能祈求如果自己这些男人都死光之后,革mìng

军能够放过女人和孩子。

革mìng

军很快满足了他们送死的愿望,“果洛家支”的男人们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后面几千“果洛家支”的女人和孩子看到男人们就这样死在了面前,个个开始痛哭,他们再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女人手里拉着大点的孩子,怀里抱着小些的孩子,呆呆坐在了地上。她们能做的,就是和孩子一起痛哭。

四面八方的革mìng

军士兵开始向这些蛮人围了过来。

虽然有命令,不留活口,可革mìng

军将士们看到这些失去了抵抗力量的女人和孩子,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谢念诚带着苏晚云、晴子和警卫团的官兵很快从山上也下来。

所有官兵都看向了谢念诚。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问题。

看到这么多的女人和孩子,谢念诚也有些犹豫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革mìng

军的女卫生员,看到一个受伤的蛮人小孩的腿在流血,到底是忍不住过去,想给这个蛮人小孩包扎伤口。

她取出绷带拿着小孩小腿的时候,这小孩突然摸出一把匕首,捅进了这个女卫生员的肩膀。

卫生员身边的战士上去一脚就把这小孩踢飞,另一个战士手里的冲锋枪把他打成了筛子。

这一幕刺激了围观的战士们,再没有人留情。

“杀啊!”

“杀光这些蛮子!”

战士们怒吼着,把这里的几千蛮子女人和孩子全部击毙。

谢念诚摇摇头,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有的时候,杀人是为了宽恕更多的人。

“果洛家支”被族灭的消息传遍大小冰山,不到十天,所有的蛮人部落都向革mìng

军投降。(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和谈

云南和四川相邻,互相之间消息的传播速度很快。

四川在谢念诚的带领下,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变化,连云南的普通老百姓都知dào

,云南革mìng

军的几个首领自然也很清楚。

四川革mìng

军南下大小冰山的时候,云南督军蔡华因喉癌病逝,接替他担任云南革mìng

军总司令的是麾下大将龙雨,省主席则是龙雨的心腹卢华。

谢念诚带着部队留在后面解决蛮族的事情,这边第二军缓缓推进到了西.昌一线,西.昌这边刘武光余部固守待援。

按照预定作战计划,第二军驻扎在西.昌城外,谢念诚通电邀请云南龙雨、卢华,贵州省主席王烈一起到西昌,共同商讨“建设西南”的问题。

得到谢念诚的通电邀请,龙雨等人犹豫之下,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赴约。云贵高原土地贫瘠、民.族众多,几个人也是过得苦哈哈的,对谢念诚的邀请既有忌惮,也有几许期待。

等到谢念诚剿灭“果洛家支”的时候,龙雨、卢华和王烈几个也差不多到了西.昌城。

三方为表达和谈诚意,都是把各自的部队撤离西.昌城周围,城里只留下警察。

十月十二日,谢念诚带一个警卫营和随从进入西.昌城。

和谈安排在西.昌的一家酒楼。

谢念诚到的时候,龙雨、卢华和王烈已经到了。

这几个人的年纪也都不大,全是少壮派军官。

特勤局和机要局早就把他们的资料送给了谢念诚。

龙雨。汉历1983年生人,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区炎山乡人,蛮族。蛮名纳吉乌萨。龙雨一直跟随蔡华,历任滇军排长、连长、营长、军长,蔡华病逝后,他和卢华一起发动政变,掌握了云南军政大权。在他的主持下,现在滇军共有两军六师三万余人,他自己担任中华革mìng

军第十三路军总司令。小他两岁的卢华是他多年的下级。现任云南省省主席。

王烈,汉历1985年生于贵州省桐梓县小水乡。历任黔军连长、团长、旅长、师长等职。现任中华革mìng

军第二十五军军长兼贵州省省主席。

“中华革mìng

军第五方面军总司令谢念诚上将到……”

听到声音,正在喝茶的三人连忙从座位起来。到包房的门口迎接。

大家名义上都是中华革mìng

军的军官,谢念诚算得上是他们的上级。

“谢总司令好!”

三个人一边向谢念诚行礼,一边打量着谢念诚。

中华革mìng

军发迹以来,谢念诚无疑是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不到二十岁的他。现在俨然已经是整个中华联邦说话最有分量的几个人之一。

谢念诚在广州、四川一带的所作所为。对这几个人来说,也许只是道听途说。可谢念诚的部队只用了这么点儿时间,就收复了几千年都不服王化的大小冰山蛮族,这就不得不让三人佩服了。

“龙司令、卢主席、王军长,幸会、幸会。”谢念诚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自然不会在这几个初次见面的军阀面前摆什么架子。

这个时代的军阀会谈,总是各自心怀鬼胎,谈来谈去最后的结果总是战场上见分晓。这并不是因为军阀们有多大的私心。更大的原因是各自都不服气。

这些军阀们都是出身行伍,在治国上的水平上半斤八两。所以和谈能有什么谈的?想要统一政令吗?可以啊,听我的就行。

每个军阀都这么想,这和谈能成吗?

别的不说,就看看南京、武汉、上海一带的社会党高层,江系、桂系、汪系谈得拢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是把旧军阀解决掉,社会党的新军阀们随时有可能又要刀兵相向。

寒暄一阵后,龙雨给卢华使个颜色,和谈进入正题。

“不知谢总司令请我等来商谈‘西南建设’,有何高见哪?”

谢念诚早有腹稿:“我对西南问题,有三个解决方案,先给三位说说第一个吧。”

“这第一个方案,从政治军事上来说,就是全盘按照四川政治、军事改革的模式。政治上请各位选拔地方官员、组织议会,但必须成立由四川这边控zhì

的法院、检察院、警察局、税务局和统计局,以便统一政令。

“军事上把滇军、黔军统一整编进第五方面军作战序列,滇军整编为两个轻装军、黔军整编为一个轻装军,军长请几位继xù

担任,各级军官和现有部队进行交流。经济上由新zf主导进行建设,仿照四川进行土改、币改、工业建设。”

这个方案一提出来,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明摆着就是要把云南、贵州的地盘给吞掉了。

不等三人表态,谢念诚继xù

道:“第二个方案,是云南、贵州的政治和军事制度保持不变,但要在经济上对我们四川完全开放。废除三省间的税卡、废除限制工商业发展的一切苛捐杂税,三省的工农商业完全流通,云南、贵州两省要保证四川工商企业在合法经营,共同商定合理的税收。”

“第三个方案,就是如果三位不肯接受我提出的前两个方案,我军将武力统一云贵。”

谢念诚很霸气地讲出了这几个方案,“这西.昌古城风貌可人,我想在外面看看,几位请先商议商议,我们等会儿再谈。”

谢念诚起身出了门,欣赏起素有“小春城”之称的西.昌美景来。

王烈是个貌似粗犷、实有心计的人,见谢念诚出去了,愤愤不平地道:“这个姓谢的,太嚣张了,他这不是想一口把我们吃了么?我贵州二十五军人少枪少,我听龙司令的,您说怎么办?”

龙雨和卢华两个脸色也不太好kàn

,你谢念诚现在势力是大,可你这么大咧咧的就让我们交枪交地盘,也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

可是和谢念诚硬抗好像也不是个好办法,龙雨和王烈名义上是云贵两地的最高首领,可两省都还有些军阀割据一方,要真是谢念诚大军打过来,他们恐怕抵挡不住。

谢念诚的恶名早已经传开,谁要是不从他,那就只有死啊!

几个人商议了一番,等谢念诚回来,还是要好好理论理论。

谢念诚在外面吹了会儿风,估计里面几位差不多商量好了,这才推门进来。

“谢总司令,你这条件,可有些强人所难啊。”

龙雨是蛮人,他所在的部落已经传信过来,说谢念诚的部队要求他们投降,措辞严厉,说要是不投降,即以反革mìng

罪论处云云。

所谓打一棒子给个蜜枣,谢念诚对这些军阀的心态还是知dào

一些的,这些军阀贪恋权力,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

“龙司令,我们当兵的,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现在中华落后,我们西南诸军四处都有强敌,要是我们自己不统一起来……把西南几省建设好,对得起几省加起来这九千万同胞吗?”

“谢总司令,你的大道理虽然讲得通,但做事可不是光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啊……”卢华道。

谢念诚明白,这是卢华在探自己的口风,想知dào

对云贵现有既得利益者的安排。

谢念诚对此早有计较:“整个西南的发展,离不开在座诸君,我想,云贵的省主席,今后还是请几位把这担子担起来。同时,云贵川将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大开发,几位可以作为云贵的代表,在云贵未来开设的大型企业里面,替云贵的老百姓把属于云贵的股份看好。”

“这件事涉及太广,我也没想请几位今天就给出答复,我想请几位回去以后,组织一个大型考察团到我们四川参观一下我们四川的军政改革和经济发展,参观完以后,再商议最终云贵如何参与西南建设的方案。”

谢念诚这么说,一方面是给了云贵军阀的考lǜ

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四川的经济建设已经是用光了谢念诚能够动用的所有人力物力。就算现在云南、贵州两省愿意听自己的,这边也没有能力去支持云贵的开发。

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四川那边最早也要到汉历2017年,也就是两年后才能完成初步工业化,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会有余力来建设云贵。

这么一说,龙雨几个也是暗暗点了点头。他们听说了,四川的建设搞得红红火火,上至士绅、下至普通老百姓对谢念诚领导下的改革都是好评如潮,要说他们自己没点儿为百姓做些好事的想法那也是假的,人生在世,如果自己能安享荣华富贵,又能造福乡里,那才是真完美呢!

几个人点头表示愿意回去组织考察团之后,龙雨又发问了。

“谢总司令,不知dào

西.昌问题如何解决?”

谢念诚一笑:“龙司令,这西.昌本就不是云南所有,这边的事情,就不劳烦龙司令挂念了,可好?”

龙雨和卢华在来之前就商议过,这西昌怕是保不住的,所以谢念诚说出这事,他们也没有大的意见。

几件大事商议完毕,三路人马很快达成了几点共识:

一、西.昌及大小冰山都交给四川zf管理。

二、云南、贵州两省革mìng

军易帜编为中华革mìng

军第五方面军第四、第五、第六军。

三、云南、贵州两省于2016年新年之后,组织考察团赴四川进行全面考察。

四、择日商谈云贵军政改革事宜。(未完待续……)

第一八〇章 罗依的心事

送走了龙雨、卢华和王烈,并不代表四川zf就完全控zhì

了安宁河谷地区和大小冰山地区。

这一带的刘武光余部,少数上级军官携带细软逃了,还有些组织起了反对革mìng

军的游击队,毕竟大小冰山的蛮族,也有不肯投降顽抗到底的,纠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反抗力量。

第二军和第三军是又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用武力把不服的敌人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这一带的几百万汉蛮百姓总算是停止了折腾。

十一月十六日,谢念诚召开了西昌及冰山二十二个县的军政长官大会,在会上安排好今后的军政政策,他自己则要在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返回成都,那边还有更多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

这次会议开了两天,最后终于决定了西昌未来几年的大政方针。

首先就是蛮人的处置问题。

大小冰山的自然环境,是不可能让两百万蛮人能上富足生活的,这一点,其实蛮人们自己也很清楚。

为了彻底解决蛮人问题,那几千志愿军将发挥至关重yào

的作用。

前前后后一共到西昌的志愿军有一万人左右,谢念诚下令,让这些志愿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半的人深入驻扎到大小冰山的村村寨寨,每个村寨至少安排两个人,这两个人将负责贯彻革mìng

军zf的各种政策。

这些志愿军当然可以享shòu

福利,在蛮人女子心中。他们可是有文化的“高富帅”了。

另一半的志愿军将成为各级警察局的职员,负责起整个西昌和大小冰山地区的治安。

在革mìng

军的刺刀之下,大小冰山的百万蛮人将进行民主化改革。这个民主化改革欧从字面上看,文绉绉的,可实践起来,流血满地。

奴隶和贫民翻身,那必须让他们出气,谁让他们出气呢?那自然是过去的一些头人和贵族了。

不过革mìng

军也不能让这些头人和贵族都给杀掉,所以。民主改革大概是杀了五成民怨很大的头人和贵族,剩下口碑较好的,和在民主改革中表现突出的奴隶娃子一起。成立了基层政权的新架子。

政权搭建起来之后,在“志愿军”的组织下,蛮人村寨将组织七成的青年男子开始进行修路的工作,其余人将继xù

从事农牧业生产。修路完成后。大多数的蛮人青年男女将获得平地上的土地。从此离开山区,山里的老人和孩子也将在山下的青年蛮人男女安家之后下山投奔。

其次是汉人的安置问题。

对西昌汉人中的权贵,革mìng

军就没有在四川那样客气了。对这边的刘武光余部,革mìng

军早就发出过警告的,他们没有投降,这自然给了革mìng

军没收他们财产的理由。刘武光余部逃的逃、死的死,可以说,现在安宁河谷所有的土地都收归了国有。

在革mìng

军的主持下。这些土地中的绝大部分都将分给山上下来的蛮人。原先这片土地上的汉人,将按照自愿的原则。一部分将带领山上下来的蛮人干活儿修路,一部分将教蛮人干农活儿,还有一部分教授蛮人汉语。

从事这些工作的汉人,将获得一些土地。

其他的几十万汉人,将内迁回到四川各地,现在的四川到处都缺人,他们回去之后,可以做工,也可以务农。

救国会将逐步从四川调来各级干部,负责组织这二十二个县的政权,在谢念诚的计划中,西昌大小冰山一带,将重新规划为十一个县。革mìng

军将从各个部队抽调出大约一千人,以这一千人为骨干,从本地汉、蛮两族之中选拔青年,组建西昌、冰山两个独立师,负责这一带的军事防卫。

在谢念诚的整体规划中,未来将在金沙江大拐弯处的盐边、米易一带建设起巨大的钢铁和煤炭生产基地,所以这两年,几十万蛮人用来修路是再好不过。

十一月十八日,谢念诚带着革mìng

军主力走了。

西昌和冰山地区的几十万汉蛮百姓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劳动。

为了保证西昌冰山的发展,四川方面同样组织了几十万人抢修雅安到西昌、乐山到西昌的两条公路,保障西昌这边的物质供应。

公路初步修通之后,大批粮食物质从川西平原运送到了新冰山,这让贫苦了千年的百万蛮人终于过了一个能够吃饱饭、不受冻的冬天。

事实比所有的语言都有说服力。

如果说,这个冬天之前,蛮人们干着苦力活儿多少还有些被胁迫的话,这个冬天之后,他们就是心甘情愿了。

能住上干净的砖房、天天能洗澡、顿顿吃上大米饭,谁还愿意回到山上去过和牲畜同圈的日子呢?至于自己是不是蛮人,这一点并不重yào



新zf给每一个人都办理了身份证,这身份证上只有人的姓名和年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蛮人也好、汉人也罢,从身份证上看来,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名字的前娃子和贱民们是纷纷找到自己的工头或者汉语老师,为自己都是起了好听的汉语名字。

成为冰山州州长的阿比扎乌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罗乌,他的女儿改名罗依,当上了冰山州教育局局长。

“我最美丽的女儿,春天已经到了,树上的鸟儿已经又开始了歌唱,可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呢?”

现在的罗乌,住在西昌城里,家是两层高带了花园的小洋楼,日子过得不知dào

有多舒坦了。

罗依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在春日的阳光下把玩着头上的小辫:“父亲,我没事,我很开心。”

罗依现在在西昌城里的追求者,可以从南门一直排到北门,可这些小伙子,都没有能听到传说中“冰山的百灵鸟”的歌声。

罗依每天都扑在了工作上,比男人还男人,所有的小伙子,都走不进她的心房。

是啊,和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比起来,这里的小伙子,又算什么呢?

罗乌自然知dào

自己女儿的心事,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正好能配上英雄啊!

罗乌今天私下向新从成都派过来的人打听过了,谢总司令还没有成婚,今天,他就是带着这个好消息回来的。

“阿依,今天阿爹听到一个好消息呢。”

好消息?罗依没什么反应。

这些时间,好消息太多了。

路修好了、新的良种从成都运来了、所有的学校都要开学了、川内派来的几百老师都到了……

“谢总司令还没成亲呢!”

看到女儿还是郁郁寡欢,罗乌也就不再卖关子了。

“是吗?”

罗依的眸子里瞬间发出的光亮足以融化冰山山顶的冰雪,脸上的笑意更是比这春天的阳光还要来的温暖。

看到女儿开心起来,罗乌自然也很高兴。

“是的,阿依。”

罗依一下站了起来,身上流淌的血液让她没有汉家女儿的内敛,蛮人姑娘的爱总是直接而有热烈的。

和谢念诚相处的时间,她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他。

可惜,直到谢念诚离开,情窦初开的罗依才从自己对他的日思夜想之中认识到自己对他的爱恋。

罗依才不管谢念诚是不是也喜欢她呢,总之,她知dào

,自己喜欢那个男人,这就够了。

快乐起来的罗依吃了比平时多的多的东西。

罗依的弟弟在饭桌上问道:“姐姐,今天有什么事,这么高兴?”

罗依哼着很久没有哼过的情歌小调,“吃你的饭去吧。”

第二天一早,罗依骑上了骏马,踏上了去成都的路。

罗乌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人上路,罗依的身边,有几个以前“罗洪家支”的小伙子,现在他们的身份都是冰山公安局的警官。

新修的路很好走,几个人骑着马很快就到了以前“罗洪家支”活动的地域。

短短几个月,这一带已经起了不小的变化:

羊肠小道变成了能并行四辆卡车的沥青混凝土公路,路边的荒地全部种上了粮食,到处都可以看到正在修建的砖房……

变化最大的还是人。

一路上遇到的人,个个都衣衫整齐、面露红光,和过去判若两人。看到罗依一行,百姓们都友善的打起了招呼。

中华的百姓永远是这样的,谁让他们吃饱饭,他们自然就会感激谁。

一个警官叹道:“真没想到,我们冰山的人,变化会这么大……阿依,你看看,家家都穿新衣、住新房。”

另一个警官道:“我们啊,都是托了罗乌头人的福气,是他带着我们‘罗洪家支’最先跟谢总司令走。现在大小冰山,哪个家支不羡慕我们‘罗洪家支’?”

“是啊,我们‘罗洪家支’现在随便一个人的日子,可都比过去的头人来的好呢。”

青年们哈哈笑了了起来。

这些话,罗依听在耳里,甜在心头。

青年们夸是她的父亲,赞扬的是她心中的情郎,这对一个冰山女子来说,比夸她自己,还要让人感到幸福。

哼着歌颂爱情的调子,罗依打马走在队伍最前。

现在的她,最想的就是向天上的苍鹰借一对翅膀,好快一些飞到成都去,向那个人述说衷肠。(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罗伊出山

罗依和她的几个随从策马奔驰,不到十天就到了川西平原。

“这里就是汉人的地方吗?他们是在做饭吗?”这天中午,坐在路旁的茶铺里,望着远处那些高高的烟柱,一个警卫感叹道。

所有的蛮人都在学习汉语,所以,一行人一直都是在用汉语对话。

“嘿嘿,看你们几位是南边来的吧,告sù

你们,那可不是什么做饭产生的烟雾,那是工厂!”

“工厂?是工厂冒出来的烟吗?怎么会那么高?”几个年青人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手搭凉棚想看个究竟。

可惜距离太远,他们能看到的还是只有那些浓烟。

罗依看了看这个茶铺,看得出来,这两层楼高、外墙青灰色的房子是新修的,内墙刷得雪白一片,很是好kàn



“老板,你这房子是新修的吧,您家境可真好呢……这茶铺生意还好吗?”罗依的声音如出林的黄鹂般清脆,加上她那张明媚的笑脸,没有人能拒绝她的善意。

茶铺子的老板四十岁上下,正是个喜欢聊天的年纪。看到这个美丽的姑娘搭话,自然是打开了话匣子。

老板抬抬手,让自己的新绸衫抖了两抖。

“嘿嘿,这位小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去年还是个住着草屋,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哪。”

老板这话一出,几个护卫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坐在桌边。等着老板给他讲他的发家故事。

老板先向北边拱拱手:“我能过上今天这日子,全靠了谢总司令,全靠了革mìng

军啊。”

从西昌到雅安、再到双阳、华流。罗依一行人听到最多的人名就是谢总司令,几个人现在也是公职人员,听到这茶老板的夸赞,自然也都挺了挺胸,夸谢总司令,那也就是在夸他们啊。

“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孩子们的娘死得早。这些年啊,我是靠着给东家打长工,勉强拉扯着孩子们长大。日子苦啊。”

“老板,你说你一年多就有这么多家业……这怎么可能……不会是靠偷、靠抢的吧?”一个护卫插嘴道。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呢,我就告sù

你吧……去年哪。我们县里搞了土改。我家里五口人,zf分了十亩地给我,我看这周围做生意的人少,我胆子大,直接把这十亩地卖给了zf,拿了钱,修了这些房子,又开了这茶园子。现在请了几个人帮忙,生意还过的去。说起来这事儿简直和做梦一样呢。”

“老板,你的几个孩子多大了,怎么没看见他们呢?”

“嘿嘿,他们都念书去了,告sù

你们,我们四川啊,现在上学都不要钱,学校还管饭、发衣服呢。我这几个娃儿成绩好的很,他们回来给我说,以后他们都要进厂子当工人,能赚大钱呢。”

“这我知dào

,我们那边现在也在修学校,娃娃上学也都不给钱了。”

“哦?你们不是云南那边过来的吗?”

“不是,我们也是四川的,只是我们都是冰山那边的,这是

第一次到川西平坝里来。”

……

听着老板和几个护卫的对话,罗依脸上笑开了花。

对处在相思状态的少女来说,夸赞她的情郎,远比要夸赞她自己来得开心。

吃过午饭,几匹马继xù

扬鞭前行。

很快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大片大片的高大房子,这些房子中间立着几根烟囱,正呼哧呼哧地喘气。

“这就是工厂了吧?”

几个人骑着马慢慢到了工厂的门口。

“站住,什么人?”

工厂的大门口有穿着深蓝色服装的门卫。

罗依几个穿的是西昌警察的制服,西昌那边警察的制服和成都这边的制服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这点儿区别可是瞒不过门卫的眼光。

几个人下了马,一个护卫道:“我们是西昌那边过来的警察,路过这里,没见过工厂,所以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门卫摇摇头:“对不起,警官,工厂是不能让人随便进去的。”

几个人听了微微有些失望,只得隔着铁丝网大门,努力向里面看去,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门卫看到他们的样子,有些不忍,主动向他们介shào

了起来:“别看了,你们在那儿看也是看不明白的,我告sù

你们吧,这一大片就是华流工业园区了,里面一共有十几家厂子呢……有发电厂、纺织厂,有面粉厂、肥料厂,有化工厂、机械厂,能造的东西可多了。”

“那这些烟囱是干什么的呢?”

“嘿嘿,这些啊,都是连接蒸汽机的,全靠它们排出废气……你们知dào

吗?蒸汽机可先进了,丢些煤进去,机器就轰隆隆地转,然后就能把东西造出来,可快了……”

一边听门卫介shào

,罗依几个一边听、一边看,都是啧啧称奇。

看完工业园区,几个人继xù

前进,一路走,给他们的震撼也就越大。

到处都是新房子,随处都有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哇,到处都立着杆子,杆子上面还连着线,那一定就是电杆和电线了吧!”

“应该是了,听说,今年我们西昌城里也要修发电厂呢。”

“什么西昌城啊,我听说啊,今后,每个镇、每个村寨都要通电、用电灯呢!”

走了一阵,一个挂在高处的喇叭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咦,这儿挂个喇叭干嘛呀?”

也是巧了,这个喇叭突然传出声音,吓了几个人一跳。

“现在播报新闻、现在播报新闻,中华联邦四川省zf发出通电,支持联邦中央zf二次北伐的决定……”

两个小伙子好奇地围着这喇叭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研究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罗依笑道:“这一定就是广播了吧,现在四川的新鲜东西,可是越来越多了呢。”

随着离成都越来越近,路上的汽车和行人多了起来。

“哇,好多的车啊!”

虽说几个人不是第一次看到汽车,可这几分钟就一辆的频率,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四川的工业化进程很顺利,虽说四川完全不产石油,可是,有头脑的人永远都不会少,现在四川已经有了好几家石油公司,这里面有中华人开的,也有美国人开的。有了充足的燃油,又有了四通八达的公路交通网,买车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进了成都城,几个警卫的眼睛都看直了。

春天的成都繁花似锦,而街上的姑娘们更是让来自冰山的几个青年看花了眼。和冰山那边的女人们的蓝黑色土布衣服相比,这边的姑娘简直就是把天上的云彩给剪了下来披到了身上。

罗依的心情越来越紧张。

那个快半年没有看到的人,他现在还好吗?他还记得冰山的阿依吗?

罗依胡思乱想着,一行人来到了四川省zf负责接待各地公务人员的宾馆。登记完之后,罗依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决定去找谢念诚。

她可是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姑娘,扭扭捏捏,不是她的风格。

她让几个小伙子自己安排时间,自己上了街。

罗依胆子大,不代表她是个粗心的妹子,她特地换上了第一次遇到谢念诚所穿的那身衣服……蓝布为底,搭上了一些蛮人的金银饰品。

这身打扮,在成都的街上可不多见。

美丽的罗依很快就收获了不少路人热辣辣的眼光,罗依没有半点儿不适,她可是大冰山的百灵鸟,从小就是在大家赞赏的目光中长大的。她一边回以友好的微笑,一边轻快地往省zf的方向而去。

到了省zf,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罗依没能进去,她被门卫给挡了下来。

“这位小姐,请留步,有介shào

信吗?如果没有,就请您要找的人出来接你……门卫室里有电话,你找哪个部门的人,可以在这里打电话联系。”

罗依笑道:“我找谢念诚谢总司令,能帮我接通电话吗?”

门卫吓了一大跳,找谢总司令,还称呼了谢总司令的名字!这位什么人啊?门卫上下打望了罗依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对不起,谢总司令不在这里工作。”

“是吗,那你知dào

他在哪里吗?”

门卫摇了摇头。

谢念诚的行踪,怎么会是他这个小小的门卫能够知dào

的?

“你要找谢总司令?”

一个好听的女声从罗依的身后传来。

罗依转身看去,是两个漂亮的姑娘。

罗依很是大方,“嗯,我想找谢总司令,请问你们知dào

他在哪里吗?”

“我们现在就要去找他,不过,你和谢总司令认识吗?”

罗依脸色有些发红,“认识!当然认识!我叫罗依,这次从西昌来成都,就是专门来找他的……你们长的真漂亮,能告sù

你们是谁吗?”

罗依的打扮明明白白就告sù

了对面的两个姑娘她的来历。

没和罗依搭话的姑娘一笑:“我叫赵珂。”

另一个姑娘很友好:“我叫杨雨薇,跟我们一起走吧,会议要开始了。”

罗依自来熟的性格很快让她和杨雨薇、赵珂熟悉起来,车开到城里革mìng

军司令部的时候,她已经握着手向赵珂请教起怎么打扮的问题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欧战爆发

杨雨薇、赵珂和罗依的车直接进了总司令部的大院,三人一下车,罗依倒还罢了,杨雨薇和赵珂马上就感觉到了今天院子里的气氛和往日大不一样。

司令部里的军官们平日里那种自信和淡淡的喜悦今天全都没有了,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疑问:“难道出了什么大事?”

杨雨薇和赵珂加快脚步,罗依跟在她们的后面,可惜,到了门口,罗依又给拦住了。

赵珂回头解释道:“罗依,你就在院子里等着吧,我们上去是要和谢总司令开一个很重yào

的会议。”

罗依分得清轻重,点头答yīng

了下来。

杨雨薇和赵珂直接上了会议室,会议室坐了十几个人,都是军方和zf方面最重yào

的人。

两人进来不久,谢念诚和晴子就进了屋。

谢念诚道:“大家都到齐了,很好,下面先请晴子来给大家宣bù

一个重yào

的消息。”

晴子起身向大家致意后开口道:

“今天上午从德国得到消息,德意志帝国和其盟国已经向英、法、俄、意等国联盟宣战了。”

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念诚最先想到的不是什么国家大事、民族兴亡,他最开始想到的是凌波丽、神乐和炮姐这些和自己亲近的人。这些时间,和德国那边的联系很多,但由于出于保密上的考lǜ

。谢念诚和她们几个的电报往来里面都没有谈战争的事情。

但谢念诚知dào

,以凌波丽几个妹子的性格,在战争爆fā

的时候。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上战场的。

谢念诚也算是几次上过战场的人了,自然知dào

,在第一线当飞行员和坦克兵的危险有多大。

有那么一瞬间,谢念诚简直想自己也到欧洲去,

和她们并肩作战。

但理智很快告sù

谢念诚,别说中华联邦和德意志帝国之间隔着几万里路了,就算是紧挨着。四川再全力扩军到50万人,丢到欧洲战场上去,也就是参加一次战役的实力。

欧洲战场的规模。实在不是中华联邦这边可以比较的。即便现在中华联邦所有的革mìng

军和军阀部队加起来,也不到两百万人,加上战斗力的差距,整个中华联邦的军队也不够欧洲那边一个强国吊打的。

谢念诚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为几个妹子祈祷了。

晴子的话虽然很短。但杨雨薇、赵珂、徐文长这些才知dào

这个消息的人,依然震撼不已。

欧洲那边说要打仗都说了几年了,一直只刮风不下雨,这下终于是大打特打起来了。

谢念诚领导下的四川zf和革mìng

军军上上下下都非常讲诚信,所以,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开动脑筋,想想是否有办法可以帮到德国。

四川的建设速度惊人,这中间绝对离不开德国专家和美国专家的帮zhù

。和为了金钱利益而来的美国专家、工人相比。德国专家、工人和德国提供的设备那可真是有厚厚的情谊在这里面了。

这些专家和工人刚开始的时候来到四川,也许是出于德国zf的要求、也许是看重了中华联邦这边所许诺的待遇。但他们来了后。每一天的付出大家都是看在眼里,他们的能力和态度也赢得了整个四川从上到下所有人的尊重。

如果没有他们呕心沥血的付出,四川绝对不可能建设的如此之快。

现在四川的工业体系已经完全构建起来,等着的,就只是钢铁厂的开工了。只要钢铁厂能开工,整个四川的工业体系就将正式运转。而工业化体系只要一旦运转,那就会越转越快,没人什么能够让它停止。

谢念诚出声打断了大家的思考:

“好了,现在欧战爆fā

了,国内这边,江委员长和革mìng

军各路部队已经开始了二次北伐,可以说国际和国内都打成了一锅粥。我们四川方面,自然也要积极行动起来……大家先谈谈自己手里的情况,然后再说说,我们四川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四川的军政高层,每月都有例会,开会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形成了所谓的“潜规则”,也就是说,哪个部分先发言,都已经有了惯例。

今天最先发言的依然是zf方面的总负责人,谢念诚的老爹谢信仁。

谢信仁本来只是个小地主,有了这个儿子之后,自己短短几年时间可以说就成了全川首富,随后又成了四川的省zf主席,可以说既富且贵,他明白这一切都是拜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所赐。

现在谢信仁已经不想再为自己追求什么了,论公,他现在也许只是想当个“太上皇”,论私,他就是想当爷爷。

但大家可不敢怠慢他,所以,在这种高层会议上,首先发言的都是他。

谢信仁道:“现在zf这边,各个机构都运转很正常,不过,要是想把工作推进得更快一些的话,再有些钱那就更好了。”

谢信仁有些诙谐的发言,让屋子里紧张的空气缓和了不少。

谢信仁位高,但他毕竟能力有限,所以他管的最多的是人事方面的工作。他很好地充当了过去老派士绅、军官和谢念诚集团以及美国德国专家之间的桥梁,整个四川的人事工作,可以说他做得那是极好的。

其实,zf各部门的具体工作他只是知情而已,但所有部门的头头脑脑必须要向他汇报,所以从明面上看,省主席当得还是非常惬意的。

谢信仁讲完,就是罗国良了。

“各位,新年之后,四川议会和各县的议会都重新进行了选举,可以说,我们新zf的政权总算是稳固下来了。现在,议员们反应最多的问题,就是希望四川zf能够尽快开始对外开发,只要是对外开发,我们议会保证支持。”

在新的架构里,议会很好起到了监督zf工作和配合zf工作的双重作用。

罗国良所说的议员们希望zf对外“开发”,其实是希望事实上是个独立政权的四川zf能够扩张地盘。

现在议会里面,议员们基本上是由资本家、军人和官员组成,这些人是最希望打仗的。

初步工商业化的四川的新生资本家们,天生就懂得“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道理,有什么生意能比战争更能发财呢?

军人就更不用说了,不想打仗的军人,那还能叫军人吗?

官员们多是救国会的人,救国会内部的会议上,谢念诚早就是他们的领袖,他们现在个个都想跟着领袖,去占领更多的土地,当更大的官。

zf和议会发言完毕,接下来的就是法检部门了。

这两个部门的领导是从社会党那边逃过来的两个熟人:罗文轩和闫学君。

担任了法院院长的罗文轩可以说是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理想主义者来担任法院院长,对他自己、对整个四川都是件幸运的事情。

他担任法院院长之后,利用他在美国留学期间和社会党那边的关系,网罗了一批法律专家到四川来,这些人来了之后,也是拼了命的进行立法工作。所以,这两年来四川变化巨大,但立法工作也奇迹般地跟了上来。

政权初起,敢于违法的人还是不少,罗文轩是用他的一身正气对所有违法的人进行了坚决打击,他的工作,也得到了各方面的坚决支持,他自己也在全川的老百姓中间得到了一个“罗青天”的称号。

“我们法院的工作进展非常顺利,现在各县的法院已经建设完毕,各地的法官也已经全部到位。不管下一步zf要做什么,我们法院都能保证提供足够的法律保障。”

和理想主义者罗文轩搞好了法院工作相比,现实主义者同样是把检察院搞的是有声有色。在闫学君主持成立检察院之前,四川的反贪腐工作其实是很乱的,并没有固定的机构去查,所以闫学君到四川后,谢念诚马上交给他成立检察院的任务。

检察院的职责就是公开监督所有的公职人员。

这个公职人员涵盖的范围很广泛,既包括了zf各级官员,也包括财政供养的医院、学校,还包括所有的国有企业各级管理人员。

从职能上来说,它很像谢念诚原先所处时空的纪委、检察院等几个部门的综合体。

闫学君一个人当然撑不起这么大的班子,检察院现在的人员,开始的时候是警察局、特勤局和机要局抽调而来的。

让所有人拍案叫绝的是,闫学君吸纳了一大批和革mìng

军有恩怨的人到检察院工作。如一些有家人因为从事反革mìng

活动而被镇压的人,一些因为犯了事被革mìng

军没收了财产的人,甚至连刘武光的儿子,闫学君也叫到了检察院。

闫学君这样做的成效也很大,这些在四川社会本来是“下等人”的人,拿到了监察的权力后,自然是把监察权力用到了极致,仿佛能够扳倒几个四川zf里的贪官污吏、能抓出几个国有企业里的蛀虫,就能狠狠地出口气一般。

“我们检察院有信心配合zf、议会、法院的一切工作。”

闫学君的手下虽然揪出了一些人,但他本人却又是八面玲珑,所以和所有部门的头头脑脑关系都处得很好。(未完待续……)

第政一八三章 军政会议

接下来发言的就是杨雨薇了,她和她领导下的中华银行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是外表风光、内心紧张的典范。

中华银行的底子薄、人员少、工作任务重。这几个月,为了保证整个四川的金融系统稳定运行,可以说她压根儿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在旁人的眼里,中华银行的人整天衣冠楚楚,随便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当做贵宾接待,大家简直是把他们当成财神爷在供着。

只有中华银行自己的人才知道,每天面对着那一堆堆数字,心理压力会有多么大。

尤其是在组织工商业招标会和股份制改革的时候,以中华银行的几个银行的工作人员的工作强度,绝对不比在各个工地上劳作的工人们来得低。

好在几次潜在的金融危机都在杨雨薇等人的带领下被化解,现在,杨雨薇的心情就和外面的春日一样,轻松得很。

“报告各位,我们银行运行稳定,结余充足,四川的金融体系不会有任何问题。政府财政结余足够支持各种军事和经济行动。”

杨雨薇讲完后,接着发言的就是赵珂。

赵珂当上发改委主任后,在许多人的眼中,她是最值得讨好的人。钱是在杨雨薇手里不假,可要拿到这个钱,谁都需要通过赵珂。

赵珂这些日子,同样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最忙的时候,她和叶小秋一天就要去参观走访六七家企业!然后就要研究资料,绝对在这个企业里投入多少资金、多少人力。

赵珂的专家组里,其他人都瘦了一圈,连五大三粗的德国人都有些撑不住了。但赵珂却越来越明艳动人,身材也丝毫不见瘦削。她和杨雨薇都是越来越美,并称为两大奇迹。

“谢主席,各位同仁,四川这一年多来的经济建设取得的巨大成绩大家都能看到。每个县都通了不止一条公路。铁路的路基已经挖好。作为工业基础的煤矿,已经达到了月产两百万吨煤的生产能力,三十三家大小电厂已经投产,一千多家轻重工业的企业厂房已经建设完毕,大多数已经正式开始生产。现在,重庆的钢铁厂已经进入设备安装阶段。铁矿矿山已经开始投产……”

赵珂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大家都听得全神贯注。

等到赵珂讲完,接下来发言的谢信智。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他,现在担任了四川省政府的农业局局长一职,他的发言和前面的人相比。就显得有些琐碎了。

“我们农业局这一年也做了很多事情,首先,我们组织了很多经验丰富的农民、牧民,和来自德国、美国的专家一起,成立了农业科学院,开始了引种……”

絮絮叨叨讲了好一阵子,省主席谢信仁见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出言打断自己这个啰嗦弟弟的发言,只好轻轻咳嗽一下。谢信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表态为自己的发言收了尾:“我们现在。有九百三十万吨存粮,可以随时调拨出来。”

这才是在座的其他人想听到的东西,有这么多存粮,也就代表着四川方面可以动员起大量人员,做想做的事了。

叶小秋就没有赵珂和杨雨薇那样神奇了。

长期的奔波让她瘦了一些,整个人少了些妩媚的味道。多了几分干练,现在的她。可是整个四川商业系统的大老板呢。

“商业系统的生产没有任何问题,燃料、原料、人员、都已经得到了保证。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销售问题。预计再过三个月,很多企业出产的产品,只靠四川就消化不了了。但现在欧战已经爆发,进口肯定会大幅减少,正是我们四川企业的产品占领全联邦的好机会。”

想到即将到来的光明前景,叶小秋感到很振奋。

政府方面也就他们几个作了报告,其他公安局、税务局、教育局、卫生局这些部门的头头都没有出席会议,毕竟,这个会议研究的是整个四川的大政方针,并不是听取每个部门的情况总结。

政府、议会、法院、检察院都讲完了,下面该听听革命军的了。

去年年底,中华联邦整个又来了次整编,统一番号,取消了集团军、方面军的称呼,最高建制就是“军”。

四川方面的正规军编了三个军,番号分别是十七军、十八军和十九军。

四川的部队没有扩编,还是一个重装军、两个轻装军,但部队的军官进行了大规模的交流。但由于架子军的存在,只要形势需要,随时可以扩编出六个军出来。

目前,三个军长分别是徐庚、彭德和粟怀玉。

十七军的三个师长是徐庚、粟怀玉、林三虎;十八军是彭德、吴永强、苏晚云;十九军是林先云、张承岳、许中君。

川军总司令谢念诚、政治部主任苏桅、参谋长黄雪;炮兵师师长文德云;总部秘书处处长晴子;总部警卫团团长张莽。

十七军三个满编师,十八军、十九军的部队在团、师级别也都加强了火力配备,虽然和十七军相比有些差距,但和过去相比,那也是强大了不少。

十七军有五万多人,十八军、十九军分别有三万多人,正规部队一共是十三万人。除此之外,全省共有经受过军事训练的壮丁一百多万,在校军校生一万,警察十二万人。

另外,在云南的二十军、二十一军和贵州的二十二军,名义上都听从谢念诚的指挥。

代表革命军发言的是政治部主任苏桅。

“我革命军各部训练情况良好,武器弹药充足,随时可以作战。”

“很好,下面,请黄总参谋长为大家介绍一下当前的局势。”

黄雪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当总参谋长这么久了,他身上那种上海小男人的气质倒是没有了。

“诸位,现在的国际形势很明了了。欧战爆发,列强在几年之内,在远东方面都不会大的动作。对中华联邦来说,是个统一国内的好机会。现在,革命军已经开始二次北伐,按我们参谋部的推演,半年之内,革命军就能够占领整个华北。”

“就我们四川革命军而言,现在,云南、贵州方面的革命军已经表示听从我们的指挥,那我们的东、南、北都是友军,只有西边的吐蕃,在英国和印度的影响之下,在策划独立事宜,需要我们警惕。”

黄雪讲完之后坐了下去。

“怎么样,局势很清楚,大家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建议没有?”谢念诚问道。

从起兵以来,所有的大政方针都是谢念诚一手制定,但他还是喜欢先问问大家的意见,他可不愿意把整个集团搞成一言堂。

“总司令,我们应该出兵参加北伐,加快全国统一的进程。”理想主义者罗文轩率先发言。

罗文轩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他说出来之后,很快就有几个人出声附和。

这些人对出兵的好处分析如下:部队只有在实战中才能越打越强;部队打出去,对四川工业产品的输出有莫大的好处;部队打好了,可以增加四川的声望……

“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借道云贵,南下中南半岛!”这是徐文长的想法。

“大家想想,我们要是东出或者北上,就算是打得再好,对我们四川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还不如趁欧洲大战,列强无力东顾,我们南下收复近百年来逐渐失去的中南半岛,甚至是收复整个南洋!中南半岛和南洋物产丰富,要是能占领中南半岛和南洋,那比派部队去打内战可强太多了。”

徐文长的发言为大家转换了思路。

是的,欧战列强忙于交战,的确是收复中南半岛和南洋的好时机。

“不过,徐会长,现在中南半岛和南洋的那些国家,有的是列强的殖民地,有的是‘保护国’,我们就这么打过去,可不好吧。”

“嘿嘿,放心,这一点总司令早有安排了。”

其他人不知道,徐文长可是知道,现在南洋和中南半岛的汉人都已经拿起了武器反抗不公正的待遇,他们成立了“南洋革命军”。

南洋革命军鱼龙混杂,背景复杂,在十多个国家一共有十万人的规模!直接听命于谢念诚的南洋革命军部队有三万人左右。

“既然要去收复南洋和中南半岛,为什么不干脆把吐蕃也一并收复了?收复了吐蕃,再收复西域,如何?”徐庚从来是个有豪情壮志的人。

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很有默契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谢念诚。

拿主意的,只能是他。

谢念诚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你们说的事情,我每一件都想去干……不过,我们四川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够啊,实在是承担不起这所有的计划。”

“经济建设的事情,就交给谢主席、罗议长、杨行长、赵主任、叶局长你们去办。”

“军事上,从各部队选拔抽调五千官兵,加入‘南洋革命军’,这件事交给林先云林军长去负责。”

“十八军其余部队布防四川,官兵准备到南洋参加轮战;十七军、十九军每个师抽调精锐官兵组成一个轻装团,准备进军吐蕃高原!”

中南半岛、南洋、吐蕃,我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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