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极品纨绔 - xp1024.com
《盛唐极品纨绔》


第一章 女施主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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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刚刚越起,却不能将那空所中的迷露尽数晒绝,后花园里,弥漫着那犹如烟云一般的水雾,怒放的花朵与肥厚绿叶在水雾中,全都透着半妆半矇的娇美,还有几分半掩的妩媚。

远处的斑驳泪竹,近处的青绿灌木,一如一幅疏密浓淡总相宜的国风画卷。

浅浅的池塘,清亮得犹如一块巨大的翡翠,那些停驻不动的游鱼,如同镶嵌在琥珀中一般醒目。

沿着一条清溪,倾下十余丈的碧水深潭之中再蜿蜒地汇入不远处的涛涛江山之中。

一头短发,剑眉星目,相貌英挺的段少君立于这山径浅潭旁的一块斜伸出来的巨石上,正向着远处笼于烟云之中的城镇远眺。看着那山峦间渐起的朝阳默然不语。

若是一身挺拔的西服,又或者是一套古代装束,必然能像是一位前来拍摄旅游广告的模特,又或者是在拍仙侠电影的英俊小生。

可惜,这家伙身上偏偏不伦不类地披挂着一件略显陈旧的袈裟,手里边还握着一本发黄破旧的《肘后备急方》。

朝阳越升越高,渐渐地,那沉锁住后花园的淡雾次第散去,消散成了片片缕缕,最终皆散于晴空之下,匿于花蕾叶隙之中,再无踪影。

段少君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回过了头来,看了一眼那小径尽头,掩于山林之间,显得分外空灵与雅致的寺院,段少君恶胆从边生,恨恨地冲山门方向吐了口唾沫。

之所以如此行径,不得不从几天前说起,因为推销医疗器材,跟那几位医院负责人胡吃海塞了一顿后打的回家,结果半路尿急,下车之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袢,滚落下了斜坡。

待段少君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身处深山老林,也亏得这货是个资深驴友,再加上胆子够大,在深山老林里边绕了五天,愣是靠着树上的野果,还有那山涧的泉水,活着走出了那荒芜人烟的深山老林。

当段少君充满希望地昏倒在寺院跟前等待着被人发现救援。结果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扒成了光猪,哦,说错了,好歹还留下了一条内裤,小二哥总算是没有大庭广众的张扬其外。

而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这间叫做隐龙寺的方丈,僧名梦惑的老贼秃全给收刮一空。

甭论是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还是那口袋里边人造革花花公子皮夹,以及皮夹里的几张钞票和各种打折卡,以及手腕上那块在网上价值四百九十八的自动机械瑞士表,爱疯四爱死手机,还有段少君最为珍视的那个檀木手串。

对了,还有那套网上价值五百九十九的阿尼玛西装……细细一数,自己的全副身家,居然都被那老贼秃抢个一干二净,最后,却只换来了身上这一套行头,就连原本新买不到半年的红蜻蜓皮鞋,也变成了如今连老北京布鞋的质量都比不了的麻鞋。

“你个老贼秃,别以为仗着有十几个武孔有力的弟子,就能占着我的东西不放,总有一天,不仅让你把东西都吐出来,还要让你倒贴……呸!是倒贴钱财。”段少君悻悻地骂道。

可也就止于此,自己想要有地方吃饭,有地方睡觉还得靠那老贼秃。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那种网络随处有,非主流遍地走的二十一世纪。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到令段少君找不着北的世界。

这里是大唐朝,但大唐的开国皇帝不是段少君所熟知的李渊,而是李询,立朝至今已经超过了一百七十年,开国皇帝东征西讨,开创了一个伟大的王朝。

而后,第二任天子,也就是太宗皇帝登基之后,精励图志,年年革新,开创了内阁制度,并大力发展海运和工商业,使得大唐王朝日显强盛。继续着太祖皇帝李询的征程,不但北平匈胡,东定倭奴,西荡波斯,更将天下设定为十六州,辖六十四郡,一千三百七十余县。

之后,将皇家子弟坌于边塞之地,为天子守土。

经历了一百多年,匈胡已然萎靡不振,不复昔日的强盛,而契胡却已乘势壮大起来,不仅仅囊括了大半个草原,而且还占据了辽东和高丽半岛,至于倭岛之上,现如今也因那些不甘灭国的倭奴人频频作乱而烽烟四起。

当今天子李湛原本只是三皇子,因为讨伐突厥和契丹连连受赏,威望愈隆。其兄,也就是唐废帝李定,这家伙喜好美色,不理朝政,而且信任奸妄臣子,闹得朝野怨声载道。

而李湛多次上书劝诫天子,不但没能说服自己的兄长,当今天子反而听了身边奸臣之蛊惑,担心被封赵王镇守北疆的李湛造反,遂暗中遣人谋弑。

却不料,阴差阳错地害死了李湛挚爱的妻子李杨氏,李湛悲愤之下,挥军造反。历时两年,兵入洛阳,定鼎天下。而李湛终究没有杀掉其兄,只是迫其退位。五年之后,李定郁郁地病死于幽禁其的废王殿中。

而大唐朝也因为这场战乱险近崩分瓦解,之后各地纷乱不已,足足持续了数年之久方才平定。时至今日,距离李湛登基为帝堪堪过去十四年。

在苏醒过来,第一次听梦惑那个老贼秃说起这个世界的历史时,一直为自己的爱疯四爱死手机没有信号而奇怪的段少君直接就风中凌乱了。

若不是自己反应得快,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强忍住没有告诉梦惑自己是来自未来,而且还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穿越者。若真那样,说不定就会被梦惑大和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而被五花大绑捆在长条凳上送官府看押了。

说起来,自己也够倒霉催的,大学毕业之后,进了一家大医院,只花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凭着精湛的外科技术,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主刀医师,可结果因为跟那拚命吃回扣收红包的外科主任不对付,结果直接被踢到了门诊。一气之下直接摔手走人,去干起了这医疗机械的营销工作,成日辛苦得累的快成狗。

现如今总算是有了起色,却不想居然在已经开始期待着美好未来的关头摔了一跤,不仅仅摔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陌生,不属于自己记忆中华夏的历史世界里。

被那大和尚救下的这几日,闲得无聊的段少君再怎么也不可能去看那些什么佛门经卷,不过这老和尚的禅室可不光是佛家经典,这医书也不少。而段少君原本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虽然专研的是外科,但中医好歹也算是专业对口,拿来消遣也是不错的选择。

穿越之时,或许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射线又或者什么鬼玩意给弄了,反正段少君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得惊人,这些医书中的只要仔细看上一遍之后,就如何深印在自己脑海中一般。

再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年轻了不少的小脸,段少君颇感欣慰,看样子时空穿梭的好处还不少,除了记忆力至少增加了百分之七十以外,前世已经是大龄未婚青年自己又可以装嫩成十七八岁的英俊少年。不变的就是自己长期锻炼出来的肌肉依旧结实有力。

不时,有上山许愿或者还愿的香客经过,还有一些文人骚客携妻带美的接踵而至。

立于山石之上,容貌英挺,身材挺拔健硕的段少君实在是吸引了不少火辣辣的目光。

不少的小家碧玉,又或者是连袂而来的少女,都用一种好奇与探究的目光,看着这位虽说头上还有寸许短发,但是身披着袈裟犹如那话本里的唐三藏般俊俏可人的年轻和尚。

偶有大着胆子前来搭讪的年轻女子,却都被心情一点也不美丽的段少君直言贫僧参的是欢喜禅而给吓得又惶又羞的逃了开去。看着那些女子逃开时羞红如艳丽春花的俏脸,还有那被衣裙绷得浑圆的翘臀,段少君这才觉得世界变得美好了点。

此刻,悠远而洪亮的钟声传来,调戏了好几个青春活泼的小姑娘的段少君终于觉得念头通达,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准备沿着山径往回走。

却听到了山石下传来了惊呼声和水花声。段少君伸长了头向下一望。

居然有人落水了,只看到潭边还站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似乎被吓懵了,怀里边抱着一柄剑,呆呆地站在原地,连叫救命都不会。

看到了这一幕,段少君再看了一眼山径上已经没有了几个行人,罢罢罢,身为医学院高材生的自己,怎么可能见死不救?一向以学习雷锋为荣的四有青年今天就当一回见义勇为的活雷锋吧。

捞起了身上袈裟前襟,沿着山石边上的狭窄小径就往下奔去。

十来丈的高度,说高倒也不算高,但是顺路下来,至少也得有百余步。到得潭边时,就看到清彻碧绿的潭水中,犹如绽放开了一朵怒放的粉红色玫瑰,可惜,正在渐渐地合拢着玫瓣,意欲敛于潭底。

脱掉了身上的袈裟,露出了一身呈小麦色,因常年锻炼而保持结实胸肌与八块腹肌的上半身,一个漂亮的鱼跃,插入了那冰凉的潭水中。<>

第二章 天杀的淫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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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了这清彻的碧水中,便看到了一位女子裹在那粉红色的长裙中缓缓下沉,一头黑发漂荡在水中,白若羊脂玉的俏脸上圆睁着的黑眸里透着绝望的悲意,双手无力地挥动着,仿佛在渴望抓握住一切可以挽救此危境的生机。

生长于山清水秀之地,常年嬉水爬山的段少君犹如游鱼地般进逼到了落水少女的身前,看到了此情影,并未直接游过去拉住少女胡乱挥舞的手臂,而是悄然地绕到了落水少女的身后边,然后伸后一把,揪着那少女玉项后面的衣领,开始朝着水面游去。

除了一开始还挣扎了好几下之后,直到浮出了水面,少女都不再动弹,就连挥舞的手臂也软软地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心知这女子肯定已经因为窒息而昏迷的段少君飞快地单手划动着直抵潭边,然后将少女拖上了绿草如茵的潭边。

这一刻,那位呆头鹅一般的小丫环似乎才清醒过来,把怀中抱着的宝剑往地上一扔尖叫了一声,吓得段少君差点一个屁股墩。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不知道帮助反而还吓自己一跳的小姑娘一眼,将那已经溺水昏迷的少女头,用力一甩,扛在了肩膀上,然后围着那水潭疯跑起来。

狂奔了约三十余步,就感觉到了一股微温的水流从那少女的口鼻中喷了出来。

见状段少君不由得稍松了口气,赶紧将少女头朝着倾斜向下的潭边摆好之后,开始给少女做起了心肺功能复苏和人口呼吸。

“你,你,你这个登徒子,你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尖叫了一声,让段少君那凌厉的目光给吓得闭上了嘴的小丫头片子大起了胆子,捡起了一根还没指头粗细的枯枝对着段少君,然后结结巴巴地叫道。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你家小姐,小丫头,还不快帮忙。”段少君毫不停歇地交替做着心肺复苏和人口呼吸。浑然没有理会那根怕是三岁小孩都能掰断的枯枝,不过他还是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我,我,我要怎么帮小姐。”这个年纪不会超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看到自家那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姐,眼泪顿时犹如泉涌一般流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好。

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笨啊,还不快点赶去寺院那边,叫人来帮忙,让他们准备毛毯和担架还有干净的衣物。”

“担架?什么是担架?”小姑娘应了一声朝着寺院方面刚跑了两步,又迷糊地回过了头来问道。

“……你让他们抬块门板过来,快去,再拖延,你家小姐怕是小命都保不住!”段少君怒眼了一眼喝道。

吓得小丫头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然后含着一包泪珠,委屈地抿着嘴朝着寺院跑去。

只看了一眼确定这小丫头片子没跑错方向,段少君继续进行着心肺复苏和人口呼吸。

约莫过去了快一分半钟,终于,就在段少君的嘴快要再一次凑到这姑娘已经略显得红肿的朱唇前的时候,一股水箭从这姑娘的朱唇中喷出。

直接就把措不及防的段少君给喷了一头一脸。

看着少女那已经开始起伏的胸腹和粗重的鼻息,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这小妮子看样子没事了。

抹了把脸上的水渍,这时才好好地打量起这位被自己救起的少女,约莫就十六七岁,虽然双眸紧闭,但那犹如柳叶的黛眉,娇俏的鼻,还有那淡红的珠唇,肤白胜雪,再配上那身淡红的衣裙,当真能当得起出水芙蓉这四个字。

腮边唇角的水渍,微皱的眉头,将被救的她越发地衬得楚楚可怜。

不论是放在哪个大学院校,都至少属于校花级别。刚刚忙着去做心肺复苏功能,这会子这有精神注意到少女的胸前,可惜被那散乱的衣裙遮住,无法识得庐山真面目。不过做那心肺复苏时,掌心所触一片弹性十足的温软滑腻,怕也不小。

这让段少君颇有些遗憾,罢罢罢,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么一个俏娇可人的小人儿,千万别给冻出什么毛病才好,那就只能说明我的救人活动是不完美的。

段少君走到了一旁将自己扔在岸上的袈裟拿了过来,轻轻地盖在了少女的身上。然后眺目远望,就看到了几个僧人提着一大块门板,将那前去叫人的小丫头远远地甩在了后边,大步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僧众提着门板冲到了潭边,看到了躺在地上仍旧不醒人事的少女,不言得齐声宣了个佛号。

“阿弥陀佛……果然是西门小施主。”为首面白无须,说话尖声细气的和尚面露惊容。这娘娘腔的和尚是梦惑方丈的大弟子,法号鉴音。

“你们认识?”段少君站起了身来,一把拽过了其中一个僧人手中的毛毯,然后将盖在少女身上的袈裟掀开之后,再盖上毛毯。

就这个动作,让这五位赶过来的僧人齐齐闭眼,齐喧佛号。

一帮老封建,段少君摇了摇头,看着那位面色苍白的少女,看来只有自己动手了。

伸出了手,先用毛毯将少女包裹住,然后双手将少女抱在了怀中,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门板上。

做完这些动作,却看到那几个秃驴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强奸犯在对着一位妙龄少女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而那路上摔了一跤,手上脸颊都满是灰尘的小丫头又尖叫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望着段少君。

“你们看个屁啊,还不快把人给抬回寺里找那老家伙医治。”段少君恶胆从边生,自己这么个见义勇为的活雷锋,居然被这些家伙用看老流氓的鄙视眼神盯着,实在不爽。

“哦,对,快,快回寺院找师父。”为首的大师兄鉴音一拍自己闪亮的秃头,赶紧喝令师弟们抬着门板往回跑。

这些僧人的脚力可够犀利的,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窜到了小径上,直向掩映于树木翠竹间的寺院狂奔而去。那小丫头匆匆地捡起了方才扔在潭边的宝剑又得往回跑,那没肉的小屁股扭的忒勤快了点,让段少君都担心她那纤细的腰随时有折断的危险。

连自己这个救了她小姐的救命恩人都不懂得感谢一下,看样子这个西门家的家教实在是不怎么的。

段少君摇了摇头,捡起了半湿的袈裟披在身上,朝着寺院行去。一路上,不少下山的香客对段少君指指点点,还有好几个方才意欲调戏段少君反被其调戏的少女用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湿身之后,因为半湿袈裟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了肌肉轮廓的段少君。

段少君不以为意,反正看了又不少一块肉,还故意朝着两个特别水灵的姑娘灿烂一笑,勾得那两个小姑娘俏脸红得宛如云霞,娇羞不已。不大会的功夫,段少君迈步走进了寺院后院那属于僧众们的私人地盘,看到了错身而过的一位僧人,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就听到了一声犹如愤怒的黄鹂般清丽迷人的叫声。“本姑娘一定要杀了那个淫贼。”

“这寺院什么时候来了淫贼了?”段少君好奇地一把揪住那位路过的僧人问道。

而这位僧人看向段少君的目光有些奇怪,就像是在看一个品质道德败坏的淫贼:“阿弥陀佛,施主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还问你干吗?”段少君抹了抹那还未干透的头发,潇洒地甩了甩头,一脸莫明其妙地道。

“刚才听那西门小姐家的丫环说,你把西门小姐救上岸之后,一直在那又搂又亲的。唉,段公子,你说你救人就救人呗,偏生还要当着西门小姐的丫环耍流氓,实在是太……”这僧人一嘴的义正言辞,可那目光既羡又妒,还有三分的兴灾乐祸。

“我日……”段少君都没注意到那名僧人是什么时候溜走的,一脸黑线地呆立在寺院内院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自己纯洁得如天山顶上小白花一样的名声,居然毁在了一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小八婆毒舌之下。

下一刻,衣虽纳垢,但仍旧风度翩翩的段少君悄然地出现在了安置那位西门小姐的屋子外面,支愣起了耳朵,想要再听听那个小八婆还敢怎么编排自己。

“小姐,奴婢当时真的好怕,这家伙居然还脱光了衣服才跳下水……”

你妹的,也不想想那袈裟就跟长袍似的,走起路来都挂腿,不脱掉想让哥也淹死跟你家小姐当同命鸳鸯不成?段少君恨恨地道。

“淫贼,本小姐一定要杀了你。”就听到了方才听到的那只小黄鹂又开始唱歌了,不过怎么听那语气都像是想拔剑把仇人一剑捅死之后吟唱的镇魂歌。

“……还有,还有他一点毫不怜异的把小姐你从潭里边拖出来的。”

“拖出来?天哪,这个恶贼!!”小黄鹂已经变成了愤怒的小鸟。

泥玛的,不拖你出来,难道哥还能单臂大回环把你个丫头片子扔上岸不成?段少君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上了岸,他就,抱着小姐你就跑……后来他就开始按小姐你的这里,然后还亲了小姐你的这里,哎呀,太羞了……奴婢不好意思说了。”

“天杀的淫贼!本姑娘不把你挫骨扬灰,誓不为人!!!”愤怒的百灵鸟已经快要化身火凤凰了。<>

第三章 有理想有道德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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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也觉得很羞愧,自己那标准而又麻利的救人动作,怎么到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嘴里边显得那么的龌龊与下流捏?

“小怜,你确定他就是这间寺院的和尚?”半晌之后,房间里的火凤凰这才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不太冷静地问道。

“是啊小姐,那个坏蛋穿着袈裟,而且脑袋上都没什么毛……”

我日!什么叫脑袋上没什么毛?这能叫毛吗,这明明叫头发好不好?段少君两眼发黑的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短发,气的差点就想窜进屋子里抽那叫小怜的丫头屁股一顿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反射着天空阳光的秃头出现在了段少君的眼前,光芒之强,几乎把段少君的两眼闪瞎。

眯起了眼睛详端半晌,这才认出光头之下把那三缕长须和那张犹如吊死鬼一般的哭丧老脸,不是梦惑那老贼秃还是何人?

老家伙很是诡密地冲段少君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笑容笑得段少君脖子上的汗毛都齐根竖立。

不过老家伙却没有吱声,只是冲段少君勾了勾手指头,然后一扭屁股朝着一旁走去。

虽然很想一大脚踹在这老贼秃的屁股上,但是一想到这家伙连自家武大三粗的徒弟一只手都轻松收拾的手段,段少君还是很识趣的轻抬脚步,如同做贼一般跟着梦惑方丈离去。

来到了梦惑方丈的静室,老家伙抚着颔下三缕长须,贼亮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段少君。

足足过去了小半晌,梦惑方丈这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段公子,你不打算解释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若是说因救人而被人误会,我肯定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段少君抿了口香茶,脸上透着几分萧瑟。

前世不是没有好人,但是很多的好心人的下场却是令人唏嘘不已。记得有句最为经典的名言,就是一位法官,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对着一位扶起了受伤老人的好人说道: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什么要扶呢?

只是这一句话,不知道伤害了天下多少想做好人和准备作好人的平民百姓的心。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大片中的英雄都是蒙面的家伙,不得不说,或许就是受到了这位法官的语言刺激也说不一定。

梦惑方丈看着段少君有些黯然的神色,还有那隐露锋芒,不被理解但仍旧会我行我素的风骨,不禁有些失神。

梦惑方丈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老衲相信你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只不过你救人的手段,实在是有些过于奇特。以致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溺水之人,腹中、肺部口鼻皆为水所灌。若我只把人救上了岸,不施以特殊一些的救治手段,你觉得她能活得下来吗?”段少君很没好气地道。

心肺复苏、人工呼吸这些急救手段,在二十一世纪很常见,但是在古代,别说是看到,怕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自己被那小八婆误会,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梦惑方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溺水昏迷之人,就算是救上了岸,十有**难以活命,兰亭县水泽众多,每年溺水而亡之人,没有五十,也有二三十人。老衲也曾救治过一些,可是实有**都……倒不想,公子居然能够有这等妙法活人性命。”

“其实也不是什么困难的法子,只不过,在一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眼中,觉得奇怪罢了。”段少君淡淡地道。

“也是,就连老衲对于这什么心肺复苏,还有那人口呼吸也是未所未闻。”梦惑方丈眯起了双眼,颇有深意地打量着段少君,他所用的这些手段,就连梦惑方丈这位学习医道近二十余载的人听都没听说过。但看其模样,却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不相信?”段少君斜起了眼角,看了这表情鬼崇的老家伙一眼。“若是方丈不信,尽管落水昏迷,到时候,看在下能不能把你救活,你就知道这些手段的厉害了。”

“……老衲可没那闲功夫落水玩?”梦惑方丈一脸黑线地瞪了段少君一眼。抚着颔下长须,晃着那颗油光铮亮的脑袋。“老衲觉得你应该不会说谎,可问题是,那西门大小姐能信你不成?”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的兴灾乐祸和袖手旁观。

“爱信不信,反正我又不靠她西门家吃饭睡觉。”段少君扬眉笑道。那个被自己救起来的丫头片子刚一个劲地在那恩将仇报的喊打喊杀。

其行径,简直就跟那些个被扶起来之后捉住了恩人死要钱的职业碰瓷者没什么区别。

好人果然难做啊,下次有老奶奶摔倒在路边,自己到底扶不扶?段少君一脸沉默地咬了咬牙,下次就算是想当好人也得蒙上脸。

“话是这么说,可你莫要忘记了,本郡郡守姓什么?”梦惑抚着长须,两眼精光贼亮地打量着段少君,似笑非笑地道。

“莫非就姓西门?你的意思是说刚刚那个喊打喊杀的小八婆就是他闺女不成?”段少君顿时觉得有点肝颤。

郡守,那可是本郡的一把手。比县令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相当于后世的州长州委书记级别,以当官的人那种不问青红皂白的性子,他亲家的,说不定真的还会被以调戏妇女的罪名被对方收拾。

官是什么模样,段少君可是清楚得很,前世跑业务的时候。可是见多了这种人贪得无厌,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丑恶嘴脸。

“不错,就是被西门郡守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西门楚楚。”梦惑老方丈仍旧在笑,可那眉眼之间透出的兴灾乐祸,让段少君真想揍这老货一顿。

“怎么,后悔救人了?”梦惑方丈抿了一口杯上的香茶,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跟前这个才相识不到五天的年轻人。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救了就救了,他西门郡守再如何,难道还不明白事理?”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斜靠在榻上。

“这西门郡守可是武人出身,若说骁勇善战还行,明白事理,可不是他的强项。你连升斗小民都算不上,没有户籍,没有路引,连个保人都没有。他要是恼起来,随便一个罪名,就可置你于死地,你居然不怕?”老和尚笑眯眯地道。

“怕了难道就能不死吗?”段少君概然一笑。“老家伙,看你的模样不急不燥,看样子,想必是有办法。”

“老衲可没受过你的恩惠,凭什么帮你?”老和尚翻了翻眼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

“你,你个老不休的,我的香烟,我的打火机,我的衣服,手表和手机,都被你扒得一干二净,跟做贼似的藏得都不见踪影,居然还好意思说没受过我的恩惠?”

段少君大怒,瞪起了眼就想抄起桌上的茶盏扔过去,可手还没伸到,茶盏已经落到了这身手敏捷得犹如魔术师的老和尚手中。

“臭小子,你要是穿那么一身奇装异服走到城镇里,不出半刻钟,不被拿到官府的监牢里才怪。”老和尚阴阴一笑,将茶盏搁在了案头离段少君最远的那一头,振振有词地反驳道。“亏得老衲心善救了你一命,取你一些财物,不就是你说过的叫什么……对,等量交换。”

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地转,旋及冷笑道:“老家伙,可别忘记了,那小八婆说的是和尚非礼了她家西门小姐。这兰亭城外,可就这一间寺院。而你是寺院的主持,寺里边除了几个挂单的僧人之外,大多都是你的徒子徒孙。啧啧啧,说不得,日后这寺院的香火,不知道会少几成……”

原本还蹲在一边兴灾乐祸的老和尚犹如突然身患重症便泌一般,老脸发皱外加发黑。

“说不定明天整个兰亭城开始传扬起隐龙寺的方丈人老心不老的风流佳事……”段少君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一声怒哼,老家伙身形一晃,陡然消失在了门外,看样子是窜去寻那西门小姐解释去了。

看着气极败坏的老和尚窜出门,段少君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的得意,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大口,老家伙,想跟哥斗心眼,你还嫩,唔……你太老了点。

摸了摸空瘪瘪的肚子,赶紧快步朝着食堂行去。来到了寺院的食堂,却只看到了一片狼藉,两口大锅还有那蒸笼里都空空荡荡的,犹如刚刚被土匪打劫了一道。

日,这才迟到不到半小时的功夫,一大蒸笼的米饭还有两大铁锅的菜居然就一干二净了。

满脸油汗的厨师看到了段少君呆立在食堂的锅前作声不得,不由得笑道。“段公子,怎么这会才来。”

“我说大师父,你这就没点存货?”段少君沮丧地道。

“你也不想想,寺里边全是一群大小伙子,成天除了早晚两课,平时都是练武摔打,就饭菜就没有余的时候,哪还有什么存货。你若是饿了,就是喝点凉水顶顶,等晚饭吧。”厨师摆了摆手,然后开始收拾起食堂里的锅碗瓢盆。

段少君揉着空瘪瘪的肚皮,含着一包眼泪感慨万千,穿越之后,不都说穿越之后要么高富帅,要么白富美吗?就自己,穿越到了和尚庙里蹲着天天清汤寡水的连块肉都没捞着,而且三头两头挨饿,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四章 女施主,贫僧法号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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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就着凉水喝着西北风等待着夜晚的来临不成?

只考虑了约三分之一秒的时间,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地转,看到厨师还在忙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然后溜进了后厨。

扫了一眼那些还都是生的白菜豆腐之类的玩意,靠,连块老烟刀(薰肉的土称)都没。不过也是,一票和尚,要是挂块老烟刀在这里,岂不是诱人犯罪?

想了想,段少君麻利地弄到了燧石与火镰,然后又扯了半张油纸,取了点盐,还有八角丁香之类的调料,然后又到米缸子里掏了一把米,弄了个小碗。想了想,又跑到了后院的柴房去捞了一把斧头,还有一根长约十来米的草绳,然后从寺院后面溜了出去。

却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的段少君提溜着斧头朝着不远处的密林行去。***,这几日成天不是豆腐就是白菜要么就是南瓜、冬瓜的,一向是无肉不欢的段大公子嘴巴早就淡出鸟来。

今日不乘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弄上两只肥美的松**解解馋,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那已经空得只听到胃液发出水响的肚皮。

来到了密林旁边的小湖畔后,段少君抄起了斧头开始制作陷井。小时候抓麻雀的本事现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不大会的功夫,一个由柳树嫩枝编好的筐子业已成形,为了保证足够的重量,段少君甚至还在筐底做了个夹层,塞了几枚鹅卵石进去。

提着这个做个的筐子,来到了前几日经常看到松**出没的位置,然后将陷井装好,在陷井外和陷井里边都洒了米。

之后,段少君蹲在了距离陷井十来米远的灌木从后边,手里边拿着草绳的另外一头,开始耐心的等待起来。

几分钟之后,一只痴肥的松**愣头愣脑的就钻进了筐子,段少君用力一扯,这只怕是得有四斤出头的松**就成为了瓮中之鳖。

痴肥的松**已然到手,哼着小曲的段少君蹲在了池塘边上,开始开肠破肚,抹擦调料,架在火堆上烘烤。手脚之麻利,犹如常年偷**的小贼。

不得不说,亏得是古代,这又是寺院的地盘,和尚不能吃荤,所以,这一带的山林子里,不说松**,野兔也都不少。

当然,再往里边,熊罴、野猪也是有的,段少君前些日子在山林里边可是遇见不少。不过也亏得他资深驴友不是网上买的伪假证照,而是靠着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所以每每总能化险为夷,总算是活着走出了山林,结果嘛,自然就是遇上了那比山贼和禽兽都要凶狠的梦惑老贼秃。

一面碎碎念,一面烤着肥美的松**,一滴滴的油脂滴落在火堆上,腾起了小火苗,散发着一股油香还有松木的清香。

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松**,让它不至烤焦,却又能够烤得酥黄油亮,这绝对是技术活。

不是经常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还真干不来这活。看着手中的松**滋滋地冒着油珠,滋滋声不绝于耳,焦香入鼻,让饥肠碌碌的段少君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要流成河了都。

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窈窕婷娉的绛红色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正是那被段少君亲手从潭底救起的西门楚楚,身上的衣物已然换了一套,只见那轻裙紧裹,身材玲珑剔透,佳颜暗藏几许薄怒,犹如葱白一般的纤手中提着一把出鞘的短剑,气鼓鼓地拿剑削着遇上的灌木和野草,这把宝剑也够锋利的,一剑横削,就见那灌木横飞,野草如剃头。

看得段少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中破口大骂梦惑那老贼秃不讲义气,不过表面不动声色,暗暗发狠,你不让哥清静,哥让你这寺院也不得安宁。

就见西门楚楚咬着银牙拿着四下乱砍,越走越近,却在池塘的那一头停下了脚步,似乎还迎着空气嗅了嗅,然后发亮的双眸落在了盘膝而坐,正在烤着松**的段少君身上。

“你是……和尚?”西门楚楚嗅着那诱人的香味,好奇地打量了眼池塘对面这个俊朗而年轻,头上只有短短寸许头发,身上披着一件陈旧袈裟的,却手里边拿着一只肥美松**正在熏烤的年青人。

“女施主说对了,老衲梦……咳咳,贫僧法号梦遗,乃是本寺方丈的师弟。”段少君自然不肯白平矮上梦惑那老贼秃一辈。

但是年纪又不大,所以只能胡诌个法号来自称师弟,梦字辈,能让段少君第一时间想到梦遗这个法号,自然是因为梦遗这个节操掉光的称号在后世网上可谓是耀眼无比。

“梦遗?好奇怪的法号……你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居然是梦惑大师的师弟?”西门楚楚微皱着黛眉,漂亮的琼鼻可爱地皱了皱。

“贫僧脸嫩,所以看起来很年轻。”段少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俊朗的脸庞,不禁有些感慨。第一次觉得年轻是一种负担,装老都困难。

西门楚楚的俏脸更加的晕红,似乎让那太阳给晒的,又是被段少君俊朗阳光的气息所感染。目光也从段少君的脸庞上移开,落在了已经呈金黄色的松**上,方才那股诱人的香味原来在此。

“你是和尚伯伯的师弟,为何我从来没见过?”西门楚楚看着松**,暗暗吞了下口水。

“贫僧自幼出家,向来喜好云游天下,至今已有不少年头,前几日刚刚寻访到师兄。”段少君一手拿着烤得焦黄酥香的松**,单掌在胸前为礼。

“你既是出家人,不得进荤,为何你……”西门楚楚似乎觉得自己提溜着宝剑的模样不太淑女,赶紧将剑收回了鞘中收在了身后,越看那焦黄油亮的松**,就越觉得自己的肚子空瘪。

也是,因为落水,而错过了中午的饭点,之后,听了自家丫环的告密,忙着生气,哪还有闲心去吃饭。

现在,摧花斩草,总算是消掉了心中的烦闷,再加上那肥美的松**无时无刻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西门楚楚这位婷婷玉立的俏丽少女越发地觉得饿了。

“呵呵……女施主此言差矣。贫僧游历天下,自然是有什么可以裹腹之物,便吃什么,若是对着食物都还要讲究什么荤腥,哪还有时间去专研佛理?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便可。”段少君别的或许不行,但是那张嘴经过了数年营销工作的艰苦锻炼,绝对是能把天上的鸟儿乖乖哄进锅里自己拔毛的主。

而且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正气,就算是不像得道高僧,至少也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西门楚楚咀嚼着这两句颇有深意的褐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然后,一声鼓碌碌的声音,回荡在池塘周围。

西门楚楚的俏脸顿时红得犹如抹上了胭脂,光洁如玉的颈项也抹上了一层诱人的瑰红。如画的眉眼,俏丽诱人的珠唇无一不荡起了羞怯的风情。

佳人妩媚娇羞,最是能勾人心魂,俏脸都羞得险些埋进了涨鼓鼓的****间。看得段少君两眼发直,不过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想到这妞刚才还在寺院里边对自己喊打喊杀的,还是离她远点较好,美女虽佳,生命价更高啊。看了一眼手中那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松**后,段少君嘴里边说着虚伪的客气话:“这里没碗没筷的,这位女施主若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好香的味道,不好意思啊梦遗大师,小女子今日中午可是粒米未尽,可那寺院里连一粒熟米都没有,只能叨扰大师您了。”西门楚楚飞快地打断了段少君的话,快步凑到了近前蹲下。

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紧紧地盯着段少君手中的松**,脸上的羞红尚未尽褪,红唇微启,丁香小舌无意识地舔了舔红唇,青春与性感揉杂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赏心悦目到了极点。发育成熟的****,随着她的举动轻颤动着,就像是怀里揣了两只不听话的兔子,看得段少君觉得口干舌燥。

“……贫僧这里没筷子。”段少君暗翻了个白眼,一脸有幽怨地看着这个听不懂什么是客气话的漂亮小姑娘。

“没事,吃烧烤的野味不用筷子也行。”小姑娘咽了口唾沫星子,呛啷一声拔出了鞘中宝剑,把段少君吓愣当场,莫非这小八婆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接近之后,就是为了这一刻取我的项上人头?

还没等段少君有所反应,就见寒兴一闪,手中那根穿着松**的木棍连带着松**分成了两截。

然后,宝剑回鞘,伸手一揽,另外还穿着一半**的半截树枝已然被西门楚楚那只犹如白玉一般的纤手拿住。

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脸上,调皮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在暗暗得意地笑了笑。“大师不好意思,小女子着急了。”

“……无妨无妨。”段少君伸手摸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泥玛的,吓老子一跳,这妞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西门楚楚看样子真是饿急了,吹了几下之后就开始啃食起来,一面吃一面点头。含含糊糊地道:“你烤的这松**真不错,太香了。”<>

第五章 指着和尚骂秃驴的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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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然后还没忘记自己梦遗大师的身份,假马鬼日,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两句往生咒,然后恶狠狠地一口咬在松**腿上,外皮酥脆,肉质肥嫩,已经不少日子没尝到肉味的段少君险些流下了热泪,这种感动,简直就是贫下中农脱贫致富。

西门楚楚一开始还很是斯文,一手执棍,轻启朱唇轻咬,可到了后来,或许是烤松**太香,又或者是小口小口的不知道吃到啥时候,干脆就把剑还于鞘中,双手并用,吃出了一个酣畅淋漓,吃出了一个英姿飒爽。

段少君看到西门楚楚娇憨的吃像,总算是对这位不做作,自然大方的西门楚楚有了一丝好印象。西门楚楚看样子应该饿得不清,段少君才啃了大半,而西门楚楚已经把半边**给全吞下肚,看得段少君不由得钦佩这位美女有着一副好牙口和好胃口。

西门楚楚终究是女子,抵不得段少君那玩味地笑容。赶紧从怀中取出了一方丝帕,细心地抹着俏脸和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多谢大师,这松**烤得外焦里嫩,味道不逊于酒楼里的大厨。”

“一般一般,若论好吃,还得数叫花**。”听得此言,最是受不得马屁,而且还是漂亮妞马屁的段少君开始得瑟起来,一面啃着最后剩下的**翅膀一面说道。

“这名字可真怪的,叫花子听说过,可是叫花**还是第一次听闻,莫非这**也会以乞讨为生不成?”西门楚楚眼睛一亮,旋及可爱地皱了皱眉头,横了段少君一眼,那模样,铁定认为段少君是在忽悠人。

“……其实这叫花**的名字的来由,说来话长了。”挥舞着手中的**翅膀,段少君用低沉的语调,还有那极富磁性的嗓音,告诉了西门楚楚一个辗转叵测,跌宕起伏的,叫花子与**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日,贫僧见到了这位叫花子,他当时已经重病在身,幸亏遇上了贫僧,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救活其命。其念我的活命之恩,便将这种**的做法,告诉了贫僧。”

“原来大师和您师兄一般,也都是医道高手啊。”西门楚楚不禁一脸敬佩地道。

“哪里哪里,贫僧学的都是旁门左道的救命之法,若是让贫僧去诊脉开药,那简直就是谋财害命。”段少君赶紧摇头,生怕不小心被这位西门楚楚宣扬了自己的神医之命,到时候真有人身负疑难重症上门来找。

毕竟自己所擅长的只是外科,对于内科也略有涉猎,但问题是在这个尚处于封建社会时期的朝代,自己所擅长的那两把刷子根本没用。

自己总不能给病人开阿斯匹林又或者青霉素吧?就算是开了,难道让他们乘坐时空穿梭机穿越到二十一世纪再把药带回来不成?

当然,中医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像什么海马酒,保肾丹、秃**散、回春酒,虎鞭壮骨酒等一系列的壮阳大补,绝对能令七老八十的老头也能生龙活虎的玩意这货倒是熟悉得狠。

相信,任何一位男性都绝对不希望有个漂亮妞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只能黯然地看着犹如垂死的鼻涕虫般毫无动静的小二哥默默无言是吧?

但问题是自己总不能在城门或者是寺院门口贴上专治阴痿不育不孕老中医祖传秘方吧?

这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说不定自己刚刚贴上去,梦惑那老贼秃不抓狂得抓住自己一个单臂大回环扔回原始森林才怪。

自己宁愿背着个小背篼再入这望不到天际的密林,省得把中风昏迷的病人治得小二哥神气活现的昂首挺立来震撼世人。

到时候自己绝对会成为穿越界那些文武双全,神医无敌的同仁们眼中最大的笑柄。

“大师还真是够谦虚的。”西门楚楚抿唇一笑,纤纤素手轻抚腮边被那轻风舞动的秀发,明眸皓齿,笑容显得既有少女的清纯,也有女性的妩媚。

大长腿是有,该挺的地方和该翘的地方都发育得不错,唔……若是再长上两三岁,发育得再好一点,那肯定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段少君长叹了一声道。“真不是谦虚,中医之渊博,实在是人穷尽一生之力都恐难完全看懂看清。古代的不少医术远超今人,可惜其太过惊世骇俗,又或者是敝屣自尊,以至于没有流传下来。”

扁鹊、华陀,按照史书的记载,皆有此能耐,可是,他们的医术,或许流传下来了一些,但是更多的医学知识,特别是外科知识,都随着他们的逝去,而化成了历史的尘埃,再无痕迹,有的只是那史策上的寥寥几笔,让后人畅想,更多是挽惜。

看到了段少君那俊朗的面孔上透着萧瑟与惋惜,还有眼眸里的感慨,让西门楚楚觉得像是有一道轻风,拂过了那方自初初成形的心湖。

就在此时,段少君看到了一枚闪亮的光头,却是那梦惑方丈正向着这边行来,还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嘀咕。“这是什么味道?好重的油腥味。”

“楚楚见过和尚伯伯。”西门楚楚赶紧回身盈盈一礼。

“可是让老衲好找,想不到你们已经遇上了。”梦惑方丈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段少君,又看了眼西门楚楚,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楚楚啊,这便是从潭中救起你的恩人。”

听得此言,西门楚楚不由得一呆,愕然地回过了头来,两眼呆呆地瞪着段少君,表情很奇怪,像是想要笑,又像是想要怒,很复杂,偏生揉杂出了一股妩媚的风情。

“你,你就是那个救人却心怀恶意的淫贼?!”西门楚楚有些不太相信地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段少君一番,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英俊挺拔,说笑温文尔雅的年轻和尚,居然如此龌龊。

“西门姑娘此言差矣,我是救了你,可却从来没心怀恶念,更没有什么歹意……呃?”段少君刚开口说了两句,就看到西门楚楚泛红的双眸滴下了清泪。

“你……你太卑鄙了,今日,承惠你救我一命,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个淫贼,臭秃驴!大坏蛋!”西门楚楚咬着牙根,目光落在了梦惑方丈的身上。“伯父,这样一个人,你居然还庇护于他不成?”

“楚楚,你真是错怪他了……”梦惑方丈不由得一脸黑线,可看到楚楚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只得苦笑道。“另外,他也不是和尚,切莫再骂那什么秃,嗯嗯,省得别人还以为本寺出了什么大问题……”

“这家伙不是和尚?”楚楚一双明眸瞪得溜圆,看了看梦惑方丈,又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的段少君。“你你你,你居然还假冒和尚的名义来诳骗本姑娘。”<>

第六章 是当和尚还是下山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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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小节,小节而已,无伤大雅,西门姑娘,在下就是担心你把我当成了坏人。所以才伪称贫僧。但你应该相信我的人品,保证比那白玉还要无暇。”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明明是活雷锋,却硬被这小娘皮当成了坏人,自己绝对是比窦家的那只鹅还要冤上三分。

“坏蛋!居然还好意思把自己的品性说得那么高洁,羞不羞。”楚楚姑娘的两眼险些喷出火来。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厚脸皮还真是第一次见。

“……嗯?段公子你手里边拿的是什么?”正待相劝,陡然看到了段少君手中啃了几口的**翅膀,梦惑方丈脸都绿了,指着段少君咬着牙根道。

“呃,此乃翅膀,方才,在下看到了一只坠崖而亡的松**,心身怜悯,本欲葬之,奈何腹中甚为饥渴,所以就顺便让它死得其所了。”段少君赶紧陪笑道。

梦惑方丈眼角一跳,表情开始变得扭曲狰狞。“臭小子,所以你就把它给吃了?在这佛门净地,杀生吃荤?”

段少君的目光落在了西门楚楚的脸上,这小姑娘似乎也查觉到了梦惑方丈那汹汹的怒火,吓得小脸煞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看到西门楚楚一脸惶急无助的模样,看向这边的目光也充满了悲伤。段少君不由得想到了当年跟自己常年争夺三八线占领权,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小姑娘。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味道还不错,可惜不算太胖,油少了点。”

西门楚楚险些笑出声来,赶紧侧过脸去,庆幸地吐了吐丁香小舌,看到西门楚楚如此可爱如此萌的表情,段少君不由得下意识地扬起了嘴角。

“你!你……你居然敢在佛门清静之地杀生,而且还吃了它,善哉善哉……”老和尚气得老脸铁青,连念阿弥陀佛。

段少君继续挥动着手中那啃了一半的**翅膀很是不满地道:“大和尚,你首先要搞清楚,这是松**是已经呃屁了。不是我杀的,另外,烤它吃,我承认是我干的,但问题是,我又不是佛门弟子,这里也不是寺院里边,大和尚你不用这么着恼吧?”

“住口!”梦惑方丈让段少君的这句话让他生生憋了一口老血。气的三尸神暴跳,恨不拿抄起大刀片子试一试这家伙脸皮厚度。

梦惑方丈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在这两个斗气的年轻人耳中,却犹如狮吼雷鸣一般,震耳欲聋。

段少君不由得脸色一白,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瞪大了眼睛看向这老东西,乖乖,这莫非就是小说中经常提到的佛门高手最喜欢拿来镇场子的功夫:狮子吼?

那西门楚楚也是给震得脸色苍白,紧咬着朱唇,明媚的双眸流露着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愤恨的情绪。

看到梦惑那张菊花老脸狰狞地瞪着自己,段少君悻悻地翻了个白眼,直接给了这老贼秃一个后脑勺。

梦惑方丈的神色变幻数次,终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能生气,好歹也是得道高僧,跟个厚脸皮的愣头青置气实在有损自己的高人风范。

转过了脸来,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冲那被段少君的话气得脸色涨红,两眼都快瞪成了可爱的大眼泡金鱼的西门楚楚小声温言道:“贤侄女莫跟他一般见识,其实他人还是不坏的,就是那张嘴贱了点。咳咳……阿弥陀佛,想不到老衲也犯了嗔戒。”

“和尚伯伯,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他,他就是个大坏蛋!”西门楚楚咬着牙根,鼓起了腮帮,要不是这位连自己老爹都要毕恭毕敬的老和尚在,自己绝对要把这个讨厌的,嘴贱的臭和尚给踩倒在地,让他见识一下自己将门虎女的厉害。可一想到他刚刚为自己解了围,似乎真不太像坏人。

“好了好了,今日你爹怎么没来?”梦惑赶紧把话题岔开,为了防止段少君这嘴贱的家伙再继续补刀,还特地把楚楚拉得走远了些。

“父亲昨日就进京述职去了,怕是要有月余才归,娘亲随着爹爹一块去京城了。所以侄女过来问一问伯伯有什么事情?”西门楚楚恨恨地瞪了段少君一眼之后答道。

“……这事,正好与他有关。”梦惑方丈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地指了指站在旁边手里边还拿着一根啃了一半的**翅膀作玉树临风状的段少君。

段少君啃着**腿,看那梦惑方丈跟西门楚楚俩人蹲在一块鬼鬼崇崇不知道在嘀咕啥,时不时还冲这边瞄上一眼,不禁心里边打起鼓来,这一老一小该不会是在算计自己吧?

可惜自己在穿越的时候,只是记忆力变好了,六识还是一般,再说了,悄悄话那么小的声音,自己要能听到,除非耳朵比狗还灵。

就看到梦惑方丈一脸鬼崇,而西门楚楚先是一脸疑惑,旋及开始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发地显得诡异,甚至可以说是兴灾乐祸,就像是一只抓到了猎物的小狐狸。

段少君不由得大惊失色,莫非梦惑这老贼秃把自己这个三无黑户卖给西门楚楚当奴仆不成?

“段公子,你的落藉之事可算是有着落了。”梦惑方丈转回头来,看到了那还被段少君捏在手中的**翅膀,眼角不由得一抽,旋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大和尚,你该不会说我落藉的事得靠这小姑娘吧?”段少君将手中已经啃成了骨架的**翅膀往那碧水绿莲的池塘里一丢,一把扯过梦惑方丈压低了声音道。眼角的余光落在了西门楚楚的身上,这漂亮的小丫头片子哪里还有方才的哀怨与愤恨,完全就是一副洋洋得意之色,就像是一只偷**成功的小狐狸,不对,是小狐狸精。

梦惑方丈看着那块飘荡在池塘里的**骨头,额角暴起了青筋,咬了咬牙,硬挤出了一丝犹如便秘的难看笑容。“当然不是靠她,而是靠她爹,西门忠熊。老衲已经跟她打了招呼,你落籍的事等西门郡守回来之后自会替你办好。不过西门郡守回京述职去了。所以,你就先跟他女儿先下山。”

“让这个小丫头片子来接我去哪?”西门棕熊?好古怪的名字,段少君伸手挠了挠发痒的下巴。

“当然是下山啊,莫非你想出家?若是你想出家,那便留在寺中,明日老衲就给你剃度,到时候,再好好的教教你什么是佛门五戒。”梦惑方丈咧嘴笑道,可就是那抽搐的眼角看起来是那样的不怀好意。

段少君一想到自己剃了个秃瓢,成天青菜、萝卜的啃着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山,必须的。”

“孺子可教,那你便随她去吧?”梦惑方丈脸上的笑容更加地爽朗,指了指站在不远处,表情得意中带着几丝坏意的西门楚楚言道。

“我靠!你让我跟这个提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且一直瞧我不顺眼的小姑娘下山?大和尚,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在你这寺院后山烤了一只松**就这么下毒手吧?”段少君一脸担忧地道。

梦惑方丈脑袋差点就下意识地点了点,还好老家伙反应得快,飞快地摇了摇头。“老衲也没办法,西门郡尉回京师述职,一去月余。要不,你就在山上继续呆着,不过,不得出寺院前门和后门一步,更不许在犯戒,不然,老衲可真要报官了。”

“……看来,你是想逼我下山?”段少君斜起了眼角,神色不善地道。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梦惑方丈淡淡一笑,一副云淡风轻、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最终,段少君含着一包眼泪,背着个陈旧的破布扎成的包裹,里边塞了两千枚铜板还有两锭一两,一锭二两的银子,挥泪撒别了梦惑方丈和隐龙寺……<>

第七章 柴房两文钱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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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枚铜钱,放到后世,怎么也得值个好几万,毕竟都是古董,而且品相都岗岗的,但问题这是唐朝的当朝货币。另外那四两银子,就相当于五千枚铜板。

一千钱大约接近九斤到十斤的重量,若都是铜钱,六千钱那就等于是六十斤的重量,原本梦惑这老不要脸的胡扯庙中没有金银,只能让段少君背铜板下山,庆幸的是,正好旁边有僧人正在清理捐箱,里边撒出来的银子被段少君看见。不然,段少君就得像个民工似的吭哧吭哧的背个背篼赶路。

当然,梦惑方丈这个吝啬鬼指天画地的表示只能拿出这么点,爱要不要。段少君也只能无奈地收入囊中,有总比没有好。

出了寺院,就看到一身绛红裙装的西门楚楚骑在马背上,笑吟吟地俯低身形跟身边的丫环正说着什么悄悄话,不时发出一阵犹如悦耳银铃般的笑声。

身边,还有几名武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二个神色不善地瞅着段少君这位正人君子。

“段公子你可出来了,叫本姑娘好等。”西门楚楚见得段少君步入寺门,不由得嫣然一笑道。声若黄莺,可就是眼神狡诘,朱角轻弯,透着一股子得意。

咣当一声,段少君身后边的寺院大门以最快的速度合拢,段少君脸色一黑,不过很快朝着洋洋得意的西门楚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朝着西门楚楚一礼。“有劳楚楚姑娘带路。”

“哼,本姑娘会把你带上一条康庄大道的,你乖乖等着吧。”西门楚楚特傲娇地扬起了尖翘的下巴,策马前行。

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背负着行囊迈开大步,开始走出了穿越的起点,走向这个陌生的历史时空。

一路上,西门楚楚倒也没找段少君的麻烦,也没有让那四名武大三粗的保镖级别壮汉敲闷棍扔沟里或者暴打一顿。

但是,那一双双不善的眼光,还是让段少君浑身不痛快。

#####

这隐龙寺还真是够隐的,距离兰亭县足足有二十多里山路,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这才抵达位于河畔的兰亭城。

到了郡守府衙后边的官宅内,西门楚楚看了一眼立于院中好奇张望打量着一切的段少君,明眸一转,悄悄地凑到了自家丫环耳边一阵嘀咕。

“这位公子,你准备住哪?”还在打量着官宅房舍结构的段少君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瞅,正是那位在潭边拿着剑看自家小姐自由落水的小丫头片子。

“这有分别吗?”段少君好奇地反问道。“莫非你家小姐准备让我睡柴房不成?”

“柴房两文钱一夜,仆役杂物房三文钱一夜,仆役房四文钱一夜,若是客房的话,七文钱一钱,不知公子你想睡哪?”这位十三岁的过期萝莉扑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站在跟前三步之遥的段少君,犹如在看刚刚出狱的老流氓。

“什么?”段少君两眼一黑,恶狠狠地一抬眼,看到了西门楚楚正一脸坏笑地倚着廊柱满脸得色,粉嫩的小脸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红彤彤的犹如抹了胭脂,甚至兴奋地伸出了丁香小舌抿了抿朱唇,性感之极,可落到段少君的眼里边,简直就是一个可恶的地主婆。

“你们居然还收我钱?”段少君差点气坏了鼻子,谁让古人纯良的,跟前这对主仆完全就是两掉进了钱眼的狐狸精。

“不好意思段公子,咱们兰亭城比较小,没有几个客栈,就算是有,一间房怎么也得二十文钱。本姑娘这还是看在和尚伯伯的面子上,一客干净整洁的客房都才收你不到十文钱。”西门楚楚得意地负着手踩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可爱而又得意的表情,落在段少君眼里,怎么都觉得这丫头脑袋有角,后边应该还有一根黑漆漆的恶魔之尾才对。

“西门小姐,你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段少君一脸悲伤地捂紧了手中装钱的包裹,语气是那样地黯然**。

看到段少君一脸萧瑟,西门楚楚不知道怎么的心头也隐隐发酸,可一想到自己被救起来时被这家伙占足了偏宜,不由得硬起了心肠板起了脸。“你,你这个坏家伙还好意思说?哼……爱住不住,不过本姑娘可要提醒你,你若出了这府衙,想要在进来,那可就难了。”

段少君眼珠子一转,西门楚楚这话虽不尽不实,但的确也是有些道理,梦惑那老贼秃帮了自己一次,不见得能帮第二次。再说了,西门楚楚这小八婆虽然收了自己的钱,但好歹也比外面客栈便宜,既然如此,那就住下。等拿到了身份证明,有了户口再说。

“罢罢罢,不过小姐莫要忘了,在下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能不能偏宜一点,给打个八折如何?”段少君笑眯眯地冲西门楚楚一礼。

“你还想打折?!”不提还好,一提救命恩人,西门楚楚朱唇撅得都快能挂油瓶,一双明眸瞪得溜圆,一副你要敢再开口本姑娘就提价的架势。

“不打就不打,劳烦这位小姑娘,那客房在哪?”段少君冲丫环问道。

“就在前面最靠左的房间便是客房,不过钱得现付。”脸蛋粉嘟嘟的丫环先回头看了一眼西门楚楚之后,气鼓鼓地伸手一指言道。

“多谢,那在下就先付四十三天的房钱,剩下多的就不用找了。”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从包裹里边取出了三串百钱递到丫环的手上。然后一副大款给小费的模样道。

小丫环气坏了,鼓着眼珠了瞪了段少君一眼。“你租那么久干嘛?”

“西门姑娘既然把房租压得这么低,在下岂能负了西门姑娘的美意?自然就多住住呗,莫非住久一点也不行?”

小丫环侧脸看向西门楚楚,看到自家小姐没啥表示之后,拿着前走回了西门楚楚身边。“这个坏蛋居然还装阔绰,居然还想拿剩下的铜板当赏钱。”

看着段少君离去的背影,拈了拈手中的铜钱,得意地走了几步之后,西门楚楚可爱的黛眉皱成了一团。“不对啊……一天七个,十天七十,四十天那就是二百八十文钱,三天就是二十一文钱。明明还欠我们一文房钱才对。这个坏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有赏钱?!太,太厚颜无耻了……”

身边小丫环险些气歪了鼻子。“就是,太无耻了,小姐,我去找他要去!”<>

第八章 呆萌吃货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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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楚楚拽住了气鼓鼓的丫环,撇了撇嘴嗔道:“算了算了,一文钱,他好意思赖,本姑娘还不好意思要呢,哼!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坏家伙。寻香你可不知道,这个坏家伙虽然坏了点,可是有一门好厨艺,今天本姑娘吃到的烤松**实在是美味极了……”

段少群贼兮兮地看着这对主仆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看着那西门楚楚窈窕的背影,心里边不由得苦笑连连,穿越果然不是什么好活计,若不是梦惑那老家伙给自己两贯钱,现如今虽说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是西门楚楚这个对自己心怀不满的丫头片子说不定真会让自己蹲在柴房里等待着西门郡尉的归来。

进了那间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客房,不但布置得古香古色,甚至还摆着不少的书籍,笔墨纸砚一样不缺,与其说是客房,倒不如说是一间书房还来得实在。

将包裹扔在了床上,段少君坐在了案几前开始发呆。自己完全就是龙入浅水,虎落平阳。该怎么办?现如今身上只有两贯,不对,只有一贯七百文了,刚刚交房租还省了一文钱。

这个时代,以一千个铜板为一贯钱,而若以银两计算的话,一贯钱就等于一两银子,而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黄金。

段少君也没办法,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所以,既然有了落脚的地,干脆就先租长一点,自己也才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自己最要做的,那就是该想个法子来挣钱。总不能等到身上这点钱用得一干二净之后沦落为乞丐吧?那自己岂不是太对不起重活的这一世?

住宿暂时不需要担心了,但是,吃穿用度,这些可是少不了的,可惜这里是城里,既没有痴肥的松**,也不会有什么野味出没,所以,吃的怕是也要花钱,就是不知道这县衙管不管自己的饭?

坐在客房里,无聊地翻了一会书,就听得有人敲响了门。出去一看,就是今天陪同自己下山的人员之一。这家伙仍旧是一脸不怀好意思的表情打量了段少君一番之后咧嘴道。“这位段公子,这几日我们的厨娘回家省亲去了,所以,膳食需要自己动手。”

“啥?”段少君不由得瞪起了眼睛,那小八婆也太歹毒了吧?居然还有这么一招。“难道说我还得自己出门找吃的不成?”

“……这倒不用,厨房里边什么都有,你若是饿了,只管去做便是,不过你得多做一些。”这位仆役干巴巴地道。

“为什么要多做一些?”段少君不解地挠了挠头皮。

“因为,菜钱是我们开的,所以,你得负责也给我们做。”这位仆役一脸平静地道。

“如果我不愿意做呢?难道你们就不吃了?”段少君不甘心地道。

“我们当然会吃,但是我们做的你不能吃。”这位表情如同面瘫患者一般的仆役言道。“若是你不做,想下馆子也行,出了县衙左拐走上百步,就有一家饭肆,不过一顿最简单的饭菜至少也得二三十文钱。”

听到这话,段少君不由得翻起了白眼,靠,比老子住宿还贵,一天三顿下来,怕是两个月不到自己就得变成穷鬼。罢罢罢,做就做,穿越之前虽没干过大厨,但是自己的手艺在单身这么些年,早就已经锻炼得色香味俱全,不亚于那些个酒店大厨师。

认命地走进了属于厨房的小院落,段少君不由得眼前一亮,乖乖,这厨房里边的食材还真不少,不像那寺院里边,除了冬瓜就是青菜豆腐的,吃得自己多日不见油腥,已经都有两腿发软的趋势。

厨房里边不仅仅有青菜豆腐,还有熏肉、干鱼、豆腐皮等零零种种不下二十种食材干货,另外,调料也十分齐全。但是却没有新鲜的肉和蔬菜,就要段少君琢磨着是不是做一个熏肉炒腐皮的当口,听到了厨房外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咕咕叫唤的声音。

“你们这是……”来到了门口,便看到了那位面瘫仆役还有另外一位仆役一人提留着一个**笼子走了过来。一个**笼里边都装着两只母**。

“今天街上没什么菜和肉了,你就做叫花**。”把两个**笼放起,面瘫仆役不苟言笑地道。

我靠,居然还点菜,真把我当成厨娘?呸,厨师是不?段少君不禁翻了个白眼,看着那四只在笼子里边活蹦乱跳的母**试探道:“炖**不行?”

“不行,我们就喜欢吃叫花**,要么就做,要么你就出去吃。”面瘫仆役鼓着结实的胸肌,神色不善地打量着段少君道。

段少君眉头一皱,正欲开口,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在墙角飘扬的绛红裙角,再联想起今天中午的时候,西门楚楚闻到烤**香味时那副口水都要滴出来的馋样,还有自己告诉她叫花**比烤**更好吃百倍时,这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红了的模样。不消说了,怕是这点餐的不是这几个仆役,而是那位西门小姐才对。

想不到小小年纪,那么漂亮的人儿,居然也是个吃货,一想到这姑娘看到美食时又呆又萌的可爱模样,段少君不由得心里边偷笑了一番,脸色一板。“要我动手也行,不过,你们得给我打下手。”

“你啥意思,不想吃饭了是不是?”另外一个提**的仆役脸色一变,一脸愤愤地道。

面瘫仆役也一副神色不善的模样盯着段少君,不过,不远处的墙角,西门楚楚终于一脸不高兴地走了出来,而且还装着一脸莫明其妙的模样。

“你们在这干嘛呢?”西门楚楚走过来之后,仍旧摆出了一副很迷茫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特呆萌,特可爱。

“小姐,小的们让他做叫花**,可他就是不做。”面瘫仆役朝着西门楚楚一礼之后怨气十足地道。

“叫花**?嗯,听这名怪怪的,说不定做出来味道也怪怪的。”西门楚楚挺着涨鼓鼓的****,刻意地撇了撇朱唇,侧过了脸来,很是轻蔑地冲段少君道。

这话说的,把段少君这位自认厨神的热血青年给气个半死,不过,段少君明知道这小八婆肯定是在用激将法。但他最受不了被女性歧视,特别还是一个得罪过自己的小八婆。“叫花**虽说名字挫了点,但是其型枣红明亮,油润光亮,鲜香扑鼻,**肉酥嫩,咬一口,便是神仙也得一脸陶醉……”<>

第九章 内疚?把我房钱免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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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段少君夸张而又传神的形容,面瘫仆役和另外一个也都不由得下意识地咕嘟咽了下唾沫,西门楚楚这位漂亮可爱的姑娘眨巴着可爱清彻的明眸,粉嫩诱人的朱唇边,隐隐有晶莹的口水。看到段少君投来的戏谑目光,俏脸不由得一红,赶紧抿了抿嘴,咽了下唾沫板起了俏脸:“哼,既然如何,那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可惜没人打下手,我一个人怎么做得来?”段少君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

“你们俩个,照着段公子的吩咐去做,不许不听,不然小心我收拾你们。”西门楚楚眼前一亮,回过了头来板起了俏脸吩咐道。

结果,段少君倒像是东家,坐在小马扎上发号施命,而西门楚楚却跟个大掌柜似的,将那两名仆役指挥得团团转,一会去后院池塘弄荷叶,一会去街上买葱姜,一会又得剁肉丁,一会还得砍柴火。

“坏家伙,我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西门楚楚坐在段少君的身畔,看着那烈焰腾腾的火堆正在熊熊燃烧,一面冲段少君嗔道。

“我故意啥?”倚着树干坐在小马扎上无聊地嚼着草根的段少君转过了头来,看到了西门楚楚,眉目如画的俏脸上挂着细汗,红润的朱唇微启,明媚如星月一般的明眸透着三分的嗔意。

身材纤合有度,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浑身都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犹如一朵正欲怒放的牡丹。

“你肯定故意指使我们,让我们干这干那的,自己却坐在这里跟个大老爷似的。”西门楚楚恨恨地道。要不是看在叫花**的份上,西门小姐岂是这么容易听人使唤?

“不是我让你干这干那,而是让你的家仆去干,可你却愿意跑来跑去的我能什么办法?”段少君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道。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吃力不讨好喽?”西门楚楚气坏了,双手叉在腰间,可爱的杏眼紧紧眯起,犹如那即将要捕食猎物的母狮一般。

“……这个真没有。”段少君本着好男不跟女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若非小姐你出手,这会子说不定连火都还没升起来呢。”

“这还差不多,不过呀,这叫花**真的有你形容的那么好吃吗?”西门楚楚让仆役拿到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一旁,浓密而修长的睫毛眨动不停,一双忽闪忽闪的明眸地充满了一种叫做期盼的情绪。

“放心吧,要是不好吃,谁还会费这么多功夫弄?”段少君打了个大大地哈欠道。

西门楚楚觉得颇有道理地点了点头。“对了坏家伙,你是从哪来的?我问了和尚伯伯半天,他就是不肯说。”

“我其实是一个来自……他乡的孤客。”段少君的目光投向了远处,心中充满了惆怅,再也回不到自己所处的年代,更尝不到妈妈亲手煮的菜,也看不到哥哥做了坏事假正经的笑容了。

还有那个,自己无数次思念过,陪着自己笑过,爱过,哭过,却最终,因为距离的遥远,而渐行渐远的挚爱女人雯雯。还记得她分别时,强颜欢笑的俏脸上,眼中所蕴含的泪水与悲伤。不知她,会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消失在了她所在的时空,是否会悲伤?

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握起了拳头,不论是所爱的,还是爱我的,都已经再难相聚。自己,终究是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自己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得精彩纷呈,更要让这个时空的史书之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然,岂不辜负了自己这个崭新的人生?

看到段少君透着惆怅与深遂的眼眸,还有那紧锁的眉头。在阳光的阴影里,犹如刀刻斧琢,浑身透着淡淡的落寞与孤单。西门楚楚不由得紧了紧牵着裙角的纤手。

“你的家乡,很远吗?”西门楚楚的声音不由得柔了三分,明媚的双眸,也透出了几许的怜意。

“嗯,很遥远,可惜,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段少君徐徐地长吐了一口浊气。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样的事让你伤心了。”西门楚楚颇为内疚地道,粉润的红颜上那双清冽如山涧的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歉意。

段少君看到西门楚楚那动人的明眸,不禁心头一软,扬起了嘴角道。“没事,这不怪你,当然,你若是觉得内疚的话,是否可以把我的房租给减免了?”

西门楚楚顿时柳眉倒竖,悻悻地瞪了段少君一眼,气鼓鼓地道。“哼,休想,本姑娘给你免了饭钱,还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

看得出来,西门楚楚其实是一个很可爱,也很善良的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对于美食着有偏执性的狂热的漂亮妞。

当那叫花**敲开了封泥,掀开了荷叶之后,首先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渗着荷叶味的浓香扑鼻而来,然后便看到了色泽棕红,油润光亮的叫花**。

咕嘟一声,西门楚楚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又大大地咽了一口唾沫,两眼放光地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啊,真是太香了。”

那俩仆役也好不到哪,就像是那闻到了灯油味道的耗子精,鼻翼不停地煽动,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已经拨开了荷叶露出的肥美松**。

四只叫化**摆到了盘子里边,早已经饿了的段少君顾不上烫的先扯下了一条**腿一边吹吃一边啃了起来。

香、软糯,重要的是**肉里夹杂着荷叶的清香,不但使是油腻味清减了几分,更添了三分滋味。

西门楚楚这位小姐虽说拿的筷子,却也是下筷如飞,一面吃着一边啧啧连声。“真好吃,可是比那中午的烤松**还要美味。”

叭哒一声,正在猛啃**腿的段少君看到了跟前烧成白地的土上滴下了一滴水。难道是下雨了?段少君好奇地一抬头,顿时是黯然得一脸的黑线,这哪是雨水,分明就是站在旁边侍候的两个仆役嘴角流出来的口水。

“这只你们拿去吃吧,真是的,居然站着流口水,真是丢脸。”西门楚楚看到自家的仆役如此不堪的表现,不由得有些嗔怒地瞪了一眼这两个丢脸的家伙,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只肥得流油的叫花**道。

这两个家伙就如同两头饿狗一般,刚把盘子端到了一旁,就直接一人一条腿的一扯,开始大嚼起来,一面吃还一边说香。

看到这两个家伙的表现,段少君差点笑出声来,生活在古代的可怜娃,哪像自己,身为营销业务主管,成天陪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啥没吃过?

别说什么中华八大菜系,就算是欧美菜系,也是尝过不少。不过那些菜肴相比起中华那博大精深的饮食文化而言,实在是不够看的。

特别是英国人的黑暗料理,做个面饼,上面插上十来条死不瞑目的干鱼,就是一道菜,看着都让人无语。然后就是土豆泥啊土豆圈啊土豆粒啊土豆汤。

段少君在尝过了一次英国菜后,对英吉利人那种坚强而又固执的填饱肚子的精神表达了敬畏,决定打死自己也不愿再尝上一口英式黑暗料理。<>

第十章 难道我双目失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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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个**腿,嚼着脆甜的黄瓜和生菜,实在是,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潇洒。可看到了西门楚楚十分淑女而又飞快地将一只整**都已经吃掉一半之后,段少君对于西门楚楚的食量不得不表达了一定程度的敬佩。

“真好吃,你还真没骗我。”似乎觉得自己吃得太快,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道。

“难道我的人品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堪吗?”段少君没好气地将手中的黄瓜屁股扔到了一边。

“哼,你就是个坏家伙,我家的丫环难道还说错了,你真的没有……”西门楚楚先是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大快朵颐的仆役,这才压低了声音愤愤地道,而且还很杀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可爱漂亮的双眸瞪得眼白都大了一圈。

“这个真没有。”段少君脑袋坚决地摇了摇。“在下好歹也是正人君人,平日里扶老奶奶过马路,捡到一分钱都会交给警察,怎么可能救人的时候耍流氓?”

“还真人君子,说的话都乱七八糟的,一脸虚伪,哼,我要信你我就是笨蛋。”西门楚楚没弄明白什么是警察,在她内心铁定认为这个坏家伙肯定是在胡诌。

“唉,所以古人说,品性高洁之人,往往会被世俗之人所误解。”段少君又扯下了一只**翅膀,嗅着那诱人的香味幽幽一叹。

“……脸皮真厚!”西门楚楚咬着牙根小声地嘀咕道。却又偷偷地瞄了段少君一眼,赶紧低下了头,拿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戳在叫化**上,仿佛叫化**长得就像段少君那张总喜欢挂着一丝坏笑的俊脸。

在二十一世纪那残酷的社会竞争机制下,脸皮要不厚的人只能碌碌无为,不但要脸皮厚,而且还要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重要的是,得把自己的节操和品德都降低到跟那些客户的同一水平,让他们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才会有共同语言,才容易沟通。

过去总说什么资本主义社会人吃人,可自己所处的社会环境,又能有什么差别?

幸好穿越了,这个时候的人都要讲究什么礼义廉耻,想来,自己应该能够好生存一些。

睁开了眼睛,已然是清晨,窗外,传来了欢快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上的薄纱,射进了室内,犹如一道道的光柱,映照在那悬挂着水墨画的木墙上。

爬起了床,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之后,推开了门,就看到门外的廊前摆着一个食盒,打开之后,里边摆着两个馒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两碟小菜。

就着小菜,喝着喷香的米粥,吃着馒头,段少君的心里边暖暖。西门楚楚喜笑嗔怒的模样,看到美食时那副呆萌又可爱的馋样。让段少君的心情不禁也好了几分,看样子,小姑娘虽然误会了自己,可心肠终究不坏,生怕自己饿着,还细心的让人送来早餐。

这让段少君心中对于西门楚楚的一点点怨气,险些消失得一干二净,当然,如果西门楚楚不收自己的房租地话,段少君就觉得西门楚楚就是一位贤良淑德,君子好逑的佳人。

品尝着早餐,段少君开始考虑起了该怎么挣钱,自己会医术,但是却不会中医,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无影灯的年代,还是别想着在医术上出人头地。

当然,自己毕竟是来自未来的人,身负数千年的知识精华,再怎么的,也是能够弄出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

满意地打了个饱呃,正要放下了碗筷,就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一身淡蓝色份外妥贴合身胡衣,腰悬宝剑的西门楚楚出现在了院门外,就连身边的丫环寻香也是一副小厮打扮。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说实话,女装的西门楚楚绝对是水灵灵,而且虽说也就十六七岁,可是发育真是岗岗的,身高怎么也得有快一米七上下,特别是穿上了这样一身比较贴身的衣物之后。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一举手一投手都透着三分妩媚,七分青春活力的绝色女子。

可是扮成男人之后嘛,该翘的还是翘,该凸的还是凸,除了把发髻大多都笼了在胡帽下,刻意把步子迈得豪迈一些之外,根本就还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看到段少君呆愣愣的瞅着自己,西门楚楚不禁为自己的变装暗暗自得,大模大样地走到了段少君跟前,然后学男子一揖,粗着嗓子道:“这位公子请了,不知家主人可在?”

叭跶一声,段少君手中的漆碗和筷子全落在了地板上。看着西门楚楚那将胡衣崩得紧紧的,犹如揣了两只兔子般的高耸胸部,段少君抽了抽嘴角,努力地咽了口唾沫,悲伤地道:“你是特地来试探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因为食物中毒而双目失明的吧?”

西门楚楚和丫环寻香一脸迷茫,脑袋上边都浮起了大大的问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门楚楚连粗着嗓子说话都忘记了,脆若黄莺的嗓音很是悦耳。

“在下虽不敢说双目如炬,但是好歹还能够辨得出雌雄。这么说,小姐应该明白了吧?”段少君打量着西门楚楚那纤合有度的s形身材,颇有些恋恋不舍地说出了实话。

“这么容易看穿?这怎么可能。明明本姑娘穿着这身在县衙里边可是骗过了很多人的眼睛。”西门楚楚不太相信地又打量了下自己,再看一眼同样表情夸张的小寻香之后不由得丧气地道。

他们应该不瞎,只不过看在拿你爹的工资的份上,陪着你这位小姐得瑟罢了。

“小姐莫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不知道这会过来有什么事吗?”段少君摆了摆手,省得这妞追问自己是怎么看出她的破绽,像自己这样的实诚人肯定会实话实说,那样一来,肯定又会被这小姐当成流氓。

“没事不能过来吗?这里可是我家。”被人一眼就揭穿了身份,心情十分郁闷的西门楚楚郁闷地撇了撇嘴道。这副娇憨的可爱模样,若真是放在男人的身上,绝对能让段少君掉一地的**皮疙瘩。

“段公子,今日天色不错,我陪你去买些合身的衣服吧,看看你,既不是出家人,却偏生穿着僧衣。”走到了门廊处,看着段少君穿着的袈裟,西门楚楚不由得微微皱了皱可爱的鼻翼道。

段少君不由得一喜,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所有家当凑一块都不够十两银子,顿时没了兴致。“我也想,但是现在在下穷的都快连这套袈裟都想拿去当了,哪还有余钱去买衣裳?”

西门楚楚微侧着脸看了下段少君,略一犹豫之后道:“这样吧,我先出钱买了送你,等你以后有钱再还我,如何?”

“若真如此,那可真多谢小姐了。”段少君一想也是,自己既然不是老衲梦遗,也不可能去装和尚坑蒙拐骗,还是穿得正常一些的好,至少像西门楚楚所穿着的胡衣就感觉很不错,虽然仍旧不如后世的衣着那么简洁,但也远比长袍大袖更容易接受。<>

第十一章 治愈系美少女与野兽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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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走出大门,就看到昨天见过的面瘫仆役连滚带爬地窜了过来。“小姐,不好了,公子又溜出门去了。”

“我哥哥他又溜了?”西门楚楚气极败坏地道。“你们怎么看的人?”

“小姐,公子说要去小解,咱们只能让他出来,可谁能想到他又……”面瘫仆役一脸悲苦之色地道。

“唉……知道了,我去找他,真是的爹爹才走没两天,他居然又溜出去了。要是爹爹知道,肯定又是一顿好揍。”西门楚楚微皱黛眉,一脸无奈地道。

“你哥到底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要挨揍?”段少君好奇地问道。

这话换来西门楚楚一个恨恨地瞪眼。“我哥可是好人,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

“那你爹干嘛揍他?”

“去岁末开始他就沾上了赌,真是头疼,被爹爹收拾了好几次居然还不知道收敛。”西门楚楚气鼓鼓地扶着腰间的宝剑大步行出了府门。“每次都是输,却总想着去扳本,现在都已经扔进去怕得有两百多两了。”

两百多两,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是小钱,其父不过只是一位郡守,年俸也不过三四百两银子,西门楚楚的兄长也够败家的,不到小半年的功夫居然把自己老爹差不多半年的俸禄给输了,要是自己有这样的娃也得狠抽才成。

段少君穿着一套略显陈旧的袈裟,就这么跟着西门楚楚主仆出了门,这一路上,回头率绝对百分百,不光是为了看段少君的寸板头和僧衣,更多的是在欣赏西门楚楚这位颜值九十以上,身材怕是快九十五的漂亮妞。

不过,不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的地痞流氓却也都只敢远远驻足,没有一点敢于冲上前来的勇气,或许是因为西门楚楚乃是西门郡守爱女的原因,但段少君觉得西门楚楚杀气腾腾的俏脸还有那悬挂于腰间的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更显威摄力。

不大会的功夫,就来到了一间赌裆,里边传来了热闹的喧嚣声,还未进门,已然有眼尖的伙计就战战兢兢地陪着笑脸冲西门楚楚连连作揖。“西门小姐,您怎么来了。”

“还不快进去唤我哥出来!”西门楚楚冷着脸娇喝道。

“这,不是小的不愿意叫,而是大公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赌档伙计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不过却死拦在门前。

西门楚楚双眉一挑,抬手一挥一引,就见那赌档伙计直接连续好几个跟头滚得老远,看得段少君两眼发直,乖乖,这妞看似娇柔,这力气实在不小。

回过了神来,见西门楚楚主仆已然进了赌档,段少君赶紧跟了进去,一来欣赏一下古代的博彩业,二嘛,自然是因为这样的地方,让段少君这位学院派赌神很有亲切感。

想当年,骰子、麻将、扑克,段少君可谓是百战沙场无敌手,特别是骰子,自幼跟隔壁家的老爷爷勤学苦练,九岁就练就了一手想要豹子就绝对不会出顺子的绝技。

结果在过年的时候,小赌怡情的一家子全都被这小屁孩子给大杀四方,从那以后,老爹就黑着脸不许段少君再接触赌博,不然打断他的狗腿。

但问题是当爹的只能管住家里,段少君在外面照样大杀四方,经常挣点零花钱去打打电脑游戏,偶尔还去买束花送给自己心仪的女同学。

哪怕是到了大学的时候,段少君更是如鱼得水,家里给的生活费全被他存了起来,每个学期要是不挣个两三千都不好意思跟同学打招呼。

不过,段少君从来没有把赌博当成事业,因为,隔壁老爷爷渺一目,缺一只胳膊的模样,至今让段少君记忆犹新。

据说老家伙当年也是博彩界的风云人物,甚至还特地出国,意欲为国争光。结果在拉斯维加斯被人发现出了老千,若不是正好遇上好心的中国游客,或者他早已经成为了异乡的冤魂。

掀开帘子进了屋,就看到里边可谓是人山人海,怎么也得有百来个人挤在这间也就是百来个平方大小的屋子里,分成几个人堆,各挤在一张桌前。

时不时就能听到赌客惊喜的狂叫还有输家悲催的哀号。而西门楚楚这么漂亮水灵的漂亮妞进了门也没能引起太多的注意。

不过赌档里边的伙计已然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经常代爹抓捕兄长的西门小姐,赶紧窜到了其中一个桌前去通知其兄。

段少君就看到靠里的一个人堆里站出一个魁梧强壮得犹如人熊,脸上络缌胡子犹如野草一般横长的壮汉朝着这边欣喜地挥着手臂,嗓门也跟打雷似的震起了回音:“妹子你来啦,我在这!你快来,哥今个可是大杀四方。”

呆呆地看着这个身高怕是得有两米,体重怕得最少得有两百,挽起袖子露出那犹如钢浇铁铸般的肌肉的汉子,段少君直接就风中凌乱了。看了眼容貌甜美的妹妹,再看一眼凶神恶煞,横眉怒目的兄长。这真是兄妹吗?泥玛完全就是治愈系美少女与野兽兄贵。

“哥!你又偷跑出来,信不信我写信告诉爹爹!”西门楚楚撅起了嘴,气鼓鼓地走上了前去嗔怒地瞪了自家兄长一眼。

抹了一把犹如钢鬃一般的胡须,野兽兄贵咧开了嘴讨好地笑道:“妹妹莫恼,嘿嘿,今日哥哥我可是特地来报仇雪恨的,他***,这些日子,哥哥我可是输得连裤子都差点当掉,要不挣点回去,等爹知道,你哥我怕是非得让老爹打死不可。”

“你,你到底走不走!”楚楚气恼地瞪着兄长嗔道,她可真想发火了。

“就一会,最多三把,赢了这三把,哥一定跟你走成不?”野兽兄贵挤出了猥琐讨好的笑脸道。

“好,就三把。三把之后你敢不走,看我告不告爹爹。”楚楚无奈地抚了抚额头道。

段少君凑上前来,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犹如二师兄一般的人物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骰子。“押押押,买定离手,快点快点……”

段少君摸着下巴,很有兴趣地打量着一身肥肉的二师兄,唔……当然不是对这个死胖子有兴趣,而是这家伙的手法,段少君觉得是那样的亲切与眼熟。

可以说,第一眼看到他往骰盅里扔骰子的手法,段少君就已经百分百的确定,这货出千,他手中的骰子绝对有问题。

“老子押小!”野兽兄贵一咬牙,从自己跟前的钱堆里拿出一锭大约五两左右的银锭押在了写着小字的位置。

而其他人也是乱哄哄的各押各的地,不过大多数人都是铜板、银角子之类的玩意,押这么大的,唯有这位野兽兄贵。<>

第十二章 没档次的出千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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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胖子手犹自在晃动,目光落在了银锭上面,然后快被肥肉挤没的细缝眼一眯,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大公子真要押小?”

“怎么的?老子押大还是押小关你鸟事!”野兽兄贵白眼一翻,满脸横肉随着说话越显狰狞,简直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正在打量猎物。

吓得死胖子缩了缩脖子。“成,大公子您押哪都成,那小的这就开了?”

“开!开开!”一帮赌客的叫嚣声中,死胖子仿佛不情不愿地将骰子往那碗中一扔,结果,四五六大,然后死胖子一脸惊喜模样。“哎呀……想不到居然是大?”

“你***!”野兽兄贵直接就化身人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算是厚约寸许的木头打造的结实桌子,也被他这一掌震得桌面上的钱币乱飞。

“西门公子,您这样就不好了吧?愿赌服输,您若是不服输,这把小店就不收你的钱,以后还请大公子莫进小店的门。”旁边,一个笑眯眯的绸衫男子把玩着一块玉佩走到了跟前,那双狭长的眼睛隐蔽而又色眯眯地打量了西门楚楚一眼。然后很快的移开了目光,落在了野兽兄贵的身上。

“哟呵,刘老九啊刘老九,你不在州治呆着,怎么窜我们兰亭县来了。怎么以为仗着你是总督大人的外甥,老子就不敢动你。”野兽兄贵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这货道。

“大公子可千万别这么说,刘某我可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大公子你实在是有些输不起罢了。”绸衫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笑眯眯地来到了死胖子的身后边,很是轻飘飘地道。

“放你娘的屁,老子西门栋梁什么时候输不起了?!”听得此言,野兽兄贵勃然大怒,一巴掌击在桌上,再一次把桌上的骰子还有银两与铜钱震得乱跳。

段少君看着这位武大三粗的野兽兄贵,脊梁骨都在抽搐,这货的模样哪像栋梁,简直应该叫西门暴龙才对。

绸衫男子刘老九嘴角轻挑地上翘:“既然不是输不起,那就好。大壮,继续……放心吧,人家乃是堂堂西门将军之子,哦不对,西门郡守之子,难道还能不顾风度的因为输钱而揍你一顿不成?”

“废话,本大爷,哦不,本公子岂是那种跟你一般见识的人?”野兽兄贵颇有些得意地道。旁边,西门楚楚也很是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哥才不是欺软怕硬的人。”

段少君不由得苦笑连连,这兄妹俩,连对方是在耍心眼都瞧不出来,实在是,太纯朴得过份了点。

“你摇头干吗?难道你觉得本姑娘是喜欢一般见识不成?”西门楚楚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段少君的表情,顿时俏脸一板,凑到了段少君的近前小声地道。

“这个真没有。”段少君飞快地摇头拒绝,废话,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房东,这是段少君前世游走在大城市里生活得出来的真理。

“这个可以有哦。”西门楚楚可爱地歪着脑袋,神色不善地道,而装扮成小厮的寻香则很狗腿的摆出了一副仇敌同慨的架势。

“唉,我说小姐,你有精神在这跟我闲扯,还不如去安慰一下你哥。”段少君无语地抹了把脸,指了指坐在桌前虎视眈眈瞪着那骰子的野兽兄贵道。

“我哥他不说自己赢了吗?为啥要安慰他。”西门楚楚不悦地道。

“因为你哥肯定要输了。”段少君叹了口气。“你快让你哥别赌了,他在这个赌场是根本赢不了钱的。”

听到了这话,西门楚楚不由得一愣,然后,就看到那死胖子朝着碗里一扔。“开!居然又是四五六,大!哎哟,真不好意思了大公子,小的可真是不好意思。”

“……娘的,晦气,再来,还不快点!老子还真不信今日赢不了你们这帮龟孙。”野兽兄贵呆呆地看着那开出来的骰子,无奈而又沮丧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银两被那死胖子贱笑着拿筷子勾走,郁闷得拍着桌子怒吼道。

西门楚楚不由得瞪圆了两眼,慢慢地转过了头来。“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是说他们出,唔?!……”

“嘘,小点声,在赌场里边说赌档出老千那是断人活路结死仇的事。”段少君尴尬地笑着收回了捂住西门楚楚朱唇的手,那温润的朱唇柔软的触感,让段少君觉得手心痒得厉害。

“坏家伙,你告诉我就行了,干嘛赌我的嘴?!”西门楚楚俏脸涨得犹如抹上了胭脂,捏着腰间的宝剑,一副神色不善的表情,而身边的丫环寻香更是呆呆地看着段少君,一副你果然是一头禽兽的表情。

段少君大汗,赶紧又在西门楚楚的耳边一阵小声地嘀咕。西门楚楚抬起纤手抚了抚发烫的俏脸,杏眸一转。然后凑到了野兽兄贵的耳边一阵嘀咕。

“娘的,既然如此晦气,那老子也来自个试试手气,把骰子给我,我来扔。”野兽兄贵两眼一眯,嘿嘿嘿地狞笑了数声,不等所有人反应,一把抄起了碗中的骰子,一用力,所有人都能看到,顺着野兽兄贵那钵大的拳头缝隙,滴出了一滴亮银色的水银。

看到这一幕,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冲动是魔鬼啊,这家伙实在是让人无语。

野兽兄贵面目狰狞地摊开了手掌,掌心处,三颗骰子全都裂开,能够清晰地看到骰子中空,还有水银流动。

死胖子的脸色瞬间煞白,而刘老九的脸上的假笑也瞬间僵硬。

“出老千?!这赌档居然出老千!”赌客们顿时抓狂了,而野兽兄贵直接就狂吼一声,一个巴掌把那死胖子扇得直接贴在墙上,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那脸色陡变的刘老九给拽住,钵大的拳头已然扬起。

“住手!不****的事,肯定是那混帐自作主张乱搞,不信你问他。”刘老九鬼叫道。

“放你娘的屁,还老子钱,要不,老子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野兽兄贵狞笑着拍了拍刘老刀惨白的小脸。

“西门栋梁你敢动手?我可是刘刺史的侄儿!啊……”刘老九话还没说完,直接就挨了一拳斜飞出去,然后也跟那死胖子一般贴在了墙边,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而整个赌档里边乱作一团,输急眼了的赌徒想抢钱,赢钱的想护着赌资,赌档里的伙计想要保住本钱。只见那些骰子,牌九满天乱飞,各形各色的人打成一团。

看段少君连连连摇头,这简直就跟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没啥区别。个别想窜过来吃西门楚楚豆腐的家伙,人还没窜到跟前,就被西门楚楚这位看似娇弱无力的女子给劈翻在地,西门楚楚犹如花蝴蝶一般的闪入了人群,犹如功夫电影里边的高手一般,轻松自如地用拳脚拿翻一个又一个的赌徒和店伙计。

如果说西门楚楚打架犹如艺术家在作画,那么野兽兄贵打架简直就像是野猪闯进了**窝。冲到哪,那里的人绝对横飞倒飞翻飞不已,只要轻轻挨他一巴掌,都绝对没有一个还能够站得起来的。<>

第十三章 善哉善哉,施主蛋疼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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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有几个倒霉鬼窜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想占偏宜,被段少君这位前世在街头巷尾身经百战的精英抄起板凳干净利落地抽翻在地。

而唯一手无缚**之力的大约就只有寻香那丫环,看样子又被吓坏了,呆呆地抱着刚刚西门楚楚窜出去之前让拿着的宝剑,站着一动也不动,就连眼珠子仿佛也凝固了。

死胖子这个时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吐出了几颗带血的牙齿,眼中闪过一道歹毒的厉芒,扑到了桌前,伸手在那桌下一抹,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然到了他的手中。

这家伙直接就朝着野兽兄贵扑了过来。段少君大叫了一声,奈何场面太乱,没办法提醒野兽兄贵,只能抄起了板凳,奋力向前一掷。擦着死胖子的脑袋上方飞过,然后狠狠地砸在野兽兄贵的背上。砸得这位身胚犹如人熊的野兽兄贵朝前一个踉跄,却堪堪避开了死胖子刺过来的匕首。

段少君不太好意思的赶紧抄起了另外一张凳子作左顾右盼状。咱真不是故意的,失手而已。

野兽兄贵挨了这一下重击,不由得勃然大怒,恶狠狠地一扭脸,正好看到死胖子拿着匕首扑了过来,狞笑着伸手一捞一拧。胖子发出了一人非人的惨叫,拿着匕首的右手直接就扭曲成了麻花。

这之后,原本看热闹的赌客们也全都开始了乱战,当然,也有不少人乘乱抢夺着赌桌上的钱财。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在桌上捞了好几把全塞进了腰带里,光是碎银子就有一大把,甚至还有小半张金叶子,这下子,段少君的身家已经从五两多一下子上升到了二三十两的身家。

不过不少人还冲到段少君的跟前来想占偏宜,段少君自然是不甘示弱,别以为哥穿着袈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秃驴。抄起桌案上的水壶、骰碗,装牌九的木匣一扔一个准。

其中有个家伙一脸狞笑地冲到了段少君的面前,举起了拳头正要砸下。“停!”段少君突然举起了手摆出了一个裁判喊暂停的姿势。把这家伙唬得一愣,旋及两眼珠子差点瞪出了眼眶,双手死死地捂着下体绝望地倒下。

段少君潇洒地收回了撩阴腿,假马鬼日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蛋疼否?”

那家伙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两只眼睛瞪成了重症青光眼的金鱼,嘴里不停地冒着白沫,喉咙里咯咯咯几声之后,白眼一番昏死了过去。

看到了段少君那阴险的撩阴腿,西门楚楚两眼一黑,差点没避过当头劈来的木棍。一拧身一回手把这木棍杀手带得撞在墙上后,这才松了口气,可一看到那地上虾米似的受害者,忍不住羞红了俏脸轻啐了一口。这个坏蛋,真是个坏家伙!打架都这么阴险下流。

最终,一地的倒霉鬼在呻吟,受伤轻的都骂骂咧咧地逃了出去。而躺在地上的,大多数都是这间赌档的伙计,当然也少不了那位刘老九。

此刻,刘老九那张脸已经变形,两眼青黑,犹如那喝多了酒的大熊猫,倚着墙摇摇欲坠。“西门栋梁,好好好,今日这份情,我刘老九记住了。”

“记吧,记到你死都没用,小子,要不是这位兄弟发现你这赌档有问题,你是不是准备让老子倾家荡产,让我老爹把我给揍死?!”野兽兄贵一脸狰狞地又一拳捣在了这货的肚子上,就看到刘老九两眼凸出,犹如那濒死的金鱼。

这刘阿九倒也光棍,而且抗击打能力颇强,倒地挣扎了半天之后,喘息着,幽幽犹如毒狼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你是谁?”

段少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毕竟自己在这个时空尚自人生地不熟,自然不愿意冒头去惹仇家,而野兽兄贵只一句话便让自己变得首当其冲。

不等那西门楚楚说话,段少君笑吟吟地踏上前一步。“贫僧梦遗见过这位施主。”

“想不到居然是个贼秃,好好好,你且等着,我刘长顺定教你生不如死。”刘老九靠着木墙哑笑数声,抹掉了嘴角的血渍,阴森森地道。

“当真?”段少君先是伸手拦住了又要上前教训刘老九的野兽兄贵,一脸与人为善地凑上前去,轻喧了个佛号问道。

“哈哈哈,我刘老九向来一口唾沫一口钉,怎么,怕……啊!”刘老九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腹部传来了一股钻心的刺痛,身子顿时缩成了虾米。挣扎喘息着,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头,难以置信地指着笑意吟吟的段少君。“你居然敢打我?”

“你不是要报复贫僧吗?就算不揍你,你也会报复,那么,贫僧何不先让自己念头通达一下?小子,你就好好享受贫僧的佛山无影脚吧。”段少君邪邪一笑,开始狂揍起来。

刘老九开始还能硬气的哼个几声,到得后来,满口的牙掉得犹如只能喝稀饭的百岁老太太,那张熊猫脸也青肿得犹如牛头马面。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段少君潇洒而又凌厉的攻势,看得西门楚楚心惊肉跳,想不到这位看起来颇为文雅的坏家伙,揍起人来狠辣得令人不忍直视。

“兄台,还不快把桌案上的那些钱财收拢了,也好弥补一下你过去的损失。”段少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上,看到这刘老九已经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这才念头通达地停下了手,朝着野兽兄贵道。

两刻钟后,兰亭县有名的兰亭酒楼,眼角青肿的野兽兄贵呲牙咧嘴的抬手揉了揉背。“***,嘶,我这背感觉像挨了一头牛撞了似的。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干的。”

段少君带着几丝腼腆的笑容端起了酒盏抿了一口。“方才里边太过混乱,想来应该是误伤才是。”刚才乘着财场混乱,捞到了大概十几二十肉,这让段少君终于觉得打这一架其实也不是全是坏事。

“哼,活该!谁让你去赌档赌钱,要不是段公子查觉那赌档有诈,你是不是准备把咱们家的钱帛全塞那赌档里边?”西门楚楚气鼓鼓地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嗔道。

“嘿嘿,这也怪不得我,还不是刘老九那混帐居然敢出老千。难怪为兄第一次进却就觉得不对劲。”野兽兄贵赶紧陪笑道。“现如今,为兄的本钱已经捞回来了,说来,还得多谢这位兄弟。”

“没什么,小弟就是眼尖一些罢了,不过西门兄,你这样大闹了那赌档,不会有什么事吧?”段少君摆了摆手之后好奇地问道。

虽说这西门栋梁是郡守之子,整个兰亭县都能横着走的主,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们出来的时候,赌档里边至少有七八个骨折,三四十个内伤,几乎所有人都挂彩的凄惨场面。

“无妨,这家伙居然出老千,而且是在我兰亭开赌档,挨收拾活该。他肯定得自己把事给压住,不然,让刘刺史知晓的话,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货色。”西门栋梁挠了挠头皮,挤眉弄眼地道,模样实在是猥琐得厉害。“可惜,收拢来的钱财居然连五十两都不到,唉……亏本喽。”<>

第十四章 美女,你在吃我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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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别人,你就不怕爹爹知道?”西门楚楚抿了一口甘甜的绿蚁酒嗔道。

“好妹子,咱们兄妹如今可是相依为命,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为兄挨老爹的毒手吧?”西门栋梁一听到这话,原本豪迈十分的表情瞬间就痿了,一张毛胡子脸皱得就像是长黑毛的苦瓜。

“哼,你要是再敢去赌,我一定要告诉爹爹。”西门楚楚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俏脸变得十分严肃,翘起了一根可爱的手指头指着西门栋梁的鼻尖一字一句地道。

“成,为兄要再赌,你就把我这手给砍了,我要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西。”野兽兄贵大喜,挽起袖子露出了那条快赶上别人大腿粗细的胳膊发誓道。

“你姓西门,不是姓西!都说了多少次了,天哪,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哥哥……”西门楚楚一脸绝望模样地捂着额头,为自己有这么个低智商连自己姓都没弄圆呼的哥哥而感到悲伤。

“好好好,西门。你说爹也是,姓啥不好,非得姓西门,前些日子我出去溜弯,就听到人叫西门,我应了一声窜过去,结果别人是说要去西门逛逛……”

段少君含在口中的酒差点喷到菜上,半晌才回过气来,看到西门楚楚俏脸晕红,一脸羞怒的模样,段少君深有同感,有这么个亲哥,实在是家门不幸。

还没等段少君感慨完,野兽兄贵一双铜铃大眼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大手哐拍在段少君的肩膀上。“今日的情份,我西门栋梁记下了,日后兄弟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为兄弟两胁插刀,我西门栋梁绝对不眨一下眼。”

“……”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那被西门栋梁大力金刚手震落在衣襟上的酒盏,实在是,有火也没办法发,重要的是打不过这货。

野兽兄贵一口灌完了一盏,犹自不过瘾的抄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对了,段兄弟你是哪人,怎么会跟我妹妹走在一块?”

“在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人,自幼小跟师父呆在山里,直到前些日子,师父飘然而去,告诉在下可以下山,我这才从深山中走出来。”段少君长叹了口气,颇为郁郁地道。

“原本段兄弟居然是隐世高人的弟子?”野兽兄贵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倒真要请教一番。”

“请教什么?”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地问道。

“隐世高人,没有一个是善与之辈,你想必也跟你师父学了不少本事吧?不知段兄弟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跟哥哥练练手。”野兽兄贵磨拳擦掌,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道。

“……”段少君呆呆地瞅着这货,他该不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一说隐世高人,就以为是那种神功盖世的牛人似的。

看到段少君的窘态,西门楚楚不由得嫣然一笑,然后冲野兽兄贵板起了俏脸。“段公子不会武功,哥你可不许瞎来,要是伤着人了,我可不依。”

“不会吧?隐世高人教出来的徒弟,难道连我都打不过?”野兽兄贵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打量着段少君道。“妹妹,你看他的模样,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很深藏不露。”

深你妹,露你妹,这家伙该不会是发育得连脑袋里边都塞满了肌肉吧?不过为了防止野兽兄贵发妖疯非跟自己比试,段少君只得干笑着解释了一番。“我师父一向以善为本,所以教我的不是杀人的本事,而是医人救人的本事。”

“你也是医者?跟隐龙寺那老秃驴是一伙的?”野兽兄贵瞪大了牛眼。

“在下的师尊是道士,不是秃驴!”段少君两眼一黑,怒了,这丫的啥意思,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是道士的话怎么穿着秃驴的衣服?当哥们真傻啊。”野兽兄贵一脸鄙夷地瞪了段少君一眼,仿佛认为段少君在污辱他那不多的智商。

“只不过在下从深山里走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破烂了,才跟梦惑大和尚借的这身衣物。”段少君无奈地解释道。

“哥,怎么这么说和尚伯伯的坏话,小心我告诉和尚伯伯,让他揍你。”西门楚楚可不高兴地,瞪起一双明眸嗔道。

“那老秃驴揍我还嫌少吗?”野兽兄贵一脸悲愤地道。“哪一回去隐龙寺我没挨过揍。”

“不是吧?那老家伙看起来虽然有些阴险,但似乎更喜欢以德服人。”段少君不由得一呆,难道说这位野兽兄贵在寺院里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以至于让梦惑那老家伙见他一次揍一次。

“……能有啥,不就有一回内急,一时没找着地,在大雄宝殿里……唉,那时候咱才十来岁,懂个屁啊,可结果那老秃驴小心眼,见我一次,就找借口揍我一次,***,老家伙看着干巴廋猴,可每次都揍不赢他。”野兽兄贵一脸郁闷地搓着脸上横长的胡须道。

段少君摸了摸脸,黯然无语,这家伙到底是智商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你丫就算内急,也不能跑大雄宝殿里撒啊,靠,一想到自己当初还为了感激和尚救了自己一命,特地去大雄宝殿拜过,还亲切地抚摸过大雄宝殿里的每一根柱子,就觉得有点恶心。

“羞不羞,亏得你还好意思说。”西门楚楚捂着脸,嗯,想来定是为有这么个缺心眼的兄台而感到万分惭愧。

“行了行了,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对了兄弟,你既然会医人,等明日,咱们一块去砸那老秃驴的场子,抢他的生意如何?”野兽兄贵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冲段少君压低了声音道。

“……报歉,在下不希望缺胳膊少腿。”段少君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嘛意思,打不赢那老家伙,居然想这么龌龊的点子。你丫皮实抵得揍,可咱小胳膊小腿的,挨一下那就是出人命的事,再说了,你丫也是活该,才不会掺和你跟那不是好鸟的老贼秃的事。

“怕毛,爷们就该是越挫越勇的主,贤弟啊,你该不会穿上了袈裟,就想叛师门投奔和尚吧?”野兽兄贵撇了撇嘴,手背都毛黑毛的大手又端起了酒壶猛灌一大口不悦地道。

“……在下这衣服都还没买,咱们是不是该先告辞了。”段少君决定不跟缺心眼的人继续说话,不然能活活把自己憋死。

“行,我带你去。”西门楚楚看样子也有点受不了了,赶紧站起了身来,没好气地瞪了自家那犹自不觉的兄长一眼。

“别,等我,哥闲得没事,正好逛逛。”野兽兄贵这种闲得蛋疼的人物却丝毫没有放过段少君的意思,也屁颠颠地非要跟着。

“不行,你快点回家吧,爹娘虽然不在,可爹爹说了,要让我监督你,不许你胡来,听到了没。寻香咱们走吧……”西门楚楚拿捏起了当家作主人的派头瞪了野兽兄贵一眼,一把扯着段少君就朝着门外走去,生怕野兽兄贵会撵上来似的。

“楚楚啊,你吃我豆腐就算了,可你为什么叫我寻香呢?莫非是为了自己吃帅哥的豆腐来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被西门楚楚温暖而又柔若无骨的纤手牵着走到了兰亭酒楼外,段少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第十五章 长得帅也不全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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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什么……啊?你,你怎么把手给我的?”西门楚楚一脸懵懂地回过了头来,看清了自己牵着的居然是段少君,而寻香在后面迈着小步苦追,不由得脸又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飞快地甩开了段少君的手。

“不是在下给你的,而是你硬拉的。”段少君叹了口气,呆萌妹子和野兽兄贵,这对兄妹实在是绝配。

“你,你干嘛不吱声,你分明就是又占我偏宜,坏家伙!”恼羞成怒的西门楚楚气呼呼地撅起了朱唇,明眸也可爱地瞪着,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架势。

段少君振振有词地道:“拜托,主动者可是小姐你,怎么能说我又占你偏宜,分明是被迫的。在下好歹也是君子,君子一般都是讷于言而敏于行,不说话很正常嘛,再说了,会吱的一般都是啮齿类动物,在下实在是吱不出来。”

听到了这话,西门楚楚原本杀气腾腾的俏脸都变得有些扭曲,啮齿类动物,这是什么奇葩的称呼,一定不是好话。

“哼,我总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个坏家伙,走,寻香,咱们不理他。”气坏了的西门楚楚扯着寻香那丫头就走,可走了没几步,又气鼓鼓地顿住了脚步,转身朝着段少君走了过来。

“拿去买衣服吧,从这里往东走上一条街再转向西走就可以看到成衣铺子。回来的时候记得问路,兰亭县的人都知道县衙在哪,你要找不到,我才不会去管你。坏家伙!”西门楚楚递过来一锭大约十两重的银子,板着俏脸叮嘱了一番之后,没好气地又哼了一身,转过身带着寻香径直扬长而去。

看着西门楚楚窈窕修长的靓影,感受着手中银两那温热的触感,段少君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般淡淡的暖意,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虽说有些呆萌,但是却十分的善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照着西门楚楚指出的路线,段少君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成衣铺子。进了店一问,一件料子好些的绸衫就得二两五,若是再高档一些的面料,怕是得三贯起,高档货甚至十两都不止。

听到了这个消息,段少君越发地觉得梦惑那老贼秃缺德,居然才给自己几两银子的盘缠。幸好自己不靠那点钱活着,不然,不是西门楚楚那丫头帮忙,说不定自己就得流落街头。

挑了一套质量还不错的胡衣,还有一套长衫,费尽了唇舌,最终以四两又两百钱成交,西门楚楚递给自己的银两还剩下大半,买了衣服之后,还有富余。

而段少君就干脆让那裁缝给自己缝制内裤和背心,后世已经穿了十几二十年,早已经习惯了小兄弟有东西兜着的生活。重要的是,段少君对兜裆布那玩意实在是生恶痛绝,太不方便,重要的是还勒得紧绷绷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身上穿着一身暗湖色长衫,站在那穿衣铜镜前亮了个相,就越发地觉得铜镜中的自己实在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就连那老裁缝的闺女都忍不住老往他这边瞄。

段少君翩翩一摆衣袖,回眸冲这鼻翼两侧有一些可爱小雀斑的姑娘一笑,害得这位裁缝姑娘羞不可抑的低下了头,可很快又抬起了手,双手捧在涨鼓鼓的胸前,一双火辣辣的眸子犹如要生出勾子来一般。

唉,人长得太帅就是这点不好,稍微和善一点就容易让人误会,特别是那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活脱脱看到了唐僧出浴的白骨精。段少君一面虚伪地自省其身,一面整理着身上的衣襟走出了成衣铺子,至于那些背心和内裤,自然是等过两天再来取。

进了县衙后边的官宅,就看到了换了一身淡绿色长裙的西门楚楚正在中庭处弹奏着古琴,花木掩映间,西门楚楚盘膝而坐,手拔琴弦,空灵而又悠远的琴声,犹如高山流水间的空竹悠兰,让人不禁沉迷于其间。

段少君很喜欢听古典音乐,特别是高山流水之类的,重要的是,古代的音乐,的确能够提升,甚至能够让人们从音乐中品味到那种国风的山水画卷,眼前的楚楚与那古柮的古琴,还有这院中的境色,构成了一幅清灵动人的佳人抚琴图。

听着听着,段少君不由得想起了父亲给自己买的第一个随声响,还是那种用卡带的随身听,卡带自然是要花钱的,每一盒卡带,都被父亲还保留在自己小时候父亲用木板一锤锤敲出来的小木箱里。每一次回家,自己总要翻出来看看,哪像后来,所有的音乐都可以从网上下载,可是,却少了最初时的珍惜。

“小姐,那个坏人又来了。”正沉浸在音乐世界中的西门楚楚被耳边的低语惊醒了过来,顺着寻香的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了一身灰蓝色绸衫,更加显得挺拔与俊朗的段少君,正立于那廊柱之间,表情显得那样地黯然与落寞,萧瑟的目光眺望向那悠远白天的天际,仿佛,那里,有着他无法阻拦的怀念。

不知怎么地,西门楚楚不由得心中一酸,有一种想要抚平他额头上那竖纹的冲动。

看着天空的云彩变幻,想着自己如今只能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连自来水和抽水马桶甚至wifi都没有的环境,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更重要的是,连厕纸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穿越过来第一次大解之后,面对竹筹时的痛苦,段少君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泥玛,那哪能叫放松,简直就是受罪。最后,段少君不得不撕下了袈裟的一角来当厕纸,他实在不希望自己的菊花糟受粗糙说不定还有小刺的竹筹地可怕折磨。

“想你师父啦?”就在段少君感慨万千的当口,听到了一个充满了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那呆萌美少女一脸关切地站在自己跟前,清彻得犹如秋水一般的双眸,透着浓浓的关心与怜悯。

“嗯,听到了你弹的曲子,不由得想到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想不到小姐不但人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还有着一手令人身临其境的好琴,正所谓琴如其人……”段少君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笑道,他自然不会没情趣地告诉一个漂亮妞自己正在思考关于入厕的问题。

西门楚楚先是有些错愕,当听完了段少君的这一席马屁话后,俏脸顿时霞飞双颊,那满含笑意的双目,让西门楚楚俏脸一阵阵地发烫,西门楚楚不由得抬起了手来轻扇着发烫的俏脸转移话题。“想不到你穿起这一身来,看着倒也人模人样的。”声音又软又绵,如同那晒干的红枣,透着丝丝的甜意。

“我得先谢谢小姐你,等我挣到了钱,一定会先还给你。呵呵……就我这身材,当个模特也不是什么难事。”段少君颇为自信地道。长年锻炼一直保持的好身材,六块腹肌、人鱼线,要啥有啥。再加上身高足够,模样俊朗,绝对是帅哥一枚,当个模特简直就是小意思。

“模特……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怪怪的。”西门楚楚眨巴着双眸好奇地道。

“……模特不是东西。”段少君一脸黑线地反驳道,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模特跟东西没关系,应该是一种职业吧,据说是专门穿着衣服让别人看衣服的样式和质量的。”<>

第十六章 谁让你把梁祝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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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衣架子吗?这名既通俗又易懂,比你说的那模特好听多了。”西门楚楚娇憨地揉了揉发红的鼻子道。

段少君只能默然,后世令无数人追捧的模特,在西门楚楚的眼里边,还不是木头制作的衣架子,不得不说,代沟之深,堪比纳米比亚海沟。

“坏家伙,你会什么乐器吗?”看到段少君一脸郁郁的模样,西门楚楚又不由得心中一软,葱白一般细嫩的纤指把玩着衣角,眨巴着双眸转移了话题。

“……只会吹笛子,其他的还真不会。”段少君很想说我其实会的乐器还真不少,但问题是这个时代没有吉他,没有萨克斯风,更没有架子鼓。

虽说当年自己的音乐老师认为自己笛子吹得不错,应该向他学箫,但问题是那个年代,吹箫已经成为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名词,段少君身为一位热血爷们,吹笛子还将近,至于箫嘛,实在不好意思去学吹那玩意,太歧义了。

“是吗?寻香,你去拿我房里的那支湘妃笛来。”西门楚楚两眼顿时一亮,朝着身边已经换了丫环装束的寻香道。

寻香只能无奈地哦了一声,然后犹如正义的女警察审视老流氓一般瞪了段少君一眼,然后扭着小身板飞快地转身跑去。不大会的功夫,便抱着一根湘妃竹所制的笛子飞奔而来。“小姐,笛子拿来了,这可是老爷珍藏的,小姐你求了快一年老爷才送给你的,你真要给他吹?”

“难道你还担心我拿牙咬这玩意不成?”段少君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防贼防盗防流氓一般对自己警惕三防的小丫环,真不明白这丫头哪来那么多的敌意,不就是上次救你家小姐的时候吼过你几句吗?还真是能记仇的。

段少君接过了寻香那丫头不情不愿递过来的笛子,接到了手中,才发现这支笛子确实不简单,光是笛身上精美而又精致的漆画,怕是十有**出自名家之后,而且,笛穗上挂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碧色暖玉,触手生温,靠,怕是光是这块玉,就价值不菲。

段少君试了几个单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西门楚楚仿佛看到了一幅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美丽景色。

又仿佛看到了一双恋人相识,相知最终相爱的历程,欢快而活泼中,透着浓浓的情意与喜悦。可是到了后半段令人痛彻心肺的压抑与悲凉,让西门楚楚黯然落泪犹自不觉。

待到笛声渺渺,西门楚楚伸手抹了抹脸颊那已经清凉的泪水,这才从音乐的意境中挣脱出来。“好伤感的曲子,有名字吗?”

“曲子的名字叫做梁祝。”段少君细心地伸出了手帕擦了擦吹孔,递还给了旁边犹自泪流满面的小丫环寻香的手中。

“梁祝?好奇怪的名字,莫非有什么典故不成?”西门楚楚吸了吸尚有些发酸的鼻子,眨着发红的眼眸好奇地问道。

“述说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相识相爱,被迫分离,最终双双化蝶的故事。”段少君点了点头答道。

“快告诉我,我想知道。”西门楚楚两眼顿时一亮,情窦初开的女子,哪个不喜虐心的故事?

“这是一个缠绵绯测,闻者伤心,知者落泪的漫长故事,你确定你要听?”段少君干咳了一声。目光隐蔽地落在了西门楚楚那因双手交握,而更显夸张的涨鼓****上。这小妞身材实在是有料,看样子贪吃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这小妮子吃下去的营养的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咳咳……自己好歹也是位翩翩君子,怎么老是思想不纯洁?

看样子,穿越留给自己的副作用除了变得更脸嫩之外,似乎连荷尔蒙的分泌也成倍的增加了。

“必须的,我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刚刚西门楚楚的眼睛只是亮,现在简直像是那足球场上空的两千瓦白炽大灯。

“不好意思,我刚回来,这口干得厉害。”

“寻香,还不快去给段公子倒茶。”

喝着茶,段少君便将那直到二十一世纪,已经完全编撰成熟的中国古代著名悲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源源本本地道来。

听得西门楚楚与寻香那丫环时而欢喜雀跃,时而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当听到当祝英台下轿拜墓,一时之间风雨大作、阴风惨惨,梁山伯的坟墓竟然裂开,祝英台见状,奋不顾身地跳进去,坟墓马上又合起来,不久,便从坟墓里飞出一对形影相随的蝴蝶时。

西门楚楚不由得一脸悲伤,泪水涟涟,小寻香更是不停地抹着眼泪,这个年纪都还没初中毕业的小丫环看样子也够成熟的,居然对于这样的爱情悲剧份外入戏。

看到西门楚楚那副我见犹怜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段少君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看到西门楚楚两只袖子都已经快湿透了,掏出了手帕递了过来。“别哭了,再哭下去,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似的。”

听得此言,西门楚楚反而来劲了,劈手夺过了手帕,气呼呼地抹着泪一面瞪大了发红的双眼:“哼,就怪你,谁让你把梁山伯和祝英台都给弄死了,真可怜,最后还只能魂魄化碟……”

“就是就是,太讨厌了。”寻香也仇敌同慨地瞪了段少君一眼,仿佛看到了十恶不赦的反派。

靠,听故事伤心之后居然还迁怒于人,实在是不讲理之极,不过看到她那红得快赶上兔子的双眼,段少君摇了摇头,罢罢罢,咱可是大佬爷们,不跟小姑娘计较。

“这只是一个故事,是真是假还难说呢,你也犯不着这么伤感吧?”

“听到了这样的故事,谁不会伤心,哼,我可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西门楚楚听到了这话,没好气地了段少君一眼。不过很快,又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段公子……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

“我记得咱们刚吃过午饭没多久吧,难道小姐你现在就饿了?”

“不是,是我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比较清爽的好吃的菜式,我想晚上吃清淡一点。有吗?”西门楚楚摇了摇头道。

“……”段少君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都快成这漂亮小吃货的专职厨师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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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阳光未入窗棂,就已经听到了门外边传来了野兽兄贵那精力充沛的吼声。

段少君没奈何地爬了起来,匆匆抹了把脸推开了门,就看到了西门兄妹俩都呆在门外,两个都穿着便捷的胡衣,不过一个像是人熊泰山,另外一个则像是可爱的小红帽。“二位这么早,这天才刚亮没一会吧?”段少君隐蔽地抹了抹眼角,打了个大大地哈欠问道。

“今个梦惑那老和尚下山开馆行医,我跟我妹妹都得去帮着打点。”野兽兄贵无精打采地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血盘大口足以能够塞进好几个拳头。

“段公子既是被那老家伙给救下来的,跟他也熟,那今日就跟我们一块过去帮个忙如何?”西门楚楚接口问道。

“也好,我也还想当面谢谢这位梦惑方丈的救命之恩。”段少君揉揉眉心,闲着也是闲着,重要的是,自己所擅长的正是医术,先去看看梦惑那老家伙是怎么看病收钱的,自己也好学上两招,以后才好挣钱吃饭。<>

第十七章 信不信佛爷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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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出了门,就朝着位于城东的集市走去。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一个药铺里有不少的光头正在忙进忙出。将马车上一包包的药材卸下之后扛进铺子。

“贫僧见过西门公子,西门小姐,段公子……”一位梦惑大和尚的弟子看到了这边行来的三人,赶紧上前见礼。

“你师傅已经来了?”野兽兄贵摸着毛绒绒的下巴,朝着药铺里探头探脑地问道。

“早就来了,说若是西门公子你们来了的话就赶快进去。”这位弟子笑呵呵地道,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兴灾乐祸。

“知道了,唉,咱们快进去吧。”野兽兄贵脸色顿时一垮,一脸沮丧地当先走了进去。而落在后边的西门楚楚禁不住掩唇低笑起来,看样子也挺兴灾乐祸的。

“臭小子怎么这会才来?老衲可是等你半天了。”段少君跟在西门兄妹的身后边走进了散发着中药香味的药铺,就看到了安坐在药铺大堂的梦惑方丈面色一板冲野兽兄贵道。

“嘿嘿嘿,和尚伯伯,小侄这不赶早过来了吗?”野兽兄贵讨好地弯着腰挤出了猥琐地笑脸道。

“既然来了就别废话,还不快去把后院那熬粥的大鼎给弄出来?”梦惑方丈瞪了这家伙一眼,目光落在了西门楚楚和段少君的身上。

看到了一身胡衣,越发俊朗潇洒的段少君,梦惑方丈也不由得有些想当年,自己何尝不是一位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可惜岁月催人老啊。

当目光落在了西门楚楚身上时,梦惑方丈脸上的笑容,实在是慈祥到不能再慈祥:“侄女来啦,快来老衲这里坐着歇会。”

“和尚伯伯,侄女有礼了。”西门楚楚乖巧地一礼,嫣然笑道。“不知伯伯缺什么药材,若是这里没有,侄女写信让我爹,让他从京师购些过来。”

“无妨,你有这个心就好。段公子,山下可好?”梦惑方丈抚着长须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接着朝段少君问道。

“还行,生活是要比山上多彩多……我靠!”段少君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个怎么也得有半人高,宽口直径最少也得一米,壁后也近两三公分的大鼎,居然就这么被野兽兄贵给抱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我靠是啥意思?”野兽兄贵抱着巨鼎,听到了段少君的惊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好奇地问道。

“意思就是很惊讶,兄台这鼎怕是得有三百多斤吧?”段少君有些结巴地指着那仍旧被野兽兄贵抱在怀中巨鼎道。

“这不是鼎,这是炉子,大概也就四百斤,我靠?很惊讶吗?”野兽兄贵晃着脑袋,一面品味着我靠这个词的精髓,一面大步流星朝着铺外走去。

“那是用来施粥的铜炉,这样的炉子不算重的,有一回我哥惹了和尚伯伯生气,和尚伯伯让他把大雄宝殿的千斤鼎摆到前院去,差点没把我哥给累哭了。”西门楚楚凑近了些笑眯眯地道,说到自家哥哥的糗事,西门楚楚一双秋水明眸弯成了可爱的月牙。

“你确定你哥是亲的?”段少君听得这话不由得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泥玛,这还是人?长得像人熊,连力气都像猛兽。怎么看都有一种类人巨猿反祖的错觉。

“怎么说话的?当然是我亲哥。”西门楚楚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可爱的鼻翼皱了皱,转头去给梦惑方丈的徒弟们帮忙整理药柜去了。

“段公子请坐吧,昔日听过你说的一些医理,虽与老衲所学不同,今日倒可相互印证一番。”老和尚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笑眯眯地道,眯起的老眼再配上那菊花般绽开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一头老狐狸。

段少君大赤赤地坐到了一旁的蒲团上,看着那野兽兄贵又抱了一个大铁炉子出去,不禁叹服地摇了摇头之后,这才冲梦惑这老贼秃鄙夷地道:“大和尚,今日我是被西门兄妹给拖来的,可没精气神跟你斗法印证。再说了,学医之道,虽各有不同,但皆以救人为本,你怎么就放不下这个嗔念呢?”

梦惑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子,正欲说些什么,却因为铺外走来了病人,只能悻悻地瞪了段少君一眼,摆出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开始为患者寻医问药起来。

中医的四种手段,望、闻、问、切。说起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梦惑和尚看样子够倒霉的,第一个病人就是严重积食。光是那货打了个呃,透着来的那股子说不出的味道,站在不远处的段少君都眉头直皱,而首当其冲的梦惑大和尚险些就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半晌才强撑着给这位病人给了消食的药,让他赶紧离开。

“我说大和尚,既然觉得臭怎么不拿东西挡着?”段少君好心地提醒道。

这话顿时换来了梦惑一个恶狠狠的白眼。“老衲虽是和尚,但也是医者,难道你让老衲坐堂之时,脸上还围着一条手帕不成?别人说不定还以为老衲是专门等在这打劫的贼和尚。”

听到了这话,段少君直接乐了。“想不到大和尚一听蒙面,便能说出这么多的道道,该不会是早年没当和尚的时候,就成天蒙面扮贼打劫吧?”

“你个臭小子!再胡说信不信佛爷我扒了你的皮?!”梦惑方丈不由得眼角一抽,狰狞着菊花老脸冲这个经常气死人不偿命的段少君低喝道。

“淡定,淡定,还自吹自擂说自己是什么得道高僧。罢了,懒得理你,还不如去看西门小姐整理药材来得赏心悦目。”段少君白眼一翻,负着双手扬长而去。

“你!……阿弥陀佛,怎么又犯了嗔戒,莫非老衲跟这嘴贱的臭小子八字相冲不成?”梦惑方丈赶紧双手合十连宣佛号。

“坏家伙,你是不是惹和尚伯伯生气了?”麻利地整理着药材分类的西门楚楚侧过了脸来有些好笑地道。

“哪能,只不过我跟大和尚探讨佛理来着,谁知道这老家伙说不过我,居然恼羞成怒,唉……看样子这大和尚还不够淡定啊。”段少君一脸道貌岸然。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又像是在骗人?坏家伙。”西门楚楚狐疑地打量了段少君一番后,颇为肯定地道。

“……我发现,大和尚的弟子都好像没干什么力气活,全是你哥在这搬这搬那的。”段少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着那肩膀上扛着一袋米,腋下夹着一袋米腾腾走着的野兽兄贵,不由得不佩服这家伙不仅仅是力气大,耐力也是岗岗的。

“没事,他早习惯了,当年我爹就嫌我哥吃成了个大胖子,既懒又馋,就特地让他上山,本想让他拜和尚伯伯为师,倒不想,一年之后,人是不胖了,可是却调皮万分,而且做个也没个正形。和尚伯伯都摇头,只肯教,却不愿意让他拜师,说我哥这样的人就算是当俗家弟子也……”<>

第十八章 我真是医生不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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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西门楚楚似乎不好意思说,段少君猜也猜得到,就这家伙说话像流氓,打架像土匪的德性,不愿意收他为弟子,说不定梦惑那大和尚觉得太过丢脸的缘故。

“坏家伙,呆呆的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西门楚楚看到段少君在那摸着下巴一脸坏笑,不由得嗔道。回眸一笑百媚生,虽未笑,但西门楚楚轻嗔薄怒的风情、身姿婀娜的妙蔓,却更添妩媚。

段少君虽不懂中医,但好歹女友是中医学院的,不然,又上哪去弄得那些金刚不倒的方子?所以,随着西门楚楚一块在那整理药材摆放药箱,不大会的功夫,就已经能做得似模似样。再时不时跟西门楚楚这漂亮姑娘斗斗嘴,听她那犹如黄莺的清鸣,还有那千娇百媚的俏脸,实在是一桩美事。

梦惑老和尚在没有病人的闲暇,总会悄然的把目光投过来,深邃的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想些什么,可是每当看到了西门楚楚欢快忙碌的身影时,眼中的宠溺与慈祥却怎么也抹煞不了。

渐近午时之时,野兽兄贵已然忙得灰头土脸,一身利落的胡衣都快给揉成了酸菜。不过这家伙虽然摆着一副苦瓜脸,但是手脚却一直不慢,扛这端那的干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药铺外边传来了喧哗声,还有人的惊呼和叫喊声此起彼伏。堂中诸人都不由得一愣。就看到刚刚搬了柴火出去的野兽兄贵窜了回来,声如雷吼。“出事了,有人被猛虎所伤,快送到门口了。”

“来人,速速准备热水布条,还有金创药。”梦惑大和尚霍然起来,板起了脸大声吩咐道。

就看到那些原本慢吞吞的光头们突然行动快捷起来,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几个人抬着门板一脸惶急的闯将进来,后边簇拥着大群的男女,痛泣悲鸣之声此起彼伏。

而伤身浑身泥尘,双目紧闭,面色青白,不过那时不时呻吟出声的低呼声,仿佛才证明着此人活着,而其右臂和双腿都被布条包裹着,包裹住却惨着鲜血,时不时地沿着门板的缝隙滴落在地。

梦惑方丈一脸严肃地上前去伸手摸起了脉博,一面吩咐其弟子解开被包裹的伤处,就看到双腿上各有一个狰狞的创口。其中一位弟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凶残的老虎,居然咬成这样。”

“这不是咬伤,而是爪击造成的伤害。”段少君粗暴地打断了那名和尚的判断。走到了近前先翻开了伤者的眼皮,又摸了摸其颈项的动脉,然后仔细地打量起了那腿上的创口。

几个光头一脸不满地正待开口,却被那把脉的梦惑方丈所阻。“段公子,此人失血过多,脉博微弱,怕是……不知公子可有活命之策?”

“若是救得急,应该能活,不过之后就得看他的运气了。”段少君抬起了头来望向梦惑方丈严肃地道。

“既如此,那就请公子施以手段吧。”梦惑方丈眯起的老眼打量了段少君一番之后,郑重地道。

“劳烦去给我弄上一盆温开水,还有一大碗温开水来,另外还需取一斤精盐或是细盐来……”段少君也不客气,头也不抬的开始挽起了袖子。

先是用水清洗了一遍伤口,看到了伤口缓缓渗出的血液后。段少君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动脉。”

“段公子,盐和开水已经拿来了,该怎么处理。”西门楚楚拿着盐罐端着一碗开水,催促着自家兄长端来了一盆温开水来到了近前之后朝着段少君问道。

“这一盆水大约有多重?”段少君先是估摸了下这碗水大约两斤的重量之后,便让一名和尚取来了那秤药的小秤,称了一两盐倾入了碗中。

“这盆水大概也就是十二斤。”野兽兄贵看样子平时搬重物多了,大致能够猜测出自己手中之物的重量。

听得此言,着人取了六两盐倾入盆中搅均,段少君先是将伤者摇醒,将那一大碗的盐水递到了其跟前喝道。“若想保住性命,快把这水喝完了。”

伤患迷迷糊糊间听得此言,也不管递到嘴边是什么,费力地开始大口吞咽起来。

仔细地清洗了左腿的创口后,段少君接过了那泡在盐水中的针和线。这根尖锐的缝衣针已然被野兽兄贵手指头轻捏成了半月弧形。穿上了线。便开始给这位已经喝完了水的伤者缝伤口,看得周围诸人都不由得连连倒吸凉气。

便是那已经又昏睡过去的伤患也疼醒了过来,不过被那几位和尚压住了手脚却仍旧嘶叫哀号不已。

就在此时,梦惑方丈接过了弟子递来的银针,下针如飞,不一会,患者的胸口和头部连插了十数根银针之后,原本的挣扎得几名和尚都快压制不住的伤患,犹如吸入了麻醉剂一般,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仿佛昏死了过去,但是那时不时仍旧抽动的手脚,证明着他仍旧还活着。

“针炙麻醉?”段少君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伸手摸了摸病人的颈动脉后,扭脸看了一眼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家伙,想不到他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不过现在可不是吃惊的时候,段少君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患者的伤处,开始忙碌起来。

梦惑方丈双目死死盯着段少君,既有些好奇,又若有所悟地看着段少君熟悉之极的处理着伤口,双腿和右臂三个创口,从清毒清创到缝合完毕,居然只花了不到一刻半钟的时间。

而那些正在哭滴的伤患亲人和还有围观者都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随着段少君那麻利而又快捷的动作,渐渐地变成了尊敬。至少,就这样的手段,他们实在是前所未见。而更看那伤患,虽说脸色仍旧青白,呼吸急促,但是看到梦惑大师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抚脉不言,就知道患者状况没有恶化。

段少君站起了身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看似闭目垂眉把脉,实则把段少君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的梦惑大和尚缓缓地收回了把脉的手。“脉像平稳,虽不能称之雄劲有力,但已平缓沉稳……”

“大师是说我儿得救了?”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头抹了把眼泪,颇有些战战兢兢地道。

“只是暂时保住了,若是之后的十日内没有发炎的情况,那便不妨事了。对了大和尚,你可有什么消炎的方子?”段少君看了这老头一言,把目光投向了梦惑。

“消炎?你是说上火?”梦惑方丈不由得一呆,旋及小心翼翼地问道,之前还对段少君是否真懂得医术尚有怀疑,而现在看到了段少君那麻利快捷的手法,还有居然能把妇人所用的针线用以缝皮肤都用得那么爽利之后,老家伙已经彻底相信了段少君的确有几把刷子。

段少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揉了揉眉心努力回忆了一番后道。“……大概就是那意思吧,就像那什么金银花、蒲公英之类的清热解毒的药你给他开一些。”

“老夫明白,这就开方。”梦惑方丈恍然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弟子递来的纸笔三五下一气呵成。就将药方交给了一旁的弟子去抓药。

“坏家伙,原来你真会医术。”西门楚楚表情复杂地打量着段少君,他的手段的确与自己那精深医术的和尚伯伯迥异。但是却颇有章法,将那被猛兽咬伤,在和尚伯伯眼中都很是棘手的伤患给妙手回春。这说明,或许他当日救自己的手段应该不是在耍流氓,而是……

“你终于相信我真是医生不是流氓啦?”段少君风骚的一甩头,扬了扬眉笑道。<>

第十九章 救人一命,胜造几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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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得意自鸣的模样,落在了西门楚楚的眼中,却显得十分可恶,西门楚楚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过来。“你是医生没错,可本姑娘也没说你就不是流氓,哼!”脆甜的声音,让堂内诸人都不由得脚步不缓,所有人看向段少君的目光都透着三分的诡异,七公的八卦。

看得段少君这位正人君子心中直冒火,这小八婆嘛意思?专门来毁人不倦的是不?

看到周围那一张张诡异的面容,甚至就连那野兽兄贵也一脸诡色。段少君不由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绝不是那种节操碎了一地的流氓可媲美的。”

“贤弟,你居然吃了我妹子的豆腐?”野兽兄贵一个大步就来到了段少君的身边,犹如巨灵神掌一般的大手落在了段少君的肩膀上,虽然压低了声音,可那声音却不比旁人高声大喝小到哪儿。

听得此言,西门楚楚恼羞成怒地回眸一怒。“哥!”

听到了自家妹子的召唤,野兽兄贵以最快的速度撇下了段少君窜到了西门楚楚跟前,鼓起那坚如铁石的胸肌。“诶,来了来了,妹妹,要不要哥揍他一顿替你出气?这小子长得是俊,性情也合为兄的意,可是为了妹妹,哥一定为你两胁插刀。”

“你,不关你的事,不许你伤害段公子!不然我跟你没完。”西门楚楚看段少君一脸哭笑不得地朝着这边望过来,顿时又羞又恼地踩了自家兄长一脚,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后撇开了脸,生怕段少君能从自己脸上瞧出什么端倪。

野兽兄贵咧着个大嘴傻笑着连连点头,挨了西门楚楚踩的大脚却丝毫没有动静,浑如被小猫咪轻柔踩上一下般。“成,哥听你的,妹子你这么护着他,该不会是瞧上……”最后几个字被西门楚楚扬起的纤手捂在嘴前,全都给堵了回去。

看着在药柜前慌慌张张忙这忙那,实际上啥也没干成的西门楚楚,还有那挠着脸上的络缌胡,冲自己挤眉弄眼一番,窜到门外跟着那票佛门弟子吆喝施粥的野兽兄贵,段少君嘴角不由得轻扬了起来,西门楚楚虽算不得窈窕淑女,但绝对是个身材性感火辣,姿容倾城的美人。

不会是这小妮子真的被叫花**给收买之后,一颗芳心已然对自己暗许了吧?段少君的嘴角不由得邪邪一翘。

“段公子,你可还需要对伤患作何处置,若是没有了的话,那老衲可就取针了。”就在此时,一个阴侧侧的声音从段少君的耳边想起,吓得这货一跳,就看到梦惑方丈一脸阴郁地正盯着自个。

得到了段少君的同意,梦惑轻松自如地取下了伤患身上的银针,不过伤患仍旧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并没有立即醒来,看得段少君啧啧称奇不已。

“段公子,老衲有一疑,还望公子解之。为何冲洗伤口需要盐水,让那伤者饱饮盐水,是何道理?”等待病人苏醒,闲着也是闲着,梦惑方丈转过了身来,扯了一把正笑意吟吟欣赏着整理药柜,身形妖娆婷娉,俏脸妩媚犹如祸水地西门楚楚的段少君问道。

正在赏美的段少君无奈地收回了目光。“这很简单,盐是人体最不可缺的成份,而含盐成份在适当的水,能够透过五脏,进入人的血脉之内。而人血若是流失过多,那么,血脉就会干枯,若是有盐水入体,至少可以使血脉涌动不致枯竭……”

听得梦惑方丈一脸恍然地一拍自己那颗堪比一百瓦电灯泡的光头。“难怪初时其脉暗晦无力,饱饮那盐水之后,渐力平稳。不过用盐水冲洗伤口又是何道理?”

西门楚楚见得那段少君移开了视线,坐于蒲团上与那和尚伯伯侃侃而谈,终于停下了手脚,轻抬素手摸了摸发烫的俏脸,想起方才段少君淡笑时那说出不的风流倜傥,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这个坏家伙……”西门楚楚不由得暗咬银牙,暗恨自己为什么方才不斥责这个坏坯居然就那么让他在那里盯着自己看,目光却像是醇酒一般,令自己醺醺欲醉,似乎心里边还挺骄傲得意。

“……看样子,你的师尊,的确是一位在医道上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听了段少君的解释,梦惑方丈终于承认了跟前这位比自己小上几十岁的年轻人在医道方面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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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特别的漫长,梦惑方丈被段少君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理念忽悠得晕头转向,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人虽然随其师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同的道路。其成就绝对不亚于历史上诸位医者翘楚。

而段少君则震惊于梦惑大和尚的针炙,在二十一世纪时,外科里边有不少的小手术,病人不愿意药剂麻醉,可以使用针炙来进行局部针炙麻醉,但是无法实现深度麻醉。

段少君在学院学习时,也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针炙麻醉,但最终发现,这种小局部麻醉在大部份的外科手术当中是无法使用,针灸麻醉应该属于是浅表麻醉,对于需要深度麻醉时,就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采用药物麻醉。

但是现在,眼前这老家伙居然有这等本事,几针下去,病人的情况虽然距离深度麻醉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也远远地超过了段少君在后世所见识过的针炙麻醉所带来的效果。

而自己身为穿越者,最能倚仗的,就是自己前世所学习的知识和技能,而身为优秀的专业外科医生,来到了这个没有麻醉剂的时代,几乎可以说除了小打小闹之外,几乎是无用武之地。

但是现如今,梦惑大和尚的针炙手段,给段少君打开了一扇闪亮的窗户。如果有这样的针灸手段,再配合上自己精湛的外科经验,自己的未来,将会变得更加的光明,甚至可以说是辉煌。

“大和尚你果然厉害,这样的针法,想必一定很难吧?”眼珠子发绿地死死瞪着这个抚着长须,仍旧在给病患诊脉的梦惑大和尚。

“不难,若是只学这套针法,最多数月便能入门。”梦惑看到段少君那副贪婪的嘴脸,不由得心中暗暗得意,表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段少君搓着手,半晌这才朝着梦惑大和尚小心地询问道:“不知大师可愿相授?”

“凭什么?”梦惑没好气地反问道,一想到段少君呆在隐龙寺的日子,想想隐龙寺后院那只枉死在其腹中的松**,梦惑心里边就特来气。

段少君白眼一翻,一脸正义凛然,很是苦口婆心地道。“你这大和尚,我想向你学的可是救人活命之术,会的人越多,那么,对于那些伤患能够活命的机会就越大。对于你这位佛门弟子,不正印合了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的理念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梦惑忍不住开口纠正这家伙的口误。

“这只是俗人之语,在我看来,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不小心说岔的嘴的段少君脸皮都不红一红,反而更加的义正言辞。楚楚手捂在胸前,俏脸泛红迷醉,一双秋眸满是星星点点,这个无私的大义凛然的男子,让楚楚姑娘的心湖再一次泛起了更大的涟漪。<>

第二十章 少年,你可愿皈依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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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伯伯,段公子若是学会了您的针法,想来一定会去救更多的伤患的。”楚楚小声地道,一双满是期盼的眸子望着梦惑大和尚。

梦惑大和尚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地瞪着段少君。这家伙,实在可恼,可恨。但是,偏生他说的那些都对。重要的是,方才段少君不言其他,主动出手施救伤患,就足以证明他至少医德方面不会太差。

而旁边,楚楚侄女那楚楚可怜的期盼表情,让他实在无法说出拒绝,再加上梦惑也发现,自己的这套针法,对于段少君的这种外科手术而言,绝对是绝配到不能再绝配了。

“……也罢,不是不可以教你。不过嘛……你可愿意皈依佛门?”梦惑眯起了双眼,沉吟良久之后问道。

段少君就像是过量服用了亚甲二氧基甲基苯丙胺,也就是******的重症患者,脑袋摇得比泼浪鼓还快。“大和尚你不会开玩笑吧?我可是还要等着为我段氏一族发扬光大,光宗耀祖,传宗接代……怎么可能剃个秃瓢蹲和尚庙里吃斋念佛混日子?”

楚楚也飞快地点了点头。“对啊,和尚伯伯你不会开玩笑的吧?”

“休要胡说,归依佛门怎么会是混日子?”梦惑不满地瞪了段少君一眼。“只要你成为了老衲的弟子,老衲愿意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而且,就算是这世间还有你想要学到的医术,只要有,老衲都可以给你弄来。”

梦惑大和尚极为平静,口气之大,实在是有些出乎段少君的预料,可是看那西门兄妹却似乎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段少君更加的肯定,这老秃驴的来头绝对小不了。

可问题是,就算是学尽天下的医术又如何?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空,终究不是为了成为一代吃斋念佛的方外之人,这实在与段少君这位久经社会的有为青年的意愿。重要的是,自已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处男,那样,实在太对不起另外一个时空循循善诱兄弟俩记得要为了段氏一门努力传宗接代的父母。

就算是已经无法再与父母相见,可是,段少君仍旧希望能够组建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一家其乐融融,远远比青灯礼佛,更能令段少君欣慰。

“大和尚,我是真心想要学习你的施针之法,可是,对于当和尚,报歉,我实在是没那兴趣。”段少君皱着眉头考虑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在下还等着娶妻生子,繁衍后代。”

楚楚一副很认同的模样连连颔首,旋及似乎查觉到了不对,羞红了俏脸飞快地转过身去。心中暗恼,这个坏家伙娶不娶妻关自己什么事,凭什么要在一旁为他说话。

伴着一声呻吟声,已经包扎好伤处的伤者终于悠悠醒转。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闻讯赶来的兰亭城县尉询问了一番得知,此人是在兰亭城西的山中游玩,却不想,遇上了两头恶虎,其仆童被咬死,而他也被挠成重伤,不过庆幸的是因为他因为疼痛昏迷过去,醒来的时候,熊已经离开,而恰巧有路过的樵夫看到,赶紧唤人将其救下山来,不然,怕是连他的小命也得丢在山上。

“两只猛虎?”听到了这个消息,武孔有力的徐县尉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猛虎一般都只会孤身于丛林之中,除非是在交配时节,又或者是刚刚被母虎驱离的幼虎,方会结伴而行。”野兽兄两眼放光,摩拳擦掌地道。一副恨不得拳打西门猛虎,脚踏北海蛟龙的架势。

“那不是幼虎……两只虎都是身长近丈,绝对是成年猛虎。”伤者挣扎着说道。

徐县尉面色灰白地道。“那里是闻烟山,距离县城不足三十里,山下不足五里就有村落散布,若是窜入村镇,事情可就麻烦了。”

“如果正是春耕时节,县中的差役还得巡查城中,最多也就能抽调十来人,若是一只猛虎,或许还能……”

“这倒无妨,老衲既然居于本郡,自然也会出上一份力,一会,老衲派十位弟子与徐县尉同往。”梦惑大和尚说到了这,目光一转,落到了段少君的身上。

看到梦惑大和尚诡异的目光,段少君顿觉不妙。果然,梦惑大和尚冲他咧嘴一笑。“怕是这一次,要劳烦段公子了。”

段少君瞪大了眼珠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错愕:“你是说我?”

“不错。”梦惑大和尚重重地点了点头:“这里,谁能比段公子你更懂得治疗这样的创伤?就算是老衲,也只能自认不如。”

只这一句话就把段少君堵在原地作声不得,看到了这老家伙笑眯眯的模样,段少君甚至在怀疑那两只老虎是不是这老秃驴养在山中,专门用来收拾自己的。

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看到自己刚刚治疗过的伤患一脸感激与期盼的望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当下点了点头。“我是医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若真如此,那徐某可就代兰亭城内外的百姓谢过段公子。”徐县尉上前感激地一礼道。

“不敢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责任。”段少君赶紧还了一礼正色道。

“我也去!”一个浑厚强健,一个娇美可爱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了室内,正是野兽兄与西门楚楚兄妹二人。

“也好,你们兄妹也跟着一块去吧,多备弓矢,都要小心一些才是。”梦惑大和尚没有如段少君所预料的一般阻止这对兄妹,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段少君有些难以置信地道:“让西门兄去在下是没意见,可是楚楚姑娘怎么……”

“怎么,你瞧不起本姑娘是不是?”西门楚楚顿时气鼓鼓地逼上前一步,瞪大了一双水眸,性感丰满的朱唇高高撅着,几乎能挂起一瓶酱油,丰满饱涨的****几乎贴到了段少君的胸口。

段少君很是隐蔽地扫了一眼楚楚姑娘那修长的双腿还有那几乎没办法看到脚尖的****,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不是瞧不起你,而是觉得有危险。”

“你这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都敢去,我可比你厉害多了,干嘛不能去?”楚楚犹自未觉地挑了挑眉,配上那张瑰丽的俏脸,三分娇嗔,七分妩媚的神情,看得旁边的不少人都直了眼。

而后,纷纷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幽怨地小声道。“我那是忽悠大和尚的话,你也信啊?”

虽然年老,仍旧耳明目聪的梦惑大和尚不由得老脸一黑,恶狠狠地瞪了段少君这家伙一眼。“闲话少说,徐县尉,事不宜迟,最好早些去捕杀凶兽,不然,越是耽搁,兰亭的百姓,就要多担惊受怕一段时日。”

“大师放心,有了大师的弟子还有三位贵人相助,定可擒杀那两头恶虎。”徐县尉恭敬地朝着梦惑大和尚一礼。<>

第二十一章 终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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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兄妹赶回府中去收拾顺便招呼家丁帮忙,梦惑大和尚的弟子们的武器都是哨棍,自然不需要准备什么,段少君更是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住所里边,除了两套换洗衣服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有的大概也就是身上揣着的两包熟石灰,还有一把长约半尺的匕首,揣这些玩意,自然是为了防身。段少君可是很清楚,那日赌档里边的那些地痞流氓对自己的仇恨值有多高,没点防备,万一真遇上,难道自己还能抓着胸口衣襟,扯着嗓子高喊非礼不成?

“那个,少君,这趟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样吧,老衲暂借你一件东西防身。”梦惑大和尚看到坐在一旁边愁肠百结的段少君,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冲自己的弟子施了个眼色。不大会,弟子拿来了一个长约三尺许的檀木盒子。

段少君一脸疑惑地看着梦惑大和尚起身接过了这个檀木盒子,把目光投在了梦惑大和尚的身上。

梦惑将檀木盒子小心地搁在了案几上打开,从里边取出了长条的绸布包,将绸布包解下之后,露出了一柄样式古朴,剑鞘黑中带紫的宝剑。

梦惑颇为不舍地轻抚了抚剑鞘,转过了身来递到了段少君跟前。“此剑名裁花,乃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七柄名剑之中,暂借你护身,更希望你好好保护,切莫让它所有损伤。”

段少君接到了手里,抽剑出半鞘,一道浸人心冷的寒光陡然而现。看着这柄纹理如鱼鳞,却时时都散发着侵略性的耀眼寒光的宝剑,段少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他不是冷兵器爱好者,但是,光是看此剑的纹饰,还有它那不言而喻的锋芒,段少君就知道这玩意绝对不是凡品。

收起了剑,喜滋滋地拿在手里边比划了两下,陡然想起梦惑大和尚说的这番话,顿时没好气地道:“你让我保护好这把剑?拜托,这剑能不能保护我还两说,你还指望我能保护这玩意不成?”

“你!”梦惑听到段少君称剑为玩意,气得白眉都在颤抖,半天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瞪了这家伙一眼。“老衲的意思是,剑能不出鞘的时候尽量别出鞘,你若真能遇上老虎,只管出剑斩之。若只是花花草草,树木石磊,你就别乱来……另外,这是一柄上好的宝剑,不是给你当拐杖的。”

“哦,你早说嘛。”段少君不太好意思地把剑提了起来,弄了半天,才把这柄价值不菲的宝剑悬挂在腰畔。然后负手而立,很是嚣张地冲梦惑大和尚挑了挑眉。“怎么样,我帅不?”

梦惑大和尚两眼一黑,差点一扑趴摔下软榻,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连喧了几声佛号,转过脸喝茶去了,决定不再跟这家伙说话,省得把自己的肺给气炸。

显摆了一番之后,段少君坐到榻上,看到老家伙面色恢复宁和之后,笑眯眯地询问道。“那什么,大和尚,除了出家剃光头之外,有没有其他的条件,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梦惑大和尚的针炙之术还是让段少君十分眼热,当然,如果拿自己的终生幸福与性福来交换那是不可能滴,不过,如果是其他条件,段少君倒真可以考虑考虑。

“不可能。”梦惑大和尚看了一眼悬于段少君腰畔的宝剑,颇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为嘛脑筋一热,就拿出了心爱的佩剑交给这嘴上从不留德的家伙,虽然只是暂借,但梦惑大和尚仍旧很怕他把这柄跟随在身边数十年光景的佩剑有所损伤。

不过,话既然说出了口,自然不能再收回。

看到段少君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的梦惑大和尚撇了撇嘴。“有本事你先为民除害,那样的话,老衲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段少君两眼一亮,赶紧追问道。

梦惑大和尚嘴角微微一弯,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还是得拜老衲为师。”

段少君眨巴眨巴眼,气的差点冲这老不休的比划起了中指。“我不当和尚。”

“老衲的弟子也可以不当和尚。”梦惑看到段少君的表情,总算是报复了这小子一回,心头大爽。

“你是说俗家弟子?”段少君想了想后,明白了梦惑这大和尚的意思。不由得两眼一亮,俗家弟子,意思自然是不需要出家的佛门弟子,简而言之就是妞照泡,舞照跳。

“不错,怎么样?老衲的让步够大了吧?”梦惑大和尚看到段少君一脸惊喜模样,心里边又有些不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针炙之法,与段少君的外科手术手法相结合,绝对比自己藏拙,更能够让更多的老百姓获得活命的机会,这才释然。

段少君一脸肃穆地站起了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梦惑大和尚深深地一拜:“师父,请受徒儿一礼。”

梦惑一呆,旋及满意地笑了笑。“少君你可别忘记了,你可还没为民除害,另外老衲得说清楚,还得看你有没有学老衲针灸之术的能耐,若是没有,你这一礼可就白拜了。”

“无妨,区区猛虎,有这么多人手出马,定可手到擒来,至于我有没有学习针灸的能力,到时候大师你就知道了。”段少君信心十足地道。

梦惑无语地摇了摇头。“也罢,那老衲就祝你马到成功。”

#####

很快,西门兄妹挎剑背弓地率领六位武孔有力,全副武装的家丁来到了药铺跟前。特别是西门兄妹二人皆骑着高大神骏的座骑,还有两名家丁赶着一辆牛车。

而徐县尉也已经带着十二名挎着腰刀,手持长矛的差役,其中还有三个背负着弓箭。再加上十一弟梦惑大和尚的弟子。

古语有云,望山跑死马,段少君虽不是马,但是闻烟山距离兰亭城近三十里地,那也是近十五公里的路途,幸好段少君本就是资深驴客,所以,三十里地后,抵达了闻烟山下。

闻烟山并不是一座小山坡,而是一座风景灵秀,云烟缭绕的延绵山脉。山间溪流潺潺而流,山间兽吼鸟鸣交相应和,颇为引人入胜。段少君站在溪边,仰望着山势,呼吸着那湿润而又清新的空气,不由得心神一畅。

“渴了吧?快喝点水。”一只纤白的素手从旁递来了一个兽皮水囊,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犹如清溪一般清晰见底。

段少君从楚楚的手中接过了水囊猛灌了一大口,清冽的水顺着喉咙直入腹中,让一路上的焦渴与疲惫也缓减了许多。“多谢了。”

“客气什么,租房子给你的时候都没见你跟我客气过。”楚楚可爱地皱了皱娇俏的鼻子,可爱的眼眸里满是亮晶晶的光彩,那是倒映着溪水反射温馨阳光的碎片。

听到了这话,段少君不由得想起了二人初见时的光景,犹如出水,哦不,是入水芙蓉一般的西门楚楚,那时候第一眼,是一种惊艳,更有一种凄艳的美感。

“那时候的你,对我可不会这么好。”段少君看着楚楚那张如花娇颜,不由得笑了。

楚楚也想到了两人初识时的场景,还记得,他就那么坐着,一身僧衣袈裟,却偏偏眉飞色舞地在那里烤着焦黄香酥的松**,不由得嫣然一笑。“谁让你坏兮兮的,连自己的身份都要伪装。”

“你手里边可是拿着利刃,对着我杀气腾腾来着,若是当时就告诉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说不定会被你撵得满隐龙寺的跑。”段少君尴尬地摸着鼻子苦笑道。

楚楚不由得婉尔,如画的黛眉轻弯,一双秋眸也弯成了如墨玉一样的弦月,晶莹而又璀璨。

一张清丽无双的俏脸,还有那挺拔骄傲的****,婷婷玉立于身畔,含情脉脉的双眸里,那股妩媚的甜意,让一股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缭绕,仿佛将空间切割开来,天地之间,只余你我。<>

第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第一式:抱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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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你们快点,休息够了咱们就出发,这里距离出事的地方已经不足两里了。”野兽兄扯起嗓子的干嚎声打破了这片刻难得的温馨与暧昧。

楚楚嗔怒地朝着站在远处挥手的兄长瞪了一眼,无奈地答应了一声之后,接过了段少君递来的水囊朝着座骑行去。

山路虽不险,但也艰辛,两里的山路,愣是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抵达,这个时候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随风而至。方才还轻松的诸人都陡然紧张了起来。

一众差役更是腰刀尽出,甚至两个年轻一些的差役脸色惨白得怕人,两股战战,仿佛随时都会抽风倒下,而僧门弟子也都握紧了手中的哨棍,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段少君却丝毫也没有紧张的感觉,或许是在后世,对于各种猛兽的感观,更多是在电视里见识,没见过老虎狮子吃人,倒经常见偷猎者杀虎宰狮如同切菜。所以,这货就算是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

看到身畔马背上的楚楚也一脸紧张地抄弓搭箭,可爱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禁有些好笑,正欲说些什么,心中陡然一寒,下意识地一扭脸,就看到左近灌木密布的斜坡中,正卧伏着一头色采斑斓的猛虎,那双凶光毕露的铜铃大眼直视而来。

因为是一个陡峭的斜坡,而两边的灌木精妙地搭建出了一个空隙,正对着段少君的这个方向,他才得以察觉。重要的是距离根本就不远,最多不会超过十五米,如此近景的观察到这样一头猛兽,而且微露獠牙的大嘴上的毛发还沾染着发黑的血迹,段少君不由得大叫了一声。“虎,虎,虎!”

话音未落,恶虎就耸肩连步然后一个纵跃,朝着这边飞扑而来。而其目标,正是段少君身侧马背上的西门楚楚,楚楚俏脸发白,看着那头扑来的恶虎,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中的弓去档,这玩意哪里挡得住一头下山猛虎的势头。

段少君看着猛虎即将临头,而楚楚却僵坐在马背上妄图螳臂档车,大急之下,抬手扯住了楚楚的腰带发力猛地往怀中一带。楚楚不由得惊呼一声,朝着段少君歪落下来。

而就是这一带,让楚楚堪堪避过了扑来的恶虎,即便如此,那锋锐的虎爪,仍旧将楚楚头上的胡帽抓飞。

已经回过了神来的一众人群轰然而动,鉴音这位身为梦惑方丈的大弟子,果然有几分本事,尖啸一声,从丈许外飞身而至高高跃起,伸出手掌举重若轻的在那虎身上一按,就听得恶虎发出了一声哀号,另外几名僧人也都举起手中的哨棍飞扑而来。而护在骏马左右的西门府家丁抽刀就砍。还有几名差役直接就吓瘫在地上,别说抽刀,连抽裤带都没那力气。

段少君抱着楚楚温软的娇躯,一屁股直接就坐倒在地上,巨大的撞击力让段少君有种自己屁股裂成八瓣的错觉。而楚楚也发出了一声惊呼,还好,段少君那温暖而宽厚的胸怀,还有那飞跃而过的猛虎让楚楚明白,段少君又救了自己一命。

抱着西门楚楚香喷喷的娇躯,感受着怀中那两团绵软带来的酥麻感,还有环着的手臂揽着的纤腰丰臀,比起这一切来,段少君觉得自己的屁股就是真裂成八瓣也是值得的。

西门栋梁看到自己妹子险些就落入虎口,惊得肝胆俱裂,待见段少君把自己妹妹扯下马后,心里边的石头稍稍落地,可看着那头没有扑中目标而是落到了山径另外一边的恶虎,顿时恶胆从边升,狂吼一声,手中的利刃被他掷出,擦着虎耳直刺入一旁的树干上,几乎直没至柄。

而这头恶虎的虎耳也给掀出了一道伤口。恶虎直至这个时候才狂吼一声,转身就投入了林中。

“妹妹你没事吧?”扔掉了宝剑的野兽兄扒开纷乱的人群,一脸紧张地冲了过来。

“我没事,坏家伙你没事吧?”楚楚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关切地看着脸色有些白的段少君,也顾不上姿势暧昧,没来得及起身的她就那么趴在段少君的怀中,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段少君本想直言,可看到十来双眼珠子都瞪了过来,只能咬着牙根充英雄。“老虎扑过去了,你们还不快去追?”

“对,他***,居然想伤我妹子,跟老子上,不把这丫的大卸八块,老子就不姓西。”野兽兄眼中顿时凶光闪闪,接过了家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树干上拔出来的利刃咆哮着扑入了丛林。

“你本来就不姓西。”段少君看着野兽兄魁梧如人熊的背影,无奈地小声提醒道。

“你肯定伤了哪了,脸都这么白,快让我看看。”楚楚的声音再一次从段少君的怀中响起。

“那个,你们在这里呆着干嘛,还不快去追。”段少君看到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一脸诡色的冲这边猛瞅,不由得瞪起了眼喝道。

“可是你们……”段少君见过不少次的面瘫家丁一脸难为的模样打量着两人。

“我没事,你们快去,别让我哥被虎伤了。”楚楚鬼使神差的顺着段少君的话吩咐道。

听到了吩咐,家丁赶紧催促着还留在原地的几个人动身,不过他还是机警地留下了两个刚刚被吓瘫在地,刚刚爬起来的差役守护着两人。

“你到底伤到哪了,快让我看看。”楚楚转过了头来继续追问道。

“那个……我感觉应该是屁股。”段少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楚楚耳边低语道。一面将系在腰畔,没有一丝用处,反倒方才袢了自己一下的宝剑给拔出来扔到了一旁。

“什么?坏家伙,摔着的也不是好地方。”听得此言,楚楚顿时红晕满面,水汪汪的秋眸横了一眼这个家伙,这个时候,楚楚才省起自己还半依在段少君的怀中,不由得大羞,赶紧起身,却不想脚刚用力,踝关节处就传来了一股剧烈的疼痛。

“你扭着脚了。”段少君听到了楚楚的痛呼,目光落在了楚楚不敢落实于地面的左脚上。

“嗯,好痛。”

“来,我给你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看到楚楚紧皱的眉头,段少君心中怜意大起,顾不得还在疼痛的屁股,抽着凉气站起了身来扶着楚楚坐到了一旁的大树脚,然后脱掉了楚楚的薄底快靴。

“你要干什么?”看到段少君二话不说就脱掉了自己的鞋,刚刚还因为被他搀扶而心中又羞又甜的楚楚不由得心头一慌。

“还能干嘛,自然是给你治扭伤啊,别忘记了,我可是医生,就连梦惑那大和尚都哭着喊着要收我为徒的良医。”段少君愕然地看了楚楚一眼笑道。

“瞎说,和尚伯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哭着喊着收你为徒,怕是你哭着喊着想拜他为师才对。”楚楚俏脸不由得一红,

“我这样的医者天才,他若不哭着喊着收我为徒,那我就得哭着喊着拜他为师了。”段少君冲楚楚眨了眨眼道。

楚楚顿得被逗得笑颜如花,清脆如黄莺的笑声穿梭于林间,仿佛连那春意也浓了三分。

段少君脱下了楚楚的袜子,露出了白洁如玉盈盈一握的秀气纤脚,如羊脂般白腻,唯有脚趾头处的脚趾甲,浸润着嫩嫩的粉红色,犹如一件艺术品般精致。握着那酥软如绵的秀气小脚,段少君心中不由得一荡。<>

第二十三章 耍流氓的恶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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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看什么?”楚楚羞得俏脸都快埋进自己那涨鼓鼓的****里,却又舍不得从他那温润的大手中抽回纤脚。

“我在研究你的伤势,嗯,没有伤到筋骨,我给你揉揉,一会就好。”段少君老脸微红,开始专注地给楚楚按摩起了踝关节。

感受着那双温热的大手在自己踝关节上摩挲着,疼痛与舒服交织在一起,还有一丝异样的酥麻感,让梦梦险些呻吟出声来。红着俏脸水汪汪的眼眸,有些痴迷地看着表情专注的段少君。

认真的人是最俱有魅力的,特别是像段少君这种既帅气又英俊的男子,当专注时,紧紧抿着薄唇,脸庞犹如刀削斧琢,怎么看,都觉得令人赏心悦目。

西门楚楚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小脚,会由着一个男子握在手中,而他,却接连地救了自己两次,每一次,似乎都让人羞不可抑,可是第一回,西门楚楚的心底,却甜丝丝的,还有几许庆幸,三分得意。

那两名惊魂未定的差役远远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偷偷地朝着段少君他们所在的方向瞄上一眼,满脸妒意与羡慕。还没来得及小声地交流,站于道路左侧的差役双眼再一次瞪到了极致。

#####

正在专心给西门楚楚按摩脚腕的段少君在凄厉的惨嚎声中转头望去,就看到一头比方才那头恶虎还要大上一圈的斑斓猛虎正好把其中一名差役扑倒在地。

而原本还留在原地的座骑,已然惊惶的嘶鸣着撒开四蹄朝着山径深处狂奔而去。另外一名差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倒在猛虎的飞扑下,看到同伴被咬住了咽喉之后那绝望狰狞的表情,扔下了手中的长矛转身就逃,可惜,跑出了不足二十步,就被那头满嘴血腥的猛虎扑倒于地,差役疯狂地挣扎喊叫,却也无法阻拦着生命的逝去。

段少君看着那在虎口下不停挣扎震颤的人体,一面以最快的速度给楚楚穿好了鞋袜,他很清楚,想要凭着双腿逃离虎口那是绝不可能的。

“你快上树!”替同样惊呆了的楚楚穿好了鞋袜,然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吼道。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快上,不然我们都得死。”段少君瞪起了眼睛低吼道。听到了这话,楚楚不再迟疑,在段少君的扶持之下奋力地向上攀爬。

看到楚楚距离地面至少有五六米高后,段少君松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正好看到那头獠牙尚在滴血的猛虎已然放弃了被它击杀的差役,一双金黄色的瞳孔,直视着段少君。

“你也快爬上来!”楚楚不由得在树上高喊起来。

看了一眼这根没有碗口粗的大树,要是上面呆着两个人,这头老虎再一扑的话,很有可能两个人都得死,但是,最近的,能够支撑得住人体的树却在十来米开外。

段少君抿着发干的嘴唇,双目死死盯着距离自己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六十米的猛虎。嘴里边轻轻地发出了一声轻嘘,还好,西门楚楚似乎明白了段少君的意图,紧抱着树干的手赶紧捂在了嘴上,一双秋眸瞪到了极致。

虎,生性低调谨慎,但是其性恪极为凶猛,有捕杀亚洲像、野牛、亚洲黑熊、雌性犀牛、花豹、泽鳄、棕熊能攻击力相当强的动物记录。在自然界中,除了人类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天敌,绝对是位居于食物链顶端的顶级捕食者和猎杀者。

别说是段少君这会子手里边没有武器,就算是把宝剑拔到了手中跟这头成年猛虎单挑,段少君自认被ko的机率绝对会高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感谢自己是一位驴客,更感谢自己经常游走于荒野之地,积累了大量的野外生存经验,更感谢各种求生频道和栏目,让段少君至少拥有一些面对猛兽的常识。

段少君纹丝不动的身形,还有那双没有一丝惧色的目光,反倒让刚刚扑杀了两个人类的猛虎有些疑惑地停下了向前的脚步,一双虎眼死死地紧盯着段少君,身体也仍旧保持着警惕的前耸,仿佛随时都会纵跃而起飞扑。

足足僵持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段少君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此刻,一人一虎就如此泥雕木胎一般就这么对持着,而树上,西门楚楚吃惊地看着树下的段少君与猛虎。

天真的她甚至以为段少君居然能够凭着眼神威摄猛虎。心中对段少君的敬佩与崇拜更是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段少君却心中泛苦,虽然这头猛虎没有扑上来,但是,段少君能从它的举动看得出,这家伙观察自己就像是在欣赏黔之驴一般,若是等它认定自己对它构不成威胁之后,那就是自己的死期到来。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能等到野兽兄一行人的出现,这让段少君几乎绝望。面朝着猛虎,段少君游移的目光,终于捕捉到了一棵道路另外一侧,距离自己大约七步距离的大树,这棵大树树干碗口大小,低处枝丫极少,正是自己最完美的救星。

但是七步距离,虽然很短,但问题是老虎在捕猎时的奔跑时速绝对能够达到三十公里以上,也就是说老虎一秒钟能奔跑八米三,而人类的短跑速度世界纪录是九秒五八,也就是说一秒钟将近十米。但是自己最多能跑进十二秒,也就是说跟老虎的速度差不多。

跑到了那里,还得爬树,按照……段少君的脑袋蒙了,如果说奔跑速度还能精确的计算地话,但是爬树只能靠蒙的了。

段少君小心翼翼地垫起了脚尖,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可是当段少君刚有动作,猛虎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双肩耸起。

日!看到猛虎的动作,段少君再也顾不上什么彬彬君子的风度,临威不惧的英武伟烈架势,怪叫一声,直接朝着旁边的大树飞奔过去。

七,六,五,四,三,二,一……段少君冲到了树子底下,脚步不停,直接一个纵跃,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四脚一齐用力,飞快地向上攀爬。

哧啦一声,段少君觉得屁股一凉,惊得冷汗直冒的段少君又奋力朝着爬了近两米后,这才扶着一根斜伸的树干在那喘着粗气回头望下看。

就看到那头恶虎挂着布条的爪子正在挠着树皮,然后一次次的低吼纵跃,不过令段少君欣慰的是,这家伙终究不是熊,更不是猫,所以对于树干上的自己根本没有一丁点办法。

不过这家伙却把自己的裤子连带后襟都扯起了一大块,就连内裤也给撕掉了一块,屁股感觉到火辣辣的痛,清凉的山风,也没办法消减痛楚。

段少君心中狂骂这头耍流氓的畜生,段少君咬着牙根努力往上爬,这头老虎有两三次伸出了虎爪攀爬树干,最多也就前进一两步,就不得不落回地面。

那边树上的楚楚也终于松了口气,方才看到那头恶虎当空扑向段少君时,楚楚的小心肝都差点停跳。不过,人虽无恙,可是段少君那白晃晃的屁股忽隐忽现的模样仍旧让楚楚红了俏脸。<>

第二十四章 英雄救美第二式:捅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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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段少君感觉安全之后,回手摸了摸屁股,果然,屁股传来的痛楚还有那手指上沾染的鲜血证明了段少君被那头恶虎赤祼祼的羞辱了。这让段少君怀疑今天自己是不是有凶兆,而且是跟屁股有关的凶兆,不然怎么刚刚摔得屁股差点裂开,这会子更好,老虎直接帮忙开了一道口子。

“哎呀,坏家伙你受伤了?”楚楚惶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段少君回头看去,就瞧见楚楚犹如一只可爱的树袋熊一般挂在树干上,不由得笑了起来,可屁股上的痛楚让他的脸庞变成了发皱的苦瓜。

“我没什么大碍,你怎么样?”段少君决定不理会屁股的伤口,现在可是保命要紧,就算是屁股上留下了一道爪痕,等年老了,或许也可以洋洋得意的给自家儿孙讲述自己猎虎的故事。

还是算了,万一那些不懂事的家伙要看自己英勇的伤痕怎么办?屁股可不是谁都可以看的。

“我也没事,可是现在怎么办?”楚楚看到段少君光着屁股扒着树子的模样,也忍俊不住卟哧出声,不过很快又忍住笑意询问道。现在可不是嬉笑的时候,下面还有一头猛虎虎视眈眈。

“我哥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居然这么久还没回来。”

“可能追另外一头老虎跑远了吧。”段少君没奈何地道,心里边破口大骂野兽兄不讲道义,你既然要留人看顾自己的妹妹,好歹留点高手,例如梦惑大和尚的几个弟子,又或者是你们西门家那几个看起来怎么也比差役凶悍的家丁才对。

偏生只留下两个见了老虎就被吓尿的软脚虾,这下好了,两个差役全都壮烈在老虎的爪下,自己这么个风度翩翩,英武伟烈的浊世佳公子居然跟个猴似地挂在树上,这要是传出去该怎么见人?以后在穿越界还怎么混?想到了这,段少君不由得热泪盈眶。

这头老虎非但没有因为两人上树而放弃,反而抓狂的扑跃不已,执着得就像段少君是它的杀父仇人一般。

两个挂在树上的帅哥美女被下方的老虎蹲守,老虎徘徊在树下,每当其中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老虎就会把头扭向那个说话的人,仿佛是在欣赏着两人的交流。

看着身下的树干树皮木屑翻飞,已经被虎爪挠出了一个深槽,段少君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段少君怀疑野兽兄他们还没回来,这棵树说不定就会被这头不知疲惫的猛虎给刨断,到时候自己也是死路一条,等待着别人来帮助自己,还不如自己扼住命运的喉咙。

“楚楚,你大声的叫唤,看能不能把老虎吸引过去。”

“引它过来干嘛?”西门楚楚一脸迷糊地道。

“相信我吗?”段少君没想让西门楚楚知道自己的冒险计划,径直问道。

“我信!”西门楚楚给出的答案,让段少君心头一暖。

“可是怎么叫啊?”楚楚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你随便叫,呃,你如果会唱歌的话,就唱首歌吧,把这头畜生吸引到你那边去,我再想办法对付它。”

“哦,那好吧,不过我唱得不怎么好,你不许取笑我。”楚楚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段少君两眼一黑差点摔到树底下。“大姐,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难听不难听,快唱!”

西门楚楚这才不情不愿地清了清嗓子,开始放声高唱起了江南一带流传甚广的一首子夜歌。“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欢行白日心,朝东暮还西……”

楚楚的声音本就清脆,用那吴地侬语唱起这首曲调清和,透着浓浓思念意味的子夜歌,真有如林中仙女一般。

而那头老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仿佛认为楚楚的歌声打扰到了它的举动,开始愤怒地咆哮起来,而楚楚那没有停歇的歌声,终于激怒了这个对声音极为敏感的动物,撇下了段少君朝着楚楚所在的大树飞扑过去。

就见它冲到了树下之后,开始原地起跳,虎爪翻飞,木屑飞扬,楚楚的歌声都有些变了调,可是她却仍旧固执地唱着,吸引着猛虎的注意力。

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树,然后朝着一旁那棵更粗壮的大树飞奔而去,一面高声喊叫不已,可是那头猛虎就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居然毫不理会段少君的挑衅,就一个劲地在那飞扑撕咬着树干。

“别唱了!”段少君大急,高声吼道。楚楚乖巧地闭上了小嘴,可是那头恶虎却疯魔一般,仍旧在那撕抓不已,段少君的叫骂声这家伙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短短不过二十息的功夫,楚楚所在的大树树干上,已经被撕掉了树皮,连树干上都被锋利的虎爪抓出了浅坑。段少君大惊,这样下去,楚楚可就危险了。

就在此时,猛虎一个飞扑,四个爪子居然牢牢地抓住了树干,恶虎一面低吼,一面缓缓地抬起虎爪向上攀爬,看到紧抱着已经开始战栗摇曳的树干,一双清丽平静的双眸痴痴盯着自己的西门楚楚,段少君脑袋一嗡,冲出了数步,抓起了一柄散落在山径上的长矛,朝着楚楚所在的方向扑过去。

“不要!”楚楚看段少君提着长矛朝这边一往无前的直扑过来,不由得尖叫起来。

段少君紧抿着薄唇,双手持矛脚步不停地冲到了树脚下,这一刻,这头恶虎已经攀爬到了距离楚楚双腿不足一米之距,段少君怒吼一声,手中的长矛笔直的朝着老虎臀部醒目的菊花位置恶狠狠地捅过去。

伴着一声呼啸山森的哀号,还有怒吼和惊叫声交织成一片,西门楚楚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段少君紧握着长矛,决然而无畏的冲过来。然后,就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猛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四爪翻飞的离开了树干,重重跌下去。

摔落到地上的猛虎狂吼着,挣扎着,掀得岁末经冬的落叶四处翻飞,却再没能站起来,楚楚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双眸已然被泪水所模糊。“坏家伙,你在哪?”

当落叶及地后,楚楚终于看到了被老虎压住了上半身的段少君,心头一跳,再也顾不得老虎尚在抽搐,飞快地朝着树下落去。脚踝上的伤让她落下地的刹那一个踉跄,楚楚咬着朱唇挣扎着站稳,然后要掀开那头猛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老虎的下半身从段少君的身上掀开。

然后小心翼翼,带着一种紧张而又忐忑的心情。犹如在收拾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将段少君翻过了身来。看到他紧闭的双眸,还有微白的脸庞,楚楚觉得自己一下子仿佛坠入了地狱。“坏家伙,你快醒醒,快醒醒,不许死,听到了没,坏家伙!你死了我怎么办?快点醒过来……”

在楚楚带着哭腔的叫唤声中,段少君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俏脸上满是泪痕,脑袋依旧昏沉的段少君摇了摇头,看到了心在咫尺的老虎,不由得吓了一跳,可是想要坐起来,却又觉得脑袋一晕,又躺倒在地。

“你,你怎么样?千万别死。”楚楚一脸惊喜地欢呼起来,看到段少君刚立起身又倒下,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赶紧将其揽在了怀中。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我……唔?”段少君自嘲的话到半截就被楚楚酥手拦在嘴前。

“不许胡说,你就是好人,可你也要长命。”西门楚楚认真的表情和话语,让段少君心里边又暖又烫。酥软的****紧贴着自己的左脸,少女的体香浸进了心肺,麻酥酥的让段少君真想一直这么躺着。<>

第二十五章 脱衣吧,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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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为什么要冲过来,你不要命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吸了吸有些发红的娇俏鼻头,西门楚楚前所未有的认真。头上的胡帽不知道掉到了哪儿,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像个瓷器娃娃一般光洁如玉的脸颊上有着几条污痕,却无损她的美丽与青春。漆黑却璀璨如星的眼眸里,满是关切与怜爱。

“我要是不过来,你就会死。”看着这张哭花了的俏脸,段少君抬起了手臂,将她腮边发丝挂着的木屑拂去。

“可你差点都要死了知道不知道?傻瓜。”西门楚楚的双眸又开始盈满晶莹,强忍住要落泪的冲动,刻意地板起了俏脸。

段少君嘴角微弯,缓缓地坐起了身来。“我希望我救过的你能够活得好好的,而不是死在我这个你的救命恩人前面,那样的话,我上哪去找谁来报恩。”

“另外,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说,我死了,她该怎么办?……咦,你这是在干嘛?”

“我在看老虎死了没,万一它没死怎么办?”脸红得就如此天边彩霞的楚楚头也不抬地避到了一旁,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虎目,还有那嘴角牙缝还有血迹的恶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它已经死了。”段少君艰难地转了半个身,看了眼那柄只剩半截的长矛,另外半截,直接没入了这头恶虎的菊花深处。

段少君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手段会如此精准。居然一捅就捅进了这头恶虎的菊花,而老虎因痛楚而抓空之后下坠的力道也都落在了这根长矛之上,于是,过半的矛身全都没入了老虎的体力,这才会让这只老虎从半空掉落之后,就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不然,受伤的猛兽,绝对比没有受伤的还要疯狂与凶悍,一想到方才的冲动。段少君不由得抹了把冷汗,看来自己的运气实在不错。

“哇,你好厉害,居然一矛就要了这头老虎的命。”双腿不便的楚楚捡起了一块石头,用力砸在虎头上,看到老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由得惊喜地道。

“那当然,我虽然手无缚**之力,但是缚虎还是可以的。”灾难已过,劫后重生的段少君摇晃着仍旧发昏的脑袋站了起来说起了调皮话。

“坏家伙,又吹牛。”楚楚不由得嗔道,一双明眸里满是欣喜与轻松的笑意。

“真不是吹的,你看这头老虎不就是明证?”段少君拿脚踹了踹老虎,果然已经纹丝不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虎腹下,不由得两眼一亮。看样子,虎鞭酒这种大补极品总算是有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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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近一柱香的功夫。让楚楚站到了一棵更为粗壮结实的大树底下,提着另外一根捡来的长矛以防万一的段少君终于听到了山径的前方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和高呼声。

很快,一脸惶急的野兽兄提着血淋淋的长刀第一个冲入了段少君与西门楚楚的视线之内。

“哥!我们在这,快来!”西门楚楚看到了自家兄长,顿时兴奋地呼喊起来。看到了自家妹妹舞动的手臂,西门栋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妹妹你没事吧?!”西门栋梁再一次狂奔起来,一面高呼道。

“没事,刚刚又有一头老虎跑出来,幸好段公子杀了它。”楚楚大声地答道。

不用她说,已经跑到近前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那头已经没有了动静的老虎身上。看到这只比之方才那头老虎还要大上一圈的恶虎,就算是野兽兄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过脸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段少君。“乖乖,你居然宰了一头这么大的虎。”

段少君有些腼腆的一笑。“它自己找死,我只是帮了一把而已。”

“瞎说,不是你,我已经落入虎口了。”楚楚很不满意段少君的谦虚的态度,在一旁插嘴道。

仔细地打量了眼死虎后,野兽兄不由得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贤弟你好手段,想不到你看起来干巴巴的没肉,却有这么大的劲,一柄长矛,让你把大半都捅进了虎屁眼。”

“……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粗俗,你没看到你妹妹在吗?”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这家伙,恨不得抄起另外一根散落在地的长矛给这货也来上一下。

楚楚掩着朱唇吃吃的笑着,美眸流转,份外动人。让转过头来的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荡,好不容易才以强大的自制力收回落在楚楚那随着笑声不断颤抖的****上的视线。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诡异地落在了段少君的身后。这家伙半天才反应过来,飞快地以手遮盖。

“贤弟,你这屁股是怎么回事。”野兽兄一脸坏笑地问道。

“段公子是为了救我才被老虎抓到的。哥你还不快把衣服脱了,快给他盖上。”楚楚羞红了俏脸,飞快地侧开了头,他的屁股还真是挺白的,而且肉很紧。想到了这,楚楚羞得就想拿手捂住发烫的俏脸。

“为什么是我。”野兽兄还没兴灾乐祸完,很不情愿地道。

“我说兄台,你不是成天说要为兄弟两胁插刀吗?这会子都没让你插刀,就让你脱件衣服这有什么?”段少君无奈地苦笑道。

“也是,咱们可是兄弟,来来来,披上吧,省得咱们的打虎英雄光着个屁股难以见人。”野兽兄嘿嘿嘿地笑着扒下了外套扔给段少君,一面还兴空乐祸地道。

惹来了一众赶过来的旁观者善意地哄笑声,披上了这件外套,屁股总算不再暴露于人前,段少君这才觉得脸不那么烫,看着已经死去多时的老虎,段少君咬着牙根暗恨,一定要把它的虎鞭给剪下来泡酒,不然,自己的露股之恨怎么能消?

不论是扛着已经被干掉的老虎的西门家的家丁,又或者是那些僧人或者差役,看向段少君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敬意。要知道,另外一头猛虎,他们近三十人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伤了两个人,这才拿下。而段少君这边,西门小姐脚腕受伤,另外两个胆小的差役也被老虎一击致命,段少君凭一已之力成为了单挑猛虎的强者。

“我们刚刚宰了那头老虎,就想顺着山径下来接应你们,可是才走到半道,就看到了妹妹你的座骑朝山上狂奔,当时我就懵了,赶紧冲过来,还好你没事,不然……”一向没心没肺的野兽兄此刻也是心有余悸。

至于面瘫家丁和另外一位家丁更是一脸痛悔之色拜下向西门楚楚请罪。

“快起来吧,不怪你们,只怪这头老虎太狡猾了,居然一直潜伏着,等你们走了才跳出来袭击我们。”楚楚无奈地安抚着这两个一脸懊恼痛悔得都快要哭出来的家丁。

“没听到我妹妹的话吗?都给老子起来,以后记住了,在陌生的地方,不许离开我妹妹十步之距,要是再被支开,我妹妹出现危险,不用我爹收拾你们,我就把你们给捏细了!”野兽兄走到了这两人跟前一提,犹如人熊一般的怪力轻而易举地就将两人提了起来,狰狞着脸道。

“公子放心,下次打死小的小的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面瘫家丁用力地点了点头道。

徐县尉对自己的属下牺牲颇为伤感,半天之才,才走过来向段少君道谢。朝着正在给伤者清创包扎的段少君深深一拜。“多谢段公子施以援手,不然,兰亭的百姓又不知道会……”

“县尉不必多礼,我既是救人,其实也是自救罢了。”段少君扎到了绷带的最后一个布结,起身朝着徐县尉还了一礼。<>

第二十六章 大师你着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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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段公子不愧是梦惑大师看中的年青人,做事爽利,为人不卑不亢。”看到段少君如此有礼有节,徐县尉也不由得心头大爽。虽说自己的两个手下死亡,但是你没办法去怪别人,要怪只能怪那两个家伙点子实在太背了点。

野兽兄唾沫星子横飞的给自家妹子讲述着自己如何冲在第一个,又怎么抄刀子痛宰老虎,说得眉飞色舞,可以语言词汇太过匮乏,实在是没点新意。而段少君裹着外披仔细一打量,这才恍然。

“难怪这两只老虎会呆在一块。”

“怎么,这里边有什么原因吗?”徐县尉好奇地凑上来问道。

“有一句俗话你们听过没?”段少君卖起了关子,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这货才慢条斯理的清了清嗓子抑扬顿错地道。“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果然,一众男人全都挤眉弄眼的暴笑起来,而西门楚楚也掩唇偷笑,不过旋及又觉得不妥,轻啐了一口,娇媚地横了一眼段少君这个看似斯文尔雅的流氓。

“对了兄台,这两只老虎要怎么处理?是送给官府还是咱们自个带回去?”段少君凑到了野兽兄身畔压低了声音问道。

“咱们宰的老虎,自然是咱们带回去,虎骨和虎肉可都是药材,虎皮也是好东西。”野兽兄伸手摸了一把胸毛上的污垢,冲段少君笑道。

段少君一喜,目光落在了老虎的******上,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凑到了野兽兄的耳朵边一阵嘀咕。

野兽兄瞪圆了一双牛眼。“贤弟,那玩意留着干嘛。”

“泡酒,要不拿炖或者炒着吃也成。难道兄台不知道吃哪补哪吗?……”段少君看到楚楚已经在家丁的搀扶之下,回到了马背上,放心地冲野兽兄递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顿时两人心领神会地齐声淫笑起来。

“贤弟不愧是医者,考虑得这么周到,不管你是泡酒还是炖着吃,可千成记得为兄我那一份。”野兽兄一脸讨好地道。

“放心吧,咱们哥俩谁跟谁。”段少君大包大揽地道。

野兽兄目光邪恶地扫过了老虎的******,然后又落到了母老虎身上。“贤弟,那母老虎……”

段少君眼珠子瞪得比野兽兄那双牛眼来大,我靠!这家伙也太重口味了吧,连虎欢喜也想尝尝味道不成?

段少君极为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扭头就走,生怕这货真问出什么奇葩的问题,那等于是把高智商高情商的自己拉低到了跟他同一档次。

进城之时,已经接到了报讯的兰亭县城西门处锣鼓喧天,不少百姓都赶来看热闹,一个二个对着那两头被摆在牛车上的斑斓猛虎指指点点,还有对这些打虎英雄们鼓掌喝彩。

段少君也颇为兴奋,时不时地挥动着手臂,向着那些投来热切与感激目光的人们挥手致意。不过,大多数的人目光越过了跟在牛车屁股后边挥手的段少君。落在了骑在坐骑上的西门楚楚和其兄身上。

这对兄妹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俏可爱,而且似乎西门兄妹在这兰亭城里边有着很高的人气,不少人都在高呼不已。而脱掉了外衫的野兽兄洋洋得意地袒胸露背,朝着四下招呼不已,仿佛他才是主角,看得段少君心头暗妒,恨不得跳上牛车指着老虎高喊我才是打虎英雄。

不过,这样的做法,实在不是段少君这样文质彬彬的文化青年干得出来的,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自己要是太过得意,披在身上的外衫被风吹走了露出白嫩嫩的屁股咋办?到时候别说打虎英雄了,怕是全兰亭城的狗都会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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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惑大和尚用一种震惊的表情打量着跟前的段少君,这家伙还刻意很腼腆的笑着,理了理发皱的衣服,就如同等待着老师夸奖的三好学生,落在梦惑大和尚的眼里,却怎么看怎么欠抽。“你小子不会又使了什么阴招吧?”

“我说大和尚你啥意思?难道你以为像我这要立志救民于水火的热血青年就不能为民除害不成?”段少君大怒,顿时翻脸怒道。

“老衲可没说你不能为民除害,可这头猛虎……啧啧啧,这伤口也太……”梦惑大和尚围着老虎绕了小半圈之后,一脸古怪地盯着老虎的臀部,然后扫了段少君一眼,表情和目光诡异。

长矛已经被拔出来了,毕竟老虎已经呃屁,再继续在它的菊花里边插柄长矛也不是个事。不过,相比起被野兽兄他们又砍又戳又射,弄得全身遍体鳞伤的那只老虎而言,段少君所杀的这一只皮相简直完美到了极点。

“在下是用了避实就虚之计,然后再以回马枪一击而中……好吧,其实我就是乘其不备直接捅过去的,这怎么了?只要把这头祸害给终结,捅哪不是捅,难道我还能让这头老虎躺在地上摆好造型等我去捅它不成?”看到旁边挤眉弄眼偷笑不已的诸人,段少君老脸一红,愤愤地道。

“不管怎样,你能够为了救人奋不顾身,有敢于面对猛虎的勇气,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老衲敬佩。”梦惑抚着长须,终于觉得这小子顺眼了点。

“若非段公子,不但我那两位兄弟大仇难报,就是西门小姐也怕要受若。徐某多谢大师……”徐县尉大步上前,再次一礼。

“不必如此,老衲久在兰亭,早把自己也当成了兰亭的一份子,出力是应该的。”梦惑方丈摆了摆手,看到那一众弟子归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县尉很是识趣地告辞而去,至于那两头老虎,自然也被段少君要求留下。对于这点,徐县尉并不意外,另外,他还告诉在场诸人,回去之后他就会向县令禀报此番胜绩,到时候,县衙会拿出一些银两来抚恤伤者和亡者,当然,也会给予一干打虎英雄应有的奖励。

没有了外人,段少君准备让人把老虎抬进了后院,梦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说少君,老衲也知晓老虎身上不少地方都是珍贵的药材,可这里毕竟是世外之人停驻之地,你若要在这里动手,血腥满地的似乎不妥吧?”

“大师你这就着相了,佛祖就曾为救人而以身饲鹰,那不更血腥吗?而佛祖他老人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拈花一笑来着。”段少君回过了头来笑眯眯地道。

“……拈花的是佛祖没错,可那是在灵山会上,佛祖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梦惑方丈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虽然段少君记差了,可段少君的歪理也不是没有道理。

段少君歪了歪嘴,刚走了一步,就不由得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日,刚刚忙去摆姿态耍帅去了,居然忘记了屁股上的伤口。

“你这是……”梦惑大师一脸疑惑地问道。<>

第二十七章 反抗呢?还是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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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为了救我,屁股上被老虎给抓伤了。”楚楚赶紧上前来扶住了段少君的胳膊一脸关切地道。“你快去里边找个地躺下,我给你上药。”

“这,不太好吧?”段少君不太好意思地道。让女人看自己的屁股,段少君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

“怕什么,你都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帮帮你难道不行吗?”楚楚不满地撅起了红润的朱唇嗔道,不由分说地就拉着段少君朝内院走去。

“妹妹还是我来吧?”野兽兄眨巴眨巴眼,赶紧跟上去。

“不行,你总是粗手粗脚的,要是把伤口弄得更厉害那怎么办?”楚楚坚决地摇了摇头,扯着段少君继续往里走。

段少君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脚步也不由得快了三分。就这位野兽兄的秉性,自己白嫩嫩的屁股交给他实难放心。再说光着白嫩嫩的屁股在另外一个男人跟前晃悠,他不恶心自己还觉得恶心。

给漂亮妞看,就算是自己吃点亏有啥,身边的楚楚再怎么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让她给自己疗伤,说不定还能起到视觉麻醉的效果。

“行了,栋梁,你快着人把这两只虎弄回府里去,就让你妹妹给少君疗伤,另外记得给少君拿一套衣物过来。对了,记得扒皮之后,留下全部虎骨,还有一百斤虎肉打理干净之后晒干,到时候拿给老衲做药。”梦惑方丈看着消失在帘后的身影,朝着西门栋梁吩咐道。

等西门栋梁带着一众家丁将两头老虎拉走之后,梦惑方丈本欲进入内院,想了想又退回来坐在榻上抿了一口香茶,方才楚楚那毫无保留的关切与心疼,梦惑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样子,经历了这么些后,这闺女已经完全把一颗芳心都系在了这臭小子的身上。也不知道楚楚真跟了这来历不明的臭小子是福还是祸。

“师尊,您若真不放心那小子,那弟子就出去走走……”鉴音步上前来,恭敬地给梦惑满上了茶水,尖细的嗓音压得极低。

“罢了,为师还没错看过人,这小子虽说可恨了点,可人品不坏。”梦惑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之后吩咐道。“为师有位挚友这几日就过来,到时候让他再看看。”

“师尊您是说玄真道长他也来了??”

“不错,就是那个品行不端,却极擅观人之术的老牛鼻子。”梦惑方丈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怀念而又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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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扶着段少君来到了内院,拿来了药还有照段少君的吩咐制作的生理盐水,然后看着趴在榻上的段少君,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毕竟,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屁股,一想到这,楚楚觉得俏脸又有发烫的趋势。

“怎么了?”段少君趴了半天发现没动静,一扭头,就看到楚楚的俏脸跟秋天的红苹果似的,拿着一张干净的毛巾,呆呆地盯着自己那盖着野兽兄外衣的臀部发呆。

“没,没什么,那个,我可真给你清理伤口了,不许回头看。”楚楚羞红着脸瞪了段少君一眼。眉宇间的娇羞与风情,让段少君心头一荡。

“成,保证不偷看,不过,你是不是该先把我身上的外披给摘了才能清理伤口?”转回头来,段少君惬意地趴着道。这小妮子害羞了,不过真奇怪,明明是自己露屁股,为什么楚楚不许自己回头看?莫非这小妮子从没看到过男人的屁股,所以害羞到不想让自己看到她的羞态不成?想到了这,段少君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

楚楚咬着银牙,两眼一闭,哗啦一声,将那件外披高高的掀开,然后,紧闭的双眸微眯,看到了那白色的肌肤上的血痕之后,终于褪去了娇羞,恢复了冷静,开始替段少君处理伤口。

当盐水浸入伤口,段少君不由得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疼吗?”楚楚一脸疼惜地问道。

“没事,快弄吧,记得一定要把伤口清洗干净,不然若是发炎起来那就不好了。”段少君强笑了声道。

楚楚紧咬着朱唇,小心翼翼地用浸泡了生理盐水的毛巾给段少君清理着伤处,她的动作十分的轻柔,但是伤口传来的痛楚还是让段少君不停地吸着凉气。

过了近盏茶的功夫,终于清理完了伤口的楚楚伸手一摸腮边,才惊觉自己已是满脸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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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裤子站起了身来,屁股那一块仍旧露着,但是,已经被包裹住的伤口总算不是方才那般疼痛。接过俏脸晕红的楚楚递来的外披披上之后,段少君冲楚楚点了点头。“多谢你了,西门小姐。”

“不许这么说,你都救了我几次性命,我还没谢你呢,你倒谢起我来了。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楚楚可爱地皱起了鼻翼嗔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嗔意,水红色的俏脸透着几分羞涩,宛如白灵的嗓音也柔了三分。“你叫我楚楚就好了,什么小姐不小姐的。”

嗅着芬芳的体香,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段少君觉得自己那颗已经尘封了许久的凡心开始博动了。“楚楚……”

楚楚低应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洁白的玉手绞着前襟,粉润的小脸羞得红彤彤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抚。

“那个……”段少君手已经伸出了半截方觉不妥,缩回手摸了摸寸头尴尬不已,自己是不是太流氓了?真要摸下去,她要是反抗了,自己就得落下个淫贼的罪名,她要是不反抗,嗯,说不定梦惑那大和尚就会杀气腾腾的窜进来批评自己非礼良家女子。

想了这么多,段少君终于明白,是自己还没准备好。

“什么?”楚楚浓黑的眼睫飞快地眨着,却仍旧没有抬起头来。

“我想喝水。”段少君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额头上的油汗,咧着个嘴笑道。

“哦,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水。”楚楚有些轻松,又有些幽怨地低应了一声,走出了房门。

段少君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楚楚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毫无心机,而且又活泼可爱,家世也很不错。但问题是自己呢?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更重要的是连自己未来的温饱问题都还没解决。

爱一个人,不说能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拿给她,但至少也要让她能够快乐幸福的生活。

自己是该努力了,为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为了让自己和身边人能够生活生存得很好而努力才是。段少君握紧了拳头,轻捶左胸。“加油吧少年!”

“你在干嘛?”恰好端着茶水步入了房门的梦梦眨巴着清丽的明眸一脸好奇。“你要加什么油?”

“没干嘛,我是说受伤了,晚上不能吃太过油腻的,得少加点油。”段少君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一脸真诚地道。

楚楚仔细地打量了段少君一番后,无比肯定地道。“……坏蛋,又胡扯骗我。”

“……”<>

第二十八章 汝师必是佛门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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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了伤口,换上了一套新衣的段少君来到梦惑大师跟前。抽出了腰间那柄从头到尾只起到装饰作用,甚至自己摔跤的时候还袢了自己大腿的宝剑,然后直接搁在了桌案上。“大和尚,你的佩剑,保证没伤没碰,甚至连灰尘都没沾上。”

梦惑看着那柄摆在案几上的佩剑,手堪堪抬起,顿了顿,又缩了回去,捻动着手中的佛珠串,深吸了一口气。“罢了,这样的身外之物,既然已经给了你,你就拿着吧。”

段少君看了一眼梦惑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好奇地道。“你不心疼?”

梦惑抬起了头来看向段少君肃容道。“老衲如今已是世外之人,自然不需这等凶物,而你既然能为了旁人而不顾自己生死仗义援手,这柄繁星跟着你,也没有辱没它的名声。”

“那我可真拿走了?”看到梦惑没有任何表示,段少君抄起了剑,再次悬挂在腰间。好歹也是把宝剑,再次也是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别人愿意送,自己难道还不要?

虽然段少君一向自诩为路不拾遗的翩翩君子,但是送上门来的偏宜再不占绝对不符合他的生活与生存理念。

“大和尚,咱们是不是该聊一聊拜师的事了?”段少君坐到了梦惑大和尚的对面,先是恭敬地给梦惑大和尚倒上了一盏茶,也给自己满上了一盏。

“你叫老衲什么?”梦惑大和尚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瞅着这家伙。

段少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改口道。“大师请恕在下无礼,还希望大师能够信守前诺,收在下为俗家弟子。”

“你做到了之前对老衲的承诺,所以,老衲自然不会失言。”梦惑看着跟前这个长得俊俏,眉清目秀,嘴角似乎一直轻扬着一个微笑的弧度,给人感觉充满了阳光与年轻活力的年青人。

“然后呢?”段少君并没有一脸欣喜地起身,而是静待着梦惑大和尚继续开口。

“但是,想要向老衲学习这针炙之法,却必须有几个条件。”梦惑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瞅着段少君。

这家伙眼珠子一转,摆出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道:“只要不是让我去杀人放火,偷香窃玉,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答应。”

梦惑强忍住抄起茶盏往这臭小子脸上扔过去的冲动,闷哼了一声道。“首先,你先背熟人体十二经络,三百零六处穴道。若是你能两旬之类牢记于心的话,老衲自会告诉你下一个条件。”说到了这,梦惑一抬手,旁边那个面白无须的弟子恭敬地递来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段少君接过看了看之后,信心十足地摇了摇头。“不需两旬,十日之内,若是我连这点内容都背不全,肯定不会再来厚颜相求。”

梦惑不由得有些吃惊地打量起了段少君。“你莫要跟老衲开玩笑,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大师放心吧,在下有这个自信。”段少君真没说大话,穿越之前,在学习外科时,他还选择了一门叫做针炙外科的学科,那个时候,人体上的绝大份部穴道他都能北背下来。而穿越之后,似乎记忆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不是往坏的方面,而是往好的方面,正是有了这样的依仗,所以段少君说十天都还算是长的,只不过为了不太过惊世骇俗,不然,最多两三天的功夫,段少君就能够把这本薄书上的所有内容倒背如流。

“不过,你到底有几个条件,能不能先说清楚,也好让在下有个计较才是。”段少君想了想又道。谁知道这老家伙是真想收自己为徒还是为了报复自己在寺院后山杀生吃荤。

这老头的人品有点不地道,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省得吃亏的是自己这样品性纯良的优秀青年。

“事不过三,最多也就是三个条件,放心吧,老衲乃是出家人,不会诳语的。”梦惑方丈没好气的白了这家伙一眼。不过心里边倒是对段少君这种自信而又不自傲的态度颇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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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和尚伯伯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不许怀疑。”正躲在梦惑方丈身后边的楚楚点了点头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这个坏家伙老怀疑别人的人品。

“我不是怀疑,只是不太确定罢了。”段少君冲楚楚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榻上。还好,伤处恰好是位于左臀的左上方,而非是下臀部。不然,段少君要么只能站着,要么累了就只能趴着,在自己的房间里趴着倒也罢了,在药铺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像只青蛙似的趴着,实在是形象大毁。

从怀中拿出了那本关于人体穴道以及针灸的《大成针经》开始仔细研读起来,幸好自己的繁体字功底不错,虽然写不出来,但至少能看得懂,偶尔有些生僻字,直接问梦惑大师又或者是可亲又可爱的楚楚妹子。

梦惑方丈坐了一会,忍不住又询问起了段少君关于他所陌生的那些医疗急救手段,段少君倒也不诲言,很是深入浅出了介绍了一些切合实际的医学理论。

不论是日常卫生,还是各种特殊案例的急救方法,以及突发性创作的救治与护理等等,听得梦惑方丈两眼发直,越是询问,越是心惊。

怎么也想不到,段少君的师尊,居然已经从另外一个方向,将医学理解得如此的透彻,甚至可以说,简直就是一个集另类医学于大成者的大师级医者。

“你师尊到底姓甚名谁,你莫非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梦惑方丈又忍不住问道。

“我师傅向来不喜欢言及这些事,不过,他似乎对佛法颇有研究,有一次恰逢八月十五,于潭边夜晚观明月时,曾吟出两句谒语,到现如今我还记得十分清楚。”段少君看到梦惑方丈那张满是怀疑的脸,知道不扔出点东西来证明下,说不定这老家伙会胡思乱想,不知道会歪楼歪到哪个国家去。

“哦?不知汝师尊的谒语为何?老衲洗耳恭听。”梦惑方丈咧了咧嘴,眯起了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段少君沉吟了半晌,目光中流露着温馨与怀念缓缓地道:“竹影扫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

那是雯雯最喜欢的佛谒,那是他们之间发生的一次几乎让感情崩分瓦解的冲突,当段少君看到雯雯那绢秀的字迹,还有这两句仿佛看破一切,平静得令人绝望的句子后,发疯一样的寻找着她,努力地想要挽回。

最终,雯雯回到了自己的怀抱,但是这两句话,就如同两柄世间最尖锐的刀子所割裂出来的伤痕,让两人彼此不愿意再去触碰这块伤痕,可当她离开之后,每每午夜梦回之时,当晴空里的月儿映在段少君的眼帘时,却又总是会心酸的忆起当时的一切。

悠悠地吐了一品心中的浊气,抬起了头来,就让梦惑方丈的表情给吓了一跳。老家伙就好像是被段少君拿长矛捅中了菊花的老虎一般,一双眯起的细缝眼瞪得溜圆,嘴也丝毫没有形象的咧着,犹如中风之后面部神经肌肉麻痹的重症患者。

原本是趴在药柜上,支愣着耳朵偷听两人交流的楚楚妹子一脸沉思的模样细细地品抿着这两句蕴意深浓的谒语。

“阿弥陀佛,汝师必是我佛门大德。”梦惑方丈半晌之后,坐回了榻上,细细地品砸着这两句谒语,半晌之后无比肯定无比坚定地冲段少君道。

“真的?”段少君一脸迷茫状,心里边暗乐不已,这两句谒语肯定是某位佛门高人流传出来的,不过段少君不清楚罢了。

“能够写得出这样的谒语,能够有这样高深禅意的人,除了佛门大德,还能有谁?”梦惑方丈不满地道。不过,在心里边,对于被一位不为世俗所知的佛门高僧所培养出来的段少君不禁有多了几分好感。

难怪这小子能够学习到这么多的东西,想必定是同为佛门中人的大德教出来的,梦惑方丈很是骄傲地如此想到。<>

第二十九章 默默为自己高尚品德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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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的师尊,的确是一位在医道上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梦惑方丈终于承认了跟前这位比自己小上几十岁的年轻人在医道方面的才华,或者说承认了同为佛门中人的成就。

段少君暗中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表面上当然仍旧是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继续让自己那个莫虚有的师傅保持着神秘感。

确定没办法从段少君口中得到任何的信息之后,梦惑方丈只能遗憾地放弃,由着段少君随西门兄妹回府。

出了药铺走了没几步,野兽兄便将段少君扯到了一旁,一脸诡色地冲段少君挤了挤眼。“兄弟,今日救我小妹之恩,为兄还没好好谢谢你,今日为兄带你去个好去处……”

“哥你说什么呢?”西门楚楚走了几步未听到脚步声跟来,便转过了头来嗔道。

“没事没事,就是跟段兄弟问问你是怎么给他疗伤的。”

“啊……你说了?!”西门楚楚心尖不由得一跳,黄昏之下,俏脸越发嫣红。看到了段少君坚定地摇了摇头,西门楚楚这才稍松了口气,可忆起了掀开披风之后所看到的那血淋淋的屁股,西门楚楚的俏脸不由得烫了起来,要是这个坏家伙说出来,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哥,快去前面带路,你要再瞎问,小心我不理你。”西门楚楚冲自家兄长一瞪眼,气鼓鼓地嗔道。

野兽兄嘿嘿一笑,冲段少君挤眉弄眼之后,大步当先而行。段少君似有所感地微微侧头,就看到西门楚楚斜过来的含嗔双眸,晚霞落处,远处山峦叠青,近处娇颜艳丽若桃,两颊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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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夜间,闲得无聊的段少君正就着点烛,欣赏《大成针经》之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喝问是谁,就看到壮硕如人熊的野兽兄推开了房门。“贤弟,为兄特来拜访。”

“原来是西门兄,快快请坐。”段少君无奈地搁下了手中的书册笑道。“兄台这时候过来,不知有何事指教。”

“你莫忘记了?为兄方才可是跟你说了,要带你去个好去处。”野兽兄很是猥琐地抖了抖浓眉小声地道。一副要去偷**摸狗的架势。

“不用了吧?小弟还得看书。”段少君婉拒道,奈何野兽兄份外执着,说什么救妹之恩,若是不报,岂能为人,今日一定要带你去乐呵乐呵。

野兽兄连连催促之下,段少君只得无奈地随其一同出了府门。

可是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来到了临河的城外,就见沿河处馆阁林立,楼台次第,一盏盏明媚的灯笼,犹如一条蜿蜒长龙,沿河渐远。而此地行人往来络绎不绝,不过,入眼所见,不是作玉树临风状的翩翩少年,便是那大腹便便,家丁仆役喧嚣相随的商贾富绅。

而那些馆阁、楼台,还有那在蜿蜒江水中缓缓游移的船只也都灯暖声嚣。出入间,处处皆能见到那涂红抹绿的娇艳女子。段少君不由得一脸黑线,泥玛,还以为野兽兄带自己去干嘛,居然是让自己去逛妓院。

自己穿越之前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种事从来都只会是聊得起兴,然后你情我愿,绝对没有说收过钱或者是给过钱,太俗!

野兽兄看到段少君一脸呆滞地看着这片烟花之地,还以为段少君真是个未见过世面的纯情小处男,一咧嘴角,伸手扯住了段少君。“还不快走,再晚些,可是寻不着好地了。”

“我说兄台,去这样的地方不好吧?”段少君有些矜持地道,换来的是野兽兄一个白眼。罢罢罢,既然穿越到了古代,咱就入乡随俗俗上一回,不过哥可只是来走马观花的,绝不掏钱和收钱。下定了决心的段少君默默地为自己高洁如天山雪莲一般的人品点了个赞。

正胡思乱想的当口,就被那野兽兄给扯进了一家悬着怡香苑的楼子里。方一进门,就看到这宽阔的大厅里莺莺雁雁浓妆淡抹笑语盈盈,偶有男子,哪个不是依红偎绿。

野兽兄看样子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招呼声络绎不绝,几个小娘被这壮如人熊的野兽兄吃了豆腐也不恼,反倒是吃吃地笑个不停,媚眼猛丢。

野兽兄义气风发地冲段少君扬了扬眉头,带着段少君就径直往里闯将过去。

半路之上,看到一位年轻俊俏的少年郎怀中所揽的不是青春无敌,身材窈窕的俏佳人,反而是一位年近五旬,衣襟半敞、媚态十足的老妇。

看得段少君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板上。旁边的野兽兄也是脸色一白,强撑出了一个笑容。“我说七娘怎么不在外迎客,原来是躲在这里浓情蜜意啊。”

“大公子您可是有几日没来奴家这耍了,今日您若再不登门,说不得,豆蔻娘都想托你的兄弟去问问大公子是不是要远走高飞呢。”这位被野兽兄称为七娘的胖老妇人还抛来了一个媚眼,声音绵软娇滴犹如青春少女。

这个媚眼实在厉害,就连壮如人熊的西门大公子也不禁脚步一个踉跄,犹如逃兵似的扯着段少君就往中庭窜去。“哪能,七娘你忙,某先进去了。”

离了那七娘的视线,野兽兄脚步一缓,长吐了一口气,看段少君也一脸心有余悸,不由得笑道。“七娘乃是这怡香阁的老鸨,虽说老了点,可是做事颇有才干。”

“兄台,那男的该不会是她养的面首吧?”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颇为好奇地问道。

“那小子可是兰亭有名的许大布商的幼子许千寻,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还是眼睛瞎的,青春靓丽他不屑一顾,反而就喜欢七娘这种熟透的。”

段少君不由得毛骨悚然,乖乖,连样的老娘子都敢啃,真不知道那位哥们需要多大的勇气花钱来吃这只老牛。

许千寻,这名字倒颇有意境,这小子莫非是小时候母爱缺乏,所以想找个老女人当娘不成?段少君恶毒地猜测道。

穿过了长廊,就能看到中庭里边挂满了灯笼,而在那灯火笼罩的中央位置,是一座木质平台,而在周围散落着不少的小几和蒲团,大多都已经坐上了宾客,与那些青楼女子在那或低言细语,又或者勾来搭去。

而正前方一个最醒目显眼的位置,寥寥坐着两位贵气十足的公子,各自身旁坐着一位姿色怎么也能打上七十五到八十分档次的漂亮女子。

一人清廋,面白无须,虽是春天,却偏要拿着柄折扇在那里化妆斯文,只不过那目光闪动间,透着了几分桀骜不驯。另外一人魁梧雄壮,声音洪亮,浓眉大眼,可就是表情笑得份外****,不跟的跟身边的女子勾勾搭搭,不过见得野兽兄的身影之后,两人皆露出了欢喜的笑意频频冲这边招手不已。

“西门兄你可是来晚了,幸好小弟来得及时,不然,咱们哥几个都得到后头呆着去。”其中一位身形块头虽然不如野兽兄,但是也很魁梧雄壮的年青人站起了身拱了拱手笑道。

“横眉你小子,可算是又来了,怎么,在杨州那样的烟花之地都呆不住?”野兽兄大笑一声,上前就给了这家伙一拳。只看他只是身形轻摇,然后又还了野兽兄一拳。“我爹在那呆着,我敢吗?不常往兄台你这来晃荡,这江南,哪还可以有这样既可以与兄弟把酒言欢,又能依红偎绿的地方?”

“西门兄,快过来坐吧,咦,这位兄弟……”另外一位长相清瘦斯文手拿折扇的年轻人冲这边也招呼了声后,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一眯。<>

第三十章 打虎英雄逛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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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段少君段贤弟,别看段贤弟一副风吹就倒的模样,揍起人来忒阴狠,怕是不亚于你胡小娘。”野兽兄一巴掌又落在了段少君的肩膀上,然后笑吟吟地道。“前日要不是段贤弟看穿了刘老九那个王八蛋的手下出千,为兄说不定就得在那赌档里边输光家当。”

“西门兄,能不能别老这么叫我,这小名早就不用了。”清瘦斯文的年轻人收起了折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怨道。不过这家伙似乎颇为得意自己的昔日功绩,无奈的表情下是发自内心的得意。

“嘿嘿,叫习惯了,行了你也别恼,你若想叫为兄老西就只管叫去。”野兽兄哈哈一笑。“刘老九那厮怕是这会正在他堂兄那里哭诉吧。”

“刘少卿知道了难道还能难为咱们哥几个不成?”胡小娘阴阴一笑,一脸的阴狠地道。“咱们跟他的赌局可还没完呢,他要敢坏了规矩,那这兰亭城,咱们哥几个可就没什么顾忌了。什么玩意,吃着碗里还想占着锅里,也不好好照照镜子,居然打起了苏酥姑娘和楚楚妹妹的主意,这狗东西。”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不过旋及释然,向西门楚楚这样可爱的美女,家世又好,没有人追才怪。看这哥仨仇敌同慨的模样,那刘长卿铁定不是啥子好鸟。以至惹恼了这哥仨,不过他们是啥子赌局,段少君倒是颇为好奇。

“那场子居然敢出千,刘长顺刘老九那小子不会以为这里是杨州吧?***,兄台怎么不早说,小弟我怎么也该去凑凑热闹才去,砸场子这样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赵横眉一脸遗憾地道。

“哈哈,好,下次砸场子,定会叫人通知你们哥俩。”野兽兄嚣张地狂笑了数声之后,扯着段少君坐到了席前。段少君一脸无语,砸场子还能说得这么慷慨激昂,这位野兽兄实在是个妙人。

四人坐下,就看到老鸨七娘带着两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子款款而来。至于了许千寻却不离不弃的陪在七娘身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段少君白眼连翻,好重的口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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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女丰韵妩媚,眼波流转,走起路来胸前双丸颤微微吸人眼球,看到了西门栋梁之后,就加快了脚步,远远的便冲野兽兄嫣然一笑。“大公子你可是有些日子没来见奴家了。”

“豆蔻娘,某不是不想你,实在是有大事脱不开身。”看到了这位丰韵女子,野兽兄两眼放光地起身相迎。丰韵女子借势一依,犹如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了野兽兄的怀中。

这货分明就是被自家老爹禁足,段少君暗暗撇嘴不已,不过这位豆蔻娘倒真是丰满妖娆,皮肤细嫩得仿佛抓一把都能掐出水来的那种,跟野兽兄蹲一块倒很配美女与野兽的童话故事。

而另外一位清丽的高挑女子则冲段少君妩媚一笑,主动地跪坐于其侧,端起了案上的酒壶,给段少君倾上了一盏淡白微碧的绿蚁酒。

待七娘跟她的姘头离开之后,手揽丰韵美人的野兽兄举起了酒盏笑道:“这位是兰亭郡尉之子胡惊飞胡贤弟,这兰亭城里边,可是横着走的人物,黑白两道,甚至是杨州一带,谁都得卖胡贤弟几分薄面。这位是靖海将军赵纲子之赵横眉……皆是哥哥我两胁插刀的好兄弟。来来来,咱哥几个一块敬一敬段贤弟,你们可不知道,段贤弟不但数次救了我妹妹性命,今日还为了救下舍妹,猎杀了一头恶虎。”手揽丰韵美人的野兽兄举起了酒盏大笑道。

听得此言,胡惊飞与赵横眉皆一脸难以置信模样地看向了段少君。野兽兄顿时唾沫星子横飞的讲述起了他们的这趟猎虎之旅,或许是为了报答段少君的救妹之恩,这货直接把段少君吹嘘成了看似文弱,实则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风范。

听得一众女子惊呼连连,连附近几个席位的人们都支愣起了耳朵惊叹不已。段少君臊红着脸连连谦虚,时不时的纠正一下太过夸张的地方,当然,野兽兄偶尔的艺术性渲染就随他了,反正可以增强可听性,又能娱乐大众,段少君向来不反对小说家言,倒真没想到野兽兄居然还有说书的能耐。

身边的女子更是美目涟涟,看向段少君的目光里也满是崇拜,时不时还手捧心尖以示担忧,看到这女子如此尽责地用肢体语言配合野兽兄以增加紧张感,段少君倒觉得这位清丽女子又顺眼了三分。

听罢西门栋梁的讲述,赵横眉不由得抚掌叹息道:“我们方才刚刚听说今日兰亭城外有恶虎伤人,本也想等明日哥几个一块去猎虎来着。想不到,这段兄和西门兄已经铲除了恶虎。不能亲眼得见二位兄台英姿,实为撼事尔,来来来,我们兄弟敬二位兄台。诸位,可愿与赵某同敬为民除害的二位打虎英雄。”

“同敬同敬……”早就听得驻足不愿离开的诸多宾客纷纷欢呼不已,纷纷回到了位置朝着这边频频举杯。

这怡香阁内,认得西门栋梁这位兰亭郡第一衙内的人还真不少,马屁如潮,喜得野兽兄眉开眼笑,不大会的功夫,十来盏陈酿花雕就已经下肚。

段少君虽然不是一众宾客敬酒的主角,不过来来去去也干了不少。

再次坐定之后,野兽兄又吹嘘起了段少君今日出手在梦惑方丈的药铺里边施术救下了一名险些丧生恶虎之后的伤患,让胡惊飞与赵横眉对于段少君的态度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的敬意。

“想不到段兄不但武艺高强,居然还有着一手好医术,实在难得。”赵横眉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段少君几眼道。

“敢在梦惑大和尚跟前给人治病疗伤,兄弟你还真是第一个。那老家伙向来对自己的医术自负得紧,对人可从来不留情面。”胡惊飞收起了折扇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一脸钦佩。

段少君赶紧谦虚地几句,这两个家伙的表情,让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跳,梦惑这老贼秃的来头似乎不小,不然,这二位怎么也算得上是高官子弟的人物居然会听到此言就色变?

段少君赶紧岔开了话题:“西门兄说这里有热闹可看,莫非是唱戏不成?”

“唱戏?”三男四女齐齐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脸上。

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唱戏是什么?”

坐在段少君身侧的清丽女子掩唇低笑,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唱戏是什么小女子不知,不过,花魁之争,多是争比琴、曲、歌、舞之高下。”

“公子您不知道,一旬之后,兰亭郡各个勾栏馆阁的花魁就要在这蜿江中决一胜负。决出的前三名,将会在四月初前往杨州,与江南诸多花魁一决雌雄。由着观者和诸多馆阁老人评判,若是能得魁首,身价不说暴涨百倍,涨上十数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成为江南魁首之后,不光是身价大涨,更是会受文人士子的追捧,便是我兰亭郡,也能获益不少。”

“原来如此……”段少君咧嘴一乐,这不就跟后世的那什么选美大赛差不多,而且还是以才艺表演为主,而且还居然弄出大众评委。

“公子莫非常年闭门苦读,未闻过这等事情?”身边的清丽女子歪了歪头小声地问道。

“不是闭门苦读,而是久居山野荒郊,未闻红尘世事。”段少君抚眉笑道,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卓尔不群。

清丽女子身形娇弱,语气绵软,一双明眸在灯火下闪烁着淡淡的光亮。“原来如此,倒是小女子想差了。”

“今日上台彩演的是哪几位?”野兽兄手揽美人连饮数盏琼浆之后问道。

“玲珑馆的玉玲珑,含羞阁的赵秋儿,还有这怡香阁的苏酥……”胡惊飞连说出了五六个名字。“不过最有获胜希望的,还是擅舞能歌的玉玲珑和苏酥姑娘。”

而一旁的赵横眉却拢起了眉头有些发愁地道:“对了,小弟今日刚得到个消息。刘长卿前些日子特地赶回杨州,去寻曹千金求词去了。”

“不是吧?!”野兽兄与那胡惊飞不由得一愣齐齐色变,身边的四位怡香阁女子也都花容失色。<>

第三十一章 赌局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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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据说这家伙还找到了正在杨州逍遥的曹千金。至于他是否拿到了曹千金的新作,这小弟就无法得知了。”

“这可怎么办?”豆蔻娘手掩在涨鼓鼓白腻如雪的酥胸前,颤颤微微的旖旎景象煞是诱人,珠圆玉润的俏脸一脸惶色。“曹公子若是出手,莫说是咱们兰亭,便是整个江南,又有几人可敌?”

“这曹千金是谁?”段少君一脸懵懂地悄声向身边清丽女子问道。

“曹千金乃是江南最有名的四大才子之一。”清丽女子之言让段少君差点一头栽倒在跟前的酒盏里,心里边有一万头草泥马列着整齐的队型迈着正步而过。泥玛,江南四大才子?居然在这个时空也有。

赵横眉点了点头插话道:“贤弟不知,曹千金本名曹仲德,其才名在十六岁时便以声蛮江东,而其诗词之作,更是被诸从花间魁首视之为珍,更愿意自荐枕席,得其一作。更有雅人愿以千金相购。故尔,曹千金之谓便由此传遍江南。便是当今太子,也称赞其诗才温婉,绵缠切切……曾欲诏其为侍,不过被其所拒,据说其理由就是居于庙堂,不若居于阁馆,依红偎绿来得自在。”

段少君不由得有些悠然神往,流连青楼,还被花魁们自荐枕席,不愧是风流人物。千金买一词,自然是虚数,一金也就是一两白银,总不能据实叫曹千两吧?太难听,再加上古人喜欢浮夸风,所以弄出了个曹千金的美名,不过既然只是千两,那也是好大的手笔,想想那吝啬的老贼秃梦惑才给了自己几两银子,而跟着野兽兄在赌场里边闹腾了一阵,也不过才挣了二三十两。

自己岂会满足于小富即安?更何况,身为堂堂男儿,就算不能马上觅封侯,至少也得美女成群、儿孙满堂、青史留名才是,方不负自己走来这一遭。

“他***,若真是曹千金出手,咱们哥几个还有什么戏唱?”胡惊飞不由得皱眉低喝道。“刘长卿那小子,还不得骑到咱们哥几个头上撒尿?”

“他敢?!”野兽兄猛一瞪眼。“就那风吹就倒的家伙,老子两根手指头能把他捏细了。”

“大公子,不知你们可有熟识的才子,若有佳作,我们怡香阁愿意重金相购。”刚刚去绕了一圈又走到了近前的七娘凑到了近前咬着牙道。“虽不敢说千金以购,可奴家也得为了这怡香阁,还有几位公子的捧场,争上这口气。”

别看七娘已近五旬,人老珠黄,可是这话却说得凛冽,极有担当,怕就是寻常男儿,也做不出这等决断。

身边那位布商幼子则一脸倾慕模样看着七娘,那满脸满眼的爱慕之情,看得段少君差点把已经落胃的酒也给喷出来。

只可惜,野兽兄哥仨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为难。野兽兄挠了挠脸上那犹如野草横生的胡须。“不是哥几个不愿意,只是咱们哥几可全是抄刀子玩命的汉子,胡惊飞这小子虽说算是个读书人,倒也认得几个穷酸,可那些家伙却多是自命不凡的眼高手低之辈,又如何能跟那声名远江南的曹千金可比?”

胡惊飞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副颇以为然的模样,也觉得自己那票只知道无病呻吟的狐朋狗友才华不是闻名江南地曹千金的对手。

一词可值千金?那我肚子里边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词没有五六百,也得有三四百首,照这么算来,本公子岂不成了亿万富翁?段少君暗暗盘算到。

七娘看到这三位后台公子如此,黯然一叹,强笑道。“无妨,今日小女子再去着人寻访,就算是比不得他曹千金,怎么也不能太差,不然,若是输了这一阵。别说怡香阁被那群芳轩踩了一头,更会落了几位公子的脸面。”

七娘告退而去,席时一度有些沉默。这时候,平台之上,已然开始出场,连续出场七位女子,犹如春兰秋菊各有出彩之处,或妩媚动人或清丽可人,或衣着雍容,或扮着俏丽男儿,或做僧尼打扮,总之各有千秋。

虽然不如后世大腿细腰尽露那般**裸,但是这样一来,却别有一番风情。或舞或歌,或是操琴弄萧,最后是那扮着女道士,白纱裹头透纱覆面,身着卦衣的女子最是出挑。方出一场,轻袖一扬,亮出了一双长约尺半的秋水短剑,单脚而立盈盈一转,便迎得了满堂喝彩。

“苏酥姑娘出来了,加油苏酥!”野兽兄浑然不顾附近的观众,大模大样地挥起钵大的拳头高声疾呼,身着道袍,姿容绝色的苏酥冲这边扫了一眼,微微颔首,双剑开始缓缓摆起来。

随着一声琵琶奏响,但见此女提着两袖短剑,当空而舞,剑如秋水,迎着那灯火,繁复如星,琵琶铮铮,与那剑光交汇,满堂皆是叫好喝彩之声络绎不绝于耳停。便是武家子弟出身的赵横眉与野兽兄也是巴掌险些拍红。

胡惊飞一个劲地摇头晃脑,似乎想要吟诗作对来描述当下场面,可惜肚子里边除了****就没半点墨水,只能瞎吭哧。

但见那苏酥姑娘剑舞轻灵又不失刚强,双手舞动着秋水剑在灯火下搅起一道道眩目的流光。檀口轻吐,莺声在伴着琵琶响声。一首剑舞诗篇随之而出,奈何诗意缠绵温婉,宛如无病呻吟。实在是不配这苏酥虽为女儿,却慷慨激昂的剑舞。

“玉玲珑、赵秋儿皆不算出彩,唯有苏酥今日这番亮相,实在引人瞩目,可惜舞剑舞灵动慷慨,却过佳作相佐,实为憾事。”不远处有一位中年人摇头晃脑地评价道,此言倒是赢得了不少的附合之声。

“我说赵贤弟,你久在杨州,莫非连个相熟的词人都没有不成?”胡惊飞大浮一白后,朝着赵横眉问道。

“有是有,可哪及得上这曹千金出手,唉,别人一听曹千金,虽有争强好思的心,可都扭扭捏捏,生怕拿出来的玩意,与曹千金一比,徒自让人耻笑。”赵横眉击膝叹道。

“那这可怎么办?咱们哥仨可是跟刘长卿那龟孙子打过赌的,咱们两边,谁若是输了这兰亭花魁之首,偿但日后相见,输者需先行礼,然后主动退避三舍,而且不得踏足杨州半步。”胡惊飞苦着脸道。“这刘长卿还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去请曹千金出手。”

“不管怎么样,咱们哥几个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输吧?”野兽兄大掌落在案几上,浓眉紧拢。

“段某尚未知娘子名号,不知可否告之?”段少君手微抬,轻落于身畔清丽女子跪坐的翘臀之上,入手滑腻,弹性惊人,倒不想这看起来清廋的女子,底子着实丰韵。

看这位俊俏郎君终于把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到了抚在自己翘臀上大手的热度,清丽娘子心头一酥,一双眸子似乎浸进了一丝媚意。“公子唤小女子夜蓉便是。”

“夜蓉,夜月照芙蓉,果然好名字。夜蓉小娘子,这曹千金居然有这等才名,不知他有何佳作,让世人如此称颂?”段少君眯起双眸低声问道。双眼本是有神,眯起之后,能分明看见他那眼尾略弯上翘,眼神朦胧而又几许深遂,令人醺醺欲醉。

看着段少君,夜莺轻启朱唇,用她那柔媚的嗓声轻诵道:“曹千金最为世人所知的乃是便是一首《蝶恋花、苏堤春晓》十里楼台花雾绕,宜雨宜晴,山色笼春晓。杨柳梢头残月小,海棠枝上犹鸣鸟。兰帐玉人初睡觉,试问楼前,画肪开多少……”<>

第三十二章 清冷出冰山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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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苏堤春晓,乃是曹千金十九岁时所作,而当年,杨州的醉登楼的花魁花曼雪,便是凭着这首传世佳作一举夺得魁首,名震江南。”赵横眉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悠然神往地道。

在场的四位女子无不一脸神往出陶醉模样,段少君只能暗翻白眼,在自己的脑海中,不逊于此词,或者说远超此意境的词诗大作绝对不在少数,真不知道自己要是拿了出来,在场诸人会激动得成何等模样。

不过嘛,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身为已经登翻上司,已经踏足至医疗器材营销总监的段少君很清楚,待价而沽这个词绝不是贬义。

“我观公子神情,曹千金的佳作,在公子眼中似乎不过尔尔……”耳边传来了犹如蚁声的低吟,段少君侧脸相顾,看到了夜蓉那张虽称不上绝色,但足够清丽的俏脸。

带着几缕淡淡酒香的味儿,从其口鼻溢出,呼吸相闻。一双水意淡淡的黑眸,颇为动人。

段少君淡淡一笑,在唇间轻竖一指,然后,轻轻在夜蓉薄而妩媚的朱唇上轻轻一触。

夜蓉敌不过那双笑意深深的星眸朗目,垂下了眼帘,心如鹿跳,喜施淡妆的俏脸,也浮上了久未升起的晕红。

这些个诸楼诸阁的花魁一一演完,野兽兄等几人便登楼而上,直上天台。这半入阁楼半天台的地方燃起了明烛数十,虽不能照得犹如白昼,却也能在近处纤毫毕现。

美酒佳肴流水一般传来,不大会的功夫,四张案几,皆是美食佳肴,不过,野兽兄及他的两位好兄却面带愁容,食不知味。

若不是顾及身边有佳人作陪,怕是这哥仨苦闷的都想要抱头痛哭了都。

只有段少君老神在在,与那夜蓉低言浅笑,偶尔指缠臀绕,说不定的风流惬意。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在青楼这样的大环境里,勾勾搭搭下,吹牛打屁,聊天调笑也没啥了不起,当然,已经为自己高尚品德点过赞的段少君还是决定要对自己未来的女人守身如玉。

正把那夜蓉逗得俏脸晕红,一双明眸含水蕴羞的当口,便听到了轻柔的脚步声登楼而来。首先见到的,便是一顶胡帽,接着是一张白玉般无暇的俏脸,双眸清冷如月。正是方才着僧尼卦衣作那慷慨剑舞的苏酥。

一身锦彩胡衣,虽不华贵,却透着几分的雍容,长度惊人的一双美腿,饱满的****,挺翘的丰臀,几乎将胡衣撑成了一个s形,配上其清冷傲气的玉容,倒真有种遗世独立的绝色女侠风范,浑身没有半丝的红尘烟花气息。

“苏酥姑娘来啦,快来坐快来坐,今日这剑器舞着实妙,纵横潇湘,慷慨激昂。”胡惊飞第一个站起了身来,方才脸上密布的愁云已然荡去。

“苏酥见过胡大哥、西门大哥、赵大哥……”苏酥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只是淡淡敛首一礼。称呼也颇为亲密,可她那清冷的眼神与表情,实在是跟亲密这个形容词没有丝毫的联系。跟这三位打了招呼之后,苏酥妙目一转,落在了段少君身上。

“这位是段贤弟,今日也是来给你捧场的。”野兽兄不以为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苏酥的冷脸,自顾自地指了指段少君介绍道。

“原来是段公子,失敬失敬。”苏酥仍旧是清冷的一礼,就连语气,似乎也是在寒冰中淬过三秋。

苏酥坐下,接过酒盏环敬之后,昂首倾入喉中,一如壮士厮杀回营,痛饮烈酒般爽利,让野兽兄等人脸上笑容更盛,便是段少君,也觉得这女子有种不输须眉的气概。

饮尽琼浆,苏酥抬眉。“今日剑舞,苏酥已是尽力,不知三日后,能否赢得过那群芳轩。”

“苏酥剑舞,可列前矛。”胡惊飞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讨好地笑道。没有半点的邪淫,反倒是透着了几许亲热与宽厚。这让段少君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花魁苏酥到底是何等身份,居然会让这三位官宦子弟如此对待?

“小女子听闻,刘长卿为了那群芳轩的楚姜,特地花了重金去寻了曹千金,不知可有此事?”苏酥一双秋水长眸轻眨,淡淡问道。

赵横眉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该是真的。”

苏酥神情不由得一黯,纤手轻扶酒盏。

“不过没关系,来兰亭之前,我托了朋友想办法寻找佳作,就算是不能媲美曹千金之作,至少也不会差得太多。”赵横眉无奈地道。

“多谢三位兄长仗义援手,苏酥先在此谢过。”

“千万别这么说,说来,还是因为咱们哥几个打赌,方才连累到你。”赵横眉与野兽兄相视一眼苦笑道。

“男儿有好胜之志,女儿家何尝没有。说来,那日,若非是苏酥与那刘长卿冲突,也不至有今日之局面。”苏酥轻叹了一声,秋水眸子在灯火之下,闪烁不定。

“行了,喝酒喝酒,车到山前必有路,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段少君看到气氛凝滞,笑着举盏邀饮。

“也是,咱们哥几个再想想法子,不就是个曹千金吗?有本事让他跟兄弟我比比拳脚。”野兽兄咧了咧嘴,一副滚刀肉模样地站起了身来举盏。

“还是段兄弟看得开,咱们哥几个就算是真输了又如何?大不了以后不见刘长卿那小白脸,不过,想让老子退避三舍,呸!”赵横眉击掌大笑,一脸无赖模样,惹得兄弟俩齐声喝彩。

段少君一脸黑线,这哥几个没皮没脸到这等地步,着实令人不得不佩服。

便是那颇为清冷的苏酥,也不由得莞尔,便如那大挥重毫的泼墨牡丹绚丽夺目,厅中人人侧目相望,段少君也不由得暗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女子冷艳如斯,而她笑时,真有种三宫粉黛无颜色的架势。

“看样西门兄早有应对,倒是小女子想差了。”笑意稍纵既逝,并不在意男子倾慕女子暗妒的目光,苏酥一扶头上胡帽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本公子其实也是个风流才子,虽不敢说能比得上那曹千金,但怎么也比普通穷酸强上数分。”野兽兄扬了扬浓眉,负手而立,浓须之中那咧开的大嘴犹如伸展獠牙一般狰狞,看不出半分的潇洒风流,只有威猛凶恶如兽。

不过对于他的自夸,那两个知根知底的兄弟伙整齐划一的翻起了白眼。至于陪侍女子,掩唇偷笑不已。

段少君憋笑憋得差点涨破肚皮。“不知兄台可有佳作,拿出来让诸位佳人共赏。”

“对!兄台你可向来自诩斯文,今日乘着这么多美人在场,你可得让咱们哥几个开开眼界。”胡惊飞一脸坏笑地捧场道。

方才刚自鸣得意的野兽兄得听此言,却丝毫不怯。“这有甚子,你们且等等,看为兄七步成诗,以供诸位兄弟和佳人评品一二。”<>

第三十三章 醉后挥毫红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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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公子真能作出惊世之作,小女子定然会将大公子之作传唱江南。”野兽兄身边的豆蔻娘妩媚一笑,摆出了一副倾心仰慕状,挤得胸前深沟更甚。

看得那野兽兄两眼发直,半晌才回过味来,赶紧收起了猪哥嘴脸,摆出了玉风临风状,不过这丫的摆了半天谱之后,把脑袋都快挠成**窝,却连个屁都憋不出来,眼珠子鬼鬼崇崇转了两圈之后,阴阴一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哥几个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为兄要才华四溢,你们也得溢上一回。”

“啊?!”段少君与那胡惊飞与赵横眉齐齐瞠目结舌。看样子这家伙不但脸皮奇厚,还懂得拖人下水。

“啊个屁,是不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兄弟?若不是,哥哥我现在就把你们扔下去。”野兽兄活动着胳膊与颈项,骨节脆响暴鸣连连。

胡惊飞与赵横眉皆面皆如土,飞快地点头不已,段少君也只能萧归曹随的苦笑连连。

反倒是那几个女子连声赞好,而段少君身畔的夜蓉最是踊跃,言说文人雅士皆以酒作诗,大公子这等才华之士,焉能无美酒相佐。

野兽兄也不知道是意气风发还是破罐子破摔,捞衣挽袖,吼声如雷。“夜蓉姑娘此言大善,来人,给老……嗯,给本公子上酒,上最好的陈酿花雕,若是酒不够陈,写不出好诗,休怪本公子发怒。”

听得这话,诸人险些喷饭,这家伙脸皮之厚,着实无人能及,胡小娘一脸坏笑地道。“兄台加油,若是能作出佳作,到时候传唱江南也说不定。”

“这有什么,某家可是文武全才,区区诗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野兽兄洋洋得意地大放厥语,惹得一票人皆尽无语,苏酥却一直抚掌浅笑,笑意清冷,就如同百花繁茂的庭院里,正有一株遗世独立的腊梅轻轻吐蕊。

不多时,不光端上来了两坛二十斤装的二十年兰亭花雕。另外还上来了几位拿琴提萧的女子。

丝竹之声靡靡而起,女子窈窕妩媚且歌且舞。更有佳人作陪,花魁劝酒,几位兄台喝酒都喝出了鲸吞江海的气概。

段少君也喝得酣畅淋漓,一坛酒尽落诸人肚中后,野兽兄意气风发地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抬首望月,犹如虎狼长啸。“大雄宝殿一泡尿,庙里方丈一声吼……”

琴声断,笛险裂,众人骇然相顾,段少君手中的酒盏更是直接砸落到地板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货,这能叫诗?泥玛,我宁可听上一年的梨花体也不愿听这恶货作诗。

看到在场诸人为自己才气所摄,野兽兄洋洋自得地负手而立,思索着后面两句,奈何,他肚子里边装的尽是淫词艳曲,想要拿两句出来附庸风雅,愣是找不到适合的,急得野兽兄抓耳挠腮,脸色忽青忽白咧着个嘴巴子吭哧不已。

“好!”害怕野兽兄又怒吼出两句惊世骇俗名句的段少君决定救场,朗喝一声之后拔身而起,一脸钦佩状的朝着野兽兄郑重一礼。“虽只两句,却也有睥睨天下,万里气吞如虎的气概。”

“好一个睥睨天下,万里气吞如虎。”已有两斤陈年花雕下肚的苏酥看样子酒量颇佳,犹如白瓷一般的俏脸上,隐隐透着腮红,凭添了几分的妩媚与新柔,一双灿若星晨的秋水长眸落在了段少君身上,似乎这一刻,方才正眼相望这个初见的男子。

“真的?”找不着台阶下,正在耍赖发怒以斥酒不够陈的野兽兄一脸惊喜,不过惊还是多过喜,若是旁人赞上一句倒无不可,可是这位段贤弟却赞得令半醉的西门栋梁也觉得两颊发烧,几近捧杀。

另外两位武家子弟也是有些不解地转头望来。赵横飞完全是个武人,所以只是觉得段少君这评价很有味道,而久在文学圈子混的胡惊飞却一脸吃惊地正视段少君,心中细细地咀嚼着段少君的这两句话,越发觉得意境高远。

“贤弟这评语极佳,可是西门兄这首诗虽……嗯,虽好,似乎当不得这样的夸赞吧?”胡惊飞打开了折扇轻扇,有些犹豫地道,主要是说西门栋梁这两句诗好,实在是大违自己良心。

段少君撒然一笑,一手高举浸花漆盏,一手轻揽美人纤腰。“兄台休以为小弟胡言,但说天下,有几人敢在隐龙寺的大雄宝殿里撒尿?”

听此一言,胡惊飞与那赵横眉先是一愕,旋及哄然大笑,连声赞绝称妙。天台诸多女子,无不低掩朱唇弯眸而笑。

“不错!唯有西门兄才有些铮铮铁胆。”

“是啊,敢惹梦惑大和尚,却比毫不怯者,唯有我兄西门栋梁。”赵横眉一脸坏笑,挤眉弄眼的冲老脸发红的西门栋梁举起了酒盏。

苏酥浅笑,秋水双眸余光却一直不离段少君左右。“段公子高才,赞出一句万里气吞如虎的豪迈气概,当饮。”

“不错,不愧是某家两胁插刀的好兄弟,来来来,咱们兄弟痛饮一壶。”野兽兄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的大笑道。

“若是一壶,小弟怕是没机会欣赏诸兄的佳作了,先一盏,待诸位皆尽出手,我们再一醉方休如何?”段少君揉了揉发花的双眼苦笑道。

“成,二位贤弟,你们也该出手了,正好让段贤弟给你们评价一二如何?”野兽兄喜不自胜,洋洋得意地道。

接下来,久在江南,浸出了三分文采的武家子弟赵横眉连灌三盏陈酿后扭扭捏捏的憋出了一首温婉绵长,无病呻吟之作。逗得诸人嬉笑不已。

“好!”段少君再一次开口,诸人齐齐把目光投来,便是赵横眉也颇想听到段少君到底赞自己文采有何之妙?

段少君一双好看的星眸微眯,半扶案头半偎红。“赵兄乃是沙场宿将,做出这等小词,真让人有一种大将军披风雪入帐,夜读家书的缠绵温婉之感。”

“此评妙哉。”野兽兄得听两眼一亮,击掌喝道。

胡惊飞闭上了眼,摇头晃脑一脸陶醉,也不知道是为自家哥们的词作,还是因为段少君的评语。

“赵公子乃是沙场厮杀的武人,不想却也有这等温婉怜香的心境。”苏酥略有些讶然地看了段少君一眼后,点了点头赞同地道。

虽然这位段公子每一次都避开了对诗词质量的品评,却又能够从侧面来评价得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是锦上添花,这等才思,不由得虽流落烟花,但胸有锦绣,自视甚高的苏酥暗暗钦佩。

之后,胡惊飞出作出了一首中规中矩,但是却没有什么亮点与特点的词作,不过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相比起西门栋梁与赵横眉两人的低劣作品而言,胡惊飞至少不再让大伙的耳朵和欣赏力受累。

段少君也颇为欣赏地称赞胡惊飞诗作潇洒,不拘一格,颇有新奇之风,乐得胡惊飞大嘴差点咧到后槽牙去,阴森森的细缝眼里也满是一种得见知己的感激,非要与段少君连干三盏不可。

如此痛饮下来,段少君已经两眼发花,醉眼惺忪,若不是旁边的夜蓉姑娘贴心的扶持着,说不定段少君就能一头栽进跟前的茶肴盆子里。

可惜这个时候,那野兽兄却丝毫没有放过段少君的意思。“贤弟可是该你了。”

“醉了醉了,焉能作诗?”段少君意欲站起,却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扶着段少君的夜蓉姑娘不由得赶紧扶住,苦笑着摇了摇头。“段公子怕是真不行了,”

“无妨,以段公子之才情,想必酣醉之时,也定能有佳作问世。”苏酥秋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浅笑言道。脸上的酡红,配上那袭雍容胡衣,更添几分艳色。

胡、赵二人纷纷相劝,一副你今日不留一作,就甭想站着从这怡香阁出去的架势。

“成,我可作一诗,着人拿笔墨来。”段少君打了个酒呃,眯起了一双醉眼洒然一笑。

话音落不片刻,便有女子匆匆提砚取墨拿笔而来,待砚中墨香尽浓时,这才想起未拿宣纸。

段少君已经昏头昏脑,困醉欲眠,哪里还能等得。摆了摆手:“不知哪位姑娘可愿借我一条丝带?”

“公子若是不弃,写在小女子裙上如何?”一直扶持在旁的夜蓉笑道。

“那就更好,录于佳人裙,可是比落笔宣纸来得痛快。”段少君放声大笑,盘膝坐倒在榻上提起了笔,便在那绛红裙边上挥毫泼墨起来。

最后一笔落罢,段少君随手就将那支毫笔一扔,端起酒盏痛饮之后,放声畅笑,伏案而醉。

亲自出手砚墨的苏酥呆呆地看着那随风微摆的绛红裙边,红润欲滴的朱唇微颤。

周围诸人便听到一个清越的嗓声,诵出了慷慨激昂的诗句:“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第三十四章 两胁插刀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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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激荡不已的苏酥拔身而起一按腰畔,才惊觉只着胡衣未佩剑。

而赵横眉不知为何,或许是忆起了父辈所述的北疆沙场,两眼发红,饮酒如吞鲸。

“此诗可值千金?”一位听得两颊微红的女倌儿小声地道。

无人应答,有的只是,那一颗颗尚自陶醉其间的激荡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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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房外走廊上,喝着粥,吃着小菜,段少君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县衙,昨夜的记忆,似乎在那花魁苏酥的诵读声中嘎然而断。

西门楚楚便坐在对面,一双美眸,犹如第一次认识段少君一般,在那里上上下下探究不已。“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等才情,我哥说,昨个那首无名诗,被苏酥姐姐批为意境气概之高,胜于曹千金。”

“一般而已,不过说起来,你觉得我那首诗值不值一千两?”段少君搁下了碗筷,满意地打了个饱呃。

西门楚楚瞪大了会说话的双眸,半天似乎才回过神来,气坏地站起了身来一跺莲足。“你,你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斯文?我说姑娘,斯文可值几个饼?几两金?”段少君自嘲地一笑,似问人,又似问已。

过去,自己何尝不是节操满满,以医德为先,可换来的是什么?

在那之后,自认是破罐子破摔的自己,把脸皮挂在了腰上,把节操砸碎了和酒相饮,反而还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这能怪得了世道?抑或是怪人心?后有一日读书,方知世间良臣,若想要名垂青史,必须要比奸臣更奸,比佞臣更佞,方能保存自己,有机会也有时间为天下人用心做实事。

看着段少君轻笑自言自语,目光悠远,神情落寞,原本满心的愤忿尽数化成了心疼。

有故事的男人,都是一个巨大而又诱人的迷团,诱人心魄,又似拒人千里,让楚楚的心湖荡漾不已。

西门楚楚一双秋水长眸落处,见那段少君振袖抬碗,将最后一口粥倾喉而入,酣畅淋漓,如饮琼浆,说不尽的风流倜傥,直教观者水眸迷离。

“对不起了,方才是我太过冲动。若无钱财,莫说行走,便是衣食也无着落。”西门楚楚俏脸微红地逃开了段少君望过来的目光,垂下了浓黑的眼睫小声地道。

段少君屁股一歪,坐到了距离楚楚不过半尺的地方,看着这张眉目如画的俏脸,秀发贴颊,琼鼻樱唇,虽不能倾国,却也能倾城。

看到楚楚俏脸愈来愈红,眼帘也垂得越来越低,酥手微颤,却未曾躲避。段少君心头微温,笑容灿烂,露出了一口洁白得可以去拍广告的牙齿。“若是楚楚你真的心有愧疚,不若就把房钱还我如何?”

“休想!就算是你只住上三五日便走,我也不会退你一文钱,坏家伙。”楚楚犹如被烫了脚的猫咪一般跳起,两颊生晕,横眸百媚生,佳人却已是仓皇远去,一身水蓝长裙,犹如在花间纷飞的彩蝶。

听到了院中传来的爽朗笑声,躲在院门外,手抚****,心如鹿跳的西门楚楚恼恨的紧捏拳头,自己居然被那坏人唤作楚楚也不自知,如此亲密的呢称,岂是你这个坏家伙乱叫的?

不对,自己似乎允许他这么叫自己的,可是,他的笑容实在是太讨厌了,而且凑到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调笑之言,自己居然没有收拾他。

虽有心要回身去责问,可身下莲足却生了根一般,挪也挪不动。脑海里,尽是他那满是捉狭,却又透着几丝笑的朗目星眸。

“坏东西……”西门楚楚轻声嗔道,犹如自语,一双秋水长眸里尽是甜意。

“兄弟,不愧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好兄弟。”野兽兄目露精光,一脸崇拜,看着跟前吃完了早餐,正拿清水漱口漱到一半,呆呆地看向闯将进来的自己的段少君。

“兄台此言差矣,小弟这等手无缚**之力的穷酸,可实在是无双刀可插。”段少君赶紧吐掉了口中清水,苦笑着还了一礼道。

“无妨,你就算现下插我两胁双刀,为兄也只会高兴。哇哈哈哈……”野兽兄笑得粗野,嗯,或许用豪迈形容,才为褒义。

段少君无奈苦笑连连,对上这位动不动就两胁插双刀的兄台,实在是难为自己了。

“你可不知道,昨夜苏酥得贤弟之佳作后,便在那苦思剑舞如何配合贤弟之作,还告诉为兄,希望贤弟你能帮忙详参一二。”

“能不去吗?兄台莫要忘记了今日大和尚还在兰亭县,”段少君挠了挠头。“小弟昨夜也不过是妙手偶尔一佳句,既不懂剑,又不识舞,能参什么?”

野兽兄一脸讨好笑容地道:“去,必须去,若你不去,为兄若真输给那刘长卿,不光是丢我自个的脸,贤弟你好意思看到为兄这样一位堂堂八尺男儿,对那小白脸退避三舍不成?更要紧的是,你想必也不忍见苏酥姑娘这样的佳人输给旁人吧?”

“至于梦惑大和尚那里,我已经着小妹先去应付,咱们哥俩晚去一会也没大碍。”

最终,段少君无奈地随着野兽兄再往那怡香阁而去。

距离那怡香阁沿自有一段距离,就已经看到了年过四旬,韶华老去,却描红抹绿不输年轻人的七娘站在门外,身畔,自是那不离不弃,相依相偎,恋上她这份老娘嘴脸的富家小白脸。

“哎呀,七娘见过大公子,见过段公子,想不到我七娘也有被雁啄瞎眼的一日,居然没能看出风流倜傥的段公子高才。”七娘紧赶几步出了怡香阁,大大一礼笑道。

“当不得七娘如此,快快请起。”段少君赶紧还了一礼。才抬头,就看到了怡香阁面朝街的这一面楼台窗门处,一张张涂脂抹粉的青春俏脸,一双双或妩媚或清丽的目光,皆尽落在自己身上,眼中那发烫的亮光。

真让段少君有种唐僧迷路,误闯盘丝洞的错觉。虽未有狐媚娇声唤恩客,但那互掩朱唇窃窃声如丝,眸如妖魅饥肠看僧肉的场面,怕是也难得一见。

段少君倒不怯场,还很是潇洒地冲那满楼佳丽星眸微弯,洒然一笑。这才摆袖入了怡香阁,留下那满楼的笑语莺莺。

经楼,穿廊,直上天台,就见那苏酥已经在场,手驻剑,盘膝而坐,双眸凝眉,一身雍容胡衣仍旧,只是那头上胡帽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头乌黑青丝系作男子发髻,倍添英气,不过眉宇之间透着的浅愁却是那样的明显,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想要好好地搂着她好好疼惜一番,不过,她神情和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却又迫得人不愿,或者是不敢接近。

见到了七娘登楼,脸上的阴云散去,微微一礼。目光便落在了提襟登楼的段少君身上。

“苏酥见过段公子。”苏酥将剑还鞘,朝着段少君深施一礼。

“不敢。”段少君还了一礼,负手看了天台一圈,目光就落在了悬于墙上的那袭绛红长裙,裙角犹如蝴蝶双翼展开,浓黑痕迹依旧。

段少君走到了绛红长裙前,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的大作写在红裙之上,然后还被挂在这天台之上,不知道未来会不会也流传下一段佳话。

“想不到段公子真人不露相,如此才华,却居然丝毫不露,若不是昨夜一场大醉,怕还逼不出公子佳作。”最擅察颜观色的七娘笑眯眯地走上了前深深一礼道。<>

第三十五章 我本是心怀慈悲的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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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得腼腆一笑,心里边却转着念头,这老娘们不会除了口头表示,就没有一点实质上的谢意了吧?自己可是个穷鬼,连渴望天上掉铜板的心思都有。就差没明火执仗地让七娘掏钱买诗了。

七娘起身之后,一脸深情款款地轻抚过那件红裙,转过了脸来,朝着段少君媚媚一笑,不过那张因为抹了太多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血盆大口与那惨白的脸蛋相映成趣,看得段少君心中一颤,差点把刚吃的早餐给吐出来。

“不知段公子可愿将此佳作交予我怡香阁,若是公子愿意的话,我怡香阁会给公子一笔的润笔费。”七娘双眼眨也不眨的瞅着段少君,似乎生怕他摇头。

“不错,兄弟,你可得帮七娘,更是帮我们哥几个。”野兽兄也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段少君,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段少君听得此言,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七娘果然识趣,如此一来,七娘那张涂红抹白份外狰狞的老脸也觉得顺眼了几分。不过,段少君为了矜持,还刻意地犹豫了半盏茶的功夫,理了理衣袍,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七娘能看得中在下拙作,还是由七娘你开个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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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贤弟的佳作,虽不敢说价值千金,但想必七娘也应该知道,这首塞下曲不会比那曹千金的无病呻吟之作差。”野兽兄一脸豪迈地拍了拍案几,果然很懂得什么时候为自己兄弟两胁插刀。

七娘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后讨好地笑道。“大公子所言不差,只可惜我怡香阁不是杨州那样日进斗金的阁馆……这样吧,若是公子不弃,七娘愿意出两百三十两之资,给公子以作润笔之用,不知如何?”

“两百两?这也太少了点吧,不若我作主,给我兄弟二百五十两,既不亏了你,也不能亏了我兄弟太多是吧?”野兽兄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段少君道。“贤弟以为如何?”

两百五十两,这可真是不少了,自己抄袭的诗作绝对是上品,不过因为自己名声不显,这个价格的确也不差。不过,段少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斜着眼睛瞅着这位兄台,嘴角扯了扯。“西门兄,这个数字你不觉得不吉利?”

野兽兄眨巴眨巴眼,这才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怪为兄没想清楚,罪过罪过。二百五实在太难听了点。七娘,要不你再加点?”

作妩媚少女状掩唇低笑的七娘冲野兽兄嗔怪的砸过去一捆秋天的菠菜,把这货砸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大公子真是风趣,既是大公子您的挚友,那奴家就多出点血也是该的,这样吧,两百八十两,如何?”

“如此,那就多谢七娘了。”段少君笑着点了点头。七娘是够大方的,一下子就加了近五十两,有气魄,难怪能够掌得下这间怡香阁,放到后世,给个大公司让她管应该也没问题。

七娘大喜,赶紧吩咐身边的小婢去取钱来,一面笑吟吟地陪着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段少君看到昨夜陪侍自己的夜蓉姑娘出现在了楼梯上,让转过身来的诸人都不由得一愣。

昨夜风情妩媚甜美的夜蓉姑娘此刻一脸惊惶,清丽的俏脸上泪痕未干,看到了七娘之后,顾不得与诸人招呼,就拜倒于地。“妈妈救我。”

“快起来,有什么事,是谁欺负我女儿了,妈妈替你作主。”身为老鸨的七娘眉头一挑,抬手扶住了夜蓉问道。

“那伙人又去寻我娘亲,非要逼着现在就还清剩下的债务,还要胁我娘亲,若是不能还上,就要掳走我弟弟去发卖给人为仆……”夜蓉抽泣着小声地道。

“这……”七娘不由得为难地收回了手,长叹了一口气。“不是妈妈不想帮你,你刚进楼子那会,妈妈为了你,就已经掏了两百两……若再给你。那可就坏了规矩了,到时候,妈妈怎么维持这怡香阁?”

“妈妈,女儿也没办法,女儿赚的所有钱,都贴了上去,可还是不够……”夜蓉一脸绝望地抽泣着,那种孤独与无助,还有无望的目光,让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软,忍不住开口喝问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欠债还钱虽是天经地义,可是怎么居然要掳人?”

夜蓉热泪满盈的双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脸庞上,楚楚可怜地低泣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一家本是荆州人士,因家父在此做生意,全家都搬了过来,可店铺前年因为遭了火灾,连货物带房子烧了个精光,为了全家的生计,家父只能向人借贷,当时曾写下了借据,若是不能偿还债务,那些人有权利将我家中一切发卖。家父带着钱财前往北方做生意,可是一去年余,等到了去年时,同行的回来了,才知道家父在草原上遇上了胡人,不但钱财一空,就连命也丢在了草原上。所以,夜蓉不得不自卖已身……一面挣钱抚养弟弟和娘亲,一面还债。岂不想,那些人却步步进逼,非逼着现在就还剩下的那两百两债务。”

“若是不还,他们就算是真的掳走了我那可怜的弟弟,有契约在,就算是告上官府也是没用的。”

看到野兽兄一脸同情之色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段少君只能无语,想不到在这个王朝,人口买卖是合法的,靠!

段少君长长地吐了一口心中浊气,可看到夜蓉一脸的悲伤与绝望,俏脸之上梨花带雨,不由得脑门一热。“那两百两我来给。”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刚巧收剑走过来的苏酥眉头微微一挑,一双秋水长眸落在段少君的脸庞上,张口欲言,最终还是忍住。

野兽兄一呆,旋及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两胁插刀的贤弟,果然是条汉子。”

七娘赶紧一拍呆愣当场,犹自疑惑的夜蓉一巴掌。“呆头呆脑的做什么,没听到段公子说什么吗?还不快去谢谢人家段公子。”

“夜蓉谢过段公子的大恩大德,夜蓉实在是无以为报……”夜蓉姑娘看向这位甫入青楼便偶遇,所负才华绝对不亚闻名江南曹千金的俊逸才子,不由得心生狂喜。

朝着段少君就又膝拜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段少君赶紧伸手扶住了夜蓉。看到她那光洁的额头上已然磕出了一小片淤青,不由得苦笑道:“千万别这么说,快起来吧。再说了,昨夜若无你的红裙,在下可真是无处落笔,这首塞下曲,怕是又得浸在酒里给憋回去了。”

“公子您的钱,夜蓉一定会还给您的。”夜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喜极而泣。心里知道段公子只是为了开解自己,这样的佳作,难道真的就没落笔之处吗?<>

第三十六章 才华超绝真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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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没关系,快拿去了结此事吧,莫要再让你娘亲和弟弟受苦了。”段少君接过了七娘的小婢递来的一叠银票,抽出了其中的四张五十两的,嘴角微一抽搐,强忍住心尖子疼,递到了夜蓉姑娘白晰如玉的纤手上。

看着夜蓉远去的身影,七娘回过了身来,朝着段少君一礼道。“段公子果然慷慨大方,当有侠者之风,七娘佩服。今日阁里的姑娘,居然要让公子慷慨解囊,实在是令我汗颜,这样吧,今日这顿就算我的,大公子与段公子莫要客气才是,也算我这个夜蓉的妈妈聊表寸心吧。”

“那就多谢七娘了。让他们快快上酒,这会正口干得厉害。”野兽兄大包大揽地道。转过了头来,冲段少君猥琐地挤挤眼。“贤弟厉害,两百两换来一个容貌身段怎么也值七八十文地女子的芳心,这生意实在做得。”

恰好听到了这话的苏酥淡淡地扫了一眼西门栋梁与段少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那只是两个无关的路人。那种目无余子的神态和表情,让段少君愤愤不已。这妞嘛意思,难道你还真以为我这样的善良人跟野兽兄这样的禽兽是同一类型不成?

“羡慕?那你刚才干嘛不主动献身。”正是心疼自己怀中的银票刚刚到又张翅膀飞走了四张,更愤愤冰山妞苏酥误会自己的段少君没好气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我爹,自从沾了赌,防我比防贼还厉害,唉,现如今为兄我手头的银钱全拢一块也不会超过五十两,哪好意思站出来献丑。”野兽兄吸了吸鼻子,一脸悲伤地叹息道。“早知道那场子出千,为兄打死也不会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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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准备好的乐女们纷纷登上了天台,调弦弄音,开始演奏起来,不过今日的曲风可不像之前一般绵软无力,倒真是多了几分的铿锵之意。

段少君据案而坐,观花魁舞剑,且歌且舞,声清越如雁雀当空而鸣,素衣如鹤,双剑如啄。

野兽兄以及陆续赶来的胡惊飞与赵横眉无不目眩神迷。身畔有少年郎相伴的七娘也看得双目放光,不复昨日愁眉。少年郎自是那位许大布商的幼子许千寻。

说实话,这位许千寻浑没有半点暴发户的那种嚣张跋扈,反倒显得彬彬有礼,说话行止都温和得体,再加上长得颇为俊秀,倒算是上是一个人材。

可惜这种可以形容为安静美男子的人材居然一颗芳心尽系在七娘这株老白菜上,不知道会让兰亭城里多少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黯然落泪。

苏酥的剑舞着实优美,而且时而刚劲有力,时而轻灵如燕,再加上身段妖娆,连续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看向段少君都直了眼。

最后一剑还袖,苏酥两颊染晕,****起伏不定,一双秋水眸子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似有探询之意。

野兽兄击案叫好:“好,比起昨个的绵软无力,可是带劲多了。”

“苏酥姑娘不愧是兰亭剑舞第一人,总算放心多了,就算是刘长卿那厮花重金请词又能如何?段贤弟的诗作,绝不逊色那曹千金。”胡惊飞激动得把从不离手的折扇都扔到了案几上,击掌不已。

段少君脸上带笑,端起了身前茶盏,嗅着那春芽出梢般的清香,缓缓言道。“剑如双虹,舞似刑天,苏酥姑娘的确厉害。可惜,这身装束,还有这首曲子,给人一种舞不出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气概。当然,只是段某一家之言。”

苏酥两眼一亮,旋及又眯起了双眸,将双剑还于鞘中。“苏酥也觉得尚有瑕疵,倒不想段公子一语中的。”

七娘却向着段少君深深一礼正色道:“是啊,段公子休得谦虚,我也觉得苏酥剑舞甚妙,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有缺,而今公子一言道破真谛,总比争夺江南魁首时因缺而憾要好得多。”

“苏酥还请公子指点迷津。”苏酥屈膝俯身臀如满月,盈盈一拜道,一双秋水长眸水波涟涟。神色依旧清冷,只是那双会说话的秋水双眸多了几许灼热与期许。

“段贤弟,可有办法解决?有的话快快道来。”胡惊风轻轻在掌心拍打着折扇,心中颇为期待。旁边野兽兄和赵横眉都眨巴着眼瞅着段少君。

段少君指叩案几,沉吟良久方抬眼问道。“丝竹之音,过于绵软,需得寻一铿锵慷慨之音,方能配合苏酥姑娘的剑舞,以及这首塞下曲。”

胡惊飞手中折扇一合,一脸恍然。“方才胡某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贤弟倒是一语中的,江南之乐靡靡,过于柔软缠绵,绝非剑舞最佳之佐曲。”

“若用琵琶如何?”苏酥沉下心来想了想,轻启朱唇道。

“琵琶之音气势雄伟,杀伐铮然,用以剑舞这等武曲,最是适宜。”胡惊飞这位文学青年赶紧点头符合道。

“除了琵琶之外,还可以用大鼓。”段少君想了想,也给出了另一个意见。

“你是说那种行军作战所用的大鼓不成?”一直在旁边眨巴着眼插不上话的赵横眉赶紧问道。“这东西好弄,若是需要,赵某今日就让家丁回杨州去弄一个大鼓来。”

“这……若用琵琶还行,可是那种行军大鼓,真可以作为乐器以佐剑舞?”苏酥眉头微挑,轻扇着浓黑的睫毛,声音清越而又清冷。

“大鼓?应该挺带劲的吧?”野兽兄挠了挠毛茸茸的下巴,眨巴着牛眼闷声道。

段少君凝视着苏酥那双清冷的眸子,直到这女子似乎敌不住自己坦诚而又**的目光移开了视线,段少君这才自信地一笑。长身而起,缓步行去了天台栏杆前,扶栏而立,眺望着远处的连绵群山,看着蜿江蜿蜒流过,深吸了一口气:“萧音低吟乡音怨,琵琶杀机埋十面。重鼓催军扫胡虏,琴声悠远关山月。”

迎面一阵疾风鼓荡,吹得衣襟烈烈,飘飘欲飞,苏酥眼中那个挺拔的背影,头抬得高高的,脊梁似乎永远都那样的挺直,摆荡的衣襟,仿佛他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贤弟大才,当可与曹千金比肩也。”胡惊飞那张阴森秀气的脸庞上多了几许感慨,看着段少君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材,绝非是自己所能比肩的。

苏酥清彻见底的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久久地凝望着这个意欲乘风的背影,心中那坚硬的冰壳,似乎轻轻地绽出了一条几不可查的裂隙。<>

第三十七章 牛鼻子挑衅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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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两眼亮得惊人,犹如发现了大笔意外之才的贫下中农,的确,七娘也真没有想到西门栋梁所带来的这位段公子居然会有这等才华。

今日亲眼所见,更是让七娘心头火热,无论如何,一定要巴结好这位段少君,到时候,莫说这兰亭郡花魁,怕就算是江南魁首的位置,苏酥也有能力去争上一争才是。

七娘笑眯为地步上前来,朝着段少君恭敬地一礼笑道。“段公子之言甚是有理,单凭段公子所言的七言绝句,奴家就该照着试上一试,苏酥啊,你觉得呢?”

苏酥看到了七娘递过来的眼神,不悦地微微皱眉,不过想了想后,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如今距离夺魁之日尚有时日,既然段公子这么有贪心,那便试上一试也无妨。”

“那好,我这就着人日夜兼程去杨州弄大鼓来,最多明日夜晚,一定能够将大鼓送抵兰亭。”赵横眉一脸喜色地窜下楼招呼家丁立刻出发。

胡惊飞亦踊跃地站了出来道。“我家里边有位老乐师,本是帝都洛阳人士,因其琵琶弹得极好,所以颇爱家父敬重,若是需要……”

“那可太好子,真是得劳烦胡公子您才行……”七娘喜不自胜,苏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她倒也颇为期待以琵琶、琴、萧和战鼓来合奏,会是怎样的场面。

段少君并没有满足于此,指敲案头良久之后又朝着七娘问道。“不知贵阁可有甲衣?”

“这个没有,朝庭有律令在,民间不可私藏甲具,不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七娘赶紧飞快地摇了摇头道。

苏酥两眼一亮,旋及黯然。铠甲这等制式护具,朝庭可是看管得极为严格。

“朝庭有律令在,我就算是想借甲也不成。”西门栋梁摇了摇头,一脸苦色。“就算是借了出来,一旦上场,那可就等于是落了把柄在刘长卿那混帐的手中。”

“这倒无妨,着人以布绘甲,饰以金色铜箔,应该不会违律吧?”段少君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道。“到时候跟你们对赌的刘长卿应该会出头,到时候,还能摆那家伙一道,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顿时让在场诸人眼前一亮。胡惊飞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心悦诚服:“高,实在是高。咱们不弄铁甲,不制皮甲,用绸布作出样子来,饰以箔纸,任谁瞧起来都像是真的,可若是有人刻意挑刺的话,嘿嘿嘿……”

“以布绘甲,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布料绵软,如何制得成甲?”野兽兄颇为不解地道。

“这倒不妨事,若是甲具过硬,反而会妨碍到苏酥姑娘的剑舞。”段少君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体态性感玲珑,眉目如画的苏酥脸上。“就是不知道苏酥姑娘意下如何?”

“苏酥愿听公子吩咐。”苏酥眉舒眼弯,红唇微启道。清冷得犹如羊脂玉雕琢的俏脸浅浮起了三分妩媚。

清冷如冰,性情如雪的倾城女子,透出来的这几分妩媚,便是神仙也会动了凡心来偷看,何况凡人。

段少君是凡人,更是凡人中的凡人,自然不只是看几眼那么简单,倒是越发地觉得此女的确眉美眸美,眉梢边际,一枚绿豆大小的红痣不减其容,倒像是画龙点睛一般多了几分灵气,让落于宣纸上的佳人破帛而出。

说罢正事,野兽兄怕是担心梦惑那老和尚发飙,赶紧扯着段少君闪人。七娘留之不住,只能希望诸位公子记得多来看看,指点苏酥姑娘,为怡香阁增光添采。

回到了药铺,口袋里边有了俩钱,身子骨似乎也轻了几分的段少君笑意吟吟,就连梦惑大和尚那张老脸,段少君都觉得顺眼了几分,不过,还是西门楚楚这个身材窈窕,天真活泼的少女更加入眼。乌黑柔顺的黑发如男子般束起,两鬓却仍旧有青丝滑落于腮边,肌肤细润如脂,俏脸白如脂玉,却又透溢着健康的红润,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眸一动皆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西门楚楚站在药柜前,段少君投来的玩味眼神,顿时俏脸一板转回头去,可是手忙脚乱,怎么也理不好那一抽屉的药材。

“臭小子,你那双眼珠子朝哪看呢?”正在问段少君话的梦惑大和尚不由得蕴怒道。

段少君嘿嘿一笑,厚颜无耻地道:“大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下可不是方外之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常情,你总不能让我时时刻刻都风含情水含笑的盯着你那颗光头吧?”

此言一出,梦惑大和尚不由得两眼一黑,手中的茶壶差点落到榻上,悻悻地搁下了茶壶,梦惑方丈两眼险些喷出火来。“臭小子,是不是想讨佛爷收拾。”

“大师,莫又犯了嗔念。”段少君赶紧一脸道貌岸然模样道。“我只不过是摆事实讲道理,哪敢惹大师您,我还想等着您心情好了教授我针灸之术呢。”

梦惑方丈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臭小子,气喘如牛,看到段少君轻言曼语就生生把梦惑大和尚憋得险些吐血,旁边正在扛鼎而过的野兽兄却一脸敬佩,就差没开口叫好了都。

不过看到梦惑大和尚三角眼斜来,扛着几百斤重物的野兽兄犹如中枪的兔子一般飞快地窜出了屋外才敢稍停。

梦惑大和尚深深吐了一口浊气,默念几声佛号,这才抬眼看向似笑非笑的段少君,不由得自失一笑,这个臭小子,居然戏耍老衲。

刚欲开言,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你们这帮和尚施的是什么善粥,连筷子都竖不起来?”

“谁啊,居然敢当着大和尚的面挑衅上门?”段少君一脸好奇地探头朝屋外张望,只看到了一张招摇不已的白布迎风晃荡,上书四个大字:算无遗策。

“这些野道士,最是看不惯佛家子弟,莫要理会。”梦惑大和尚摇了摇头,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旋及起身,让弟子代为坐诊,晃晃悠悠地步入了后院,直奔茶室而去。

段少君正想跟出去蹭盏好茶喝喝,就看到西门楚楚冲自己招手。

“你不是很缺钱吗?听我哥说,你那首诗作,可是作价二百五十两,你居然送予那清楼女子大半?”西门楚楚美眸左右看了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段少君耳畔小声地问道。

“没办法,谁让在下是个正人君子,最是见不得人有难,看到那姑娘身陷困顿,能帮得上忙,自然是要帮上一帮。”段少君一本正经地道。

西门楚楚不由得瞪了段少君一眼。“本姑娘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副软心肠,青楼女子有急,你这穷人也扮成了清高。”

“话可不能这么说。”段少君一脸正色道。“不论何有人难,若是能施以援手,以解人危,正是我辈所为,当然,也得量力而行才是。莫说是青楼女子,便是路边猫狗,本公子也会仗义援手。”

“你真是这么想的?”西门楚楚歪着脑袋,不但没有因为段少君的这番说教而恼怒,反而有些新奇又有些敬佩地道。

“必须的,像我这样节操满满的正人君子,难道还能忽悠你这个小姑娘不成?”段少君很是不满地道。

西门楚楚趴在药柜上,双手撑着尖翘的下颔喃喃地道。“你今天早上去指点苏酥姐姐,真不知道苏酥姐姐练得怎么样了……”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打量着西门楚楚,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地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第三十八章 五戒不忌的玄真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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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大姑娘家,居然认识那苏酥,莫非你们俩有什么……”段少君还算清醒得及时,没把基情两个字说出来。

“坏家伙,乱想什么呢?苏酥姐姐早年来到兰亭县的时候我就认识的,在有家里呆过一段时间,后来我还跟我哥去给苏酥姐姐捧过场呢。”西门楚楚恶狠狠地瞪大双眸,气鼓鼓地辩白道。虽然不知道段少君想说的是啥,但是西门楚楚潜意识里觉得跟前这个俊朗的坏家伙嘴里边肯定吐不出啥好话。

“原来如此,唉,在下险些大失所望,伤心落泪,黯然**……”听了楚楚的解释,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段少君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模样地道。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了脚尖一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看到西门楚楚俏脸酡红,两眼熏醉。“坏家伙,胡说什么,再瞎说小心我,我砍你。”气极之后,刻意拍了拍腰间悬剑,涨鼓鼓的****也起伏不定,看得段少君真想替楚楚量一量她的胸围,当然,段少君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流氓,这不过是为了给楚楚姑娘设计一套带着二十一世纪风情的内衣才会想这么做。

段少君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脚尖。“楚楚你也太下得脚了吧,我这脚趾好像都要断了。”

“坏家伙,真有那么疼吗?”西门楚楚看到段少君一脸痛苦模样,不由得一慌,就要蹲下去细看。

段少君赶紧伸手拦住。“诳你呢,下次别用这么大劲,在下可不是你那钢筋铁骨的兄长。”

西门楚楚松了口气,旋及又觉得不对,板起了脸。“还真是坏家伙,居然又诳人。”

“妹子,你为什么要说又?”

“是啊……我为什么,你,还不都是你,谁让你老忽悠我,一次又一次的,我当然要说又了。”楚楚气坏了,恶狠狠地拿手指头戳了戳段少君的胸口。

“若不诳你,万一你真的为我脱鞋褪袜,那多不好意思,我虽为堂堂男儿,也是会害羞滴……”段少君轻捉住那根戳在胸口的纤纤玉指,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

“你,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砍你了。”西门楚楚吐气如兰,两夹酡红,****起伏不定,犹如有脱兔在怀。一双秋水眸子,却不敢落在段少君的脸庞上,只是四下乱瞄,怯如小鹿。

段少君还待开口,就看到野兽兄又扛着米食从后门进来,西门楚楚赶紧转身,慌慌张张地又在那开关药柜,一副专注做事的表情。

道貌岸然真君子模样的段少君冲那野兽兄打了个招呼后,就那么斜倚着柜台,笑意吟吟地欣赏着身材窈窕****鼓涨,眉宇如画,撅起性感红唇的西门楚楚在那里气鼓鼓的忙来忙去。其间还碎念不已,偶尔横过来的双眸怒只三分,羞喜却占了七分。

不过脑海里边闪过那苏酥清冷的丽容,不由得有些遗憾地长叹了口气,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困境,竟然也会沦落进烟花之地,有机会问问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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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惑方丈推开后院的茶室,不出预料地看到了一个须发如铁,唯有双眉银亮的老道负手在茶室里转悠,相貌也算堂堂,可那鼻子不停地嗅着,犹如搜山的猎犬,透出了浓浓的猥琐。

“玄真老弟,你这又是闹什么?”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每次来我这都鬼鬼崇崇的。”

“方才在药铺子里的那小子是谁?”道号恰好与其名玄真一模一样的银眉老道李玄真歪过脸来一笑。“那小子既有贼心,又有贼胆,还生得一副好皮囊,你就不怕他真把老西家的掌上明珠给诳走了?”

“你来了,正好替老衲好好看看。”梦惑方丈呵呵一笑,端起了茶壶,自倾一盏,又给老道满上。“老衲起心想收其为弟子。”

李玄真正要端茶盏的手顿在了半空,扬起了银眉,一脸的惊讶。“和尚你不会说真的吧?”

“你以为呢?要不老衲会轻易求人不成?”梦惑方丈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那小子莫非就凭着嘴皮子把你这和尚给忽悠晕呼了不成?”

“休得胡言,老衲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不成?再说了,那小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老衲就觉得来气。”梦惑方丈一想起段少君过去种种,就开始觉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抄起大捧捧窜出去暴揍那小子一顿。

“这倒真奇了,那你到底看中他什么?”看到梦惑方丈的表情,让李玄真更加的糊涂了。

当听了梦惑方丈所述之后,李玄真这位道门真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最多十七八岁,居然能够有这样一手连梦惑你都自愧不如的医术?”

“不是自愧不如,而是老衲根本就没听说过或者说了解过的医术。”梦惑方丈虽然很清楚这位老友说话向来喜欢埋汰自己,可仍旧忍不住要为自己高明的医术辩解一二。

“不过那小子十分敬佩老衲的针灸之术,想要拜老衲为师来着。”梦惑方丈拿捏起了姿态扬了扬眉,毫不在意李玄真那鄙夷的眼神。“不过被老衲暂时婉拒,就是想寻个机会,再好好试试这小子,而老弟你的相术也算是有些水准,所以,老衲想由你出面……”

李玄真眯起了双眼嗅了嗅跟前的茶盏,没好气地道。“贫道这看相算命,那也不过是忽悠人的江湖手段混口饭吃,准不准只能两说,你当真以为能辨得人心善恶不成?另外嘛,就算和尚你真想贫道替你做事,明明藏着好酒,却拿这陈茶来敬,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小心我去隐龙寺在你师父的舍利佛塔前说你的坏话。”

梦惑方丈哭笑不得地将茶壶搁下,走到了一旁的柜前一开,拿出了一个约重三五斤的青花坛,没好气地放在了案几上。

银眉老道迫不及待地拍开酒坛封泥,深深一嗅。“三十年陈酿兰亭花雕,而且还是兰亭王家的陈酿,好!”

银眉老道轻拍坛身,就见一股酒泉从坛中喷出,垂落于梦惑方丈跟前已经倒去了茶水的茶盏中,将满即止,一滴不漏。

然后举起了酒坛痛饮小半,这才满足地长出了一口酒气。“天下美酒多矣,或烈或甘,可还是兰亭花雕最是醇厚,犹如美人酥手轻抚喉。”

“你这五戒不忌的老牛鼻子,也不知道那真武山上的徒子徒孙们知道自家的叔师祖是这样模样会有何等想法。”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沉吟良久,这才沉声问道:“我那兄长可好?”

“也好,也不好,倒是极为想念你这个弟弟,这些年,派过多少拔人过来寻你劝你了?这两年几番连续想遣人来劝你,可又担心你这倔脾气,所以这一次,只有让我这个逍遥自在的方外之人来劝劝你。”

“咱们这大唐王朝一统天下,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如今早已是蚁穴处处,杂草丛生,你可是他的亲弟弟……”拍着怀中酒坛,连饮数口琼浆的银眉老道一脸倦意。

梦惑方丈面色一沉。“在他挥下屠刀时,我便与他没了任何的情份,玄真你若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别说这等扰心乱神的事为好。”

“好好好,不说了,说真心话,贫道还真没精气神去搭理你们家这点破事。若不是你大侄子半道上耍赖,贫道也懒得开这个口。”长着一双银眉的玄真道长翻了个白眼道。

“那小子也跟着你来了?”梦惑方丈的脸色一暖,仿佛想到了什么温馨的画面。<>

第三十九章 凶兆这玩意能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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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答应了他来劝说你之后,你知道这小子干什么了吗?”一听到这话,玄真道长就觉得来气。“这小子就开始装病,什么久不历江南湿气,中了湿毒云云,非要留在建安,若是等病好了,再赶过来,分明就是想要多在建安感受一下江南的风情才对……”

梦惑方丈不由得摇了摇头。“年轻人,由着他吧,等来了,老衲再说说他,不过玄真,你真得帮我看看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声音渐低,酒香愈浓。

闲着无事,最终把佳人看得脸红,眉挑,娇羞至薄怒的段少君又凑到了正在望闻问切的佛门弟子身边不时的作高人状插嘴,惹得几个光头皆尽怒目相向。

段少君嘿嘿一乐,心满意足地决定好好去兰亭城逛逛。

出了门,还没走出一条街,就看到一道士手中拿着算命幡子晃晃悠悠,似笑非笑地站在跟前挡住去路。

这道士须发如铁,偏生长着一双银毫间杂的眉毛,嘴角轻扬,脸上有些皱纹,却无损他那种看似中年人的成熟味道。不过,那眼珠子贼亮,老是转来转去,一如孙兴在春光灿烂猪八戒里边扮演的太白金星那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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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玄真,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要算卦看相?”银眉道士神棍的单手一礼,抚着打理得极为干净飘逸的长须笑道。

段少君看了一眼那白幡,再打量了一眼银眉道士,嘴角轻弯。“其实,在下也会一点相术。”

“这位公子既然也会这等手段?”银眉道士一扬眉,颇为好奇地问道。

“这是自然,就比如道长你,出身真武山,苍天为盖地为榻,算得百年前后事,知得阴阳,辨得鬼神……”段少君摇头晃脑的侃侃而言。

每出一言,银眉道士不由得脸黑一分,到得最后,面黑如锅底,咧着个嘴,目光诡异地看向自己手中白幡。

这条白幡上,除了算无遗策四个大字,旁边还有几行小字,自然是自卖自夸之言,如同广告。而段少君口中所述,正是来自于此。

“怎么样?不知道在下这双能辨阴阳,能知明暗的眼睛还亮吧?这番相语,是否恰当?”段少君念叨完,冲这面如锅底的银眉道士潇洒一笑问道。

银眉道士黑脸陡然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果然高人,居然连贫道都能看得透。不过,想来公子也该知道有句老道。善医者不自医,善算者不自算。”

段少看定眼看着这个脸皮奇厚的银眉老道死皮赖脸的在那自吹自擂,非要给自己算上一卦。

摇了摇头,这老牛鼻子的脸皮,怕是不比自己薄上多少。

没理会这唾沫星子横飞的银眉老道,段少君反身就走,花了一个铜板买到了两个烤得酥黄,外焦里嫩,散发着葱香的烧饼。

一边吃,一边走,走了不过百余步,却又被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牛鼻子老道给截住。

这一次,这银眉牛鼻子又仿佛初见一般仔细详端了段少君一眼。“这位公子,你有凶兆。”

段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咬了口烧饼,含含糊糊地道:“道长,你这话就说错了,胸罩这玩意女人才有,男人,一般像我这样身材挺拔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有的。”

“凶兆这玩意能戴?身材挺拔的男人不会有?”李玄真一脸迷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李玄真待回过神时。段少君早已走出了老远,看着段少君潇洒的背影,李玄真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四?还是第五次,反正李玄真又犹如鬼魂一般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跟前。

段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自己脾气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风度翩翩,怕是早就想捡块板砖照这牛皮糖似的老牛鼻子脑门来上一下。

“停,别说话,缺钱是吧?得,我把全部家当给你成不?”段少君抢在李玄真要说话之前伸手一拦,然后在怀中摸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铜板按在了李玄真的手中。

一脸恳切地道。“道长生活也着实不易,不过,像在下这样风流不羁的正人君子,向来不信鬼神。你还不如去专门找那种身着富贵的人。越是有钱有权之人,越是信命,越是怕死,找到他们,只要你忽悠成了,哦不,只要你相术精妙,点评恰当,莫说是铜钱,黄金白银你都有得赚,到时候在下一定会为给点个赞。”

“行了,别送,道长慢慢领会在下的金玉良言便是。”段少君乘着这老牛鼻子两眼呆滞地看着手心那个缺了一个角地铜板的当口,脚底抹油窜出了老远。

“梦惑果然没说错,果然是个嘴贱脸厚的臭小子……”连说了两个果然的银眉老道李玄真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洋溢,对于从身侧窜过去的七八个赤臂袒胸,手拿棍棒,一脸恶煞,朝着段少君的方向追去的地痞流氓看了一眼,嘴角玩味地轻翘起,不见手指如何动作,掌心那枚缺了一角的铜板竟然嗡声连连,如浮于掌。

段少君犹如中枪的兔子一般在这繁华的兰亭城中狂奔起来,方才在跟那老牛鼻子胡扯的当口,就已经看到了这批前来寻仇的地痞流氓。

为首者,正是那日出千的罪魁祸首刘胖子,更有那挨了段大公子断子绝孙脚的赌档伙计。看到这杀气腾腾的两人,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一位皮相俱佳,却弄了个古怪短平快发型的翩翩公子,跑得犹如矫健白马一般风驰电挚,惹得街边女子纷纷侧目相望指指点点不已。

而其后,便是一票恶型恶状,叽啦鬼叫横冲直撞,犹如野兽的地痞流氓,惊得路人分分走避。

狂奔途中的段少君还未忘记朝着一名被自己无意间撞到了肩头惊叫的年轻少女回眸一笑,待转过了头来望前时,就看到了那张令他无比厌烦的银眉老脸。要不是收脚收得快,说不定就会一个乳燕投怀似的扑进这老道满是排骨的怀中,正是因为抗拒同性之间的拥抱,段少君这才玩命的收住了脚步。

“这位公子,贫道李玄真有礼了,这会信了有凶兆没?”银眉老道很是仙风道骨地抚须道。

段少君暗骂一声晦气,哪里有闲功夫跟这老牛鼻子瞎扯,侧身直接往旁边的巷口跑去。

紧接着一票地痞流氓呼啸而至,也乱哄哄地钻进了巷子。

“你***!”段少君愕然地看着这条已经前无去路的死胡同,哪里还保持得住翩翩风度,不由得直接暴了一句粗口。

猛敲了好几下正前方那紧闭的木门,却没能听到半点反应。

宽不足两丈的巷子另外两面皆是高墙,高度怎么也有丈许,段少君虽不是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但也实在没有特种兵那种空手攀岩的手段。

身后边急促的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放缓,段少君无奈地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这几个站都快站不住的地痞流氓,犹如死狗一般在那扶墙狂喘,特别是那刘胖子更是不堪,嘴边都已经喷出了白沫,半天才喘过气来。

挨过段少君断子绝孙脚的那名赌档伙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当先逼了过来。<>

第四十章 欺师灭祖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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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跑啊,有本事你再继续跑啊?臭小子,老胡今日就断了你的双腿。”

“我说诸位,大家都是文明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要上一杯香茶,点上一柱檀香,然后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我们彼此之间的误会?”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诚恳地笑道道。

“呸!少给老子装蒜,你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打伤我兄弟,现在居然想扮斯文?呸!我家公子说了,留你一条性命就行了,至于是伤是残都无所谓。”胖子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气喘吁吁地招呼着手下走狗围了下来。

“我本无心伤害任何人,可惜,你们居然这样逼我。”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慢慢把手拢回了袖中,右手摸到了捆扎在小臂上的匕首,左手拽住了早就准备好的石灰包。脚步不丁不八,垂眉眯眼,一副高手风范,倒真让几个地正待扑前的地痞不由得有些迟疑。

“搞他,只要不死就行,给老子上!”刘胖子咬着牙根喝道。几名地痞也都横下了心,一脸狞笑地提着棍棒越逼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段少君听到了身后的木门吱牙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拉开。先是露出了算无遗策的白幡,然后就是银眉牛鼻子老道那张贼兮兮的笑脸。

“这位公子,贫道方才说你有凶兆你还不信,这会你信了吧?”老牛鼻子似乎把那些个地痞流氓全当成空气,笑眯眯地迈步而去,走到了一脸错愕的段少君跟前洋洋得意地道。

段少君咧了咧嘴,有些难以置信,这老牛鼻子还真是有些鬼门道,不但连续地堵在了自己的跟前,现在更是出现在了这扇紧闭的门口。靠,这老牛鼻子该不会是神偷皆短跑健将的综合型选手吧?

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目露迟疑的地痞打手,段少君两眼一亮。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牛鼻子老道的双手,犹如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景岗山上会师的战友。

牛鼻子老道一脸莫明其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得段少君道。“师傅你老人家可算来了,这票宵小居然视弟子如无物。还请师尊亲自出马,弟子先去叫师兄们。”

“啥?!”李玄真咧着个嘴两眼呆滞,嗖的一声,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木门后,哐的一声,这个无耻之徒还不忘记把木门紧紧关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整齐划一的在内心深深地卧了一大个槽。银眉老道呆了半晌,回身推门不动后,不由得跳脚大骂。“臭小子,还不快把门打开。道爷我救你,你居然敢卖道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师傅莫慌,退至门前,弟子自有妙计退敌。”厚实的木门后边传来了段少君的声音。

“难道方才看这老牛鼻子三番五次窜出来挡道,原来果然是一伙的。”赌档伙计阴阴一笑,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给老子上,把这老牛鼻子的手脚也给打折了。”

“住手,且慢且慢,诸位英雄好汉,老道我真不认识那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李玄真被步步进逼,无奈地退至了木门前苦笑不已。心中狂骂梦惑那老贼秃,居然说只说这小子脸皮厚,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这小子如此阴险歹毒。

“信你老子才是傻的,若你真跟那小子没关系,他为何在门后呆着不跑,反而还给你加油鼓劲。”赌档伙计咧了咧嘴,手中的木棍握得更紧。

“道爷我要是他师尊,他敢干这样欺师灭祖的事吗?道爷我早就清理门户了。”李玄真咧着个嘴哭笑不得,收拾这些地痞流氓实在轻松,但问题是明明不关自己的事,硬是被那臭小子给诓进来了。

“休伤我师尊,要钱我给。”段少君不知道从哪找来梯子,搭到了门头之上,探头喝道。

然后张手一扬,一把铜钱落了下来,那票地痞流氓全都一脸不屑模样看向段少君。咱们好歹也是有理想的地痞流氓,区区铜板就想收拾我们不成?

刘胖子甚至嫌弃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是个穷鬼。

“嫌少是吧?不好意思,这回我扔金子,你们接好喽。”段少君腼腆一笑。伸手出怀,然后往外一抛袖,一股白烟如云如雾洒下。

“眼睛,啊……我的眼睛。”除了两个站得远点的地痞流氓,其他人等皆尽中招,捂着眼珠鬼哭狼嚎不已,犹如被晃瞎了氪金狗眼。

李玄真也颇为好奇地抬头张望,岂不料虽然在看到白灰时慌忙闭上了双眼,可即便如此,也感觉到眼中火辣无比,方要破口大骂,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了一声低唤快退。李玄真闷哼一声,脚尖一点就如此游鱼一般飞退入门内。

而大门一开,放进了李玄真后又飞快的合拢,再一次被袢上。段少君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惨叫与哀嚎,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提着嗓子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去找瓶油来洗眼睛,不然瞎了可怪不得我。”

喊完之后,段少君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靠,我果然是一位心地善良,连坏人受苦都见不得的正人君子。”段少君默默地为自己善良的心地点了个赞。

虽然双眼灼痛,但是两耳未聋的李玄真听到了这话之后,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你个小混蛋,正人君子个屁,还不快拿东西来给道爷我洗眼睛。”

“我说老牛鼻子,你客气一点行不行,别忘记了,可是我救的你,你想一想,如今你双目不能视物,手中又手无寸铁,若是落到了那群不知轻重的地痞流氓手里边,啧啧啧……”

李玄真怒骂道:“还不是你这小混蛋耍奸使诈,害道爷我于不义。”

“唉,果然是好心没好报,我明明提醒你别抬头,请闭眼,可你呢?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算是耳明目聪之辈,居然连在下的警告都置若枉闻,到头来,居然还诬陷我是陷害你的坏人……”段少君涛涛不绝,大义凛然,口若悬河地教训起这个倒霉的老牛鼻子。

“行,我怕了你了,这位好心人,麻烦你给贫道弄点油来洗眼睛行不行?”李玄真差点气炸了肺,可眼下只能生生憋着,谁让自己当时太过自信,以致遭了这小子的暗算,再这么由着这臭小子胡搅蛮缠下去,自己的眼睛说不定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不能不能看到美丽的大好河山,更重要的是没办法看到如花似玉的女人,自己还能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你早这样说嘛,看看,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下次注意点,唉,一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连自己的凶兆都算不清楚,居然还想给别人算……”段少君絮絮叨叨发着牢骚,一面摸进了宅院去寻油壶去了。<>

第四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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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惑方丈一脸错愕地看着窗口跃进来的人,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确信,这就是之前看起来仙风道风的李玄真。披头散发,衣襟散乱,两眼红得就像是重症红眼病的兔子,一脸气极败坏。

简直就像是刚刚被几十个地痞无赖暴揍了一顿,又像是被一群不分男女的老淫棍给轮了大米。

“我说李玄真,你这不会是遇上仇家了吧?”梦惑大和尚才反应过来,朝着倒靠在榻上抄起茶水在那洗发红的眼睛的李玄真问道。

“栽了栽了,他***,道爷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栽得这么狼狈,当年让琴衣仙子追杀都没有今日狼狈。唉……”李玄真一脸丧哭地将倾完了茶水的茶盏搁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这,莫非你遇上了哪一位江湖高人?”梦惑大和尚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对啊,依你的手段,天下间能要你命的没几个,怎么就成这副模样?……”

待李玄真哭丧着脸把事一说,梦惑大和尚两眼瞪得犹如得了痔疮的金鱼,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指着仍旧垂头丧气的李玄真道。“你居然让那小子给收拾了?”

“胡说什么?只不过不小心中了他的道,***,看着这么个俊俏的书生,居然施得一手地痞流氓的好手段。”李玄真接过梦惑方丈递来的酒盏,猛灌了一大口道。

“你怎么不揍他一顿出口气?”梦惑方丈饮酒如抿茶,浅抿一口后笑问道。

“这小子拿着油罐子威胁我,要道爷我发誓,不得再难为他,当时眼疼得厉害,唉,不得不委屈求全。”李玄真又伸手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

“可怜,想不到堂堂真武山的太上师叔,也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哈哈……”梦惑方丈终于崩不住脸,捧腹大笑起来。

“老秃驴,你敢再笑,信不信道爷我翻脸?”李玄真老脸发黑,一拍案几怒道。

抄起酒壶又猛灌了几口之后,李玄真阴笑连连:“不过这小子挺对我胃口,够机灵,灵牙利齿,厚颜无耻,颇有道爷我当年三分风范。”

“你还不如说这个嘴贱的小子跟你是一路货色。”梦惑方丈不由得翻起白眼哼道。

李玄真眉开眼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看样子你这大和尚也觉得道爷我跟他很相像,也罢,再考考这小子,若是真能入眼,就收他为徒,贫道也算有个衣钵传人。”

“休得胡言,老衲准备要收他为弟子,既入佛门,岂能再入道门?”梦惑方丈眼皮一翻,坚决地反对。

“我说和尚,看到道爷我这模样,你也该知道那小子是啥德性了,你要是收他为徒,就他那秉性,啧啧啧,不把你给气糊涂才怪。”李玄真给自己满上了一盏酒慢慢悠悠的滋着,一面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那小子风流秉性,正好承你衣钵?”梦惑方丈哭笑不得的指着这老牛鼻子道。

“风流而不下流,正是我辈心声,再说了,咱们道士可不比你们这些和尚,规矩贼多……”

“你这老牛鼻子少给老衲放屁,当道士难道没规矩不成?也就你这老货不知羞,从来不守什么清规戒律,当年老衲初见你时,居然还跟个小流氓在青楼妓馆里争风吃醋的斗殴。亏得你好意思……”

“道爷我那是不以手段欺辱常人,不然,道爷我就凭两根手指头,就能把那家伙给提溜上房顶。”李玄真恼羞成怒地道。

“但问题是那日分明就是你这位真武山的太上师叔祖被个小地痞撵得像条仓皇野狗似的,啧啧啧……真不知道你要报出名号,那真武山上的真武神像会不会愤怒得裂成两瓣。”梦惑大和尚毒舌连连。

“放屁,要不是那小子耍诈,把道爷我的裤头给扯烂,道爷我……咦,那个臭小子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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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此刻已经从成衣铺拿到了之前订做的内衣裤,提着个小布囊,朝着那梦惑方丈的医馆行去。

一想到那个倒霉的银眉道士,段少君就不由得有些莞尔。石灰嘛,那是段少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防身密器,自从那日狂揍了刘老九一顿之后。

段少君就已经弄了几包熟石灰在怀中,还有一把短匕首,就是为了防备今日这等的情况出现。虽然段少君自信凭自己的身手收拾几个小流氓不在话下,但是,对方如果身怀利刃,又或者持有武器,自己总不能手无寸铁的去当无名烈士吧?

李玄真那老牛鼻子怕是真有些功夫,只看他答应不得对付自己之后,用油洗完双眼,气极败坏的一跃就上了房顶,几个纵跃后就消失不见,光是这种高去高来的手段,就令段少君暗暗咋舌。

可惜自己穿越时没有掉到什么山沟里,也没遇上一个怀才不遇的隐世高人。倒是遇见了一个人憎鬼厌把自己扒得差点****的秃驴。

幸好那老秃驴不喜好男风,不然,段少君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活在这人世间,想到了这段少君浑身**皮疙瘩掉满一地。

回到了药铺,段少君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洒了一脸石灰,又被自己用一两菜油所救的牛鼻子老道跟前梦惑大和尚从后院走进来,一双发红的三角眼看到自己,双眼一亮。

“段公子,你可是回来了,让贫道等得好苦啊。”李玄真三角眼一眯,银眉抖动不已。

“不知道长苦等在下,意欲何为?莫非是为了拜谢在下对你的救命之恩?”段少君一脸错愕地看着李玄真,心里边暗暗骂娘,这老牛鼻子居然跟梦惑大和尚认识,看样子果然是一路货色。

“救命之恩……”李玄真咬着牙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小子,你分明就是对道爷我恩将仇报。”

“道长这话可就不占理了,在下虽不是什么武林高人,但是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倒不想道长你却在那个时候窜出来主动被泱及,在下也是无可奈何。”段少君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

“和尚伯伯,这家伙是谁啊?”西门楚楚好奇地看着这两人对答,朝着坐过来的梦惑大和尚问道。

“这是伯伯的一个老友,唉,也是当年少年无知,误交匪类,才跟这个家伙结为异姓兄弟。”梦惑大和尚一脸明珠暗投,追悔莫及的表情道。。

“他是个坏人?”西门楚楚可爱地眯起了秋水长眸,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双眼发红,正咬牙切齿死瞪着段少君的银眉老道问道。<>

第四十二章 提着男式内裤的呆萌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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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算不上,不过,这家伙实在是称不出一个称职的出家人。”梦惑方丈摇了摇头苦笑道。

“他跟段公子说什么呢,看他两眼发红,一脸激动的模样,莫非是遇上了亲人不成?”刚刚来到后院不明真相的西门楚楚可爱地歪着脑袋好奇地道。

“……不可能!”段少君与李玄真皆是一脸嫌恶的齐声喝道。

“叫得这么整齐,这么有默契,坏家伙你不会是故意装着不认识他吧?”西门楚楚撇了撇朱唇,一脸的不相信。

段少君哭笑不得,这呆萌美少女的思维模式实在是令人无语了点。不过看到了李玄真那杀气腾腾的表情,不由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心眼还真小,不就是不小心泼了你点石灰吗?咱还是好心人,特地弄的熟石灰,要是生石灰的话,误入了眼睛,别说用油洗,就算是你用三驴奶粉洗也没半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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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颇有点气极败坏的李玄真回身窜出铺子后,段少君笑吟吟地回过头来,就看到西门楚楚正冲自己招手不停。

“段公子,那家伙找你干嘛?”西门楚楚小声地询问道。

“还能干嘛,那老牛鼻子见我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材,维护世界的和平就想交给我了,他有一本秘籍《如来神掌》,见与我有缘,就想低价转卖给我。”

“……如来神掌?”西门楚楚一双秋水双眸瞪得溜圆。“听这名字,似乎应该是佛家的绝学吧……这都不是重点,那老道士真的觉得你是武学奇才?”

“必须的。”段少君一拂额边乱发,冲西门楚楚邪邪一笑。“难道你不觉得?”

“我觉得你就像个厚颜无耻的淫贼。”西门楚楚可爱地白了一段少君,俏脸酡红地嗔道。双手遮在胸前,努力想要挡住这个坏家伙邪恶的视线。

裁剪得体的胡衣妥贴,勾勒出那大弧小弧皆柔的曲形身段,无一处不媚,却又不是狐媚,而是明媚。

“此言差矣,有哪个淫贼像在下这般彬彬有礼,坦坦荡荡?”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转了一圈,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之后,凑近一步,嗅着那近在咫尺的处子幽香,一本正经地道。

“不许过来,咦,你手里边拿着的是什么?”西门楚楚红着脸正要瞪眼,看到了段少君手中的小包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里边装着男人的私有物。”段少君笑着晃了晃小包裹,却晃不掉西门楚楚好奇的目光。

“胡说,坏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西门楚楚眉头可爱地一皱,朱唇撅起了一个可爱的造型,让人恨不得想咬上一口。

段少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哪,你的好奇心为什么就像那求知欲一般永远也没有尽头。”

“说什么怪话呢?给我看看。”西门楚楚气呼呼的劈手夺过,摊开包袱之后,看到了里边的男式四角内裤。

西门楚楚瞪大了一双可爱的眼眸,伸出了葱白的纤指拈起了其中一条抖了抖。“好奇的样子,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看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呆萌美女提着自己的内裤一脸懵懂的模样,段少君眨巴着双眼,实在是有一种感慨万千的情绪。

“坏蛋,登徒子,下流坯……”最终明白了这玩意用途的西门楚楚嗔红薄怒,眸透轻雾,颊透瑰红,可谓是风情万种。

要不是躲得及时,怕是自己脚趾不保的段少君吹着口哨,嬉皮笑脸地笑到了梦惑大和尚的身边。

看到梦惑方丈瞪来的三角眼,段少君不以为意地盘膝坐下,端起了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大和尚,今日你这生意可不怎么好。”

“老衲乃方外之人,一月开一旬医馆,所为的非是钱财,所以跟生意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梦惑方丈撇开了头,省得看到那张贼兮兮的脸让自己来气。

“我说大和尚,你到底上哪来那么多的钱财?光是今日这些日子看病所用出去的药材,没个千两,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两钱吧?你那隐龙寺一个月的香火钱,怕也就这么多,还不算你们一寺上下几十口人吃穿用度。”

“你别瞪眼,就算是隐龙寺钱财来路甚广,我不清楚,可你这一月一旬免费诊治平民,到底是为了啥?”

“千万别跟我说什么礼佛者当普渡众生,我倒觉得你老人家不像是在普渡众生,反倒像是在还债。”

段少君这番话说到了这,看到梦惑方丈脸先是怒,渐渐无奈,至平静得古井无波,砸了砸嘴,没有再开口,端起了桌上香茶细细品尝起来。

梦惑方丈双目望着门外那热闹的粥棚,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讲述:“废帝在位时,嫉贤妒能,大弑忠臣良将。穷兵黩武,东征西讨,国家疲惫,天下怨声载道……”

“当今天子骁勇善战,为国守边近二十载,到头来,只因一方士在禁中语,有龙在渊,其渊寒潭可深万丈,不日将腾。便视居塞北苦寒之地的当今天子为仇寇。”

“因惧其英武,暗中大内高手出塞,意欲待潜龙未出渊时,枭其首……”

“……天子由北而南,大好江山一片血污,犹以这帝都所在的江南为重,老衲也曾大造杀孽……”

“……不求普渡济世,泽被苍生,只求他日魂归他处时,心安而已。”梦惑方丈言至此,垂眉闭目,犹如禅定。金刚经随口而出,面色枯朽,唯有那结成大轮金刚陀罗尼手印的双手洁而无垢,浧黄如玉。

沉默了许久的段少君品茶如饮酒,仰头尽入喉。

西门楚楚手中捏着一块挑出来的微焦半夏,秋水长眸落在段少君俊朗的侧脸上,看着那似弯微弯的唇角,听着低沉的诵经声,不由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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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铺子里呆得太久,浑身都是一股子中药味了,能出来逛逛真不错。”楚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舒展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胡衣绷得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会挣脱而出,看得段少君一边猛饱眼神一边担心,生怕楚楚用力过度,以致春光外泄。

“看什么呢,坏蛋,一脸鬼鬼崇崇的。”楚楚看到段少君的表情,俏脸不由得一红,撅起了朱唇嗔道。

“我是医生,以一位医者的角度在观察你,嗯,皮肤光滑细腻,双目有神,呼吸有力,看来,你的身体很健康。”

“那当然,本姑娘吃得好,睡得香,每天有看不见的热闹,说不完的开心事,哪里会不健康?”楚楚嫣然一笑,轻盈的脚步,犹如那迈步在青青草原上的欢快小鹿。<>

第四十三章 暂时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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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好看……”看着那张青春无敌的绝美俏脸,段少君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实话。段少君终于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优点,诚实。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在配合上他那张灿烂的笑脸,还有那温润的目光,让西门楚楚连耳根都红透了,犹如**血石一般瑰丽,又那样地玲珑剔透。

兰亭郡虽然只是一个郡,却是江南最为富庶之地杨州治下最有名的一个郡,商贾云集,人口众多,而且与杨州之间,不过日余的水路便可抵,交通也极为便利。

一面缓步而行,楚楚一面给段少君介绍着兰亭郡。清脆犹如黄鹂的嗓音,让她好似一位尽职尽责的导游,让段少君真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

段少君虽是一头短发,但是身材英挺,容貌英俊,再加上楚楚这位如花般娇艳的女子在旁,使得路人纷纷侧目,不论男女,都把火辣辣的目光投来。

自古江南多美人,此话绝对不是吹的,这个世界,虽然与段少君所熟知的历史时空不同,但是这里的女子,颜值在六十分以上的实在是数不胜数,不过段少君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大多数时候注意力都目不斜视都在西门楚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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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楚楚吗?今日可真巧了,在下今日就想着在兰亭城里闲逛,却能与楚楚姑娘相遇,实在是缘分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少君一扭头,不由得眉头一皱,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斯文尔雅的男子,长相颇为周正,可就是鼻子犹如鹰勾,笑起来的时候,倒有七分像那盘旋在墓地上空的猫头鹰。

而他身后边,一个眼睛险些喷出火来,走路都有些踉跄的男子,正是那日在赌档里与野兽兄贵等一行人发生冲突的刘老九,看到了这家伙,段少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很想亲切地问候对方如何快速的消除了脸上的淤青,身上是否有骨折。但是一想到两人始终不熟,便顿住了脚步站在西门楚楚身边。

“好小子,今日总算让我碰到了你。”刘老九那已经消肿了的狰狞脸孔抽了抽,挤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朝着段少君道。

“刘老九你想干什么?!”西门楚楚眉头一扬,上前一步,站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喝道。一副小母**护犊子的架势,让段少君尴尬地顿住了脚步,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看样子,这小娘子认为自己武力值太低,只属于是被保护对象。

其实段少君很想告诉西门楚楚自己是一个爷们,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战斗经验的爷们,可是,看到了她那张气鼓鼓的俏脸,还有她对自己无私的维护,段少君把话咽了回去,决定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接受一位娇俏可人地美女的保护。

“老九休得无礼,楚楚姑娘在此你没看到吗?”鹰勾鼻不由得眉头一皱,侧过了脸去沉声不悦地道。

“堂兄……”刘老九,或者叫刘长顺张了张嘴,可是看到了自家堂兄阴枭的目光后,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不过歹毒的目光仍旧不离段少君左右。

“楚楚,月余不见,为兄可是很想念你。”鹰勾鼻转过了脸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朝着西门楚楚言道,至于站在西门楚楚身后的段少君,直接被这位刘公子给无视成了路人甲。

“第一,我跟你刘公子不是很熟,第二,请你不要叫我楚楚。”西门楚楚悄悄回眸看了一眼段少君,板起了俏脸冷淡地道。

“楚,好,西门姑娘,其实我这一趟,是奉了父命前来拜会胡郡尉,顺便还想着见一见西门叔父。”刘公子面色一僵,打了个哈哈之后强笑道。

“还真不巧,我爹进京办事去了,不在兰亭,对了,我娘也不在,所以,希望你不要来打扰。至于胡叔叔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楚楚淡淡地答了一句,回过了头来冲段少君嫣然一笑。“咱们走吧,今日可要好好带你逛逛兰亭。”

刘公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段少君的脸上,笑意森冷地冲段少君扬了扬下巴。“不知这位兄台姓甚名谁?”

“他是个和尚,法号梦遗。”刘长顺不等段少君回答,赶紧表功似地站了出来指认道。

听到了梦遗这个法号,楚楚不由得忆起初见段少君时的场面,水汪汪的眸子横了段少君一眼,卟哧一声,脸上的笑意灿烂如那春日的暖阳。

“你是和尚?”刘公子一呆,旋及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错,他就是和尚。”楚楚抢在段少君开口之前答道。“目前在隐龙寺挂单。”

“原来真是个和尚,既然是和尚,为何不披袈裟?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等模样,成何体统。”刘公子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仍旧是一副看似矜持,实则趾高气昂地道。

“刘长卿,请你客气点,他穿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西门楚楚俏脸一冷,当即反驳道。

刘长卿朝着楚楚笑了笑,手中把玩折扇,径直对着西门楚楚一脸恳切地道:“西门姑娘,你可莫要忘记了,僧人乃是方外之人,不得沾染世俗,可他却一身锦衣,分明就是不守清规……”

仿佛他正在为西门楚楚着想一般,又似对于西门楚楚与段少君混在一起而感到痛心疾首。

靠,你个先人的,说我的坏话倒也罢了,像我这样脾气好的正人君子不搭理你很正常,但是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拿我当反面教材来泡心地善良的楚楚,正所谓叔叔可忍,婶不可忍。

“那个,我能不能说一句。”段少君清了清嗓子,站上前一步,看着这位颐指气使的刘公子,伸手轻轻地捉住了楚楚的纤手,在楚楚愕然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之前是和尚,可惜,自从见到了楚楚之后,她的善良与温柔,已经打动了我尘封多年的凡心,所以,我已经决定还俗,然后陪伴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成了斗**眼的金鱼,而楚楚妹子的秋水双眸也瞪到了极致,俏脸红得快跟红布可以媲美,张着丰满性感的朱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报歉,你们挡着我们的路了麻烦请让让。”段少君看到刘长卿和刘长顺这对堂兄弟的表情就像是两只屁股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一般夸张,不由得心头大爽,很是念头通达。牵着楚楚酥软的小手,径直朝前而去,留下了这对堂兄弟和几个仆众犹如泥胎一般站在路中间扮演木雕。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刘长卿脸色铁青地将手中那柄至少也值几十两银子的金丝楠折扇扔到了地上,握紧了拳头。“这个混帐东西,居敢如此羞辱我?!”

“公子,要不要我们……”一名牛高马大的护卫站了出来,朝着刘长卿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刘长卿冷冷瞪了一眼这个脑袋里脑组织容量不足十的护卫。“白痴!这个时候出手,不就分明让西门楚楚知道是我动的手吗?”

护卫尴尬地退到了一旁边,刘长卿的目光落到了刘长顺身上。“你认识他?”

“堂兄,前些日子,就是他污蔑我的赌档有人出千,还跟西门栋梁一块砸了赌档。”刘长顺飞快地接口道,一双既羡又炉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远去的背影。

“那你为什么不找他的麻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连被人收拾都不懂得报复了?”刘长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

“上次我派了人去拦他,可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卑鄙,居然藏着石灰在身上,害得小弟手底下的那几个人眼睛都差点瞎了。”刘长顺低下了头,似乎对于这位长相斯文的堂兄十分畏惧。

刘长卿抬起了脚,用力地踩在折扇上,一柄上好的金丝楠折扇扇骨尽断,两眼之间满是歹毒的光芒。“居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看样子,这个秃驴肯定不是好人。既然他用石灰对付你的手下,你就不能报复回去?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还需要为兄教你不成?”

“堂兄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刘长顺点了点头,眼中同样凶光闪烁不定。<>

第四十四章 美男子不该被揍成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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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两百余步,拐到了另外一条街道,面红胜火,一直垂着玉颈的西门楚楚顿住了脚步,水汪汪的水眸落在段少君牵着的手上嗔道。“他们看不到了,你还不放手。”

段少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看到西门楚楚娇羞无限的表情,强忍住了想要吹口哨的冲动,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那个,其实我是担心那个家伙纠缠你。”

“只是这样?”歪过了头来的楚楚俏脸有些红,一双秋眸水汪汪的,犹如那清彻见底的溪水,透明,而又醉人。

“……”段少君很想说其实不是这样,主要是我想牵你酥软温润的小手,但是段少君终于是一位腼腆的正人君子,不好意思说那么露骨的话。

“那个家伙是杨州刺史的儿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刚刚那么做,会惹怒他的,害怕吗?”楚楚可爱地双手绞在身手,脚步轻盈地继续朝前,一面小声地问道。

“对于我这样重活一次的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段少君淡淡一笑,缓步朝前,与楚楚并肩而行。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是,一股子凛冽的自信与一往无前,一如他的目光。

楚楚两眼发亮的看了许久,这才转开视线。“你说的这话真奇怪,但是气势倒挺不错的。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点,刘长卿可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得罪了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没关系,不过,他们不会在兰亭城里边动刀杀人吧?”段少君想了想之后问道。

楚楚肯定地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他们这样的人整治其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家破人亡,又或者身败名裂,若是致人于死地,万一稍有破绽,他父亲也保不住他,要知道这里是兰亭,而不是杨州。”

想了想,楚楚又补充道:“不过你也还是得小心,万一他们去找地痞流氓来难为你,狠揍你一顿,你都没地方说理去。”话语里边透着浓浓的关切,还有担忧。

“揍我?那他们除非有万全的准备,不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挨揍的。”段少君自信地一笑,心里边暗暗嘀咕,自己虽不是小流氓,但是街头斗殴的经验值绝对不少,当然,还是得警惕一些才对,看样子以后自己出门,不光要准备石灰包,甚至还要多准备一些道具才成,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手可真要加强锻炼了,不然,自己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被人揍成猪头,实在是太煞风景了点。

“这种胡饼是兰亭城里最好吃的,你尝尝……”

“我最喜欢吃这样的桂花糕了,尝尝,味道好吗?”

“这种糖人真可爱,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咱们去尝尝怎么样?”

半个时辰之后,段少君抚摸着自己饱涨的肚子看着跟前仍旧活蹦乱跳,手中提着一大包零食的西门楚楚黯然不语,这上姑娘实在是……她买的那些零食,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塞进了自己的肚子。

“怎么样,兰亭城里的美食不少吧?”楚楚看到段少君没有跟上,回头看到了段少君幽怨的模样,不由得卟哧一笑,嫣然道。

“是不少,不过我觉得我不能再逛下去了。”段少君点了点头,然后很是诚恳地道。

“好吧,下次再来,我再带你去尝尝,前面那两条街还有不少好吃的呢。”楚楚理解地点了点头,可就是笑起来的时候,顽皮的模样,一如淘气的小姑娘一般,充满了童真与可爱的意味,再配上那灵动的双眸,红润的朱唇,玲珑有致的身姿,真可谓很童颜,很巨……嗯,很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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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叮叮当当的闹得道爷我都睡不好觉?”李玄真丝毫没有礼貌的推开了段少君的房门走了进来不满地道。

李玄真这老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和想法,也如段少君一般来到了西门家的客房暂居,这老家伙鬼鬼崇崇的,经常神出鬼没,而且还老在段少君的跟前试探,段少君虽然不是人精,但也好歹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应对自如,让这老家伙根本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而当品尝了段少君的手艺之后,老家伙更是每日晚饭必会提前到场,而且是荤素不忌,吃喝俱全。而且还向段少君与野兽兄大肆吹嘘早年他的风流史,倒是把野兽兄忽悠得两眼发直,一脸崇拜。

对于这样一位品德败坏的出家人,段少君倒是好感大增,老家伙看样子深得生活的精髓,披着件假道学的外衣,里子就是个五毒俱全的流氓,活得真实。

李玄真刚进了房门,就闻到了一股药材,看到了案几上的宣纸上搁着好几枚龙眼大小的药丸,不由得好奇地凑上了前拿起了一丸嗅了嗅。“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药,不是玩意。”段少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瞪了这老牛鼻子一眼不满地道。自己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做出了自己所懂的药方之中的一种药品。

“什么药?味道怎么怪怪的。”李玄真先是拿鼻子又闻了闻,似乎觉得这样不足以嗅出药材的内容,干脆就直接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嚼了嚼。“你这药里边的蜂蜜用得太多了,已经多掩盖到了药材本身的味道。”

段少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老牛鼻子把自己刚刚捏出来,还没来得及切分装进蜡丸里的金枪不倒丸加强版就这么一口吞个干净,要知道,龙眼大小的一丸,怎么也是普通金枪不倒丸的五倍剂量。

“看什么看?难道道爷我说错了不成。”李玄真伸长脖子吞下了药丸之后,砸巴砸巴嘴,看到了段少君诡异的神情,很是不满地道。“道爷我虽然不擅长医药,可是我们真武山上名医无数,道爷我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路……”

“你有感觉吗?”段少君没理会这老家伙的自吹自擂,赶紧问了一句。

“什么感觉?”李玄真一脸莫明其妙,摸了摸没有异样的肚子,这才朝段少君反问道。“你这是什么药。”

“一会你就知道了,记住,一会若是你的身体有什么异样,最好及时过来告诉我。”段少君露出了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道,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虽然是照着记忆中的方子去做的,但问题是,但凡药物,都需要进行试验,可问题是段少君这样每天清早起床,小兄弟都高昂着头的热血少年,亲自试验这样的金枪不倒丸,那绝对是一种难以言述的痛苦,总不能在春天就要一天洗三次冷水澡吧?倒不想,李玄真这老牛鼻子主动送上门来,倒让段少君少去了还得想办法去寻找被试验者的麻烦。

听到了这话,李玄真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良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臭小子,少唬你道爷我,道爷好歹也算得上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想毒倒道爷,你还差得远呢。”说罢,李玄真得意地一扬银眉,潇洒的一甩袍袖离开了屋子。

对于这位自吹自擂的老不要脸,段少君没兴趣再理会,继续吭哧吭哧地搓着药丸。不过,刚过了盏茶的功夫,李玄真再一次出现在了段少君的房间里,老脸如此抹了胭脂,两眼赤红,气喘如牛,杀气腾腾地窜进了房间,很是气极败坏地叫道。“臭小子,你给道爷我吃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第四十五章 金枪不倒丸加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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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低头一瞅,直接就捧腹狂笑起来。这老货虽然屁股撅得高高的,极力后缩,但是他的道袍上还是凸起了一大块,就像是有人拿根筷子塞进了他的袍子里似的。

“这东西叫金枪不倒丸,不是我给你吃的,是你主动伸手拿过去吃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看到这老家伙犹如红眼公牛一般的抓狂模样,段少君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是****?”李玄真哭笑不得地指着段少君。“好你小子,想不到居然这么龌龊。”

“放屁!”段少君不由得大怒,站起了身来,顾不得手上的药泥,指着这老牛鼻子怒道。“****那是女人吃的,这玩意你以为女人吃了能干嘛?”

李玄真也不由得一呆,是啊,这玩意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总不会是断袖之癖的家伙专门研制出来对付自己心仪目标的吧?想到了这,李玄真不由得菊花一紧,打了个寒战。

段少君没注意到李玄真脸上的诡色,犹自愤愤地解释道:“我是那种思想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人吗?我是医生,医生的责任是治病救人,而这金枪不倒丸自然是给那些举而不坚,又或者坚而不挺的男性患者吃的药。”

李玄真回过了神来之后,暗松了一口气,索性懒得再伪装,腰部立起来,然后拿手指了指前面实在是高耸得有些诡异的帐篷,一脸幽怨与愤然交加。“……道爷我体壮如牛,根本不需要吃这种玩意,现在它这么顶着,道爷我怎么见人?”

“靠,你能不能别把你那玩意立得那么嚣张行不行,这么走路你就不怕被人打啊?”段少君看得汗毛都立了起来,这老货本钱的确不小,不过还好,自己也不差。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你那药给弄的。”李玄真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下面快把道袍撑成帐篷的下身,又急又恼。这臭小子莫非是自己的克星,与自己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连续出了两次糗,第一次似乎也是自己送上门,这一次还是。

上一次还能说是疏忽大意,而这一次呢,自己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菜。他道爷的……已经被梦惑那老秃驴看到了一次糗态,要是这一次再传扬出去,自己的老脸该往哪搁,万一要传扬回真武山,自己那位掌门师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呕血三升,把自己这位师叔当成真武山之耻。

“现在可怎么办?”李玄真悲愤得不能自己,要是这会子地上有个洞,他宁肯钻进去算了,但问题是,小道爷高高的昂头,就算是钻,也得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行啊。

段少君咧了咧嘴,坐回了案几后,很是慢条斯理地道。“这还用得着我教吗?”

李玄真这个老淫棍眼珠子一转,果然回过了神来,转身就想往外走,才发现自己那玩意太邪性,就算是夜晚,顶着个帐篷走路也实在是太龌龊了点。

段少君就看到这老家伙一咬牙,然后半弯腰双手摸索了一番之后,前面顶着的古怪帐篷神奇的消失了,只不过方才系得稍高的腰带,却往下拉了好几公分。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段少君一脸好奇地问道,这老家伙也太神奇了吧,莫不是使用了上古传说中的缩阳功?

“还能怎么办?栓裤腰带上呗,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老淫棍得意地转了一圈,段少君眼尖的看到这老家伙的腰间犹如揣了一把五四四手枪之后,只能一脸黑线地冲这老货翘起大拇指,太狠了,也不知道这老淫棍等他杀到怡香阁的时候,小弟弟会不会因为束缚过紧而丧失原有功能,想到了这,段少君不无恶意的阴笑不已,笑声犹如猫头鹰一般穿梭于夜空,惊得几只鸟儿飞快地扇动着翅膀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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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中午连午饭都已经用了,可是李玄真那老牛鼻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抿着茶水的梦惑大和尚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扬了扬眉头。“咦,那老东西搞什么鬼,不是说今个上午来陪老衲说话的吗,怎么都这会功夫了还没来?”

段少君也开始担心起来,李玄真那老淫棍该不会是服药过度,结果在怡香阁里边把妹子一直把到脱阳而亡吧?

“今个一早就没见着人影的,真不知道道长这是干嘛去了。对了你知道吗?”楚楚乖巧地给梦惑大和尚满上了茶水之后朝着段少君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段少君咧了咧嘴,赶紧摇头道。“道长那种高人的行止,岂是我这等手无缚**之力的书生所能猜度的。”

“手无缚**之力……”听到了这话,梦惑大和尚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眼。而楚楚吃吃地低笑不已,一双水眸妩媚中透着三分的狡诘,段少君瞪眼过去,这小妮子居然还调皮的吐了吐丁香小舌作鬼脸。

野兽兄一脸诡色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子,又看了眼段少君,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个隐蔽而又猥琐的笑容,很快又淡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门处时,不由得一呆,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指着门口,咧着个跟河马有得一比的大嘴。

梦惑大和尚也不禁脸色大变,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来快步迎上前去。

段少君回过了头来,也给吓了一跳,李玄真就像是被一群食人兽拖进了玉米地里轮了一遍大米一般,两颊凹陷,眼圈发黑,目光呆滞。双腿走起路来都犹如幽魂一般发飘,进店铺时脚步还一个踉跄,差点在门口摔个狗啃屎,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仙风道骨?

梦惑大和尚伸手如电,抓住了李玄真的手腕,双指一搭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友你莫不是遇上了哪个高手?嘶……居然气血亏损到如此地步,这……”

“你……”面色灰白如纸的李玄真哆嗦着嘴皮子,抬起了手指指着段少君,然后一个狮子摆头倒在了梦惑大和尚的怀中。

“这是……”梦惑不由得一愣,看了一眼一脸诡色,一副想笑又偏憋住的段少君。“少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和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把玄真道长抬进去再说。”段少君无奈地笑了笑,不顾西门兄妹吃惊的表情,走到了梦惑大和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道。

梦惑大和尚定定地看了段少君一眼,段少君的目光平静,更没有一丝躲闪,梦惑再看了眼怀中的李玄真,点了点头,就将李玄真抱进了后院。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惑大和尚一把替已经昏睡过去的李玄真把脉,一面朝着段少君沉声问道。

“那个……”段少君看了眼西门兄妹,有些腼腆地道。“这事私下里边说比较好。”

“有什么不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的?”听得此言,西门楚楚顿时不满地撅起了朱唇,一双秋眸满是好奇地使劲眨巴着。

“就是,咱们哥俩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野兽兄也努力地点头脑袋附合着自家妹子。

“那你就说吧。他们兄妹也不是什么外人,定然不会害我道友,当然也不会害你的。”梦惑大和尚点了点头,肯定地道。

段少君无语地眨巴眨巴眼,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罢罢罢,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就怪不得我了,只是希望玄真道长醒来之后,千万不要找在下的麻烦才是。”<>

第四十六章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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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莫非真是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致我道友如此?”梦惑大和尚把脉良久,心中越发狐疑起来。“说!”

“好,是你们逼我的,这可怪我不得,其实,这事要从昨天晚饭后说起……”段少君苦笑了下后缓缓说道。“在下照着一份古方,试制出了一种叫做金枪不倒丸的药丸,还没来得及找法子试验其药性,就被道长给吞了……”

“金枪不倒丸?这名怎么那么奇怪……”野兽兄挠了挠脸上的胡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表情份外鬼祟。

听到了这个古怪的名字,李玄真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脂粉味,再结合李玄真精气亏损得极为厉害的脉像来看,梦惑大和尚不由得眼前一黑,他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叫金枪不倒了。

梦惑大和尚瞪圆了双眼,气喘如牛地看着跟前一脸诚恳的段少君,总有一种想抄鞋底子拍在这个家伙脸上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了心情之后,这才有点结巴地道。“……你,你是说,那老牛鼻子吃了你弄出来的那个什么枪不倒,然后去了那种地方……”

“大师果然聪慧,只凭只言片语就猜出了真相,实在是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段少君很文质彬彬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敬佩模样地道。

“你……你怎么能让他吃那种东西。”梦惑大和尚扫了一眼西门兄妹,扯着段少君来到了门口,压低了声音蕴怒地道。

“大和尚,你这话可说错了,那玩意是他自己扔嘴里的,我让他不吃,可他偏要,我能怎么办?这老家伙好歹也是个世外高人,再次也是个武林高手,我想阻止那也得先打得赢他啊。”段少君不满地解释道。

“再说了,吃了这种药,他要是忍着,顶多也就是洗上几趟冷水澡也就没事了,谁知道这老牛鼻子会在那种地方呆那么久,或许是这老牛鼻子平时太那什么了,就想乘着药劲一振雄风……”

梦惑大和尚张了张嘴,最终只能长叹了一声。段少君所言的确也有道理,真正理亏的应该是李玄真那个老货才对。

梦惑大和尚摇了摇头,没有难为段少君,回身走进了房间,从榻旁的盒子里边拿出了银针开始给这老淫棍施针,心里边大骂这老淫棍丢脸都丢到这份上,实在该死。真恨不得提笔写上了封信,把这老淫棍的丑态记录下来,拿送去真武山,让他们派人来把这老流氓关在黑漆麻乌的山洞里禁闭上十年八年,省得让人头痛。

不大会的功夫,李玄真终于幽幽醒转过来,翻着眼皮,看到了室内诸人,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梦惑哪里还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赶人出去,亲自关上了房门,回过了头来,李玄真已然坐起了身来,臊眉搭眼的在那唉声叹气不已。“唉,老道又中了那小子的奸计。”

“屁话,分有就是你这老东西胡乱吃药,不然,难道那小子还敢塞你嘴里不成?”梦惑闷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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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伯伯怎么鬼鬼崇崇的,坏家伙,道长到底吃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把他折磨成这样。”刚一出门,楚楚就拽住了段少君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药可能配方不对,所以李道长才会这样。”段少君自然不能告诉楚楚那玩意属于是中药伟哥,只得胡诌道。“好了好了,大和尚不在,咱们快去前面看着才是。”

野兽兄看到自家妹子先过去了,赶紧一把扯住段少君,一脸诡色地凑到了近前。“贤弟啊,到底是啥好东西,要不给点让为兄也试试。”

段少君无奈地在野兽兄耳边一阵嘀咕之后,这货的牛眼瞪成了河马眼,目光邪恶得就像是那看到了银行金库大门被炸药炸开的暴徒。“有这么厉害?!”

“你没看到玄真那老牛鼻子的模样不成?”段少君不由得为自己所开创发明的金枪不倒丸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野兽兄抿了抿嘴。“果然是好东西,嘿嘿嘿,咱们可是两胁插刀的兄弟,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贤弟你弄出了这样的好东西,你是不是也该意思意思?”

“你就不怕你也变成他那种模样?”段少君没好气地道。野兽兄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面露惧色。

“不过李道长是因为服过了量,才会这样耕了一夜的田。”段少君摸着下巴,回头瞅了一眼被梦惑方丈关上的房门,不由得感慨道。“俗话果然很有道理。”

“什么俗话?”还在犹豫的野兽兄忍不住问道。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精僻,太他***精僻了,哇哈哈哈……”野兽兄先是愕然,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捧腹狂笑起来,然后就听到了梦惑方丈一声冷哼,吓得这货胆寒若栗止住了笑声。

扯着段少君走进了前面的药铺后,已经下定了决心的野兽兄还是决定要以身试法,呃不,是以身试药。

段少君只能从怀里边掏出了一枚小指头粗细的腊丸,里边的药丸份里,只有李玄真那老牛鼻子吞下去的五分之一大小。

“不是吧?贤弟你这,居然就给这么丁点?”野兽兄十分不满地道。“贤弟你可莫要忘了胡小娘还有赵贤弟他们俩,好歹也跟贤弟你喝了这么多次酒,你总不能一点意思都不意思吧?”

最终,段少君无奈地扔了六枚腊丸给这货,严厉的吩咐他一次只许吃一丸,要是吃多了,下场铁定跟李玄真那老牛鼻子一般,说不定定力稍差的有可能脱阳而亡。

听段少君说得这么严重,原本嬉皮笑脸的野兽兄总算是严肃了将这些小腊丸放好,向段少君保证不会多吃。

看着志满意得,一脸淫笑的野兽兄窜出铺子去粥铺帮忙,段少君这才松了口气,内心十分满意。看样子,金枪不倒丸这玩意到了这个历史时空不但药方的效力没有降低,反而所有增强,不比那什么西药伟哥差。

或许是前世的中药材因为很少有天然生成,更多是各种人工手段种植和催熟的缘故吧。只不过,这玩意想拿出来赚钱似乎还太早了点,让野兽兄还有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去测试,确认了药量和效果之后,想办法赚钱方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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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摸着下巴,坐在药铺子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目光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宣纸,上面,已经给出了一件比基尼的设计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重新设计了一款要稍显得保守一点,正常一些的女子内衣。

当然再保守也怎么得是三点式,要不是,怎么好意思自诩二十一世纪内衣时尚设计大师?

不得不说,多才多艺的段少君在绘图设计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一系列几件套的女性内衣都颇为写实,拿去照着图做,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女性的胸罩,那必须要经历过很多次的试验以及使用体会之后才能够得到最佳的方案。

内衣设计大师段少君一面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一双眼珠子鬼鬼崇崇地随着西门楚楚转动不已。<>

第四十七章 请不要污辱纯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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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楚楚虽然才十六岁左右,可是身材却很高挑,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一套纤合有度的暗纹胡衣,将她的身材映出了美妙的弧线,身材********,真不愧楚楚二字,用楚楚动人来形容最是适合不过。

看得段少君暗自吞了口口水,想起前些日子她牵着自己的手时,那种温润的温度,滑腻如脂的手感,真想再好好的感受一下。

西门楚楚很快就注意到了段少君那毒辣得犹如豺狼一样的目光,不大会的功夫,俏脸含晕,双眸生春的西门楚楚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刻意地板起了俏脸,走到了段少君跟前小声地嗔道。“坏家伙,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到西门楚楚一脸不善,段少君轻咳了一眼,用人世间最真诚的目光,直视着西门楚楚靓丽的双眸,犹如诗朗诵一般充满了感情地道:“我在想,人世间为何会有像你这样美丽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子……”

“停,不许说了,坏家伙,你是不是又想要干什么坏事?”西门楚楚双手捂着发烫的俏脸,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会抵抗得住段少君这个老流氓的甜言秘语。

而且还是让她芳心暗许的俊俏男子,若不是因为这里环境不对,心都快快醉了的西门楚楚巴不得他再多夸夸自己,多说一些令自己心头麻酥的情话。

“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可不是那种随便干坏事的人。”段少君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看着这个羞不可抑的俏丽女子,让他觉得体内的邪火是越来越难压抑。

“哼,肯定有事,不然,你哪会这么跟人说话。”西门楚楚抬手轻煽着发烫的脸颊,性感丰满的朱唇微启嗔道,声音既软又绵,正如那阳春三月的暖风,又似随风摆荡的柳絮,掠过段少君的心湖。

段少君展颜一笑,鬼鬼崇崇地看了眼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后,压低了声音,凑到楚楚的耳畔小声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因为楚楚你的好心,才能使得我得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是生存,为了感谢你,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

楚楚忍不住拿手揉了揉被段少君气息吹得麻酥酥的俏脸,却没有跳开,揪着衣襟,故作镇定地道。“不会是准备送我几个铜板留做纪念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铜板虽说也算是礼轻情义重的礼物之一,唔……这不是重点,我是说我准备要设计一件礼物送给你。”段少君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耐起性子小声地道。喷吐的气息,将西门楚楚左耳连耳廓都染红了,很漂亮。

“是好吃的?”楚楚两眼一眼,抿了抿丰满嫣红的朱唇,转过了头来,看到段少君近在咫尺的脸庞,赶紧又微侧开脸,小声地问道。

“……这东西你想放嘴里我也没意见。”段少君两眼发黑的愣了半晌,这才僵硬地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对于楚楚的疑问,段少君真有种拿脑袋撞墙的冲动,在这么暧昧的氛围和气氛下,她居然还在想好吃的。

“不是吃的呀,那是什么?”对于美食只能用偏执才能形容的楚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奇地瞪着秋水双眸悄声问道。

段少君呆呆看到楚楚的俏脸,从一开始的惊讶,然后开始泛红,不但是俏脸酡红,就连脖子都透着几丝粉色。

段少君很想挺身而出,拍着自己的胸膛,告诉楚楚妹子,自己就是那件送给出她的礼物,质量三陪,呸,是质量三包,懂情识趣,过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大床的五好青年。

可惜这里人实在太多了点,野兽兄鬼鬼崇崇的躲在不远处,警惕的目光犹如雷达一般时不时扫视过来,让段少君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美妙的想法,从怀里边掏出了设计图,递到了楚楚妹子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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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楚楚咬着牙根,又羞又恼地瞪着段少君,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剑砍人的架势。

“是啊,这可是在下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呕心泣血,好不容易才设计出来的内衣,莫非你觉得不漂亮?”段少君一脸错愕地反问道。

“是挺漂亮,可,可问题是这可是……”楚楚有些抓狂的举起了双手,可看到段少君一脸错愕,却并没有一丝戏弄,又或者是邪淫,不由得有些丧气地坐在了榻上,气鼓鼓的撅起了朱嘴。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呆在深山野岭里,根本就不明白人情事故的原因吧……很快,心地善良的楚楚姑娘就为段少君的过份举动找到了合情又合理的解释。

看向段少君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惜,还有那女性特有的温柔与关切。

看得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这小妮子该不会是大脑里边的神经元被搭错了地方吧?刚刚还一副抓狂的模样,可一转眼,又显得这么的愁肠百结,温柔无限,甚至是含情脉脉。

段少君寒毛竖立,浑身不自在,正要伸手摸摸楚楚的额头看这软妹子是不是发烧的时候,楚楚开口总算是让段少君精神一振。“这些东西,其实看着挺好看的。可是你找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坏家伙!”

说罢这话,羞嗔的横了段少君一眼后,楚楚羞达达的捂着俏脸直奔后院而去。看着楚楚那窈窕的背景,段少君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想,也对,自己是不是太过禽兽了点?如果说楚楚是自己的女朋友,送这玩意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一想到身材高挑,********的楚楚穿着三点式冲自己抛媚眼的模样,段少君就觉得自己鼻孔开始发热发烫。可问题是自己跟楚楚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这让段少君不由得不遗憾地看着那还在晃动的门帘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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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看啥呢,莫不是相中我妹子了?”一个厚重如山的巴掌砸在段少君的肩膀上,差点把他给砸趴在案几上,一回头,就看到一脸毛绒绒的野兽兄蹲到了自己身边,还一脸诡色的冲自己挤了挤眼。

不待段少君答话,野兽兄的大手一紧,犹如铁钳一般。“贤弟,我妹妹可是整个兰亭县有名的娴淑女子,若是她真喜欢你了,可记得要对她好。”

“我说兄台,这八字都还没一撇,你跟小弟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点?”段少君一脸苦笑地扒开了野兽兄的手。

野兽兄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铜铃大眼。“看着我的眼睛,为兄我这双招子别的不说,眼神绝对毒辣,一瞅一个准。看看我妹子平时看你的眼神,没奸情才有鬼。”

段少君瞪大了眼珠子,中心一万头草泥玛列着方阵,跳着爱尔兰大河踢踏舞狂奔而过,有这种兄长,绝对是西门氏之耻,相信西门楚楚肯定也经常为有这么个兄台而脸红。

难怪梦惑大和尚经常抽这野兽兄,要不是自己武力值偏低,今天一定要为民除害,不对,是为楚楚妹子清理门户。

深深地长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彬彬君子的风范,段少君这才正色道。“兄台,话可不能乱说,奸情这个词,不仅仅是在污辱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更是污辱你那善良而又美丽活泼的妹子。”<>

第四十八章 兄台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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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应该叫啥来着?”语言能力极度匮乏的野兽兄挠着头皮想了半天,愣是相不出一个蕴意温婉一些,情感表述动人一些的词语。

段少君以手捂额。“例如叫真爱、芳心暗许,或者一见钟情,都要比奸情这个词好过百倍。”

“芳心暗许我知道,这一见钟情也明白,可是这真,真爱?”野兽兄咧着个堪比河马的巨口,雪亮得犹如磨利铡刀的门牙闪闪发光,一双牛眼十分迷茫。“虽然不太明白你说的,可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段少君白了一眼这个文盲,干咳了声解释道:“真爱,之所以叫真,那是因为真诚和真实,是它最基本的基础,它绝对不建立在欺骗与幻想之上。而爱,就是一种无私的,毫无保留,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情感。”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真爱与性别无关,与民族无关……”

野兽兄一脸恍然地一拍大腿。“难怪绸布庄的那小子,什么样的漂亮姑娘都瞅不上,就喜欢往七娘那鼓囊囊的怀里蹭,而且不光不要七娘的钱,还隔三岔五买礼物讨七娘欢心……莫非这就是你说的真爱?”

段少君强忍住抄起案几往这家伙脑袋上砸过去的冲动,强笑着点了点头。你丫难道经常挨梦惑大和尚揍,哥看你就是该!连找比喻都不知道找个鲜亮一点,至少也得是俊男美女的典型,那样才能让广大人民群众接受嘛。

这货倒好,居然拿出了这么奇葩的一对来解释,一想到那伪娘似的小年轻拿脑袋挤在老太太重度下垂的胸部作陶醉状。段少君就觉得两眼发黑,你丫这不是在宣扬真爱,分明就是想要恶心天下人。

野兽兄突然沉默了下来,一脸忧郁状,久久,将桌案上的浓茶一饮而尽之后,这才长叹了一声。“贤弟啊,为兄经你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枉我长了这么大的岁数,居然,居然还没有遇上自己的真爱……”

段少君咬着根,从牙缝缝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我叫你找真爱不是让你摸我的手,兄台请自重”

“哎呀,想不到贤弟你小小年纪,居然比我还要多懂上那么一点点,真爱啊,什么时候才能……”野兽兄忧郁得犹如骑白马的熊族王子,坐在榻上发起了神神叨叨的在那碎碎念。

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理会这个神经病,掏出了怀中的书册,继续研读起上面关于针灸的知识。

段少君绝了让楚楚姑娘给自己当模特的心,一个未出阁的女性,穿上这样的装束,顶天也就给自己老公或者是男友瞅。

这毕竟是古代,虽然礼教大防没有自己所处的那个历史时空的清明时期那么严厉得甚至是残酷,但是相比二十一世纪也是很保守的。

段少君对楚楚颇有好感,自然也不希望楚楚姑娘这样的黄花大闺女去参加内衣表演发布会。

楚楚妹子不行,并不代表段少君就找不到可以当模特的人。

不过,光有模特也是不够的,还必须寻找到消费者,自己可不是那种只为了理想和艺术追求而把自己饿得神经错乱的艺术大师。自己制作出来的艺术品,必须要拥有美好的前景,既能挥散自己的艺术才华,又还能养家糊口,这才是段少君所奋斗的目标。

思来想去,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认识的异性并不多,而怡香阁的姑娘们,就是一个不错的消费群体。

这些姑娘们对其他的或许不会太在意,但是在对于能够提升她们的颜值以及魅惑值方面,绝对是能砸多少钱就砸多少钱,而绝大部份的男性在这一方面的投入实在是无法与女性对比。

要不然二十一世纪为什么会有维多利亚的秘密,而没有亚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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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用过了午饭的段少君正斜靠着在廊栏上,眯着眼睛小憩,一面考虑着自己的未来,下一刻,被梦惑方丈安排,野兽兄首肯之后,就一直住在段少君房间隔壁的李玄真打着大大的哈欠走出了房间。

“我说老牛鼻子,想不想做上一桩挣钱的买卖?”段少君看到这家伙毫不客气的坐在身边端起了桌上的茶壶给他自己倒了一杯后,直接问道。

“你看贫道像缺钱的人吗?”李玄真喝了口茶水砸了砸嘴反问道。

段少君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翻身上的道袍犹如腌了三个月的咸菜,头上的道冠居然缺了一个小角,手中的拂尘灰扑扑的,不像是纯白的拂尘,倒像是杂毛的马尾。

段少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你不只是像,你完全就是一个穷鬼。”

李玄真怒哼一声,银眉扬起。“臭小子,贫道哪像个穷鬼了?!”

段少君面无表情地抿了口茶水,悠悠地道:“连称呼都像。”

“……”李玄真咧着个嘴,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贫道里的贫字,恰好也穷字相得益彰,这家伙也的确没说错。

李玄真瞪大了眼睛,手里边拿着段少君扔过来的一条四角短裤。“你说这玩意就是你现在穿的兜裆布?”

“你从哪个角度能把它看成兜裆布?”段少君不禁揉着自己的额头叹气,真不知道这家伙的智商到底都用在哪个窟窿眼去了。

“你是说,这玩意比兜裆布穿起来更舒服?”李玄真凑近了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然后提溜着这玩意窜回了自己的房间,居然连门都没关严实就提起衣襟,露出了两条毛绒绒的大腿。

段少君无语的以手抚额,看样子,跟这家伙聊什么发财大计,根本就是一个错误。这老家伙除了蹭吃蹭喝,装神弄鬼,色眯眯的四处看妞。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有什么优点。

或者说他身上的所有特点都巧妙的避开了优点这一优良属性。

不大会的功夫,不自在的扭动着屁股的李玄真就出现在了段少君跟前。“咦,这玩意实在不错,贫道现在觉得一身轻松。”

“那是当然,这玩意又不是兜裆布,不但轻便,而且不影响活……”

“我说小子,你该不会真的想去卖这玩意吧?”李玄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老货。“当然不是我,在下好歹也算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去卖什么内裤,难道我成天站在兰亭城里边举着这么一条内裤在那里大喊大叫十个铜板一条,保证你尿尿不担心解不了兜裆布不成?”

“小子,你该不会让道爷我这个方外之人去吧?告诉你,休想。”李玄真回过了味来,扬了扬银眉没好气地道。“道爷我好歹也是真武山的长辈,不可能干这种事。”

看到这老货道貌岸然的嘴脸,段少君恨不得一口唾沫星子吐他脸上,还真武山的长辈,要出家人都你这样,朝庭还不抓狂,直接把一干僧道剁了******全部送宫里得了,省得祸害天下。<>

第四十九章 妹子我们聊点正经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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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这老牛鼻子靠不住。”段少君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决定出去溜跶溜跶散散心,顺便去成衣铺子里边把那几件订做的样品给拿回来。

“小子,这条内裤你还要不要了?要不就送贫道得了。”斜靠在长椅上打着哈欠的李玄真挥手叫道。

“……”段少君理都没理会这个脸皮超厚,节操约等于零的老牛鼻子。谁知道这老牛鼻子是不是浑身上跳蚤的主,再说了,自己可从来没有跟别人内裤混穿的习惯。

不过看情况,内衣这玩意,的确要比兜裆布舒服,不然李玄真铁定会厚脸皮的回屋换下来要扔还给自己。

段少君一直在琢磨到底让谁来当模特,楚楚的身材和容貌其实是很适合的,但问题是,女式内衣是需要女性穿给男人欣赏的。

如果楚楚不介意给自己欣赏的话,让她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专职模特不是不可以,但问题是这小妮子对自己警觉警惕,上次就断然拒绝了自己,所以,段少君只能考虑新的目标。

在所认识的女人里,除了西门楚楚,便是公孙苏酥,另外就是夜蓉姑娘,一想到夜蓉姑娘,段少君不由得眼前一亮,人选找到了。

刚出了小院,一身绛蓝色暗花胡衣的西门楚楚迎面行来。看到段少君站在院门处自顾自的傻笑不已。西门楚楚不由得习惯性的眯起了秋水长眸,可爱地歪着脑袋。“坏家伙,呆头呆脑的在这傻笑什么呢?”虽说这称呼不怎么的,但是西门楚楚的声音又软又糯,听得令人心头发酥。

“我哪有,我这是在考虑正事,终于寻找到了一个解决的方法,才会这么高兴。”段少君无奈地解释道。

“信你才怪,快走,陪我去逛会街,难得有清闲的机会。”楚楚调皮地歪着头笑了笑然后缓步朝前走去,待眼角的余光看段少君紧跟上自己的脚步之后,楚楚性感的朱唇轻快的扬了起来。

“我正想着去逛逛,谁知道能在这里遇上你也要上街,看样子咱们挺有默契的。”段少君与楚楚并肩而行,一面说道。

听到了这话,西门楚楚的心里边甜滋滋的,脚步轻盈地朝着府外行去,走到了府门外,楚楚兴奋地指着前街道。“咱们去那边逛吧,上次带你去逛街,好多好吃的我都还没给你介绍呢。”

“……除了吃的,你就不会对其他东西感兴趣不成?”段少君浑身无力地道。这个呆萌小吃货,幸好是生活在古代,要是生活在自己所处的年代,说不定不小心就会被金鱼佬或者是邪恶大叔拿棒棒糖给拐走。

“有啊,除了吃之外,我还喜欢操琴,吹萧,喂,坏家伙你你那是什么表情,笑得那么……”西门楚楚没好气地白了段少君一眼,这家伙笑得惨人,让西门楚楚差点浑身都冒起了**皮疙瘩。

吹萧,段少君忍不住吹了一声轻佻的口哨。然后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正人君子嘴脸。“在下是觉得楚楚姑娘多才多艺,人又堪比花娇,实在是令在下倾慕……”

听到了段少君的话,西门楚楚粉白如脂玉的俏脸泛起了淡淡的晕红,她的双眸上,长而密的睫毛乌黑得发亮,淡若烟波的双瞳犹如最纯洁的黑宝石,反射着璀璨的光芒,浓浓的羞意,似乎还有几丝甜意,在她的脸颊上,荡起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看到西门楚楚站在自己跟前绞着双手,羞达达的俏模样,段少君心中不由得一荡,这小姑娘,难道真的喜欢上自己了不成?

“楚楚……”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段少君趋前半步,距离西门楚楚已经是咫尺之遥。

“你,你想干嘛?”西门楚楚俏红又多红了几分,之前只能说是淡抹了一层胭脂的话,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脸上直接挂上了一块红布。

“那个……”原本准备想说正经事的正人君子段少君吸了吸鼻子,不由得下意识地道。“你真香,抹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西门楚楚瞪大了眼睛抬起了头来,一脸迷茫模样。“你说啥?”

“呃,我其实是想说,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是那春天的百花芬芳,远嗅如兰,近闻如麝……”

“不许瞎说……真的有那么好闻吗?”西门楚楚脸蛋酡红,湿润的朱唇间,隐见那晶莹的贝齿。

“不但好闻,吃起来也一定很美味……”段少君又抿了抿嘴唇,刚刚只觉得嗓子眼发干,这会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要起火了,欲火焚身不外如是。

“你,你个坏人,你居然想吃人?!”西门楚楚一脸惊恐模样地小退了半步,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

“吃这个字,其实有很深刻的涵义……咳咳咳,这不是重点,楚楚我们还是聊点正经的东西吧。”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自己怎么也算得上是花场老手,怎么就在这么个呆萌小吃货跟前把持不住自己呢?

难道说,是因为穿越之后雄性荷尔蒙的分泌又更加的旺盛了不成?不过,向跟前这位明显年龄不会超过十七岁的小姑娘下手,会不会有点禽兽?

西门楚楚则是一头雾水,吃字能有什么深刻的涵义,不也就是吃肉吃鱼吃水果吃**鸭吗?这家伙肯定又在忽悠自己,西门楚楚愤愤地想道。

看到西门楚楚撅着性感的朱唇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段少君径直接着自己的话头道。“上次给你看过设计图,你忘记了?”

#####

“我是看过,怎么了?”楚楚俏脸微红,一脸警惕地瞪着段少君,目光之防备,犹如看到了老流氓的女警花。“我是不会答应你那种要求的。”

“放心吧,我也没准备找你当模特。”段少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现在成衣铺应该弄出样品了,我要过去取。”

“那你准备找谁给你试?”楚楚小美女眼神顿时一变,目光警惕,说话的时候牙根都在磨着,犹如随时出手抓捕小三的大妇。

“我准备去怡香阁一趟。”

“……”

“流氓,登徒子……”走在前方,俏脸还红晕未褪的西门楚楚咬着牙根小声地嘀咕道。

“你能不能别跑这么快,弄得我总是这么追你,别人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呲牙咧嘴揉着挨了西门楚楚一阳指的胸口,段少君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道。<>

第五十章 深受感动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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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有才华,不去专研诗书,却成天尽想一些歪点子挣钱,要不我把你的房租钱还你,别去了成不?”西门楚楚停下了脚步,看着段少君小声地道。“你若是实在缺钱,我借给你也行。”

段少君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去,看着这个真心关怀自己的女子,和颜悦色,但又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是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又有头脑,凭着头脑和智慧挣钱,有错吗?”

“可是,可那些东西……”西门楚楚看了眼段少君,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些东西,有你想的那么邪恶吗?”无奈地苦笑了下,段少君轻轻地点了点西门楚楚光洁的额头。“你会看轻那些青楼倌阁里的女子吗?”

“你干嘛?当然不会,她们再怎么,也多是因为生活所迫,逼不得已才走上这条道的……”西门楚楚揉着额头撅起了嘴嗔道。

“是啊,她们都尚且不轻贱自己,难道你觉得我像轻贱自己的人吗?”

西门楚楚乖巧地摇了摇头。段少君负手而立。“我所设计的东西不过是穿在身上的衣物的组成部份之一,这东西,对于人们而言,只要有益无害……再说了,女为悦已者容,哪个女子不希望打扮得更漂亮一些?”

“看东西,不能只光看表面,更要看本质如何,当然,也会有人说奇淫技巧,我们不屑,可正是这些人,恰恰忘记了,我们所住的衣食住行,哪一样在前人的眼里,又不是奇淫技巧一般的事物?

可到头来,这些人穿着绫罗绸缎,用着笔墨纸砚,喝着南方的美酒,吃着北方的羊肉,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一想,若无那些奇淫技巧,他们哪来的衣穿,哪来的房舍遮风避雨……”

看着跟前这个侃侃而言,表情忧郁的段少君,西门楚楚手捂在涨鼓鼓的酥胸前,这些大道理,是那样的浅显,可是,却从来没有听人说起来。

便是那些过去遇上的文人雅士,不是故作慷慨悲歌,便是无病呻吟,去那青楼妓馆,所为的,只是想要一亲芳泽,在那烟花之地留下一个风流的名声。

可是他却不一样,西门楚楚听得出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深自肺腑。

“我拿去给她们试穿,对于她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若是能够凭借此物提高她们的魅力,对她们对我就是双赢的事。”

“……怎么?被我的话说得哑口无言深受感动准备幡然悔悟痛改前非不成?嘶……这个小八婆。”段少君揉着那被突然抓狂的西门楚楚掐到麻筋的胳膊肘,不由得怒道。

西门楚楚背着小手,快跑了几步,侧回头来,看着段少君,俏脸上,那热情洋溢的笑脸,足以让初春的残雪尽融。“坏家伙,还不快点!”

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快活的哼着小调的西门楚楚当先而行,窈窕的身姿,犹如在花丛中纷舞的彩蝶。

看着快活如百灵的少女,段少君脸上浮起了轻松的笑容朝着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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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拿着小包裹来到了怡香阁,刚一进阁,好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辣的目光就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不大会的功夫,这些女人全都凑了过来。

“段公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楼子里逛,莫不是想找姐妹陪你谈心?”

“段公子,奴家也擅舞,可惜一直没有寻到适合的词作,不知道公子今日有没有空,到奴家房中……”

段少君顿时陷入了脂粉堆的包围中,虽然这让他颇为受用,但温香软玉频频挤过来,一张张热切的脸庞,**的目光,让段少君觉得自己不像是在逛青楼,反倒像是被一群想抢男人上山的女山大王给瓜分的错觉。

“姑娘们,莫要闹了,小心得罪了段公子,老身可不依。”这个时候,七娘笑意吟吟地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跟前。这帮女子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去,不过段少君的脸上颈项上似乎多了些东西,段少君伸手一抹,入手的是那滑腻的胭脂口红。

段少君不由得老脸发烫,他***,自己可不是随便的人,可现在居然被一票女人狂吃豆腐,却也不好意思大叫非礼,看样子此仇难报了。

七娘走到了他跟前,看到段少君一脸复杂的表情盯着手指上的胭脂,不由得笑道。“段公子,姑娘们对你的才情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自荐枕席的大有人在。公子您大人大量,别跟这些姑娘计较才是。”

“不会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段少君尴尬地将手上的胭脂抹在了手中的包裹上。

“公子这么早的天过来,莫不是有事?”七娘笑眯眯地凑到了近前,身上的浓烈脂粉香味熏得段少君鼻子发痒,差点就一个喷嚏打在七娘那张多肉的胖脸上。

“嗯,不知苏酥姑娘可在?”段少君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然后笑问道。

“苏酥就在后院的眠花阁,要不奴家给公子领路如何?”

“不敢劳烦七娘,在下知道苏酥姑娘的所在。”段少君赶紧摇头婉拒道,自己是去请苏酥姑娘试内衣,万一这七娘自告奋勇也要当模特怎么办?看了眼七娘那犹如啤酒桶一样的身材,段少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自己的审美观还达不到美丑通吃的地步。

“这样也好,公子自去吧,老身还得招呼人收拾收拾,省得到了晚间,楼子里还乱七八糟的。”七娘很是识趣地忙去了。

段少君提着手中的包裹,快步朝着后院行去。穿过了雅致而不媚俗的中庭,来到了后院,这个后院可真是不小,在花草树木掩映间,几幢不大,但是却都显得极为精致的小楼隐现于其中。

而苏酥姑娘的阁楼就处在后院最里边的那幢两层小阁楼里。来到了阁楼,就看到楼门虚掩,门缝里,一位少女正伏案而眠。

段少君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午休的女婢青儿,青儿娇憨地打了个哈欠后,轻手轻脚地将楼门拉开了一条小缝,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段公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我进来坐坐吗?”段少君笑了笑说道。<>

第五十一章 姑娘请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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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来吧,外面这日头可毒着呢。”青儿赶紧开门邀段少君入门,然后再把门轻轻掩上。“公子你是在来我们家娘子的吧?不过她这会子正在午睡,要不您先等等,我这就去给公子泡茶。”

青儿在这忙里忙外的,不大会的功夫,给段少君端上了茶水还有糕点。

慢悠悠的品茶,尝着精致的小糕点,逗逗青儿这个小姑娘说话,时间就这么飞快地流逝。过去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之后,段少君就看到了楼梯上站着一位午睡后醒来的慵懒佳人。

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披在双望上,与那双漆黑却又晶莹如星辰的秋眸相映成趣,身上是一件素白色的长裙,裙角处点缀着漂亮的桃花叶瓣,犹如一幅泼墨水粉画一般,纤腰上,束着一根同色的腰带,将美好的曲线勾勒出来。

“段公子怎么有暇来小女子这里拜访?”轻移莲步直抵楼下后,苏酥朝着段少君浅浅一礼。

“我这趟来,实在是有些冒昧,就是有一件事,希望苏酥姑娘能够帮忙。”段少君起身还了一礼,有些迟疑地道。看到了苏酥那张清冷得仿佛要拒世人于千里之外的俏脸,段少君开始怀疑自己来找这个冰山美人合不合适。

“还请段公子明示。”苏酥那挺翘的丰臀斜坐在榻沿,青儿赶紧递上了干净的茶盏,为苏酥倾上一盏茶水。

“苏酥姑娘请看。”自己来都来了,难道还能告诉跟前这个冰山美人其实自己只是口渴进来蹭盏茶喝不成?想到了这,段少君心中一横,解开了包裹,摊在那榻案上。

“这些是……”苏酥双眸落在了榻案上,提起了其中一条女式丁字内裤满脸狐疑,实在是看不出这几件绸布做的古怪东西有什么用途。

“这些是我设计的女式内衣。”段少君手指头点了点其中一件绸布胸罩。

苏酥双眸一张,檀口也张成了可爱的圆形。“你拿这些东西过来干嘛?”

“想请姑娘你帮忙试用试用,让我看看……哎?”段少君话音未落,就看到苏酥俏脸先是涨红,旋及一白,紧接着她愤愤地将手中的丁字裤扔回了榻案上,转身就走。

走到了楼梯处,苏酥顿住了脚步,霍然回首,柳眉一挑。“段公子,苏酥敬你是有才学之士,但是,苏酥绝非任人羞辱的轻薄女子,青儿送客。”

“苏酥姑娘,我绝对没有羞辱你的意思,你这是发哪门子火?”段少君一脸错愕地解释,可还是没能让苏酥留下。而原本亲切热情的青儿此刻看段少君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品质道德极为败坏的流氓。

张了张嘴,段少君最终还是不再解释,苦笑着提着包裹走出了苏酥姑娘的阁楼,心中份外无奈,本以为青楼的女性,胆量与勇气至少要比同时代的女性要多一些,所以段少君才会找上门来。结果,就这么让苏酥这位冰山美人给当成流氓似的赶出了门,实在是……

站在门外,看着那被青儿关上的房门,段少君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有种想要把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那些内衣直接扔掉的冲动。

“段公子,真的是你。”一身翠绿色长裙,粉色抹胸,露出了胸前一片白腻的夜蓉一脸惊喜地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跟前。

“原来是夜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段少君打量着跟前的夜蓉,或许是去了心事,此刻的夜蓉,不再如初见时一般,哪怕是笑,眉间眼中都蕴含着轻愁,哪里像现在,笑容烂漫中透着轻松与温暖。

“方才我听妈妈说公子您过来寻苏酥姑娘,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遇上了公子。”夜蓉眨着浓黑的睫毛,语气欢快地道。“不知公子这么早来阁里是有事吗?”

段少君干笑了两声,却不知道如何作答,倒是夜蓉机灵,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阁楼,嫣然一笑。“现在已经近午,外边日头挺毒的,公子若是不弃,可愿去奴家那里稍坐,让奴家给您倒杯茶解解渴……”

“这,这不太好吧?”段少君提着包裹,实在是有些进退两难,回身去再找苏酥那冰山女是不可能的,但就这么回去,心里边又觉得不甘。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公子您还怕奴家一个女子不成?”夜蓉轻抬酥手掩唇轻笑道。段少君有些尴尬地模样,在夜蓉看起来觉得份外真实,既不像初见之夜那般犹如风流老手,又不似挥豪泼墨时的大才子,反倒像是个害羞邻家大男孩。

“那就有劳夜蓉姑娘了。”段少君心一横,去就去,难道还怕她把自己吃了不成?劫财没有,劫色的话,半推半就也不是不可以,一想到自己穿越这么久了,连青楼都逛了好几趟,居然还是一个真金白银的童男子,段少君就有些郁闷。

穿过了春光灿烂,繁花正茂的后院,来到了位于二楼的一处装饰得颇为素雅的房间,段少君进屋坐到了榻上,而夜蓉亲自给段少君奉上了香茗。

品了口香茶,嗅着屋内那淡淡的脂粉香气,欣赏着摆在隔断上几件雅致的石头和瓷器摆件,段少君笑道:“你这里布置得挺雅致的,让人感觉像是在家里一般。”

夜蓉双手交叠于膝前,一双水眸扫了一眼室内轻笑道。“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奴家觉得喜欢,就买下来摆着,至少不能让室子里显得太空荡了。”

“对了公子,今日怎的有暇来阁里,方才见公子一脸恼意,莫非跟苏酥姐之间有什么误会不成?”

“……”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英挺的鼻梁,对于夜蓉的问题,他实在是有点难以作答。

夜蓉看到段少君紧皱的眉头,不禁有些惶然地道:“公子,奴家并无恶意,只是好奇罢了,若是公子不愿说就不说。”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段少君看到夜蓉紧张的表情,不禁笑着安慰道。反正事闷在心里边也不舒服,还不如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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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看着坐在榻案的对面,掩唇娇笑不已的夜蓉姑娘,不禁有些郁闷。“夜蓉姑娘,有那么好笑吗?”

“对不起了段公子,奴家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粉面泛红,笑颜如花的夜蓉姑娘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意,看着脸色有些尴尬地段少君,报歉地欠身一礼。

“没什么,只是你为什么会笑呢?”段少君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看得出来,夜蓉的笑声里并没有鄙夷与嘲讽之意,这让他份外的糊涂,自省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笑点才对。

“公子想必知道苏酥姐姐是我怡香阁的花魁。”夜蓉姑娘此刻一脸正色,问出了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问题。

段少君自嘲地一笑。“你的意思是说我太过高看自己了,居然想去寻怡香阁的花魁……”

“公子您想差了。”夜蓉打断了段少君的话,十分认真地道。“不是看低公子您,而是公子您并不了解苏酥姑娘。”

段少君不由得眉头一扬,颇有些好奇地反问道。“莫非这里边有什么故事不成?”<>

第五十二章 不要看轻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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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姑娘虽是我怡香阁的头牌花魁,可是她却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入阁已经近年余,兰亭城里的富翁士绅不少都想要一亲芳泽,可没有谁能成功,据说曾经有人想要动粗,却被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再也不敢入怡香阁半步。”说到了这,看到段少君那张错愕的脸,夜蓉终究忍不住笑意,嘴角轻快的扬了起来。

段少君尴尬地揉了揉脸,张口欲言,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靠,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也难怪,苏酥那女人这么冰冷,表情和眼神足以让意志力差的男性精神上阳痿。而自己却连情况都没打听清楚就懵懵懂懂地找上门去,苏酥那女子没拿出舞剑的本领来对付自己,怕是已经很忍耐很客气了。

“看来公子真不知道。”夜蓉抄起茶壶,给段少君满上了茶水,目光落在了包裹上。“公子拿来的内衣,想必就是在这包裹里吧?不知奴家能不能看看。”

看到段少君首肯,夜蓉抬手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边的三套内衣,一套是纯黑色的三角式内衣裤,一套则是瑰红色的三点式内衣裤,另外还有一套是天然地奶黄色三角内衣裤。

“真漂亮。”夜蓉拿起了一件纯黑色,边沿还有勾花蕾丝的内衣,双眸亮晶晶的,就好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宝藏。

“真的?”已经被苏酥给打击而显得有些消沉的段少君不由得精神一振,总算是有了个知音。

“当然,难道奴家还能骗公子不成?”夜蓉一脸欣喜地抚摸着那顺滑的内衣,水汪汪的眼眸一转。“公子,奴家想试一试,不知可否?”

看到夜蓉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段少君很有成就感,方才几乎碎掉的自信终于回到了身上。“自然是求之不得。”

夜蓉先是走到了门口,将门从里栓上,然后走入了里间,垂下了里间与外间之间的帘帐。透过那半透明的帘帐,能够看到夜蓉约约绰绰的身影,似乎正在伸展着双臂开始褪去衣物。

段少君顿时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虽然自己很正人君子,但是,一帘之隔,却有一个女子在更衣,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刺激。段少君自倒自饮,连干了两盏茶水,才觉得喉咙不再那么冒火。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一只洁白的素手伸出了帘外,然后将帘子掀开一半,露出了夜蓉修长挺拔的娇躯,身上那黑丝蕾丝内衣显得那样的性感与醒目,一双可爱的莲足怯生生地踩在地板上。

那嫣红胜火的俏脸上,羞怯与柔媚交织,一双秋眸眼波荡漾,就如同那秋日的湖面。

段少君看着身材原本就修长,却又凹凸有致的夜蓉,不由得赞道。“姑娘穿上这一身之后,更加的性感与诱人了。”

“公子喜欢吗?”仿佛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夜蓉莲足轻摆,移步走到了段少君的跟前,看着一脸坦然与欣赏的段少君,俏脸不禁又多了几许红润,而火辣辣的目光,却一直坚强与凝望着他的脸庞。

那种火辣得足以让空气的温度都在上升的眼神,让段少君又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段少君点了点头,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夜蓉姑娘,快去把外衫披上吧,小心着凉了。”

听得此言,夜蓉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拜倒在地,双手放在了段少君的膝上,仰起了那张嫣红的俏脸,一双羞意盎然的眼眸仿佛都快要滴出水来。“公子……”

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回过了头来,凝望着跟前的女子,郑重地伸出了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夜蓉姑娘,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公子您对我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望公子不嫌弃奴家残花败柳……”

“住口!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是青楼女子看轻你或者鄙夷你不成?”段少君眉头不悦地皱起了个川字。“夜蓉姑娘,你别想多了,我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你这么做,等于是把我陷于不义,还请姑娘快些穿上衣物,不然,我只能先告辞了。”

看到段少君一脸坚决,夜蓉强忍住险些脱眶而出的泪水,无奈地掩面回到了里间,时不时,透过帘帐传来的低泣声,让段少君更加地无奈,清了清嗓子,段少君走到了帘帐前,望着那帐内绰约的夜蓉诚恳地道。“姑娘昔日有难,少君救你,不过是做了自认为该做的事,未含他念……”

说罢,听到帘帐内泣声渐止,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夜蓉姑娘好好休息休息,在下就先告辞了,另外,我想告诉姑娘,别再这么做,因为,我把你当成朋友,请你别看轻你自己,也别看轻在下。”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然后渐渐地拢上。伏在床上垂泪的夜蓉坐起了身来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既有因段公子之言所带来的欣慰,却也有一种似如释重负的轻松,却也有一些黯然。

段少君走到了门外,关上了房门,走了几步,这才想起自己的包裹还有两套内衣都还摆在夜蓉姑娘的房内,可想要进却又觉得不妥当。罢罢罢,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是了。

或许,自己内衣设计大师的名头看样子暂时只能高高挂起了。

#####

走出了怡香阁,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那犹如棉絮一般的白云在碧空中似缓实疾的飘然远去,露出了那深春渐渐**的太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继续前行。

到了距离药铺还有百余步的地方,看到了一老一少两位女子,静静地站在一处巷口,目光所落之处,正是药铺所在的位置。

而两人的打扮让段少君不禁一愣,那位鹤发**皮的老妇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居然还穿着一件厚实的秋衣,仿佛生怕被寒风侵体。而年轻的那位一身素白,长裙摇曳,头上戴着一个纱笠,将其姿容遮盖得严严实实,不过那露在袖外的纤纤素手,还有那包裹在素白长裙里,若隐若现的玲珑身段,都证明着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似乎感应到了段少君的目光,那穿着秋衣的老太婆转过了头来,看似昏花的老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看段少君不由得眼皮一跳,赶紧快步朝前而去,这老太婆眼神实在太犀利了点。

等段少君站到了药铺前,再转身回望时,哪里还有白衣少女和秋衣老太婆的踪影。<>

第五十三章 天才是怎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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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会。”

“百会属督脉,在后发际正中上七寸,当两耳尖直上,头顶正中,平刺五分或八分,亦可炙之,本穴有开窍醒脑、回阳固脱的作用。配脑空、天柱,可疏风散邪,主治头痛;配复溜、后溪,可滋阴潜阳、醒脑开窍,主治眩晕;配复溜、行间,可育阴潜阳、疏风止痛,主治头痛、眩晕;配行间、听会、复溜,可滋阴清热、醒脑开窍……”

“膻中。”

“膻中属任脉,在玉堂下一寸六分,直两乳间陷中,任脉气所发,仰而取之。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心包经之募穴,八会穴之气会……”

梦惑方丈颇为震动地看着跟前坐于榻沿侃侃而言的段少君,这才仅仅过去了四五天的功夫,方才自己询问他时,这家伙居然说已经背得十之七八,梦惑不相信,当场就要考究,可是现在,自己随便挑出一个穴位,段少君都能将其内容尽数道来。

梦惑甚至要来了书册对照,可以说是一字不差,这如何不让其震惊,光是这份好记心,梦惑都不禁有些既羡又妒。这家伙果然没有自吹自擂,单是凭这份记性,就绝对称得上是个天才。

要知道,梦惑方丈自己当年背下这本书,足足花了一个月的功夫,而这家伙,四五天的功夫就已经记得十之七八,这要是对比起来,简直能把人给气死。

旁边的西门楚楚眨着浓黑的睫毛,带着一脸欣喜与崇拜,仰慕在看着侃侃而言的段少君,特别是看到和尚伯伯那副震惊的表情之后,西门楚楚心里边美的跟什么似的。

“好了,先到这吧。”梦惑摆了摆手,将书册又递还到了段少君的手上。

“怎么样?我背的还行吧。”端起了茶水润了了喉咙后,段少君看到了楚楚那双水汪汪的秋眸,冲她眨了眨眼,楚楚立刻移开了视线,旋及又像是不服气似地回瞪他一眼。看得段少君暗乐不已,这小妮子害羞的模样实在够可爱的。

“嗯,还可以。”梦惑方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扫了段少君一眼。

“不过,光只是熟记这本书册还不够。”梦惑清了清嗓子,回首朝着身边的弟子低声吩咐了句后,不大会的功夫,这位弟子抱着厚度至少达到了一尺半厚的书册走到了榻前放下。

段少君一脸狐疑地看了眼这些书册。“我说大师,你该不会想让我把这些玩意也都给背下来吧?”

“你以为呢?”梦惑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你真以为针灸就是那么的简单,就凭你手中那本薄薄的针经,就足以应对各种病患不成?”

“你知道什么是泻针,什么是补针吗?若是你面对一个病患,你连他所患的病症都不清楚,那你又如何去针灸,为其治疗?”梦惑一番话劈头盖脸地把段少君给砸晕在当场,特别是看到跟前那厚盈尺半的书册,段少君的眼眶湿润了,泥玛的,这得背到啥时候才完?

看到段少君的窘态,梦惑感觉到相当地神清气爽,笑眯眯地拍了拍书册。“这里的书册,皆是医书之瑰宝,其中有好几本,皆是过去的名医留下的孤本,老衲也不要求你背全,但是至少能熟读并了解其中之意,那老衲就收下你这个弟子。”

“快答应。”楚楚甜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段少君一回头,就看到西门楚楚一脸急切地冲段少君连连眨眼,就好像被梦惑大师收为弟子,绝对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段少君暗暗撇嘴,抄起了书册翻看了看,确实,梦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自己如今穿越过来,原本西医的那一套中的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诊断手段完全没用,毕竟这个时代没有x光机,没有ct,没有核磁共振,更没有心电图,没有超声波。

一切的诊断,都只能靠自己的感官和眼力,相比起其他的手段,医学更能发挥自己的才华才对。“也罢,不过这么多的书籍,怕是得一两个月才成。”

“一两个月?”梦惑大师声音陡然一高,犹如被掐住了脖子的秧**一般。“我说臭小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天才?老衲熟读这些书册,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而后又花了差不多三年的光景,才能引章据典,信手拈来。”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段少君有些腼腆地摸了摸自己不太好意思地道。自己的记忆力已经达到了复印机的程度,所以,老和尚所以为的问题,在自己这里,都不是问题。

他的回答换来的是梦惑大师一个无奈的白眼。“罢罢,只要你能通读这些书籍,老衲就收下你这个弟子。”

“那行,大师您就等着吧,最多两个半月,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段少君信心膨胀地道。区区一尺半的书册,想想自己在后世,一套网络小说就是几百万字,自己看完也就是几日的光景,这里所有的书册汇总在一块,怕是总字数连网络小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要是看不完,自己还有脸自称优秀穿越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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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在药铺里用罢了午饭的段少君随着西门兄妹一块离开了药铺回府休息,刚刚走出药铺没多远,段少君就顿住了脚步,扭头望向一处巷子,他看到了一位**皮鹤发的老太太满脸痛苦地以手捂腹靠着树干,身边站着一个头戴纱笠,浑身素白的女子。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这不是昨天看到过的那个奇怪组合吗?不过昨日眼神犀利的秋衣老太婆现在无比痛苦,似乎有什么重病在身。

“老婆婆,你这是哪不舒服?”段少君撇下西门兄妹大步走了过去,朝着老太婆问道。

“老婆子没事……”老太太眼皮一翻,细缝眼中闪过一道几不可查的精芒,扫了一眼跟前的段少君以及其身后的诸人,强撑着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小姐,咱们回客栈吧。”

“老人家,你这分明很痛苦的模样,既然有病,就切勿诲病忌医才是……在下略通医道,老人家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告诉在下。”段少君没理会老太太拒绝的语气,诚恳地道。

“对啊婆婆,段公子是个医生,很厉害的,您就让他瞧瞧。”西门楚楚也走上前来插话道。

“老婆子没什么,这位小哥你不用多事,小姐,咱们走吧。”岂不料这老太太一点也不通情理,没理会段少君与西门楚楚,站起了身来,可刚说完这话,又闷哼了一声,虽然未见其脸上有汗水,但还是从她的眉头眼里看到了强烈的痛楚。

“赵姨你就让他给你看看吧。”一直站在一旁素白长裙包裹着窈窕有致的身姿的女子终于开口说道。虽然白纱盖住了面部,但那忽隐忽现的朱唇与光洁的下颔,再配上那清朗却又冷静的声音,在段少君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张完美而又知性的面容。

“小姐……好吧,那就劳烦这位小哥了。”老太婆似乎很尊敬这位白衣少女,听到了这话,无奈地伸出了左手伸到了段少君的跟前。

段少君先是一愣,旋及明白了这是老太太让自己给她诊脉,虽然段少君不太会,但为了安其心,只能摆出了一副淡定从容神医的风度,伸手按在了老太婆的腕脉上,就在手指接触到了老太婆手腕的瞬间,段少君心中一动。<>

第五十四章 老人家你痛经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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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的手保养实在是太好了点,居然一丝皱纹都没有,而且肤色光洁,段少君微一错愕,赶紧移开了视线。“老人家,您的肚子是怎么个不舒服?劳烦您告诉在下。”

老太婆似乎有些扭捏,又似乎是难言之瘾似的,半晌才像挤牙膏似的,吞吞吐吐地回答段少君的询问。不过她的回答让段少君心中越来越狐疑。

“……”当听了老太婆的讲述之后,段少君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他的目光扫过了老太婆的颈项处,然后十分隐蔽地移开了目光。这一刻,段少君终于确定了这老太太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太婆,至少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岁。

因为这老太婆的腹痛根本不是其他病症,而是女性最常见的妇科症状之一,也就是行经前后或者月经期出现下腹部疼痛、坠胀,并伴有腰酸或其他不适,症状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到生活质量。

虽然段少君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但毕业前实习的时候,他可是每个科都呆了一段时间,对于痛经这种常见病自然也是见得很多。后世的女性绝经期大多是在四十岁以后到五十二,甚至是五十岁之间,但是,段少君还没见过容貌怎么看都像是七十多岁,却还能痛经的女性,至少段少君连医学报刊杂志上也没看到这样的特例。

“你回去之后用热水泡脚,泡过之后躺在床上,先将你的双手搓热,然后按摩你的下腹,从而上至下按摩六十到一百次……不能沾,也不能吃过凉的东西,不能喝茶。另外可以用益母草三钱,大枣六钱加红糖适量煎煮后服用,早晚各一次。”段少君定了定神之后朝着这位易容的老太婆道。

“多谢这位小哥了。”老太婆听完了段少君的叮嘱,露出了一丝笑意冲段少君点了点头。

“这到底是什么病?这位公子可清楚?”白衣女子冲段少君微微颔首之后低声询问道。

“小姐,老身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咱们快走吧,早些回客栈,老身也好早点休息。”不待段少君回答,老太婆就插嘴道。

“这位公子,多谢。”白衣女子冲段少君点了点头,伸手扶着老太婆朝着巷弄的深处行去。留下段少君还有大眼看小眼的西门兄妹。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楚楚不由得不悦地撇了撇嘴。“真是的,连感激人都不懂得笑一笑,太没礼貌了。”

“就是,对了贤弟,想不到你的医术这么高明,只是摸几把就让那老婆子服软了。”野兽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

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瞪了这流氓一眼,这家伙到底咋回事,经常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就不顺耳。什么叫我摸了那老太婆几把她就服软了,要是没听到前面一句的还以为我是个饥不择食,连**皮鹤发的老太婆都想耍流氓的禽兽。

“对了,这老婆子得的是什么病?”楚楚好奇地凑上前来问道。一双明眸近在咫尺,映着天边的晚霞,仿佛让人能看到七色的绚丽彩虹。性感红润的朱唇一开一合,晶莹洁白的贝齿忽隐忽现。

“这个,她得的是一种很常见的妇科病。”段少君隐蔽地瞄了一眼楚楚那涨鼓鼓的****,都快蹭到自己的胳膊了,可惜,就差一点。

“妇科病是什么病?这名也太怪了吧。”野兽兄摸着毛胡子一脸懵懂。

“是啊,我也没听说过,坏家伙快告诉我。”楚楚也很是迷茫地问道。

“这位老人家是痛经。”段少君无奈之下说出了实话。楚楚那漂亮的眼眸瞬间瞪圆,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望了眼巷弄。“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不能质疑我的专业,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你有没……嘶,这丫头。”段少君倒吸了一口凉气,脚背中招。

收回了莲足,犹自一脸恼羞之间的楚楚可爱地瞪了段少君一眼。“不许瞎说,我可没有。”

“痛经到底是啥玩意?”野兽兄仍旧一脸迷茫,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居然连妇科病常识都不明白。“嘶,我说妹子我可没得罪你,干嘛给我也来一下。”

“不理你们,两个坏人。”楚楚气鼓鼓地背转过身去。留下两个呲牙咧嘴揉搓脚背的大佬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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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老身没事了,咱们还是先办事要紧。”离开了巷弄,又走了一段路后,腹部剧痛终于缓减的赵姨长吐了一口气,缓住了脚步朝着素衣女恭敬地道。

“赵姨,还是听那位医者的话,咱们先回客栈,你好好休养,等病好了,我们再去找机会。”素衣女子轻撩面纱,虽只露出了半张不施粉黛的俏脸,清雅淡然,眉弯如柳,眼弯如月,嘴角微微扬起,透着一股亲和与温润。

鹤发**皮的赵姨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素衣女子不容置疑地道:“报仇血恨,不急这短短几日。”这一刹那,一阵轻风拂过,吹起了面纱,露出了半张就足以令世人惊艳的绝美面容,旋及,又被盖在了薄纱之下。

“听凭小姐吩咐。”赵姨看到了素衣女子那双温润眼眸中的坚定,感激地点了点头。一想到老主人的血海深仇,哪怕是脸上易了容,赵姨的双眼里满是涛天的恨意。“就让李玄真那头背信弃义的老狗再多活几日。”

“阿嚏!”正坐在榻上喝着梦惑方丈的藏酒,正跟梦惑方丈吹牛打屁的李玄真突然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梦惑方丈脸色发黑地看着跟前酒盏里的佳酿,有好些唾沫星子还是鼻涕之类的玩意飞进了自己的酒盏里。

“你,你这老牛鼻子,打喷嚏能不能离老衲远点。”看着盏中的美酒,梦惑方丈不由得瞪了李玄真一眼。

“怪事,既不变天,又没受凉,居然打起了喷嚏。”李玄真抹了抹鼻子,端起了自己案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后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莫不是贫道桃花运又犯了?”

梦惑方丈斜起眼角看着这个浑身上下,除了那身行头之外,几乎没有哪一点像方外之人的李玄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门不幸啊,不知道你师父会不会被你气得还魂来收你这个孽障。”

“怎么的?就许世俗之人有桃花运,贫道就不能有?”李玄真抚了抚银亮的银眉,一脸猥琐。“当年贫道也算是个风流倜傥名传江湖的人物,再清高的侠女见到贫道,也会多上三分笑脸……”

“那你干嘛还出家?继续当你的风流侠士不好吗?”梦惑没好气地道。

李玄真面色一僵,双目中闪过一丝痛楚,端起了酒壶,朝着自己的酒盏里满上,连饮三盏,自知说错了话的梦惑方丈长叹了一声闭目垂首轻喧佛号不已。

李玄真打了个酒呃,睁着迷蒙的醉眼,拿着筷子敲击在酒壶上慷慨而歌:“一入道门深似海,至今已有十八载。江湖花开又花谢,旧人求醉看尘埃……”

若非是昔日那段冤孽,李玄真说不定还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哪会隐姓埋名遁入道门十余载。看着已经醉伏案头的李玄真,梦惑方丈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轻轻地拢上了房门。

案几上泼溅出来的酒渍,顺着案沿蜿蜒、凝聚。最终滴落,一如那一去不回的过往。<>

第五十五章 我不希望因错误而内疚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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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段少君又被野兽兄给拖到了怡香阁,说起来,因为苏酥的事情,段少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过去,可问题是西门栋梁告诉段少君,大鼓已经运到了,而琴、萧与琵琶皆已就位,今日乃是第一次排演,段少君身为当时的建议者以及诗作作者必须到场。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西门栋梁又来到了怡香阁。

候在门口的****早就得到了七娘的吩咐,看到段少君与西门栋梁连袂而至,赶紧领路,引着二人穿过前厅中庭后院,拐到了旁边的一套幽静的小院子里,打开了后门之后,段少君就看到了那宁静若湖的蜿江江面上,飘浮着一艘长约十余丈的大花船。

胡惊飞与赵横眉就在那花船之上,冲这边摇手招呼不已。两人方一登船,胡惊飞就招呼船家快快开船。把段少君与西门栋梁弄得莫明其妙。

“贤弟你这急惶惶的是要干嘛?”野兽兄看了一眼厅中诸了七娘和许千寻、胡惊飞,以及几位护卫之外,再无旁人,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

“兄台,你该不会想着就在怡香阁里边练习咱们的杀手锏吧?”胡惊飞笑吟吟的摇晃着折扇道。“若是那样,怎么可能有一鸣惊人的效果?”

“原来如此,胡兄果然好算计。”段少君一拍额头,不由得敬佩地冲胡惊飞道。的确,自己当时考虑不周,若是节目先被人传扬了出去,至少会让很多人丧失掉新鲜感和惊奇感。

而现在是争夺花魁的关键时期,想要一鸣惊人,那么保密工作是必须要做,而且要做到最好。

“小娘你小子果然够阴的,不过这一招我喜欢。”野兽兄眉飞色舞的一巴掌拍在胡惊飞的肩膀上,震得胡惊飞手中的折扇直接掉到甲板上。

“兄台你能不能轻点,小弟细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你折腾。”胡惊飞哭笑不得地捡起了折扇无奈地道。

花船似缓实疾的朝着蜿江上游行去,不大会的功夫,已然离开了繁花的江面,两岸房舍渐渐稀疏起来,段少君坐在榻上接过赵横眉递过来的酒盏饮了一口后好奇地问道。“苏酥姑娘他们呢?”

“段公子,我们在这呢。”从后船口走出来了两位胡衣女子,正是夜蓉姑娘与苏酥相携而来。后面还有三名女子,正是上次陪伴在野兽兄等人身边的豆蔻娘等人,也同样是一身胡衣,显得干练又能显现女性妙曼的身姿。

野兽兄大喜,先是冲苏酥姑娘招呼了声后,搂着豆蔻娘的香肩小声地嘀咕起来。

段少君冲夜蓉点了点头。苏酥看到了段少君之后,并没有如段少君所预料的那般毫不理会,反而还冲段少君点了点头,唇角轻扬,虽然脸上仍旧没有半分的笑意,可是眸眼里的善意与亲和还是让段少君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这女人莫非把那日自己得罪她的事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不成?不对啊,女人可都是很记仇的才对。就在段少君瞎琢磨的当口,夜蓉姑娘来到了席前,一如初见时一般坐到了段少君的身边,抄起了酒壶给在坐几人倒起了酒。“我们还有几位乐师都已经在下舱呆了大半个时辰了,若是段公子您和西门公子再不来,我们可真要受不了了。”

“这不是来了吗?对了,那大鼓呢,不会也塞在下舱吧?”野兽兄呵呵一笑,搂着豆蔻娘的香肩接话道。

“不是在下面,而是在后舱,一会用的时候搬过来就成。”赵横眉得意地指了指后面说道。“这次我担心一个鼓容易敲坏了,所以一口气让他们拉了三个大鼓过来,这样省得出问题。”

一面吃着酒菜,一边聊天打屁,苏酥很少说话或者搭腔,自顾自地端着酒盏浅酌,目光更多是投在两岸的风光上。偶尔才应上一两句话,便又继续沉默。

看样子这应该是她的性恪,在场诸人都不以为意,倒是那许千寻这位小白脸颇是能说会道,很快就跟野兽兄等人打成一片。

段少君端起了酒盏,就感觉到了衣袖被夜蓉轻扯了下,疑惑地扭过脸来。

“公子,那日是夜蓉做错了,还请公子莫怪夜蓉才是”夜蓉凝望着段少君那张俊朗的面容,小心翼翼地悄声道。

段少君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怪你,重要的是你自己能想通就好。”

“嗯!”夜蓉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轻松惬意地灿烂笑脸。“谢谢公子,若不是您,夜蓉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别想太多,我们每一个人,未来的路都还很长,重要的是,抬总把眼睛落在脚上,而应该抬起头来向前看。”

夜蓉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公子你说得真好,听到你这番话,心里边觉得轻松多了,是啊,路终究还很长,为什么不走得快活一些。”

当听到了这句话,一直安静浅酌的苏酥不由得一僵,清冷的秋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脸庞上,旋及又移开。可是,内心的触动却仍旧在。

提着酒盏,走到了船首,迎着那温暖的江风,苏酥痴痴地望向北方的尽头,久久不言,不语,犹如已然凝固的石像,只是,那眼中渐渐积累的水雾,迷蒙了她的视线,也湿润了她那干枯的心房。

“报歉,苏酥小姐你怎么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酥一动也不动的保持着姿态淡淡地回道。“我没事。”

段少君走上前一小步,与苏酥并肩立于船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不过很快又滑开。“在下是来向苏酥姑娘道歉的。希望姑娘你能原谅在下那天的冒犯。”

“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苏酥平静地道,只是那起伏有些急促的****显示着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这不是你怪不怪我的问题,而是我不这么做,我会非常内疚的。”段少君诚恳地道。

“你内疚什么?”苏酥自段少君上船之后,第一次正眼打量段少君。

“因为我之前并不了解你,所以,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来,对你所造成的伤害,我表示十分的报歉,希望你能原谅。”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苏酥双手一揖正色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青楼女子。”苏酥并没有避开,坦然地受了这一礼后,淡淡地道。

“……”段少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向一位青楼女子道歉,不觉得丢脸吗?”

段少君摇头摇得十分坚决。“你,或者是夜蓉,又或者是豆蔻娘、又或者是我,或者是西门兄,甚至是这天底下千千万万的人。我们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晒着同一轮太阳,欣赏着同一片星空与明月。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苏酥疑惑地眨了眨浓密的黑睫,犹如那翻飞舞蹈的凤尾墨蝶。<>

第五十六章 那灿烂如阳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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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着,无论身份的高低贵贱,我们都是人。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平等的,是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我从不高看自己,也不会看轻别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特的,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个体存在。而你,在我的眼里,是一位在舞蹈领域极为优秀的女性。而我做错了一件事,使得你受到了伤害,所以我向你道歉,只会让我觉得心安,这有什么可丢脸的?”

苏酥静静地看着段少君,表面平静,但是心中却掀起了涛天的巨浪,他的这番话,有些晦涩,甚至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却让苏酥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一种长久以来封闭的心灵,仿佛被死死困在泥土里的种子,已经感受到了阳光的方向,正在挣扎着,意图钻出土壤。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苏酥仍旧面色平静地道。但是清冷的嗓音,仿佛已经被那春日的和风渗进了几许,多了一丝暖意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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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并不怪你,你初来兰亭,并不清楚我的身份,所以,你那番话我是不该生气的。”苏酥素手轻轻地抚着手中酒盏的盏沿,轻宁动听的声音,犹如春归的候鸟。

“可是,当时我觉得你是在轻视我,甚至是……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苏酥侧过身来,正要向段少君俯身一礼。

段少君赶紧身手拦住。“别,苏酥姑娘,既然你不怪我,我已经心安了,你要是太过客气,那就会让我于心不忍,那我会觉得我自己的道歉不够诚恳,然后又会向你重新道歉,这一样来一去的咱们俩都累,不如就这样心领神会一笑泯恩仇不更好吗?”

苏酥听到这番话,不禁莞尔,秋水一般的眼波里荡漾的笑意,就犹如那初春新化的冰雪一般,虽然寒凉,却又诱人之极。

“没想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其实,你应该多笑笑才是。”段少君忍不住说道。

“没兴趣。”苏酥移开了目光,面朝着船首,又恢复了方才的清冷,就好像是又戴上了万载寒冰凝成的面具。

段少君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挠了挠头,回身走向船舱。

苏酥迎着春风,微眯起双眸,嗅着自然的芬芳,嘴角,再一次轻轻地扬起,妩媚而轻松的笑意,再一次浮于俏脸上。

#####

当最后一声鼓声停歇,一身胡衣的苏酥一个优雅的旋身之后还剑入鞘,甲板之上就绽起了暴发而出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太好了,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看得老子浑身热血沸腾。”野兽兄狂笑不已,满脸的兴奋之色。

段少君也好不到哪,两个手掌都已经拍得发红,可他还是很激动,怎么也想不到,琴、萧与琵琶和战鼓的配合是那样的和谐,更重要的是,更突出了自己的那首塞下曲,以及与苏酥姑娘的剑舞实在是相得益彰。

夜蓉姑娘更是兴奋得俏脸通红,不能自己,看向段少君的目光更是充满了狂热的崇拜,是他的诗作,是他的提议,才有了今日这番精彩绝伦的表演。

“胡某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慷慨激昂,令人直欲要击节而歌的好戏。”胡惊飞手中的折扇也不知道扔哪去了,一脸张狂与得意的笑容。

“刘长卿那小子必败!”赵横眉话不多,但是连连举盏以及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足以见他对这一次改良之后的剑舞的欣赏与认同。

“太好了,几位公子,可真是辛苦你们了,不然,哪会有今日这般出彩的剑舞。”七娘也一脸幸福一靠在许千寻的怀中,一如初恋的男女,欣赏完了爱情大片之后陶醉无比。

“多谢段公子,苏酥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腮边汗渍未干,红潮未褪的苏酥走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欠身一礼,心悦诚服地道。

“不必如此,其实我当时也是瞎蒙的而已。”段少君伸手虚扶之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期待苏酥姑娘穿上甲衣,上前夺魁的那一天。”

“希望到时候,段公子也能亲来,为苏酥观礼助威。”苏酥看着段少君,压抑住了内心的激动说道。

“一定的。”段少君重重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灿烂如阳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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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要看,舞也要欣赏,但是自己的专业技能也不能拉下,等到了下午没有多少病人的时候,一边观察梦惑大师诊断病患者一面看书的段少君跟梦惑大师打了声招呼,晃晃悠悠地窜了出去,楚楚似乎也想跟去,不过被梦惑大师留了下来,说是要让楚楚替他整理新到的药材。

看着楚楚一脸不情不愿,还有梦惑大师眯着昏花老眼一脸精明,段少君也懒得多想,不跟去也好,不然,自己哪有功夫去做正中,只能跟着楚楚在大街上瞎逛悠吃小吃。

出了门,一路东行,一直来到了位于城东近城墙处的铁匠铺,一身油黑肌肤,满脸汗水的老铁匠赶紧迎了上来。“段公子您快请进,您交待老汉打造的小刀具已经制作出了样品,您自个看看合不合意。”

东西被老铁匠用一张油纸包裹住,段少君打开油纸,就看到了摆在油纸上的两把镊子,两把止血钳,一把手术剪,两柄手术刀,以及六枚特制的缝合针。

段少君首先拿起了针来细看,这些缝合针都有着漂亮的弧度,而针头又分为圆针和三角针,圆针一般都是用于缝合内脏器官和组织,三角针则用来缝合韧性更大的皮肤组织。

抄起了旁边用来试刀的碎牛皮,拿针试了试,其锋利程度并不比后世的缝合针差多少。

至于其它其他的手术器械,也都没什么大问题。老铁匠抹着脑门上的油汗,看着段少君在那里测试各种机械。“公子,这些东西都还好弄,就是这几根针实在难做,特别是那三角针,老汉跟几个徒弟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嗯,都不错,不过这钳子的卡口太紧,你再给我多锉几下……”试过之后,段少君开始指点起老铁匠改良,不大会的功夫,锉出了新卡槽的止血钳终于达到了段少君的需要的力道。

段少君将这些器械用油纸小心地包好,然后装进了一个特地让老铁匠打出来的铁盒子里边,盖紧了盖子之后,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老铁匠。“这是另外一半工钱,至于剩下的那些器械,你慢慢打好,等过几****有空再来取就是。”

“多谢公子,公子您放心好了,老汉一定会精心打造,绝不让您失望。”老汉大喜,接过了这锭银子,连连拍着结实的胸口大声答道。

拿着这个铁盒子,段少君满意地走出铁匠铺,这里边的玩意,未来可就是自己吃饭的本钱,不过可惜的是,中空的针管老汉还在想办法,但是难度不小。

至于其他的诊断工具,例如听诊器,段少君已经找了匠师在制作,那玩意没什么难度,过不了几天就应该能够做出样品。

拿着铁盒子,走出两条街,顺着一条静僻的巷子继续前行没多远,段少君就顿住了脚步苦笑连连,前面,站着三个眼歪口斜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地痞,而身后边,同样站着三个长相粗野的家伙,都是段少君熟悉的人,上次被段少君撒石灰进眼的一帮倒霉鬼。<>

第五十七章 我们之间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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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这不就是那什么梦遗大师吗?真是巧了,居然会在这里遇上。”死胖子带着一脸贱笑摇头晃脑地道。

“真的只是巧合?”段少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捏紧了手上的盒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上次被石灰迷了眼之后,居然还不知道进退,现在又窜出来想找自己的麻烦。

“你以为呢?”刘胖子阴森森一笑,早已经消去了红肿的双眼里满是歹毒。“上次中了你小子的奸计,这一次,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招,用吧,快用。”

段少君摸了摸怀中的石灰包,上次用完之后又已经准备了新的,但是看到这几个人站得如此分散,而且自己是处在包围之中,撒石灰这样的手段怕是很难再奏效了。

“怎么,没招了?”刘胖子狂笑了起来。“放心吧小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今天一定会好好报答你。我们不会宰了你,不过,会把你四肢的骨头一根一根的全部都敲碎,让你救生不得,救死不能。”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有这本事,那就来吧。”段少君打开了手中的铁盒子,取出了一柄手术刀,紧握在手中,另外一只手从袖中拔出了匕首,一脸决然。

不管怎样,段少君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敌人好过,就算是拚了性命,也要让对手付出沉重的代价。

#####

看到段少君那犹如独狼一般的目光,刘胖子不由得心头一跳,旋及又为自己的胆怯而恼羞成怒,拔出了腰畔的短刀。“都给老子上,剁了他!”

“咦……”一声轻咦,犹如近在耳畔一般在段少君以及一干地痞的耳边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头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成天就想着打打杀杀的。要不,看在我老婆子的面子上散了如何?”声音再一次悠悠的响起,苍老而又有气无力,但又偏生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老大,他们在那!”终于有机灵的地痞发现了巷子墙头的异样。一个**皮鹤发,身穿着厚实秋衣的老太婆弯腰躬背的立于墙头,身子摇摇欲坠,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

段少君也看到了这位易容过的老太婆,先是一喜,旋及又紧闭上了嘴巴,这老太婆既然要隐瞒身份,必然是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现在出现在了这里,莫非这老太婆在跟踪自己不成?

“你个死老婆子。嚎什么嚎,嚎丧呢,再敢给老子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先把你给宰了。”刘胖子暴跳如雷的指头墙头的老太婆破口大骂起来,方才那两句有气无力的话可是把他给吓得不清,现在看清了开口说话的人之后,刘胖子总算是长出了口气,又恢复了其嚣张的本性跳脚不已。

“年轻人,口气别这么大,话可以说,但是千万不要乱说。”老太婆咧着嘴笑了起来,一口雪亮的白牙在阳光下显得份外刺眼,而僵硬的脸皮更让人有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

“嘿,你个死老婆子,居然还敢这么跟老子说话?弟兄们,给老子把她砸下来。”刘胖子哪里受得了这种风吹就倒的老太婆的威胁,当既就捡起了地上的石头扔过去。

结果就在石头即将砸中那老太婆额头的瞬间,所有人似乎都眼前一花,墙头上的老太婆居然消失不见了,而石头则毫无助力的穿过了墙头,落到了墙后。

段少君眨了眨眼,然后眼珠子瞬间瞪圆,他这才注意到,刘胖子身后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身影,正是那突然从墙头消失的老太婆。

段少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泥玛的快赶上瞬间移动了。

“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向我老婆子出手。”老太婆的手里边多了一截约拇指粗细的树枝,另外一只手就按在刘胖子的肩膀上。

刘胖子这种怕是得有两百来斤重的壮汉,此刻别说咆哮了,居然连挣扎也没有,就只能看到他的脸色惨白的令人害怕,而双腿连抬都抬不起来。

“既然你们喜欢打断四肢,那老婆子就好好的教教你们,怎么敲断四肢才是正确的敲法。”老太婆就用那根拇指粗细的树指轻轻抽打在刘胖子的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刘胖子的小腿直接从中断成了两截,刘胖子原本惨白的肥脸陡然变成了紫红色。拚命的张开大嘴,却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发出不来。

另外五人看到这一幕,全都一脸惊骇欲绝,最年轻的地痞惨叫一声鬼啊,扔下了手中的棍棒就跑。才刚刚跑出了两步,叫声就嘎然而止,人则直接倒飞了回来,一头撞在另外一名地痞身上,两人整齐划一的白眼一翻,双双昏死过去。

就见这老婆子犹如流光一般窜来绕去,很快,另外三名地痞也都被老婆子轻而易举地放翻在地。咔嚓之声不绝于耳,听得段少君脑门青筋直跳。

那不是在敲石头,也不是在砍甘蔗,而是手脚上的骨头被老太婆抽断所发出来的闷响。

当最后一个人四脚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昏死过去之后,老太婆这才把目光投在了段少君的身上。

“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段少君朝前一步,朝着老太婆深施了一礼言道。

老太婆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小子不用谢我,你替老婆子治了一回病,老婆子救了你一命,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

“不管怎样,在下是被夫人救下的,所以应该谢谢您才是。”段少君把姿态放得更低,一脸诚恳地道。

“罢了,老婆子最烦的就是这些虚礼。走了,你小子自己小心吧,下次再遇上这样的事,不可能随时有人保护你。”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老太婆拿那根拇指粗的树枝当成拐杖,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巷口之外。

段少君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六个地痞流氓,全部人的手脚都呈一种奇怪的角度,看得段少君暗暗心寒,这老太婆也够狠的,不过我喜欢,谁让这些王八蛋想来找自己的麻烦,该!

段少君走出了巷口打量着街面上,哪里还有那老太婆的身影?<>

第五十八章 道爷我就喜欢佛道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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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兰亭城北,依旧是那依河而立的烟花柳巷,不过今日演艺的场所,不是那怡香阁。而是两岸灯火如连营的兰亭江上。

五艘平底船铁链相连,铺上厚木板,周围饰以雕栏,长宽都约九丈,落锚驻于泊泊缓流的兰亭江心。极为平稳,别说是在上面行走,就算是立上一枚**蛋,也能够巍然不动分毫。

此刻正有几位女子在平台上娉婷起舞,歌声清越,犹如仙女沐月,丝竹之声此起彼伏。

最为出彩的乃是那个领舞的女子,眉目如画,眸目转动间,只有一股子媚意纯真,长袖如带,舞弧如圆,歌声飘渺,几如登月,惹得喝彩连连。

两岸构栏馆阁迎河一面,早已经有无数人登楼欣赏。段少君与西门兄妹、赵横眉和胡惊飞并没有如往常般登怡香阁,而是与一群文人雅士富贾士绅一起端坐于一艘花船的二楼甲板上,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江面由船构建的舞台。

距离不远也不近,既能听得清歌声,更能看清舞者佳颜。

就在他们不旁边不远的一席,正是刘长卿还有几位文人士子,一个二个自命风流的手拿折扇,或坐或卧,逍遥惬意。

若得两岸诸楼女子纷纷侧目,倒是越发让那些文人雅士越发张扬。

看得段少君连连摇头,这帮读书人的举动,跟动物园里发情的开屏孔雀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为首的刘长卿倒也长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就是长着个长鹰勾鼻子,看起来就跟猫头鹰似的让人讨厌,一身锦袍华服,手中的折扇开合不停,犹如墨蝶翩翩。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待船台上的歌舞毕,刘长卿起身点评道:“这雪昧姑娘虽长袖善舞,奈何配合者不堪入目,便是诗词也落了俗流,最多也就是个上等中,算不得顶尖。”

作为今夜首席评者的兰亭郡一位先后担任过夏州右夏营监督使后登位兵部左侍郎,年近七旬这才告老还乡的陈姓老者抚着长须微微含道。“长卿此言颇为中的,诸位以为如何?”

“上中既可……”诸人给给颔道,另外几艘散落于江面的花船,也都陆陆续续同样给出了中上的评定。

“比到现在,就仅有两个上上之选,而且刘长卿所捧场的采芳楼拿到了十八个上上,这可怎么办?”一身暗蓝胡衣,灯火下,双眸如星的西门楚楚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别担心,相信我,区区采芳楼有何惧之?”段少君一脸淡然地捧盏一饮笑道,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野兽兄挠了挠膨头乱发,牛眼一撇。“我说贤弟,真的能赢?你看刘长卿那厮一脸得色,看得老子都想捅他丫的两刀。”

“兄台勿急,咱们可是亲眼看过苏酥姑娘彩排的,难道你们觉得苏酥姑娘会输不成?”赵横眉猛灌了一口花雕,砸了砸嘴,信心似乎比段少君还足。

“我觉得应该不会。”胡惊飞咧嘴笑道。

“咦,你们看那,那有个老道士,段公子,看样子又是来找你的。”西门楚楚扯了扯段少君的衣襟,低声笑道,言语里颇有种兴灾乐祸的兴致。

“这老家伙,怎么就贼心不死?”段少君顺着西门楚楚的目光看过去,就恰好看到那银毛老道李玄真站在岸边左顾右盼,看到了段少君后,老家伙大喜,挥动手臂很是热切。

而段少君却苦笑连连,实在是有些头疼这个像块牛皮糖似的牛鼻子老道。

“怎么办?让不让人去接他过来。”野兽兄挠了挠头,起身挥手以作回应后道。“不接他过来不好吧?终究是大师的挚友。”

这老家伙这两天可不光骚扰段少君,连带其他人也被骚扰得够呛,这老家伙又奸又滑,并且还是个老色鬼,昨日去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去怡香阁看彩排,这老色鬼居然煞有介事的在青楼里边给个****鼓涨的狐媚女子看手相,结果都不知道看到哪去了。

反正段少君他们看完彩排要离开时,才见得这个衣襟散乱,颈上还有唇印的老不修的牛鼻子回到位子上。

这老流氓还振振有词凭什么只许佛门有欢喜禅,道爷我就喜欢佛道双修。

生生把跟着去看热闹的西门楚楚燥得脸红,连骂这老货老不羞。奈何这老人渣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在是令段少君等人深深敬佩这位流氓道长脸皮之厚,可与帝都洛阳城墙比个厚薄。

不过自命风流不羁的野兽兄倒与这老牛鼻子颇为相得,几乎要引为知己,想来,两人都一样粗通文墨,偏都自翊风流。

段少君摇了摇头,由着那野兽兄招呼花船畔的小舟过去接那老牛鼻子。

“我说今个怎么不见你们,原来是跑这来逍遥了。”老牛鼻子自来熟的招呼了一声,端起了桌上一盏美酒尽倾入喉,意犹未尽地砸巴砸巴嘴。“十年火候的兰亭花雕,马马虎虎吧,再来一盏。”

“……道长,这是我的酒盏。”赵横眉一脸黑线地指了指那酒盏,僵硬地道。

“哎呀,你小子怎么不早说,那边的,给我拿个新酒盏过来。”李玄真一副惊讶的模样之后朝着一旁边的小厮喝道。

段少君看到赵横眉那张想怒又不敢怒的嘴脸,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借着提酒壶的动作掩饰。

“哎呀,这小妮子生得可真水灵,你们看,这小屁股扭的……”李玄真目光落在了新上场的女子身上,两眼放光地道。

旁边,野兽兄也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只有那西门楚楚一脸愤愤,提着个酒盏,不知道是该砸在这个老不羞的脑袋上,还是喝光盏中残酒。

“这个老色魔,段公子,你可千万不要答应这老牛鼻子拜他为师,就他这样,不误人子弟,已经算是求神拜佛了。”

看到西门楚楚气呼呼的模样,段少君笑了笑,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还等着以后娶妻生子呢,哪会跟这个没点节操的老牛鼻子厮混。”

听得段少君的答复,西门楚楚大感满意,特别是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饱含笑意地落在自己身上,让西门楚楚心头小鹿乱撞之余,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这个坏家伙这么跟我说是什么意思,他是无心的?还是在暗示我?

看到西门楚楚点了点头之后,坐在那看着自己发呆,表情似喜似忧,看得段少君一脸莫名其妙,这呆萌小姑娘又怎么了?

这时候,平台上的人再一次清空之后,就看到了几面大鼓被一艘小舟给运至了平台上,四位束发紧衣,打扮得英姿飒爽的女子手持鼓槌现身场上。

接着就是两名年近五旬的男子,一琵琶,一古琴。跟随在那浑身都罩在薄纱之中,连身形都看不清的人身后,缓缓登上了船台。

“咦,这女子是谁?怎么罩着青纱不见其容?”一位衣着奢华的看客好奇地道。<>

第五十九章 昔日袍泽今安在可听南人边塞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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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见了没?拿琵琶的是李鉴真是我兰亭最有名的乐师,昔日曾在宫中为乐师,年老之后,这才回乡。那个操古琴的是文定魁,乃是杨州一等一的操琴好手,倒不想今日居然有人请到他们来到这里献技。”坐在最高位置的那位致仕的陈姓老者花白的眉毛一扬,不禁大感兴趣地道。

原本风流倜傥的刘长卿手中的折扇合到半途顿住,旋及自失一笑。自己所请的乐师虽比不得这二位名气大,却也不差。再加上有了曹千金的诗作,这个魁首,十有**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唯一让人觉得好奇的就是,这怡香阁的伴奏实在是太奇怪了点,居然不知道从哪弄来那样四面大鼓,莫非想把这演舞竞魁的地方当作军营不成?

不说刘长卿,就算是花船上,楼阁上不少人都议论纷纷,一脸狐疑。

短暂的平时之后,琵琶声响,犹如滚珠落玉盘,琴声空远,让人如见晴空,又似见那莽莽高原。

紧接着,琵琶之声越发紧密,杀机顿显,鼓响雷音,几如万马奔腾。

一开始微眯双眼慢不经心的陈姓老者轻咦了一声,坐正了身躯,双手握拳搁于膝前,双目眯得越发厉害,脸上那刀刻斧琢的痕迹,随着鼓声,似乎也颤动,扭曲起来。

鼓声密集如万马,琵琶如炸雷连闪,琴弦如幽月闪过的刀剑,就见那白纱一抖,伴着一声龙吟,一道犹如紫电般的剑光闪过。

罩身白纱从中而破,露出了一身金盔金甲的巾帼女子。剑光闪动,伴着那琴声而舞,金甲在火把映照下,透着红意,如血如锈尽染征衣。

陈姓老者的双拳越捏越紧,仿佛看到了夏州那连天的大漠飞烟,看到了负弩提刀,奋力朝前的大楚骑卒,看到了沙场征战迎风烈烈的战旗。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紧紧撰住,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双剑如惊龙翻飞的金甲女子。

坐在这位致仕的兵部侍郎身边,看到了那一身金甲后,正欲开口斥其居然敢违大楚国律的当口,看到了老者满是皱纹的苍桑老脸上,居然已是老泪纵横,不由得呆了。

看着那疾如电光的剑舞,听着那慷慨激昂的诗句,陈姓老者仿佛回忆起了年轻时的名士清谈,觥筹交错,风流雅致。

又似乎看到了中年时在边塞之地,风雪连天,入目无刹紫嫣红,有的只是那天地间的一片枯黄,或许只有在那悠扬的笛声里,才能得见梦中的江南柳色。

当那连天的战鼓响起,无数无名的大楚将士奋不顾身,悍不畏死,与敌博命,血流成河。

又似看到了大战过后,城上城下,硝烟遍布,尸首如山的场面。

清越如鹤的声音,回落在耳畔,一如那双目无泪,素衣立于坟前的良人。

那些战死沙场者,或许已经裹着铁衣,尽成枯骨,便是那夏州城外,也只余衣冠冢。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陈姓老者老泪纵横,喃喃地道,昔日袍泽今安在?可听南人边塞诗。

词终,乐音由轻斩重,剑光愈急,最后一刹,震耳欲聋,只见金甲女子手中长剑入木,俏脸黯然扶鞘,目光惆怅远眺西北。

花船、两岸静寂无声,然后,有几声犹豫的掌声响起,渐渐地愈演愈烈。叫好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声震兰亭江两岸,几可沸城。

西门楚楚欢呼雀跃,野兽兄咬着牙根,用力地挥动着拳头,而李玄真,全然没有了初登船时的无赖模样,凭栏而立,须眉颤动。

唯有那刘长卿与诸几位同度而坐的文人一脸铁青,面面相窥,用惊怒交加,恼羞成怒来形容亦不为过。

段少君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身畔兴奋得两颊泛红,双眸如醉的少女。

扶鞘昂首立于船台,听着那数不尽的赞喻声的苏酥卸下了金盔,抬眸望来,如那玫瑰初绽的笑脸,却未曾落入他的眼帘,苏酥不由得有些黯然,半晌才拔剑回鞘,展露出了淡然清冷的俏脸,登上轻舟。

佳人已去,又有新人登场,不过,人们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那努力演出的女子身上,都还在谈论着方才的剑舞,还有那首令人血脉贲张的边塞诗句。

陈姓老者缓缓地回过了神来,朝着身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句,很快,就有一艘轻舟疾驰而出,堪堪拦住了正要归岸的小舟。低声交流一番后,身披金甲的苏酥登上了这艘轻舟,朝着这艘花舟而来。

这个时候,在刘长卿的眼色暗示下,身边一位文人站起了身来,朝着陈姓老者一礼。“陈公,小侄以为,这怡香阁花魁,不应该进入选评之列。”

一身轻松写意的青灰道袍,独腰间一条白玉莽带显贵的陈公嗅了嗅跟前那极品陈酿,朝着身边的老仆吩咐了一声后,淡淡地道。“为何?”

另外一位士子也站起了身来,一副慷慨激昂的架势道:“苏酥这位怡香阁花魁不但不应该进入选评之列,更应该着人捉拿送衙,以明典刑……”

此刻,苏酥堪堪弃轻舟而登花船,听得此言,脚步不由得一顿。

“我怎么听到有狗在叫,西门兄,你可听闻?”此时,一个淡然的声音在甲板上响了起来。

原本激昂慷慨的两名士子就像是被人往嘴里塞了一坨****,而且还是硬的那种,瞬间僵在原地。所有人都不由得一呆,目光齐齐向着段少君他们这一席望过去。

段少君若无其事,端起了酒盏,笑意吟吟地正向那目瞪口呆望向自己的西门楚楚遥敬后,一饮而尽。

李玄真咧嘴一乐,举盏猛灌一口,抚着长须笑眯眯地打量跟前从容自若的段少君。老家伙越看段少君越觉得这小子顺眼,行事做派实在是像极了自己。

表情清冷的苏酥,听得那句之后,放于腰间握着剑柄的纤手指尖发白,双目犹如浸进了万年寒潭。可是听到了那句懒洋洋的话后,秋水般清彻的双眸透出了笑意,嘴角也轻快地扬了扬,又敛去了无痕迹。

“是谁,安敢辱我二人?!”其中一人一抹嘴角白沫,怒瞪双目大步走到了段少君所坐的席案前厉声喝道。杀气腾腾的四目如刀,齐齐望向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段少君。

“咦,二位公子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段少君一脸迷茫地站起了身来。“西门兄,小弟似乎只是在说有犬乱吠,没说有人说胡话吧?”

“对啊,我贤弟只说有疯狗乱叫唤,怎么,莫非二位自认为自己就是恶犬不成?”野兽兄一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那极富压迫性的体魄还有那犹如屠夫的面容,让那两名读书人不由得稍稍后退。<>

第六十章 年少当轻狂,方不负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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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楚楚眯起了双眸,手掩在朱唇前,生怕不小心笑出声来,自己兄长跟这个坏家伙还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虽说说得有些粗俗,可实在是解气得很。

“就是啊,段贤弟只说有狗,我看你们俩人模人样的,倒不想,居然自己主动跑这来承认自己是狗?”胡惊飞阴阴一笑,双目闪过一道厉色。

“够了!”陈公花白的双眉一挑,不悦的低喝道。“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这位便是怡香阁的花魁苏酥吧?”陈公踱步到了苏酥跟前,抚着斑白长须露出了笑脸。

“小女子正是苏酥,见过陈公。”苏酥垂首答道。

“你身上这金甲,似乎是由帛布所缝制,然后饰以金箔的吧?”陈公眯起了老辣的双眼,淡淡地道。

“陈公慧眼,这身金甲,正是以帛布叠厚作底,然后以金箔为甲叶。”苏酥点了点头答道。

“看来老夫还未完全两眼昏花。”陈公嘴角一弯,目光掠过那两个方才叫起来叫嚣不已的读书人。

那两个面面相窥,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就像是两条刚刚被人打断了狗腿的丧家之犬。刘长卿亦是脸色铁青得怕人,手中打开的折扇扇面几乎被压烂犹自未觉。

“以帛布为底,以金箔为甲,这样的想法,颇为机巧,几有以假乱真之能。不过,更令老夫吃惊的,却是你所吟诵的那首边塞诗句,慷慨激昂,令人心怀激荡不已,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可否告知老夫?”

苏酥秋眸一转,落在了正靠着船舷,一脸轻松的段少君身上。“这首边塞诗,乃是西门公子的挚友段公子所作。”

“段公子?不知哪位……”陈公目光也落在了段少君他们这一席上。

“还不快站起来。”西门楚楚赶紧拿手指头戳了戳段少君,一脸焦急地催促道。仿佛生怕别人把段少君的功劳给抢了去似的。

“在下段少君,见过陈公。”段少君站起了身来,原地一揖。

陈公双眼微眯,只见那段少君迎着江风而立,发带飞扬,容貌英挺,虽揖礼,却有着说不出的从容自若与潇洒飘逸。

好一个风流人物,陈公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地暗道。回过神来后,陈公嘉许地微微颔道。“少年英姿,吾辈老矣。老夫有一疑,不知段公子可是从塞北而来?”

“未曾,只是听得人言及塞北风霜,边塞之苦,恨不得亲睹之。”段少君摇了摇头叹道。

“未见边塞,可你这首边塞诗立意高远,气象雄浑……就连曾在边塞居了十余载的老夫,也恍若回到了三十年前。”陈公走到了近前,目光带着欣赏地打量着段少君笑道。

“书生意气罢了,当不得陈公此赞。”段少君谦虚一礼道。

“少年时,自当轻狂一些,方能不负生平。”陈公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后回席端坐。

离船而去的苏酥换掉了身上的甲衣之后,很快与那几名皆或上评的花魁一同登船。

“苏酥姐姐,来这,在这坐着,今天你舞得可真好看。”西门楚楚扯住了苏酥坐下,亲自倒了一盏酒递过去,极为亲热。

褪去金甲,换上暗花胡衣的苏酥淡淡一笑,却未推拒,抿着美酒,与西门楚楚贴耳磨腮的低声交谈,一女英姿飒爽,一女妩媚娇柔,看得周围诸多男性眼冒绿光,恨不得以身代之。

赵横眉挟在筷中的食物差点塞进了鼻孔,而胡惊飞也好不到哪。李玄真这老色魔眯起一双贼眼,啧啧有声,看得段少君差点就想抄起酒壶砸过去,这老流氓,实在是没点世外高人的风范。

兰亭郡青楼馆阁二十有七,最终,怡香阁的苏酥得以夺魁,听到了那陈公宣布苏酥为兰亭郡魁首的那一刻,野兽兄等人不由得放声狂笑起来。

“段公子,如若不弃,小女子敬你一盏。”听到了结果,长入了一口大气的苏酥一脸轻松地端起酒盏。

凝水般的双眸映着那灯火,荡漾成猗丽的波光,患得患失的期盼写满如画的俏脸。

段少君笑了笑,端起了跟前的酒盏与之轻碰。倒映着明媚明月的盏中琼浆,碎成一碗的银屑。

“刘家小子,你怎么还在这呆着?”野兽兄贵连灌了三盏美酒之后,晃动着人熊一般壮硕的体魄,站到了刘长卿他们那一席前,犹如在俯视一群脆弱的**羊。

“西门兄,小弟承认输了,不过,现如今陈公就在这里,小弟实不方便离开,你看是不是……”刘长卿仍旧笑意吟吟,只可惜其表情实在是僵硬得可以。

“少给老子胡扯,输了就输了,莫非还想耍赖不成?”野兽兄白眼一番,活动着双手,虎视眈眈地瞪着刘长卿。“你若是不愿意走,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好好好,好你个西门栋梁,今日我刘长卿认栽了。不过,咱们还有的是机会较量。”刘长卿笑脸发僵,看着跟前丝毫不给脸皮的西门栋梁,咬着牙根阴阴一笑,拂袖离开了席案,灰溜溜的登上了小舟。

“兄台果然威风,那小子可算是吃亏到姥姥家了。”赵横眉冲野兽兄翘起了大拇指笑道。

“可惜这个赌不能让这家伙伤筋动骨,不然,怕是整个兰亭郡都会拍手称快才是。”野兽兄颇为遗憾地一拍大腿道。

“那刘长卿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活该!”西门楚楚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小声地道。

“那家伙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吗?”段少君颇为好奇地问道。

问了才知道,刘长卿看似一位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但是却仗着其父为杨州刺史,暗中施以手段,强买强卖,霸占了不少的产业。

而那刘老九刘长顺是其堂弟,也是他推出来收敛钱财的前台人物之一。

去岁在兰亭君郡,见得西门楚楚后,死皮赖脸的上门求亲,为西门郡尉所拒后,今年天春这家伙又不死心的窜来兰亭求亲未果,结果看中了怡香阁的苏酥,惊为天人,想要纳苏酥为妾,被苏酥痛骂之后大怒,开始想法设法的要把这怡香阁给弄到手中。

不过因为苏酥与西门家有旧谊,所以,野兽兄等哥几个出头阻拦,于是,双方立下了这个赌约。

听着西门楚楚的娓娓道来,看到堪比花娇的苏酥与西门楚楚两位美人,段少君越发地觉得刘长卿不仅仅是该死,简直应该浸猪笼。<>

第六十一章 冰山美人也有融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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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兰亭县花魁魁首,七娘大喜,就在怡香阁最大的雅间里大摆酒宴,以宴请野兽兄等以及段少君这位最大的功臣。西门楚楚本不该出现,却因为这小姑娘的执着要求,无奈之下,也只能把她带上。

席间,苏酥捧来了一个小包裹递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段公子,夜蓉姑娘已经回乡了,临行前,留下了这个,让小女子交给公子您。”

段少君接过打开,里边是一双牛皮底的鞋子,以厚牛皮为底,衬以千层布,包裹里边,有一封封好的信,还有四张崭新的五十两银票,段少君不由得一呆。“这,她怎么把钱还了?”

“是夜蓉姑娘的姑父给的,她姑父前日才寻到兰亭,之后,就出钱将夜蓉姑娘赎身,听说公子借钱相助,夜蓉姑娘一家才得以不骨肉分离,所以又留下了公子借给夜蓉姑娘的钱……”

“夜蓉姑娘说,公子大恩,她无以为报,特地赶制了一双鞋,希望能入公子眼。”

“可惜不能当面说一声谢谢了。”段少君拿起了鞋子,将鞋子穿上了脚上之后,居然十分合脚,而且很是舒适。

“公子这是什么话,该说谢谢的是夜蓉才对,若不是公子,夜蓉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赎身得以归乡。”苏酥莞尔一笑,看着这个为一双新鞋而欢喜无限的段公子,心里边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暗暗滋生。

数百两眼都不眨的送了出去,可是苏酥却从楚楚那里打听到,这位段公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身无分文。

而他与夜蓉,既不是久识的恩客,更不是那种挥金如土的世家、富绅,这实在是让苏酥心里边敬佩之余,又有些难以理解。

将那双鞋子褪下,放回包裹,段少君不禁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是为夜蓉姑娘终于有了归宿的宽慰,有这样一位愿意为了侄女拿出大笔钱财的姑父在,想来,夜蓉姑娘的未来,至少不会黑暗一片。

想到了这,段少君目光落在了那封尚未拆开的信上,想了想,将包裹扎好之后端起了酒盏,冲正喝得热火朝天的野兽兄与赵、胡二人邀饮。

“不愧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好兄弟,来,咱们哥几个连饮三盏,以示庆贺。”野兽兄已经喝得牛眼发红,举起了手中酒盏大喝道。

段少君无奈陪着连饮三盏,三盏酒,都快有大半斤酒,虽不至让酒量不差的段少君醉倒,却让有些醺然。

“公子请。”也已经连饮数盏,两颊泛起胭红的苏酥对着段少君举起了酒盏。旁边的西门楚楚醉眼迷离,早已经伏在了案几上,嘴里边也不知道在嘀咕啥,半天段少君才听清,居然是真好吃,对此,段少君对于这个漂亮小吃货连梦中都在品尝美食表达了一定程度的赞叹。

然后童心忽起的段少君从盆里拿起了一块炙得焦黄冒油的熏肉,正要递到楚楚娇俏的鼻前试探下这小妮子会不会连睡梦中都会吃东西。

“公子请。”也已经连饮数盏,两颊泛起胭红的苏酥对着段少君举起了酒盏。

段少君赶紧把那块熏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

“公子,我有一疑,不知当问不当问?”苏酥抬手轻扇了扇发烫的俏脸,不待段少君回答,就径直问道:“公子自己手边也不宽裕,为何还将那笔不菲的钱财交予与您不过初识的夜蓉姑娘解困?”

看着苏酥那双清冽如初春溪水一般的眼眸,段少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情很忧郁,目光很深邃,悠悠一叹。“我不是完全把财帛视为粪土的人,只不过,既然见到了旁人有困难,若是能施以援手,那就不该吝啬才是。”

“那公子您自己怎么办?”苏酥纤纤素手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近在咫尺的灯火映照下,白若凝脂的俏脸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流转的眼波宛如那清彻见底的湖泊,顽皮轻扬的唇角,带着几丝狡诘与甜意,与其平时的清冷淡定迥然不同。

“钱没了,自然就继续想办法挣呗,不知苏酥姑娘可有什么好建议?”段少君看着苏酥那把玩酒盏的纤纤素手,抬起了头来,看着苏酥的俏脸笑问道。

苏酥挺认真地想了想之后苦笑道:“小女子可没什么挣钱的手段,诗词之物,乃是文人雅士的佳句,若是用钱帛来衡量,那也显得太过庸俗,说不定还会为人所垢病。”

这话让段少君愕然之余,也有些释然,诗词佳作,若总是与钱帛挂勾,那就不能称之为艺术,而只能称之为产业了。

这可是古代的读书人最为痛恨的,至少他们表面上如此,而且也最是见不得谁谁的诗词文章拿去换钱财。

“公子既久居于山野,未曾去过塞外,却何以能写出这么令人身临其境的佳作?”苏酥没有离去的意思,主动给段少君斟满了一盏琼浆,小声地问道。

“这个嘛,其实也很简单,我曾经读到过一本古书,里边详细的描绘着西域的风情,甚至连远在万里之遥的西泰诸国之事也有所记载。”段少君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古人说,足不出户,便可知万里之事,并非信口胡言……”苏酥淡淡一笑,性感而又艳红的朱唇轻抿,百媚顿生。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极为清冷的女子,笑起来居然如此妩媚,甚至可以说是妖娆。

“你其实应该多笑一笑,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而且多笑笑,有助于让你的心情愉悦。”

苏酥微微失神,旋及反应了过来,看着段少君那温润如玉的笑脸,并没有调笑的意味,让苏酥心头微酥,侧开了脸,望着热闹的场面,苏酥有些黯然地低声道。“在这里,我都快忘记该怎么笑了。”

“放心,我若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只是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呢?”苏酥抬眸望向璀璨的星空,脸上笑容依旧,却让你感觉不到一丝的欢欣,只有一种清冷与无奈的情绪,滋生,从她的眼眸中溢散出来。

段少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那案几上的酒壶拿起,给苏酥斟满了一盏琼浆。<>

第六十二章 妆台上的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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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饮尽盏中琼浆,痴痴地望着天空,喃喃的低语道。“我原本是很幸福的,有疼我爱我的父母兄弟,还有一门早已订下的亲事,听说我的未婚夫婿,是一位很有才学的年轻人,可一切,都在我刚满十四岁的那一年变了……”

“……一天的功夫,他们就都被抓走了,而我,在家中老仆的掩护下,才得以逃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我去寻我的未婚夫婿,岂不料。他表面上显得十分的慷慨仗义,可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逃到了江南,老仆也因为伤势过重而过世了,而今,这世上,已经再无亲人,你说,我还能笑得出来吗?”苏酥浅笑而言,却已经泪流满面。

苏酥醉了,伏在案头失声痛泣,幸好,酒宴正好到了**,喧闹声将苏酥的低泣声完全地掩盖了下去。

不一会,宣泄了情绪的苏酥,就这么伏在案头,打起了细密的轻鼾,脸上的泪痕依旧,可是,宣泄之后的苏酥俏脸上,多了几许的如释重负。

左边趴着西门楚楚,右边趴着苏酥,段少君坐在案几中间,虽不能左拥右抱,但好歹赏心悦目,几可佐酒。

苏酥其实也是一个内心无比苦闷,却只能背负起坚硬的硬壳,充当坚强的脆弱女子。

一想到她口中的未婚夫,段少君就觉得牙疼,要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胆敢出现在自己跟前,段少君发誓,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弄残那个丢尽人世间男儿脸面和血性的蠢货。

喝多了的老牛鼻子李玄真死死地抱着赵横眉一条大腿,带着一脸的淫笑睡了过去,真不知道这老流氓梦里边梦到了啥,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梦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抱住了心目中女神的大腿。

而赵横眉四肢张开仰躺着鼾声如雷,至于野兽兄,喝多了还不忘记化妆风流才子,捏着一个女子的纤手,作玉树临风状想作诗,结果憋了半天憋出了一首二黄倒板的歪诗,逗得那女子笑弯了起,涨鼓鼓的****随之而来的颤动,差点把野兽兄那双牛眼给颤掉到地板上。

胡惊飞稍好一点,老早就鬼鬼崇崇地跟一个心仪的女子悄悄地躲到了天台无人注意的角落,也不知道是去谈理想还是去谈人生去了。

而段少君自斟自饮,笑看着这一屋的纷乱,也不知何时,醉了过去。

睁开眼睛,入目处,不再是那褐色的屋顶,而是粉红色的纱帐,入鼻的不再是油墨的书香,而是一股如兰如麝的香气。

段少君不由得大吃一惊,坐起了身来左右一看,三分庆幸七分失望,庆幸自己穿越后的童子身尚在,失望的是身边的被窝里居然没个漂亮姑娘,这实在不合常理。

而屋内的装饰一眼就瞧出来应该是女子的闺居,段少君晃了晃还有些昏的脑袋,这才注意到,在那梳妆台前,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倚着梳妆台,身上是一袭青色淡雅的长裙外披着一件绛紫绸质披风,梳妆台上,淡红色的烛泪,已经沿着烛台滴落到了桌面,那摇曳的灯芯,只余下了豆大的灯火。

屋内的光明,渐渐为窗上的光亮所取代。段少君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床,来到了梳妆台前,这才看清,伏在这里的正是昨夜一举夺得兰亭郡花魁魁首的苏酥姑娘。

看了一眼那暖被香床,看到这位倚着梳妆台一夜的绝色女子,段少君伸手轻轻地替她将那已经斜落下来的披风给盖上去了点,想了想又从床上拿来薄被给她轻轻盖上之后。

坐在了一旁边摸着下巴胡思乱想起来,这女子莫非对自己有意思却又害羞不成?不然怎么把自己掳到了她的闺房,却又不好意思与自己同床共枕。

不得不说,这苏酥真的很耐看,而当她熟睡时,掩饰真实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皱的黛眉,可爱的琼鼻,还有那微启的朱唇和隐现的贝齿,都无一不隐隐地透着一股子惹人爱怜的脆弱与无助。

长而密的浓睫掩住了秋水长眸,俏脸微微地泛着几丝红晕,就如何那静湖上,缓缓绽开的粉红白莲。

段少君在一旁灌了一肚子的凉茶后,端来了团凳,就坐在苏酥的身边,撑着下颔,嘴角微弯,仔细地打量着苏酥那越来越红的俏脸。

想来,苏酥应该已经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醒来,所以仍旧在继续装睡,段少君也乐得近距离欣赏美女,自然也不点破。

“好漂亮的女子,那个白痴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若是我,怎么也得把你捧在掌心好好呵护才是。”段少君仔细地详端着苏酥那张几乎没有瑕疵的俏脸,自言自语道。

看到苏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俏脸红得就像挂了秋霜的苹果,段少君邪邪一笑,干脆就趴在梳妆台上,瞪着一双眼睛子,就那么近在咫尺地瞅着苏酥。

而闭着眼睛假寐的苏酥又羞又恼,羞的是这家伙说的那番话让自己心中暖烘烘的,恼的是这家伙这么无耻,居然就这么趴在咫尺之遥,呼吸相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酥觉得自己趴着的躯体都快要僵硬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敲响,苏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故作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却看段少君居然就这么趴在旁边已然睡了过去。

这让苏酥咬着朱唇,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揍这个臭家伙一顿还是该让他继续睡。

最终还是没理会这个明明睡了一夜,居然还能趴在这里入眠的坏家伙,苏酥开了门,接过了侍女端来的热水清洁洗漱了一番之后,才发现这家伙依旧睡得死沉,不由得停下了想要唤他起身的念头。

好奇地打量起了趴在自己的梳妆台上酣睡的段少君。不得不说,这家伙挺好看的,挺直的鼻梁,哪怕是在睡梦里,都轻轻挑起的唇角,仿佛连在梦里,都是那样的风度从容。

绵长的呼吸声一直在苏酥耳边鼓荡不已,让她想起了幼时居住的府邸后院,那只常年都在拉动的风箱。

小时候的冬天,家里边最温暖的地方,除了被窝,就是在那风箱旁。每一次去后院玩雪之后,就会第一时间跑到风箱旁边,搓着发红的小手,与自己的哥哥们一块快活的笑着,闹着……

一滴犹如朝露的水滴,轻轻地滑落在了梳妆台上,溅起的细珠,轻弹在段少君的脸颊和眼睫上,渐渐的干去,渺无踪迹。

等到苏酥关门离去的一瞬间,段少君睁开了双眼,安静地等待了约盏茶的光景,段少君这才打着哈欠坐起了身来,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双臂。

梳妆台上的泪迹,已经只余残痕隐现。段少君看了一眼,抬起了袖口轻轻抹去。<>

第六十三章 不好意思随便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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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已经离开了房间,并没有叫醒自己,不过,倒是在梳妆台上留下了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一如其人,清丽而又透着几许的刚强。

段少君打着哈欠醒来时,这才发现,居然已经接近午时了,而原本与自己对案而伏的苏酥姑娘,却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倒是案桌上留着一张宣纸,上面那绢秀的字迹,提醒着段少君房内的桌上摆着膳食。

除了膳食,还有一盆已经微凉的水和干净的毛巾就搁在一旁。段少君小心地将那张宣纸折叠好,放进了怀里,吹着愉快的口哨,开始洗漱起来。

离开了怡香阁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的呼唤声,一回头,就看到李玄真这个老牛鼻子笑眯眯地紧赶上来,猥琐的冲段少君挤了挤眼淫笑道:“小子,昨夜睡得可好?”

段少君闻着这个香喷喷的糟老头,看着他那菊花老脸右侧下方的脖子上,居然还有一处印迹分明的唇印,不由得一脸黑线地冲这老流氓坚起了一根中指,转身就走。

太欺负人了,想不到像自己这样既帅又有才的英俊少年,居然自己躺床上呆了一夜,而这老流氓居然还有人自荐枕席,莫非就是因为他身上披着的这身道袍不成?

“小子,你冲我比划中指那是啥意思?”错愕之后快步赶了上来的李玄真好奇地问道。

段少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再一次冲这老流氓比划了中指道:“那代表着敬佩您老人家人老心不老,人老鸟不老,就像中指一样的坚挺。”

听得此言,李玄真翘起了中指,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狂笑连连。“好小子,不愧是读书人,连竖个中指都有那么多的说法,妙哉,妙哉。”

“对了,我昨个怎么会睡在这怡香阁里?”

“昨个夜里,赵、胡那哥俩也醉了,而西门贤侄没醉,可是他要送他妹妹回去,所以,就只好把你也跟赵、胡二人一块扔在这怡香阁喽。老道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无人照料,所以也就留在了怡香阁,省得你们哥几个没有人照应……”厚颜无耻的李玄真解释道。

“我倒觉得您老光记得把自个照顾得精致周到之极。”段少君差点想一唾沫星子唾在这老不要脸的身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被咱们兰亭县城的花魁魁首给迎进了闺房,老道再厚颜,也不好意思闯将进去是吧?再说了,苏酥姑娘那样的大美人在侧相伴,你好意思让老道跟你蹲一块不成?”李玄真抚了抚银眉,一脸道貌岸然地反问道。

段少君摸了摸胸口,跟这老流氓实在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他说话久了都会觉得心塞,心情十分不美丽。

再一次冲这老流氓比划了一根手指头,回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类。

居然是西门楚楚,这小姑娘正一脸气呼呼的模样,绞着双手,时不时的朝着怡香阁这边望过来。

看到了段少君后,西门楚楚先是一喜,旋及脸色一板,负着双手歪着脑袋神色不善地打量着段少君。

“楚楚,你这是来接我的?”段少君笑眯眯地走到了楚楚跟前,就像是看不到楚楚脸上的表情一般,一脸欣喜地道。

西门楚楚先是一呆,随即就像是被踩到了脚的猫儿跳了起来。“不许胡说,谁,谁来接你了?我明明就是路过这里。”

“哦,还真巧啊,楚楚妹子,我也是刚路过这呢。”段少君笑道。

西门楚楚俏脸直接就由红变紫,气得一双漂亮的水眸瞪成了可爱的大眼泡金鱼。“坏家伙,你胡说,我分明看到你从怡香阁里走出来的。哼!”

哼完之后,西门楚楚愤愤地转身就走,段少君没理会身后边那一脸诡色笑得****猥琐的李玄真,赶紧屁颠颠的跟上,与楚楚并肩而行。

西门楚楚红着俏脸,瞪了段少君好几眼,这家伙却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带着一脸潇洒从容的笑意,打量着西门楚楚玲珑窈窕的身形。

走了快盏茶的功夫,西门楚楚回头看到李玄真那老牛鼻子很识趣的落在了后边十余步外后,咬着牙根,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气,板起了俏脸小声地问道:“坏家伙,你昨天晚上……真的醉了?”

“若不是喝醉,你觉得像我这样身无分文的人,能够在这怡香阁里边呆上一夜不成?”段少君看着西门楚楚那张既紧张又关切的俏脸,心中一暖,温和地解释道。

“哦……”西门楚楚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可看到段少君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又忍不住来气地道。“你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人,谁知道你会在怡香阁里干嘛。”

“楚楚啊,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种随便的人,在下绝对洁身自好,坐怀不乱,不信你可以与问那苏酥姑娘。”段少君一本正经地道。其实自己倒很想坐怀就乱,但问题是苏酥这小妞子没来坐怀,段少君好歹也是一位有礼有节的正人君子,自然不好意思随便就乱。

“我干嘛要去问苏酥姐?哼,反正你就是个坏家伙,这我知道。”楚楚娇媚的白了一眼,可是那眼底眉梢怎么也掩饰不住心中的轻松与快活。

“若我是坏人,天底下还能有几个好人?”段少君摇了摇头,笑眯眯地与楚楚肩并肩朝前而行。

落在后面的李玄真看着这两人并肩而行,不由得有些感慨地抚了抚长须轻叹,年轻真好。

陡然,李玄真轻咦了一声,似有所感的回头张望了眼,什么也没有看到,自以为多疑的李玄真摇了摇头,继续尾行段少君与西门楚楚朝前走去。

在他没有看到的街角,一身素净白衣,头戴白纱斗笠,将容貌尽掩的女子手指轻轻地敲击在腰畔暗纹鲨鱼皮剑鞘上,却鸣响起铮然作响的金属撞击声。

下一刻,当有人背负着柴火出现在了巷口时,女子已然渺无踪迹,就如同她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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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个事,我要回老家东北探亲,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一定会保持一天至少一更,另外,提前祝福大家五一快乐,劳动节,咱们可都是劳动人民,集体快乐哈,<>

第六十四章 你看他们两小无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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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为什么不动手?”一身秋衣的老太婆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紧眯的双眸里透身出怨恨的寒芒。

“到该动手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赵姨。”女子侧过了脸来,淡淡地道。

赵姨微微一滞,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希望门主莫要忘记了你师傅的血仇。”

“我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赵姨,您这是怎么了?”女子的目光透过白纱,落在了赵姨那张经过伪装的老脸上,声音仍旧很是平静,但是,微微抿起的嘴唇,代表着她的情绪也同样有了起伏。

赵姨一呆,良久方才垂下了眼帘,语气也转和:“一想到仇人就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自刃之,那种痛苦和纠结,实在是令人……”

“赵姨您和我师尊是姐妹,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是,这个时机不对。”素衣女子脸色转和,握住了赵姨的手劝道。“我们是在来复仇的,但是也不能伤及无辜才是,更要让自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我不希望赵姨你发生什么事。”

“全凭门主作主,我定会跟随。”赵姨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容。“不过门主,方才与李玄真那老狗同行的人里,果然有那位少年。”

“看他们互有交谈,似乎关系不浅,或许,咱们可以从那少年身上着手。”

素衣女静静地听完了赵姨的话,微一沉吟之后摇了摇头。“最好能不要牵扯旁人,到时候再说吧。”说罢,素衣女子再看了眼远处的诸人,悄然地退入了巷口,不留丝毫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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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了药铺,梦惑方丈正忙着给人诊治,而正在扛柴火的野兽兄特地冲段少君猥琐的挤了挤眼。“贤弟昨个夜里睡得可好?”

段少君没理会这个不分地点场合说话的流氓,径直走了过去。果然,楚楚一脸不愉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还不快去干活,再偷懒小心我告诉伯伯。”

野兽兄无奈地干笑两声,赶紧扛着柴火窜出铺门。李玄真笑眯眯地打量了楚楚姑娘一眼,负着手缓缓步入了药铺。

倚着药柜,段少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过了头来,看到正在抓药的楚楚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不禁有些好笔,等病人拿药离开之后,段少君冲楚楚一笑。“妹子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楚楚嘴里说道,可那不自觉的眼神,仍旧瞄了一眼段少君摆在药柜上的包裹。

“想看看这里边装着什么吗?”段少君看到楚楚口是心非的可爱萌样,不禁唇角轻扬,特地逗她道。

“一个小包裹里边,能有什么好东西?”楚楚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可是那兴奋得直眨的双眸,泄露了她旺盛的好奇心。

段少君摇了摇头,懒得再逗弄楚楚,径直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边的东西,银票早在昨夜已经被段少君收进了怀里,包裹里边只余下一双崭新的布鞋,还有一封信。

看到了包裹里边的东西,楚楚不由得一愣。“鞋?还有一封信……这些是谁给你的,莫非是苏酥姐姐不成?”

段少君摇了摇头,拿起了封在那里拆着。“不是,是夜蓉姑娘送的。”

“夜蓉姑娘?”楚楚不由得心头漏跳一拍,眯起了可爱的双眸,语气不善地道。“看样子她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挺不错的嘛,居然还给你做了一双新鞋子……不过送信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当成说清楚吗?哼,鬼鬼崇崇的……”

段少君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突然心情一点也不美丽的楚楚姑娘,看到她那张粉扑扑的俏脸上高高撅起的朱唇,可爱又呆萌,实在是诱人之极。“夜蓉姑娘已经离开了兰亭,回老家去了,没遇上我,所以托苏酥姑娘给我带了这封信。”

“她离开兰亭了?”楚楚一脸吃惊地眨了眨浓黑的长睫。“她,那她就这么走了?居然连跟你说一声谢谢都不愿意?”

“苏酥姑娘说是她姑父赶过来接她们一家离开的,因为船期紧迫,所以只能直接离开,不过,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亲自向我道谢,还特地连夜赶制了这双新鞋,还还了我借给她的钱。”

“哦,难怪,她这么做是没错,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楚楚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就忍不住想问夜蓉是不是担心还不起段少君的钱财悄悄开溜了。

她可是很清楚段少君这家伙现在的状况,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穷书生,若是出卖佳作换来的钱也落空的话,真有些担心段少君会不会悲痛欲绝意志消沉。

拿起了包袱中的鞋子在手中仔细打量,一面拿眼角偷看着正在看信的段少君,浑然没有注意到梦惑方丈那无奈的目光,还有李玄真玩味的眼神。

“年轻真好,和尚,你看这两个两小无猜的模样……”

“少给老衲胡扯,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哪来的两小无猜。”梦惑方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位斩**头烧黄纸的损友一眼。

“你纠啥字眼,难道你不觉得他们俩很郎才,很女貌吗?”李玄真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眼皮,抚着银眉,笑得特猥琐。

“唔……你这番话,老衲一定会转达给西门忠熊。”

“……我说大和尚,你啥意思,是不是见道爷我生活过得太平淡了,想让老道在江南呆不下去挨那头不讲理的狗熊追杀?!”李玄真悻悻地瞪了一眼梦惑方丈,对于西门忠熊的臭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可不干老衲的事,闲话说扯,这小子到底如何?”看到老友吃憋,梦惑方丈很是心情舒畅地抚着颔下长须,压低了声音。

“这该怎么说呢?”李玄真伸手抚着银眉,眯起的双眼中精芒乍现。“这小子油头滑脑的,就跟条泥鳅似的,而且脸皮其厚,比之大和尚你虽尚有不及,亦……嘿嘿,和尚莫恼,道爷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

“你要是再敢扯老衲头上,佛爷我今个就叫你尝尝夺魂针法的厉害。”一脸黑线,脑门上青筋直跳的梦惑方丈恶狠狠地威胁道。

“瞧你这和尚,一说不过贫道就开始威胁,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李玄真没好气地瞪了梦惑方丈一眼。“总之呢,这小子品性方面,也是有一些可取之处,不过,就是太过老奸巨滑,就连我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都挨了他好几次有心无心的算计……”

“反正就是这么一句话,很对道爷我的味口,这小子桃花运道虽比道爷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是一个劫数。就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化劫数为助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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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蹲在距离长春一百五十多里地的一个小山村里,有电,但是没网,就连手机3g在这也变成了1x,另外,因为要走亲戚,所以只能争取一日一更,希望大家谅解<>

第六十五章 我就没看过你干过啥见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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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府里,段少君终于看了那封信,这才明白了苏酥姑娘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那是因为夜蓉姑娘把段少君与苏酥之间的误会向苏酥姑娘解释了。

还有就是,夜蓉姑娘将那三套内衣,其中的一套,交给了苏酥姑娘,另外两套,送给了另外两位姑娘,据那两位姑娘之言,效果出奇的好。

可惜,夜蓉没来得及把这个喜讯当面告诉段少君。然后信中还留下了一个地址,若是段少君有暇前往江陵,希望段少君能够去寻她,到时候,一定会扫榻以迎云云。

段少君收起了这封信,心里边颇为夜蓉姑娘能够得脱苦海而感到十分高兴,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果然没有白费力气,那些内衣还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只是不知道这两天苏酥姑娘的衣服里边,穿的可是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内衣,到底是蕾丝花边的呢?还是比基尼式的呢?

一想到苏酥姑娘那高挑而又性感的身材穿着比基尼冲自己抛媚眼,段少君觉得自己的鼻孔都要喷出火星了都。

苏酥也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从一位高官子弟,因家逢大变,未婚夫不但翻脸,甚至还要落井下石,她只能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最终,不得不寄身于烟花之地,眼见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既不能为父伸冤,也不能一张正义,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这样的折磨,落到任何一位普通人的身上,怕是都受不了,而她一个弱女子,却挺住了,至少没有崩溃的迹像,很了不起的一位优秀女性。

而楚楚,这位呆萌可爱,青春无敌的少女,不但没有一般官宦子弟的那种嚣张跋扈,而且还心地极为善良。就从跟随她一块去逛街的时候,她还特地地将碎银子换成了铜钱,但凡是看到小乞丐,都会施舍一些。

这样心慈的少女,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后世也是少见到极点。在后世那种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尊老爱幼都已经成为了传说的现代社会里,更是极难得出现这样的女子。

而且还是如此赏心悦目的绝色美少女,段少君不由得砸了砸嘴,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所熟识的女子还真没有一个歪瓜裂枣的。不论是楚楚妹子,还是那苏酥姑娘,哪个都不比后世那些电影明星差,甚至气质与丽质天成还犹有过之,就算是夜蓉,怎么也能打个七十五分,绝对是校花级别的美女。

不过,段少君一直就闹不明白梦惑大师的身份,这老和尚似乎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不然,得罪了朝中权臣,家破人亡的苏酥怎么会来到江南,来寻这个和尚。

可惜梦惑大师守口如瓶,他那些弟子一个二个都诲莫如深,至于西门兄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这位大师极为敬重,甚至告诉他们兄妹,不得对大师有丝毫不敬,具体的原因,却也并没有泄露一丝一毫。

这让段少君更加的好奇,而李玄真这家伙,段少君也跟他打听过,奈何这家伙比自己还老奸巨滑,简直就是滑不溜手,除了胡扯乱吹梦惑是一位在佛法和医术造诣上了不得的大和尚之外,其他的信息也是半点也没透露。

当然这对于段少君而言,八卦虽然没能满足,但若真是能拜这神秘的大师为师的话,自己也算是有了个身份不明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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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来来来,道爷我跟你商量个事。”一张看似道貌岸然,实则表情和目光都份外猥琐的李玄真凑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小声地道。

“商量什么?在下身无长物,可没什么能够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段少君对这个老神棍份外警惕。

“瞧你说的,把道爷我看成什么人了?”李玄真白眼一翻,很是真人气概地一甩大袖,贼溜溜的目光扫了一眼正在称量药材的楚楚一眼,猥琐地淫笑两声。“上次的那种东西还有没?给点道爷我。”

“什么东西?”段少君看着李玄真在自己眼前不停搓动的三根手指,警惕地按住腹部藏银票的地方。

当听到了耳边的李玄真小声的嘀咕出那玩意的名称之后,段少君顿时两眼圆睁。“我靠!我说你不要命啦,那玩意把你弄成那副鬼样子你还不满足?”

“嘘,你给我小点声……”李玄真急惶惶地一把捂住段少君等的嘴,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后,这才撒手。“小子,你能不能小点声,别人听去了,还以为道爷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就没看过你干过什么见得了人的事。”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世外高人,不对,是世外淫贼才对。

李玄真鼓起了眼珠子。“休得诽谤道爷,道爷我再怎么也是世外高人……喂,臭小子你这是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得去洗洗耳朵,不然太恶心了。”段少君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内院。

“……你个小王八蛋!”李玄真险些给气炸了肺。

“道长你这是干嘛呢?吼那么大声,都把病人给吓着了。”楚楚终于被玄真道长愤怒的咆哮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我?啊,贫道正在练习狮子吼,对是,就是狮子吼。”李玄真臊眉搭眼的道。

“狮子吼不是佛门的不传之秘吗?你一个道士练那东西干嘛?”楚楚眨巴着漂亮的双眸,满是好奇地道。

“贫道闲得无聊行不行?哎呀,贫道还是出去练吧,楚楚姑娘你快忙你的……”被楚楚的天真与呆萌逼得走投无路的世外高人只能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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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厚颜无耻,节操无下限的世外淫贼还是从段少君那里弄走了一瓶金枪不倒丸。这老家伙一脸斗志昂扬地告诉段少君,今天晚上不需要给他留饭了,道爷我要是不把x小娘子杀个片甲不留,就定不还家云云。

“这个老流氓!”段少君冲李玄真的背影,恶狠狠地比划了一根中指,这老货该不会真是因为阳痿以至心灰意冷遁入空门的吧?不然,就凭他这种人行自走播种火炮的风骚德性,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在道门呆上十几二十年?

怕是早就该被道门联席会议以道门之耻的罪名直接把这货剁成肉沫以谢天地,以息道门诸神的雷霆之怒才对。

“咦……贤弟你这是什么动作?”李玄真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帘后,野兽兄那张络缌胡子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没什么,手指酸了活动活动,兄台你怎么钻这来了?莫不是躲这后院来偷懒不成?”段少君悻悻地收回了手指头,冲这哥们笑道。

“哪能,就是进来跟贤弟你说件要紧的事。”西门栋梁鬼鬼崇崇地掀帘看了一眼药铺里的情景后,猫着腰如同作贼窜到了段少君身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贤弟啊,这都过去了好几天功夫,你看是不是……”

“是啥?”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半天才回过味来,黑着脸从怀里边拿出了一瓶金枪不倒丸,递到了这哥们的身中。

“不是吧?才这么点。”喜得眉毛像毛毛虫直拱的西门栋梁打开了瓶塞一看,顿时由喜转愁。<>

第六十六章 坐怀不乱加强版:勾引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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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到玄真道长那老牛鼻子吗?”段少君没好气地冲药铺方向抬了抬下巴。“剩下的全部都他抢去了。”

“这个……这个老淫棍,禽兽!”西门栋梁不由得勃然大怒,瞪圆了眼珠子咬牙节齿地恨声道。

段少君深深地打量着这位一脸正义凛然的野兽兄,这哥们也不是啥子好东西,跟那老牛鼻子完全就是一路货色。

“我说兄台,你这么年轻,体格又这么强壮,你怎么还老惦记这小玩意?”段少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莫非这位野兽兄跟大鲨鱼一般有这一方面的隐疾不成?都是因为体格过壮而变成了动作麻利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快枪手。

“贤弟休得胡言,为兄我这方面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因为小娘那两个家伙,一听说贤弟你这有这样的好东西,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要,只能让哥哥来。唉,谁让我跟你是两胁插刀的好兄弟,跟那两个家伙也是,没办法……”野兽兄看样子也不是全无智商,三五句的的功夫把自己轻轻松松摘出来。

野兽兄拿到了东西,心满意足窜出去的身影,段少君以手抚额,终于发现,自己穿越以来,遇上的同性里边,怕是除了梦惑大师之外,这些家伙就没一个好人,当然,梦惑那老家伙或许也是年龄过大,所以已经对男欢女爱丧失了兴趣也说不定。

想想吧,像夜蓉姑娘那样千娇百媚的女子,露胳膊露大腿地勾引自己,远远比坐大腿上更具诱惑力,想想柳下惠这货才仅仅只是坐怀不乱,而自己呢?完全就是勾引不乱。段少君不由得再一次默默地为自己高洁的品德点了个赞。看来,若是柳下惠也穿越到这个时空的话,那家伙肯定会风餐露宿地找来,然后纳头就拜,视自己为华夏逼格界的伟人与偶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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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里,只有那蒙着宣纸的窗子,才透进了几分淡淡的光影,照在那几个四肢皆被重重包扎的人身上。刘胖子更是面色金紫,目光呆滞得怕人。

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熏得人两眼都觉得辛辣,拿着丝帕捂在鼻前的刘长卿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开。方走出几步,就将那块做工精致的丝帕直接扔到了地上,回身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得那刘长顺一个踉跄。

“白痴,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和尚都收拾不了,反倒给人揍成这般模样。”刘长卿脸色铁青地低吼道。只几眨眼的功夫面部就开始肿起来,嘴角溢血的刘长顺哭丧着脸卟嗵一下子跪倒在地。“堂兄莫恼,刘胖子他们也是尽力了,可没想到,居然有那样一个高手在保护着那个王八蛋。”

“高手?”刘长卿冷冷一笑,嫌恶地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丝帕,擦了擦扇刘长顺耳光的右手,然后将那怎么也值几百钱的高档货就如此扔餐巾纸一般扔到了地上。“长顺,你当你自个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

“他一个挂单的和尚,若真是有武林中人保持,那才真叫笑话,你以为他是洛阳护国寺的主持不成?!”

刘长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堂兄,我真没骗你,不信你可以让刘七和刘三进去查看便知,他们是被一个看似弱不经风,身上还穿着秋衣的老太婆,就拿着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敲断的四肢。”

“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能把骨头都打折了?老九,你若是胆敢欺骗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刘长卿气得笑了起来。“刘七、刘三,你们俩进去看看,是不是真如我这位堂弟所言,那几个白痴的四肢是不是真的被某位江湖中的高手用破树枝给打折的。”

“明白,公子稍等,我们去去就回。”长相普通木讷,身材也不高大的刘三点了点头,冲刘七打了个眼色,两人脚步轻盈地朝着病房走去。

不大会的功夫,刘三与刘七皆是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朝着刘长卿小声地禀报道。“公子,小的检查过了那几人断骨之处,折断他们骨头之人用劲之巧妙,绝非庸手……”

“嗯?”刘长卿眉头一扬,脸上满是戾气。“兰亭城里边居然会有这样的江湖高手?既然是个鹤发**皮,喜着秋衣的老太婆,你们可识得?”

“这……小的就没想到江湖上有哪一位有名的老妇人会是这般打扮。”刘三摇了摇头。

“你们能对付得了吗?”刘长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想到段少君那张可恶的笑脸,刘长卿就有一种恨不得把眼前一切东西都砸个粉碎的冲动。

就是这个该死的秃驴,害得自己堂堂刺史公子三番五次吃憋,而且更丢脸的是那天夜里,让自己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狼狈而走。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不给自己一个交待,让自己念头通达,刘长卿是绝对吃不香也睡不好。

“若是小的一人前往的话,怕是胜负不过五五,若是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出手的话,胜率当有九成。”刘三想了想之后肯定地道。

刘长卿把玩着大拇指上通体碧翠的扳指,眯起了双眼。“江湖上的手段,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刘长顺眼珠子一转,不由得计上心来,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步,可又不敢太过靠近自已这位有严重洁僻的党兄,压低了声音道。“堂兄,要不咱们借刀杀人。”

“嗯?你准备借谁的刀来杀人。”刘长卿歪过了头来,目光鄙夷地落在这位不成器的堂弟身上。

“小弟想借兰亭县令的刀。”刘长顺头埋得更低了点,不过双眼里边满是怨毒。只是不清楚他心中的怨恨,是对段少君那个假和尚,还是针对跟前这个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的堂兄。

“你是说兰亭县的陈闻?”刘长卿若有所悟,摸了摸自己面白无须的脸庞。

“不错,那个贼和尚虽然与西门兄妹交好,可是如今,西门郡守远赴京师,其余人等,谁又能不买堂兄您几分面子?更何况陈闻更是堂伯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他定不会忤逆堂兄的意思。而我那几个弟兄,皆被打折四肢,若是那贼和尚供出凶手,那么,官府出动,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只能远遁。”

“若是他不愿意供出,那就更好了,他就是主谋,凶手。到时候将其关押入狱,堂兄您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好,呵呵,老九,你总算没白长这颗吃饭的脑袋。”刘长卿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脸上浮现起了轻松地笑意,冲刘长顺满意地点了点头。

“堂兄觉得小弟这一策可行?”刘长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道。心里边对这个堂兄狂骂不已,你丫才白长吃饭的脑袋。若不是你丫命好,生在堂伯家,就像这小子,也就是给我舔鞋底的命。

“嗯,不过,本公子先得去寻陈县令聊一聊,到时候,再去寻那胡郡尉诉一诉苦。”刘长卿眯起了两眼,眼中闪过歹毒与残忍的光芒。<>

第六十七章 基情四射而不得方遁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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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实在是高,先下手为强的话,到时候就算是西门兄妹寻到胡郡尉那里,胡郡尉也难以出面。更何况,这里虽是兰亭郡治,这里所发生的事,陈县令这位兰亭县主来审断,才是名正言顺。”

刘长卿向前行了十数步后,又顿住了身形,侧过了头来,朝着刘长顺问道:“你能确信他只是隐龙寺挂单的和尚?”

刘长顺不由得一呆,心中发苦,自己哪里有时间和想法去查这个秃驴的来历。“小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不然,他屡次受袭,为何不报官?或者是上禀梦惑大师,若是梦惑大师指派其弟子出面的话,小弟早就不会与那秃驴为难了。”

刘长卿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隐龙寺方丈梦惑大师的来头不小,虽然刘长卿并不清楚梦惑大师的身份,但是有次,自己的父亲杨州刺史前往这兰亭郡视查时,亲自往隐龙寺拜见梦惑大师,两次都被梦惑那老和尚闭门谢客为由避而不见。

为此,刘长卿曾经暗发牢骚,直接被父亲给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警告他这隐龙寺梦惑大师,绝不是刘氏一族得罪得起的。刘长卿犹自记得自己那位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父亲会露出那副狰狞,甚至隐含恐惧的表情。

连自己的老爹都心生忌惮,却不敢泄露半分这位据说已经在隐龙寺出家十数载的梦惑大师的身份,就足以让刘长卿格外忌惮。不过现在听了刘长顺的主意,刘长卿也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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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无汗,呛咳气急,不渴,痰白而稀,舌苔薄白,舌质不红,指绞青,多在风关……此应该是风寒闭肺之症。”段少君仔细地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对于跟前一脸病容的患者得出了结论。

而一直坐在榻上,双眼不离段少君与病人的梦惑大师满意地嘴角轻扬,抚着长须冲段少君微微颔道:“不错,正是风寒闭肺之症。那你该如何针治?”

段少君眯起了双眼,口中毫不迟疑地答道:“当取尺泽、孔最、列缺、合谷、肺俞、足三里。他是痰热闭肺,故再加少商、丰隆、曲池、中脘……”

“那该如何用药呢?”梦惑略有些犹豫地想了想之后问道。

“用华盖散,麻黄,紫苏,杏仁,橘红,……”随着段少君的侃侃而言,梦惑方丈一呆,旋及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肘后方第三卷第七十九页上就写得明明白白的啊?”段少君一脸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梦惑方丈一眼。“大师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当时那肘后方还是你亲手借给我看的。”

梦惑方丈彻底的震惊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定了定神,借着喝茶“唔……鉴音,都抄录下来了没有,快去抓药吧。”

脸上的表情恢复了镇定,可实际上梦惑方丈的心里边却是翻江蹈海,震惊得无与伦比。眼前,仿佛有五百头大象扭着屁股跳着踢踏舞抛着媚眼闪过。靠啊,肘后方十数万字的医学圣典,这家伙几乎是每天借两本,然后还给自己的时候就说看完了,当时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只当是这臭小子闲得无聊,拿着书册厮混光阴,可是现在,段少君却丝毫不加思索地就将书中的原文道出,这如何不让梦惑方丈震惊。

过目不忘是一回事,读书不求甚解的人多了去,可眼前这一位,又恰好是从另外一条医学的道路上业已经登顶的天才,现如今,短短十数日光景,就能够活学活用……天才有木有?奇才有木有,这,这简直就是学习医道的,天下少有的奇才。

喝了口茶水,就觉得口腔刺痛,才省起这是弟子刚刚彻好的茶水,不由得呲牙咧嘴半天这才觉得好过点。不过,梦惑大师看向段少君的目光越发地灼热,就像是饿了三年的吸血蚊子看到了猎物,又像是黄鼠狼看到了**窝。

“大师,大师?”段少群安抚完病人,起身走到了榻边端起了茶水正要喝,看到了梦惑大师那种贪婪而又充满占有的邪恶光芒之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老秃驴,该不会因为是基情四射而不得,才不得不心灰意冷遁入山林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样的邪恶?想到了这,菊花一紧的段少君连茶都顾不上喝,不着痕迹地连退数步。

“小子,就凭那些日子,你不但看完了肘后方的前七卷,而且还把内容都记下来了?”梦惑大师没有注意到段少君那一脸的诡色。嘴就那么咧着,端着一盏热茶在那里傻乐,发了,这是梦惑这位世外高人最澎湃的心情。

学医难,学医精深更艰难,很多的人,对于医道都颇为头痛,就算是那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也同样。因为,学医可不仅仅只需要靠背书本,更要懂得活学活用,并且,还需要一颗善良的心灵。

当面对病患的时候,不认年龄与美丑,都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去认真地对待。段少君做到了,在面对噬人猛虎时,不顾已身安危,以救人为已任。而在路遇鹤发**皮,出言不逊的老太婆时,段少君同样视之为患者,不以喜怒为因由。

而自己的十多名弟子,都是与自己一般半路出家之人,对于医道方面,自己也曾苦心传授,可至今,只有鉴音与鉴空二人,得自己五成本事。

“楚楚,这老家伙该不会是有病才心灰意冷遁入山门的吧?”段少君小心翼翼地又退后几步,朝着楚楚小声地嘀咕道。

楚楚姑娘顿时瞪圆了可爱的双眸。“可不许胡说,和尚伯伯怎么可能有病?”

“可你看他现在这模样,端着杯烫茶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那么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也一副恍若未觉的模样,不是病还能是啥?”段少君一脸鬼鬼崇崇地指了指梦惑。

“……”耳明目聪的梦惑大师笑容一滞,忙不择地赶紧把手中的茶盏搁回案几上,一面甩着手,一面杀气腾腾的瞪着这个说自己坏话的臭小子,要不是这里有病患,还有不少的弟子在场,梦惑很想抄起根禅杖让这个臭小子见识见识佛门虽有慈悲心肠,也有怒目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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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徐县尉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药铺来了。”牛高马大,剃着一颗贼亮的光头,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犹如水浒中的鲁知深一般的七弟子鉴真看到徐县尉领着两名差役出现在了药铺外面,不由得有些讶然地问道。

“见过鉴真大师,敢问段公子可在?”徐县尉颇有些尴尬地朝着鉴真一礼之后问道。

“段公子,徐县尉来寻你。”鉴真回头朝着屋内叫道。

段少君一愣,这徐县尉来寻自己干嘛,莫不是兰亭城外又有猛虎出没不成?

“徐某见过大师,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是……”徐县尉先是朝着梦惑大师深深一礼,然后有些羞愧地欲言又止。

“徐县尉,莫不是寻少君有事?”梦惑眯起了双眼,暗暗瞄了段少君一眼后,淡然地问道。

“正是,哦不,不是徐某要找段公子的麻烦,实在是上命难违啊。”徐县尉一脸泛苦地道。<>

第六十八章 临时抱佛脚现实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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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的麻烦?”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扫了一眼被徐县尉留在门外的那两个全副武装,手中还提着铁链的差役,不禁眉头一扬。“上命,莫非是本县县令要抓我?”

“干嘛干嘛?段公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陈叔叔居然要抓他。”刚刚回到了药柜跟前的楚楚听得此言,顿时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来,拦在了段少君的跟前嗔怒道。

徐县尉苦笑着朝楚楚一礼:“大小姐,有人到县衙递状,说是段公子在闹市与人因买卖东西争执,心起恶念,连伤六人,将那些人的双手双脚皆尽打折……”

“怎么可能?”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梦惑大师亦是一脸黑线与错愕。若说这小子耍什么阴谋诡计他肯定相信,但若说这喜欢动脑动口甚于动手的段少君居然有本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但打翻了六个人,还把对方的手脚都打折,这个消息,比梦惑大师看到段少君把猪尿泡吹破更让他难以置信。

“这……徐某也是不信,可是那六个四脚皆断的人皆一口咬定乃是段公子所为。县令有命,徐某不得不来,扰了大师诊治病患,还望恕罪。”

段少君表情变得份外地奇怪,他想起来了,前几日遇上不开眼的刘胖子那票家伙,不过,还没等自己白鹤亮翅,就被那看似风吹就倒的秋衣老太婆拿根小木棍给全都打折了四肢。

“少君,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梦惑方丈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脸来朝着段少君郑重地问道。

段少君点了点头,摸着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是有这回事,不过,不是我干的,从头倒尾我只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六个人就被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高人抄着一根树枝给揍得叽啦鬼叫的。等我回过神来时,人踪已渺,只余那六个倒霉鬼。”

“神秘高人?”梦惑方丈脸有点黑,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是李玄真那个不着调的老牛鼻子干的?

“不会是你干的吧?”梦梦悄悄地扯了扯段少君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倒是想,但问题是像我这样的斯文人,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来。”段少君无奈地双手一摊,顺便标榜一下自己高尚的品德,换来的是楚楚一个可爱的白眼。

“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油舌的。”楚楚又急又恼地道,一双秋眸里已然有水意在渲染。

看到楚楚如此关心自己,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暖,握住了楚楚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道。“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长眸里,满是一江春水般暖暖的笑意,让楚楚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融化掉。

“嗯,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等一下,哥!你快过来。”楚楚下意识地挣脱了段少君的手,脸蛋红红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内院疾步走去。

“前去投状的可是刘长顺?”看着楚楚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后,段少君转过了身来,朝着徐县尉笑着点了点头问道。

“不错,正是杨州刘刺史的侄儿刘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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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您莫非是得罪了刘氏?”徐县尉不禁有些牙疼起来,这里是兰亭没错,但兰亭郡就在杨州辖下,更何况这些日子那刘大公子就在这兰亭城里边呆着,若是没有那位大公子点头,刘长顺敢出面来针对楚楚大小姐的救命恩人?

再说了,这位段公子侠义心肠,救治伤患不留余力的正人君子,而刘胖子那一伙人就是兰亭城里边的败类,地痞流氓。若说这里边没鬼,徐县尉宁可把自己脑袋给扯下来。

“那刘长卿贪图楚楚姑娘的姿色,行为不端,被在下以大义责之,倒不想……”段少君不禁冷笑连连。

梦惑方丈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徐县尉,劳烦你带人在药铺外面候着,老衲交待少君几句,自会让他随你去县衙。”

“大师有命,徐某怎敢不从,那徐某就先退下了,还请段公子一会随徐某同往。”徐县尉哪里敢对这位方丈不敬,恭敬地一礼后,退出了药铺。

梦惑丈冲段少君施了个眼色,然后转身朝里行去。来到了中院,梦惑让鉴音提来了一个薄团坐下,双目直视着跟前站定的段少君。“此事,既然与你有关联,你可愿说与老衲知晓?”

段少君自然也不隐瞒,径直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梦惑眯起的双眼里边闪过一道寒芒,阴阴一笑。“好一个杨州刺史,还真是好家教。”

“少君,你过来。”梦惑方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冲段少君招了招手。

“大师有何吩咐?”段少君走到了梦惑方丈的跟前,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可记得老夫曾有言在先,若是你能为兰亭百姓除去恶虎,老衲就会考虑收你为弟子。”梦惑危襟而坐,朝着段少君朗声言道。

中院里忙碌的几名弟子都转过了身来,而一脸气极败坏从内院窜过来的西门栋梁也不由得一呆,刚刚要脱口而出的叫骂声生生刹住。楚楚已然两眼放光,一双妙眸里满是惊喜与欢欣,看着站立于梦惑方丈跟前的段少君。

“对啊。”段少君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表情份外郑重的梦惑方丈。“我说,你该不会现在告诉我你反悔了吧?”

“屁话!咳咳……老衲岂是那种食而言肥之人?!”梦惑直接就被这家伙气歪了鼻子,原本严肃的表情也有变得扭曲狰狞。“臭小子,还不给为师跪下。”

“啊?哦,那个……段少君拜见师尊。”段少君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由得一阵心头狂喜,但是表面上仍旧假马鬼日的扮懵懂。

梦惑方丈抬眼望向了碧落如洗的天空,收这么个家伙为自己的弟子,到底是福是祸?怕是自己非给他气得生生少活十年不止。罢罢罢,老衲这一身医术能够找得到嫡传之人,流传下去,也算是不负此生。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连喧佛号,“唔……除恶虎之后,为师曾经提出来的条件,你其实已经完成得很好,甚至还超出了为师的预料。所以,为师决定,今日就收你为弟子。”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段少君十分恭敬地行礼道。

梦惑大师看到段少君少有正经地向自己恭敬行礼,心中大悦,起身相助。“嗯,好,好好好。徒儿快快起来,你且先随徐县尉去吧,不过,先别表露你是我弟子的身份……”

看到梦惑大师那双精明的老眼,段少君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师尊放心,弟子知道该如何做。”这个老秃驴果然精明,分明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从后边弄黑手。

而现在自己拜梦惑大师为师的做法,倒让段少君想到了一句流传后世千百年的名言:临时抱佛脚。<>

第六十九章 幸好只是真武山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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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梦惑方师这么做,却是为了自己着想,这让段少君内心十分温暖,那颗亮得堪比五百瓦led灯泡的秃头也觉得顺眼了许多。“师尊之恩,弟子自当铭记,必不敢忘……师尊你不会早上没洗脸吧?”

“嗯?”被段少君这番话说得暖心暖意的梦惑大师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你的眼角上有一坨眼屎。”段少君认真地道。“师尊你抹错了,不是左边是右边。”

“……”梦惑大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拭掉右边眼角的眼屎,慈眉善目的老脸开始变得狰狞,气喘如牛地瞪着段少君。

“师尊你这是……弟子可是为了您的仪容着想,一片丹心在玉壶啊,您怎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段少君无辜地眨了眨眼道,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后挪。

“……臭小子,你提醒为师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大声?!”梦惑大师差点就气歪了鼻子,老脸涨得发紫,旁边,西门栋梁的毛脸红得发黑,就像是身上有跳蚤似的在那一个劲扭脖子,楚楚直接就以手捂着粉润的朱唇转过了身去,吃吃的笑声隐隐传来。

一票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转过了身去各忙各地,可是那一张张诡异的面孔,犹如一群重症便秘患者。

这个时候,打个哈欠从后院晃晃悠悠钻出来的李玄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脸莫明其妙。“你们这是在干嘛,怎么一个二个都鬼鬼崇崇的。”

“玄真你来得正好,帮老衲一个小忙。”梦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这小子被人告了?太好了,哇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不知道还好,一听说段少君要被押往县衙,李玄真兴灾乐祸,开心无比。

“老牛鼻子,你要是再敢这么笑,信不信明天我就去怡香阁告诉漱玉姑娘,告诉她你的一些小秘密。”段少君斜起了眼角,这个老不休的,居然敢嘲笑我。

听到了这话,梦惑不由得两眼一黑,这老牛鼻子……好嘛,这个臭小子过去骂过自己老秃驴,现在老牛鼻子也骂了,真不知道这臭小子的师尊是不是当时忙着教医术去了,怎么就不多教教这小子礼仪,看样子,已经成为了这小子师尊的自己,在教育他的道路上还任重而道远。

另外,李玄真这个真武山之耻,居然还跟青楼的姑娘勾搭得……梦惑双手合士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很庆幸当年自己出家为僧之后,师尊就重病不起,原本师尊有言,李玄真此人不入俗流,有悟性,有缘法,必是化外之人。

幸好师尊当时不良于行,才没有去收这家伙为徒啊,不然让这个搅屎棍也进了佛门,岂不是从真武山之耻变成了隐龙寺之耻?

李玄真不由得脸色一变,原本笑得直抖的银眉直接就变成了八字眉,脸上露出了猥琐讨好的笑容。“段小子,你看你,道爷我不就跟你开开玩笑嘛,你急啥。放心吧,道爷我去给你撑场子,看哪个王八蛋敢动你一根毫毛,道爷我就替你超渡他。”

梦惑方丈眯起了眼,把李玄真扯到了一旁,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就看到李玄真这老货笑得份外猥琐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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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徐县尉久等了,在下实在不好意思。”段少君一脸亲切地走出了药铺之后,很是热情地冲徐县尉打了声招呼。

“怎么能这么说,实在是……徐某其实觉得这事应该不会是公子您这样的人做的,可……”徐县尉看了眼跟着段少君脚步出来的西门兄妹与陌生的银眉老道,赶紧还了段少君一礼,一脸恳切地道。

“无妨,在下就随徐县尉同往。”段少君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浑没有半分要被抓进大牢的觉悟,倒像是准备参加观礼的领导,意高气昂。看得徐县尉一脸迷糊,不过转念一想,西门兄妹连袂同往,这兰亭城中,还真没有谁敢叽叽歪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刘公子。

盐吃萝卜淡操心的徐县尉晃了晃脑袋,跟西门兄妹也招呼了一声之后,就当先引路。手底下其中一名差役愣头愣脑地问道。“县尉,要不要把他给锁上。”

“锁你娘啊锁,你知道不知道那是谁?那是曾经救过你爹和你好几个叔伯的恩人。”县尉回头瞪了了一眼这蠢货,低声骂道。

“这还差不多,要是敢锁,看本姑娘怎么收拾这帮家伙。”与段少君肩并肩朝前而行的楚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差役,小声地道。

“坏家伙,一会去了别怕,有本姑娘和我哥哥在,我看到陈县令敢拿你怎么办。”楚楚瞪完那差役,又转过了头来关切地道。

看着那双饱含着关切的水眸,段少君笑着点了点头。“有楚楚姑娘这位巾帼英雄在此,在下自然是豪气万千,就算是刀山火海在面前,我也能闯上一闯。”

“瞎说什么……”楚楚娇媚地横了一眼这个就喜欢说肉麻话的坏家伙一眼,可是心里边却甜得跟刚吃了一坛子蜜饯似的。晃晃悠悠拿着把拂尘的李玄真不由得连连摇头一脸感慨。这小子不但脸皮极厚,这张嘴也肉麻得令人作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手泡妞的本事,可是比道爷我当年……嗯,差上那么一点点。

西门栋梁走在最后,脖子伸得老长,奈何这前面两人说话声音太小,根本就听不清楚,可看自家妹子的神色,西门栋梁就头疼,自己的妹子一颗芳心分明就已经全系在了段少君这小子的身上。

可问题是,爹和娘亲又不在家中,爹娘勒令要自己好好照顾妹子,也说过哪个登徒子敢欺负妹妹,只管收拾。但问题现在这个情况爹娘没说过。重要的是,爹娘若是回来了,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居然已经有了心上人,到时候,自己这个兄长……

想起自己的下场,西门栋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边是自己两胁插刀的兄弟,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妹子,自己就算是想棒打鸳鸯根本不可能。

罢罢罢,一切等爹和娘亲回来再说,大不了挨上一顿痛揍,以前又不是没揍过。一想到了这,皮厚肉糙的西门栋梁顿时把这事直接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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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兰亭县衙,徐县尉小声地叮嘱了段少君几句之后,当先领路朝里走去,而那些差役看到随后跟来的西门兄妹,自然不敢阻拦这两位。至于李玄真原本是要被拦住的,被西门大公子牛眼一瞪,吓得那两个想出来阻路的差役连滚带爬的闪到了一边。

抬步走上台阶,段少君就看到了六块门板还有门板上那六个四脚包裹得就像巨形萝卜似的刘胖子等人,当然,还有那位曾经被自己暴揍了一顿的刘长顺。

此刻,穿着一身锦衣,坐在椅上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折扇的刘长顺看到了段少君,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可看到了西门兄妹之后,微微一愣,旋及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来了又如何?西门郡守又不在,此刻,自己的堂兄又正在胡郡尉那里喝茶聊天,这会子,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待看到了长着一双银眉,仙风道骨的李玄真时不由得一呆,怎么会来个道士?<>

第七十章 贫僧“梦遗”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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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上首,面色白净,留着三缕长须,表情严肃得就仿佛包青天降世的陈闻亦不由得一愣。看到西门兄妹出现,已经与刘长卿刘大公子交流过的他自然清楚这是必然的,但是怎么会冒出一个道士?

不对啊,前面那个身材挺拔,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一脸阳光笑容的帅气短发青年应该就是刘长顺口中的那个挂单行脚僧,可怎么会有一个道士跟着过来?佛道两方,虽不能说势不两立,但也绝对不会亲近到哪去。

看到陈县令一脸疑惑,刘长顺一合手中的折扇,站起了身来。“那道士,你是何人,居然胆敢擅闯公堂。”

“刘老九,这位道长是我的长辈,我让他陪我过来的,干你鸟事。”西门栋梁白眼一翻轻蔑地道。

“你!……好你个西门栋梁,等着瞧。”刘长顺不由得一滞,回过了头来向陈县令看去,却看到陈县令那张严肃的老脸已然绽开了笑颜,只能生生忍住。也罢,现在不是跟你们兄妹争辨的时候,只要把梦遗这个秃驴给收拾了,就等于是**裸的扇你们兄妹俩的脸,看你们还能不能嚣张。

“原来是西门贤侄和贤侄女大驾光临,不过这里是公堂之上,恕陈某不能招待。今日,本县捉拿要犯,不知为何两位会与要犯连袂而至?”陈闻皮笑意吟吟地冲西门兄妹颔首一笑,悠悠地说道。

“要犯?”西门栋梁瞪大了一双牛眼。“陈叔父你审都还没审,怎么就能说我兄弟是要犯?!”

“就是,段公子乃是医者,不但为我兰亭百姓排忧解难,更是为兰亭百姓除了两头恶虎,怎么就成了陈叔父您口中的要犯了。”

“两位稍安勿燥,是不是要犯,并不是陈某一言而决,而是有人证和物证在,这些受伤的证人,皆指认这位段……公子是伤害他们的人。”陈县令不由得两眼一眯,不是说是和尚吗?怎么又变成公子了。

看到陈县令不着痕迹投过来的目光,刘长顺干咳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县尊,就是此人,不论他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就是他伤了我这六无辜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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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姓甚名谁,还不快快报来。”得到了刘长顺肯定地答复,陈县令两眼一眯,开口喝道。

“贫僧梦遗,俗家姓段,见过县尊。”段少君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假马鬼日地行礼道。

“梦……梦遗?”陈县令嘴角歪了歪,脸色份外诡异,他似乎记得自己少年时好像有过那么几次……呛咳了好几声才恢复镇定。“好奇怪的法号。”

“星暗若遗珠,月明邀梦来。此乃贫僧法号之由。”段少君淡淡一笑,犹如得道高僧一般出口成章道。在进衙门之时,徐县尉的交待,让段少君改变了主意,因为按律,像段少君这种没有功名在身的百姓,见官是要拜的。

而僧道之流,乃是方外之人,虽受律法之约束,但是只要没有犯罪,见官吏不需跪拜,因为他们拜的是佛祖或三清道尊。

“明月邀梦来,星暗若遗珠……原来如此。”听到段少君的法号之后,大脑直接歪楼歪到十万八千里外的陈县令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县尊,正是此獠,丧心病狂的伤我兄弟,险些重伤致死,还请县尊主持公道。”刘长顺看到陈县令摇头晃脑一脸陶醉模样,不由得大急,暗骂了一声老书呆子,一面大声地道。

“对,那和尚,这里六位重伤之人,可是你打伤的?!”陈县令打了个激零,一拍惊堂木,终于恢复了破家县令的本色。

“县尊,此六人贫僧的确见过,还被他们追杀过,可是,若说像贫僧这样手无缚**之力的方外之人如此凶残歹毒的把他们揍成这模样,那怎么可能?”段少君一脸弱不禁风的模样道。

卟卟卟……西门栋梁就像是呛了口水一般在那里憋得老脸红得发紫,可爱又善良的楚楚姑娘红着个脸,瞪了段少君这个连老虎屁股都敢捅的坏家伙一眼。

李玄真的脸上直接就乐开了花,抚着长须,满意地看着段少君在那里表演,这臭小子不但脸皮厚,而且演技高,实在是个人材啊。

“胡说,居然有脸说自己弱不禁风?那日在赌裆里,你把老子揍成什么鬼样子你莫非忘记了?!”刘长顺愤怒地咆哮起来,并指如剑,指着段少君。

“这位施主,我有揍你吗?”段少君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模样。

“……是你这王八蛋揍的,我证明。”躺在门板上的刘胖子挣扎着叫道。

“放你们两个***狗屁,人是老子揍的。你们也不瞧瞧我贤弟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人,哪像是个揍人的主。你们这两个出千的混帐居然还想要赖到我贤弟身上,老子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不是?”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的西门栋梁挨了妹子一脚,只得悻悻地收起了看戏的心思站了出来,两眼一鼓,魁梧如人熊的身躯,杀气腾腾的表情,直接就把那刘老九吓得连退数步。

“西门公子,休得咆哮公堂。若你再如此,那就休怪本县赶你们出去。”陈县令脸色一沉,抚着颔下三缕长须,一脸威严。

“陈叔父,你这话可就不妥当了,明明是这个混帐咆哮公堂再先,我是后咆哮的,你怎么能只说我不说这个混帐呢?”西门栋梁脖子一拧,一脸不服地道。

陈县令咧了咧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门栋梁,目光落到了刘长顺身上。“你也休得咆哮公堂,不然,本县也只能照规矩办事。”

刘长顺悻悻地退到了一旁,不过双眼里满是怨毒,可惜,对西门兄妹他却毫无办法。

“梦遗和尚,你还不速速认罪。”陈县令双目一罩段少君,冷冷地道。

“认罪?”段少君摸了摸鼻子,一脸莫明其妙。“我说县尊,你这就让我认罪?”

“不错,人证物证皆在,你休得狡辩。”

“物证……”段少君看了一眼那根木棍,泥玛的,这些家伙做假也做得一点也不专业,记得当时那老太婆用的可是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现在倒好,摆了一根碗口粗细的哨棍摆在堂上。

段少君再扫了一眼面色阴沉,目光毒辣的陈县令与一脸悲愤,两眼里边满是得意的刘长顺,焉能还不清楚这两个货色分明就是已经勾结在一起。

楚楚气呼呼地想要站出来,却被李玄真不着痕迹一拉了回去,然后冲西门兄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且乖乖看戏就是了,有道爷我在,你们还怕那小子受欺负不成?”

听得此言,楚楚与西门栋梁都不由得眼前一亮,站在原地,安心地看起戏来,而李玄真抚着长须,抖动着银眉,开始在大堂之内绕起了圈子,在每一个差役的身后边都略略停留,然后又继续前行。<>

第七十一章 焉会有今日碎蛋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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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差役一个二个站得笔直,犹如泥胎木雕一般,就连眼神都是那样的笔直。陈县令奇怪地扫了一眼这位老道。李玄真矜持地一甩拂尘,冲这陈县令淡淡一笑,又走回了西门兄妹身后边,继续看戏。

“陈县尊,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手无缚**之力,以慈悲为怀的方外之人,提着根大棒棒在街上把这六个牛高马大,魁梧雄壮的家伙给揍得四肢皆折?”段少君一笑,笑容仍旧阳光灿烂,可是眼神却透出了寒光。

“休得狡辩,若不是你,为何这六位伤者一致指证你?”陈县令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和尚,本县还是建议你速速认罪的好,不然三木之下,由不得你不开口。”

“一面之辞罢了,县尊就信了他们几人说贫僧加害他们之言?”段少君负手而立,连连摇头。“罢罢罢,既然事到如今,那在下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哦?那你还不快把你的罪行速速道来?”陈县令嘴角微翘,这小子果然也就是个雏,几句话就软了,忒没劲,不过这样也好,对于刘大公子那边,自然也算是有个交待,想来,恩师若是听说了此事,定然也会对自己多加留意才是,想到了这,陈县令不由得心头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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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认识这几个人的确没错,但是那天,其实是这样的……”段少君清了清嗓子。“那日,在下从铁匠铺刚走出来没多远,就看到路人不少行人纷纷走避,面露惧色,当时颇为好奇,问了路人,却未得到答案,就继续前行……”

“……行不多远,就看到有一个巷子,里边传来了十分古怪的声音,贫僧好奇地走到近前一看……”段少君表情极度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倒把在场诸人的情绪都给调动了起来。

“我看到了,里边不堪入目的一幕……”段少君一脸惊惧,惶恐,还有恶心地道。脸上表情之丰富,绝对可以媲美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得主。而且还是那种用生命和灵魂在演绎角色的老戏骨。

“不堪入目?”陈县令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香茶好奇地道。刘长顺也支愣起了耳朵,被段少君的绘声绘色所吸引。

“我看到了……”段少君抿了抿嘴,就好像是极为痛苦地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有六个白生生的**,两肉纠缠在一起,正作着那样的苟且之事。”

卟哧一声……陈县令口中的茶水直接呛得从鼻腔里喷出来,犹如短鼻鲸一般喷出好几步远,而刘长顺就像是屁眼挨了一火药枪的黄鼠狼,两眼瞪得差点脱出眼眶。西门兄妹也同样一脸呆滞,犹如泥胎。

楚楚姑娘呆滞之后,直接就啐了一口掩面,俏脸红彤彤的一如秋天的苹果。“这个坏坯,你还能不能再坏一点?”楚楚姑娘羞怒加交,恨不得踩他一脚。

李玄真老脸扭曲成腌了三年的苦瓜,两个肩膀抽搐不已。这个臭小子,当真是想玩人别人啊?不过你这样激动陈县令,倒真是让人过瘾得厉害。

“你,你说什么?!”手忙脚乱抹掉了胡须上的茶叶沫子,哆嗦着手指头指着段少君,一脸惊怒交加。

“贫僧说,这六个人赤身**,两两搂抱,正做那苟且之事……阿弥陀佛,贫僧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找水,不,找油来洗眼睛,不然,太污秽了。”段少君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地道。

“你放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刘胖子气得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嘶声叫道。

“县尊,他分明就是胡说,他们六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之事。”刘长顺也大声叫了起来。

“这位刘施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之事?莫非,他们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施主都会躲在茅房里边偷窥不成?”段少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刘长顺。

刘长顺原本涨红的脸顿时紫得发黑,两眼里边满是歹毒的杀意。“我宰了你这个王八蛋。”挥起拳头就扑了过去。

西门兄妹正好动弹,再一次被李玄真给拦下。“放心,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李玄真很希望段少君最少被揍个鼻子口来血的,以消自己至兰亭之后,就被这臭小子三番五次捉弄之仇。

可惜紧接着,李玄真原本兴灾乐祸的表情就变成了挨了无影脚的香瓜,两眼都差点瞪成了几何图形。他看到段少君很是潇洒从容的后退一步,让开刘长须挥来的拳头,然后上前半步,抬起膝盖狠狠一撞。

看到被段少君的膝盖顶得腾空起来的刘长顺,场内的男人全都下意识地夹紧大腿,就连躺在门板上的那六个倒霉鬼也不例外。不过,在堂内站班的十来个差役却仍旧保持着方才那种扶杖而立,威风凛凛的架势,除了眼珠子齐刷刷瞪得差点凸出,浑身仍旧纹丝不动。

“我,我的蛋……”刘长顺夹着双腿,面色青中透紫,紫中透绿,两条眉毛就像是中风的蚯蚓一般疯狂地抖动。一手捂在腹前,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段少君,挣扎着憋出了悲伤的四个字后,嘴里边开始冒出白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般缩成一团。

段少君麻利地收回了膝盖,犹如一位得道高僧一般风度翩翩。“唉……善哉善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施主,若不是你要揍贫僧,焉会有今日碎蛋之苦?正所谓……”

“住,住口!”看到了段少君阴险毒素的一撞膝,也下意识夹紧大腿的陈县令终于暴发了,铁青着脸猛地将惊堂木朝着案几上猛拍。“你,你这个咆哮公堂,还敢在公堂之上伤人的孽障,来呀,还不把这人给抓起来,仗责五十!”

吧嗒一声,陈县令押出来的押签被扔到地板上……公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不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大声应诺,甚至连丁点反应都没?

“你,你们这些混帐耳朵都聋了吗?!”陈县令直接就抓狂了,咆哮着将惊堂木连拍数下,结果不小心拍到了手指头,疼得这位县尊怪叫一声将惊堂木直接就扔了出去,抱着滴血的手指头惨叫起来。

飞出去的惊堂木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躺在门板上的刘胖子的脑门上,砸得这家伙鬼叫一声,直接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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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喝,段少君一歪头,就看到了刘长卿阴着脸在四名护卫的簇拥之下大步直上台阶。

段少君嘴角轻轻一弯,正主来了,大戏这才算是真正开场。

刘长卿华服锦袍,手中握着一把金丝楠木折扇,表情严肃地步入公堂,目光顿时一凝。就看到刘长顺跟只煮熟的大虾似的缩成一团,嘴边还在不停地留着白沫。

“这……陈县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长卿眼角一抽,先是用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过段少君,然后望向陈县令喝道。<>

第七十二章 贫道贾父,刘家祖山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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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傻了吗?还不快去把那公堂之上伤人的贼子拿下杖责五十。”陈县令脸色铁青地甩着手指头走了下来,朝着堂下的一名差役就一个大耳括子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差役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印,可是却仍旧像是泥雕木胎一般纹丝不动,只有那颤抖的嘴唇,还有那眼中滚滚的热泪,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陈县令看到差役纹丝不动却热泪盈眶,不由得心头发寒,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连退几步这才站稳,嘶声大叫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堂之内的诸人也都查觉了异状,而跟随在刘长卿身后边的刘三和刘七对视了一眼,然后附在刘长卿耳边低声一阵嘀咕。

“他们被人点了穴道?”刘长卿一呆,旋及猛一回头,警惕地打量着站在原地笑意吟吟的段少君。这个该死的家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讨厌,一口白又亮的牙齿让人觉得妒忌。

“好个奸诈的和尚,好歹毒好嚣张的手段,居然敢如此祸乱公堂,本公子还真是小看你了。”刘长聊倒退两步,冷笑连连。

“关你屁事!”段少君白眼一翻。“你刘长卿是不是有毛病,这里是公堂,你既不是官员,更不是兰亭县主,你在这指手画脚的干嘛?难道你以为这衙门是你开的还是你爹开的?”

刘长卿直接就给这话气歪了鼻子,紧紧握着手中折扇。“我堂弟也是你伤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你堂弟自己跑上前来拿自己的蛋蛋撞在我的膝盖上,唉,阿弥陀佛……这让贫僧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放屁,分明就是你故意挑衅激怒刘公子,然后乘其不备加害于他。你还真当本县是瞎子不成?”惊惧不已的陈县令愤怒地叫道。跟前这个秃驴的无耻和厚脸皮,绝对比自己这个当官的还要厚上几分。

“哟嗬,这位县尊,你真的确定是我故意谋害那位刘施主?这怎么可能,不信你问问西门公子和西门小姐还有这位真人。”段少君撇了撇嘴悠哉悠哉地道。

“不错,分明就是刘老九那坏蛋想要揍段公子,段公子迫不得已之下方才自卫。”楚楚就如同老师提问之后抢答的好同学,脆生生的话语在厅中回荡。

“楚楚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刘长顺虽有些激奋,但他终究是受害者,而今,其兄弟被这个和尚弄得四肢皆折,生死未卜。而今他自己又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楚楚小姐还想包庇此人不成?”

“我妹妹想包庇谁就包庇谁,关你鸟事。”西门栋梁两眼一瞪,大步上前朝着刘长卿恶狠狠地喝道。

“西门栋梁……你胆敢咆哮公堂!如此,那本公子就替陈县尊教训教训你。”刘长卿两眼一眯,目光歹毒地道。身后边的护卫刘三越众而出就要动手。

啪的一声脆响,刘三刚刚伸出来的手犹如触电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陡然之间高高隆起发青的手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丈许之外,抚着三缕长须,一双银眉,颇为仙风道骨,就是眼神份外猥琐的李玄真身上。

“道长好高明的身手。”刘三甩了甩手,深吸了一口气,紧眯着双眼,阴森森地道。

刘长卿眉头一扬。“在下乃是杨州刺史长子刘长卿,今日此事,这位道长非要插成不成?”

李玄真抚着长须,笑意吟吟地看着刘长卿并不出声。

刘长卿心中怒意翻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敢问道长法号?在何地清修。”

“三清在上,贫道法号贾符。”李玄真翻了翻眼皮,笑眯眯地道。“在刘家祖山上清修。”

“贾符?”刘长卿一头雾水,好奇怪的法号。“刘家祖山……”

“诶,真乖。”李玄真一脸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

“贾符,家父……我靠!这个老不休的。”段少君也总算是回过味来,顿时哭笑不得,这老牛鼻子实在太坏了。

刘长卿的脸顿时红黄橙绿青蓝紫的变了一窜溜,嘴皮子都开始哆嗦起来。“你,你胆敢羞辱我。”

“咦,你居然才知道?”李玄真仿佛一脸遗憾地道。

“杀了他!”刘长卿狂怒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折扇往地上一掷,嘶吼一声。

“杀你妹啊,就凭你这四个手下想杀贫道?”李玄真白眼乱翻。“再来一百个你们这样的蠢材也没用。”

刘三与刘七脸色变得铁青,却只是冲向自己投来目光的刘长卿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咱哥四个一齐出动怕也不是这老牛鼻子的对手。

“陈县尊,江湖人都闹到你的公堂来了,你还不动手?”刘长卿回过了头朝着陈县令喝道。

回过了神来的陈县令惊怒加交地指着李玄真喝道。“好好好……江湖人士,居然也敢来扰乱公堂,我看你真是嫌命长了,外面的人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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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县尉带人扑了进来,看到公堂之内的情景不由得一呆。“这……县尊,您这是要让我拿谁?”

“那个老牛鼻子你没看到吗?!还不拿下。”刘长卿指向李玄真喝道。

啪的又是一声脆响,刘大公子一个狮子摆头,直接一跤摔到在身后护卫的怀中,半边脸上却满是一条条的红痕。与刘三手背上的伤痕一般无二。

“你叫道爷我老牛鼻子?”李玄真真个是气歪了鼻子,摆动着手中的拂尘阴阴一笑。“他道爷的,道爷我行走江湖那么些年,敢这么叫我的可没几个,你小子居然也敢这么叫?”

“这位真人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这位是杨州刺史的大公子,还望真人担待一二。”徐县尉大惊失色,赶紧朝着李玄真恭敬一礼哀求道。

“徐县尉,这老,真人你认识?”看到徐县尉如此卑躬屈膝,陈县令不由得一呆,顿声喝问道。

“这位玄真道长乃是梦惑大师的挚友。”徐县令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苦笑道。

陈县令与刘长卿不由得整齐划一的眉头一跳。刘长卿抹了把脸上渗出来的血痕,冷冷笑道。“好,好一个玄真道长,等着,本公子定会向梦惑大师要个说法。”

李玄真不由得呲笑一声。“小子,你以为你谁啊?区区一个刺史的儿子,就想跟梦惑那老家伙……”

段少君一脸哀怨地看着这几乎乱套的公堂。明明哥才是今天的主角好不好,自己是被押来这里受审的,怎么一转眼变成李玄真这个老货跟刘长卿那个王八蛋之间的冲突了?

公堂之内,那些站班的差役仍旧呆呆地扶杖而立,而其他人却都乱作一团,就跟一只只斗**似的在那里撅着屁股瞪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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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信不信道爷今天就让你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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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公堂之外,传来了一声清朗尖锐的喧佛号声,一位面白无须,眉毛稀少的白净僧人出现在了公堂台阶之下。

“原来是鉴音大师到了,徐某见过大师。”看到了来者,徐县尉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道。

余下诸人也都纷纷向这位梦惑大师的大弟子见礼,就算是刘长卿,也不得不顶着一张半胖的脸,强露笑颜恭敬一礼。

“陈县令,家师有命,让贫僧过来看看我家师弟的案子审结了没有。”鉴音一一还礼之后,看到了段少君的模样,淡淡一笑,回过了头来朝着陈县令和颜悦色地问道。

“弟,弟子?”陈县令的小心肝呯呯呯地狂跳不已,瞠目结舌地朝着身边的刘长卿望过去。

“他不是挂单的行脚僧吗?”刘长卿心里边狂草不已,铁青色的脸蛋现在红得都快要滴血,特别是被李玄真拂尘扇中的那边脸颊更是气得继续渗血。

“谁告诉你他是挂单的行脚僧的?”鉴音那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位半天脸肿得像猪脸的刘大公子。“就算他是行脚僧,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这句话何等的嚣张跋扈,虽然鉴音语气看似敦厚,但其表情,就如同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在看着脚边卑躬屈膝的下人一般。

刘长卿咬着牙根,手指头哆嗦,嘴皮子也在哆嗦,半天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既然是梦惑大师的弟子,那在下自然不会难为。”

“你能难为得了吗?”李玄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话就属于典型的落井下石,把刘长卿憋得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你……”

“道爷我就在这,你什么你,再给道爷我叽叽歪歪,信不信道爷我今天就让你皈依道门,给道爷我滚去真武山的茅房里当烧火道人。”李玄真阴阴一笑,弹弄着毒舌口出恶言。

刘长卿以最快的速度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垂下了眼帘,生怕让这个该死的牛鼻子看到自己眼中歹毒的光芒。而刘三与刘七等四名护卫一脸紧张地护持于其左右,但是心中却叫苦连天,这老货真要这么干了,自己兄弟几人还能有什么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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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县尊,既然案子尚未审结,还不快快开审,莫要让家师等急了。”鉴音淡淡一笑,然后朝着陈县令各颜悦色地道。“还望陈县尊秉承公道之心,不使冤者受冤才是。”

陈县令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的官威,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苦笑连连,恨不得现在就挂冠而去,怎么就会惹到梦惑的头上呢?梦惑大师,这可是一尊比杨州刺史,甚至比江南总管都要更牛的存在。

之前的几任县令,只有一名能够在此安安稳稳地渡过任期,然后升职离开,另外五位,全都因为一些在官场惯例而言不算什么的小错,就直接罢官去职。

而自己前往这兰亭县赴任时,刘刺史就狠狠地交待了自己一番,千万千万不要得罪此人。而现在,却因为刘大公子的盲目自信,而落入了这般险境。

陈县令含着一包眼泪直想骂娘。莫非是今年过年自己跑去隐龙寺上香出来,吐了一口痰在寺院大门上的缘故?

脸色苍白的陈县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捂脸沉默不言的刘长卿一眼,然后强笑着冲李玄真一礼,恭敬地道:“玄真真人,方才本县实在是多有得罪,还望您老人家不计前嫌,帮这些差役……”

李玄真斜眼看了下背弯得接近九十度角的陈县令一眼,挥起手中拂尖,绕了公堂一圈。十名扶杖站得笔直的差役全都直接软倒在地,哎哟之声此起彼伏不已。

其中有个倒霉鬼,软倒下来的时候脑袋恰好撞中背后的柱子,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看着这些东歪西倒的差役,陈县令与徐县尉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之极。

“多谢真人。”徐县尉朝着李玄真一礼之后,冲陈县令道。“还请县尊上座。”

陈县令再一次回到了案后,惊堂木一拍,然后开始了公正严明的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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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尔等图谋不轨,致有今日,若不是看在尔等重伤性命垂危,本县令要杖责以儆效尤。”最终,审明了情由的陈县令摆出了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那不知陈县尊欲作何处置,给我师弟一个交待?”鉴音淡淡一笑,稀疏的眉头一扬尖声问道。

“这……”陈县令的眼角不由得一抽,游移的目光转到了刘长卿的身上。而刘长卿却从方才到现如今都铁青着脸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就罚纹银百两,如何?”陈县令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笑容冲段少君讨好地问道。

“百两?”段少君一呆。“太偏宜了吧?记得刚一开始贫僧进入公堂之时,县尊一副恨不得置贫僧于死地的模样。如今既然已经洗涮了冤屈,居然只区区纹银百两?莫非县尊大人觉得,贫僧这个梦惑大师的弟子性命,只值纹银百两。”

麻痹的,你能不能别左一句梦惑大师,右一句梦惑大师的弟子,简直就是随时随地的在那里扯虎皮拉大旗。可问题是,陈县令还真惹不起这一张虎皮。

陈县令只能苦涩一笑。“不知大师觉得如何处置为妥?”

“若按律,污告他人伤人者,该当何罪?”段少君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跪在公堂之上,垂头丧气的刘长顺。哥就算不弄死你丫的,怎么也不能让你再随时跳出来祸害哥。

陈县令抚了抚发紧的眉头,朝着一旁招了招手,师爷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答道。“若是故意捏造事实与罪名诬告他人者,当反坐之。而如今乃是伤人之罪,分贼伤与斗伤,贼伤在此不合论,故以斗伤论之。凡斗殴致痴、哑、侏儒、腰脊折、一肢废,杖一百,徒三年……”

“不过伤的都是这些诬告之人,所以……最多也就是杖五十或者徒三月,亦可以罚银百两代之。不知大师觉得何种处置为好?”

段少君摸了摸鼻子,扫了一眼周围诸人。“既然那几人已经伤成这样,贫僧乃是心怀慈悲的方外之人,自然不好意思让他们再挨杖责或者是徒刑,嗯,罚银吧。不过,这位刘长顺却身体完好,活蹦乱跳,就让他杖五十,诸位以为如何?”

陈县令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少君,他么的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公堂之上?就算论罪,自然也是一块论的,你小子倒好,居然跟菜市买菜似的跟本县讲价就算了,现在还要挑三拈四的这个打那个罚。

你奶奶个腿的,陈县令很想暴粗口,但是看到了含笑不语的鉴音和尚,心中一寒,强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来人,还不行刑?!”

“不错不错,杖五十抽不烂这货的屁股。”西门栋梁顿时挤眉弄眼的喜笑颜开,楚楚亦是解气地点了点头,还悄悄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

第七十四章 你应该视钱财如粪土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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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卿摸着脸颊,看到了刘长顺投来的哀求目光,冷哼一声,大步就朝着公堂外行去。方才了几步,就被西门栋梁给拦住。

“西门兄,你这是何意?”刘长卿眯起了双眼冷冷地道。

“小子,咱们可是打过赌的,你小子要是见到我,该当如何?”西门栋梁抱起双臂,一脸嘲笑。

刘长卿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屈辱地深深一拜。“……小弟见过西门公子,小弟自当退避三舍。”

“你还说了一个大字,重来。”西门栋梁乐滋滋地摸着络腮胡子一脸得色。

“……”刘长卿不得不屈辱地再重复了一遍,这才气极败坏地窜出了县衙门。

“西门栋梁,我刘长卿与你誓不两立。”出了县衙,翻上跃上了马背的刘长卿怨毒地望了一眼门内,心中恶狠狠地发誓道。

“大公子,九爷怎么办?”一名护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公子管他去死?若不是他,本公子焉有今日之辱!”刘长卿瞪了一眼那个不开眼的护卫一眼,打马朝前径直狂奔而去。四名护卫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纵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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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城最好的千里香酒楼雅间内,段少君与西门兄妹和李玄真正在大块朵颐。

“啧啧啧……那刘老九可算是倒了血霉了,屁股都挨抽成那样……真是让人痛快啊,来,贤弟,道长,咱们同饮。”西门栋梁饮酒如饮水,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坛,看得段少君心头滴血,靠,这货真是吃别人不穷,涨坏自己狗肚的主。

方才从县衙出来之后,李玄真提议要段少君请劳心劳力的大伙狠搓一顿,西门兄妹整齐划一举手赞同。而鉴音师兄要赶回药铺报讯,就先离开了。

“少君啊,嘿嘿嘿……”李玄真坐在段少君的对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道长你要笑就尽管笑,但麻烦你别把脸对着我行不行?那样很败食欲的。”段少君一脸无语地看着那张笑得犹如绽开的菊花老脸。

“你个臭……咳咳,少君,今日道爷我可是仗义援手,帮了你不少忙,是吧?”李玄真勃然变色,旋及又飞快地换上了笑脸,变脸之快,让坐在一旁的西门兄妹目不暇接。

段少君斜着眼角打量着这笑得猥琐的老牛鼻子,这老货说出这番话,铁定是没安好心,要么就是有求于已。

李玄真鬼鬼崇崇地看了一眼西门兄妹,压低了声音凑到段少君耳边道。“小子,看在道爷我这么帮你的份上,是不是该再给点好处?”

“休想,这些银子可是我拿自己的小命换来的,你一个堂堂的世外之人,自当风餐露宿,方不失真人本事,自当视钱财如粪土才是……”

李玄真看着口若悬河,侃侃而言的段少君,脸色越来越黑,端着酒盏的手都在哆嗦,有一种想要拿酒盏直接盖在这个家伙脸上的冲动。

“……再说了,堂堂真武山师叔祖,若是连钱财都要抢劫,那就太对不起你们真武山千年传承,更对不起你们道家的诸位先贤,咦,我说老牛鼻子,你这脸色很不好,连印堂都发黑,看来,你有胸罩,呸,是有凶兆。”段少君用他那澎湃得犹如黄河壶口大瀑布一样的口水几乎把李玄真完全掩没。

“放屁,道爷我有毛的凶兆。”李玄真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气得鼻子都差点歪到左耳根去,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卑鄙无耻,而且还吝啬贪财之极,真不知道当初自己居然还以为他有可取之处,他奶奶个佛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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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呆滞地看着这个老货,怎么也想不到这老流氓真是太无耻了点,当时他从自己这里弄去的蓝色小药丸?不对,是金枪不倒丸,那玩意可是弄走了不少。

可现在这个厚脸皮的银眉老道居然又厚颜无耻的来寻自己要了,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他该得的。

“我说道长,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那玩意我可是给了你不少,你居然好意思又冲我要?就算是你一天吃一丸也不可能现在就弄完啊。”段少君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挟起了一块肉扔进嘴里细嚼慢咽,斜起眼角打量着李玄真道。

“……那个,贤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道爷我老当益壮,铜皮铁骨,顿饭可食斗食升酒的世外高人,自然要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那药自然也就用得多一点点……”

“停,你个老牛鼻子休想占我偏宜,我啥时候成你贤侄了?”段少君悻悻一瞪了一眼这个没皮没脸不停自我吹嘘的主。真想不明白自己的师尊梦惑怎么会跟这个道门之耻称兄道弟,要是自己,绝对会割袍断义。

“你莫要忘记了你可是梦惑的弟子,而道爷我可是跟梦惑那老不羞的称兄道弟,这么算来,道爷我叫你一声贤侄难道还有错不成?”问题是段少君内心深深鄙视的李大真人却没有一丝一毫被人鄙视的觉悟。

哪怕是西门兄妹也全一脸黑线的瞪着他,这家伙居然非但没有半点羞愧之心,反而还不以为耻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无语到极点。

“……我,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等回去之后,我再给你点。”段少君摇着脑袋,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劝梦惑方丈最好能大义灭亲,嗯,就算不能,也得跟这货割袍断义才成。

“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推诿吧?”李玄真翻着白眼,两眼珠子盯着段少君的怀中打量。

段少君一脸正色地道:“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像你一般随时随地都要揣着那种玩意。”

“你!罢了,道爷我多等等也没啥,不过小子,你可得多弄点,省得道爷我三天两头跟你伸手,那多不好意思。”李玄真这个厚脸皮眉飞色舞地搓着手指头淫笑道。

“道长你要弄什么?”楚楚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呃……这个嘛,嗯,贫道在跟你少君哥哥要一种强身健体的药。”李玄真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的是啥,只能信口胡诌。

“真的?”楚楚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段少君与李玄真两人的脑袋点得跟**啄米似的。

“……那你能不能拿一点给我,我给我爹和和尚伯伯补补身子。”楚楚歪着脑袋,粉嘟嘟的俏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泼与快活,腮边的青丝微弯出漂亮的曲线,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柄暗花黑羽扇子上下飞扬。

“……”段少君一脸呆滞地转过了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额角开始滴冷汗的李玄真一眼,靠!

“那样的药,配制不易,而且还得因人而易,像你和尚伯伯那样的人,用这种药用了也是白用。”李玄真也不由得脸色一白,勉强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吭吭哧哧地解释道。

“那我爹爹呢?”楚楚可爱的朱唇轻撅,艳红湿润,让人总有一种想要忍不住轻咬一口的冲动。<>

第七十五章 假如你膝盖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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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哦对了,你爹,那就得看少君这小子能不能配得出适合你爹的药了。”李玄真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心里边暗暗叫苦,要是真相被这小姑娘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当长辈?怕是梦惑那老秃驴要把这当成一辈子嘲笑自己的把柄。

“你爹身体不好吗?”段少君不由得一愣。

“我爹爹曾经在战场之上受过重伤,伤愈之后,左脚却一直无法使力,至今已有近二十载。”西门栋梁长叹了一声之后答道。

“少君哥哥,你能治好我爹的伤腿吗?”楚楚两眼一亮,朝着段少君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着这张如花的娇颜,那满是期盼的目光,还有那脱口而出的少君哥哥这个称呼,段少君别说腿软,心都已经酥了,差点一头栽倒在案几的菜盆子里。“你爹的腿是怎么受的伤?”

西门栋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爹当年沙场征战,一次与敌交战,因马失前蹄摔下了马来,又被好几个敌人刀剑加身,险些丧命,当时还是王爷的当今天子当日便派人将我爹护送往后方救治,这才保得性命,只可惜,腿伤愈后,却一直不能用力。”

“腿伤……”段少君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腿伤不能用力的情况可不少,脚筋、肌肉、神经、骨头等多方面的因素。“在没有看到你爹的腿之前,我实在不能说自己有几分把握。”

楚楚眼中方才升起的希望渐渐消去,只余黯然。看得段少君心疼不已,赶紧开口解释道。“总之,能不能恢复你爹的腿,成功率在五五之数。”

“小子,可莫要吹牛,梦惑那老和尚可是想了无数办法,却一直没能弄好他的腿。”李玄真在一旁忍不住泼冷水道。

“所以我才说只有五成把握。”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老牛鼻子。“老牛鼻子,我师尊虽然医术绝伦,但他更擅长的是望闻问切,而不像我这样专业级别的外科专家。”

“外科?啥意思……莫非是身体里边的病叫内处,外面的病叫外科?”西门栋梁摸着自己的毛胡子一脸懵懂地道。

段少君不由得眼角有些抽搐,半晌才强笑道。“那照兄台之言,假如你膝盖中了一只箭……”

“谁他***敢射我?”西门栋梁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案几,打了个大大的酒呃,一双牛眼凶光毕露。

在场三人齐齐两眼一黑,楚楚更是恼羞成怒地拍了自家兄长一巴掌。“哥你凶什么凶,没听到少君哥哥说是打个比方吗?”

“哦……这还差不多,嘿嘿,是为兄误会了,那我自罚三杯,还望贤弟莫要着恼。”话音未落,三盏酒连个泡泡都不冒的就全灌进了他那犹如陷空山无底洞的大嘴里。

段少君心情恶劣地揉着眉头。“打个比方,兄台你膝盖中了一箭,照兄台你的说法,外科就只管拿剪刀把伤处外面的箭杆剪掉就完事不成?”

“***,这样能叫医者吗?要是为兄中了箭,哪需要什么医者,自己一咬牙伸手拔出来就完事。”西门栋梁一脸嚣张跋扈地道。

旁边,李玄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西门贤侄此言大善,当年道爷我也曾经沙场搏杀不下百场,受创无数,中箭也不下十余,哪一次不是自己一咬牙就生生拔出来的……”

段少君把脸扭到了一边,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这美丽的世界,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个滚刀肉级别的人渣较真呢?

“少君哥哥,别理他们,你悄悄跟我说外科是什么?”楚楚带着芬芳的吐息在耳边回荡,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犹如褐色琥珀一般的清冽双眸。声音又软又糯,就如同那椿了三个时辰的年糕一般。

看到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呆萌美女愿意当自己的观众,段少君不由得精神一振,端起酒盏痛饮一口琼浆之后侃侃而谈:“内科和外科之分,可不像你哥那种瞎分。外科主要所涉及的方面是创作、感染、畸形……内科主要是针对体内的各种脏器……”

楚楚眨着一双秋水长眸,认真地听着段少君解释着内科与外科之间的区别,以及它们之间相互的联系。虽然楚楚听不明白那一大串的医学名词,但并不妨碍她认真地倾听着段少君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那认真而又诚恳的表情,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一会总是溢露出温和与包容的眼眸。

他的话语和语气,打动人心的目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楚楚恨不得就一直这么听下去,看下去,直至天荒地老也可以。这一刻,仿佛两人不是在酒楼,而是在百花怒放的山野河畔,只有两人相互依偎着,安静地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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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看到你妹妹的眼神了没?”旁边,李玄真猥琐无比地拿肩膀碰了碰开怀畅饮的西门栋梁。“啧啧啧,那眼神,像是要把那臭小子吃下去似的。”

“……我说道长,你可别胡说,我妹妹可是好人家的女子,又不是妖精,吃什么人?”两眼有些犯晕的西门栋梁两眼一瞪,犹如熊掌一般的大手拍在李玄真的肩膀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妹子是好姑娘,我说的不是妖精不妖精,而是说你妹妹对那小子可是……喂,罢了,你就是块木头,道爷我跟你说个屁啊,喝酒喝酒。”

“听懂了吗?”嘴边冒起了白沫,感觉到喉咙都要冒火的段少君意犹未尽地朝着楚楚问道。

眯起迷蒙的一双秋眸,痴痴地看着段少君俊朗的模样,已经陷入了翩翩畅想中的楚楚不由得一愣。“什么?哦哦,好深奥哦,虽然听不懂你说的,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这话,看到楚楚一双倾慕的眸子,就算是心里边有再多的幽怨,也尽数化为乌有。

“现如今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真希望爹娘他们回来快一点,到时候,你好好替我爹爹看看,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的脚。”楚楚素手撑着尖翘的下颔,双眸凝望着远那层峦叠翠的山峰,悠悠地轻叹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争取能让你爹好起来。”段少君用力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医术正名,更是为了抹掉楚楚姑娘眉际的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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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一君混帐,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你们七兄弟是江湖有数的豪侠,我爹不但花了大力气帮你们消了案底,更以重金请你们……可是现在,你们自己摸摸良心,本公子今日被人羞辱成这等模样,你们却没有丝毫作为……”刘长卿可谓是怒发冲冠,两眼血红,眼神犹如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大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动,而是地点与场合都不适合。更何况,还有梦惑大师的弟子在场。”刘三硬着头皮站上前一步道。“那位道人的修为极为精深,怕是我们哥几个一齐动手方有胜算,可那里毕竟是官府衙门……”

刘长卿颓然地坐倒在榻上,喘着粗气,两眼通红,脸上的红肿未褪。“李玄真那狗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位李玄真自称来自真武山,怕是假不了。”刘七一脸阴沉地道。<>

第七十六章 成天就想欢喜禅、欢喜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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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好一场酣畅淋漓,痛快不已的雷暴雨加冰雹,据说有人家窗户被砸破,不少人都被雷声给惊醒过来。唔……可惜我睡了,唉,睡眠好了就是好,啥也听不到,啥也干扰不到,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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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山,……好一个真武山道士,莫非你以为本公子不敢动你不成?”刘长卿紧眯双眼,心中满是恨意。“你们四人若是一齐动手,可有把握将之击杀?”

“大公子,您真要杀真武山的人?”刘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武山,可是开国天子钦定的国教驻地,历代国师,皆出自真武山,真武山就是天下道统所在,而真武山弟子的身份极为显贵,就算是一名真武山弟子行走江湖,堂堂刺史也不敢太过得罪。

而现在,自家公子却扬言要宰掉这个真武山道士,这不是典型的要玩命吗?一个不小心,不光是自己哥几个玩完,就算是公子的老爹,堂堂杨州刺史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难道你以为本公子是在跟你们说笑不成?”刘长卿冷冷地扫了一眼这四人。“本公子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是这江南地界也是有数的。如今,居然被他一个道士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折辱,难道我还需要忍气吞声?”

“公子,此事需谨慎一些。”刘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平板无波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迟疑。“公子在我等面前受此羞辱,我等心中也不好过。可是就此报复,必然会被人查知乃是公子……”

“那照你们的意思,本公子就这么生生咽下这口气?”刘长卿心里边就跟被人塞了一块烧火的火炭似的,两个鼻孔都快能喷出火星了。

“若是公子执意要报仇,我等自当为公子解忧。只是,需要谨慎筹谋才是,要做,就必须一击必杀,方能绝掉后患。”刘三咬着牙根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们真的有把握?若是没有,那本公子这就修书一封,让我爹再派些人来?”刘长卿没好气地道。

“不需要,我们兄弟四人,定能将那老牛鼻子给宰了。”刘三心中一怒,脸上越发显得阴沉,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好,希望你们最好别让本公子失望。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刘长卿长出了一口气,将那块擦过手的丝帕随手扔掉,又中怀中取出了一块,轻轻地拭了拭脸上冒出来的油汗。

“这个,三五日内动手,旁人肯定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再加上需要打听和监视那牛鼻子的行踪,再确定如何取其性命,怕是需要半月的光景。”刘三与另外三位兄弟商量了一番之后答道。

刘长卿断然地摇了摇头,然后拍着案几。“不行,半个月时间太长了,本公子可不想一直在兰亭这个破地方呆着,这样吧,最多十日,我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本公子要看到那个老牛鼻子的人头摆在我跟前,不然,别怪本公子不讲情面。”

“公子放心,十天的时间,足够我等筹画妥当,取那老狗头颅,以报刘刺史的大恩。”刘三等人信心十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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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段公子。”段少君刚迈步走进药铺,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的呼叫声,一回头,看到了一位青涩的少女正一脸兴奋的朝着这边挥手不已。

段少君不由得一愣,看着这最多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翩翩的跑到了跟前。“段公子,你不认识我啦?”

“你是……青儿?”看到那青涩的身段,水灵灵的眼眸,还有那似曾相似的眉眼,段少君总算是想起这小姑娘就是苏酥姑娘的侍女。

“对对对,正是奴婢,段公子,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没到楼子里来玩了。”青儿眨巴着明快的眼眸笑意吟吟地道。

“嗯,这个啊,我有些忙,所以没时间去。”段少君咧了咧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自己之前之所以去青楼是被西门栋梁那个淫棍给拖去的,之后自然是为了让怡香阁的苏酥姑娘能够成为兰亭花魁才多次前往指点。但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去青楼干嘛?

自己可真是从来不掏钱也不会收钱的正人君子,再说了,自已如今去了,能聊啥,聊人生和理想?还是聊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这不是扯蛋吗?

虽说那里的姑娘都挺水灵,酒菜也不错,可再水灵哪有西门楚楚这位呆萌小吃货水灵?

“段公子你在笑什么?”青儿看到段少君呆头呆脑地在那咧嘴笑个不停,不由得一头雾水,打量了下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不禁有些好奇地低唤了声。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过去的趣事,那个你怎么会来这?”

“那是因为……”青儿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小声地道。“我家小姐又新构思了一种剑舞,可惜没有知己之人欣赏品评。所以,特地遣青儿过来,看看段公子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知己之人?”段少君不禁想到了当日,滴落于梳妆台上的泪痕。略一思量,便点了点头。“成,告诉你家小姐,今日夜若是无事,定当拜访。”

“那好,可就这么说定了。”听到了段少君爽快的回答,青儿漂亮的眼眸弯成了可爱的弦月。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渐行渐远,段少君笑着摇了摇头,刚一转眼,就看到了一张猥琐的老脸还有风骚的银眉出现在自己眼前。吓得段少君赶紧后退一步,果然是李玄真这老淫棍。

“我说道长,你这鬼鬼崇崇的蹲我屁股后边是啥意思?”

“……什么叫鬼鬼崇崇?道爷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蹲,呸!是站这里的台阶上,正在欣赏风景来着,你小子倒好,一扭屁股过来就对着道爷我大放厥词,可别忘记了,你的小命可还是道爷我救的。”

段少君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无比头疼的看着这个老淫棍,从衙门里出来,到酒楼,现到现如今,这这老淫棍就一直以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居,一个劲在那叽叽歪歪自己要懂得知恩图报,金枪不倒丸怎么也该来个三五十瓶云云。真不知道他的脸皮倒底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居然能够有如此之厚,怕就算是坦克穿甲弹也不能伤其分毫。

“我说段小子,你晚上是不是要去……咳咳,过来点,小子,你晚上是不是要去怡香阁?”

“我是要去,不过,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飘逸出尘、剑胆琴心,忠厚善良,侠骨柔情的纯朴君子只是过去聊一聊人生和理想,不像你,成日就想去弄什么欢喜禅啊欢喜禅啊之类的。”段少君没好气地瞪了这老淫棍一眼,冷哼一声,扭头以四十五度角目空一切的仰望天穹,当看到有只鸟从头顶飞过时,赶紧降低了二十度角,省得万一有鸟屎砸到自己那张舌绽连花的嘴里。

……就你,还剑胆琴心、侠骨柔情,我呸!李玄真在心中破口大骂这个脸皮厚度与自己不相伯仲的家伙,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小子,那可太好了。”

“嗯?”<>

第七十七章 春雨缠绵夜,最是赏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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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贫道今日掐指一算,今日正是黄道吉日,准备出去溜溜,既然你要去那种地方,那老道我就免为其难陪你走上一遭。”李玄真冲段少君猥琐地挤了挤眼,一脸淫笑地道。

……禽兽!段少君理都不理这老淫棍,径直往药铺而去。

“贤弟,那姑娘似乎是苏酥妹子的婢女吧?”刚走完台阶,一张猥琐的毛胡子脸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视线之内。那挑动的眉头,其****与猥琐意味,与李玄真如同一辙,若不是两人的长相与年龄差别实在太大,段少君真有些怀疑这俩是不是孪生兄弟。

难道说,当年西门家的隔壁住的不是老王而是老李?段少君恶毒的臆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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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小雨迷离夜,花开水榭灯,江南春雨霏霏落,不但将夜空浸湿,便是远处的灯光,也朦胧如星。段少君一脸黑线地当先而行,身后边,西门栋梁与李玄真两个家伙不知道在悄悄嘀咕啥,时不时的暴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这两个淫棍所聊的话题,铁定是自己这样的正人君子所不耻的。段少君愤愤地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举着手中的油纸伞继续前行。远远地,就眺见了怡香阁呈暖红色的灯光,在靡靡的细雨里,蕴染开来。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西门大公子还有段公子连袂而至,咦这不是李大道长吗?想不到今日三位贵客一齐临门,奴家可真是……”刚一进门,一阵浓烈的香风扑鼻而来,呛得段少君连打两个喷嚏。

不用拿眼睛看段少君都知道裹着香风而至的是谁了,果然,七娘一脸欣喜迎上前来,身后边亦步亦趋的正是小白脸许千寻。

“对了道长,您这两日不过来,咱们家的含羞和含蕊可是想您想得茶饭不思呢。”七娘冲李玄真这老淫棍砸过去一大捆秋天的菠菜。

世外高人,真武山师叔祖顿时眼放绿光,一脸淫笑,只招呼了一声,本道爷去给两位姑娘说道经去也,然后犹如屁股中枪的兔子般一溜烟的窜得不见人影。

“禽兽!”段少君看着这老流氓的背影,恶狠狠地低咒道,不过为嘛会感觉像二重唱似的呢?一扭脑袋,这才看到西门栋梁也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面孔冲李玄真的背影作鄙视状,靠!这丫也不是啥好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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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玄真道长与段少君等人完全进入了怡香阁后,百步外的一个巷口处,露出了两张长相甚是普通,显得平淡无奇的面孔,正是刘长卿手下护卫里的刘三与刘五。

“这个老牛鼻子,想不到还是个老不要脸的货色,居然去逛青楼妓馆。”刘五磨着牙根阴笑道。

刘三嘴角轻扬。“这样不更好吗?总比他一直呆在梦惑方丈的药铺里好得多,在那里,我们根本没办法动手。公子可是千叮万嘱,老爷也是再三交待,切切不可与那梦惑方丈发生任何冲突。”

“不就是一群光头,全宰了不就没冲突了?”刘五鼓起了一脸的横肉,眼中闪过噬血的寒芒。

“不行,若是走漏了风声,你们岂能担当得起。”刘三断然地摇了摇头。

刘五笑道:“三哥,你是不是太小心过头了,咱们可不是官场里的人,他们的那些道道,跟咱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刘三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可,杀一个玄真,已经够麻烦的,若是你将那药铺里的和尚尽数杀绝,终究会留下蛛丝蚂迹,这起案子,怕是得捅破天了,到时候,咱们哥几个还能往哪逃?”

听到了刘三的话,老五悻悻地点了点头。“也罢,就寻玄真这老狗的麻烦。”

“不过,可以让老七和老四去药铺那里逛逛,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刘三拍了拍老五的肩膀,两人退入了阴暗的巷口,渐渐被黑夜所吞没。

跟七娘敷衍了没几句,就看到青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了段少君与西门栋梁后,小姑娘不由得一脸欢快地招了招手。“段公子你可来了。”

“怎么小青,你就只瞧见段公子,没看到我西门公子吗?”今日特地很装逼地穿着一身文士绸衫,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捏着一把折扇附庸风雅的西门栋梁一开折扇,很是自以为风流倜傥地道。

“见过西门公子,不过我家小姐说了只请段公子……”青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你家小姐只请我贤弟?”西门栋梁刚刚摆好的姿态顿时垮了,一双牛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

“不信你自己去问,难道青儿还敢骗您不成?”

“贤弟,你对苏酥干嘛了?向来对男人不假辞色的苏酥妹子居然单独邀请你……”西门栋梁咧了咧嘴,扭过了头来既羡又妒地道。

“兄台你莫要忘记了苏酥姑娘还要去参加江南花魁大赛,不请我,难道请兄台过去演绎您的佳作?”段少君没好气地道。

一听佳作,一肚子黄腔小调的西门栋梁顿时脸色大变,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贤弟你快去吧,记得要好好的帮苏酥妹子,若是你不尽全力,那可就不把我当兄弟,唔……为兄这几日刚好酝酿了一首佳作,今日正好去寻美人儿鉴赏一二。”

西门栋梁强烈支持段少君帮助苏酥妹子再创佳绩。而他自己,决定去跟怡香阁里的其他妹子谈人生和理想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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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小楼前,细雨霏霏,将这幢雅致的小楼完全笼罩得如梦如幻,二楼窗户上,映着一个曲线优美的倩影,随着倩影的摇曳,一声声弦响穿空而至。空灵而又古雅的琴声如泣如泝,一如这迷蒙的江南烟雨。

段少君将手中油纸伞收起,看着摇曳的倩影,听着那琴声,听着那琴声中缠绵的思念,还有心底那种发自内心对于人世间不公的呐喊,想到公孙苏酥悲凉而又绝望的身世,不由得心头一酸。真有一种恨不得将其紧搂在怀中呵护倍致的冲动。

推开门扉走进小楼的那一瞬间,楼上的琴声嘎然而止,轻盈的脚步声出现在了楼梯的顶端。“段公子,苏酥有礼了。”

“不敢,在下有礼了,想不到苏酥姑娘不但能舞得一手好剑,更弹得一首好琴。”段少君撩起胡衣前襟拾阶而上,看到了一身淡花鹅黄色长裙的苏酥。

甜美与温馨的鹅黄色,让姿容艳丽,清冷无双的苏酥多了三分柔媚。碎花的裙边拖在地板上,犹如束尾而立的天堂鸟。

“不过是闲着没事,胡乱弹奏的罢了,公子请坐。”苏酥看到段少君湿润的胡衣和胡帽,不由得黛眉微皱。“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身衣物都湿成这样。”

“不妨事,春雨连绵夜,最是赏灯时,今夜的风景,真是叫人见识了什么才叫江南烟雨欲醉人。”段少君爽朗一笑,将头上的胡帽摘下,露出了那一头寸短的头发。

虽然这样的头势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显得那样的怪异,可偏偏配上那他灿烂的笑容和健康的肤色后,看起来却份外的和谐,他的笑容,总是那样的阳光,让人觉得哪怕是雨夜里,也能够感受到一束温暖照进自己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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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网了,这会才更上,悲剧的。<>

第七十八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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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有些心跳加速地避开了段少君的视线。“公子请把外裳脱了吧,让青儿给你拿去烤干,这样的湿衣若是久穿,必会生病的。”

“这,不太好吧?”段少君有些扭捏,当着两个并不能算是太熟的女人脱衣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不是随随便便就在女人面前脱衣服的流氓。

“公子你怕什么,我家小姐都不介意,莫非您一个大男人还介意不成?”青儿掩唇嫣然一笑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劳烦小青姑娘。”段少君一想也是,你们都不害羞,我一个大佬爷们难道还能翘起兰花指说人家不要嘛?三下五除二剥去了外裳,连同胡帽一块递到了青儿手中。

“段公子请,这是江南颇为有名的青梅酒,还请公子尝尝。”苏酥屈膝坐于榻侧,素白的纤手抄起温于泥炉之上的小壶,倾出了微冒热气的酒浆。

酒香淡雅,一股微酸却透着果香的味道钻入鼻脑。“青梅酒……青梅煮酒论英雄……”段少君深深吸了一口夹杂着果香的醇酒香味之后,不由得一呆。青梅煮酒这个典故,可是段少君这样的三国书迷最喜欢的一段剧情。

“青梅煮酒论英雄……天下间,能称雄者能有几人,公子此语,气概非凡。”苏酥两眼顿时一亮,一双在灯烛映照下,反射着晶莹光芒的水眸落在段少君的脸庞上。

“……胡诌的罢了,果然是好酒,多谢苏酥姑娘。”段少君淡淡一笑,端盏一口饮尽,温热而醇厚的琼浆中透着一股果香与酸爽,这滋味,让段少君想到了后世饮过的乌梅茶,不过比那滋味更令人回味悠长。

“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样的佳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胡诌出来的。”苏酥淡淡一笑,表情比之两人初见时,冰寒之意褪去了些许,但那股子淡然宁静,却仿佛是骨子里边浑然天成。

几盏梅酒下肚,段少君开始觉得身上有发汗的趋势,接过了青儿递来的丝帕抹了抹额头。“苏酥姑娘,听小青说,苏酥姑娘又新编了一曲剑舞是吗?”

“嗯,之前的剑舞,尚有瑕疵,虽能夺得这兰亭之冠,但是想要江南夺魁,怕是还有不如,这些日子,小妹自己琢磨了许久,可是既无人指点,更无人欣赏评价,思路难有寸进……”说到这,苏酥双眸扫过了段少君,平静的双眸深处,却是那荡漾的淡淡幽怨。

“本想等段公子您有暇过来,小妹也好请教一二,却不想,都过去了好几日,却一直未见公子登门。小妹暗自思量,莫非是哪里得罪了段公子?又或是因为,苏酥不过是一烟花女子……”

“苏酥姑娘莫要胡思乱想,我是那样的人吗?只不过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罢了。”段少君先是一愣,这妞嘛意思,说话的语气那么幽怨,就好像深闺怨妇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苏酥抬睫凝视着对案而坐的段少君,轻启朱唇。

“我差点被县尊给打了屁股送进牢记里边吃牢饭来着。”段少君不以为意的一句话却把苏酥惊得酥手一颤,盏中温热的梅酒溅到了案几上。

“那你,你没吃苦吧?”苏酥搁下了酒盏,打量了下段少君并无不妥后,不禁松了口气,握紧了纤手挪开视线小声地问道。

“就差一点,不过还好,我总算是运气不错,不但没有吃亏,反而让刘长卿倒了大霉。”段少君不禁面有得色地道。

“跟刘长卿有关?”苏酥顿时两眼一亮。“到底怎么回来,能告诉我吗?”

“没问题,事情是这样的。”段少君呷着小酒,吃着小菜,拿着筷子一边比划一边讲述起了当时的经过。凭着他那张舌绽莲花的嘴,一场普通的污告与反告,变得无比的精心动魄,青儿那端着酒壶的小姑娘完全听呆了,仿佛也置身在巨大的阴谋之中,小心肝随着段少君的话语忽高忽低。

苏酥也好不到哪,脸上的清冷早不知道被扔哪个角落去了,心情与表情也随着情节的进展高低起伏。饱满鼓涨的****也随之起伏不定。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刘长卿兄弟居然这等龌龊,连这样的手段都用,真是恶心。”听罢段少君所讲述的故事,苏酥双眸尽寒,饮尽了盏中温酒后,冷冷地斥道。

看到苏酥一脸仇敌同慨的模样,段少君不禁有些感动,感觉着酒盏传递来的淡淡暖意。看着这位艳丽而又清冷的女子,倒真没想到,看似对任何事物都莫不关心的她,却也有嫉恶如仇的一面。

“真不知道刘刺史若是知晓自己儿子这等作派,会有何种想法。”苏酥看到段少君投来的温润目光,不由得心头一跳,借着饮酒遮挡住有些发烫的俏脸。

“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从刘长卿的行事做派,就可以知晓,这位刘刺使是何等人物。”段少君摇着脑袋笑道。就刘长卿那种娇生惯养出来的脾气,李玄真前日既然把他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这刘长卿怕是会想方设法报复。

说真的,段少君倒颇为期待刘长卿的报复手段,想来以李玄真的身手和猥琐的作风,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重要的是,李玄真这位真武山老道跟梦惑大师会以何种方式反击回去?

到时候,自己可以看场好戏,看那日鉴音师兄的表现,段少君就已然了解,区区一个刺史,根本就不放在他的眼里,何况梦惑师尊。

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段少君长叹了一声道。“唉,像我这样温文尔雅,与人为善的正人君子,最是容易受像刘长卿这等忌贤妒能之辈的嫉恨。”

苏酥卟哧一声,朱唇里含着的酒浆直接喷出了一小半,飞快地抄起身边上丝帕掩在唇前,悻悻地瞪了一眼这厚颜无耻的家伙。

天真的青儿倒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段少君,连连点头不已。

“你看,其实你不论是笑,或者是其他的表情,都要比你冷着脸好看十倍,甚至百倍。这样不挺好吗?你该多笑一笑才是。”段少君看到苏酥霞飞双颊,双眸羞嗔的俏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荡,想不到苏酥妩媚的模样,竟是如此的诱人。

苏酥沉默了下去,一股子淡淡的悲伤与感怀,在屋子里溢散开来,越来越浓稠。

看着苏酥低垂下去的眼帘,段少君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那柔顺乌黑的长发半遮的俏脸。“其实,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相信你的父母,不会愿意自己的女儿,永远都生活在悲伤和仇恨里,至少要懂得让自己放松,一直背负,不仅仅会很累,更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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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母亲节了,祝福每一位已经成为母亲的美女和即将成为母亲的美女们节日快乐,平平安安!<>

第七十九章 后花园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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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尝不想放下,可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里边,总是晃动着我父母惨死的模样……”苏酥眼角眉梢,尽是凄婉,声音清冷,让空气里也染上了浓浓的悲伤。

“你觉得你爹娘在九泉之下有灵的话,会愿意看到你整日黯然,愁眉不展吗?”段少君觉得憋得难受,真有种想要把她给摇醒的冲动。

苏酥轻轻摇了摇头,脸色越发冷酷:“但我能怎样?若是我能有机会,或者有能力报仇,我一定会去做,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而我父亲的挚友,却也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无所作为。”

“我哀求过,甚至痛骂过,可是他们,却无动于衷,我能怎样?而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苏酥声音越来越尖锐,双眸里满是绝望与怨恨。

“我来到了这里,西门叔父除了安慰我之外,什么也不做,居然还劝我要忍耐,呵呵……我忍耐,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仇人老死不成?”

“所以,你不愿意再接受你西门叔父的接济,而自卖其身入了青楼?”段少君双眉一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冰冻,仿佛一切都浑不在意的女人,居然有那么深的怨和恨。

“当然,我不愿意再听到那些假惺惺的劝说,我宁可自己自食其力,凭着我自己的手段去报仇。”苏酥紧握着手中的竹筷,犹如捏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你真让人觉得失望。”听到了这里,看着被仇恨完全迷失了心智的苏酥,段少君不由得紧锁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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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霍然抬眉,双眸微眯,看着段少君正欲开口,却被段少君打断了话头。“你已经被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甚至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段公子,你什么意思?!”苏酥双眼死死瞪着段少君,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脸上的哀容已然褪去,一脸的寒霜,比之初见时更加的冰冷,犹如那北极圈里永恒不化的万载玄冰一般,冷得渗骨,仿佛连灵魂都能冻僵。

旁边的青儿一脸震惊模样看向段少君,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段公子居然会说出这等伤人的话来。

“我觉得你这样自怨自怜自恨,不仅仅于事无补,更是对逝去亲人的一种污辱。”段少君一副从容自若的表情搁下了手中的筷子。

“段公子,交浅言深,我苏酥虽已经不算良人,但也不是任凭他人羞辱的。”苏酥站起了身来,紧咬着牙关,看着还一副淡定从容模样的段少君,咬着牙根冷冰冰地道。

“我没有羞辱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段少君看着苏酥那张拒人千里之外的俏脸,继续说道。“你的亲人因祸不得不离你而去。而你,既然活了下来,就该好好的面对自己的未来。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因为你父亲的好友不能为你的家人报仇,所以你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入青楼自食其力,你敢说你这么做,没有报复的心理?”

苏酥浑身一颤,眼眸几乎在瞬间便已发红,但是她的语气却越发冰冷。“段公子,请你出去。”

“放心,我会出去的,但是有两句话,我不得不告诉你。”段少君轻叹了一声,站起了身来。“不能为父母报仇,也该好好活下去,方能不负那些逝去的亲人。汝父的挚友不能助你报仇,必有其苦衷,而你却因此而怨恨,甚至为了这,陷自己于困顿,这是不智之举……”

“我让你出去!”苏酥气得浑身颤抖,洁如无暇脂玉一般的俏脸上满是清泪。

段少君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就这么下楼而去,苏酥犹如玉雕一般纹丝不动,听着脚步声的远去,直至房门被打开到关闭。这才犹如失去了所有勇气与力气一般坐倒在榻上。

“小姐,别生气了,段公子应该不是故意的。”青儿一脸小心翼翼地道。

“闭嘴,你下去吧,我乏了。”苏酥垂着头,淡淡地道,语气里边的不容置疑让青儿心头一跳,只能乖乖地低应了一声,步入了阁楼。

苏酥就那么静坐在榻上,绝色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秋水长眸痴痴地凝视着案头的烛火,静寂无声,只有那肆意流淌的泪水,才证明她的内心是那样的不平静。

走出了门扉,感受着那丝丝的雨绒轻落,段少君这才惊觉自己的外裳与胡帽还有里边,有心想要转身回去拿,可一想到方才苏酥那副敌视的表情与目光,段少君摇了摇头,拿起了方才搁在门外的纸伞撑开,走入满是花木的后院。

走了十数步,远远的,便看到了个素白色的倩影站在花木掩映间,抬着头,正凝视着远处一幢阁楼。段少君不由得一愣,刚走前几步,正要问询,却不料,那倩影似乎察觉到了段少君的到来,一个旋身,便犹如天外飞仙一般腾空而起,翩翩地朝着远入飞去。

段少君刚刚开张的嘴差点下巴脱臼,双眼瞪得就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鲢鱼。半晌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只有花树在夜雨中轻轻摇曳,哪里还有人影。

“我靠,不会这个世界真有鬼吧?”段少君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地道。战战兢兢地左看右瞅,确定没有黑影或者白影之后,赶紧飞快朝着中庭飞奔而去。

下一刻,素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怡香阁临江一侧的院墙外,不远处,一艘扁舟轻荡而来,曾经被段少君诊断为痛经的老妇人正吃力地摇着橹,白衣女子轻轻一跃,便跃过了数丈距离,轻盈如蝶般,落在了扁舟中,而扁舟只是轻轻一颤。老妇人抬起了头来低声向已安然坐在船头,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问道。“门主,找到他了?”

“嗯,找到了,他就在这怡香阁里,看样子,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可惜没有机会……”白衣女子伸出了纤纤素手,轻轻地抚过江面,荡漾起的波光,碎成了鳞状。

“既然他是这里的常客,那我们就有机会。”老妇人冷冷笑道。继续摇动着橹,扁舟缓缓地破开水面,朝前而行,悬于船头的孤灯轻轻摇曳着,渐渐地与江面的灯火连成一片。<>

第八十章 孽徒,胆敢污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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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晨雾渐消,段少君站在郡守府府门台阶上,伸展着双臂一面做扩胸运动,一面等待着西门兄妹一块去药铺。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一身暗蓝色胡衣的楚楚姑娘不高兴地撅着朱唇朝着府门行来。身后边,跟着刚探亲回来的继续侍候楚楚妹子的丫环,也就是寻香,同样穿一身假小子打扮的小丫头片子。

“少君哥哥早。”看到了段少君,楚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一如破除晨雾的阳光一般令人心中愉悦。

“早,咦,你哥呢?”段少君好奇地问道。

“哼,那个坏家伙一夜没回家,都不知道疯哪去了。少君哥哥你知道吗?”楚楚丰唇一撇然后歪过了头来朝着段少君问道。

“啊这个啊……你哥昨个说是要去怡香阁那里寻豆蔻娘谈人生和理想来着,想不到你兄长口才如此之好,谈了一夜都没回来。”

“谈人生和理想?”楚楚妹子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半天才嘴角一歪,咬牙切齿地道。“成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没见过干过什么正事的人,能有什么人生和理想?”

段少君认真地想了想,似乎西门兄好像还真不是那种有理想有道德有人生的热血青年,简直就是一混吃等死的最佳纨绔兼流氓典范。

想到了这,段少君含量笑不语,心情份外舒畅,很是风度翩翩地与楚楚并肩而行,寻香那小丫头一直用一种十分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段少君,看得段少君无语之极,自己真不是流氓,这已经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了的,可惜这样的解释对寻香没用。

寻香一直认为段少君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很鬼崇,肯定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段少君很想告诉这小妮子,自己绝对不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与她家小姐心有灵犀,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跟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感情问题太不像话,自己又不是鬼畜大叔。

行不多远,就走到了药铺附近,可以看到一票光头又开始在那忙碌不已,果然没有看到西门栋梁的身影。看到了这个情况,楚楚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小嘴里边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嘀咕啥,肯定充满了对其兄的怨念,段少君很是满意,今日总算是插了西门兄台两胁双刀,实在是念头通达之极。

走进了药铺,直入后院,就看到梦惑方丈撅着屁股瞪着眼珠子,手呈爪形在那里左顾右盼,看得段少君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拦住了楚楚妹子。“妹子且慢,这老家伙该不会是癔病犯了吧?都跟大马猴要上树似的。”

楚楚看了一眼梦惑方丈之后,直接就一手捂唇,一手捧腹,即便用手遮挡,可那脆若银铃的笑声仍旧不停地在院子里回荡。

撅着屁股的梦惑大师险些让段少君的话给气得脑溢血,半天才缓过气来,满脸恼羞的杀到了段少君跟前,唾沫星子横飞不已。“小混蛋,佛爷我是在练习五禽戏。你,你个孽徒,居然敢污蔑为师是大马猴!”

看到梦惑大师脑门青筋直跳,两眼杀气升腾的模样,大感不妙的段少君赶紧露出了一副震惊与敬佩的表情。“啊,师尊您居然是在修习传闻中可怯百病,强身体,壮筋骨,身轻如燕,甚至可以返老还童的《五禽戏》?”

“可返老还童?”杀气腾腾的梦惑大师不由得一呆,自己怎么不知道练习五禽戏能身轻如燕,甚至返老还童。

“嗯,我听我师父说过。”段少君赶紧点了点头。不等梦惑大师转过弯来又问道。“不知师尊您方才练的是五禽戏中的哪一种?”

梦惑方丈张了张嘴,想了想之后,决定不告诉段少君这个小混蛋自己练的就是猿戏,省得这臭小子肯定又舌绽莲花,说什么师尊您果然演绎得维妙维肖,简直就像是一头活生生的猿猴,到那时候,自己揍他不应该,可不揍他心里边更憋得慌。

想到了这里,梦惑方丈怒哼一声,瞪了一眼这个还一脸无辜的不孝徒弟一眼,转身就闪,下次有这臭小子在场的时候,绝对不练五禽戏。

看到梦惑一脸愤愤地拂袖而去,段少君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乖乖,这会子梦惑可是自己的师尊,古人可是天帝君亲师。也就是说,自己真要把梦惑给惹毛了,这家伙揍自己一顿等于白揍,告到官府也没用。

幸好自己机智,哪怕是震惊的时候舌头仍旧能够保持着足够的灵活,不然,早就对自己怀恨在心的梦惑今天还不把自己毒打一顿才怪。

“我说楚楚,你想笑可以,不过你用不着这么夸张吧?”一回头,看到楚楚居然还在那里跺脚不停,俏脸犹如染上了早霞一般粉扑扑的,段少君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让你说的那么夸张,而且……而且还真像……”喘着气说到了这,楚楚禁不住又笑出起来,妩媚的脸蛋绽放出如花的笑颜,而且胸前双丸随着笑可谓是波涛汹涌,看得段少君的眼珠子都有努成圆锥形架势。

“真好笑……嗯?”楚楚纤手在发烫的俏脸上轻扇,转过了头来,却看到段少君那直勾勾的目光,不由得大羞,双手掩在胸前转身就往前院行去,顺便还留下了一句中恳的评价。“你个流氓,真想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段少君看着楚楚落荒而逃的背影,尴尬地揉了揉鼻尖。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冷哼,一转脸,靠,寻香这丫头片子眼神毒辣的瞪着自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其实是有只蚊子正落在你家小姐的身上,我正琢磨是该提醒她还是……”

“你果然是个登徒子。”寻香一脸紧张地下了个结论之后,双双紧紧揪着自己的前襟,扭着没二两肉的屁股去追随小姐去也,留下一脸黑线的段少君呆在原地。

这小娘皮也太可恶了吧,就算你说我是登徒子我认了,但问题是你这个身体发育还没达到百分之三十的太平小公主居然也摆出一副紧张的模样是啥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连你这样的过期萝莉也不放过吗?

我流氓,但我不禽兽,段少君恶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四十五度角昂首,颇为沾沾自喜地为自己高尚的人格点了一个中恳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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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的功夫,西门栋梁居然与李玄真连袂而至。“你们俩这是上哪去了?老衲问了楚楚,她也不清楚。说一大早就没瞧见你们俩的人影。”

“……这个嘛。”李玄真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拍了一巴掌身边的西门栋梁。“其实今日老道我是带着家伙去考察了一番。”

“考察什么?”别说梦惑,就算是西门栋梁也同样一头雾水,方才刚刚进屋的时候还心有揣揣,这会子他可就完全迷糊了都。<>

第八十一章 想你我师徒情同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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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乐滋滋地站到了药柜后边,与楚楚一般斜趴在药柜上,兴致盎然的看着这出好戏。

“那道士伯伯可真能胡扯,满嘴从来没一句实话。”看到段少君靠在自己旁边,楚楚俏脸微红,伸出了素白的手指头冲那边点了点转移注意力。

“很正常,这道士干嘛的你知道吗?算命起家的,算命是啥,就是上嘴皮挨着天,下嘴皮挨着地的使劲忽悠,忽悠中了,就有钱吃饭,忽悠错了,就赶紧撤摊子跑路,不然,被人揪着揍一顿也没处说理去,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说实话。”段少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颇为仇敌同概地道。

“瞎说,上嘴皮挨着脸,下嘴皮挨着地,他那脸得有多大。”楚楚轻啐了一口横了段少君一眼轻嗔道。

看到楚楚青春无敌,而无意间却能风情成种的眼眸,段少君觉得自己的心尖子都在发酥。“像他这样成日没皮没脸瞎扯胡吹的家伙,还要脸干吗?”这话顿时把楚楚给逗得笑颜如花。

那边,没皮没脸的某位老牛鼻子没听到段少君对他的中恳评价,继续在那里忽悠。“……老道我觉得这小子力大无穷,所以想要看看他的根骨如何,说起来,这家伙根骨还是很不错滴……”

梦惑大师目光呆滞地看着李玄真,又看了一眼站在跟前臊眉搭眼的西门栋梁一眼,心里边不由得卧了一大个槽。“我说玄真,你该不会想着收这么,不会是跟老衲开玩笑吧?……”

看到梦惑投来的惊疑不定的眼神,李玄真份外不爽,银眉一扬。“怎么的,就许你大和尚收徒弟,不许道爷我收徒弟?道爷我就看这小子顺眼,怎么的?”

梦惑哭笑不得的摇着脑袋。“我说玄真你连自个都管不好,居然还想着收徒弟……”

李玄真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地怒道。“怎么的,道爷我可是堂堂真武山师叔祖,不说别的,江湖上能有几人是道爷我的对手?收个徒弟怎么了,就算不能打遍江湖,怎么也能打遍江南。你说是不是?……西门小子,你能不能别像块木头似的愣在这,好歹也要表示一下。”

“这个……我表示啥?”西门栋梁眼冒金星一脸懵懂地问道。

看到这一幕,身为妹子的楚楚无力地呻吟了一声,拿手遮挡在眼前,实在是不忍心目睹,又或者是在悲伤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缺心眼的兄长。

要不是担心楚楚妹子因为自己嘲笑其兄而对自己发火,段少君真的想直接倒在地上捧腹狂笑,这两个家伙的表现,简直都快赶上吴孟达跟周星星的绝世爆笑组合了都。

“你真要收这小子当你的弟子?你莫要忘记了,我那西门贤弟可就这么一个独子,他要入了你道门,呵呵……”

李玄真眼珠子一眼,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不由得眉头一扬,放声大笑起来。“我说梦惑,你能收俗家弟子,道爷我也能。”

“那个大师,您还没问我愿不愿意……”西门栋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给老衲(道爷)闭嘴!”话音未落,一僧一道同时瞪眼怒吼,吓得这身材伟岸,浑身肌肉贲张的野兽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小子,过来,给道爷我磕三个响头,道爷我就收你为我门下的俗家弟子。”李玄真一屁股坐到了榻上,把梦惑挤得一个踉跄,不等梦惑发怒,这货已经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朝着西门栋梁喝道。“只要你小子拜道爷我为师,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山贼土匪在入伙似的?段少君掏了掏耳朵,不禁有些感慨。很想告诉西门栋梁莫要误入歧途,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再说了,李玄真这老牛鼻子跟西门栋梁这一老一小爱好相同,就喜欢叨着蓝色小药丸哼着黄腔逛青楼的主,成为师徒倒也般配。

“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西门栋梁小声地嘟囔着,就听到两声整齐划一的怒哼,自从在隐龙寺的大雄宝殿里撒了泡妞后,就被梦惑这老秃驴给揍出心理阴影的西门栋梁看到了梦惑方丈斜过来的阴森眼神,不由得膝盖一软,赶紧跪下。

“哇哈哈……乖徒儿免礼免礼,好了,日后你我可是师徒了,当情同手足。若是有好东西,记得至少要分为师一半,知道吗?!”等西门栋梁拜完,李玄真眉头一扬,银眉跟两条毛毛虫似的拱来拱去,这家伙一脸老怀大慰模样扶起了西门栋梁,然后一句话险些让梦惑大师从榻上一头栽倒下来。

西门栋梁如遭雷陨,目光呆滞地看着跟前笑得猥琐无比,不停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偏宜师尊,一种误上贼船的感觉浮上了西门栋梁的心头。

段少君与楚楚顿时一脸黑线,啼笑皆非的对望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小声骂道:“好不要脸的老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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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就这么拜了那家伙为师?”西门栋梁昂起了脑袋四十五度望着天穹,表情悲凉得就像是刚刚被一群女食人魔把他给拖进了玉米地一般绝望。

“你就幸福吧,人家玄真道长好歹也是真武山师叔祖,就算是你去到了真武山,那位身为当今国师的真武山掌门也得叫你一声师叔。居然还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段少君一脸笑意盈盈地安慰着身边的西门栋梁。

“……我说贤弟你用不着这么兴灾乐祸吧?”西门栋梁长叹了一口气,筷子一扫,一碗白米饭瞬间进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这哪能叫兴灾乐祸,分明是为兄台你高兴才对,是吧楚楚。”

“就是,刚刚我都问了和尚伯伯,他说玄真道长收你为徒,虽说做法有些儿戏,可拜师却终究是真的。”楚楚可爱地撅起朱唇嘬了嘬啃**翅而变得油呼呼的手指,含含糊糊地道。

“可……唉,罢罢罢,这才眨眼的功夫,我西门栋梁居然也变成别人的徒弟了。”西门栋梁一脸悲催地放下碗筷。“唉,这段时间没食欲,不想吃了,你们慢吃。”

“哥你又想去哪?”楚楚丢下只剩骨头的**翅膀问道。

“我先回药铺打个盹先……”西门栋梁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朝着饭肆外走去。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西门栋梁身边搁着的那个已经只剩浅浅一层的饭桶,这丫居然还说自己没食欲?靠!

“你哥食欲好的时候到底能吃多少米饭?”段少君有些好奇地朝着楚楚问道。

“食欲好的时候?可能这样一桶半吧。”楚楚眨巴着浓密的黑睫,可爱地歪了歪脑袋说道。

段少君看着那跟前的饭桶,只吃了一碗饭的他不由得打了个饱呃,靠,自己是被吓坏了还是被吓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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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多坎坷的苏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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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食欲的段少君搁下了碗筷,看着跟前的楚楚,这位漂亮的姑娘吃东西的模样实在是娇憨可爱,粉白红润的小脸蛋因为啃骨头而变得油呼呼的,让人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怎么不吃啊……这么好吃的菜。”楚楚将手中的炙羊排搁在了盘内,抄起手帕抹了抹脸,好奇地问道。

“没笑什么,对了楚楚我问你,你觉得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是什么?”段少君抄起了筷子,挟起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然后好奇地问道。

楚楚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伸出了粉红色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角,浑不知道这个不经意的动作,看得段少君这个虚伪的正人君子筷子差点掉地上。“我觉得,天底下最好吃的,肯定是肉。”

回过神来的段少君听到了楚楚的回答,不由得一呆。“肉?什么肉……”

“什么肉都好吃,不论是**肉、鸭肉、鱼肉、羊肉……”楚楚眼神发亮地扳着手指数了一大窜。还很细致地给段少君分析,鱼肉怎么吃口感最好,**肉怎么吃香味最浓,羊肉怎么吃最有嚼劲……看着涛涛不绝的楚楚妹子,段少君一脸黑线黯然无语,真是个无肉不欢的美少女。

不过她虽然对蔬菜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对于水果也同样有着偏执的爱好,不然,成天大鱼大肉,这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姑娘怕是早就变成个肉嘟嘟的小胖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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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妹子,那个谁,苏酥姑娘的经历,你知道吗?”段少君抿了口茶水,突然想到了苏酥,便朝着楚楚询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说来,苏酥姐姐可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哼……都是赵林甫那个坏坯。”楚楚一口咬在一块炙羊排上,瞪圆了大大的水眸,含含糊糊地道。

“赵林甫?”段少君摸着下巴。“这家伙是谁?”

“你不知道?!”楚楚白了段少君一眼。“赵林甫,原本是左武卫大将军赵慎之子,因其过目不忘,出口成章,被称为洛阳第一才子之喻,其父亡后,为其兄所妒,逐出家门。赵林甫愤而投笔从戎,往北疆入仕当今天子麾下,出谋划策,多有建树……”

“……尔后,更是为了当今天子定鼎天下,立下了汗马之功。至今,主掌相位已有十年之久。”

听到了楚楚的讲述,段少君不由得暗暗砸舌,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赵林甫居然全是靠着真本事上位,当然,马屁功夫少不了,但是真材实学也同样不同避免。

“……这个老坏坯有几个令人看不过眼的地方,那就是嫉贤妒能,还有就是含花好色。”楚楚这话让段少君有些明白了苏酥何以执意要入怡香阁,又为何执意要去争那江南花魁第一名。

“如今这些年,而当今天子喜美人,善音律,好赌,加之久病,不愿理事,只愿作乐。凡事委以赵林甫,可是这家伙欺上瞒下,势力遍布朝中,鲜有与其相争者。而其所畏惧的,唯有左羽林卫大将军、定襄总督,晋阳王、等寥寥数人……”

段少君越听脸色越发阴沉,想不到大唐帝国的大好河山,居然在这位赵林甫的把持之下,已然变得风雨飘扬,奈何当今天子极为信任赵林甫,政事皆委于其,朝野尽是赵林甫之党羽。

段少君听得暗暗心惊,怎么都感觉这位当今天子与自己所处的历史时空的那位唐玄宗天宝年间有些相似,忍不住问了一句。“当今天子所宠爱的妃子不会叫杨玉环吧?”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当今天子最宠爱的妃子姓陈。”楚楚想了想,确定地摇了摇头道。

“难道天下文武百官,就任由着这位赵宰相把控江山,玩弄天下,而视之不见?”段少君摸了摸发紧的眉头,有些好奇地道。

“你怎么知道大家都视之不见?苏酥姐姐的爹爹,就曾经仗义执言,参赵林甫的儿子在京师称王称霸,强抢民女,抢占人田之事,可最后呢?赵林甫不过被罚俸一年,其子也就是一年不闭出门。”楚楚咬着牙根,用力地将手中啃得净扭扭的羊骨头一扳为二。

“而最终,公孙叔叔率军入北疆作战,赵林甫指使监军太监多次为难,还插手指挥,最终致大败,而赵林甫向皇帝进言,说是公孙叔叔的错,而且还进了很多馋言,最终,公孙叔叔家满门抄斩……只有苏酥姐得脱。”说到了这,楚楚眼圈都红了,段少君也唏嘘不已。

忠臣良将,却因朝中奸佞小人,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可怜,更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而且苏酥姐姐的那个未婚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他,苏酥姐也不至于变成今日这般性情。”楚楚轻叹了一声,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家伙是谁?”段少君摸着眉头,心里边隐隐有一股火在升腾。

“那家伙是如今的荆州刺史何忠的长子,叫何许文……当年苏酥姐与其家将逃了出来,就想着去投奔与自己自幼订婚的未婚夫婿,结果,那何许文将苏酥姐安置下来之后,就跟其父亲,当年还是荆州别驾的何忠商议,然后将苏酥姐擒下关下了自家府邸,准备等第二天送入官衙。”

“结果当时苏酥姐的家将因为出去了,逃过一劫,之后,不顾性命地将苏酥姐从何忠府中救出,可最后,也因为伤势过重……”

“混帐王八蛋,妈的!”段少君猛地一拍案几,沉声怒喝道。

吓得饭肆中的食客皆尽侧目相望。回过神来的段少君歉意地冲四下一礼之后,坐回了榻上。“她可真是命够苦的。”

“谁说不是,可惜赵林甫那家伙一直深得天子信任,天子偏袒得厉害。我爹也曾写过奏本,质疑公孙叔叔之事,反倒被天子下旨斥责,哼,那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楚楚撅起了朱唇,悻悻地道。

“不错,若是天子英明,又怎么会发生这等惨事。”段少君苦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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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的药铺外仍旧是一片忙碌,几位梦惑方丈的弟子,正在给一些游荡到兰亭城里的乞丐与难民施粥,二师兄鉴真举重若轻地将一个巨大的木桶提起来,朝着一旁洗涮干净的锅着倒入干净水。

这个时候,有个小流氓混在队伍里边,或许是想要从其中的女难民身上沾点偏宜,不过,才得逞了一次,就被二师兄鉴真发现。

“哪来的杀才,居然胆敢在此放肆。”二师兄鉴真两眼一瞪,抬手一提,就那么隔着一个炉子,生生把这个小流氓从队伍中提了出来,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这个倒霉的小痞子给闪得晕了过去。

然后犹如扔垃圾一般往旁边一甩,斜飞出数丈远,滑落在地上。看到了这一幕,莫说是那些乞丐与难民震惊于这位大和尚的暴脾气,更让躲在不远处的巷口里打量着药铺的刘七倒吸了一口凉气。“高手,绝对是高手。”

除了那天生的蛮力,这大和尚把人扔出去的时候分明用的是巧劲,不然,任谁被掷出数丈,就单凭那冲击力,不死也得重伤,而小痞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之后反身撒腿就跑,根本就不向被摔伤的模样,足见那大和尚用劲之巧。<>

第八十三章 好歹也曾经脸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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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与另外一名护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惧,刘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幸好,三哥只是让监视,不是朝着这个药铺动手,若真那样的话,单凭这和尚,怕是四兄弟一齐出手,胜负都不过是五五之数。

“走吧,不用再看了,还是想着在外面动手的好。”刘七跟身边的人小声地嘀咕了句后,两人悄悄地没入了巷子深处。

用罢了午饭,回到了药铺,靠着窗户,悠哉悠哉地叨着根牙签,看着楚楚和寻香在药柜那里小声地嘀咕显摆八卦,看着药铺外的行人往来,暖暖的阳光斜射下来,照得手背微烫。

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惬意。可惜,像自己这样身负穿越历史重任的人,注定是不能太过懈怠的。唔……就是今天那条蒸鱼盐多了点,下次得让那厨师少搁点酱油才行。

就看到鉴音大师兄招呼着一位老汉担着两个小坛子步入了药铺,段少君站起了身来吸吸鼻子。“师兄你这买的是啥?”

“弄的是蜂蜜,用来炮制药剂的。”鉴音冲段少君温和地一笑,可惜他那尖锐中带着几丝娘气的嗓声怎么也没办法改变。“有些药,可以制成丸剂和散剂,这样一来,病患服药就显得方便了许多。”

“这倒是真的,弄成这样服用简便的中成药,既方便携带,又还易于服用,不像那汤剂似的苦口难入。”段少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鉴音不由得一愣。“师弟,中成药这个称谓如何解之?”

“中成药,就是咱们中药的药材,根据各种方剂,先行炮制出来的药材,再售卖给病患之时,既能让口感不再难以下咽,及时性可要比只买药物还得拿去煎煮要好得多。”段少君的解释让鉴音不由得两眼一亮。

“师弟果然大才,中成药,果然是一个恰如其份的称谓。”鉴音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领着那担着蜂蜜的老头步入了内院。

“中成药……”段少君摸着下巴,心中不由得一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玩意也能赚钱呢?太愚蠢了,简直就是捧着金饭碗讨饭。

摸着下巴,段少君继续靠在窗户里边琢磨,不是不能赚钱,但是,自己的师尊梦惑那一关可不怎么好过,毕竟他根本不缺钱,或者说根本不在意金钱,而开这间药铺也完全是慈善性质。

但问题是,不以找钱为目的地生意,就跟不以结婚为目的地谈恋爱一样,都是耍流氓。至少来自二十一世纪物质社会,接受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熏陶的段少君坚定地如此认为。

这个时代,除了几种药物,例如什么行军散之类的玩意之外,几乎都是汤药,而散剂和丸剂虽然也有,但是都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主要还是因为需要根据病患的情况不同要进行加减药物。

这才是中成药难以大规模制作的原因,不过,还是有一些药物十分适合制作中成药,比如说六味地黄丸,这玩意在后世可谓是风靡全中国,反正几乎三天两头就能见到那玩意的广告。

这说明什么,大量的广告投入就是不菲的金钱,若是不能赚钱,怎么也不会付出那么多的广告宣传费用,说明这样的中成药很有市场,有市场就有钱赚,但是,怎么说服梦惑这老顽固是个大问题。

一想到梦惑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段少君就觉得脑仁疼,虽然自己能够舌绽莲花,但至少对方不能铁石心肠,而不巧的是,梦惑这老家伙恰好是这种心如死灰,心丧若死?总之就是那种到了黄河还不死心的倔驴。

“你在干嘛呢?”不知何时,楚楚坐到了自己的跟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映着阳光,犹如世间最为璀璨的黑宝石,白嫩如脂玉的俏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让她更添三分靓丽。

“喂,鬼鬼崇崇的看什么呢?”看到段少君呆愣愣地瞅着自己半天没反应,楚楚不由得微羞地嗔道。妩媚的眼神动人之极。

“没,我正在思考一件利国利民,为我大唐百姓的医疗卫生工作添砖加瓦的大事……喂,我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段少君不由得有些愤愤,楚楚那副鄙夷的表情实在是太伤自尊了,虽然我承认欣赏你这样的美女是很赏心悦目的事,但刚才咱真的是在思考为国为民的大事。

“就你,啥时候也知道为国为民了?我爹爹那样的官员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这脸皮可真厚。”楚楚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段少君给气的七窍生烟,这丫头,居然不相信自己。段少君坐直了身躯,距离楚楚的俏脸不会超过一又二分之一尺的距离,嗅着那股淡浓皆益的处子幽香,用最情意绵绵的声音温柔地道。“看着我,看着我诚实的眼睛……”

楚楚先是愕然,然后俏脸渐渐地羞红,最后心慌意乱地垂下了浓黑的眼帘,娇躯也开始向远离段少君的方向倾斜,用比蚊子唱歌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警告段少君。“你,你到底想要干嘛?喂,不许瞪着我,再瞪我可要叫人了。”

“……你觉得光天化日,众目窥窥之下,我能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当然,楚楚姑娘乃是如花似玉的娇滴滴……咳咳,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我这样诚实守信,温顺纯良,吃苦耐劳,多才多艺,连看到女人脸都会红的正人君子,会欺骗你吗?”

“你会脸红?”羞怯地垂下了眼帘的楚楚陡然张大了水汪汪的眼眸,一脸的震惊,就好像看到非洲象组成的方阵扭着屁股甩着草裙狂奔而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过来站在楚楚身后边的寻香用力地点了点头以赞同自家小姐之言外,还用那种刑侦女警花打量老流氓的眼神瞪着段少君。

怎么不红了?当年跟女同学借块橡皮擦都要犹豫一节课的少年郎怎么就不会脸红了?唔……虽然那是十多年前,但好歹自己也脸红过。

可看这两个小妮子,却就像是看到四月一号的新闻,美利坚合众国总统奥巴马愤怒地发表讲话,认为华夏帝国成天就想以武力威胁周边小国,意图以武力干扰别国行政权,然后告诉全世界****,美利坚合众国是世界上最爱好和平,从来没有出兵打过弱小,没有占领过别国领土,绝对没有种族骚乱的天堂一般的国家……

段少君不由得浑身无力地倒靠在窗台上,揉着眉心十分无奈地道。“妹子,你说这话太伤人心了,你觉得我是像李玄真那种成日骗吃骗喝,成天就想占别人偏宜,而且还厚颜无耻偷酒喝的老牛鼻子那样脸皮厚吗?”

“这倒是真的,那道士叔叔脸厚的确实得让人无语。”楚楚想了想之后肯定地道。

“不过你也好不到哪。”蹲在楚楚身后边的小寻香撇了撇嘴,扔下这么一句评语之后,不待段少君抓狂,扭着没肉的小屁股就往里走去。<>

第八十四章 人称玉面小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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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卟哧一声,然后紧紧地抿着朱唇,拿一只手使劲揉着肚子,仿佛不这样,她就会憋气晕过去似的。一脸黑线的段少君看着那臭丫头的背影,眼眶都险些湿润了,好心塞,心情一点也不美丽。“这小丫头啥意思?我是抢她的棒棒糖还是请她看金鱼了?怎么老这么针对我这样的好人,楚楚你说……”

“哦哦哦……好啦好啦,你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我又没说你不是好人。”好不容易强忍住笑意的楚楚轻扇着纤纤素手敷衍地劝道。“对了,别理寻香那丫头,少君哥哥你在想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小妹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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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若是将一些常用,配伍不会变动的药物制成散剂和丸剂来进行发卖?这有什么,和尚伯伯的药铺不也就经常这么做的吗?只不过和尚伯伯从来不收人钱罢了。”楚楚一副很伤脑筋的模样揉着额头,无奈地解释道。

“拜托,我说的可不仅仅只是这样小规模的,局部性的制作,而是能够让更多的老百姓能够享受到这样便利与方便的药剂……你想一想,万一有个人要出远门,要翻山越岭的去另外一个地方,可是万一中途在野外遇上了一场大雨,然后就感冒发烧了,那个时候,若是有这样随身便携的中成药你说该多好?”

楚楚若有所悟,看到楚楚皱着鼻翼陷入了沉思,段少君继续言道。“出门在外,可是常有的事,可是医生,特别是好的医生却很少,很多人,就是因为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结果呢?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到死人,这样的事情不会少。”

“你小子所言颇有道理。”不知道何时,李玄真这个老牛鼻子凑到了一旁插嘴道,一脸深以为然的模样发表感慨。“当年,贫道年轻时行走江湖,有好几次遇上了仇家,受伤之后,不能得到及时医治,险些丧命……所以在江湖儿女的眼里,金创药之类的伤药,那便是除了手中武器和怀中钱财之外最为要紧之物。”

“不过那些医者所配制的金创药各有不同,优劣难辨,记得当年有一位颇为俊朗,不过比起道爷我还是差上那么一点点的一位少侠,当时不过因为脸上被对方兵刃划了一刀,结果,用了那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金创药手,脸上就多了那么一条狰狞的刀疤。弄得这小子心灰意冷,差点就想出家。”

说到了这,李玄真这老牛鼻子还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得段少君与楚楚齐齐脸色一变,隐蔽地朝后退去。幸好老家伙没有继续深情的抚摸,不然段少君与楚楚铁定会有多远就离这老家伙有多远,顺便找个地方把中午饭给吐掉。

“……总之,你小子的想法很不错,若是真的可行的话,那可真是利国利民之举。”最后,李玄真摆出了一副慈祥的长辈嘴脸对段少君的想法作出了肯定与赞同。

段少君不由得大喜。“那道长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先说好,道爷我可没钱,借钱是不可能的。”李玄真立刻警惕地拿手捂在腰间的钱袋上。

“……道长你可真是。”段少君无语地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会冲比我还穷的人借钱吗?”

“这可不好说,道爷我就这么干过,谁能保证你就不会这么干。”李玄真这老牛鼻子还颇为振振有词地道。

段少君两眼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搁着热茶的案头,楚楚无语的双手捂脸。心想自己兄长怎么拜了这么个不着调而且还厚颜无耻到极点的家伙当师尊。

“放心吧,我就算去找街边的乞丐借银两也不会跟你这玻璃公**借一个铜板。”段少君咬牙切齿地瞪着这个老淫棍,你丫的等着,下次还想要小药丸吗?到时候哥要不是一粒小药丸敲你一两银子,哥就跟你姓。

“唔……我说小子,你说了半天,到底要求道爷我帮你什么忙?”李玄真风骚地抚了抚银眉,冲段少君问道。

强忍住脱鞋子扔在这老淫棍脸上的冲动,段少君捂住已经内伤的心口。“屁话,分明就是你这老牛鼻子自己在这叽叽歪歪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道爷我可是你西门兄的师尊,你可是晚辈,怎么成日这么没礼貌,要不是道爷我脾气好,早替梦惑那老家伙清理门户了。”

“扯蛋,西门兄拜了你这么个师父,才真是明珠暗投……”段少君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楚楚坐在一旁边,很是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小手捂在嘴前,小脸蛋粉扑扑地,欣赏着这两个坏家伙在这里斗嘴,简直比看大戏更有意思。

柱香的功夫之后,嘴角已经满是白沫的两人已然都理屈词穷,可偏生谁也不想让谁,两人就像是斗**似的坐着气喘吁吁的瞪着眼,仿佛希望能够借用犀利的眼神去击败对手。

最终,听得脑仁都开始疼的楚楚忍不住瞪起了可爱的杏眼嗔怒地道。“你们俩是闲得太无聊了是不是?吵来吵去的有意思吗?真是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

“楚楚啊,不是我想跟这老家伙吵,而是他实在太气人了,唉,真不知道我师尊当时是不是喝多了,怎么会交上这么个损友。”段少君摇了摇头,决定不跟李玄真这老家伙一般见识。

“屁话,当年道爷我在江湖上,可是人称玉面小白龙的风流人物,你家师尊可是久慕道爷我的才情武功,刻意屈膝结交于我,不然,就那……咦,道爷我突然想到一件大事未办,先行告辞,记得晚上给我留饭。贫道去也……”李玄真唾沫星子横飞的反驳了几句,眼角余光看到梦惑方丈一脸黑线,杀气腾腾地正冲这边走来,吓得这老货立即服软改口,然后拍屁股嗖的一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简直比那日夜晚段少君在怡香阁后花园看到的女鬼还要神出鬼没。

“你个老混蛋,有本事别跑,看佛爷我收不收拾你。”看到李玄真溜得如此之快,追到药铺门口后悻悻停住脚步的梦惑方丈只能愤愤地跺脚大骂不已,哪里还得顾得上他得翩风度。

段少君与楚楚惊讶地看着梦惑不顾形象地在跟前跳脚大骂,段少君很想把这一场景记录下来,实在是太难得见了。

悻悻地一甩袖袍转过脸来,看到段少君与楚楚正呆愣愣的瞅着自己,梦惑不由得老脸一红。“看什么看?为师发火难道不行吗?”

“行,太行了,师尊,那老牛鼻子就是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要不是师尊您在这镇着,真不知道这兰亭城会让那老家伙给惹出什么事来……”段少君陪着笑脸狂拍马屁。<>

第八十五章 没有过堂风,形象不完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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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惑老怀大慰地抚着颔下长须,接过了楚楚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谁说不是,唉,都怪当年为师一时不查,结交了这等匪类,少君你可千万记得,交友不慎,遗害万年哪……”

段少君差点就笑出声来,不过强行忍住,揉了揉憋得发红的脸颊。“师尊教训得是,弟子以后交友时一定会小心谨慎。”

“师尊,咱们药铺子里边的丸剂和散剂多不多?”段少君坐到了榻上,朝着梦惑问道。

“不多,也就是二三十种,都是一些常用的药物,怎么?”梦惑随口答道。

“二三十种。”段少君砸了砸嘴,正待继续询问,就看到药铺外的街口处突然涌来了一群人,抬着一块门板朝着这边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大师,大师救命啊……”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富态中年人一脸焦急的冲进了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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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掌柜,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梦惑方丈站起了身来一脸疑惑地道。

“犬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腹痛难忍,都痛昏了两次了。徐某让家中的医者看了,说是肠痹……一帖药下去了却腹痛依旧,束手无策之下,徐某只能来救大师救一救我儿性命。”一身锦服华袍的许大掌柜双目含泪哀求道。

“行了,不用多说,还不把人给抬进来。”梦惑大师摆了摆手喝道。

不大会的功夫,连人带门板抬进了药铺,摆在大堂。段少君看清了来人之后不由得一呆,这不就是喜欢成日粘在七娘身边寸步不离的小白脸许千寻吗?

本该唇红齿白,容貌俊俏的小白脸许千寻此刻脸色青白,双手捂腹,有气无力地呻吟不已。梦惑大师仔细地打量了许千寻的面容一番后,接过牛高马大的鉴真二师兄递来的蒲团,坐在门板旁边,捉住了许千寻的左手开始把起脉来。

一面把脉,一面询问了许掌柜当时的情况。不大会的功夫,梦惑大师的脸色阴沉如水。“这怕不是肠痹……”

“那是什么?”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心急如焚的许掌柜追问道。

“这恐怕是肠痈,而且还是急性的。”

梦惑方丈的回答让许掌柜面如死灰,直接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早已经含在眼中的泪水顿时滚滚而出。而其身边的那些下人亦全都面色灰败。

“肠痈,不就是急情阑尾炎吗?”看到徐府上下一个二个死爹丧娘的绝望模样,段少君不由得挠了挠头。

“急性阑尾炎?”梦惑白眉一挑,朝着段少君望去。

“师尊,能不能让弟子看看。”看到梦惑方丈投来的目光,段少君大步上前低声问道。

得到了梦惑的首肯,段少君蹲了下来,先是摸了摸许千寻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随后,又伸手摸了摸其腹部,其腹部肌肉硬得犹如健美运动员。

又问了徐府的家丁,确定他在用完午餐之后,有过呕吐现象之后,段少君已然能百分之百的确定,许千寻是阑尾炎,而且还是急性阑尾炎。

“大师,这病您能治吗?救救大师您了,徐某这辈子就这么个儿子,若是大师能救,就算是取了徐某的性命也无妨。”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坐起来的许大掌柜朝着梦惑连磕了三个响头,满脸悲凉地道。

“这病……唉。”梦惑方丈难为地看了眼许大掌柜。“此病若是慢性的,老衲还能有些法子,可是这种急性肠痈,说实话,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一句话,这种病根本就只能看天意,不论如何用药,那也是白废。

“爹爹,儿子好疼啊……”许千寻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无力地呻吟道。此言一出,许大掌柜连滚带爬地扑到了许千寻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乖儿子,你忍一忍,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出了事,你让爹爹还怎么活……”

看到这对父子如此,段少君不禁有些心酸,而站在一旁的楚楚姑娘早已经两眼泪汪汪的,鼻头都已然红了。“和尚伯伯,你可是很厉害的神医,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乖侄女,不是老衲不愿意想办法,而是根本就没什么好法子。老衲最多也就给他施针,给他减轻一些痛苦罢了。”梦惑方丈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肠痈之症,向来凶险,一旦出现,医者都束手无策,伤患向来都是九死一生。”

看到楚楚梨花带雨的模样,段少君心里边更加的酸涩,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做了一个决定。“师尊,这急性肠痈并非不能治。”

一句话,让原本喧闹得犹如殡仪馆的药铺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把犹如实质的目光很很地扎在段少君的身上。

哪怕是段少君脸皮厚如城墙拐角再加砖,此刻也有点顶受不住,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大家都是同一性别,不用这么看我吧?”

“……这,这位公子,您是说这急性肠痈能治?”跪坐在地的许掌柜直接就用双膝走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满是鼻涕眼泪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几丝期盼。

梦惑方丈两眼放光地看着段少君,他突然想起,自己这位偏宜徒弟,一身医术传承,走的可是另外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医学道路,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说不一定。

“不错。”面对着无数张疑惑的脸庞,段少君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答复道。“我能治。”

“您懂医术?”许大掌柜不太确定地又追问了段少君一句,但是他的目光已然转移到了梦惑方丈的身上,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至少要确定跟前这年纪轻轻,充满阳光活力的青年人到底懂不懂医术。

“他姓段名少君,乃是老衲的得意弟子,精通许多连老衲都会的医术,尤其精擅于外科。”梦惑方丈先是把目光落在段少君的脸上,在看到段少君一脸的认真与确定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斟字酌句地道。

“段公子,只要您能救下小儿的性命,只要徐某有的,段公子您尽管开言,就算是全部身家,徐某要皱一下眉头就是狗娘养的。”许大掌柜赶紧就冲段少君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吓得段少君的赶紧伸手搀扶住。“使不得,这可不行,治病救人乃是医者的本份,钱不钱的……这里是我师尊的济慈药铺,我师尊都不收,我更不能收了。”段少君倒真很想让这老家伙给自己个千儿八百的银两,但问题是屁股后边就蹲着一心为善的梦惑师尊。

所以,向来信奉有付出就必须有相应收获的段少君只能强忍住伸手要钱的冲动,摆出了一副温顺善良的慈悲表情向世人彰显他大义凛然的雷锋精神。

可惜没有过堂风把自己吹得衣袂翻飞,飘飘若仙,形象实在太不完美。<>

第八十六章 死马权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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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你准备如何治疗?”梦惑将段少君拉到了一旁之后,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这种急性阑尾……嗯,急情肠痈,分明就是他的肠段已经严重发炎,甚至有可以随时都会破裂,只能开刀将那坏死的肠段才能救治,不然,若是有了破损,污物进入了腹腔,到了那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开刀……你是说在他的肚子上捅刀子?”梦惑不由得瞪圆了双眼,死死盯着段少君。

“不是捅刀子,而是在其右下腹的位置切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将那坏死的肠段剪除之后再行缝合就是了。”段少君揉了揉眉心,跟这些没接触过二十一世纪医学的老中医解释手术实在是有些无奈。“这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那许千寻若是再不手术,怕是小命难保。”

“另外我担心的就是,师尊您的针灸之术,能不能让病人在手术时没有知觉?”

“这没有问题,为师会以针灸佐以汤药,可让伤患昏睡一个时辰,时间再长就不行了,那种汤药不可多饮。”梦惑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段少君不由得大喜。“那可太好了,只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弟子就放心了。”

“你可做过这样的手术?”梦惑犹豫不决地抚着长须,忍不住开口问道。看到段少君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追问了句。“重要的是,你可有把握救其性命。”

段少君双手搓了搓,朝着梦惑深深一礼。“只要师尊能够让伤者平静的渡过手术期。弟子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可以救下其性命,若是不做手术,怕是这许千寻会九死一生。”

梦惑长叹了一口气顿足道。“罢罢罢,老衲就拿一辈子的清名,陪你赌上这一回,你且等着,待老衲亲自去跟那许掌柜的说。”

看着梦惑方丈匆匆而去的身影,段少君不禁有些眼眶发热,倒真没有想到,从来没有见识过外科手术的梦惑方丈这么愿意相信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愿意用自己数十载的清名,来帮自己。

“少君哥哥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了。”楚楚眨巴着美眸,有些担心地问道。

“少胡说,分明是刚刚风吹沙子进了眼睛。”段少君虚伪地抹了抹眼睛,然后朝着楚楚道。“楚楚,怕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说。”楚楚抬起玉颈,看着段少君道。涨鼓鼓的****几乎蹭到了段少君的胳膊。

强忍住前移一步的冲动,段少君小声地吩咐道。“你帮我去买白色的麻布或者是棉布来,对了,记得再去多弄一些棉花。顺便让你哥先准备一口那种煮粥的大锅,弄上一锅开水,买回来的布匹全都裁剪成这样的条状……”

“……这些都是用来做手术的,交给其他人我怕他们太粗心,只能让你去。”

听到段少君这么说,楚楚不由得心头一甜,看样子自己在他的心里边还是挺有份量的。楚楚笑意嫣然地点了点头。“好的,那我这就去了,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误了你的事。”

楚楚刚离开,梦惑方丈就领着表情复杂的许掌柜走了过来。许掌柜来到段少君的跟前,颇为忐忑地问道。“段公子,您是说,若要治犬子的病,就必须开膛破肚?”

“没那么严重,只是在右下腹切一道这么长的小口子罢了。”段少君无奈地伸出了手比划了下解释道。

“若是……若是不动刀的话,可否救得了犬子?”许掌柜不由得眉头一跳。

段少君缓缓地摇了摇头,许掌柜不由得脸色一变,犹豫不决的模样看得段少君心急。“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徐公子现如今的情况你想必也看到了,若是不及时救治,那就是九死一生。若是许掌柜不愿相信在下的医术,那……”

“段公子且慢,罢了,死马权当活马医,总比眼睁睁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强得多。”许掌柜昂起了头,紧闭上了双眼叹道。

“许掌柜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昔日有神医华佗,就曾开膛剖腹,以为治病救人,这样的做法,古已有之,不见得就救不活令公子。”旁边,梦惑低声劝道。

“那好,敢问段公子,徐某要做些什么?”许掌柜点了点头,袖子一抹眼角,振奋了起来。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而且要通透见光的房间,另外,需要准备大量的烈酒。喷洒在房间的各地,就连房屋也需要喷洒,另外还需要一张长约十尺,宽给四到五尺的高榻,至少得有这么高,才能方便手术……”

“房间这里就有,不过高榻没有,这东西就需要许掌柜你快些去准备了。”梦惑方丈顿时答道。

很快,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一票僧人开始精细地打扫房间,甚至为了不留死角,干脆将那间房间中所有的物品全都搬了出来。也幸好那间屋子的地面是木板,若是泥地的话,再怎么打扫,也不可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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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这就是你搁在你的屋子里的箱子,这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感觉挺沉的。”喘着粗气的西门栋梁跳下了马背,将手中那的箱子递到了段少君跟前。

“这里边可都是外科器械,光是这些玩意,就足足花了我差不多一百五十两,不重才怪。”段少君接了过来,径直朝着后院行去。西门栋梁跟在屁股后边上窜下跳。“乖乖,你花一百五十两弄的都是啥玩意?这外科器械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更没见识过……”

“一会你就能见识了,让你给我准备的开水都弄好了没?”段少君来到了榻前,将木箱子打开之后,将里边的两个大铁盒子拿了出来,又还拿出了一个由皮革加上金属制作的听诊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

莫说是西门栋梁,就算是梦惑方丈这位中医界的高人,也犹如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呆头呆脑。

“这是听诊器,专门用来听心脏、肺鸣音什么的,还能够用来量血……嗯,总之用途很广,这是手术刀,别动!这玩意可比一般的刀快多了,可就是不耐用。还有这是止血钳……”段少君每拿出一样,都让周围围过来的人眨一次眼。

林林总总,光是止血钳就多达十二柄,这还不算其他的东西,在榻上摆了不小的地。

“乖乖,我说贤弟,你不是说许千寻那小子只需要在肚皮上开那么一小个洞吗?怎么你弄这么多玩意,这不会把那小子的肚皮给撑破吧。”西门栋梁倒吸着凉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八十七章 血型简易检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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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抄起好不容易才制作出来的羊肠线,仔细打量有没有虫蛀现象的段少君两眼一黑,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大脑里边塞的都不知道是啥子鬼玩意的野兽兄一眼。“这些器械只是手术器械,不是拿来塞肚皮里玩的,你当我的钱不是钱啊。”

梦惑方丈也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西门栋梁一边。“臭小子,不知道就别胡说,给老衲闪一边凉快去。少君啊,这根东西像是线,可怎么又感觉不像?”

“这是羊肠线,用羊的肠子的肠衣制作者而成的线,这样的线,即便是留在人的体内,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排异反应,最重要的是,人体可以将这种线吸收掉,而不需要为了折线而再将伤口切开……”段少君的解释让一票大唐医学工作者如听天书。

梦惑方丈咧着个大嘴,三角眼都快瞪成了梯形。“你是说这线是用羊的肠子做的?而且还能用来缝在肚子里边……”

“那是,要不你以为呢?”段少君没好气地道,没办法,任谁遇上弱智问题太多了都会像他这般不耐烦。

梦惑瞪了一眼段少君,不过出奇的没有发怒。但是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言喻,越发地佩服教育段少君一身医术的那位无名高僧。若不是段少君告诉自己,那位高僧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梦惑都有一种想拖着段少君去寻那位医术越绝的无名高僧的冲动。

“西门兄,帮我弄一盆开水过来,记得要烧开的那种,越烫越好。”段少君终于拿出了一个完全由金属制作出来的金属针筒。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一个小铁盒里边夹出了一根直径约有两毫米左右的针头,然后安在金属针筒的注射端。

这玩意,可真是废了极大的功夫和心血才制作出来的,是先剪下一块铁皮,然后中间包进一根细细的缝衣针之后经过了无数次的捶打,最终成形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工艺所线,所以这根注射针头比起后世的注射针头而言粗得可怕,但是,这已经是极限了,至少用来扎手肘处的静脉不会有丝毫的问题。

这样的针,还是段少君特地花了十两银子,请了一位专门制作头饰的老工匠制作的。而且每一个针头,光是工钱就一两银子。唉,一想到这种在后世怕是连一毛钱成本都不到的玩意,在这个时代居然如此之贵。

光是针盒里边的五十个针头,就足足花掉了五十两银子,那可是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在这个年代,好好生活五六年的巨款,就为了这些针头,五十两银子就那么冲自己挥着黄手帕悲伤的离去。每次想到这,段少君都会觉得无比心塞,双目含泪地看着那针头,犹如在欣赏银光闪闪的银锭。

“这玩意又是拿来干嘛的?”梦惑方丈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极度旺盛的好奇心,再一次问道。

“这是用来抽血,或者注射的东西……”

“抽血?!”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拿这玩意扎人?”

“不会吧?这么粗的针头扎人不疼吗?”

一票人七嘴八舌的在这叽叽歪歪,段少君懒得理会,接过了西门栋梁递来的开水盆,将十个针头,还有三个针筒都扔进去。

一面消毒一面让人去把一直在后面守着许千寻的许掌柜给请了过来。“做手术会流血,我需要为你儿子准备血。”

“用我的血。”许掌柜想也不想就答道。然后麻利的一挽袖子。“还不去拿碗和刀来。”

段少君震精了,哦不,震惊了。两眼瞪得溜圆。“停,停下,你这是要干吗?”

“放血啊,你不是说要我给我儿子准备血吗?”许掌柜一愣,然后继续挽袖子道。

“我靠……我说许掌柜,我是说要给你儿子准备输血,不是这么干的,你就算是拿刀子放上十碗血也没用。”段少君无奈地道。然后用镊子从开水盆里边镊起了一棵针管冲许大掌柜晃了晃。“我需要用这玩意通过你的血管抽出血来试验,你与你儿子的血会否产生排异反应。”

“我的亲娘哎……”许掌柜看着那根粗大的针管,还有那怎么也要比牙签还要粗壮点的针管,不禁有些有脸发白。“你是说要拿这玩意扎我?”

“不是扎你,是扎你的血管。别废话,你儿子还等着救命呢。”段少君没好气地喝道。

很快,从许掌柜的静脉里边抽出了大约十毫升的血液。又从许掌柜的亲戚那里抽了三管血。之后又窜去许千寻那里,抽了十毫升左右的血液。各自装在一个小水晶瓶里边。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玻璃,但是还好,各种水晶饰品和用具至少有人在制作。

装进去之后,盖上了塞子,又塞到了塞满绵花的一个小袋子里边,再系上一根长绳,段少君扫了一眼诸人。“西门兄,这怕是得拜托你了。”

“……你是说让我站在这甩这个袋子玩?”西门栋梁呆头呆脑地看着这个牛皮袋子,一脸呆滞地问道。

“当然不是玩,我需要你帮我分离出血清和血红细胞来。”段少君揉了揉眉头,今天不知道是第n次解释了。

呜呜呜……随着西门兄用他那堪比大力水手的怪力正在飞快的甩着牛皮袋子,而且这货人越多就越来劲,居然哼哼哈哈的像是在耍九节鞭似的在那蹦来跳去,所有人都越发地显得迷茫。这哪像是治病,简直就像是在弄杂耍。

“……我说少君,你弄这到底有什么用?”梦惑方丈一脸黑线的看着西门栋梁在那耍宝,强忍住想冲过去暴打这个憨货一顿的冲动,小声地冲段少君问道。

许大掌柜也把脑袋挤了过来,一脸担忧与怀疑地看向段少君,他实在弄不明白搞这些玩意跟自己儿子要被动手术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我需要跟徐公子配型,以方便给他输入同一型号的血液。”

“我是他爹,他的血跟我的血难道还能不一样吗?”许大掌柜顿时瞪圆了眼珠子,唾沫星子横飞不已。

“你儿子跟你长得那么像,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的儿子?”梦惑方丈没好气地喝了一声。

“他是你儿子没错,但是你跟他的血型不见得就一致,人类的血型大致分为三种四种,一种是a型,一种是b型,一种是ab型,一种是o型……算了,总之我需要找到一种不会一输进去,就会让你儿子的血管里的血都凝固在一起的血。”

费尽唇舌解释了半天,也不说现场实验更有效果。当段少君小心翼翼地用针管从许千寻已经分离好的血里抽出了一点血红细胞,滴出了另外几管血中之后。

在十多双瞪得溜圆的眼睛跟前,足足有五管血清都呈现出了淡淡的红色,而另外三管却凝结成了诡异的絮状物。<>

第八十八章 以油污为荣,以干净为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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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大掌柜,还有这位徐老九,还有陈铁蛋……你们五个人的血都跟徐公子的血配型成功,不错不错。”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就算是出现大出血,有了这么多足够的血源,那么关系应该不大。

幸好,很幸运的是,自己当初曾经读过一篇报道,就是发现血型的历史,就是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病理研究所工作的兰茨坦纳使用人的血红细胞与血清来进行试验,最终发现了人血有不同的类型。

而这一试验,正好适用于这个没有血型检验试剂的年代,可以说是唯一的血型检测手段。

“明明是我儿子,怎么这些家伙的血也能跟我儿子配上型……”许大掌柜既喜又愁,换来段少君一个大大的白眼。“许大掌柜,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天下人千千万,但是血型就那么几种,能配得上很正常。”

“对啊,我说许大掌柜,咱们可都是炎黄子孙,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来着,配得上型很正常嘛。”

许大掌柜总算是没再吱声。而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段少君活动着双手,步入了中庭,开始为手术作最后的准备。

“我需要两到三个能够见血的不晕血,不害怕的,胆大的。”段少君顿住了脚步,朝着这一票人道。

“我,我老汉当了一辈子的屠户,早年还当过丘八,什么样的血没见过。”一位年约五旬,须眉花白,却格外壮实的老汉赵屠户站了出来。

而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一副踌躇不前的模样。

“师弟,算贫僧一个。”长相身材都跟影视剧里的鲁智深极为相似的二师兄站了出来,摸头光溜溜的脑袋嘿嘿地笑道。

“二师兄您不怕血?”段少君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怕啥,当年二师兄宰的人没一百个也得有**十。”旁边,另外一位僧人开口插嘴道。

段少君一脸呆滞,真有一种想要问这家伙是不是鲁智深转世穿越的冲动。然后又站出了一位僧人,反正经验比不上二师兄,可也差不到哪儿。

看得一众许家的人不停的倒吸凉气,这哪像是与人为善,与世无争的方外之人,倒像是集体剃了秃瓢的土匪窝。

呆在后边的梦惑方丈一脸黑线暗暗骂娘,这些丘八,就算是剃了秃瓢,念了十来年的经也没点和尚的样。

段少君砸了砸发干的嘴。“现在你们仨跟我一块去洗手。”

“洗那玩意干嘛?我说段公子,老汉我这手双上怎么也得有二两油,都没了回屋可没趟锅的了。”赵屠户一脸不满地晃着那双油乎乎的胳膊一脸不满地道。

后边那票人全笑得东歪西倒。段少君嘴皮子都有哆嗦的趋势,你亲***,怪不得后世为什么护士绝大多数都是女性,至少爱干净,像这号家伙似的,以油污为荣,以干净为耻,到时候把猪油弄进人肚子里边,这都他么的嘛事?

“老赵,洗手,只要你帮了徐某,有你的好处。”许大掌柜赶紧站了出来喝道。

果然,许大掌柜的都这么吩咐,那铁定是有好处,这赵屠户才有些不太情愿的跟段少君一块蹲在了热水盆前洗手。梦惑方丈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也要洗手,按他的说法是他要随时观察许千寻的情况。这几个人光是拿胰子洗就洗了三遍。甚至还让这几个大佬爷们把黑漆漆的指甲剪了。

按段少君的话说是杜绝一切引起术后感染的可能性,因为这玩意也是会死人的,一听段少君说得严重,这些家伙也就不再叽歪,老老实实地剪了指甲之后,将手臂洗得白生生的。

特别是那位赵屠户,看起来肤色颇为油黑,可是洗干净之后,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脸错愕。因为这家伙居然洗出了两条白生生的手臂,足以见这哥们到底有多脏。

洗干净之后,换上了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快半个时辰的干净衣物,然后段少君就分发了口罩和帽子,以防止这家伙的口水或者是头皮屑掉进切开的伤口里。

大师兄鉴音小心翼翼地端来了一碗散发着酒香的药物小心翼翼地喂进了有气无力的许千寻的嘴里。然后梦惑方丈下针如飞,仅仅过去了十几息的功夫,许千寻脸上的痛苦之色已然消失,倒像是在平静的午睡,看得段少君啧啧称奇不已,很想问问梦惑方丈喂给许千寻的到底是什么药。

来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段少君在四名助手的帮助之下,开始了大唐时代的第一场外科阑尾切除术。

“刀……止血钳,不是这个,是弯头的止血钳,拉勾给我,你拉着这一头,我靠,别太用力!小心点,压肠板给我……”不大会的功夫,段少君就已经满头大汗,大半是给这几位临时报佛脚的毛手毛脚的护士给气的。

也幸好这仅仅只是一桩危险性很低的手术,不然,段少君还真不敢用这种连培训都没培训过就直接上岗的男护士。

每隔一小段时间,段少君都会询问梦惑方丈许千寻的情况,心跳和脉搏有没有问题。所有人都焦燥地在外面等待着,许大掌柜直接就呆呆地站在不远处,双手合十,在那里企求着满天神佛保佑自己这位独子能够平平安安。

“乖乖,居然真破了……”当段少君勾到阑尾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哪呢?”二师兄把脑袋挤过来。

“不要挤我,都给我闪开点。”段少君气的就想抄起手术刀给这仨来个三刀六洞,太气人了,不但帮忙帮得乱七八糟的,还时不时的干扰自己,这简直是自己有史以来做得最为是艰难的一场手术。

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结扎切除之后,将那已经破裂的阑尾扔进了托盘,然后让二师兄端来了一大盆的温盐水,开始对许千寻的腹腔进行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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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去多久了?”许掌柜早已经站不住,坐在一个团蒲上,不停地问着身边的人。此刻,他已经紧张得双手都在颤抖,生怕段公子等人一脸无奈的走出来,告诉自己令人绝望的消息。

“快半个时辰了……”

“怎么那么久?”

“应该快出来了吧?”

“你怎么知道快出来了?你懂手术吗?你全开肠剖肚吗……”

“……”本想安慰人反被气极败坏许掌柜呛了一大句的许家人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楚楚也很紧张,她并不担心许千寻的安危,而是担心段少君能不能成功地救治许千寻。担心的她想找人说话转移注意力,岂不料一回头,就看到旁边不远处,自己的老哥丁门栋梁没心没肺地靠着柱子在那打盹,脑袋一点一啄的,怎么看怎么讨厌。

“哎呀,谁他娘的……我说妹妹啊,我可没惹你,你踹我干嘛。”西门栋梁一脸哀怨地揉着被楚楚重创的小腿,呲牙咧嘴地道。

“亏得你好意思,别人都在担心,就你,居然还能睡得着。”楚楚没好气地嗔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哥我耍大刀还成,可给人开肠剖肚治病这我可干不了,再说了,段贤弟也说了,手术期间严禁任何人喧哗,老哥我闭着嘴能干嘛?”西门栋梁一边揉着腿一面打着哈欠道。

“你,哼……大白天的都有气无力,真不知道昨天你干嘛去了,怎么这副德性。”楚楚悻悻地瞪了一眼西门栋梁,转身回到了人群里继续向着后院那间门窗紧闭的房间望去。<>

第八十九章 我去吐会,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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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栋梁心虚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幸好妹妹没有追究,不然……等老爹和娘亲回到这,自己铁定逃不了一顿收拾。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着的房门发出了吱呀声,段少君走出了房门,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许大掌柜就一个弓箭步杀到了段少君的跟前。“犬子如何?”

“放心吧,死不了。我说许大掌柜你能不能别堵门?”这是跟前段少君往外走的赵屠户的声音。

“死不了……你的意思是我儿还活着?”许大掌柜的嘴皮子又开始哆嗦。

“大掌柜莫要听他胡说,你儿子现在还在虚弱,不过,肚子里边那破掉的肠段已经被我师弟给摘除出来了。你看……”二师兄挤了出来,洋洋得意地晃着手中的托盘。

里边自然就是那血乎乎的阑尾,人哄的一下子全都挤了过来。

“都给我让开,不许呆在这里,都快过去。你们还想不想徐公子好了?”段少君没好气地喝道。刚刚挤上来的人群又连滚带爬地退后。

“你儿子体内的阑尾已经切除掉,只要能够熬这术后的感染期,他就不会有事,会跟过去一样活蹦乱跳。”听到了段少君的话,许掌柜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双目含量泪地就朝着段少君拜下。“徐某多谢大掌柜救我徐氏一门之恩,这点香火,险些就从我这一辈断了。”

段少君赶紧伸手扶住。“大掌柜切莫如此,人没事了就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许千寻终于悠悠醒转过来。看到儿子有气无力,劫后余生的模样,堂堂兰亭第一富商喜极而泣,也哭得跟个小屁孩子似的,让人看得心酸。

半晌,恢复了正常的许大掌柜来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千恩万谢,半天才拦住。“许掌柜,你儿子现在刚刚动完手术,最好不要搬动他,以免伤口开裂,所以建议你把他留在这里,顺便再留下两个得力的人帮着照顾。”

“另外,还要仔细观察你们徐公子什么时候放屁。”段少君郑重地交待道。

许掌柜不由得一呆。“放屁?”

“不错,若是放屁了,才正常他的肠道是通畅的,这样才能吃东西,可以先喂一些我给他准备的盐糖水,等到了晚上,他要是实在喝了,可以喝一些白粥或者米汤之类的……”段少君交待着一些术后的饮食和照顾的细节。

许大掌柜不敢怠慢,怕自己记不住,干脆叫来了两个家丁,当面听段少君吩咐。然后,心中难安的许大掌柜干脆就呆在了屋外,一直等到了黄昏时分,其中一位家丁一脸欣赏地从房中窜了出来。“太好了,公子放屁喽。”

听到了这话,平时觉得恶心无比的许大掌柜兴奋得老脸通红,赶紧着人将一直保持着温度的盐糖水端进去喂儿子,然后屁颠屁颠地窜到了前面,跟段少君分享他的喜悦。

看到许大掌柜一脸狂喜地冲进来高喊我儿子放屁了,正在跟楚楚眉飞色舞的吹牛打屁的段少君不由得两眼一黑,份外恶心,靠,我在这泡妞,那样的暧昧,你丫倒好,专程来破坏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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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千寻刚刚动过手术,在这个时代,段少君最清楚术后感染的可怕后果,所以不敢离开,只能送别了西门兄妹,就在这里吃了晚饭,端着杯寡淡的茶水,跟梦惑方丈与鉴音大师兄解释自己的手术过程,以及其很多行为的意义所在。

“段公子,段公子?”老许家留在这里照看的家丁徐忠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低唤道。

“徐忠啊,怎么?你家公子有什么问题吗。”段少君回头看到是徐忠,放下了茶盏问道。

“没,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公子想请公子您过去一趟。”徐忠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道。

“那走吧。”段少君跟梦惑方丈与鉴音告辞之后,来到了后院那间灯火通明的病房,也就是之前做手术的手术房。

看到了段少君进屋,斜卧在床上的许千寻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看起来气色要比送来的时候好多了。不过,这家伙在许掌柜在的时候,倒像不认识段少君一般,现在又叫自己过来,莫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其父亲知晓。

“徐忠,你们去外边呆着,我要跟段公子有事相商。”许千寻先是冲段少君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

等那两人退出了房门,许千寻这才苦笑着冲段少君拱了拱手。“段公子,方才家父在此,小弟只能装作不认识你,还望勿怪才是。”

“这倒无妨,你身体怎么样了?”段少君笑着摆了摆手,坐到了一旁的胡凳上,静待许千寻说出答案。

“小弟有一事,想劳烦段公子。”许千寻先是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

“说吧,只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

许千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希望段公子能够代小弟去一趟怡香阁,告诉七娘,小弟已然无恙。很想念她,想她滑润的小手,还有那温柔的眼神……”越说,许千寻的目光越发深情与缠绵,就连脸上的血色也多了几分。

刚翘起二郎腿的段少君浑身僵硬,就连笑容也僵在脸上,心里边至少有一百头草泥马列着方阵狂奔而过。这家伙居然让自己去找七娘,给她传递爱情的信息。

但问题如果对方是个美女还好,偏偏是七娘那种熟得已经不能再熟的****,一想到自己面对那张掉****的老脸说这么肉麻的话,段少君就觉得脊背发凉。

“停!先停,那个徐公子,在下是可以帮忙,但是有些话,由我说出来实在不合适。还是等你病好些了再跟她亲自说可好?”段少君不待许千寻说完,赶紧断然拒绝。

“段公子,求你了,这里,跟七娘相的人只有你,若是她见不到我,定然会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若是廋了病了,那可如何是好,她若是不开心,我又岂能安心在这里养病……”许千寻就像无数言情片里的男主角一般,悠悠地长叹了一声,说着那些令段少君毛骨悚然的台词。

段少君哭丧着脸悲伤地道。“徐公子,求你别说了行不说,我答应你,我去,我去给你传递消息,但是,你的那些心理话,我实在是没办法对七娘,嗯,对别人的心爱女人说出口,我也是有自尊的。所以,你这样吧,你写下来,然后我替你拿去怡香阁,交给七娘,如何?”

徐公子顿时两眼一亮,目光顺着大门,望向天空美丽的明月。“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真想看看七娘收到我的信时,会是怎样的欢喜表情……咦?段公子你去哪里。”

“呕……我去吐会,没事,你继续。”脸色惨白的段少君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病房,再呆下去,徐公子那种发自肺腑的肉麻,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活不过今晚。<>

第九十章 少女,你的心肝都快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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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位长得小白脸的徐公子还真是颗痴情种子,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悬笔硬是写下了七八张信纸,洋洋散散好几百字的情书。

段少君敬畏地从徐公子手中接过这封沉甸甸的情书,然后向徐公子保证,一定会亲自交到七娘的手中之后。

本就因为动了手术,再加上又写了那么多字,早已经疲惫不已的许千寻将信递给段少君后。悠悠地长叹了一声,满脸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轻轻低喃道。“七娘……真希望能在梦里见到你,我的七娘。”

段少真听到这话,寒毛倒立地窜了出去。他亲***,自己以后一定要离这颗痴情种子远点。跟他蹲一块,怕是得至少少活十年都不止,更重要的是他那扭曲的审美观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

老天爷,你到底是哪根筋抽了,怎么就弄出这么一位审美观极度扭曲的爷们?这要是在后世,让那些喜欢小鲜肉的腐女们看到这一幕,不哭着喊着发起拯救小鲜肉举国大行动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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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怡香阁门外,段少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昨天才跟怡香阁的花魁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今天又上门,实在是,感觉相当的奇妙,不过幸好今天不用去面对那位冰山美人,但是一想到要面对七娘那边****下掉,满是皱纹的老脸,段少君感觉晚饭又有在胃里蠢蠢欲动的架势。

我是先在外面吐了再进去呢?还是先进去了再吐?段少君怀着满腹惆怅站在门口发呆的当口,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袖子。一歪脑袋,晕,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扯衣袖的人正是怡香阁花魁……的女婢青儿。

“小青你在这干嘛?”段少君赶紧扫视了周围一眼,并没有看到公孙苏酥那位冰山妞。

“我家小姐不舒服,让我去给她买点红花来。”青儿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纸包。“段公子您过来干嘛?是来找我家小姐吗。”

“啊?不是不是,我是来找七娘的。”段少君飞快地摇着脑袋,笑话,自己昨天刚得罪你家小姐,今天找上门,哪岂不是主动去找骂吗?自己可没那种爱好。再说了,昨个自己所说的那些,可都是逆耳忠言,为那公孙苏酥好。

“哦,其实……”青儿点了点头,然后伸脑袋看了一眼阁里,略有些犹豫之后,冲段少君深深一礼。“青儿在这代我家小姐谢谢您了。”

“诶?你这是……”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

“其实青儿知道,公子您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我家小姐好。”青儿又快又疾地道。“我家小姐其实的很可怜的。段公子,你若是有暇,再好好劝劝她,好吗?”

“这个,关键是你家小姐听不听得别人的劝。”段少君一想到公孙苏酥一脸怒容目光如冰的模样,不禁苦笑起来。我也想劝,但你家小姐是听得进人劝的吗?

“不会的,只不过我家小姐心结未解……好了不能再说了,青儿得先走了,段公子记得,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坐坐,劝劝我家小姐。”青儿有些慌慌张张地打了声招呼之后走进了怡香阁。

看着这位关心自家小姐的小丫头,段少君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也许,自己应该在好好的找那冰山妞谈一谈人生和理想,嗯,这是绝对不是那种龌龊的人生与理想,而是正二八经的,好让冰山妞明白,当她卸下心防的时候,会看到,其实有无数的人在关心她,保护她。

#####

进了怡香阁,段少君再一次陷入了脂粉堆中,好几个胆大的姑娘直接就伸出手来扯,非要段少君去她们的闺房里边寻找灵感,最好作上一两首香艳诱人的小词,又或者是留下一两首名垂千古的大作云云。

弄得段少君哭笑不得,挨挨擦擦间倒是吃了不少豆腐,但是,段少君倒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吃豆腐的对象好不好,分明就是她们故意往自己身上挤来蹭去的。

“几位姐姐行行好,在下这一趟过来实在是有要事要寻七娘的,嘶……谁捏我的屁股?!”靠,这些女流氓也太过份了吧?

“想不到段公子模样长得周正,这后边弹性可挺惊人的……”某个下手吃豆腐的姑娘拿小团扇庶着半脸,吃吃笑个不停。

“行了,姐妹们别闹了,若是把人家段公子给吓跑了,以后咱们姐妹可怎么办哪。”其中一位眉梢有痣,年约二十七八,身材丰满,********的妩媚女子拍了拍手,总算是让这些比盘丝洞的蜘蛛精更让段少君招架不住的女子停下了嬉闹。

“段公子您方才说寻七娘?”这位妩媚女子冲段少君抛了个媚眼,腻声笑问道。还特地上前一步,只着抹胸,露出了大半粉白的****都顶在了段少君的胳膊肘上。

“那个……真大,哦不,我是说我有大事来寻七娘,不知道七娘何在?”段少君这才长出了一口大气,赔着笑脸解释道。

妩媚女子幽怨地一叹,缓缓言道。“七娘啊……七娘今个脾气可不好,说来,还不是因为她的小情人不知怎么的不但没有过来见她,连个音讯也没,七娘着急,派了人去寻,结果听说徐大公子得了重病,怕是……七娘听到这消息,足足半个时辰没说一句话,这会子就自个呆在屋里呢。”

听到这消息,段少君不由得一呆,想不到这样特殊的老少恋之间居然也有真爱。一想到许千寻情意绵绵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那个,这位姑娘,其实我就是代徐公子来给七娘送信的。”

“真的?对了徐公子真的病了还是怎么。”妩媚女子吃惊地张圆了嫣红的朱唇,一双媚眼也瞬间睁大。那些女子一个二个也都眨着双眸紧盯着段少君。

“不错,他得的是急性肠痈,当时送来的时候十分危急。不过经过了手术之后,只要能够熬过这两三日,就不会有大碍了。”段少君的解释让这些姑娘们都松了一口气。

“菩萨保佑,像徐公子这样的好人就应该没事。”姑娘们七嘴八舌地庆幸道。这倒真让段少君对那位擅使情意绵绵刀的徐大公子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小子在怡香阁人缘这么好,这么吃香。

妩媚女子手抚粉白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公子真坏,都快把奴家的心肝给吓得跳出来了。”

段少君看着那粉白的、颤微微的****,嘴角咧了咧。不用我吓,你的心肝都已经快露出来了,唔……看来我还是太正人君子了,居然不好意思说出这句实话。

“段公子,看什么呢?”妩媚女子歪过了头来,火热的身体几乎贴在段少君的身上。偏偏前后左右都是姑娘,简直就是退无可退。

段少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没,我是想问这位姐姐,七娘到底何在,在下也好让七娘知晓徐公子的心意,莫要太过忧心……另外,劳烦姐姐稍稍让一下,在下都快喘不过气来了。”靠,想不到自己只瞄上一眼,居然就被发现。看来做惯了正人君子就是这点不好,连偷看都那么的明显。<>

第九十一章 当肉麻上升到一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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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女子顿时咯咯直笑,笑颜如花。“公子要奴家让到哪去?若是没有奴家给您带路,这些小浪蹄子非把您给引到她们的闺房里,到时候,那可真是进得去,出不过喽。”

看着那一张张如花娇颜,还有那一双双**得犹如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吞下肚才甘心的勾人眼眸,段少君咽了口唾沫星子黯然无语,看样子,太受欢迎也不是啥子好事,难怪曾经有位著名的帅哥曾经被无数女人给“看杀”一时间传来了千古风流佳话,但对于当事人而言,这绝对是太过于香艳的受罪方式。

“好了姑娘们都给我让让,七娘若是收到消息晚了,恼起来,你们这些小浪蹄子可是要吃骂的。”这位熟透的妩媚女子的娇喝声,总算是让这些姑娘们不舍地离开了段少君的周围。

“多谢姐姐为在下解围。”段少君亦不由得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冲这位妩媚女子一礼谢道。

“谁让公子叫奴家姐姐,就凭你这一声姐姐,别说是给你解围,就算是让你吃了,奴家也是心甘的。”妩媚女子吃吃地笑着挽住了段少君的胳膊,烟视媚行地横了段少君一眼,再配上这句暧昧的话语,段少君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酥了一半。

段少君又不好挣脱,只好虚伪地摆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凭着妩媚女子挽着自己的胳膊,挨挨擦擦地朝里走去。

“七姐你在吗?”名叫青娘的妩媚女子轻拍房门唤道。

“老娘不饿也不渴,别太烦我。”话音刚落,里边就传来了七娘不耐烦的喝声,不过显得那样的有气无力,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青娘冲段少君歉意地一笑,朝着房里道。“七姐,不是青娘找你,是人家段公子来寻你。还带来了徐公子的消息……”

“千寻的消息……他在哪?!”呯的一下房门被推开,要不是段少君眼明手快,拉着青娘一块退后了一步,说不定鼻梁骨就得当场报销。

#####

七娘一面抹关眼泪,一面看着书信。“我可怜的小心肝,怎么才一天没见就病成那样……”

段少君坐在案榻的另外一头,听着那七娘在那哭哭啼蹄,实在是浑身都不自在,别说是段少君,就算是七娘的好姐妹青娘看样子也有点受不了。

“好姐姐莫哭了,你的情郎生了重病,却还不忘给你写这么长的书信以述思念之情……”青娘看到段少君的模样,不由得捉狭地抛了个媚眼,这才走上前去安慰道。

“……多谢段公子了,若不是您替我家小寻寻送来这封书信,奴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活。”

“……小寻寻。”段少君表面肌肉僵硬得就像是得了重度面瘫的患者,想要挤出一丝笑意都无比困难,而小寻寻这个妮称更是让段少君如遭雷陨。

听到段少君重复这个称呼,七娘万分娇羞地白了脸色青白的段少君一眼。“段公子您可不能这么叫他,那样他会生气的,他只许奴家这么叫他。”

段少君强忍住拔脚而逃的冲动,艰难无比地挤出了一个犹如便泌的笑容。“放心吧,在下是不会这么叫的,那个徐公子希望七娘你也给他送点什么,好让他能够安安心心的养病……”

“可怜的,奴家不在身边,他怎么吃得下饭,睡得着觉……”七娘无比哀怨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一咬牙,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柜子跟前拿出了一件红色的事物,拿了一块灰布包裹起来,然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递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小寻寻的身边有许家人,奴家也没办法见他的,那样只会让他为难,如此,只有劳烦段公子您帮奴家把这个包裹交给他。”

“另外,再帮奴家带句话,冤家,奴家乖乖的等你,要快些好起来。”只这一句,段少君吓得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别,千万别用说的,还是请七娘你动笔写下来。”

“为什么?”七娘有些不太明白地抬头问道。

段少君隐蔽地翻了个白眼后一本正经地道。“你们相互鸿雁传书,不比让我传话更显得浪漫吗?”

“不错,七姐,段公子说的在理,你的小寻寻只要看到了你的信,一定能好好养病。”青娘强忍住笑意,都为到了七娘耳边言道。

“这小冤家,那就劳烦段公子您稍等下……”七娘居然红了脸,然后捉笔砚墨之后,写了封情书,连同包裹一块递给了段少君。

本欲再留段少君吃酒,顺便多问些心爱的小冤家的情况,可段少君哪里还敢再留?连声推辞,对于这位亲自出手救治了自己小情人的段公子,七娘自然要不敢怠慢,亲自将段少君送出了房间。

还没走出去几步,段少君不由得一愣,就从前方的走廊转角,走出来了一个一身淡白女僧衣的公孙苏酥和青儿。

“苏酥你这是要去哪?”七娘看到公孙苏酥,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多了几分,迎上前去问道。

“见过七娘,我刚去见了个客人,身体有些乏了,就想先回楼休息片刻。”苏酥脸色清冷地扫了段少君一眼,然后冲七娘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就快回去歇息吧,莫要累坏了才是。”

“段公子今日怎么有暇到阁里来?”苏酥前行了数步,在段少君的跟前停下了脚步,抬起了修长的黛眉,淡淡地道。

“有点小事,来寻七娘。”段少君笑了笑,可是看到苏酥那种冷若寒冰的俏脸,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哦……对了段公子,小妹新创作的剑舞,公子何时有时间帮忙详参一二?”苏酥站在段少君的跟前,俏脸微昂,静静地看着段少君。

七娘与青娘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哎呀,苏酥不说我还忘了,段公子啊,今日若是不急着回去,那就去看看也好,顺便帮忙看一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这些事,非段公子您不可。”

知道这位冰山妞是为了公事而来,段少君也松了口气,想到自己回去也就是蹲在药铺那边,闲着也是没事,欣赏一下冰山妞的新剑舞也不错。

当下点了点头,不过,七娘与青娘这两个人精却笑眯眯地驻足不前,看着段少君尴尬地随着这一主一仆而去。

“七姐,苏酥那姑娘分明就是故意过来拦那小子的,看两人的情绪似乎不对头,该不会……”

“少八卦点,年青人的事,咱们少管,只要那段公子能够把咱们怡香阁的牌子在江南打响,就算是他想娶咱们的台柱子也成。”

“七姐……娶不娶,可都不是你说了算,人家苏酥姑娘可只是在咱们这客居的……”

“怎么,你个浪蹄子也瞅上这位段公子了?瞧你那副酸溜溜的样……”

两人嬉闹作一团,可惜段少君早已经随着冰山妞公孙苏酥走远,哪里还能听得到。<>

第九十二章 帮你去送死?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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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还是公孙苏酥自己的雅致小阁楼,登楼直上,来到了二楼还算宽广的客厅,公孙苏酥请段少君稍坐之后,径直朝里间行去。而青儿快活地冲段少君眨了眨眼。端来了糕点,又提来了泥炉和酒壶。

“刚刚小姐明明没去见什么客人,就是想拦着……”一面拔弄着泥炉里的碳火,青儿一面小声地道。

“青儿,不好好侍候,多什么嘴?!”就在这个时候,里间传来了苏酥姑娘的喝斥声,青儿吐了吐丁香小舌,轻诶了一声之后,老老实实闭上了嘴煮酒。

不大会的功夫,披着一条雪白披内,内里是一身金光灿烂金色甲衣的苏酥掀帘而出,甫一亮相,就让段少君眼前一亮。姿容绝色英挺的公孙苏酥的确很适合这样的扮像。

这么一穿戴之后,举手投足极显干练,就真如同一位英姿勃发的巾帼英雄一般。而青儿也欢呼了一声。“小姐可真俊,这么一打扮,可比那些什么公子哥都俊多了……”

听到了青儿的赞美,看到段少君颇为震惊与欣赏的表情,苏酥不禁嘴角微扬,旋及敛去那稍纵即逝的笑意。

没有音乐,只有苏酥那疾舞的身影,还有那回旋之间,闪烁的刀光剑影,还有她清朗而又明亮的嗓音,构成了一幅极为赏心悦目的画面。

看得段少君目眩神迷,舞至半途,那雪白的披风犹如被狂风刮过,激飞开去,剑舞更疾,灯火下,一道道的光孤,如果一支支的画笔,描绘着那血染疆场的刀光剑影。

仿佛有无声的鼓点在激荡,更有那连天的号角在呜咽,塞下曲的慷慨悲歌之意,尽显其间,仿佛把人带入了那片永无边际的大漠荒原,还有那令无数将士马革裹尸还的硝烟战场。

呛啷之声响起,不知何时,苏酥已然还剑入鞘,半侧着身,仿佛在侧耳倾听着悠然而悲凉的羌笛,又似在怀念已逝于沙场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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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苏酥姑娘定是江南剑舞第一人也。”段少君击案而起,朝着苏酥赞许地道。

“公子谬赞了,不知苏酥新创作的这只剑舞如何?可否能夺江南魁首?”苏酥朝着段少君浅浅一礼之部,略有些犹豫地问道。

“这个……”段少君想了想,只能摇头苦笑。“在下乃是荒野之人,见识不多,不过,我总觉得苏酥姑娘的剑舞精美绝伦,想来前三甲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三甲?……”听到了段少君的夸奖,苏酥不但没有喜悦,反倒是有些愁眉不展。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些江南诸位花魁都有些什么技艺……”段少君无奈地道。

“我必须拿到头名。”苏酥咬着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请段公子助我。”

“为什么?”段少君仔细地打量着她那张腮边有细汗的俏脸,眉头微微一皱。

“因为只有如此,我才能进京。”苏酥抬眸,毫不躲闪地与段少君对视,然后一字一句地答道。

“进京?那里,可是有你的大仇人,你这么进京,就不怕不安全吗?”段少君坐回榻上,心中轻叹,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苏酥的心思。

果然,苏酥毫不犹豫地道。“正因为他在,所以我才要进京,我不想等到他老死。”

“你!……”段少君看着这个钻进了牛角尖根本就出不来的笨女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请段公子你帮我。”苏酥步上前来,俯下身重重一礼。

“苏酥姑娘,你难道认为,去了京师,你就能够报仇血恨了?”段少君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一侧泥炉前的青儿隐蔽地冲段少君连连摇头,那意思就是不希望段少君答应,或者说希望段少君阻止自家小姐的做法。

“我就算死,也要拖着那个狗贼一块死,不然,我有何面目去见我死去的爹娘和兄弟姐妹……”苏酥淡淡地道。

段少君气得笑了起来,摇着头看着跟前这个似乎连脑子也都冻僵了的冰山妞。“你能确定你能去京师?就算你真的能去京师,难道你就真的可以见到你的仇人?就算是见到了你的仇人,你就真有把握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

“他喜欢呷妓,而且,每一次的江南花魁,都会前往京师停留一段时间,为了让天下人看看江南花魁的绝色才技,另外,就是自己所在的馆阁扬名……而他每一次江南花魁入京,他都肯定要去看的。”看到段少君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苏酥没来由的心里一甜,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小声地辩解道。

“你……我,公孙苏酥啊公孙苏酥,你这么做,你爹娘,还有你的那些九泉之下的兄弟姐妹,他们能瞑目吗?”段少君摇着头,坐到了榻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且不说你离开京师几年,你难道以为,当朝宰相,去呷妓,莫非他下面的人连那些妓女的底子都不查一查?若真那样,他不早死了好几回才怪,还能轮到你去?!”

“我离开京师时不过十二岁,至今已然过去了七年,容貌也大变,想来他们不会认得出我的。”苏酥倔强地道。

段少君将温热的酒倾入了喉中反问道。“苏酥姑娘你这么漂亮,想必当初你娘也应该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吧?”

“这是自然……”苏酥话音一落,不禁脸色微白,她已经猜到了段少君想要说的是什么。“可我终究与我娘长得不一样。”

“对不起,时间太晚了,在下不打扰苏酥姑娘休息了,告辞。”段少君将酒杯搁在了案几上,长叹了一声,就欲下楼而去。

“帮帮我!”苏酥那充满了悲意与企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帮你去送死?没门!”段少君霍然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意。“你这个女人,你这个笨女人,能不能用点脑子,你如果想死,很简单,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

“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爹娘,还有我的兄弟姐妹报仇。”苏酥羊脂白玉一般的俏脸上满是泪水,仍旧执着地道。“此仇不报,我死了也不甘心。”

“不甘心,所以你就想着把自己送入虎口,拿自己的命去填?这样你就能甘心了不成?!”段少君铁青着脸喝道。

“我会想办法接近他,杀了他,只要能手刃仇人,让我做什么,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苏酥抹了把泪水,声音里满是哽咽。“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活着?”

苏酥伸手一扯衣襟,露出了惊人白腻的左肩,而一道狰狞鲜红的伤痕,一直从玉颈锁骨,一直延伸至衣襟里,看到了这样一道伤痕。犹如一件惊世珍宝般的珍品瓷器,多出了一道残忍的裂纹。

段少君不由得一震,怎么也想不到,那些人真是够赶尽杀绝的,连这么小的姑娘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第九十三章 把玩,咳,治疗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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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清泪直流,唇角已然咬出了血,她却不管不顾,定定地看着前方的烛火,眼神怨恨中满是疯狂与执着,声音凄厉而悲凉。“是仇恨在支撑着我,若不是这个,在陈叔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可我还是咬着牙活了下来,因为,我如果不为我爹娘他们报仇,我死不瞑目。”

“……你不该用自己的命去换那条老狗的命,不值得。”段少君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拔开,小心翼翼地将衣襟拉了回去,从怀中取出了手帕,轻柔地拭着她脸上的清泪。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七年,我还要等多久?你知道吗?我害怕,我害怕他死得太早,等不及我报仇他就死了……”苏酥双手捂住了俏脸,失声痛哭,哭泣声中的倾诉,是那样的令人心碎。

段少君犹豫了一番之后,鼓起了勇气,将苏酥轻揽在怀中,在她耳边叮咛:“想哭就哭吧,哭了,你会轻松一些。”

娇躯因为段少君的拥抱而显得僵硬的苏酥在听到了这话后,渐渐地放松,哭得越发地酣畅淋漓,头紧紧地埋在了段少君的怀里肆意地痛哭着,时不时那双纤手还捶打着段少君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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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呆呆地看着那从来没有失控过的小姐,她看到了段公子就那么站着,紧搂着小姐,宽厚的肩膀,几乎将这一刻无比脆弱与娇柔的小姐完全包裹。就像是那宽广的码头,宽容地容纳着携着风雨而来的轻舟。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从一开始清脆的嗓音,一直哭到沙哑,段少君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前襟都已经完全湿透,苏酥灼热的呼吸吹得胸口痒酥酥的,双脚得都站得有些发麻,搂着这冰山妞穿着金色甲衣的娇躯,嗅着淡淡的幽香,段少君真有一种世界真奇妙之感。

昨天还横眉冷对,今日却在自己的怀里边哭得像个小孩子,这个世界真是。

“……”就在这个时候,段少君听到了怀里边的苏酥似乎在说话,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

“你,你能不能先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苏酥又羞又恼地抬起了头来嗔道。脸上泪痕未干,清白的脸蛋如此染上了瑰丽的嫣红,声音也有些沙哑,话语却又软又绵,倒像是小情人在怀中撒娇。

看到苏酥梨花带雨的俏脸羞意满盈,覆盖在她纤腰上的双手所接触到的温暖与弹性,让段少君不由得心中一荡。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松手,可这一松手,苏酥刚走了一步,发麻的脚根本使不上力气,结果直接就崴了。苏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一个踉跄就要向后倒去,吓得他赶紧上前一步抱住了她的纤腰,一脸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的脚好像崴了。”段少君那灼热的呼吸吹在脸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一向反感与男子接触的苏酥更是觉得浑身发软,俏脸也越来越烫。就想挣扎着起身,可发麻的双腿,再加上又被崴了脚踝,哪里使得了力,这一挣,又软倒在了段少君的怀中。

“行了别动,脚麻了就别瞎动,一会摔到地上怎么办?摔下去砸到了花花草草更不好……”段少君搂着这个面红耳赤,羞不可抑的冰山妞,戏谑之心大起,就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抱着苏酥,然后板起了脸一本正经地在这教育起她来。

“这里是阁楼,哪来的花花草草啊?”不识风情的青儿走了过来,一脸懵懂地道。

段少君咧了咧嘴,瞪了一眼这个坏了自己好事的小丫头片子。“可万一你家小姐在楼子外摔了怎么办?”

“你,你快把我放榻上,好不?”苏酥拿手指戳了戳这个坏家伙的胸口,咬着牙根低喝道。

“好吧,你小心点。”随着苏酥的惊呼,段少君把苏酥打横抱了起来,来到了榻旁,小心翼翼地将苏酥放在了榻上。

“崴着哪了,我给你看看?”

“没事,我坐一会就会好的。”苏酥脸蛋粉扑扑的,一双水眸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心里边却暗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矜持,居然在一个大男人的怀里边哭得稀里哗啦的,而且这家伙还跟自己吵过一架。

“我可是医生,从来没有听说过崴脚了坐一会就能好。”段少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呆呆坐在榻上愁肠百结,羞怯的苏酥,开始给她脱起了鞋袜。“青儿,你们这里有没有外用的药油?”

“啊,有,我去给您拿。”青儿看着段少君与自家小姐,嘴角轻快地扬了起来,返身就往里间去找药。

“不,别这样,我没事的,不劳烦段公子你了。”看到段少君正在解着袜带,苏酥不禁有些急了,想要把脚缩回来,可刚一动弹,伤处传来的痛楚让她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听话别动,不然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连路都走不了。”段少君终于解开了袜带,头也不抬地说道。

一只犹如羊脂白玉雕成的纤足握在了掌中,柔若无骨,轻轻地颤抖着,五趾紧卷,却因为用力而勾勒出令人爱怜的曲线,感受着掌心纤足传来的温度与轻颤,看到苏酥那张越来越红,羞不可抑的俏脸,段少君心中不由得一荡。

看到段少君一脸痴痴地盯着自己的纤足,苏酥羞得嘤咛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揪着衣角,心里边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

“段公子,药油拿来了。”青儿递过来一个小瓷瓶,总算是打断了两人之间那沉默的暧昧。

“只是崴到,没有伤到筋骨,我给你揉揉,明天就能走路了,但是千万不能做剧烈运动知道吗?”段少君握着那犹如雪玉一般的酥软纤足,半天才一咬牙,用上力道给她按摩。

不得不说,身为一位外科医生,段少君对于跌打损伤的按摩技术还是很值得称道的。最开始那几下让苏酥痛呼出声,险些流下泪来,可是之后就开始感觉到脚踝开始发热,十分舒服。

虽然不再痛楚,可是看到自己的莲足却被人这么揉搓着,苏酥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实在是羞煞人也。听到了段少君的叮嘱,苏酥只能点了点头,轻应了一声,声音之软之柔,犹如那猫咪慵懒的低吟。

搓揉了半晌,确定崴着的部份已无大碍,段少君这才洗净了手,与苏酥对案而坐。俏脸红彤彤的苏酥以最快的速度将袜子穿上,系好袜带,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连露出莲足都羞得不得了的苏酥,段少君不禁有些感慨,古人还真是奇妙,特别是古代的女人,足部似乎是她们最大的**一般,怕就算丈夫,也很难有机会看到自己妻子的足部。

结果因此而引申出了各种各样关于女子莲足的故事,什么掌上舞,什么美人樽。不过,身为医闻卫生工作者的段少君,是绝对不会去拿什么女人的鞋子来当酒杯的。<>

第九十四章 好人?我还是觉得君子更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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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女人的莲足很性感漂亮,但谁知道有没有脚臭,有没有香港脚或者是真菌感染。好吧,苏酥的莲足真是很漂亮,而且手感很令人爱不适手,而且没有异味,甚至连那种舞者常有的厚茧也没有……

“段公子,我家小姐唤你呢,怎么半天不动弹?”青儿的叫唤让总算是让陷入了沉思的段少君回过了神来。

看到段少君一脸疑惑的表情,苏酥冲段少君微一敛礼:“多谢段公子。”

“无妨,不需要客气。那个,苏酥姑娘,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先好好计较一番,等到机会再那什么。”段少君摆了摆头,想了想,忍不住又开口劝道。

“公子,报仇乃是苏酥私事,其实您不必如此为我担忧。”苏酥看到段少君一脸的紧张与关切,心头一暖。

“你这话说的,我们是不是朋友,嗯……我们算不算是朋友?”段少君摸了摸鼻梁,厚着脸皮道。

“公子帮了苏酥良多,就算公子不认,苏酥也早把公子当成了朋友。”苏酥想笑,赶紧侧开了脸,微垂着头道。

“既然是朋友,那我为你担忧自然是正常的。”听到了苏酥的回答,段少君顿时振振有词起来。“我不愿意见到我的任何一个朋友出事,更不愿意见我的朋友为了仇恨,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因为那样,实在太不值得。”

或许是方才的痛哭与倾诉,让苏酥褪去了那层坚硬与冰冷的伪装,此刻,不再如方才犹如全副武装的刺猬一般,时刻都会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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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悠悠长叹了一声。“可我等不了太久,为了爹娘,我才能一直支撑着活下来。”

“其实,并不见得非要图穷匕现才叫做复仇。”段少君挠了挠头,眯起了双眼,淡淡地道。

“嗯?”苏酥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来,朝着段少君望去。

“想要对付敌人,手段有多种多样,更何况,你的仇人,可不光赵林甫一个。”段少君把玩着手中的细瓷酒盏。“更还有荆州刺史一门,对吧?”

苏酥点了点头,双眼里尽是弥漫的恨意。

“荆州刺史父子既然连这等事都能做得出来,相信这对父子的人品必定不堪,而人品不堪之人,定然不会只做过某一件坏事。我们便可以从这个方面着手……”说到了这,段少君顿住了话语,虽然自己有主意,但是却有一个先天的缺点,那就是无权也无势,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帮到苏酥姑娘。

“……至于那赵林甫,应该是最后对付的对象。”

苏酥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意:“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怎么对付?”

“没关系,你没办法,可你别忘记了,你还有我……嗯,还有我这个朋友,还有你西门叔父,还有很多富有正义感的人。只不过,想要对付敌人之前,你必须得掌握足够的力量,还有把柄。”

苏酥静静地看着跟前侃侃而言的段少君,心里边暖暖的,满是安慰。“谢谢你。”虽然段少君说的这些她也懂,但是,她却无法去做。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还没能帮得上你。”苏酥的一句谢谢反倒让段少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若是我有机会,一定会帮你。”

“你是个好人。”苏酥说罢,不禁有些羞怯地垂下了眼帘。俏脸红粉粉的,哪有平时冰山妞的清冷模样,而她娇羞的模样,实在是太诱惑人了点,看得段少君都有些目眩神迷。

“好人……千万别这么说,好人这个形容词用在我身上不太妥当,我还是觉得君子更适合我。”收回了目光的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被女人,特别是漂亮妞称为好人,一般都会代表着被拒绝,记得自己被这个称呼频繁加冕的时代是初中和高中,而从自己大学三年纪开始,就再没有异性这么称呼过自己。

更多的是以坏蛋、流氓,坏人……之类林林总总的称谓,不过,一般这么叫自己的异性,都会贴在自己的怀里,脸蛋红红地搂着自己这么叫。

苏酥有些疑惑地抬起了头来,看到段少君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脸上的笑容显得那样的诡异,甚至可以说是表情和眼神都很****,赶紧揉了揉眼睛,嗯,看样子是眼花了,明明段公子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目光温暖而和熙,看样子真是看错了。

“小姐,小姐?段公子已经走远了,您还是回屋吧。”青儿看到段少君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花丛掩映处,看到自家小姐还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不由得偷偷一笑,然后小声地道。

“嗯,咱们走吧……青儿,你说我执意报仇,真的像段公子说的那样错了吗?”嘴里说着走,但是苏酥的脚步却一动也不动。

“奴婢虽然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是却也觉得段公子的话很有道理,像小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不该为了复仇,连自己也搭进去。”青儿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想了想之后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小姐,生怕她生气。

苏酥并没有如青儿预料的一般发火,只是深深地长叹了一声,转身步入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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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睡?”回到了药铺,已然接近子夜,可刚到药铺门外,就看到了许千寻的家丁蹲在门口,说是公子吩咐,只要自己一回来,就请自己过去一趟。

“是啊,公子说必须要等到您过来,不然他是不会休息的。”那位许家家丁也是一脸的为难。

“行,那我过去看看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情况。”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进了病房,许千寻照例将那两个家丁赶了出去,然后一脸期盼地看着段少君不说话。段少君取下了肩膀上挎着的小包裹,还有一封信递给了这位重病之下仍旧执着等待的小白脸。

许千寻看着手中的信,双目含泪,一脸幸福的模样,看得段少君浑身发冷。而当许千寻从小包裹里边拿出了一件肚兜,居然是一件红色,而且还是薄纱透明的肚兜。

许千寻紧紧地将肚兜放在了鼻前深深地嗅了嗅,无比爱怜地低喃道:“我的七娘,我的小心肝……咦,段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小弟还没谢……”

“别客气了许公子,现在你应该可以安心养病了吧?既然已经可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对了,若是身体没问题,就不用叫我,到时候我自然会来给你做检查的。”段少君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他可不希望自己半夜做噩梦,梦到七娘与许千寻在自己的梦中相亲相爱。

那样一来,就算在梦里自己没吐,也肯定会被恶心得醒过来。<>

第九十五章 第子有些喜极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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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段少君亲自给许千寻做了全面检查,梦惑大师也同样出手,确定这小子运气不错,没有一点被感染的发热、发烧迹象,而已经天还没亮就来药铺啪门的许大掌柜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师尊,弟子有个问题想问一问您。”出了病房,段少君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朝着梦惑方丈道。

“你是想问昨日为师所配制的,可以让许公子沉睡不醒的汤药是什么是吧?”梦惑方丈回过了头来,看了段少君一眼。

段少君两眼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师尊果然厉害,弟子这嘴还没张,你就知道弟子我要干嘛。”

“废话,为师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就你那两下,能猜不出来才怪。”梦惑方丈颇为得意,至少这小子虽然医术也厉害,但终究还是有很多东西不会。“走,随为师先去用早餐。”

段少君快步跟上,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过去,拍得梦惑方丈老怀大慰,颇有些遗憾,自己过去收的弟子除了鉴音之外,就没一个家伙知情识趣的。就像段少君这家伙,虽然平时讨厌了点,但是说起话来,让人颇感觉舒服。梦惑大师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被拍马屁,只不过欣然受拍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滴。

一碗清粥才喝了一半的段少君瞪大了眼珠子,跳了起来,要不是梦惑方丈身手敏捷,怕是油光铮亮的脑袋上就得多了半碗清粥。

“臭小子,少给我一惊一诈的,还不快坐下,你这样成何体统。”梦惑没好气地瞪圆了眼珠子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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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您不会跟我开玩笑吧?”段少君有些难以置信地搁下了粥碗,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耳朵。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成天闲得没事干瞎忽悠人?”梦惑两眼一黑,差点就想把手中的粥碗扔这家伙的脸上,怎么说话的,自己可是不打诳语的出家人。

段少君嘿嘿嘿地赔着笑脸,殷切的抄起了一块毛巾给梦惑方丈擦拭着衣角的清粥。“师尊啊,弟子是有些喜急攻心了,以致胡言乱语,您和大师兄切莫计较才是。”

鉴音只是笑了笑,从段少君的手中接过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梦惑方丈擦拭着,动作之熟悉,几乎让段少君认为这位大师兄简直就是专业管家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师尊,您是怎么得到这个配方的?”段少君两眼发亮地死死盯着梦惑方丈,想不到,这个时空的历史虽然出现了拐点,变得不同,但又并非完全不同,例如刚刚梦惑方丈提到的华陀发明的麻沸散,这玩意居然流传了下来。

苍天哪,这玩意可是在后世无数的中医学工作者千方百计的想要复原而不得的中药麻醉剂。后世,也有人以曼陀罗花为主药,进行过很多的测试,但终究都达不到所预想的效果,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是为师在宫里,无意中得到了华陀华神医所著的孤本,虽说被火焚了近半,但是,里边不少的医药,还是留了下来。例如这麻沸散,就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书的前半部份关于外科手术的记载,已经尽化烟尘……”说到了这,梦惑方丈不无遗憾地长叹了一声。

鉴音用他那阴柔的声音缓缓地道。“师尊这些年,一直想要将那本华陀留下来的遗著补全,可是终于对于手术这一方面毫无头绪。倒不想,师弟你专精于此,手法之精到,见解之精僻,就算不能与先辈媲美,怕也相差无几。”

“说起来,这篇麻沸散,还有为师所学的针灸之术,倒是与你所言的手术之法,颇为相得益彰。”

段少君点了点头,轻松地笑道。“不错,其实,手术治疗,可不仅仅只是拿刀对着病患动刀子就可以的,还需要各个方面的铺垫,以及各种药方的配合。不然,病人就算不在手术中疼死,怕也会死于术后感染。”

“师弟,你说的这个术后感染是什么东西?”鉴音一脸好奇地问道。

“……说简单一些,想必师兄应该见过人摔伤或者是被砍伤之后,若是伤口不及时清理治疗,就会化脓的吧?”段少君不知道该用哪些浅显的话来形容什么叫术后感染,只能如此打比方道。

“不错,刀剑之创,最是容易发生化脓,发热,一场战斗,当场战死者不过三四,而战后因创作而亡故者,却高达六七成之多。”梦惑方丈严肃地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所以,我所说的术后感染,其实也与这些战时外伤发生感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空气里边,有着许多我们看不见的微生物……”

“莫非就是那种,在暗室里,然后阳光从缝隙里边透进来,能够看到的那些细小的在空中浮动的那些小东西?”梦惑方丈抚着长须想了天半之后,一拍光头,自作聪明地道。

段少君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冲自家师尊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师尊,一点就透。不错,那些也属于是细菌……那些伤员,正是因为伤口的不洁净,被那些细菌所感染,导致了化脓,甚至失去了性命。”幸好自己所处的不是二十一世纪,不然,自己的生物学老师非得气得三尸神暴跳不可。

不过,若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对于段少君的这番话,只会当成放屁。也就梦惑方丈这位深入研究药物学和病理学的著名医者,才能够将其思维与段少君进行一定的粗浅勾通。

“少君,你能不能把你对于治疗这些外伤的方式和方法,总结一番,编撰成策。若是能够加以推广,于国于民皆有大利。”梦惑方丈想了想之后,朝着段少君道。

段少君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这个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就算是编写出来了,推广却是一个极大的难题,重要的是,天下医者不知凡凡,又有几人能像师尊您这般开明?”

段少君的这番话让梦惑方丈哑口无言。段少君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这个时代的医者,甚至是工匠,只要有一两手绝活的,都喜欢敝屣自珍。

但是,这与大环境不无关系。你会的,你懂的,藏着掖着。自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孙子未来有口饭吃,甚至为了保密,还弄出个传子不传女的惯例。

为啥,就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知识产权保护,缺乏对于科学技术的尊重和珍惜,这也是那些拥有一技之才的人不得不敝屣自珍的主要原因。如果说这个时代就有专利法,国家能够严格执行,相信华夏古代的很多失传的科学技术与发明创造,就不会遗落在历史的涛涛大河之中消失得不见踪影,未来,只能在历史的尘埃中找到一鳞半爪的痕迹。

“可是,老衲可不希望这门治病求救人,活人性命的医术再度失传。”梦惑方丈头疼地揉着额头苦笑连连。

“师尊,师弟也是您的弟子,您可以收徒弟,难道师弟就不能收徒弟?”鉴音笑了笑,麻利地将案几上的碗筷收拢到了木桶里,又给梦惑方丈满上了一盏香茶,一面说道。<>

第九十六章 臭小子,枉我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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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梦惑一呆,旋及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啪的一声,看得段少君木瞪口呆,师尊不愧是练家子,这么大力头皮连红都不红一下。

“不错,少君啊,如今你年纪尚轻,心性跳脱,而且一身医术尚有进益的空间。等以后,若是遇上了品德兼优者,为师许你不用禀报为师,自主收徒。还望少君你能够早日教导出一批才德兼备的医者,为我大唐造福。”

“师尊有命,弟子岂敢不从?不过,嘿嘿,师尊您是不是先把那麻沸散跟弟子说一说,也好让弟子心里边有个底。”段少君一脸喜色地点了点头后,冲梦惑大师扬了扬眉头一脸猥琐地道。

最是见不得这种表情的梦惑不由得瞪了段少君一眼,然后回头吩咐道。“也罢,鉴音,你去开左上角的柜子,从里边的暗格把那个檀木盒子拿来。”

接过了梦惑方丈递来的钥匙,很快,鉴音大师兄一脸郑重地拿来了一个纯檀木打造,一尺见方的精致盒子,梦惑方丈又从怀中取出了另外一把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露出了里边的事物。

那是被火烧得乱七八糟的帛书,梦惑方丈一脸郑重地将之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边取出来,搁在了案头上。轻轻地摊开,示意段少君凑上前去。

这是一幅长度在一丈左右,宽度近尺的帛书,但是,大部份的地方,都已经满是被烟火烧灼过,甚至有不少的地方更是直接烧成了空洞。

只有最靠近中间位置的帛书才稍显完整,但是,那里的内容,不会超过五百字。而麻沸散,便记载在这里。

看着上面的墨痕,段少君不禁眼眶的湿润了,国之瑰宝啊,这绝对是,更是医学之瑰宝。这个历史时空的华陀华大神医的手迹。不论是历史价值还是医学价值,都绝对是不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看到段少君一副饱含着热泪狂喜的模样,梦惑方丈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对段少君的戒心。因为,段少君此刻的表现,足以证明他对医学的狂热与执着,不是伪装得了的。

“老天爷保佑,麻沸散啊麻沸散,靠他先人的。这玩意居然真的流传下来了……”段少君有些神神叨叨地瞪着那些字迹发愣,嘴里边碎碎念不已。

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朝着梦惑方丈深深一礼。“多谢师尊,赐下此物,弟子实在是感铭五腑,今后一定不负师尊之重望……”

“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停,为师什么时候说把这真迹送给你了?!”梦惑方丈先是一呆,旋及赶紧将帛书放回了盒子里边紧紧地盖住,犹如护犊子的老母**一般。

“可你都拿出来了,不是吧师尊,难道你就让我看上这么一眼就完事了?”段少君眼睁睁地看着这老家伙把盒子盖上,然后又上了锁,不禁苦笑道。

“我那是让你知道,麻沸散的开创者是何人。至于麻沸散的配方,为师当然已经抄下了副本……这是给你的,记住了,此物你得妥善保存,切切不能落入旁人之后,若是落在了坏人的手上那就大大不妥了。”梦惑方丈将盒子又递给鉴音师兄之后,这条慢条斯理的从怀里边拿出了一张满是字迹的白绸,递到了段少君的手中。

上面的字迹,记录着麻沸散还有几个药方。“这些都是为师费尽心思,这才从这张残破不堪的帛书上弄明白的几个药方。你自己拿着好好详参一二。”

“多谢师尊,弟子一定会好好牢记,也定不会让这东西流落出去。”段少君郑重地将药方叠好,收进了怀中。

看样子,古代的那些迷香、蒙汗药、含笑半步癫之类的玩意,说不定就是华陀的麻沸散这一配方散落人间之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加以改变,成为了杀人放火,偷香窃玉的必备利器。

自己泡妞自然用不着这玩意去搞什么霸王硬上弓,但是并不代表这个世界的男性都像自己一般高大英雄,温柔亲和。怀着龌龊心思的老流氓无处不在,所以自然要小心一点才是,段少君可不想成为日后中华医药史上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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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千寻的状况依旧良好,并没有出现发热,或者是其他感染迹象,引流条也没有什么问题,更换了纱布之后,段少君终于能回府好好睡个安稳觉。比在这里跟一票光头挤在一块,倾听着那此起彼伏呼噜声强多了。

用完了晚饭,段少君跟西门兄妹和玄真道长玩起了竹牌,这是由段少君发明开创出来的游戏,不过一般玩的都是斗地主,而段少君更多的时候是给楚楚妹子当参谋。

毕竟坐在软妹子身边,嗅着体香,欣赏着美人,时不时还能借帮她抽牌的机会吃吃小豆腐,甭提有多惬意,至于西门栋梁和李玄真这对不要脸的师徒俩爱怎么出就怎么出,可没兴趣去跟大佬爷们蹲一块。

“先别出大的,现在上家和下家其中一家至少会有三个a,所以,你应该出顺子……”段少君抿了口茶水,凑到了楚楚妹子的耳边小声地提醒道。

“知道啦,不许靠那么近,耳朵都快痒死了。”楚楚可爱地白了段少君一眼,脸蛋红红地伸手搓了搓耳朵,乖乖地依照段少君的说法甩出了一溜顺子。

西门栋梁瞪起了眼珠子朝着这边看过来,段少君一脸温善纯良的模样冲这哥们一笑。“该你出牌了兄台。”

“不要!”西门栋梁一脸郁闷地将手中竹牌拢上,看向了旁边的玄真道长,这老货翘起手指头刮了刮银眉,看到楚楚手中还有五六张牌,于是犹如便秘似的憋了半天。“罢了,道爷我也不要。”

“三带二,再加一个大王,不好意思我赢了。”楚楚吹呼一声,三个二带两个小三拍在榻上,接着又扔了个大王。

看到楚楚三下五除二把手中的牌扔得干干净净,玄真道长抓狂地扯了扯头发。“啊,为什么,我为什么又没要,苍天啊,我怎么又犹豫了。”

“我说师父,你那么好的牌憋着干嘛,憋得再久也不能下崽,还不如甩出来挡一挡我妹子,也好让我有个出牌的机会啊。”西门栋梁看着手中的牌欲哭无泪地报怨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谁知道三条二都在你妹妹手上,你这小子也是,前一轮你既然没大牌,干嘛还充大头把手上的二给扔了?害得为师我还以为你大牌不少……”西门栋梁的报怨顿时让李玄真这个没半点尊长模样的师父瞪起了眼。

“我都出了二,师尊你跟我一伙的,干嘛要扔个小王?”西门栋梁脖子一梗,一脸不满地道。

“……道爷我出错牌了不行吗?你这臭小子,枉我收你为徒,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你想把道爷我气死了好去真武山当师叔是不是?!”<>

第九十七章 不是脸皮厚,根本是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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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呆呆地看着这对没有一点丁师徒觉悟的两人相互指责攻击。楚楚头疼一揉着眉心:“又来了,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几乎每一把牌你们都要吵上一回,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你们不嫌口干我还嫌听得耳朵发麻。”

“我说贤侄女,这可不赖我,还不是你哥没个当徒弟的模样……”李玄真把手中的牌一扔,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的嘴脸,怎么看都觉得面目可憎,可惜这里没有烙铁,不然段少君真想要烧红的烙铁在李玄真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脸上试试,看是不是连温度近千的烙铁也无法破防。

“……都到点了,不玩了,你们慢慢闹腾去,哼,少君哥哥,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见……”楚楚最终受不了了,将手中的竹牌丢下,也懒得再问那两个输急眼的穷鬼要钱,冲段少君嫣然一笑之后,在寻香那小丫头片子的陪伴下,向着后院走去。

楚楚刚刚离开了院落,李玄真与西门栋梁两人极有默契地停下了争吵,两人鬼鬼崇崇地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院门处,表情猥琐得犹如鬼子进村的猪头小队长和翻译官。

“我说你们俩这是要干嘛?”段少君伸了个懒腰好奇地问道。

“贤弟,我妹妹去睡了,还不快走?”西门栋梁鬼鬼崇崇地窜到了院门处朝里张望了一番之后,又窜了回来拽着段少君就要往外走。

“喂,我说你们俩这是要干嘛,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往外溜跶。”段少君没好气地挣开了西门栋梁的手道。

“嘘,你小点声,谁让我妹子支撑了这么久才走,不然,早们哥几个早就窜出去溜跶了,师父您说是吧。”西门栋梁一脸猥琐地冲旁边的李玄真挤了挤眼。

师徒俩脸上****的笑容几乎如同一辙,险些把段少君看花了眼。

“你们师徒俩要逛就去狭呗,扯着我干嘛?”段少君没好气地道。自己可是从不掏钱也不收钱的谦谦君子,怎么能跟你们这两个成天就想耍流氓的无耻之徒混在一块。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那苏酥妹子要贤弟你也过去,好好给她详参新舞……”西门栋梁一脸无奈地道。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一块过去看看吧。”段少君稍松了口气,不是跟这两个老流氓蹲一块就成。反正在这个缺乏娱乐性夜生活的时代,青楼馆阁,或许也就是最好的消遣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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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出了府,直奔怡香阁而去,路上,玄真道长还一脸得色地冲段少君和西门栋梁吹嘘他把妹子的本事,当年是如何的风流倜傥,无数的江湖儿女哭着喊着抱着他的大腿非君不嫁云云。

听得段少君白眼连翻。“还江湖儿女哭着喊着抱你大腿……”

“怎么的,臭小子该不会吃不到葡萄,在那说葡萄酸吧?”李玄真****地挑了挑银眉,一脸得色地道。

“这样的葡萄我宁可不吃,太恐怖了。”段少君赶紧连走两步,离李玄真这个老淫棍远点。

“咦,我说段小子你这话是啥意思?”李玄真不悦地道,西门栋梁也是一脸懵懂。“贤弟你此言何意。”

“我是说道长你的口味实在太重……啧啧啧,江湖儿女都哭着喊着抱你大腿,岂不是说明您老人家男女通吃?”段少君歪了歪嘴角,不怀好意地笑道。

“啥?!”西门栋梁的牛眼瞬间瞪得溜圆,也赶紧快走一步,离自己仰慕的师父远点。“师尊,你也太那个了吧,你居然连江湖上的兔子也玩?”

“……你个臭小子,道爷我不就说错了个词吗?他奶奶个佛祖的,道爷我可是纯爷们,对兔儿爷从来没兴趣。还有你,西门小子你少给为师放屁,什么叫江湖上的兔子?!”两眼一黑,差点在路上摔了个狗嘴泥的李玄真气得暴跳如雷。

“师父,你明明是道士,怎么叫起佛祖来了?”

“废话佛道不两立,道爷我生气想骂,自然是骂佛祖,他能怎么的,道爷我可是有三清祖师佑的。”李玄真洋洋得意地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段少君一脸黯然地摇了摇头。道门之耻,真武山之耻这两个称号用在这老淫棍身上实在是太过恰如其份了,哦不……甚至远远不能形容其****与猥琐。

“他奶奶个佛祖的……唔,骂着挺带劲,师父,那以后我这么骂?”被梦惑方丈压制了十来年的西门栋梁骂了一句,觉得忒过瘾,不禁喜笑颜开地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小子千万记住,莫要在梦惑那老家伙跟前这么骂,不然,为师可保不住你。”玄真道长抚着长须淫笑了两声之后想到了一件正事,赶紧扯了一把西门栋梁交待道。

“咦,道长您不是说自己从来不鸟梦惑方丈,也不怕他吗?怎么这会子还弄得鬼鬼崇崇的。”段少君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道爷我当然不怕,那老家伙要发火,道爷我大不了拍屁股闪人,可是这小子不一样,连道爷我的一成功力都没有,怎么跟那老秃驴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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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鬼扯胡吹,终于来到了怡香阁。今日正好是每旬才有的观曲日,说白了也就跟文艺汇演一个性质。让怡香阁的漂亮妞们轮番上台表演,也好让生客们好好欣赏一下怡香阁的漂亮妞的颜值,如果有相中的嘛,自然会去寻七娘这位老鸨。

仍旧是中庭,仍旧是靠近戏台最前方的位置,而胡惊飞这位干巴廋猴的家伙早已经在这里搂着个妞啃来啃去。

“胡小娘,你丫的也太着急了吧?为兄都还没到场,你就这么胡啃,也不怕让人看到笑话。”西门栋梁看到这一幕,顿时很是不满地喝道。

“我说兄台你这也来得太早了吧?你看个看看这人都快挤满了你们才来。”胡小娘冲段少君与玄真道长招呼之后不满地道。

“没办法,我妹子盯得太紧了,能来就不错了。对了,我可跟你说了,道长现如今可是我师父,是长辈,不可太过失礼。”西门栋梁坐下之后,指了指玄真道长,冲胡小娘介绍道。

“真的假的?”胡小娘不由得一呆,然后转过了头来打量西门栋梁。“西门兄,你没病吧?好好的西门大公子不当,居然要出家当道士。”

“当道士怎么了?莫非你以为当道士就不能吃喝玩乐?”玄真道长很是不满意,吹胡子瞪眼地道。“道爷我就能。”

这话一出口,别说胡小娘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就算是周围几桌客人也全都愣住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一脸嚣张荤素不忌的老牛鼻子。

看到老牛鼻子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无数目光之下,居然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一脸黑线的西门栋梁下意识地把屁股挪远了点。而胡小娘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这位无耻到了极点的老牛鼻子,一副想要抱大腿拜师的样子。

段少君伸手揉了揉眉心黯然不已。他终于明白了,这老淫棍根本就不是脸皮厚薄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要脸。

“师父您小点声行不行……”<>

第九十八章 真武山之耻乘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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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爷我怕个鸟,真武山上,道爷我最大,掌门也得叫我一声师叔祖,谁能管得了我。”李玄真看到了胡小娘崇拜的眼神,越发得意起来,没皮没脸的自吹自擂不已。

“……玄真道长,您居然还是真武山掌门的师叔祖?!”胡小娘虽然是个流氓纨绔,但好歹也是半个文化人,自然很清楚道教圣山真武山在大唐朝野的影响力有多大,可怎么也想不到,真武山掌门,也就是当今国师的师叔祖居然是这么个不着调的人。唔……不对,是这么嚣张牛逼的人,太帅了。

“那是自然,难道道爷我还能骗你们这些小屁孩不成?”李玄真仰起了头哼道,嚣张到那座勾鼻的鼻尖都差点刺穿房顶。

“那个,道长您可真牛。您知道不知道,在下可一直最敬佩的就是有底气嚣张的人,而道长您,绝对是这个!”胡小娘一脸崇拜地冲玄真道长翘起了大拇指。然后一回头,冲身边的姑娘摸了一把,一脸淫笑地悄声道。“艳娘,去跟七娘说一声,大公子和他师尊还有段公子来了,让她挑三个水灵的妞过来陪酒,至少得像艳娘你这么水灵的,不然公子我可是要发火的知道吗?”

听到了这话,眉开眼笑的艳娘吃吃地笑着应了,扭着丰臀翩翩而去。

段少君这位正人君子只能蹲在三个淫棍之间,一面饮酒一面欣赏着各式各样的歌舞琴曲。时不时听到李玄真这老淫棍对上台的女子的容貌和身材进行点评,博得西门栋梁与胡小娘的称赞连连。

不得不说,玄真道长看样子真是个花丛老手,虽然有些胡扯,但是对于这些上台的女子的点评颇为中恳。当然,段少君是以批判的目光来审视,以审美的角度来欣赏,不像那三个淫棍,一会说这个弹琴的妞两颊泛红眼带桃花,分明就是刚刚ooxx完,那个妞虽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实际上上了床怎么狂野怎么来,还有某某是内媚之像,那谁谁腰细屁股大。听得周围的客人啧啧连声,眉飞色舞。

不大会的功夫,艳娘就带着三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怡香阁女子就移步而来,西门栋梁顿时两眼一亮,直勾勾地盯着其中一个脸蛋圆呼呼,眼睛大大的女子。

艳娘轻拍了拍手,招呼三女上前。“这位妹妹叫怜星,入楼子没两天,可是水灵灵的清倌人,若不是七娘亲**待,怕是怜星妹子都还不会露面呢,还望诸位贵人好好疼惜才是。”

西门栋梁吸溜了嘴角的口水,犹如人熊一般魁梧的身躯站了起来,然后摆出了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冲那位脸圆少女露出了个自以为温文尔雅的笑容。“放心吧,某家这样的彬彬君子,怎么会唐突佳人呢?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不知可愿在我身边与在下小酌。”

听到西门栋梁嘴里边吐出这番文诌诌的话,段少君不由得脸色一变,浑身**皮疙瘩狂冒,胡小娘也好不到哪,一脸惊惧地朝着西门栋梁望过去,怕是也弄不明白自己这位不但长得像野兽,性恪也与野兽无异的兄台居然也懂得斯文。

唯有那玄真道长抚着颔下长须,一脸老怀大慰模样看着西门栋梁的表演,看样子,让西门栋梁装斯文泡妞,分明就是出自这位老不正经的玄真道长手笔。

怜星姑娘一副娇羞的模样谢过了西门栋梁,然后柔顺地坐到了西门栋梁身边,乐得这货咧着大门牙在那傻乐不已,不过在听到了玄真道长的干咳之后,西门栋梁打了个激零,又恢复了一副怜香惜玉的正人君子派头,还亲自给怜星姑娘斟酒。这下,段少君与胡小娘哪里还不明白。

这对师徒果然不愧是师徒,嗯,两淫棍蹲一块,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应该说是真武山之耻乘以二才对。

段少君暗暗鄙视道,一面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冲那位给自己斟酒的姑娘笑了笑。“姑娘,劳烦你把手放下来,替我倒酒先。”靠,忙去鄙视别人,居然没有想到身边坐来了个女流氓,自己还没说话,这姑娘就主动地投怀送抱,而且一只手还朝着不该摸的地方摸过去。

但是,自己可是柳下惠都要五体投地抱大腿哭拜为师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即便随便,你也不该这么主动,让人太没成就感了吧?

“段公子真讨厌,那****在门口都快把奴家挤得喘不过气来,心口到这会还疼,这会子居然嫌弃奴家……”这位姑娘一脸委屈模样,双手掩在半露的酥胸前,就差点眼含泪花了。

听得此言,玄真道长师徒还有胡小娘齐刷刷的把鄙夷的目光投来,一脸我就知道你丫也是头禽兽的目光让段少君差点无地自容。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是无奈地问道。“我说姑娘,我什么时候把你挤得心口疼了?”

“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狠心的人……”姑娘撅起了朱唇,又媚又怨地白了段少君一眼嗔道。

“……”段少君一脸黑线,真的感觉自己现在是蹲在窦家的鹅棚里,有苦诉不出啊。靠!

看到段少君如此,这姑娘卟哧一笑,欢颜绽开,朝着段少君恭恭敬敬地一礼。“段公子,奴家逗您呢,那****来寻七娘,奴家就在您身前,可是人太多了,奴家虽然被挤得跟您都心贴心了,却都没能跟公子您说上一句话,所以心里有怨,还望段公子莫怪。”

“……”段少君张了张嘴,却一个屁也憋不出来,只能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这位姑娘那丰满的****上,那天自己就像是被抓进了盘丝洞的大唐和尚,浑身上下都被那票女妖精吃豆腐,哪里还记得谁跟自己心贴心?呸……是挤一块才对。

不过还好,这姑娘总算是没有继续揪着这话题不放,乖巧地替段少君满上了一盏美酒递了过来赔罪。

段少君这才也知道这位姑娘叫醉月,而且还居然是自己的粉丝,怎么说呢,她正是当日苏酥表演剑舞时其中的一位敲鼓女子,亦曾经听到段少君与那刘长卿的对答。

“……公子不但多才多艺,而且临危不惧,更是为了我们姐妹说话,奴家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没什么,只不过是任何一位有良知的人,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只不过当时我恰好说出来罢了。”段少君腼腆一笑,心中暗暗自得,看样子,好人还是很容易被女性仰慕。

这时候,搂着个水灵灵的姑娘,熟练无比的在那里假巴一二给小姑娘看手相占偏宜吃豆腐的玄真道长在姑娘交羞的笑声中,得意地尽饮盏中美酒,看到西门栋梁在那毛手毛脚的对着怜星,而怜星有种不知所摸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一大脚尖踹了过去。

可惜西门栋梁实在太过皮厚肉糙,挠了挠被踹的屁股不以为意地回过了头来。“师尊你又怎么啦?”<>

第九十九章 女子舞枪胜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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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的老相好豆蔻娘呢?怎么没见着影子?”玄真道长挑了挑银眉,然后猥琐地挤了挤眼,歪了下嘴角。西门栋梁看了一眼有些不情不愿的怜星,终于回过了神来。

西门栋梁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举起了酒盏,连干三盏,目光伤感而深邃,表情沉重而忧伤,然后缓缓地,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她回家乡了,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了。走的时候,居然只留下了一封告别的书信,唉……”

段少君一脸呆滞地看着西门栋梁,不是说西门栋梁不够忧伤,而是太过忧伤了,让段少君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虚伪。

西门栋梁用一种深沉的语气,讲述着他与豆蔻娘之间那缠绵悱恻,多灾多难的爱情故事,听得在场的四个女子泪水涟涟。问题是四个男淫,咳,男人的表情都各有不同。

玄真道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虚伪地给身边的姑娘擦着眼泪,拍着肩膀安慰,安心乐意地吃着浑然不觉的姑娘的小豆腐。而胡小娘脸色古怪,看样子这家伙肯定知道西门栋梁跟豆蔻娘之间的破事绝对不会像西门栋梁说的这般情意绵绵。

而段少君表情古怪之极,坐不立安。不为别的,就因为西门栋梁这等粗人居然把自诩为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还什么文才惊天动地。就那大雄宝殿一泡尿的野蛮人,居然如此没皮没脸的自吹自擂,若不是这几天经受过了徐千寻徐大公子的情意绵绵刀的折磨,说不定这会子段少君就会控制不住,当场狂笑起来。

害得身边的姑娘还以为段少君身体不适,刻意讨好的问东问西,总算是转移了注意力,才没当场笑场。

不过,西门栋梁的手段虽然太假了点,但是经过玄真道长润色的故事,还是让西门栋梁在怜星姑娘的眼里获得了不少的同情分,甚至怜星姑娘还主动地投怀送抱,安慰这个因为爱情,心肝五脏都快要裂成碎片的正人君子怀里。

看得胡小娘又羡又妒,看向洋洋得意的玄真道长的目光越地灼热,要不是场合不对,说不定这货就已经扑过来抱着玄真道长的大腿要求拜师了。

到那时候,真武山之耻的数量从乘二将变成真武山之耻的三次方。一边吃喝,一边吹牛打屁,一面欣赏着舞台上的歌舞表演。

让段少君有一种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的ktv化妆舞会的感觉。而玄真道长与西门栋梁和胡小娘为了在姑娘跟前表现自己的优点而相互拆台挖苦,更让段少君想起了昔日的那些狐朋狗友,可惜,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不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在自己的衣冠冢前痛哭流涕,又或者是抚摸着墓碑,一脸郑重的告诉自己,他们一定会继承自己的遗志,好好替自己多泡两个妞云云。

“这些混蛋……”在内心笑骂不已的段少君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顺便用袖子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段少君没有注意到的舞台的一个角落里,正在等待着上场的苏酥,把这一幕都完全的收录在了眼里,心底。看到段少君眺望着天空的明月,双目含泪,脸上的悲伤,是那样的浓烈,让苏酥险些忍不住,想要走出来,将他揽在怀中抚慰。

在人前,他是那样的阳光,笑容灿烂,甚至显得有些坏坏的,有甚至时候让人觉得有些讨厌,可是,却能够让人感觉到莫明的安心,似乎什么样的困难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土**瓦狗。

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也会伤感,甚至是热泪盈眶,这下子,原本似乎距离隔得无比遥远的他,变得真实起来。

苏酥咬着朱唇,躲在阴暗处,双眸倒映着星辰明月,更倒映着段少君俊朗而带着淡淡忧伤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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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新意,但问题是这么多花枝招展的美女上场,在场的这些客人自然都卖力捧场,自然也没有谁跳出来自以为是地指责这些演艺人员不专业不敬业云云。

在这里还能欣赏下歌舞表演啥的,在这个没有夜生活的时代,能有节目欣赏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没必要太过挑挑拈拈,反正段少君也跟着大伙一块鼓掌喝彩不已。

而今天,苏酥仍旧是最后一个出场,今天,她并没有佩剑上场,而是一身纤合有度的大红长裙,在场中飞舞,长如贯红的水袖,荡漾着,飞旋着,让人迷醉,满堂最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不过,向来不加辞色的苏酥舞罢,对着四周一礼之后,自顾自地回了后台。

“想不到这女娃不但剑舞超一流,这连长袖旋舞,也是上佳之选,怕是江南魁首,她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玄真道长眉飞色舞地抚着长须道。

“那是自然,苏酥妹子的剑舞绝对是江南一绝。我也曾经在苏杭一带见过剑舞,那些女子,提着柄剑舞得软绵绵的,还媚眼乱飞,哪有半天舞剑的气概。”胡小娘也是一脸回味地摇头道。

“那些女子舞剑之意不在剑……”玄真道长一脸猥琐地压低了声音道。

“那是什么?”西门栋梁瞪大了牛眼嗡声嗡气地问道。

“不在剑,而在枪……”玄真道长****地抖了抖银眉,说出了一句令在场人捧腹的话。四个姑娘虽说都是青楼女子,可也顶不住这个老淫棍的这番话,又羞又恼的嗔怪不已。

这个时候,青儿一脸欢快地走了过来。“段公子,今日也来看我家小姐表演的是吧。”

段少君张了张嘴,最终点了点头笑着称是,虽说是被那两根淫棍拖来的,既然来了,青儿能这么想,自己自然没必要否认。

“果然是这样……”青儿得意地一笑,仿佛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喝彩,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段少君的耳边小声地道。“我家小姐着青儿过来问公子若有闲暇的话,可随青儿过去一聚。”

段少君身边的姑娘很是识趣了让到了一旁,而西门栋梁与胡小娘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青儿和段少君。看得段少君心头直冒火,没理会这两个想歪的淫棍,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径直随青儿朝里走去。

“你家小姐没事吧?”刚刚欣赏过苏酥姑娘的剑舞,或许是舞台的原因,感觉更加的大气和霸气,不过没能从苏酥那张惯例清冷如冰的俏脸上瞧出什么端倪。不过一想到这两天所发生的经历,段少君不由得追问了一句。

“挺好的呀,段公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这些年几乎没有笑过,可是光是昨天到今天,就笑了三次哦。”青儿翘起了三根手指头,一脸夸张地道。

段少君咧了咧嘴,笑三次有啥,自己身边一大堆的奇葩,自己一天不乐个二三十次才怪,不论是西门兄妹,还是玄真道长,又或者是那位小白脸许大公子,还有自己的师尊和师兄们,经常都让自己哭笑不得。

唔……看样子自己善于发掘各种笑点。说明自己有艺术家的天份,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笔记本电脑,不然自己可以将所遇上的一切笑料都记录下来,说不定又是一本举闻名的大唐版笑林广记。

来到了后花院,不过,青儿并没有把自己直接领向那幢苏酥姑娘所在的小楼,而是继续向里走去。行不多远,就看到了一处占地约两三百平方米的池塘,而池塘旁边的几处凉亭都亮着灯火,放下竹帘的亭子仍旧有灯火透出,里边人影憧憧。

另外还有两三处凉亭尚空着,青儿带着段少君沿着池边走了数十步,来到了位于池塘边的位于一个小丘顶上的凉亭。里边烛光冉冉,案几上摆着酒食,却没有人。

“段公子您稍坐,小姐去洗漱更衣了,一会就过来。”青儿步入了凉亭,示意段少君坐到那早已经准备好的席垫上。<>

第一百章 赏的不是天上月,而是女子月半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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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着美酒,听着隔壁不远处的凉亭传来的丝竹声声,看着那皎洁的圆月悬于天穹,月光清冷,一如美人。群星在明媚的月光下,都识趣地收敛了光彩,由着明月肆意地在天地间挥散着银光。

倒映在池塘里的圆月,被那调皮的鱼儿跃起而打碎,伴着水声,月光在水面犹如银鳞一般荡漾开来,惹来了一声声或高或低的惊叹。

“公子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一声清淡绵软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段少君这才惊醒过来,回头望去,便看到了一身素白色长裙的苏酥俏生生地站在跟前。

或许是刚刚洗漱过的原因,肌肤白里透红,犹如世间最为珍贵的薄如蚕翼,几近透明的白瓷,就连天穹那清凉如水,令无数骚人墨客传唱的明月,也不及其三分。

小巧的琼鼻,一双浓睫满盖的明眸,还有那性感丰满的红唇,窈窕的身材,似乎都在向世间证明,造物主终于也有善心大发的时候,打造出了一个完美的女人。

“段公子?苏酥问你话呢。”苏酥终究顶不住段少君那**得烫人的目光,在他的视线落处,让苏酥感觉到像是有热力拂过自己的身体一般。夹紧了毫无缝隙的双腿,苏酥忍不住羞嗔道。

“哦,我在看你……”段少君很正人君子的答道,实在话,不乘这个机会多看两眼苏酥娇羞无限的勾人模样,实在是犯罪。

“你……我是在问你之前在看什么?”苏酥俏脸原本只是浅粉,听到了这句话后顿时红若涂丹,明眸横了段少君一眼,虽然刻意地让声音变得一如以往清冷,可那羞不可抑的俏模样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哦,我是在看这里的夜景,明月悬空,池水倒映,灯烛差齿,实在是漂亮。”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过了头,胡乱指了指外面解释道。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有什么漂亮的?”苏酥与段少君对案而坐,眺望了一眼半空的明月,淡淡地道。

“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太久没有静下心,没有抬起过头看一看周围的风景了。”段少君接过了青儿递来的酒盏道了声谢后,望着那明月笑了笑。

这时候,段少君听到了玄真道长那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笑声,还有女子的娇嗔声,不由得脸色微变,这老流氓居然也窜过来赏月不成?不过就这老淫棍的性子,怕是赏的明月不是天上悬挂的,而是女子怀中的半月。正所谓赏的不是天下月,而是女子月半圆。段少君发现自己果然才华横溢,连李玄真那么龌龊家伙的行为都能有灵感演化成诗句。

苏酥没有注意到段少君在那里嘿嘿嘿地猥琐奸笑,端起了酒盏轻抿了一口,轻轻叹息道:“怎么会没有,我觉得你似乎是什么事都不需要发愁和担心,永远都能露出灿烂笑容的人……”

“那是因为,面对着生活,我必须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面对,将脆弱、恐惧,担忧,都深深地埋在心底。”恢复了正人君子本公的段少君将盏中美酒一饮而尽,目光渐渐伤感起来。

“生活……”苏酥素白的纤指轻抚着酒盏边沿溅到的酒珠,轻声低喃道。

徐徐地吐了一口酒气,抬眸望向跟前这位多灾多难的冰雪美人。“这个世界,生很容易,活也很容易,但是生活,却是很不容易。”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很不容易……”苏酥双眸一亮,旋及眼里的光彩渐渐地淡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地笑容。“公子果然惊才惊艳,只此一言,足以让天下读书人汗颜。”

“哪里,不过是自己的体验与感慨罢了。”段少君摆了摆头,前世的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就已经证明了这个道理。同样,那些形形色色的同事与陌生人们,都在社会里挣扎着,就为了能够好好的生活。

苏酥美眸望着跟前的段少君,看着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柔声问道。“方才,我在戏台前,曾看到公子你情绪低落,不知公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以致如此。若是不弃,或可说出来,苏酥就算是不能解决,或许,也能替公子分担一二。”

段少君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来,看到苏酥认真的眼神,心里边知道怕是自己在戏台前失态的那一幕被她看到了,不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回忆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想到了一些人,却再也没有机会相聚,所以有些失态。”

“哦?”苏酥抬手理着腮边垂落的青丝,眨了眨浓黑犹如墨蝶的睫毛:“莫非是公子的亲眷?”

“亲眷?你是说我有家人是吧……不是,是我的一些朋友。”段少君挠了挠头笑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公子是这么重情之人。”苏酥双手拢于膝前,十指交缠在一起。“不知公子可有亲人?”

“亲人啊……呵呵。”段少君一呆,抬起了头,看着那明媚的圆月,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想到再也不能相见的父母和兄长,心中酸涩难言。

看到段少君一脸黯然的模样,苏酥不禁有些慌张起来。“公子,莫不是苏酥说错了什么?”

“不是,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段少君抬起了头来,看到了苏酥一脸惶急的表情,冲她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道。

“啊?……那真是对不起了,我没有想到……不过公子,莫非您遇上了什么变故不成?”苏酥伪装得再清冷,也终究是女性,而女性那极度旺盛的好奇心她也无法完全掩盖。

“我……从小是由师父养大的。”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编起了那一番早已经熟到不能再熟的善意谎言。向苏酥描绘了一位懵懂少年自幼没了双亲,在师傅无微不致的关照之下渐渐长大,成长为大唐帝国一名优秀医生的故事。

“想不到公子的身世,居然也如此坎坷……”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听了段少君的故事,苏酥已然双眼泛红,唏嘘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怪叫,还有女人凄厉的尖叫声传来。段少君不禁一呆,莫非是池塘附近打野战的人被其他人撞到了不成?

“哪来的混帐,居然敢伤道爷。”随着这声愤怒的叫唤声,段少君脸色顿时一变。能在青楼里边自称道爷的人,除了玄真道长之外,段少君还真没遇上过。

段少君拔身而起,走到了凉亭出口一看,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就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与一白一黑两个身影在一处凉亭的亭顶上犹如鸟儿一般飞过荡去,而时不时映着月光闪现出来的刀光剑影,让段少君不由得大惊失色。

旁边一个凉亭里窜出来个男人,看到了半空中的场面,顿时大呼小叫起来。“美人快过来看神仙打架。”

“怎么了?嘶,这些是什么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苏酥也冲了出来,看到了高来高去的三人在半空中的碰撞,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也不清楚,不过其中一人正是玄真道长。”段少君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三人翻飞于半空。嘴里边啧啧有声,幸好今夜正是圆月之时,所以才够肉眼欣赏到这样精彩的场面,简直比卧虎藏龙里边吊威亚飞来窜去的还要好看,毕竟这是真正的高手,半空之中犹如鸟儿一般翻飞转折,绝不是吊威亚能弄出来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伤了道爷我居然还不跑,小心道爷我发威……”灰色身影正是李玄真,肩背部被利剑划出了一道口子的李玄直哇哇大叫不已。

“李玄真,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的赵青萍……”一声清脆的娇喝声在天空回荡。听到了此言,李玄真不由得一滞,双足落在了亭顶上,呆呆地看着立于亭顶另外一端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李玄真的身体犹如风中的稻草人一般颤抖起来。“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萍儿,赵青萍的?”<>

第一百零一章 请捆绑我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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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赵姨。另外,你到底是什么人,希望你不要撒谎。”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坐到了榻上问道。

“那个,我是隐龙寺梦惑方丈的弟子。”段少君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梦惑方丈……”两女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你没撒谎?区区一个和尚的弟子,怎么可能将整个兰亭城都惊动了。”

“因为我师尊跟我一样,都是品德高尚,乐意为百姓们排忧解难的医生,而且医术极为高深,并且善乐好施,所以在兰亭郡有着极佳的声誉,不信二位可以去问一问这间酒店的掌柜或者伙计就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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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不需要这个吧?我很配合的,像我这样手无缚**……总之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是不会随随便便就逃跑的。”

“我可从来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鬼话。老老实实让我把你绑起来,要么,我再把你的穴道封起来,不过穴道封久了,可能会引起什么不良的后果。你自己选吧。”黑衣女子拿着绳索,目露凶光地道。

“……虽然我不喜欢sm,我更不是受虐狂,但为了让你们放心,请把我绑起来吧。”段少君眨着无辜的眼睛,最终有些羞涩地道。

看到段少君的表情,黑衣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阵恶寒袭来。“你个小混帐,你不许再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不然我连你的脸都绑起来。”

你奶奶个腿的,自己的男性魅力看样子对四十岁以上的老女人没有任何的诱惑力,不然这老娘们怎么老想把自己捆起来。“不会把我捆成什么羞耻的姿势吧?咱可是爷们,千万不要来个龟甲缚什么的,那我可真没脸继续活在这个世……”

段少君张着嘴,却没办法再说一个字,只有嗬嗬的奇怪嘶叫从喉咙里边发出。

“天哪,这家伙居然是和尚,我怀疑就算把他给扔进火堆里,全身都烧化了,那舌头还照样能活蹦乱跳的。”收回了点住段少君哑穴的手,赵姨长出了一口气,咬着牙根将这个小混蛋跟房间里的柱子捆在了一起,犹如一条待烤的咸鱼被勒在木棍上。

想了想,又拿来一条布条,将段少君的嘴给蒙住,这才解开了哑穴。看到绑成人棍,浑身犹如蚯蚓般扭动却无法挣开的段少君。赵姨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提着油灯与白衣女子走进了里屋。

光线黑了下来,只有窗户透过来的月光,还有里屋门上小格子透过来的丝丝灯光,让屋子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段少君支愣着耳朵想要听到里间的声音,可只有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传来。不大会的功夫,又累又倦的段少君只能用鼻子打了个哈欠,天是王大,地是王二,担心再多有毛用,睡上一觉再想办法。

说实话,幸好是头朝上绑的,至少不会因为时间长短而出现脑充血,不大会的功夫,段少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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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两个女人脸上的面纱都已经取下,露出了两张显得略微有些相似的绝色面容。白衣女子显然要年轻得多,也就是十**岁的样子。而黑衣女子的年龄段少君还真没猜错,虽然姿容绝色,但是鬓角的霜花,还有眼角的皱纹,都已经证明了赵姨不再年轻。

“……想不到,那老狗居然这么好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逃得一劫。”赵姨咬着牙根一脸悻色地道。

“赵姨,现在的问题是,李玄真既然受了伤,肯定会去医馆,可惜兰亭城四下都全是官府的人……”白衣少女给赵姨满上了一盏茶水之后说道。

“不错,医馆,这兰亭城里边,李玄真会去的医馆,应该就是那一家,就是外面那个小混蛋的师父开的医馆。”赵姨眼前一亮。就要起身,白衣女子赶紧拦住。“现在天色已晚,重要的是官府的人到处都是,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还得确定李玄真是否真的在那个和尚的医馆里。”

“你的意思是说等到明天?”赵姨有些不甘心地坐下。

“不错,而且,最好是借着看病的机会,去打探一下,李玄真是不是就在那里,若是的话,我们再来想办法不迟。”白衣女子话音未落,突然眉角一挑,目光落在了里间与外间之间的门上。

赵姨也皱起了眉头,听了半天之后,一脸古怪地低声道。“那个小混蛋居然睡着了?不仅睡了,而且还睡得打起呼来?太不像话!”

白衣女子一脸忍俊不住地摇了摇头轻笑:“算了赵姨,由他睡吧,总比喋喋不休的在那里唠叨个不停要好。”

“哼,这个小混蛋,若不是他,当时我就可以把李玄真给杀了。”赵姨坐了下来,一脸无奈地叹道。若不是……若不是当时有些犹豫,若不是没有听那个老混蛋的话……

轻抚着韶华已去的脸颊,赵姨摇了摇头,一定要为姐姐报仇,不管了,反正李玄真终究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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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在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知道刘三等人去刺杀玄真道长的刘长卿没有一点睡意,听到了室外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一喜,推开了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公子,玄真道长有帮手,我们失败了,公子,赶离开这里。”刘三扯掉了脸上的黑巾,大口地喘息着催促道。

“三哥,你们受伤了?”留在刘长卿身边并没有同往的刘七看到了刘三被刀剑割开的衣襟,不由得失色道。

“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刘长卿听到此言,不由得脸色一白。

“梦惑方丈的那个弟子也在,他叫破了我们的行藏,我们当然没有承认,可是,我怕梦惑方丈会一怒之下寻来。”刘三焦急地道。

刘长卿咬着牙根,看着这三个刺杀不成,反而暴露了身份的蠢货,心里边泛起了绝望。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人从外面打开了院门快步跑来,却是被刘三留在院子外放风的刘五。“公子,三哥,不好了,街上出现了差役和郡卒……”

刘长卿的脸色惨白得怕人,摇摇欲坠的他扶住了身边的柱子。“冲着这里来的?!”

“好像不是,他们只是守在街口,对了,还有一大队的郡兵朝着城墙那边去了。”刘五喘了口气答道。

“看样子是要封锁全城,嘶……这老秃驴果然不能惹。”刘长卿面色发灰,心中无比懊恼。

“现在怎么办?公子,要不,我们哥四个护着你杀出去。”刘五看到其他人都呆若木**,不由得急道。

“就这边杀出去,不就等于是把罪名给认了吗?蠢货!”刘长卿咬着牙根站起了身来瞪了一眼刘五,然后又快又疾的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回房,将身上的衣物都换了,然后跟平常一样……本公子到要看看,那老秃驴敢不敢没有证据就拿本公子。”

“好,事不宜迟,老七你继续守着公子,我们换了衣服就回来。”刘三略略一想即刻转身就走。

不到一刻钟,院门被敲得呯呯直响,原本就在房里如坐针毡的刘长卿惊得跳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从已经换了衣物,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门外的刘三点了点头。

“谁他***?大半夜的敲什么敲,不知道这里驻的是谁吗?”刘三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刚一打开门,不由得脸色一变。

门外,站着一个个头不高,面白无须的和尚束手而立,正是当日在公堂之上见到过的梦惑大师的大弟子鉴音和尚。而他身后边,是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郡兵,刀枪出鞘。

压抑住了内心的慌张,刘三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位大师,天色已晚,不知大师您为何深夜登门,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来造访,莫不是走错了门?”

“刘长卿在哪?”鉴音眯起了眼,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刘三一眼,然后用他那独特的尖细嗓音喝问道。

“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鉴音翘了翘嘴角。“你家公子这些日子在兰亭可谓是笙歌夜舞,就没哪一天不喧嚣近天明的,今日怎么这么赶巧,这还不到子夜,都已经歇息了?”

刘三眼角一抽,干干地笑道。“公子做事,我们这些护卫,怎么可能知晓其用意。”

“鉴音大师半夜登门,不知为何事而来?”这个时候,刘三的身后边传来了刘长卿的声音。

一身里衣,外袍只是披着的刘长卿打着哈欠来到了门口,身后边,跟前另外三名护卫。看到了这一幕,鉴音不由得一愣。

“大师,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跟这些郡卒在一块?”刘长卿就好像才看到那些郡卒一般,好奇地问道。

“贫僧这么做自有缘由,既然公子安好,那贫僧就先告辞了。另外,公子可要小心一点,莫要夜里胡乱走动,今日起,兰亭城内宵禁。”说罢这话,鉴音转就带着郡卒离去,留下了刘长卿主仆五人呆立在台阶上。

“好大的手笔,哼……咱们走,回去都好好休息。至少熬过这几天,就不会有事了……”刘长卿抹了把额头浸出来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第一百零一章 君子进风箱,两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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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是谁……”黑色的身影似乎扯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脸庞,而李玄真如遭雷陨一般一个踉跄。“萍儿?你居然还活着……不对,你不是,你是青荷?你果然还活着。”

“不错,没想到吧?我姐姐死了,可我还活着,就是为了亲眼看到你怎么死的。”黑色的身影冷冷笑道。

“你这个无耻狗贼,你根本没有资格称我师尊的姓名,今日,我要为我师尊讨一个公道。”而白色的身影手中长剑在半空荡起了一道光弧,犹如弦月。

李玄真却像是聋了一般,一动也不动,直到白色身影将长剑递到了身前似乎才惊觉过来,伴着一声闷哼。李玄真从亭顶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连翻几个跟斗。

段少君不由得大惊失色,大步冲了过去,一面大声叫嚷起来。“喂喂,那两个女人,你们好不好意思,居然围攻一个年老体衰的牛鼻子,似乎太过份了吧?”

“臭小子,滚远点,不要过来。”李玄真挣扎着坐起了身来,一脸苦涩至极的笑意。“青荷……来吧,替你姐姐报仇。”

“老狗,拿命来!”黑色身影和身就从亭顶扑下,而已经要冲到李玄真跟前的段少君大惊失色,伸手入怀大喝一声看暗器,嘭的一声,一团白灰顿时在半空扩散开来。

“青荷快闭眼,那是石灰!”李玄真先是一呆,旋及大声叫嚷起来。

听到了这声叫唤,段少君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来个狗啃泥,心中大骂不已,这老牛鼻子是不是疯了,自己可是要救他的小命,他倒好,居然去帮那要取他性命的女人。

“你个狗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这时候,那黑衣女子一脸恨意地怒道,冲入了白灰笼罩的区域,接着便是一声惊呼,身形一个踉跄,向后疾退。

段少君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敬佩地冲到了玄真道长跟前。“你个老牛鼻子够阴险的,居然故意这么说。”

“你个混蛋,道爷我说的是真话,你过来干嘛,还不快走?!”玄真道长哭笑不得地强撑着站起了身来,朝着段少君气极败坏地喝道。

“你丫不想要命啦?!快来人啊,有女飞贼在这强暴道士啊。”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这老货一眼,然后一面拖着浑身无力的李玄真转身就跑,一面大声疾呼道。

这一声吼叫,让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朝着这边围来。甚至有个家伙上衣都没穿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哪呢?哪呢?,哪个妞这么霸道……”

段少君还没跑出十步,就看到前方昏暗的花林假山之间,突然窜出了三个手持利刃的黑影,闷声不吭的举刀扑了过来。

亲娘哎,这老牛鼻子到底惹了多少仇人。段少君暗叫苦也,这下子可真是耗子,呸!君子进风箱,两头者。可李玄真这老货身上有伤,脚步蹒跚,移动缓慢。一边是池塘,一边是假山。段少君眼珠子一转。“老家伙对不住了,你先下去躲躲。”

“去哪,啊……你个小王八蛋,咕嘟咕嘟……”被段少君一把给推进了池塘的李玄真差点血气攻心气死过去,措手不及之下,掉在在池塘里边连喝了好几口池水。

三个蒙面人也懵了,呆呆地看着掉入池塘,距离岸边七八步远扑腾不已的李玄真,然后又回过了头来看向站在岸边的段少君,不由得一呆,六只眼睛顿时一亮。

“是梦遗!”

“杀了他!”

短短的两句话后,三个蒙面黑衣人不再理会掉入池塘像只要被淹死的猫头鹰不停扑腾的玄真道长,持刀朝着段少君扑了过来。段少君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朝后窜去。“救命啊,女飞贼的相好杀人啦……”

这句叫唤,让眼睛受创的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齐齐脸色一变,白衣女子面纱下的俏脸也闪过了一丝恼意,这个混蛋!

苏酥呆呆地站在凉亭外,一脸懵懂,青儿也呆滞地看着从跟前由左往右跑过去,这会子又从右往左狂奔的段公子。“小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段少君以最快地速度冲到了玄真道长方才所在的凉亭处,绕开了正靠着柱子揉眼的黑衣女子还有站在一旁帮忙的白衣女子,窜入了凉亭。

蒙面的白衣女子看到三个杀气腾腾的蒙面男抄着刀扑了过来,不由得冷哼一声。“狗贼尔敢。”腾身而起,手中长剑连出,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看到这白衣女子犹如跳舞一般翩翩舞剑,生生敌住那三个蒙面男,段少君不由得松了口气,回过了神来之后,仔细打量了几眼,眼珠子一转,大喝一声。“刘三、刘七,还不快快将这女飞贼拿下,不然,今日你们谋刺玄真道长之事如何向刘刺史交待。”

三个蒙面男的动作齐齐一缓,旋及闷哼连连倒退数步。三人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厉害,兄弟三人都没拿下,怒的是自己兄弟三人明明是蒙着面的好不好,梦遗这和尚怎么就能认得出来?

这哥仨哪里想得到,段少君的梦遗大师之名,除了有限几个熟人之外,就只有在衙门审案的时候,才被刘长卿一行人知晓。而知道自己法号的人中,唯有那心胸狭窄得犹如针眼的刘长卿才一心想要致自己与玄真道长于死地。

所以,段少君这么吼了一声,看到了三人的表现,原本只是七成的怀疑,现如今已然变成了百分百的肯定。

段少君这句吼声刚落,就感觉到了胳膊一紧,然后胸口一闷,浑身都动弹不得,唯有眼珠子能够自由的乱转。“我靠,谁暗算我?!”

“小混蛋,你暗算了老娘,现在被老娘暗算,这是你的报应!”紧闭双眸,双眸不停泪流不止的黑衣女子恶狠狠地道。

“女侠,我可是好人,我这是为了救朋友才不利己出手,对了,你的眼睛不能拿水洗,不然眼睛会坏掉的,我的衣兜里边有油,你可以拿油来洗眼睛……”

“不是吧?女侠……”段少君一脸哭丧,双眼含着一包眼泪无比悲伤,自己为什么冲入凉亭之后还要停下来,早走不就完事了吗?忙着为自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揭穿刘长卿的黑手而洋洋自得,结果这么一骄傲,害得自己落到了这黑衣娘们的手中。

“师父,你在哪,我来了!”伴着一声暴吼,犹如人熊一般魁梧的西门栋梁提着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棍朝着这边冲来。

“赵姨,机会已经没有了,我们先走吧。”一个冷静而又宁和的声音响起,白衣女子鬼魅一般的钻入了凉亭。

“让那老狗多活几日,我们走,等下,把这个小混蛋也带走。”黑衣女子伸手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叹了声后说道。

“不是吧女侠?!你们这么忙,你们快走吧,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你们是谁。”段少君一脸哭丧地道。

“闭嘴!再说话老娘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黑衣女子恶狠狠地道,侧着脸朝着白衣女子解释道。“这小子分明跟李玄真那条老狗是一伙的,咱们把他带走……”

“好的赵姨……”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亮若星月的双眸转过来,手指轻轻在段少君身上一点。这货刚要开口,就感觉到浑身一麻,白眼一翻,直接就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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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快过来拉我上去!”水性不佳的玄真道长听到了西门栋梁的吼声,不由得大喜,一面扑腾着水花一声大声叫唤道。

“师父?啊,你怎么掉池塘里了,那些来杀你的臭娘们在哪?”西门栋梁看到池塘里边不停扑腾的玄真道长,不由得给吓了一跳,赶紧把棍子伸过去。

“都是段少君那小王八蛋,他在哪?!道爷我不把这丫的收拾一顿,法号就倒着念。”脑门上挂着水草艰难地上了岸,浑身**,就像是一只落汤**似的玄真道长呕出了几口水,有气无力地翻着白眼道。

“玄真……真玄……还不如好玄更有意境。”西门栋梁一呆,将玄真道长的名字倒过了念之后,不由得笑出声来,结果挨了玄真道长一巴掌。摇摇欲坠的玄真道长又吐了一口清水骂道:“臭小子,为师受伤了,你居然还在这嬉皮笑脸的。”<>

第一百零二章 他中的毒叫奇淫合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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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师父,你快看神仙!啊……师父你怎么又打我。”西门栋梁刚惨叫一声,接着又惊叫了一声。顺着西门栋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跃在半空中,直接跃出了院墙,其中一人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

“神仙个屁……那是江湖高手,快把道爷我送去梦惑那老秃驴那里……还有,找一找段少君那个小王八蛋。”说到了这,再也坚持不住的玄真道长一个狮子摆头昏了过去。

这时候,苏酥一脸惊惶地跑了过来。“西门兄,段公子被女飞贼抢走了。”

“什么?!好不要脸的女飞贼,居然敢抢我兄弟。”西门栋梁愤怒地吼道,不过口气隐隐带着一丝羡慕。

“道长受伤了?快,还不快叫人把道长扶去送医。”苏酥低下了头,看到昏倒在西门栋梁怀中的玄真道长,不由得低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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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大师,我师父醒了。”西门栋梁看到玄真道长呻吟着睁开了眼,不由得喜道。

“老衲看到了,别鬼哭狼嚎的,吵着你师父怎么办?”梦惑阴着脸瞪了大呼小叫的西门栋梁一眼,松开了把着玄真道长脉博的手。“玄真,到底怎么回事?”

睁开了双眼,表情却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的玄真道长悠悠地长叹了一声久久不语。

看到了玄真道长如此,梦惑方丈回到扫了一眼。西门栋梁被鉴音扯了一把,退出了门外,只留下玄真道长与梦惑方丈两人在屋内。

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物,伤口也已经包扎好的玄真在梦惑方丈的追问下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意。“是青荷姑娘,她来为她姐姐报仇,还有萍儿的弟子也来了……”

“什么?!”梦惑方丈霍然起身,又有些难以置信地向玄真道长问道。“你真的能确定?”

“我当然确定,青荷与萍儿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玄真道长一脸苦涩。“她们是来为萍儿报仇雪恨的。”

只此一言,就让原本一脸震惊的梦惑方丈沉默了下去。“她居然还活着?”

“是啊,她不仅还活着,而且还给我来了两下,若不是少君那小王八蛋,说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是祭日……”手摸了摸身上的绷带,玄真长叹道。就好像想要在这一天内,把所有的叹息都叹尽。

“你没有向她解释吗?”梦惑方丈抚了抚油光铮亮的秃头,一脸阴郁地道。

“你觉得解释能有用吗?”玄真道长苦涩地一笑。“对了,少君那个小混蛋被青荷带走了。”

梦惑方丈点了点头,端起了桌上的水杯,递给了玄真道长一面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已经派了人去寻徐县尉和胡郡尉,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封锁兰亭城,希望那小子没事,不过,就那油头滑脑的臭小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是。”

“对了,我听西栋梁那小子说,除了两个女人之外,还有三个男的,那三人是谁?”

“段少君那小子知道,而且当场叫了出来,是刘长卿那狗东西的贴身护卫,刘三和刘七他们。”玄真道长黑着脸阴冷地道。

梦惑方丈脸色一冷。“你能确定?”

“我不能确定,但是段少君那小子肯定查觉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叫出声来,而且那三个人是冲道爷我跟段少君来的,我想,那个臭小子在兰亭城里边,除了刘氏,好像没有别的仇人吧?”

“鉴音!”梦惑方丈没在废话,走到了门口喝道。

“弟子在,师尊有何吩咐?”

“你亲自去胡郡尉那里,告诉他,立刻捉拿刘长卿身边的护卫,记住了,死活不论。还有刘长卿那小子,别让他连夜逃了,不然,佛爷我会亲自去找他要人。”

“师尊放心,弟子这就过去。”鉴音点了点头,转身疾步朝着药铺大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敢谋害老衲的弟子,老衲倒要看看,是谁借给刘长卿这么大的胆子。”看着鉴音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梦惑方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须眉皆张。一股子强大的气势陡然散发出来。

正躺在床上的玄真道长一听到这话,不由得瞪起了三角眼。“我说梦惑,你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别人来砍我也没见你激动成啥样,你弟子一出事就毛成这样。”

“废话,要不你也拜我为师试试,看老衲罩不罩你。”梦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前一刻还唉声叹气像条死鱼的牛鼻子怒道。

“……道爷我可是跟你平辈论交的,拜你为师,算了吧,你不怕折寿,我还怕我那早死的师父半夜还魂回来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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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当看到了两个身影就站在跟前,远处的灯火,将两个身影完全笼罩在黑暗中,形成的阴影笼罩在自己脸上,段少君忍不住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星子。“两位女侠有话好好说,劫财可以,劫色也行,但千万不要劫命。”

“闭嘴!”其中一个身影首先开口断喝道。

段少君十分识趣地紧闭上双唇,然后眨了眨眼,以表示自己完全服从。

“……你认识李玄真?”

段少君脑袋点得飞快。然后努力地眨巴着眼睛,弄得跟前的两个女人莫名其妙。

“赵姨,这家伙似乎有话要说?”白衣女子有些犹豫地道。段少君两眼一亮脑袋点得更快。

“说吧小混蛋,你要是敢大声叫唤或者反抗,老娘就割断你的喉咙。”黑衣女子略一犹豫之后,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利刃,搁在了段少君的颈项处,冷冷地威胁道。

“二位女侠,像我这样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是二位女侠的对手,其实那老淫棍不是啥子好人,在下当时不过是头脑一热才跳上前去帮忙,要是我在冷静的时候,看到那老淫棍被女人追杀,别说帮忙,肯定还会为两位女侠的英姿鼓掌喝彩。”

“停,我让你闭嘴,你都救了他,居然还说他的坏话?”白衣女子瞪大了眼睛,虽然段少君已经适合了光线,但是却发现这白衣女子的脸上仍旧悬挂着一张面纱,而黑衣女子也同样。

“报歉,救人是一位优秀医生的本能,但这不能代表我就认同那个卑鄙无耻之辈的所作所为。”段少君一脸正气凛然地答道。

黑衣女子先是一呆,旋及冷笑道:“你是说你是位医者?哼,怎么看都不像,连撒石灰这样的下作手段都用得这么熟练,老娘看你就是个手段阴险的流氓,不然上次怎么会被那么多的地痞流氓围在巷子里……”

“唉……那也是生活所迫啊,像我这样喜欢见义勇为的人,经常会受到那些城市里边的地痞流氓的骚扰,若是没有点防身的手段,怎么能到现如今还活蹦乱跳。”段少君悠悠长叹了一声,表情悲伤,目光凄凉。心里边却狂靠不已,悄悄地瞄了一眼这位黑衣女子,当看到了她那双犀利的眼眸之后,段少君已然百分百确定,这个黑衣女子,就是穿着秋衣扮成老太婆的痛经患者。

“你既然不过是一普通的医者,怎么会跟李玄真那老混蛋走在一起?”黑衣女子拢了拢眉头,说话喷吐的气息吹得脸上的黑纱起伏不定,一双眼眸杀气腾腾。

“还不是因为见他可怜,救了他一命,结果……”段少君的表情显得那样的真诚,清彻的双眼,犹如一位涉世不深,未受这邪恶尘世沾染的热血青年。

“他当时怎么了?”黑衣女子横蛮地打断了段少君之言,可语气里边,除了横蛮之外,甚至有一丝紧张的意味。

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干咳了一声。“他当时……已经快死了。”

“你说什么?!”黑衣女子瞪圆了两眼,一把将段少君揪到了跟前。“是谁干的?!”

被勒得两眼翻白快呼吸不过来的段少君半天才憋出了三个字。“快放手……我说女侠,不用这么对我吧?我其实只是一个手无缚**……好吧我说,当时,他中了一门奇毒。”

“什么毒?”黑衣女子紧张地问道。而旁边的白衣女子轻轻地拍着黑衣女子的手,想要让她平静下来。黑衣女子,也就是蒙面的赵姨深吸了一口气,冲白衣女子点了点头。“我没事,你,还不快说。”

“名字叫做奇淫合欢散……”段少君眨巴眨巴眼,立刻冒出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们绝对耳熟能详的药名。<>

第一百零三章 哥跟你们可没啥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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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黑一白两个女子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毒,可光是听名称,就知道这种毒药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药物,说不定还是一种相当下流的奇毒。

“二位女侠声音小点,莫要吵着别人。”段少君赶紧开口道。

“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白衣女子有些好奇地道。

段少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脸的委屈。“二位女侠,我可没有你们高来高去的本事,再说了,你们方才说我要敢大声叫唤就宰了我,万一你们大声叫唤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到时候,我这个累赘,岂不是也要挨上一刀?”

听到了段少君幽怨的解释,哪怕是凶神恶煞的黑衣女子,还是温婉淡然的白衣女也,皆不禁轻笑出声来。

“小混蛋,既然知道就好,还不快说,你怎么给那老混蛋解的毒。”黑衣女子轻笑了两声之后,旋及脸色一板,咬牙切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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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医生,虽然也没办法解到这世间第一奇毒奇淫合欢散,但还是暂时的控制住了,然后就把他带进了城里的一家青楼……女侠,你不用瞪我。这是那老淫棍自己主动要求去的。总之嘛,我救下了他的命,谁曾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赖上我了。”一想到这老牛鼻子一脸淫笑地冲自己熟练的搓动着手指头,段少君就有一种直接往这个老流氓嘴里边塞上一大把加强版金枪不倒丸咽死这老淫棍的冲动。

“那个老混蛋!他居然……天哪,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把他杀了,不行,一刀杀了太偏宜他,应该一刀阉了他再杀。”黑衣女子顿时狂暴起来,抓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吓得段少君瞪圆了眼珠子,夹紧双腿,生怕这老娘们气极败坏之下拿自己来当实验品。

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生死之仇的仇家,反倒像是接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老公和小三的床照正在愤怒的黄脸婆。这让段少君越发觉得脑袋晕了,这女的到底跟李玄真是有什么样的仇?莫非,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情杀场面就在刚才上演了?

白衣女子一边出言安慰着黑衣女子,不经意间淡淡地看着段少君,那双清亮的眼眸似乎能直指人心,让段少君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就好像是在说,小子,我看透你了,你在撒谎。段少君心头一凛,旋及放松了下来,看穿了又如何?哥又没跟你们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爱恨情仇,总不至于就为了这把俺这个正人君子剁了是吧?

“这小子说话的时候眼珠子转得那么顺溜,怕是不尽不实。看你这小子分明跟他是一路货色才对。不然,怎么会总有地痞流氓去找你的麻烦。”终于恢复了平静的黑衣女子冷笑道。

“因为我喜欢见义勇为,这一点,相信你们今天晚上也见识到了。”段少君有些腼腆地道。“另外,劳烦两位女侠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穴道解了,放心吧,我这样手无缚**之力的正人君子是不会跑的。”

“你想跑也跑不了,另外,不许再说你自已手无缚**之力,越听越觉得难受。”黑衣女子想了想,伸手在段少君的身上拍了几下,然后手指差点戳在段少君的鼻尖上。

“好吧,既然你们觉得我不能缚**,那我能不能缚……行,我闭嘴。”终于感觉到四肢恢复了活动能力的段少君乖巧的闭上了嘴巴,露出了一个温善纯良的笑容含笑不语。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跟我们好好谈一谈了。”黑衣女子刚刚说完这句话,陡然双眸一张,身边的白衣女子淡淡地道。“街上似乎多了很多人……”

“门主,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情况。”黑衣女子起身朝着白衣女子道。

“好的,赵姨你小心一些。”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看着黑衣女子迈着轻盈犹如狸猫一般的步伐悄声无息的从窗口消失之后,白衣女子从一旁的榻头取来了一本书册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欣赏起来,并没有理会东张西望着不已的段少君。

“那个……这位女侠,能不能给我杯水喝。”段少君看到这白衣女子半天都没有动静,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倒。”白衣女子连头也不抬,自顾自地看着书册。

段少君翻了个白眼,这妞也太大胆了吧?这么嚣张,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了怀里,想要去摸怀里边的另外一个石灰包,段少君正犹豫自己能不能在黑衣女子回来之前逃掉,就听到白衣女子淡然的声音响起。“是不是想找你怀里的石灰包?”

“你怎么知道?”段少君下意识地反问道。

白衣女子斜眸扫了段少君一眼,继续欣赏着手中的书册:“你怀里的那些小玩意都搁在案几那头。”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转头望过去,就看到了自己怀里边的零碎玩意全都被扔在靠近门处的一个小几上。靠!

被人戳破了心思的段少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其实我是在看我的盘缠还有多少,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常年在外游走的人,要是没俩钱,上哪都不方便。”

“你以为我们会在意你那点钱财?”白衣女子这次连眼角都没动弹,继续翻着书册。“别耍小心眼,不然,你会后悔的。”

段少君干笑了几声,端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饱而尽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女侠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果然厉害,在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什么,请问女侠,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你和李玄真是什么关系,千万不要拿方才那番无聊的话来骗我。”白衣女子的话,让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跳。方才还以为这位嗓音犹如百灵鸟一般清亮的女子应该比那位凶悍的黑衣女人要好忽悠,倒没想到,似乎要比那黑衣女子还要难对付。

“你受伤了?”段少君的目光落在了白衣女子的右臂上,衣服外边,缠着厚厚的白布,而白布上已然隐渗着了淡淡的血痕。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白衣女子毫不在意地道,就好像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一般。

窗子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黑衣女子犹如狸猫一般轻盈地落入了房内。然后径直走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双眼严厉地审视着段少君。“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个医生,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段少君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道。“若你真的不相信你可以去隐龙寺在兰亭城里开的药铺打听,不就一清二楚了?”

“赵姨外面怎么了?”搁下了手中书册的白衣女子好奇地问道。

“到处都是差役,甚至连郡兵都出动了,各个街口都有人把守,这小子要真是个普通人才怪。”赵姨恶狠狠地瞪着段少君道。

“拜托,我真是医生,你忘记上次我给你看病啦。”段少君揉着眉心,没奈何地道。

听到了这话,赵姨柳眉倒竖。“你认出我了?”

“拜托……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痛经?”段少君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挪了挪之后小声地嘀咕道。

“你再说一遍?!”赵姨羞怒加交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雪亮的寒光映花了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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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打死我也不说。”段少君脑袋摇得飞快,心里边暗暗腹诽不已,这个还没到更年期的老娘们怎么这么暴燥,一句话就成这样,想想自己认识的女性,不论是楚楚妹子,又或者是苏酥姑娘,就算不是贤良淑德,好歹也是活泼可爱,哪像这个老娘们,脾气就跟非洲大地上狂奔的野牛似的,动不动就两眼了红的想要亮刀子比划。

白衣女子也脸红红地轻啐了一口,看向段少君的眼神越加不善。

“我真是医生,像你手臂上的伤口上了药没?还没消过毒吧?其实这样的包扎方式很不正确,伤口会被捂住,甚至会引起感染,之后的发炎化脓那可都是要人命的……”

“住口,不许胡说!”白衣女子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布条,瞪了这个多嘴多舌到令人厌烦的家伙一眼。

“我是说真的,像女侠你这样惊才惊艳的人物,想必也不喜欢自己洁白无暇的玉臂上留下一道难看狰狞的伤痕吧?”段少君犹如不觉地继续弹动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门主,让他给你看看吧,反正这小子耍不了什么花招。”黑衣女子想了想之后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请捆绑我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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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赵姨。另外,你到底是什么人,希望你不要撒谎。”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坐到了榻上问道。

“那个,我是隐龙寺梦惑方丈的弟子。”段少君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

“梦惑方丈……”两女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你没撒谎?区区一个和尚的弟子,怎么可能将整个兰亭城都惊动了。”

“因为我师尊跟我一样,都是品德高尚,乐意为百姓们排忧解难的医生,而且医术极为高深,并且善乐好施,所以在兰亭郡有着极佳的声誉,不信二位可以去问一问这间酒店的掌柜或者伙计就可以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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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不需要这个吧?我很配合的,像我这样手无缚**……总之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是不会随随便便就逃跑的。”

“我可从来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鬼话。老老实实让我把你绑起来,要么,我再把你的穴道封起来,不过穴道封久了,可能会引起什么不良的后果。你自己选吧。”黑衣女子拿着绳索,目露凶光地道。

“……虽然我不喜欢sm,我更不是受虐狂,但为了让你们放心,请把我绑起来吧。”段少君眨着无辜的眼睛,最终有些羞涩地道。

看到段少君的表情,黑衣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阵恶寒袭来。“你个小混帐,你不许再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不然我连你的脸都绑起来。”

你奶奶个腿的,自己的男性魅力看样子对四十岁以上的老女人没有任何的诱惑力,不然这老娘们怎么老想把自己捆起来。“不会把我捆成什么羞耻的姿势吧?咱可是爷们,千万不要来个龟甲缚什么的,那我可真没脸继续活在这个世……”

段少君张着嘴,却没办法再说一个字,只有嗬嗬的奇怪嘶叫从喉咙里边发出。

“天哪,这家伙居然是和尚,我怀疑就算把他给扔进火堆里,全身都烧化了,那舌头还照样能活蹦乱跳的。”收回了点住段少君哑穴的手,赵姨长出了一口气,咬着牙根将这个小混蛋跟房间里的柱子捆在了一起,犹如一条待烤的咸鱼被勒在木棍上。

想了想,又拿来一条布条,将段少君的嘴给蒙住,这才解开了哑穴。看到绑成人棍,浑身犹如蚯蚓般扭动却无法挣开的段少君。赵姨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提着油灯与白衣女子走进了里屋。

光线黑了下来,只有窗户透过来的月光,还有里屋门上小格子透过来的丝丝灯光,让屋子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段少君支愣着耳朵想要听到里间的声音,可只有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传来。不大会的功夫,又累又倦的段少君只能用鼻子打了个哈欠,天是王大,地是王二,担心再多有毛用,睡上一觉再想办法。

说实话,幸好是头朝上绑的,至少不会因为时间长短而出现脑充血,不大会的功夫,段少君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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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两个女人脸上的面纱都已经取下,露出了两张显得略微有些相似的绝色面容。白衣女子显然要年轻得多,也就是十**岁的样子。而黑衣女子的年龄段少君还真没猜错,虽然姿容绝色,但是鬓角的霜花,还有眼角的皱纹,都已经证明了赵姨不再年轻。

“……想不到,那老狗居然这么好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逃得一劫。”赵姨咬着牙根一脸悻色地道。

“赵姨,现在的问题是,李玄真既然受了伤,肯定会去医馆,可惜兰亭城四下都全是官府的人……”白衣少女给赵姨满上了一盏茶水之后说道。

“不错,医馆,这兰亭城里边,李玄真会去的医馆,应该就是那一家,就是外面那个小混蛋的师父开的医馆。”赵姨眼前一亮。就要起身,白衣女子赶紧拦住。“现在天色已晚,重要的是官府的人到处都是,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还得确定李玄真是否真的在那个和尚的医馆里。”

“你的意思是说等到明天?”赵姨有些不甘心地坐下。

“不错,而且,最好是借着看病的机会,去打探一下,李玄真是不是就在那里,若是的话,我们再来想办法不迟。”白衣女子话音未落,突然眉角一挑,目光落在了里间与外间之间的门上。

赵姨也皱起了眉头,听了半天之后,一脸古怪地低声道。“那个小混蛋居然睡着了?不仅睡了,而且还睡得打起呼来?太不像话!”

白衣女子一脸忍俊不住地摇了摇头轻笑:“算了赵姨,由他睡吧,总比喋喋不休的在那里唠叨个不停要好。”

“哼,这个小混蛋,若不是他,当时我就可以把李玄真给杀了。”赵姨坐了下来,一脸无奈地叹道。若不是……若不是当时有些犹豫,若不是没有听那个老混蛋的话……

轻抚着韶华已去的脸颊,赵姨摇了摇头,一定要为姐姐报仇,不管了,反正李玄真终究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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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在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知道刘三等人去刺杀玄真道长的刘长卿没有一点睡意,听到了室外传来的脚步声,不由得一喜,推开了口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公子,玄真道长有帮手,我们失败了,公子,赶离开这里。”刘三扯掉了脸上的黑巾,大口地喘息着催促道。

“三哥,你们受伤了?”留在刘长卿身边并没有同往的刘七看到了刘三被刀剑割开的衣襟,不由得失色道。

“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刘长卿听到此言,不由得脸色一白。

“梦惑方丈的那个弟子也在,他叫破了我们的行藏,我们当然没有承认,可是,我怕梦惑方丈会一怒之下寻来。”刘三焦急地道。

刘长卿咬着牙根,看着这三个刺杀不成,反而暴露了身份的蠢货,心里边泛起了绝望。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人从外面打开了院门快步跑来,却是被刘三留在院子外放风的刘五。“公子,三哥,不好了,街上出现了差役和郡卒……”

刘长卿的脸色惨白得怕人,摇摇欲坠的他扶住了身边的柱子。“冲着这里来的?!”

“好像不是,他们只是守在街口,对了,还有一大队的郡兵朝着城墙那边去了。”刘五喘了口气答道。

“看样子是要封锁全城,嘶……这老秃驴果然不能惹。”刘长卿面色发灰,心中无比懊恼。

“现在怎么办?公子,要不,我们哥四个护着你杀出去。”刘五看到其他人都呆若木**,不由得急道。

“就这边杀出去,不就等于是把罪名给认了吗?蠢货!”刘长卿咬着牙根站起了身来瞪了一眼刘五,然后又快又疾的吩咐道。“你们几个立刻回房,将身上的衣物都换了,然后跟平常一样……本公子到要看看,那老秃驴敢不敢没有证据就拿本公子。”

“好,事不宜迟,老七你继续守着公子,我们换了衣服就回来。”刘三略略一想即刻转身就走。

不到一刻钟,院门被敲得呯呯直响,原本就在房里如坐针毡的刘长卿惊得跳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从已经换了衣物,如同往常一样站在门外的刘三点了点头。

“谁他***?大半夜的敲什么敲,不知道这里驻的是谁吗?”刘三骂骂咧咧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刚一打开门,不由得脸色一变。

门外,站着一个个头不高,面白无须的和尚束手而立,正是当日在公堂之上见到过的梦惑大师的大弟子鉴音和尚。而他身后边,是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郡兵,刀枪出鞘。

压抑住了内心的慌张,刘三挤出了一丝笑容。“这位大师,天色已晚,不知大师您为何深夜登门,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人来造访,莫不是走错了门?”

“刘长卿在哪?”鉴音眯起了眼,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刘三一眼,然后用他那独特的尖细嗓音喝问道。

“我家公子已经歇息了。”

“歇息了?”鉴音翘了翘嘴角。“你家公子这些日子在兰亭可谓是笙歌夜舞,就没哪一天不喧嚣近天明的,今日怎么这么赶巧,这还不到子夜,都已经歇息了?”

刘三眼角一抽,干干地笑道。“公子做事,我们这些护卫,怎么可能知晓其用意。”

“鉴音大师半夜登门,不知为何事而来?”这个时候,刘三的身后边传来了刘长卿的声音。

一身里衣,外袍只是披着的刘长卿打着哈欠来到了门口,身后边,跟前另外三名护卫。看到了这一幕,鉴音不由得一愣。

“大师,这半夜三更的,怎么跟这些郡卒在一块?”刘长卿就好像才看到那些郡卒一般,好奇地问道。

“贫僧这么做自有缘由,既然公子安好,那贫僧就先告辞了。另外,公子可要小心一点,莫要夜里胡乱走动,今日起,兰亭城内宵禁。”说罢这话,鉴音转就带着郡卒离去,留下了刘长卿主仆五人呆立在台阶上。

“好大的手笔,哼……咱们走,回去都好好休息。至少熬过这几天,就不会有事了……”刘长卿抹了把额头浸出来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第一百零五章 不撕衣不舒服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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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早晨应该干点什么呢?当然是打着哈欠穿衣起床,然后洗洗漱、放放水,活动身体,然后吃上一顿美味而精致的早餐,跟楚楚妹子愉快的前往药铺。

但是现在,自己睁开眼睛之后,却什么也干不了,除了发呆犯傻之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哪怕是打个哈欠,都只能从鼻孔打出去,漱口?怕是只能用自己那灵活得能耍三十六路游龙八卦掌的舌头来当牙刷。靠!

一脸幽怨的段少君足足幽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听到了里屋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个女人,不过,不再是昨天夜里所看到的装扮,出现在跟前的是一位一身白衣,头戴斗笠面纱的少女,还有就是段少君见过好几次痛经老太婆,不知道这老娘们痛经病治好了没?段少君恶毒的臆想道。

“小子,昨天睡得不错嘛,真搞不懂,老身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站着打呼噜。”已经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上前一步,将段少君嘴上的布条解下后嘲笑道。

“……女侠,我也不想,另外,能不能别先急着说话,先把我解开行不行?”段少君垂头丧气地道。“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再这么捆下去,我可能是第一个因为被捆绑而造成肌体缺血而导致心肺功能衰竭死亡的倒霉蛋。”

“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话,解开你?别忘记昨天晚上若不是你,老娘已经报仇成功了……”赵姨没好气地瞪着段少君道。

“好了赵姨,犯不着跟他生气。”白衣女子在面纱后抿嘴一笑步上了前来,替段少君解着绳索一面道。

“那个,谢谢你,这么善良,这么温柔,女侠你一定十分的美丽。”段少君依着柱子,扶着发软的腿缓缓坐在了地上,一面活动着双手,一面毫不吝啬地向这位白衣女侠喷射着各种赞美之词。

“闭嘴,你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她漂亮?”坐到了一旁的赵姨没好气地喝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舌绽莲花的,一脸温善纯良的年轻人不是啥好东西,特别是拍马屁的本事,怕是当年的李玄真也不及这个家伙一成。

“我当然知道了,心地善良的人是最美的。难道女侠你觉得她不漂亮吗?”段少君撇了撇嘴振振有词地道。这话将赵姨给堵得两眼翻白。“你个小混蛋,还不闭嘴?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缝起来。”

“那个,虽然我很想闭嘴,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那个……我需要去方便一下。”

“方便?”不明白段少君二十一世纪文明用语的白衣女与和赵姨都是一脸的迷茫。

“就是嘘嘘……”段少君看到这两个女人的表情,挠了挠头之后,想到了另外一个不那么文雅,但好歹也不粗俗的形容词。

“嘘嘘?……小混蛋,你这是在叫狗呢。”赵姨翻了两下眼皮,顿时勃然色变。

“我叫狗……”段少君咧着个嘴哭笑不得。“拜托了,两位女侠,难道你们觉得有狗能够从二位武艺高强的女侠手中把我给救走不成?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厕所,也就是去茅房,去解手,这回二位听明白了吧?”

“……”

#####

段少君走进了茅房,外面,传来了赵姨的轻咳声,分明就是提醒段少君小心点,别想着逃跑。段少君撇了撇嘴,自己从来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除非是万不得已。

而这两个女人虽然看起来跟玄真道长有着血海深仇,但并不代表喜欢迁怒到别人身上,至少自己除了被捆在柱子上睡了一夜之外,没受过什么虐待。

走出了厕所,在赵姨鄙夷与警惕的眼神中,段少君径直朝着方才出来的客房走去。推开门进了房间,不由得一愣,因为他看到了白衣女子居然和衣躺在了外间的榻上。

“门主?”走进了房间的赵姨不由得一愣,快步走到了榻前,伸手刚摸到白衣女子的手,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怎么了?”段少君好奇地走到了近前,虽然没看到脸,但是看到那只纤手居然也泛着异样的嫩红色。段少君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她发烧了。”

“门主,门主你快醒醒?!”刘姨顿时焦急地叫唤起来。

“赵姨,我很难受,睡一会,一会就好。”白衣女子转过了脸来,疲倦的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闭上。这个时候,段少君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出色的美女,黛眉如柳叶、浓睫紧闭,发干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了晶莹洁白的贝齿。

“她这是怎么了?”赵姨伸手一把抓住段少君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段少君差点以为自己的肩胛骨被这老娘们给捏碎了。

“发烧,就是因为感染或者疾病而引发的人体免疫功能应急反应。你如果不懂,请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打一盆凉水来,越凉越好。不用瞪我,如果你想他因为发烧而把脑袋都烧坏变成白痴的话,你可以不做。”段少君脸色极为严肃地道。犹如值班医生正在训斥给病人加错了点滴药水的护士。

“你!”赵姨瞪大了眼珠抬起了手,可是看到白衣女子痛苦的表情,闷声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段少君飞快地开始动作起来,先是把胳膊上的绷带给解开,然后将那截碍事的袖子给扯掉,露出了伤口边沿已经发红的创口。看到了那发红的伤口段少君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想不到自己还真是够乌鸦嘴的,昨天的胡诌变成了今天的预言。

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至少有四十度上下的高烧,段少君摇了摇脑袋,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

赵姨化妆成的老太婆端着一大铜盆的凉水走了进来,看到段少君扯掉的袖子,露出的伤口,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段少君的吩咐又到了。“扔毛巾进去,浸透了递过来,给她覆盖在额头和腋窝,要快。”

赵姨瞪了段少君一眼,但还是飞快地将两块毛巾浸湿之后,覆盖在白衣女子的额头和被段少君扯到了袖子的右边腋下。看到段少君又在扯另外一边的袖子,赵姨瞪圆了眼,手按在了腰畔,摸上了软剑的剑柄。“你想干什么?!”

“再拿块毛巾,这边也需要冷敷,温度降得越快越好。”段少君没理会,用蛮力将那只袖子也撕扯了下来,感觉自己就像不撕衣不舒服斯基那样的变态,不过自己是为了治病,而不是为了耍流氓。

。此刻,昨天夜里飘渺若仙,独斗三个蒙面武者仍旧从容。灯夜观书,淡定从容的白衣女子,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声的呻吟,黛眉紧皱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赵姨没有再说话,只是照着段少君的吩咐手忙脚乱地给白衣女子冷敷,一面低声轻唤着,段少君终于听到了女孩的名字,宁静。

这个名字让段少君想到了那位出现在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宁静,但是跟那位性感火辣的西南妹子相比,眼前相貌温婉宁秀的女子,更符合这个名字。

叫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紧皱的眉头,脸上的痛苦,让赵姨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抬起了头来,看到段少君紧锁着双眉把脉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温度还是高,脉搏太疾……这样不行,光给她降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段少君有些痛苦地挠了挠头。“要不,我们把她带回药铺去治疗。”

“不行。”赵姨断然拒绝了段少君这个不着调的建议。“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我去买药。”段少君商量似地跟赵姨说道,可是看到了赵姨沉默不语的样子,段少君摇了摇头。“那这样,有没有笔墨纸张,我写药方给你,你去抓药来,另外还有,你替我去买一副银针回来。如果没有这些,就仅凭物理降温,她好不了,现在只是在拖延。”

赵姨犹豫了,或者说方才出去端水,时间很短,所以她并不担心段少君这个自称手无缚**之力的家伙溜走,但问题是现在,要跑去药铺买药、买银针,谁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想支开自己然后偷偷逃走。

“放心吧,我是医生,我的责任和义务是治疗病人,每一个医生都不希望自己治疗的病人发生任何的危险,如果你不相信。一直这么犹豫下去,她可能会死。”段少君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姨,放缓了凝重的语气。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小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小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段少君翻着白眼看着这老女人走出了房间,暗暗嘀咕了两句,然后端起了搁在一旁的大碗,里边,盛满了水,还搁了盐。段少君小心翼翼地将双袖已除,露出了两条犹如白藕一般的胳膊的宁静,然后将将碗端到了她的嘴边。“快喝水,你流的汗太多了。”

宁静疲倦不堪的微微睁了睁眼,似乎因为力气不足而放弃了这个举动,将干得快要裂开的嘴唇碰触到了温水之后,宁静下意识地小口吞咽起来。

不过大半碗水,宁静却足足花了小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喝完,然后又继续沉睡过去,段少君继续给宁静更换着额头和两个腋下的毛巾,以保持将她的体温控制在一个不会过度高热的程度。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宁静的高烧并没有退去,又开始紧皱眉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庆幸地的,这个时候,段少君看到了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边提着药包,还有一个小木盒子。

看到了段少君正在给宁静更换额头上的毛巾,赵姨长出了一口气。“这是药,还有银针。”

“你帮我把她的衣服解开。”段少君点了点头,接过了银针,想了想转过了身来冲着正要去煎药的赵姨说道。

看到赵姨瞪圆的眼珠子和一脸不善,段少君没奈何地道。“女侠你既然会点穴,想必也应该知晓,下都、大椎、合谷、肺俞、膻中这些穴位的所在了?”

“你是说需要针灸这些穴位?”赵姨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身为江湖人,更懂得点穴的她自然知晓这些穴道的所在,可问题是宁静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肺俞、膻中这些穴道的所在却又偏生都在女儿家的羞人处,这……这可怎生是好?

可一想到若是宁静一直这么发烧下,赵姨咬了咬牙,朝着段少君望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浑圆挺翘的小屁股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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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换一些其他的穴位?”赵姨朝着段少君小心的商量道,这会子,才真正有点病患家属的模样,很是极大地满足了段少君这位喜欢拿捏派头的医者。

段少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大椎是不能换的,不过肺俞、膻中可以给你换成足三里和曲池。”

“那好,还请你先到里屋去,我给她更衣。”赵姨长出了一口气,冲段少君点了点头。

当里屋的门被打开,段少君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宁静平趴在榻上,背部露出了大椎穴的部份,然后就是两条手臂,还有小腿。看到了这一幕,段少君不禁有些懊恼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老娘们更换配穴呢?

很快,几根银针被段少君以极其熟练的手法扎入了宁静的腰部、手肘等位置。一面施针,一边摸一摸她那滑如腻脂的肌肤,以确定施针的效果。

不得不说,中医还是很神奇,而这针灸也同样很神奇,施针之后,不过二十息的功夫,段少君能够感觉到,宁静的体温虽然还是有发热迹象,但是温度正在缓慢地逐渐下降。

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来看了眼已经清洗干净,重新包扎的伤口,眉头不由得一皱,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破伤风针和抗生素,不然真想给这小妞白若腻脂,挺翘浑圆的屁股来上一下,嗯,是打针,真是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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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找着?”梦惑方丈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站在跟前的胡郡尉,表情淡然,可是那搓动着悬于胸前念珠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的大师,兰亭城的四门,还有两个水门皆已派得力人手把守,而且郡兵与差役协助同,若是有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发信号。”胡郡尉恭敬地答道。

“好吧,继续让他们看好了,老衲不希望我那弟子被人偷出兰亭城。”

“大师放心,胡某这就去亲自交待。”胡郡尉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鉴音。”梦惑方丈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在自己的大弟子身上。

“弟子在。”鉴音适时地从梦惑身后边走了出来。

“刘长卿那小子有什么动静没?”梦惑方丈转动着念珠,垂眉闭眼。

“很安静,他和他的护卫一直留在院子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小子还挺机灵的。”梦惑方丈眯起了眼,淡淡一笑。“想要留下来以证清白。”

“他们不可能清白,除了师弟的确认之外,弟子还在他的护卫身上嗅到了血腥味。”鉴音头也不抬地答道。

梦惑方丈轻轻挑了挑眉头,露出了一口森然的白牙。“那就好,说明少君那小子眼够毒的,也罢,既然刘长卿想要证明其清白,那就给老衲好好呆在这兰亭城内,待我徒儿找到了,由少君那小子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师尊放心,刘长卿和他的护卫,走不出兰亭一步。”鉴音恭敬地应道。他知道,自己的师尊,越是不动声色,就说明他心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

梦惑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交待些什么,却看到了正在照顾李玄真的五弟子匆匆地走进了门来。“师尊,玄真道长醒了,非要出去。”

“这老小子……罢了,老衲去看看。”梦惑摇了摇头,起身朝外走去。

进了屋,就看到李玄真坐在榻上,身上已然套上了一套虽然陈旧,却很是干净的道袍。表情很奇怪,像是沮丧,又像是欢欣,还有隐隐的期盼与害怕。

“大和尚,你来得正好,那什么道爷我想出去溜溜,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着少君那小子。可你徒弟偏不让,非说要等你来。”看到了梦惑方丈进屋,李玄真长出了口气一脸不满地道。

“出去溜溜?你知道不知道昨个夜里,要不是救得及时,你那小命都没了。”梦惑方丈没好气地道。“伤口都还没愈合,你就想出去,真不想要命了?”

“……和尚,我这条命,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就该没了。”李玄真沉默了半晌,露出了一个苍凉而悲伤的表情。

“那事怪你不得,当时,她若不是去刺杀天子,也不致……”梦惑方丈摇了摇头,坐到了李玄真的身边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呢?”李玄真一脸苦涩地道。“就算我不能帮她,却也不会让她去。”一想到当年,追到了太液池的自己,怀抱着重伤将死的青萍,心丧若死,结果,被等待在太液池接应的青荷以为是自己杀了青萍。

李玄真辞了当今天子,游走江湖,想要寻找青荷,亲自解释清楚当年的误会,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最终,心灰意冷的李玄真成为了玄真道长,昔日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也早已经成了一个年过五旬的猥琐老牛鼻子。

却怎么也没想到,失踪了那么些年的青萍居然出现了,还带着青萍的弟子来寻自己报仇,李玄真的心情真的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与表达。

“你别太着急了,老衲已经着人封锁了整个兰亭城,四门和水门皆有人严加看守,再加上她们俩还拖着一个大累赘,想出兰亭城是不可能的。”梦惑方丈拍了拍李玄真肩膀安慰道。

“可我哪坐得住啊,一想到青萍就在这里,我这心里边就堵得慌。”

梦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莫要忘记了,她可是对你恨了那么多年,你觉得这样的误会能够轻易解开吗?”

“不解也得解,就算是道爷我拿性命去解也行,十多年了,我还能有什么看不开的。”李玄真涩涩一笑。

“少给佛爷我放屁!”梦惑方丈蕴怒地瞪了一眼这个灰心丧气的老牛鼻子气道。“等你死了,解开了青萍的心结,到时候,你是不是准备让她们内疚着活上一辈子?”

李玄真一呆,想了想抬起了手抚了抚银眉。“对啊,道爷我要真死了,想必那青萍也定会如我一般心丧若死、心灰意冷,心……”

“停!”梦惑方丈头大地抬起了手喝道。“既然我说得对,那你还不好好养伤,等伤好些,再去寻她们不迟。只要能够解释通到,想来她们也不会再跟如今这般刀剑向相。”

李玄真站起了身来,一脸兴奋地搓着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然后一脸彷徨与犹豫,还有三分羞涩地自言自语道。“这些年,不知道萍儿模样变了没有,昨个蒙着脸,可那双眼睛,却还一如当年般的清彻妩媚……哎呀,我,你说,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那模样,那表情,活脱脱一青春期刚到的羞涩少年,看得梦惑方丈浑身**皮疙瘩狂冒。<>

第一百零七章 每天都有晨勃的热血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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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还是让你玄真大师自个解决的好,老衲有事先走了。”梦惑方丈决定不再理会这种已经快神经错乱的家伙,还是赶紧着人在兰亭城里边加紧寻找少君的踪影最是要紧。

虽然梦惑方丈深信段少君这臭小子油头滑脑,定会设法保住性命,但是,也担心这小子太过嘴贱而大吃苦头。到时候,一边是老牛鼻子的老相好,一边是自己的徒弟,想要出手都没机会。

想到了这,梦惑方丈摇了摇头,罢了,臭小子挨收拾了也是活该倒霉,说来,心里边也挺希望看到这小子吃憋。

刚出门走了数步,就看到一脸惶急的西门兄妹匆匆赶来,不由得头疼地苦笑了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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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宁静裸露出来的纤腰和双手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潮红,呼吸也渐显平稳,脸上不再是那种过份的潮红,而倒像是害羞时的嫣红时。段少君与赵姨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段少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我去煎药,你随时看着她,注意她的温度变化,要是又发烧了,记得叫我。”段少君一面取针一面说道。

“嗯,我会好好看着她的,那个……”赵姨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多谢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天职所在。另外……那什么,我先去煎药了。”段少君摆了摆手,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这里似乎不是旅店,而像是一个小院落,不过,那紧紧闩着的大门,表示了主人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的意愿。

看着那根粗重的门闩,段少君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看到了赵姨那双满是警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朝着一旁的泥炉走了过去,认真地熬起了中药。

段少君不是不想逃,但你总得有机会才行,别看那两个女人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床旁边呆着,可随便一个,段少君都自认没她们那种飞檐走壁的本事,更别提这两个女人还有胸器,咳咳……是凶器,杀人的那种。

一边发愁一边熬药,没多大会的功夫,一罐热气腾腾的汤药就已出锅,段少君端着碗走进了房间,看到那显得虚弱无力的宁静正依着榻栏,而赵姨一脸心疼的在给她整理着衣物。

段少君端着药碗愣住了,他看到了罗衣半解,香肩半裸,甚至连****都若隐若现,似乎还看到了一眼雪峰顶端的嫣红。

“啊!”回过了神来的宁静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声,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去,可惜因为长时间的发烧,已然是手脚酥软无力的宁静姑娘一个踉跄,撞进了站在身前的赵姨怀里,而刚刚才披上的白色衣物又再一次滑落下去。

段少君的眼珠子差点就瞪出了眼眶,这样的偏宜不占,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再说了,自己可是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只是看看应该没啥吧?

后世不就有句俗话,叫做看到摸不到,摸到当洗澡来着吗?

“你还看!”赵姨手忙脚乱地将衣物紧裹住又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宁静,转过了头朝着段少君喝道。“再看老娘把你那双招子给挖了。”

“……”段少君只能黯然而无奈地苦笑道:“你当是我愿意看啊,谁让你们干这种事都不关门?”可眼前犹自还在闪现着方才那一幕,很香艳,可惜,扶着宁静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把自个弄得**皮鹤发的老娘们。

“你!……算了,还不把药搁下。”赵姨无奈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悻悻地瞪了一眼那个一双贼眼溜溜直转的坏坯,要不是担心这小子会偷溜出门,她也不会把门敞着以便监视,倒不想,让这臭小子饱了一回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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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坐在外间,闲的翘起二郎腿坐在榻沿,瞅着里屋紧闭的房门,心中啧啧连声,想不到,武艺高超,淡定从容的女侠也会如同小姑娘似的害羞,而且还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这就跟冰山美人会融化变得妩媚羞涩一般动人心弦。

记得好像古代女人似乎都很保守封建,被男淫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就得以身相许啥的,宁静这位女侠不知道会不会按照这个惯例对自己从一而终?

想到了这,段少君不由得闷骚地一笑,那可不成,就算这位女侠想对自己从一而终,自己这样风流倜傥,感情专一的浊世佳公子也不能对不起楚楚那可爱的呆萌美少女才是。

说起来,也怪想楚楚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了自己被绑票的消息会担心成什么样,可惜,这个时代既没有无线电,也没有网络,更没有顺风、圆通,不然,让人给她代个信,让她别着急也是好的。

胡思乱想一番,感觉到里间似乎没什么动静,段少君鬼鬼崇崇地转了转眼珠子,轻手轻脚地站起了身来,朝着屋外走去,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一声近在耳边的冷哼,吓得段少君一个激零,一回头,却看到里间的门仍旧关着。

难道是我耳鸣了?段少君拿小指头掏了掏耳洞,正是怀疑间,听到了里间房门打开的声音。一回头,看到了褪去了易容的赵姨站在里间的门口处,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赵姨虽然已经年约四旬,但是却仍旧姿容艳丽,只是那眼角眉间的纹路,还有鬓角的微霜,给她的美艳饰上了几分渐渐老去的遗憾。

“你要是敢走出大门,就别怪老娘不客气。”赵姨一开口,一股子剽悍气息自然地散发出来。犹如正在磨刀要剁人肉馅的孙二娘,又或者是考虑该从哪下口能够更容易把猎物活吞下肚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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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你说你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睥睨众生,高来高去纵横江湖的江湖儿女,何苦为难我这么个手无……嗯,弱书生呢?”段少君坐在赵姨的对面,看着这个慢条斯理喝着茶水,一双锐目死死盯着自己的老女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觉得老娘是傻的还是蠢的?”赵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嘴皮子翻弄得快赶上夏天咶噪知了的臭小子。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在下只不过是本着人之初性本善的理念,希望女侠您也能够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像我这样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满周岁孩儿的人,失踪了这么久,万一家中亲人想不开,那该如何是好……”段少君搓着手苦闷地道。心中暗暗骂娘,这老娘们还真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害得自己浪费了半天的唾沫星子,却丝毫不为所动,铁石心肠不外如是。

赵姨被他这话给逗乐了,这小子真把自己当成愚昧不堪的村妇不成?真要是上有老来下有小的话,早就把这消息告诉自己以博同情了,哪会到现在才说。“就你这种除了嘴皮子之外,浑身没一点硬的家伙,谁嫁给你谁倒霉。”

“女侠此言差矣,在下浑身上下肯定不止嘴皮子硬。”段少君心中大怒,这老娘们简直就是**裸的污蔑自己这位每天都有晨勃的热血男儿。

“哟嗬,那里告诉我,你还有哪能硬。”赵姨哧之以鼻,斜着眼角,用轻蔑的眼光打量着一脸幽怨的段少君讽道。<>

第一百零八章 师娘还有半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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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张了张嘴,想了想之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能硬的地方,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看的,你不害羞我还害羞。人家还是处男呢,讨厌……”

“……”赵姨半天才反应过来,咣当一声,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了小几上,打了一个冷战,旋及暴怒地跳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对段少君饱以一顿老拳,就听到了里间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正摆出了防御姿态,准备大叫救命的段少君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了扶门而立的宁静,与一身素白长裙相得益璋的玉肌,还有那弱不禁风的柔弱风情,精致得犹如绘上去的黛眉与朱唇琼鼻,真有一种西施捧心的惊艳之感。

任何一位正常男人,若是看到了这一幕,定会心疼,便是被她们绑架的段少君,此刻也有一种想要走过去,好好呵护安抚她的冲动。

看到虚弱的宁静扶着门框走了出来,悻悻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赵姨赶紧迎了上去扶住了虚弱的宁静怨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感觉好多了,现在没事了,在床上躺久了不舒服,想走动走动。”宁静展颜冲赵姨一笑,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微微颔首,一脸歉意地道。“宁静还未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下次若是受了伤,千万不要胡乱包扎,那是会死人的。”段少君摆了摆手说道。这话让赵姨不由得一脸恨意地瞪了这个臭小子一眼,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谢公子提醒,赵姨,要不……”宁静冲段少君点了点头后,转过了脸与赵姨小声的交谈,就看到赵姨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成,千万不能放了这小子,别看他一脸老实模样,分明就是装的,我敢肯定,这家伙只要有机会出去,肯定会报官。”

宁静美眸一转,冲段少君有些歉意地道。“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放你离开,而今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兰亭,而兰亭城正被官府严查,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公子一二,到时候自会让公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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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公孙姑娘在外求见师尊……”就在梦惑方丈头疼地向双眼泛红的楚楚保证段少君不会有事的当口,一名弟子匆匆从外走了进来禀报道。

“她怎么来了?”梦惑方丈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

“苏酥姐姐过来了?和尚伯伯我去接她。”楚楚也同样有些错愕,然后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就向往走去。留下了李玄真、梦惑与西门栋梁三人大眼瞪小眼。

“师父,要不我也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着段贤弟。”西门栋梁就像屁股有根针在扎似的,浑身不自在地扭来动去。

“去吧……千万记住,就算是找着了,也别伤了那两个女子知道吗?”李玄真一想也是,这小子留在这屁用也没,磨皮擦痒的模样看着都头疼,还不如让他出去溜溜,说不定傻人有傻福。

“为啥?师父你可别忘记了,可是那两个臭娘们伤的你……啊!你干嘛揍我?”西门栋梁呲牙咧嘴的揉着被了李玄真一拂尘尾的脑门叫屈道。

“什么臭娘们,给为师放尊重的,一个是你师娘,嗯,半个师娘,一个是你另外半个师娘的徒弟。”李玄真收回了拂尘摸了摸险些崩开的伤处,没好气的喝道。

“啥?!”西门栋梁顿时两眼发直,嘴咧得就像是屁眼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师娘,居然还有半个的?……乖乖隆的冬,我说师父,该不会是你逛青楼被师娘发现,所以师娘打上门来了吧?”

“你……你这个孽徒还不快滚,你想把道爷我气死了然后跑去真武山当掌门的师叔然后称王称霸是不是?!半个师娘那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进我李家的家门……”李玄真硬是给这家伙气得暴跳如雷,直接把刚搁下的拂尘直接给扔了过去怒骂道。

梦惑方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对师徒,连先上车后补票这种糗事这厮也说得出来,梦惑方丈越发觉得自己交友不慎。无奈之下,大袖一挥,指了指房门口处,朝着西门栋梁一瞪眼,曾经被梦惑方丈揍出心理阴影的西门栋梁灰溜溜的窜出了房门。

很快,楚楚与苏酥出现在了房门口处,梦惑方丈刚一起身,眼圆略显得红肿的苏酥直接就拜倒在房门口。“还请伯父救一救段公子。”

“贤侄女快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少君他是老衲的弟子,你说我能不救吗?”梦惑方丈伸手搀扶起了苏酥,看着跟前这个数年不见,已然长成的婷婷少女,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几年不见,你可好?”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原本已经止住了泪水的苏酥再一次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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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心情稍稍恢复了平静,苏酥一脸懊恼地说道。“若不是昨夜我请段公子于后花园一述,想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段公子下落不明,我实在是心中难安,所以……”

“苏酥姐您别伤心了,少君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眼圈犹在发红的楚楚吸了吸鼻子,轻扯了扯苏酥的衣襟安慰道。

少君哥哥……听到了楚楚如此称谓,苏酥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楚楚。手指轻捻着袖子,轻声道。“那两个女子也不知道跟玄真道长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下那么样的狠手。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复仇不成,对段公子不利。”

旁边,玄真道长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发痒的眉头笑道。“你们俩只管放心好了,和尚已经跟官府联系过,尽遣兰亭兵卒差役严防四门和水门,另外,那两位是因为与贫道有些误会,等贫道见得她们二人,仔细分说清楚,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们就那么听你的?”楚楚撇了撇嘴。“既然她们都听你的,干嘛还拿刀砍你,还把少君哥哥给掳走了?”

看到两个小姑娘那狐疑而又带着几分鄙视的眼神,还有梦惑方丈一脸的兴灾乐祸,就算是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再加砖的玄真道长也真有点顶不住了,臊眉搭眼地站起了身来。“那是剑,应该叫斩,砍那用的是刀,对了,贫道睡了一整宿,实在憋得慌,你们坐我出去溜溜……”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了大门。

“这个老不休的……咳咳咳,那个,侄女啊,这几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梦惑方丈嘲笑完自己的兄弟,这才省起跟前还有两位晚辈,赶紧干咳两声,换上了一副慈祥的嘴脸转移话题。

“有劳伯父挂念,这几年,吃得好,睡得好,没吃什么苦,只是心里边苦罢了。”苏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冰山女子。

“唉……”听到了苏酥那平淡而又清冷的话语,梦惑方丈只能长叹了一声,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倔脾气的贤侄女。这丫头,脾气跟她爹一般倔。

“不过伯父,经过了这些年,被人一说,侄女也知道了您的难为之处,所以,还望伯父能原谅苏酥昔日不敬。”苏酥咬了咬牙,朝着梦惑方丈拜下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是不是男人试过的女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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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些,梦惑方丈倒是有些惊喜地扶起了苏酥,一脸感慨地道。“你这孩子,快快起来,你能想到这一点,老衲心中甚喜,哪能怪你,要怪,也就怪我那兄弟实在是……”

“那个……其实当年老衲也曾去信知会,奈何却一直未有回音,而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你西门叔父也打听过数次,甚至在进京时,曾与之有过争执,不过,我那兄弟却甚是维护赵林甫……”

抿着香茶,听着梦惑方丈耐心的解释,苏酥心中内疚更甚,原本以为这些长辈不愿意帮忙,才让苏酥愤而出走,投身于青楼,意欲自己亲自设法报仇,可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不是没有为自己奔走,只不过没有取到效果,所以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想到了这,苏酥不由得双眼一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楚楚也双眼发红,不停地小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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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简单,除了一小罐炖**之外,就是几碟素菜,看得出来,赵姨这脾气暴燥的老女人厨艺实在不怎么的,虽然无法做到色香味俱全,但好歹能入口,不像后世那些一个二个看起来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连电饭煲怎么用都要娇滴滴地打电话问男朋友或者问自家老妈。

要不就做出一堆看起来能跟黑暗料理比个不相下上的玩意,至于伤杀力,绝对能堪比把胃蚀穿的硫酸强水啥的。

中午为了治病救人,愣忘记了吃饭,到最后只啃了一个烧饼的段少君抄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不得不说,只要人饿了,啥玩意都能往肚子里填,就像已经饿得都快吐酸水的段少君,愣是把一盘青菜只花了不到半分钟就一扫而空,看得赵姨直立眼角,半天才确定这家伙是真饿了,不是故意把自己跟前的菜给扫荡光。

而宁静仍在病中,没什么胃口,喝了小半碗**汤,就想回里屋休息,看到了这,段少君忍不住停下了筷子。“你这样可不行,知道不知道你不但受伤了,而且还发烧,这些都是极耗体力和精神的,若是就吃那么点,你的身体是熬不住的,难道你还想再像今天似的卧床不起?……”

刚站起身来的宁静听得此言,不由得瞪圆了一双好看的杏眼,可无论怎么瞪,段少君仍旧继续说下去,或者说丝毫没有自觉的继续教训着这个不遵医嘱的女侠。

“你怎么说话的?”赵姨不悦地瞪起了双眼。

段少君却面无惧色,拿手中的筷子敲了敲桌面,拿捏起了主治医生的派头。“我是医生,在我的眼里,不论是女侠还是女孩子也都是病人,我这么说可是为了你好。想我堂堂……”

“……行了,我吃,你别念了行不行?”最终,宁静终于忍受不住段少君的咶噪狼狈地抬起了手示意他闭嘴。

“那当然,来,若是嫌饭硬,可以拿**汤泡软了再吃,最少也得吃上一碗,另外,再吃点蔬菜补充一下维生素,唉,我果然心地善良,见不得病人……”段少君罗里八嗦的嘀咕不已,一面给宁静的碗里添上了米饭,倒进了**汤。

宁静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可是听到后边,不由得有些理亏地内疚起来,默默地坐下之后,端起了跟前的饭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用罢了晚饭,天色已然擦黑,屋中的油灯如豆,段少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眼已经紧闭房门的里间,再看了眼坐在小几对面,把玩着一个浑身碧绿通透的玉雕的赵姨,此刻,没有了易容的伪装,没有了一口一个老娘的剽悍样,一身轻衣她坐在榻沿,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丈夫归来的妇人,安静而又宁和,就连眉眼也多了几分的柔媚。

不过段少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她掌心的碧绿通透的玉雕上,那是一个高约三寸的碧玉雕,似乎雕刻的是一个小人。在灯光下,反射着绚丽的流光,这样品质极佳的玉,段少君也只是在电视广告又或者是在国家历史博物馆里边才能够见到。

“好看吗?”赵姨似乎早就已经查觉到了他的视线落下,停下了把玩手中的玉雕,看似随心,实则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了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小几上,有一块绸布,很快,绸布便将这个小小的玉雕完全包裹在其中。

“挺好看的,雕的是谁?”段少君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问道。

赵姨奇怪地瞪了这家伙一眼,他是故意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识,还是真听不懂。可惜,打量了几眼,愣是看不出这小子的真实表情,只能闷哼了一声,将包裹好的玉雕收回了怀中。“自个猜去。”

“不是吧大姐,这我怎么猜得出来。”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苦笑道,这老娘们根本就是在玩人。

“你叫我大姐……”赵姨下意识地轻抚过那张容颜渐老的脸庞,神情间泛过了一丝涩意。

“是啊,你看起来并不老,只不过长时间不注意保养,才会……”段少君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处和额头。“而且你应该有长时期的失眠,心情烦燥……”

“你怎么知道?”赵姨恢复了冷脸,心里边却份外的震惊,这小家伙看样子医术真是有一套,只是这么打量,居然能够看得出自己有什么样的病。

“那天,我给你把过脉,而今天又仔细地观察了你的脸色。我应该没说错吧?”段少君颇为骄傲地道,作为一位优秀的医疗工作者,其成就感最主要来自于诊断出患者的病症原因,以及治愈病人。

“没错又怎么样?老娘就喜欢苍老一点。”赵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洋洋自得的小混蛋一眼。“该休息了,还不站到柱子那里去。”

“不是吧?”段少君看了一眼房中的那根木柱子,不由得皱巴起了脸。“女侠,这样站着睡实在是跟酷刑似的……”

“是谁昨个站着睡觉还能打呼的?”赵姨斜起了眼角狠狠的嘲笑这家伙道。

“拜托,你以为我想打啊?站着睡觉,头没有支撑,只能倾斜,那样就会压迫住喉部,自然会打呼噜。嗯,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把一个男人捆在屋里,自己呼呼大睡,于心何忍?”

“哟,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连**都缚不了的小家伙,居然还自称男人?”赵姨乐了,拿鼻子轻哼道。

“是不是男人,试过的女人都知道。”段少君白眼一翻,不甘示弱地道。

赵姨反应过来之后,抓狂地一把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吓得段少君这货赶紧服软。“女侠且慢!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像您这么优雅娴淑、仪态万千的优秀女性,打打杀杀还是不要的好。”

“臭小子,哼,杀你老娘还担心脏了自个的手,那你就在这自个窝一夜吧,你要是敢半夜逃跑,你要怪老娘把你两条腿上的骨头一根根的掰折了。”

看着这个老娘们意气风发地走进了里屋,段少君暗暗咬牙切齿不已,臭娘们,居然敢鄙视自己不男人,要不是看在你凶器在手的份上,老子也亮凶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铁血真汉子……不对,铁血真汉子这五个字自从跟那什么曾哥春哥出现之后就变成极其邪恶,还是真正男子汉听起来更合胃口。<>

第一百一十章 你们敢过来我就敢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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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总算是能够躺着睡上一觉,昨天被捆在柱子上睡了半宿,今天为了宁静姑娘治病,又忙里忙外的忙活了一天,段少君早就累的顶不住。从一旁的柜子里边翻找出了一床薄被和枕头,这么不脱衣物的直接呼呼大睡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听到了外间传来的呼吸声,赵姨有些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给早已经熟睡的宁静掖了掖被角,轻轻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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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呆呆地看着跟前的两个女人,一个**皮鹤发,一个年轻貌美,遗憾的是年轻貌美的宁静姑娘又将那个面纱斗笠戴上,遮住了那张堪比后世电影明星的俏脸。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皮鹤发的老女人赵姨手中还拿着一个件女装在段少君的跟前不停的比划丈量。看得刚刚吃完早餐的段少君浑身**皮疙瘩狂冒。“女侠,我可是男的,您老拿这长裙在这到底想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需要你帮个小忙。”也不知道赵姨是怎么弄的易容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活动,但却又透着几分僵硬的诡异感。要是再把头发披散下来,活脱脱刚刚从黑白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帮什么忙?”自幼聪明,三岁就知道把裤子扒下掏******尿尿,六岁就知道偷亲隔壁桌漂亮小姑娘的段少君哪怕已经猜到了真相,但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老娘们居然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和用心。

“如今这兰亭城内处处皆是兵卒,四门和水门也被严加看守。我们既然暂时不能再去杀那李玄真,那自然只有先行离开再作打算。不过,兰亭城里边出现了这么大的阵仗,想必就是为了你小子,所以,只有让你跟我们一道出城方为妥当。”

赵姨这番老谋深算的话已然说明了真相,段少君砸了砸嘴,心里边颇为感动,想来,定然是自己的临时抱佛脚拜来的师尊梦惑方丈还有西门兄妹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所以,老身需要给你易容打扮一番,省得被其他人识出破绽。”赵姨随后就道出了那令让段少君心塞无比的要求。

看着那条长裙,一想到自己堂堂热血男儿要穿着条长裙骚肢弄首,烟视媚行,段少君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懊恼,自己当时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居然会去救玄真道长那个老淫棍。

难道说,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想要借这两个女人之手,除掉李玄真这个真武山之耻,人类的罪恶源头,结果被自己打扰,一怒之下,把霉运转架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成?

“不行!我好歹也是男人,绝对不穿你们女人的衣服。”段少君大喝一声拔腿就想跑,就感觉身上挨了一指,直接又软倒在地。

“不要,你们,你们敢过来我就喊救命!”段少君一脸惊慌揪着衣襟拚命后退。

赵姨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叫啊,叫啊,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过来。”

听到了这话,不论是赵姨,还是段少君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这样的对答似乎太猥琐流氓了点。

赵姨搓掉了手背上的**皮疙瘩,又伸出一指,将段少君刚要大叫出声的呼喊给掐没了。结果嘛……自然是浑身僵硬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头呆脑的由着赵姨这位易容高手给他化妆易容。

“恩公,你就忍一忍,只要我们出了兰亭城,自会放了你……”旁边,一脸歉意安慰段少君的宁静看到那张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抹上了大红的胭脂,不由得掩唇低笑起来。

段少君眨巴着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描红抹绿,心里边至少也得有好几十万头草泥马在玛拉戈壁上狂奔,掀起了犹如沙暴一样的烟尘。但是苦于被点了穴道。有口不能言,有脚不能跑,只能默默地含着一包热泪,接受着赵姨这个恶趣味的女人改造。

半个时辰之后,段少君和衣躺在了一辆牛车上,宁静姑娘坐在前方赶着牛车缓缓而行,赵姨所扮的老太太就坐在段少君的身边,一脸关切模样地给段少君打着把纸伞遮阳,就好像是心疼爱女或者是孙女的老奶奶。

“小子,你就再多忍忍,不过你就算是想不忍也没办法?”对于自己的兰亭城脱出计颇为得意的赵姨用只有段少君才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道。“放心吧小子,只要你乖乖的不动弹,等安全的出了城,自然会放了你……”

听到这个老太婆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段少君真恨不得一大脚把这老娘们踹下车去。可惜,神奇的武侠,传说中的点穴,让段少君感觉自己就像是患上了重症肌无力的患者,又或者是颈椎以下瘫痪的高位截瘫患者,别说抬脚去踹,就算是动一根手指头,都艰难得就像是正攀爬大雪山的老红军。

没理会这老娘们的唠叨,段少君继续努力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着自己的手指,谁能保证这两个女人会不会说话算话,出了城就会把自己放了?万一这两个女人看到自己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想把自己抢回去当押寨老公怎么办?

嗯,如果是宁静那个水灵灵的妞倒也罢了,半推半就也还能将就,可如果是跟前这个有易装成老太婆癖好的老娘们,自己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而且这些都还算是好的,万一这两个女人恨屋及乌,觉得干不掉李玄真那个老淫棍,顺手把自己干掉怎么办?那才真是六月飞雪,无处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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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路上也遇上了差役与兰亭郡郡兵,但是这些家伙的智商与观察力简直就像影视剧里的路人甲和群众演员似的,对自己这么一位身材高大,面部棱角分明,那么明显的男扮女妆都视若不见,甚至还有个年纪的郡卒盯着自己看的眼睛都有冒星星的架势,把段少君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他***,段少君愤怒得都想跳起来,掐着这家伙的脖子,把唾沫星子喷这小年轻的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脖子上那明显的喉结,还有粗大的骨骼,强健的肌肉,平坦而结实的胸肌,有哪一点跟女人相似。不过,这之前先得确定那小年轻是不是在寻找好基友。

一边胡思乱想,一面用吃奶的气力,终于将右手摆出了一个后世最为经典的姿势,sos?这不可能,段少君的手指再怎么柔软也没办法把五根手指头扭曲成那样的形状。而是四指握拳,中指伸出。

不大会的功夫,来到了位于城北的城门处,这里,至少有五十名郡卒全副武装,将整个门洞堵得严严实实,每一个进城或者是出城的男男女女,都会被仔细地甄别。

“赵姨,你看好他,我过去了。”宁静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挥动着手中的鞭子,轻抽在牛背上,牛车又缓缓地朝着城门处行去。

距离城门尚有十数步的距离,就被一旁的差役先拦停了下来。轻纱覆面的宁静开口解释,说是路过兰亭城,见此风景颇佳,便多流连了几日,今日就要起程往杨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欣赏吧,平胸大喉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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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段少君这位高大魁梧的女子要躺在牛车上,自然是用一句病了就掩饰打发过去,听到对答,看到那名差役一脸麻木地随意瞅了一眼牛车上的自己就挥手让牛车前行,看到如此粗心大意的检查,段少君直接就泪流满面。

麻痹,你们这些守门检查的能不能给力一点,就算不要求你们脱光每个人进行全身心检查,可好歹也要仔细看看啊?天底下哪有像自己这么平胸大喉结的女人?你丫不会把你爹错认成你亲妈了吧?靠!

终于,牛车缓缓地来到了城门处,两名郡卒与一名和尚走了过来,段少君一看,激动得不得了,那熟悉的大胡子,粗野的浓眉,铜铃大眼,正是自己的二师兄鉴真。

遗憾的是,这哥们似乎跟那些差役一般,既没有觉得生理学,也没有学过解剖学,就那么胡乱打量了几眼白衣少女还有那鹤发**皮的赵姨,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

段少君大喜,拚命地冲二师兄眨着眼睛,意图眨出摩尔斯电码来向二师兄表达自己的身份,并向其求救。

黑又粗的二师兄鉴真顶着贼亮的秃头走到了近前,看到了段少君那拚命眨动的双眼,摸着光溜溜的脑门,一脸懵懂。“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莫非眼疾犯了。”

“是啊是啊,我可怜的闺女三娘,打小就落下这么个毛病,见到陌生人的时候,除了眼皮子,全身哪都不利索。”赵姨轻咳了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慈爱模样地抄起一块毛巾给段少君拭着脸上莫须有的汗水,然后凶光毕露地瞪了段少君一眼。

看着傻大黑粗的二师兄傻笑着让开了路,还有赵姨那凶光毕露的双眼,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段少君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佛祖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到这俩比白骨精还要狡猾,比蜘蛛精还要邪恶的女妖精手中吗?

段少君在心中幽怨地深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罢罢罢,没希望了。现在是老汉躺车上,姿势随便摆,爱咋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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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的功夫,在药铺实在呆不住的李玄真恰好闲逛到了这城门前,跟鉴真打了声招呼。“怎么样?发现什么没。”

“今日出城的人不多,很少是搭伴而行的。”鉴真上前一礼后,摸着油亮的光头笑道。

“就没三人一块出城的?”李玄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

“有,就三个女的,坐着一辆牛车出去的。”鉴真认真地想了想之后答道。

“怎么样,长得水灵不?”李玄真这老淫棍顿时忘记了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两眼放光地朝着鉴真问道。

“这个……”鉴真也没想到玄真道长的思维模式如此奇葩,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是老太婆,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可惜一个戴着面纱,另外一个身量颇高的女子生了病,躺在那牛车上动弹不得,而且还一个劲的眨着眼睛,牛车上的老太婆说她闺女是患了眼疾。”

听到了这番话,李玄真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可刚走了一步,霍然转过了身来,一把拽住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的鉴真喝问道。“身量颇高?动弹不得,你再好好想想,那三个女的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啊?”鉴真摸着光头,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这才有些惊疑不定地道。“那个躺在牛车上的女子,似乎身上的衣物有些不太合身,而且右手似乎比划了一个眼熟的手势。”

李玄真的目光先是疑惑,当看到鉴真用胡萝卜粗细的中指冲自己笔直的竖起后,李玄真顿时脸上大变。“他奶奶个佛祖的,除了段少君那个小王八蛋还有谁会这么比划。”

话音未落,李玄真就如同黑山老妖一般怪叫一声,一双灰色大袖一展,犹如一只猫头鹰扇动着翅膀,朝着城门处掠去,口中大叫萍儿等我别走,活脱脱一生离死别的言情剧男配。

留下鉴真还在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得脑袋一声脆响。似乎师弟在刚被师尊救回寺院时,就曾经冲师尊比划过这种手势。

“道长等等贫僧,你们这帮家伙,还不快追?!”鉴真大步流星的朝着李玄真追去,一面朝着还呆立在城门处犯傻的那些兵卒喝道。只十几息的功夫,这些郡卒一窝蜂的朝着城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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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约里许,赵姨这才将段少君身上的穴道解开。段少君一轱辘坐了起来,揉着发酸的双手和四肢,冲赵姨挤出了一个自认讨好的笑容。“女侠,是不是可以把在下给放了。”

“……慌什么,现在离兰亭城还是太近,等我们离得足够远,老身自会把你放了。”赵姨看都没看段少君,而是凑到了牛牛前端,从宁静姑娘的手中接过了鞭子和缰绳,头也不回地赶着牛车向着背离兰亭城的方向渐行渐远。

宁静坐在牛车上,先是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掏出丝帕抹了抹腮边的香汗,然后取了个水囊,递给了段少君。“恩公莫急,小女子虽非君子,但也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人。说会放了恩公,就一定不会失言。”

看着跟前香汗淋淋的少女,还有因屈膝侧坐在牛车上,将长裙勒出了一个漂亮诱人侧弧的段少君接过了水猛灌了好几口。“你说的我相信,不像某些人……”

“臭小子,你想找打是不是?!”正在赶牛车的赵姨忍不住火大地道,真恨不得一直把这家伙的嘴给堵着,省得听得让人冒火。

“好了赵姨,恩公您有怨气,这很正常,只不过,我们也是不得已罢了。”宁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两人怎么回事,一见面不是敌对就是斗嘴,一边是自己的长辈,一边却是刚救了自己性命的恩公,帮谁也不适合。

“理解,不过,能不能拿我的衣物来,我找个地方换换,穿成这模样实在太不自在。”段少君将水囊递还给了宁静,看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衣裙,不由得一脸苦涩。

装扮成女人模样,一脸幽怨的段少君,不由得宛尔。“赵姨,恩公的衣物在哪?”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像当时咱们出门的时候太急,搁在了房里没带出来。小子,你就将就着穿着,能有穿的就不错了。还挑挑拈拈,知不知道这套裙子还是宁姑娘送给你的。”

“啥?!”段少君顿时傻了眼,咬牙切齿的瞪着那赵姨。麻痹的,你个老八婆肯定故意的,什么叫有穿就不错,有本事你来穿穿。看到段少君瞪过来的目光,赵姨嘴角一挑,继续去悠哉悠哉地赶她的牛车,浑不理会段少君那择人而噬的目光。

段少君颓然地坐倒在牛车上,含着一包眼泪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向碧蓝的天空,佛祖啊,当年唐僧虽有八十一难,可好歹也没被强制扮成女人,如今,自己不过是俗家弟子,却要经受连唐僧都没经历过的磨难,你丫也太偏心了吧?

“真不好意思,方才我也忘了此事了。”看到段少君的窘态,终于忍俊不住的宁静也不由得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然后赶紧伸手捂住了唇,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段少君一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两公婆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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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原本是高冷傲的女侠,突然露出了小女人姿态,很是诱惑人,但问题是段少君心丧若死,哪里还有精力去欣赏,唉声叹气地将那个假发套子摘下来扔到一旁,挠着头皮开始考虑自己怎么回兰亭城。

这郡子若是其他颜色,段少君再自己想想办法,或许还能蒙混过关,但问题是这条长裙居然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粉红……天哪,自打自己生下来就没用过跟粉红色有关的玩意,更别提粉红色的衣服。

怎么办?难道说一会脱掉了只穿里衣往回走?问题是现如今天热,自己那天夜里也就在衣服里边穿了一条内裤,其他啥也没有,难不成自己就穿着一条又勒又紧,线条感十足的紧身内裤狂奔在山野?这么穿,不被路上的行人当成神经病或者暴露狂才怪,说不定第二天兰亭城里的特大八卦就是梦惑方丈的俗家弟子段某某裸奔在兰亭城外的旷野中,引起大量中老年妇女的不适,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啥的。

不过很快,看到了路上又出现行人时,段少君赶紧把那头套又戴回了脑袋上,总不能顶着个短平快的小平头,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描红抹绿一身女装吧?那简直比裸奔更令人难以接受,至少段少君自认自己没那么重的口味去欣赏。

终于来到了位于兰亭城东七里外的码头,或许是接近午时的缘故,没几个客人,也就只有一艘船停在此处,看到了牛车缓缓而来,船家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赵姨跟进那船家装模作样地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掏出了二两银子,而船家一脸欣喜地招呼着伙计将牛车赶到船上。

“我怎么办?”段少君站在码头上,脑袋上的头套歪斜着,表情凄惶,眼神沮丧。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们不成?”赵姨看到段少君的那副模样,亦不由得笑出声来,回头看了眼拉着牛车远去的船家一眼,转过了头来。

“问题是你们不能这么打发我啊?看看我这身行头,以后我还怎么行医,还怎么见人?”段少君急道。自己总不能裹着树皮或者树叶或者就这么披红挂绿的捏着兰花指走回兰亭城吧?

要这么做,以后自己还怎么在穿越界混,楚楚妹子怎么看,梦惑方丈还敢认自己为弟子?怕是全兰亭城的狗都会冲自己比划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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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心地善良的宁静姑娘想了个办法,花了点钱,跟船家买了一套旧衣物,送给了段少君。这让一直受到心灵和**折磨的段少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接过了衣物,段少君满心感激地道。“多谢宁女侠,等我换衣服了,一定把你这套衣裙还给你。”

“不用不用,你留着穿吧……呃,不是,你扔了吧。”宁静小心翼翼地退了两步,省得让过份热情的段少君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斗笠上,一面强笑道。

“就是,你一个臭男人穿过的东西,难道我家宁静还会穿不成?”赵姨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然后扯着宁静就往船上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段少君面带笑容地坚起了一根坚挺的中指,也算是对这两天受苦受难的对她们的回报。

船缓缓地被长蒿撑离了码头,行不多远,心地善良的宁静姑娘忍不住冲这边挥了挥手。“恩公,多谢了,希望后会有期……”

段少君刚露出了笑容挥手回应,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变成了寒风中缩瑟的寒号鸟,又像是树叶快被秋风刮得快要落光的小白杨,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看到了身边两个刚刚来到码头的客人,还有船上船家诡异的神色,不禁泪流满面,丫的,被这个小八婆临了还陷害了一次。

“看毛啊看,没见过唱戏的穿戏服啊?”段少君恶狠狠地瞪起了眼珠子,挽起了袖子一副要找事的模样。吓得那两个等待乘船的客人连滚带爬窜出老远,生怕惹了这个喜着女人衣服,还在脸上涂红抹绿的神经病。

段少君悻悻地抱着宁静刚给买来的旧衣物,刚要转过身来,就给吓了一跳,道路的近头处烟尘滚滚,而一个灰扑扑的身影犹如翱翔在墓地上空的猫头鹰一般飞扑而来。后边是一票全副武装,跑得衣甲散乱的兵卒。

“萍……儿……”一声幽怨得犹如在断魂桥上游荡了千年的女鬼一般的呼唤,听得段少君浑身**皮疙瘩逛冒。而已经驶离了岸边数丈距离的船上,赵青萍如遭雷陨,极为缓慢地转过了头来。

段少君看到了飞驰过来的李玄真,刚挥起了手想要打招呼,结果这老牛鼻子视而不见的从自己跟前一晃而过,飞扑向码头,继续深情地呼唤着萍儿。

尴尬的段少君收回手揉了揉鼻尖,他***,下次打死也不会救这种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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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真!你还有胆子过来!”赵姨先将脸上的易容的事物摘下,露出了那张容貌依旧,略显苍桑的面容,看着数丈之外码头上一脸焦急的李玄真,心里边不由得一疼,旋及硬起心肠厉声喝道。

“萍儿,当年的事,你得听我解释啊。”果然,李玄真的回答还真如段少君所猜想的一般,简直就是三流言情剧最狗血的经典语录。

“我不听,我姐姐就是你害死的。”已经恢复了容貌的赵姨也很配合的回击道,听得段少君真有一种生活就像是演戏的错觉。

“船家,还不快把船给倒回来,你倒回来,道爷我给你双倍的船钱。”看到船儿渐渐地向着下游飘去,李玄真急得直跺脚。

船家欣喜之,招呼船工把船调头。

“我给你三倍的船钱,快开!”赵青萍脸色一黑,朝着那船家喝道。

船家犹豫之,旋及招呼船工正要调头,便听得岸上的李玄真大叫。“我出四倍。”

“老娘出五倍!”

不大会的功夫,一脑门汗水和灰尘的二师兄鉴真冲到了码头跟前,看到了这个场面,一脸震惊。“这两公婆这是在干嘛?”

“应该是拍卖吧?”段少君不太确定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现在已经叫价到两百二十八倍船钱,怕是足够买下这艘船了……”

“咦,你是……真的是小师弟?!”二师兄鉴真转过了头来,嘴咧得就像是屁股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眼珠子瞪成了几何图形。“师弟你干嘛打扮成这种样子?”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被逼的。”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连摩尔斯电码都不懂的二师兄一眼,看了眼后方那已经快要跑到近前的兵卒,吱溜一下子窜到了码头旁边的大树脚下,飞快地扒掉了身上粉红色的衣裙,将那身标准船工服装套到了身上。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到了码头上,继续兴至勃勃地欣赏着李玄真跟那赵青萍俩加起来怕是得有百来岁的中年人在那像小屁孩堵气似的继续竞价。

“你还看我干嘛?”段少君站了没一会,就看到二师兄鉴真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装束,没什么不妥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能干嘛?婆娘跑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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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鉴真指了指段少君的脑袋,这家伙抬手一摸,麻痹的,脑袋上还戴着那个假发髻。想想吧,一位英俊的船工,脑袋上顶着一个三环髻,而且脸上还有红妆,那是怎样令人崩溃的场景。

臊眉搭眼的段少君飞快地把那玩意扔到了江里,顾不得这蜿江的江水水质过不过关,直接抄起水用力地搓着脸,总算是毁灭了自己曾经被迫妆扮女性的一切罪证,这才回到了码头。

别说他们,就算是船老大此刻也已经一脸无语,哪里看不出来这哪是想要开船钱,分明就是两口子死掐,害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船上的好几名乘客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窃窃私语,似乎在评论两人的争论是否有符合当前社会夫妻矛盾如何发生与解决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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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像仇人,根本就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冤家。”抹了把满是汗水的光头,二师兄鉴真砸了砸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顺便抬手阻止了随后赶来的那些,累得都快成狗的兵卒别再往前,省得扰了这对冤家。

远处,一艘巨大的商船正缓缓驶来,已然距离码头不过百丈。而李玄真与赵青萍之间的争吵也足足过去了近柱香的功夫。

最终那位船老大实在憋不住了插嘴叫道。“我说二位,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何必闹成这样,要不这位大娘子,我先把你送下船,跟你夫君好言好语说明白不就行了,看看现在,居然带着闺女离家出走,实在是……”

听到这话,赵青萍眉头一挑,一不做二不休的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横在船老大身前喝道。“谁跟那老家伙是一家,老东西,你给老娘等着,等下次有机会,老娘定会宰了你为我姐姐报仇,还有你,快走!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李玄真在岸上气得直跳脚,小心肝都叫了出来,赵青萍除了回头啐了一口之外再没反应,押着船老大指挥着轻舟渐行渐远。

李玄真一脸沮丧地坐倒在码头上,呆呆地看着那与大船交错而过后,渐行渐远的轻舟,喃喃地低声道。“你怎么就不听我解释呢?至少给我个机会说清楚一切……”走上前的段少君倒真第一次看到这老淫棍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走上了前,正要安慰这个可恨又可怜的老货,却听到了渐近码头的大船上传来了呼唤声。

“玄真大师,玄真大师……”大船上,一位年纪约十六七岁,一身锦袍的少年郎很是亲切地冲码头上心丧若死的玄真道长挥舞着手臂,很是亲切地唤个不停。

“喂,我说道长,你有熟人来了。”看到李玄真仍旧一副痴呆的模样盯着渐行渐行的轻舟神经质的念念有词,段少君忍不住上前一步拍了拍这老道的肩膀大声道。

“……熟?道爷我跟谁都不熟,嗯?这小子怎么来了。”玄真道长很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一抬头,看到了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庞,不由得一愣脸色一垮,就好像是班主任看到了班级里那颗能破坏集体荣誉的臭螺蛳一般。

这个时候,大船终于临岸,这位一身深蓝暗纹锦服,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走下了甲板来到了李玄真跟前,恭敬一礼。“道长,您这是在干嘛?”

“还能干嘛?婆娘跑了呗。”段少君站在李玄真身后不无恶意地嘲讽道。

“跑了?婆娘?”这位十六七岁,长得清甜可人,白嫩得犹如刚刚收获还带着绿叶的嫩甘蔗一般卡哇伊的少年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帆影,好奇地道。“干嘛不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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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奶奶个佛祖的,船家,速速调头,给道爷我追上前面那艘船。殿……九公子你跟这小子先去找你叔父吧,贫道有要事先走。”方才还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中的玄真道长顿时两眼一亮,顿时亮起嗓门大叫起来。一个纵身,犹如饿狗扑食一般飞扑到了甲板上,把几位尚位下船的客人和船家都给吓了一大跳。

“船家,听这位道长的话快去追,徐忠,给船家双倍的船钱,让他听玄真道长的吩咐。”少年郎看到玄真道长如此迫切,回头大声吩咐道。“再留下几个人手,保持道长。”

身后边一位挎刀的手下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回了船上,扔给船家一大锭银子,有几名带刀护卫被其召回到了大船上,大船这才在李玄真的催促之下起程。

不大会的功夫,大船已然扭转了航向,朝着那只剩帆影的轻舟疾追而去。看到了这一幕,段少君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场景很狗血很煽情,但是男女主角都显得太苍老了点,就算拍出来搁网上收视率也绝对极低,如果把男女主角换成自己与楚楚妹子这样的俊男美女,相信收视率一定能飙高好几十倍。

“这位公子请了,在下李玄,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可与在下的叔父相熟?”一个声音打断了段少君的感慨,回过了头来,就看到了那位华服锦袍的小鲜肉站在跟前一脸期盼地询问自己。

而在他的身后边,除了十余名挎着直鞘唐刀的侍卫之外,另外还有十多名抬箱扛包裹的壮汉,一个二个也都是肌肉横长,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家伙。末了还有两名年约三十,一身锦袍的中年人,光是随从的数量与架势,就比那刘长卿强了不少。

段少君笑着还了一礼。“不敢当,在下姓段,名少君。敢问这位公子,您的叔父是谁?”段少君真有些莫明其妙,自已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没认识几个男的,除了一票光头,也就玄真道长还有西门栋梁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可跟前这位公子贵气不凡,举止雅致,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段少君实在不觉得自己身边有哪个家伙跟这小鲜肉有亲戚关系。

自称李玄的少年郎也是一呆。“段公子真不认识我叔父?可方才道长说得很清楚叫在下随公子同往。”

段少君伸手指挠了挠发痒的脸皮,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叔父莫非是和尚?”

“对啊,我叔父就在这兰亭郡的隐龙寺出家为僧的梦惑方丈,您和他应该熟悉吧?”

“原来是梦惑方丈的亲戚啊,你也是,早说清楚我就知道了。那老家伙是我师尊来着,哪能不熟?”段少君这才恍然,一拍脑袋笑道。

听得此言,这位卡哇伊少年郎身后边的护卫一个二个冲段少君瞪起了眼珠子,看得段少君莫明其妙。

“老,老家伙……”李玄嘴角有点抽搐,白嫩嫩的小脸抽了抽,表情很是诡异地打量了段少君一眼。“你居然叫他老家伙?”<>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小白脸是他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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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就是说明他比我要成熟,家,指的是他在医学造诣上,足可称之为大家,伙的意思就是我师尊在兰亭城很有名气,特火,故尔谓之老家伙,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段少君省起梦惑方丈可是跟前这李玄的伯父,干笑着胡诌道。

岂不料,李玄摇头晃脑的听完了段少君的解释,一脸颇为赞同地朝着段少君又是一礼。“段公子高材,原来老家伙是这么个意思,难怪父,家父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言果然大有道理。”

刚刚赶过来的二师兄鉴真还有这位李玄身后边诸人皆是一脸黑线,不过全都强忍住想要吐槽的怨念,各干各的事,二师兄瞪了舌绽莲花的段少君一眼朝着尚在感慨的李玄一礼后说道。“贫僧鉴真见过九公子,早就听闻九公子往江南来,倒不想今日会在此遇上。”

“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在扬州的江都书院听学了十余日,以致耽搁了一些功夫,”少年郎很是亲切地冲二师兄招呼了一声道。“我叔父的身体可好?”

“好得很,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闲得无聊的时候还能抽西门栋梁一顿解乏,你说好不好。”段少君翻了翻眼皮,犹有余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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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一看着这位频频吐槽的船工打扮的段公子。段少君似乎也觉得有些过了,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任谁被人绑票刚刚逃过一劫,都会发泄发泄。”

“那什么,师弟啊,既然道长吩咐了,你还不快带九公子去见师尊。师兄我往下游去看看。”鉴真翻了半天白眼这才冲段少君道,然后招呼着一票兵卒,继续沿河追去,以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随船下来的不仅有人,更有好几匹神骏的马匹。这位梦惑方丈的侄儿自己矫健的翻上跃上了其中一匹,甚至还着人留给了段少君一匹座骑。

段少君翻身跳上了马背,拉住缰绳缓缓策马而行,当年好歹也曾经在蒙古大草原上溜达了小半个月,遍尝蒙古大草原上的各种美食美酒,至于骑马,更是每一位优秀的热血男儿都渴望做的事。

虽然只在大草原上骑行过,但是好歹驾龄怎么也得有十来个小时,所以也骑有有模有样,当然,要是策马扬鞭疯跑起来,段少君非被颠烂屁股不可。

一路上,这位九公子对江南风景仍旧一脸爱慕的模样,时不时地询问身边后那两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花,这些江南的建筑为何与北方不同,这位九公子骑行至蜿江一处风景绝佳之地,干脆下马来到了小丘之上,摇头晃脑地淫诗一首,惹来身后诸人阵阵喝彩。甚至其中一位中年文士还引经据典的对九公子李玄的诗作大佳点评,吹捧之高,几可与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赋相媲美。

另外一位不甘示弱,直认为李玄诗作的文学价值与思想觉悟之高,不亚于古代那些伟大的诗赋大家。

看得段少君一脸黑线,马屁这么生硬并且**裸,实在是让人浑身狂冒**皮疙瘩,但问题是那位九公子李玄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因此而洋洋自得,只是很谦虚地笑了笑,转过了头来,看到表情僵硬如同石雕的段少君,不由得笑问道。“段公子,面对此情此景可有佳作?”

“这个真没有,那九公子啊,你若是忙着欣赏风景的话,那在下就先回兰亭拜见师尊。”段少君断然地摇了摇头。才没精气神跟你在这闲扯蛋,自己可是足足失踪了两天,不论是楚楚妹子还是梦惑方丈想必都十分的担心才是,更重要的是,那日的另一伙凶徒可是刘长卿的手下,不知道那厮是不是畏罪潜逃了,这么多事需要自己处理,这个小年轻居然还想着吟诗作对,这不扯蛋吗?

“哎呀……瞧我这记性,也罢,等见了叔父,日后再好好在这兰亭好好赏玩一番。”李玄一拍额头,有些尴尬地赶紧招呼手下开路。

才路行至半途,就已经看到了被满满的青葱绿意掩映在蜿江畔的兰亭城,城门处飙出来了一票人马,正朝着这边扑来。

段少君直起身子远眺半天,顿时面露喜色抬起了手挥了挥策马前迎。不多时,已然能够看清模样,果然不出段少君所料,正是高大魁梧的西门栋梁与娇小玲珑的楚楚妹子。

双方距离尚有百丈左右的时候,九公子李玄已然被那些手下护卫重重包围于其中,一票手下一个二个手扶腰畔利刃,警惕地打量着越来越近的西门兄妹及一干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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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这些是什么人?”李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好奇地张望道。

“是在下的友人,想必已经知晓了消息,特地赶来接我的。”段少君沾沾自喜地道。西门栋梁这位兄台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算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而楚楚妹子如此关怀担心自己,上百个西门栋梁为自己两肋插刀都比不上楚楚妹子亲来让段少君开心。

“少君哥哥!你,你没事吧?”看清了跟前的马队中段少君的模样后,楚楚欣喜的勒缓了身下坐骑,满脸那压抑不住的欢喜与激动,还有那发红的双眸,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疼。

段少君策马与楚楚妹子马头相错,看着近在咫尺,一身胡衣都满是灰尘的楚楚,心疼地替她理了理从胡帽散落下来的发丝。“我当然不会有事的,你还好吗?”

“不好。”楚楚捉住了段少君想缩回去的手,双眸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撅起了粉嘟嘟的朱唇。“一直担心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生怕你出什么事……”

说完这番话后,似乎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人,看到那一双双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与古怪笑容,哎呀一声,楚楚羞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放开了段少君的手,勒马就往回走,顿了顿,回眸望着了段少君一眼含羞说道。“你们慢些走,我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和尚伯伯……”

余音寥寥,佳人已经打着马儿又朝着兰亭城而去,似乎害怕被身后边的人追上似的,窈窕的身影怎么看都有些仓皇。看着楚楚远去的背景,段少君轻快地翘起了嘴角,将那只与楚楚妹子酥手亲密接触的手放到了鼻前轻嗅,淡淡的幽香入鼻,仿佛她还近在咫尺。

旁边的西门栋梁可轻地翻了个白眼之后这才凑上前来,然后一巴掌拍在段少君的肩膀上,差点把这个正在淫笑的流氓给拍翻马下。“贤弟啊贤弟,你能无恙那可太好了,不关我妹妹担心你不得了,而且苏酥妹子也很担心你啊。”一脸既妒又羡的表情。

“我说兄台,你就算是想要祝贺我脱出生天也不必如此吧,对了,这位李公子李玄是我师尊梦惑方丈的侄子,要去拜见他老人家……”段少君悻悻地白了一眼这家伙,然后回手指了指李玄说道。

西门栋梁瞪大了一双牛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说这小白脸是他侄子?”

此言一出,扶刀簇拥着李玄的那一大票护卫齐齐色变。“大胆!狂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想被捅?又或是想要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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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狂徒,安敢如此妄言,你就不怕……”其中一位中年文士在后边垫着脚尘扯起嗓子以表示存在。

不过所有的声音都在李玄抬起了手臂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位脸有点发黑的小白脸,嗯,李玄李公子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风度依旧的笑容。“梦惑方丈正是在下的伯父。”

“哦,那什么我不是说你是小白脸,只不过你长得有点像而已,千万别告诉大和尚我这么说你,不然说不定又是一顿好打。”西门栋梁犹如未听到那些家伙的叫嚣一般,挠了挠满是横长胡须的毛脸,冲李玄猥琐地挤了挤眼道。

“……你,莫非就是西门将军之子西门栋梁?”李玄眨巴眨巴眼,一拍大腿指着魁梧如人熊的西门栋梁不太确定地道。他记得自己父皇曾笑言,西门将军风流倜傥,运筹帷幄,有古之名将之风。

其子却截然相反,年方十岁出头就与成年体型相若,而且最喜欢干些不着调的事,曾经在大雄宝殿里撒尿,结果被自己当和尚的叔父给揍了一顿,之后皮厚肉糙的西门家小子被揍更是家常便饭,如今见得跟前这个魁梧雄壮如人熊一般的壮汉,又有关于和尚和挨揍的言语,李玄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出入不大。

果然,西门栋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洪亮如钟声的大嗓门豪气冲天。“不错,我老西坐不改名,站不更姓,西门栋梁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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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样的自我介绍,一票西门府家丁啼笑皆非,偷笑不已。而李公子身边的一票护卫一脸呆滞,这货明明说坐不改名站不更姓,怎么又自称老西?改得也太快了点吧。

段少君黯然地揉了揉眉头,扯了一把西门栋梁悄声道。“西门兄,现在还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是快回兰亭吧,莫让我师尊等急了。”

“也是,李贤弟,随我来!”西门栋梁点了点头,拔转马头当先纵马狂奔而去,一票家丁也狼奔豕突一般的紧随西门栋梁狂奔而去,留下段少君与李公子一行人在原地呆呆的吃灰。

“这,这位西门公子是什么意思?”李玄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段少君问道。

“甭理会,西门兄经常这样顾头不顾腚的,咱们缓行就是了。”段少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肩挑背扛的护卫们,冲李玄无奈地笑着解释道。

李玄很是理解地笑了笑,策马与段少君一块朝着兰亭城直奔而去。

远远的,段少君就已经看到了药铺门口站满了人,而楚楚和苏酥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站在阶上醒目无比,正朝着这边望来,不由得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又快了几分。

近到阶前,段少君当先翻身下马,紧赶几步,看到了笑吟吟迎下来的梦惑方丈,只能压下了先跟楚楚打招呼的冲动,朝着梦惑方丈恭敬一礼。“弟子多谢师尊搭救之恩。”

“无妨,怎么样,没被伤着哪吧?”梦惑方丈扶住了段少君拜下去的身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玄真道长呢?”

“他去追那两个女人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另外二师兄也领着人顺着江边追下去,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才对。”段少君一脸无趣地道。对于那个见色忘友的老淫棍,段少君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要不是当时自己英雄救人,他哪里还有去泡妞追女的机会,却连谢都不会说的个。鄙视之!

那老牛鼻子也是,明明头两天还被人捅来捅去的,现在倒好,哭着喊着非要追上去。难道说这家伙有强烈的m属性,想要再次被捅?又或者是想要捅……好罢,意识到自己思维开始变得邪恶的段少君赶紧扭转了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恢复了正人君子的翩翩风度。

梦惑方丈咧嘴摇了摇头。对于李玄真,他还真是无计可施。“由着他吧,想来,他会有办法去解决的。”

跟段少君短暂地交流之后,梦惑方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早已经翻身下马的李玄身上。看着这位恭敬而拘紧,长得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梦惑方丈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是老九是吧?”

“正是,侄儿李玄,见过叔父。”少年郎恭恭敬敬地步上前来,深深一揖答道。

“起来吧,想不到,当年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肉团,如今业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了,好,呵呵。”梦惑方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兄长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说罢这话,梦惑方丈转身当先而行,李玄冲段少君礼貌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随着梦惑方丈朝着药铺后院走去。

而护送着李玄来此的那些护卫,却没有哪个又跳出来摆忠心护主的架势,只有一名护卫头子来到了大师兄跟前小声地交谈了一番之后,指挥着手下将那些箱子和包裹都弄进药铺。

这些玩意,大多数是江南稀缺的药材,还有不少的其他东西,生活用品什么的。不过段少君这个时候可没功夫去理会,此刻,他正站在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跟前。

“……真没受伤,她们没虐待你吧?”楚楚连番的追问,以确定段少君有没有吃苦。

对于楚楚的迫问,段少君只能无奈地一次次保证自己绝对是活蹦乱跳,没灾没病。不过听闻段少君被捆在柱子上呆了一夜后,楚楚气呼呼地撅起了朱唇,她的怒火自然是对着那两个已经远离了兰亭城的坏女人。

“真是坏人,居然这么对你,太不像话了。”楚楚终究是个好姑娘,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用那恨恨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能够用眼神杀死敌人一般的可爱模样让段少君宛尔不已。

旁边的苏酥静静地一言不发,但是双眸却眨也不眨的一直打量着段少君,直到这一刻,这才冲段少君歉身一礼。“若非苏酥当日孟浪,公子想来就不必遭这样的苦了。”

“哪里的话,这事可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当时我脑门一热,非要冲上去见义勇为,也就不会牵扯到的。”段少君摸了摸鼻子有些腼腆地笑道。自己当时太傻了,真的。为什么要去救李玄真那个老淫棍,段少君只能把当时的冲动归类于自己拥有一个见义勇为的雄心。

“少君哥哥,真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的勇敢,上一次,我有危险,你也是这样的奋不顾身,而这一次,玄真道长有难,你也照样挺身而出,实在是太帅了。”楚楚甜甜地笑着,眉舒眼弯地看着段少君,一双秋眸里,满满的皆是爱慕与甜蜜。

对于楚楚那满满的赞喻,段少君,只能含笑领受。幸好你没瞧见当时的场面,那跟帅连边都沾不上,自己简直只能用没头的苍蝇才能形容。不过,为了保持在楚楚妹子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段少君决定略过那些不值一提的小节。

“既然公子无恙,那我也放心了,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苏酥看了眼笑得甜美无比,犹如那娇艳灿烂春花一般的楚楚,没来由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看着哪怕是穿着一身破旧的船工衣物,段少君却仍旧显得那样的充满了活力与阳光,那种能够感染人的笑声与笑容,更是让苏酥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似乎,似乎害怕这样的热度,会把自己内心那脆弱的保护壳完全的融化掉。

“对啊,前天一整夜苏酥姐都没睡,一直到今天早晨,实在撑不住了才眯了一会,我们可都在一直担心你。方才听说你可能被人带出了城东,当时苏酥姐刚躺下,所以我就没叫她,不然她肯定也会跟着去救你。”

段少君看着想要阻止楚楚别说而不得,看到自己投过去的目光,俏脸越来越红,原本清冷的俏脸也透着几分扭捏羞涩的苏酥,心里边满是感动,也有疼惜。

说实话,出事的当晚,一点也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脑门抽风,可她偏生做到这样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看着我诚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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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段少君上前半天,直视着苏酥那双渐低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温和地道。

“你不怪我就好,谢我干嘛?”苏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避开了段少君那**得烫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小退了小半步,犹如那怯生生的小鹿。苏酥那种羞怯的俏模样实在是太勾人心魂,晃得这货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

楚楚仍旧懵懂地眨着一双秋眸,天真可爱的呆萌美少女似乎没有查觉到空气里边多出来的那几丝暧昧与旖旎。只是觉得两人突然不说话有些奇怪。

“你们俩怎么了?”楚楚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

段少君挠了挠头干咳了声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咱们进去坐会吧,你也累坏了,进去歇会,一会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既然公子已经安全回来,那我也就放心了,已经出门两日,若是再不会去,真不知道青儿那小丫头会闹成什么样。你们好好回去歇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若是公子不弃,下次有暇之时,还望往怡香阁一聚,也好让苏酥有赔礼的机会。”

苏酥就这么坚决地告辞而去,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段少君摇了摇头,有些奇怪苏酥既然这么担心自己,干嘛不留下来,怎么说蹲一块听一听自己显摆一个惊心动魄的绑架故事也是好事。

特别是讲这样的惊险故事,观众最好是女的,而且必须是漂亮的,这样段少君才能超常发挥。不过还好,楚楚妹子还在。

“你这两天休息得好吗?”转过了身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楚楚,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与娇俏的容颜,段少君的内心一片温暖。

楚楚可爱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贲起的****将胸前的衣襟绷得涨鼓鼓的。“当然休息不好了,昨天陪着苏酥姐,她不愿意休息,我就陪了她大半宿,后半夜顶不住才眯了两个时辰,然后方才听到了你的消息,赶紧跟我哥一块追你去了。”

看着那张粉嫩红润的朱唇开合,晶莹的贝齿隐约可爱,略显得夸张的表情,让楚楚这个呆萌美少女越发可爱起来。

“我说,你们能不能进去,都在门口这唠唠叨叨的站了快一柱香了,你们腿不麻我都麻了。”一直猥琐地蹲在旁边的西门栋梁忍不住插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楚楚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我说妹妹,矜持,要矜持一点。”

“谁不矜持了,坏大哥,哼,让你接了少君哥哥回来,你倒好,自己一溜烟的跑回来了,要是万一少君哥哥又遇上坏人绑架怎么办……”楚楚一瞪秋眸双手叉腰,

最终的结果是以楚楚ko西门栋梁完胜,当哥的让妹子给训得灰头土脸赔着笑狼狈逃窜,看得段少君暗暗憋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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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先去探望了仍旧还在药铺后院的病房里边住着的许千寻许大公子。现如今,虽然还没有拆线,但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的许千寻不论是气神还是精神都已经好了许多。

而且伤口愈合良好,并没有发炎红肿的迹象。在许公子与其家仆的千恩万谢声中,段少君退出了房间,得知梦惑方丈与其侄李玄去了更里边的静室,一直没出来。

眼见无事,就被楚楚拉回了郡守府,先是好好的泡了个澡,消除了一声的疲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房门外的木廊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小几,还有一大碗粥和几碟小菜,而回到了府中,也已经洗梳打扮过的楚楚一身淡绿长裙,梳着双环髻坐在几前,酥手撑着下颔,一手在几上轻划着,一脸无聊模样,见得段少君出来,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如朝阳的笑脸。“快过来坐下,都中午了,先吃点东西。这两天你没饿坏吧?”

段少君坐在了几前,接过楚楚递来的筷子,就着小菜喝起了香喷喷的米粥,这两天根本就吃不好,每一顿不是胡饼就是干粮的,是那宁静姑娘病好之后的昨天夜里才吃了一顿稍好的。

“好吃吗?”楚楚双手撑着下颔,看着段少君酣畅淋漓的吃相,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

“嗯,味道真不错,对了你怎么不吃点。”段少君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含糊地问道。

“没胃口,今早上和尚伯伯的弟子买了胡饼和粥,可是苏酥姐一口也没动,我只好多吃点,省得浪费了。现在肚子还涨鼓鼓的……”楚楚为了证明自己很饱,还刻意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你也喝点粥吧,别吃太多,但也要吃点,不然下午会饿的。”段少君挟起了一个杂粮饼子咬了一口,香。

“那好吧,我就吃一点。”楚楚乖巧地点了点头,从旁边取来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然后又把段少君快喝完的粥碗拿了过去,又尤了满满一碗。

“谢谢。”段少君咬着饼子,看着跟前兴致勃勃做完这一切,开始可爱的撅着朱唇小口喝粥的楚楚,这种饭来张口依来伸手的感觉,实在是让段少君觉得舒服之余,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什么?我喜欢这么做……嗯,为你做……”楚楚垂着头,小声地说道。

听到了楚楚的表白,看着她那张因为说话之后勇气消失而红得如染丹霞的俏脸,段少君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搁下了粥碗,伸手捉住了楚楚的左手,却惊得她失手将粥碗摔落在案几上,溅了一案的粥渍。

“哎呀,都怪你,你吓我干嘛。”红着俏脸的楚楚鼓起勇气瞪了一眼段少君,可却没办法抽回被这个坏坯握着的酥手。

“乖妹子,我也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段少君一脸深情地抹掉了楚楚嘴角的粥粒,用他那副有磁性的嗓音说着绵绵的情话。

“……真的?”楚楚俏脸越发的红润,灿若天边的云霞,水汪汪的秋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跟前的心上人,满是是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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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请看着我诚实的眼睛,你觉得,我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你说谎吗?”段少君坚决地道,犹如站在党旗前宣誓的预备党员。

“小姐,你们在干嘛呢?”就在这暧昧旖旎的场面越发浓烈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很不和协地插了进来,犹如一把热刀子切牛油一般,让楚楚闪电一般的收回了手,转过了身。

段少君不无遗憾地坐身了身躯,侧脸望过去,果然,站在庭中,端着一个茶盘的寻香丫头用一种警惕的,犹如老母**看黄鼠狼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段少君。

段少君无奈地耸了耸肩。“别紧张,我这是在给你家小姐擦米粒呢。”

“你会有什么好心。哼……小姐,你没事吧,这家伙有没有欺负你。”小寻香扭着没肉的小屁股凑到了近前,继续用能够让流氓阳萎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段少君,一面给自家小姐递上丝帕。

“瞎说什么,刚刚段公子帮我擦脏东西呢……”楚楚果然纯真得令人心碎,面对自家丫环的时候也紧张得不得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红红的脸蛋,犹如抹着厚厚的胭脂。

小寻香撇了撇嘴,一副没事才怪的表情,不过这丫头片子好歹没追问下去。而段少君也只能老老实实犹如正人君子一般坐得笔直喝粥啃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就算真回了京师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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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后院的静室内,梦惑方丈端着茶盏,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案几,而对面的李玄危襟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老衲听说,你也在京师,开了几家医馆,不知生意如何?”

“叔父,侄儿本是奉了父皇之命,为叔父筹备南方稀缺药材之事,后来接触多了,也就想向叔父学一学,虽说侄儿不精医道,但是开几家医馆也还是能做的……”

“你做得很好,心中有善念,能知百姓疾苦,很好……”梦惑方丈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另外几个侄子相比起来,就这个李玄最让他满意。

梦惑方丈虽然远在江南,但是京师的消息,总会有人主动送来,所以,对于京师的动静,梦惑方丈十分清楚。这个长相与自己嫂子极为相似的侄子,倒真是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比他那些哥哥们要强上百倍。

那些家伙,除了成日的明争暗斗,哪有闲功夫去理会天下百姓的死活。

良久,梦惑方丈这才长叹了一声。“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听了李玄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朝庭所发生的大事,梦惑方丈的眉头紧紧皱着,可谓是愁眉不展。

手中拿着一封已然打开的信封,信纸上那熟的字迹和口气,也同样让梦惑方丈很是为难。

“此次侄儿前来,父皇除了让侄儿带这封信过来之外,还让侄儿告诉叔父,希望叔父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回京帮帮他。”李玄听到了梦惑方丈的长叹,硬着头皮说道。

梦惑方丈脸色一冷。“你父皇……呵呵,他真的还能记得我嫂子不成?现如今,就算是江南之地也多有传闻,说当今天子极宠陈贵妃。因陈妃喜听撕帛之音,着令府库日进上好丝帛数匹,以供陈妃嬉之,又因陈贵妃喜欢好岭南荔枝,特旨着岭南专供京师禁中,一路驿站需以八百里加急以送之……”

“这些事,连江南都能听闻,侄儿你既在京师,想必不会不知晓吧?”

听到了这话,李玄只能垂着头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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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几个哥哥,如今可还争得厉害?”看到李玄如此,梦惑方丈心中一软,倒也不逼迫于他,转移了话题。

“我三哥还好些,就是五哥和七哥争得厉害,父皇几次下旨斥责,可是效果不大。”李玄端起了茶壶,给梦惑方丈满上了茶水之后答道。

“当年,太祖皇帝有祖训,但凡天子子嗣,除太子外,但凡年满二十,都必须到我大唐边塞之地就蕃,为朝庭,为大唐守疆拓土。别说你三哥,就算是你五哥和七哥也都快三十了吧?居然还留在京师。”

“父皇身体这几年来一日都不太好,所以,就把三位哥哥也都留在了京师。”

梦惑方丈皱了皱眉。“老衲给你父亲去信多次,劝其早立太子,可他却一直推诿,这样下去,可是要致大祸的啊。”过去的皇室内争,早已经让梦惑方丈看到了如今诸王留京的危局。

“大哥早亡,让父皇一直很是伤心,前些日子羽林大将军率军回京的时候,父皇大摆酒宴,宴中谈及我大哥时,还曾痛哭一场。”李玄一脸黯然地说道。

梦惑方丈拍了拍大腿,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废帝着人暗杀当今天子而不得,却把当今天子的妻子和长子给杀了,正是因为这番惊变,便宜得天子一怒起兵,导致了这场持续长达数年,波及整个大唐王朝,以及皇位更替的丁亥之乱。

梦惑方丈倒是记得当年,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长极为疼爱自己的嫡长子,出生之后就成为王世子的李青蜉自幼聪慧,不论长性还是脾气,都与兄长颇为相似,兄长经常为此而夸耀此子英果类我。

可惜想不到的是,年纪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龄,却逢巨变,李青蜉以及其母,也就是兄长的正妻徐氏就那样死在了自己伯父,也就是废天子的黑手下。

除了这对母子,尚有身为王世子妃的刘氏和其两个幼子也死在了那一场刺杀中,只有如今被当今天子拜为羽林卫大将军的那位活了下来。

这让天子极为内疚,所以,对于长子的唯一的血脉,长孙女李幼雯的疼爱甚至于远胜对余下诸子,而这位喜好兵戈武事的孙女极为争气,天子起事时,其不过十一岁,就束发作男装,挎刀持弓随侍于天子左右。

对于行军做战,极有见地,令天子甚讶之,后天子登基后,年方十四的她就向天子进言,希望能够有机会领军作战,经不住其苦求。以为其是少年心性,用不了多久自会收心,天子遂不顾众臣阻拦,特许其领一府将士,不过,连续三年,这一府将士连翻演武皆为上上。

此后,一次河洛北部,废帝旧部叛乱,拥兵数万。正在河洛北部练兵的李幼雯听闻此消息,率领一卫兵马,轻骑而入,连破敌军,使敌大惧。

待亲领大军至洛北的天子御驾抵达时,叛军早已是七零八落不足为虑也。喜得天子遂拜其为郎将。之后,每有战事,李幼雯都会频频请战,而且每次出征,必能得胜而还。

如今,年不过二十余,却已身经百战,为大唐王朝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更是在年初之时,被拜为羽林卫大将军。当然,这里边自然也有天子对其长子的愧疚之情与对自己长孙女的宠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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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父亲交待过,那你就在江南多盘恒些时日。等过两日,你且随老袖上山,老衲要检验一下你的学业,若是无事时,你就多随西门栋梁和段少君多走动走动,你久在中原,多看一看这江南人情风貌也是好的。”个多时辰之后,梦惑方丈端起了茶盏吩咐道。

李玄恭敬地点头应是。“那侄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等你回京师时,再替老衲给你父皇带封信回去。”梦惑方丈摆了摆手,看到李玄离开了静室后,疲倦地扶着额头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大唐,看似仍旧强大,可实则已是风雨飘摇,可惜,自己的兄长,却不复登基之初的雄心壮志,数年来,不理朝政,沉迷于后宫。将朝中大权尽委与奸相,而奸相这几年收罗党羽,渐成气候,几占朝庭半壁,朝野怨声载道。

而天子却毫不在意似的,对奸相仍旧十分信任。而且,太子不立,皇子明争暗斗亦愈演愈烈。

这些都只是内忧,而外患也不比内忧轻松到哪,如今,契胡经过了长达三十余年的休生养息,加之乘大唐丁亥之乱对大唐周边的控制力减弱,伺机吞并了辽东诸地。

将其势力已然拓展至了辽东中南部,从而使得大唐对于辽东以其高句丽半岛的控制力变得越发衰弱。而这几年来,契胡叩关之举频频不绝。这分明就是契胡在试探中原。

一旦大唐变得虚弱,又或者契胡再次强大,那么,大唐与契胡,这两个近邻的强者,必将会出现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稍有不慎,已经立国百余年的大唐,或许……

内外交困的担心,还有对当今天子固执的无奈,让梦惑方丈实在是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就算我真回了京师,又能如何?……”房门紧闭的静室内,梦惑方丈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五肢女人木有,男人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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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段少君与楚楚妹子连袂回到了药铺时,天色已然近昏,李玄就呆在药铺子里边,跟西门栋梁蹲一块吹牛打屁,不过依段少君看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西门兄一个人在那唾沫星子横飞的胡扯瞎吹,李玄一脸郁闷地擦着脸上被喷的唾沫星子强颜欢笑。

看得段少君与楚楚妹子颇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与苦笑。

“咦,段兄你可来了,今日可是多谢段兄带路了。”看到了段少君与水灵的楚楚妹子进了屋,这位长着一张小白脸的少年郎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笑道。

“这倒不用客气,对了你的那些手下呢?”段少君摆了摆手,好奇地张望了一眼药铺内,跟随着李玄过来的二三十人居然一个也不在,呃,好像有俩,猥琐地蹲在药铺的一个角落里边。

“哦,他们都没什么事,何况这里是我叔父的地方,安全不会有问题,所以就把他们打发去客栈了。”李玄不以为意地道,然后冲段少君笑了笑。“我叔父说了,这些日让我多与段兄与西门兄打打交道。”

“这个没问题,这兰亭城里边,只要是我兄弟,就算是你想横着走都成。”西门栋梁大言不惭地道。

“你那些朋友都是属螃蟹的吧?”后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梦惑方丈吊着眼角从后门走进了药铺大堂。

西门栋梁挠着毛胡子嘿嘿嘿除了傻笑之外,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憨货,转过了头来冲段少君吩咐道。“这是我侄儿,要在这兰亭盘恒一段时间,他可是初到江南,所以,你就多带他走动走动……”

对于梦惑方丈的交待,段少君点头称是,而梦惑方丈询问了李玄的意见之后,干脆让这位少年郎也一块住进郡守府中。对于这个安排,李玄欣然领命,对于好奇心十分旺盛的年轻人而言,住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才西门栋梁向他吹嘘的那些江南风情,还有江南美食,这些才是他最想见识的东西。

梦惑方丈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对了,为师还有件事忘了跟你交待,那刘长卿和他的四名护卫如今仍在兰亭城内。”

段少君不由得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他可是还记得那三个猥琐蒙面男出现时的场景,若不是这三个王八蛋,自己完全可以扯着玄真道长直接逃走,哪里还会被逼着倒回去,最终被赵姨那个老娘们给逮着受了两天的苦。

“不知师尊准备如何处置?”段少君抬眼看向梦惑方丈。

梦惑方丈抚着长须,沉吟良久,这才缓缓言道。“刘长卿没有亲自动手,所以,老衲也不好意思要其性命。这样吧,只要不取刘长卿的性命,你想怎么处置?直接跟你大师兄说便是。”

段少君微微一愣,旋及感动地朝着梦惑方丈深深一礼。太给面子,也太给力了,有这样的师尊当靠山,自己绝对可以在江南地界横着走。收拾堂堂一州刺史的嫡子,对于他而言,似乎三根手指拿田螺一般轻松写意。

而旁边的李玄连表情都不变一下,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得很,足以证明梦惑方丈的底蕴果然深厚到不能再深厚。

看到有病患进门,梦惑方丈径直走了过去接待病患。而大师兄鉴音站到了段少君的跟前,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问道。“师弟想要怎么做,告诉我就是。”

“揍他,狠狠的揍他一顿。”楚楚妹子挥舞着粉拳咬着牙根道。西门栋梁更直接,挽起了袖子。“揍一顿太不解气,直接把那货两腿都给打折了才对。”

旁边的李玄呆呆地看着这对发飙的兄妹,一头雾水。“你们这是……”

段少君简略地跟李玄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玄也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折扇一合,尚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不悦。“堂堂刺史的嫡子,居然为了一些小事,就想害人性命,太不像话。”

“那是当然,所以我们要不收拾他一顿实在太不解气了。”楚楚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粉拳狠狠地道。

段少君摸着下巴,考虑了半天,这才试探了朝着大师兄鉴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让他五肢齐折吧?”

“五肢?”大师兄鉴音一脸的迷茫。西门兄妹与李玄也都呆头呆脑的瞅着有些腼腆的段少君。

“我说贤弟,你不会把当成四条腿爬还有条尾巴的土狗吧?除了双手和双脚人哪来的五肢。”西门栋梁一脸不解地打量了下自己,然后很是疑惑地问道。

段少君看到楚楚也一脸的迷茫站在跟前,本不想说,奈何这票家伙非要逼问出一个结果,无奈之下,段少君只能含糊地解释道。“……兄台,这五肢嘛,女人没有,男人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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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醒悟过来的西门栋梁捧腹狂笑,一面冲段少君可劲地比划大拇指,而李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醒悟过来之后,居然有些不太好意思,甚至有些拘紧的并拢了双腿。

而大师兄鉴音一脸黑线地看着跟前的段少君。“……师弟,你确定?断子绝孙与挡人财路可都是最遭人忌恨的,别忘了,他爹可还在刺史的位置上。”

“小弟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既然师兄发话,那就不管他的第五肢了,打折他的四肢,最好能够让他一两年,嗯,三五年都爬不起来最好。”段少君阴险地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

“师兄我也没那本事,不过打断他的四肢没什么问题。”鉴音尖细的嗓声再一次响起。“还有那四名护卫,你准备如何处置?”

“他们想要我和玄真道长的命,那就让他们再也没这个机会。”段少君沉思了半天,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妆扮好人的时候,打蛇就打死,莫要因一时心软,反留后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在鉴音的耳边道。

鉴音嘴角微翘,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我还担心你过于心软,既然如此,就交给师兄吧。”

“多谢师兄。”段少君朝着鉴音深施了一礼诚恳地道。

不由自己出面,其实也是梦惑方丈在为自己着想,在段少君尚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之前,太过抛头露面,那就是典型的点着灯笼进茅房,找死的路数。

“到底什么叫第五肢?”等鉴音大师兄离开之后,问自己兄长而不得的楚楚妹子把段少君扯到了一旁,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出了一个令段少君头疼的问题。

“这个嘛……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妹子你要真想知道,你哥在呢,你问他更好点。”段少君吭哧了半天,看到西门栋梁,顿时起了货水东引的念头,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成。

果然,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缺乏思维回路的西门栋梁顿时惨叫一声,抱着左脚蹦了起来,而俏脸酡红的楚楚唾了自家大哥一下,又娇羞薄怒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这才快步逃进了药铺。

“……贤弟啊贤弟,你可把为兄我给害苦了。”西门栋梁呲牙咧嘴的揉着脚背,很是愤愤地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岂不教天下人小看了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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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此言差矣,她可是你妹子,你回答了这样的问题楚楚她尚且这样,若是小弟向她解释,岂不是会被她当成流氓?”段少君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诚意地解释道。

旁边的李玄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互相攻击又互相埋怨的家伙,心里边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叔父跟自己有仇,这才把自己扔给这两个怎么看都感觉不着调的家伙。

刘长卿坐在檐下的行廊里,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园凉亭里独舞的女子,欣赏着那早已令他索然无味的舞蹈。身边,两个描眉抹腮的俏丽女子战战兢兢地给这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刘大公子侍酒传菜。

身后不远处,四个护卫面容枯槁,神情惶惶,哪里还有当时想要宰掉玄真道长与段少君时的凶悍与横蛮,倒像是四支站在陡峭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秧**。

刘长卿看着凉亭内的独舞女子,可是目光却没有丝毫的焦点,心思也早已经游于天外。

这两三日以来,刘长卿可谓是渡日如年。说实话,就是那三名护卫刺杀失败,逃回来,然后梦惑方丈的大弟子鉴音登门之后,刘长卿已然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会想着指使自己的手下去刺杀那两个惹人抓狂心塞的王八蛋。结果呢?刺杀失败,不仅失败,而且这被人找上了门来。

找上门这仅仅只是开始,结果就是,门都居然出不去了,堂堂的刺史嫡子,平日里别说杨州一州之地,就算是整个江南地界,也几乎可以说就算不能完全横着走,甭管怎么走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结果居然在杨州辖下的兰亭郡马失前蹄,被软禁在了这小小的,临时置办的宅院里,甚至自己的护卫借口上街想出去探探口风也被拦了回来。

刘长卿勃然大怒,亲自要闯门,结果,门外留守的一位梦惑方丈的弟子直接拦住,并且命令那些看守的郡卒,只要自己等人敢踏出府门一步,就会被当成刺杀玄真道长及段少君的真凶,格杀当场。

当听到了那名僧人冷淡之极的命令,还有那一张张拉开的强弓与雪亮的长矛。刘长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还有那种被强权压榨的屈辱。

但他却一点也不敢反抗,因为,其父的警告,再一次回响在脑海中。

这两日来,睡也睡不好,吃东西也索然无味。刘长卿自然就想去逛逛青楼伎馆,找找相好,借助女人的温柔来放松自己。

结果嘛,守在门外的僧人也没为难,派了十名郡卒跟着刘长卿所派的护卫刘三一同前往青楼,接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但是刘长卿却是一步也甭想迈出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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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这些青楼女子的口中,只知道如今兰亭城内郡卒差役四处出没,就连城门和水门都布置着大量的军卒,这让刘长卿越发地心寒,想不到梦惑方丈的能量如此之大,明明那老牛鼻子与段少君根本没事,他就敢这么做,若是……若是这两人有性命之忧的话。

想到了这,刘长卿就觉得头皮发凉,浑身发冷。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刘长卿惊得跳起来。“谁?!”

“公子稍安勿燥,小的去看看什么情况。”刘三冲刘长卿点了点头之后,大步朝着院门走去。

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便看到了当日曾经上门的梦惑方丈大弟子鉴音,身后边,是一票如狼似虎的差役与郡卒。刘三心头一跳,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师今日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贫僧既来,自然是有事的,让开。”鉴音尖细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狭窄的钢锯,正在快速地锯着铁条。

刘三就算想阻拦也没办法,四名郡卒齐齐拔刀,将其逼回院中。鉴音连看都不再看他,径直大步朝里而行。

“鉴音大师此时来刘某这,不知所为何事?”看到了郡卒连连拔刀,刘长卿不由得眼皮一跳,后退了一步,旋及又觉得不妥,趋前至阶前,负手而立。

“刘公子好优悠,在这等时候,居然还能依红偎绿,呷酒看歌舞。”鉴音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三位女施主,还请速离此地,贫僧有事,要好好跟这位刘公子聊一聊。”

三个青楼女子哪见过这等阵仗,庭院里涌进了三十来名全副武装的郡卒和差役,刀剑出鞘,一脸杀气,再傻也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三位青楼女子花容失色的相互搀扶着就快步朝着院门踉跄而去,甚至都忘记向刘长卿刘公子要陪酒歌舞的钱。

看着那遍布院落的甲士与刀枪,原本心有揣揣的刘长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事情必然暴露了。但是,他倒是有自信,自己的父亲乃是朝庭重臣,江南第一大州杨州的刺史,就算是这位梦惑方丈能量再大,难道还能把一州刺史都完全不放在眼里?

“鉴音大师,您是一位僧人,不该沾染这红尘俗事才对,为何今日带着这么多人闯我庭院?就算是在下和家父都很尊重隐龙寺的梦惑方丈,也不能由着人骑到头上。”刘长卿强撑着冷笑道。

而身后边的三名护卫已然按着腰畔利刃,拦在了其身前,可惜,面对至少二十柄制式唐刀,十柄长矛和五张弓,他们的示威还不如说是示弱,小脸一个二个全惨白得如同刚刚刷了石灰的崭新墙壁。

鉴音冷冷地撇了一眼刘长卿主仆。“白痴!”

“你,鉴音大师,你这是什么态度,在下对你好言好语以待,你却恶语相加……”

“说你白痴,因为你就是个白痴。”鉴音垂眉闭眼,看也不看站在台阶之上的刘长卿诸人,平静地道,就像是在描述一个再浅显不过的事实。“敢在兰亭,指使手下暗中谋刺我师弟以及家师挚友的,不论是从动机还是之前所发生的冲突来看,唯有你刘公子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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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然有郡卒来报,就在那名被他们拿下的护卫刘三手臂上,发出了一道利刃所伤的创口,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另外,还有人在庭院的房里里边,翻找出了三套黑色劲装,其中一件上,还留下血迹和被利刃割裂的破口。

听到了鉴音与这些人的交流,还有那些被扔在阶下的黑衣与黑色面罩,刘长卿扶柱而立,小身板已开始摇摇欲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了鉴音那本平和的脸庞上,那双溢出寒意与杀机的眼眸,不由得一滞。

“你不用辩驳,别把你自己当成白痴之余,还想把我也当成白痴。”鉴音死死盯着刘长卿,尖锐的声音继续回荡在院落内。“那日在怡香阁,至少有数十名宾客听到有人喝出了蒙面刺客的身份,正是你麾下的这些护卫。而今,更有物证在此,你觉得你还能告诉贫僧,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丝毫也不知情,只是你这几名护卫自己的私下行为?”

刘长卿怨毒的目光扫过跟前这几个脸色灰败的护卫,强自笑了笑,可惜抽搐的眼角和嘴角僵硬得如同重症偏瘫患者。

“家师曾有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有人敢犯家师虎威,若不给点教训,岂不是教天下人小看了我隐龙寺,更小看了家师……”鉴音说罢,歪了歪头,一票如狼似虎的郡卒直接就威逼了上来。<>

第一百二十章 我那小师弟也该解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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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七等人拔出了腰间利刃的当口,鉴音尖锐而又阴森的嗓声再次响起。“对了,贫僧先说一句,若是有谁胆敢反抗,当场格杀!”

“你们把刀放下,刘某倒要看看,梦惑方丈到底能把刘某人怎样。”刘长卿看到那些凶光毕露的郡卒,心知真要起了冲突,怕是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以在这些失去理智的家伙跟前保住,赶紧大声叫道。

无奈之下,刘五等人互望了一眼,只能悻悻地将手中武器扔在了地上。可下一刻他们顿时变了脸,因为鉴音再一次尖声道。“除了刘长卿,其余人等,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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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伴随着数十人整齐划一的吼声,措不及防的刘五、刘七等人每人平均分到了三根长矛和三四柄刀。

“你个秃驴尽敢背信弃……啊!”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而被鉴音诳得放下了武器,却一直站在走廊里的刘五等人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失了兵器,又没有腾挪闪避的空间。

只数息的功夫,这三名曾经呼啸江南江湖,后被杨州刺史收为护卫的凶徒,倒在了训练有素的郡卒刀枪之下。

至于已经被控制住的,刘三,直接被一名体壮如牛的郡卒一刀砍掉了脑袋。

刘长卿脸色惨白得怕人,一屁股坐倒在走廊的地板上,一面发出悲人的惨叫声一面飞快地向后蹭,很快就撞在了木墙上。看着那些杀了人却并未离开的凶徒。

被溅得一满脸是血的刘长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声救饶不已,鉴音和尚高喧了一声佛号,步上了台阶,跨过了倒伏在地板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李府护卫,站在了刘长卿跟前,看到这位原本风度翩翩,贵气十足的刺史公子变成如此模样,久不沾染人血的鉴音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求大师饶我一命,饶小的一命,要钱我让我爹给,要多少都成……”已经被吓得有些神经错乱的刘长卿赶紧趴在地板上冲鉴音拚命地磕头一面许诺哀求。

“放心吧,贫僧不会取你性命,毕竟,你还有个当刺史的爹。怎么也算是朝庭重臣,家师也不欲让天子太过为难。”鉴音的话让衣襟脸颊满是血污的刘长卿一脸惊喜交加。

不过,似乎很喜欢卖关子这种恶趣味的鉴音和尚下一句话又让他深陷地狱。“不过,死罪虽兔,活罪难逃,不给你留点纪念,实在对不起家师的挚友和贫僧的小师弟……”

话音未落,鉴音抄起了一根不知道从那捡来的指头粗细的树枝。“那天,在公堂之上,你们居然指着那么粗的棍子,污蔑我师弟打折别人骨头。其实你们错了。”

鉴音和尚轻柔地摆荡着手中那三尺长,犹如绿叶挂枝的树枝。“贫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那分明是高手以细枝所伤,既然你们污蔑了我师弟,那贫僧就让你亲眼看看,亲身感受一下,被这种小树枝抽中手脚的后果……”

话音刚落,就看鉴音手中细枝一抖,啪啪连声,刘长卿先是瞪圆了眼珠子,旋及直接一个狮子摆头疼得昏死过去。

扫了一眼双手双脚皆折的刘长卿,在一干郡卒与差役敬畏的目光中,鉴音轻吐了一口气,淡淡地吩咐道。“徐县尉将他扔上船,派人送去杨州刺史府上,不,送到杨州刺史衙门……顺便把这封信交予杨州刺史,告诉他,管好自己儿子。”

早已经被这位梦惑方丈的大弟子那股子阴冷的气息与手段给吓得心惊胆战的徐县尉从人群中走到了鉴音大师兄的跟前,恭敬地接过了信。“大师放心,下官一定会让人送到。”

“如此一来,想必我那小师弟也该解气了。”鉴音扫了一眼满是血污的庭院,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润的笔容,开始育经超渡起那些上一刻死在自己命令之下的妄动,一如魔王放下了屠刀,立地顿悟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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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栋梁以段少君得脱生天,顺便为李玄这位刚结识的朋友接风洗尘为由,招来了胡小娘,四个爷们蹲在酒楼里边胡吃海喝。

李玄看着跟前这三个家伙狼吞虎咽,而他,却只能尴尬地照着自己打小就养成的习惯,危襟正坐,举筷挟菜只挟小筷,多是青菜,又或者是容易消化的炖肉之类,至于炙烤的野味,以及那些山珍,李玄连碰都不碰,且饮酒时以袖遮面。看得这三人索然无味。

胡小娘冲西门栋梁使了个眼色,西门栋梁扔掉了手中那已经被嘴清理得犹如硫酸洗过的**骨头,抹了抹油嘴。“大家都是鲜衣怒马的年少轻狂之士,吃东西就该酣畅淋漓,讲究的就是个痛快。李贤弟你这番吃相作派,实在少了我们这些热血男儿的慷慨激昂……”

段少君呆呆地看着出口乱成章的西门兄,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糟蹋文学,眼前这些成语和形容词乱用的西门兄就是最佳典范,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胡小娘也一脸震惊地瞪着西门栋梁,仿佛为他又再一次的出彩表现而震惊,然后埋头继续去喝小酒。

李玄瞪圆了双眼,瞳孔明显有散大的趋势,看样子实在是有些迷茫,搞不明白鲜衣怒马的年少轻狂之士和慷慨激昂的热血男儿与自己吃东西有什么关系。

段少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语文一辈子都甭想及格的哥们,然后冲李玄和颜悦色地解释道。“西门兄的意思是希望你自在一点,不要那么拘束,喝酒吃菜,吹牛聊天的时候也轻松一些,人啊,不能一辈子都困在条条框框里,那样别说是你自己,就算是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替你累得慌。”

“好!”段少君话音刚落,就被一声暴吼得吓了一跳,一扭头,却是那胡小娘一脸敬佩的打量着自己。

“贤弟大才,这番话,实在是感人肺腑,说出了胡某的心声。胡某人就是看不惯那些条条框框,所以,只要不是我爹在时,都会自由散漫一些,却也不知道居然有这样一番道事。来,为兄敬你一盏。”

“说得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来来来,咱们哥仨共饮之。”西门栋梁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啥好话,只能表达自己与两位弟兄站在同一立场的意愿。

倒是那李玄,深深地的打量了段少君一眼。“既然段兄有命,小弟焉敢不从,来,小弟敬诸位兄长一盏。”

“这才对吧,老弟啊,江南之地虽然风情绵软,但是咱们可都是爷们,必须硬邦邦的才行,喝就得喝个痛快,跟捅人刀子只能直来直去是一个道理……”看到李玄如此识趣。西门栋梁颇为老怀大慰,又开始大施厥词,听得胡小娘与段少君埋着头,憋笑活活给憋的都差点肝肠寸断。

李玄一脸黑线,双目呆滞地看着这位西门兄张着那血盆大口,尽做一些莫明其妙的形容与比喻,不但让人一头雾水,更有一种雷雨天气站在大树底下的莫明危机感。

只是不知道被留在酒楼雅间外的那两名李玄的护卫有什么感想,若是梦惑方丈蹲在外边,相信他一定很乐意把这货给暴打一顿,然后擒回隐龙寺,关在后山的小洞里,让他在里边闭关学习个三五十年比较好。

想来,西门郡守也一定会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子而倍感失望,至少段少君是这么觉得,相信自己会跟西门忠熊这位孩子他爹一定有共同语言。当然,更多是看在楚楚妹子的面子上,自己一定愿意为岳父大人出谋划策,好好的修理这位自我感觉无比良好,明明不通文墨,偏生整天化妆文学青年人的西门栋梁。<>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等奸佞,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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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栋梁先是把案几上的青菜给扒拉到了一边,然后将原本摆在自己跟前,已经被撕到了一半的烧**推到了李玄跟前,用眼神示意这位少年郎下嘴。

李玄提着筷子,呆呆地看着那被扯到了一条腿和一个翅膀,脑袋拖沓在一侧的烧**,怎么也下不了筷。

还是胡小娘机灵,从案几上抄起那柄解肉小刀一划拉,弄下了一大块连着**屁股的肉,同样也用眼神示意李玄。

“多谢兄台,但是我从来不吃这东西……”李玄脸色有点难看地点了点那高高耸立起的**屁股。

“贤弟啊,这玩意可是好东西,你可不知道,一只**,最最精华的,也就几样,而最美味的,非这**屁股和**拷子莫属。”西门栋梁不耐烦地伸手将那块被切下来的**屁股直接扔进了李玄的碗中,然后贪婪地撮了撮油呼呼的手指头,一脸真诚地道。

看了眼**屁股,又看了一眼正在撮手的西门栋梁,李玄脸都绿了,好不容易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一泄千里。

“少年,别把它当成**屁股,你要把它当成你人生中的第一道难关。人生很漫长,会有无数道令你犹豫踌躇的难关,迈得过与迈不过,都会使得你未来的人生走向截然不同……”段少君双手环于胸前,摆出了一副心理医学博士的嘴脸,开始大谈心灵**汤。

别说是李玄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年青,就算是胡小娘这样的老油条也被段少君唬得一愣一愣,连连感慨,深以为然。

“既然段兄都这么说了,我李玄若是连区区**屁股都不敢吃,何以克服将来人生的困难。”被段少君的话激励得浑身斗志十足的李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一口就咬在屁股上,不对,是**屁股上。

李玄咬下了一大块,然后开始咀嚼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地由视死如归,变成了疑惑,旋及是惊讶。“这,这**屁股肉居然这么滑嫩喷香?可比那**脯肉口感强多了。”

“那是自然,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只不过不少人因为有心理阴影,总觉得这玩意太脏,所以不愿意吃,其实那完全就是瞎扯。”段少君笑道。

李玄放开矜持大嚼起来,频频举盏之下,不大会的功夫,白嫩嫩的小脸已经泛起了红光,两眼也有些呆滞。

“你看,你人生的第一道难关,被你一口解决了,然后吃出了一个灿烂光辉的未来,贤弟,咱们就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来来来,为兄敬你三盏。”

接下来的时间,李玄被连灌了六七盏酒,不过这小子酒量应该不错,虽然已经面红而赤,但至少只是摇摇欲坠,不过可能也有酒精的原因,李玄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喝酒时不再拿袖子遮脸,腿也从脆坐改成了盘坐,也知道呲牙咧嘴的狂放大笑了都。

看得段少君连连摇头不已,果然有句老语说得好,十年学好不如一日学坏。

不过这位少年郎似乎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孩子。似乎什么都不懂,对于胡小娘和西门栋梁之间所交流的那些市井俚语更是莫明其妙,段少君只能替他充当起翻译官,解释起那些词语的涵意,每当明白了原因之后,李玄都会十分夸张地瞪大双眼,然后捧腹狂笑一番。

有时候,不怎么好笑的东西,这货也能傻呼呼的乐个半天,倒把人给乐愣了。“这小子笑点也忒低了点吧?”胡小娘砸了口酒凑到段少君耳边小声地评价道。

“富贵人家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段少君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目光打量着不停傻乐的李玄,过度夸张的笑完全破坏了他那张俊美得跟小姑娘有得一拚的小白脸。

听到了段少君的回答,胡小娘口中的酒直接呛得从鼻子里边喷出来,溅了好几滴在李玄脸上,这小子一脸莫明地擦着脸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胡小娘赶紧扭开了头,努力地压抑着咳嗽。那张长得原本阴柔的脸庞变得扭曲起来。

“对了段兄,今日我听我叔父的大弟子要去……这到底是什么事,会把我叔父气得要下此狠手?”抹了抹脸,李玄好奇地朝着段少君问道。

“这事说来,还不是刘长卿那个王八蛋惹出来的事。”胡小娘扔下擦嘴的丝帕一脸兴灾乐祸地道。

等段少君这位亲自经历一切的当事人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犹如小说一般的仇杀故事之后,李玄原本还笑眯眯的脸庞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手指轻敲着桌面,连连摇头。“区区一位杨州刺史的儿子,就敢使凶杀人,我看这位杨州刺史也实在不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这位杨州刺史,据说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以通过朝庭,来到江南杨州这膏腴之地的,这数年来,几乎每一年,杨州的地皮都要让他给刮上三尺,由此得了一个刘三尺的雅号。”胡小娘哧之以鼻。

李玄不由得瞪圆了双眼。“这,这不会吧?他如此鱼肉百姓,难道说就没有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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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西门栋梁吐掉了嘴里的骨头,撇了撇嘴。“谁说没人理会?可理会了又能有什么用,你还不知道这位杨州刘刺史的岳丈是谁吧?就是如今一手遮天,执掌朝堂的陈林甫陈大宰相。”

“有了这位一手遮天的宰相帮忙,就算是有无数人想把这位刘刺史弄死弄残,也都是无功而返。就像我爹上书天子,弹劾那****的好几次,每一次都犹如石沉大海……”听着西门栋梁一脸愤愤的讲述,段少君也不由得摇头心寒不已。

这样的情况,后世不也常有吗?当官的瞒上欺下,相互勾结,组成一张巨大的利益输送网,而这样的网,并不能给社会与统治阶层带来一丁点的好处,只会造成社会对于统治阶层的反感,甚至会开始置疑和怨恨朝庭,久而久之,官逼民反之事,必不久矣。

就算是在后世,不能随意持有武器的平头老百姓们,却也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发泄对于社会不公平,官员不作为或者说过度**的行为。

可惜,这个时代不会有这样一个平台,不识字的老百姓们占绝大多数。但是,那些不满与怒火,终将会犹如晒得干裂的柴薪一般,一不小心,一粒火星,就会引发一场涛天的火灾,甚至还有可能将一切都烧得一干二净,那时候,也就等于是该改朝换代了。

李玄脸色越来越黑,原本的小白脸现如今已然是黑如锅底,气喘如牛。“想不想,想不到江南居然会有这等无耻之尤的官员,这等奸佞,其罪当诛之。”

“早就该宰了,可惜,我偶然一会听我爹说,你叔父也曾往京师去信,却渺无音讯……对了,你叔父认识京中的谁,和尚伯伯应该很有能量,居然也扳不倒那厮。我倒是问过我爹,可我爹就给我个后脑勺,理都不理会我。”西门栋梁呷了口酒,很是好奇地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所谓抵足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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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父……跟京中的皇族有旧谊。”李玄有些吱唔,半天这才说道。

“难怪……”胡小娘与西门栋梁一脸恍然状。段少君却暗暗撇嘴,才仅仅只是认识皇族,就能这么**?除非你叔认识的是皇帝。

念头转到了这,段少君不由得一惊,就连酒也醒了三分。怕是自己的猜测,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才对,不然,何以以一个方外之人的身份,敢往京师去信,不是投诉这个就是投诉那个的。

连宰相都敢惹,若是后台不硬,段少君相信自己若是那陈林甫,绝对也不会留着这个一个老喜欢攻击自己的秃驴。但偏生宰相没动静,就连官员上喜欢揣摩上意的奸臣集团主要成员刘刺史也屁都不敢放上一个。

除了梦惑方丈跟天子认识,并且应该关系不错之外,段少君实在想不出还能够有什么解释更能贴近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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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段少君睁开了双眼刚坐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赶紧又躺了回去,看着熟悉的门窗与摆设,这才确定自己已然回到了府中,不过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是怎么回到了郡守府的,就记得当时西门栋梁这个家伙一个劲地叫嚣要跟胡小娘拚酒,而胡小娘要求分帮派进行双打。

他个姥姥的,这对狐朋狗友还真是,经常干这些损人不利已的破事,想必那哥俩今天早也不会不好过到哪,不过,不知道李玄那个小白脸怎么样,会不会喝得当场需要急救?

段少君一想到昨天喝到后来,李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跟个野人似的撕衣挽袖,诗兴大发,也不知道这家伙作了什么鬼玩意,那时候都喝晕了,哪还有闲功夫管这些,不过倒是为了李玄的佳作,又灌了这小子不少。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来着,段少君终于查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似乎有一个细微而又绵长的呼噜声不停地在房间里回荡,但问题是自己明明没有这种醒了还能打呼噜的特异功能。

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脚尖似乎碰触到了什么,段少君好奇地拿脚趾顶了顶,很光滑,也很温热的感觉。段少君的脑海里边立刻联想到了楚楚妹妹无比艰难地将自己扶进了房间,然后,被酒后的自己那啥之后又哪啥,最后,精疲力尽的她干脆也就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不对啊,正想得美滋滋的段少君手一摸,日,自己身上连外衣都还穿着,裤子也还在。莫非是楚楚妹子因为把自己弄进房间太过辛苦,然后又为了照顾宿醉的自己,于是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睡了不成?

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晕旋,缓缓地坐起了身来,当看到了睡在床上另外一头的人后,段少君顿时两眼瞪圆,浑身寒毛倒立,直接就跳下了床。

哪是楚楚妹子,分明就是李玄那货,而且这个长着一张小受脸的小白脸露在被子外面的上身居然是光的,你妹啊!居然有个半裸男睡在自己床上!!!

段少君踉跄地扶着床榻边沿两眼发黑,玩命了拍了好几下脑门,再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束,确信自己昨天夜里应该没有非礼人或者被人非礼,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可旋及又气不打一出来,你丫的,滚哪不好,居然滚到自己床上来,睡到床上倒也罢了,问题是你丫的脱衣服干毛?

“喂,喂!李贤弟,天亮了,还不快快起来。”段少君拿脚隔着被子顶了顶李玄。

这家伙居然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继续拿脚尖又蹬了两脚,这才把李玄给踹醒。

李玄打着哈欠坐起了身躯,眨巴眨巴眼,看清了跟前的人是段少君之后,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段兄早啊,昨夜睡得可好?”

看着这个半裸的小受男居然躺在自己床上问自己睡得可好,段少君感觉就好奇有上百万头草泥马列着方阵狂奔在玛拉戈壁上,腾起了足可媲美沙尘暴的滚滚烟尘。

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段少君勉强地挤出了一丝难看得犹如便泌的笑容。“我说李贤弟,你是怎么到我床上来的?”

“兄台莫非忘了?”李玄一副无辜的模样,就那么半裸着坐在床上道。“兄台昨夜与小弟相谈甚欢,非要拉着小弟抵足而眠,所以小弟就随兄台一块在这里休息。”

“那你为什么光着?”段少君呆呆地看着这个小白脸,真想抽自己一大耳括子,跟妹子抵足而眠还成,自己昨天晚上到底是发了什么妖疯,居然跟个大佬爷们抵足而眠,日!

“小弟那个……”李玄有些扭捏,可看到段少君那犹如吃人的表情后赶紧言道。“小弟打小就喜欢裸睡,昨天夜里原本也想和衣而眠,却折腾了半宿也睡不着,结果……”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一张清秀的小脸蛋映出了段少君的眼帘,然后,原本是很轻松的小脸蛋顿时扭曲变形,就像是看到了生化危机的亲历者,又好像是钓鱼高手收杆时看到了鱼钩上挂着一只活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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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了半天,思想之复杂堪比牛头人迷宫的寻香小丫头小脸煞白,哆嗦着嘴皮子扫过衣冠不整的段少君,还有那半裸于床榻上的李玄。“你,你们,你们……呀,太下流了。”

然后,小丫头一扭屁股嗖的一下子消失在了门外。留下段少君与李玄面面相窥。这丫头莫非疯了?这是段少君的第一感觉,可等琢磨了寻香逃离之前的那句话后,段少君那张阳光十足的俊脸顿时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暴跳如雷。

这小娘皮到底有多腐?!多大的年纪,居然连什么是好基友也知道了,莫非这小妮子的前身就是二十一世纪晋江网的著名腐女作者?

不大会的功夫,一脸八卦与好奇的楚楚妹子,还有目光邪恶表情猥琐的西门栋梁也出现了在院门处。

不过这个时候,段少君已然衣冠齐整地坐在门外的走廊上吃着小菜,喝着米粥。至于李玄这个爱好裸睡的小受受,此刻也已经穿戴整齐,同样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香喷喷的米粥。

“喂,你们俩鬼鬼崇崇地在那里干嘛。”段少君没好气地朝着院门处喝道。

“没,没干嘛,少君哥哥你起得好早啊……”楚楚有些尴尬地从院门外走了进来,露出了天真无害的笑容,不过一双警惕的眼眸死死盯着李玄,就像是黄脸婆看到了开宝马的小三。

然后就是一脸猥琐的西门栋梁带着淫笑走进了院中,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段少君的身边,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二位贤弟,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段少君现在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西门栋梁扔进粪坑淹死这个人渣算了,要不就把他的脑袋按进粥桶里憋死也成。麻痹的,老子跟和爷们同床共枕,已经恶心得快吃不下早饭,你丫倒好,一来就问我睡得好不好?我是回答睡得好呢?还是说睡得不好……怎么回答都让段少君觉得有歧义。

“多谢兄台关怀,昨天夜里小弟折腾到半夜才睡下。”李玄这个小白脸实在老实得可以,径直答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姨子与姐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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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还不快吃早饭。”楚楚妹子暴发了,瞪圆了杏眼娇躯狂震。

“也没什么,可能是认床的关系吧。”李玄挠了挠头皮,看样子这个货好歹也还有点廉耻,知道这里有姑娘,没说自己是因为不习惯穿衣服睡觉。

“……对了李公子,已经给你安排了一间客房,就是隔壁院子里,你要不要过去看看?”楚楚斜挑起眼角,口气怪怪地道。

“那就多谢西门姑娘了。”李玄一喜,朝着楚楚一礼道,看样子这货也并不喜欢跟男的同床共枕,并没有玻璃趋向。

楚楚看了眼段少君,又瞅了一眼李玄,感觉似乎没有寻香那小丫头说的那种龌龊奸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啐了一口,少君哥哥肯定不是那种喜欢兔儿爷的坏坯才对。

看到楚楚松口气的模样,段少君实在是有点啼笑皆非,哥本来就只对小妞有兴趣,莫非这丫头以为自己是那种男女通吃的神奇物种不成?

看到段少君投过来的暧昧目光,楚楚不由得羞红了俏脸,娇媚地横了一眼这个老流氓,乖巧地给段少君又盛上了一碗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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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罢了早饭,晃晃悠悠的出了门,朝着药铺走去,楚楚左右不离段少君身畔,两人小声地窃窃私语,而西门栋梁在一旁正扯着李玄胡扯海吹他的光荣事迹,听得李玄两眼发黑,双股战战。

这位西门兄的光辉事迹里,包括在隐龙寺的大雄宝殿内撒尿,在隐龙寺后山烧烤,带着人去砸赌档……

总之,甭管好事还是坏事,这货都洋洋得意地显摆出来,让李玄深深地明白,自己身边的西门栋梁简直就不是个人,就是一惹祸精,而且还属于是没头脑和不高兴级别的惹祸精。

紧随在李玄身后边的那两名神完气足的护卫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唾沫星子横飞,魁梧粗野犹如棕熊一般的哥们,实在想不明白人世间为何会有这等奇葩。

“你哥就不能消停点吗?上次刚见我时他就这样,现在还这样,就不怕自己的名声传到京师去。”段少君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楚楚无奈地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要有办法,我爹娘早用了,他就是这副德性,被我爹娘收拾也不少回也从来不长记性。自己的师傅都不见了踪影,却没心没肺的在这吹牛瞎扯……唉。”

“不过我爹倒是说我哥这性子,适合在军旅之中打磨,怕才会好些,可我娘不同意,总担心我哥入了军旅会吃亏。”

“你哥会吃亏?”段少君看了一眼西门栋梁那足有成年人两个一般的壮硕高大体型,就这哥们那野兽一般的体型和野兽一样的暴烈脾气,不欺负人就算好的。再说了,他爹昔日不就是一位将军吗,若是送进军旅,上头肯定会有人照拂,到时候,能不惹事就算好的了,还担心吃亏。

“我爹也这么说,可我娘不听。”楚楚暗暗撇嘴,似乎也认为自己爹爹说的对极。

“对了,昨个,我娘又来信了……”楚楚一脸兴灾乐祸模样看了一眼自家兄长,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段少君的耳边小声地道。“我娘说,这次回来,会来我哥的未婚妻来江南玩玩,顺便让他们提前见见面,相处一下。”

“你哥的未婚妻?”段少君不由得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那西门栋梁一眼,看着他那堪比大鲨鱼奥尼尔的身材,这货的未婚妻若是连一米五八也不到的话,两人亲嘴绝对是一个极其困难的姿势,若是一边亲嘴一边那啥……这个流氓看着西门栋梁一面淫笑连连,笑得楚楚浑身不自在,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

“笑什么呢?笑得这么鬼崇。”

“没什么,只是觉得女的想要当你嫂子,怕是个头不能太矮了,不然连拜堂都成大问题。”段少君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内心所想,赶紧信口胡诌道。

楚楚看样子在脑海里边想象了一番自己哥哥跟娇小玲珑的嫂子拜堂时的场面,那简直就像是大狗熊跟小白兔蹲一个窝里相亲相爱似的,不由得打了个激零,然后很是犹豫地道。“不许瞎说,我嫂子应该不会太矮吧。”

“这就得问你娘了。”段少君看到楚楚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愁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肯定会有办法。”大不了就让两口子亲嘴的时候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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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药铺,段少君没找着梦惑方丈,却看到二师兄已然回来了,一问方得知,李玄真道长凭着他那张无敌的厚脸皮,还有死缠滥打的本事,玄真道长这张又破又旧的过期船票,终于登上了赵青萍的小船。

玄真道长还让二师兄给梦惑方丈带了话,他这辈子不会再放过这次机会,所以不论天涯海角,他都要陪着赵青萍,至于何时能再一聚,只能有缘再见。

对于这样的结果,段少君并不像二师兄所预料的那样意外,其实,从一开始被赵姨给捉了去之后,段少君就觉得这位赵姨跟那玄真道长之间肯定有什么奸情,只不过那时候可能有着仇恨,所以压抑住了情感的过度流露,但段少君这个常年混迹在营销行业的精英哪里会查觉不出端倪。

特别是最后这对欢喜冤家在码头上演的那段犹如打情骂俏一般的竞拍,更让段少君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很看好这两个明明想要搂在一块又亲又啃,偏生矜持的拿着刀枪相互砍杀的欢喜冤家,难怪有人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小棉袄,看样子两人之间怕是早有奸情。罢了,祝福他们早日白头,至于百年好合那是休想。谁让那老娘们把自己捆住子上睡一眼居然还嘲笑自己打呼噜来着。

在药铺前面坐了一会,西门栋梁开始忙碌,而楚楚妹子也得打理药材,闲得无聊的段少君总算是想到了一件正事,朝着后院走去。来到了后院,打开了一道侧门,前边不远处,许大掌柜留在这里的两个家丁正蹲在门口闲扯蛋,看到了段少君的到来,赶紧一脸喜意地迎了上来。

“你们家公子这两天还好吧?”段少君先询问这两人。

“好,挺好的,能吃能睡的,可就是嫌太无聊,想叫人来唱曲来着,不过被前边的那些大和尚给阻止了,说是影响不好来着。”家丁赔着笑脸带路一面说道。

“……”段少君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愧是高富帅啊,连住个院都要那么享受,居然还想叫小妞来病房里唱小曲,这让段少君既羡又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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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愈合良好,不过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给你拆线……”段少君小心地揭开了纱布,打量了一番许千寻腹部的伤口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多谢恩公,那小弟什么时候能回府?这几日呆在这里,实在是太过无聊了。”许千寻住院这几日,原本显得有些干廋的小脸足足胖了一圈,怕是许大掌柜生怕自己儿子好不起来似的,什么千年人参炖老母**像不要钱的玩命的送过来。

幸好,病房所在的这里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后面的院门可以直接通往后街,不然,成天大鱼大肉的味在这飘来荡去,岂不是诱一票和尚破戒?而且这货居然还想着让小妞来唱小曲,段少君不由得内心愤愤,要是当时自己在,铁定没收……唔……听完之后一定要义正言辞地对许千寻这种不道德的进行大加抨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师尊您还百想免费就甭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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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大掌柜亲自威逼之下,向来吃东西挑三捏四的许千寻就算想反抗也没用,使得原本体重不会超过一百斤的许千寻单是这几日就重了好几斤。『≤,

看到许大公子哀怨无比的表情,段少君想了半天只能点了点头。“你想出院?也行,不过三天之后,你要回来,我好给你拆线,而在你回家的这段时间,不能有任何剧烈的运动,只能在府中静养,当然,可以在房间里活动活动,但是绝对不能扯到你的伤口。”

“行,没问题,来人,还不快去通知我爹,告诉他,我今日就可以回府了。”听到了段少君的应承,喜不自胜的许大公子就朝着门外大声吩咐起来。

“都说了,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不必老恩公恩公的叫,弄得别人还以为我借给你钱似的。”看到许千寻恢复良好,段少君也不由得跟这家伙开起了玩笑。

许千寻摇了摇头。“恩公此言差矣,治病救人虽是医者的职责所在,但是,像我这样险些丧命于病痛之手的人,若是连救命之恩都敢不铭记,还怎么做人?”

对于许千寻的执着,段少君倒也懒得多说,不过,这倒也让段少君很有点沾沾自喜,更加地觉得自己少年时的梦想果然正确,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哪怕是穿越到了古代,也照样能有一手可以吃饭的本事。

又交待了许千寻一些回家之后的注意事项之后,段少君就回到了药铺,投入到了每天同样的忙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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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药铺诊室,仔细地询问着病患,并使用各种诊断手段,以期能够获得最真实的资料,以此来判断病患的病因。如今,梦惑方丈似乎完全把段少君当成了苦力,而把他自己当成了监工,每天就是一壶香茶摆在那里,然后欣赏着段少君诊治病患,若是段少君诊断有所偏差,他才会吱吱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而更多的时候都是蹲在那泰然自若。

不过段少君很清楚,医生的本领高明与否,不是说你学得有多好,而是能够将心中所学学以致用。能够将书本中的知识转化成为自己的东西。

而诊治病人,不仅能让段少君对于各种病患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更能够与自己所学相互印证,得益非浅。

看着段少君在那里有条不紊的诊断病患,对病患的诊治方法飞快地录于纸上,由七师兄交给梦惑方丈检察。至于鉴音大师兄这位尽得梦惑方丈七八分医术真传的老手,如今也在替段少君打起了下手,不过更多的还是为了向段少君学习他的医闻诊治手段。

段少君并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中医,毕竟他是学西医起家,也当了好几年医生。有着其一套独特的西医诊断手段。现如今又结合了所学习的中医诊断,两相加以结合。绝对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例如一些病症,在中医里,经常会用一些令人云里雾里的语来把病患与医者集体绕晕,但是段少君却能够用更浅显易懂的方式,不仅仅让身边的鉴音能明白病患的病痛所在,更能够让病患自己也清楚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症,与什么相关。

鉴音更多的时候,是在用心的记,早在之前,梦惑方丈就已经暗示了鉴音,将段少君的诊断方案给整理收录起来,以备参考。另外,段少君所设计的一些小玩意对于帮助诊断病患的病情极为有效。

这让鉴音也越发坚信,自己这位师弟,绝对是医道上的一位绝无仅有的天才,自己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一直追随在师尊左右,在师尊的悉心教导之下勤学苦练的时间也有十八载,却赶不上这位年纪不会超过十九岁的小师弟,在自惭之余,更多的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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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粥棚散发出来的米粥香味让段少君感觉到了腹中饥饿时,时间已近午时。站起了身来,活动了下已经坐得有些麻木的下肢,刚要招呼着楚楚等人一块出去吃饭,毕竟这里全是和尚,他们可都是吃素的。

虽然说素菜味道做的都还不错,但像西门栋梁这样的大肚汉,以及楚楚这位的呆萌吃货美少女,区区素食是没办法填饱他们的胃口。

就在这时候,段少君看到了门外边走进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位许千寻许大公子的老爹许大掌柜。许大掌柜一脸激动了朝着段少君迎了上来,就是一个大礼。“多谢段公子施以妙手,方使我儿得活。”

段少君苦笑着跟这位热情似火的许大掌柜寒喧一番之后,又交待了许大掌柜,一定要盯牢自己儿子,这几天绝对不许瞎蹦乱跳,不允许有任何的剧烈运动。

许大掌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谨遵医嘱,许千寻那小子敢双脚离地一寸,他就会把那孽子直接捆在床上捆个三五日以作惩罚。段少君抹着脑门上的冷汗看着这位许大掌柜带着一票人欢天喜地的去迎接儿子,难怪都要孩子还是两个的好。

不然,只有一个独子,父母成天担惊受怕,这当子女的也不好过,特别是遇上这么一位差点失去独子的父亲,那肯定会更加的小心,只希望这位许大掌柜不要用太过份了,不然,许千寻的未来必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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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病患终于少了不少,而段少君也终于能轻闲地靠着小几休息一会,这个时候,大师兄鉴音过来告诉段少君,师尊有事,让他过去一趟。

来到了位于后院的茶室里,段少君不但看到了梦惑方丈,更看到了李玄这家伙也蹲在这里,不禁有些好奇。“不知师尊唤弟子过来何事?”

“先坐下吧,少君,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曾经向为师提到过关于中成药的事情……”梦惑方丈冲段少君点了点头之后解释道。

“师尊是决定要做了?”段少君一喜,可旋及又歪了歪嘴。“师尊,中成药若成,用量之大,绝对会超乎您的想象,若您还想着免费,那还是算了。”

“你当为师连这点头脑都没有吗?”梦惑方丈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李玄。“我侄儿在京师一带,也置办了几个医馆,他的手中掌握有渠道,对于中成药也很感兴趣,今日若不是他来寻为师,为师还险些忘了这事。”

“你家有医馆?”段少君不由得两眼一亮,就像是螳螂看到了一条肉嘟嘟的毛毛虫。习惯,仅仅是因为习惯,后期成天干医疗器械推荐,只要是某某医院的人,段少君都会像蚊子看到了肥嫩的婴儿一般两眼放光。

被看得浑身发冷的李玄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强笑道。“不错,小弟闲着无事,见贫苦百姓缺医少药,故尔自己出资置办了四家义医坊,不过生意都不怎么样,昨个夜里,听了兄台关于中成药以及关于医疗卫生事业的促进与发展……嗯,应该是这么说的,总之那番言语,倒觉得涉足中成药,不但能够使得更多的老百姓受惠,亦能让我大唐常年征战在外的边军受惠……”

段少君摸了摸额头,一脸羞愧,自己喝醉就喝醉吧,居然还冒出了这么一串溜关于医疗卫生事业的报告,看样子真是醉过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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