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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无神》


第1章 一丶人生如戏

卷首序语:

电子回路精确控制的聚光灯,一个间隔接着一个间隔,时间分毫不差,不断地变化着几个色差明显,极易分辨的色彩,如此循环往复...

投景幻灯映射着婆娑的光斑,铺散在整个场馆,在观众席上流动着,每个人都宛若遮蔽在树叶繁茂的热带雨林,身形忽明忽暗,就像迷失在了海底。平静的海面上浸射下来斑斓的光晕,经过湍流变焕的海水折射,层层翻散,越发恍惚...越发迷离...

身着艳丽的表演者们完成了一个又一个惊险动作,浑身舒展,张弛有力,大开大合下将身体控制地淋漓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是呼吸般的游刃有余。

他们在离地三丈高的地方翻转腾挪。

脚蹬长得骇人,他们以此彰显控制平衡的技术。成色鲜艳的丝带缠绕于身,随着纤细的威亚飞向舞台上空。

而在幕布后面,一位带着小丑面具的年轻人安静地出奇,置身世外一般,没有兴奋,也没有即将上台表演的紧张,只是透过面具的缝隙,直视前方。丝毫不关心舞台上发生的一切,默默地观察着观众席。

他扫视着这片热闹空前的霎那欢景,目光就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审判者。

此时此刻,眼前的世界是一片喧闹,而他的灵魂则沉睡在海底,可以清晰地看到岸上的人的一举一动,但也仅限聆听一些稀碎的回音。

不论是他妄图呼唤岸上的人,还是岸上的人拼命叫喊他,都像是在水族馆里被钢化玻璃所隔绝的空气和海水一样,始终无法穿透。

也许这就是血脉的不同,深刻在根源的差异。

人类就是这样,为了自己的需求,而不断劳烦身边的人,并借此寻找上贡给生命,那名为愉悦的养分,不知不觉中自己也因别人的需求而深陷进了这个漩涡。

因为想看刺激的东西,所以诞生了冒着生命危险表演的人,也招来了差使劳动力,谋划着从中获利的人。明明看到了想看之物,却煞羡赚得盆满钵溢,但又略失人道的经营者,还顺带大发慈悲地担忧起了演出者。

明明是从自己心中诞生的猛兽,却抱怨资本的酸臭,世界的残忍。明明自身一无所有,呼吸的空气,享受的阳光,汲取的养分,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是大千世界通过机缘巧合,把数以亿年本都各自漂浮的元素鬼斧神工得聚化在了一起。

把自然界中借来的东西一个个明码标价,美其名曰为交易,这就是人类自己编织的尘世之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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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今天也一样快点结束吧...”

面具小丑缓步走向舞台中央,之前的表演团队则从另一个舞台门退场了。

Osram聚光灯关闭,Robe幻灯也随之慢慢消散,Vari–Lite泛光灯刚好一齐开启,Barco观众席灯也缓缓提亮。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形修长,扎着一小撮道式马尾的神秘男子,臀部锻炼得恰到好处,宽松的演出服也不能阻挡其略微凸起的任性,垮散的上衣之下,隐约间可以察觉出男子的腰身略窄,体态十分端秀。

就连走姿也有些道家兵士的神韵,风度翩翩而不失正气凛然。

中央,一人,一长鞭而已。场外,众人,屏息,皆驻目不移。兽,一字排开,严正待阅。

躁动的空气凝固了,蓄藏着潜龙跃渊的魄能。密集再压缩,压缩再收束,任何一粒快要泯熄的火星都能使其榱崩栋折。

长鞭一出,劲韧尾拖,甩出柔美而不失刚健的轨迹,绳末勾拽,似龙回首,一击怒摆,散落绳上附着之尘。

肌肉线条历历可辨的手臂绷紧着,一条条青筋显露出来,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突兀。

如果过度锻炼会使自己的皮肤失去色泽,如果过度保护,会使自己的手臂失去线条,那他一定是个异类,这是何等的体肤啊,饱经汗水侵蚀却洗尽铅泥,像脱皮一样从内而外浮现生命之力,愈来愈莹亮白透。

不禁让人心生猜想,面具之下究竟会是何等尊容?

小丑嘴巴在不停地动,从远远的地方看上去像是在给兽类们发出训练时的暗号。

“太帅了...”

“我为什么这么帅?”

面具小丑似乎不需要用任何多余的暗示和口令就可以直接影响兽类,仔细一看,他的挥鞭也根本没有章法可循嘛...完全就是凭感觉在耍...

“动作要帅,速度要快。”

面具小丑的体内燃起了这个年纪特有的“中二”之魂,他的虹膜渐渐灼上了猩红,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那些走兽们,也感染了这股涌动的暗流,更加充满野性,动作也迅猛了许多...但依旧井然有序地做着规定的动作...

狮虎们从一个个火圈中,擦着毛发贴身而过,惊险又刺激。

一双双兽足整齐划一地腾空而跃,避开各类陷阱。

就在高潮之际,沸腾全场的时刻。

面具小丑抬头45°仰望星空,两腿略弯,稍稍岔开,身体后倾,双手手心朝向天空,呈呐喊状。

这显然是要放大招的前奏,观众们聚精会神,深怕一个眨眼错过了最精彩的瞬间!

“啊...”,虹膜中的猩红逐渐褪去。

要来了要来了,所有人都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

“嚏~!”

这声恶搞般的喷嚏不但没有减淡场馆的氛围,反而推波助澜,欢快了气氛。

而事实却是这根鞭子从不清洗,从出场到现在一刻不停地进行摆动,每一挥的力道都是使颗粒物飙升,不打喷嚏就怪了!

“会不会又扣工资啊?”

面具小丑在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后面的表演后,拖着丧丧的身躯来到马戏团老板的休息室。

第2章 二丶戏如人生

一进屋老板正在和隔壁对面卖海鲜的老板娘歪腻,笑嘻嘻地你来我往,靠近则羞涩,推开则寂寞,真是一部回合制的爱情片,至于要不要加上动作,显然来的还不是时候。

“老板,尽管今天我可能有些失误,但我很卖力了。”

“看来你还是知道自己的不足哈~”一位抽着“茶花”女士烟,一身奢侈品牌的中年大叔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讲着江海市的方言。

这真是人间能有几回闻,若不是承受能力极强,早已离开人间几多回了。

“那么——”

还没等大叔讲完,面具小丑就抢先:“老板我上个月和上上个月月,还有上上上个月的工资你还没有结清啊...不会又要扣我工资了吧?”

“嗨,你这话说的多不值得,我都替你记着呢,一分不少,你去年的高温补贴,不还在我这的嘛,放心吧都记着呢不会少了你的~”

“这个人哪,有压力才会有进步呢,你看看你都总结了,自己非常卖力,这都是你老板我的功劳啊!”

“你就放心地接着去工作吧~年轻人啊~不要总谈钱不钱的,目光要放长远,你们啊~最需要的是经验。”

“有了经验才能替我,咳咳,替自己产生更多的钱,没有经验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总有一天会花光的,所以啊,好好干活,现阶段积累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是啊,吴老板说得没错,年轻人,阿姨看好你哦~”

面具小丑一声不吭...

“观众对你的评价很高啊,点名要是没你这个驯兽师就不来了,你已经成了咱的招牌了,加工资!我不仅不扣你工资,还要加工资!月薪加整整50整!高兴不高兴?你又可以多吃三顿沙县小吃了!嘿嘿~”

老板心里窃喜,这个无意间招来的人,没想到今日会成为他的摇钱树。

那是一个热闹的夜晚,剧院被挤得水泄不通,各大电视台的记者也都争相报道。一位富有经验的驯兽师被突然发了疯的狮子给咬死了。

“请问吴先生,这头狮子为什么会发疯,是马戏团平时虐待动物所致吗?”

——“我们每顿至少15公斤的肉,从不缺斤少两。我以我的人格作担保。”

“您好,作为死者的同事,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马戏团驯兽师这种高风险的表演是否应该被取消?”

——“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

“死者家属,请问你们生前有反对他从事这一行业吗?”

——“啊...呜...我早就叫他改行...可他就是不听...啊...现在倒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啊...呜啊...”

…………

几日之后事情终于平息,但始终缺一个人手也不是办法,这冷门职业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去?

就在这个时候吴老板的儿子——吴天宇,带回来一个人,此人面目清秀,仙凝神盎。

以吴老板多年阅人的经验,一眼看去,如此容貌甚俊,举止悠然不拘,气宇更是与普通人不可等同。

便知道绝对是个——

不会干活的料啊!

一把拉过吴天宇,“儿子,你带个花瓶回来干啥啊。”

“爸,这人有特异功能,通兽语,只要是动物他都能沟通。”

吴老板没想到,自己行骗江湖多年,却遗祸子孙,不禁感慨这个地主家的傻子,也太好骗了吧。

哼,你这个花瓶竟然骗到我老吴的地盘上,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顺便给这傻儿子上一课。

“你爸年轻时也曾偶然受过庙中菩萨加持,短暂开启过一段时间异能,可惜年龄越大心思越浑浊,便失去了这一异能。”老吴睁眼说瞎话,开启忽悠模式。

“爸,你年轻时候可真厉害,但我这位同学可是货真价实的,他叫周尚,他的本事我可是亲眼所见。”

本身周尚本就不愿随意显露自己的异能,但这个吴天宇脑回路过于奇葩,考试除了数学能勉强及格外,其它都是个位数,高中也是花钱买进来的。

可这样的蠢材偏偏有万中无一的推理能力,密室逃脱游戏全球记录保持者,所有知名迷宫游戏都通关至少三遍,从小又受动画片柯南的熏陶,此生最大的愿望是能看到柯南大结局,兴趣是吃着全家桶看侦探小说,简直就是肥宅中的福尔摩斯。

就是这样的人偏偏盯上了在学校低调无比的周尚。周尚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在顺便可以满足自己一些私欲的情况下,忽悠了他一通,什么兽王转世,万兽朝拜,耳听兽语,嘴传号令。

为何能控制这些禽兽,周尚自个也不清楚与生俱来的能力,只是觉得低等动物生来就注定是被强大生物所支配的。

“来吧,周尚,给我爸展示下你的绝活。”

要不是道长给的零花钱不够用,他才不屑来这种地方打工。

“可否让我一睹贵团的珍兽?”

好一个沉着的骗子,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还是太嫩,老吴心想大局已定,准备落井下石。

“带他去逛逛狮笼,旁边安排两个师傅,出事了也最多断个手断个脚,我可不想再上新闻。”

************

不到片刻,有人疾步奔来,“老板我想请您亲自去现场看一眼。”吴老板拨下眼镜对视了一眼这位师傅,叼上一支茶花女士烟急匆匆赶去…

此情此景让他忍不住拍手称好,左右手的金银戒指和翡翠玛瑙轻轻荡宕碰触,发出清脆悦耳的质感。

“这个人我要定了!”

时光一晃而过,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而如今,面对吴老板的无耻,周尚早已习以为常。

休息室里,周尚摘下面具,不浓不淡的眼眉之下一双清澈的厌世之眼,鄙夷地看着这位大叔,不挺不塌的鼻梁和鹅蛋脸非常般配,单看任何一个五官都没有特别出奇过人之处,可就是让人特别舒服。

虽然按大众的审美来说,他也只能算是个帅哥罢了。但那特别的相貌有着这个时代的人所难以奢求的——仙气之感。

物欲横流的世道,也只有零星之人才能拥有的仙风道骨。

周尚话不多说,夺门而出。

来到更衣间,将小丑服脱下。单手捏着它打量了起来。

说起这小丑服也是阴差阳错,进团的时候因为新衣服没有定做好,那个死了的驯兽师的衣服沾满血迹不好清洗,而且还不吉利,就只好拿了件小丑服临危受命。

没成想效果还不错,就这样也慢慢接受了面具小丑这个设定。神秘,变幻,不可测,这带感的设定,周尚的中二之魂又燃了起来……

接着周尚冷静地思考了当下的形势,长叹一声,对不住了,周胖子,莫怪朋友不是人,只怪你爹太欺人。

遂收拾东西回家,吴胖子刚好路过马戏团门口,周尚赶时间也没有搭理他,一路奔向公寓。

第3章 三丶世上无难事

“都快第一节课了,周尚还没来吗?”

“这家伙,马上期末考试了,还这么折腾吗?”

“他这是想来个通报批评加家长陪读加记过处分的三连套餐吗?”

…………

一脚踩在课桌上。

“讨论够了没有?还不够就滚出去。”,班长姜沐青气汹汹地训斥道,然后又急忙按住裙子,担心反重力裙这个21世纪最伟大的物理现象出现。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放下了纤细修长的美腿。这位浓眉大眼,五官精致,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女子,其真实身份是道长派来照应周尚的小师妹。

师妹自幼天资过人,和资质平平的周尚形成鲜明对比。不论是行气运功,还是炼丹修道,都让周尚感叹老天的不公。

本以为在现代知识的学习上可以扳回一胜,可谁曾想同样在道观接受了九年外请家教的教育。师妹的中考分数却甩了他有68分,离满分就差三分,被迫降格上了同一所学校,这让周尚无地自容。

虽说周尚考得也不差,但和这样的“神仙”同台竞技也只好放弃治疗,任由心在寒风中滴血...

“师兄,不要太放在心上。一定是考试太简单,导致师兄轻敌了,没有认真发挥实力。”

周尚的世界几近漆黑,一束悲情的聚光灯打在跪伏在地上的他,手在地上比划着圈圈。

“沐青师妹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可是借了道长的秘制香炉,提神奋战了一个月啊……”

姜沐青望了一眼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眉间露出一丝焦急,微微低头,若有所思,又坐了下去。周尚最近迟到越来越多,该不会瞒着她有什么事吧。

叮铃铃……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语文老师踩着点走了进来,看到周尚的座位空着。

“吴天宇同学,你知不知道周尚在哪?”,没有人比吴胖子更清楚周尚的习性了。

“应该在路上,目测还有13分钟左右到达教室,容错率在两分钟左右,昨天他离开马戏团的时间是9点43分,按照他的速度跑步回公寓的时间是10点38分,加上他洗澡很慢,一定会到11点多,周尚习惯整点定闹钟,所以他一定是在8点钟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周尚睡满八个小时,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以他的性格为了赶时间一定会在五分钟内洗漱完毕,然后一路跑到学校附近的早餐店,买五个包子,再边吃边跑赶向教室。”

“40秒是他做这些事的容错率,因为如果遇到穿超短裙的美女,会降低他的跑步速度,所以……”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驶来,周尚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下面还稍稍有些迷之突起。

所有人都在惊讶吴胖子预测的准确性,但吴胖子却深陷进一个谜题,为何差了整整十分钟,胖子料定此事必有猫腻。

周尚和胖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

“赶快进来吧,开始上课了。”

语文老师的脾气还算不错,又赶上今天检查早自习的班主任有事,不然周尚又要挨一顿批评。

“请各位同学翻到111页,终南山——王维。”

周尚忙着赶路没来得及喝水,拿出了课桌里从胖子那搜刮来的斐齐牌矿泉水,这种几十元的水,胖子家也只有在招待客人和平时烧饭做菜才用上。

打开盖子,一股有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先抿一小口,微微抬头让矿泉水在重力的作用下淌入咽喉,再握住瓶子的底端,轻盈优雅地摇晃,让矿泉水与空气有足够的接触,充分提高含氧量,直至这瓶矿泉水被注入灵魂。

这个时机稍纵即逝,同时也是饮用的最佳时间,此时必须送入口中一饮而尽,至尊般的矿泉水饮用方式莫过于此。

就在语文老师说到:“涩中油壶,壶中油涩。”(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这个普通话转方言的切换让正在享受至尊矿泉水的周尚猝不及防,一个吴老板就已经够了!又是另一个新版本的江海方言!

“噗呜——”的一声全部喷在了前座小师妹的后背,由于是小班制的重点班,隔的空间也比较大,且是单排座位,所以只有师妹被淋湿了。

“啊,我的至尊水啊...”

周尚自幼被训诫节俭,君子应取之有道,用之有道。显然周尚只学会了后半句话,所有值钱的东西更是会以最大的效益去享受。

周尚的大脑瞬间被:不可以浪费,暴遣天物,不甘心,几十块的矿泉水,人民币,还没喝出味道,$$$,等一系列词汇占据。

身体里一道电流闪过,不受控制地

把嘴唇贴到了师妹的后背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吮吸了一口。

“啊,师——”

话没说完,立马改口,

“师额嗯精啊你。”,差点把师兄两个字说了出口,真暴露了就不好了。

薄如轻纱一般的衬衣吸收水分以后,几乎等于没穿!

“啊...你...”

柔软的双唇与肌肤紧密贴合,疯狂地吮吸着即将挥发的“至尊水”。

“嗯...啊...”

香汗与唾液混杂在一起,体肤与唇舌牵连着,融化得只剩下湿润浓稠之感。

“嗯...”

在几次肆无忌惮的大口舔水下,灵敏的味蕾感受到了味道的不同,似乎是淡淡的甘露打在了茉莉花上,清香芳醇。

这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啊...隔着衬衫的和光洁无暇的玉肤被周尚一览无余,一道纯黑色绷离欲解的胸罩带子更是引人遐想。

“我...不是故意的...班长,是嘴先动的手...”

周尚意识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水真的很滑,呸,真的很贵,所以不能浪费。”

角落里传来了一阵窃语,“史诗级猛料,周尚袭背班长,已经实锤,证据确凿。”

“哇,亲吻姜女神的背是什么感觉啊,好羡慕啊...”

教室里闪烁着一双双邪恶的目光。

姜沐青冰清霜白的脸颊透着醉红,娇艳欲滴,气息急重轻缓,柔美的躯背也跟着微微起伏。刚才周尚无礼举动,促使她浑身酥麻,惊慌失措。

周尚的气血不断向丹田下方涌去。这个时候怎么能掉链子呢,急中生智,直接把书包背在师妹身上,完美隐藏作案现场。

“老师,她衣服湿了,我送她回去换衣服。”

班长和周尚平时关系不浅,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想到现在都进展到女方家中去了,始料未及啊!

中年教师:“姜沐青?”

师妹:“嗯……”

“那就快去快回吧,反正这节课就是欣赏品味,也不是很重要。”

“那我们走吧,班长?”

周尚在前面带路,姜沐青跟在后面。

“走那么快干嘛,人家可是女孩子。”

“好的,毕竟我是大长腿嘛~话说,师妹的背还真是光滑啊。”,周尚一如往常的不着调,脱口而出。

沐青的脸一下子红了。

周尚再度发起攻势,“被舌头亲的感觉怎么样?”

罪魁祸首一点也不自知,反而还蹬鼻子上脸。

“挺舒服的...”

周尚原本以为沐青师妹会娇羞地骂他一句,没想到她会这说舒服~

下意识瞄了一眼师妹发育良好的胸部,有种后脑勺充血的感觉,但周尚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胡思乱想。

第4章 四丶只怕有钱人

很快就到了高级公寓,虽然两人的房间都在顶楼,但是周尚自入学以来再没去过师妹的房间。

正好这次趁机参观一下。周尚也很好奇师妹的房间变成什么模样了。

打开特制防盗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周尚就被惊呆了。

屋顶私改成了全景天窗,天花板到天台都被打穿了!当房东检查的时候就用仿真天花板的壁画蒙混过关。

厨房被改造成了冷库,塞满了名贵的药材,房间中央的炉鼎还在炼丹,幸好楼下没住人,这玩意要是掉下去,可能会从顶楼一直掉到底楼去啊...

厕所里放满了兵器,哇,要是谁偷窥一定会被千刀万剐的。卧室连着阳台,衣架上挂满了各种bra,蕾丝,制服,皮衣,旗袍...周尚顿时开始各种脑补...

“好了我要换衣服了,你在卧室外呆着。”说着,沐青师妹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也许是被周尚折腾得疲惫无力了,门并没有完全关上,力度欠缺导致锁舌被锁座抵触回弹,漏出了一个大口子!

周尚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绅士地转过头去。而沐青什么也没察觉,径直走向阳台的衣架,脱下了身上湿透的衬衫。

细腻水润的肌肤吹弹可破,水蛇般灵动的蜂腰婀娜挺拔,凝脂欲滴的美人背在自己哼唱的小曲中随韵律左右摇摆,如此兴致盎然地挑选着bra...

周尚强忍着不回头,内心是超级超级地想看啊。煎熬过后终于等沐青换好了衣服。

“咦,这个门怎么开着的?你偷看我了?”

“没有,那是你没有完全把门带上,就一直半开在那了。我就这么一直背对着你。”

沐青狐疑,低声说道:“如果是师兄的话,偷看也没关系的。”

“那最好不过了哈哈哈,下次要把你看个精光。”,周尚脸皮如城墙。

“时间也不早了,沐青我们赶紧回学校吧。”

“嗯...”

上完了上午的四节课,沐青和周尚去食堂打饭。

吃饭前,沐青递给了周尚一颗润髓滋灵丹,也喂了自己一颗。

吃这些平常人吃的东西只能满足日常身体消耗,无法对五脏六腑,经脉骨骼进行滋养,对修行人士来说往往需要借助富有天地灵气的药材所炼制的丹药才能更上一层楼。

打完饭周尚找到吴胖子,坐了下来。

“周尚大哥,不请自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胖子,我觉得我们的课程可以进入下一个全新的阶段了。”

“什么?我终于可以开始正式学习术数了吗?”

在教吴胖子道家阴阳概论之时,周尚就深感此子不是池中之物,就以初学时所展露的天分来说,姜沐青这样天赋卓越的人也会被这个无法揣摩的鬼才给拽下王座。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要交给天才,但有些事情不得不由鬼才来做。

所谓天才,不过是被神所眷顾,而那鬼才,却是能将神都诛杀的恐怖存在啊。

所谓术数其实就是高端解密游戏,预测天机,探寻异变,更是纯粹的智慧,即使是不修炼的人,也可以在这个领域大放异彩。

不如说正是因为没有任何功力,才得以专心致志,一门精进,以凡人之躯触及神之领域。

最高深的便是遁甲之术,连天机之眼都可蒙蔽的奇术,以此逃出生天,再无报应。

因为小乘易术代价太大,时至今日敢进阶大乘的也是甚少。

周尚赌就赌在这个肥宅是真正能把术数发挥到淋漓精致的奇才,而不是道家某些食古不化,大谈空论,按部就班的木鱼脑子。

“咳咳,既然你有心求学我这秘术,我自然不会拒之千里,不过呢,我们道家讲究礼尚往...咳咳,万物平衡,有进有出,倘若真心求学,应该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吧。”

“那这个是必须的啊,这失传的独门术数可不是能用钱来估量的。说吧,做牛做马,还是刀山火海?”

“看来你还是明白得不够透彻,这位同学灵性不够。你看啊,我也是个凡夫俗子,渴了要喝水...”

“噢~”

“夏天的夜晚,饿了也不知吃什么好。”

“噢~”

“感觉总是步行有点乏力,两张交通卡再加上免费续费什么的...”

由于周尚和师妹小时候一直在道观中修行,长期徒步习惯了,所以出行都是以跑代步,一直没去办过公交卡,赶上这次敲竹杠的机会要了两张,顺便体验下科技带来的方便。

“最重要的是最近这个手头啊,不够宽裕,一不宽裕呢,我心情就不好,我心情不好呢,就不太想教了,唉~”

“噢~明白了”

吴胖子掏出限量版艾丰手机:“那个代购啊,给我来十箱斐齐矿泉水,地址静明区人民路可馨公寓3栋801。”

接着在通讯录翻找了一会儿:“豪爵龙虾湾吗,这个季度,每天来三个特色菜,越贵越好给我送到静明区人民路可馨公寓3栋801,我的会员卡号码是9005428。”

接着又拨打了一个号码:“日本草莓,泰国山竹,墨西哥牛油果,南非西柚,越南火龙果,美国车厘子...每种来一箱,给我送到静明区人民路可馨公寓3栋801。”

然后打开支富宝向用户面具小丑转账了50万神州币。

“您的支富宝已经到账五~十~万~元。”

“不错不错,这位同学很有灵性。”抠门的吴老板始终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成为自己的软肋。

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么帮外人花钱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

这一箭之仇周尚总算是和平相报了。吴耻老贼你敢欠工资,我就让你加倍奉还!

胖子想了想又拿起限量版艾丰手机,不过这次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是天上人间吗?给我来一个高级技师,要那种特别的服务,很特别的那种。”

“你说的是私人定制按摩服务吗?”

“对对对~让人feel good~很享受,舒服得不要不要的那种,按摩技术一定要好,要把人整得快活得不要不要的。地址是静明区人民路可——”

还没等胖子说完,周尚一把抢来胖子的限量版艾丰手机,挂断了电话。

“按摩就算了吧,太社会了...”,周尚并非是良知发现,而是万一被师妹看见了,给道长打个小报告什么的,就算正经按摩到时候也有理说不清了。

“授你秘术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若毁约,必当让你生不如死,死无全尸。”

“嗯嗯,谨遵周大哥的命令,严把口风。”

周尚这已是破例,此术乃周文王亲拽,术式诡异,天下无敌,又怕后人争抢,天下大乱,只能将其撕毁,依靠口口相传。

文王仅留下一本周易用作启蒙后人,真正的秘术过于强大且危险,无法公之于众。

今日周尚也是预感这胖子将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能够为他提供不小帮助,才这般孤注一掷。

周文王原名姬昌,周姓不过是为了将自己纯正血脉的族人隐姓下来,以防心术不正的人迫害,实属无奈之举,好在有众多能人善士加入周姓之列,弱者人海战术,强者出谋划策,使得周氏一族得以兴盛不衰,让真正的姬昌血脉得以传承火种。

时至今日,周姓人士远没有远古时期那般优益,当初越是看似孱弱的改姓之人越是在这个时代繁衍生息,人口可观。怎么看如今的世界也不再需要伟大的人物了。

但那只是局外人的视角。

第5章 五丶反攻为主

神秘的古龙被囚禁于天使之阵,强大的力量使他能够承受任何攻击而毫发无伤,但又无法从内部突破封印。恶魔带回了龙键,从外部与本体共鸣。

完美的物体失去任何一隅都不再是完美,当重新获得完美无瑕体的力量后,再也没有能够阻止其君临天下的绊脚石了。

“十方世界,唯我独尊!只要是违逆我的东西,都将被踏为尘土!”

随着巨龙的一声直达灵魂的震吼,整个世界化为了火海...

周尚又做了这个熟悉的噩梦。

“那条浑身被金色锁链捆住的巨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天使?恶魔?”

“这噩梦害得老子又醒了,八个小时都睡不满,还上什么课?休息都休息不好,哪有精力上课,精神不好,学习效率就会变差,效率变差就会浪费时间,与其浪费时间不如好好休息。呵,卑鄙的应试教育,残害我这株祖国的花朵。”

周尚捡起滚落在床下的手机:“秦老师,今天上午请假,我下午再去上课。”

电话里传来一阵恼火的训斥,“今天是周末,我看你是请假请习惯了,像你这样不要好的学生以后就不要跟我请假了,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不要影响其他学生就好。”

“噢,对了,离我们班沐青远一点,她可是我们班的种子选手,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这次期末考要是跌出年级前一我就拿你是问。”

“好了好了,请假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免得被说成目中无人,心高气傲。”说完立刻挂断,不给回嘴的机会。

我家沐青师妹凭实力考得年级第一和你这个老师又有什么关系?还要保持距离?对不起,背都被我亲过了。拿我是问?不知道她是我的陪读吗?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总是凭着主观臆断来对人评头论足。只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表面,就以为自己深谙世事。当某一天自己赖以生存的常识和经验都被打破时,就只会哑口无言了。

“洗个脸刷个牙吃个早饭再睡回笼觉吧,饿死了...”

又掏出手机,嘟嘟嘟嘟...飞快地按了十个数字键:“吴胖子,为师今天早上不知道吃什么好,吃这个东西还是你比较再行。”

“我早就已经点好了,外卖小哥估计应该快到你家了。”

“就一份吗?我这人胃口可大了。”

“当然是四份了,不辣,微辣,中辣,特辣。”

解决口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所有口味都买下来。这就是土豪的世界,纯粹而直接,幸福其实就是辣么简单。

“可以的...”周尚显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掩饰自己的汗颜...

“下午老地方见,看在你对为师如此无微不至,今天就给你开开小灶,教点与往常不同的,来个小小的冲刺。”

“嗨,周老师,这么说多见外,孝敬师傅是徒儿应该的,不然都枉愧师傅的一片教导啊。要是有什么的地方照顾不周到,您尽管说,我吴天宇哪怕......”

有个能说会圆,见风使舵的老爹,吴胖子自然耳濡目染,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上道。

周尚洗漱完又埋头睡在床上,不一会儿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外卖送餐”,睡眼朦胧惊坐起,提起裤子,赤膊着就跑向楼下。

外卖小哥刚找到第3栋楼的位置,一道速度线条就从楼里冲了出来,抢走手上两大袋子的外卖,跑出五个身位才传来:“周尚3栋801已签收,一定给你五星好评!”

“要是所有客户都像这位小哥一样活力四射,没有矫情就好了。”外卖小哥感慨道。

周尚拎着两大袋子外卖来到师妹的门口。什么事情有了第一次,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周尚串师妹门已经没有心理包袱了。

“沐青,早饭还没吃吧?我这有好吃的。”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尚急了,师妹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使劲拍打被特殊加固的防盗门。

这个特制防盗门加入了加固型防爆符,就算是周尚也得费一番功夫,更别说天朝警察了。万一出事被邻居发现了,叫警察也不好使。

得找个机会让自己入住师妹房间啊!虽有些难以启齿,但又是那么合情合理。这都是为了师妹的安全着想啊!

就在周尚神思畅游之际,门打开了。

沐青穿着浅蓝色睡衣,秀丽的长发披肩而散,饱满的胸部隔着睡衣凸显出诱人的轮廓,周尚利用身高差,瞄着那道被衣服阴影遮挡的迷人乳—沟。

沐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周尚,“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你你你...怎么不穿上衣就来了?”

“这有什么的,男人大夏天光着膀子不很正常吗?你先放我进去,咱们借一步说话。”

沐青留下一条门缝,示意准许进入。

周尚推开特制防盗门,只见炼丹炉依旧冒着袅袅青烟。

“这又是在炼的什么丹?”

“保密。”

“哟,还有什么事不能和师哥说的吗?师妹长大了啊,开始有小秘密了啊。”

“嘴真贫,到底是啥好吃的?”

“我也没看呢,不过是吴胖子那家伙点的东西,应该会挺‘快乐’的。”

“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收买了那人傻钱多的胖子?”

“呵呵,当然是靠我的智慧和才华。”

“瞎说,你经常去他爸来的马戏城打工。你们到底存在着什么交♂易,快说!”

“师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不是哲♂学看太多了?师兄可是个直男,上次不就被你弄得硬邦邦的?”

“住嘴!别提上次的事了!”沐青的小脸一下子红嘟嘟的,拿起沙发垫砸向周尚。

“咕~”肚子抗议空腹危机,沐青卟啉着水灵的大眼,一脸渴求地望着周尚。

打开外卖盒子,一道道金光从盒子中四散而出,食物的外表上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竟然有此等料理?我可是要立志成为最年轻的特级厨师的!好吧,败北在这道料理下也只能认了。”

沐青一脸黑线地看着周尚惊讶的表情,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金光。

“是黄—金—脆—皮—鸡!”

“垃圾食品,吃了会发胖的,我才不要呢。”

“偶尔吃一次才不会发胖呢,听话,来~”

“我才不要,我情愿饿肚子也不吃。”

“我都喂到你嘴边了,你还是不吃?”一股霸道之气正在酝酿。

“不吃。”

“我不要的没人能强求,我要给的没人能拒绝。”

周尚四指与拇指分开,一把捏住沐青的小腮帮子,樱桃小嘴迫于蛮力而张开。

一块鸡肉被强塞进嘴巴。

“你...竟然…”

“大声喊吧,很快你的嘴巴就被塞满了,声音也没法传递出来了,到时候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了!哈哈哈~”

说话间,又一个鸡腿被塞进嘴巴。

“什么东西,好硬啊~”

“是不是和硬得和骨头一样啊?”

又有几块鸡肉被塞进沐青的小嘴,口腔里已经没有空间再填塞了,周尚见状也放下了罪恶的双手。

沐青的口彻底被鸡填满了,眼角蓄着哀怜的泪水,但嘴巴一句话也讲不出,只好慢慢咀嚼,无处可溢的唾液从嘴角流到了下巴上,又延着脖子顺淌,鸡肉碎屑也不时从嘴中掉落。

“师妹,好吃吗?”

“呜呣~嗯啊~”沐青只能发出拟声词来表达自己的无助。

终于快要咬嚼完毕,但沐青却一个劲地流泪...还快速吸嗦着新鲜空气。

难道又把师妹弄哭了?也许有点做过头了。

正当周尚在罪恶感中自责时,师妹吐出骨头,朝着周尚扑去。

来不及反应的周尚被扑倒在地。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你也体会一下被辣死的感觉啊。”

沐青倒在了周尚的胸口,她伸出娇艳香媚的玉臂,将柔软的小手搭在周尚的肩膀上。

光滑的大白腿分叉在周尚的大腿两处,左右封死其退路,膝盖抵住地板,让娇艳的身子微微弓起,妖娆地匍匐向前。

一股清新的体香扑鼻而来。

只见那搭在周尚肩膀上的小手渐渐变沉,沐青终于让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肩膀上,于是开始俯视着打量他。

如丝般的长发垂荡在他清俊的脸庞上,像一张墨色的帘子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两人目光直视。

第6章 六丶双重人格

“你该不会是...”,周尚一反先前的霸道,被师妹这女王般的举动所震慑住了,楚楚可怜得仿佛可以任人摆弄。

沐青没有回答,低下身子一口吻了下去。周尚欲言又止的嘴被沐青香软的嘴唇堵住了,一股辣意涌进周尚嘴中。

周尚侧过头去,“啊~好辣,这难道是特辣口味的?”

沐青又准备将嘴唇重新对上,周尚又把头朝上扬起,沐青我又紧跟其后重新对准,周尚又朝另一侧躲避。

“沐青你夺走我的初吻还不够,非要辣死师哥吗?”

沐青露出一抹喜悦之色,“你说的是真的吗?”

周尚抓住破绽,坐起身来,摆脱被压的不利境地,师妹向后一倾顺势坐在了周尚的大腿上。

“除了你,我就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刚来江海市这种大城,连寂寞约会软件都没安装几个,当然是童叟无欺的初吻啊,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呵~‘对我负责’这话也得是女孩子说啊,况且人家也是初吻啊。”

“你能不能先从我的腿上站起来,我需要水...水!”

真不知道师妹怎么回事,在周尚眼里一直都很乖巧恬静的她,怎么会突然扑倒还强吻他呢?

虽说想报复特辣黄金脆皮鸡的痛苦,但这不像她啊,一定得弄个清楚。

在喝了两杯丹鼎化炼剩下的药渣水后,才舒了口气。

周尚忽觉身体里被勾起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很快消失了,药渣而已,难道是我过于敏感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在炼什么丹?”

“不一样是肯定的,不过不能说。”

“炼好之后能给我尝尝吗?”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给你炼的。”

“原来是师妹给我的惊喜,那我便不再多问了,好好炼,一定要将药效炼到极致!”

“嗯...”不知为何,沐青的又一次害羞地低了头。

“我还没吃呢,光吃了辣酱,哎...”

刚才的“战斗”过于消耗体能,燃烧了巨量的卡路里,现在再吃炸鸡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沐青和周尚一起开吃,把四份黄金脆皮鸡统统干光了,然后躺在沙发上,满足地打着嗝。

周尚想起来自己回笼觉还没睡,便在大沙发上倒头就睡,刚摆好睡姿就已进入梦乡...

沐青确认周尚睡着后,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着师兄熟睡的侧脸,有些忍俊不禁。

她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用指甲抚摸着他的腹肌,爱不释手,与以往故作乖巧的她不同,是那么的妩媚。

她收回了抚摸腹肌的手指,塞进自己的嘴中吮吸了一口,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容,还不满足,目光又瞥向了微微凸起的裆部,将柔软的小手伸了过去,周尚却刚好一个翻身打断了欲行不轨的她。

“不仅仅是初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但她没有气恼,像一个老练的猎人,等待着某个必胜的时机,完美制服猎物那一刻...…

她的嘴角扬起一道鬼魅的弧线,小心地拿出一瓶蓝光滢滢的浆液,蘸在一支符笔上,在周尚裸露的肌肤上画了几道象形文,收完笔图文便慢慢地融进了周尚的皮肤之内。

“你逃不掉的……”

周尚在沙发上度过了一个上午,醒来的时候师妹正在炉鼎旁打坐,便不去去打扰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和吴胖子通了通电话,选了一件中间绣着龙纹图案的亚麻短袖穿上,然后把脚伸进一直打着结的Yeezy鞋,再用食指抠一抠脚后跟,就这样彻底穿上了。

系一次结用到底,洗是不可能洗的,洗了还得脏,脏了不如换一双。有金主胖子在,这种小事还需要操心吗?

外面阳光有些刺眼,这种天气不戴墨镜装逼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挑了一副Parada飞行员墨镜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有点小帅。

于是散开那撮小马尾,给头发涂上No3deuxer发蜡,缕成莱昂拉多迪卡普里奥的Side Swept美式油头造型。

朝着镜子摆了几个Pose,走到起居室,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巧的水晶瓶和瓷瓶放入Supreme军工裤的大口袋里,愉快地出门了。

一路上从周尚身边路过的妹子们,都好像丢了魂似的,被迷得神魂颠倒。刚走到公交站台,一辆迈巴赫s600停在了周尚的身前,身边的妹子更是脚下一软,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好帅啊,好想给他生猴子。”

“小哥哥~太帅了~”

车窗在高端电机的运转下平稳下降,设有特制的隔音材料,没有任何噪音,乌黑的漆面更是镀上了一层水晶抗氧化膜,透亮如镜,连蓝天白云和车辆行人都能倒映出来,整个车身宛如一块剔透的墨玉,庄重而又大气。

“上车吧,周哥。”

周尚捋了一捋他的油头,潇洒地上了车。

“太热了,终于有空调吹了。”

周尚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司机,“你家又换了个男司机?”

只见这个男司机年轻俊美,身形壮硕,绝对是司机界的颜值担当。

“他是我妈的助理,前几次那个沈小姐是我爸的秘书。忘了和你说了,我妈是东方地产的董事长,平时工作很忙,很多琐事都是由这位张先生打理的。”

“今天他送我们到老地方就回去工作了。本来打算开那辆劳斯莱斯来的,坐着舒服点,可是被我妈开走了,只好用这辆买菜车了,向周哥赔个礼。”

“我先打个盹儿,到了叫我。”

中午时分高架较空,通畅无阻,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周尚和胖子下了车,一块大匾高高悬挂在拱门的正上方——“城隍廟”。

第7章 七丶元婴道士

城隍廟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可周尚和胖子不为所动,早就把能玩的都玩遍了。

那些看“西洋镜”的多半是来旅游的,每个城市都有那么几个名气挺大,又不怎么好玩的地方。

师徒二人默默来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界,走进了一家名为“霒茶庵”的茶楼。

一入门就飘来一阵檀香,木质的条形格栅天顶,镂空竹筒制成的昏黄吊灯,让人感到平和安宁。

旧铜打造的前台处,一位身穿红色和服的女子,千姿百媚地卧在老花梨长椅上,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托着细长的烟斗吞云吐雾,不甘蔽裹的右腿弯然曲立,裙摆只好从大腿滑落,好让绝色天香的白肌玉肤暴露无遗。

“又是你们两个小鬼,被我这里迷住了,还是被我迷住了?”

“我们只是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学习。”

“有趣,跑来这里学习,学习女人的身体吗?从一进门就盯着我的胸和腿。找个安静的地儿这理由倒说得过去,但你们这样的普通人迟早会出事的,到时候自身难保可别怪我没提醒。”

“普通人?”,周尚瞪了一眼和服女子,黑色的瞳眸中闪过一轮猩红。那一瞬间,周尚释放了自己一刹那的炁。

和服女子拂袖一挥,将其化解,“不简单啊,气息如此纯刚至烈,暴动如雷。来者何人,又是师出何门?”

“昆仑山无名道观,修道中无名之辈。”

“我叫柳梦嫣,散修一名,霒茶庵掌柜,副业艺伎,阁下尊姓大名?”

“姓周名尚。”

“这次前来小憩,可还是顶楼第三间?”

“那间房以后我们都包了,按月收租就行,不准他人进入。”

“对,就按这么来,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胖子跟着起哄。

“好吧,这也不是不可...”

谈好后,周尚和胖子走上楼去。

柳梦嫣望着被灼伤的手:“道家?就算是以内力著称的武当,也不可能只瞪下眼就把我的手灼成这样,估计能做到的也只有那几个长老吧,昆仑山?好久没听到这个地方了,那么远来到东境又有什么目的?”

“周哥,你刚才施了什么法,让这个柳什么嫣然的尤物态度大转啊?”

“是柳梦嫣,没什么,就是释放了我强大的内力,她就臣服于我了,唉,都怪为师强过了头。”

一阶楼梯接着一环走廊,一梯一环,螺旋向上。

就在第四层的环行走廊里,有一位白衣白发的男子侧对着周尚和胖子,始终眯着眼睛,以笑待人,在与房间中的人拱手告别之后碰巧和周尚迎面相遇。

长发飘飘的白衣男子有着很深的红色眼线,周尚和自己擦肩而过之时,感受到了一股试图窥视洞悉他灵魂的心眼之力,莫名有种被偷窥后的恼火。

眯眯眼的白衣男子睁开了眼,背对着周尚:“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真的是人类吗?”

周尚假装没听到,因为王道长从来没提起过他的身世,但总是重复着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无法回答的事情就装聋呗。

“非人非鬼,非仙非妖,非眷非兽,普天之下绝无仅有。越是强大的生灵越容易被卷入进斗争,倘若有一天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你是否会陷入仇恨的深渊,被愤怒的本能支配?”

周尚停下了脚步,“看来你这人什么也不懂,被愤怒支配?那只是为了减轻负罪感,把愤怒这种情感当作替罪羊的弱者言论罢了。我的愤怒也是我的情感之一,这个世界上能支配我的只有我自己。”

“这个回答很出乎意料呢,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就此别过了,灾脉少年。”

周尚听到了两个足以颠覆他十七年人生的字眼,仿佛他之前的生活都是虚幻泡沫构成的假象,一触即破,他从未像这一刻一样真正地活过,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就像一条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巨龙,从沉睡中睁开了双眼。

周尚回过头去想要追问,谁知白衣男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胖子,刚才我和那白衣男子讲话你听到没有?”

“你可别吓唬人,刚才不是没人说话吗?”

周尚这才意识到,白衣男子刚才用灵魂力在和自己对话,“灾脉”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不管那么多了先把“龙尊帝术”教给这胖子,能不能会就看这胖子的造化了,周尚是单传此术的,连天资极高的师妹都没这个待遇,可惜他也只能领会五成,发生在他周围的种种迹象,都在向他暗示,自己的身世绝不简单,仿佛所有的人都以他为中心一样。

来到顶楼第三间,楼梯一上来就是这间房,省得多走,爬个五楼本身就很累了。每层楼都有五间房,均匀地排列成五边形的形状,每层楼之间序号相同的房间又错开一段距离,整个茶楼有种在旋转的错觉。

为什么周尚执意选择劳费腿力的顶楼呢,因为凡是顶楼,离天越近,更容易吸收天之炁,不被他人所压在脚下,这是修行界的一个小常识。

那些能够俯瞰整个城市面貌的高楼更是各大集团争抢的地盘,用来给集团背后撑腰的修行者当修炼场那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这个霒茶庵比起那些宏伟建筑很不起眼,但也有它独特的地方。一般修行者不会知道,也只有洞虚期接近大乘期的修行者才能明白这楼的奥秘。

龙脉起于西北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中龙,南龙。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藏龙、飞龙、潜龙、闪龙,此为来“来龙去脉”。

中龙汇入东海必定经过江海市,这是大部分人都耳熟能知的。

但霒茶庵是这座城市的“龙眼”一事,却鲜有人知,要么依赖大乘强者的灵力感测,要么是用上乘术数演算而得。

无论用的是哪种办法,都绝不是等闲之辈。

刚才走过的白衣男子如果没猜错应该在出窍期,能够让神识飞出体外进行诸如观察,对话的行动。离洞虚期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没有猜错,这个茶楼里应该会有已经渡劫成仙的怪物。

如果要按修行者的等级来划分的话:筑基、开光、融合、心动、金丹、元婴、出窍、分神、洞虚、大乘、渡劫、真仙或散仙。

周尚顶多是个元婴期道士,可以使用法术道术,御剑之术,还开启了天眼通。天眼通受每个人气运不同的影响而发挥不同,有些人看到的是生活中的情感纠葛,财运仕途,血光之灾等等...

和仙家的看命差不多,但要是气运够大的话,往往能看到山河动乱,天下局势,历史上很多伟大的领导者其灵感都不是凭空而来,其出生的气运便已开始动荡山河。

征战沙场,不用天眼便可出奇制胜,扭转战局,就算被设陷谋杀也可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气运越大,身边的琐事就越是被大势所遮盖,寻常小事已不与其人生再有瓜葛,其命运当与天下之势而契合,那些集大气运者扮演的角色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只要气运不止,那他的气数就不会尽,直至拼尽性命,拧干身上的最后一滴鲜血。

而周尚已进入元婴期,既不通晓身边事,又无法感知天下大势,这让他很是头疼,感觉修了个假元婴。

进入元婴期后,唯独只有噩梦不断,还总是同一个梦,难道自己只能预知即将上映的科幻电影吗?这种剧本简直是用脚写出来的好吗!上映之日即是撤档之日!请再多的小鲜肉都没用啊!

第8章 八丶念酒怀乡

周尚和胖子更鞋进入房间,地板由紫砂矿物铺成,风干后极为坚硬。东北,东南,西北,西南角各放置了四面方竹制成的屏障,把房间分为五个空间。

中央空间较大,有一圆桌,围着圆桌的东南西北,各有四个木质座椅,上面铺着四卷上等竹席,可供打坐修禅。

阳光透过南面的竹帘,把光影撒在古色古香的房内,渲染出古朴清幽的意境。

周尚从口袋摸出一支马克笔,胖子把自带的A4纸都放在了圆桌上。龙尊帝术的第三章就这样即将被写在随手可以买到的白纸上。

前两章是写在练习本上的,可练习本上的一条条格子线看着太难受了,于是就去办公室顺了几张A4纸,大小正好又干净,用过都说好。

龙尊帝术总共五章,每章单讲金、木、水、火、土。

和任何一种术数都不同,比较熟知的就是周易六十四卦,卦有卦象,爻有爻象,先有爻象,后有卦象,观变于阴阳而立卦,爻象者,阴阳也,故先有阴阳后有卦象,何为卦象?《系辞》云:易者,象也。

然龙尊帝术不先观阴阳,而是直达本质,以五行为首,再像周易里每个卦里再接着区分九个卦辞。

龙尊帝术中的阴阳交替便在它的九个变式中,之所以称之为变式是因为此术的九个变化不是指阴阳状态上的变化,而是指阴阳变化的速率,代表着能量转化的快慢。

所以这个术数是一直在变化的,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以活术推演万物,是任何死术所不能及的。

谁都不曾想到,被姬昌雪藏的术数在篇幅上会比任何一个术数都要简约,这就是龙尊帝术,简约而不简单。

周尚很快就教会了胖子龙尊帝术的第三章。这就和勾股定律,万有引力一样很好理解,但要是想凭自己去推导出来,恐怕只有伟大的人能做到了。

“为师考虑到你的凡人肉身过于脆弱,准备教你一点道符之术,用来防身,顺便给你筑筑基,至少精力上要远超常人,不然哪耗得起这些伤神费脑的事啊。”

“筑基,我是不是在做梦?我这个肥宅也能修真了?”

“你这个年纪再开始修真为时已晚,不过修总比不修的好,这是一瓶洗髓丹,对我这种程度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效果了,很适合你,你先收下,隔几日我会再给你搞几瓶丹药。”

“既然我已经准备修行,要不给自己取个道号?玄冥真人?少阳真人?无量真人?”

“不行,这些名字过于招摇,且太大众化。人在江湖混,最重要的是低调,必须时刻保持低姿态,毫不具威胁性,要假装是个无名小卒,让别人当你是蠢材,才好扮猪吃老虎!”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取啥道号好呢?”

“依我看,又要突出你的特点,还要让对手放松警惕,肥宅真人这个就不错。在报上名号的时候,让对手摸不着头脑,在他举足不定时,给予致命一击。”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周哥你的道号是啥,我还没听你说过呢。”

“呵~我这么低调的人,道号就像障眼法一样,不会让人认为这是道号,这是取号的最高境界,扰乱对手视线。”

“我问你,当别人想要调查我信息时,一般会选择什么工具?”

“互联网吧?”

“对,没错!我的道号名为硅胶真人,当用互联网搜索时只会搜到一大批*趣用品,成人网站,电商平台...他们一定会自乱阵脚,浪费很多时间,如果没忍住,还会浪费更多时间。”

“即便是在线下打听我的消息,也会产生一些小的交流障碍,谁第一次听到硅胶真人会认为它是个道号呢?”

“没想到周哥取一个道号就如此思考缜密,走一步就想到了后十步,好一个硅胶真人,简简单单四个字,别有洞天,周哥的城府深不见底啊。”

“评价得非常中肯,肥宅真人。晚上去喝几杯怎么样?”

“未成年是不能饮酒的。”

“喝酒也是一种修行,正所谓壶里有乾坤,杯中容日月。该死的今天,让我想起了故乡,好怀念昆仑山的融冰之酿。”

“小时候总是去胡为炼师的酒库偷酒喝,有次喝醉了就在酒库翻着肚皮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罚着我背诵道德经。”

“可我怎么也背不出,只能哇哇大哭,幸好我一哭,胡为炼师就心软了,从此我偷的酒都拿回自己房间销赃,喝完再把空罐子偷偷放回去。”

“那酒这么好喝吗?”

“用昆仑山刚刚融化的冰雪,再配上胡为炼师的酿造手艺,美妙至极。”

“然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陪你喝喝小酒,解解乡愁。那我今天就酒上走钢丝,舍命陪君子了。”

“去哪个酒吧呢?”

“这我没经验啊,吃这方面我还在行一点,喝酒完全是个小白啊。”

“现学现卖的机会不就到了吗?龙尊帝术是干嘛的?”

“噢噢噢!你看我这都学傻了。”

“酒主水,金、木、水,今天学了第三章,不正好可以一试吗?来吧,让为师看看你今天的成果。”

“正有此意,学以致用。”

…………

…………

经过胖子激彩飞昂的推演,又经过反复踱步的许久深思,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挥笔疾驰码满了好几张A4纸,在某张的角落里某个酒吧的坐标最终浮出水面。

“啊~感觉身体被掏空,好累,终于算出来了。”

和周尚料想得一样,这龙尊帝术对精神力消耗很大,掏出一个水晶瓶,上面刻写着“养魂丹”,往手心上倒抖出一颗,通体翠绿,闪着碧石般的绿芒。

“服下这颗养魂丹,最近不可再用术数,待我帮你筑基成功以后再可使用术数。”

“嗯…”,胖子有些萎靡不振,拿起周尚手里的养魂丹,嘴巴张开刚好只能供一颗丹药塞入的缝,神情呆滞地抽动了一下喉结。

刚一吞服,原本目光凝滞的胖子瞬间眼眸一亮,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感觉充满了力量!”

“嗯,那就好。既然又精神了,那就出发吧。路途还是有些远的。”

周尚手指在了空气中一划,那些纸张都开始燃烧了起来。这种术数必须用过即焚,不得留下痕迹。

一直跟在周尚身边,又是控兽,又是修真,又是内力,隔空燃烧什么的自然也见怪不怪了。

两人走下楼去。

柳梦嫣柔情似水地目视着周尚,而他不识伊人假装四处看风景,漠然地走向门口,对于不识泰山的人,他从没好眼色。

“小道士,后会有期~”

周尚不鸟,插着口袋走出茶楼。

“周尚~你这样高傲的男人还是有点可爱的~”

周尚一定会再来这里,柳梦嫣也确信他会再来这里,因为知道霒茶庵秘密的人寥寥无几,而周尚便是其中之一。

第9章 九丶青苔生壁缺

“地铁真方便啊,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我们去的坐标,人烟有些稀少,真的会有人在没有人流量的地方开酒吧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用来偷偷聚众吸毒,也有可能是个黑市交易所。”

下了地铁转了公交,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街区。

天空被晚霞染成了血红,红光滔天,街道上的行人就像被血池染红了一般。

在拐了几个弯后,走进了某个街角的夹缝处,是个死胡同,没有路口,也没有酒吧的标示。

“会不会是我算错了坐标?”

“毕竟第一次用,失误也是难免的。等等,你不觉得这墙下的青苔有些奇怪吗?”

“对啊,中间为什么隔了一段,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啊。”

“这段距离刚好够一个成年人进入,如果没猜错的话...”周尚走到那片青苔断开的墙壁处,伸出一只手掌推动墙壁,手臂竟然没有阻力地穿过了墙壁。

“这是个幻术,修行者设的酒吧吗?难怪手机地图上没有显示酒吧,而且这里也没有任何酒吧入口的标识,只能借助东南西北的坐标方位找到这里,这恐怕是一间全是修行者的酒吧。胖子,进去之后看我眼色行事,稍有不对劲我们就溜。”

“嗯嗯。”

周尚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胖子的两个小拇指上画了两道符。

“第一道符是强化符,危机时刻可以强化一次你的躯体,30秒内短暂获得金丹期的筋力,可攻可守亦可逃跑。第二道符是召唤符,可以立刻召唤我到你的身前,但仅限于方圆十里之内。这两道符以你的灵力都无法驾驭,所以只能用你的肉体为媒介,两道符都会让你失去小拇指,三思而后用。”

“听着都好疼...能不进去吗?”

“你不是喜欢侦探游戏吗?现在世界上那些被隐藏的真相就在你的眼前,是去揭开它,还是选择继续在虚假的生活中度过一生?我想你是和我一样的人,都有着某个发了疯都想要寻求的答案。”

“进去吧。”,胖子的头微微下低,眼睛炯炯有神地平视前方,额头上也被挤出了几条皱纹,弓着粗眉,严肃地说道。

周尚首先轻松地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再从墙壁中伸出脑袋,“你快进来啊,没什么危险。”

“哇呀呀...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只漏一个头...”

胖子在一番心理斗争后也进入了墙内。

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宽广绵长,台阶上铺着一层镶着金丝花边的缨红色毛毯,两排辉光熠熠的壁灯整齐地挂在大理石覆盖的墙壁上,在楼梯的尽头处,明亮的光在照耀着。

周尚和胖子走近楼梯的出口,融进了那那道明亮的光中,一座宏伟的剧院式酒吧浮现在了他们眼前。

整片剧院顶上都雕刻着浪花卷的纹理,龙血竭涂料被均匀敷抹在波纹上,青金石粉末凝缀在红色的天顶中央,胭脂般的红与宝石般的蓝交相辉映。

通透明亮的六瓣水晶吊灯更是照射得天顶越发油泽光亮,整个天顶仿佛一块光滑的稀世琥珀。

场地里有很多散台,身着不同服装的人们有些坐着喝酒,有些站着举杯闲聊。酒座分为三种,离舞台最近的,也是面积最大的区域,有着极多数量的散台。

离舞台稍远的,通过一层短小的阶梯连接着的,是一些空间较大,舒适度较高的卡座。

离舞台最远的地方就是贵宾专座了,需要走上夹杂着褐色裂纹的缃色大理石梯阶才能到达,也是俯视全场的最高看台。

不断有着服务生推着小车补充酒水,贵宾座上则有着专门的执事倒酒更盏。人们沉浸在酒精带来的欢乐之中。

“你好,两位小兄弟是新面孔啊,在下江海市散修黄石毅,你们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

“我们原本是来...”

周尚在胖子的屁股上使劲掐了一下,“是的,我们这次来参加拍卖会,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宝贝。”初入虎穴,一定要善于假装自己富有经验,才可避免被人坑害压榨。

“呜...嗯...嗯”,胖子强忍着尻绽肉放的痛感,连声肯定。

“晚辈周尚,道修,这位是我的徒弟吴天宇,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贵宾座的都是些何人?”

“以往的话谁都可以坐那里,只要多花点钱,一般都是些大企业大公司里的修行者或者代理,今天好像被包场了,真不知道哪个财团派出这样的阵仗,看来对今日的拍卖品志在必得啊。”

“多谢黄前辈告知,呵呵~他们今天若真的想拍下所有宝贝的话,想必要出一次大血了,没准吃不下还把牙齿嚼碎了。”周尚甩给胖子一个得意的眼神。

胖子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上闪耀着一道刺眼的光。

在地铁上因为无聊,胖子讲了很多自己家里的事。不仅妈妈是房地产董事长,爸爸是马戏城创办人,爷爷是全国最大的珠宝商,奶奶是全国最大的葡萄酒巨头,他三代单传,压力巨大,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一代比一代差了。

爸妈这一代只能做做房地产和马戏表演了,到他这代估计又要差下去了,话语中透露着重压下的苦闷和忧愁。周尚只能一脸猝死状态地看着怨艾的胖子。

“两位小兄弟,我们不妨找个位子喝着小酒,边酌边聊?”

“正有此意,就在出口附近吧,这里正好有个散台,三个人也够坐了。”

一位身穿燕尾服,打着红色领结的服务生走到身边:“三位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一瓶酱香茅泰,一瓶张誉赤夏朱干红葡萄酒,再来两瓶大关清酒。”

“需要什么小吃吗?”

“这个倒没啥讲究,就来三碟五香花生吧。”

“好的,请稍等。”

黄石毅目光转向周尚和胖子:“这差不多是散台里能点到的最好的酒了,要是不合胃口,我这就去和服务员说。”

“没有,这样就好。”

这里仿佛就和正常酒吧一样,有的穿着T恤衫、小背心,有的上班服还没换就来了,什么嘟嘟外卖、饿了不、连家地产,看来各行各业里都有修行者藏龙卧虎啊。

角落里还有披着个黄色上衣,绿色套靴的老大爷,手放在背后,左右张望,这件环卫服一看就是用貂牌洗衣粉大力搓洗过的,鲜亮夺目,色彩缤纷,黄色脱色染到了橙色,橙色脱色染到了白色...新添了多种色彩,极富层次感,如此酷炫的制服诱惑,让周尚惊悚不已,这年头连扫地大爷都修真啊,惹不起啊。

比较考究的呢,就一身西装革履,还好终于看到有穿正衫的了,这才把周尚从惊悚的制服诱惑里拉了出来。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竟然都是修行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里是普通的大型娱乐场所呢。

想不到这些修行者竟然统一筹划,悄悄地在这座城市的地底下建造出这么宏伟的剧院式酒吧。

“周尚小兄弟,你之前说过自己是修道的,应该有正统道家在扶持吧,现在进入了哪一个阶段了呢?”

“道家是道家,正不正统就不知道了,是个连名号都没有的道派,来东方之境的时候就已踏入元婴,现在大概再修砺几个关口就又能突破了吧。”

黄石毅大惊失色:“什么!这么年轻就已经到了元婴?我年近四十,才勉勉强强踏入融合期,这是何等的资质!小兄弟,我敢肯定你未来一定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人物!”

“我也就是承蒙道派的悉心栽培,赢在起跑线罢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江湖不江湖的啊,打打杀杀的年代早已经过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培养可持续发展观,建立以人为本的经济系统,促进国家与社会财富稳定增长,实现“全面小康”的伟大战略才是王道啊!”

“不仅修真境界之高,还懂政治经济,百年难遇的将相之才啊!”

周尚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与他本想低调地摘下“江湖风云人物”——这顶高帽的想法事与愿违。

第10章 十丶喝酒三缺一

“先生你们的酒调来了,一瓶酱香茅泰,一瓶张誉赤夏朱干红葡萄酒,两瓶大关清酒,还有三碟五香花生,请核对。”

“嗯,就是这些。”

“扫码还是现金,暂不支持刷卡。”

“扫码吧。”嘀——嘀,扫码成功。

“好的,先生们请慢用。”

“胖子你就搞杯葡萄酒吧。”

“嗯,葡萄酒我还是偶尔喝喝的。”胖子把杯子递给在倒酒的周尚。

“敬两位小兄弟一杯,这杯茅泰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黄前辈,这杯茅泰我跟了。”

“那这杯葡萄酒我也跟了。”

“够爽快,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年轻人,来来来,再干一杯。”

“好久没有这么爽快地喝酒了,不枉此行啊,来接着干杯。”

胖子一点点地喝着葡萄酒,往嘴里大把大把地送着五香花生。

“胖子,也来点白的啊,叫你喝葡萄酒,没叫你不喝白酒啊。

“这逻辑好像还...挺正的...”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

周尚拿起茅泰往胖子杯里倒,“好了,好了,别——好了,求你了——别——,唉...”

在液体的张力下,酒平面已经超过了酒杯,沿着杯璧溢出了一道酒痕。胖子看着倒映在酒杯中的自己,那是一张辛酸无助的胖脸...

“胖子你把它想象成是纯净水就可以了,你看,它们的颜色都是一样的~”,周尚偷偷奸笑。胖子看着杯里一个个向上冒着的诡异小泡泡,咽了口口水。

“两位小兄弟们,我们三个人一起干一杯。”

“胖子准备好了没有?二等一啊,差你一个啊。”

胖子待倒酒时震荡产生的酒花彻底消失后,终于将白酒完全想象成一杯纯净水,又把把自己代入到偶像李白的视角,把酒举过头顶,呈“把酒问青天”之状。

“二等一,就等你了,别摆造型了。”

“不,是三缺一。”

周尚等不及胖子,提前开抿一口,连舌根还没淌过,手中的酒杯就被另一只娇嫩的小手夺了过去。

“来人,加座添杯。”

“谁特么的敢抢我的酒杯?”,周尚怒火中烧地转过头去。

眼中的怒火却生生被一双水灵的眼儿给浇灭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能...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都没发现你身上中了我的定位符吗?早上去了‘城隍廟’,又进了那个骚掌柜的茶楼,晚上又大老远的跑来地下酒吧,玩得开心啊?”

定位符?原来班长也是个修行者,不过胖子并不惊讶,毕竟姜女神平时和周尚走得挺近,该不会也跟着周尚学道术吧。都可以用符了,看来给了周尚不少好处啊,嘿嘿嘿,就不知道是什么“好处”了,胖子一脸痴汉笑。

“没有,没有,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这些场所喝茶就是喝茶,喝酒就是喝酒,都是正经场所,不打擦边球的。”

“谁知道一会儿把哪个修行的小妹妹灌醉了,带去宾馆修炼房中之术,不想听你解释了,都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自从你傍上了这个胖土豪,就开始学坏了。”

“班长,这不关我的事啊,这都是周...”

周尚狠狠地盯了眼胖子。

“周...末,放松下紧张的学习,劳逸结合,磨刀不误砍柴工。”

“什么?还想磨?周尚你是想把铁杵磨成针吗?”

周尚向胖子隔空对话:你这个死胖子,言多必失,不会用词就不要用。

胖子心领神会,挤眉弄眼做着表情:谁知道姜沐青连这都能想歪,没想到冰清玉洁的外表下,这么污力十足。

周尚也跟着眨眼咬唇:怎么办,救我,快救为师,想想办法。

胖子轻挑了一下眼皮:包在我身上。

周尚微微一笑:看你表演了。

“班长,这你就误会了,倘若我们真想撩妹,又怎会和这位黄大叔坐在一起喝酒,以周尚的颜值和气质,当然还有超强的实力和博大的智慧,钓个妹子岂不是轻而易举?”

“正因如此,才体现了周尚的正人君子,在地下酒吧如此安分守己,更何况是在茶楼的光天化日之下?所以我看是班长多虑了,周尚又怎会看上这些廉价的胭脂俗粉,也只有班长您这样天仙下凡般的女子才可与之相配。”

“嘴可真甜啊,把你这舌头割下来喂鹦鹉,不愁不会说好话了。你真当我以为周尚会看上这些碧池?今天,我是来弄清楚你和周尚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道晴天霹雳,胖子和周尚石化了。

“沐青,你真的怀疑我是gay吗?”

“我不怀疑。”

“那就是肯定了?我的天哪!”

“不是,我只是好奇和一个普通人交集这么多是有何打算?”

周尚捏起高脚杯的支脚,轻轻晃动,沉默不语...

“沐青,这件事可以回去讲吗?”,周尚面无表情,十分严肃。

沐青见此情形也不敢再深究。

“嗯...”

一旁的黄先生被眼前的攻受转换惊呆了,现在的小年轻情感这么丰富的吗?内心活动都猜不透了,还什么钙不钙的,真的是听不懂在说什么。

“这位小妹妹也是你们的朋友吧,那么诸位一起干杯吧。年轻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你们的酒杯和椅子到了,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谢谢,没有了。”

服务员鞠了一个躬后退下了。

“这位小美女如何称呼?”

“我叫姜沐青是周尚的朋友。”

“好~周尚,姜沐青,吴天宇三位修友,我黄石毅在此不论资辈,不论长幼,敬各位能人后辈一杯,愿你们修行顺利,勇破劫难,携手并进,共拓未来。最后祝...额...有了!学业进步,都考上理想的大学,宿舍有个好网络!”

“那就干吧”,“干了”,“嗯...”,三人回答道。

四人的酒杯互相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头随着酒杯的轨迹缓缓抬高,将杯中的酒水卸入喉中。

“即将开始拍卖会,请各位就近入座。”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齐刷刷地看向舞台。

“拍卖会?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然呢?总不可能为喝个酒跑这么远吧。”周尚摸了摸后脑勺,要是被发现单纯为了喝酒跑这么远,肯定会被怀疑脑子进水了,又不能把测试胖子龙尊帝术的掌握情况抖漏出来,不如将错就错。

“你们都是学生吧,即便是周兄这样的道派重点培养对象,也不会直接分配到太多钱财,多半经由总务之手,换作丹药宝器。”

“我黄石毅谈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小有成就,在梁溪区经营一家网络媒体,这是我的名片,今日遇到你们这样青胜于蓝的后辈,甚是高兴,不如你们挑一件拍品,就当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好了。”

“黄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周尚瞟了一眼胖子。

胖子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这家伙之前说的“看我眼神行事”,不会指的就是叫我掏钱吧。

要是这回来得是穷山恶谷,遇上个找麻烦的,给我眼神不就等于破财免灾,让我出钱摆平的意思啊...

“拍卖会正式开始,有请我们这次的主持人柳菲菲。”

一个留着金色大波浪卷的性感美女走着模特步来到台前,上面穿了一件黑色漏胸深V打底衫,肩上空袖而披着一件西装外套。

简约干练,气场十足,下面是一件高开叉的黑色裙子,从侧面可以看到光滑的大腿,臀部也是隐约可见,脚上踩着的是14cm的细跟鱼嘴蕾丝高跟鞋,让性感的身材更添几分妖艳,高挑迷人。

仔细一看,这个柳菲菲和柳梦嫣长得倒有几分相似。

“很高兴能主持这场拍卖会,本次支持送货上门,大型物件携带不便的话,我们将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请扫描桌子上的二维码将收货地址发送至我们后台。现在请每个服务生到各自指定的位置,准备登记拍卖的获得者。”

一群穿着黛蓝色燕尾服的服务生整齐划一地从后勤间走出,胸口别着细长的试剂管,里面配着象牙黑墨水,手持羽毛笔和特制纸板,来到了划分好的不同位置。

羽毛笔十分适合书写简单契约,一旦签字,契约生效,只要支付没有完成契约便会一直伴随着签字者,逾期不支付的人都会因身上的契约而暴露行踪,遭到巡查中的东镜商会执行者的裁决。

第11章 十一丶一支震天箭

舞台中央的地板开始下陷,形成了一个圆柱形凹坑,过了一会儿原本沉底的地板又开始慢慢上升。

先是看到了一层金箔遮物纸,再上升看到了一张方形寿山石雕桌,最后地板又恢复平整,拍卖品就在石雕桌上被金箔遮着。

“我们的第一件藏品,来头不小,是一件上古时代遗留的神器,有弑神的强大力量。”

“弑神?上古时代的神器啊,一定价值连城吧,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是肯定买不起了。”台下有人说道。

“不过它如今只是神器残缺不齐的一部分,但仍然是一件不可低估的宝物。”

“只有一部分吗?别是个碎片。”

“不太像,碎片的话要那么大的金箔遮着干啥?”

“神器的一部分那也是神器啊,指不定哪个家伙想凑齐整个神器,转手卖他一笔也赚啊。”

“残缺的一部分,剩余的到哪里去找,大海捞针啊。”

台底下议论不止,对这件宝物见解不一。

话题的热度已经足够,柳菲菲意识到时机成熟,立马掀开了金箔。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一支震天箭!传说震天箭共有三支,是乾坤弓的箭矢。乾坤弓从黄帝大破蚩尤流传至今,没有凡人将其拿起过,如今多次辗转,下落不明。”

“传说石矶娘娘座下的碧云童子就被这一箭正中咽喉,倒地而死,那还只是幼年连弓都拉不起,靠脚蹬才勉强射出的哪吒所为。乾坤弓真正的力量难以想象,这支震天箭虽只有一支,但上古神器,光是硬度就足以让诸多后世兵器望尘莫及。若有高手驾驭这支箭,就算没有乾坤弓,手持利箭,亦能所向披靡。起拍价格1000万!”

众人面面相觑,究竟谁会这么大手笔买一支不一定派得上用场的箭呢?就算高手驾驭,威力无穷,但单手持箭作为近战武器那和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长度和攻击范围都不如剑。难不成为了去弑神?这年头谁还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退一万步讲,就算面对的不是神,而是“神”一样的对手,实力悬殊太大,拿支上古神箭当近战武器也照样难逃被秒杀的命运。

能真正理解这支箭用法的人,恐怕整个场内除了周尚再无他人。

一个修行者能否生存下去,不是取决于他有多么强大,而是得看他底牌有多少。

强大的人容易遭人嫉妒引来围攻,反而落得个饮恨陨落的下场,弱小的人未必生如蝼蚁,命如纸薄。

不管哪个时代,哪个世界,强者磨利牙,弱者拼智慧,有多少底牌尤为重要,逃跑的手段?谈判的条件?决胜的招数?

两强相遇真正拨动胜负天平的不是别的,就是底牌,弱者从强者手中脱险靠的也是底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底牌的选择与积累变得尤为重要,如何用有限的资源投资取舍是一门学问。

这支震天箭虽是无弓之箭,但神力无穷,面对大乘期强者也有一线胜算,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兆分之一...有和无完全是两个概念,存在和不存在的天壤之别。

要相信奇迹,因为奇迹只会降临在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当你撇开大概率事件,全部押在奇迹上,你会发现留给奇迹表演的事件并不多,它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它最忠实的信仰者所发出的呼唤?

当你抛开凡人的常识,新的大门将为你敞开。

“1000万。”,来自贵宾看台上的一位男性的声音。

“1000万1分。”,周尚喊道。

“这玩意又不能帮助修炼,真有人买啊,是我就拿这钱多买点丹药。”

“1000万买回去当摆设吗?”

“这跟价的人怎么这么无耻,多一分钱也好意思跟?”

人们喝着小酒,兴致地谈论起来。

柳菲菲朝门口处的一处散台望去:“这位先生,跟价不能跟这么少...不然这拍卖会得开三天三夜…”

宣布起拍的时候,每个台子都亮起了一道传音符,用手触摸就可以扩大声音,想回到私下聊天状态的话,把手拿走就行了。

周尚摸着传音符:“你开始的时候可没说啊,有谁听到了不能一分钱跟拍吗?”

“确实没说...”

“好像是的。”

“我也没听到...”

台下交头接耳了起来。

“这是拍卖的常识,如果真想要买,肯定是以击败竞争对手为目标,而不是像个无赖一样消磨别人耐心,到最后又不买,和小丑一样哗众取宠,为了跟而跟。”

“你说得没错,可谁规定小丑就不能击败对手?消磨耐心就不是战略的一种?所谓常识,不过是那些抛开常识就无法生存的愚者之谈。”

“有些人实力没有,却善呈口舌之勇,待别人拍出高价,你再跟一分,突然那位不抬价了,你付不起就只能等着东镜商会收尸了。”

“啊呀,我好怕怕哦~再也喝不到柳梦嫣姐姐泡的茶了~好可惜哦~”

沐青:“柳梦嫣?那个茶楼骚掌柜吗?有什么可惜的,要喝什么茶我给你沏。”

“沐青,别这么说了,女人不是骚,狐狸不是妖。”

柳菲菲更气了,又是那个可恨的女人,事事都压她一头的双胞胎姐姐,连茶楼都被她继承了,自己只能凭着几分姿色做做模特,接接应酬,奔波劳累。

今天又碰到个疑似姐姐的朋友当众抬杠,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柳菲菲的表情,周尚心想猜对了,这个柳菲菲一定是柳梦嫣的姐妹。

“1000万两分。”,贵宾看台上的男子再次发话。

这下子不仅柳菲菲彻底崩溃了,周尚也惊得下巴着地,居然还有人和他一样无赖?

这难道是现学现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能认输呢?

“1000万三分!我硅胶真人奉陪到底!”周尚报出自己的道号,誓要一决雌雄。

“1000万四分,茶楼少年,这就是你的道号吗?鬼蛟真人,凶性十足啊。”

台下的人不耐烦了,这两人这么玩下去后面的拍卖品还要不要卖了?

柳菲菲焦头烂额,面对两位人间极品真的束手无策,眼看这两人就要引起公愤,她在想要不要直接驱逐出场。

“1438万!什么跪交,是硅胶,算了跟你这种和时代脱节的人谈不来。白毛,我早上还准备问你话呢,你就走了,不如你把这支箭让给我,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吗?好奇我的身体吗?我可以给你用心眼多窥察几次啊!”

这真是毫无下限的的台词啊。

“周尚...你不会真的是...”

“沐青,我真不是gay啊!”

心眼外视,莫非这贵宾座的男子已是出窍期?听声音还很年轻,前途不可估量。

场内的人皆心头一震,各有惊异之色。

只要到达元婴期,人体衰老就会变得很慢,简直就是修行者的福音,因此元婴期就像是一道风水岭,过了它意味着修行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如果年纪轻轻就过了元婴期,也许到了渡劫飞升的那刻还保持着年轻俊美的样子,古往今来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谁人不想羽化登仙,谁人不想青颜永驻。

白发男子并没有跟,周尚用1438万成功镇住了对手,再投人所好地小小“利诱”一下,顺便透出个小道消息引起人们的好奇,料你出窍期实力也不想太过招摇,避世修行还来不及呢。

模仿无赖的人是无法发挥无赖的真正实力的。

那是一种对着伤口猛打,盯着软肋猛击,用尽一切达到胜利的手段。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纯粹的掠夺,单纯的利己,注视深渊,也被深渊注视。

深渊之路,赖者为辟!

周尚感慨这回总该一锤定音了吧。柳菲菲也渐渐从崩溃中回过神来:“我宣布...”

“1500万。”,虽然又是看台上传来的声音,但不是之前的那位男子了。

“2000万,好困啊~这第一件拍卖品到底要卖多久啊,我说大家伙是不是都不耐烦了吧,我硅胶真人今天就想买支震天箭做个收藏,这些贵宾座的人既不肯拱手相让,也不肯开高价把我一波拍死。”

“就算我这个散台的穷苦人士脸皮够厚,经得起这些贵宾座的人百般调戏,可大家都还等着后面的拍卖品呢,这拍卖会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能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没有双休的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卖早点的今天还得早睡呢,上夜班的还赶时间去报到呢。贵宾座的人,你要想买就特么赶紧的,老子没心情跟你玩价格游戏!”

周尚的狂傲不羁让黄石毅很是佩服,从容叫板高位,并非好强逞能,当真是底气十足,洒脱了当!这不是少年英雄是什么?

“是啊,是啊,我还等着赶最后一班地铁呢。”

“说得对啊,真当有钱可以为所欲了啊?”

“就是啊,我明天还得早起扫马路呢!”

台下炸成了一锅粥。

“自称老子,好狂妄的小子,还会导向众怒,真够无赖。硅胶真人这个道号我记住了!看我不把你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5000万!”

胖子心想:修真界的人都这么耿直吗?这种道号能查到个什么啊,就像肥宅真人一样,谁还没个马甲?就算用互联网,硅胶真人还不是跳出了一堆那什么嘛~

“哎,胖子交给你了,把这个拍下,好处你懂的。”

“OK,No problem。”,胖子给周尚比了个“OK”的手势。

——周尚对他说过的话又再次回响在他的脑畔:现在世界上那些被隐藏的真相就在你的眼前,是去揭开它,还是选择继续在虚假的生活中度过一生?

胖子用手触碰扩音符:“Too young too naive!一亿!我希望你们可以继续跟,我不在乎你们有多少人跟,反正最后买下它的人会是我。Come on!Let’s have fun!”

这还是那个在角落里蜷缩着的肥宅吗?这如圭如璋的腔调,这掷地有声的发言,这决绝的态度,已经不是在买东西了,宛若强硬的外交部发言人在宣扬对拍卖品的所有权,就好像这件东西本就属于他!

第12章 十二丶胜负早已定

姜沐青也是一惊,知道胖子有钱,但不知道这么有钱!一个亿就这么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这真的是庶民学校的学生?胆子这么大放养在庶民学校不怕被绑架勒索吗?

噢,不对,看他这肥宅样也不像有钱人,况且身份资料也加密了,只能看到一个监护人——吴刚烈,家长会也是他爸一个人来,估计整个家就属他爸最穷。

虽然知道胖子是个土豪,却没想到是个巨豪。

“胖子,这可是一个亿啊,你不可以1000万1000万地往上加,耗死他吗?上来就一个亿是想直接拍死他吗?我只能说...干得好!”,周尚轻轻捏弹胖子圆圆的脸庞。

“一...亿1000万!”,贵宾座上的人气息有点不稳了。

“炎烛长老,情况有变,何不放弃?这样硬撑着是不是有些太蠢了?”,白发男子冷言相向。

“你给我闭嘴,这次任务本就是将有用的神器都给拿下,据打探到的消息,本该没有这么强力的竞争对手,为何会跑来两个不知天高的小鬼坏我等好事?”

“你可听说过帝王之术?”

“奇门遁甲而已,谁人不知。”

“那不就好了。”

“来寻神器,本就是仰仗那位大人的帝王之术,那位大人借助六壬神算,太乙神数,奇门遁甲,三式合一,才算得这地方有神器出现,难道因为他们是两个小鬼就不能用术数了吗?”

“荒唐!大人花了二十载春秋才大致参透帝王之术,那两个鼠辈二十都不到,能成什么气候?话说,你和那个硅胶真人在茶楼见过面,他来这里是不是跟你有关?”

“你还不明白吗?能在那间茶楼遇到这两个人的概率和在这间酒吧遇到这两个人的概率有何区别?”

白毛冷冷回了炎烛一眼,接着说道:“有人告诉他们去茶楼吗?我想没有吧。我会告诉他们来这里吗?我想不会吧。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完全靠的是自身,硅胶真人身旁的那位是个普通人,原本不该存在于局中的人现在出现在局中,你怎么解释?”

白毛凑到炎烛耳边,冰冷地提示道:“你就觉得天底下只有一人会帝王之术吗?哪怕那两个小鬼不会,这世上就没有其他人会了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我们?而且还不是等闲之辈。”

“你要是能机灵点的话,那位大人也许会更赏识你。”

白毛一语双关,而炎烛没能领会到他正在揶揄自己愚蠢的推理。

哪有什么暗中针对,不就是这两个少年嘛!蠢得像条狗!

“放肆,不要以为有点天赋就可以颐指气使!还叫我机灵点!你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说我不机灵吗?真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不要忘了你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白毛内心:呵呵,还好,够蠢。

“棋子也好,道具也罢,只要目的尚未达成那便是安全的,换句话说,你不敢杀我,而我可以杀你。”

“哼,要不是为了主公,我早就杀了你。”

“就凭你这没有阳根的三昧真火?心者君火,肾者臣火,脐下无民火,你这辈子也练不成三昧真火。你不更该去杀那切你阳根的小情人?”

“你...欺人太甚!”,炎烛面目狰狞,体表迅速汇聚着火焰的流苏。

“两亿,一千万就别再跟了,你跟多少我接多少。”

炎烛攒紧双拳,剧烈抖动,怒目切齿良晌。

“不跟了!”

遂送开拳头长呼一声,火焰的流苏也渐渐黯淡。

“不跟你就闭嘴啊,拍卖会你见过不跟还说出来的吗?”,周尚抓住机会数落一番,还是用传音符对着所有人说的。

“可恶,这个嘚瑟小鬼。”,炎烛气得猛锤桌子,起了杀心。

“我宣布震天箭以两亿的价格由81号散台桌所得。”

“等等啊柳菲菲,我们说的是两亿,可没说单位啊,也许是图格里克币呢?”,周尚正言厉色。

这毛头小子借题发挥,还得理不饶人了?

“神州大陆当然是神州币了。”

“并没有白纸黑字写明是神州币啊,图格里克币也是神州大陆自治区上的货币啊。不然我都准备用津巴布韦币了。”

“这人太无赖了啊,但我又忍不住想支持他。”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上回花了50万买的培元丹,用图格里克币只要5万的神州币啊。”

“太无耻了吧,可2000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虽没有两亿那么惊天动地。”

……

台下又炸开了锅。

“可恶,要知这样老夫就跟了,这孽畜竟然用图格里克币。”

白毛冷笑。

“给你重来的机会你也不敢跟,更不会想到有这个滑头可耍。你真以为这家伙是付不起两亿才想用图格里克币支付吗?”

“这场拍卖从一开始,胜负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全中了他的算计,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用1分钱让我们放松警惕,哪怕我看出了他的意图,他也能镇定反攻,又煽风点火,巧借人势,逼得你气急暴跳,过早抬价,他便可以速战速决,直接交给他的小跟班。”

“当你还抱着一线希望时,却被名为两亿的一头冷水浇灭,可你当时已经不能再冷静思考了,如果你反问一句两亿为何货币,即使不能拿下这宝贝,是否也能让他不是拔根毫毛般手到擒来?”

“这么有趣的小子,把他杀了会多么痛快淋漓!好想杀...好想杀...”

“祝你好运。”白发男子冰冷地说道。

两术相遇,必有一损,运气不好命丧黄泉,运气好保住性命,却会失去所爱,我真不希望那个施术者是你,灾脉少年,白发男子有些黯然神伤。

第13章 十三丶骚话听不懂

“2亿神州币等于2000万神州币,怎么样啊柳菲菲?”

柳菲菲,柳菲菲的,弄得好像我认识他一样,让人误以为我有失公正,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绝对不行!必须是两亿神州币,不然坚决不卖。”

“买定离手,你这样做这拍卖会还有诚信可言吗?商,以诚为本,失信者,寸步难行。今后谁还来这拍卖啊?”

“你!你!”

“这位买主你说得对,经商之道,诚信赢天下。柳菲菲,你暂时退下吧。”

“是的...老板。”

“总算有个讲道理的人来了。”

“虽然这位买主见缝插针,但我想是时候考虑考虑我们自身上的问题,而不是抱怨买家有多刁蛮,这支震天箭就以2000万神州币成交了。

“但是从今往后的拍卖品都将以神州币作单位,每次跟价不能低于起拍价的10%,竞拍时只能报价,不得说无关的其它言论。怪我们高估了修真界中某些人的素质,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由于担心各位修真者沾染俗世的无赖气息,特地约法三章。”

“是啊,便宜了这小子!”,“有空就钻。素质堪忧啊。”,“修真界的耻辱啊。”,周尚被一片声讨淹没。

“当世人的心灵盲从所谓的真理时,记住——万物皆虚。当世人的行为被道德或法律约束时,记住——万事皆允。”

当被假惺惺的人占领道德制高点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讲骚话,因为骚话跟任何一种表达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就像二次元无法直接干涉三次元一样。

骚话比那些话要高一个次元,所以是无敌的存在。当你被逼提升次元,也用骚话与之争论,那就正中下怀,他会把你升到与他平齐的境界,再用深厚的骚力将你打败。

本身高境界就对骚力薄弱的人有压制效果,再加上骚话王的浓厚底蕴,结果不言而喻。历史上被几句话就活活骚死的人大有人在。

拍卖会老板头皮发麻,虚汗直冒,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堂堂见多识广的拍卖会老板连个毛头小子的话都听不懂...额...真的让人头大...

“我...言之过激,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这次拍卖会是我们...处理不当,作茧自缚,没能企划好替大家赔罪了。”

“好了,好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把震天箭送过来,下一个~”

“那么开始下一件拍卖品...”

“停,停,停。还没送过来,怎么就下一个了呢?”

拍卖品的举升台正在下降。

“一会儿等它下降到舞台底下,会有工作人员送到你手里。”

“那多费事啊,你还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啊,我是说你给我送过来,正好举升台刚好也能换上第二件拍卖品。”

“这...”

“处理不当?替大家赔罪?诚意何在?”

“举升台停下。”,会长亲自跳入圆坑中,把震天箭取出,再爬了上来。

“举升台可以动了。”,满头大汗,还好散台离得较近,81号桌也就在第五排第一个。

“您的震天箭请收下。”

这周尚真有能耐,让会长都服服帖帖地替他送宝物,人们很是吃惊。黄石毅抚着山羊胡,这个少年带给他太多意外了,若不是修行者,真想给他出一期专栏。

“你这支箭会不会是假的?除了通体金黄没有羽毛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分量还这么轻。”

“我以这么多年在江海市修真界办拍卖会的资历作担保,绝不可能是假的。”

“你这么说我稍微有点相信了,你要能说出是在哪儿找到的我就真的信你。”

会长凑近周尚耳朵,动了几下嘴巴。

周尚强忍着兴奋与激动,淡定地说道:“行,姑且信你一回。快去让我瞧瞧第二件宝贝。”

会长急忙赶上台,手心全是汗,在西装边角上抹了抹。

“第二件拍卖品——修髓丹,百转丹,清虚丹三丹合一,成套拍卖。”

“适合灵基后开,先天杂质的人,修髓丹修复荒废的髓核,百转丹,千回百转,死灰复燃,清虚丹,清心净体,一洗垢尘,凝化虚神。三丹合一,相辅相成,将药力发挥至极。”

“起拍价30万。”

散台和卡座的人们竞相争夺。

“我要,35万。”

“40万。”

“我出45万。”

“60万!”

…………

“周哥,我看这个挺适合我的,要买吗?”

“不用,到时候自然给你安排好。”,周尚帅气得眨了眨眼。

“你带胖子在修真?”

“有何不可?”周尚摸了摸金光闪闪的震天箭,爱不释手,对着沐青“啧啧啧…”,潜台词就是:没有他,能买到这么好的宝贝吗?修真有何不可?

“120万!”

“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150万!”

“没有了吗?150万一次,150万...”

“200万!”

“200万一次,200万两次,200万!成交!”

“恭喜卡座17号拍下这套丹药。”

一名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托着药瓶,蓝色褶子裙,超低胸露脐红色紧身上衣,腰间别着彩色钥匙垂片,端庄优雅地走向17号卡座。

“早知道就不叫会长给我送了,工作人员是美女啊。”

“哼...不就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吗?烫个头发,戴个美瞳不就行了。”

“和我们沐青比起来还是差一点。”

“嗯...呢。”

“下面是第三件拍卖品。是一块八卦盘,出土于侯文仲公之墓,四周群山环抱,溪流潺涓,由一位菜农发现,据村中保存的《暨阳冠山侯氏宗谱》记载,侯文仲公是周文王的后裔。”

“经过各种鉴定,并未发现这块八卦盘有何特殊功用,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从北宋年间至今仍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腐蚀,这八卦似乎有让自身时间停驻的能力。除了保存得完好以外就没有其它特别之处了。”

“起拍价250万。”

这个墓也不是什么名将大臣之墓,区区一个文王后裔,光儿子就有18个的文王,其后裔发展到后朝后代更是多如繁星,买来做文物收藏也不是很划算,抗老化的特性也只限于八卦本体,对想要修行的人如同鸡肋。

“250万。”周尚果断下手。

周尚早已成了拍卖会的焦点人物,从他刚才的光辉事迹来看,这次很可能又要搞什么大动作,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待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250万一次,250万两次,250万成交!”

“恭喜81号散台的客人又拍得宋朝八卦一只。”

这就被拍下了?没有人竞拍?所有人都迟疑了,这个周尚这回没有搞大新闻啊,而是规规矩矩地拍下了?

人们的猜想都落空了,也许他们是真的被周尚摆了,也许是根本无意购买这不知有何用的八卦盘,反而是想看周尚的“本色出演”,因为没有什么比看热闹更有趣的了。

“这也太轻松了吧,他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安分,一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总看着别人的眼色,这样做人,累不累呢?想来想去那么多,都是在管别人怎么样。

“现在好了,我捡了这么大个便宜,他们一定会祈祷我买了个废品。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就算我买到的是个废品,那也是我的抉择,我的判断,我的收获,所有一切都是真实的,属于我自己的真实。”

“无怨无悔的人生之道吗?好一个‘真我’,不愧是道门子弟哈哈哈。”黄石毅颔首大悦。

第14章 十四丶夜来晚风爽

后来周尚一行人又拍下了瞬步诀,逃命功法。火山血灵芝,磈椮麝香,天寒冰莲,龙爪芭,雌雄金昙,凤尾灵竹,千煞枯这些罕见药材。九龙御火鼎是送给师妹的。玄武魂甲是胖子自己拍的,周尚后面也没看上啥的,就没有拍。

贵宾座的人倒是后来居上且逆袭了,拍了很多神书残卷,无字天书上本,

九天玄女残图,河图洛书残图…又拍了日月珠中的月珠,太阳神针49针中的11针,四肢酥的其一。幸好周尚对这些统统没兴趣,他们才有机会拍下。

周尚对功法一点兴趣都没有,花那么多时间参悟一个功法都够自创一门绝学了,模仿也许是一种捷径,但终究无法超越。

人类是一种喜欢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物种,巨人哪天不开心了,从高处摔下的可是人类。巨人之间发生战争,人类也只会成为牺牲品。

如果血液里留着最尊贵的血,又何必做个追随者?

周尚坚信任何功法中的理念都会影响自己的风格,没有什么能左右他的,他是不会学习任何功法的,除了瞬步诀这种移动性功法,随心所动。

最主要的是拉风,本身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辅助型功法,作为修真人士的一种兴趣爱好,和普通人的打篮球,打羽毛球,拳击健身,打电脑游戏一个道理。

遇到危险还能溜,打得过又能追,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也没什么好买的了,我们先回去吧,九龙御火鼎就让他们送上门吧,地址就填我的吧,沐青你那已经有铸方青铜鼎了,应该没有空间了。玄武魂甲穿着太招摇了,胖子你也填个地址吧。”

“周尚小兄弟请慢走,日后有事相求,就用名片联系我。”

“嗯,多谢,黄先生请保重,时间不早了,沐青,胖子我们回去吧。”

看着周尚一行人离开会场,会长才松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周尚这尊大佛。

周尚一行人走出幻术墙壁,看到了之前被会长叫退的柳菲菲也提前离场了。

“小菲菲,怎么垂头丧气的?似不似有涩么不开森的?”周尚温声嗲气地挑逗。

“还不是因为你,挑出那么多事端,肯定是姐姐派你来砸我场子的,今天的事我跟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难道要用小拳拳捶我胸口吗?我和你姐也根本不熟,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行,不会临场应变,把一件事的失败怪来怪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热泪从眼眶流出,积压已久,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泪滴滑过面颊,哭花了精心的妆。

“对...是我无能,你是第一个当着我面这么说的人,你说得没错,我自己也知道,我周围的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得都是正确的,可是...我为什么...那么想杀了你...”

沐青负手,摒直食指与中指,伺机而动。

柳菲菲哭成了花猫,不再刻意保持女神形象,流露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泪如雨下,人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一句话,哭得那么伤心欲绝。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如果没有他,她或许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沉浸在赞美和讨好声之下,笼罩着女神的光环,受尽他人的奉承,逃避真正的自己,是他将蜜罐置若罔闻般地摔破。

为了这些表面上的风光,她究竟花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心血,已经记不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早就已经忘了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还会去记得。

这个男人只和她见过一次面,就一针见血,让她变回原来的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毫无疑问,那一刻她起了一种奇异的情感,费尽心思筑起的瑰美,转念摇摇欲倾,都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要是他不存在就好了...

那是一种奇异的杀心,在本心与现实间来回转踱,仿佛又隐晦着:我不需要你的拯救。

少女不明白,那一刻对一个并不憎恶的男人起了杀心,一个巧舌如簧,机敏过人的男人,一个恨也恨不起来的男人,可就是好想杀了他...

沐青在食指和中指上凝聚了炁...

少女看了周尚一眼,为何这样无赖的男人偏偏长着一副清秀的模样?

夏夜晚风自顾自地吹啊吹,周尚的发蜡刚好到了最大时效,凉风散开了他的头发,披上刘海的样子好生俊逸,清澈的双眼在发丝拂摆间摄梦迷离...

这一眼看穿了盛夏,深秋,隆冬,暮春,转眼又值盛夏。这一眼,好生漫长,这一眼,她看够了。转身离去,唯有泪不止。

沐青这才把手放回两侧。

“周尚用我的发绳,把头发扎起来吧。”

“不用,我今天想试试有刘海的样子。”

夜爽风微酒溢香,月黯星繁晚灯明...

第15章 十五丶大寂灭掌

看着周尚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会场,炎烛低头,眼珠一动,先是离开座位,步履闷沉地走向洗手间,安静地进门,除他还有几位修真者,不过都被一道火光带走了性命,喉咙被烧毁,发不出求救。

他御火为墙以隔音,只为防白发男子感知到他的传令,袖口中飞出一张遁音符:“取回那三个少年手里的宝物,用最隐蔽的方式,抹杀!”

街边某巷子,蹲坐在水泥地上,连帽T恤的男子站了起来,把嘴角的烟扔到地上,转动脚踝踩了几下,开始移动。

炎烛平淡地回到座位,杀人对他来说就如同踩死几只蚂蚁,乃家常便饭,没有一点负罪感。

周尚一走,好像整个会场都失去了重心。恒星走了,围绕他转动的行星们必将失去秩序,但愿不会引起灾难。

少了一个特别的观察对象,白发男子顿觉索然无趣,起身要走。

“周护法这么早就走了?”

“你好像是在等着我走呢。”

“没有,是你想多了。”

“呵~此地无银三百余。”

望着白发男子离去的背影,炎烛的眼神像冷血动物一样凶狠,皮笑肉不笑地咧着。

…………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这离胖子家的距离没有周尚和沐青所住的公寓那么远,胖子的别墅区就在地铁站附近,所以胖子选择坐地铁直达。

三人的住所和地下酒吧在地图上是一个“钝角三角形”的样子,地下酒吧在右上角,周尚和沐青在左,胖子在右,这个“三角形”的钝角口就开在胖子那。学校的位置大约在可馨公寓和胖子家的中间,霒茶庵的位置在“钝角三角形”的右下方。

周尚和沐青准备打车,饭点的时候走高架还是很快的。

刚想拦出租车,可开过去的几辆都是“有人”,这时一辆凯迪拉刻黑车缓缓停在周尚和沐青面前,黑车司机拉下车窗:“要去哪里?”

周尚的第一感觉,这人不像是个黑车司机,既没有不上车就赶紧找下个目标的仓促感,又没有笑着,“要去哪里啊?要不要送啊,便宜你一点。”这种推销的热情。一句“要去哪里?”,好像清楚地知道我要打车回家一样。

不管那么多了,元婴少侠,有何可惧?“江海市静明区人民路可馨公寓。”

“好的,上车吧。”

这个司机的车技有些蹩脚,不过想想换车比较麻烦就算了,忽然感觉有一些晕,也许是人们所说的“晕车”吧,这个词是在课本里学到的,但是周尚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元婴期的他是不可能“晕车”的,车中弥漫了一股淡淡的异香,他以为是沐青的体香...只是身体越来越沉...

…………

胖子坐地铁一路直达,很快来到了家中。

与此同时,地下酒吧的拍卖会接近尾声。

“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

“就是它了,呲溜嘿噜嘿噜……”,炎烛癫痫般地吸动舌头,狰狞可怖。

振臂一挥:“所有人,都得死!”

贵宾座的一袭白衣倾巢而出,从看台上飞跃而下,暴雨如注般纷落而至,刺客们祭出腰间的匕首,对毫无防备的修真者大杀特杀!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炎烛仰天癫笑。

“你们不怕东境商会通缉吗?”

“哈?你说的是那些贪生怕死,爱财如命的孬种吗?”

炎烛用手指向会长,又向身后振臂一挥:“这里的人都死光了也没有人会发现。我会将你们化为灰烬,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的。”

“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大兴安岭那场大火就是你们干的吧,陨落了无数的修真者,为了毁尸灭迹烧了一大片森林,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死了,阎王自然会告诉你!”

“你们是为了神器和神书!”

“只能算是对了一半。”

“神器之间,神书之间,强弱参差不一,将它们一网打尽劳神耗时,并无收益,既然有实力抢占,何不专注最上乘的使用,一扫而光,囫囵吞枣,又有何用?”

“哈哈哈~这就是那位主公的精明之处了。”说着,炎烛把拍卖来的河图洛书残卷,九天玄女图残卷,无字天书上本毫不怜惜地焚烧殆尽。

“你们是想……”

“这回明白了吧?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原来机关算尽,是想...”

炎烛伸出手掌,一团漆黑的火焰炽烈而舞,像一株绽放的黑色曼陀罗,吞噬一切所及之处一切的光与影。

“黑龙起兮云飞扬,不净之炎,地狱火!”

“失传的蜀国秘术...黑炎...”

“一个拍卖行会长竟然知道这么多,算我低估你了,不过你可以安心长眠了。知道的太多,就是这个下场。”

会长全身被无法熄灭的黑色火焰包裹着,肉体在迅速地消亡...轮廓也分不清了...

“别小看我啊……”

黑色的火焰依然在燃烧,肉身却不再消亡了。他盘腿坐了下去,宛如黑色的铁人,肃穆庄严。

“我还不能马上死啊,得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我可是个大忙人。”

“死到临头,还要挣扎!黑炎,给我再起~”

黑色的火焰急剧增加,猛烈异常,但又很快恢复成原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只剩覆盖在皮肤上的一层均匀黑色火苗。

炎烛意识到,此人非同小可。黑色的火焰下,铁人纹丝不动,不论加多少火也无法将他焚尽,俨然成了一座没有感情的铁像,敬畏感!敬畏感!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现在只被这一种情感占据了脑海,敬畏感...我不信神佛,不信教条,唯独让我能够敬畏的,只有眼前这个身体轮廓无法辨识,浑身被地狱之炎包围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还能坐谈自如,云淡风轻。

人如其厮,骇然可怖!

“喂~”

炎烛听到铁人发话,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究竟了解了多少真相?”

“我们不了解什么,我们只了解你们都将葬身于此。”

“哼~不是还有三个人吗?”

“我早就派人去暗杀了。”

“你不亲自去就行了,因为你得留在这,被我亲手击杀!”

“十六年前八大宗门为了龙脉一夜血洗翠华山,想必也是受你们暗中挑拨唆使。我的侄儿和侄媳双双陨落,两个儿子下落不明,我要你今天在此就地死亡!”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哼~这里太小了我怕施展不开身手。”

“将死之人还想挑选场地?你没有资格和我谈......”

黑色铁人一个瞬步闪现到了炎烛身前,一把揪住他的头颅连同头发,砸向地板,地面直接崩塌破裂,打穿了水泥层!土壤层!中间层!含水层!巨大的冲击力一路贯穿,在地下水层激起了一束剧烈的震荡波,一柱怒水咆哮而上!

地下水在压力的作用下势如破竹地向地表奔涌!

“这家伙难道以拍卖行会长这得天独厚的身份特权,偷学了无数功法?身为龙脉一族还如此无赖。”

“你说的话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哦~至于无赖?那只是一种手段,要看用的人心术正不正了。”

“竟然这么远的地下水层也能听到,不对!你这狗贼一直在故意压低自己的修为!”

“现在才发现吗?”

周尚接触会长的时候,一直以为会长不是个修行者,因为连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扮猪吃老虎说得就是这种人吧,善于保存实力,在修真界神不知鬼不觉地生存下去...

铁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中年发福的样子了,身体的纬度暴增,肌肉群如暗礁般高突隆起。

黑色火光下的魔鬼肌肉人,每一寸肌体都喷发着野性~

猛水无情,地下水一口吞下了炎烛,带着他冲向地面,在地质层的强压下,地下水必然会化为一道壮观的喷泉,炎烛本也想着借助这股大自然的力量回到地面。

“给我下去!”,钢铁之躯马步一跨,手掌向下一劈,地下水被瞬间打散,水花从崩塌的地面溅出,这是何等摧枯拉朽的蛮力!至刚克柔,掌掌拍穿!地下水刚要冲上来,中心就被拍出一个由水面张力形成的凹洞。

这个情形和练铁砂掌时,先要拍打水桶里的水一样,可是这厮好生可怖!以地下土层为桶,以汹涌地涛为水,每一掌都在与自然之力抗衡,逆天而行,以力完胜!

炎烛的手下都看呆了,有的匕首从手中滑落跪倒在地;有的屁滚尿流,撒腿就跑;更有甚者心脏骤停,当场去世。

会长沉浸在掌掌生风的酣快打击感中,忘了还有虾兵蟹将没有清理,此时无辜的人都被杀光了,也不用顾忌误伤了。

“啊嘞啊嘞,原来地上还有敌人呢~”

“让我想想用哪个招式好呢?记得前年有个大规模杀伤的功法,还挺不错,主要是噪音小,不用听你们死时的哀嚎。”

“大—寂—灭—掌”

第16章 十六丶九匠觉醒

一掌既出,尘漫灰扬,楼顶晃晃欲坠,龟裂的土砾倾撒而下,地板崩断撕裂,华美的剧院一掌沦为废墟,到处可见的尸体被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尘,弥漫在空气中的只有冰冷的死亡...

这其中又有多少无关群众!又有多少无辜百姓!有的才踏上修真旅途,满怀信心;有的勤修苦炼,为了冲击境界。一句杀令,就主宰了他们的生死,人命怎能如此轻薄?仅凭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地夺走他人的生命吗?

说什么生命是最可贵的!说什么好人有好报!天道好轮回!

无论善人,恶人,死后都只是一具尸体,会腐烂的尸体...

“我总听别人说,人类生下来是不平等的,但是每个人的生命却是平等的。作为杀人狂的你,是否觉得可笑?”

“哈哈哈~要杀就赶快杀,哪那么多废话!”

魔鬼肌肉人停止向地底出掌,接着炎烛就被一道三丈高的喷泉吐出。

肌肉人一个瞬步将他的脑袋抓在手中,炎烛心想死定了,黑炎是不会熄灭的,被手这么一爪,没被掌风拍死这回也该死透了。

奇怪?怎么没有反应?炎烛定睛一看,眼前的肌肉人身上已经完全没了黑炎。

“这绝对不可能,黑炎是不会消失的,怎么可能?主公骗我?”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所谓的消失如果只是指的——肉眼可见的消失,那还真是抱歉,我真的让它消失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其实它并没有消失,你看~”肌肉人手中凝聚出了一道和炎烛相差无几的‘黑色曼陀罗’。”

“……”炎烛眼珠放大,瞳孔涣散,眼神如一潭死水,无法对焦那团黑炎...灵魂被抽干了一般,呆呆地看着前方...

“无法消失,不代表我不能把它吸收啊~它现在成了我的一部分,这还要感谢你。”

“……”

“你还没回答我,‘生命是平等的’,可笑吗?”

“……”,炎烛的双眼依旧无法对焦任何物体,他低着头只有嘴在动,“哈哈哈哈哈…”,那是一种快要坏掉的笑声,疯了一样,着魔了一样,先是低沉,再慢慢变得高亢,除了嘴在做着“笑”的样态,整个面部是僵的。

“哈哈哈哈哈...”

到了最后成了近乎痴狂的大笑。

“当然是平等的了,我杀了成百上千的人啊,每个人都是被烈火烧死的,哈哈哈哈哈~”

“当然是平等的了,我背负那么多条人命还不是栽在你手里,我也会同样被你活活烧死,我和那些被我杀害之人的生命是同等的!而你和我也是同等的,你也会成为杀人犯,哈哈哈哈哈~”

“生命就是同等的!每次听到那些临死之人的哀嚎,都是一种享受啊~如果烧破喉咙,还会和窒息一样,欲言不能,在烈火中挣扎...啊~心灵的悸动~看到他们绝望的样子,是何等的美妙!他们的死相都是我的杰作!艺术是不分贵贱的,因此,生命是同等的!”

“来吧,让我亲身体验死亡的艺术!这么美妙的时刻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啊~心灵的悸动~终于要来了吗?这一刻?”

“你可真是个疯子呢!我还没有见过比你更疯狂的人类呢...或许,早已变成了其它的物种……”,肌肉人冷漠地看着这个已经坏掉的人类。

“话说得不完全对。”这不是炎烛的声音,而是这具身体里的另外一个声音,“嘁嘁嘁...”尖锐而充满磁性的声线。

“什么人?”

“嘁嘁~”

肌肉人松开抓住炎烛头的手,出于安全考虑向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的身体已经成了一个异性生物的孵化地,一刻不停地分裂着,增生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发式地生长,那无比丑陋的姿态,令人作呕。

“这姿态可真够丑陋的,我来让你解脱吧。”

肌肉人一个顺劈,斩掉了这个肉团的1\/3。

这是何等恐怖的生命力!本体在肌肉人发呆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蜕变,损失1\/3的肉根本没有实质影响,原本模糊的肉团已经有了生物的样子!

全身灰白,人类的形态,双臂是两条火钩,分为两两节,足有六七尺长,前面带有着一个回钩,可以当成武器使用。

“凡人,目睹本座的尊容,是你的荣幸!”异形走向那块失去的1\/3肉...

“你是...”,肌肉人的大脑飞速转动,翻阅已知的各类典籍。寄生?附体?吞噬?重生?……无数种想法从脑海闪过……无法解答……

“这就是黄帝治理的天下吗?一群孱弱的人类,和任人宰割的牲口有什么区别?本尊在的那个时代,可没有这么多的废物。”

“不过还好,这里还有个看上去不是那么废物的人类。”

肌肉人不敢作声...他眼前的这个敌人,和以往的任何一个不同,在他身上感知不到任何一丝灵力,根本就没有灵力吗?不对,这种威压感绝不是没有灵力的生灵发散出来的。

他突然之间明白了,就好像人类只能听到20——20000赫兹的声音,一旦超过20000赫兹人耳就无法感知,换言而之,用人类的感知力去洞察眼前的这个生物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完全释放实力的肌肉人在渡劫期零界点的境界,和成仙仅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却是难如登天,也是最艰险的一步,无数人在这里倒下,再也无法站起。

可是就算渡劫境界的肌肉人也无法感知到任何一丝灵力,他心里知道,眼前的这个生物有多么恐怖,这个生物早已凌驾在人类之上!

“想起来了!”

“噢?你不仅看上去不那么废物,脑子还不错嘛。说说你想起了什么?”

“虽然这不太可能,但如果我没猜错,火种掌控者,异化涂桑洞,火钩为手,手为兵器。”

“呵呵呵~接着往下说。”

“蚩尤81兄弟之一,九匠!”

“还有人记得我!哈哈哈~”

“可是,你这样强大的存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变态身上?”

“还不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类,打开了‘禁忌的遗产’,还想试图掌控这股力量。”

“‘禁忌的遗产’?”

“无知的后辈,唤醒沉睡中的吾等,为了一己私欲,却被反将一军。好比这个愚蠢的家伙,自己阳根被切,无法练就三昧真火,于是想借助本尊的力量,在他以为失败而放弃,准备另寻他法的时候,他没有察觉,本尊其实已经成功降灵在他身上。”

“他在大笑的时候已经准备自爆,怕你这个偷学无数秘术的人用什么功法把他的记忆给窃取了,本尊意识到情况不对,毕竟他死了我也是会很苦恼的,实力还未完全苏醒,如果他死了恐怕我又将陷入沉睡,所以我不再隐藏身份,和他的本识进行交涉,仅一个瞬间我们就达成了一致。”

“生与死面前他也没有资格拒绝,即使不同意,本尊也能强行降生,不过多费点事罢了,最多有点缺陷,好在本尊又重获新生了,而且这具肉躯也不算太差,哈哈哈~”

“上古大战,你幸存下来了吧。”

“同根本源,本为一炁,我们之间永远无法真正杀死对方。上古大战,所有人都以为蚩尤战死了,那只是黄帝编写的历史,我们都没有死!传说蚩尤被杀时,他的鲜血将天空都映成了红彤彤的颜色,蚩尤的血将附近的土丘染成了赤丘。那不过是他被封印的地方。”

“赤丘,蚩尤没死...得通知他们...”

“来不及了,已经被人取走了。”

“可恶!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在质问本尊?你这么勇气可嘉的凡人不多了,你身上的气息和我以前的族人倒有点相似。”

“羌族。”

“是那归顺到黄帝麾下的那部分羌族吗?”

“正是。”

“哈哈哈~你们又对黄帝了解多少?这么为他卖命?伏羲的父亲是雷泽之主雷神,而炎帝的父亲是条赤鬤神龙,他们都是继承了父辈的神力而成为人类的领导者,炎帝黄帝虽然都是少典名义上的儿子,可出生太过迥异,蟜氏游华阳,有神龙首,感生炎帝,这可以理解。但是却没有人记载黄帝的父亲,而只是说了天枢星方位闪烁出的白光。”

轩辕十七星在星座北,如龙之体,主雷雨之神,形状蜿蜒如龙,在星象星座中是掌管雷雨的星座,后来人们把这个星座取名为轩辕,象征着黄帝轩辕。

黄帝的神格与龙,雷电有关,使得黄帝轩辕母亲怀孕的是天枢星,天枢星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之首。

“那是因为你们所有人都被骗了,黄帝可以说是凭空诞生的,只有炎帝的儿子,蚩尤才是正统的继承人,天下理应由蚩尤统治!这些谋权篡位的叛贼!”

“真是可笑,这么牵强的理由,天下江山能者居上,赤鬤神龙可以认?天上的星星就不能认了?”

“把这江山让给来历不明的人就可以了?”

“黄帝执政,天下太平,人民安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有何不可?只要华夏子民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就足矣。”

“这就是这些蟑螂繁殖到快要爆棚的理由?吾等为了信念而来,为了无上的荣光和真正的战斗!”

“看来我不得不拼上性命在这里阻止你!”

第17章 十七丶死亡不是道歉

两副肌肉恐怖的躯体,屹立在破碎的剧院中央,地下水蔓延到了整个场地,电路也瘫痪了,仅剩的应急电源也短路了。

多处地方冒出了蓝色的电弧,火星四溅,落在水中发生了剧烈反应,不过很快消失了,短暂的爆裂后所有光源都熄灭了...整个剧院在一片漆黑之中...

已经漫到了小腿处,如喷泉般的地下水柱依然孜孜不倦地升高着水位。

“看来得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我是没意见,可你是不是搞错了主谓?”

“早被遗忘的人就再次归于沉睡吧!”,肌肉人一个瞬步闪现到九匠身后,用全身的力量灌注在手上,以寸劲发力,爆发出所有能量,重重地打在九匠的后背。

砰!确实是命中了!也感觉到了颤抖,是奏效了!

就在肌肉人准备收回命中后背的拳头,再来一记的时候...他的手竟然抽不回来了!

颤抖得越来越猛烈了!这不应该啊,明明是刚才只打了一记,为何还在颤抖?

肌肉人用炁缠绕在身体上迅速回旋,与空气的摩擦中,周围被照亮了,一束黑金色的炁覆盖在肌肉人的身体上。

他本可以用心眼在漆黑的空间中感知对手,可是面对九匠他的任何感知力不起作用,只能一边消耗着自身的炁作光源,一边战斗,他清楚地意识到持久战对他是完全的不利。

本打算近身用寸拳给予一次重伤,没想到现在连右手也抽不回来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深陷在九匠高隆的背阔肌中,对手没有动用任何法力,只是将被击打部位的肌肉绷紧,就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力量,让肌肉人这个渡劫期强者,手都无法抽回!

九匠手臂举到与肩平齐,一个有力的扩胸运动,将背部肌肉进一步紧绷,“啊!”肌肉人一声哀鸣,他五根手指的全部19节骨趾被一齐折断,在那个被折断的瞬间,深陷进背中的手和隆起的背阔肌产生了一丝间隙,他抓住了那唯一的机会,将手抽了回来,向后一退,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落入水中。如果再晚一步,恐怕整只手将化为血沫!

“你那只手恐怕是废了。”

“嗯...的确”,肌肉人的右手垂耷了下来,像一块赘肉一样,没有了骨骼的支撑。

要想在力量上战胜眼前这个怪物是不可能的,这可怕的,纯粹的力量,是人类修真者穷极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层次,这就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局限,一个下限极低,上限极低的物种,只能依赖其他的手段在中限称王称霸,前期的孱弱是依赖火种得以与野兽抗争,后期的飞跃却因心思复杂,杂念丛生,不及有灵性的生物那般轻松。不偏不巧,九匠正是掌握火种之人,他一定深知凡人的软弱,才用强大的蛮力玩弄肌肉人的右手。

眼前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跨越了整整四千年的历史,凡人和神灵的沟壑,肌肉人动摇了,这是场不可能胜利的战斗,眼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路。

他曾以为死亡是可怕的,冰冷的,是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不论是修真者,为了有朝一日能渡劫飞升,惜命如金;不论是普通人,为了还能享受还未尽兴的欢愉,浑于度日。

当他真正面对自己的死亡之时,他之前所有的猜想被否定了。

他把自己的中分头抓了起来,用炁一刀斩断,将斩断的头发松开手,散落于水中。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精心梳理的中分化为干练的寸头,他慢慢向着九匠的位置走去,不断地拉进距离。

他以为死亡是可怕的,冰冷的,是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

这一点丝毫没错,对于他眼中的别人。每一个,无一例外,都是那样。他见过了无数人,无数修真者,无数求道者,无数信仰者,他们都!害怕死亡!他们不畏惧死都是建立在死后能上天堂的假想中,因为害怕死亡,他们寄托在灵魂的永存上,实际上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他们不曾知晓,天堂不会收留他们,天堂连亚当都放逐了,还会收留比他更劣等的残次品吗?

他走过的每一步路都让水面泛起道道波纹,冷峻地漫步在水中,继续拉进与九匠的距离。

他甚至想自发地唤醒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因为这一切太不正常了,即将死亡的他感受不到内心的恐惧,他甚至觉得他也和炎烛一样变成了人类以外的生物,甚至内心有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灵魂变得躁动,想要打败对手,再所不惜...

只是在渴望着战斗,在这里!这个时间点!阻止这个怪物!他想要做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他的人生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这战斗的炽烈之心,不就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之物而燃烧的吗!

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之物而不惧死亡,拼上性命,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才是人类啊!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拼尽自己能拼尽的一切!保留希望的种子延存下去。

人类这个物种,从不是将命运寄托于任何假想,更不是轻易接受命运与自然的安排,而是每一代人竭尽全力地去斗争,燃烧自己,发光发热,再把光明托付给未来!这就是真正的人类之火!

这团“人类之火”于肌肉人的心脏处被点燃了!

同时胸口出现了一条游动的火蛇,在皮肤上飞速舞动,一道图案刻在了他的胸口。体内的炁开始剧增,那道图案涌出了巨大的能量,注入进肌肉人的体内。

那是一道深入体肤的红色龙纹,和血肉都融化在了一起,浑然一体。黑色的瞳孔渐渐消失,双眼散发着明亮的白光。

“看起来还不错。”

“跟你比还是差远了。”此时的肌肉人已经能感知九匠那股磅礴的力量了。

16年前的失职,如今为了守护龙脉,更是为了赎罪。今天就算葬生于此也要不辱使命。

“你的火焰还不够啊。人类之火,也觉醒了吗,可我的火焰的比你早了四千年!这就是源于古老的强大。”

“龙脉一族不问敌人有多强,只问敌人在哪里。”

“卑劣的一族。”,九匠化为一道灰色的闪电射向肌肉人,肉眼完全看不清只听见轰的一声,激起了数丈高的水浪。

两人的相撞的中央,水向四周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开了,地面一下子露了出来,原先的水冲向了剧院的外圈,形成了高耸的浪涛。

中间成了短暂的一片平地,只见肌肉人用左手握着九匠的火钩,那把锋利的钩刃离他的脸部只有一厘米,就差这一厘米就可以刺中,但是却被肌肉人的一只手稳稳地停住了,这一厘米好像是死神的宣判,他也许会倒下,但绝对不是现在!

“啊嘞啊嘞,刚刚苏醒实力才只有巅峰的1\/10吗?”

“虽然本尊这次苏醒得有些仓促,但对付你足够了!”

“这次?难道你还苏醒了不止一次?”

“死人不必知道,会死不瞑目的。”

“你很害怕吧,害怕再次被封印。”

“......”九匠仿佛心中的某根弦被拨动了,浮过一丝惊恐,一霎恍惚。

“看来你虽已经通过异化超越人类的界限,但心灵还不够强大,一句话就把你镇住了,战斗中千万不能开小差!”

肌肉人以最高势能的瞬步,用脚底抓住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的空气,瞬移到了九匠身前。

就算再稀薄的气体,也能被全力释放的“瞬步诀”作为“踏板”利用,“瞬步诀”的奥义就是将所及之物都用脚底抓取,爆发出惊人的瞬间推动力。

“吸—灵—汲—炁—大—法”

“竟然学会了这么卑劣的功法!”,九匠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不停地流失,一直在被肌肉人抽走。

“这个功法只能用于和自己实力相差不是很大的对手,也就是说,现在的你,我已经不足畏惧!”

九匠的身体想被冻住了一样,任由肌肉人吸收着灵力。

难道他将再一次陷入沉睡吗?不,绝对不可以!那种漫长的等待,那种孤独比死亡还压抑!

不想再被封印了,要再一次正正堂堂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无上的荣光和真正的战斗!

“啊啊啊啊~!”,九匠发出了响彻大地的怒吼,那是一种临死前的野兽才发出的嘶吼,是真正准备以命相搏的残忍杀心,也是猎人最危险的一刻。

他先是整个身体开始震颤,幅度越来越大了,肌肉人眉头紧皱,白眼的周围青筋爆出。

九匠猛烈地挣扎着,肌肉人的左手开始颤抖,忽然九匠的脖子开始可以动了,先是在阻力下艰难地扭动脖子,慢慢地手指也开始可以动了。

肌肉人开始面露难色,豆大的汗滴从额间滑下。九匠狂暴地嘶吼着,反抗着!

肌肉人拼命维持着对九匠的禁锢,气息变得急促。九匠强大的洞察力将肌肉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就是现在!

挣脱禁锢,猛然弓背,双手朝着地面一锤,碎石四散,宛若一只怒目而视的金刚。

第18章 十八丶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啊,方才吸得可爽?”

肌肉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吸灵汲炁大法并不是无敌的功法,一旦在中途被打断,就会收到更大的反噬,是个优劣分明的功法。

“是我...大意了!咳咳...”

“你从刚才人类之火燃起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感知到我的灵力了,现在,不如再仔细感受一次,我们之间的差距。”

人有人火,鬼有鬼火,每个种族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之火,生物的繁衍即是火种的不断延续,万物生息,唯有火不断。

任何一族,只要诞生任何一个伟大的成员,火种就会变得更加旺盛,整个种族得到质的飞跃。这个火焰和种族基数无关,狼人,吸血鬼,娜迦...这些种族的火焰不比人类逊色。

最影响火焰大小的是种族中最强的那个人,人类之火从16年前开始就突然变弱了很多。

如果仅仅是因他羽化登仙,再也不理会人间世事的话,火焰也只会慢慢地减弱。突然变弱,只能是惨遭不测了。

人类之火只有在守护人类的危机时刻才会燃起,肌肉人的阿赖耶识肯定是意识到了这场战斗即将关乎到人类的进退,才会燃起。

可是不仅人类之火被点燃了,龙脉一族的龙纹也出现了,那是只为了守护神州大陆的华夏子民的圣纹,如果说人类之火是为了守护人类,那龙纹只是为了守护华夏这个民族。

这两种力量同时出现了,绝不是偶然,也许华夏民族这次遇到的危机将会关乎到整个人类的生死存亡。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缓缓转动,被选中的人,即将要发生的事,古老的传说,神秘的力量,隐藏的观测者,冥冥中注定的局。

风云大变,暴雨将至,竭力维护的秩序崩塌,时间残蚀的封印毁却,无人记载的启示录,已经翻开了扉页...

周尚坐在出租车里,他呆呆地眯眼望着红绿灯,数着闪烁的次数,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鼻子忽然一痒,打了个喷嚏提了一下神,沐青已经睡着躺在他的大腿上,睡得死死的,打了那么大一个喷嚏也没有醒。他可不能睡着,一旦睡着了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倒在哪儿,不管是胸还是腿,到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了,可是那股异香变得更浓了,车里开着内循环的空调,没有新鲜的空气来稀释,“师傅能不能开下窗?这浑浊的空气让人犯困。”

“空调可是很贵的,开窗进来热气,重新打冷又要多烧我的油。”

“不差钱,开窗吧。”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不知道节约,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是用钱来衡量的吗?”

周尚看着沐青娇嫩可爱的脸蛋,心里变了卦,不再要求开窗,睡着就睡着吧,反正谁先醒还不知道呢,师妹睡得跟死猪一样,只要我先醒不管我做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强烈的困意袭来,周尚再也坚持不住了,身体开始向左侧倾倒,再这样下去,一会儿怕是要一头栽在沐青的超短裙上,自己的大腿也会跟着偏移。

沐青的头就无法安稳地枕在大腿上了,也许会正对裆部...今天还没有洗澡,那里会不会有些味道…万一把沐青熏醒了怎么办?

绝对不能倒下,元婴道士怎么可以...周尚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头栽到了“绝对领域”,和沐青形成了一个很特别的身体位置。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周尚的鼻子被蒙上了一只香喷喷的布巾,“这块布料好香啊~真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啊~呼吸也能如此美妙吗?啊~”。

沐青原先甜美的梦被一股奇怪的味道打破了,“完了,完了,炼丹火候大了!鼎要炸了,怎么办,怎么办,这味道一定是糊成可怕的东西了...”

司机朝后视镜观望了两人一眼,又接着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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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人捂着胸口,重新把头抬了起来,集中白眼,经脉在眼廓暴兀。九匠身上冲天而上的庞大灵力,像一团上升的热气流,激涌澎湃!

“情况不妙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会是偶然,你一定支付了某种代价吧。”

“你的脑子真的不差,不如做我的手下吧。”

“呵呵,明知故问!”

“脑子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选择一条死路呢,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那么,代价是什么?”

“代价,是永久透支我巅峰期的实力。”

“这个代价可真的够疯狂呢!看来我已经赚到了,即使不能打倒你,也能折损你的大半功力,实现我应尽的价值,哈哈哈~死而无憾!现在我稳赚不赔,可以放开手,好好享受这场战斗了!”

“真不知道谁给你灌输这样的思想,巅峰期是固定的吗?永久透支巅峰期?不过是完全苏醒后无法达到过去的巅峰,可苏醒之后呢?比如吸收了很多类似你这样的人的灵力?现在的世界,你这样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吧,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脑子愚钝了呢。”

“……”

“抑或是说,其实你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赢我的打算?只要能让我折损就好了,只要能让我受伤就好了,抱着这样的心态?这不是为了战斗而捐躯,而是让自己死得不是那么空虚,虚伪的人类。也许只是为了弥补某种过错而献身,从你的眼神中我看不到对胜利的渴望,只有悔恨,你是一心求死才不畏惧我吧?”

“所以你不懂人心,所以你们注定了失败!”

“你成功激怒了我,凡人!”

九匠捶向地面,身躯弹离地面,地面碎裂,身下的水面瞬间真空了,怒水奔散,浪花溅跃,以捶击处为圆心,所有碎屑,水花,尘土...都随着冲击波的能量向四周猛烈飞散!

九匠的身体仿佛在空中静止了一样,和碎石水滴漂浮在空中。肌肉人白眼狠凝,用手肘挡在身前,一阵强大的风压又在手肘处爆发!

地板的大理石砖片连连拔起被吹向空中,肌肉人那一边的大理石砖片全部被吹飞了,纷纷向肌肉人后方飞扬,伴随着地下水浪一齐退散,场面煞是壮观。

这时在凶猛的风压中,依稀可以看到九匠的火钩和肌肉人的右手肘对持着,原先漂浮在空中的九匠根本不是静止的,而是冲向肌肉人时留下的一道杀气幻化的残影,真正的本体早已杀向了肌肉人。

肌肉人连出拳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勉强靠着手肘抵挡这凶残的一击!

如果反应再慢一点,他的心脏将被直接打穿!

更可怕的是那道杀气幻化而成的残影,竟能在现世驻留,这是何等恐怖的杀气!杀气化形,闻所未闻!

“老子今天和你拼了!”,肌肉人左脚向后一拉,马步半蹲,左手向后蓄力,随即脚尖力起,劲从脚起,将一股力道递至腰腹,力达核心,左手在这个刹那同时发力。

一系列动作形成了完美的挥鞭效应,威力爆裂的左拳挥向九匠的火钩,挥拳的一瞬,拳头的表面擦出了静电,蓝色的电流布满整个左拳,随着一声嗡鸣的电流轰击音,击穿鼓膜的巨响!九匠的身体被打得移开了一点,火钩偏开了肌肉人的手肘,肌肉人借势用小臂推开了火钩,一个俯冲到了九匠的怀下。

“张口凡人!”,一击有力的膝击正中腹股沟,九匠身形一颤,隐隐作痛。

“闭口废物!”,以击中腹股沟的膝盖为着力点,飞速旋转身躯,又一击回旋膝击打在了九匠的右肾,九匠右腰又是一个抽搐。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需要你来教人类怎么做人?”,两次击打一气呵成,打完收工,一个跟斗又翻回水中。

地下水在被地下酒吧特殊加固的墙面抵消了冲击力后又涌了回来,经过不同方向的力的作用下,整个场地波涛翻涌...让这场战斗变得格外壮观。

两位强者的浑身都被浸透了,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了,肌肉人似乎找到了九匠的弱点,对背部和火钩手臂的两次主动或被动攻击似乎都是无效的,只有腹部以及腹部下面的攻击效果拔群。

这难道就是不完全觉醒落下的病根吗?肌肉人仔细推敲着九匠的弱点。

九匠被这两次攻击打得感受到了疼痛,被一个凡人打出了疼痛的感觉,这让他无比愤怒!原以为击败这个凡人根本不需要御火,但他现在不会再顾忌面子,他要用尽所有手段将眼前这个让他感受到疼痛的男人给碎尸万段!

“就让你看看我在上古时代所到达的境界吧!”

“吾为掌握火种之人,手执火钩的掠夺者,烈焰的判罚者,以火焰裁决亡魂的收割者,焚尽阻挡在吾之道路前的一切,九昧真火!于此显现!”

一道道火焰出现在九匠的身后,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六道...随后停止了,九匠的肚脐下方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九昧真火?看来在上古时代,你的数学是屠夫教的。”

肌肉人心里暗暗琢磨着,肚脐下方应该就是九匠的弱点吧,刚才的那两次打击果然效果拔群。

九匠这时候才回想起来,这幅躯体本是炎烛的,这厮的阳根被切,三昧真火就少了一团民火,导致他的九昧真火只能唤出六道!

再加上不完全的觉醒,脐下成了他最大的软肋,一个男人没了阳根什么也不是!

九匠恨不得把炎烛的皮扒下来鞭尸一通,虽然他已经被自己吞噬了,但这个连阳根都没有的男人竟是他重临世界的第一幅凭依,真是令人作呕。

亏他还夸下“这幅躯体也不是很差”的海口,虽然从修为上比凡人要好许多,但没有阳根连九昧真火都用不出,还不如一个没修为但带把的凡人呢!

第19章 十九丶漫山遍野菊花开

“六昧真火,果然名不虚传,从未听说过,是你自创的吧?”

“休得猖狂,对付你用6\/9已经够了!”

“啊嘞啊嘞,少了丹田那最重要的一火。君火,臣火,没了民火,哪有君臣!三昧真火少一昧,再分九昧少三昧。”

“受死吧!九天离火瀑!”,火焰像热浪滚烫的瀑布川流而下,砸下肌肉人。

肌肉人黑炎裹身,一个大周天回旋,御炎成罩,形成一个黑色的防御罩,轻易地抵挡住了炎瀑。

“呀嘞呀嘞,怎么这么轻松就破解了?施法的口诀错了,威力肯定会大打折扣啊。这个时候,念六天离火瀑会比较好吧?”

九匠气得说不上话,这个炎烛,真的是头猪队友,打不过还要送技能,黑炎这么bug的东西让对手偷去了。

临死前牺牲自己,成就九匠的觉醒。搞得好像是大义卖自己,成就队友凯瑞,实则铁锅炖自己,无脑坑队友,留下烂摊子,在的时候毫无作用,挂的时候拖累队友,阳根都没有的玩意儿!

还有一口气的时候不知道把自己能放的技能放完,好歹试试水,直接自爆,这什么操作!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六天离火瀑!”

肌肉人一下子尿了,他就是开个玩笑,九匠还真的这么做了?上古时代的大能都这么老实的吗?

九匠的攻击提升了一个台阶,这回连黑炎罩也无法抵御这猛烈的火焰了,罩子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六龙焚天术!六丸炎爆弹!六重烈焰斩!六阳聚爆变!六转神火阵!”

“卧槽!好强的火力,这特么也行?”

九匠惊呆了,他咋就没有早点想到呢?只要把九火当成六火来用不就行了?操控起来还更加方便,得心应手,化繁为简才是武之大道啊!

“就算你找到路子了,但你还是掩盖不了你的弱点!”

“呵呵!少了三火用起来更是驾轻就熟!”

“就别怪我无情了!”

“什么?”,九匠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久经战场的人才能有的一种对危险的特殊感知力,这种直感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最为强烈!

“断子绝孙脚!”,肌肉人化为一道残影一个大脚朝九匠的裆部踢去!

这一无情大脚踢得九匠眼珠爆浆,血丝密布,身体像从衩处一裂为二。

“嗷呜~”,裆部受害,疼得九匠不仅变了性别,连物种也变了,像一只哀嚎的小母狼。

“你又刷新了我对无耻的认知!只会盯着别人命根打吗!!!”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告诉我的。我觉得,这,一点,没错!”

九匠的直感又开始发作了,他今天可能会栽在这个盯裆狂魔的手里,而且死相会很难看。

“还没完呢!刚才的只是——前戏!”

“我滴个亲娘啊!”

肌肉人乘胜追击,又化作一道残影,双膝着地滑行,仰头俯冲到九匠的胯下!

“哼~一股骚味儿,需要被净化!”肌肉人阴险地笑了。

“神圣净化之术!碎睾爆丸肘!”

当听到肌肉人发出必胜的号叫时,他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胯下的冰冷寒意,瑟瑟发抖,不寒而栗他的每个毛孔都竖得笔直。

人世间比杀意更可怕的莫过于此!

听说人死得时候会看到生前的很多景象,可是他在这个时候看到的:

每天清晨起来撒一泡热腾腾的尿。

入睡前必须撒一泡才能安心睡觉。

对着泥土滋养野生的花花草草。

对着小溪让其随江河入海流。

顺着风又高又远。

抑或是逆着风与天作对...

“怎么能让你轻易得逞?”,九匠危机时刻,临阵不乱,为了护住裆部,以最快的速度收缩肌纤维,敏捷地向前一蹲,和肌肉人出肘的速度不相上下。

肌肉人的出肘极快,可九匠的屈臀也是极快。

只见那被锁定的弱点部位脱离了肘子的攻击范围。

两瓣更大的球形阴影笼罩在肌肉人的上方,视野一下子变暗了,肌肉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可为时已晚,出击的肘子再也收不住了,在惯性的作用下,一路向上怼去...

此时九匠的屁股正对着肌肉人的手肘,这一肘真是一点也不含糊!迅猛而且力,正中了靶心!一击入魂!

“嗷~~~呜~~~~~”九匠又是一阵惨叫。

肌肉人感到质地有些松软,还有一点湿湿黏黏的触感,抬头望了一眼,石化成佛...

一只乌鸦从肌肉人头顶飞过,头顶上布满了黑线。

九匠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脸上狂汗,弱小……可怜……无助……

他的思绪在那秋日的艳阳里游弋。

人间十月芳菲尽,漫山遍野菊花开。

“嗷呜~”又是一阵哀嚎,脸上洋溢着刻骨铭心的伤痛,连咆哮的力气都从菊花处被泄走了。

“沃日!”,肌肉人才是最想吐槽的一方吧。

九匠在这强烈肘击的刺激下,竟用屁股把肌肉人的手肘夹住了!他吓得下巴都着地了。

此尻浑然有力,以肘子为食?

九匠刚刚觉醒,肠道里本就堆积着一堆代谢杂质,经过这一肘的刺激,一种想要释放的冲动,在这个节骨眼一触即发!

“吧啦吧啦吧啦~”

“噗~吧啦吧啦~噗呜~巴啦啦~”

一大堆黄色的湿润物体喷洒而下,铺天盖地活埋了整个肌肉人,他的鼻子也被盖住了,呼吸不能。

“哈哈哈~本尊也没想到,真是大快人心!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哈哈哈~”

肌肉人埋头潜进地下水,拼了命地来回蛙泳,为了冲刷身上的黄色湿润物,一直来回不停地游啊游...

“哈哈哈~别那么紧张,毕竟本尊的屎里也没有毒。”,九匠干脆找了个地方躺下,一手撑着脑袋看着肌肉人来回蛙泳,他的身形巨大,水不过漫到他的肋部。

为了冲刷干净,肌肉人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自由泳,一会儿蝶泳,一会儿仰泳,每个部位都必须仔细过一遍。

九匠就躺着研究现代人新发明的游泳姿势,自己也手舞足蹈地比划了起来。

“不错,不错,比我们那个时代的狗刨式好多了!”

肌肉人无心理会九匠的任何话语,待会等他洗干净了一定要把这厮千刀万剐!

第20章 二十丶奉命抹杀

胖子坐在人来熙攘的地铁上,列车飞驰窗外的广告牌一面面向后远去,明亮的室灯打在映在车窗上的倒影,清晰得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中的自己。

隧道里黑暗中那些退去的流光拖尾,扰动着映在车窗上的倒影,流光溢彩。

胖子敞开八字腿,憨憨地靠在座椅旁的扶手,那是他最喜欢的位子,也是一个巨豪坐地铁的小小心得。

白发男子选择走水路,这是一条斜贯江海市的江河,名叫黄普江,它的上面是上海市,下面是下海市,以他为中轴的一部分叫地中海市,上海市是商业经济中心,地中海市是贸易的枢纽。

下海市是旅游业以及红灯区,人们常说的“下海”,也是由这个城市的特色而演伸出来的,值得一提的是下海市拥有天然的海滩和亚热带风景。

这三个市原本各自为营,东镜之地的大部分城市都在崛起,最终它们选择强强联手,组成了“江海市”,成为神州大陆GDP排行第一的超级城市。

白发男子脱下长袍潜入水中,如同飞鱼一般全速前进,美丽的肌肉线条,牛奶色的肌肤被纯金色的炁覆盖着,没有任何杂色的“纯金色”!

远看着就像是划过浅水层的一道金色流星!水下的生物也都注意到了这个金灿灿的发光体。

他的瞳中殷红熠熠,像颗红宝石一样琦丽动人,没人知道他将游向何方。

周尚和沐青打的出租车马上要下高架了,两人已经在车里睡着了。

胖子打开限量版艾丰手机一边喝着可乐,看着最新一期的漫画。

白发男子在水下爆发全力冲刺,双瞳中的红光在超高速的前进下,拉长到了眼角之外,化作两条红色拖尾。

“延安路到了,Yan An Road.”

胖子从漫画中回过神来,按下主屏键让“他她嘤雄”的漫画画面黑屏。

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向自动检票口,“嘀嘀”,余额显示还有5万零34元,慢吞吞地走出爪形障碍,后面的一位看到这数字就呆了......

从另外两个检票机出来的两个男的有些异样地尾随在胖子身后,他们从上地铁就开始了。

不过胖子神经比较大,没有在意,毕竟下班高峰同一路坐到同站台十分常见。

胖子的这栋小别墅是爷爷买给他的,附近购物便利,小吃丰盛,二次元文化兴盛,有很多手办,周边,漫展也经常在这附近的体育馆举行,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字——“贵”!算是个黄金地段,全款买个玩玩喽。

有钱是多么没劲,就连思考和货比三家的机会都没有了,看着好就买下了,一点购物的体验都没有!

周尚的出租车下了高架,司机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两人,确认无误后车子偏离了原先的路线,朝另外一个地方驶去。

白发男子依然在全速前进,最大功率燃烧着自己的炁,如江河中的一道金色闪光,一路冲刺,鱼群四散。

深水处有一双双带着瞬膜的眼睛仰望着这颗打破往日宁静的金色流星,它们用一种神秘的语言交流着,带着鱼鳍的利爪把弄着寒光凛凛的三叉戟......

胖子走了没多远,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小别墅,按下门铃一位佣人打开了铁门,穿过一小片花园便进入到别墅内部了。

两个尾随的男子在别墅区转悠了半天,不小心走到了公共休闲区,被一个富老大爷当成保安拉住衣袖抱怨了半天有的没的。

被耽误了好一会儿,忍无可忍,撒开手狠狠瞪了老大爷一眼,老大爷哪受得了这种刺激,直接掏出手机。

“看我不投诉你们的经理。不得了了!不知道我是谁吗?分分钟让你下岗!…………”

两个男子相互说了几句话,交换了一下眼神,隔空一个空气波,震死了这个老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循着胖子的气息走着。

其中一个男子狗一样的趴在地上,用鼻子嗅嗅,嗅嗅,闻到了点什么,回头给同伴一个肯定的眼神,点点头。

“天宇啊,今天放假妈来看看你。”

“哦...”

“我们家天宇又胖了。”

“体重没有变化,是你记错了吧。”

“妈妈怎么会记错呢,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哦...的确是时不时来看一眼...”,胖子傲娇的小情绪在泛滥。

“今天你爸爸也来看你了,那个破马戏城他今天让手下去打理了。”

“怎么能说是破马戏城呢?你忘了咱们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吗?”

“就你那马戏城能赚多少,靠你那破城,天宇将来还怎么把柳家的千金娶回来?”

“这个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你懂什么,再说了何必非要娶柳家的千金呢?”

“这个叫门当户对,官僚世家和商业世家强强合璧,以后别说在江海市,在整个东镜之地我们说一也没人敢说二。”

“哎~我是管不了你。”

“都别说了,我不想结婚。我老婆只有初音未来,绫波丽,阿尔托利亚,远坂凛,间桐樱,御坂美琴,时崎狂三,椎名真白,亚丝娜,艾米莉亚,蕾姆……”

“你还小不懂事,那些什么乱七八糟名字的女生一看就不正经,玩玩就好了,别当真,柳家的千金才是咱们天宇的最终归宿。”

“我和你无法沟通!不说了!”

“孩子他妈,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现在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思想,强扭的瓜不甜。”

“闭嘴,我教育孩子不用你插嘴。”

“好吧,你妈就是这么强势...天宇你以后可别娶这么强势的女人,不然就是你爸这个下场。”

胖子在一旁偷笑,因为一家三口的团聚的机会真的不多,他发自内心的开心。

“外面有两个人说是查水表的要进来。”,佣人匆匆赶来传话。

“天都这么黑了还查水表,不是都下班了吗?难道查水表还有夜班?”胖子他爸抱怨。

“不准进!查什么水表,让他们滚,晚上想扰民啊。”

“是的。”,佣人退下向门口走去。

身着花花绿绿的的两名短发男子,先设置好了一个屏蔽结界,别墅里再发生什么事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了。

但他们疏忽了,门口的电子监控,已经把他们拍了下来。

胖子打开遥控,展示自己亲自安装的全方位监控,这两个男子半蹲在地上做的奇形怪状的手势和动作被传到了大厅的屏幕上。

“哈哈哈,这两个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吗?”

“孩子他妈,这是我们为数不多观点一致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可胖子却不这么想,他已经看到了太多奇异玄幻的事情发生了,他并不觉得这两个男人是在耍疯……

佣人被一掌震开,大厅的门,生生撞开了。

这两个男人来者不善!胖子打算看看能否用钱解决,一定是今天在拍卖行得罪了什么人,花点钱解决吧,大不了把宝物让给他们,保住小命重要。

两个凶神踩着佣人的身体进了大厅,走过去还不忘补一掌,可以说这个佣人是真的死透了。

“今天来取你们的性命,不留活口。”

胖子的父母来不及接受这样的事实,这已经无法用科学解释了,凭空打飞一个人,两掌让人胸口变形,但是两位社会精英没有就此失去理智。

“哎哟,两位客人大驾光临,究竟是有何事啊,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开口,在江海市我还是有点路子的,有什么要求随便开。”

刘靖准备先稳住局势,等脱开身了,直接把这两人送进局里。

好处是不可能真的给的,骗骗这些亡命之徒上钩,只要自己开出的价码高于雇佣他们的人就行了。

“有什么要求随便开?你儿子的命可以吗?”

“说吧,别装了多少钱,500万?”,刘靖有些诧异,他们是没听懂自己的话,还是说……根本就是为了来杀她的儿子?

“1000亿都没用,要的就是你儿子的命。”,男子很决绝。

刘靖眼神空洞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着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21章 二十一丶道符之力

眼前两个凶恶的男子说什么就是要杀了她的儿子,回想过去商场上的所作所为,也未曾树敌过想让她死的仇家啊。

只能求救了,她大声呼喊:“来人啊,要杀人了!救命啊,快来人啊。”

“没有用的,结界已经布置。”

“什么...结界?”,刘靖一头雾水,以前觉得这些东西只是人们编造出来的幻想,当看到了佣人隔空飞出的那一幕起,她很难再铁信常识。

“要想杀我的儿子先跨过我的尸体再说!”,吴刚烈张开双臂挡在了胖子面前,那一刻他的身高仿佛高了十公分有余,无比高大,伟岸。

“要杀我们家天宇就先杀我!”刘靖也挡在了胖子身前,父母二人形成了一堵人墙。

“不用急着排队送死,一个一个来。”

“慢着!宝物都给你们,不要杀我们好不好。”

“对,把宝物要给我们。”

“嗯...两位爷在这等会儿拍卖会的送货人员?”

拍卖会是当拍即送的,这个时间送货的也应该已经到了,同样是修行者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只要他们这个时候能找到我家!胖子脸上的汗滴不断滚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他们果然到了,搬下了货物,走进结界里才瞧见铁门是开着的。

“有人在吗?拍卖会的快递,没人我们就进来找个地方放下了,东西比较特殊且贵重,放其它地方都不方便。”

“有人,进来吧。”胖子沉下气,像平日里一样说道。

四个人齐心协力把沉甸甸的箱子搬到了大厅。

佣人的尸体已经被炎烛的手下藏起来了,一个在大厅假装成佣人,另一个带着尸体藏到了卫生间。

行会的人送货完毕后,不禁赞叹这栋别墅的富丽堂皇,然后准备离开。

胖子意识到这可能是求生的唯一机会了,“不要走!”

假扮的佣人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回想起了这两个男人进来的举动,如果只是为了宝物而来根本不需要杀人,或者说拿佣人作为人质,或者拿胖子的父母作为人质都能进行要挟,更好的办法是直接谈判。

可是这两个人一进来就杀了人,还说了都得死,那么他们的言语和行为就暴露了他们的企图,杀人越货!他们愿意等送货上门也只是为了清点宝物,其实人命和宝物他们都想要!

推测绝对不会有错!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一定要抓住。

“他们是来杀人灭口夺取宝物的!”

“什么?”行会的四个人严肃了起来,“只要货物没有真正到达顾客手里,我们就有义务!你这个假佣人是为了劫货吧!”

大厅里似乎在上演一场反转大戏。厕所里的气氛却出奇的诡异,这个结界是这位男子所设,行会的四个人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感知到了他们的实力境界,以他同伴一人的力量也不足为惧。

死去的佣人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全职女佣,工资是以小时计算的,而且还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优质女性。

她动人的身躯连侍女服也掩盖不住,凹凸有致的体态,线条清晰的锁骨,只是胸口凹陷了下去。

不过不要紧,男子一个反向空气波,恢复了原状。他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在尸体上游动了起来,体温还是热的,也没有血迹,和正常女性也没有区别,对他来说可是久逢甘露……

大厅里的假佣人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家伙藏个尸体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搞什么幺蛾子?我现在可是要一打四啊!

既然被发现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了,本来就不觉得这花花绿绿的衣服能伪装成佣人,既然露馅!那就杀光个痛快!

“金刚不坏!”,男子二话不说直接爆衣,变得全身通黄,成了一桩铜人雕塑。

这桩铜人蹬地疾跑,冲向四个人,脚下地板踏裂,碎块飞溅。

行会的四个人散兵游勇,面对铜人这架势双腿发软颤抖,汗流直冒,光呆着等死了!

“通!通!通!通!”,四下沉闷的打击声,筋骨全断!四人应声倒地。

“还以为是什么,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吴刚烈一个滑铲从铜人裆下划过,铜人内心打了三个?号,他是要以命相搏吗?为什么要穿裆呢?

吴刚烈以前也心血来潮练过一阵子马戏,宝刀久封让他闪了腰。

他看了很多MMA自由搏击,照猫画虎地从身后用双腿夹住,双手穿过躯前,在脖子处双手合十,从背后锁住敌人!

“嘿嘿嘿~”他成功了!电视没有白看啊。

“天宇快和你妈逃跑,这个人由你爸来牵制!”,他没时间沉醉在这一时的锁技上,赶忙喊母子俩逃跑。

“孩子他爸!”

“别说话!赶紧跑!越远越好!”

“天宇,咱们快跑……”

胖子被妈拉着手朝门口奔去……

这样的锁技真的能捆住这个金刚铜人吗?他根本就是想看我爸出丑……我看到了,他的嘴在笑……明明就是故意让他爬到背上的……从穿裆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在笑......

不过是一个捕食者在绝对能杀死食物的情况下重新放出一段距离,享受捕食的快感。想知道为什么要穿裆……这就是这个男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知道这个以后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父亲,就像肢解玩腻了的玩具一样。

逃跑是不存在的,他能眨眼间杀死自己的父亲,然后追上来,必须动用周尚的符文了,把父亲先救回来。

方圆十里之外无法召唤周尚,刚才就一直在动用左手的符文,用不了!只能用右手的了!

如果周尚真的无法被召唤过来恐怕一家三口都会死在这里吧,30秒的金丹期实力……再加上另一个在厕所里的,时间怎么看也不够用啊!

胖子愤眉怒目,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这个男人的真实想法已经被他看穿了!没必要再多期待什么了!因为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期待而改变!胖子用大拇指帅气地一拧鼻子。

他伸出手,用手背对着铜人,横眉怒目,直视着铜人。

“永别了,陪我做过很多事情的右手小拇指啊!”

铜人意识到有什么要发生了,将胖子的父亲直接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吴刚烈嘴中喷出。

符文的发动需要时间,铜人的拳头已经挥向胖子。

铜人的拳头正在逼向胖子,这个瞬间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原本今晚可以和父母团聚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错过一次,下一次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本来可以坐在一起吃着好吃的,谈谈学校的所见所闻,顺便再告诉他们在学校新交了一个重要的朋友。

也不用担心明天要不要早起,因为是周末,吃饱喝足后洗个热水澡,第二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他想象着本该发生的事,这样渺小的幸福都得不到满足吗?不需要拥有多么庞大的财富,也不需要多么显赫的地位,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能有个假期,能有份喜欢的差事,能有个还未实现的理想……

所有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一只铜光油亮的拳头打破了,生命就要结束了吧?还有好多风景没有去看,还有好多美食没有去吃,还有应尽的责任没有尽,还没有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人……

都怪自己逞什么英雄,父亲也没救成,自己就先挂了。

符文之力才刚刚到达膝盖处,无论如何这一击拳头都会在符文之力传遍全身前终结他的生命吧,胖子垂下眼皮,闭上双眼,世界变得漆黑一片,等待死亡的降临。

按照这个速度这一拳本该打到他了……

拳风吹过脸庞……他睁开了双眼……

眼前一个瘦弱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挡住了那道呼啸的拳风,她的双手牢牢抓住那只铜色手臂,胸膛被整个贯穿,衣服被鲜血渗透了,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高跟鞋印。

那只拳头离他只有两厘米,却又永远地停在了两厘米,跨越生死的距离,是用一位手无寸铁的母亲的生命换来的。

蚕丝晚礼服迎风飘摆,带血的发丝随风飘动。分不清是拳风还是夏夜的晚风,混杂着鲜血味道的风拂向胖子。

“快逃,天宇!”

刘靖用尽最后的气力喊出。

胖子的眼泪决了堤。

父亲一路拖着血渍艰难地爬到铜人的脚下,牢牢握住他的脚踝。

“这一回就听爸妈一次话吧,快逃吧。”

符文之力到达胸口处。

父亲奄奄一息,母亲胸口贯穿,如果我一开始就能使用符文之力的话,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唰唰地止也止不住。

“滚开,你这脏手!”,铜人用鞋底踩向父亲,血液从发际线淌满枯槁的脸,被踩开了又接着爬向铜人……

“滚开啊!烦不烦啊!”,铜人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踢开,父亲的背部撞上了桌角的柱子,再也不动了……

铜人把染红的血手从母亲胸口的血泊中抽出,脸上溅满了血,血腥可怖。

母亲无力地跪倒在地,然后缓缓地侧着身倒了下去。

“因为我……没有力量……”,胖子的眼眶哭得泛红,眼神不再是曾经的死鱼眼,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临终遗言吗?我这就送你去上路!”,铜人手向后一拉,摆好架势。

地上又伸出一双干瘦的手,“你们夫妻俩可真是像蚊子一样烦人啊!”,铜人一遍又一遍踩向空荡荡的胸口,“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看你死不死!”

母亲的身体好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每受一刀就“噗通”一下,连踩了数脚,最后连“噗通”的肌肉传导反应也没有了……

“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胖子拉起衣服下沿擦干眼泪。

“哈?你在说什么?你在家还想回哪儿去啊?”

“我已经…彻底受够了…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受够了的意思是?准备好去死了吗?”铜人露出狰狞的笑意。

“我怎么可以在这里……被你这种……能够一脸淡定杀人的人杀死呢?”,胖子丢掉溅到血迹的上衣,露出没有任何锻炼痕迹的白胖身子。

“那你是准备用你那孱弱的身体和我作对吗?”

符文之力到达鼻尖!胖子倾肩一指,食指正向铜人,眼神坚定不移,气场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胖子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在他的身后,替他挡住汹涌的风,没有人能在他的身前,替他挡住浩瀚的光。

他指着铜人,面无惧色:“我并非是要与你作对……而是……要与整个世界作对!”

受到挑衅,铜拳话音未落就已祭出。

…………

符文之力覆盖度到达100%!充满神秘力量的纹字铺展开来,胖子的皮肤上呈现出“利希滕贝格图”的蓝色纹理。

吴天宇用手掌轻松接住了铜人的这一拳……

第22章 二十二丶商鞅之魂

两术相遇,必有一损,运气不好命丧黄泉,运气好保住性命,却会失去所爱,我真不希望那个施术者是你,灾脉少年。——周崟

铜人勃然大怒,一记直拳向胖子挥去。

人类在绝境的时刻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人的大脑机能存在着一种抑制现象,使得人们长期难以察觉自己的能力。

在意想不到的强刺激条件下,这种抑制被解除,一个农夫在孩子被压的情况下只身抬起了一辆小货车,为了救火灾中的孩子,跑出了比运动员还要快的速度。

吴天宇的母亲属于上面一种,她爆发出了人类潜能中的力量,坚守住了最后的二厘米,吴天宇必死的结果也因此被逆转了。

而现在的吴天宇就和一个成年人用手掌包住一个婴儿打来的拳头,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道符之术?就你这样的小鬼怎么会有这种等级的符?”,铜人望着吴天宇被折断的小拇指,鲜血勾写的道家图纹再现于肤上,闪烁着灵光。

“那是师傅给的,告诉你吧,他和我一样大,也是你口中所说的小鬼。”

“这不可能,‘无符之符,随心而撰’,这样的大师绝不可能是个小鬼!”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留给你的时间已经——没有了!”

吴天宇没有学过任何战斗技巧,不过可以仰仗着这三十秒的金丹期的实力。

一个野蛮冲撞不给铜人拍师傅马屁的机会,先撞个半死再说!

铜人被一撞而飞,一路破穿了一面木墙,两面花岗石墙,一面竹屏,头埋进了花坛的泥土里,四脚朝天。

5秒!

由于没有任何技巧仅靠蛮力,力量没能集中释放,铜人本身又是“金刚不坏”的防御型功法,再加上融合初期的境界,吴天宇金丹期巅峰的实力也未能将其一击致死。

吴天宇迈开步子,拿出初中体育会考的劲,姿势很不美观,但有金丹境界相助,用1秒的时间跑到了铜人倒下的地方。

6秒!

回想起铜人对父母的所作所为,他怒不可遏,拊膺切齿!

蓝色的纹理在右手上密集,小拇指消失了,化为纯净的蓝色之炁,凝聚在全身上下,形成了一个环绕人体的蓝色漩涡。

高举右拳,漩涡的中心移动到了拳上,汇聚着弑杀双亲之仇的怒恨之拳!

蓝色的星芒闪耀着,一滴泪水滑落脸颊。

重拳伴涕出,蓝芒随泪落。

铜人的身体拦腰被开了个大洞,硬生生断裂成了U字型的上身和两截小腿,也算是死有应得。

杀人父母之仇怎能就此轻易了结?吴天宇又朝头部和两截小腿处,狠狠的三次重击!铜人最终化为肉泥,成为花坛的新肥料。

来年花草茂盛之时,必用新鲜的黄色透明液体好好灌溉。

14秒!

大仇已报,可心中的空洞却无法被填补。仇人虽死,失去的至亲却再也无法回来。

泪滴涓涌,白嫩的手多了几处擦痕,可心疼他的人却再也不能多道一句关怀,多说一句问候。

不管什么人死了,善人也好,恶人也罢,都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吴天宇朝着天空开始呜咽,热泪在眼里滚动,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接着开始失声痛哭,再就变成了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惨伤里有着愤怒和悲伤。

26秒!

厕所里的另外一个被外面的巨大声响惊动了,停止了正在做的污秽不堪的行为,仿佛被人打搅了一般愤恼恼地踢开厕所门,走出大厅。

什么?这个胖子竟然还活着?同伴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了?这家伙是因为我霸占了这具美人尸,杀了父母就翘走了?也不对啊…干嘛不把这小胖子一带杀了,让他跑了咋办?

这胖子还傻乎乎地跑向快递箱那里,他还不知道自己连把宝物在手里捂热的命都快没了吗?

话说这胖子什么时候跑得这么快?

男子理不清思路了,数着地上的六具尸体,还有一堆不知是谁的血泥……

就没把吴天宇当回事,在他眼里,这个小胖子随时能杀掉,同伴为何离去才是他想知道的。

“喂,小胖子,我的那个同伴去哪了?”

吴天宇沉默不语,暴力拆箱大法!

一件笨重的战甲静静地躺在那儿……

28秒!

“你小子敢不回答?那就送你去黄泉路上见你的父母!”

他趴了下去,一个哧溜钻进了这龟壳一般的战甲。

29秒!

一发空气震荡波从男子手心射出!

吴天宇找到供手脚伸出来的洞眼,用尽最后的符文之力,奋力一蹬!

30秒!

水流席卷四肢,头被玄武魂甲里涌出的潮水掀没。

吴天宇双脚站在平静的湖面,周围萦绕着氤氲的雾气,这是灵甲的内部世界。

玄武战甲悬于当空,一只玄武栩栩如生地趴在战甲下方的湖面,墨绿色的雾气向吴天宇聚拢而去。碧空中浮现出了战国时期的文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天外陨兮炼残虹,图穷匕见兮刺秦王。

七国运兮一刀间,玄武魂甲兮定动乱。

鞅,渠梁有负于你。

商君一碗送行刑,一饮而尽深躬退。以身饲法法犹存,以魂铸甲神不灭。

渭水长长,草滩茫茫。亡魂融甲,镇封玄武。万古法圣,护国鬼臣!

一个人影从玄武的背后踏着涟漪而来,此人正是商鞅!

“秦王啊,我能替你挡住刀枪剑戟,却无法抵御入喉的穿肠毒药啊。”

“秦王统一六国以后,沉迷于研究不老不死之术,他一定是吃了汞炼的丹药,以古代人的知识根本不知道汞是剧毒。”

“你这小孩又怎么知道秦王是服丹而死?”

“看历史书猜的啊,那时候能杀死他的只有他对不老不死的执念了。”

“想不到啊,那一日防住了荆轲的刺杀,却没有办法阻止女巫‘清’的毒药。”

“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身后还有个玄武。”

“自我受车裂之刑后,灵魂就一直驻于这副玄武壳打造的魂甲,与玄武灵兽的残念共存。我就是……商鞅!”

“商鞅变法,力挽狂澜!”

“徒有虚名罢了,敢问如今是哪国的天下?”

“学名中国,大一统,华夏之国,亦神州大陆。”

“中国?没听说过,又是何人称帝?”

“没有皇帝了,人民当家做主,由议会做决策。”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有那么好笑吗?”

“好一个议会取代帝王,人民当家做主!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条道路可以走,看来我看得还是不够长远!”

“那是当然了,虽说战国时代,百家争鸣,可后世伟大的思想家政治家也是层出不穷,我们走的是以马克思主义为基础的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马克思,这厮可真厉害,我们争论了那么久的治国理论,没想到还是后来者居上啊,在下真是不中用。”

“也没有这回事,在诸侯争雄之时,你能凭借自己的才能,亲手将一个蛮荒落后的西部诸侯,打造成一个富裕强大的一流战国,封军领地,人兼将相,达到了人臣功业的极致。没有你就没有秦国的统一。”

“你这小孩挺会拍马屁的。你看到我这个死人就不害怕吗?”

“看过那么多怪事早就见怪不怪了,为什么你不用文言文交流啊?”

“文言文是个什么东西?你是在说某种语言吗?我们时代不同,语法不通,但这里可是我的内心世界,用心交流,山海皆可平!”

“好吧……这设定我挺喜欢的。”

“这件魂甲没想到竟落入你一个小孩手里,看在与你有缘,我就奉你陪我创造一个新的帝国!”

“帝国……造反是要吃牢饭的。”

“总之,先带我逛逛这个世界,我再决定创造个什么样的帝国。”

“你是要我穿着这么巨大丑陋的战甲招摇过市吗?”

“你见过秦王有穿过吗?你穿上我之后,我就‘不见’啦!”

“噢……概念武装啊,我懂了,如果是剑鞘阿瓦隆我就真的牛逼了。”

“阿瓦隆那又是个什么东西啊,你别总说些老夫不知道的东西啊。”

“没什么,嘿嘿,不说这个了,主要是现在有个人想要杀我,我脱不开身。”

“就是这个人吗?”商鞅看着用来观察外界的球形明珠。

“他的同伴已经被我解决了,我的力量是我师傅给我的符文之力,只有30秒的时间,可惜已经用完了,我现在失去了力量,必须撑到我师傅到来,我得找机会给他打电话,你能帮我扛一波伤害吗?”

“什么,身为一个男人你只有30秒?算了……也就是说你现在要防御对吧?交给我吧!”

雾气开始退散,湖面干涸消褪,玄武和商鞅隐于混沌之中,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静止的世界又开始运作,眼前的光景又重新上了彩色,空气波按着既定的轨迹射向吴天宇。

第23章 二十三丶无证驾驶

玄武魂甲真的消失不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概念武装啊。

空气波打在吴天宇的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

吴天宇假装被打疼了,捂着胸口开始逃窜。

没有一击毙命,男子很是不爽,于是追着吴天宇连续放波。

吴天宇只能拖时间,周尚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一边护着手机,一边用玄武魂甲的力量硬抗男子的攻击。

吴天宇的护机技术就和亨利的护球技术一样稳健!名贵的画和珍贵的装饰品被轰得四分五裂,屋子里一片狼藉。他跑向楼上,躲在阁楼里喘会儿气。

“小胖子~你在哪~快出来~让我找到你,你会知道什么是痛苦~”

吴天宇静了音不断呼叫周尚,23个对方未接听。

…………

“Where are you now

Atlantis

Under the sea

Under the sea

Where are you now

Another dream

The monsters running wild inside of me

Im faded,Im faded yeah

Faded, faded, Im so faded

Faded, Im so faded

Faded, faded, faded, faded, yeah”

周尚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他睡得很深很沉,无法听见……

司机掉头,向人烟稀少的森林湿地公园方向开去。

广袤的森林湿地公园。没有什么人会在夜晚去参观,除了某些寻求刺激的小情侣。

没过多久,司机开进了森林湿地,他沿着湿地的外圈,开到了汇入黄普江的一条河渠,把车停在了横跨河渠的桥上,熄火点了根烟。

“没有监控,东北流向,汇入黄普,没有人会发现你们是怎么死的。”

抽烟这根烟,司机打开后座车门,准备将俩人抛江。

“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他揉了揉眼睛,光线太暗没看清吧也许,再次打开手机灯光确认……

“卧槽!还真少了一个人!这什么鬼?”

“邪了门了,不会是藏在车底下了吧?”司机趴到底盘下去看了个遍。

“咳咳,弄了我一身灰,特么的不管了!先把这女的抛了再回去交差!”

他抱起沐青,柔软的身体,光滑的肌肤,臀部那美妙的触感,加上有些丰满的胸部,顿时令他心生歹念。

摇了摇头,不能浪费时间了,搞不好待会这个女的万一也消失了,回去没法交差,以炎烛长老的脾气,怕是脑袋得搬家,赶紧抛了吧。

他抱着熟睡的沐青来到桥边的护栏,一只手先把头送到栏杆外,然后放手,再双手同时用力向腰部猛地一推。

沐青面朝下方,无声地坠向河中。

“总算完事了。小姑娘别怪我,是我们主子要杀你,死后的冤魂可别来找我,要找就找长老炎烛。”,司机随口念叨了几句。

就在沐青头顶的头发倏然蘸湿之际,一团纯金色的炁破水而出!

盈溢着纯金色之炁的端秀之手温柔地抚上她的额顶,另一只手则轻轻托起她的纤腰。

水浪飞溅向空中后,又向细雨一样洒落。

在绵绵细雨之中,全身冒着金光,赤裸着上身的白发男子搂着沐青,水滴一落在男子白皙的肌体上就起为烟雾。

桥下小河,烟雨飘渺,宛若仙境。

原来白发男子通过水路避人耳目,因为在水底下就可以尽情使用炁,以超高的时速绕路赶往这里。

出了地下酒吧他就一直跟踪着周尚,通过贴附在了后备箱下方的虫蛊确定着方位,巧也巧在这个司机偏偏还选了抛江杀害的手法,才得以及时赶到。

白发男子看了一眼睡着的沐青,升空而起。

他的眼睛这次没有眯着,他搂着沐青赤脚前行,稳步端姿地走向车辆,白色长发拂扰着她的脸颊,在纯金色炁体的温润下,眼珠子开始转动,白发痒绵绵地挑拨着,她微微睁开了眼帘。

司机打开前照灯准备离开。

一位金光闪闪的白发男子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手中还抱着被他抛河的女孩。

“卧槽!今天是真的见鬼了!”

他直接一档起步,踩满油门,打死方向盘,不想再掺和这事了!准备开车逃跑,今天真是撞邪了!

他刚一转出半个车身,加速踏板见底,时速表15km\/h,也不管带不带得动了,强行挂入二挡!踏板一直死踩着,发动机在轰鸣,离合器在震颤,整个车身向前一窜。

25km\/h又强行挂入三挡!踏板一直是到底的!挡风玻璃前终于不见金闪闪的白发男了,他以为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就在他准备挂入四挡,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那个金光闪闪的白发男子闪现在了他的前方。

“什么鬼!都去死吧,该死的!”

他猛踩油门,速度只增不减,径直地朝白发男子撞去。

引擎表飞速变化数字,点火角提前,喷油器脉宽增大,涡轮增压高速飞转,气门隔位跃动,活塞疯狂做功!

离合器,换挡齿轮,传动轴,差速器,轮轴,动力源源不断输出!

这辆铁皮车就像一头脱缰的猛兽扑向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因为双手抱着沐青不能施展,在汽车刚要撞上之际,他抬起了一只脚。

车灯晃眼,汽车飞驰,没有人能看清当时的状况,只听到一声巨响,保险杠被踏了个粉碎。

“这车的质量不是很好啊。”,他学着周尚的语气调侃,他觉着周尚应该会用这种腔调去嘲讽吧。

“噗~哈哈。”,沐青也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人。

“你醒了?”,白发男子放下沐青。

“嗯。”

白发男子没有再理会沐青,走向车子,先看了一眼后驾驶,没发现人。

一言不发,摸腮挠头,又走向了车尾,帅气一脚,踢开后备箱,还是没发现人。

他回到驾驶座,一把抓起的司机的领子,瞪大双眼:“那个男人呢?”

司机一脸害怕,惊魂未定:“我刚开到这里他就消失了。”

“不说?”,无比温柔的声线说出这般危逼的反问,有种特别的杀伤力。

“我对天发誓。”

白发男子本也没打算问出个所以然,直接灵魂窥察……

“你没说谎。”

“他就是突然消失的,我真的没骗你。”

“但是你,还得去死。因为你差点伤害了我想要保护的人。”,白发男子用温柔的声线宣告了他的死亡。

没有一声惨叫,司机无声地死于折颈,来不及说一句话。

谁又能想到看似温柔的嗔怒会是死神发出的低吟。

白发男子又变回了眯眯眼的样子。

“姑娘,你是那个男人的朋友吧?”

什么呀,这个白发男原来是为了找周尚的?还称他为“那个男人”?明显都不认识,不认识还要这么忧心忡忡地赶来救他?周尚这货就成天在外面勾引男人吧!?沐青气嘟嘟地撅着嘴。

“是的,哼。”

“没事就好,告辞了。”,白发男子眯起眼转头跳入江中。

“哎!我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沐青气得直跺脚,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荒郊野外的,也不跟我要个微信搭个讪?也不说要不要送我回家之类的?

这个眯眯眼,眼里就只有周尚,虽然长得挺帅,但基本可以定性为“长得太帅而对女人厌倦”的男人了,看我下次不把周尚掰得笔直笔直的!让你们这些妖艳贱货知道谁才是正宫!

“哎呀,只能靠跑的了。周尚应该没事吧?”

沐青的定位符还在生效,可以断定周尚没有出事。

沐青望着保险杠碎裂的汽车……

“应该还能开吧,只是保险杠被踏碎了…开应该没问题吧?”

她把尸体挪走,掏出死者口袋里的车钥匙。

“怎么发动啊?”,于是她来回拨转车钥匙……

拧着拧着,汽车发出了点火的声音,车身进入了怠速抖动状态。

“噢?它是启动了?”

“油门是右脚,刹车是左脚,油门是右脚,刹车是左脚,油门是……左脚?刹车是?”

不管了先踩一个看看吧。

车子慢慢起速,指针徘徊在10km\/h。

“给老娘快起来啊!你倒是快啊!”

很踩油门,结果除了轰鸣声大了以外丝毫不起作用。

“我记着好像要换挡来着?”

“这个就是换挡杆吧,我拉——”

沐青使出了吃奶的劲,只听见刺耳的打齿声,像零件被碾碎一样的噪音,艰难上了二挡!

她根本就没有踩离合踏板!直接拉进的二挡!

“我懂了!”,她油门见底从不抬起,几下野蛮操作就挂到了五档!

“这个快啊,好耶!就这个档位了!”

“哎?这最后好像还有一个档位?”

“怎么这么吃力……挂...挂不进,累死我了,算了就这个档位也挺快的了。”

“周尚,我来救你了!”

“好暗啊,灯光在哪里开呢?算了都按一遍吧!”

于是一辆引擎盖严重变形,开着空调,热着除霜器,放着小苹果,打着雨刮,开着阅读灯,亮着双闪的神车就这样行驶在了寻找周尚的路上!

“哎呀,这个灯还是好暗呀,是没电了吗?算了,我还是运炁感知吧。”

第24章 二十四丶为了守护

“小胖子,你在哪里呢?”

吴天宇手上的汗流得手机屏幕上的触屏都失灵了。

“找~到~你了!”

男子一个空气波从下往上打破了阁楼的地板,吴天宇的脚旁破了个大洞,吓得躲到了另一边。

“砰!”又是一个大洞,吴天宇紧贴着墙壁不敢出声。

“看你往哪里躲!”

男子模仿天马流星拳的架势,狂轰乱炸,打出了密集的大洞,阁楼上的尘土纷纷剥落,地板变得千疮百孔。

胖子忽然感觉脚下失去了着力点,地板难以维持,塌了下来。

乱七八糟的杂物,轰成渣的木板,积蓄的灰尘,挟着胖子一齐而落。

男子虎视眈眈,仿佛唾手可得。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尘土,灰霾之中一切都是那么惨淡无光。

忽然之间,扬灰起风。

胖子的左手小拇指刚好消失!

一道金色闪过,随后利器穿透的清脆声接踵而至。

看不清动作,男子的心脏就被贯穿了,没有留下一滴血迹。

灰霾中站着一个清瘦的人影,右手握着一支金色利器,大量的热气散发开来,周围的空间像是扭曲了一般。

男子心脏被贯穿的地方就像被闪电烧焦了一样,不是没有血迹……而是溅出血液的瞬间就被巨大的热量蒸发了!

只有超高速的火箭在穿越大气层才会摩擦出如此巨大的热量。究竟是谁将这支金色利器爆发出了冲破云霄的强大力量?

金色闪电,万物蒸腾!

“哎哟,我不是睡着了吗?这人杀气太重了,我体内的炁就自动进入战斗状态了。”

灰尘渐渐散开,确认过眼神,是那个男人!

“师傅,我……”

“应该是拍卖会那帮人干的。我还在车里睡大觉呢!先下楼吧,从长计议。”

“嗯……”

周尚和吴天宇走在残破不堪的楼梯上,这一路上胖子沉默不语,周尚以为胖子被吓坏了,活跃气氛地调侃道:

“哎哟,这个楼梯把手好啊,哎哟,这个花瓶也碎了,哎哟,这个画一看就好贵的。”

周尚还以为自己来得及时,胖子虎口脱险,安然无恙。

直到走到了楼底,看到两个穿着不菲的人倒在大厅,才发现事情不简单。

他认得那个人,是吴老板!

另一个心脏被开口的女人,其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人心都是肉做的,周尚看了心里亦不是滋味……

孤儿的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也没太为“自己是孤儿”而伤心,但本来有父母陪伴的人却突然失去了双亲,一定是比那更心痛的事情吧。

胖子默默走向了最近的父亲,跪在地上,泪眼汪汪。

满头是血的吴老板手指微微一动,周尚走过去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上。

“还有一口气,但回天无力。”

吴老板缓缓睁开了双眼,手伸向胖子,胖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爸爸,是我不好……”

“儿子不用伤心了,你能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了。我们都老了,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周尚,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这世上哪有能直接控制野兽的驯兽师,从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明白了,你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也算阅人无数了,你给我的感觉,就不像是个……”

“咳,咳咳……”

“爸爸,你别再多说话了,你现在的身体很危险。能救救我爸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没用了,我已经看见他身上缠绕着一股黑色和一股白色的冥界气息。”

“咳咳~傻儿子,我们的死是早晚的事,未来总是要托付给下一代的。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东方地产,江海马戏城,你还太小,扛不住这两面大旗。”

“我一定会把家族的事业振兴光大的,不辜负你们的在天之灵!”

“好!有骨气,我们家天宇真的变了,从认识了周尚开始。”

“有吗?”周尚觉得胖子就是个肥宅啊,现在嘴上说说振兴光大,日子久了总是会被压垮的。

“难道不是吗?天宇是个没心眼的孩子,同时也没什么朋友,也许你是第一个走进他内心的朋友。他不喜欢和人交流,却乐于和你交流,他只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感兴趣,却对你很好奇。遇见你之后,他的人生仿佛有了一个目标,于是对每一天都抱有新的期待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目标具体是什么。”

“我当初让他上庶民学校也是想让他能够交到朋友,原本封闭的他,交到了你这个朋友,我也挺开心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蹭吃蹭喝,敲竹杠,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孩子能开开心心,做父亲的也知足了。你小子傍上了我这个傻儿子,克扣你工资怎么了!”

“咳,咳咳……”说到这里,吴老板就来气。

周尚尴尬地脸部抽了抽筋:都快没命了,还要生这口气,这不是抠门小气是什么?

“爸,别再说了……你这样只会……”

“哎,原来人临死前是这样的心情,总感觉还有说不完的话。”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已经给你灌注很多的生命灵力了,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吧。”

“我想说,周尚,这件事其实和你有关系吧。”

周尚愣了一下,这么说确实没错,是他让胖子陪他去喝酒的,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我想请你负责,保护好天宇。”

周尚正想得入了神:龙尊帝术没有副作用,除非……两术相遇,遁甲相斥,尽管那只是不完全的龙尊帝术,但能让这秘术吃上亏的,除非有人真的将那三式完美合一了……

周尚还在思索,就在这时,吴刚烈推开了正在灌注灵力的他。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而后身体像一颗麦穗一般轻盈地落入麦地,躺在那儿,再无生机。

周尚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给回答的机会?怕我拒绝硬是来这么一出?这下子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了!老奸巨猾啊,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理亏,再加上他这般赴死的魄力,没办法……毕竟我周尚也不是什么恶魔。

“周尚,我想变强!”胖子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滴落的泪水浸湿了父亲的衣袖。

“想要复仇就必须变强,我会倾力相助的,毕竟我也有责任。怎么这么巧?偏偏不完全的龙尊帝术被三式合一给克斥了,唉!”

“我不想再这么无力下去了……因为没有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杀!因为没有力量,连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掌控!弱小的人难道就只能任人宰割吗?我想要变强,想要拥有守护他人的力量!就算要对抗整个世界的黑暗也在所不惜。”

周尚伸出手:“为了守护而自发变强吗?”

胖子搭手起身:“嗯。”

师徒目光对视,厅堂残毁,灰烬余生里新的暗誓蓦然生枝,在这伤心地,零星希冀开始阒然流蔓……

周尚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是你自己的家吗?你说6号线金华路下站就到你家了,我的公寓到这里绝对不止十里啊。”周尚打开了手机地图。

“是我自己的家啊。”

“不对啊,我睡着的时候已经快下高架了啊,早就超过十里了,除非这个司机掉头了?异香……沉睡……十里……不好!沐青有危险!”

周尚飞奔出大厅,已是深夜,于是凌空跃起,在高楼间悄无声息地飞檐走壁。

第25章 二十五丶纵横鬼谷

白衣男子从滩口上了岸,在高楼上穿梭的周尚有着极佳的视野,一眼就看到了这一闪而消的纯金色之炁。

周尚手执利箭朝着白毛飞去,蒸腾着巨大的热气,所过之处的空间无不弯曲变形。

地球万物皆是靠着来自太阳的热量维持生机的,周尚的炁,就是这最原始,最纯粹的能量。

也几乎同时发现了飞冲而来的周尚,正面接下?还是躲避?

对方的实力是未知数,而且还是先手进攻,再加上这一路冲来的势能。

所以!

白毛选择正面迎击!

这让周尚很是不爽,竟然选择正面强吃?太不把元婴道士放在眼里了!

周尚滞跃飞空之中,腰腹猛然发力,摆出射杀之姿!

收敛本来扩散于全身的炁,只汇聚到震天箭的箭尖上。

把自身所有力量集中于一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这一点即是全部,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可这还远远不够,面对这个男人,周尚不敢小觑,颈背处一片鳞状图案显现,闪耀着银白色的光辉。

双眼渐渐染上猩红,在超高速的飞冲下,就像是跑车驶过时留下的两条红色尾灯残影。

这就是潜藏在周尚体内的秘密力量!

红眼杀神,势不可挡!

执箭之手青筋爆裂,箭心之上一点尖芒,锋利造极。此箭当出,城摧墙垮!

白毛愕然警觉,这已经超出对人的范畴,甚至超出了对军的范畴,这是——对城轰炸!

可这一击将力量集都中到了一点!

将对城的力量只贯于纵向,妄图单纵破一城!真是个疯狂的想法!

此等破城之力完全铺展而开,再以被压缩得近乎为零的横截面积进行除算,按这种方式得到的单纵之力……恐怕能射穿整个神州大陆!

一支穿云箭,隔陆跨洋来相会。

白毛兴起而乐道:真是个纵横的天才,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你的道门了。

捭是开,阖是闭,捭阖者,纵横之道。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如此名门,无人不晓。

“鬼谷真仙,历代不倒,王诩道长!”

还在蓄力的周尚一惊,手中的箭失突然不稳,半途飞出,红眼也消失了。

这厮怎么知道道长姓王?道长的真名可是从未提起,连我15年来也只知道他姓王,所有人也都叫他王道长……

没办法,谁让他辈分最大,哪有人敢喊他的真名啊!16年来我也没问他老人家到底叫啥,就这么喊了16年的王道长,我也是服了我自己……

原本集中庞大力量的震天箭以一个不稳定的状态掷出,绝不是威力减弱这么简单。

就好比填装好的迫击炮却在发射的时候炸膛了,不是威力减弱,是根本没有威力!

索性这不是炸药,不然周尚可能就要近距离体验一把自己的“真炁爆破”了。

白毛轻松抓住飞来的震天箭,不一会儿手上冒起了剧烈的白烟,便松开手将箭弃置于地,竟熔出个洗手池大小的凹坑。

震天箭虽然投掷失败,但热量未曾削减。

周尚飞步抢过掉落在地的震天箭。

“槽,这可值两千万神州币呢,被这家伙抢了就亏成马了。”

白毛看着手上凹陷下去的烫伤,皮下的肉也被蒸发掉了一块。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从人间蒸发,在这个世界里,再也找不到了。

这就是周尚的炁,纯粹的热能!

“白毛,告诉我你们把沐青抓到哪去了?为什么要对我的朋友下手!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道长姓王?”

“看样子你连自己的道长都不知道什么名字。”

“我特么在问你你怎么知道他姓王!万一你说的是隔壁老王的那个王呢?”

“呵,道教鬼谷派,纵横家,姓王名诩。”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是谁?又是怎么知道的?”周尚装作知道的样子,其实内心震惊得一笔:卧槽,王道长不会真的是鬼谷子吧,老妖精活了这么久?不愧是真仙。

“我猜的。”

“你特么...”

周尚气得握上震天箭就冲上去跟他肉搏。

白毛步步化险为夷,每一次的攻击总是差那么一点,却又失之交臂。

“快说,把沐青藏哪了!你们准备对她做什么?”

“你用词错了,不是你们,而是他们。”

“此话怎讲?”周尚停下攻势。

“要杀你们的人是炎烛,估计他现在已经把拍卖会的人全部杀光了,而你的沐青,现在平安无事。”

“那就好,不对啊?你和炎烛不是同一个组织吗?”

“是又怎样,他是他,我是我。”

“好,有个性!我看你有点本事,要不要和我共谋大计?”

“哈哈哈~亏你还夸得出口,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也许就是真正的敌人了。希望到时候你能变得足够强大,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说那么多搞得你不屑杀我,反倒放我一条生路。你这不是拿着东家的钱还不给东家办事吗?”

“现在的你太弱了,我连杀你的欲望都没有。还有,我劝你能明白一点,你的利器是无法触及到我的。等你变得足够强了,再来反驳我说的这些话吧。”

“喂,你这话未免讲得有些太满了吧?要是我今儿个触及到你丫了,岂不是很打脸?”

“你应该庆幸没用全力掷出那一箭,不然你的自尊此刻已被瓦解,承认吧,现在的你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周尚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他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更是重点栽培的对象,这口气实在难咽!

他虽然也清楚自己算不上翻手为浪,覆手为雨的高人大能,但也绝对不是个废物!

强大的自尊心和生在骨子里的高傲,这一次!他真的怒了!

油然而生的不是杀心,而是要把对手打到服!打到满地爪牙!打到哭着向他求饶!热血少年的好胜心!

“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我以后再遇到像你这么迷之自信的人,就可以拿你的惨例忠告他们。在我面前装逼,可以~但是!必须得付出代价!”

“在下周崟,愿领赐教。”白毛一手摊开伸于胸前,掌心朝天,另一手负于背,弓马半跨,示意“放马过来”!

“在这之前我还有个问题。”

“所问为何?”

“三式合一,究竟是谁?”

“对不起,这一点无可奉告。”

第26章 二十六丶塞翁失马

“不说也罢!”

周尚抓地而起,手握神器,标枪射姿戳向白毛。

周崟脚踝一动,侧身一倾,震天箭擦着脸颊划过,白色长发被切断了几根。

周尚手势一变,变成手腕发力,箭尖一转又挥向周崟。

周崟从容不迫,仰天屈膝,箭又几乎贴着鼻梁划过,甩动的发丝被拦腰斩断,随风飘散。

“我说过了,你的利刃是无法触及到我的。”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尚借着挥箭的惯性,向前迈了一小步,用另一只脚踢向周崟。

周崟提肘一挡,强大的力量打在肘上,一时间风尘暴起。

周尚用脚抵着周崟的手为支点,离地而起,凌空回旋又是另一击飞踢。

周崟又只好举起另一只肘防御,拳脚相碰,扬尘生风。

周尚又一个大力回旋跃到半空之中,整个身体在白毛上方翻转,倒挂于唯美夜空之中,头朝向大地,像一只雄鹰,以绝对的制空,掌控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月光莹莹,水波粼粼,白色长发舞弄清影。

利箭闪闪,寒光幽幽,飞身少年鹰击长空。

上升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就是此刻!“雄鹰”俯冲而下!

利箭直逼头颅,而他屹立在原地,只有冷厉的眼神,寸步不移,没有逃闪之意。

头微微一侧,利箭贴身而过,万分惊险。

周尚招如雨下,其势如川流不息:怎能就此罢休?休想有喘息的机会!

短短一息,箭出如龙,在白毛的头顶上布起了一阵稠密的箭雨。

可周崟淋雨不沾身,闲庭自若,毫发无伤。

但周尚依然持续发起猛烈攻势,面对白毛风骚飘逸的躲避,丝毫没有恼怒,每一次出手仍坚定不移,仿佛胜利近在咫尺,全身心地投入!

果真沉得住气啊,一般人早就心神焦躁,气息不稳,致使方寸大乱,招式不济,破绽百出。

这小子有着不被外界因素所干扰的专注,和超出这个年纪的心境和定力。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超越我,没准他真的能够做到我无法完成的事……

想到这里,周崟眯起了双眼,一道不起眼的笑容转瞬即逝。

“大功告成!”

“我说过了,你的利刃是无法触及到我的。你的大功告成我不是很明白。”

“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你是在逃避现实还是累出了幻觉,觉得你伤到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

“呵,看来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是在笑你啊!”

“笑我?”

“你要看看你的头发吗?”

白毛这才意识到头发有些不对,他已经看不到原先垂散在肩膀上的头发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向岸边,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

等离子烫爆炸头!

还不是圆形的爆炸头,高高低低,这缺一块儿,那缺一块儿,和野鸡窝一样,要是哪个理发师剪成这逼样,肯定直接被打进重症监护室。

这回较量打从一开始,周尚就没打算正面擒敌,完全是奔着头发去的!

要伤到周崟可能会有难度,但要伤到头发可就轻松多了。

运炁于箭身,利箭滚烫,凡蹭及之处,无不炸毛竖立。

这是从沐青身上启发的,凡是长头发的人都格外爱惜自己的头发,不小心断了一小撮都心疼不已。

无法触及?那我便要在你的心脏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让你感受头发被切的痛苦,炸毛的难受。在那鲜活的小心脏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周崟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好好的打架,切人头发作甚?

他跳入江中,淋湿后又重新上岸,再一照……

尼玛这回又是——齐刘海乡村风锅盖头!

为什么其他地方都是长短不一的,偏偏前面的刘海却是齐的!

周崟方才回想起鼻梁处划过的一记利箭,心头顿时一紧,一种被回忆支配的恐惧……

“哈哈哈哈哈哈~白毛,之前的爆炸头都比你现在的样子可爱。”

一团金色的炁砰然而出,周崟浑身金光辉耀,江边月色,遗落大地的一颗夜空星辰。

“这就是你的炁吗?好漂亮的颜色……”,周尚预感有些不妙。

周崟回过头来,双眼红得发亮。但搭配上那非主流的头发,一下子就霸气全无……反而有些……反差萌……

“你的眼睛怎么也会变红啊。干嘛?这么看着我……其实你这个发型还……挺有个性的。”

“你知道长这一头长发需要多久吗?”

“不知道,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时间过得好像是挺慢的……哎呀,短发也没什么不好啦,你去理发店搞个日韩系的发型不就好了,哎呀,你颜值又不低,现在的女生很迷日韩风美少男的。”

“我这里还有会员卡,随便刷,算我的,洗剪吹染烫,想做啥做啥。头发留那么长,还是白色的,别人还以为你这是去cosplay呢,咱们修行界的人最重要的是低调,你那个发型太拉风了,你搞个像我这样的头发多好。”

“你这个发型不行。”

周尚乐了,心里腹诽:再不好也比你这头齐刘海鸡窝锅盖头好,简直就是在特么用平底锅炖鸡汤。哈哈哈哈啊。

“我的意思是说,我能给你一个更好的发型。”

“哎哎哎,这就不必了,你我萍水相逢,不必如此客气。我觉得我现在这个发型挺好的。”

“好不好,试了才知道!”

“别别!你想干嘛!大兄弟!我这头发也要留挺久的!槽啊!”

周尚意识到覆水难收:

这白毛是来真的了!之前没见他用全力,只是在躲避,现在看样子是要动真格了!看来头发被切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完了,要是动真格我这头发不也得变成一团鸡窝?运气再差点,光头也不是不可能啊……

学校还特么不允许剃光头啊!

胖子见了可能还会问:“师傅你不修道了,开始修起禅了吗?”

难道要我回答:“为师立志要贯通佛家和道家的思想,集大智慧于一身。”

每天镜子里都要面对亮得反光的头顶,这是何等的卧槽。做不出题目,想要挠头思索,结果一摸头顶,什么也没有!

“我特么……”

不,我要冷静下来,他主动进攻,未必是件坏事。对我来说反而是绝佳的机会不是吗?我正愁打不着他呢。

没准这一回,不仅能触及到他的肉身,还能让他狠狠掉一层皮!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27章 二十七丶焉知非福

他金光闪闪,踏着复仇者的步伐迈向周尚……

步子很小,脚步很轻,每一步都是先脚跟稳稳着地,再压下脚尖。

动作放得很缓,这样就能找到对手的每一处漏洞,这沉稳的慢步不止是试探。

对高手来说,这短短几步路,对手的弱点,进攻的时机,退路的选择,皆已了然于胸。

对手是故意留出破绽,诱敌深入?还是致命的弱点,难以遮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更是一种博弈。

周崟已有高人神韵,周尚的头发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啊。

透过他奇异的瞳术,能看到周尚浑身上下处处都是破绽,唯独头发上却没有,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动手的原因。

周崟暗想:莫非这小子拼上所有也要保护他的头发?

步子很小,脚步很轻,却又蕴藏着极强的爆发力,有种随时能消失在视野里的错觉。

周尚从之前紧张的战斗开始就没闭过眼,他这个境界在战斗中最依赖的还是视觉,如果再提升一个境界,到达和周崟一样的出窍期或许会改善很多,但那也只是如果。

周崟慢然缓步,等待的就是——周尚闭眼的时刻!

这是人类这一物种的致命缺陷,鳄鱼为了捕捉猎物可以一个小时眨一次眼,鱼类甚至不用眨眼,很多昆虫亦是如此。

周尚的眼皮有向下闭合的趋势,一切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白毛的瞳力,那双殷红色宝石般的眼,比周尚的更加夺目。

眼皮下沉,白毛瞬间消失,周尚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在周尚的后背了。

劈出一道纯金色之炁的手刀,朝周尚头顶的头发斩去,这一刀要是成了,发型就要成地中海了。

颈背的鳞片发出银白色的光泽,周尚会心一笑。这一笑周崟也洞察到了。

“谁才是真正掌握进攻节奏的一方还不好确定呢!”

周崟看到了那银白色的鳞片,比任何地球生物都要大的银白色鳞片!从颈连接到背部。

周崟自幼天资卓绝,只要是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是真正的神童,他幼年无意中翻阅到的周家古籍:

单传一脉,龙鳞为尊。

天地一剑,唯我轩辕。

持鳞者死,鳞方出世。

人生鳞傍,人死鳞生。

龙鳞当生,世无双,历代先烈,凝结其魂。

游离天地,虽无敌,无可伤人,寻主重生。

形神俱灭,鳞犹在,刀枪不入,法蛊不伤。

华夏苍生,诺盘古,固邦安民,余兴之乐。

虽然这些古籍都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毁了,但是却完好储藏在他的记忆中。

没有错了,这就是那被诅咒的灾厄之脉,携带者注定一生都将卷入纷争。要么将整个世界的仇恨收入囊中,要么被整个世界的恶意击垮!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无论是哪一个下场,都不会得到真正的救赎。

那被无数人觊觎的,号令诸神,指点天地的力量。

这一次,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你就是十六年前带着那片银色龙鳞,一出生就与父母阴阳相隔的,我亲爱的弟弟啊……

周尚猜到周崟会在眨眼的瞬间发起进攻,毕竟这样的人思维比较死板,经常可以被拿来反向利用。

也就是说,周尚闭眼的瞬间,其实也是周尚进攻的瞬间!

他知道周崟一定会在这个瞬间移动到视野的死角,那就是所有哺乳动物的弱点,后颈部的盲点。

人类终究是要眨眼的,可是再熬个十秒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什么会刚刚好在那个时间点上呢?

因为那时通注全身的炁已经不可遏制,蓄势待发!此时不闭,更待何时?

“这一回,你逃不掉了。”,周尚的眼眸着上了一层猩红。

周围的景象随着滚滚热浪剧烈扭动,高温使空气的密度极速降低,无形的巨额大气压力差,使得气流飞速向周尚汇集,形成了强风,此时狂风呼啸,热浪滔天。

周崟只能靠着纯金色之炁勉强护体,如果是面对其他人的炁,他的纯金色之炁或许还有些睥睨的高傲。

可是周尚的炁与他以往遇见的任何修行者不同,更像是自然能量,单纯的热能。

周尚的炁完全无视了纯金色之炁的存在,将其和融化的柏油路,变形的路灯视同一律。

正常两炁碰撞,彼此互相对立,胶着缠斗。

周尚的炁截然不同,给人一种既能膺惩一切,又能包容一切的奇妙感觉。

每个修行者的炁都是和自身的天赋,修炼的功法,性格……有关。

好比天时,地利,人和。

此之谓天丶地丶人。

所以先天,环境,个人,影响着炁的状态。

而纯色之炁则说明先天极高,乃旷世奇才。

如此纯色之炁,竟被周尚的无色之炁和公共设施同等对待。

抑或是这纯色之炁不屑和这连颜色都没有的无色之炁相争,才处于下风?

“好惊人的炁量。”

在秒杀一人后,又奔于赶路,遇见超过自己一个境界的,还攻势不绝,甚至这般无差别大规模外放真炁。寻常修行者早已真炁枯竭,任天由命了。

周崟后撤步拉开距离,可惜全身上下已被烫得脱了一层皮,通体发红。这一次,周尚真正触及到了他!

“白毛,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你很聪明,但你还没有聪明到不被聪明所迫害的地步。”

“讲完了?”

“不然呢?非要我点破你这人灵性不够吗?你看我这一手请君入瓮,就很有灵性。”

“哦。”

“哦??”

周尚心情有些落空:我讲解了这么多,就一个“哦”?这石佛也真难调戏,他不生气,那我接下来的计谋也就泡汤了。算了,得尽快找到沐青,这家伙说沐青平安无事,应该不是假的,他这样的石佛真的会骗人?

“喂,你说沐青平安无事,那你肯定见过她了,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我之前在……”

周崟话音未落,一辆引擎盖严重变形,开着空调,热着除霜器,放着小苹果,打着雨刮,开着阅读灯,亮着双闪的神车冲向滩口。

“你们都闪开啊!!!我停不下来啦!!!”

这是沐青的声音,周尚听闻便纵身跃起。

周崟见他俩平安会面便扭头转身,不辞而别。

他的影子被滩口的灯塔拉得很长很长……有些孤独和萧索的韵味,他人重聚,唯独他显得多余。

虽然在他心中,也有着想要在一起,多待那么一会儿,多聊那么几句的人,可他不想打扰,只好把这份孤独留给自己……

沐青看见跃起的周尚,松开了油门,安心地托付给了周尚,因为当她每次遇到危险,周尚都会挺身而出。

只有一次例外,一个和周尚气息十分相似的男人救了她。

不过还是周尚的身影最为熟悉,也最让人安心……

周尚从空中向下掷出震天箭,将失控的汽车死死钉在原地。

沐青吓得闭上了眼,车停下后,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左侧车窗,他拍打着玻璃,“你没事吧?”

一声亲切的询问,跨越时间长河,像梦中的歌声,婉婉而来。

此刻的光景如同时间碎片,纭回疾溯,向后褪去,一念间,现实纷繁崩塌。

于是。

少女眼一闭一合,眨眼梦回年少之时。

那一年他也是如此对她说道。

“你没事吧?”,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低下了头。

“没事……”

男孩俯下身子,仔细看了一眼。“脚都扭了,还说没事。”

“……”

“我来背你。”

第28章 二十八丶梦回年少

万山之祖,苍茫昆仑。

世上共有五支地龙脉,三支在神州,两支延伸向欧洲。

龙脉顾名思义,并不是指龙的经脉,而是将像龙一样蜿蜒起伏的山脉比作龙脉。

更是因为传说有一条神龙守护着神州大陆,故把神州大陆之山势称为龙脉,此为华夏的地之龙脉,欧洲则无龙脉这一说法。

“这天下的宏礴炁脉,我华夏要它的五分之三!”

一袭黄袍加身,荣光尊貌,中央天帝,诸方五显,率华夏之仙神,于昆仑之巅,傲视众古欧残存余灵。

“得势饶人,念本尊仁慈心厚,留尔等两支,不赶尽杀绝。”

“胆敢忤逆,我便要它的全部!”

古欧众灵无不蜷屈于至尊黄帝。

云山草原至今都流传着黄帝定昆仑五灵脉丶天下之格局的佳话。

在云山草原的深处,有一潭五彩湖,那是周尚和沐青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虽然离坐落在玉虚峰的道馆很远,再加上混乱的磁场,恶劣的环境,途中变得尤为危险,但周尚总能凭着从王道长那偷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渡过难关。

除了地之龙脉,还有一种龙脉,它源于血脉,代代相传。是真正意义上的华夏龙脉。

相传黄帝给每个子孙都隐留了一丝血脉之力。

他的二十五个儿子,比较出名的有五帝少昊、颛顼、尧、舜、禹以及夏禹、商族的祖先、周族的祖先。

但他的后代们并没有谨遵他的先意,不但没有带领华夏民族走向和平,反而内战不断,互相残杀。

最终周文王请师姜子牙改写了华夏走向生灵涂炭的命运。

可惜后来还是春秋战乱,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尽管如此,文王姬昌还是有一则秘密一直被昆仑原始羌族守护至今。

冰河世纪初,有一个部族在昆仑山附近呆了数千年,前后挨冻两万多年形成了古羌,继而形成上古羌族。

史书记载为炎帝正统后人,炎黄二帝联手合璧后,听命效令于黄帝,甲骨文就是古羌族人的发明的文字。

而后一部分向南方迁徙的被纳入蚩尤的九黎族。

迁徙到南部,却停留在南部苦寒地区的则成为了苗族的祖先,它们是最崇洋巫术的古羌一脉,南部苦寒之地也刚好有着奇珍异草,毒虫烈蛊,让他们的巫术有了空前的发展。

其余的则渗透入各个大小族落。

因效忠的君主不同,这支强大的种族也免不了刀刃相向,唏嘘可悲。

战场之上,谁又会去了解你曾经是谁?从何方而来?有的只是殊途同归,地狱下陪。

也许是天命为之,姬昌是唯一一个发现血脉秘密的人,他几乎是黄帝后裔中最弱小的一位后人了。

这和他不喜武统,衷于钻研术数也有关系。请师姜子牙,也是因为深知自身实力不济。

而姜子牙正是上古羌族后裔,此族对黄帝后人可谓是鞠躬尽瘁,俯首为牛。

姬昌偶然觉醒血脉之力是在关押于地牢之时,没人知道方由缘始,只能从几个狱卒口中得知这样的异象:

颈背处有银光,眼泛红,是以泣而红?以不眠而红?弗知。

从那之后,姬昌便有了破天劈地,撕裂空间的神力,而他却放弃了这股力量。

他依始终坚信武夺天下,既成也败。循道问罪,方得咸宁。

抛弃神力,拒绝封神。封神榜365位正神,周天365位星君,唯独少他一位。

细心的人早就发现,365位正神对应一年365天,而那每四年一遇的366天就是永远留给这位毅然决然背离神坛,甘以人类身份死去的君王,术数家,三代之英,西伯明君,始祖文皇帝,龙脉觉醒者……

而他便是到死也没有将觉醒神力的条件告诉任何一个人,其秘术“龙尊帝术”也只在正统血脉中以口单传。

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徒留一本《周易》启明世人: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

“既际虽济,济犹未济,唧唧唧唧?”

“唧唧唧唧你个头啊!是济之再济!”

“喔呜,济之唧唧。”

“啪”的一声,拂尘打在了小周尚圆圆的小脑袋上。

“啊呀!疼!脑子被打傻了,就更背不出了!”小周尚嘟着嘴,隆皱着鼻儿,小脸拧成一团儿,看上去很生气,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

“到底是什么?”

“济……………………唧?”

“啪”首个音节刚一发出来,王道长就又是一拂尘下去。

小周尚可生气了,小眼睁得浑圆,下巴抵着脖子,翻着眼儿瞪向道长。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哼!来吖!不就是喜欢打我的头吗!你以为打了那么多下我还会怕吗!来吖!”小周尚狠狠地拍了一击脑壳儿,超有气势,给自己壮了壮胆。

“啪”的一声,这声似乎比起刚才的几声要沉闷一些。

“我不仅喜欢打你的头,更喜欢打你的臀!”

“呜呜呜呜呜呜……既际虽济,济犹未济,济之…………再济”

道长拂尘都就位了,这回差一点没收住。“总算对了。你就是天生顽皮,八字缺揍,五行欠打。”

“王道长,外面古羌族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穿着绒厚野兽毛皮,一大一小,虔敬地走了进来。毛皮结块处化开的雪水还在淌下……

“古羌族前来拜见王大人,有一事相求。”

“所求何事?愿闻其详。”

“王大人一直以来都是每收两位徒弟为一代。如今大人从青风山出关,想必是感知到了这天下又将唤起一场腥风血雨。在大人救下那位遗孤之时,也和我们一样成了局中之人。”

“所以你是想让我收这个女娃为徒?”

“回王大人,正有此意。”

“可我还从未收过女徒弟呢。”

“她是这一代唯一能够承受羌族所有巫术灌顶的孩子,古羌族所有的秘密都将由她来背负,巫术也会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在大脑中被一串串回忆起来。”

“让一个女孩背负这么多……”

“天行有常命难违。大人请受我一拜!大人您早已知晓天下风云大变,昆仑山恐将成为最后一块安逸之地,古羌族奉守先祖之意,愿扼制这场兴起的暗潮。”

“山下有风,风受阻不行。天下有闭,闭久则生灾。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一次我便破例了,收这女娃为徒。呵呵呵呵……一男一女,一阴一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王道长意味深长,又接着说道:

“站在高处的风景是什么样的?所谓强者就是把弱者全踩在脚底下吗?”

“过去我挥的剑太过注重谋略与功利,而如今这一剑,我只为华夏之苍生而挥!阴阳之间,平衡之道。华夏之危,在眉之急。天下之大,纵横之剑!”

第29章 二十九丶混世魔王

“嘿哈,这个小妮子不错,就她了!”小周尚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神气活现地指着古羌族的女娃。

“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

“道长,道长,你就收了我这么一个徒弟,我还这么调皮捣蛋,不如你再收个女娃子,好做你的贴心小棉袄。咱们道观就七个大老爷们,男女搭配才能干活不累。”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哪来的七个大老爷们?”

“第七个不正在你眼前吗?”小周尚负手昂头,绕着道长悠哉踱步。

“呵~没见过这么矮的大老爷们,还没有那边的女娃子高。”

小周尚的棉袍大了好多,衣袖裤腿都拖在了地上。犹如一只裹着棉被的小海豹,趔趄地走到了古羌女娃的身边。

他先在侧面比了比身高,发现踮起脚才能一样高,然后走到女娃面前。

“嗯呜…………”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娃。

“??????”她有些疑惑。

“嗯呜…………”直勾勾地盯着女娃。

“………………”她在想: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于是伸手摸了摸脸。

“嗯呜…………”小周尚凝瞩不转,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害羞得眼睛撇向了别处。

没成想,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小唇轻轻浅浅在她的脸颊上来了那么一下。

“欸——?”古羌女娃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唉!你这泼孩尽给我丢人现眼!”道长抚着太阳穴,头疼不已。

“小孩子不懂事,不过这样也好,相处起来更快。”

王道长一手拎起周尚的耳朵,小周尚又哭又笑,放声大喊:“啊啊啊疼!都是夏缟师叔说,在外面的世界,亲亲就和打招呼一样,嘿嘿嘿……啊呀!疼……还说什么我已经输在起跑线了,趁年纪小不用负责,不多亲几个对得起自己吗,哈哈哈……啊疼啊!”

“栾兌~把这小东西关起……不,锁起来!看着罚。”

“好的。”

古羌女娃看到迷你型混世魔王哭爹喊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一缓之前的脸红紧张。

“小妮子,没有吓到你吧,他就是只猴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谁说我是猴子啊,我可是未来的大侠,高人,豪杰,英雄,传奇,救世主……”

“呱噪!”道长炁随念动,一抹炁封在了小周尚的嘴巴上,小周尚只能做着嘴型,发不出声音。

一大堆话只能憋在肚子里比挨揍还难受,小周尚一边奋力地张合小嘴,一边被栾兌拎着脖子后方的衣领提走。

“哈哈哈……”女娃崭露出开怀的笑容。

“王道长,这女娃就拜托您老了。”

“嗯,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亲传弟子了。”

“沐青,还不快拜过王道长。”

“小女沐青,拜过鬼谷派王道长。”

“请起,路途奔波,着实劳累,今日就早些休息吧,甄椿啊~带他们到空舍去。”

“是,道长。”

************

传来拍打铁栅栏的声音,像是关押了一头精力无限的小野猪,在铁笼中蛮缠乱搅。

一旁的栾兌师叔被闹得心烦意乱,还没想好罚他的法子。

小周尚不能发出声音,嘴型却很丰富: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不然等我长大了就把你们全部打成小儿麻痹!中风偏瘫!大猪蹄子!

栾兌好歹也是经常去外面世界转转的,这个嘴型难不倒他。

“哪儿学了那么多新名词?都是夏缟教你的?”

小周尚趾高气昂,继续做着嘴型:我自己看夏缟带回来的报纸学的!我这么聪明需要教吗?

“哦,是这样啊……”,栾兌缓缓解开铁锁,小周尚的表情逐渐凝固……

“出来。”

铁笼开了,小周尚却不敢出来了。这么轻易放他出来,必有猫腻,可自由的大门就在眼前敞开,又怎能不心动?

小周尚在出与不出的两头苦苦挣扎,理智在告诉他不能迈出这步,前面是万丈深壑,魔鬼在诱惑他走出铁门,向前品尝带毒的蜜饯。

他的脚迈到半空又收了回去,来来回回数次,又看了一眼栾兌那不是特别凶恶的眼神,咽下一口口水……

突袭般冲出铁门,拔腿就跑,使出全力把眼睛都给闭上了……

小周尚还在双眼紧闭,奋力地做着奔跑的动作,可惜他的竭力狂奔在别人眼里只是原地踏步。后背的衣领子一出铁门就被栾兌拉住了。

栾兌把他拎了起来。

小周尚突然觉得脚下空荡荡的,仿佛在飞翔一般,他睁开双眼想要亲眼见证这美妙的一刻。

“…………”,小周尚一反刚才的嚣张气焰,这回又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望向栾兌,似乎是觉得卖卖小萌可以少挨点罚。

“来吧,我想知道小儿麻痹,中风偏瘫,大猪蹄子是什么感觉。”

小周尚强颜欢笑:你放我出来了,我将来就不把你打成小儿麻痹,中风偏瘫,大猪蹄子啦~哈哈哈哈啊~

“噢,这样啊,我刚才还在想怎么罚你来着,可我怎么也想不出。你这个小儿麻痹,中风偏瘫,大猪蹄子倒是提醒了我不少。”

“…………”,小周尚的小脊背阴森而发且凉……

“我实在想不出怎么罚,唉,就打一顿吧!你要是被打成小儿麻痹,中风偏瘫,等你长大了不也没法报仇了?不是吗?你说我这招是不是很有灵性?”

…………

周尚就是从那时候起饱经“灵性大法”的洗礼,这使后来的他也成为了一个很有“灵性”的人。

************

虽然挨了一顿毒打,但小周尚先天筋骨远超常人,再加上有胡为炼师炼制的跌打药,一个时辰后又活蹦乱跳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遇到一件好事情的时候,它可能很好,但当你遇到第二件好事情的时候,它可能就不那么好了。

筋骨非凡意味着能挨毒打,而灵丹妙药可以不用担心受伤。两件事看起了没什么关联,但是细细想来……

这不就是挨很多次毒打也不怕吗?毒打完,马上来一剂特效药,上完药,立竿见影接着再挨一顿打,打完了奶,奶完了打,只要奶不断,毒打亦不断……

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

小周尚的日子有的受了……

第30章 三十丶引章序言

你并不是现在就要知道世界上的一切,迟早你会明白的。——高尔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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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十一丶当思不易

“沐青,沐青,我前几天找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可是……道长他们都出去了,就剩下胡为师叔了,还叮嘱我们要好好修炼道法。”

“天天都是修炼,修炼……修~炼!是个人都要憋死了,他们好了,一群人出去玩,留下咱们仨看门。”

“道长说他们有事出去的。”

“他的话有什么好信的,还说等时机成熟了要教我秘法,到现在连个秘法的影子都没有,整天就是打坐,禅定,念经,运炁,练把破木剑!”

************

“啊~嚏!啊~~嚏!”,王道长:“哪个家伙在背后说我坏话?”

“王道长前面就是您说的黄帝正冢了吗?”

“不会有错的,我演算了数百遍。”

“可是……这前面就是悬崖啊!”

师叔们有些汗颜……

“哈哈哈哈啊~那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道长,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下山,去这悬崖的山脚下?”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鬼谷子捋须而笑:“跳下去!”

夏缟,栾兌,吴瑙,甄椿大惊失色,面面相觑,甚至有些不安……

甄椿首先打破了众口哑塞:“王道长,您是真仙高人,可我们还是凡夫肉身啊,要不我们就去陕西的衣冠冢得了……悬崖上的黄帝正冢,就算给我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跳啊……”

“与我一起跳崖,保你们无事。”

“可是……”,四位师叔异口同声,顾虑重重,心想这道长今天刮得哪门子邪风啊?

鬼谷子轻压帽檐,“可是什么可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环四腿!一人一脚!踢下悬崖!

“啊~~~~~~~~”

“跳个涯而已,这么呱噪!”

************

“沐青,沐青,胡为师叔他喝醉了,我们出去玩吧!”

“不行,他都喝醉了,我们再出去就真的没人看道观了。”

“这么偏僻的道观哪有人来啊!一起出去玩嘛,好不好嘛~”,小周尚死皮赖脸地拉着小沐青的衣角撒娇。

果然可爱就可以任性地软磨硬泡。

“可是……”

“我下次帮你偷芙蓉酥吃!”

小沐青眼珠向上拨转,脑海中浮现出芙蓉酥外脆里嫩,肉汁四溢,入口即融的样子,“嗯……好,成交。不能太久,去去就回。”

“好的,走啊,走啊。”

冬去春来,冰雪还未化尽,淡淡的新绿就已萌生,演奏着春与冬的交响乐。

“小周尚,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去玩啊?非要让我陪你,你平时一个人不也玩得挺开心的吗?”

“我看到一个好美的五彩湖,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怎么够,好东西就要分享,分享了就会有更多的快乐,嘿嘿嘿~”,小周尚龇出白齿。

“再说了这么好的风景,没有佳人作伴可不就荒废了吗?”

“哼哼,平时修行老是走神,原来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

“你看,这是什么,是从胡为那里偷来的酒,哈哈哈~美酒佳人,只欠风光。”

“你后都背了些啥啊,这么鼓?”

“嘿嘿,吃的,喝的,好玩的,有用的。”,小周尚背了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布袋。

“又偷东西,被抓到了又是挨一顿毒打。”

“他们说我皮糙肉厚,耐打挨揍。而且天生大力,你看这么大的布袋对我来说很轻松呢。”

“到底还要走多远啊,我肚子饿了,腿也酸了。”

“谁叫你天还没亮就起来修炼了,道长不在还这么认真,这回就腿酸了吧。”

小周尚最可爱的地方就是能理直气壮地把别人的优点硬是说成缺点。

“哼,我回去了!”

小周尚拿出墨家机关盒,变出个凳子,又翻出用竹筒打包填塞的芙蓉酥。

“哎呀,这个凳子真舒服啊,哎哟,这个芙蓉酥真好吃啊。”,小周尚浮夸地表演着惬意享受的样子。

小沐青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本身也没打算真的走,现在看到小周尚这陶醉的样子就更不可能走了。

“小周尚!你不分给我吃我就打小报告!”

“打吧,打吧,身经百揍的我还会惧怕吗?”

“哼,那我……我就不陪你去看五彩湖了。”

“喔吼吼?你认得回去的路吗?我第一次出来的时候都没敢走今天这么远。你第一次出来就这么远,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小沐青无计可施只好服了软:“小周尚,我也想吃……”

小周尚睁着一只眼,拉长着脸,装作满不在乎,鄙薄地瞥向馋得两眼放光的小沐青,像个嘚瑟的老大爷。

“小妮子,求求我不就好了。”

“小周尚,求求你给我吃吧……”

“不够嗲,不满意!师兄~给人家来一点点吃吃好不好嘛~像这样念一段给我听听!”

小沐青进道观后从来没有喊过他师兄,为了巩固他那岌岌可危的地位,更是为了找回在毒打下日趋消失的师兄风范,这回一定要让小沐青把“师兄”叫个够!

这当然也是计划通——小周尚此行的目的之一。

“师兄~给人家来一点点吃吃好不好嘛~”

“啊~舒服,就给你吃一点点哦~”

“啊呜,就真的是一点啊……”,小沐青一口吞下小周尚撕下来的芙蓉酥。

“想要再吃,接着叫师兄啊~”

“师兄~”

“啊~舒服。”

小沐青在最爱的食物面前毫无抵抗力,但她可受不了小周尚这样折腾,于是一把抢过周尚手里填塞芙蓉酥的竹筒,狼吞虎咽了起来。

小周尚见手里的美食被抢,扑上去就想把它抢回来,谁知被一下撂开在地,再扑上去抢,又被撂开了。

好家伙,正在进食的吃货可真惹不起啊!

计划通——小周尚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他现在的战斗力还不及小沐青,只要小沐青用蛮力来抢他是一点折都没用。

“夏缟师叔说的没错,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早,男孩子都是潜力股。”

小沐青滋滋有味,吃了个精光,还不忘吮了吮手指,也许就是从这时候起,她养成了爱吮自己那修滑纤玉的手指的习惯。

“还好我这还有牦牛肉干……”

小周尚的后背,一对攫取的目光在幽暗中,散着刺锐的冷光注视着他……

“你,想干嘛……芙蓉酥都给你吃掉了,这个可不能再给你吃了。”

“师兄,我还想要。”

“……怕了你了,给,不能再多了……”

“嗯嗯。”

“我真是带了个小饭桶来同行……”

小沐青嚼了嚼。

“这个牦牛干不好吃,还给你。”

“你吃了一半还要给我!”

“那我丢掉了……”

“别啊!不能糟蹋食物,对食物的不敬就是对生命的不敬!你不吃给我留着,我饿了再吃。”

“嗯。”

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它们都要损失掉自己的生命来到人的面前,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这个看似调皮的小孩,却坚守着华夏民族最传统的美德。

在道观里他从未没被亏待过,更没受过忍饥挨饿的痛苦。

只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每天修炼完,他都会去喂养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直到有一天,那只小白兔被宰了摆上餐桌。

当他得知那碗里的肉正是他每天毕修后都要去戏耍一番的小白兔后,他面无表情地流下了两行粗且淡的温热之泪。

王道长见状开导:“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因残忍而唾弃它的,不过是蒙住眼睛背对现实——而这种行为本身才是对生命最大的亵渎。”

那一晚,小周尚一边含着泪,一边独自吃光了整只兔子的肉。

“我看见你了,小白兔……你的灵魂重新回归自然,而你的肉体暂时留下来,成为我的一部分。”

小周尚放下筷子,眼中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却又无比坚定:“从今往后,你的生命由我来背负。”

入夜十分,王道长站在小周尚的门扉外:“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在微妙的平衡中生存。你不但要了解那种平衡,还要尊重所有的生物。”

“人类死后,肉身会化为大地的养料,大地又会生长出新的草,供兔子也好,牛羊也罢,啃食消化。”

“道法自然,天道不息。没有什么能永存于人世,就连我的大劫……”

王道长最后一句讲得很低很沉,小周尚没有听见。

他只是把头埋在枕头下,不知在哭,还是在睡……

第32章 三十二丶湖之潋滟

吃完后又走了半个时辰后,小周尚和小沐青来到了五彩湖。

阳光透过林梢撒向湖面,湖水明澈如镜,倒映出林梢的绚丽色彩。

湖床是乳色和米黄色的石灰岩,宛如精美玲珑的玉石雕刻,水色艳丽如锦。

湖底的石灰岩层次高低不同,有深有浅,经过不同种类的水藻透光折射,光谱偏移,色彩斑斓。

两边的雪山和森林夹峙着,那雪水刚融的溪流,层迭流泻,沿着山坡蜿蜒而下,在晌午的阳光下,仿佛一条金色玉帛在漂动。

“好美啊~”

“嗯啊,我要喝酒了,你要来一点吗?”

“没听师叔说吗?小孩子是不好喝酒的哟。”

“这个世上不准做这,不准做那的事情多了去了,那得少了多少有意思的事啊!”

“不懂你这个小酒鬼。”

“你爱喝不喝,我还可以多喝一点呢。”

“酒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你是不会懂的,这拥有千年历史的饮品的一番滋味,它的意义早已凌驾在本身的工艺与价值之上了。”

“给我尝尝……”

“嘿嘿嘿~”

“真难喝啊!小周尚!你是怎么喝下去的啊!”

“哈哈哈哈哈~喝多了就能体会‘无由举起对天饮,一杯一杯复一杯。’的豪情壮志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讲话还一套一套的,小酒鬼~”

躺在岸边,两只小脚丫子伸进浅水边扑腾扑腾着水花。

“呐,小周尚,你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是不愿意告诉吗?还是说出来怕别人要笑话?”

“也不是不能说啦,我啊,想成为知晓一切的人,这个世界上啊,有太多我想知道的人和事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人啊?”

“最想知道的是我的父母,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还在这个世上。

然后想知道的是,我还有没有亲人。

除此之外,还想知道那个叫盘古的神,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孤儿。

我想知道他在那样的心境下是如何开天辟地,牺牲自己,造就世界的。

如果是我,在知道自己成了孤儿的情况下,我一定做不到像他这样啊。”

“小周尚,你的想法好精彩,好丰富啊。盘古什么的,一听就很有神秘感。那你还想知道什么事?”

“要说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事话,一是我自己的身世,二是这个民族的身世。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支自称是‘龙’的传人的种族,他们都称自己为炎黄子孙,那他的创始人黄帝就很令人好奇了,他会是一条神龙吗?如果哪一天,我能和黄帝的灵魂对话,知道这民族的一切,乃至世界之初的一切,也就此生无憾了。”

“哈哈哈,小周尚,你的小脑袋里总装着有趣的想法呐~”

“十二生肖里十一个我都见过,我就不信老祖宗会虚构一个生物凑齐十二生肖。如果有一天鹦鹉和老虎灭绝了。后人在山海经上看到记载。昆仑有鸟,色七彩,言人语,山下有巨兽,形似猫,头生王字,体大如牛,乃万兽之王。我估计后人看到之后多半会说扯淡,哪有什么会说话的鸟,哪有什么比人大的猫,头上还长字,肯定是编的。”

“哈哈哈哈啊~好像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的存在,我也想要知道这神州大陆上的一切,发了疯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也许只有黄帝才能给我解答。”

“嗯嗯嗯……”

“小沐青,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族里的巫师说我将成为新一代的族长,所以我也要努力去成为一个族长。”

“那是别人对你的想法,你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啊?”

“我没有特别想做的……如果非要说一个,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欸,陪我吗?”

“嗯呐,因为跟你在一起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吧。”

“哈哈哈哈哈哈……”

小沐青和小周尚一起同声大笑……

翻腾蔽日的云霭,随生出不规则的洞阂,早春的云光片片析透撒落,小周尚和小沐青的身形被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光中有云,云中有光,五彩湖上倒映着昆仑山宇的雾气缭绕。

低海拔处挥墨弥散的茫茫新绿,顺延着溪流湖泊广阔席染,置于其中的五彩湖仿佛伫落绿野仙踪之般。

小沐青和小周尚便是这仙踪里纯真无暇的小精灵。

远瞰千山万径,男孩女孩,犹如一对孤零身影,独揽这偌大天地,坐拥这一潭五彩之湖。

壮阔而寂静,清冷而苍茫,缥缈而深远。

昆仑之境,诡秘莫测,常有神兽出没,期间总是流传着一些神秘的传说。

五彩湖水面倒映着的景象虚化模糊,倒像是给藏在湖底的景物曝了一层光,清晰得一见到底。

而现在这种状态的可视度一定是有违常理的,可天真的小周尚和小沐青以为这又是五彩湖的另一大奇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折叠空间,强大的神兽和异界生物盘踞其中,它们的显世往往需要通过类似镜面的东西作为媒介。

很多妖魔鬼怪会通过镜面,对人类报复作祟,所以镜子里时常出现不干净的东西。

更强大的异灵则是寻找水面,湖面,海面作为端口。

很多通往秘境的入口就隐藏在自然界中。也许亚特兰蒂斯仍然存在于某一处海面的彼端……

小沐青和小周尚在湖边嬉闹着。

而此刻的湖面却泛起了阵阵狂乱无章的水纹……

只有在地震出现时才会有的,剧烈的抖动!

跌荡的波纹顷刻间变成了汤汤潋滟!

湖面中央水涛升腾翻滚,浪花白白,溅出的水浪一路朝着天际咆哮,一直撒到小周尚和小沐青的身边,怒水从湖底喷礴而上,激起无数柱水浪,浩浩荡荡。

仿佛有种凶悍的生物要从这湖底脱梏而出!

“这浪花好高啊,小周尚,这是瀑布吗?”

“不……”

小周尚眉头紧锁,他对生物与生俱来的感知力向他的中枢神经只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

“快跑!沐青!这是一头庞大的凶兽!”

“嗯?”

小沐青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小周尚一把拉住跑了起来。

第33章 三十三丶雷电蝠龙

宛如一颗鱼雷在浅水区引爆,湖面卷起一场小型海啸。

高达数丈的水浪震涌向四方八面,就像一个离地而起,中央被掏空,不断变高变广的环形鸟巢。

水流筑成墙,环墙则似巢,神速倍增的巢型怒水,仿佛世界末日的洪水袭向小沐青和小周尚。

巨浪将小周尚和小沐青带了很远的距离,五彩湖的水位一下子少了二分之一!

这是何等强大的凶兽出世,一次不完全的冲击就波开了二分之一的湖水!

还好冲击力够大,湖水没有堆积起来,很稀薄地被均匀灌撒在平地。

要是冲击力不够大,很可能会形成水潭,小沐青和小周尚就非常危险了。

“咳,咳咳,小周尚,这是怎么回事啊……”,小沐青被呛着了,脸色苍白。

“凶兽从湖底……出来了。”

小周尚话音未落,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在他们的上方。

浑身闪灼雷电,蓝光明灭!

硕大的骨膜双翼展翅而开!刮起一道吹飞呼退的劲风。

长颈啸天,拨云见日!发出暴君的嘶鸣!

背上布满坚硬的鳞片,白色的腹部长满了一条条横纹,怎么看都像是插着翅膀的巨大蜥蜴。

但它有个响亮的名字,雷电蝠龙!

上古凶兽之一。

“能逃得掉吗?”

小周尚回过头去,用尽此生最是温柔,咬字清晰:“沐青,你逃吧,我去吸引它的注意。”

他的五官还未长开,声音仍略显稚嫩,可他的眼神中没有犹豫,只做了个最坏的打算:怎么可能逃得走,除非有人牺牲吧。

他短小的双腿颤抖着跨前一步,站在女孩的身前,抬头与身形庞大的雷电蝠龙对视。

雷龙眨了两下黄褐色的眼球,口中呼出带着腐蚀味道的气流,威吓着眼前如同蝼蚁的生物。

在小周尚矮小的视野里,这只雷电蝠龙完全遮挡了整个天空。

他的世界,此刻,黑暗无光。

前路,是遮天的凶兽。

后方,是一个女孩。

退缩,女孩会死。

逃跑,女孩会死。

犹豫,女孩会死。

女孩会死……

绝望,依然没有侵蚀这个男孩的心灵,他只是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他失去生命。

虽必死无疑,但只要一息尚存,绝不把一线生机拱手赠于这无情世道!

他从衣襟抽出湖面异象时就从布袋里翻找到的匕首。

又从裤脚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第二把匕首。

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其二曙似朝日,名曰扬文。

小周尚手持清刚扬文,这两把同由曹丕所铸,与龙鳞齐名的匕首。

道观中的奇珍异宝大多被道长当作收藏,有了小周尚这个神偷,这些名器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可是即使有名器在手,也于事无补。

死亡好像一层瘴气,弥漫在小周尚上空,而他的上方正是那揭示死讯的讣告者,双翼死神。

又是一声憎狞的恶吼,钻心刺骨,仿佛能把他的身影撕成粉碎。

他只能屈手扞拒迎面而来的邪风。

狂风将他瘦小的身影虚化成线稿。

“你还有族长的命运要背负,请连带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那么矮小的一具躯体,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迎着狂风向前奔跑!

清刚扬文在小周尚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它们在……

护主!

只是短短握了一罗预,两把名匕就承认小周尚为主人了?

名器认主!龆年气运可比天!

匕首中那股不染杂尘的兵器之力正源源不断地渗入小周尚的体内。

步伐变得轻盈,动作变得敏捷,避开一道道射来的闪电。

暂闭双眼,感受体内灵动而宁静的名器之力,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有一位高人托扶至指定处,一举一动规范如经千锤百炼!

双眸缓而柔和地睁开,一线青寒冷光蹿过。

清刚为青,扬文为黛。

两束寒光划过长长的轨迹,跃然而起,迸向雷电蝠龙。

雷电蝠龙自显现到现在,已经吸取到了足够的天地灵炁。

这一片的天空彻底昏暗,压了下来。

刚才射向小周尚的闪电不过是毛毛雨,暴风雨来临前的微风。

云层交涌相撕,湿度超常的空气极度躁动不安,狂风缭乱肆虐,雷电蝠鳞甲般的皮肤下压聚着恐怖的电能,蓝色电光时不时在皮肤上流窜闪烁。

电荷盈不可盛,召之欲出!

它要让这个跳蚤一样,只知道躲躲闪闪的卑微物种了解到,何为一视等齐的力量!

雷圈之内,皆为灰烬!

雷电之下!众生平等!

这片土地弹指之后都将化为焦灼的碳粒,寸草不留!

巨大的球罩形雷电波会瞬间扫荡完雷圈内的一切。

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在这无死角的核弹式雷电爆破下。

似乎这里的每丈土壤都是坟墓,只是还没有人来立起墓碑,写下墓志铭……

远处的山脉。

牧羊人放着牧,牛羊啃食着新生长出的嫩草……

连绵而聚的穹庐处,升起袅袅炊烟……

浩渺空荡的天空,两只寒鸟飞过……

皑皑山峰上,一头雪豹正在寻觅猎物……

穿着奇特的人们正在向神灵祈祷新的一年……

原来无论是谁死了,世界都会照样运转。

也许那个人很伟大,但活着的人总要忙着生存……

你的生命,只有真正牵挂你,在乎你的人才会觉得是那么沉重……

重得无论你说什么,她都会觉得非常有道理。

重得无论你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你。

重得她能够不多假思索地回答:“我想陪你一起去看这个世界……”

五彩湖很美,你想带她去看看。

她喜欢吃芙蓉酥,你就偷给她吃。

你喜欢酒,便想与她分享。

她所剩下的,留下来自己消化。

她说要成为族长,你就只身赴往。为她去创造活下去的奇迹……

可是你所有的以为,都不过是你以为罢了……

她真正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我想陪你一起去看这个世界。”

仅此而已。

因为在她的心中,你就是照亮她世界的光啊!

女孩凝瞩伫立,热泪一淌而下。

“小周尚!绝对不能输啊!你还要带上我!看遍整个世界呢!”

随着这声潸然鼓舞,她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撒出,亮晶晶,光闪闪。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这世界的尽头,你愿同我前去吗?”

第34章 三十四丶两束神光

的确有那么一处。

那么一处安全的地方。

这个雷圈里唯一能幸免遇难的地方。

只要你敢想。

…………

那就是雷电蝠龙的体内。

小周尚奔向雷电蝠龙时就已决定,要在它的体内切肠破脏,大杀一方!

清刚扬文组成的双匕二刀流,从雷电蝠龙的下肢鳞甲起,一路而上,划出两道血痕。

雷电蝠龙抬起下肢想把小周尚甩下身去,可现在的小周尚已有名器护体,岂能那般容易如愿摔下?

两道刀口一上一下,稍前稍后。

刮过的每一块硬质表皮,兽鳞无不开裂,入肉三分,脆如裁纸,脂肪油水横溢。

再配上悦耳的哀鸣!此等生刮活剥简直快哉!

“呲————”,兽血沿着两道笔直而上的刀痕,一路飞溅三尺高,刚从体内流出还很滚烫,撒落在地的兽血附着在土壤上,还会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

小周尚飞步流星,直上喉咙。

雷电蝠龙剧痛难忍,受伤的下肢已动弹不得,少了一只便无法再平衡庞大的躯体,只能张开骨翼扑打,晃晃荡荡。几近踉跄倒下,而后奋力一振翅冲向天际。

已经成功了一半,小沐青脱离了危险,剩下的一半就是能否在凶兽口中脱险了。

雷电蝠龙猛然飞空,一个加速,小周尚险些摔落,只能把双匕插在雷电蝠龙的肩脊处。

他像个登山者一样,一边固定住自己,一边向上方迈进。一刀子进!一刀子出!

雷电蝠龙在空中漫无方向地横冲豕突,长脖胡乱挣甩,疯魔乱舞一般,欲甩下小周尚以图减轻伤痛,可越是想挣脱,双匕就越是要插得更深,因为这样才能不被摔下万丈高空。

昆仑山脉,腾云驾雾之处。

一个未脱稚气的男孩正在与这片天地间最暴戾的凶兽斗争!

扶摇直上万里空,勇斗恶龙小周尚!

雷电蝠龙,十大凶兽之一,以古元坎实力之强,尚需三天三夜方将其斩杀,且身受十几处伤。

此兽后裔再度重现,又再被青帝持苗刀轻易杀之。

当时少年时期的蚩尤灵光一闪:“这妖兽不就是是八百年前的西荒至恶凶兽“雷电蝠龙”吗?”

世间纷杂,蛮荒太平不过一霎,数往昔千古风流,看今朝龆年,于昆仑云巅,刃走偏锋二刀流。

小周尚渐渐适应了这动荡的攀爬,向上迈进的速度也开始突飞猛进,

雷电蝠龙的肩脊已经被清刚扬文插得百孔千疮,不断向外迸涌着温热的兽血。

兽口大张,在颚颌处聚集了一颗电球,这颗电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雷电之力正在迅速积蓄。

看来它智商并不像普通野兽那样低下,不准备再任人宰割,下了狠心要拼个鱼死网破!

爬上兽肩,清刚扬文微微发颤,好似在跃跃不安。

小周尚先放松紧握着清刚扬文的双手,感受这股微妙的抖动。

再用大拇指按住匕首柄端将其轻抵手心,接着从小拇指开始一根根有序而又用力地压向柄端。

清刚扬文遂平稳不觫。

和一代剑圣酝酿杀意,缓缓拔剑的神韵有几分相似。

雷电蝠龙转过长长的脖子,把电球发射的方向对准小周尚。

屈手于前,清刚靠近肋骨,臂摆于后,扬文直指身后,前膝半弓,后腿蹬立,以疾驰之姿发动雷光般的闪击,弧光闪过,化为一道青色匹练。

雷电交错,能量乱溢,稍有不慎这颗电球无意中外泄的电流都能致小周尚于死地。

只见那一道青色匹练斜贯歪穿,连成一道道弯曲折拐的残影,在雷电飞横间平步青霄。

越靠近这颗电球,电流的能量就越是蛮横,清刚扬文的刃身上都出现了细微的碎痕,以疾风般的速度绕过电球奔向兽口,仍是使碎痕处产生了更大的裂纹。

雷电蝠龙异常狡猾,选择在这个时间引爆电球,如果同时挨下这一击,毫无疑问,有着对雷电抗性的它生还几率更高一些。

现在比拼的就是速度了!

小周尚的位置被雷电蝠龙的瞳孔捕捉确定!

名器护体,器灵担当世外高人,一眼断出绕过电球的最短路径。

雷电蝠龙的大脑接受到信息!

高人抚手助力,几乎贴近完美的动作刻入他的肌肉!

雷电蝠龙的大脑将发射准许传递给中枢神经!

扬文裂纹再扩,鏖战使扬文的兵器之力枯竭见底!好在绕过电球大半!

中枢神经已将发射指令传达至咽喉处!

一道不经意间外泄的雷电之力劈向小周尚,扬文全力护主!扬文断!

一道神经传导的弱电流抵达咽喉!雷电蝠龙黄褐色的瞳孔中冒出一簇冰蓝色的树状电弧。

电球——发射!

扬文已断,清刚仍在,倒握利刃,兽口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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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龙含球欲射,龆年凌空将刺,这幅激动人心的壮观画面好像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

发丝停止飘动,鲜血停止迸溅,电球周围外泄的雷电静止,扬文断裂后的碎片悬浮在空中……

这才是真正的安静,真正的窒息……

清刚光滑无痕,刀身如镜,它刀身的两面映射出了两匹颜色不同的光芒……

一道为钴蓝色,一道为金黄色。

映射出金黄色的那面,除了这一柱光芒外,空空如也……

而映射出钴蓝色的那面,还依稀映照出了:

暗金色的甲胄,藏蓝色的风氅,骑着八条腿的马,眼窝里流动着熔岩……鼻子中呼出雷电,天使般优雅,魔鬼般狰狞。

清刚仅仅只是让这一瞬的画面重新投影在小周尚的脑海,就已四分五裂,碎成渣块……这是何等的神威之压!

还没来得及对这神明降临般的画面进行识别,钴蓝色的闪电就已凑到了小周尚的身边……

两把匕首都裂成碎片,没有什么能再保护男孩了……

不过却是那么的令人安心,是因为那道金色光芒吗?

钴蓝色的闪电把挡在男孩身前的兵器碎片击成粉末,在将清刚扬文销毁得荡然无存的同时,也击中了男孩。

经脉全断,脏腑破裂,血液焚干……

第35章 三十五丶帝王再现

钴蓝色的闪电把男孩体内的所有生机都抹去了,细胞全部破裂,所有神经溶解,体内百分之七十多的水被电离成了氢氧原子。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男孩已经死亡……

电击后升温灼烧,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让一个焦炭般的恐怖人形呈现在面前。

表面一幅好端端的模样,委实让人难以想象其内部已经完全熔融瓦解……

连思考和忏悔的机会都没有……

男孩的记忆永远停在了清刚投影出的画面:骑着八腿骏马,金甲白须,那个优雅且强大的身影。

可惜他再也没有时间去分辨,这个身影究竟是谁?

大脑失去了活性,氨基酸的空间结构发生改变。

他永远无法知道是谁杀了他,即使那位神明就在他的眼前。

答案就在双目所及之处,而死亡却像一道旨意,由内而外蔓延开来……

很快男孩将成为一具焦炭……

可生与死这一事,总是由不得人类自己来做主。

有人想让他死,而有人偏偏想让他活!

那道金黄色的光芒仿佛有着压轴到场的从容自信。不迟不早,不偏不倚,稳稳命中男孩。

一条螺旋的金光,逼出了体内阴暗的蓝色电气,犹如一条盘旋而踞的神龙,把钴蓝色的电光驱赶出男孩的体内。

破裂的细胞开始重聚,溶解的神经开始重组,氢氧原子化合成水分子,蛋白质又有了活性,血液开始流动,输送氧气,心脏开始跳动,脉搏跳动正常,肺泡开始运作,男孩呼出了二氧化碳……

小周尚刚才卯足力道,憋住劲气才刺向兽口,现在莫名其妙地呼了一口,全身的劲力也就散了。

这是任何决斗比武的大忌啊。

无论是出招还是挥剑,向来有一式毕,一换气的说法。

高手过招往往都闭气搏杀,任何一丝微弱的气息变化都将成为破绽。

小周尚突然换气散了劲力,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惊悚涌上心头。

他的脑子就像断片了一样,什么也记不清了,但他身体里的细胞和组织不会忘记,那死过一次的痛苦经历。

这股恐惧不是来自大脑,而是由他的躯体经历了一场肢溶骸解的噩梦而传来的……

小周尚不知所然,喘息不定……

电球脱离兽口,弹道锁定,他却在这个节骨眼散了劲力……

万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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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身体的控制权给我。”,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传唤。

“哦……欸?!!”

透明色的炁从男孩体内滚滚涌出,炁朝天涌,垂发一揭而起,磅礴的力量仿佛喷射的火焰,啸空而上,焰尖汇聚处仿佛洪流灌顶。

电球被小手一点而灭,魔法一般。

他龇牙一笑,玩世不恭,“那边的翅膀龙,麻烦去死一下吧。”,掏了掏耳朵,“杀你会脏了我的手,自己去死的话会好一些。”,他眼眸通红如血月!那样的眼神,只属于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王者,绝对的帝皇!

“因为那样,才不会死得那么惨不忍睹!那么不堪入目!”

雷电蝠龙振动骨翼,飞过男孩的头顶,准备身凌危穹,射出雷电一举横扫整片低空!

“杂畜,谁允许你站在比我还高的地方?”

雷电蝠龙喉中闷雷滚动,天空正是它的主场!云层中充沛的雷电之力都会为它所用!

“畜牲就该有畜生的样子,乖乖跪在地上仰视本尊不好吗?”

他揎拳掳袖,技痒难耐,扭了声脖子,松松筋骨:“你百年的修为,虽没像狐精,滑头鬼那般修会人语,但也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手臂在胸前伸直,五指交叉着屈了屈手腕:“对了,还有那个放蓝光的家伙,我知道你刚才只勉强打开了一瞬间的空间裂缝,你现在应该正在另一个位面,隔着梣皮树根旁的圣泉,通过湖面观察着我吧?”

“呵丶呵丶呵丶呵丶呵……”,头戴鹰盔,身擐暗金甲胄,长着白色长髯,悠久而深邃地端坐着,发出冰冷的笑声……

“我不是告诉你,而是警告你,我的人,你别碰!”

他准确对准了湖面的方位角度,与那位神明面对面,嚣张说道:“本尊没空与你多言,得先秒了这丑陋的翅膀龙!”

他单手展开,扳了声响指,就消失在雷电蝠龙的视野中,速度之快,凭空消失,不见踪影,再现之时已一脚踏在在雷电蝠龙的背上,踩出个血腥大洞!

器脏乱飞,兽血漫天喷撒,场面令人咋舌!

通天一脚,力贯天地!

濒死之兽哀鸣着从万丈高空跌落,随着血雨一起。

雨这种东西总是多多少少会令人感到有些惆怅的,更何况是这温热的血雨呢?

血雨潇潇,不禁对这凶兽有了一丝哀怜之情,此情此景让人分不清谁才是凶兽,换作谁都会觉得这踏出“通天一脚”的才是真正的凶兽吧……

巨大的兽尸携血雨而下,在小沐青的头顶上空飘落,温热的兽血打在洁白的脸蛋上,雨声凄凉,歃血而歌……

而后一声坠落,飞沙走尘,尘灰许久而散,深坑中一具尸骨分离的残骸,就地为坟。

女孩哭哭啼啼,“小周尚他赢了……可是这么高地地方摔下来,他一定会死的……哇呜~呜呜呜……”,“小周尚,他是为了我才死的,呜呜呜……”。

“别哭了,你的小周尚还活着。”,他踏着透明的蒸气,像个盖世英雄一样凯旋而归。

“小周尚,你没有死!哇呜呜……”,满身是血的女孩张开怀抱扑向男孩。

本以为会是生死重聚后的一个温暖拥抱……

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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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侧身一个虚晃,小沐青摔了个狗吃屎。

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周尚了,她没多在意自己的摔倒,拍拍身上的泥土就又站了起来扑向男孩:“小周尚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喂,你用着我的身体就不听听我的意见吗?”

“小毛孩的话也配让我听?”

男孩这回一个假动作,小沐青又摔了一个狗吃屎!

“哇!你不懂得怜香惜玉也就算了!送上门的豆腐也不吃?”

“吃吃嫩豆腐也就算了,这豆腐怕是还在豆子阶段,要胸没胸,要腿没腿,我可不想吃这样的豆腐。”

“小周尚,你没事吧……”,小沐青又扑了过来。

“哈麻批!这丫头是一根筋吗?”

“哈麻批是什么意思啊?喂!我说,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不过你不会就这么一直霸占着我的身体吧?你究竟是哪里的鬼魂啊!”

男孩又是一个风骚的走位,小沐青又是一个狗吃屎!

“我类乖乖,恁大爷嘞!”

“虽然我听不懂,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在骂人啊!”

小沐青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小周尚,你是不是嫌弃我,你变了,哇呜呜……”

“沾了兽血是有点脏,可她都摔成这样了,你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臭不要脸!”

“说谁臭不要脸呢!什么叫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放过,说得我好像准备三年有期徒刑一样。你小子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就算了,还敢骂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什么?”

“你就是我的……小天使啊,Twinkle,Twinkle, little star,一闪一闪亮晶晶,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呸!那特么是小星星!这歌我在那二手收音机儿童FM里都听了好几遍了!”

“啊呀,都一样。”

“神特么都一样……喂!你就不打算把身体还给我了吗?”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还给你。”

“什么事?”

“和我去一趟天堂,帮我打破封印。”

“欸?去天堂?是要死翘翘吗?打破封印?听上去好高端的样子。”

“当然不是,以你的认知当然会认为天堂是死了之后才能去的,但事实上现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虽然曾经有过……”

“那里有什么?”

“猿猴。”

“猿猴?”

“咳咳,是……神明吧……用你们的理解来说,长着羽毛的神,还有个喜欢搞事情的神。”

“那不就是天使嘛……你说的那个爱搞事情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上帝了……”

“差不多,陪我上去,干翻他们!你负责解开封印,我负责耍帅。”

“你这个转折来得太快了,让我缓缓……去天堂,然后我帮你解开封印,最后干翻上帝,这听起来就像是在讲故事啊,大叔你真的靠谱吗?”

“谁是大叔,我的辈分你就算叫我一声始祖宗我都不是很乐意呢!时间紧迫我也没工夫跟你多扯,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嗯……当然是不答应了。”

小周尚还想着探索世界,了解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呢,神仙打架这种烂摊子谁敢接手啊,说得好听解开封印之后就轮到他来耍帅了,你要这么牛逼还会被封印?被封印了还来找我一个小毛孩?鬼才信呢!

指不定今天是被哪里修道成仙的野鬼附体了,虽然这鬼魂能力强悍,弹指间可灭凶兽,但估计在这么长的岁月里游荡人间,神智早已不清,还说干翻上帝,简直痴鬼说梦!

“好吧,既然这样……”,他控制着小周尚的身体,笔直了食指和中指,其余握拳,在指尖汇聚了一颗透明的小炁珠,能看到热流在珠体周围翻滚,空间热得扭曲变形……

“你不同意,这个女孩就会死。”

“那我同意了,你是不是保证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同时放了那个女孩?”

“是的。”,没想到这个男孩在威逼下还能保持沉着,冷静地谈条件,是块难得的好材料啊,想到这儿,他就更能安心地把这事托付于他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小周尚才不信这个鬼魂的胡话呢,只是一直听见他重复“时间紧迫”,“没空”,这样的词语,必然是快到了某种极限,甩他一个问题用来拖延时间罢了……

“找到那把剑,我以人类身份活过的那辈子,铸了一把剑,它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武器,找到它,然后驾驭它。”

他解除了指尖汇聚的炁珠:“你还要去拜一个老师,如果哪天你看到了一件特别的八卦盘,记得把它搞到手,买不到就抢,抢不到就杀,总之把它搞到手。别人不知道它的用法,只有我和你的老祖宗知道。到那时,我会告诉你怎么用。”

“哦……”,如果真的是编的,也不会编出这么多细致末梢的情节吧,简直栩栩如生啊……小周尚开始有些相信这鬼魂说的话了。

但是这信息量太大了,让他八岁的小脑袋有些装不下……什么老祖宗,八卦盘,最强的剑,被彻底搞晕了。

反正这种情况先答应了再说,保住小沐青的性命重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刚才已经死了,是我把你支离破碎的肉身重组了回来,你还觉得那个用蓝色电光击中你的人吧?”

“我只记得有那么一瞬,有一幅不是我眼睛看到的画面映入了眼帘,就好像体外观景,身外所见,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和亲眼所见的一样逼真,然后突然没了知觉,回过神来就即将被电球击中了……”

“没错,正是因为救你,耗费了我大量灵力,我是从我主体中剥离出来的一缕神识,大概有着本体兆分之一的灵力吧,虽说掌握空间之力,但穿越位面还是需要花一些灵力的,更何况我是爆发式的高速逃逸,损耗自然火箭式增长。”

“兆分之一?那你本体是有多么恐怖?这么强又是怎么被封印的?”

“说来话长,因为一些蛋疼的原因才被封印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我想让你现在知道的是,我在重组你肉身的同时,又顺便帮你洗去体内杂尘,筑了人间有史以来最稳的基,一带打通了全身经脉,你如今八岁便可自由运炁。”

“哈哈哈哈啊~那我岂不就成了千古第一人?”

“咳咳,自恋先打住,据我对人类世界的了解,你现在的状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一骑绝尘’!”

“哈哈哈哈啊~天下无敌也不为过,迟早修道成仙,到那时亲口问问黄帝,流淌在这时间长河中,属于这个世界的真正记忆。”

“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嘲笑我的梦想啊,人因梦想而伟大,哼。”

“小屁孩,你照着我说的做,我包黄帝回答你所有问题,只要不涉及私生活,通通都告诉你!”

“不要骗我,骗我我就不帮你解开封印了。”

“你现在开始好好修行,多为我吸收一点天地灵炁,虽然你有着天下第一筑基,八岁经脉全开,但要一边为自己修行,一边滋养我这缕神识,犹如背石登山,负重前行。”

“什么天下第一筑基……八岁经脉全开……还以为能事半功倍呢……”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你的根基会比任何人都要稳,想要筑最高的楼,就必须打最稳的地基!一开始也许会有些乏力,但越到后面,好处就越明显,愈发得轻装上路,如履平坡。都要成为千古第一人了,这点苦还吃不下?”

“说得也是!”

“梦想可以有,但也要现实,先好好修炼,我休眠的这段时间里,如果这女娃再碰到什么危险,你得有能力保护他不是吗?”

言之以理,动之以情,本尊简直是个天才!

这是有史以来,在所有人对他说过的话中,最像一位父亲的。

“嗯嗯嗯。”

小周尚心里默想,如果他父亲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像这样跟他大谈梦想与现实,这种家常便饭的大道理吧。

连一个愿意在他身边唠叨的亲人都没有,他也想像二手收音机里,深夜电台里,给父母寄上匿名来信的人一样,有着那样平淡却又温馨的故事。

或是有些早已为人父,为人母,分享的亲子间有趣的故事。

平日里还可以撒撒娇,被哄着吃糖。

可以为了一个玩具,赖着不走。

能去叫一个叫“公园”的地方和很多小朋友一起玩耍。

他从未吃过一粒糖果,却尝遍山珍野味,冰山佳酿。

从未买过一只玩具,却用过珍宝名器,墨家机关。

从未有过一个朋友,却缘识古羌传人,同门师妹。

有些路,有些人,注定不同。

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些还能说着“你好烦啊”,“不用你管”之类的话的人,才是当下活得最幸福的人吧。

“我就要归于休眠了,这个女孩的记忆我要改动一下。”

“啊?为什么啊?”

“她看到了你使出超强的实力,而那实力并不是你的,泄露出去会招来危险的,记住一定要低调,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啊,有时候比凶兽还要恶毒。”

“不要乱改啊,你想改成什么样子啊?你可不要乱来!”

“放心,改成对你死心踏地的样子。”

一束透明的炁钻入小沐青的人中,她闭上眼倒向身后。

“不好!”,小周尚在惊讶自己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之余,冲向前,伸出手,一把搂住倒下去的小沐青,她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第36章 三十六丶青铜宫殿

黄山原名“黟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后因传说轩辕黄帝曾在此炼丹,故改名为“黄山”。

明朝旅行家徐霞客登临黄山时赞叹:“薄海内外之名山,无如徽之黄山。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被后人引申为“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淡季(12月~2月):150神州币。

旺季(3月~11月):200神州币。

“完了,这回花钱买了个天葬。本来就盘算着省个50神州币,现在好了,不仅省了钱,棺材本也有了。真是买一送一啊。”

“王道长,你快想想办法啊!再这样掉下去我们几个就都没命了!”

“吵什么吵!我不也在掉着吗!别急,让身体先掉一会儿,有我在不用怕。”

“黄山,黄帝,不就都有个黄字吗?哪有什么天墓啊!”

“我昨天上度娘查了下,还真有黄帝来过黄山的传说,你们就相信道长吧。”

“你看看,还是咱栾兌有灵性,其他三个人回去以后,负责把道观的网络给我搞出来,老夫也要学着上网!”

甄椿抱怨:“玉虚峰搞网络……跳崖没死都要被这事头疼死……”

王道长:“不就搞个网络吗,你看现在小年轻没有网线,拿个手机都能上网。”

“我咋觉得这崖跳得也太久了吧,我们都扯了这么多了……”,夏缟觉察道。

“对啊,全是雾,也不清楚下面什么情况了。”,吴瑙回道。

“我说,你们没感觉这雾越来越浓了吗?按理说……高处的雾应该比低处要浓啊……可是这……”,夏缟这么一提,栾兌也觉得非常奇怪。

王道长的兴致也更浓了:“呵呵呵呵……”

云深雾浓,如同从高处坠落云端,世界颠倒。他们一直在下落,但是出现了某种浮力抵消了绝大部分重量,像是漂浮在太空之中,原有的世界在云雾中飞速地离去……

他们任凭这股浮力,完全不抵抗,直到眼前云雾下有出现了一座宫殿,重力又恢复了。

“准备着陆!”

师徒五人一个个先后落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惊险。

眼前一座恢宏的青铜宫殿,它仿佛亘古就在那里,天然形成的青铜山,又是何人将它铸造成宫殿的样子?世界上不存在用青铜完整烧铸一座宫殿的工艺,除非烧铸它的容器也和山一样大!

参天的青铜柱,地面刻着精美的龙蛇图纹,踩着都能感受其细腻的质感,前方宏伟的阶梯,通向顶处的内殿。

“走,登殿!”

师徒五人在这巨型青铜殿内显得十分渺小,又长又宽的阶梯仿佛连接着这片天地。

“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不愧是黄帝,好一个黄山天墓!隐藏空间,今天总算一开眼界。”,栾兌不禁赞叹。

“叫你们跳崖还墨墨迹迹的,搞得为师欺骗了你们一样,现在你们怎么看呢?”

“道长英明!”,四人异口同声。

“呵呵呵呵~今天咱们就来盗这黄帝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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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瑙:“终于爬上来了,乖乖,这里离底下这么高呢!阶梯这么高,内殿却这么矮,有点不协调啊。”

夏缟:“快进来吧,这内殿的走道是向下通的,从底下到这里整个都是内殿,这就有点类似罗马角斗场的构造,不过它的中央并不是中空的。”

吴瑙:“我的个乖乖,这也太……壮观了吧。”

栾兌:“道长,你怎么看?这么大的地方搜索起来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且这里和外界隔绝,出去的办法还尚未找到,此地不宜久留。”

王道长:“你们从上面开始搜索,我一个人从下面开始搜索,碰头之后速速撤离,我能感知到在这宫殿底下,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记住,找有用的、能带走的,带不走的就放着,别生掰硬拽弄坏了,老祖宗的墓还是要留点道德底线的。”

四位徒弟有些懵:盗墓都盗到老祖宗头上了!你还跟我谈底线……

“开始行动!”,王道长发动分身之术,一下子变出十个王道长来,然后又整齐地化作十道光影掠过,射向通往下一层的路口。

留在第一层的四位徒弟齐心协力,推动着封锁这一层的青铜移门,重达千斤的青铜之门在沟槽内缓缓移动,发出轰隆的压磨声,伴随着青铜之门的洞开,在岁月中原封贮存的空气从门缝中流泻出来……

“卧槽!”,吴瑙的鼻血流了出来!栾兌运炁护体,“是什么邪术!吴瑙你怎么了!其他人也都护住经脉和气门!”

“不是什么邪术,你们看……”

“卧槽——!”,三个人异口同声,被眼前看到的画面震惊了!三个大男人都抵挡不住这股强大的威力!其中究竟蕴含了多少能量?光是看一眼都让人招架不住,上古之物,果然不同凡响!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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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图!”

甄椿:“我的天,第一层就放这么有艺术气息的东西。”

栾兌:“不过以年代来看,不是黄帝那个时代的。”

吴瑙:“没错,那个时期的绘画技术,颜料技术都无法支撑起这样的庞大且精美的壁画……”,说着吴瑙又流出了更多的鼻血……

甄椿:“夏缟,你懂得多,来分析分析。”

夏缟:“人物服饰华丽,线条流畅,皮肤鲜美,铁线描边,用重彩方法设色,局部服饰使用沥粉贴金,使画面形成金碧辉煌的效果。这种风格形成在明朝以后,真是不可思议,黄帝墓里竟然有明朝的东西!”

甄椿百思不得其解:“也就是说,除了我们,明朝也有人来过这里,还在这作出了这么庞大的春.宫图,他们的用意是什么?纯粹是为了粉饰这黄帝墓吗?偏偏还用了春.宫图,是用来玷污黄帝墓吗?”

“我觉得不对。”,栾兌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真的要玷污黄帝墓,干嘛要大费周章,劳神费时地作出这样一副壁画,涂鸦比这方便多了。如果你是一位伟大的壁画家,你来到黄帝墓会做什么样的画?”

甄椿:“当然是歌颂黄帝的伟大了,还用想吗?”

栾兌接着说道:“对,任何一个伟大的壁画家都会这么想,能这么构筑一副华美的壁画。他对黄帝肯定没有恶意,我们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既然没有恶意为何不通过壁画来赞颂黄帝?能把春.宫图画得如此完美的人,要画一副黄帝逐鹿中原,英明神勇的壮丽壁画应该不难吧?”

“对啊,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吴瑙的袖子上擦满了鼻血。

栾兌:“我觉得这个人一定和黄帝有密切的关系。有这么几种可能。第一种,和我们道长一样,是个真仙级的修行者,在人间活了五千年,他自然有足够的时间去学习壁画,成为一代大师也不足为奇。他生前一定和黄帝交集颇深,因为只有真正了解黄帝的人,才敢在这里作这春.宫图。就像大家都知道秦王是个战争狂热家,有无数个兵马俑陪葬便也在情理之中。”

甄椿:“也就是说黄帝很喜欢那种事情喽?”

栾兌:“嗯,只能这么认为了,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讨厌这种事情,秦王做得才是过分,让活着的女人陪葬。我觉得黄帝墓里有春.宫图和活人陪葬一比,根本不算什么。”

甄椿:“那第二种猜测是什么呢?”

栾兌:“第二种,就是黄帝的后裔干的,黄帝,全名姬轩辕,虽然姓姬,但周文王姬昌那一代改名为周,可周是个大姓,不少人都加入了周姓之列。但是总归会有那么一支,真正的,纯正的姬姓血脉留下来,黄帝的后裔绝不是那么轻易地说灭就灭的,看他的儿子就知道了,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们应该了解黄帝的意愿,或许这也是黄帝死后的遗愿呢。没准在明朝,他们的后裔中就出了一位壁画出色的人才,就来这里替黄帝完愿。”

吴瑙:“王道长收养的那个小男孩不就姓周吗?咱们都只是门外弟子,那个小男孩直接就成了亲传弟子,我觉得王道长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孤儿成为亲传弟子的。莫非,他的身上就流淌着纯正的姬姓血脉?”

栾兌:“很有可能,道长的眼光应该错不了。其实我在揍这小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复原能力非比寻常,是常人的十倍,而且抗揍程度和健壮的成年男性不相上下。”

甄椿:“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着,这个小周尚除了调皮捣蛋,偷鸡摸狗,插科打诨,不爱学习,还老爱对着干以外,其实也有很多优点……”

“长得还虎头虎脑的,多可爱。”,夏缟补充道。

栾兌:“然后你就天天和他讲外面的故事和见闻?完了这小子天天拿外面一堆乱七八糟的理论怼天怼地怼空气,欠揍无比。”

夏缟:“人家还是个孩子嘛,好了,你不是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栾兌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这第三种可能是最有可能,但也是最不可能的,这个猜想可能会颠覆你们的整个历史观。黄帝之所以设在黄山悬崖,还是个隐秘的天墓,目的不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吗?就好像个人隐私一样,你会把自己的隐私告诉子孙或者朋友吗?”

甄椿:“当然不会啊。”

栾兌:“那么早问题来了,既然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也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谁能来到这里?前面两种已经分析过了有可能找到这儿的两种人。但是最有可能找到这里的人,你们都忘记了!”

吴瑙仰天喷着鼻血:“是谁啊?别卖关子了啊!”

栾兌狡黠:“那就是黄帝本人!这幅壁画就是他自己画的,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随便抽出一小段时间学习壁画,都足以成为一代大师了,更何况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历史始终是被笼罩在迷雾中的,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帝诈尸了!”

“什么,黄帝诈尸?”,“栾兌,虽然的话每次都很有灵性,但这次会不会猜错了?”,“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诈尸……”,三位代表轮流发表各自的意见,争取在同一观点上达成共识。

栾兌用手掌朝他们拍出一声巨响:“听我说完嘛!黄帝的晚年,发明了鼎。当第一个鼎被铸造出来时,天上突然飞下来一条龙,银光的龙须,整个龙身散发着金光,他跨上龙背,并且对群臣说:‘天帝要召见我了,你们多保重,再会了。’,这段历史有太多矛盾点了!一个人研究造鼎,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围观,围观的时候鼎恰好造好了?为什么刚造好鼎,龙就飞下来了?然后黄帝就这么顺水推舟,说走就走了?对人间没有一点留恋?那可是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啊!对人也没有留恋吗?大臣们就算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再看一眼吗?疑点重重,种种巧合钩织出的历史一定隐藏着他背后的真相。”

栾兌看着三人听得入神的样子接着讲道:“这就是黄帝在众人面前演的一出戏!他这么做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而这天墓设在黄山的悬崖上,这里可不是什么天庭,这里就是人间!天庭召见是假,在此安居是真。所谓的天墓,不过是他居住的地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而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活在人们身边……”

夏缟若有所思:“他早就已经发现了青铜器的连烧技术,这个被现代人类都认为是不可能达到的技术,而这宏伟的青铜殿不就是个最有力的证据吗?”

吴瑙的鼻子还在喷着血:“还有……他的壁画技术也堪称一绝……”

甄椿撕了一段衣物蒙在吴瑙的眼睛上,“还是把你的眼睛给蒙住吧,免得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栾兌:“这还只是第一层,黄帝的造诣恐怕已经超乎我们凡人的想象了,人皇之名,非他莫属。”

夏缟:“我们这次的到来会不会惊动了他?”

栾兌:“他现在应该不在这座宫殿内,如果在的话,王道长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又怎么还会派我们搜查?再者某种意义上,我们还都是他的子孙后代,大不了拍拍马屁,我们仰慕你而来的,老祖宗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一顿哭爹喊娘就是了,我想他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吧。”

甄椿:“不错,真遇到了就这么干吧,这招很有灵性!”

栾兌:“有一点我倒是有点在意,王道长所说的,这宫殿底下的,令人不安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夏缟:“他一个人出动,我想是怕我们应付不了吧,或许有我们在,他会施展不开身手。”

栾兌:“总之先开始这一层的搜索吧,甄椿夏缟你们去左,吴瑙和我来右。”

四人开始分头行动……沿着这圈壁画走,每隔几步路都有一扇门,里面摆放着各种书画,好像被人静心归类过一般。

栾兌双手搭着吴瑙的肩膀控制着他走路的方向,“天哪,这里都是漫画!”

“什么?漫画?我看看……”,吴瑙解开蒙住眼的眼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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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一鼻子鲜血又喷了出来!

“我本来想劝你最好别看的……唉,这一层楼你就把着眼带一直蒙着吧。”

“这……还特么是个萝莉……”

“瞧你这德行。”,栾兌数落了一下吴瑙又搭着他的肩膀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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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哇!”,栾兌的鼻子里也流出了一道鼻血……

“栾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这个现代模型好逼真啊……”

“模型?什么模型?”,吴瑙好奇地掀开了眼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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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血从口中喷出,鼻腔已经容纳不下涌出的鼻血,顺势涌进了吼腔,鼻喉皆堵,呼吸就被呛到了,本能地将堵住的血从嘴中喷出!

吴瑙对天狂喷不止,像一道红色的喷泉。仰天喷血,面红耳赤,栾兌连忙把眼带给重新系上。

“唉,都跟你说了,不要看了……还是不听,我都差点受不了,更何况你。”

“我觉得浑身无力,腰膝酸软……”

另一边,夏缟和甄椿。

“哇,这里全都是那种画啊。”

“艺术,艺术,这也是一种艺术啊……好好瞧瞧,能不能卷幅名家真迹走,出去卖个好价钱。”

“这些画好像都很好的样子,怎么看得出来是不是名家?”

“哎,这间屋子总算来对喽。看看这个落款是什么?”

“这字我看不出来啊……”

“呵呵,唐寅~”

“哈哈哈哈啊~这个值钱!”

第37章 三十七丶最后一层

王道长的真身冲在第一个,直奔最后一层,因为他感知到那里似乎有着生命的气息,且十分迥异。

经过的殿层都被一道光芒瞬间照亮了,又很快暗了下去,就像电梯的号码灯,不断地顺序跳动,最后停在了青铜殿的最后一层……

道长骤停,飞奔之身瞬止,身体的惯性像是被移除了,只有道袍噗嗒作响,朝着前方吹飞乱舞。他拂袖一挥,厚重的青铜移门一下到底,撞在了移槽的尽头,一声巨响如同梵钟敲撞,洪亮贯耳,回鸣良久。

他负手慢步,走进门内,“原来是这种东西……”,正对他的第一间房内,陈列着浸泡在绿色液体里的奇特生物,长长的透明管道通入钢化玻璃容器内,半透明的绿色液体非常黏稠,里面还冒着气泡……这些生物像是还活着……它们是一种下身是蛇的拟人型生物,拥有精细的鳞片,面部长有鱼鳍状的多边形触角。雄性的体型此雌性要庞大,身体也更加强壮,并且他们的外表看起来也更接近野兽,覆盖在身上的鳞片,其尺寸和厚度也是远超雌性,而雌性的上身还完全保留着女性的特征,样貌也最接近人类。

中间的控制屏一直亮着,显示着容器里那些生物的生命数据:Whitebloodcell,Erythrocyte,Dendritic cells,Platelet,Macrophage,Adrenaline,Adenohypophysial hormone,Serum protein……

Administrator:Ti_Huang,the last use:2011\/2\/23.

右上角有个小日历,这也是王道长唯一能看懂的记录——操作记录的日程表,因为前面每个日期都是绿色的,从2011年2月23日,也就是前天开始,成了红色的,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在一堆英文里总算找到一条能看得懂的数据了。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一直到前天都有人在管理,到底是谁在管理这黄帝墓呢?这种毫无头绪的问题,王道长直接放弃思考了,思考出来又能如何,还不如把时间花在寻找有用的东西上,他对底层这些生化实验室根本不敢兴趣,在这个千年老怪物眼里,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换个容器再插几根管子,再加个计算机控制,不就是多了几分科技感嘛,换汤不换药。

第二个房间,是一具灰烬一样的尸体被放在水晶棺内,水晶棺被切割出了很多棱面,因此从外边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清晰,只能看到一个较为模糊的,一具被欧洲贵族的伯爵服饰包裹的灰烬,寻常尸体都会留下骨骼,富有立体感,而这一滩灰烬一样的尸体只能看到正面的模样,深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还有两颗比其它牙齿要长处一截的虎牙……

王道长看了,内心毫无波澜,还是那句话,老怪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苗家的背尸术,湘西的赶尸术,茅山的炼鬼术,一具灰烬之尸又算个啥?

华美夺目的水晶棺材前有竖屹着一桩纯银打造的十字架,左头还挂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这个项链应该挺值钱的,要带走也很方便,不如……”,王道长走进十字架,上面刻满了像是用鹅毛笔书写的古代英文字体,内容是旧约圣经第四章:

And Adam knew Eve his wife; and she conceived, and bare Cain, and said, I have gotten a man from the LORD.

「有一日,亚当和他妻子夏娃认识,夏娃就怀孕,生了该隐,便说,耶和华使我得了一个男子。」

And she again bare his brother Abel. And Abel was a keeper of sheep, but Cain was a tiller of the ground.

「又生了该隐的兄弟亚伯,亚伯是牧羊的,该隐是种地的。」

And in process of time it came to pass, that Cain brought of the fruit of the ground an offering unto the LORD.

「有一日,该隐拿地里的出产为供物献给耶和华;」

And Abel, he also brought of the firstlings of his flock and of the fat thereof. And the LORD had respect unto Abel and to his offering:

「亚伯也将羊的脂油献上;耶和华看中了亚伯和他的供物;」

But unto Cain and to his offering he had not respect. And Cain was very wroth, and his countenance fell.

「只是看不中该隐和他的供物;该隐大怒,变了脸色。」

And the LORD said unto Cain, Why art thou wroth? and why is thy countenance fallen?

「耶和华对该隐说,为何而怒?谈何色变?」

If thou doest well, shalt thou not be accepted? and if thou doest not well, sin lieth at the door. And unto thee shall be his desire, and thou shalt rule over him.

「假使你行得对,哪有不抬起头来的?你若行得不对,罪就伏在门前了;它渴想要引诱你,你却要管制它!」

And Cain talked with Abel his brother: and it came to pass, when they were in the field, that Cain rose up against Abel his brother, and slew him.

「该隐与他兄弟亚伯说话,二人正在田间,该隐起来打了他的兄弟亚伯,把他杀了。」

And the LORD said unto Cain, Where is Abel thy brother? And he said, I know not: Am I my brother's keeper?

「耶和华对该隐说,你兄弟亚伯在哪里?他说,我不知道,我岂是看守我兄弟的吗?」

And he said, What hast thou done? the voice of thy brother's blood crieth unto me from the ground.

「耶和华说,你做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发出了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

And now art thou cursed from the earth, which hath opened her mouth to receive thy brother's blood from thy hand;

「地开口说话,从你手里接受了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

When thou tillest the ground, it shall not henceforth yield unto thee her strength; a fugitive and a vagabond shalt thou be in the earth.

「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

And Cain said unto the LORD, My punishment is greater than I can bear.

「该隐对耶和华说,我的罪罚太重,过于我所能担当的。」

Behold, thou hast driven me out this day from the face of the earth; and from thy face shall I be hid; and I shall be a fugitive and a vagabond in the earth; and it shall come to pass, that every one that findeth me shall slay me.

「你如今赶逐我离开这地,以致不见你面;我必流离飘荡在地上,凡遇见我的必杀我。」

And the LORD said unto him, Therefore whosoever slayeth Cain, vengeance shall be taken on him sevenfold. And the LORD set a mark upon Cain, lest any finding him should kill him.

「耶和华对他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耶和华就给该隐立一个记号,免得人遇见他就杀他。」

And Cain went out from the presence of the LORD, and dwelt in the land of Nod, on the east of Eden.

「于是该隐离开耶和华的面,去住在伊甸东边挪得之地。」

该隐后来流浪到红海附近,遇见因为不服上帝而跳红海成为夜之魔女的莉丽斯。他从莉丽斯那学会了利用鲜血而使用魔法和力量,加上上帝代理耶和华曾经对他的誓约“不得杀他”,给了该隐永生的条件。

靠近十字架,那横着的一根,在它的左侧横截面,那一小块地方也刻着字,是另一种字迹,有点方方正正的感觉:a funny man,Cain.

王道长哪看得懂啊,直接把挂在那边的钻石项链给取了:“这都是为了道观的生计啊!人死了什么带不走,值钱的东西就该捐献给需要帮助的人,搞网络也得花不少钱吧,逝者安息,看在你我有缘,这钻石项链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就当你死后也为这世间做了一件功德善事吧,不必感谢我,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且行善事,深藏功与名。”

又到了第三个房间了,好几个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狼型生物,王道长认为这个跟他同样发现了天墓的人,是真的毫无志向:“发现黄帝天墓后就在这最底层搞这种收藏?不就是个修成精的狼吗?黑熊精,黄鼠狼,狐狸精多得是,非要神神秘秘地收藏这些狼精,无聊透顶!浪费老夫时间!”

王道长直接用穿墙术,把这最底层都通了个遍。除了开始的那三间以外都是一些资料文件,看都懒得看,一路穿,穿,穿,很快又穿到了原来的那间陈满玻璃容器的房间。

“原来一共才八个房间,我的十个分身也在同时搜查,按这个速度应该很快,不知道我那四个徒儿进展得如何了。”

王道长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计算机控制台那,摸了摸胡子坐上了那张大班椅。

“反正我的分身也在上面忙活,我上去了也没啥事干,四个徒儿也在搜查着呢,两面开工快得很。反正这电脑早晚都得学会它,不如趁现在来捣腾捣腾……”

望着密密麻麻的键盘,道长有些为难:“话说这么多按键,按哪个比较好呢?算了,一个个试过去吧。”

王道长按下了左上角的第一个键。显示生命数据的窗口消失了,眼前出现了一幅蓝天白云的画面,“哦哟,这个还不错嘛~”

接下来他又按了好多键,但都没什么反应,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按出了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它从屏幕的左下角伸了出来,“有点意思,再按一下会发生什么呢?”

左下角的长条消失了,“我再按一下!”,长条又出现了,“呵呵~我在这个时候再按下刚才让蓝天白云出现的键会怎么样?”,长条又消失了,“我懂了!连按两下长得旗子一样的键可以使它出现消失,而按左上角的键只能让它消失。”

“可是……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啊!还是请个老师回来教教我吧,对了周尚那娃子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也该找个教他现代知识的老师了,顺便也教教我怎么用电脑。”

王道长无意中瞥到了另一边的装置,有几个大的旋钮,还有一些推拉式的档位杆和方块形的按钮,最上方是1—10横列的数字按钮。

“这个按键挺少的,我来试试。”

王道长随便选了个方块按钮,原本黯淡的数字按钮突然亮了起来,“它的意思是要我在这些数字里面选吗?”

他想了一会儿:“黄帝之墓,黄帝又象征天枢星,天枢星又是北斗七星之首,就选七吧!”

终于,他按了下去,屏幕上显示:No.7 will open……

突然第七根管子与玻璃容器的连接断开了,三支液压机械的U型抓手将玻璃罩子取走,半透明的绿色黏稠液体从底部涌出,喷溅了一地,但很快被地面上的网漏式积液处理装置给吸走。

一只幼年期的人身蛇尾的生物醒来了,她的智力远超其他生物,她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长发老者,她眨动着水漾的圆润大眼,用稚嫩的嗓音发出了最原始的呼唤:“妈妈!”

“………………………………………………………………………………………………………………………………………………”

“妈妈~妈妈!”

“妈妈~”

第第38章 三十八丶丫头小七

鬼谷先生者,古之真仙也。云姓王氏,自轩辕之代,历于商周,随老君西化流沙。周末复还中国,居汉滨鬼谷山。——《录异记》

王道长蹲下身子瞧了瞧这个膝盖高的小不点:“………………………………”,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奇谭异志的他竟也有了一丝动容……一种特别的情愫流进千年老道士的胸中……

“嗯?妈妈?”

“叫爸爸。”,王道长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叫爸爸。”,小不点鹦鹉学舌。

“是叫我爸爸。”

“是~叫~我~爸爸!”

“爸爸。”,王道长心想:得!一巨大把年纪还要被这个小不点占了便宜!

“爸爸!”

老道士沐浴春风般舒爽:我修道四千年,元阳处子,从未有过妻儿,如今有个小不点把我认作爸爸,即使物种不同又能如何?只要有爱不就行了吗?我早已修炼成仙,脱离生物范畴,如今跨越物种做个爸爸又能何妨!

“爸爸!”,他心想得让小不点先熟练学会叫“爸爸”,免得一会儿和四个徒弟碰面的时候还没学会,又得让他老人家当着徒弟的面叫这小不点“爸爸”,多丢老脸呢!

道长:“爸~爸~”

小不点:“爸爸!”

道长:“爸~爸!”

小不点:“爸爸!”

道长:“爸爸!爸爸~”

…………

…………

…………

————————————————————————

“你们两个怎么都流了鼻血啊……”

“我们遇到的比较逼真,现代的制作工艺越来越精细了……话说你们手里拿了什么?”

“这是唐寅的真迹,我们装裱了几个尺寸大的,拍卖出去最值钱。”

“厉害了,我们那都是些模油画,漫画,素描啥的,不像中国画可以装裱,模型就更不方便了。”

“那我们接着去下一层吧。”

“好嘞,走起!先定它一个亿的小目标!”

——————————————————————

王道长伸出手指,指向面前的小不点:“你以后就叫小七吧。”

小不点学着王道长的动作,手指向面前的王道长:“你以后就叫小~叽~吧~”

王道长轻轻扶着小七的手,将她的手转向自己:“小七。”

小七萌萌地歪过脑袋,眼神水汪机灵:“小~七?”

王道长:“小—七—”

她开心地小蹦小跳:“小七,小七,小七……”

突然她不再蹦跳了,望过四周,又看看自己的双手和下肢,那些玻璃罩内的好像都是她的同类……

她走到最近的一个玻璃罩旁,微暗的设备灯光使得她倒映在玻璃罩上的影子分外清晰。

她用手摸了自己的脸,玻璃罩里的她也摸了脸……突然一念思绪闪过,颈背一颤,回头望向王道长,眼中满是惊恐。

王道长心想:莫非她以为是我把他们关在玻璃罩里吧?现在也没法和小七沟通,就算能沟通,眼前这么多泡在玻璃罩里的生物,又只有我一个活人在,纵使有再大的理也道不明。看来不把这些生物全放喽,这小不点一直会以为我是凶手。

“也罢,都说养儿育女不易。我的小公主,就给予你我最大的耐心吧。”,王道长在空气中用手指有力地挥舞。

无符之符,随心而撰。所触之处,皆可为符。

“夏缟啊,你到最底层来,这里有一堆英文看不懂,帮忙过来看一下。”

四人听了一点也不惊讶,在他们这层就有好多外国油画和裸体模型,楼底下有洋货也很正常。

“好的,我这就过来。”

“算了,还是老夫来接你吧。等你下来,我的小丫头眼泪都要哭干了。”

“小丫头?”,四人目瞪口呆,完全摸不着头脑……即使是很有灵性的栾兌也沉默不语……

王道长脚踩空气瞬间启动,连空气都来不及反应,在他从房间消失以后,才忽然扬起一阵劲风,一道光芒匹练螺旋直上,经过的殿层都被一道光芒瞬间照亮了,又很快暗了下去,就像电梯的号码灯,不断地顺序跳动,最后停在了青铜殿的第一层……

“道长,你可真……”

夏缟话没说完就被王道长一把抗在肩膀上,脚踩空气瞬间启动,连空气都来不及反应,在他从房间消失以后,才忽然扬起一阵劲风,一道光芒匹练螺旋直下,经过的殿层都被一道光芒瞬间照亮了,又很快暗了下去,就像电梯的号码灯,不断地顺序跳动,最后停在了青铜殿的最后一层……

夏缟随着道长的螺旋冲刺一路摇摆颠簸,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他在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螺旋呕吐下,大肠里的东西都要翻出来了,要不是有着金丹期的实力护体,早就一命呜呼了。

真仙境界,甚是妖孽!面对金丹境界,只要带着小跑就能让其昏厥,再使点劲就能将其弄死!

人如其厮,骇然可怖!

小跑致死,闻所未闻!

王道长把夏缟放下,夏缟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直接瘫倒在地上,翻着白眼,浑身抽搐,嘴里时不时地呛出呕吐物……

“还是抢救一下吧。”,王道长捏碎一颗青翠碧绿的丹药,撒在夏缟身上,微微运炁将药晶注入全身。

夏缟顿时缓和了许多,起身跟随王道长进入了最底层的第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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