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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吴迪》 第1章 双鹰猎 宇宙浩瀚无奇不有，距太阳系无数光年外有个混沌状态下的平行空间，一个与地球极度相似的星球正在绕日运转。 万米高空的客机上，一个外表刚毅帅气的年青人正在打盹，从他硬核的坐式睡姿中可看出其是个军人。 … “目标出现，综合情况不适合动手。” “蝰蛇狡猾至极，这是牺牲了两个卧底警员才获得的情报，错过这次机会他可能会永远消失。” “可安全评估系数不高，我担心会出事。” “蝰蛇活在世界上一天就会有无数毒品流入国内，汇报狙击参数。” “距离1049米，风速2，风向西北，目标静止，建意修正04个自编度，从左下到右上六连发。” “收到，你退去二号狙击位。” “为什么？” “猎鹰，这是命令。” “山鹰，务必注意安全。” “放心，一千多米，这条毒蛇奈何不了我。” 猎鹰领命离开，山鹰打开ct狙击步枪保险，依照猎鹰汇报的参数修正弹道后扣动扳机。 屏气凝神，山鹰以每秒两枪的速度射击目标。 三秒，六发子弹呼啸而去，山鹰起身就撤，位于二号狙击位的猎鹰用高精度观靶镜密切地注视着弹效果。 “第一发不中，第二发不中，第三发命中腹部，第四发命中左胸，目标倒地，狙杀成功。” “山鹰，你刚刚打破了我军丛林狙杀目标实战记录，你是真正的狙击之王。” 猎鹰的话才喊完，观察镜里就出现了一条恐怖的白线。 “单兵导弹……”四个字都没喊全，恐怖的爆炸已响彻云霄，撤离中的山鹰瞬间被火光吞噬。 … 随着一团冲天大火，年青人从梦中惊醒，此时他已不在是猎鹰，而是一个普通人。 起身喝水，首长的话依然耳边缭绕： “猎鹰，由于你耳部受到声波冲击，听力受损，通过三个月的康复治疗，虽已恢复到不影响正常生活水平，但已无法满足在龙组继续服役的条件，鉴于你立下的卓越功勋，现在给你三个选择：” “第一，保送致最高军事学府深造，将来回部队担任领导职务。” “第二，转业回地方，政府企业随你挑。” “第三，自主择业，按规定一次性领取一笔抚恤金。” “我选择第三种。” “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以目前的物价抚恤金勉强够你花二三十年，但你知道十年二十年后的物价会变成什么样子？龙组学的那些到了社会用处不大，你不怕坐食山空？” 首长明显对猎鹰的选择不满意。 “听我的，选第一种，去军事大学深造，毕业后我想办法把你弄去个好地方，以你的资历直接就是正营，上升只是时间问题，现役军官待遇你应该清楚吧？” “我想换种生活方式。” “换生活方式也可以，选第二种，转业回家乡，科级起步，单位随选，待遇好工作轻松，还可以娶个漂亮老婆。” “谢谢首长，我已经决定了。” “能说说理由吗” “山鹰是独子，未婚，家里只剩七旬老母，我的命是他留下的，我决定替他照顾老母，为她养老送终。” “山鹰是民族英雄，国家肯定会照顾好他老母亲。” “老人家现在需要的不是人照顾，是一个儿子。” “有山鹰和你这种优秀战士，实乃国家之幸。” 首长被猎鹰的义举感动得不行，于是郑重地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会与山鹰的老家海滨市沟通，破格让你异地转业入职。” “行吗？” “把‘吗’字去了，保重，常回家看看。” … 就这样，猎鹰拖着简单的行李只身来到海滨市，这个国家第一大城市，金融中心，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被世人戏称：魔都。 做为标准的城里娃，山鹰放弃安逸日子投身军旅，从小兵干起，一步一步进入华国战略级特种作战部队：龙组，与猎鹰组成双鹰猎小队，完成数十次s级任务，勇冠三军，令敌人闻风丧胆。 要不是在这次任务中丢硬币输掉成为副狙击手，死的人就是猎鹰，所以山鹰老娘就是猎鹰老娘，山鹰该做的事都由他来完成。 捣腾了几趟地铁，骑了段小黄车，猎鹰终于来到山鹰的家，一个经典的老弄堂，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座在走廊门边桌前喝水晒太阳，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要找的人。 “妈。” 噗通一声跪下，水杯应声落碎。 “儿，你回来了？想死妈了……” 猎鹰原本的计划是先叫妈后表明身份，可这老太太上来就是一个大抱，上摸摸下瞅瞅，看架势是真把他当山鹰了。 “快进来拜祭你爸，过几天就是他忌日，回来得太及时了。” “妈~我不是建国，我是……” “你就是建国呀？可回来了，老太太的帕金森越来越严重，再不回来恐怕都要忘记你了。” 不待解释清楚，一中年妇女从里屋出来，乐呵呵地扶着老太太往里走。 “不会吧？老太太得了帕金森？” “什么老太太，叫妈，我没病，好着呢，建国，快点拜祭你爸~” “额~好的妈，我给爸上香。” 在灵位前上了三柱香，吴迪了解到这个妇女姓刘，是社区专门为老太太请的护工，干了一年不到，从来没见过山鹰。 双方坐定，正准备解释，一个女警提着枪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警察，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老实点，动作要慢。” “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吧” 虽然有123种方法夺枪反制，但确定警察是真的后吴迪并没有轻举妄动。 “抓的就是你这种大骗子，七十岁的老人家都不放过，还敢自称为人？” “骗子” “没错，你就是骗子，建国是我小从看着长大的，你是个冒牌货。” 说话间，一精瘦老头进屋，顺起墙边的拐棍狠狠怼了猎鹰几下。 “老张头你疯了吗？干嘛打我儿~” “老糊涂，他不是建国，是骗子~” “你才是骗子，拐棍还我，看我不打死你……” “警官，误会，听我解释~” 两位老人家纠缠在一边，女警拿出铐过，吴迪已推理出前因后果，肯定是刚才叫妈时被这个认识山鹰的老头看到，误认为是骗子报的警。 “当然要解释，但不是这里，跟我去警队。” 说话间，猎鹰已被戴上铐子离开弄堂。 上班第五天，终于抓住个诈骗犯，片区警花：苏露，心里美滋滋。 终于可以实力打脸那些背地里叫她花瓶的家伙。 第2章 美丽的谎言 “姓名。” “吴迪。” “严肃点，这里是警队，都是你的敌。” “警官，我叫真叫吴迪，身份证在兜里，自己看。” 每次自我介绍都要好好解释一番，吴迪怀疑老爸当初是不是故意取这个有歧义的大名。 军装已脱，武装代号被收回，吴迪必须正式启用真名。 “还真叫吴迪。” 警队审讯室，苏露一脸严肃地盯着从警生涯的第一个“客户”，心里有点小紧张。 “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真不是诈骗犯，再说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可骗的？” “还装蒜？这里是新城区，老太太的弄堂马上就要拆迁了，大七位数的赔款，我发现你们这些骗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平时打骚扰电话就算了，这就线下发展了？” 此人穿着迷彩，胡子拉渣，脚下是双军用战靴，多半是山寨货，典型的跑路装备，苏露第一印象就给他贴上实锤。 “我是建国的战友，这次回来……” “老太太儿子干麻的调查清楚了，厉害，想必是知道老太太帕金森不识人，趁虚而入倾吐赔偿款？” 了解了情况，治安大队长李力也进入审讯室。 “兄弟，明知军属还骗，这就不厚道了，那老太太是我辖区重点保护对象，你这回可摊上大事了。” “我真是建国战友~” 龙组里通常用拳头讲道理，吴迪此时真有点百口莫辩。 “见到战友母亲就磕头叫妈？” “建国牺牲了，我是来替他当儿子的。” “狡辩，牺牲了家属会不知道？你和建国在哪个部队服役？一个电话就能查出来。” 第一次审讯就遇到刺头，还当着所有同事的面怼自己，苏露气得不行。 “你恐怕没有权限知道我们在哪个部队服役。” “胡说……” “你闭嘴~” 从警十年，李力感觉事情恐怕没苏露想的简单。 “到我办公室。” “不好意思，你的权限也不够，我要打个电话。” “可以。” 电话播通二十分钟后，一队警车轰轰烈烈地开到警队门口。 海滨市刑侦局副局长：黄星，出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局长空缺，黄星就是刑侦局际意义上的一号首长，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黄局，你怎么来了？” “胡闹，还不快解开” 来的路上黄星已了解了具体情况，他真是服了这些片警。 “委屈你了吴迪，你转业入职海滨刑侦局的指令已到，随时可以办理入职手续。” “你真的不是骗子？” “当然不是，这位是我军战斗英雄吴迪，即将入职市刑侦局，你们的欢迎仪式还真特别。” “额，黄局，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全是误会。” 擦掉额头上的虚汗，李力连忙解开了吴迪的手铐。 “吴会个屁，你小子就是找抽~” “算了黄局，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误会解除就行，入职我想明天去办。” “好的，建国的事我很遗憾，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吴迪的来历在整个海滨市知道的人不出一个巴掌，黄星也不能说得太明。 “老太太都这把年纪恐怕经不起丧子之痛，反正她已经把我当成建国，我想就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让老太太安度晚年。” “部队的意思是尊重你的意愿，需要帮忙尽管向局里提，建国有你这样的战友也可以瞑目了。” “现在就需要治安队的同仁们配合。” “李力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黄局放心，全包在我身上，另外我的申请您看到了吗” 难得见一次活人，李力必须抓住机会。 “什么申请” “加入刑侦队的申请呀，都写十几次了。” “这个你和吴迪说，我没空。” “为什么和我说？” “城市飞速发展，海滨市人口越来越多，刑侦局获批成立第七刑侦队，你就是队长，队员你可以在海滨市警察队伍里挑选，负责的区域就这片新城区，具体入职后会有专人与你对接。” “代我向老太太致敬，过些日子我会亲自探望。” “黄局慢走，有空常来……” “吴队，抽烟~” 黄星离开，李力一脸猥琐地来到吴迪面前。 “别乱叫，还没入职呢，而且我也不抽烟。” 狙击手要保证良好的视力，肯定不能抽烟。 “喝茶，上好的红茶。” 多年梦想全系此人一句话，就算挨揍李力也绝不皱眉。 “行了，先帮我圆谎，你也一起去~” “你还没入职，凭什么命令我” “我总可以命令你吧？人是你抓的，你当然要去，其他人也别闲着，立刻走访老太太街坊邻居说明情况，总之一定要让所有熟人都说吴迪就是建国，老太太的儿子。” 随着李力的命令，治安队警员们纷纷行动起来，为太老老编织了一个美丽而承重的“谎言”。了解真实情况，街坊邻里们悼念建国的同时纷纷同意给老太太一个幸福的晚年。 儿子转业回到身边，老太太气色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张罗了几桌好菜，好不热闹。 老太太自始至终都没放开吴迪的手，看到她笑逐颜开的样子，所有人心里也算有了一丝慰藉。 “刘姨，我以后的工作可能会很忙，我妈还得你精心照顾，有空我就会回来。” “放心，这是我的工作，肯定让老太太吃好喝好睡好，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儿子在身边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谢谢。” 老妈回屋睡觉，邻居们也陆续散去，吴迪，李力和苏露三人走在整洁的巷道里，心情都有点沉重。 “建国是怎么死的？” “吴队都说了你权限不够，还问？” 年轻人沉不住气，苏露一开口就被李力怼了回去。 “我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露，欢迎吴队来海滨市，先前的事是我太毛糙，对不起。” “毛是毛糙了点，劲可不小。” “她可是警校历年散打冠军，女汉子，别被她弱弱的外表蒙蔽。” “真看不出来。” “说正事，吴队，我郑重地向你申请加入第七刑侦队。” “我还没入职呢~” “那只是个过程，黄局金口玉言还错得了？” “就这么想加入刑侦队你现在已经是治安队长，似乎与我平级吧？” “级不级无所谓，加入刑侦队，侦破重案大案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可老天却让我干了十年片警，队长也是片警头，你一定要帮我，就算当普通刑警我也愿意。” 李力越说越激动，大有跪求之势。 “吴队，你刚到海滨人生地不熟，办案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李队从警十年，从片警一路干到队长，三教九流的人都熟得很，你肯定会用到。” 李力说话笨，苏露直接单刀直入。 “本姑娘虽然才入职几天，但却是与海滨市一起长大的土著，我熟悉这个城市的每一条巷道，人送外号：海滨活地图，不信你可以用电子地图考我。” “几个意思？你也想加入刑侦队” 李力这猛男好理解，苏露这种娇滴滴的就不好说了，刑侦队接触的似乎有很多尸体一类的东西。 “我在警校学的就是刑侦，科科成绩a，可他们硬是把我弄来当片警，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刑侦局加上吴队已经有七支刑侦队，那些可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人，你要是不带两个心腹日子铁定不好过。” “我明白你们意思了，其实见到黄局之前我也只知道入职单位，并不知道竟然安排我组建新的刑侦队，具体情况还需要明天再看，但如果涉及到队员我会优先考虑你们，毕竟我只认识你们两个警察。” “看吧，幸好我抓了吴队，不然老李你哪来的巴结机会？请撸串~” “请，必须请，狠狠的撸。” 通过与李周二人撸串交流，吴迪了解到新城区是近些年才正式开发的城市新规划区，有大量的城中村，老弄堂。 现正在大规模拆迁，常住人口三百万，人员结构相当复杂，治安案件高发，刑事案件也时有发生。 第3章 鸟枪换炮 吴迪当晚正式入住新家，这是山鹰住了十八年的房间，里面有奖杯证书和各式各样的老照片。 当晚吴迪做了个梦，梦里山鹰对他微笑，似乎在感谢他代照母恩。 第二天六点半，吴迪准时醒来，运动半小时，吃过早餐告别老妈，刚出门就看到李力和苏露，门口停着一台私家车，看颜色应该是苏露的。 “怕你找不到刑侦局，我们特意来送你。” “现在早高峰，开车会不会太堵？” 吴迪在网上做过一些功课，对海滨市有个大概了解。 “放心，本地图已规划出一条捷径，肯定让你第一个打卡。” “好吧。” 车子一头扎进羊肠小道进入城中村，两边都是破旧的楼房，各种线像蜘蛛网般纵横交错，巷道里不时窜出鸡鸡狗狗。 车子驶过，鸡飞狗跳，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苏露的车技真是强，好几个看似无法通过的直角都是漂移入弯，简直媲美专业车手。 车子冲出巷道返回主路，吴迪已看到马路对面刑侦局的牌子。 “吴队，我这车技还行吧？” “能把我甩到要吐的的确很少见。” … “让你开慢点，咋不听招呼呢？” 吴迪离开，李力随即埋怨起来。 “我主要是想让吴队知道追捕汽车逃犯时我的作用多大~” “大个屁，老实呆着，我去探探情况。” “你可别想甩了我一个人吃肉。” “闭嘴。” … “吴迪，欢迎你，请座。” 局长办公室里，黄星一身正装：“被他们烦透了吧” “也没有，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感觉李力是个成熟稳重思维严谨的人。苏露车技一流，熟悉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格斗技巧精湛，两个都是人才。” “才认识一天就摸清了老底，你果然适合搞刑侦。” 示意吴迪坐下，黄星神秘地笑道。 “实不相瞒，他们两个先前就被纳入了刑侦局考核人员名单，成绩名列前茅，进刑侦队是迟早的事，既然你也认可就招进你的队吧。” “谢谢黄局，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虽然我干过侦察兵，但战场侦察和刑事侦查似乎不是一回事？您真觉得我能胜任刑侦队长？” “你的简历是加密过的，我也只能调阅一部分，主要还是上面的意思。但我也是部队出身，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保一方平安。”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推辞，我会让第七刑侦队尽快走上正轨，是不是现在就可以通知他们两个过来？” “苏露的车都还在门口，叫进来就可以跟你一起办理入职手续，他们的档案已在侦察局，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是。” 离开黄星办公室，吴迪迎头就撞上了鬼鬼祟祟的李力，要不是他穿着警服恐早就被赶了出去。 “什么情况？” “你小子这回如愿以偿了，让苏露也进来一起办入职手续，从这一刻起，你就是刑侦局的人了。” 说话的是内勤王主任，由他为吴迪办理入职手续。 “哈哈，谢谢王主任，我这就去叫她。” “主任认识李力” “这小子三天两头就往这跑，想不认识都难。” 说话间，欢喜跳跃的李周二人进来汇合，签了一大堆表格怕了几组照片，三人就拿到了新的警服，警官证及配枪。 “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海滨市在编刑警，一定要以身作则，保一方安宁。” 在王主任带领下，吴迪去其他六队转了一圈，苏露说得没错，刑侦局里都是些桀骜不驯之人，大家都各忙各的，似乎都没把这个新队长当回事。 这点和龙组那些人倒有点象，吴迪知道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只能靠实力。 七组的办工地点在三楼东侧，队长室，会议室，电子控制台，办工区，审讯室一应俱全，整个区域宽场明亮，很专业的办案场所。 “这位是技术处法医老张，这是他徒弟强子，以后七组的解剖取证等相关工作都由他们负责。” “吴队好，请多关照。” 年轻人好沟通，强子想与吴迪握手却被老张打断： “关照谁？谁关照，还不去通知家属来领尸体？” “吴队是吧？幸会，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还有这两位，刑侦队通常只有离开的时候需要穿警服，运气好的自己穿着走，运气差的别人帮你穿了抬着走。” “老张，注意你的态度。” “我就这个态度。” 白了吴迪一眼，老张转身离开，气氛很不友好。 “反了你~” “算了主任，我会和老张慢慢沟通。” “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看我怎么收拾这混球，电子技术，档案录入等内勤人员会陆续入职，还有两个刑警编制你可以随时从别的地方调人。” 王主任气冲冲地离开，李力和苏露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掐我一下~疼疼疼，停下，是真的~” “想不到真的当上刑警了，还真有点像做梦，吴迪，谢谢你。” “注意你的称呼~” “吴队，头，这总行了吧” “还是叫吴队吧，头听着别扭，我感觉刑侦局很不好混，以后就仰仗两位了。” “吴队放心，有我和李力协助，什么案子都没问题~” 理想和现实间竟然只隔着个误抓，李力和苏露真是高兴坏了，接下来可能会面对无数挑战，但这一刻他们热血沸腾。 “捣鼓枪干嘛？你们以前没配枪” “有一把左轮，但只有给橡皮弹，被同行笑称玩具枪，这才是真家伙。” “给力~” “这是92式手枪，有58毫米和9毫米两种口径，分军用和警用，差别是子弹的火药量，我们这个是9毫米，后坐力小，射击精度高，静止力好，穿透力不强，能有效避免误伤。” “吴队，你对枪械了解的真多。” “熟能生巧，枪是一柄双刃剑，即能伤敌也能伤己，须慎之又慎。” “明白。” 入职第一天没发生什么，熟悉工作环境到点下班，期间强子留过来聊了一会。 吴迪从强子口中得知老张干了三十年还是副科，可吴迪这么年轻入职就是刑侦队长，正科，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吴队，我师傅脾气倔了点，但专业技术没得说，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大，我不会在意这些。” 第4章 消失的空气（一） 第一天融入这个新城市，吴迪还没有找到状态，但他从来都是个不惧挑战之人，无论什么难题都会坦然面对。 能从普通士兵一路干到龙组王牌狙击手绝对不是四肢发达就可以做到，关键还得有个强大且睿智的大脑。 吴迪出现，老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医生说这非常有利于她的病情稳定，所有人都倍感欣慰。 吃过晚饭，吴迪牵着老妈去公园走了一圈，回来后打算回房补充些刑侦知识，此时手机响起：总台紧急呼叫，新城区华悦酒店1108号房发现一具女尸，刑侦七队立刻到位。 同李力和苏露约好在酒店见面，吴迪驱车赶往七公里处的华悦酒店，这是刑侦局标配越野车，性能卓越，方便抓捕逃犯。 到达事发地，李力和苏露刚好到达，外围已被治安队封锁，一名酒店女员工一脸惊恐地坐在沙发上，新任治安队长罗聪说她就是报案者，华悦酒店的美容师。 凡是涉及命案的都必须由刑侦队接手，治安警队只负责外围警戒和现场保护。 “苏露询问报案者，通知老张过来。李力调查死者身份，调取酒店视频资料。罗队把外围警戒撤了，避免引起围观，让酒店不要再办理入住。” 安排好相关事宜，吴迪直达十一楼，这是间豪华套房，客厅里装饰得很温馨，一个妆容精致，身材修长，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匐面趴在客厅沙发上。 地毯上倒着只红酒杯，杯里残留着些红酒，红酒瓶放在茶具上，还有大半瓶没喝。 老张和强子赶到，二话不说就开始搜集证据，吴迪站在一旁细细观察，他在龙组受过相关训练，可以看懂尸体的外部语言： 死者女姓，三十岁上下，双眼皮，两眼瞪着，面部成暗紫色，双手前倾弯曲，头部前倾，死前似乎经历了莫名的恐惧。 左脸颊上有个小伤口，嘴唇和鼻梁四周有宽度几毫米的压痕，其他部位没有明显外伤。 珠宝财物在身，不似财杀。 衣服整齐，没有遭受到侵犯。 简单看了一圈，吴迪下楼，李力和苏露已基本完成任务。 “死者林月，海滨市人，家离这里三公里，已经在这家酒店住了两个月。” “报案者是酒店美容师，晚上七点如约去1108号房为死者洗脸时发现的。” “她怎么进的房间？” “她说林小姐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敲门声都可能惊到她，所以她让酒店为美容师准备了一张房卡，特定的时间可以打开房门，这点已经得到酒店证实。” “酒店监控显示，林月今天下午六点十分归来，在前台取了个快递后进入房间，之后除了美容师没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家这么近为什么要住酒店？一住就是两个月？联系到她家人了吗？” “她只留了自己电话，具体情况正在协调其他兄弟部门调查，很快就有反馈。” “这是刑侦七队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 “是。” 本想返回1108继续了解情况，此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进来，并要求前台用联系1108号房的林小姐。 “请问先生找林小姐什么事？” “我们约好八点见面，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发现被一堆人围起来，西装男本能地警觉起来。 “警察，你和林月什么关系？” 吴迪亮出证件，来者反而放松下来：“林小姐真出事了？” “回答问题。” “我是林小姐的律师，今天约好了跟她谈她家房产的事。” “白威律师，你刚才为什么要用‘真’字？” 来者出示证件，吴迪示意李力去核实身份。 “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林月死在她的房间里，死因还在找，希望你配合调查。” “怪我，都怪我~” “白律师，你慢慢说。” 示意白威坐到沙发上，吴迪感觉此人知道不少东西。 “林小姐本是生活富足的阔太，家住幸福老街，夫家祖上传下来的六栋老房子生活，总占地面积四千多平，一楼全是临街铺面，每年收租上百万。” 喝了口水整理思路，白威娓娓道来。 “半年前，林小姐的丈夫带着七岁儿子和六十四岁老父驾车外出，在高速遭遇车祸，爷孙三人当场惨死，原本的幸福之家支离破碎，林小姐一度精神崩溃，患上郁郁症。” “是316海天高速发生的那起重大交通事故吗？司机是不是叫顾康乐？小孩顾东东，老人顾鹏。” 李力返回，白威身份没问题。 “没错，顾康乐就是林小姐的丈夫，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现场我去了，是很惨烈。” “丈夫孩子死后林小姐吃安眠药自杀，被及时发现救回来了，后来通过心理治疗勉强缓了过来，可就在昨天，我……” “你怎么了？” “别崔，让白律师冷静一下。” “谢谢。” “病情好转，安葬好亲人，林小姐返回住宅，可此时却被她小叔子，也就是顾康乐的弟弟：顾康文赶了出来。” “顾康文凭什么赶林月？她可是他嫂子。” “问题是那六套老房子全在顾鹏名下，老人家走得太急什么都来没得及说。” “林月媳妇有继承权的，顾康文凭什么” 在治安队时李力没少处理各种家庭矛盾，对财产继承相关的法律条款非常清楚。 “可关键林小姐和顾康乐两人没领结婚证，她根本没有财产继承权，一亿几千万呀，她硬是一分也拿不到。” “什么一亿几千万？” “顾家那六栋老房子的拆迁赔偿款。” “孩子都生了为什么不领证？” “谁知道呢，前段时间林小姐聘我当她的法律顾问，要求我以事实婚姻为依据起诉顾康文，可他们结婚才八年，不在法律认可的事实婚姻时间节点范围内，方案根本行不通。”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月了” “今早说的，想不到林小姐竟然，都怪我，不该告诉她的……” “你也是职责所在，不必自责，另外你和林月今晚八点约见的目的是什么？” “支付律师费尾款，从法律角度来说，林小姐已完全被排除在继承序列外，继续下去只是浪费钱。” “你觉得林月自杀吗？” 记录好白威说的每一个字，苏露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但她的郁郁症的确很严重，还有过自杀前科，加上家人的冷酷无情，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谢谢配合，这是你刚才的口述，没问题就签个字，住址电话留一下，有问题随时可以找你。” “好的，我会全力配合警方。” 第5章 消失的空气（二） “记录完整，字迹清晰，可以呀~” “本姑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将来吴队绝对会因招我入队而感谢自己。” “就你这样根本就嫁不掉，哪来的小三斗？” 白威离开，李力怼了苏露一句，此时尸体运送下来，强子过来汇报情况。 “房内没有打斗痕迹，尸体没有致命外伤，全身骨架完好，无内伤，初步判断是服毒自杀，死亡时间六点三十分左右，具体还需要回局里进一步检验。” “脸上的小伤口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圈痕迹？” “可以呀吴队，抢饭碗” “少贫。” “死者面朝下倒在沙发上，面部位置刚好有个女士挎包，挎包上有一圈凸起的金属饰品，那圈压痕就是由此得来。” “包包左边开口处有根尖锐的铆钉，脸伤就是那东西造成的，伤口扎破时人已死，所以没什么血迹。” “知道了，你先回吧。” “好的，倩倩一起走呗，我请串~” “滚~” “别那么凶，强子人挺好的。” “闭嘴，你们都不是我的菜。” “了解，知道你喜欢吴队这种闷骚男。” “找死…” “别闹，去林月家老房子看看。” “竟然是自杀案，白激动了。” 本以为刑警生涯的一血就此到来，李力那个郁闷呀。 “所以说女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利益，真出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结果没出来前都不能下定论，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纰漏。” “说你呢~” “明明说你。” 以前在治安队关系就特铁，现在一起加入刑侦队，李力和苏露相处得更加“和睦”，斗起嘴来还挺像小情人。 驱车来到顾家老宅，这一片的拆迁工作已经启动，原本热闹的老街区空无一人，绕着房子看了一圈，就近吃了些东西后三人返回局里，吴迪想第一时间得到结果。 两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侦查局技术处是海滨市设备最齐全，技术力量最雄厚的检验中心，面积三千余平，不光服务本市，也经常为各地提供技术支持。 第七检测室里，吴迪三人正在听取强子汇告，老张则坐在角落吃泡面，当着解剖过的尸体都吃这么香，苏露一脸嫌弃地瞪了他几眼。 “死者胃部，气管，食道等部位都发现了红酒，经检测红酒里含有氰化物，酒杯和酒瓶里也有氰化物，血液里也有。” “死者脸部暗紫，面目狰狞，最后的表情非常痛苦，这些都是氰化物中毒的外部体征，接合案发现场，可以确定死者系服毒自杀。” “你确定还是老张确定？” “我们一起确定的。” 面还挂在嘴边，老张一脸不爽地道： “我知道吴队长想说什么，强子是个有执照的合格法医，水平在整个技术处也不弱于谁，他出的检查报告就和我出的一样。” “你们也可以去了解下死者最近的经历，外因结合内因还确定不了？每年都会遇到多起各种各样的自杀案，就这水平还刑侦队长呢？趁早穿上制服上街巡逻吧~” “师傅你少说两句。” 老张越说越离谱，强子连忙将其止住。 “吴队，我刚工作三年，去年才考到的执照，工作中肯定会有不足的地方，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示意准备发飙的李周二人冷静，吴迪不动声色地道： “强子，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主要是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顶尖行凶者非常善于伪装犯罪现场，会是把人弄死后往尸体里灌入毒药，虽然人死后毒药可能无法流到胃部，但杀手会准备根软管从口腔直插胃部送毒。” “至于血液里的毒药也不难，人刚死时血液并不会立刻凝固，拿针管往血管里多点注射毒药即可骗过尸检。” “所以我想知道除了你所用过的，还有没有更直接证明死者中毒而死的方法” 强子一脸迷茫，老张甩甩膀子终于舍得过来。 “有。” “根据我三十年的法医尸检经验，无论是口服，吸入，皮肤接触，总之被毒死的人的心脏一定会缩小或扩大，死后注入毒药的则不会，只需要检查心脏形态就即可。” 吴迪能说出如此专业的伪装手法，老张感觉到这小子还有点意思。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吧尸体已经缝合好了，再解剖会不会太不尊重死者？” “查出真像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动手吧。” “这次我来，强子你边上看，不知吴队长有没有兴趣观摩” “乐意之至，苏露出去休息一下。” “别小看人，本姑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嘴上说得硬，可当老张动手时苏露即开始狂呕，李力似乎也有点摇摇欲坠。 “撑不住就出去。” “没事，我肯定能撑到最后。” “天哪~” “怎么了？” “心脏形态正常，她是被杀死后再注射毒药，胃部幽门有轻微破损，是强行插入管子造成，这是一桩谋杀案。” “果然如此，能检测出真正的死因吗？” “可以，但需要时间。” 检验结果与吴迪所说一致，老张再也不敢轻视这个年轻人。 “我就在这等。” “真的是谋杀？” 李力比出‘耶’，稍微恢复些的苏露强忍着恶心又杀了回来进来。 “已确定是死后灌毒，老张正在找真正的死因。” “吴队，我真是太崇拜你了，那本书是哪里看的？可否借我学习一下” “早扔了。” 开玩笑，吴迪所说的书是龙组的内部培训材料，绝密，能借才怪。 龙组的存在就是为了打击这个星球上最聪明，最凶残，最恐怖，危害最大的恶魔。 吴迪清楚各种各样的杀人技法，想不到这些在刑侦领域也能派上用场，如此看来上面安排岗位时还是有一定的逻辑性。 第6章 消失的空气（三） 又奋战了三个小时，天已蒙蒙亮，老张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吴迪三人像打了鸡血般等着他的结论。 “好完美的伪装，几乎让凶手蒙混过关了。” “对不起，师傅~” 结果出来，强子一脸懊悔。 “这不怪你，先前就算我来做也只能得到你的结果。” “幸好吴队长坚持，否则谁也不可能想到是这种死法，就算是其他六个老刑侦队长也绝想不到，看来适当输入新血液是对的。” “谢谢夸奖，也亏得你老经验丰富，否则再好的假设也无法验证。” “你们就别互捧了，快说说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第一次接手大案，李力和苏露都异常激动。 “死因是肺部没有空气。” “窒息？”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法是空气突然从肺部消失，一分多钟就死了。” “听不懂，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她是被勒死，咽死，还是吓死什么的。” “脖子和四肢没有勒痕，肯定不是勒死，气管畅通无异物，也不是咽死，吓死更不可能。而且勒死，掐死，捂死，吓死，气死，肺部都会留些空气，而她的肺里什么都没有。” “就像被压过的球，瘪的。”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死因。” “师傅说了，死因是肺部空气消失。” “空气怎么会消失？消失后为什么又不能及时补回去？” 刚解决一个疑团，更大的疑团出现，吴迪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桩普通命案。 “我从业三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是无法提供更多参考意见。” “莫非是鬼杀人？” “美女，小说看多了吧” “你们想呀，鬼吸人阳气，一吸就死，不然谁能把空气从另外一个人的体内拿走” “无稽之谈。” “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林月肯定是被人杀的，老张你尽快拿出尸检报告，我要申请立案。” “放心，上班前会放你桌上。” “立案后苏露立刻控制那个美容师，她是唯一进过林月房间的人，我感觉她没有说实话。” “力哥你去查林月的通话记录，逐一排查，必须查出她这段时间，特别是死前三个小时内都与谁联络过，酒店座机也要查。” 分配好工作，三人到九楼小宿舍眯上一会，这是局里专门为加班警员准备的临时休息点，很是方便。 上班时间刚过，吴迪第一时间将尸检报告和立案申请拿到了黄星办公室。 “你识破高级伪装杀人的事技术处跟我汇报了，就知道你小子是干刑侦的料，这是你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办铁实了，破案后为你庆功。” 话毕，黄星在立案申书上签字，华悦酒店杀人案正式立案侦查。 “吴队，大家眯了相同时间，你状态为什么这么好？” “都说干刑警的女人老得快，这回我算是信了。” “我有绝招能让人很快进入深度睡眠，十分钟就能精神换发。” “什么绝招？” “把大脚趾头想像成鼻子，跟着节奏一呼一吸，久而久之大脑就会真的认为脚趾头就是鼻子，进而把血液调集到脚部支持“鼻子”的呼吸工作，脑部供血就会相对减少，人就能快速入睡。” “怎么听着玄乎，靠不靠普” “方法我说了，练不练是你们的事，黄局已批准立案，开工，打好刑侦七队的第一仗。” 吴迪所述的睡觉方法可不是瞎扯，这是一位龙组前辈教他的，刚开始练习没什么感觉，时间长了就会发现功效非凡，无论多么嘈杂的环境都能快速入睡，醒后就可以精神百倍地继续战斗。 李力和苏露领命离开，吴迪驾车重返回华悦酒店，这里已被停业整顿，1108号房依然处于封锁状态。 出示证件，吴迪顺利进入，并在保安的协助下重看了一次监控视频，确定林月回房后除了美容师外没有人进出过她的房间。 “视频完整吗” “绝对完整，警官可以验。” “我会的，要是你想到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 重新进入1108，将玻璃门窗都重新检查了一次，依然排除入侵可能。 好端端的人在房间里突然死了，死因非常诡异，凶手究竟是怎么把肺部空气拿走的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吴迪打算去拆迁办了解一些情况，来到车前，他看到街对面有家盲人店，其中一个经营项目是：拔火罐。 看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吴迪感觉被一道闪电击中：原来如此。 “找到突破口，吴迪开始回忆尸体的每一个细节，左脸颊有伤口，口鼻四周有一圈痕印……” 播通老张电话，吴迪急匆匆地道：“老张，方向错了，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细节。” “是什么细节？慢慢说。” “林月的左脸上有个小伤口，口鼻之间有一圈压痕，先前强子说是背包造成的，现在我要你重新对比，我需要更加准确的答案。” “好的吴队，我立刻办。” 从称呼上可以听出老张对吴迪的态度已彻底改观。 “吴队，美容师不见了，手机也打不通。” “立该发布通缉令，线上线下同步，她是本案的关键性人物。” 挂掉苏露电话，李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吴迪让他先到酒店来集合。 “林月死前五个小时有三个人联系过，都是打给她的，其中一个快递员，一个是小叔子顾康文，还有一个是白威律师。” “我还查了白威的通信记录，发现他竟然和顾康文也有联络。” “白威打电话给林月的事他已经解释过，要钱。顾康文打电话给林月干什么他和白威之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第7章 消失的空气（四） “迷雾越来越浓，现在可不可以假设顾康文与白威勾结杀了林月” “假设当然可以，但经不住推敲，林月都没有继承权，对顾康文没有任何威胁，他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顾康文是缺杀人动机，但白威在中间充当的又是什么样角色？我觉得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美容师已跑路，先不要打草惊蛇，通知苏露盯着白威，你现在要带我去个可以加工玻璃制品的地方。” “玻璃制品加工厂新城区就有两家，伯母需要什么工艺品吗交给我去办。” “不是我妈，案情需要，我已想到空气是怎么消失的了。” “真的” “还需要具体验证，这正是我要去玻璃制品厂的原因。” “好的，就去近的一家。” 驱车赶往玻璃制品厂，吴迪在半路接到了老张电话。 “吴队，按照你的要求重新验过，发现林月口鼻之间除了背包饰物造成的痕迹外，还有一个形态规则的葫芦形压痕，刚好将死者的口鼻罩住。” “左脸颊上的伤口也不是手包上的铆钉造成，而是利刃割出来的，伤口直通口腔内部。” “知道了，你把那个葫芦形压痕画出来拍照发给我。” “好的。” 说话间车子已驶入玻璃制品厂，亮明身份说明来意，技术总监亲自接待两人。 “郭总监，我想要瓶口是这个样子的玻璃瓶。” “多大体积？” “大果汁杯大小就可以，还需要这只玻璃瓶内部是真空状态，并在瓶口下方两厘米处设计一个闸阀，扭开闸阀空气就可以灌入真空瓶。” “阀门需要重复利用吗” “不需要，一次就行，造两个需要多长时间？” “差不多一小时。” “太好了，谢谢郭总监，我一个小时后来取。” “应该的，警民一家亲。” “吴队，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你中学物理如何” “一塌糊涂。” “那很难给你解释清楚。”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 “拆迁部门，我想知道顾家老宅的赔偿金受益人是谁。”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条线，拆迁办我有熟人，打个电话就可以搞定。” “不早说。” “老何，麻烦你帮我查一踪老房子的受益人是谁，字名叫顾鹏。” “不用查，我经办的，受益人有两个，一个叫顾康文，一个叫林月。” “不可能吧？林月应该没有继承权才对呀” “本来是没有，但有人向我们提供了一份顾鹏生前的遗嘱，上面清楚写着顾康乐两栋，林月一栋，顾康文三栋，遗嘱公证过，没问题。” “林月由于没有效的婚姻证明，固然没有继承顾康乐名下的两栋继承权，但她自己的那栋是有的，赔偿款两千万，不过她一直没来签字领钱。” “顾康文签了吗” “签了，五栋楼房的赔偿款已经打入他账户。” “谢了老何，一会我可能会去拿那份遗嘱。” “你来吧，今天我都在。” “吴队，重大利好~” “听到了，林月有一栋房子的继承权，两千万。” “没错，杀人动机有了，可以动手了吧？” “我觉得杀人动机还不够充分，你想想，顾康文六得其五，分一间给前嫂子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大哥，那是两千万，不是两千块，我办过两兄弟为了五万块钱打得头破血流，差点闹出人命的案子呢，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顾康文真的想侵吞林月的两千万肯定不会轻易签字确遗嘱的分配方案。” “这是先拿大头，再想办法拿小头，而他们想的办法就是杀人，林月一死，那栋房子的继承权不就又回到顾康文手里了吗” “可能你说得对，不过还是要稳重，取了瓶子先去接触顾康文一下。” “好的，我查下他的电话。” 五十分钟后，郭总监拿着瓶子过来。 “吴队长，这就是按照你要求造的真空瓶，瓶口一大一小两个半椭圆形，瓶口下方两公分用一块阻隔材料封死，瓶身内部是真空状态。” “这柄小七字锤从瓶口下四公分位置开口放入，转动瓶外的手柄就能敲碎阻隔材料，释放真空，七字锤与瓶身的连接点做过封闭处理，不会漏气。” “吴队长，你这东西有什么用？” “心血来潮，谢谢郭总监，我们有事先走了。” “两位警官再见。” “神神秘秘，搞得我心痒痒。” “别小看这只瓶子，这可是杀人利器，找个地方买只排球和一把锥子，我要做个实验。” “好的。” “吃了份洋快餐，到超市买到排球和锥子天已全黑，李力联系了顾康文，对方说在家，两人随即往顾家老房赶去。” “顾康文拿了钱为什么还不走？” “可能舍不得吧，谁知道呢~” “与他交流的口气怎么样？” “很淡定，无异常。” 六栋房只有一栋亮灯，吴迪很容易就找到了顾康文，他戴着眼镜，脸上有些疲惫，但眼神清澈，一点不像手段凶残之人。 根据吴迪混迹龙组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种人要么极度仁慈，要么极度邪恶，属于最无法掌控的一类人。 “顾先生你好，我是海滨市刑侦局刑侦七队吴迪，这位是李力，林月的事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说是服毒自杀。” “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对说的吗” “恨，我好恨~” “你恨什么” “我恨没早点把遗嘱的事告诉大嫂，否则她也不会……” 顾康文说着泪水哗啦啦掉下来，但一点也不做作。 “你一直知道你父亲遗嘱的事？” “当然知道，老爸五年前当着我和大哥的面写的，两张一模一样的，我和大哥各一张。” “你的那张呢？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什么意思？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顾先生，警方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林月不是自杀，而且现有证据表明你的嫌疑最大，所以你必须正面回答我所提出的所有问题。” “谋杀？怎么可能？” “你那张遗嘱在哪里，请拿出来看一下~” “我回来就交给拆迁办了~” “是你交的遗嘱” 第8章 消失的空气（五） “不是我还有谁？你们怀疑我为谋取嫂子的两千万杀人吗？怎么可能？要谋取我直接烧掉遗嘱就行了，哪还需要杀人？” “你大哥手里不是还有一张吗” “要是能找到嫂子早拿出来了。” “力哥你核实下这个情况。” “另外我听说你父亲，大哥及侄子出事后你就把林月赶出了家门” “谁说的？我怎么可能赶嫂子走？再说我近一年都被公司派遣到国外驻点，一个月前才获准回国，我上哪去赶人” “你认识一个叫白威的律师吗” “从来没听过。” 问和答的都不在同一频道，双方都有点蒙。 “顾先生别急，我们先前联系你的那个手机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都用十多年了。” “平时什么人可以接触到你的手机？” “家里出事后就只有我老婆能接触到。” “你老婆现在在哪里？” “去美国出差了，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这事肯定和她没关系。” “我也只是例行公事问问，你老婆对林月好吗” “当然好，反倒是嫂子对我老婆态度非常恶劣，见面就掐，但我老婆一直好言相劝，最后实在处不下去了，我只好让她先搬到酒店去住，费用一直是我在出，想不到会出这种事。” 此时李力过来示意遗嘱的确是顾康文上交，吴迪于是决定做件事好。 “请节哀，我问完了，如果以后想到什么问题我会再来问你，走之前我要在你这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 “你嫂子林月被人谋杀的过程。” 拿出一只真空瓶，吴迪把排球嵌入真空瓶口，别说还挺合适。 扭动小七字锤，阻隔材料破击碎，受力于外部大气压，真空瓶恐怖的吸引力被激发，小半个排球被吸入瓶口，其余部分硬邦邦在撑在外面，随时可能爆掉的样子。 “现在你们两人合力，看能不能把排球扯出来。” 李力抱瓶，顾康文抱球，可无论这两个大男如何努力，瓶子和排球就是分不开。 此情此景，李力似乎联想到了很多东西，不过顾康文还是一脸蒙圈。 “吴队，这个实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这是一只真空瓶，这个排球就是林月的头，被吸进去的就是她的嘴和鼻子。” “这只真空瓶瞬间吸干了她肺部的空气，并在她的脸上形成了相当于2000牛顿的大气压力，她无法呼吸，也无法扯掉瓶子。” “2000牛顿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你要凭双手从脸上扯掉差不多200公斤的东西。” “林月肺部空气被真空瓶瞬间抽干，临死前挣扎着想扯开瓶子，但一切都无济于事，挣扎了一分多钟后死去，到死都保持双手和头都前倾拉扯姿势。” “所以脸上才会呈现出暗紫色，那是血液被吸到了面部形成，和拔火罐一个原理。” “面对这么大的压力，凶手也无法扯下真空瓶，所以才在死者左脸颊开了一个洞，目的是释放真空压力，就像这样。” 话毕，吴迪一锥子破排球，排球瞬间就瘪了下去，接着从真空瓶口脱落。 “由于林月脸部被真空瓶吸出了一圈凹槽，还留下一个伤口，所以凶手用女士手包掩饰了这两个地方。” “林月死后被凶手注射和灌入氰化物伪造自杀现场，几乎骗过了警方。” “可监控显示只有美容师进入过林月的房间呀？” 在吴迪面前李力才发现自己还是青铜，这家伙根本就是个王者。 “所以美容师现在跑了，她进入房间的目的是取走真空瓶，灌毒，伪造自杀现场，最后报警。” “可真空瓶是怎么进入林月房间的呢” “我记得你说过林月在前台取了个快递？” “好周密的计划，好疯狂的杀手。” “谁会这么残忍地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 “顾康文瞪着破排球，双目血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这个很快就能水落石出，顾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会当着你的面做这个实验吗” “不知道。” “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但你要记住被这种真空瓶攻击唯一的逃生方法就是扎破脸颊，最多只有一分钟，之后就会四肢僵硬，躺尸等死，这把锥子送你。” “吴队长的意思是凶手会对付我” “为了一栋楼就杀了一个，你手里有五栋，自己想吧，住意谨防每一个亲近你的人，最好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不要与任何人接触。” “谢谢吴队长，我会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打电话给苏露问白威在哪里，立刻实施抓捕。” “好的。” 说着，吴迪播通黄星电话：“黄局，我需要知道顾康文老婆在什么地方，有无出境记录。” “我会安排，有重大进展了？” “回头向您汇报。” “好的。” “苏露说白威出门上了环城高速，她正驾车尾随。” “立该与她汇合。” 李力启动车子，苏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白威出高架接了个女人，有点像美容师。” “糟糕，他要杀人灭口，立刻抓捕白威，此人极度危险，可视情况开枪。” “另外你与力哥共享位置，我们立刻与你汇合。” “收到。” 警报器放到车顶，李力驾车，两人向苏露呼啸而去。 “吴队你好，我是刑侦一队电子平台控制员：单江，由于你队建制不全，我受黄局命令为你队服务。” “顾康文的老婆：钱贞，最近一个月一直住在东区来登大酒店，未有出镜记录，需要协调警力抓捕吗” “暂不抓捕，盯死就行，还差一组关键性证据。” “收到。” “美容师上了白威的车，苏露正在抓捕，可能会有危险，就近增派警力支援。” “收到。” 随着吴迪的命令，一张大网以白威为中心铺开，华悦酒店杀人案进入攻坚阶段。 … “白律师，我的钱呢？快给我，我要逃去国外。” “急个屁，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 白威的宝马车里，裹得严严实实的美容师面无人色，看样子怕是整宿没睡。 第9章 消失的空气(六) “怎么不急？我都成通缉犯了，逼急了我就去自首。” “敢吗？你可是同犯。” “我又没杀人，只是伪装现场侮辱尸体而已，关不了几年，我在网上查过了。”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钱带来了，就在后备箱，这就拿给你。” 车子开到街心公园绿化带，白威从后背箱里拿出一只袋子，提到副驾位门边将袋子从窗户塞给美容师。 “一百万，一分不少，你自己点。” “不用了，谅你也不敢骗我。” 美容师开门下车，此时白威突然发飙，一只恐怖的玻璃瓶从车窗伸进来扣在美容师脸上。 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美容师口鼻瞬间就被吸，她拼命挣扎想扯开瓶子，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警察，把手放在头上，别逼我开枪。” 苏露此时就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白威知道一切都完了，但多年的律师生涯练就了他过硬的心理素质，举手的同时一个箭步冲进绿化带，试图通过人群掩护逃走。 枪声响起，精准的子弹击中白威小腿。 迅速冲到窗边，苏露看到美容师脸上罩着一只造型奇特的瓶子。 人也双眼瞪大，瞳孔扩散，瓶子怎么扯都扯不开，索性就举枪打爆了玻璃瓶。 张大嘴深呼吸了一口，美容师随即昏了过去。 警车四面八方呼啸而至，跛着脚在人群逃窜的白威被巡逻警员摁倒在地。 看着破碎的玻璃瓶，苏露似乎明白林月肺里空气去哪里了。 … “白威，规矩你懂，要我审还是自己说？” 医院里，白威双手被拷在床上，弹头已连夜取出，吴迪一大早就来到了重兵把守的病房。 “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你有很强的反审查能力，但这些都不好使了，我在你车里发现了剩余的真空瓶。” “美容师也没死，她已经交代是你用一百万收买她伪装自杀现场的事，还说本来想拿了钱后就逃到国外。” “贱人。” “还要继续对抗吗？” “我想抽根烟。” “可以。” “能算我自首吗” “我会把你的表现如实反映给法庭，算什么得法庭说了算。” “先说你是怎么联系上钱贞的。” “先前我已说过，我是林月的代理律师，接受林月委托后我就去找顾康文，接触到顾康文时他告诉我顾鹏留下了遗嘱，房子本来就有林月的一栋，而且他已经将遗嘱交了上去。” “本以为事情可以圆满解决，可我离开顾家时钱贞追了上来，她在车里跟我谈，明确表示绝对不会把那么多钱分林月，我说不可能，遗嘱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力，而且已经交了上去，谁也改变不了。” “后来她说死人还有继承权吗？我刚开始被吓了一跳，但她说要给我五百万，我就沦陷了。” “所以你就精心策划了这桩杀人伪装案，先用快递给林月寄了个真空瓶将其杀死，然后又买通酒店美容师收走真空瓶，设计自杀场景？” “是这样，我的计划如此完美，你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只要伸手就一定会被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让林月将真空瓶放到脸上杀死自己的？另外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真空瓶杀人手法？” “接二连三的打击林月本来就郁闷，我安慰她说有朋友从国外代购了一种可以治疗郁郁症的气体，要她先将瓶子罩在脸上，然后打开闸阀……” “后面的事那个贱人已经告诉你了，她带走了真空瓶，向尸体注入了氰化物。” “另外我是高考物理满分~” “畜生。” 通过实时视频观看了整个审讯过程，黄星怒吼道：“钱贞在什么地方” “报告黄局，钱贞昨晚上离开来登大酒店回家了，有人在密切监控。” “立刻抓捕。” “是。” “吴队长，我是受了钱贞的蛊惑才走上不归路的，我可以当证人告那个恶毒的女人。” “街心花圆绿化带杀美容师也是受人收买杀人未遂也是重罪，这是审讯记录，没问题就签字。” “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本是匡扶正义的律师，却倒在了贪婪欲望之下，根源是你的灵魂经不起诱惑，法律会给你公正的判决。 … “老婆，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钱贞突然拖着行李箱回家，心里虽有无数疑问，但顾康文还是一脸高兴地迎了上去。 “本来还要呆一段时间，可公司临时安排就提前回来了。” “你的脸色好差，没事吧” “没事，坐飞机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好的，你去换衣服，我给你放水。” 小别胜新婚，温存过后两夫妻相拥而眠，天亮时分，钱贞突然睁开眼睛，晨曦似乎都掩盖不住她破体而出的凶光。 从床边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只瓶子，轻手轻脚地放到顾康文脸上，打开闸阀，强大的真空吸力激活。 睡梦中的顾康文突然惊醒，并条件反射地想扯开瓶，但强大的压强下根本做不到。 “你只有一分钟……” 吴迪声音突然在脑中回响，顾康文忍着巨痛将手伸到枕头下，锋利的锥子扎破脸颊，空气迅速从伤口进入口腔，真空瓶悄然脱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打开灯，满脸是血的顾康文瞪着自己，钱贞被吓得魂飞魄散。 “贱人，原来一切都是你在搞鬼，我杀了你~” 捡回一条命，顾康文怒火中烧，提着锥子上去就往钱贞大腿上扎，房里瞬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警察冲进房间时也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满脸血的顾康文提着锥子坐在床边，一身是血的钱贞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顾先生，你这又是何苦？” “她死了吗” “没有，双腿被你扎了十六个孔，失血性休克，幸好抢救急时，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铁证如山，钱贞承认了买凶害杀林月的全部指控，她平时只在你面前对林月好，你不在时态度非常恶劣，赶走林月的也是她，所以林月才会对她如此抵触，一切都是演给你看的。” “那她为什么要杀我？” 第10章 人面禽心(一) “这是钱贞的b计划，a计划是与白威合谋杀死林月伪装成自杀，如果失败就栽赃到你头上，她与白威联系用的就是你的手机，还统一口径说你对林月非常暴虐。” “a计划被警方被识，钱贞随即启动b计划，先杀美容师，然后杀你，并如法炮制伪装成你畏罪自杀的场景，而后合法继承你家所有家产。” “氰化物和管子都为你备好，就在那只行李箱里。” “天哪！我竟然和魔鬼生活了这么多年？” “幸好你活了下来，不过钱贞现在要告你故意伤害。” “是她先要杀我，要不是我预先把锥子藏在枕头下现在已经死了，我这是正当防卫，看我的脸，自己扎的。”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但你最好还是找律师咨询一下，现在所有证据都证明你与此事无关，你可以回家了。” “谢谢你吴警官，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一家团聚了，我决定把嫂子的钱以她的名义捐资助学，希望她们一家三口能在天堂快乐生活。” “那我先替小朋友们感谢你，保重。” … 侦查局大楼顶部大会议室，表彰大会正在进行，侦查局所以人员全员到场，黄星在台上慷慨陈词： “七十八个小时，我局新成立的刑侦七队以超高效率侦破骇人听闻的华悦酒店真空瓶杀人伪装大案，抓获钱贞，白威两名主犯及一名从犯，刷新我局重案侦破记录……” 黄星讲话过后吴迪上台领取奖杯，本来是想让大美女苏露上台，可黄星说规矩不能乱，只能队长上。 台下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刑侦七队用实力赢得同事们的尊重。 “糟糕，案子恐怕还没结束。” 一条信息进来，李力瞬间黑脸。 “哪里没结束” “我在追查顾康文手机通话记录时发现了个陌生电话，我查了一下，发现电话的主人是一家宝马4s店机师。” “那又怎样” “顾康乐出事那台宝马车一直都在那家4s店保养。” “天哪!不可能吧？那台车上不光有他哥和侄子，还有他老爸呢？” “谁知道呢，上亿资金呀，我仿佛又嗅到了一宗谋杀案。” “先等吴队下台向他汇报再说。” “他的名字取得还真没吹牛。” “是挺吴迪的。” 下台听了李力的汇报，顾康文那张厚道的脸又浮现在吴迪脑海，莫非这个老实人走的是另外一个极端？ “吴迪，这位是单江，你们已经交流过，从现在起他正式成为你的电子控制台操作员，以后你队电子技术方面的工作都由他负责。” 黄星带着一个清瘦的年轻人过来，一看就是写散文的料。 “你不是一队的吗” “以前是，现在是七队的了，请多关照。” “恐怕不用以后，现在就得干活了。” “什么活？新案？” “不是新案，找到了些线索，顾康文可能不干净。” “会不会颠覆原案” 新城区一直以来都是案件高发区，黄星其实并不看好吴迪，只是碍于上面的意思，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不会，原案件已形成完整证据链，没有任何纰漏，新发现的线索指向另外一桩意外事件。” “生顾康乐三父子有关吗” 干了一辈子刑侦，吴迪提个头黄星就敏锐地嗅到了核心。 “是的，但还需要进一步侦查，在此期间我希望能限制顾康文离境。”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没有充分证据是不能限制合法公民出入境的，你现在的推理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 将奖杯放进柜子，吴迪带着李苏二人赶往宝马4s店。 “吴队在想什么” 气氛有点压抑，苏露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毕竟顾康文和顾康乐开的都是宝马，有可能是在同一个地方买同一个地方保养，他与宝马4s店技术员联系只是自己的车子问题。” “但愿如此，不过也要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是物欲横流的大城市，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从警十年，李力经历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东西，对人性二字有着非常深刻的领悟。` “吴队喝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李力就爱危言耸听，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为了钱杀父弑兄的畜生。” “在亿万财富面前，一些人和畜生本质上还真没有区别。” 说话间，车子驶入装饰豪华的4s店，亮出警官证，漂亮的接待员连忙将经理叫了出来。 “吴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你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张驰的机师？” “有，但半个月前辞职。” “给我介绍一下他的情况。” 李力和苏露去调取数据资料，吴迪与经理来到休息区详谈。 “张驰是这里最优秀的机师，公司派他去宝马总部培训过，专门为优质客户服务。” “这么优秀的机师为什么辞职，钱给少了” “这么跟你说吧吴队，你现在是刑侦队长，以正常工资收入来说张驰应该是你的两倍。” “这么高收入还辞职？” “我也纳闷呀，这小子突然辞职导致很多车型其他人都无法处理，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但没办法，他铁了心要走，而且还按合同支付了公司十万违约金。” “这么豪气？” “可不就是嘛~那小子是不是犯事了，吴队快把他抓起来以解我心头之狠。” “不该问的别问，也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特别是与张驰关系好的人。” “明白，保密。” 说话间，李力和苏露返回，他们已经得到需要的东西，之所以不向经理询问顾家兄弟的事吴迪是怕打草惊蛇。 “资料已成功调取，如你所料，顾康乐和顾康文兄弟的车的确都是在这家店买的，也一直在这里保养，张驰正是哥俩的对口服务机师，后台数据库并没有什么异常。” 苏露开车，李力汇报情况。 “看来还是人比畜生多。” “是人是畜生还得进一步调查，立刻赶往张驰老家。” “现在就走吗？张驰老家离这里一千公里呢！” “现在就走，迟了我怕正主跑掉。” “赶时间的话可以直接飞过去的。” “张驰老家在一个县的乡镇上，离最近的机场三百公里，刨除上下飞机和路途上捣鼓的时间，还不如直接开车过去，全程高速，三个人轮流开十个小时能到。” “我也觉得吴队的方案靠谱，这个点凭去机场的路上都要堵两小时以上。” 商定方案，在加油站买了些零食后车子进入高速向千里之外的小县驶去。 第11章 人面兽心(二) “顾先生，您的护照无法读取，无法离境。” “什么叫无法读取？是不是你的设备坏了？今天我是必须要走的。” “设备正常，是您的护照消磁了。” “怎么可能？回来都还好好的，你弄错了吧？” “消磁的原因有很多，但我肯定没有弄错。” “读不出来你可以手动输入，我今天必须离开，警告你快点处理，否则投诉你~” “对不起顾先生，系统无法手动输入信息，我很遗憾帮不了您，您恐怕要去护照办理机关处理。” 海滨机场出入境大厅，一个戴着墨镜，打扮低调的中年男人正与职班员争执，时不时还力拍打值班台，引得人群纷纷侧目。 要是吴迪在现场肯定很奇怪文质彬彬的顾康文怎么会变得如此暴烈。 … 人歇车不歇，连夜奔袭，吴迪三人于凌晨六点赶到张驰家乡的县城，在当地警方的安排下吃了顿热乎饭后继续往镇上赶。 “吴队，张驰究竟犯了多大的事怎么这么急？” 为行动方便，当地警方派了两名警员协助吴迪行动。 “事挺大，但还无法定性，麻烦的是主犯随时可能开溜，张驰是关键性人物，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明白了，现在离他家还有五十公里，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你们先眯会。” “五十公里要两小时？” “苏警官没听过山路十八弯吧？” “别听小王胡扯，三位放心睡，这条路我每周都要走两次，不会有事的。” “多谢，小王介绍一下张驰老家的情况吧。” “好的。” 天下刑警是一家，无论什么地方的同仁来都会得到热情接待。 “张驰老家叫月亮湾，有个天然湖泊叫月亮湖，四面环山，湖面五十平方公里，山明水秀。” “近些年政府大力开发月亮湾，已经形成远近文明的4a级风景区，正在申报5a，明年高速修通后肯定过，现每年接待各地游客五百万以上，当地人几乎都通过旅游产业富了起来。” “张驰家的具体情况我得打个电话。” “不要，张驰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打草惊蛇。” “吴队言之有理，月亮湾四周山上全是原始森林，直接连接边境，张驰是地土著，可能熟悉山上的一草一木，如果让他跑进原始森林别说我们几个，调支军队过来恐怕都抓不到人。” “有道理。” 通过各方资料，吴迪对张驰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轮廓： 高级技工学校汽修专业毕业，从事汽修工作七年，出国进修归来，收入颇高却一直没娶妻生子，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突然离职回老家，支付十万元违约金。 前半段似乎没什么特别，顶多算个不婚一族年轻人。后半段就有点诡异了，是什么样的动机他放下稳定安逸的工作，赔付高额违约金也要离开？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与顾康文有没有关系？他们在那个时间点的通话是不是巧合？ 闭目养神，吴迪的大脑高速运转，分析着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司机小李估计的丝毫不差，两小时后，车子终于驶入月亮湾景区，沿途都是弯沿盘旋的山路，加上各种修路的重型机械，两小时到达已经是最快速度。 “好漂亮的湖，力哥给我怕照。” 在观景台上看着下方湛蓝的湖水，苏露已无法淡定。 “果然漂亮。” “吴队，下面那个村子就是张驰的家月亮湾，里面全部都是少数民族，包括张驰，行事得低调点。” “了解，这小子能从这山旮旯里走出去获得精湛技能，真心希望他没事，否则就太可惜了。” “走吧，我已通知村长在村口等着，希望一切顺利。” 将车子停在路边，五人徒步向下走去，苏露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来这里好好游玩一翻。 人熟好办事，在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老村长的带领下，一行人向张驰家走去。 “张驰家正在建房，他全家都住在村尾姑妈家，直接过去吗” 老村长说的是本地土语，小王在中间实时翻译。 “先去建房处看看。” 跟着老村长来到张驰家建房点，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整个建筑区域少说也有一千平方米，而且一面临着月亮湖岸，属于黄金地带，不难想象这建成后绝对是该村最好的客栈。 “张驰家的宅基地怎么会这么大？” “原本他家只是左边这小溜，可他家前段时间突然高价买下了旁边两家的宅基地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么大的地盘得多少钱？” 能在如此漂亮的湖边买这么大一块地，苏露感觉现实似乎都没有想象中美好。 “具体没人透露，但我们村是月亮湖湾重点接待点，买这块地至少要百万以上，村里人都说张驰这个娃了不起，是村里出的大鸡枞。” “大鸡枞？” “就是人才的意思。” 幸好小王精通当地土语，否则吴迪三人还真是寸步难行。 “但愿吧，现在去会会他，但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他有罪，只能例行询问，千万别搞出什么乱子。” 这已经涉及到民族问题，吴迪可不敢马虎。 “明白。” 说话间，一行人向张驰姑妈家走去，这是个家家户户都开客栈的村落，村内道路规划得很有民族特色，看得出是个非常成功的整体规划村落。 张驰的姑妈家就在村尾，磐石小道的尽头，屋后就是深山老林，一步即可跨入。 四人静悄悄地靠近正门，就在此时，屋里突然窜出一条大狼犬对着众人狂啸，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从二楼探出个脑袋，吴迪一眼就认出是张驰。 就在此时，老村长指着张驰大喊了一声，那小子一脸惊慌地缩回了脑袋。 “这房子有后窗，不能让他逃进山里。” 小王一声大喊，众人准备向屋后包抄，可就在此时五六个人从小院里冲出，手里拿着锄头镰刀棍子堵死了通住后山的必经之路。 “警察，让开，不要妨碍工务。” 小王亮出警官证，与对方叽叽喳喳地用土语对峙，老村长在一旁协助，搞了二十分钟才对方才放下“武器”让他们进屋。 和预料中一样，那个房间后窗户敞开着，张驰已不见踪影。 第12章 人面兽心(三) “我立刻叫人搜山。” 小王拿出手机，被吴迪止住。 “这么大的山脉，来多少人都没用，苏露和小李从张驰的亲人朋友入手，搞清楚他最近花了多少钱。” “李力和小王立刻返回县城，协调相关部门查询张驰的银行账户，搞清一切资金来往。” “张驰怎么办？没有正主，围绕他的一切证据都枉然。” “交给我就行。” 吴迪接受过全地形，全天候作战训练，丛林战更是强中之强，张驰肯定不是他对手。 “查他亲人朋友小李一个人就可以，我还是和吴队一起。”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我可是丛林侦察兵出身，张驰肯定逃不掉。” “这我不怀疑，但刑警和士兵可不一样，万一追逃过程中张驰出什么意外，没有人做证就真是百口莫辩了，他可是少数民族。” “苏露说得对，两个人一起行动还可以相互照顾，吴队你不用担心拖后腿，她的体能肯定没问题。” 干了这么多年片警，李力比谁都清楚追捕程序，可容不得半点纰漏。 “那就行动吧，张驰把情况汇报给黄局，请求他协助调查顾康文近段时间的财务往来，尤其是与张驰之间的。” “收到。” “吴队，外面的事交给我们，进入原始森后后手机很快就会失去信号，这是森林地图，里面标注了三条河流走向及六个科考点位置，每个科考点都有木屋，里面有些生活用品。” 事态朝着最严重的方向发展，小王也是无可奈何。 “谢谢。” 扫了张驰的亲人一眼，吴迪带着苏露沿着张驰逃离的山间小道追了出去。 “为什么不走小道了？” 沿着蜿蜒盘旋的山间小道向上来到一个三叉口，吴迪一条从两条岔道之间的斜坡往上走，苏露不解。 “张驰很聪明，来到这里时故意在左右岔道上都留下了痕迹，其实都是迷魂阵，他虽然清除了山坡上的痕迹，但这边的树枝明显被动过。” “树枝还能看出来有没有被动过？” “可以根据灰尘，树叶光照面的颜色等来分辨，这是种经验，很难和你解释清楚。” “吴队你太厉害了。” “你也不错，继续保持，接下来体能消耗很大。” “放心，我就不信整天修车的张驰能强过我。” “但愿如此。” 连续追击了四个小时，张驰留下的痕迹时有时无，但一直在吴迪的掌控之中，通过几个小时的追踪，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计划是沿着三号河跑路。 天色渐渐暗下，吴迪用地图顺利找到五号科考点，这有间几平米的小木屋，旁边安装着个探头，应该是用来观察原始森林内的野生动物状况。 “要休息吗要不接着追吧？我没问题的。” 吴迪借着手机的光查看地图，苏露有点蠢蠢欲动。 “原始森林里晚上是动物们的天下，而且山路曲折，很容易摔伤，张驰也肯定猫在前面某个旮旯里休息，我们也没必要冒险。” “我猜他肯定会一直沿着这条河走。” “这是肯定的，没有水寸步难行，而且沿着这条河向上就可以到达边境线逃离国境，这小子是做过功课的。” “见到我们就跑，是不是说明力哥的推论是正确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苏露心里特别沉重，成绩归成绩，但当真正面对世间百态，人性之丑恶时，她还是无法越过那道坎。 “可能性已经很大，不然张驰不可能接二连三地做出怪异举动，但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一切都只能等捉住他才能搞得清楚。” 木屋里有套被褥，展开就是地铺，苏露睡地铺，吴迪在门边生了一堆火就着门框休息。 寻找科考点的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的手机电量，现在他们的手机都已关机。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走了两个小时，再次发现张驰留在河边的一串脚印，脚印尽头还发现一些方便面渣。 “脚印和面渣都很新鲜，不超过三小时，目标离我们不远了。” “就知道这小子强不到哪去，吴队，做最后的冲刺如何？” “你可以吗？” “走着。” 一声怒喊，苏露快速向前移动，痕迹越来越明，张驰随时都可能出现，她已经有点迫不及待。 绕过一道河湾，前方出现一大片乱石，石缝中间长满茅草，一叠叠百元大钞四处散落，其中两个石块间还掉落了一只运动鞋。 吴迪的心随之揪起，这小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在那。” 怕什么来什么，顺着苏露指的地方看去，吴迪看到个卷缩成一团趟在一块大岩石上。 “张驰。” 箭步冲上岩石，吴迪看到张驰口吐白沫，一脸乌黑，一眼就看出这是中了蛇毒。 “他怎么了？” “被毒蛇咬了，呼吸和心跳都非常弱，我处理伤口，你抢救。” “收到。” 提起张驰左脚，吴迪在足裸部门找到了伤口，解下皮带勒住小腿，用力挤压伤口，并用嘴把伤口中的毒血往外吸出。 龙组有专门的毒蛇咬伤训练科目，用嘴吸毒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口腔里有有大量唾液酶，对蛇毒有仰制作用，不必担心中毒。 清理出张驰口中的污秽，苏露口对口地为他人口呼吸，她在警校接受过严格的急救训练，做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哀叹，张驰悠悠转醒。 “你们是谁？” “海滨市来的警察，不要担心，我会送你出去。” “来不及了，咬我的是眼镜王蛇，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我对顾康乐的行车电脑程序做了手脚，只要他的车速达到一百二以上时，左侧两个轮子就会抱死，进而失控，车毁人亡。” 张驰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感觉到了死神即将降临，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顾康文，他给了我三百万现金……” 话说到这里，张驰依然断气，心脏也停止跳动，吴迪知道已无力回天。 第13章 人面兽心(四) “你别睡，起来，你快起来~” 张驰整个人都垮了下去，苏露还在奋力抢救，吴迪将其轻轻挽了过来。 “他走了。” “畜生，顾康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吴队，立刻抓捕，绝不能放过他。” “先把张驰的尸体运回科考点，别的以后再说。” 张驰死了，所有的希望也在这一刻破灭，吴迪心里非常郁闷，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坦然面对当下局面。 将张驰的尸体运回木屋里安顿好，吴迪和苏露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来到张驰老家时，这里已经集结了大队人马，都是当地警方召集到的人手。 “吴队，没关系的，我们已经召集大队人马，准备充分，肯定可以将张驰拦截在国境线内。” 吴迪和苏露空手而归，小王已然猜到结果，赤手空拳地进入原始森林，能追到才奇怪了。 “不用了，张驰被毒蛇咬死了，尸体就在五号科考点，我还有事要急着赶回海滨市，麻烦安排个人来给我们做个口供。” 张驰在追击过程中死了，吴迪必须给当地警方一个说法，也幸好苏露执意跟随，否则吴迪还是有点小麻烦。 “还是出事了，那吴队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不好说……” 分头给当地警方录了一份详细的口供，吴迪率队返回海滨市。 “吴队，我们详细查了张驰的所有银行账户，除了正常的工资流水外没有任何异常。” “另外黄局来过电话了，让你回来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用李力的电话打回局里，黄星很快接了起来。 “吴迪这边查了顾康文所有的财务往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和张驰之间也不存在财务往来，你会不会搞错了？” “张驰交代了，顾康文用三百万现金收买他修改了顾康乐宝马车行车电脑程序，车子时速达到120公里时左边两个轮胎就会抱死，进而车毁人亡。” “畜生，我这就下令抓捕顾康文，张驰你可要保护好了，他是本案最核心的证人。” “张驰死了~” “吴迪，你知道不知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黄局，张驰真的死了，在抓捕过程中被毒蛇咬死的，具体回头跟你详说。” “那证词呢？有没有签名录音什么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些都是张驰的遗言，现场只有我和苏露。” “也就是说先前所说的只是你和苏露用耳朵听了了一编人就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是的。” “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黄星也是无语了，张驰那种什么都没有的遗言根本无法拿来当证据。 “黄局，怎么会做不了呢？我和吴队都听到了……” “你闭嘴，好好开车。” 瞪了苏露一眼，吴迪继续说道： “张驰的遗言虽然无效，但却给我们探明了方向：可以检测顾康乐出事那台宝马车的行车电脑程序。 “这个我马上就会安排，但就算真检测结果来也只能证明张驰谋杀了顾康乐父子，还是没有顾康文牵扯此案的证据。” “现金呀，我们可以从现金入手，只要查到顾康文有大调取现金的证据就可以逼他说出现金的去向，当地警方也会帮着我们寻找张驰余留现金的下落，这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 “但愿吧，顾康文是外资企业高级财务师，心思缜密，而且他已在着手办理出国事宜，你得加快速度。” “我明白。” “吴队，张驰的遗言真的不能当证据吗？” 第一次真人人工呼吸就是张驰，苏露心里到现在都有点不舒服。 “当然不能，要是这种都能算证据的话那谁都可以当刑警了，我们的对手非常强大，但我一直坚信邪不胜正。” 谁也没有料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车内气氛也随之压抑起来。 又是十个小时的奔袭，三人返回海滨市，原本想整理下资料的，才下车就被黄局扭到了休息室，这三天来就没怎么睡好，铁人也难以扛住。 一觉醒来，吴迪满血复活，将整个追击过程向黄局陈述了一编，吴迪依然很不甘心。 “我派人细细查了顾康文的财务流水，他从来没有过大额资金提现的记录，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另外专业的团队重新洁检测了顾康乐出事那台宝马车，行车电脑程序的确被人动了手脚，4s店的监控视频显示出事前张驰碰过那台车子。” 虽然顾康乐案从意外变成了谋杀，但主犯张驰死了，整个案件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局里现在的结论是什么”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张驰杀死了顾康文父子三人。” “张驰与顾康文父子无冤无仇，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矛盾点就在这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顾康文与此案有关。” “我不信有人能将谋杀案做得天衣无缝，我们肯定遗漏了什么。” “这个案子不光是嫌疑犯聪明，更大的因素是老天也在帮他，要是张驰没死局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黄星的话说到这里，其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过电话后他语重心长地道： “顾康文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他的飞机两个小时后起飞，两个小时内如果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罪，那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我想去机场见他一面。” 案子阴差阳错中就陷入了绝境，吴迪不甘心。 “见他干什么？让他嘲笑你？” “就是想单纯地看一眼真正的禽兽。” “注意影响，如果有了新突破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抓人，但如果没有接到我的指示就不要乱来，我们是法制国家，顾康乐又顶着外企专业技术人才头衔，稍不小心就会背上国际舆论风波。” “是。” 安排李力继续与各方跟进对接，吴迪带着苏露赶往机场，在这里混乱不堪的交通秩序中都能将车子开得行云流水，这妹子还真是七队的宝贝疙瘩。 “吴队见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套他，你注意录音，希望能让他主动进坑。” “嗯。” 第14章 人面兽心(五) 顺利到达机场，吴迪在国际航站楼找到了正在看杂志的顾康文。 “先生您好，这里是vip候机室，请出示登机卡。” “警察，麻烦将这位先生以外的人请离。” 不用服务员开口，面对两个来势汹汹的警察，其他人主动溜之大吉。 “吴警官，又见面了，好巧。” 放下杂志，顾康文与吴迪正面对视。 从顾康文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吴迪感觉到了久违的气息，这种气息只存在于这个星球上最凶残，最邪恶的恶魔身上。 “不是巧，专门来找你的。” “有事？” “大事。” 顾康文不会在气势上输掉，吴迪决定先出招： “不是说要把林月的钱捐资助学吗？怎么没动静？” “吴队长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吧？” “当然不是，钱是你的，你有权决定怎么处置，今天来主要是想讲个故事。” “我非常乐意听吴队的故事，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 “肯定不会耽误行程。” 坐到顾康文旁边，吴迪缓缓说道： “城市发展日新月异，海滨市新城区很多城中村，老弄堂都要整体拆除，顾家蒙阴于祖辈留下的六栋老楼可获亿万赔偿款。” “顾老先生的本意是两个儿子平分，可顾家小子却想独吞，并设计交通事故杀死了父亲和大哥。” “顾先生对这个故事有什么想法？” 说话过程中吴迪细细观察顾康文，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脖子已开始涨红，这说明他的内心就在这一瞬间起了惊涛骇浪，体内已热血沸腾。 “吴队长不去编故事写小说真是太可惜了。” 普通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恐怕已经崩溃，但顾康文却能以不变应万变，可想而之其心理素质之强。 “故事还没完，我继续。” “为了避免东窗事发，顾家小子决定主动将一栋楼交给嫂子林月，可其原配妻子竟自做聪明地跳出来杀了林月，这对顾家小子来说简直就是如有神助，一石三鸟。” “一鸟：借妻子之手除掉嫂子。” “二鸟：杀掉嫂子后妻子必然被绳之以法。” “三鸟：嫂子死了，妻子被抓，所有有继承权的人统统出事，亿万拆迁款全部入袋。” “精彩至极，可我一句都听不懂。” “没关系，我接着讲。” 顾康文油盐不进，吴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顾家小子是个极度聪明之人，他非常清楚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妻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并用无形之手左右其妻行为，成功将其推下深渊。” “之后顾家小子主动上交遗嘱，导演被真空瓶杀的苦肉计，成功骗过警方视线后安全上岸。” “天才，不得不说吴队编故事的天才，整理下就就是一部家族恩仇录。” “名字不妥，应该叫家族畜生养成记。” 到了这种时候，吴迪只能放出大招。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顾家小子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但一个不起眼的通话记录却让其原形毕露。” “宝马4s店有个机师叫张驰，他是顾家兄弟宝马车的保养机师，几个月前的一天，顾家小子给了张驰三百万现金，让他修改大哥宝马车的行车电脑程序，成功谋杀了自己的父亲，大哥和侄子。” “我们刚刚从月亮湾回来，张驰已经全部交代，你还不承认？” 战斗到了最关键时刻，苏露发起最后的冲锋。话语一出，顾康文的脸立刻变成了紫黑色，嘴角哈喇子流出，人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地。 “事态如此，一切抵抗都没有意义，政策你懂，主动交代或者对抗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扭过头，顾康文伸手拿那茶几上的矿泉水，可怎么伸都够不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苏露心里狂喜，似乎看到了胜利曙光。 “吴队长的故事讲完了吗？” 几乎是跪在地上拿起水喝了一口，顾康文挤出一句话，吴迪的心瞬时跌落万丈悬崖。 “时间到了，我要登机了。”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成败在此一瞬间，局面突然逆转，苏露有点要崩。 “这不好说，但我想试试。” 用力掐了几下人中，顾康文起身，此时的他全身都被汗浸湿。 顾康文在赌，赌注是他的生命。 从茶几到门边不足五米，顾康文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他怕亲人索命，怕吴迪突然暴起将自己摁倒，怕受到法律的严惩。 一切的一切犹如千斤巨石压在心头，度步如年地来到门边，巨石轰然落地，顾康文知道重生成功。 可怕的刑侦队长呆立原地，漂亮的女警面如死灰，顾康文明白刚才的对抗价值连城。 这根本就是个坑，虽然一直在坑边徘徊，幸好有坚定的信念坚持了下来，最终演变成恶梦一场。 “吴队长，知道自己输在哪吗？” 差点跳进此人挖的坑，顾康文决定稍微报复： “以你雷厉风行的性格，如果真的有实证肯定不会费这么大劲讲故事给我听。” “别得意，试问苍天绕过谁？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终有一天都会把你抓回来。” “再也不见。” 顾康文大摇大摆地进入登机闸，苏露眼泪哗啦啦就流了出来。地狱空荡荡，恶魔在眼前，正义感爆棚的她恨不得一枪毙了这畜生。 “黄局，顾康文已经登机，有新指示吗？” “撤。” 挂掉电话，吴迪知道这桩连环杀人案已经虎头蛇尾，小喽啰全部落网，大boss成功洗白逍遥法外。 “吴迪，别沮丧，你还有十二个小时。” “人都飞了哪来的十二个小时？” “我说有就有，记住了，只有十二小时。” “黄局~” “去吧，顾康文的行为已经是人神共愤，但凡有一丝可能，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将他绳之以法。” “是。” 离开黄星办公室，吴迪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他需要重新过一遍，想想是否有什么被遗漏掉的细节。 李力和苏露等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空气中充满了压抑。 第15章 人面兽心(六) 将整个案件从头到尾地整理了一编，吴迪归纳出顾康文作案的核心是张驰，而张驰的作案核心是三百万现金，三百万现金不可能凭空出现，看来还是得从现金入手。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现金来源，那肯定是顾康文的老婆钱贞。 “吴队。” 吴迪突然从办公室里出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单江查一下钱贞关在什么地方？李力继续敦促月亮湾警方，务必在八小时内找到张驰藏匿的现金，苏露和我去见钱贞。” “为什么是八小时？” “别问为什么，执行命令。” “是。” 一声令下，刑侦七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苏露的车技依然溜，吴迪已不在晕眩。 东城区看守所，吴迪见到了拘押在此的钱贞，她可是重犯，见一面还挺费劲。 “钱女士你还好吧？” “挺好，胖了五斤。” “这真没看出来。”客套了两句，吴迪切入正题，“今天来是关于你前夫顾康文。” “废物一个有什么好说的？” “在你眼里顾康文是废物？” “优柔寡断，唯唯诺诺，前怕狼后怕虎，不是废物是什么？” “可我调查出的结果和你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接下来，吴迪从张驰制造车祸开始，详细地将这段时间调查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听得钱贞脸色惨白，这根本就不是她认知里的那个顾康文。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是说顾康文不可能如此聪明还是他不可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 “都不可能，全都不可能。” 巨大的落差让钱贞无法接受，她无法相信那个胆小怕事的男人竟然如此恐怖。 “没有不可能。” 适当时苏露出会补上几句，同是女人，她的话反而更能起到作用。 “吴队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顾康文的手机上装有自我监听软件，他还在你们的住所里里外外装了微型探头。” “你第一次与白威见面，用他的手机与白威联系，策划杀死林月的整个过程全部在他监控之中，甚至你用真空瓶杀他也不过是演给警方看的苦肉计。” “也就是说顾康文先杀了父亲大哥和侄子，再默默注视着你杀死林月，把自己送进大牢，所有有继承权的全统统出事，亿万赔偿款尽数落入他的口袋，你竟然觉得这样的人胆小怕事？” 苏露说到这里，钱贞痛苦地抱起脑袋，警方的话完全颠覆了顾康文在她心里长年累计的形象，巨大的落差换谁也无法承受。 “既然如此你们还来找我找做什么，看我笑话？” “控告顾康文还需要一些证据，警方想让钱女士提供一些帮忙。” 示意苏露去倒杯水，吴迪接上话头。 “如果顾康文真的如此老奸巨猾，又怎么可能给我留什么证据？” “那倒未必，毕竟你是他的枕边人。” “你先说说。” 喝了点水，钱贞强破自己稳定。 “顾康文收买张驰用了三百万，而且用的是现金，警方从各方面调查过，这笔现金没有走他或者你的个人账户，我现在就想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现金？” “哈哈哈，这个畜生好可笑。” “钱小姐知道什么？” “当然知道，但如果说出来算不算戴罪立功？我不想死。” “我会如实上报你为警方提供的一切帮助，具体算不算戴罪立功得法官说了算，警察没有审判权的。” “少敷衍我，我才不吃这一套。” “那你想怎么样？” “白纸黑字写清楚我为警方做的事签字画押交给我，审判时我要交给法庭。” “你~” “可以写。” 时间紧迫，吴迪不想和钱贞纠缠，反正这东西写出来无无伤大雅。 “这下可以说了吧？” 组织了下语言，苏露将钱贞接下来要帮助警方的事写了下来。 “这还差不多。” 地收下字据，钱贞娓娓道来： “在拆迁之前我们各忙各的工作，那六栋老房子一直都由顾老爷子打理，他有个毛病，要求房客必须用现金交房租，还在自己的住房内单独用个房间来堆钱。” “我进去过一次，味道老难闻了，堆积成山的百元大钞，三五百万绝对有，顾康文用的肯定就是老爷收集的现金。” “老爷子的住房是哪栋？” “三栋，108号套房。” “谢谢。” “一定要记得如实上报，我可为警方立了大功……” 吴迪离开，钱贞在后面大喊，苏露川字眉紧锁，一脸愤怒： “大恶魔借小恶魔之手杀人，小恶魔为了保命出卖大恶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好的家族出了两个恶魔，被搞得家破人亡，真是桩人间惨剧。” “我们现在是不是去顾老爷子的房间一探究竟？” “是要去看看，但别报太大希望，顾康文肯定不会留下把柄给我们。” 苏露开车，吴迪拨通了黄星的电话。 “黄局，顾康文的现金来源已经确定，是顾鹏近些年收缴的房租，老爷子喜欢收现金，我正在赶往他堆放现金的地方。” “这只是证明了现金来源，还是没能证明顾康文拿了这些现金，更无法证明他把现金给了张驰，不过这已经是个好开端，加油，你还有八个半小时。” “明白。” 神通广大的黄局对此案也是焦头烂额，吴迪必须拿出更加有利的证据才能扭转刑侦局的不利局面。 进入顾老爷子的套房，里面已被搬空，地面遗留着凌乱的丢弃物。 进入堆钱的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地的小钞和硬币外什么都没有，巨额现钞不见踪影。 “这混蛋真的很狡猾。” “别灰心，至少我们知道了顾康文哪来那么的现金了。” “可现在怎么办？黄局说只有八个小时又是什么意思？” “不该问的别问，回去吧，希望月亮湾那边能尽快给个好消息。” 返回侦查局的路上接到老妈的电话叫回去吃饭，吴迪答应。 案件进行到这一步，吴迪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做了的，能将昔日猎鹰逼入死胡同，可想而之顾康文有多强。 第16章 人面兽心(七) 无论工作压力多大，吴迪回到家总是开开心心的，他专门为老妈买了台足底保养器，乐得老人家逢人就夸，所有街坊邻居都纷纷称赞她有个好儿子。 “只剩五个小时了，现在怎么办？”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刚才我妈的话你不要介意，她就是瞎唠叨。” “什么话？” “没听清就好~” “吴队，你是不是觉得本姑娘给丢你脸了？” “怎么会，主要是你一个姑娘，名誉方面开不太玩笑。” 老妈不光认吴迪这个儿子，顺便还要认苏露当儿媳妇，言之凿凿地说整天在一起不是媳妇是什么？街临们也跟着起哄，搞得气氛好不尴尬。 “都什么年代了，没对象才被人笑呢，老太太七十了，生建国时年纪肯定不小了，想要儿媳妇很正常，等真有了儿媳妇之肯定又要催着抱孙子。”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苏露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吴迪还真看不出她也有家居的一面。 “那当然，本姑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要车有车，要房有房，谁取走都不用慌。” “可我怎么听着就有点慌？” “慌就对了，吴大队长我们现在回局里吗？” “回去又能做什么？” “你也别气馁，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刑侦系统内破不了的悬案也不少，我国现行法律讲求疑罪从无，这种明知真像却没有证据定案的案件还会越来越多，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即可。恶人自有天收，顾康文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话是这么说，但想到顾家的惨状心里就难受，顾康文离开那一刻的表情还刻在我脑子里，恐怕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不满吴队，当时我真想开枪崩了他。” 说着，李力电话打来：当地警方搜查了张驰所到过的所有地方，均未发现现金。同时调查到张驰买地基用的的确是现金。 根据家属交代，张驰回来时只背了个大双肩包，当地警主做过实验，这只双肩包装满百元大钞也只能装下一百三十万现金。 张驰开回去的是一台国产越野车，车主是他本人，车上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价值的，看来是真的完了，天也在帮顾康文。” 苏露一脸沮丧，吴迪却来了精神。 “未必没有价值，张驰只带了购地款回去，说明剩下的现金还留在海滨市，他用命换来的钱，又不能存银行，你觉得会藏在什么地方？” “家里或者交给最信任的人代管。” “他那点钱肯定无法在海滨市买到家，就剩交给最信任的人了，谁是张驰在海滨市最信认的人？” “如果有那肯定在他工作的地方。” “立刻赶去宝马4s店。” 离黄星规定的时间还剩四小时，吴迪又找到一个突破口，他不知道能否绝处逢生，但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到了4s店我会召集符合格件的未婚女员工问话，你负责维持秩序，问过的和没有问过话的不准接触，但你要向所有人透露张驰犯了重罪，警方是来找他女朋友的事。” “吴队是觉得张驰最信任的人是个女的？” “对于张驰这种男人来说最重要的钱，其次是她的女人，让他完全信认另外一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亲爹都不行。” “有道理。” 一路疾驰来到宝马4s店，经理刚好要外出被吴迪拦了下来。 “吴队这次也是因为张驰的事吗？” “是，张驰在你店里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真不好说，公司虽明文规定员工间不准谈恋爱，但具体也没人管，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张驰在店里有没有女朋友真不好说。” “女员工稳定性好吗？” “有个屁的稳定性。” 说到这，经理似乎一下就火了。 “我这是宝马4s店，来买车的都是有钱人，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就看中这点，明面上来上班，实际是找有钱的男朋友，跟人出去试驾一趟人就没了，有的连辞职报告都不打。你说气人不气人？” “最近四个月内有多少女孩离职？” “没统计过，应该不会少于十个。” “那你现在将所有与张驰同期上过班，现在还没有离职的女员工都叫来，我要问她们几个问题。” “稍等。” 所有人都有配合警方办案的义务，特别是这些开门做生意的就更不会对抗，否则往后的小日子可不好过。 按照吴迪的指示，符合条件的女孩很快被召集起来，一共有七个。 一眼看去，吴迪瞬间明白这七个女孩为什么能干长久，不是皮肤黝黑就是身宽体胖，根本入不了土豪们的法眼。 “她们都是搞后勤服务的，张驰同期的销售员都走完了。” 似乎看懂了吴迪的心思，经理解释道。 “让他们一个一个进你办公室，苏露维持秩序。” “好的。” 前三个胖姑娘进来，吴迪问了几个问题就知道不是想找的人。 第四个稍微有点黑，五官还算协调，只见他手指卷着衣袖有点小紧张。 “认识张弛吗？” “嗯~认识。” 黑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吴迪感觉她有戏。 “你是她女朋友？” “怎么可能，我男朋友是厨师，可以叫他过来的。” “不用，我信你，那你肯定认识张驰的女朋友对不对？” “张~驰，他有女朋友吗？我~真的不知道~” “杨金花，你不老实。” 啪一下将警官证扔桌上，吴迪气势汹汹地道： “张驰杀了三个人，犯了弥天大罪，你向警方隐瞒就是包庇罪，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吴迪吼完，黑妹杨金花哇一下就哭了起来：“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知道不关你事，但你现在必须把张驰的女朋友是谁告诉我。” “杨璐璐，我的同乡姐妹，和张驰好一年半了，四个月前与张驰一起辞职，走之前不准我向任何人透露她和张驰的关系，还给了我五千块钱。555~” “杨璐璐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把他电话给我。” 拨开云雾见青天，顾康文邪恶的脸再次浮现在吴迪脑海，好期待与之再次相见。 第17章 人面兽心(八) “单江你立刻定位一个电话号码，非常重要，让李力立刻到机场待命。” “明白。” 黄局虽然没有解释12个小时的意思，但吴迪已经从顾康文的飞行时间中猜出一些端倪。 “吴队，这个电话的机主叫杨璐璐，说了你都可能不信，现在她就在机场，需要协调机场警力吗？” “先盯着，不能让她离开，我已经往机场赶。” “明白。” 吴迪与各方联络，苏露驾车赶往机场，这是一场决胜局，输赢再此一举。 … “能不能快点，耽误算你的？” “对不杨小姐，系统出了点故障，但您不要着急，肯定不会误事。”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叫什么？我要投诉你。” 机场登机大厅里，似乎每天都上演着相同的戏码，一个打扮时髦，身材高挑的女人正与职班员纠缠，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出现的三个人。 “杨璐璐，我们是刑侦队的。” 简单的一句话，嚣张的美女突然像被打到七寸的蛇瞬间蔫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找我什么事？” “杨小姐，我是市刑侦七队队长吴迪，现在不想和你纠缠，我只想知道张驰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是不是我交了就可以走？” “这要看你与案件有没有关系。” “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有没有关系自会有人调查。” 现在离黄局的时限只剩一个小时，吴迪必须快刀斩乱麻。 “这是张驰留下来的文件袋，他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失联了就交给警方，我很害怕，想回老家，55。我发誓从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抑制着激动的心情，吴迪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份自述文件一张存储卡和一只手机，看了自述文件，吴迪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不过得把钱交出来，并且保持手机畅通，保证警方随时都能联系到你。” “谢谢。” “就这么放过她了？” “文件袋是用火漆封好的，封口有张驰的签字和手印，她肯定没看过，暂时可以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多是想吞那笔钱，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她的事先缓缓。” … 世界的另一半，庞大的客机从高空俯冲而下，湛蓝的天空，碧绿的大海，自由的空气，华丽的机场，一切都让人心旷神怡。 “美丽新世界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感受着不一样的阳光和咫尺之遥的新生活，头等舱里的顾康文心里呐喊。 这一刻，所有的卑鄙廉耻，心惊胆战，对他来说都是值得的，再过二十分钟就能与过去的自己彻底决裂，重生出一个全新的自己。 飞机广播如约响起，按常理这是乘务员要求乘客们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可这次的广播内容却有点不一样。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由于发生紧急情况，接到最高指令，本次航班将原路返回，全体机组成员代表公司向所有旅客致歉，并承担一切损失，谢谢。” 广播结束，机舱里一下就沸腾起来，各种语言的骂声此起彼伏。 可当乘务员强掉所有人的机票都会得到两倍退款，并可以免费乘坐两次相同航线，还提供落地期间的食宿后，质疑声立刻就变成了赞美的大拇指，世界瞬间和谐。 “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快点降落，我必须离机……” 就像即将遨游天际的雄鹰突然被闪电击中，除了一地毛，顾康文注定什么都无法留下。 大吼一声，顾康文就向前方的驾驶室冲去，结果被两个身着便服的大汉摁回原位。 “顾康文，我是海滨市空警大队长刘文，这是证件，接上级命令，现在正式逮捕你。” 直到这一刻，刘文终于明白上级为什么特别交代要自己执行此次飞行任务了，原来这架飞机上藏匿着一尾大鱼。 a级重犯，无数人当一辈子警察都遇不到一次。 “放开我，我没有犯罪，我没有犯罪……” 头等舱乘客已被清空，只有个漂亮空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机舱里回荡顾康文杀猪般的嘶吼。 上天终于挥下正义之锤，等待顾康文的将是最严厉的制裁。 客机在中途一个国际机场补油后直飞海滨市，由于航空公司做出了超惠赔偿，所有乘客的情绪都非常稳定，纷纷表示如果还有机会肯定会继续支持。 飞机平稳降落海滨机场，闹了一路的顾康文在最后时刻依然装睡耍赖，被两名身形高大的空警用单架抬了下来。 “顾康文，你肯定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吧？” “吴迪你个混蛋有什么权利抓我？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一定会找律师告死你。” “这次就算找十个律师也救不了你。” 做好交接手续，吴迪将顾康文押上警车，等待他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张驰的文件袋里有三件东西： 第一件是他亲笔写的自述材料，上面明确写着顾康文前后三次找到他，将酬金从一百万提升到三百万，要求他借保养顾康乐车子之便做手脚。 交易时间，地点，方式都写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段特别说明之所以会留下这些东西是怕顾康文杀人灭口，毕竟那可是连亲爹亲哥都杀的畜生。 第二件是张存储卡，上面是行车记录仪数据，其视频资料清楚地拍下了顾康文将三百万现金交付给他的整个过程，高清记录仪，拍得非常清楚。 第三件是只手机，上面拍了一段视频，是张驰写自述材料，签字画押的整个过程。 加上从杨璐璐处追回的剩余赃款，完整的证据链已经形成。 面对如山的铁征，顾康文赖无可赖，供认不讳地承认了买凶害三个至亲的犯罪事实。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月亮湾警方在搜查张驰赃款时，意外地在他姑妈家客栈里发现了行为异常的外地人，几经调查后发现此人曾在当地一山民家里购买过一条眼镜王蛇。 此人现还在对抗，月亮湾警方正在抓紧搜集证据，初步判断张驰恐怕也不是死于意外。 第18面章 人面兽心(九) “该交代的都说了，还提我做什么？羞辱我” 重犯看守所，吴迪再次提审顾康文，这个充满文艺气质的男人已蔫了下去，头发胡子一夜花白，与先前判若两人。 “都交待了吗我看未必，这个人认识吗？” 吴迪拿出照片，顾康文瞬间做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 “看样子是认识他？” “当然认识，杀手黑三，我给了他一百万，让他去干掉张驰，可依然东窗事发，还一流杀手，我看就是个废物。” “人家现在都还扛着，你这就撂了？” “废物一只，有什么好扛的？而且我现在的状况扛与不扛有区别？” “有道理，但主动交待对你肯定有好处，麻烦把你们的交易时间，地点和交易方式说一下，善始善终嘛~” 吴迪想不到顾康文会交待得如此爽快，有了他这份口供，在月亮湾抓到杀手肯定是无法再抵赖。 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吴迪感慨万千。 “顾康文，你知道为什么输吗？” “当然知道，这个白痴杀手不得力，要是他把张驰干掉老子屁事没有。” “黑三已经成功了，他用一条毒蛇杀死了张驰，我找到张驰时他已深度中毒，我之所以知道你们的交易内幕是他的临终遗言，什么都没留下那种遗言，无法当证据，否则你根本登不上飞机。” “莫非那份文件和视频资料都是你伪造的？你这个混蛋……” “闭嘴，资料是张驰之前预留下来的，文本最后一段没给你看，上面写着他认为你是个连亲爹亲哥都杀的畜生，很可能会杀他灭口，所以提前做出那些证据存放于女朋友处，只要他出事就立刻交给警方。” “混蛋，不守信用的混蛋。” “张驰是混蛋，还是个鬼迷心窍的混蛋，被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所蛊惑，最终害人害己。但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你果然会杀人灭口。” “成王败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顾康文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所干的事一旦揭露出来就要承受这个国家法律的极刑，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与其卑躬屈膝不如光明正大地赴死。 离开看完所，吴迪心里感慨万千，他可以坦然面对迎面而来的子弹，却无法直视被泯灭的人性。 “李力说是那个杀手已经押送到局里，就关在七队审讯室。” “会会他去。” “此人应该是本案的句号了，吴队，谢谢你让我参与了这个轰动全国的大案。” “轰动全国？” “你还不知道吧，由于本案的其特特殊性，昨晚一夜之间就引起了网民的高度关注，各大门户网站专门为此案开了独立版块，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发布最终的案情通报，听说刑侦局门口已汇集了一大堆记者。”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让黄局去干，我们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总之你这次是立大功了，不光破了大案，还让海滨市刑侦局在全国人民面前好好露了个脸，看其他几队还有谁敢不服。”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刑侦七队的功劳，另外你的手往哪放？” 返回时吴迪开车，苏露说到激动处双手掐住吴迪手臂，动作有点小暧昧。 “不好意思，激动了。” “二货。” 返回刑侦局，吴迪见到了黑三，了解了最新情况，他只身进入审讯室。 “杀手黑三是吧？说说你是如何用毒蛇杀死张驰的。” 不管谁问我都是那句话：听不懂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但顾康文，也就是你老板已经被抓，你还撑着有什么用？这是他的证词，看一下再接着聊。” “混蛋，这个不讲道义的混蛋，我要杀了他。” “都到这个里还敢嚣张？顾康文说你是一流杀手，你经常杀人？” “别听那混蛋瞎说，我这也是第一次干，只杀过张驰，而且是授人指使，现在我要自首。” “局面越来越糟糕，黑三已赖不过去，只得见风使舵。” “好，那就聊下张驰的事，顾康文雇佣你的一百万现金在哪里？” “我女人处，东区。” “说一下你杀死张驰的过程。” “授顾主雇佣，我只身去到月亮湾，调查后发现张驰住他姑妈家，于是我进山向一户山民买了条毒蛇，并以游客的身份住进了他姑妈家的客栈。” “乘着吃饭之机，我溜进张驰房间将毒蛇放到了他的双肩包里，想不到第二天你们就来了，其实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说不定张驰根本没死。” “张驰已经死了，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毒蛇咬死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他是被我放的那条蛇咬死的啰？不好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找个律师。” “不愧是杀手，肚子里果然有点东西，不过这次要让你失望了，那条毒蛇因为咬死了山民的羊才被抓住的。” “警方从那羊身上提取的毒液和张驰身上的毒液检测后证明属同一条蛇，也就是说张驰就是被你杀的。” “再强掉一次，我是授雇杀人，和故意杀人性质不一样。” 在强大的科技面前，犯罪嫌疑人各种抵赖招式统统失效，除了认罪别无选择。 “这些话你留着和法官说，这是就你本案的完整口供，没问题就签字。” 杀手黑三低头认罪，所有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顾家连环杀人案圆满结案，刑侦七队用实际行动给所有受害者一份满意的交代。 “黑三，不要以为案子就到这里了，警方接下来会针对你的特点和体征进行一系列的谋杀串案排查，如果你以前犯过案最好主动交代，别到时候又麻烦我来审你。” “劳驾。” 确定这混蛋绝对不会主动承认什么，吴迪离开审讯室，刑侦队的侦破工作基本完成，证据链铁实。 接下来由七队新来的档案管员巴雅接手，归纳好证据档案后移交检查审判部门，顾家连环杀人案至此告破。 刑侦局门口被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吴迪从后门溜掉，结果李力和苏露已经等在地下车库，连日奔波，他们都打算回去狠狠地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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