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皇商 - xp1024.com
《盛世女皇商》


232章 大结局

柏弈一惊,忙起身,跪在地上,“父皇,儿臣不敢,按照规矩,皇位该是长子和嫡子继承,且不说儿臣没有继承的资格,大皇兄和二皇兄都在,凭他们的能力,无论任何一人,都能将父皇的江山打理好。”

明德帝看着柏弈,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呵呵,这几个皇子,怕也就只有你,对朕的皇位没有丝毫念想了吧!就连老四他……哈……呵呵……”

明德帝的眼里多了一丝讽刺,柏弈敛眉,父皇不愧是父皇,知子莫若父,他们这几兄弟心里在想什么,他怕是清楚得很吧!

“柏弈,朕这次遇刺,就是冯家所为,你可清楚?”明德帝突然转移了话题,紧盯着柏弈,眼里的坚定,让柏弈都有些吃惊。

就在方才,所有人都在这营帐的时候,为何父皇一直沉默,此刻却是这般坚定,似乎是一口咬定了一般,那刺客真的是冯家人派来的么?

或许先前,单单凭着“今朝醉”那毒药,他也认定了是冯家人所为,可是,冯皇后的反应,却是太让他诧异,冯家人有行动,不可能不让冯皇后知道,而方才冯皇后,却不像是演戏的样子啊!

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弈眸光紧了紧,若不是冯家人所为,那又是谁?

脑海中浮出一个身影,柏弈微怔,会是他吗?

若这真是栽赃陷害,那他的手段,当真是强悍,坐实了冯家这份刺杀之罪,整个冯家都会土崩瓦解,想到安谧所说的话,柏弈眸子里更是凝聚起一抹阴沉。

沉默了半响,柏弈终于是开口,拱了拱手,对上明德帝的眼,“父皇,儿臣恳请父皇许儿臣一个愿望。”

明德帝瞧见柏弈的样子,此刻跪在地上,眼里的诚恳,以前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眉毛一挑,“你倒是很少求朕,就连你和安谧的婚事,都是和朕交易得来,都不曾求过,你这是在求朕么?”

柏弈没有说话,却是已经默认,求又如何?

想到他要做的事情,求又算得了什么?

“说来让朕听听。”明德帝咳嗽了一声,轻轻的换了个姿势,他倒是要看看,柏弈想让他许他什么愿望。

“父皇,儿臣想带着谧儿和柳儿,一家人离开京城,回儿臣的属地。”柏弈朗声道。

明德帝呵呵一笑,“你的属地,你随时可以回去,这有什么可求的?”

“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儿臣的属地,以后不受朝廷管制,京城方面的人,也不得进入儿臣领地分毫?违者,无论帝王,还是百姓,都当斩!”柏弈眸子一凛,眼底激射出一丝狠戾。

明德帝微怔,看着柏弈,眼里的神色倏然变了,盯着柏弈看了许久,轻笑了起来,“柏弈啊柏弈,你这是要分离,要自治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儿臣只是想和谧儿过安稳的生活,不受外界的任何事情打扰。”柏弈敛眉,饶是面对明德帝此刻的愤怒,亦是没有半分畏惧。

明德帝眸子一紧,重新打量着柏弈,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朕知道你的意图了,你是怕,冯家一倒,青岚上位,他还惦念着安谧么?”

柏弈敛眉,算是默认,明德帝看在眼里,“那你接收朕的皇位不更好?便可以给你心爱的女人,最好的保护!”

“这皇宫,注定是是非之地,儿臣和谧儿,都喜欢平静的生活,再加上……谧儿心肠善良,她不会消以后看到她的儿子们为皇位相争。”

话落,明德帝身体明显一怔,随即,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当年,你的母亲又何尝不是心肠善良,可她遇到了朕,朕终究是负了她,安谧这一世,遇上了你,倒真是她的造化,也罢,既然如此,朕就如你们所愿,不过……”

明德帝话到此,却是顿了一顿,“你掌控着咱们大金朝的经济命脉……”

“儿臣愿意将那些生意,全数交予父皇,任凭父皇处置。”柏弈忙开口道,没有半分犹豫。

明德帝眸子一紧,瞬间眼睛亮了起来,“你当真舍得?”

那是多大的一笔财富!柏弈竟然,这般爽快的就答应了!

“只要父皇同意儿臣的恳求,儿臣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柏弈脑海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这世上,除了谧儿还有什么是他舍不得的呢?

用这些财富,换来他和谧儿未来的安稳生活,这笔买卖,很划算不是吗?

“呵,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如你所愿,回宫,朕便会拟定圣旨,有朕在一天,你的生活就不会受打扰,等朕百年之后,那道圣旨,也会保你安稳。”明德帝敛眉,胸口传来一阵疼痛,牵扯出一阵轻咳,“罢了,你下去吧,记得朕方才说的话,刺客是冯家人派的,冯家树大根深,这一次,朕该借此机会,将他连根拔起了!”

柏弈微怔,没有说什么,起身告退,出了营帐,看着漆黑的夜空,眸中一片深沉,连父皇都有如此的心思,那冯家,便没有丁点儿反抗的机会了!

夜,看似平静,暗地里却风起云涌,翌日一早,太医诊断皇上的身体可以回宫,明德帝才下令一行队伍整装回京。

豪华的马车里,明德帝和冯皇后共乘,其他的马车紧随其后,队伍浩浩荡荡,比起之前来时的兴致高昂,此刻,队伍中的人,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谁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次围猎,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马车里,明德帝轻靠着,冯皇后在一旁,正襟硒,气氛异常诡异,自昨晚被送回营帐之后,他们都似有默契一般,谁都没有去提那刺客的事情,可是,冯皇后却是知道,不提,并不代表那事情不存在,皇上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捉摸不透。

皇上越是沉默,她的心里,就越是打鼓,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马车内的沉默,“皇上,臣妾对皇上如何?”

明德帝原本闭着眼小憩,听到冯皇后开口,亦是没有睁眼,只是淡淡的道,“皇后对朕如何,朕的心里,自然有数。”

一句话,给了答案,却模棱两可,冯皇后嘴角禁不住抽了抽,“皇上,昨晚之事……”

“昨晚之事,回宫朕自会好好调查,既然皇后相信不是冯家所为,那便不用过多的胡思乱想。”明德帝淡淡的开口,依旧让人听不出丝毫情绪。

如此,冯皇后心里更是慌了,“皇上,定是有人有心陷害……”

“朕的话,没说清楚么?还是皇后什么时候,连话都听不懂了?”明德帝倏然拔高了语调,明显多了一丝不悦。

冯皇后身体一怔,哪里敢再多说一个字?

只得沉默着,心中暗自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可心里越怕什么,现实便来什么,马车突然吐,明德帝睁开了眼,冯皇后也是紧张了起来,仅仅是片刻,柏弈便策马而来,在马车外禀报道,“父皇,出了些状况,只怕是要委屈父皇一下。”

“何事?”明德帝眉峰拢了拢,冷声道。

“父皇,已经到了城外,可是,城门紧闭,目前,大皇兄仍然在做交涉。”柏弈朗声道,眉宇之间,隐约多了一丝凝重。

明德帝双眼突然一睁,“城门紧闭?大白天的,为何城门紧闭?守门将士,看不出这是朕的队伍么?是要造反了不成?”

冯皇后的心里猛然一紧,想到什么,一颗心提了起来,莫不是皇儿他……不,不会的,没有她的命令,皇儿便是回了皇宫,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你替朕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德帝开口,语气里的不悦又浓了几分。

“是,父皇。”柏弈领命,敛眉,谁也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策马返回队伍最前方,目光对上骏马上青岚的双眸,一个视线交汇,似有什么东西,已然达成了共识。

青岚望了一眼紧闭的城门,朗声道,“今日谁当值?还不快些开门,让我们进去!”

此刻守门的将士,早已经换成了二皇子的人,城门上,领头的将领看到青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到二皇子的交代,一扬手,朗声道,“来人,给我放箭,一个不留!”

话落,原本隐藏在城门上的弓箭手,立即领命,对准了城下的人,箭如雨下。

城下,骏马上的青岚,眼底也是划过一抹异样,“你们是要造反了不成?来人,护驾,快护驾!”

一时之间,队伍混乱了起来,青岚看了柏弈一眼,柏弈接收到他的视线,立即策马,赶向明德帝的马车,而此时,混乱中,明德帝也意识到不寻常,浑身警惕了起来。

“报,父皇……不好了,城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守城的将领,竟命人朝着咱们放箭。”

“什么?反了,当真是反了!谁给他们的胆子?”明德帝怒气高涨,牵扯到胸口的伤,一口鲜血,竟是喷洒而出。

“父皇……”

“皇上……”冯皇后忙扶着明德帝,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因为明德帝突然吐血,瞬间失了血色,“皇上,您息怒,您有伤在身,莫要再伤了身子……”

“柏弈,扶朕下去。”明德帝却是一把推开冯皇后,他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父皇,你的身体……”柏弈皱了皱眉,掀开帘子,方才明德帝吐出的血,染在衣裳上,触目惊心。

“不碍事!”明德帝冷冷的道,强忍着胸口牵出的疼痛,手搭在柏弈的手臂上,艰难的下了马车。

马车外,队伍的前方,早已经是一片混乱,青岚率领着将士在前,另一批将士,将后面的马车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的,可以看到城门上,弓箭手的箭,一支支的激射而出,没有停歇。

这股狠劲儿,让明德帝更是震怒。

“你们还不住手退下,皇上的队伍,你也敢如此,谁给你的胆子!”青岚用剑打偏一支支飞射而来的箭,朝着城门上,怒声大吼。

城门上的将领一听,冷笑道,“皇上?现在二皇子是皇上,大皇子殿下,你休想以先帝的名义糊弄于本将,二皇子下了令,砍下你的人头,绝不手软!射,给我射,谁若是射中了大皇子,本将定会向二皇子禀报,荣华富贵,你们享之不尽。”

“二皇弟……好一个二皇弟,父皇尚在,他这是篡位么!”青岚狠狠道,那声音,穿破空气,传进的后边的明德帝的耳里,明德帝虚弱的身子一晃,幸亏扶在柏弈的手臂上,才稳住了身子。

二皇子?篡位?

呵!好一个老二啊!

冯皇后亦是听见了这对话,如遭雷击。

怎么会?皇儿他……他怎么这么糊涂啊!

“皇……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儿他对您素来敬重,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冯皇后迅速的下了马车,重重的跪在地上,此时的她,已经失了方寸,她要想办法,一定要想法子,皇儿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啊!

明德帝锐利的目光看向冯皇后,眼底除了嫌恶,更是多了一丝恨意,“大逆不道?哼,你也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呵!”

这语气……皇后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便听得明德帝愤怒的声音继续响起……

“来人,二皇子阴谋造反,其生母必定参与其中,将她给朕拿下,再做定夺!”明德帝眸子一凛,朗声道,如果说,先前刺客之事,要将冯家彻底连根拔起会引人非议,那么,此刻,二皇子造反,这事儿,冯皇后,冯家,怕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话落,明德帝不去理会冯皇后那震惊的神色,继续吩咐,“柏弈,让青岚退后,再做安顿!”

明德帝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将冯皇后架了起来,方才,他们谁都听见了城门上,侍卫的话,二皇子宫变,皇后又怎逃得掉?

冯皇后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可终究是无用,那叫喊声掺杂进这满场的混乱,传进的后方马车中,安谧的耳里,更是显得格外凄凉。

马车里,安谧撩开帘子,远远望见前方的战乱,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了些。

“娘,二皇子舅舅真的造反了吗?”柳儿依偎在安谧的怀里,那双澄澈的眸中,闪着疑惑。

安谧握着柳儿的手,另一只揽着柳儿身子的手,也是紧了些,却是没有说什么,看着不远处冯皇后被拖走,安谧明白,冯皇后一党,怕是彻底的倒了!

而至于那二皇子……有皇上在,纵然是二皇子现在掌控住了整个京城,那也无济于事。

一行队伍,在柏弈率领下,青岚带领将士的护卫之下,迅速的撤退到十里之外,而此刻,皇宫里,金銮殿上,二皇子已经坐在了皇位之上,此刻,金銮殿,虽空无一人,可坐上皇位的感觉,当真是让他食髓知味。

“呵呵,这皇位,终究是我的!”二皇子拍了拍龙椅,他现在就等母后回宫,再处理了青岚那帮人,这天下,他不容许任何人和他抢。

“报,二皇子……”一将领进门,正是方才城门上那将领。

二皇子看到他的神情,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什么事这么慌张?”

“二皇子,大皇子他们到了城外,末将按照二皇子的交代,格杀勿论,可……”那将领面露焦急,“可末将好像远远看到了皇上……”

二皇子一愣,赫然起身,父皇?怎么可能?

父皇已经驾崩了不是吗?

“你可有看对?”二皇子眸子一紧,也是严肃了起来,“父皇明明已经驾崩了!”

“末将也是如是想,远远的看不太真切,不过倒也有几分像。”那将领皱了皱眉,莫非真的是看错了?

“哼,定是那青岚使的诡计,不用理会,记住,绝对不能让他进城,最好是尽快将他给除掉。”二皇子眸子一眯,眼里杀意迸发。

“是,末将领命!”那将领领了命,也放心了下来。

而此时,城外十里,青岚已经让人就地安营扎寨,营帐里,青岚,柏弈都守在明德帝身旁,几个太医小心翼翼的替明德帝的伤口换了药,此刻都候在一旁,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太监伺候明德帝换上了衣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明德帝的身上,似是等待着他开口。

终于,坐在榻上的明德帝抬了抬眼,缓缓开口,“青岚,你过来。”

所有人都是一怔,看向大皇子,青岚走上前,恭敬的道,“父皇……”

明德帝从怀中逃出一个东西,在场的人看到那东西,身体皆是一怔,就连青岚,眼底都划过一抹诧异,那……那可是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啊!

“父皇,您……”青岚心中浮出一丝激动,可却压制的很好,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这一系列的事情,定是人精心策划,老二那逆子,竟敢在冯家的支持下,弑君篡位,人神共愤,天下人得以诛之,这虎符,朕今日便交与你,你可调动兵马,务必将乱党一一诛杀。”明德帝一字一句,那声音,在营帐里,分外有力。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青岚单膝跪地,恭敬的接过那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皆是明了皇上的意思,看来,以后这皇位继承人,就该非大皇子莫属了啊!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朝堂的局势,竟在这朝夕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去吧。”明德帝摆了摆手,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疲惫,缓缓闭上了眼。

“是,父皇。”青岚领了命,迅速的下去,营帐里,又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不过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二皇子虽然占了京城,可京城的兵力,也仅仅是留下了护卫皇宫的御林军而已,而在外的其他兵力,只要有虎符,一声令下,便可召集所有。

十多天的时间,柏弈率领围猎带出来的将士,护卫着明德帝及一干朝廷官员,退守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而这举动,却让分毫不知实情的二皇子在皇宫里,沾沾自喜,在他看来,定是那青岚怕了他了!

二皇子立即下令,让两个心腹将领跟随,自己亲自率领他们所掌控的军队,以领回明德帝遗体,诛杀叛贼的名号,试图一举铲除青岚。

小镇上,明德帝得到这个消息,更是盛怒。

“那逆子,当真恨不得朕死么?好,很好,柏弈,青岚请的兵,何时会到?”明德帝坐在太师椅上,眉宇之间,杀气凛然,到此刻,对这个二儿子,更是没有了丝毫怜惜。

“大皇兄已去了好些时日,具信差来报,最多不过三日,大皇兄,怕就该到了。”柏弈皱了皱眉,“只是,二皇兄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他带了京城驻守的三分之二将士,而咱们这里的将士,远远不足以抵挡,只怕是……”

柏弈话到此,没有继续说下去,眉心皱得更紧。

明德帝一听,对上柏弈的眼,“老三,你素来精明,拖那逆子三天,对你来说,定不会是难事,对不对?”

“父皇……”柏弈眸中的颜色暗了几分,“父皇若是信任儿臣,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哈哈,好,只要你如此说,那朕便放心了。”明德帝眉眼舒展了许多,这个儿子,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一次,必定也不会。

“不过……”柏弈浓墨的眉峰紧了紧,仅仅是两个字,传进明德帝的耳里,明德帝的脸色,却是骤变。

“不过什么?”纵然老练如明德帝,此刻也是泄露了他的急切。

柏弈敛眉,不紧不慢的道,“父皇,这边的事情一了结,父皇是否要彻底铲除冯家?”

想到冯家,明德帝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是。”

要斩草除根不是吗?

“冯家树大根深,父皇定也听闻,他们私自蓄兵的事情。”柏弈丝毫没有避讳,这事儿可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冯皇后一党,才敢这么嚣张!

明德帝眸子暗了暗,瞥了一眼柏弈,“纵然是他私自蓄兵,也怕是难以敌国朕的千军万马。”

“是,父皇的千军万马,所向披靡,只要拖得了三天,二皇兄也不足为患,不过,儿臣想请父皇,让儿臣率领父皇的三分之一精锐,去铲除冯家,儿臣许诺,待儿臣剿灭了冯家,三年之后,必定将那百万精锐,送还与父皇。”

明德帝身体一怔,紧紧的盯着柏弈,似要将他看穿一般,“三年?你要做什么?”

“儿臣只是想给自己三年的时间,为谧儿打造一方净土。”柏弈不紧不慢的道。

明德帝敛眉,也是明白了过来,“你是怕你回了你的属地,再受到骚扰不成?你放心,有朕在,有朕的圣旨在,即便是朕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岔子。”

“父皇,儿臣只想确彬无一失。”柏弈对上明德帝的眼,分外坚定。

明德帝一阵沉默,默了好半响,才开口道,“这事儿,容朕好好想想!”

柏弈身体一怔,看了明德帝一眼,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三日之内,二皇子亲帅着军队,几次攻城,可是,都无功而返,反倒是累积了一心的郁结,这一日,二皇子终究是无法再忍,带再一次带领着将士们,兵临城下。

城门上,柏弈一身戎装,如天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骏马上的二皇子,眸中激射出一丝阴冷,“二皇兄,你这是造反,乃大逆不道之事,你若束手就擒,父皇倒可饶你一命。”

二皇子冷哼,“老三,造反的是你们吧!正好,这话也是朕想对你们说的。”

“朕?你竟敢如此自称!”柏弈眸光微敛,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哈哈,如此自称又怎么了?这皇位,如今已经是我的了!”二皇子甚是得意,似想到什么,眸子一紧,“我母后呢?快将我母后交出来,我倒是可以再多留你几天。”

“来人,将他母后带上来!”

一个声音传来,满满的怒意,不是出自柏弈之口,城门下,二皇子寻找着那声音的源头,片刻,看到那一袭明黄的身影,身体倏然一怔……

“父……父皇……”二皇子脸色倏然惨白,怎么可能?父皇明明已经死了,不是吗?可眼前这个……

“皇儿,你快些住手,求你父皇饶得你一命。”冯皇后被带上来,几日的囚禁,明显憔悴了许多。

这声音,更是让二皇子脑中轰的一声,“母后……怎么会……”

“皇上,皇儿他不是故意的,求你,求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冯皇后最是知道形势,皇上若真的死了,那一切便是另外一个涅,可皇上活着,皇儿此番举动,那就是造反啊!

“不是故意的?呵呵,皇后啊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你看看,他这是在干什么?不是故意的?他都已经自称朕了,还不是故意的么?那朕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冯皇后一愣,城门下的二皇子的神色也是变了又变,看着那一袭明黄,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

“父皇,儿臣……”二皇子开口,可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明德帝愤怒的打断。

“你这逆子,既然你要你的母后,那朕就成全你。”明德帝一字一句的道,那声音被风吹到道城下每一个人的耳里,众人还猜不透明德帝这话什么意思,便看到明德帝缓缓一抬手,朝着押解冯皇后的侍卫摆了摆。

随即,那侍卫,轻轻一推,冯皇后身体一晃,顿时失了平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冯皇后的身上,城门之下,二皇子的眼倏然睁大,看着冯皇后掉出了城墙之外,下意识的策马冲去,口中亦是大喊,“不……”

“皇……皇儿……”冯皇后眼里盛满了绝望,只感受到身子不断的往下掉,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她似看到死亡在朝她招手。

“母后……”二皇子策马而去,想要接住冯皇后,可哪里敌得过冯皇后下落的速度?

只听得砰地一声,似乎还掺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瞬,世界仿佛静止了,二皇子只看到,仅仅几步之意,鲜血从冯皇后的身子底下缓缓流出,血泊之中,冯皇后双目大睁着,异常惨烈。

“不!”二皇子嘶喊出声,身子异常冰冷,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尤其是跟随二皇子而来的将士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震惊与骇然。

死了么?

谁能想得到堂堂冯皇后,竟会是这样的下场?

将士们看着城门上那个明黄的身影,心中顿时浮出一丝恐惧,就连冯皇后尚且如此下场,那么他们呢?

他们现在又该怎么办?

众人看向了骏马之上的二皇子,每一个人都是神色凝重。

二皇子浑身颤抖着,心中风云变幻,母后死了,那么他呢?

父皇连母后都不放过,他做出这等事,父皇怕更加不会手下留情,想到方才父皇的决绝,二皇子眸子一凛,咬了咬牙,很快,心里便有了决定。

二皇子缓缓抬头,看向城门上的人,迅速的调转马头,走到了他的队伍前,再次望向城门之上时,他的眼里,多了一份决绝,“将士们,谁能拿下城门上之人的头颅,朕许他高官厚禄。”

一个“朕”字,异常坚定,也已经昭示了他的抉择,既然已经反了,那反到底又如何?

身后的将士,却是一愣,其中一人道,“二皇子,皇上他还活着……”

他们若杀了皇上,那可是弑君之罪啊!

那人话刚落,二皇子眸子一凛,倏然抽出利剑,利落的一出手,稳稳的刺入那将领的胸口,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

“都给朕听好了,从今日起,朕才是皇帝。”二皇子拔高了语调,只要杀了父皇,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反正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情况,他搏一搏又如何?

“哈哈……”明德帝看在眼里,却是哈哈的笑了起来,“老二啊老二,为了这皇位,你当真是豁出去了,不过,你们最好都回头看看,再决定你们是否要支持你们的‘皇帝’”

最后二字,浓浓的讽刺,便是谁都无法忽视,明德帝话一落,城下的将士,包括二皇子,都是眉心一皱,转身看向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片,让所有人顿时都变了脸色。

“报,不好了……”正此时,一个侍卫赶了上来。

“怎么回事?”二皇子已经明显感受到不寻常,形容之间,也多了一丝焦急。

“大……大皇子帅兵,将咱们围住了。”那侍卫惊慌的道,“大皇子的人马,足足多了咱们好几倍。”

二皇子身子一晃,再次看向那黑压压的一片,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围住了?青岚他哪有这么多的人马?……这怕是父皇给了他调兵的虎符吧!

“老二,你都看到了,现在,你怎么想?”明德帝的声音再次从城门上传来,那讽刺又浓烈了几分,还不待二皇子有所反应,明德帝眸子一凛,朗声道,“你们也都看清楚了,该作何选择,不用朕说了!谁能拿下这叛贼的头颅,朕可对他所犯之事,既往不咎!”

此话一落,城门下的将士神色都是变了变,看着前方的二皇子,神色各异,渐渐的,那眼神里,隐隐多了一丝杀意……

二皇子看在眼里,意识到什么,忙道,“你们别听他的……朕……”

“二皇子,末将对不起了!”其中一个领头的降临朗声道,话落,便冲向了二皇子,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意识到什么,一哄而上。

二皇子瞬间明白他们的意图,也看清了自己的处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胸口一把利剑,便狠狠的刺进了皮肉。

“唔……”二皇子狠狠抓住那剑柄,身上其他地方,亦是陆续传来疼痛,目光之中,好几把剑刺在他的身上,那些手握利剑的将士们,满脸的狠辣,二皇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他输了,彻底的输了啊!

借着最后一丝力气,二皇子艰难的回头,看向城门之上,视线已经越来越模糊,有些看不真切城门上那些人的表情,不过,那一袭明黄,却是分外的刺眼。

他还是不甘心啊!

突然,眼前一把大刀朝着他砍下,二皇子却是无力避闪,下一瞬,利刀落下,鲜血喷洒而出,那满含恨意的头颅,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异臭索。

城门上,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明德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下了城墙,离开所有人视线的那一刻,原先强撑着的身子却是一晃,一切都结束了。

没了冯皇后,没了二皇子,那冯家,便更是没有可能闹起来了!

柏弈站在城门上,他的目光远远的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兵马,他知道,他该做的一切,是等不得了!

而此时,远处,骏马之上,一袭青衫的青岚,握着缰绳,不断的收紧,这些年的蛰伏,终于等到头了!

脑海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

城内,房间里的安谧,身体却是划过一道寒意,隐隐浮出一丝不安,皱了皱眉,看向门外,“王爷呢?还没回吗?”

“方才奴婢听到消息,二皇子的叛军被镇压了,想必王爷是还有些事情吧,等事情一办完,王爷定会第一时间陪在王妃的身旁。”流光柔声道,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笑意,二皇子叛军被镇压,她们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安谧敛眉,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突然,流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欣喜,“王爷……王爷回来了。”

话刚落,柏弈便已经进了门,安谧心里一喜,立即起身,下一瞬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安谧感受到的柏弈的力道,心中浮出一丝暖意,先前那不安,也随之消散了开来。

半响,柏弈才将安谧从怀中拉出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打量,安谧被他看着,倒是有些奇怪,“柏弈,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今日的柏弈,有些不寻常!

“谧儿,方才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我护送父皇回宫之际,你便离开!”柏弈沉声道,话落,不仅仅是安谧,就连一旁伺候着的流光,心中都是一怔,离开?

离开是什么意思?

安谧对上柏弈的眼,渐渐的,似乎明白了过来,“这么急吗?”

精明如安谧,很快便懂了柏弈的意思,如今,二皇子伏诛,那么,皇位继承人非青岚莫属,如今的青岚,已经没了忌惮,她以为,只要皇上在,青岚也不敢妄为,可柏弈既然如此安排,自是有他的道理。

“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我担心,日后难以逃脱他的眼。”柏弈眉心皱了皱。

一个他字,二人皆是知道,柏弈所指的是谁,青岚也是个精明人,要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事,也并非易事啊!

所以,他们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露任何破绽!

柏弈看着安谧,他又何尝愿意和谧儿分开,更何况,这个时候,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们的孩子,这一路,必定是路途奔波,他不忍心,可不忍心又如何?

为了他们的计划,为了他们的以后,他必须狠着心肠,在这个时候做下这个决定。

咬了咬牙,柏弈继续道,“谧儿,我已经安排了人,只要咱们的大队伍出城回京,你们便瞧瞧的从另外一边,直接往我的属地去,我想这个时候,青岚定不会的有所防备。”

“那这边怎么办?青岚终究会发现,我已经离开。”安谧敛眉,脑中浮现出青岚的身影,依旧有些登。

“你放心,这边我自有安排,我想,他回到这里,第一个见的人必定是你,你见他便是。”柏弈沉声交代道,深邃的眸中,一片阴沉,这个时候,他们所要做的便是隐忍,只要过了这段时间,他和谧儿,便无人再能打扰!

对上柏弈的眼,安谧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

对于柏弈,她是再相信不过的了,他既然这么安排,便有八成的把握。

那笑容在安谧的脸上绽放开来,柏弈心中一动,一把将安谧揽入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你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回我们的家,你和孩子都等着我。”

那声音似乎是从灵魂深处传来,安谧听在耳里,鼻尖微微泛酸,柔声承诺,“好,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等你,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们母子一个平静安稳的环境。”

“我答应你的,永远不会忘记。”柏弈将安谧楼得更紧,房间里,流光看着二人,心中也禁不住一动,脸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她似乎看到另外一个画面中,二人的相拥。

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王爷正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而她们能做的,便是为主子,赴汤蹈火!

果然如柏弈所说的那样,青岚安置好了他带回来的军队,第一时间便赶到了这里,看到园子里,坐在石凳上饮茶的那一抹身影,青岚倏然汀了脚步。

这一刻,他竟觉得这般望着她,一切都可以在他掌控的感觉,格外的安心。

时光好似回到了多年前,那时,还在荣锦城,他是大夫,他只是安家的一个庶出小姐,没有柏弈,没有这皇宫的明争暗斗,她眼里的他,永远都是那般儒雅温和。

不过,现在,他可以,也已经有了能力,找回以前的时光!

“大皇子……”伺候在安谧身旁的流光,率先看到青岚,惊讶的唤道。

端着茶杯的手怔了怔,放下茶杯,回头,看到朝自己走来的青衫男人,那脸上温雅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恍惚间,她似看到了那年在荣锦城的儒雅男子。

“大皇子殿下……”安谧正要福身,却被一只手托住。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冷峻,此刻的他,只是一个面对心爱之人的男子,不过,似乎是因为那一声称呼,浓墨的眉峰不由得皱了皱,“我们不用这么生分。”

安谧扯了扯嘴角,却是没有做声,空气中,似乎流露着些微尴尬,青岚看了一眼流光,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流光微怔,却是看着安谧,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大皇子来了,你再去煮一壶茶。”

“是。”流光福身领命,这才退了下去。

园子里,只事安谧和青岚二人,青岚径自走到安谧对面坐下,“冯皇后一党垮了。”

安谧微怔,明显听得出他心里的雀跃与激动,“恭喜你了,没了冯皇后一党,你便可以一切如愿。”

一切如愿,如愿成为皇位唯一继承人!

青岚看着安谧的眸子却是一紧,一切如愿,若自己真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了,那便真的一切如愿了,可是,若他真的那般做了,谧儿会开心吗?

“听闻你怀有身孕了?”青岚突然转了话题,深邃的眸中,有一抹不知名的东西一闪而过。

安谧微怔,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更加明亮了起来,“是啊,刚不久的事情。”

青岚看了一眼安谧的肚子,那个地方,正孕育着柏弈的子嗣么?

心中一股醋意,幡然涌来,饶是他也十分吃惊,这消息,他早就知晓,他以为,他并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情绪,毕竟,柏弈娶谧儿在先……可是,他终究是高估了他自己!

瞧见安谧脸上的笑容,青岚更是别开了眼,那笑容之中流露出来的幸福,刺痛了他的双眼。

“咳……咳……”安谧突然接连咳嗽了声,青岚看在眼里,眉心皱了皱,“你怎么了?”

“这几日,染上了风寒,本不碍事,可怀着身孕,药又不能乱吃,才如此拖着。”安谧扯了扯嘴角,随即,又是一阵咳。

“这怎么行?”青岚赫然起身,安谧是在保护她肚中的孩子,可是,在他看来,安谧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当下,便黑了脸,“柏弈呢?他不知道么?”

安谧敛眉,却是没有正面作答。

“太医交代,不能常在外面吹风,那我便不留你了。”安谧开口,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心中浮出一丝苦涩,曾经他是她难得的一个朋友,而今日,她的心里,却是那般防备着他。

谧儿,在下逐客令了么?

心中浮出一丝失落,可想着安谧的身子,青岚却是压下了心中的不舍,扯了扯嘴角,“那好,你且进去歇息,照顾好身子,以后,我再来看你。”

安谧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青岚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猛然一揪,隐隐浮出一丝不好的孕,好似就此,安谧便从他的生命之中彻底消失了一般。

可是,很快,这种感觉便被驱散开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青岚更是肯定了自己先前的计划,如今,他已经的没有了任何忌惮,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中,安谧亦然!

你等着,谧儿,再过不了多久,我便会让你常伴我的身旁!

如是想着,青岚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了安谧许久,这才转身,准备离开,现在,他还有些事情要做,不是吗?

转身的他,却是没有发现,那一抹远远的背影,也是转过了身体,安谧看着青岚的背影,心中浮出一丝无奈。

她知道,这一见,他们之间,或许就已经是永别!

处置了冯皇后和二皇子,许是因为郁结之气,明德帝的伤势愈发的严重了些,不过,也仅仅是在这里休整了一天,明德帝稍有缓和,便下令回京,青岚率领调来将士护送,负责队伍的安危,而渤乎妃受了风寒,越发的加重了些,太医交代,分毫也不得吹风。

渤乎爱妻心切,甚至推了皇上的交代的护送事宜,全数交给大皇子,而他自己,则是和渤乎妃同坐在一辆马车上,亲自照料着。

一回到京城,渤乎甚至没有随皇上回宫,而是带着渤乎妃,率先回了渤乎府,叫来了宫外最好的大夫,为渤乎妃调理身子。

二皇子伏诛,二皇子的余党,没有丝毫反抗,全数投降,明德帝回了宫,便卧病在床,将处置随二皇子反叛的将士的事情,全数交给了大皇子青岚。

一时之间,谁都看清了目前朝堂中的局势,大皇子青岚接替皇位,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一月的时间,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诡异的紧张之中,不过,好在明德帝的身子渐渐的有所好转,但这好转,也不过是起得了床而已……

这一日,明德帝召集了众臣,金銮殿上,明德帝脸色有些苍白,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已经连续咳嗽了好几次。

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也都各有所思,皇上那次中箭,加上皇后和二皇子的事情,怕是已经伤了元气啊,这身子,还好得起来么?

看来,皇上的日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啊!

“冯家之事,依旧在朕的心里,如鲠在喉,咳……咳咳……”明德帝说了几个字,又咳嗽了起来,一双眉峰,不知道是因为提到冯家之事,还是因为身子难受,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若是不除,朕寝食难安。”

众人一愣,皇后和二皇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月余,冯家那边,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皇上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冯家之事?

听那意思,怕是要将冯家斩草除根啊!

不过,想来也对,留着冯家,当真是个不小的祸害,如今,没了冯皇后和二皇子,正好二皇子作乱,一举铲除冯家,也有正当的理由不是?

皇上自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只是,派谁去?

“皇上,留着冯家,微臣们,也觉有不妥,皇上遇刺一事,定和冯家脱不了干系,倒不如让大皇子殿下率领将士们,将冯家人,全数抓来问罪!”其中一个朝臣开口道,如今,整个朝堂,皆是偏向了大皇子。

青岚眸光微敛,却是不说话,铲除冯家,在他意料之中!

“这朝堂,离不得青岚,朕看,还是有柏弈率军征讨冯家。”明德帝淡淡的开口,虽然身子虚弱,可那份威仪,却依旧不减。

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愣,渤乎?

皇上让渤乎率军么?

这……众人看向大皇子青岚,却只见他面色平静,心中不免暗忖,皇上让渤乎率军,大皇子殿下都不担心么?

毕竟,这军队之事,若让旁人掌控了,对他来说,或多或少都会有隐患不是?

青岚的心里,自然不会那般平静,柏弈率军?若他有什么算计,那么……

“至于青岚……咳咳……他留在朕的身旁,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朕这身子,越发的虚弱了,太子之位,一直空悬未定,朕盘算着,择日举行太子册封仪式。”

明德帝话一落,犹如在整个殿上投上一记惊雷,太子册封?

青岚心里也是一喜,太子册封,他自然不能离开,可就让柏弈率军讨伐冯家吗?

冯家本就在渤乎的属地,若是柏弈带着军队,一去不返,那又该怎么办?

青岚眸光微闪,突然,想到什么,眼里划过一道光芒,朗声道,“既然如此,冯家之事,三弟要多费心了,只是,三弟这一走,渤乎妃怀有身孕,府上的事情,不知道该……”

青岚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柏弈的身上,果然如他所料的,柏弈的眉心皱了皱。

“父皇,皇兄,谧儿一人,柏弈实在不放心,柏弈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将谧儿带在身旁。”柏弈拱手道,先前的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急切。

青岚看在眼里,心中浮出一丝冷哼,“三弟,这怎么行?渤乎妃怀有身孕,这可是咱们皇室的后代,你此番前去,路途遥远,且不说要对付冯家,就算是这旅途的奔波,渤乎妃和肚中的胎儿,怕也是无法消受,父皇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渤乎妃受罪,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怎么得了?”

“父皇……”柏弈再次开口,可刚叫出口,便被明德帝打断。

“行了,至于渤乎妃之事,朕认为,青岚所说不无道理,柏弈,你率兵前去征讨冯家,至于渤乎妃,就让她在京城养着身子,朕听闻,她的风寒,还未见好转,若跟着你去,岂不更加严重?”

“可是,父皇……”

“罢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十日之后,册封太子,同时,渤乎率兵出发。”明德帝摆了摆手,又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耐烦,“行了,若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话落,便在太监的搀扶下,出了金銮殿,留下的一干朝臣,却是没有离开,竞相走到青岚面前,恭贺声不绝于耳,这个未来的皇帝,他们自然要好好巴结。

柏弈在人群之外,看着意气风发的青岚,眸中的深沉,又多了几分,不过,转身之际,他的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父皇在这个时间,下了这个命令,是在给他制造机会呵!

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柏弈没有丝毫停留,离开了皇宫,十天之间,渤乎府的一切,柏弈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渤乎妃的风寒,依旧没好,似乎有加重的痕迹。

临行前,渤乎登王妃心切,竟进宫向皇上推辞出兵重任,惹得皇上震怒,当天晚上,明德帝便下令,将渤乎妃接进皇宫,由宫里的人照料,让渤乎安心领军征讨冯氏一家。

渤乎无奈之下,只得领命。

出发前一日,渤乎特意留在皇宫,陪了渤乎妃一晚,翌日一早,便直接从宫中出发。

京城外,早已集结在此的百万大军,密密麻麻,甚是恢弘,骏马之上,柏弈一袭戎装,更是显得英明神武。

而在另外一边,青岚骑着马越来越近,直到到了柏弈跟前,才停了下来。

骏马上,两兄弟望了对方一眼,嘴角皆是扬起一抹笑意,“没想到大皇兄你回来送我,可今日,大皇兄册封太子,我怕是看不到了。”

“无妨,三弟为了我大金朝的江山操劳,我自然要来相送,你且放心的去,京城的一切,都有我照料着,另外,这个给你……”青岚淡淡的开口,说话之间,从怀中的掏出一样东西,朝着柏弈一抛,柏弈顺手一接,稳稳的抓在手中,赫然就是两年前,他交给的青岚的玉佩。

“呵呵,这一次,我对你的承诺,也算是了了。”柏弈将那玉佩紧紧的握在手中,眸中的颜色,多了一丝深沉。

“多谢你的帮忙,这一次,若不是你的配合,冯皇后和二皇子又怎会这么轻易的伏诛!”青岚眸子眯了眯,眼底隐隐闪过一抹诡谲。

柏弈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有些讽刺,“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都是皇兄算计得好,若不是皇兄替谧儿安排的那一箭,将我调离,后面之事,怕也难以顺理成章!”

柏弈似笑非笑,话落,果然看到青岚那俊美的脸上一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青岚开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不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可他也是逼不得已,柏弈若在父皇身旁,绝对不会让父皇出事,那么,他便只能将他调开,而能牵制住柏弈的,便只有安谧一人。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伤害谧儿!

“大皇兄,你放心,这事儿,她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她知道。”柏弈再次开口,眼底多了一丝深沉,话落,深深的看了青岚一眼,调转马头,高举着手中的剑,朝着面前的万千将士,朗声道,“出发!”

两个字,似乎穿破天际,由几个副将,一级级的传递下去。

青岚坐在骏马上,他不知道柏弈什么时候已经带着将士们离开,脑海中只有方才那一件事,谧儿她不知道么?

她真的不知道么?

若她不知道,那就太好了,他无法想象,若是谧儿知道这事,会是什么样子!

微风之中,青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只要她不知道便好,看着远去的队伍,青岚深邃的眸子紧了紧。

他会让知道这件事的人,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那样,在谧儿的眼里,他依旧是他!

嘴角勾起一抹邪恶,行军在外,伤亡难免,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那远去的队伍一眼,青岚勒了勒缰绳,调转马头,策马进了城,今日,同样是他太子册封仪式之日,那皇位,距他不过一步之遥了!

册封太子仪式,异常的顺利,太子衣袍加身,青岚第一个想见的人,便是安谧,本打算去见安谧的他,却是得了明德帝单独召见,那之后,明德帝下令,让太子随时伴随左右,便是夜晚,都让太子在外间候着。

太医那里传出消息,明德帝的身体情况,越发恶化了下去,几乎每一个人都看得明白,明德帝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多了,青岚想见安谧,却始终离不得明德帝身旁,便也只有忍耐着,吩咐人将渤乎妃在宫中的日常暗地里汇报给她!

听说,渤乎妃风寒依旧,太医交代,必须在屋内静养,不得出户。

听说,今日,渤乎妃吃得多了些,心情也颇好,吩咐人拿来的刺绣的物件,绣了一块帕子。

听说……无数的听说,甚至连渤乎妃一日之内咳嗽了几声,都事无巨细,一一传进了青岚的耳里。

月余的时间,青岚听着这些音信,却是没有见到安谧一眼,渤乎那边也是传来消息,和冯家的对战之中,冯家仅仅是抵抗了几日,便全数投降,冯家老太爷在府中自刎,冯家就此覆灭。

明德帝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不已,可青岚,心中却满是郁结,他所派出的人,几次刺杀,都让柏弈逃脱,如今,柏弈怕是要凯旋而归,那以后,他怕是难以再有这样的好机会!

是夜,终于等明德帝睡下,青岚终于出了明德帝寝宫,只身一人,走到一处院落外,推门而入,看到流光和依霏守候在门外,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太子殿下,王妃她已经歇下了。”流光看到青岚,立即上前,那挡人的姿态再明显不过。

青岚眉心皱得更紧了些,“让开!”

冷冷的两个字,伴着锐利的视线,让人心里不由得一惊,流光和依霏身体一怔,却也依旧咬了咬牙,没有要让的意思。

倒是房间里,传来一个声音,轻咳了一声,“让太子殿下进来吧!”

听到那声音,青岚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流光和依霏二人,却是皱了皱眉,却也不得不听屋内主子的吩咐,打开门,看着青岚走进了房间,但随即,也是跟了上去……

进了门,青岚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屏风,眉心紧了紧,下一瞬,屏风后便传来的女子的声音……

“太子殿下,天色已晚,太子殿下到访,不知有何事?”那声音,透着些嘶哑,听在青岚耳里,却也察觉出与以往的不一样。

“你的身体可好些了?”青岚试探的道。

“好些了,多谢太子殿下惦念。”屏风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又是微微一丝咳嗽。

“好些了么?那就好。”青岚口中喃喃,看着那隔在二人之间的屏风,心里不免有些不满,敛了敛眉,青岚没有再犹豫,大步上前。

似是看到青岚的举动,屏风内的人皱了皱眉,忙的阻止,“太子殿下请留步,我已是渤乎妃,加上天色太晚,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

“我们好些时日没见面了。”青岚顿住脚步,看着那屏风,眼里多了一丝思念。

“太子殿下,改日吧!改日……改日等我身子好些了……”

青岚继续往前走,屏风内传出来的声音,多了一丝慌乱,青岚听在耳里,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心底更是下定了决心,不管如何,今日,他的非要见到安谧不可!

如是想着,青岚更是加快了步伐,流光和依霏看在眼里,对视一眼,很快便做了决定,身形一闪,挡在了青岚的面前。

“太子殿下,王妃说了,天色已晚,还请太子殿下回去。”流光眼底激射出一道厉光,冷声道。

青岚眸子一凛,这大胆的奴才,竟三番四次的阻止他么?

哼,他倒是要看看,这世上,他青岚想要做的事情,谁拦得住!

似是感受到外面的剑拔弩张,屏风后面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殿下……”

这声音,相较于先前的嘶哑,正常了许多,而正是这正常,让青岚眸子微微收紧,看向那屏风后,下一瞬,便看到屏风后的身影缓缓移动。

青岚的目光一瞬不转的停留在那身影上,看着她渐渐的靠近屏风,再从屏风后出来,最后看到那带着面纱的女子,青岚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

“你……不是谧儿。”青岚肯定的道,就算是不看那张脸,他也认得出来,猛地上前,青岚一把扯开女子面上的面纱,面纱飘然而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另外一张脸。

“程英?是你,谧儿呢?”青岚猛然抓住程英的手腕儿,深邃的眸中,激射出一道厉光。

不错,那女子正是程英,却是穿着安谧衣裳的程英。

程英对上青岚锐利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紧不慢的道,“程英参见太子殿下,王妃若是看到当年的青岚大夫,穿上太子的衣裳,定也会为你高兴。”

程英却是半分也没有正面回答青岚的问题。

青岚却是按耐不住了,抓着程英手腕儿的力道更是一紧,“快说,谧儿呢?你们将谧儿藏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柏弈?他做了么?”

青岚的神色之间,多了一丝张狂,程英看在眼里,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历练,她早就可以处变不惊,即便眼前站着的人,只是一个命令,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事实上,在接到渤乎让她扮作王妃的请求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丢命的准备,安谧对她,有救命之恩,有知遇之恩,她纵然是为她付出性命又何妨?

缓缓的对上青岚的眼,“太子殿下错了,你和王妃相识多年,她的性子如何,你同我一样,都清楚明白,谁能将王妃藏得住?她既然已经离开,就定是她自己的决定,自己的选择,太子殿下,又何苦这般执着于此?太子殿下,有自己的江山,有自己的妻妾,以后会是咱们大金朝的帝王,太子殿下还不满足吗?”

青岚眸子一怔,程英虽然没有说清楚所有的经过,可是,他几乎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抓着程英手腕儿的手,越发的收紧,原本阴沉的脸上,更是骇人,额上青筋暴跳,那涅,似要将人生吞了下去。

程英,流光,依霏三人,看在眼里,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一下,以前的大皇子,虽然冷冽,但却不及这般骇人啊!

“他们走了,你们留在这里,可知道,欺骗本太子的下场?”青岚紧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流光依霏二人对视一眼,似已经做好了奋力一击的准备,倒是程英,恢复镇定的她,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太子殿下,我们任凭太子殿下处置,只是,王妃她最珍视的朋友,便是曾经那个在荣锦城的青岚大夫,青岚答复,一直都是救人于病痛,断然不会杀人。”

青岚身体一怔,深邃的眸中风云变幻,倏然,他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个程英,果然不愧是谧儿一手教出来的,别忘了,现在的我,是大金朝的太子,可不是什么青岚大夫!”

谧儿啊谧儿,你放心的将她们留在这里,是不是就是抓住了我这一点,不会做让你伤心之事?

青岚大夫?现在的青岚,还是曾经的青岚大夫吗?

青岚看着眼前的程英,手倏然一转,紧紧的握住程英的脖子,不断的收紧,若杀了,谧儿会如何?

曾经的青岚,便消失了么?

青岚眸子倏然一怔,看着程英痛苦的涅,时间仿佛静止,他想起了在荣锦城的时光,她只是一个庶出小姐,而他,也仅仅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那初次的相遇,那般美好,谧儿……

“哈哈……”青岚倏然大笑出声,松开了程英的脖子,程英得到自由,却是依旧因为眼前的青岚,而恐惧。

青岚狠狠的瞪着程英,眸子里凝聚起一抹坚毅,“我不会善罢甘休!”

狠狠的丢下这一句话,青岚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留下的几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她们彼此却依然看得见对方眼里的登,看这样子,太子殿下是不甘心啊!

那王爷和王妃那边呢?

不知道,又如何了!

渤乎率军征讨冯家,本该凯旋而归,可京城等了好些时日,依旧没有渤乎启程回京的消息,得知安谧离开真相的青岚,更是有些按耐不住,又派出几次刺杀,也都无功而返。

明德帝的病情越发的严重了,几乎卧床不起,这一日,明德帝召集了所有的朝中众臣,让宫人们抬着,上了早朝,让人宣读了圣旨。

许是知道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宣布从皇位上退下来,将皇位传给太子青岚,这消息,让青岚心中大喜,朝臣激动,可朝臣们却还没有来得及恭贺青岚,听到下面宣读的内容,整个大殿却是静了下来……

“渤乎对社稷有功,朕决定,其属地的一切事宜,不受京城的左右。”

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怔,其属地的一切事宜,不受京城左右?

这是什么意思?

这……这是让渤乎自立为皇么?

那他带出的那些将士们呢?

“父皇……”青岚唤出口,原本大喜的心情跌落谷底,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的父皇,在这个时候,竟是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柏弈的属地不受他左右,那么,谧儿呢?

他还计划着,无论如何都要将柏弈逼回来,可是,现在……一切都因为明德帝的这个圣旨,而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罢了,朕乏了!”明德帝摆了摆手,虚弱得连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示意宫人将他抬走,临走之时,明德帝的目光却是深深的看了青岚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这是你想要的么?”

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却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可是,听在青岚的耳里,却是如一记惊雷。

青岚身子一晃,脑袋竟是片刻空白,这是他想要的么?

他想要什么?皇位?

呵呵,青岚对上明德帝的眼,那一刻,从他的眼里,他看到了讽刺,倏然,他好似明白了过来,父皇是故意的!

故意下这一道圣旨,他是在惩罚他!

惩罚他所做的一切!

原来,自己设计的这一出刺杀嫁祸,借刀杀人的戏码,父皇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么?

可他为什么明知道是自己,却依旧毁了冯皇后一党?

青岚不明白,明德帝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是大了些许,没有说什么,但眼里的精明,却诠释了他一生帝王的磨砺。

他知道,二皇子即位,整个大金朝都会被冯氏掌控,倒不如让青岚……他一直属意的便是青岚,可是,他太急了,呵呵,急也罢,任何人,对他所做过的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而安谧,便是青岚的代价!

青岚看着明德帝越来越远,神情竟有些恍惚,脑海中依旧回荡着方才明德帝的话,以及圣旨的内容,眸中的颜色,越发的阴冷。

他要的么?他要的,他必定会得到!

渤乎属地不受京城左右又如何?

终有一天,他会让整个大金朝,恢复原样!

而安谧……便是坐在他身旁之人!

渤乎属地,如今已经是渤海国,一座豪华的宫殿内,这是渤乎的府邸,在先帝下诏,渤乎属地不受京城掌控之后,这里就更了名,渤乎亲自题了“谧宫”二字,悬挂于大门之上。

整个属地内,人人都知道这“谧宫”是因王妃之名而起,一时之间,渤乎和王妃的深情,人人传诵。

上月初,谧宫内传出喜讯,王妃为王爷诞下一双儿子,渤乎大喜,下令免了属地内所有百姓三年的税,百姓们称这一对王子为福星,每家每户,都祈祷这对王子,能健康成长。

这消息,传到青岚耳里之时,已是一月之后,这时的青岚,已经即位成皇帝,这位新帝,即位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率军攻打渤海国。

伺候在身旁的人,都知道,这位新帝,自即位起,便从来不曾笑过,营帐之内,新帝坐在案前,看着布阵图,似乎对明日之战,颇为上心,那气势,似只能胜,不能败。

而仅仅十里之外,对方军队的营帐里,柏弈却是闲适的喝着茶,一手抱着一个婴儿,高兴的逗弄着,抬眼瞥了一眼坐在榻上,同样抱着一个孩子的女子,眼里多了一丝柔和,“这两个小子,这么小,便来了战场,日后,定会成为一代大将。”

安谧却是皱了皱眉,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们这么小,你还将他们都带来,这可是战争,刀剑无眼。”

柏弈敛眉,放下茶杯,继续逗着怀中的儿子,“刀剑到了咱们儿子这儿,都会长眼!”

安谧却没有柏弈那般乐观,看向营帐之外,想到如今的局势,心中不禁一抽,“真的要这般对战么?”

青岚啊青岚,为何终究是放不下?

柏弈抬眼,看了安谧一眼,笑得意味深长,“还没发生之事,一切都可能有变数不是?”

安谧对上他的眼,却是有些不解,不过看着柏弈和两个孩子,她却是分外的安心。

翌日,果真如安谧所想的那般,两军对战,柏弈亲自率军上前,安谧则是留在营帐里,流光和依霏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哄着,几个月前,流光和依霏,回到了渤海国,这倒是让安谧也有些吃惊,青岚,终究是没有为难她们!

可是,没有为难,不代表已经放下!

“王妃,主子他不会有事的。”流光小声道,可安谧的眉心却是没有因此舒展开来,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个军士赶了回来,安谧瞧见动静,立即出了门,看到那报信的军士,忙道,“如何了?”

“王妃,退兵了,敌方退兵了!”那军士也难掩兴奋。

退兵了?安谧有些不解,怎么会退兵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谧眸光微敛,交代流光和依霏二人照顾两个孩子,自己亲自出了营帐,上了马,策马朝着前方奔去,不多久,便遇到了折返回来的柏弈,骏马之上,柏弈对着安谧温柔的笑,那笑容之中,闪着智慧的光芒。

想着心中的疑问,安谧迅速的上前,直到到了柏弈身旁,才吐了马,“怎么回事?”

柏弈依旧笑得高深,不紧不慢的道,“我说过,还没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有可能有变数,而此次的变数,便是老四!”

老四!

“东临王?”安谧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些!

“对,东临王,大皇兄此刻怕是忙着调兵回去守他的江山,老四要如我们这般,掌控他属地的所有,不受京城左右,大皇兄又怎么会让他如意?有他牵制,大皇兄的兵力,怕是难以顾着两边了!”

柏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底闪着算计。

安谧看在眼里,心中一怔,“你早就安排好了?”

柏弈和东临王结盟,共同牵制青岚!

“呵呵……”柏弈只是笑笑,身形一跃,下一瞬,便落在安谧的身后,坐在马上,从安谧的背后牢牢的将她圈在怀中,温柔的在她的耳边呢喃,“谧儿,我答应过你,给一个平静的生活,以后,没人能够打扰我们!”

就算青岚也不行!

安谧心中微怔,看着青岚大军撤退的方向,眸中的颜色深了些,随即,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

聪慧如她,几乎能够料想以后这大金朝的局面,三足鼎立的情况下,青岚怕是不会再轻举妄动!

如果这样,能够让所有平衡的话,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是吗?

至于青岚,也许时间久了,他也就放下了!

靠在柏弈的怀中,安谧前所未有的安心,想到前世,想到过往的种种,安谧的眼里,所剩的只有柔和,如今,她有柏弈,有柳儿,还有两个儿子,未来的生活,她甚是向往……

微风中,夫妻二人坐在骏马之上,阳光洒下,一切都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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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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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含恨而亡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唯独城南柳家,却是比白日里还要忙碌。

“啊……”

偌大的宅院中,撕心裂肺的痛呼从傍晚时分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停歇,越是到后面,那声音就越发的痛苦。

兰苑,女子坐在软榻上,平日里早早就睡下的她,此刻面色凝重,丝毫没有睡意,一双秀眉,随着屋外传来的痛呼越皱越紧。

“兰姨娘,天色晚了,奴婢伺候您早些睡吧。”一旁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话刚落,便招来女子狠狠的一瞪。

冯湘兰赫然起身,方才压抑在心中的情绪,此刻尽数爆fā

了出来,“睡,睡,睡,叫我怎么睡得着?她就要生了,万一真的生下个儿子怎么办?”

“夫人她……”丫鬟瑟缩了一下,但想到那平日里待下人甚好的夫人,还是禁不住低声喃喃,“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夫人可不要出事才好,啊……”

冯湘兰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那丫鬟的身上,怒气更甚,“你这贱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出事?她要是真出事才好,一尸两命,也省得我提心吊胆。”

她最怕的,就是她生下男婴啊!

丫鬟捂着脸,在暴怒的冯湘兰面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退到一旁,心中暗自为夫人祈祷,千万要顺利的生下孩子,夫人那么好的人……

“不,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着。”冯湘兰目光闪烁,越发的不安,只要一想到,夫人有可能生下男婴,她就坐立难安。

冯湘兰披了件披风,便匆匆的出了房间,朝着锦华园走去,刚经过花园之时,看到从其他三个方向出来步履匆匆的三人,身体一顿,那三人不是府上其他三位妾室又是谁?

四人见到彼此,略显诧异,但仅仅是片刻,各自眼底都划过一抹了然。

“我道只有我关心夫人的安危,没想到,三位妹妹也都心系着夫人而睡不着啊。”开口的是住在梅苑的二姨娘梅映雪,看了三人一眼,心照不宣。

“夫人就要生下柳家的长孙,侯爷的长子,身为柳家的一员,自当要尽一份心力。”四姨娘嘴角一扬,缓缓开口,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原本脸上撑着的笑意,瞬间垮了下去,四姨娘了然一笑,看来,她们都不希望夫人生下男孩儿呢!

目光落在唯一一个没开口,素来低调娇弱的三姨娘身上,表面上一片平静,可那闪烁的目光以及紧握的双手,早已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四姨娘禁不住意有所指的道,“竹萱姐姐,侯爷的妻妾中,就数你和夫人关系最好,又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素来姐妹情深,夫人若生下了男婴,竹萱姐姐自然也会沾光,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其他姐妹啊。”

姐妹情深吗?其他三位姨娘敛眉,遮住眼底的不以为意,在她们几个姨娘中,就要数这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三姨娘衣竹萱最是矫情深沉,表面上一副好姐妹的样儿,可最不希望夫人生男孩儿的,恐怕就是这衣竹萱了吧!

呵呵!姐妹情深?笑话!在朱门大户的柳侯府,哪有姐妹情?

衣竹萱暗地里做的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们可是一清二楚,也就那善良的夫人,把人家当姐妹看!

衣竹萱扬了扬唇,声音如她的外表一般,温柔如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不是吗?夫人待我们都好,她生下男婴,是咱们柳侯府的福气,这个长孙,是老夫人期待很久的呢。”

老夫人,柳家的大家长,在柳家,可是老佛爷一般的存zài



柳家嫡系几代一脉单传,老夫人心心念念的盼望着柳家少爷能够生一个儿子,在柳家,谁都知dào

,谁先生下了长孙,就等于是真zhèng

的飞上枝头,可这些年,饶是柳侯爷娶了一妻四妾,有了三个女儿,却也终究没有得到儿子。

如今柳家在京城,已经站稳了脚跟,跻身望族之列,柳少爷更是异性封侯,老夫人对于长孙更是急了。

她们都想生下长孙,可偏偏,肚子却迟迟传不出好消息,而现在,夫人就快要生了……

千万不要生下男婴才好啊!不然……

四个女人沉默着,心中的焦急越发浓烈。

“啊……”不远处夫人的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呼,四人没有再理会对方,忙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跑去……

院子里,无数的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产房中,女人的阵痛依旧在持续着,安谧躺在床上,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面色苍白的她,依旧在不断地用力,推挤着肚中的小家伙,双手抓着被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生下孩子,一定要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爹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娘还没有生下弟弟?”

“爹爹,娘好痛苦,柳儿想进去看娘,柳儿替娘呼呼,娘就不痛了。”

产房外传来四岁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安谧苍白的唇情不自禁的上扬,她的女儿,一个知dào

心疼娘亲的小丫头!

“已经是一团乱了,你还要跟着添乱,来人,将小姐送回房间,好好kàn

着。”男人烦躁的声音不耐的响起,不用想,安谧也知dào

是谁,她的丈夫,柳家一脉单传的少爷柳湛,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皱眉发怒的模样。

“不,不要,爹爹,柳儿要看娘,柳儿要看弟弟……”女儿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是被强行带离了这里,安谧心中微微抽痛,为女儿心疼,想告sù

那带走女儿的人,叫她别用力,柳儿最怕疼了!

柳家的女儿,从来得不到宠爱。

尽管她的柳儿可人讨喜,人人夸赞她聪明伶俐,可终究是女儿,柳家,要的是儿子!可那终究是她安谧的女儿啊!

儿子啊……

安谧咬着牙,一边用力,一边看着自己依旧隆起的肚子,怀孕之初,婆婆请了道长,那道长说她肚中怀的,一定是个男婴,那之后,婆婆和丈夫,都对她呵护备至,可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是感到悲凉。

万一是女儿……安谧咬了咬唇,无论是男女,她都会疼她的孩子!

“夫人,用力,再用力,就快要出来了。”产婆兴奋的催促道。

安谧收回神思,听着产婆的指挥,不断的用力。

“哇……”

婴儿的啼哭骤然响起,安谧听着那清亮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生了,她终于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她的孩子!听这声音,生命力似乎很旺盛!

“生了,夫人生了,恭喜夫人。”产婆高兴的抱着婴儿,将婴儿包好,目光落在婴儿身上的某处,脸色怔了怔,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抱着包好的婴儿,出了产房。

产房外,焦急等待着的几人,在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刻,皆是神色各异,此刻看到被产婆抱着的婴儿,几房姨娘皆是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恭喜侯爷,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姐!”产婆抱着婴儿,迎上满脸期待的男子。

男子原本欲接过婴儿的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满脸的阴沉。

而原本满心担忧的四个女人,在听到“小姐”二字之时,浓烈的狂喜席卷而来。

小姐?哈哈,原来是一个女儿啊!不是儿子,不是!这下,她们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不过……单单是放心还不够,三姨娘衣竹萱微微蹙眉,“产婆是弄错了吧,老夫人先前寻了一个道长,他断定姐姐的肚中必是个小少爷,怎么会……呀……老……老夫人!”

衣竹萱还未说完,便看到一威严的妇人走来,猛地跪在地上,形色慌张,但心里却是雀跃着。

老夫人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一心盼望夫人生儿子的老夫人,在夫人又生下个女儿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衣竹萱这一喊,所有人都注意到老夫人的到来,其它几房姨娘福身行了礼,冯湘兰瞥见老夫人紧绷着的脸,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老夫人,姐姐痛了这么久,必定十分辛苦,湘兰娘家的哥哥前几日给兰儿送来些补品,湘兰这就去……”

“辛苦?她有什么辛苦的?”冯湘兰话还没说完,柳老夫人便凌厉的打断她的话,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产婆身旁,目光瞥见那襁褓中的婴儿,眼底的嫌恶丝毫没有掩饰。

冯湘兰暗自扬起一抹笑意,老夫人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呢,这一下,她们的夫人怕有的受了!

“哼!”老夫人怒哼一声,推开产房门,气势汹汹的走进去。

虚弱不堪的安谧看到来人,想挣扎着起身行礼,可方才生下孩子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qì

,只能柔声叫着,“娘,媳妇儿……”

“娘?不要叫我!我可没有你这个儿媳妇儿,就知dào

给我生赔钱货,你嫁进柳家几年了?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柳老夫人怒声喝道,丝毫不顾她刚生产完的虚弱,语气不容置喙,“湛儿,我要你现在就写下休书,休了这个没用的女人!”

安谧心中一怔,休了她?安谧不安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对方阴沉的面孔,更是让她不安,“爷……”

“湛儿!”柳老夫人拔高了语调,不悦的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

柳湛没有看安谧一眼,转身出了房门,那决然的背影,刺痛的安谧的双眼,柳湛,她的丈夫,竟对她没有丝毫怜惜与留恋!

仅仅是片刻,柳湛折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的内容,不用多想,就知dào

是什么,休书!给她的休书!

柳湛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将休书放在她的手中,安谧紧握着那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她看了七年,再熟悉不过,“无所出”三个字,让她觉得讽刺,看了一眼房中的人,她的丈夫,她尽心侍奉多年的婆婆,苦涩蔓延开来,“我没用了吗?”

她想问,如果没有她,柳家又会否在八年的时间内,便从一个普通商贾之家,一跃成为如今京城的望族?

她为柳家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纸休书!

就因为她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么?

安谧怎能甘心?!

“娘……柳儿要看弟弟……”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方才被带走的柳儿,满脸期待的进了门,她没有听见娘亲叫了,娘亲是不是不痛了?

一双可人的双眼,在房中搜寻了一遍,终于看到被产婆抱着的婴儿,立即跑了上去,心想着,她要当一个好姐姐,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娘亲生的弟弟,可是,小小的身体还没有走近,一只手便将她抓住狠狠一推。

“啊……”柳儿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磨破了皮。

“柳儿……”安谧心疼的唤着女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到柳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将婴儿抱在了手上,那眼底闪烁着的狠辣,让安谧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烈,她要干什么?

“哇……”似乎感受到危险,原本平静的婴儿,也哇哇的哭了起来,更是揪痛了安谧的心。

柳老夫人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婴儿缓缓举起,安谧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的睁大眼,苦苦哀求,“不,不要,她是我的孩子,求你不要……夫君,侯爷,你休了我可以,不要……不要让她伤害我的女儿,不要……啊……”

可是,她的哀求却没有让柳老夫人的铁石心肠软化,更没有让柳湛有丝毫的动容,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柳老夫人将婴儿举过了头顶,心里一横,一咬牙,狠狠一用力,将婴儿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脑浆崩裂,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静了……

安谧浑身颤抖着,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们柳家,不养赔钱货!”柳老夫人冷冷的开口,好似方才摔下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罢了。

安谧目光缓缓移向柳老夫人,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恨意急速高涨,那骇人的眼神,饶是柳老夫人,也不由得一慎,身子晃了晃。

“啊……她……她的肚子!”衣竹萱突然惊恐的叫道,这一呼,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安谧的肚子上,方才,柳老夫人亲手摔死刚出生的婴儿,就已经将她们吓呆了,此刻看到安谧方才平坦的肚子不断的胀大,更是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快,快请大夫啊。”产婆惊慌的开口,产妇最忌讳的就是动气啊,这……这肚子,甚至比方才还未生之前还大,这……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呀!

“不许请大夫!”柳老夫人厉声喝道,冷冷的看着安谧,死了正好!

房间里,谁也不敢动。

“娘……娘你怎么了?”柳儿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还有弟弟……弟弟怎么了?”

安谧眸光动了动,努力撑着身体,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单薄虚弱的她,重重的从床上摔下,更是引得柳儿泪流不止,疼痛与恨意笼罩着安谧,她咬着牙,艰难的朝着前方爬,所有人看着这一切,神色各异。

终于,不知dào

过了多久,安谧终于到了婴儿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血肉模糊的身体抱在怀中,悲痛万分,“女儿,娘的女儿……”

“娘……”柳儿的叫声,让安谧身体怔了怔,转眼看向哭红了眼的柳儿,抬手抚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柳儿乖,娘没事,娘……娘对不起你……娘不能……”

她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可她……放心不下她这么小的女儿,柳儿太小了,甚至不知dào

,娘亲所生下的不是弟弟,小得甚至没法认识到,她刚出世的妹妹,已经死了!被她的祖母,亲手扼杀!

如果她死了,柳儿该怎么办?

同样,她也不甘心。

安谧紧紧的搂着怀中刚出生便柳老夫人亲手摔死的女儿,心中的恨,肆意交织,无法压抑。

高高鼓着的肚子,似乎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她要死了吗?不,她不甘啊!

她便是死,也要尽最后的力qì

,让这可恶的妇人,让她绝情的丈夫得到报应!

可她能做什么?

安谧一一看向房间中的每一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柳老夫人和柳湛的身上,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房中回荡,异常的诡异,“哈哈,儿子……柳湛你想要儿子,柳老夫人你想要孙子,可我的女儿有什么错,让你这般狠心的扼杀,老天若有眼,我便用生命诅咒,诅咒你们柳家永远都得不到你们想要的男婴!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们,遭到报应,断子绝孙,血债血偿!”lw*_*wl

第第二章 含恨重生

安谧倾注了所有的恨意和生命,最后一个音落,人也跟着倒地,但诅咒在房间里回荡,经久不息,几乎所有人都脸色惨白,神色各异。

断子绝孙?

四房姨娘各自揪着手中绣帕,看着地上凄惨而亡的两母女,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们的夫君柳侯爷和柳老夫人,安谧死了,这是她们希望看到的,没了安谧,正室夫人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她们人人都有机会,可……安谧的诅咒,依旧如一只手,扼着她们的喉咙,断子绝孙啊……

“哼,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什么断子绝孙?什么报应?我柳家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一个会生儿子的女人?”柳老夫人正了正色,恢复了方才的冷冽与严厉,目光扫过在场的四房妾室,“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个个的都给我努力点,谁要是先生下了长孙,这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此话一出,四房姨娘心里一喜,挥开方才的恐惧,雀跃起来。

正室夫人啊……

不就是一个诅咒吗?怕什么?

安谧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她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竟占了正室夫人的位置!

以前,花那么多心思来算计这安谧,现下好了,死了,她们也省心了!

安谧听见那些声音,不由得皱眉,她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她不知dào

为什么明明那几房姨娘没有开口,她却似乎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这便是她们的心声么?

她平日里待她们都甚好,却没有想到,表面上对她和善的几人,却是藏着这样的心思,巴不得她早些死吗?甚至……三番四次的算计于她!

“娘……”女孩哽咽的唤着,趴在安谧的尸体上,不断的摇晃,“娘,你怎么了?哇……娘,柳儿怕……娘……你别不说话呀……”

安谧心里一怔,柳儿!

她死了,她那留在这世上的女儿怎么办?

安谧漂浮着的灵魂想要走向女儿,可有一人却先上前,一把将她的柳儿从地上提起来,一巴掌扇过去,怒声呵斥,“哭什么哭?叫什么叫?你这短命的娘已经死了,吵到了老夫人,仔细你的小命,真是晦气!再哭,再哭就早些见你的娘去!”

安谧看向那恶言怒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衣竹萱,那个和她姐妹相称的女人!

她平日里对柳儿疼爱有加,可现在……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呵呵……可笑!这就是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姐妹情深的女人吗?

可恨啊!

目光扫过房中的众人,伪善的姐妹,绝情的丈夫,狠心的婆婆,最后落在她那刚出世便夭折的女儿身上……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遍,便是倾尽所有,她也要逆天改命!

柳儿……安谧看着柳儿隐忍哭泣的委屈模样,想上前抱抱她,可身后一个巨大的引力拉扯着她,她还来不及挣扎,便被吸附了进去……

荣锦城,安府。

炎热的夏季,头顶上,毒辣的太阳烤得人昏昏欲睡,饶是府上的下人,都躲在阴凉处做事,可这么大的太阳,有一女子此刻却跪在太阳底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落在地上,迅速的干涸。

不知dào

过了多久,面前的房门打开,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女,少女一身藕色衣裳,裙摆上绣着的莲花,随着女子走路的动作,更是活灵活现。

“五小姐,您醒了。”门外的贴身丫鬟翠容立即迎了上去,将冰镇好的酸梅汁端给刚午睡醒来的小姐。

安心荷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太阳底下跪着的那个人身上,眉心紧皱,眼里划过一抹不悦,“这都没被晒死,这么贱的命,竟这么耐操!”

似是不满她还能坚持这么久,安心荷大步上前,狠狠的朝着那人一脚踹去,正好踹在她的胸口。

女子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此刻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整个人轰然朝着身后倒去,砰地一声,头重重的撞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五小姐竟下这样的狠手,要知dào

,这一踢,说不准是会要人命的啊!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安谧皱了皱眉,但依旧是下意识的唤着,“柳儿……”

“柳儿?谁是柳儿?”安心荷走到安谧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轻笑,“难不成摔傻了?呵呵,或许,是被太阳晒傻了!”

安谧微微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这才能睁眼,完全将眼前的人看清,只是,看到那张脸时,安谧却是一怔,安心荷?她怎么会看到安心荷?

四年前,她随着柳家迁往京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五妹了不是吗!

这是怎么回事?安谧挣扎着想要起身,她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身体刚一动,胸口剧烈的痛便席卷而来,喉头一紧,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开来,下一刻,哇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呀……我的衣裳……”安心荷惊跳而起,这是她最爱的一件衣裳,如今却被这安谧溅了一生血,心中的不悦更是高涨,狠狠的瞪向安谧,却看到她满口的鲜血,禁不住吓了一跳,“啊……”

安心荷脸色一白,狠狠的道,“满身鲜血,真是晦气得很,快来人,将她给本小姐弄走,免得脏了我的地儿,你给我记住了,竟敢弄脏我的衣服,改日再找你算账。”

说罢,便甩了甩衣袖,回了房间……

安谧躺在地上,没有再试图起身,此刻,她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她记起来了,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当年安心荷的那一脚,踹断了她的肋骨,甚至伤及五脏六腑,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快,小心着点儿,快将她抬回她的屋子去。”

安谧感觉到自己被移到了木板上,睁着双眼看着一路上熟悉的景物,耳边传来下人们低低的谈论声……

“真是可怜,她也是安家的小姐,哎,同样是安家的小姐,怎么……”

“可不是,怪只怪她命苦,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怕是比丫鬟还不如。”

“哎,她娘亲还曾是……那般尊贵的身份,人没了,连女儿也……”

“快别说了,夫人最是忌讳二小姐的娘亲,若是传到夫人耳里,我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在安家,她确实是丫鬟的命啊!

安谧消化着这一切,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想到柳侯府发生的一切,安谧缓缓的闭上了眼,无数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昔日的姐妹,无情的丈夫,狠心的婆婆……柳儿的哭喊……刚出生的女儿血肉模糊的样子……

安谧的手紧紧的压在心口,老天终于开眼了吗?听到了她的心愿,怜惜她的仇恨,竟让她回到了八年前,重生啊!

既然人生有机会重来,便是倾尽所有,她也要逆天改命!lw*_*wl

第第三章 开始复仇

安谧被送回了她的院子,说是她的院子,实jì

上就是下人房,安府里所有的妈子丫鬟,都住在这个偏僻的大杂院儿中,她这个安府的二小姐,在这大杂院儿中没有特别的优待,也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罢了。

将安谧送回房的家丁们,把她安置在木板床上,就立即离开,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对于这个不得势的二小姐,他们犯不着多费心思。

安谧躺在木板床上,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在安府,她早已经尝尽了人情冷暖,纵使那些人口中说着她是如何如何的可怜,可却鲜少有人敢冒着得罪夫人的危险来亲近她。

只因她不受夫人待见!

自从娘死后,她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了,空顶着安家二小姐的头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丫鬟,日子没有一刻不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的伤重吗?不,比起她以前受过的,断了肋骨的伤,不过是中等罢了,视她为眼中钉的夫人以及她的女儿们,可是时时刻刻以折磨她为乐呢!

比如被命令从假山上跳下,再比如寒冷的冬天泡在池子里,而这一切,那母女都会笑看着,许多次,若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

眸子紧了紧,看来,她的命,阎王爷都拒收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安谧抬眼看去,一个身影匆匆的迎上来,“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听说五小姐伤了你,啊……好多血,怎么办?小姐,奴婢……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话落,那瘦弱的身影便慌忙的跑出了房间,虽然是短短的片刻,即便是多年没见,安谧依旧记得这个丫头,那关切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让她心里一暖。

霜月,她曾经的丫鬟之一,也是极少数在她落魄之后,依旧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可是……安谧想到什么,眉心微微蹙拢,前世,这么一个善良的丫头,却那么薄命。

“安谧,霜月已经去替你请大夫了,你忍着点儿,我……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就……就不陪着你了,我……我改日再来看你。”正当安谧沉思之时,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让安谧的身体下意识的一怔。

顺着声音看去,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的时候,心中的恨意肆意交织。

衣竹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满脸不安的女子,不是衣竹萱又是谁?

曾经,她和霜月都是服侍自己的丫鬟,甚至前世在她嫁入柳家之时,做了她的陪嫁丫鬟的衣竹萱!

“安谧……”衣竹萱咬了咬唇,安谧看她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可是,想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她不该随霜月那丫头来的,若是被别人看见,一状告到夫人那里,夫人和大小姐若是知dào

自己和安谧走得近,这对她,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安谧,我先走了。”衣竹萱不敢再多待一会儿,刚转过身,想要离开,可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安谧的声音。

“竹萱……你等等。”安谧看着那身影一僵,眸子微微收紧,怕和她走近了,会替她自己招来祸端吗?呵……那么,她又怎能让她离开?

衣竹萱站在原地,并无动作,安谧敛了敛眉,虚弱的开口,“竹萱,你进来一下可好?”

衣竹萱眉心紧皱,一脸为难,沉吟片刻,终究是转身,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走到安谧的床前,握住安谧的手,关切的道,“安谧,你可吓死我了,竹萱该跟小姐一起的,明知dào

五小姐唤你过去,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竹萱宁愿被五小姐踢伤的是自己,小姐也不会如此受痛。”

安谧看着眼前衣竹萱的模样,眼底的关切,似没有丝毫弄虚作假的痕迹,脑中浮现出灵魂悬空之时,所看到的衣竹萱对柳儿的举动,安谧眸光闪了闪,好一个衣竹萱,竟这般会演戏,若不是知dào

她的真面目,无论是谁都怕会被骗了去。

“是吗?我一直都知dào

,竹萱待我最好。”安谧柔声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越过衣竹萱,看到门外一个身影闪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衣竹萱的手,“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别做不完,又遭夫人责罚。”

衣竹萱如获大赦,心里一喜,“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便匆匆的出了房间,安谧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原本挂在嘴角的柔和笑容,隐约夹杂了些微的诡谲,衣竹萱啊衣竹萱,怕还不知dào

,她最害pà

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吧!

想到方才从她门前闪过的身影,安谧敛眉,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到夫人那里告状去了吧。

在这安府,随处都有夫人的眼线呢!

衣竹萱,她越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她越是不会让她如意,感受到胸口的疼痛,她这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不过,想来衣竹萱这段时间也不会好过!

依安夫人以及大小姐五小姐对她的忌讳,只要自己还没好到任她欺凌的程度,那恐怕就只有衣竹萱这个和她‘亲近’的人,来承shòu她们的刁难了!

呵!再次见到昔日“姐妹”,她怎能不好好“照顾”一番?这就当是她给衣竹萱的见面礼了!

安谧闭上眼,脑海中,刚出生的女儿血肉模糊的样子挥之不去,柳儿的哭声经久不息,安谧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柳家,以及那些算计过她的人,可要好好的等着,等着她的复仇!

“大夫,快进来,就是这里,我家小姐就在里面,你快帮她看看,她吐了好多血。”霜月担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

安谧睁开眼,正看见霜月领着一青衫男子进了房间,安谧对上那张脸,曾经熟悉的轮廓,让她皱眉,脑中浮现出一些片段,心中禁不住苦笑,老天真是会安排,有些事情,躲都躲不掉,比如眼前这个低调的大夫,记得前世,也是他替自己看诊啊。

可谁能想到,这一袭青衫,形容略显憔悴的大夫,竟有着那般尊贵的身份!lw*_*wl

第四章 青衫男子

那青衫男子对上安谧的眸子,略显诧异,这女子,都已经虚弱得这般模样了,眼神却依旧如此清明有神,若换成平常女子,怕早已经呼痛不已了吧!

当下,青衫大夫不由得多看了安谧几眼,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青衫大夫立即走向床榻前,“小姐,请容在下替你看看。”

方才进这院子之时,他就已经十分诧异了,那霜月姑娘口中唤着小姐,可他此刻所处的院子,分明就是简陋的下人房,一个千金小姐,竟住在这下人房中,房间里,除了这张木板床,就剩下一张木桌,以及一个松垮了的凳子,这……当真是有趣!

“霜月,既然大夫已经来了,你且下去吧。”安谧视线越过青衫大夫,沉声交代道。

“这怎么行?霜月要守着小姐,霜月在这里,还可以替大夫搭把手,等会儿大夫开了药方子,霜月还要替小姐煎药……”霜月急切的道,满心只有小姐身上的伤,吐了这么多血,她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啊?

“行了,这里有大夫在,你能搭什么手?至于药……”安谧的眸子沉了沉,她怎能让霜月替她做这些,若是让安夫人等人知dào

了,霜月定会吃不了兜着走,霜月是目前唯一待她好的人了,她可不能陷她于危难,至于药么……她还有一个人可以使唤不是吗?

衣竹萱,她有的是方法,让她不好过!

见霜月依旧站在那里不愿离开,安谧面露不悦,“叫你下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当真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霜月心中一怔,立即忙不迭的道,“小姐,奴婢听……小姐你别动怒,奴婢听,奴婢这就下去。”说话之间,委屈的看看安谧,又将视线转移到青衫大夫身上,“大夫,请你……请你好好kàn

看小姐,她的伤……”

霜月瞥见安谧的眉心皱得更紧,生怕小姐动怒让身上的伤更重,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退出了房间。

哎……

安谧心中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霜月这丫头,以前因为和她走得近,受了多少责罚,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一直以来,她对她都是尽心尽lì

,这一世,她却不忍心看到霜月受到伤害,从今之后,她要用她的方法,来护着这丫头!

“故yì

将她赶走,是为何意?”青衫男子缓缓开口,一改他往日里看诊绝不和患者多聊的习惯,心中竟然想和这个女子交谈几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安谧回神,对上青衫男子含笑的双眸,禁不住微怔,方才这双眼眸,都还内敛着光华,此刻却多了几分神采,想到这男子的身份,安谧扯了扯嘴角,他本就是精明之人,看穿她是故yì

将霜月赶走,倒也寻常。

“有劳大夫替小女子看伤了。”安谧柔声道,并没有回答,瞥过对方俊美的脸庞,即便是形容憔悴,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颓废慵懒之美,也难怪那些女子趋之若鹜,想着方法“生病”,请他看诊了!

青衫男子微微蹙眉,但片刻又舒展开来,眸光闪了闪,“是在下唐突了。”

他何时这般失态过?竟然交浅言深!

罢了,人都有不可说的秘密,就连他不也……想到什么,青衫男子敛了敛眉,“听闻霜月姑娘说,小姐伤在胸口,在下冒犯了。”

说罢,修长的双手缓缓探向安谧的身子,安谧蹙眉,前世,他为她检视过,虽然知dào

他是大夫,不必太过在意男女授受不亲的礼,可……想到方才这男子眼底的神采,安谧倏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儿。

“小姐这是……”青衫男子不解的看着安谧,随即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扯了扯嘴角,“在下是大夫,检视伤处是必须的,小姐若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将在下看成男人,或者不将在下看成人。”

这话让安谧一怔,她本想直接告sù

他,自己断了肋骨,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她小气了!

别开眼,安谧终究是松开了手。

青衫男子嘴角扬了扬,微微拉开她的衣襟,神情变得严肃而专业,安谧余光瞥见他的举动,眼神动作和前世一样,没有丝毫邪念,心里自在了不少,这男人,是正人君子!

“小姐的伤可不轻,肋骨断一根,怕是要卧床休养好一阵子,在下替小姐开一副药,调理一下内伤。”青衫男子走到桌子旁,拿出笔墨纸砚,弓着身子认真的写着,一边写一边交代,“这些时日最好不要动,平日里的营养也不可忽视,这对伤处的愈合有帮zhù

。”

等到青衫男子写完,拿着药方,转身看向床上的安谧,似想到什么,眉心皱了皱,“霜月姑娘不在,小姐的药,在下去抓好,熬好了再给小姐送来吧。”

安谧一惊,诧异的看向那青衫男子,熬好了给她送来?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啊!

这大夫,未免也太过好心肠了。

“不,不用劳烦大夫了,大夫将药方放在桌子上,小女子会有法子抓药熬药的。”安谧急忙道,欠这大夫人情事小,她拿着药方还有用处呢!

没想到安谧竟然拒绝,青衫男子拧了拧眉,脸色微僵,更让他震撼的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亲近这个女子,他觉得这是不好的现象,可话已经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那药方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小姐好好休养,在下名唤青岚,明日在下再替小姐复诊。”

复诊?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见安谧微皱的眉,青岚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步走出了房间,复诊?哪有这么快复诊的?

可他却不后悔方才的话,甚至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自从他进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见这女子喊过一声痛,尤其是这女子的怪异……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寻常。

安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眉心久久无法舒展,复诊?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他第二次来替她看诊,是在十多天之后,那次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而这一世……

明天?安谧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眸中的颜色更深了几分,看来,这一世的风波,怕又避不开啊!lw*_*wl

第五章 利诱陷阱

安谧挥开脑中的思绪,见一丫鬟从她的门口经过,立即叫住了她,请她帮忙给衣竹萱带了个口信,想起那丫鬟被她叫住时,那脸上流露出唯恐避之不及的害pà

,安谧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就因为安夫人不待见她,所有人都怕接近她引祸上身,避她避得远远儿的,可有人却是想避也避不开。

“安谧,你怎么能让人带口信来找我,你不知dào

,若是让夫人和大小姐她们知dào

我和你亲近,我恐怕……”衣竹萱一进房间,就一脸不悦的朝着安谧吼道。

安谧躺在床上,胸口的疼痛快让她整个身体散了架,可想到要做的事情,饶是再多的痛,她也能忍得,扯了扯嘴角,冷笑,这就抱怨了吗?

“竹萱是怕受到牵连吗?如果你怕,你可以不来的呀。”安谧不紧不慢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衣竹萱的脸色僵了僵,心里浮出一丝讽刺,眼底一片冰冷。

她怎么可能不来呢!

衣竹萱心中一沉,想到什么,目光闪烁着,脸上立即扯出一抹笑容,走到安谧的身旁,关切的道,“安谧,我不是怕被牵连,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需yào

休息,我们是好姐妹,即便是冒着被夫人知dào

的危险,我也要来看你的啊。”

天知dào

,不久前她从安谧这里离开之后,不多久,就接到大小姐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让她今夜晚饭之后,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当下她听到这个消息,吓出了一身冷汗,今晚,大小姐会对她做什么?

她明明知dào

,现下这种情况,她是不能再接近安谧了,可是,想到安谧托人带的暗号,她却不得不来。

“安谧,你说……”衣竹萱拉着安谧的手,正要提及“正事”。

“竹萱,既然是姐妹,你应该不介yì

帮我抓药熬药吧,你知dào

,我现在没法动弹,只能靠你了。”安谧打断她的话,她如何会不知dào

这衣竹萱要说什么,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抓药熬药?万一夫人和大小姐她们知dào

……衣竹萱一脸为难。

“竹萱不愿意?那我只能花钱让……”安谧皱了皱眉,故作惋惜的咬了咬唇。

“不,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衣竹萱急切道,生怕安谧真的花钱让别人帮她。

不错,银子?衣竹萱最缺的就是银子!

安谧知dào

,若不是用银子诱惑衣竹萱,她是决计不会来的。

衣竹萱的情况她最是了解,她也曾算是望门之后,家道中落之后,全家迁到荣锦城,本来剩下的钱财,也够普通人家生活了,可她那好赌的哥哥却输光了所有的家财,又不事生产,嫂子便将她卖作奴仆。

她的月银几乎都被嫂子搜刮而去,霜月是个孤儿,平时也鲜少替她自己置办东西,而安谧自从被当丫鬟使唤之后,每月便也只有领到二两银子的月银,前世,她怜悯衣竹萱,和霜月一起,每月只要有了月银,几乎都全数给了衣竹萱。

现在想想,安谧只觉得可笑,她的善意,换来的却只是衣竹萱的口蜜腹剑!

这是多么的不值得!而这一世,她显然不会再那么傻。

昨日,是安府发放月银的日子,安谧今天以银子为饵,便料定了衣竹萱必会冒险前来。

衣竹萱因为银子而来,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银子拿去请人熬药?

安谧扯了扯嘴角,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安谧,那银子……”衣竹萱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银子,前天,嫂子捎信来催了,按照惯例,明天嫂子怕会亲自来拿,若是嫂子拿不到那么多银子,她又该有麻烦了。

安谧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目光若有似无的看着衣竹萱那张美丽的脸,似乎知dào

她在拿银子,衣竹萱脸上明显浮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曾经,她因为这笑容感到幸福,可是现在……想到前世衣竹萱对她的心思以及在她死后,衣竹萱对柳儿的粗声呵斥,安谧眸光敛了敛,手从枕头底下伸了出来,拉住衣竹萱的手,柔声道,“竹萱,这个你拿着。”

“好,谢谢你,安……”衣竹萱兴奋的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在看到手心里的铜钱之时,脸色赫然僵住,“这……”

以往都是二两银子,怎的此刻她的手心只有这么点儿?

衣竹萱大致数了数,脸色更是难看,总共怕不超过五十个!

“安谧……”

“竹萱,你也知dào

,我受了伤,今日是圣医堂的大夫来看的诊,其他的都付了诊金,就剩下这些了。”安谧皱了皱眉,此刻方才想起,刚刚那大夫走的时候,似乎没有收过诊金,他怕也不在乎那些银子吧!

“这……”衣竹萱一脸为难,那她到哪里去凑剩下的银子?

“竹萱,你别急,你先拿着,等下个月发了月银,我再全部给你,好吗?”安谧安抚的道,她知dào

,衣竹萱便是嫌弃银子少,也会看在下个月的月银上,不会推辞替她熬药。

果然,衣竹萱咬了咬唇,沉吟片刻,不悦的道,“算了,下个月一定记得全部给我。”

许是太过忧心如何应付贪婪的嫂子,衣竹萱的语气甚是不耐,那模样,好似安谧的月银理应供奉给她一般。

安谧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应声,笑话,她怎会再怜惜这个虚伪的女人分毫?

衣竹萱将铜钱揣进怀中,没有再继xù

多留,拿药方之时,眉心还是皱了皱,要去抓药,怕还要费些银子,五十来个铜钱,除去抓药的,怕是所剩无几了。

哼,若不是为了以后能将安谧的月银纳入口袋,她才不会做这费心的事情。

衣竹萱出了房间,安谧这才闭上眼,她知dào

,再次从这个门出去,衣竹萱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

果然,当天晚上,安谧在房间里听到外面丫鬟偷偷摸摸的谈论着衣竹萱被大小姐传唤去的事情,这一晚,衣竹萱没有回下人房。

翌日一早,安谧一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依稀之中,安谧听见有人惊慌的唤着衣竹萱的名字,以及昏死过去云云,不用想安谧也知dào

,昨晚未归的衣竹萱定是在大小姐那里受了责难!

昏死过去了吗?这还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到了晌午时分,在房里休养的安谧见到推门而入的来人,眉心下意识的皱紧,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青衫,但似乎比昨日那件旧一些,安谧禁不住暗自挑眉,那些个王公贵族,只要是有一点儿身份的,怕都不会穿这么旧的衣裳,可这个男人,似乎乐在其中。

青岚没有说话,径自进了房间,今日的他,除了带着平日里出诊时必带的箱子,另外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食盒,安谧疑惑的看着他。

青岚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而纯粹,将食盒摆在房间里唯一的木桌上,一边从食盒中端出盘子,一边开口道,“正巧是吃午饭的点儿,就干脆将饭菜带来这里吃了。”

安谧微微蹙眉,脱口而出,“也正巧,公子带了两副碗筷!”

拿着碗的手一僵,但笑不语。

安谧敛眉,他怕是知dào

,她如今这境况,三餐定成问题,才刻意带了吃的来吧!

也是,自从昨夜霜月偷偷的带了一个馒头进来,今天一早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也着实饿了,有吃的,她自然不会推辞他的好意。

她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体啊!

可是,她如今无法动弹,又怎么上桌吃饭?

正如是想着,一勺粥就送到了她的唇边……lw*_*wl

第六章 姐妹刁难

安谧微怔,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澄澈明净。

喂食?饶是前世,就算是夫君柳湛,都不曾对她表露过如此亲昵的关怀,大金朝民风素来严谨,对女子教条的捆绑一直严重,一个陌生男子的喂食举动,若是放在前世,安谧是决计会羞得不知所措,但是,这一世,她不一样。

她现在无法自己用饭,也只能这样吃了。

“谢谢。”安谧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将送到唇边的粥含入口中,没有丝毫扭捏。

青岚诧异的挑眉,他本是怀着些微的捉弄,就是想看这个女子在面对他的喂食之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呵呵,看来,他是不该将她和其他女子混为一谈啊。

吞下碗中最后一勺粥,安谧抬手擦了擦唇角,想到什么,眉心微蹙,“公子若是没事的话,还是早些离开吧。”

青岚端着碗的手僵了僵,好kàn

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安谧,“小姐这是在赶人吗?你吃好了,我可还没开始吃呢。”

说罢,便在安谧微惊的目光下,径自坐在那张破烂的凳子上,自顾自的吃着带来的饭菜,虽然在这简陋的房间里,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但他用餐时举手投足的优雅,好似此刻他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吃着上等的美味珍馐一般。

安谧一时之间有些晃神,他这样的身份,理应锦衣玉食,和那些王孙公子一道附庸风雅,可为何会在这小小的荣锦城当一个大夫?

就算是前世之后的几年间,也没有听闻过他来此的原因,或者,是没人敢说!

“安谧这贱妮子,不过是教xùn

了她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姐,你得好好惩治惩治她……”

闪神之际,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安谧微怔,一抬眼,就看到了五小姐安心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安家的大小姐安心莲。

安谧不由得皱眉,果然如她所料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而这一世,似乎还来得早了。

安心荷一到门口,看到坐在房中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人,那高大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当下,眼睛一亮,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好一个安谧,还说病得下不来床,我看,分明就是借故在房中私会臭男人,这样不知检点,丢尽我安家的脸,看我不好好教xùn

你。”

安心荷说着大步冲向安谧,那眼里的恶毒,似乎要趁此机会,将她往死里整一般,安谧蹙眉,就在安心荷走到床边,伸手要将她拉起来之时,一只大掌却是握住了那只手腕儿。

“啊……谁敢……”安心荷吃痛,素来刁蛮娇惯的她,在安府一直都是横着走的,谁敢阻拦她教xùn

人?

“小姐说的臭男人,可是指在下?”温和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笑意。

安心荷咬着唇,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在看到男人英俊的脸庞之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但随即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裳,再普通不过的青衫,不是什么权贵吧,当下便扬起下巴,“指的就是你,你这奸……”

“心荷,住口!”安心荷还没有说完,门口传来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安心莲敛去在见到青岚时的吃惊,一改方才来时的冰冷态度,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步履盈盈的走进房。

那举止,饶是谁看来,都会赞其优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在安谧看来,那不过是安心莲虚伪的表象罢了,她又怎会不知dào

安心莲的本来面目?

“青岚公子,心莲的妹妹素来口无遮拦,心莲替她向青岚公子赔不是,青岚公子莫要怪罪才好。”安心莲没有想到,圣医堂的青岚大夫会在这里,也亏得她反应快。

青岚虽然是一个大夫,但是,却是比荣锦城的一些公子少爷更具魅力,更受欢迎,要知dào

,他那一身儒雅,以及和煦的笑容,可是迷煞了许多人啊!

她的那些手帕交中,不少倾心于这个青衫大夫,甚至有千金小姐花尽心思讨好,可这青岚大夫的眼里,似乎从来都只有病人。

她安心莲不会因为他受人欢迎而对他多看两眼,她之所以将青岚大夫放在眼里,却是有其他的原因。

记起上次跟哥哥去州府老爷家拜访,无意间听见的事情,安心莲脸上的笑容更是温柔优雅,好似要迷倒对方一般。

安谧看在眼里,心里了然,前世安心莲对这青岚大夫,不也十分上心吗?

“青岚公子为何在此……”安心莲见青岚不语,继xù

开口。

“青岚是大夫。”青岚丢开安心荷的手,淡淡的道,他是大夫,这里有病人,他自然是来看病的。

安心莲微怔,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这明显不会是安府准bèi

的,脸色变了变,大夫看诊,还带上饭菜?这是哪门子的大夫?

瞥见那个空了的碗,安心莲视线落在床上的安谧身上,好一个安谧,连卧病在床都不安份,竟然有本事让对那些千金小姐的追求都不理会的青岚大夫亲自送菜送饭,如今安谧无法动弹,如何能自己吃东西?猛然,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安心莲的眼色更是变了变。

青岚喂她吃的吗?哼,果真是个狐媚子!

安心莲心里不悦,但脸上却依旧笑着,不过,安谧却太明白那笑容的意义。

前世,安心莲也是撞见青岚大夫在她房中,单单是因为替她看诊,那之后安心莲就变着方法的折磨刁难,而眼下……青岚大夫替她送饭,这怕更是让安心莲心里不舒坦了。

“我家的丫鬟让青岚大夫费心了,改日心莲再亲自登门致谢。”安心莲知dào

今日不能再收拾安谧,她素来心思深沉,深谙察言观色,看青岚大夫的脸色,虽然他是笑着的,可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想必是因为方才心荷的放肆,今日明显不是相处的好时机。

“姐,这安谧……”安心荷不甘的开口,她们是来刁难安谧的,可还没达到目的呢,怎么能走?

“住口。”安心莲打断她的话,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道,“青岚公子要替她看诊,你在这里只会打扰到青岚公子,这是咱家,你关心她,想看她,随时都可以,何必急于现在,再说了,一月之后,便是咱们荣锦城首富柳家筹办的品绣会,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刺绣吗?你的作品可做好了?”

经安心莲这么一提,安心荷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眼睛更是一亮,是啊,一个月后的品绣会!脑中浮现出一个俊朗的身影,脸上一抹嫣红,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她要让他看到她!

安心莲礼貌的和青岚告了辞,便领着安心荷离开,安谧看着这姐妹二人的背影,思绪停留在方才安心莲的话上。

一个月之后便是品绣会,前世,那个她人生转折的地方,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和柳家有了牵扯。

攥着的手紧了紧,安谧的眸子凝聚起一抹深沉,这一世,她也不会让自己错过这个转折点,而这一次,一切都会由她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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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要负责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想着方才安心荷的反应,安心莲说安心荷一直都喜欢刺绣,可在她看来,安心荷喜欢的不是刺绣,而是柳家大少爷!

安心荷喜欢柳湛吗?安谧敛眉,耳边骤然响起青岚温和的声音,“你还笑得出来,方才那女子说想关心你随时都可以,何必急于现在,看来,你的日子怕是要更加水深火热了。”

安谧回神,对上他的含笑的双眸,敢情他在幸灾乐祸吗?

“男颜祸水,青岚公子是精明人,应当知dào

这水深火热是因谁而起。”安谧扯了扯嘴角,似乎丝毫不在意方才安心莲意有所指的威胁。

青岚挑眉,不以为意,沉默了片刻,“看来,我应当负起这个责任了。”

安谧但笑不语,负责?他要怎么负责?

“如果青岚公子觉得愧疚,可否帮安谧一个忙?”安谧想到什么,眸光微转,她本就有一些计划,先前是打算让霜月偷偷的替她去办,可现下,有这么好一个人可以利用,她何乐而不为呢?

“说来听听。”青岚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开口。

安谧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些铜钱,摊在手心里,“青岚公子下次再来替安谧看诊之时,劳烦顺道替安谧带一些丝绸料子以及各种绣线。”

青岚的动作顿了顿,探寻的看着安谧,思及方才从安心莲口中得到的信息,“小姐也是为了一月之后的品绣会?”

“是,也不是。”安谧并不隐瞒,是为了品绣会,但却不全是为了品绣会,想到在脑中成型了的计划,安谧眼中的深意更浓。

青岚见她点到为止的回答,笑了笑,也没有继xù

深究,从她的手中接过铜钱,爽快的道,“好,小姐要的东西,青岚会尽快送来。”

青岚又在房中待了片刻,便起身离开,安谧躺在榻上,身体无法动弹,但思绪却异常活跃,思考着她的计划,思考着即将到来的一月之后的品绣会,她倒是很期待,再次见到柳家人的场面,而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做。

翌日,青岚再次来到房间之时,安谧依旧诧异,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帮她买好了她要的材料,这一次他来,依旧是带着药箱,带着饭菜,甚至还带了一碗药,一副将她所有的事情都包在了他身上的模样。

安谧喝了药,吃了粥,道了谢,二人在一个房间,就这么静静的待着,就连安谧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怪异得很,她知dào

这青岚大夫平日里等他看诊的人非常多,他怎的就这么得闲?

青岚在房中坐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便起身离开,安谧一直以为他是回了圣医堂,可但霜月趁着天黑进了她房间之后,她才知dào

,并非如此。

“大小姐现在哪有心思管我们啊?今天,青岚大夫邀大小姐出游,连五小姐也一起邀去了呢,所以,她没有时间再来为难咱们了。”霜月开心的道,偷偷的将她晚饭时藏的馒头拿出来,递给安谧,“小姐你快吃,今天的馒头还热着呢。”

安谧看着霜月纯真的笑容,心里微暖,现在也就这丫头关心着她,不,或者还有一个人,想到青岚昨日里说的话,负责?原来这就是他负责的方式啊,还真是一个善心人,他邀请那两姐妹出游,让她们无暇分身来刁难她,而她可以安心养伤,她应当好好感谢他才是。

“咦,小姐,这是你绣的吗?好别致的花样和针法!”霜月看到安谧身旁的绣了一部分的绣帕,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霜月还没见过绣得这般好的绣帕呢,可是……小姐的手艺怎么突然这般好了?”

安家精于刺绣,名下的产业就包括绣坊,府上的丫鬟婆子,对刺绣也都并不生疏。

安谧笑笑,自然不能告sù

霜月,她的手艺之所以会这般好,是因为,前世的那八年不断的精进,精进到现在便是躺着,只有手能动,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技艺。

“小姐,你绣这个是要做什么?”霜月越看越是喜欢,她想,如果将这绣帕绣好之后,拿去卖的话,那肯定会有人出大价钱。

霜月如是想着,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安谧听了,眼底的笑容更浓,“说不定还会让人趋之若鹜呢!”

“真的?”霜月更是兴奋。

“要不,咱们试试?等我绣好这些之后,你偷偷的替我拿出去,送到柳记绣铺去寄卖,可好?”安谧柔声道,眼底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柳记绣铺?为什么不放在咱们安家……”霜月皱眉,疑惑的问道,安家也有自己的布庄,布庄里也可以寄卖绣品不是吗?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家?放在安家的绣铺里,就达不到她的目的了!

“安家可不是咱们的。”安谧幽幽的开口,神色更是暗了暗。

霜月见安谧脸上的黯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怜惜的握住安谧的手,“是啊,安家容不下小姐,小姐,你放心,霜月会永远跟着小姐的,等小姐绣好之后,霜月就将它们送到柳记绣铺去寄卖。”

安谧心里一暖,想到前世霜月的早逝,眉心微皱,她也希望她们能永远相伴,可是……命运……是否又会如前世那般,早早的带走霜月?

想着前世霜月之死的蛛丝马迹,眼底映着霜月纯真的笑容,安谧反握住霜月的手,心里浮出一抹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永远都跟着我。”

她既是要逆天改命,为何不能改霜月的命?

前世,临死之时,她护不了刚出生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恶毒的婆婆摔死,她也无法护得了柳儿,看着她被衣竹萱欺负,无能为力,那种无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的滋味儿,着实是太难受了,她不愿再尝到失去的痛苦,所以,她要护霜月,便是与天斗,她也在所不惜!

她要强dà

,迫切的需yào

强dà

,而第一步,便是从将绣品送入柳记绣铺开始!lw*_*wl

第八章 明摆着抢劫

荣锦城,城东街道,已是接近傍晚时分,但这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依旧人潮攒动,林立的店铺中十分热闹,尤其是柳记绣铺中,更是人满为患。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柳记绣铺的招牌,还因为此刻在柳记绣铺中的人。

一袭青衫的男子一进了这家店铺,便有许多人跟着陆续进来,大部分都是女子,且进来之后,那些女子看似在选商品,可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真zhèng

吸引她们的不是店里的东西,而是此刻正在选着东西的人。

“青岚大夫,您看看这个,这绸缎是店里新到的货,质量上佳,您再看看这个,呵呵,这也是不错的料子,若是用来绣花,保证更加能够衬得绣上的东西活灵活现。”掌柜的亲自招呼着,满脸的热络,要知dào

,如果青岚大夫看上的话,那些个跟在青岚大夫身后的千金小姐们,还不趋之若鹜吗?

青岚大夫平日里多数在圣医堂中,鲜少到这些地方来,他自然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今日的营业额是多么的可观了。

青岚还没说话,站在青岚身旁的安心荷便不悦的嘟哝道,“青岚公子要买缎子,可以上我们安家的铺子啊,到这柳记绣铺作甚?”

安心莲皱眉,扯了扯安心荷的衣袖,正要给她使眼色,让她休要多话,便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这位姑娘的意思是,我们柳记绣铺的东西,比不上安家铺子的了?”话落,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男子,身高八尺有余,身形修长,又不失健硕,峨冠博带,一袭银袍裹身,精致的穿着,更衬得男子器宇轩昂。

“少东家,您怎么来了?”掌柜的见到自家主子,立即迎上前,少东家可是可是荣锦城首富唯一的儿子,他自然怠慢不得。

“我若不来,咱们柳记绣铺,怕就要被人给比下去了。”柳湛目光扫过安心荷,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荷看到竟是柳家少爷,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了节奏,再柳湛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时,脸上热气翻腾,一片嫣红。

“我……不,不,柳……柳记……”此刻,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安心荷,竟然不知所措起来,她想好好在柳湛面前表现,可一开口,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呵呵……你们看见了吗?原来,安家五小姐,竟是结巴啊,哈哈。”铺子中不知是哪家小姐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子,皆是哄堂大笑,安心荷脸上更是红得不像话,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儿,不过,这一次,而是恼红的,她安心荷怎能受这样的羞辱?尤其是在她喜欢的柳家少爷面前?!

当下便要冲上去,亏得安心莲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儿,给她使了个眼色,这心荷,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在谁的面前!

她不在乎柳家少爷怎么看心荷,她在意的是青岚公子怎么看她,她是心荷的姐姐,心荷自己丢脸,也会连带着丢了她的脸。

安心荷虽然心有不甘,可在亲姐姐的眼神下,不得不压下性子,咬着唇,跺了跺脚,气鼓鼓的站在一旁。

安心莲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柳少爷,舍妹失态了,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dào

,柳记自然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柳湛挑眉,淡淡的看了安心莲一眼,这个女人倒是圆滑!

不过,他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转身面的着青岚,笑意满面,“青岚兄,上次青岚兄治好家母的病,小弟甚是感激,一直想表示谢意,可又一直不得机会,这样吧,今日青岚兄看上什么东西,随意拿便是,都算小弟的。”

“柳少爷真是慷慨。”青岚不以为意的笑着,突然,视线触及到某个地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大步上前,走到那柜台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都在青岚的身上,见他的举动,也是跟着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青岚大夫的目光。

“掌柜的,可否替我将那一方绣帕拿出来看看。”青岚抬手指着目标,温和的开口。

众人看着他指的地方,皆是满脸诧异,那可是女子用的绣帕啊!

粉色的绸缎,上面点缀着精致的花鸟图案,看着活灵活现,生动至极,在场的人都便是不会刺绣,也会品评一些绣工,而能绣这样的绣帕,必定是技艺非凡,而这方绣帕,当属精品。

可青岚公子要这个吗?莫非他是要送给哪个女子?是心仪的女子吗?

周围冲着青岚公子而来的女子们,脸色都是沉了沉,那个女人会是谁?众人想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站在青岚公子身旁的安心莲的身上,据说,这些时日,青岚公子每日邀安家姐妹出游。

荣锦城,心仪且主动追求青岚公子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却从来没有人有机会和青岚公子出游,更何况是青岚公子主动邀约了,这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安家大小姐安心莲就是青岚公子心仪之人,而他手中此刻摩挲着的绣帕也是要送给她的?

不仅仅是这些女子有这样想,就连安心莲本人心里也雀跃起来,身旁那些女人投注过来的嫉妒的目光,更是让她心情大好。

“我就要这个了。”众人神思各异之时,青岚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坚定的道,方才经过柳记绣铺,想着应该再替安家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姐补一些绸缎与绣线了,遂进了绣铺,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这柳记绣铺中看到这个绣帕。

这分明就是安谧绣的啊!他也是在替她送饭送药时瞥了几眼,但却不会记错,这确实是她的东西!

她绣这些东西,是拿来寄卖的吗?

“这个卖多少?”青岚看向掌柜的,却发xiàn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

“青岚兄,你若是喜欢这绣帕,拿走便是,不用……”柳湛也是看到了这绣帕的精致,不过,好的绣工他见得多了去了,并不稀奇。

“这可不行,柳少爷是开店做生意,青岚怎能白拿?银子是一定要付的。”青岚推辞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占柳湛的便宜,知dào

这绣帕是安谧所绣,他更是不能占了安谧的便宜。

“这个……这绣帕是别人放在店里寄卖的,那人开价五十两银子一张……”掌柜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人的反应。

果然,他的话一落,一室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在场的人皆是哗然,神色各异。

五十两银子?一块出自上等绣娘之手的绣帕也不过一两银子,可这绣帕竟然要五十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抢劫吗?还是抢得连人亵裤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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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踏入陷阱

在场的女人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青岚,这下青岚大夫会发怒吧!五十两银子买一块绣帕,便是傻子也不会白白的当这个冤大头啊。

柳湛脸色也是沉了下去,当下便有些怒了,谁竟然开出这么离谱的价格?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绣工,竟这般狮子大开口。

不过,当务之急他是要解除此刻的诡异气氛,他可不容许明天外面传出柳记绣铺抢钱的谣言!

“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这么离谱的价格,竟然还让对方放在这里寄卖,你……”柳湛面色愠怒。

“五十两银子吗?”青岚打断柳湛的话,摩挲着手中的绣帕,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风般和煦,“值得!”

说罢,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交到掌柜的手中。

直到手中莫名多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掌柜的嘴依旧吃惊的大张着,就连柳湛看青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寻,更不用说在场的那些小姐们了。

值得?他们都没听错吗?五十两银子可足以买好多东西了,而这青岚公子,竟然花了五十两买一张绣帕,还说值得!

莫不是他要送这绣帕之人在他心里十分重yào

,让他不惜花大价钱也甘之如饴?

众女子看向安心莲,眼底更是多了一丝嫉妒,这个安心莲,当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了,竟得了青岚大夫的青睐!

安心莲心里优越感前所未有的高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青岚会将绣帕送给她,安心莲心里激动万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微笑,她在等,等青岚亲自将绣帕送到她的手上,最好是当着这些仰慕青岚大夫的女人的面儿。

哼,这些女人嫉妒吗?越是嫉妒,她越是开心!

柳湛的心思却在那张价格高得离谱的绣帕上,深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沉吟片刻,终究是朝着掌柜的开口,“掌柜的,可还有这样的绣帕?拿一张出来,给我看看!”

他方才还想,等到所有人都走后,他再来看看这绣帕到底是怎样,竟叫价五十两银子,可此刻,他却是等不及了,迫切的想要看看,这青岚公子说“值得”是为哪般!

掌柜的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十来张绣帕,“少东家,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那十来张绣帕中,各色花样丝毫不同,花鸟鱼虫,山水风景,梅兰竹菊,样样皆有,柳湛大步上前,拿出一块在手中仔细正反的端详着,似要将它看透一般。

所有人都注意着柳湛的反应,只见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这首富公子的脸色越来越怪异,最后抓着那绣帕的手竟隐隐颤抖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找到了,找到了!”柳湛口中呢喃着,更是伸手一把抓住掌柜的领口,急切的问道,“人呢?快告sù

我人呢?”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对主子的反应更是摸不着头脑,“少……少东家……您要找谁?”

“来寄卖这绣帕的人!”柳湛几乎是用吼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尽快的找到!

掌柜的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的道,“属……属下不知dào

,那个女子带着黑纱斗笠来的,看不清她的脸,只来了一次,就是将这些绣帕送来,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属下……”

柳湛丢开掌柜的的领子,眉心紧皱,看不清脸?这样看来那人是不想被人看出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绣帕,柳湛眼底更是凝聚起一抹坚定,无论怎样,他都要就那人给找出来!

“对方既然将绣帕放在这里寄卖,那就一定会再出现来取银子,你好好留意着,如果那女子再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柳湛阴沉的交代道,想到什么,柳湛握紧了手中的绣帕,甚至没有再和青岚大夫寒暄几句,大步走出了柳记绣铺,似急着去做什么事情一般。

等到柳湛离开,整个柳记绣铺中一阵更为诡异的沉默弥漫着,在场的人心中皆是好奇,这首富公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就因为这绣帕?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掌柜面前剩下的绣帕,若有所思。

青岚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柳湛在找那个绣绣帕之人吗?安谧?本来得知她一块绣帕开价五十两,他就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柳湛竟然也那么激动的想要找她,当真是有趣,不,是更加有趣了!

将绣帕揣在怀中,青岚没有再理会什么,大步走出了柳记绣铺,心中竟然有些期待明日去给安谧送药送饭的时间快些到来。

安心莲见青岚离开,眉心皱了皱,他的绣帕还没有当着这些女人的面儿送给她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心里浮出一丝失望,但顾不得许多,安心莲也只能提着裙摆,赶紧的追了上去。

留在绣铺中的女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在探寻着对方心里所想。

“掌柜的,这绣帕我要一块,这是五十两,你收好了。”

突然一个女子开口,快速的从掌柜面前拿了一块绣帕,交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举动无疑是点燃了一室的热情,剩下的女子立即轰然而上,冲到了掌柜的面前,要知dào

,就剩下十来张绣帕,可绣铺中的女子,可不止那点儿啊,几乎是谁都想拥有那绣帕。

青岚公子都说值得,还有柳家少爷的反应,五十两换一张绣帕,虽然贵得离谱,但不亏!

“我要一张……”

“给我一张,快点儿……”

“啊,这是我的,你这贱人,抢什么枪……”

“什么是你的?我先付了银子,就是我的!”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剩下的十来快绣帕便被一抢而空,甚至有好几个女子为了抢夺绣帕大打了起来,掌柜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张嘴结舌,“这……这……”

在那人送这些绣帕来这里寄卖开出五十两的高价之时,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连一张的卖不出去呢,可现在……这是他眼花吗?

柳记绣铺的混乱依旧持续着,而青岚一行人在上了马车之后,便直接朝着安府而去,马车上,青岚一脸温和笑容,似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安心荷,此刻想着方才在柳家少爷面前丢了脸,颓丧着脸,也没有心思说话。

安心莲从上马车之时就想开口问青岚方才买的那张绣帕,可想到她的矜持,却又几次打住,心中想着,青岚总会送给她,若是她先沉不住气,那怕是会被人给低看了。

可一直到马车在安府外停下,几人下了车,青岚都没有提起送安心莲绣帕的事情,安心莲这才急了,见青岚转身欲走,安心莲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上前抓住青岚的衣袖,“青岚公子……”

青岚微微蹙眉,回头,笑容满面,“安大小姐可还有事?”

有事!自然是有事!

安心莲敛了敛眉,依旧保持着她大小姐的优雅,“青岚公子,那绣帕……”

“绣帕?”青岚从怀中掏出那张绣帕,皱了皱眉,似不解的道,“绣帕怎么了?”

安心莲脸色变了变,她都这么暗示了,他还不顺着台阶送给她吗?

“这绣帕甚是好kàn

,心莲十分喜欢,不知……”安心莲斟酌着,该如何要才更好,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某人打断,说出来的话让她当下变了脸色,气血翻涌……lw*_*wl

第十章 故意挑拨势在必得

“安大小姐若是想要绣帕,自己去买便是,相信安大小姐应该不缺这点儿银子。”青岚丝毫没有留情,这些时日,他主动邀安家这对姐妹出游,为了什么他心中太明确了,不过,他却不愿安心莲误会了他的意思,而显然,安心莲是误会了啊!

话落,安心莲脸上倏地一红,再由红变青,再是惨白,煞是精彩。

青岚挑眉看了安心莲一眼,转身上了马车,一直等到马车掉头走远,安心莲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充斥着怒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极力的隐忍着,可那模样,却好似轻轻一戳,整个人就会爆zhà

一般。

“姐,青岚公子他……他怎能这样羞辱你?哼,我安家的小姐会买不起一块绣帕吗?他……”安心荷愤愤的道。

“你给我闭嘴!”安心莲厉声喝道,一改平日里优雅大家闺秀的模样,手紧紧的攥着。

安心荷微怔,看了看自己姐姐的脸色,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却没有闭嘴,而是呵呵一笑,“姐,心荷以为青岚公子有意于你,可现在看来,怕不是那样吧,你说,他买那块绣帕,是要送给谁?五十两银子都肯出,可是好舍得呢!”

这更是激起了安心莲心里的愤恨,她所在意的就是这个啊!

她以为那绣帕是送给她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料到……

谁?那个女人是谁?青岚竟然花了五十两买那块绣帕,那人在他心里必是十分重yào

的!

想到此,安心莲更是不甘,“我安心莲想要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想到她曾在州府大人府中偷听到的秘密,青岚这块肥肉太大了,她决计不能拱手让人,便是用尽手段,她也要得到,谁若是跟她抢,她必定让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阴狠森然,让人头皮发麻,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柳府。

刚刚入夜,整个柳府就挂满了灯笼,三步小灯,五步一大灯,将整个柳府照得通亮,让这座首富家的宅邸更显气势恢宏。

柳湛手中攥着绣帕,神色难掩激动,出了柳记绣铺,他半分也没敢耽搁,直接奔回了柳府,形色匆匆,连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也觉诧异,少爷这般匆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柳湛进了府邸,目标直奔佛堂,他的娘亲柳夫人素来喜欢礼佛,这个时辰,应当是在佛堂诵经。

到了佛堂外,柳湛正要急切的推门而入,守在门口的一女子便上前将他拦住,“哥,娘正在礼佛,切不可打扰,絮儿已经将饭菜都准bèi

好了,哥哥不如现在去饭厅,娘等会儿就该出来了。”

柳湛睨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本该是首富家的千金小姐,穿金戴银的条件她分毫不缺,可是此刻却一袭素衣,柳家的女儿,纵然是首富千金又如何?从来都得不到半点儿怜爱!

“让开!”柳湛想到自己有要事找娘亲,语气甚是不悦。

柳絮瑟缩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哥哥,你知dào

娘她不喜……”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柳絮,守个门你都守不好,你说你还能有什么用处?当初真后悔……”屋子里传来一个唯一冰冷的声音,片刻,门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贵妇人便赫然立于门口,目光落在柳絮的身上,眼底尽是嫌恶。

“娘……絮儿……”柳絮身体一颤,立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虽然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娘,可她总感觉一股莫名的压抑,娘从来都不亲近她。

柳家的女儿,从来不得长辈喜欢!

姑姑曾说,要做柳家的女儿,是一件极辛苦的事情,只因为,她们不是儿子!

在柳家人眼里,她们的唯一作用便是到了适婚年龄,被送给那些柳家希望攀附讨好的人。

而她的命运……

“还不快滚,看着你心里就烦,晦气!”柳夫人皱眉,不愿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好似那不是她的女儿一般。

柳絮不敢柳絮,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柳夫人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这才扬起一抹笑容,语气丝毫不若方才那般冰冷,态度更是大相径庭,柔声道,“湛儿,有什么事情非要急着找为娘?”

柳湛想到自己的收获,面上一喜,“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柳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激动万分的儿子,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绣帕,“好,那让我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这么兴奋,你……”

话说到此,柳夫人倏然顿住,整个身体也是一僵,反复看着手中的绣帕,神色也是变得激动起来,“这……这……这是……”

“娘,我们找到了,这张绣帕上的刺绣手法,和《绣鉴》上画的一模一样,要不是过于复杂,《绣鉴》又没有记载方法,我们柳家也不至于还要去寻找会这个的人。”柳湛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要知dào

,为了寻找会这种方法的人,他们甚至不惜花下大心思筹办了半月之后的品绣会。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人呢?快把那个人带来见我。”柳夫人急切的吩咐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种绣法占为己有。

柳湛脸色一跨,“娘,那人还没寻到。”

“没寻到?怎么能没寻到?湛儿,我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个人给找出来,你明白了吗?你爹快从都城回来了,再不久就是你爹的六十大寿,你的这个贺礼尤为重yào

,如果你能让你爹高兴了,说不定还能早些当这个家。”柳夫人神色加深了些许,虽然在外人眼里,柳家就这么个少爷,无论怎样,柳家最终都要落到柳湛的手中,可是……想到什么,柳夫人眼底一冷,她儿子的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娘放心,湛儿知dào

,这个人出现了,那半月之后的品绣会……”柳湛皱了皱眉,探寻的询问。

“自然要如期举行,你现在不还没找到那个人吗?品绣会只要是会刺绣的,想参加的,都有资格参加,说不定那人也会对这品绣会感兴趣,这品绣会不仅不能取消,还要加大奖励的筹码,让我想想,怎样才能将那人吸引过来……”柳夫人敛眉沉思,眼里的神色依旧势在必得,便是这段时间找不到那人,她也要让那人自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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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已经上钩

“还是娘亲想得周到。”柳湛见柳夫人眼里那坚定的光芒,心中更是兴奋,他的娘亲一直都是一个狠角色,有她替自己谋划,要不了多久,他便不再会是首富之子,他要让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dào

,他柳湛才是荣锦城名符其实的首富!

而眼下,他要尽快找到这个绣帕的主人,他柳湛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那日,柳记绣铺以五十两一块的高价卖出绣帕的事情,很快便在整个荣锦城传了开来,包括连青岚大夫都买了一块,众人都揣测,青岚大夫那绣帕去了何处?不过,在看到安府大小姐安心莲每日频繁的出入圣医堂,和青岚大夫交往甚密的情况来看,那绣帕怕早已经在安府大小姐的兜里了,但却没人看她拿出来用过。

当然,其他抢到绣帕的千金小姐们,这段时间也是拿着那连青岚大夫都不惜花大价钱的绣帕,出席着各个小姐们的交际场合,荣锦城地方虽不大,但各家千金小姐们的派头却是十足的。

这一日,平日里长聚在一起的小姐们都相约到了安府花园,安心莲作为今日小聚的主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今日的她,刻意穿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紫红的衣裳,优雅之中,更是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zài



“心莲,听闻青岚公子的买下的那块绣帕,已经送给你了,可这么些时日,你手上的绣帕换了又换,可好像都不是那一块啊,你看看啊,这就是我那日买到的,也难怪青岚公子肯花大价钱,这拿在手中仔细一看啊,还真是值五十两银子。”秦家小姐笑笑的道,当着众人的面儿繁复的翻看着手中的绣帕,炫耀之意不言而喻,要知dào

,这整个荣锦城,可也就只有十来人拥有呢,而她就是其中一人,怎能不开心?

刚下得了床不久,便被府中管事指派了工作的安谧和安府的丫鬟一起送上点心和茶,正巧听见这秦家小姐的问话,低着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青岚的那块绣帕吗?

她自然知dào

那绣帕还在青岚的手上,不过,她这个素来好面子的大姐……想到什么,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

“既是青岚送的东西,心莲自当好好收藏着,怎能随意拿在手上?万一掉了,青岚虽然不会生气,但心莲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呀。”安心莲故yì

去掉“公子”二字,说到“青岚”二字之时,更是丝毫不掩饰小女儿的娇态与幸福,那模样,任谁一看,都会禁不住更加肯定——这安家大小姐和青岚公子关系真的非一般啊!

安谧听了,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果然啊!安心莲必定会打肿脸充胖子。

其他女子听了安心莲的话,脸色皆是沉了下去,安谧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些小姐们,习惯了攀比,且多数都对青岚大夫有意,见安心莲表现得和青岚如此亲昵的模样,自是不会开心的,突然,安谧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如果有一天,青岚没有将绣帕送给安心莲的事情一拆穿,呵呵……那怕是有好戏可看了!

送完了点心和茶,安谧便随着其他丫鬟一起,退出了花园,一走出花园,手腕儿便被一只小手给抓住,安谧顺着那手往上,对上一双满是兴奋的眸子,呵呵的道,“霜月,怎么了?”

霜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防备的看了看四周,确定真的无人之时,才开口,“小姐,卖出去了,卖出去了!你知dào

吗?那一五十两一张卖出去的绣帕,是咱们的,是咱们的呀!”

安谧嘴角微扬,原来,这丫头这般激动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柳记绣铺以五十两一张的价钱卖出绣帕的事情,你早和我说过,不是吗?”安谧敛眉,她将绣帕送到柳记绣铺,并且开出那么离谱的价格,是料定了这一点会引起柳湛的注意,前世夫妻那么多年,他的这点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可她没有料到,青岚竟然在这其中阴差阳错的帮了她的忙,推动了事情的发展,现在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好得太多了,她是应当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

霜月嘟了嘟嘴,“可……可之前霜月不知dào

那绣帕就是小姐绣的呀,但刚刚霜月看到秦小姐手中的绣帕了,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小姐绣的!”

安谧但笑不语。

“啊……”突然,霜月惊叫一声,又猛地捂住嘴,好似害pà

被别人听见一般,再次用她那双澄澈的双眸看了看周围,随即拉着安谧的手,难掩兴奋,“小姐,五十两一张……那我们……我们岂不是……岂不是发财了?上次送了十五张过去,按照和柳记绣铺的约定,和他们五五分成……这……这该是多少银子啊?啊……小姐,霜月这不是做梦吧?”

安谧敲了霜月额头一记,引得霜月蹙眉,但仅仅是片刻,霜月又喜笑颜开,“霜月感觉得到痛,那么霜月就不是做梦了,发财了……”

好多银子!要知dào

,她一月的月银也才二两呢!

“瞧你高兴的,这就算发财了吗?那以后赚到更多的银子,你怕不得高兴疯了?”安谧怜惜的道,她知dào

霜月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但她却不一样,并且,她要的也不止这么简单而已。

霜月呵呵的傻笑着,想到什么,霜月忙开口,“小姐,我这就去柳记绣铺将银子取回来,那么多银子,要揣在怀里才踏实。”

说罢,正要转身走,却被安谧拉住了手腕儿,“小姐,你这是……”

“现在还不能去。”安谧敛眉,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这些时日她虽然在府中,但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除了从霜月这里得到消息,青岚每次送药送饭之时,也会和她聊起外面的事情,她记得,前几天青岚说过,首富公子柳湛,正在大力寻找那十几张绣帕的主人。

寻找她吗?她将绣帕送到柳记绣铺,就是为了引柳湛上钩,既然他已经在寻找她了,她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找到。

柳湛啊柳湛,这个游戏,她有的是兴致陪他玩下去!

“为什么?”霜月不解,就像她当初不解小姐为什么让她带着黑纱斗笠去送绣帕,以及将绣帕的价格定得那么高一样,可仔细一想,小姐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缘由,而她,只要支持小姐的决定便是,还没待安谧回答,霜月又径自开口,“小姐说不能去,霜月就不去了。”

她的体贴让安谧心中一暖,霜月这丫头,真是让人不喜欢都不成。

突然,安谧想到什么,交代道,“明日我要偷偷出府一趟,你尽量找些粗活儿做,远离主屋,免得大小姐她们寻不到我,再迁怒于你……”

品绣会就在几天之后,而这几天,她还有另外一件极其重yào

的事情要亲自去做,明日啊……

精明的眸子闪了闪,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这个时候,那个人……他已经来了荣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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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当街认娘

翌日,安谧悄悄的出了安府,循着前世的记忆,安谧到了城东最繁华的地段。

正巧,她今日所到之处离柳记绣铺不远,安谧刻意绕到柳记绣铺前,看着这块熟悉的牌匾,安谧面容出奇的平静,可只有她知dào

,越是这平静的表像之下,身体里仇恨的血液在急速的涌动着,前世,柳家看中了她的绣技,为了让那绣技成为柳家独门,不惜让堂堂的首富公子娶她,成亲之后,她自然对柳湛有求必应,掌管起柳家的绣铺生意,这里,她来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非此刻的心情。

脑中浮现出临死前的一幕幕,安谧隐忍着身体的颤抖,柳家的仇,她永远也忘不掉!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一阵熟悉的麝香拂面,安谧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看着从自己身旁经过锦衣男人的背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那不是柳湛又是谁?

“少东家,您来了。”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

“嗯。”柳湛淡淡的应道,想到什么,希冀的开口问道,“那人来取银子了吗?”

这些时日,他的所有精力都花在了找人上,他每天都要到绣铺中,就是为了能够得到那女子出现了的消息,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而这一次,他希望能够得到不同的结果,可是……

“回少东家,那人还未出现。”掌柜的苦着脸,小心翼翼的道。

仅仅是一瞬,心中的希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失望,脾气更是暴躁,“难道还凭空消失了不成?我就不信,她会永远不出现!”

过了这么多天,他心里急了,眼看着品绣会快到了,爹也快回荣锦城了,他若再找不到那女人……

越是想,柳湛越是烦躁不堪,不耐的转身,倏地对上一双神色复杂的眸子,柳湛蹙眉,打量着眼前那个娇小,面容略显苍白的女子,目光扫过那双纤细的手,似想到什么,大步上前,“你可是来取银子的?”

安谧自始至终看着柳湛的举动,她知dào

,他找她找得急了,急到逢人就问了吗?这可不像前世那冷静的柳湛!

“公子在说什么?”安谧凝眉,故作不解的问,下一瞬便看到了柳湛脸上的失望与黯然。

柳湛别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柳记绣铺。

安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失望吗?那如果有一天,他知dào

,他要找的人曾站在他的面前,不知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她一定不会错过那一刻,更是期待那一刻早些到来。

“啊……柳儿怕……”

正如是想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进的安谧的耳里,“柳儿”二字让安谧倏然僵住,柳儿……她的女儿!

“柳儿怕……”

“马惊了,快让开!”

伴随着女孩儿无助的声音,烈马的嘶鸣让安谧一怔,倏地回神,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匹马从前面飞奔而来,街道上的人群一哄而散,唯独一个小女孩儿,似是摔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上前将那小女孩儿抱开。

前世,柳儿无助的哭喊,敲打着安谧的心,她是柳儿的娘亲,柳儿那么依赖她,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柳儿受欺负,怎么也无法靠近,强烈的无力感笼罩着安谧。

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安谧紧紧的揪住胸口,在她死后,她的柳儿又会有怎样的命运?

脑中不断闪现着柳儿的一颦一笑,最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将她彻底淹没。

“柳儿……”安谧低低的呢喃,痛苦的摇着头,目光聚焦在路中央哭喊着的女孩儿身上,她的柳儿……她的女儿……

电光火石之间,安谧顾不得被马蹄践踏的危险,毅然冲了上去……

她不忍再看她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安谧牢牢的将小女孩护在怀中,几个翻滚,终于在马蹄快要踏过她们身体之时,将女孩带到了街旁安全地带,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发不出一丝声音,这女子,是不要命了吗?刚才差一点儿就……

安谧感受到怀中小小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着,心中一怔,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柳儿别怕,娘在这里。”

神奇的,听见安谧的安抚,怀中的女孩儿渐渐平息了颤抖,从她的怀中探出头来,看着这张满脸关切的脸,“娘……你是柳儿的娘吗?”

“是,我是柳儿的娘。”安谧激动的点头,抱着怀中的女孩儿,她真的好似抱着自己的女儿,心中说不出的踏实。

小女孩竟瘪了瘪嘴,猛地抱住安谧的脖子,“娘,柳儿怕……柳儿好怕……”

这哭声,让她的心都快碎了,忙将怀中的小身子搂得更紧,“柳儿不怕,有娘在,柳儿什么都不用怕。”

原本还吃惊于这个女子这般不顾性命的救人举动的人,听到二人的对话,皆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女孩儿的娘,也难怪那般不顾生死了!

可正此时,一个高大男子粗暴的推开人群,看到那小女孩儿,立即将她从安谧的怀中拉出来,焦急的上下检查着小女孩儿的身体,“柳儿,告sù

我,哪里痛?可有受伤?”

“柳儿……”怀中的女孩被拉开,安谧心里一空,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女儿,可是,在看到那个将柳儿拉出她怀中的人之时,身体却是一僵,是他!

而眼前的柳儿……不是……不是她的女儿,可……可给她的感觉却太像了!

安谧静静的起身,默默看着那男子对柳儿关切的模样……

柳儿脸上还挂着泪水,看到熟悉的脸庞,立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舅舅,柳儿没事,柳儿不痛,柳儿没有受伤。”

男子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连丁点儿的擦伤都没有,这才放心下来,站起身子,面容一改方才的担忧与关切,目光冷冷的扫过紧随他而至的几名奴仆,“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几人诚惶诚恐,齐齐跪在地上,“主子……小姐她……”

“舅舅,不怪他们,是柳儿自己贪玩儿。”柳儿仰着头,拉了拉男子的手,似想到什么,脸上一喜,兴奋的道,“舅舅,柳儿找到娘了。”

柏弈蹙眉,正要开口告sù

她不能乱说话,柳儿却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兴匆匆的跑到安谧的身旁,伸出双手,半抱住安谧的腿,头靠在她的身上,得yì

的对着她的舅舅道,“柳儿找到娘了,她就是柳儿的娘哦。”

柏弈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安谧心里一股兴奋铺天盖地的袭来,即便明知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但听见柳儿的话,她依旧难掩激动,甚至想紧紧的把柳儿抱在怀中,但是,理智却告sù

她,眼下,她却不能这么做!

安谧看了看脸色发黑的男人,她知dào

那个人会在城东一代流连,她还想着该如何才能求见得到这个从京城来的贵人,却没有想到,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柏弈,他便是她今日要找的人啊!lw*_*wl

第十三章 渤海王

“柳儿,不能胡说,她不是你的娘亲。”柏弈浓墨的眉峰紧皱着,心里愠怒,但在柳儿面前,他从来都不忍太过凌厉的苛责。

柳儿小小的脸蛋皱了皱,知dào

自己似乎惹舅舅不高兴了,可……想到她的娘亲,柳儿满脸委屈的咬了咬唇瓣,“可……可舅舅说过,这个世界上,舅舅和娘亲是最爱柳儿,绝对会保护柳儿的,刚才娘保护柳儿,她是柳儿的娘亲。”

说话之间,柳儿将手放入了安谧的掌心,抬眼看了看安谧,乖巧的一笑,“娘是最爱柳儿的,对不对?”

饶是平常人看了那笑容,都无法忍心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柳儿”这个名字触动着安谧的心扉,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谧柔声开口,“对,柳儿的娘是最爱柳儿的。”

这话让柳儿欢呼不已,更是神采飞扬,好似刚才受到的惊吓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不过,有人的脸色却是更黑了些,柏弈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方才救了柳儿的女子,身子瘦弱,脸上明显病态的苍白,无法想象,这样的身体,竟然敢在马蹄下救人,他感激这个女子救了柳儿一命,可是……娘亲?

柏弈的眸子紧了紧,瞥见她身上的丫鬟打扮,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随即面上浮出浓烈的鄙夷。

“这位姑娘,此地不是谈话的地儿,可否跟我上楼一叙?”柏弈有礼的道,可在别人眼中的礼貌,在安谧的眼里,却是冰冷的客套。

安谧扯了扯嘴角,将她的客套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对于她找他的目的,确实不宜在此地说,他开口相邀,正好解决了她的顾虑呢。

柏弈淡淡的扫了安谧一眼,眼底的不屑更浓,一把把柳儿抱在手臂上,朝着附近的酒楼大步走去。

安谧紧随其上,跟着柏弈到了酒楼的雅间,看着柏弈将柳儿交给下人,哄着她去找好玩儿的东西,那怜爱疼惜的模样,让安谧看得禁不住入了神,她曾听闻这柏弈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但却没有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舅舅?柳儿唤柏弈为舅舅,那么柳儿的娘……

“说吧,你要什么好处?”安谧正想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谧抬眼对上这双冰冷的眸子,不由蹙眉,“什么?”

好处?什么好处?

柏弈冷哼一声,嘴角擎起一抹嘲讽,眼中亦是丝毫不掩鄙夷,“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你救柳儿,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得出口,我都如你所愿,像你这样的人,我是见得多了,说吧,要多少?”

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安谧,他将她看成这样的人了么?为了银子救柳儿?呵!好笑!若不是有事求这个男人,她倒还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并且大声的告sù

他,不要乱侮辱人!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仅仅是片刻,再次对上柏弈双眸之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渤海王……”

“你……”柏弈眸子一紧,杀意迸发,这女子竟然知dào

他的身份,好kàn

的:!

“渤海王,您请息怒,小女子知dào

您的身份,但并无恶意,小女子承认,此番前来,确实有目

的,可是,小女子想让王爷知dào

,我救柳儿并非有所求。”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话落,明显从柏弈的脸上看到了不相信,眸光微转,“难不成柳儿有难,王爷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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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交易对峙

柏弈看着眼前的女子,浓墨的眉峰不由皱了皱,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呵!她胆子倒是大!

不过,安谧眼中那势在必得的光芒,柏弈没有丝毫遗漏,心中不禁对她口中的“消息”与“交yì

”生出了几分兴趣。

可是,安谧却好似对那茶爱不释手,小口小口的抿着,笑意嫣然,她是故yì

的,故yì

迟迟不开口,就是要看到底谁先沉不住气,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房间里弥漫着茶香,一阵沉默,终于,杯盏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柏弈的语气隐隐含着不悦,“本王可不是请你来这里喝茶的!”

在谈判桌上,他从来不允许对手过多的放肆,而眼前这个安谧,实在是挑zhàn

了他的底线。

引起他的兴趣,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样的人,还从来未曾在他的面前有好的下场。

安谧眸光微转,知dào

不能再继xù

沉默下去,要不是为了试探渤海王对她提出的交yì

的兴趣,她也不会这般大胆,要知dào

,眼前这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同时也是一只危险猛狮,一旦伸出利爪,对手只有被撕吞入腹的份儿,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要不是渤海王对她提出的交yì

有兴趣,恐怕以她方才的这般放肆,他早就将她给丢出酒楼了吧!

“渤海王来荣锦城之前,是否在京城?”安谧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直视着柏弈,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柏弈冷笑,不以为意,“你既知dào

本王是渤海王,也知dào

本王是几个封王有封地的皇子中,唯一一个被允许在京城居住的王爷,不难猜出本王是从京城而来,凭着这点儿,你就想和本王做交yì

?兴许本王太过无聊,才会想听听你口中所谓的‘消息’,若不是看在你方才救了柳儿的份儿上,本王定要将你赶出去,若真是那样,可就不好kàn

了啊,本王看,还是你自己走出去吧!”

安谧敛眉,听着柏弈的逐客令,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浓,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声音一如方才的平静,“王爷,如果安谧不仅仅知dào

你是从京城而来,还知dào

在此之前,您在京城和姚家谈了一大笔生意,如果生意做成了,王爷起码会赚进上百万两黄金,王爷看中了姚家茶园的实力,可如今,姚家茶园距离收成还有一个来月,此时长得好,可不代表能顺利收成啊!”

她知dào

,这个时候柳家老爷正在京城,而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姚家茶园的生意,柳家在荣锦城是首富,可是,却不满足现有的地位,柳家一直在积极的寻找打入京城的机会,姚家茶园是一个契机,如果柳家成功的和姚家谈下生意,那么柳家就等于是打入了京城的茶生意圈子,可前世,因为姚家茶园选择了和渤海王合zuò

,柳家老爷自然铩羽而归,可是,谁能料到,前世柳家在姚家茶园的失败,反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量茶园不如预期的收成,最终导致了姚家和渤海王双双失败,渤海王损失了钱财事小,安谧也知dào

,钱财在堂堂渤海王眼里,并算不得什么,可自尊呢?

那次投资失败,可是渤海王踏入商海以来唯一的败绩啊!

这么一个追求完美,尊贵无比的男人,自然是容不得有这样的瑕疵存zài

……

此话一出,柏弈端着茶杯的手倏然一怔,紧锁着安谧的那双精明的眸子倏然收紧,“你到底是谁?”

他和姚家的生意还未公开过,为什么这个女人却知dào

这些事情?

安谧呵呵一笑,眉宇之间更是自信满满,眼神中的光彩,亦是晶亮了不少,“安谧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安谧说过,安谧从来都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渤

海王做一个交yì

罢了,。”

“你胡言乱语,就不怕本王杀了你。”柏弈眼中的颜色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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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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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达成共识

柏弈接过荷包,仔细端详着,仅仅是片刻,眼底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安谧一番,视线相对之时,安谧就已然知dào

这个聪明的男人确实不凡。

“柳家少爷要寻的人是你!”柏弈肯定的道,他虽然对刺绣不了解,但是,那双利眼却是十分厉害,首富公子对“一方绣帕”有兴趣,他正巧让人寻来看过一眼,确定那绣帕定是和手中的这个荷包出自一个人之手,不过……

“王爷觉得,这荷包若是面世,能否引起那些个千金小姐的疯抢?王爷的利眼,是否看出了商机?”安谧喝着茶,余光却是留意着柏弈的神色,见那深邃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心中便有了底。

安谧料得不错,这终究是吸引了柏弈,他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他现在更加确定,柳家少爷所办的品绣会就是为了寻找这手艺!

摩挲着手中的荷包,柏弈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终于,柏弈含笑的双眸看着安谧,“你应该找柳家少爷才对,他对这东西的兴趣,应该会让你满yì

。”

安谧蹙眉,脑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最终定格在柳湛将休书递给她时,那绝情冰冷的脸上,心中的恨肆意高涨,“王爷,安谧自是知dào

柳家少爷对此有兴趣,而且还是很浓的兴趣,他的兴趣确实让安谧满yì

,可此满yì

非彼满yì

,安谧绝对无可能和他合zuò

!”

敏锐如柏弈,自然听出了安谧语气中的决然以及隐忍的恨意,眸子不由得紧了紧,看着安谧的眼神微变,恨?这女子对柳湛有恨!

此刻,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嘴角,笑得yì

味深长,那张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笑容之下,更是璀璨夺目,“你想对付柳家!本王可以答yīng

和你的交yì

,不过,本王所给的支持,也仅仅是出资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安谧回神,心中一怔,欣喜跃然于脸上,“谢王爷,现阶段,安谧对王爷的所求,也仅仅只有在资金方面而已。”

柏弈愣了愣,突然大笑出声,这女子还真是坦白!不过,这份自信却是让他不由得多看她两眼,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本事!

“王爷,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共识,那王爷可否赐安谧一件信物,以便……”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柔声开口,眼中隐隐闪着诡谲。

“你是怕本王赖账吧!也罢!”柏弈打断安谧的话,扯下腰间佩戴着的玉佩,“这个你拿着,你要的资金,凭着这个玉佩,也可以到钱庄支取,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都不会有人为难你。”

安谧但笑不语的接过玉佩,怕他赖账吗?不,她不怕!堂堂渤海王,自然不屑做赖账的事情,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她知dào

,这会是她的附身符!

想到柳湛方才焦急寻找那绣帕主人的模样,安谧的手紧了紧,现在,是时候寻个机会,让柳湛和柳家人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了,她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啊!

安谧收好玉佩,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便多留,福了福身,便告辞离去,走到门口之际,她却倏然顿住脚步,微微侧脸,不疾不徐的开口,“王爷,方才安谧所说的消息,虽无法拿出依据,但安谧希望王爷能够赌一把,相信这个消息,终止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至于违约金……他日安谧出头之时,这违约金可算在安谧的头上。”

姚家茶园如今的状况,急需合zuò

伙伴,渤海王一撤资,那么,柳家必然会成为姚家唯一的选择,而那

之后的灾难……

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柳家不是想进军京城么?她就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得yì

一下,可紧随而至的打击,她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惜,好kàn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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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女人之争

安府大厅,此时气氛异常的诡异,中年的安家老爷安越锋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茶杯,原本刚毅的脸上,满是笑意,眉宇之间掩盖不住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安夫人以及两个女儿安心莲安心荷,平日里只要安老爷一回府,个个都高兴的分着安老爷从外地带回来的礼物,可这一次,大厅上,满满一箱子都是给她们带的珠宝首饰,可三人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劲儿,目光灼灼的停在大厅中一老一少的两个陌生女子身上,那眼神,似乎要将二人给灼穿。

安谧一进大厅,便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暗自扯了扯嘴角,上前给安老爷行了礼,安老爷淡淡的瞥了一眼,应了一声,见安谧丫鬟的装束,不由皱了皱眉。

“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安越锋不悦的道,那双眸子看不出冷暖。

安谧敛眉,正要开口,安心莲却率先道,“爹,你可要管管二妹了,打扮成丫鬟,准是又偷偷跑出府去了,指不定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坏了咱们安府的名声,可又如何是好?”

安心莲先发制人,一点儿也不留情,要知dào

,自安谧的娘亲死了后,安老爷对这二小姐虽然冷淡,但好歹也是荣锦城的大户人家,哪有让自己女儿为奴之理?这传出去只会让安老爷遭人笑话,可安夫人母女三人却看不得安谧安生,幸得安老爷常年经商在外,走南闯北,在府上的时间很少,安府几乎是这母女三人的天下,别说下人们惧于淫威不敢乱说,就连曾经的安谧,也被阻断了所有向安老爷说明真相的机会,这母女三人几乎无孔不入。

此刻,安心莲故技重施,安谧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若是放在以往,接下来,就是这母女三人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讨伐”她的时间了,可是,此时的安谧却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感受到安老爷明显的怒气,安谧好似没有听到方才安心莲的“指控”一般,抬眼,目光瞥过那中年妇人,落在湖蓝色外卦的年轻女子身上,眼底神色复杂,看上去却是一片平静,“爹,这两位客人是……”

安谧一句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仔细的留意着几人的反应,那中年妇人和蓝衣女子笑容更是浓郁了几分,相反的,安夫人母女三人尤其是安夫人,脸色更是黑了下去。

“呵呵,巧玉,来……”安老爷一改方才的冷冽,面容又变得柔和,起身,朝着那中年妇人伸出手,这亲昵的举动,却是刺痛了安夫人的眼。

“老爷!”安夫人唤道,她不笨,在这两个女人进了安府的门,她就觉得事情不寻常,她绝对不允许她担心的事情发生。

安老爷蹙眉,厉声喝道,“你也知dào

我是老爷!”

安夫人心中的怒气更是高涨,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安老爷转脸看向已经到他身旁站着的中年妇人,笑意又跃然于脸上,“巧玉,以后就在这家好好住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安越锋迎进门的五姨娘,你初来乍到,生活上有什么需yào

的,只管吩咐下人。”

安越锋顿了顿,转向安夫人,吩咐道,“芳菲,我的话你可听好了?以后,你们便是姐妹,一定要相互照应,融洽的相处,你的性子要强,若让我知dào

你欺负了巧玉……”

“锋哥,你怎能这么说姐姐?”金巧玉扯了扯安越锋的衣袖,“姐姐知书达理,定不会为难巧玉的。”

“你才是这般知书达理,一点儿都没变。”安越锋不顾所有人在场,拍了拍金巧玉的手背,将那双手包覆在大掌之中。

这一幕,犹如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安夫人的心里,捕捉到安老爷话中的端倪,一点儿都没变?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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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赌约交锋

安谧皱眉,面露为难,“爹,咱们家的规矩,当家主母才能住在祖宅,五姨娘她……”

安谧话说到此,恰到好处的停住,没有继xù

说下去,点到即止,如此**裸的将安家的规矩摆在这里,看似维护安夫人的话,可是,安谧却知dào

,听的人不同,亦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明着是帮安夫人说话,实jì

上,却是助了金巧玉一把。

果然,原本就怒气高涨的安老爷,面容更是凌厉,一双浓墨的眉峰紧拧成一条线,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爆fā

一般。

金巧玉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此情形,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扯了扯嘴角,“锋哥,既然姐姐说不行……”

“什么不行?这个家有我在,还轮不到她来做主!”安越锋的怒气终于在此刻彻底爆fā



安夫人没有想到安老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脸色更是难看,“老爷,你……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这般对我?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

一心想着金巧玉是如何乖巧懂事的安越锋,又思及二人的过往,看到安夫人的反对,心里更是厌恶,“就这么决定了,巧玉和湘兰就住在这里,你若是不愿和巧玉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那就搬到别院去。”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大厅之外走去,走到门口,安越锋却是倏然顿住脚步,似想到什么,回头对着一屋子神色各异的女人开口道,“我回来,也是听闻了柳家少爷举办品绣会的事,咱们安家,以绣坊起家,素来以精湛的绣技著称,既是品绣会,就必须有咱们安家露脸的地儿,心莲,心荷,谧儿,包括湘兰,都得去参加,若是拔得头筹,我必有重赏,可都明白了?”

方才还陷在不甘与愤nù

,欣喜与得yì

中的两方母女,皆是暂时收敛好情绪。

“老爷放心,心莲,心荷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安夫人扯出一抹笑容,恢复了那个端庄的主母模样,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是啊,锋哥,湘兰的刺绣技术你也是看到过的,你不也夸赞她那双手精妙无双吗?”金巧玉亦是跟着附和道,眉宇之间的得yì

,若有似无的宣示着方才和安夫人对峙中,她金巧玉的胜利。

安越锋满yì

的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大厅,大厅中,少了这安府的男主人,气氛瞬间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状态,安谧留意着在场的几人,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的掩盖之下,却似有千万把刀子射出来。

想到方才的失败,安夫人牙齿紧咬,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巧玉啊,既然老爷让你住进来了,日后,咱们姐妹,可要好好相处。”

住进来了又怎样?她无法阻止她住进来,并不代表,金巧玉能够长久的住下去!她余芳菲的眼里,怎能容下这么大的一粒沙子?她迟早要把她收拾了!

“还要姐姐多照顾了,。”金巧玉朝着安夫人点头,娇弱无害。

安谧看着两房夫人你来我往,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大小姐,五小姐的刺绣是谧儿见过最好的,方才爹说湘兰小姐的绣技出众,不知会让人怎样的惊艳?”

安谧的话,无疑是不着痕迹的点燃另一方战火。

不说安心莲要强,就连安心荷也是决计容不下冯湘兰强过她们!

果然,安心荷不屑的冷哼,“野地里的无毛鸡,能玩出什么花样?惊艳?依我看,是要贻笑大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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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品绣会

冯湘兰身形一怔,抬眼对上安谧的双眼,立即摇头,“不认识,湘兰怎么会认识渤海王呢?那般尊贵的人物,又岂是我们这样的人,认识得起的?”

说到最后,冯湘兰越发的不自然。

不认识?连渤海王身旁的季叔都认识,如此欲盖弥彰的否定,安谧怎会看不出来?反而更加相信这冯湘兰是认识渤海王的,好kàn

的:!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新消息,她记得,这冯湘兰在被爹爹带回来之前,是在渤海王的封地,想到此,安谧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

饶是前世,她也不知dào

这冯湘兰和渤海王相识,看方才她那模样,看来,事情怕是不简单啊!

而此刻,另外一辆马车上,小女娃坐在锦衣男子的腿上,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一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仰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双眼溢满期待,“舅舅,今天柳儿真的能够见到娘亲吗?”

那日,她带着点心去找娘亲之时,房里就只剩下舅舅一人,娘怎能不等她就走了呢?

听到柳儿对安谧的称呼,柏弈好kàn

的眉峰皱了皱,似在犹豫什么,沉吟片刻,终究是扬起一抹笑容,抚了抚柳儿的发,“对,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他本来要再次纠正柳儿,安谧不是她的娘亲,可是,想到柳儿这几日落寞的小脸,却又不舍,昨天晚上,她告sù

柳儿,今天就能够见到安谧了,柳儿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觉,今早天一亮,她便兴匆匆的到他的房间,拉着他,要他带她去见娘亲。

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就是因为那日安谧救了她,柳儿便如此喜欢安谧吗?

娘亲?柏弈敛了敛眉,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柳儿需yào

娘亲,可是,早在几年前,姐姐就……

思及那段过往,柏弈缓缓的闭上眼,遮住不断变化翻涌着的情绪。

而柳儿,再次从她最信任最依赖的舅舅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神色更是兴奋了起来,小小的身体亦是在柏弈的怀中扭动着,三两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宝贝似的护在怀中,“太好了,太好了,柳儿终于可以把点心给娘尝尝了,柳儿喜欢,娘亲也一定会喜欢,舅舅,舅舅,你说是不是?”

欢快的声音打断柏弈的思绪,睁开眼,双眸有些诡异的泛红,看着柳儿的娇颜,低低的叹了口气,温和的脸上溢满笑容,“是,她会喜欢的!”

安谧,那个敢和他做交yì

的女子!

他已然查清了她的身份,荣锦城安府的二小姐,安府在荣锦城,算是大户,可她那日来见他时的打扮分明就是一个丫鬟,看来,没了娘亲的庶女,要在安府那样的地方生存,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几天前,安谧带着他给的玉佩到钱庄支了一千两银子,他原本可以让人去查她用这些银子在做些什么,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至于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不过,想到今日的品绣会,柏弈的嘴角扬了扬,今日,他可是冲着安谧而去的啊!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直觉告sù

他,今日,她定会让他吃惊不小!

柳儿一路叽叽喳喳,直到马车停下……

品绣会的场地设在柳府,从几天前开始,柳府就开始筹备品绣会的事宜,这次品绣会,柳家甚是看重,柳家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找出他们想要的那个人,还期待能够在各方来客面前,展现柳府的风范。

柳湛将州府大人送进了花园,特意交代人好好招呼着,复又出了府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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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专打jian人

青岚浓眉微蹙,眼中温和的笑意,带着探寻的看着安谧,娘?给她送药送饭这么长时间,他倒是不知dào

,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可……这怎么可能?

柳湛这才注意到安谧的脸,她不是那日他在柳记绣铺外碰到的女子吗?那时的她,脸色苍白,又是丫鬟的装束,但他以他的记忆力,决计不会认错,心中生出无数的疑问,看她此刻大家小姐的打扮,眉心皱得更紧,这是怎么回事?

一干女人,则是看着好戏,被一个这么大的女孩儿叫娘,哼,这么多人都看着,看她以后如何嫁人,!

安心莲目光瞥见青岚停在安谧心中的视线,心中的不悦骤生,思及那张她始终没有得到的绣帕,以及青岚曾经给安谧送药的关怀举动,安心莲眸中凌厉的几分,她虽然不觉得安谧有那个本事让青岚喜欢,但,此刻,安谧夺去了他的注意力,就是让她心里不舒坦,她习惯处处刁难安谧了,前些时候,要不是分身乏术,她怎能让她过了这么一段安稳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场合发难,损的可是她安心莲的温雅形象,眸光微转,安心莲扯了扯嘴角,倾身靠在身旁安心荷的耳边,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的道,“心荷,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你瞧,柳家少爷看安谧的眼神那般专注,莫不是看上她了……”

此话一出,无疑是点燃了安心荷的怒气,柳少爷看上安谧?这怎么行!柳湛是她安心荷的,安谧休想和她抢!

“哼,好你个安谧,原来你还藏着这么一个私生女啊,果然是不知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倒是说说,谁是那个奸夫!”安心荷气势汹汹的走到安谧面前,一手抓住揪住安谧的手腕儿,今日,她定要当着柳少爷的面儿,让安谧的颜面扫地,绝了柳少爷看上她的可能。

安谧手腕儿吃痛,微微蹙眉,“私生女”三个字,更是让她眸子一紧,即便知dào

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允许有人这么侮辱柳儿!

“她不是私生女!”

可安谧还没开口,男人浑厚的嗓音,带着怒气,掷地有声,仿佛在他开口之时,周围的空气,好似被吸走了一般。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齐齐的看过去,赫然看见一英伟男子,朝着这边而来,一袭黑色锦衣,衬着昂藏的身躯,更是让那俊美无俦的五官,增添了些微的凌人气势,每朝前迈进一步,都给人带来莫名的压力,让人顿觉呼吸困难。

这人是谁?周围不少人脑中都冒出这个疑问,但知dào

此人身份的几人,脸色却是变了变,柳湛看到贵人,神色激动起来,前些时日,他听闻渤海王对品绣会有兴趣之后,立即派人送上了邀请函,特请他为品绣嘉宾,即便对方收下邀请函,可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今日,渤海王竟然来了,他怎能不激动?

堂堂渤海王,且不说皇上对他的器重,就单单是凭着他在大金朝商业领域的地位,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

“渤……”柳湛难掩喜悦,立即迎上前去。

可刚迈出一步,唤出一个字,那厢安心荷便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呵!难道你就是那奸……啊……”

安心荷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一巴掌便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让所有听见那响声之人,都傻了眼,心中禁不住一颤。

巨大的力道让她倒在地上,这一巴掌,比那日安越锋打的力道重了不知多少倍,打得安心荷脑袋一片空白,耳里翁鸣。

安谧看着这一幕,心中大觉畅快,以前世她听闻的关于渤海王的作风,性情乖张多变,前一秒,还满脸笑意,温润无害,下一刻,说不定就变成了人人望而生畏恶魔,甚至是掌控人的生死。

渤海王对他皇姐留下的女儿视如己出,怎容她安心荷如此侮辱?

第二十章 另眼相待

“是……是谁?”安心荷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柳湛瞥了一眼柏弈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心的道,“敢在渤海王面前放肆,当真是不要命了,还不快向渤海王请罪。”

渤海王?周围的人看那英伟男子的眼神骤变,立即跪在地上,齐齐道,“参见渤海王。”

渤海王啊!那个大金朝最富盛名的王爷,传闻,他十岁开始便纵横商海,无往不利,几乎是点石成金,早就坐拥金山银山,此刻,他竟然到了他们荣锦城,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吃惊?

“渤……渤……渤海王?”安心荷好似被雷劈了一下,脑袋片刻空白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她便是再无知,渤海王的大名,她还是听闻过的,据说此人,虽不是皇室嫡出,但却深得皇上器重,她竟然得罪了渤海王,这……安心荷目光不安的闪烁着,她该怎么办?

柏弈微微皱眉,阴沉的表情,昭示着他的不悦,他出游,从来不喜张扬,没想到,这次他不过是到品绣会凑个热闹,竟这般麻烦!看来,此次之行,怕是不平静了啊!

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安谧,他希望这一切值得!

柳湛敏锐的察觉到柏弈的神色,心中大叫不好,忙斥责安心荷,“你这贱婢,还不快滚!”

安心荷身体一颤,滚?可她的品绣会怎么办?

一直在一旁担心着的余芳菲立即上前,却是连情都不敢求,老练如她,明白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心荷不能参加品绣会,她还有心莲,心莲会替她挽回面子,可心荷如果再激怒渤海王的话,那牵连可就广了。

堂堂渤海王的怒气,别说是心荷承shòu不起,哪怕是安家,也是无法承shòu的啊!

心中暗自埋怨着心荷的莽撞,忙上前拉着安心荷,急急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安心荷心中虽然不甘,但却只能任凭娘亲拉着她离开,安谧看着二人的背影,好kàn

的眉毛微微皱着,就这么离开吗?这可不行!

今日这出戏,若是少了安心荷怎么行呢?

安谧敛眉,赫然开口,“慢着!”

余芳菲和安心荷停住脚步,皆是看向安谧,余芳菲眼中不悦骤生,“安谧,你这贱丫头,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心荷不成?”

安谧扯了扯嘴角,讽刺的意味儿甚浓,余芳菲啊余芳菲,就这么防备着她吗?呵!放心,她会让她防不胜防!

不过此刻……安谧没有理会余芳菲那凌厉的目光,看向柏弈,径自拉着一只依偎在她身边的柳儿的小手,朝着柏弈福了福身,“王爷,她和安谧同姓安,王爷可否卖安谧一个面子,不再追究方才之事,这品绣会,可是五小姐期待了好久的事情,这般被排斥在外,未必对她太过残忍了些。”

所有人都听着她说完这番话,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心里在第一时间内,就暗自嘲笑了一番,这女子,也太将她自己当一回事,她的面子?堂堂渤海王,又怎会将她的面子放在眼里?

这女子,是要自寻其辱吧,好kàn

的:!

大家都看着好戏,就连安心莲也是勾了勾嘴角,虽然她疑惑,那个小女孩为何会叫安谧“娘”,但她对安谧太了

解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安府,哪有机会结交渤海王这样的权贵?更别说让渤海王对她另眼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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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女皇商最新章节第二十章另眼相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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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拭目以待

大夫?好一个大夫!

青岚面色微僵,在看到柏弈的时候,他就已然料想到,他是躲不掉了!

面上迅速的绽放出一抹笑容,俊朗的五官更显明快,“是有好些年没见了!渤海王可好?”

对上柏弈那深邃的眸子,青岚才放心了些许,若是他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揭穿他的身份,刚才他就做了!

柏弈笑意更浓,优雅的耸了耸肩,“你看本王这样子,自然是好的,只是,有些想念青岚罢了。”

青岚不着痕迹的敛眉,想念?他们的交情与关系,这个词,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怪异至极。

“不过,青岚……大夫……倒是朴素了不少,让人不太习惯啊!”柏弈意味深长的再次上下打量了青岚一番,眸中的意味儿,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倏地皱眉,关切的道,“是不是过得不好?”

青岚扯了扯嘴角,“过得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异常的诡异,所有人都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明明二人说话之时,脸上都带着笑容,分明就是故人的叙旧,可总是让人觉得,这话中有话。

但有一点,有些人却是看出了端倪。

安心莲在一旁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目光一瞬不转的停在青岚的脸上,她曾偷偷从州府大人的口中听闻这青岚是从京城而来,身份不简单,哪怕只是一个朝廷大官之子,她若是攀上了,她也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怎么也没有料到,青岚竟然和渤海王是旧识,这意味着什么?她还能不明白吗?

青岚的身份也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尊贵!

当下,安心莲在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青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至于安谧……安心莲冷冷的瞥了安谧一眼,只见她面带微笑,却没有和大家一样看着渤海王和青岚,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心中不由得冷哼,她承认安谧是一个美人胚子,那美貌完全承袭了她的娘亲,平日在安府,一直被她们压制着,丫鬟打扮的她,也是清秀可人,今日盛装的安谧,竟更是光彩照人,甚至有她所没有的气韵,这让她嫉妒!

但她不会让安谧再有这般抛头露面的机会!

而此时的安谧,心中却是跟明镜一般,柏弈和青岚自是旧识,她虽不知dào

青岚为何隐居在荣锦城,可是,记得前世,在品绣会之后不久,青岚大夫便离开了这里,之后在京城有一次无意看见,她才从旁人那里知dào

他的真实身份!

前世品绣会可没有这么一出故人相逢的戏码,而这一世……

安谧抬眼看了柏弈和青岚一眼,眼中的深意更浓。

正此时,一直看着二人互动的柳湛,更是热络起来,“原来二位是旧识啊,那实在是太巧了,今日,我柳府真的是蓬荜生辉啊,来,大家不要在外面站着了,里面请,里面请……”

柳湛的热情招呼打断了二人之间这诡异的气氛,柏弈优雅的朝着青岚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进门,随即转过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蹲在地上,柔声朝着那一直依偎在安谧身旁的小女娃伸出手,“柳儿,上来舅舅抱。”

方才还气势凌人,就连笑容都让人头皮发麻的渤海王,此刻从他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半分的戾气。

柳儿撅了撅嘴,仰头望了望安谧,灵动的双眼转动着,沉吟片刻,松开安谧,扑到柏弈怀中,却是在他的俊脸之上印上一

网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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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好戏开场

一行人在柳湛的热络招呼下,进了柳府,许多来参加品绣会的女子,早早的便聚集在了柳府的花园中,安谧抱着柳儿,紧随在柏弈的身后,一路上,无数的视线焦灼在她的身上,探寻的,嫉妒的,不以为意的,安谧一概一笑视之。

重活一世,她知dào

她要的是什么,别人的眼光,再也影响不了她分毫!

花园中,柳夫人和州府大人热络寒暄着,远远看见柳湛领着一群人朝着这边而来,眼光锐利的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其中最亮眼的身影,她虽是妇道人家,可年轻的时候,跟随着丈夫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突然,柳夫人身形微怔,听闻湛儿给渤海王送了邀请函,那人莫不就是渤海王殿下?

当下,柳夫人立即起身,满脸笑意的迎上前,“湛儿,贵客到了,怎的不通知为娘亲自去门口迎接?可别怠慢了贵客!”

说罢,便朝着渤海王福了福身,“老妇招待不周,贵客莫要怪罪才好。”

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柏弈精明的眸子审视着眼前的妇人,明明知dào

他的身份,却碍于他可能忌讳当面昭示身份而选择闭口不提,但她该有的礼,却是分毫不差,让人抓不出丝毫毛病,这妇人,要比柳湛内敛圆滑得多了。

“柳夫人无需多礼,柳老爷呢?还未回来吗?前不久,在京城,我还见过柳老爷一面,他这次京城之行,好像不怎么顺利啊。”柏弈一脸无害的笑,果然,看到柳夫人的脸色僵了僵。

柳夫人没想到渤海王会提及此事,面露尴尬,虽然老爷此行低调,但精明如他,亦是看出了柳家京城之行的目的,在这渤海王面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前些时候收到老爷的家书,姚家茶园是和渤海王合zuò

了啊!

心中有那么些不甘冒了出来,不过,即便是不甘,她也什么都不敢做,柳家虽是荣锦城首富,便是在州府大人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可在堂堂渤海王眼里,柳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敛去心中所思,柳夫人复又笑意满面,“老爷的事情从来都不告sù

老妇,男人们的事,妇道人家,也不敢多问。”

四两拨千斤应对,让柏弈再次见识到了这个妇人的圆滑,也更是让一旁一直看着柳夫人的安谧,嘴角不屑的轻扬,眼底凝聚起浓浓的讽刺。

前世,她们曾经是婆媳,这个婆婆素来是一个狠角色,这一点,她一直知dào

,看着这张脸,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她的存zài

,甚至比在场许多年轻姑娘家都更具魅力,可是,没有谁比安谧更知dào

她的真zhèng

嘴脸。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她刚出生女儿被这恶毒妇人狠狠摔死,那冰冷的刺痛再一次袭上她的心扉,眼前,柳夫人的笑脸,和那时她冷冽的面容渐渐重叠,安谧下意识的紧握住手,压抑着心中不断激荡着的恨意。

“娘……娘,柳儿痛。”柳儿突然轻呼出声,委屈的脸靠在安谧脖间,似已经已经默默的忍了好久,低低的声音,就在安谧的耳边,似乎怕别人,尤其是怕离她们最近的男人听见。

安谧身体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柳儿的手腕儿,忙松开,赫然看见手腕儿上微微的泛红,心里的自责蔓延看来,正要开口,却听得柳儿颤颤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好kàn

的:。

“娘,嘘……柳儿不痛了,别让

舅舅不然,他就不会让娘抱着柳儿了。”柳儿朝着安谧眨眨眼。

安谧心中一紧,这句话无疑是触到了她的心里,柳儿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暗自抚了抚她手腕儿上的红痕,“娘不会再让柳儿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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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初选结果

花园之中,柳湛站到了专门搭建的台上,看着台下各色女子,目光在其中慢慢的搜寻了一遍,好kàn

的:。

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吗?一想到此,柳湛心中激动了起来,朗声对着众人道,“感谢今日各位前来,大家想必知dào

,这次品绣会,胜出的人……”

话说到此,柳湛顿了顿,想到娘的决定,眉心下意识的微皱,思来想去,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今日胜出的人,柳湛将八抬大轿,迎娶过门。”

话落,在场的女子一片哗然,个个面露喜色,更是跃跃欲试,虽然先前有传闻,但那终究是传闻,此刻从柳家少爷口中亲自听到这句承诺,那意义就更是非凡了。

首富少奶奶啊!叫她们怎能不激动?

“大姐,你听见了吗?八抬大轿,迎娶过门,那是何等的风光啊,大姐,我就要是柳湛的妻子了。”安心荷最是难掩激动,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好似她已经成了首富少奶奶一般。

安心莲看着妹妹的激动,扯了扯嘴角,心荷对柳湛的心思,她一早便明白,首富少奶奶这个身份,曾经对她也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可是,在确定了青岚这个目标之后,她的心也就大了,目光落在台上嘉宾席中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上,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要的,是更加尊贵的身份!

“心荷妹妹,这品绣会还没开始呢,你怎的就能说得这么确定呢?”站在安谧身后的冯湘兰冷冷的道,她可没有忘记她和安心荷的赌约,而至于首富少奶奶的身份……

冯湘兰不着痕迹的看向台上的某个人,渤海王……他依旧那般意气风发,不,是更加丰神俊朗,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方才看到她了吗?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品绣会上再次遇见渤海王,更加没有想到,他竟然和这安府的二小姐有牵连,他们是什么关系?

冯湘兰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看着就在她面前的安谧,心中有无数的疑问盘旋着。

她刻意避着渤海王的视线,可心里,却是极其渴望他看到她,他看见她会是怎样的表情?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他暴怒的模样,心中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出,蔓延了整个身体,渤海王的盛怒,谁也承shòu不起!

可是……今日的品绣会……冯湘兰目光不安的闪烁着,她若想在这品绣会上有所表现,就势必要暴露在渤海王的目光之中,到时……

“哼,我们走着瞧,你可别输不起!”安心荷冷哼一声,她定要让这冯湘兰好kàn



安谧听着这二人的你来我往,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一抹冷意在眼底凝聚,正此时,柳湛已经宣bù

了规则,品绣会分为两轮,第一轮是在场的参赛者,各自呈上已经绣好的作品,让嘉宾品评,选出最优者,很快,负责收绣品的侍女,便挨个到了现场的女子面前,收了各自手中拿着的绣品,到了安谧的面前,安谧从怀中拿出她早就准bèi

好的荷包,放在了侍女的托盘上。

收好的绣品被送到了台上,柳湛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在众多绣品中翻找着,安谧看着他的急切,眼底的讽刺更浓,他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会那绣技的人吗?

想到她为他准bèi

好的礼物,安谧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没有……怎……怎么会没有?”柳湛脸色煞白,眼底难掩失望,心中亦是不甘,甚至是顾不得众人在场,再次仔细的找了一遍,可是,这一次,他依然无功而返。

一旁的柳夫人瞧见柳湛的神色,老练的她,也看出了什么,脸色当下便沉了下去。

“柳少爷,你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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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故意使坏

冯湘兰从人群中站出来,感受到那一道凌厉的视线,从心底窜出一阵寒意,他看见她了!

果真是怒气不小啊,便是不看,她也能猜想得到,柏弈的眼神,怕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当年的事情,便是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听见“冯湘兰”这三个字,也能让他动怒吗?

想到当年的事情,冯湘兰身体又是一个寒颤,咬了咬唇,心里的恐惧,彻底的将她笼罩,此时此刻,她该怎么办?

冯湘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找回了些微的理智,大胆的往前再迈出了一步,故yì

忽视柏弈那怒气横生的眸子,走到众人的面前,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福了福身,“小女子冯湘兰,见过各位。”

“冯湘兰?”柏弈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手中的荷包,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状,“听闻我大金朝,有个冯氏望族,不知dào

小姐可与那冯氏望族有关?”

冯氏望族,世代受皇族庇佑,出了一位冯皇后不说,年轻一代,更是有好几个青年才俊在朝为官,势力不容小觑。

冯氏主脉虽不在京城,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冯氏望族在大金朝的超然地位。

所有人都看着冯湘兰,眼中皆是吃惊,这女子,竟然和冯氏望族有关?

就连安谧看冯湘兰的眼神也变了变,好一个冯湘兰啊!竟隐藏得这么深,就连前世,那么长的时间内,她也分毫没有透露过她的身份?

以她对冯湘兰的了解,若是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不提,她不提起,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安谧的目光转向台上的柏弈,顿时恍然大悟,冯氏望族一门在渤海王的封地内,不难解释他们相识,想到方才在马车上,冯湘兰那异常的举动,安谧嘴角扬了扬,敏锐的她,已经猜出了什么,这冯湘兰的苦衷,怕就是渤海王啊!

前世渤海王没有出现在这品绣会上,冯湘兰自然没有和渤海王再遇的机会,而这一世……安谧看到冯湘兰在柏弈那锐利的目光之下,明显慌乱了的神色,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有趣!

冯湘兰在柏弈的目光下,如锋芒在背,扯了扯嘴角,“您误会了,小女子早已不是冯家人,小女子随母亲,如今已是荣锦城安府的人。”

冯湘兰半分不敢隐瞒,她知dào

,她便是不坦白,她冯湘兰的事情对柏弈来说也不会是秘密,况且,她言语中有意无意传递的信息,却是在告sù

他,她已经和冯氏望族没有丝毫关系!

“哦,是吗?”柏弈眸光微敛,没人看得清他眼底的情绪,早已不是冯家的人了吗?冯家!脑中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锐利的眸子猛地收紧,冯家,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冯家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而这个女人……柏弈将视线从冯湘兰的脸上收回,眼底一抹不屑与鄙夷一闪而过,是不是冯家人,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况且,当年的事情……

“渤海王……”柳夫人素来懂得察言观色,这冯湘兰和渤海王之间,怕是不单纯啊,她和当场的所有人一样,都想知dào

这其中的缘由纠葛,可老练的她,却知dào

,渤海王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当面探寻的,遂压下好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另外三个人选……”

“继xù

吧!”柏弈淡淡开口,无人看得出他的喜怒。

柳夫人这才给州府大人递了一个眼色,州府大人立即道,“安心荷请出列。”

方才还沉浸在对冯湘兰的嫉妒中的安心荷,听见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喜,掩饰不住雀跃,忙上

盛世女皇商最新章节第二十四章故yì

使坏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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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揭穿身份

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扬,摩挲着手中的荷包,那双精明的眸子波光流转,闲然的在荷包与安谧的身上游移,竟是当着所有人在场的人的面儿,猛地附身靠近安谧,在她的耳边气息轻吐,“既然要和本王做交yì

,本王自然要看看你的本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

使坏?他喜欢这个词,尤其是将这个词实践在她身上的感觉,格外畅快!

安谧敛了敛眉,再次抬眼之时,眼底的光彩更是耀眼,“原来王爷是在考验安谧啊,如果安谧让王爷失望了呢?”

“失望?”柏弈淡淡的笑容人畜无害,“本王有预感,二小姐不会让本王失望!”

说话之间,柏弈竟是抬手,温柔的大掌轻抚过安谧耳旁的发,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它别在耳后,那举止神态,好似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顿时引得周围的人,抽气声此起彼伏,看二人的神色,越发的暧昧了起来。

他们听不清二人的对话,但这举动,却是满足了他们所有的臆测,方才便觉得这安府的二小姐和渤海王关系匪浅,此刻,更是加深了心中的猜测,这等亲密,分明就是恋人之间才有的啊!

一旁的青岚,浓墨的眉峰微微收紧,柏弈放在安谧耳旁的手,在他的眼里格外刺眼,而安谧……那脸上的笑容,让他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她没有拒绝柏弈的亲密举动,莫非……

挥开脑中的思绪,青岚拒绝去想安谧和柏弈的关系,但心里的不断弥漫开来的不悦却是怎么也无法散去。

“安夫人哪,恭喜啊,看来你们家二小姐,可要攀上高枝了。”人群之中,一贵妇人对着身旁的余芳菲热络的讨好,“二小姐虽不是安夫人亲生,但终归是要叫安夫人一声大娘,若二小姐得王爷青睐,指不定哪天安夫人就成了王爷的丈母娘了,我们荣锦城还没出过王爷丈母娘呢!”

安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维持着优雅贵妇的姿态,身旁妇人的讨好,却是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快,王爷丈母娘?若换成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乐得高兴,可若换成安谧……心里重重的冷哼一声,她宁愿安谧嫁给乞丐!

可看着台上的两人,安夫人眸中风云变幻,这安谧……她绝对不允许她攀上任何“高枝”!

安谧早已及笄,故yì

留她在安府,不管其婚事,是想让她蹉跎岁月,再过个几年,她饶是生得再漂亮,定也难以嫁出去,可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安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们安家,是该有大喜之事了,。”

“啊?”那妇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忙附和道,“恭喜,恭喜啊!”

妇人继xù

热络的在安夫人耳边说着好听的话,而台上的两人依旧僵持着,安谧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却是没有避开渤海王如此让人遐想连篇的举动,意有所指的道,“王爷这是在给安谧树敌吗?真是太坏了,现在,恐怕有好多人都嫉妒着安谧,恨不得将安谧给撕碎了吧!”

柏弈挑眉一笑,眼露赞许,聪明的

女人!

女人们的嫉妒,从来都是可怕的,不过,他倒不认为那些人有那个本事将安谧给撕碎。而能和他做交yì

,想得到他支持的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放心,本王可舍不得你被她们给撕碎了,你还得证明,你有本事值得本王的支持呢!你说是不是?二小姐!”柏弈眨了眨眼,那笑容之中,除了精明内敛之外,还多了几分调皮之意。

安谧但笑不语,后退一步,微微福身,转身走向其他被选中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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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剑拔弩张

桌子底下,青岚的拳头紧紧握着,眼底的凌厉激射而出,“你不许对她胡来!”

柏弈挑眉一笑,意有所指的道,“看来,你是真看上她了,本王的大皇兄可鲜少有这般暴怒的时候啊!尤其是在我们兄弟面前。”

青岚暗自低咒一声,他竟忘了此刻面对的是谁,柏弈,当今皇帝第三子,沉稳内敛,又狂狷乖张,素来擅长胜人于无形,他从来不敢小觑了他啊,可此刻……青岚压下心中被柏弈故yì

激起的情绪,敛了敛眉,嘴角微扬,再次抬眼对上在柏弈目光之时,眼中已是一片波澜不惊,“老三,我是在逃避京城的事,也知dào

,有些事,我迟早要面对,可老三,单单只有我在逃避吗?你莫要忘了,当年筠皇妹……”

“住口!”柏弈脸色骤变,额上青筋隐隐暴跳。

青岚眼底一抹得逞一闪而逝,柏弈知dào

他的要害,他又怎会不知dào

他的痛脚?

而柏弈的痛,便是当年筠皇妹的事情,目光落在那个叫做冯湘兰的女子身上,冯氏望族的人么?想到方才柏弈看到冯湘兰的反应,青岚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看来,他们兄弟,一个都安生不了,这便是生于皇室的代价。

“几年不见,我不知dào

筠皇妹的女儿都这般大了,照理说,我也是她的舅舅,身为舅舅,还没给外甥女一个见面礼,实在是太失礼了。”青岚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柏弈的耳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威胁。

威胁?青岚要的就是威胁,他的三弟,谁也难以摸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却明白,筠皇妹的女儿,是他的弱点!

柏弈深邃的眸中风云变幻,青岚的意图,他怎会不清楚?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在意之人!

高深的眸光扫过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那一抹倩影,意味深长,“成交!”

聪明人一眼便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青岚用柳儿做威胁,换他不对安谧“胡来”,呵!胡来?他柏弈从来没打算对安谧胡来,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青岚心里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安谧身上,那溢在她脸上的笑容,让他心里格外平静,自从几年前,他毅然从京城消失,来到这荣锦城,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了,而安谧那顽强的眼神,却是让他眼中一亮,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在他的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

可……想到什么,青岚俊眉微蹙,他不得不承认,柏弈有句话触到了他的心里,安谧不适合柏弈,难道就适合他吗?他终究是要回去面对他该面对的一切啊!

就像柏弈说的那样,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存zài



他甚至预感到,这一天,似乎等不了多久了。

二人的交锋,无声无息,纵使精明的人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也不敢开口探寻,安谧静静的看着二人之间的暗涌,眼底一片清明,想着前世这二人之间的纠葛,安谧的眉峰蹙了蹙,同为天之骄子的二人,虽为兄弟,却只能亦敌亦友。

“几位小姐,柳府已经准bèi

好了所有的东西,谁能拔得头筹,就端看各位小姐们的本事了,絮儿,你亲自领各位小姐下去,。”柳湛的声音朗然响起,让端看着柏弈与青岚之间诡异气氛的人收回神思,方才记起,今日的大事,可是选出品绣会的魁首。

柳湛话一落,一直默默的

站在柳夫人身后的柳絮缓缓走到安谧等人身旁,步履盈盈,姿态优雅,微微颔首,“几位,请跟我来。”

几人跟随着柳絮而去,安谧在经过柳湛之时,刻意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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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明修栈道

衣竹萱得了安谧的承诺,心里更是欢喜起来,不着痕迹的看向台上柳湛,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这种低贱贫苦被人使唤的日子,她过得太久了,她不要再继xù

下去,想到前段时间大小姐和五小姐对她的刻意刁难,对于今日的魁首,衣竹萱心里更是坚定。

“我会得到的。”这个好机会,她绝对不允许就这样从她身边溜走,她要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安谧将她的自信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会得到吗?那她便等着!

“几位小姐,准bèi

好了,便开始吧!今日,便以园中的美景为主题,各自绣一副绣品,限时一炷香!”柳湛朗声道,话落,随即引起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衣竹萱等人,无一不变了脸色。

一炷香的时间?这……饶是在平时,一方小小的绣帕,也要花好些时间才能绣好,可……这样的场合,对绣品更是极为考究,一炷香的时间,谁能完得成?

衣竹萱方才势在必得的气势,好似被撕开了一个洞,瞬间虚了不少。

安心莲和冯湘兰也是皱了皱眉,沉不住气的安心荷甚至开口道,“柳少爷,这……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五小姐觉得,无法在一炷香时间内绣出好东西来么?”柳湛淡淡的道,态度更是强硬,“如果五小姐不行的话,可以立kè

退出,柳湛以及柳家都不会强求。”

要知dào

,今日的魁首,可就是他柳湛的妻子,这个诱惑,本该是吸引那个人的筹码,可是,方才没有找到他所寻的东西,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担心,他若是无法从今天这些人中找到那个人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他柳湛娶这其中一个?

目光一扫这几人,眼底多了些微的不屑,论身份,这里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柳湛,要他如此便赌上他的婚姻?不,这绝对不可能!

规定时间,他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一炷香,确实很难完成一副精致的东西,这正是他要的,如果找不到他要找的人,那么,他便有办法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心中如是盘算着,柳湛满yì

的扬起一抹笑容。

安心荷脸色一僵,忙开口道,“不过是一副绣品而已,一炷香又怎样?”

退出?笑话,她怎么能退出?

众人都看出了柳湛的态度,一炷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无法更改,便也只能接受,一旁看好戏的人,却是因为这一炷香的时间,心里兴奋起来,期待着看这一炷香的时间内,这几人能绣出怎样的作品来。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柏弈浑厚的嗓音响起,自始至终,目光都不着痕迹的落在安谧的身上,想到他方才所看到的,在柳湛说出“一炷香”的时间时,几乎是所有人都脸色突变,可安谧,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平静,又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泰然。

她这般泰然,看来,方才他故yì

的使坏,也没有被她看在眼里了!

想到此,深邃的眸中光彩益发晶亮了几分,对安谧,又多了几分期待。

堂堂渤海王发话,谁也不敢耽搁,柳家大小姐柳絮亲自点燃了线香,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五人见此,都各自拿了针线,分毫也不敢浪费。

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脸专注的几人,前世,她也是专注于此次品绣会的人之一,半分也不敢怠慢,可这一世……安谧目光落在面前展开的白色绸缎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左手轻抚着上等的料子,右手捻着绣花针,从背面儿刺入绸缎之中,眸光流转,细细的针刺穿布料,没入了她左手的手指,看着手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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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暗度陈仓

看着那般熟稔的技巧,可白缎上的东西……柏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副好的绣品,讲求绣面儿的平、齐、细、密、匀、顺、和、光,可他此刻所看到的,别说是光泽等上等的要求了,那凹凸不平的线,针脚极其粗糙,甚至比方才他手中的那个荷包还绣得拙劣,让人一看,便禁不住叹息:好好的一张白缎,便这样被毁了!

安谧微微抬眼,瞧见柏弈眼中的惋惜,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依旧是那般泰然自若,“回王爷的话,王爷不是看着安谧在绣吗?眼见为实的东西,还能有假?”

柏弈浓墨的眉峰皱得更紧,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谧,似明白了什么,恍然一挑眉,竟是爽朗的笑道,“安二小姐要绣出这样难得的绣品,怕是很花心思。”

瞧她那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此刻看到的怕是表象了,而至于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柏弈俊朗的脸上,笑得高深,瞥了一眼依旧专注于手中的针线的安谧,柏弈转身大步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

所有人,无一不留意着方才的一切,想从其中探出些微端倪,可方才渤海王的反应,以及二人的对话,却是让他们心中越发的疑惑,更是想看看安府二小姐面前的刺绣,是一副怎样“花心思”的作品。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刺绣的五人越发的专注,终于,柳湛的目光瞥了一眼燃尽的线香,朗声道,“时间到,各位小姐,请在各自的绣品上,标上名字。”

五人一听,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衣竹萱的脸色皆是僵了僵,这么短的时间,饶是她们怎么赶,终究还是没法完成,几人各自望了一眼身旁的,隐约瞧见对方的也似乎未完成,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很快便有丫鬟上前,一一将五人面前的绣品收在一起,当那丫鬟走到安谧面前,瞧见她所绣的东西,禁不住噗嗤一声,眼露鄙夷,这才隐隐明白方才渤海王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要绣出这样粗糙的东西,当真是要花心思啊!”

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安心莲,安心荷,以及冯湘兰,衣竹萱的好奇,近处的她们,立即上前,看到安谧面前的绣品,心里顿时得yì

起来,嘴角扬起的笑意,丝毫不掩不屑。

“我就说,她能绣出什么好东西!”安心荷翻了个白眼,安谧在安府,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下人做的事情,便是会刺绣,技艺也不会有多精湛。

其他几人,嘴角的笑意更浓,尤其是衣竹萱,她是知dào

安谧的刺绣功底的,要说方才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担心,安谧会不会如承诺的那般让着她,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在让着她啊,!

现下,没了安谧和她竞争,她势必会是今日的魁首!

安谧将几人的反应各自都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的捧着她所绣的东西,缓缓走到那个收绣品的丫鬟身旁。

“这位姐姐,劳烦你了。”安谧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丫鬟手中托盘中的某一件绣品上,眼底不着痕迹的闪着诡谲的光芒,就在安谧将自己的绣品放在托盘上之时,身体却是猛地一个踉跄,失去平衡的身体,立kè

朝着面前的丫鬟倒去。

“啊……”那丫鬟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安谧扑倒在她的身上却无能为力,跟着失去平衡的她,往后一仰,手中的托盘,亦是连带着被高高的抛出,丫鬟心里一惊,第一时间便想救下托盘中的绣品,要是弄脏了那些绣品,她是要遭到责难的啊!

仓惶的她,更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小心撞到另一边的安心荷,安心荷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安心莲和冯湘兰,几人稳不住身体,齐齐倒下,站在安心莲和冯湘兰身后的衣竹萱,自然没能幸免于难。

一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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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达到目的

柳夫人一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这么多的人的双眼,但方才的激动,却早已经被人看进了眼底,想到什么,柳夫人立即正了正色,恢复了些微的镇定,改口道,“瞧我,一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激动,老妇失态了,不过,这品绣会的魁首,已然出现,老妇甚是满yì

。”

话落,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柳夫人的神色,怕真的是对她手中的那件绣品十分满yì

啊,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在猜测,那绣品到底是五人之中谁绣的?

早就心系青岚的安心莲一片泰然,但安心荷,冯湘兰以及衣竹萱等人,却是紧张起来,紧紧的盯着那件绣品,无一不希望,柳夫人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作品。

安谧敛眉,看似平静的眸中,波光流转,前世婆媳那么多年,她自是知dào

这个柳夫人的内敛,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如此激动的情绪,呵!看来,她对这种绣法的期待,超出了她的预期啊!

好,很好,柳夫人越是期待,越是让她满yì



“不知柳夫人可否让大家看看柳夫人赞不绝口的绣品,这魁首是否名符其实!”柏弈朗声开口,目光不着痕迹的瞟向安谧,却只见她依旧泰然自若,眼底的笑意不知不觉越发浓厚。

安谧眸子眯了眯,以她对柳夫人的了解,在柳家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稀世绣法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将那绣品公之于众。

果然,柳夫人怔了怔,面露为难,她柳家寻这东西,就是要独占,若是当众公开,有同行看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那无疑是自找麻烦,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

可……渤海王……堂堂渤海王开口,她能回绝?

但老练如她,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慈祥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更是温和,“贵客,展示给大家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我柳家的事情,不过,贵客若是有兴趣看看,老妇自然奉上,絮儿,快将这绣品,送到贵客面前,让贵客看看。”

柳夫人给柳絮使了个眼色,特意让柳絮来做这件事情,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她在尽lì

制造机会将柳絮推向渤海王,只希望,柳絮能够让她满yì

才好。

柳絮明了柳夫人的意思,她讨厌柳夫人对她的态度,若此刻是别人,她定万分心不甘情不愿,但那却是渤海王……传闻,他精明睿智,极富商业头脑,年纪轻轻便驰骋商海,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令人敬,又听闻,他性情乖张,对待敌人,从不手软,谁也不知dào

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令人畏。

往往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最是迷人!

脑中浮现出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柳絮心里一热,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果然不愧柳夫人看中的魁首。”

头顶传来清朗浑厚的声音,柳絮这才察觉,自己已经带着绣品到了渤海王的面前。

柏弈摩挲着手中的刺绣,熟悉的绣法,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才是她的水平,和那日安谧给他的那个荷包出自一人之手,她事先藏拙,又是为了什么?

内敛的眸子微转,想到方才亲眼所见安谧所绣的东西以及那一团混乱,柏弈的眼神更深了几分,藏拙吗?安谧怕不仅仅是藏拙而已啊,!

目光落在角落处的落款上,那个名字,让柏弈猛地蹙眉,似陷入更大的疑惑中,隐隐投注在安谧身上的眼神,越发的带着探究。

众人看着渤海王微变的脸色,却完全看不清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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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未婚夫妻

“柳夫人得到了魁首,不知可否将这幅绣品让于本王?”柏弈眼中的笑意甚是无害,刻意用了本王的自称,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看中了他手中的绣品,势在必得,哪怕是用权势压人,他也要得到。

柳夫人微怔,老练如她,自是明了柏弈的意思,心中便是有万分不舍,她怎能傻得为了这么一个绣品,得罪了渤海王?

压下心中的不舍,暗自盘算着什么,随即,柳夫人扯出一抹笑容,热络的道,“王爷既然喜欢,老妇自当送上,可这绣品尚未完成……以老妇看,不如这样,老妇请安家五小姐将整块白缎绣完,改日再送到王爷手上……”

柳夫人心里盘算着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柳絮推向渤海王,好kàn

的:。

可柏弈是什么人?饶是久经商场的大商贾都不敢在他的面前算计什么,更何况是一个柳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眼中的算计。

当下,柏弈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既然已经在本王的手上了,还何必这么麻烦?季叔,将它给本王收好了。”

说话之间,柏弈将手中的绣品随手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季叔手中。

看见柳夫人有些僵硬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快意,脑中浮现出方才她的话,禁不住冷哼,让安家五小姐将整块白缎绣完么?可她又怎知dào

,这根本就不是安心荷绣得出来的啊!

他倒是期待,柳夫人得知安心荷并非他们寻找的人时,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安谧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浓,这便是安谧所要的吗?呵呵,有趣,就连他也禁不住想参与其中了呢!

“柳夫人,既然魁首是安心荷小姐,那作为嘉奖,是否该是要兑现柳家的承诺了?”柏弈好kàn

的眸中波光流转,故yì

提醒着大家不要忘记了柳湛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所许下的承诺,谁拔得头筹,他柳湛便八抬大轿,迎娶进门!

安谧微怔,抬眼,正对上柏弈含笑的双眸,倒是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这柏弈,方才还刁难,故yì

给她使绊子,眼下怎的就帮着她了呢!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眸光,安谧但笑不语,那分明就是火上焦油,有等着隔岸光火的姿态啊。

柳家遇上柏弈,只能是不幸!

看来,她找柏弈作为盟友,这一步棋,走得甚是好,柳家,遭遇柏弈,又遇上她,只能是不幸中的灾难!

“这是自然,柳家素来讲求诚信,这也是为商之道,许下的承诺是一定要兑现的,今日,有渤海王和各位客人在此做见证,老妇就代我家老爷向安家提亲。”柳夫人朗声道,并不排斥,在她的眼里,找出那绣技的主人,并且要收为己用才算是大功告成,而婚姻是最好的绳索,尤其,那人竟然是出自安家的小姐,她更要先下手为强。

如此盘算着,柳夫人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下台,到了安心荷面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满yì

的点头,“果真不愧有一双巧手,手巧,人也讨人喜欢。”

陷在欢喜中的安心荷被这么一夸赞,心里更是喜不自胜。

“心荷丫头,可愿做我的儿媳?以后唤我娘。”柳夫人声音更是柔和,好似带着无尽的诱惑。

安谧听在耳里,脑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心里一阵讽刺,前世,柳夫人不也是用这般温柔的语调诱惑着她吗?如母亲的呢喃,带着疼宠之意,当时便融化了她的心,让她渴望,更让她义无反顾的跳入柳家的陷阱之中。

而这一世……那对象是安心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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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暧昧交锋

安谧转身,正对上柏弈似笑非笑的眸子,好似已经将一切都看穿。

安谧敛眉,柏弈是谁,堂堂渤海王,理应是看出来了,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她若再是装傻,那就显得虚伪了。

扬了扬唇,安谧的声音温和而镇定,“安谧谢渤海王方才将那绣品收为己有。”

“呵!你倒是知dào

感恩,不过……”柏弈一瞬不转的盯着安谧,更是朝着安谧靠近了几分,倾身倚在安谧的脸旁,如此近的距离,安谧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一只手臂便拦住了她的后腰,顿时,安谧整个人被禁锢在某人的手臂和胸膛之间,暧昧的气氛陡升,抬眼看向那罪魁祸首,他却是一脸无害的笑意,深邃的凝视中,只有她的存zài

,隐约之间,若有似无的透露着些微迷惑之意。

若是寻常的女人,被这样一个身份尊贵,英俊不凡的男子如此专注的看着,怕是早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可眼前的人,却是安谧,她最是知dào

面前这男子的手段,他的笑容越是灿烂,怕越是危险,一旦被那笑容引诱,到最后,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聪慧如安谧,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那些人已经在猜测安谧和渤海王的关系匪浅了,渤海王还和安谧站得如此近,让人看了去,明日怕要传出安府二小姐就要成为渤海王王妃谣言了。”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有退缩,反倒是将手置于面前男子健硕的胸膛,指尖轻点,挑逗之意甚浓。

对待柏弈,断不能用常人的思维!

果然,下一瞬,那好kàn

面容上的灿烂笑容便僵了僵,眼底划过一抹嫌恶。

安谧也和那些女人一样,觊觎着渤海王王妃的位置么?这个想法让他心底突生一股不悦,失了捉弄她的兴致,一手探入她的袖口,轻轻一扯,一件未完成的刺绣便被拉了出来,落入柏弈的手中,随即放开揽在安谧腰间的大掌,拉开二人的距离。

安谧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微微皱眉,但此刻和柏弈已然拉开了的距离,却是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底的得逞一闪而过。

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最是忌讳女人觊觎他们妻子的位置啊!

敏锐的柏弈捕捉到她得逞的眸光,心中微怔,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个安谧,她是故yì

的!故yì

说那番话让他厌恶,让他失了兴致,也就自然而然的能摆脱他的钳制了。

呵!好一个安谧,为什么他总是有小瞧了她的感觉?

都说女人太聪明了不讨喜,可他倒是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心中方才突生的不悦瞬间消散,柏弈摩挲着手中的绣品,“你还没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将那么好的作品让给别人,不觉得太可惜了吗?本来你才是今日的魁首,该你成为柳家少爷的未婚妻才对。”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首富少爷的妻子,这身份确实让人羡慕,很多人想得到,可谁又知dào

,首富少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安谧,也不屑,!”

“好一个不屑!”这回答让柏弈俊朗的眉峰一挑,看安谧的眼神,更是专注了几分,不屑?确实是不屑,这一点,从那日在酒楼之中初次见面,他就已然感受到了安谧对首富少夫人的位置不屑,不仅仅是不屑,她对柳家,似乎还存zài

着一股莫名的恨意,虽然她表现得很淡,但内敛如她,

越是淡,他越是能够猜想得到,隐藏在她心底的恨意是怎样的浓烈。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柏弈深邃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从不惜用鲜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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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忠告挑衅

姚家茶园是一个香饽饽,争抢着和姚家茶园合zuò

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荣锦城的柳老爷,先前也在京城寻求机会,王爷若是取消了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怕是把机会让给了别的商家了吧,好kàn

的:!

季叔欲言又止,可终究是不敢多说什么,他跟随王爷多年,知dào

王爷的性子,他所做的决定,向来不容人改变,默默的退了下去。

留下抱着柳儿的柏弈站在远处,定了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柏弈一抬头,看到迎面走上来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袭青衫,不是青岚又是谁?

柏弈挑眉,一派闲然的等着对方走近,兄弟两人,皆是用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对方,终于等到青岚走到柏弈的面前,但他却只是顿了顿脚步,复又绕过柏弈,擦身而过。

柏弈俊朗的眉峰皱了皱,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安谧,方才恍然大悟,青岚是为了安谧而来啊!

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许,柏弈看着青岚的背影,意有所指的道,“本王怎么没早发xiàn

还有荣锦城这么个好地方,倒是大皇兄更有眼光,大皇兄,你放心,柏弈回京城,断然不会提起在这里见过大皇兄的事情。”

青岚顿住脚步,微微蹙眉,却是没有转身,“多谢老三的好意,等回了京城,我再设宴相谢。”

他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再继xù

在荣锦城待下去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他宁愿自己回京,也断不能让那些人在京城之外发xiàn

他!

柏弈但笑不语,明了他的意思,青岚这是要主动回京了吗?

京城?柏弈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似有什么东西在凝聚着,似笑非笑的转身,大步离开……

青岚走向安谧,在安谧面前停下,温和的眸子紧锁着安谧,“我送你回安府。”

青岚的直接让安谧微怔,不知为何,眼前的青岚依旧温雅得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安谧却总感觉,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样的气势。

“走吧!”见安谧没有动作,青岚出声催促。

安谧回神,想到什么,“我……我还不能走。”

青岚看安谧的眸中多了几分疑惑,安谧看在眼底,扯了扯嘴角,“我是说,今日心荷得了魁首,又确定了和柳家少爷的婚事,实在是安家的大喜事,作为她的二姐,我自然应该到席上去祝hè。”

青岚的眉心皱得更紧,沉吟片刻,渐渐的舒展开来,“走吧!我陪你过去。”

他听说过安谧在安家的处境,安家的两个嫡出小姐,根本就不将安谧当成姐妹,而接连发生的这一切,也不难明白安谧在计划着什么,只是,至于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安谧不说,他便也不问。

安谧没有回绝,点了点头,随即和青岚一起朝着某个方向而去,脑中想着前世,她所知dào

的关于青岚的事情,再不久,他该离开荣锦城,回京城了吧!

回了京城,对于他来说,又是另外一片天地了,皇室的明争暗斗,朝廷的权力倾轧,终将掩去他此刻平静与温和,想着前段时间,青岚默默对她的帮zhù

,安谧满心的感激,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青岚公子……”

青岚停住脚步,专注的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安谧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终究是开口道,“青岚公子他日离开了荣锦城,我们无法相见之时,可否请青岚公子记着安谧一句话?”

离开了荣锦城?她怎么知dào

,他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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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策划算计

“哦?这倒也好。”柳夫人附和道,多看了冯湘兰两眼,这个女子的绣品,方才她也是看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上品,若没有安心荷,这冯湘兰怕就该是今日的魁首了,“湘兰是吧?就按安夫人说的做,你觉得如何?”

柳夫人紧盯着冯湘兰,那目光,让冯湘兰根本无法回绝。

安夫人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忙开口,“湘兰的刺绣其实是极好的,这如果不同意,不明就里的人,怕还要说湘兰是怕了心荷,不敢……”

“湘兰没说不同意,只是……”冯湘兰下意识的开口,怕了安心荷?哼,她怎么会怕安心荷?

安夫人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眼底的得yì

流转,她等的就是冯湘兰这句话啊,还没待冯湘兰说完,安夫人迅速的出口打断,“没有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如此甚好,反正在场的人都在,也就请明日到安府来替心荷和湘兰做个见证,也顺道让有些人心服口服。”

冯湘兰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己被安夫人算计了,当下心中的怒气便将她笼罩着,可这么多人在场,她却也不好发泄,只能沉默的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着,那双眼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哼,让她心服口服?那她们便走着瞧!

随后,宴席的气氛一直多了些诡异,直到宴会结束,安谧随着安家的人在回府的路上,那气氛依旧弥漫着。

和来时一样,安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乘坐一辆马车,安谧和冯湘兰坐来时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安谧猛然想起青岚在送她离开之时,那奇怪的眼神,似乎有话对她说一般。

“安谧,若有一天我离开荣锦城,你可愿……”

青岚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可愿……可愿什么?

当时被安心荷打断,直到安谧后来想起问青岚之时,青岚却说没什么,但他那表情,却不像是没有什么。

可愿……青岚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谧儿,你和渤海王……是怎么认识的?”

安谧正思索着,耳边传来冯湘兰探寻的声音,回过神来,安谧对上冯湘兰好奇又似压抑嫉妒的眸子,心中了然,这冯湘兰嫉妒她么?因为方才在品绣会上,柏弈和她的互动?

谧儿?冯湘兰对的她这称呼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着痕迹的扬唇,笑得温和无害,“也谈不上认识,只是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罢了,你不也说过,渤海王怎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随意认识得了的呢?湘兰,明日你和心荷……你可有把握?”

安谧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一提起这件事情,冯湘兰眼里竟是凌厉,竟也忘了要在安谧面前掩饰什么,“怎么?你不信我能赢她?”

“信,怎么不信?只是……只是心荷毕竟是今日品绣会的魁首……”安谧暗自留意着冯湘兰的反应,只见她的眼里满是不屑。

“哼!魁首?什么魁首?那绣品除了柳夫人以及渤海王几人,我们谁都没有看过,谁知dào

有没有什么猫腻,况且,明日……”冯湘兰冷冷的道,话说到一半,却是不再继xù

说下去。

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用问,安谧心中已经了然,看来,明日,这冯湘兰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而安夫人余芳菲呢?

眸光微敛,安谧沉默了下来,没有注意到,冯湘兰的目光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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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女人争锋

安夫人眼底的笑意更冷,“那个女人的女儿,能够为咱们做些事情,也不枉费安家养她这么多年。”

“可……可今日看安谧和渤海王的关系……”安心莲蹙眉呢喃,若是以安谧为刀,让渤海王知dào

了,这……

安夫人明了安心莲的顾虑,面色微沉,倒是安心荷冷哼了一声,“怕渤海王干什么?我是咱们荣锦城首富公子的未婚妻,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了,咱们荣锦城又不是他渤海王的封地,他再是权势滔天又怎样?”

安夫人和安心莲相视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但她们倒是比安心荷多了许多心思,荣锦城即便不是渤海王的封地,以渤海王的地位,她们也是惹不得的,况且,今日柳夫人对渤海王的态度,她们也看到了,柳家都不敢得罪渤海王啊!

但,即便是知dào

忌惮渤海王,安夫人的心里依旧没有打消她的计划,以安谧为刀,对付冯湘兰,打击金巧玉,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不能取消计划,那除了更加小心以外,便只有手段更狠了,定要让那渤海王也无法护着安谧。

心中如是盘算着,安夫人嘴角满yì

的扬了扬,眼底的阴冷,让人心中生寒。

这厢,一行人回了安府,刚下了马车,便遇到同样从外面回来的安家老爷安越锋,见安越锋从马车上下来,安夫人立即高兴的迎上前去,可刚走出一步,身子却是倏然僵住。

“小心着点儿,算了,还是让我抱你下来,今日让你受累了。”安越锋柔声道,语气中满是怜惜。

那语气,让余芳菲这正室夫人原本还热情的心瞬间冷却,死死的盯着站在马车上,被安越锋握住手的女人,不是金巧玉那贱人又是谁?

金巧玉不若余芳菲那般有夫人的威严,作为一个女人,她最是知dào

自己的利器是什么,此刻的金巧玉,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几人,当然也不会忽视掉余芳菲僵掉的脸色,想起今早余芳菲在去品绣会之时,那眼底的得yì

,金巧玉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转眼看向安越锋,娇柔似水,“老爷对巧玉真好。”

安越锋就是爱极了金巧玉全然崇拜他的模样,心情更是大好,一伸手,也顾不得有这么多人在场,一把将金巧玉打横抱起,金巧玉顺势双手圈住安越锋的脖子,轻靠在安越锋的胸膛,心中甚是畅快,正室夫人么?正室夫人又如何?关键是要得到老爷的爱啊!

老爷的疼爱,她金巧玉定要霸占着!

金巧玉嘴角上扬的得yì

落在余芳菲的眼里,手攥得更紧,眼底激荡着的恨意,异常灼烈。

安越锋抬眼,看见余芳菲沉下去的脸色,浓眉微蹙,却是并没有理会,径自朝着安府大门走去,可金巧玉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安越锋抱着她走到余芳菲身旁之时,金巧玉骤然开口道,“老爷,放巧玉下来吧,姐姐她……”

“不妨,今日你跟着我巡察绣坊,又传授那些绣娘绣法,走了太多路了,累着了,我抱你进去也是应该的。”安越锋沉声开口,并没有打算放金巧玉下来。

金巧玉咬了咬唇,歉然的对上余芳菲的眼,“姐姐,今早你们走后,老爷又折返回了府,看巧玉在府中无聊,才带着巧玉出门的,幸亏巧玉对刺绣略懂皮毛,还能帮得上老爷一些忙,姐姐,老爷对妻妾向来体贴,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巧玉看上去诚惶诚恐,好似害pà

余芳菲这个正室夫人有半分介怀,可那眼底隐隐闪烁着的挑衅与炫耀没有逃过余芳菲的眼,更是被安谧清晰

的捕捉到。

嘴角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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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当年过往

停下来的安谧,听到这含着惊恐的声音,来了兴致,不仅仅是冯湘兰和柏弈相识,就连金巧玉也认识么?

“你说……你说你今日看到他了,怎么会?该怎么办?湘兰,你是不是看错了?快告sù

我,是你看错了!”金巧玉的神色更是无措了起来,慌乱的抓住冯湘兰的手,此时的她,哪里还有方才争风吃醋的劲头?

安谧正打算听个究竟,冯湘兰却是眼尖的瞥见了安谧,忙扯了扯嘴角,“娘,咱们先回屋。”

说罢,硬是扯着金巧玉,绕过安谧,朝着她们所住的院子走去,经过安谧之时,冯湘兰若有似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警告,一点儿都不含糊,

安谧笑笑,一副无害的模样,让冯湘兰安心了不少,这个安谧,虽然不知dào

怎么和渤海王有了联系,但通过她来安府这几日,对安谧过往的打听,她是打心里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

一个从小没了亲娘,在嫡母以及嫡姐妹的打压折磨下,只能默默的承shòu的女子,有什么是值得她提防的?

等到冯湘兰搀着面色苍白,神色慌乱的金巧玉离开,安谧嘴角的笑意,这才多了几分诡谲的意味儿。

看金巧玉这反应,看来,她们和渤海王是过往匪浅啊!

金巧玉和冯湘兰母女回了院子,一关上门,金巧玉便抓着冯湘兰不放,“湘兰,你快告sù

我,你刚才所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冯湘兰敛了敛眉,无奈的道,“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看错,我怎么能把他认错呢?是渤海王,他就在荣锦城。”

她谁都能认错,唯独不可能将他认错啊!

金巧玉身体一晃,眼中的惊恐更浓,口中不断喃喃,“可该怎么办?怎么办?”

冯湘兰沉默不语,眼底一片凝重,金巧玉的不安却在不断的疯涨,猛地,她甩开冯湘兰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面容狰狞,“他还想怎样?当年筠公主的死,锦兰是有错,可锦兰她已经死了,我们母女也被冯家驱逐,他是不是还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冯锦兰,冯湘兰,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本是冯氏望族的千金小姐,可……冯湘兰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发生的事情,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暗了几分。

沉默了许久,冯湘兰才低低的开口安抚着金巧玉,“娘,姐姐她已经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我想,只要我们不引起渤海王的注意,也许,他也不会继xù

迁怒于我们。”

渤海王的怒气,今日在品绣会上,她依然感受得到,可现在,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罢了。

“真的?”金巧玉失了主意。

冯湘兰点了点头,“我告sù

你这事儿,就是要让你留意着,如若遇见渤海王,断不能让她发xiàn

你,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封地,说不定过些时日他就离开了。算了,不说这事儿了,娘,我们眼前的事情,是余芳菲母女……”

一提起余芳菲,金巧玉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上,看了冯湘兰片刻,责备的道,“你怎能让安心荷那贱妮子得了魁首,你的绣技是得我真传……”

“娘,你觉得现在责备湘兰有意义吗?”冯湘兰不悦的道,她对自己的刺绣技术素来有自信,可怎料得到,那安心荷竟能胜了她?一想到,她的心里也是气愤不平,。

金巧玉脑中浮现出余芳菲那得yì

的嘴脸,手紧紧的攥着,“不行,不能就这样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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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虚伪女人

入府,安夫人便将安老爷迎到了她的杏园,明着是商量明日柳家提亲的事,但明眼人都知dào

,余芳菲是在利用这次机会,绑住老爷。

安老爷在,安夫人母女三自然不会当着安老爷使唤安谧,便早早的让安谧回了房,且下令让她在安老爷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安分着点儿。

安谧想到安夫人在低声“吩咐”她的时候那眼中的谨慎,不禁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余芳菲从来没有为这事这般谨慎,追其缘由,安谧自然是心知肚明,她的那个爹虽然很少在安府,但一年总是有些时候在家,可即便是在家,他也不曾注意过她这个女儿竟是住在下人房那么简陋的地方。

可见,这爹对她是有多不关心了。

余芳菲此时这般谨慎,可见这次,余芳菲是有多重视柳家的提亲以及对付金巧玉母女二人了,重视到无暇顾及她了么?

“小姐,你绣的那般好,怎让五小姐得了魁首,若是小姐得了魁首,明日,柳家提亲的对象就该是小姐你了,。”

耳边霜月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安谧瞧见霜月那微嘟着,满是惋惜的嘴,呵呵的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

“当然,小姐嫁出去,就名正言顺的离开了安府,也不用再受那母女三人的折磨刁难了。”霜月说到此,眼中多了些微怜惜,只要在安家一天,安夫人以及两位嫡出的小姐,就不会让小姐好过,小姐这么些年,真的是太难了。

安谧微怔,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及,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霜月,我若离开安家,定会带着你一起走。”

话落,安谧意识到什么,猛地蹙眉,这句话似曾相识……

“霜月,我带你一起嫁到柳家,反正是可以带一个陪嫁的,你可愿意?”

“愿意,这样霜月就能一辈子照顾小姐了,可……可是……只能带一个吗?那竹萱怎么办?”

前世的对话在安谧的脑中回荡,安谧的眉心越皱越紧。

“咦,竹萱,你怎么过来了?”正此时,霜月惊奇的叫道,开心的笑着迎了上去,拉着门口衣竹萱的手进了屋,“你来得正好,小姐方才说,若是离开安家,要带我们一起走。”

衣竹萱的态度却是冰冷,方才安谧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可她说的是“你”,而并非“你们”啊!

衣竹萱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却在心里冷哼,离开安家?安谧有什么本事离开安家?

可是,猛然想到渤海王,衣竹萱却是怔了怔,万一安谧真得了渤海王的青睐,那么……

想到此,衣竹萱立即扯出一抹笑容,“那自然是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照顾小姐,像以前那样。”

“对呀,像以前那样。”霜月欢喜点头,好似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安谧皱眉,霜月这丫头怎的这般单纯?

衣竹萱先前的不屑,她是全然看在眼里的,她是不信她能离开安家吧!

思及前世,在她确定成为柳家少爷的未婚妻后,衣竹萱对她可甚是讨好呢。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安谧敛了敛眉,声音听不出情绪,“竹萱,你怎么来了?”

经安谧一提,衣竹萱这才想到自己今晚来的目的,放开霜月的手,衣竹萱猛地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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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心生杀意

安心莲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扬了扬下巴,依旧是命令的语气,“这个你拿着,明天找准时机,将这东西洒在冯湘兰的手上,你就算是将这事儿办成了,。”

安谧好kàn

的眉毛微挑,似惊恐的对上安心莲的眸子,“这是什么?大……大小姐是要杀了湘兰小姐吗?”

“杀她?我杀她干什么?只不过是给她一些教xùn

罢了。”安心莲冷哼一声,不耐烦的瞪了安谧一眼,“你听着,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仔细你的皮。”

安谧不再多言,揪着手中的瓷瓶,那模样,似忌惮着安心莲的威胁。

安心莲达到了目的,也不愿在这简陋的房间里多留,又交代了安谧几句,便出门,带着丫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安谧一人,安谧的嘴角这才微微扬起,摩挲着手中的小瓷瓶,似笑非笑。

想着方才安心莲的回答,只是要给冯湘兰一些教xùn

吗?方才安心莲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可不是这么告sù

她的啊,若有机会置敌人于死地,安心莲自然不会心慈手软的只是教xùn

而已。

看着手中的小瓷瓶,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安心莲让她来做这件事情,是要借刀杀人么?呵!将她当成刀子使?眼底的阴沉不断的凝聚起来,明日来安府的人一定不少,即便是她按照安心莲所说的做了,伤了冯湘兰或者是杀了冯湘兰,她也怕是脱不了干系吧!

好个一石二鸟的借刀杀人之计!

安谧正想着,门外响起叩叩的敲门声,安谧蹙眉,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她这里?

安谧敛了敛眉,还是上前将门打开,一开门,看到来人,安谧却是怔了怔。

“二小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冯湘兰一脸抱歉的道,可说话之时,已经自顾自的进了门,甚至还主动将门给关上了。

安谧看着她的举动,却不多言,脑中思索着什么,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冯湘兰这么晚来她这里,定是和明天的事情有关吧,想到此,安谧来了兴致,脸上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我这不也还没睡呢吗?”

“那就好啊,二小姐,其实,湘兰今晚来,是有事情求二小姐帮忙,不知……”冯湘兰皱着眉头,本就是一个美女,这般皱眉,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求她帮忙?今晚这是吹了什么风,一个个的都有事情让她去做吗?

安谧在心里讽刺的笑笑,口上却道,“湘兰小姐何必说求?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你和五姨娘初来安府,许多事情尚不清楚,安谧能够帮忙的,自然二话不说。”

听她这么说,冯湘兰面上一喜,亲昵的拉着安谧的手,“我就知dào

,二小姐是一个热心的人。”

安谧但笑不语,等待着冯湘兰说明来意,冯湘兰也不耽搁,似想到什么,一张脸垮了下去,叹息了一口气道,“二小姐,今日品绣会,湘兰也不知是那一根筋搭错了,竟然那般挑衅心荷,回来了路上一直觉着这事儿做的欠妥,回到府中后,娘亲知dào

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将湘兰责备了一番,娘说,如今我们进了安府,已经是安家的人,和心荷都是姐妹,在品绣会的那般作为实在是不该,湘兰也思来想去,越是觉得自责,若是因为这一点儿,而坏了大家的关系,那就是湘兰的罪过了,明日和心荷的比试,不该有。”

冯湘兰认错的态度极为真切,若不是前世知dào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连安谧都会被她精湛的演技给骗了去。

“湘兰小姐若是知dào

错了,去向夫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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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生猛猴急

安府,从天刚亮开始,整个府上的下人就忙碌了起来,昨日,五小姐在品绣会上夺得魁首,可谓是风光至极,而今日,柳府要来人提亲,这等大事,安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会怠慢了。

就连原本有事的安越锋,今日也没有出门,专程等着柳府的人来提亲。

大厅中,余芳菲亲自指挥着下人布置着一切,昨夜安越锋留宿在她的房中,这让她神色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得yì

,尤其是在看到金巧玉母女进了大厅的时候,那份得yì

更加彰显得淋漓尽致。

金巧玉心里不甘,可也只能忍着,想到昨夜湘兰说的话,心中才好受了些,看余芳菲指挥着下人的张狂样,不屑的扬了扬唇,余芳菲这贱人,看她能得yì

多久!

金巧玉不知dào

,此刻的余芳菲心中所想,竟是和她一模一样,那不屑与恶毒,甚至还要浓烈得多,瞧见大女儿安心莲走进来,余芳菲立即大步上前,低声道,“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安心莲扬了扬唇,笑颜如花,“娘吩咐的事情,心莲哪一次没有办好过?你放心,今日,州府大人会来,心莲也让人给捕头使了银子,他们早早的便会在安府附近等着,只要这边一有动静,他们便会冲进来,到时候……”

安心莲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xù

说下去,意有所指的对上余芳菲的双眼,二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心荷呢?”余芳菲询问道,还未待安心莲回答,那双利眼瞥见家丁引着进来的人,忙热络的迎了上去,“州府大人,欢迎欢迎……”

这厢,大厅中,异常的热络,而在安府的另外一处,房间里也是分外热闹。

“你们手脚给我麻利点儿,今日是本小姐的大事,若是装扮妆容有半分瑕疵,本小姐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安谧端着点心进了房间,便听见安心荷狠狠斥责下人的声音,暗自扯了扯嘴角,这安心荷,嚣张跋扈的劲儿,若是嫁到了柳府,怕会更加热闹了。

“你来干什么?”安谧正想着,安心荷不悦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引回了安谧的注意。

安谧想到此次来的目的,敛了敛眉道,“五小姐,湘兰小姐吩咐送些点心来,是你最爱吃的那家点心店买的,还是湘兰小姐亲自专程去买的呢。”

安谧不着痕迹的留意着安心荷的神色,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在听到“湘兰”二字的时候,那双眉毛皱了,饶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此刻脸上的不爽。

安心荷撇了撇安谧手中的点心,冷冷哼道,“她能安什么好心?那贱人亲自去买的东西,莫不是下了毒?”

安谧身体微颤,忙道,“五小姐切莫要乱说,湘兰小姐她……”

“哼,你吃,本小姐要看着你吃,。”安心荷打断安谧的话,利眼微眯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安谧。

“这……这是湘兰小姐送给五小姐的……”安谧面露为难,心底却是没有半分慌张。

“本小姐让你吃你就吃,还磨蹭什么?你若不吃也行,本小姐

便让人喂你吃。”安心荷见安谧的反应,更是觉得事情不寻常。

安谧眉心紧皱着,敌不过安心荷的强势,为难的拿了一块糕点,看了看安心荷,在她瞪视的目光下,终究是将糕点放入了口中,细细嚼着,心中暗叹,果真不愧是那些小姐们趋之若鹜的糕点,味道当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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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亲自提亲

安谧忙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对上柏弈脸上的笑意,安谧蹙眉,这柏弈,他是故yì

的!

敛眉,几乎是在瞬间,安谧便恢复了平静,扯出一抹笑容,镇定且疏离,“王爷,这笑话并不好笑,还请王爷将东西还给安谧。”

柏弈怔了怔,方才她脸上还微微泛红,分明就是羞涩尴尬的模样,可怎的这么快……眼底的笑意弥漫,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眸光微转,“还给你可以,不过可否让我知dào

,这里面是什么?”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倒也不打算隐瞒,“王爷不是说了吗?这里面是毒药。”

柏弈微露惊诧,当真是毒药?

“你要干什么?”柏弈看着安谧,对他手中的毒药的用途,充满了好奇。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有人想要我用它干什么。”安谧嘴角扬起一丝讽刺,不过,现在这东西在她的手上,到底要怎么用,也就由不得某些人了,抬眼,对上柏弈探寻的双眸,“王爷现在可否将它还给安谧了?”

柏弈挑眉,明了安谧的意思,看来,有人将她当成刀子使了么?

不过,安谧怕不是那种任人利用的女子吧!

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看来,今日他突发奇想的来安府,不惜从后墙入,也并非不值啊!

扬了扬手中的瓷瓶,“喏,还给你。”

安谧怔了怔,没想到他这就还给她了。

“怎么,不要了么?”柏弈笑意更浓。

话落,安谧立即伸手,将瓷瓶从柏弈的手中夺过,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后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安谧好kàn

的眉峰蹙了蹙,立即警惕了起来,上前贴近门扉,专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捕头,这安府能发生什么事?犯不着我们大家都守在这里吧。”

“呵,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与阴谋算计,岂是你这粗人能够懂的?”另一人笑笑的道。

“去去去,你又懂什么了?安府大小姐使了银子,管他什么勾心斗角,我们只管按照她的吩咐在这里等着,一有动静,咱们进去抓人便可,都给我好好等着,今晚有好酒好肉你们吃。”捕头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给了几人一个威严的眼色。

安谧和柏弈听着外面传来的对话,安心莲使了银子,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抓人么?

抓谁?

柏弈好kàn

的眉毛扬了扬,看来,今日这安府,果然不会太平啊,他也是在好奇,这安心莲要抓的人是谁。

柏弈不知dào

,但安谧却是清楚得很,联想起一切,安谧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微沉,原来安心莲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利用她对付冯湘兰,再给她安个杀人或者是伤人的罪名,抓入大牢么?

呵!安心莲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她本就不打算让安心莲如意,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她更是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

牢狱之灾?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敏锐的柏弈留意到安谧微微的异常,浓眉微蹙,沉声道,“她计划要抓的,不会是你吧!”

她方才也说了,是有人要她拿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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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互相算计

柳湛和柳夫人迎面而来,安越锋和余芳菲率先迎了上去。

“柳夫人,柳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安府蓬荜生辉啊,来,快请,快里面请。”安越锋热络的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柳夫人和柳湛身后那几个大箱子,饶是内敛如他,眼底也不由得亮了亮,首富果然不愧是首富,提亲便如此大手笔,放眼整个荣锦城,哪家提亲的聘礼有这么多?即便是在京城,这也算是大手笔了,提亲就如此,那么成亲又会是怎样的盛况?

安越锋越是想,越是满yì

,见到周围那些宾客吃惊羡慕的目光,心里更是畅快,心荷能攀上这等好的亲事,实在是他安家的福气啊。

精明如柳夫人,瞥见安越锋朝她身后一望之后,眼神中的细微变化,心中了然,安越锋在想什么,她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呵!他柳家提亲,聘礼自然不能含糊,况且,只要娶了安心荷,她手中掌握的刺绣技术,又哪是这些聘礼能够及得上的?

这安越锋,还是以绣坊发家,竟没察觉到自己女儿的能耐,反倒是便宜了他们柳家,想到什么,柳夫人敛了敛眉,挥开脑中所思,满脸笑容道,“安老爷客气了,今日,老妇是来替湛儿向你们安家提亲,这等重yào

的事情,本该是我家老爷来才不算失礼,但你也知dào

,我家老爷三个月前便去了京城,至今还被事情缠着无法脱身,所以,老妇一个妇道人家前来,安老爷和安夫人可不要见怪才好。”

“柳夫人说哪里的话?既是提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余芳菲热络的上前,亲昵的拉着柳夫人的手,更是拉近了两家的距离。

说话之间,不忘朝角落处的金巧玉瞥去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能和柳家成为一家人,可不是随便谁都有那个本事的!

“是是是,看这样子,这门亲事,安老爷和安夫人都不会反对了。”柳夫人开口。

安越锋愣了愣,哈哈的笑道,“柳少爷一表人才,又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日后必定会将柳家推向更加繁荣的盛况,心荷有幸能和柳少爷成为夫妻,做一个贤内助,也是她的福分不是?加上这小两口,男才女貌,堪比天作之合,我们又怎会有反对之说?”

安越锋一席奉承,着实说得柳夫人心花怒放,听得柳湛自得满满,好kàn

的:。

柳夫人听到“贤内助”三个字,笑容之中隐约镀上了一层冰,她已经让人将过往有关安心荷的一些风评都搜集了一下,看到的内容,着实不甚让她满yì



嚣张无礼,飞扬跋扈,一个女子,一个要嫁进他们首富柳家的女子,自然不能是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那让她也心痒痒的绣技傍生,安心荷是怎么也休想进得柳家大门的,别说是妻,便是一个妾,她也不会允许。

可终究是看在那一身本事上……罢了,柳夫人的心里也早就算计好了,只要安心荷嫁到了柳家,以前那些个性子,可就由不得她了,柳家的媳妇儿,必须是上得了台面的,这才配得上她

的儿子,配得上柳家少夫人的身份。

“心荷呢?怎的还没出来吗?”柳夫人如是想着,扫视了大厅一周,没有看到安心荷的身影,遂开口问道。

说来也巧,正此时,安心荷在丫鬟的簇拥下,刚到了门口,听到柳夫人提起自己,心里甚是欢喜,尤其是一抬眼便看见她所喜欢的男人,想到今日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她提亲,更是掩不住喜色,完全忘了先前娘亲和姐姐让她矜持些的交代,提着裙摆便跑到柳湛的面前,望着那张俊脸,双目冒着痴迷的火花,“柳少爷,你亲自来了,心荷好高兴,心荷……”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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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突然疯狂

安夫人话说到此,目光扫过金巧玉,最后停在冯湘兰的的身上,“湘兰,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更不要让你娘亲失望。”

“呵呵,姐姐,湘兰这丫头,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一点,你就无需担心了。”金巧玉如何没听出余芳菲语气中的不屑?自从决定跟随安越锋来荣锦城,就已然决定了她和余芳菲二人之争必定要分出输赢,当初嫁入冯家,她是正室主母,即便这几年被冯家驱逐,沦落贫困,可骨子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在安府,她是一个入侵者,可是她却在不断的告sù

自己,她和锋哥的感情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存zài

,若不是当年她选择了嫁入冯家,现在安越锋的正室夫人是她金巧玉才对,她余芳菲哪有机会在这里嚣张?

余芳菲心里冷冷的哼了声,等会儿,这金巧玉还能这般泰然,就算是她的本事了。

如是想着,余芳菲没有理会金巧玉,根本就不屑将她当成对手,转身对着众人道,“各位,且都先请坐下来,谧儿,准bèi

白缎针线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安谧被点到名,尤其还是那样亲昵的称呼,当下便明白了过来,谧儿?平日里,余芳菲可是鲜少这般叫她啊,而此刻……呵,她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么?

“是,谧儿这就去。”安谧福了福身,放下手中的托盘,在众人的目光中出了大厅。

安谧刚出了门,门外的宾客也不少,安谧感受到一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抬眼,看到那视线的主人,不由得微微一愣,方才还一身锦衣出现在安府后院儿的渤海王,此刻身上竟是多了个斗篷,黑色的斗篷从他的头上罩下,微微遮住了那张俊脸。

安谧蹙眉,恍然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怕人认出他么?

也对,堂堂渤海王在安府出现,必定引起骚动,而他……看他眼底闪烁着的看好戏的光芒,安谧嘴角扬了扬,既然是看戏,如果引起过多的人的注意,那就不好了。

安谧敛眉,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加快了步伐。

大厅中,有些身份地位的,都落了座,身份地位不够的,便也只能寻个地儿站着。

“柳夫人,你看,柳少爷和心荷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既然已经有了婚约,是不是该早些寻个良辰吉日,将二人的亲事给办了?”趁着安谧去准bèi

的当口,余芳菲和柳夫人热络的寒暄着,状似无意的提起此时,柳家这个香饽饽,要抓得越牢越好啊,若是让人钻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好kàn

的:。

老练人柳夫人,一眼便看穿了余芳菲的心思,呵呵的道,“这是自然,我也正想和安老爷安夫人提这件事情呢,我打算这回去就让人选日子,寻思着我家老爷也快回来了,不久便是我家老爷的大寿,这若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越早将安心荷迎进门,她也好了了一桩心事,毕竟,夜长梦多,若是等到安家发xiàn

了安心荷的价值,那就不好了。

两个女人各自盘算着,金巧玉听得二人的谈话,

瞥了笑颜如花的安心荷一眼,倾身问身旁的女儿,“湘兰,你可安排好了?”

冯湘兰蹙眉,安排好了吗?她打听过,安心荷对那家的点心甚是喜欢,只要摆在面前,是不可能不去吃的,而方才,她事先派去探听消息的丫头告sù

她,那盘点心少了两个,可是……看安心荷此时的气色……似乎还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越是想,冯湘兰的心里有些不安,可仅仅是片刻,她便挥开了那份不安的思绪,原因无他,只因她已然察觉到安心荷原本那柔和的面色变了变,呵,已经要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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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丢尽颜面

冯湘兰被她那双通红的眼吓了一跳,一股不安在心里蔓延,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按照她的算计,安心荷应该慢慢的毒发,当场七孔流血而死,而安谧,便成了杀死安心荷的罪魁祸首,怎么也牵连不到她自己。

可是,安心荷眼底迸发的凶狠,让她无法镇定,尤其是正朝她不断抓来的利爪,更是让她避闪不及。

“冯湘兰,你这贱人,你害我,你要害我。”安心荷口中喃喃,整个人好似发了疯一般,抓扯着冯湘兰不放,以往本就嚣张泼辣的她,此刻更好似不受控zhì

了一样。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也都呆了,原本看着好戏的人,也都窃窃私语,这就是要成为首富柳家少夫人的人吗?果然如传闻中的张狂泼辣,这下手还真是狠,若真嫁入柳家,等柳少爷娶了妾,整个柳府指不定还怎样鸡飞狗跳呢。

“安心荷,你给我住手。”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安越锋赫然起身,厉声吼道,“这是成何体统!”

他就说心荷这丫头上不得台面,没想到,今日就给他闹出了乱子,今日所到之人,在荣锦城多少都有些脸面,她这是将他安越锋的颜面都丢尽了,叫他以后如何有面子和这些人打交道?

可安心荷好似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口中不断的喃喃着“冯湘兰贱人”“冯湘兰害我”之类的话,甚至在抓扯之下,将冯湘兰摔在了地上,似乎这样依旧不甘心,整个人坐在冯湘兰的身上,拳脚相加。

余芳菲担心安心荷的举动惹怒了柳家,落人话柄,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拉扯,却因着安心荷那疯狂的动作,好些次差点儿受到波及。

原本担心冯湘兰受了委屈的金巧玉却是赫然大哭了起来,拉着安越锋的手,楚楚可怜,“老爷,巧玉倒是想和姐姐以及两位小姐好好的相处,可是……可是,你是亲眼看到了,五小姐这般欺凌湘兰,你说过,你也会将湘兰当成自己的女儿对待的啊,她就快要被五小姐给打死了。”

“你给我闭嘴。”安越锋脸色更是难看,一把将金巧玉推开。

金巧玉愣了愣,她本以为自己这般哭诉,安越锋定会心软,偏向她这边,可是……看着那张愤nù

的脸,金巧玉好似看清了什么,不甘的咬了咬牙,曾经那个什么都愿意为她去做的男人,始终是成为了过去,或许,他愿意在她落魄之时,念及旧情,将她纳入羽翼之下,可是,如今的他,更看重的,却是他的颜面。

不错,安越锋的怒气,完全是因为这干女人丢了他的脸,安心荷像一个疯婆子一般,已经让他颜面尽失,金巧玉这么说,不是在告sù

众人,她安家家宅不宁吗?

安谧看着几人的反应,心底的讽刺更浓,没想到,她还没有去推动事情进一步发展,这些个人就已然自己混乱了起来,呵!那如果……她再来推一把……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脸色难看,隐隐带着嫌恶与不屑的柳夫人和柳湛,她自始至终都知dào

,要不是因为他们所以为的安心荷的“绣技”,是决计不会想将安心荷迎娶进门的,觉得丢脸么?

她要的,并不只是让柳家及柳家人觉得丢脸而已啊。

安谧敛眉,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看了看压着冯湘兰狠狠抓扯的安心荷那疯狂的模样,在连余芳菲都无法上前拉住安心荷的情况下,安谧却是毅然走上前,好kàn

的:。

余芳菲看到安谧靠近,好似看到了救兵,仓惶的她立即吩咐道,“安谧,快些将她们拉开。”

殊不知,这正合了安谧的意,此时,原本单纯被打的冯湘兰,也在挣扎之余,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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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当众伤人

安心荷抚了抚脸颊,不甘的瞪了冯湘兰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众人看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不合时宜,压下了怒气,好些看好戏的人,心里倒有些失望,看两个美丽的女人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当真是吸人眼球。

“五妹,快去给柳夫人和柳少爷道个歉,你方才失态了。”安谧一边扶着安心荷朝柳夫人的方向走,一边提醒道,声音很大,几乎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安心荷正要按照安谧所说的去道歉,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做,耳边便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安心荷,你该喝茶了。”

安心荷几乎没有丝毫停顿,便朗声道,“我要喝茶。”

大厅中,原本有好些个丫鬟在伺候着,听到安心荷的话,皆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想将茶送上去,可是,她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此时,早已经有一个人端着茶迎了上去。

“五小姐,您的茶,这是您最爱喝的雪美人。”丫鬟恭敬之中带着讨好,雪美人是茶界第一的姚家茶园所出的茶,这种茶,极其罕见,每年的产量不超过十斤,深得一些大家小姐的喜爱与追逐,安心荷一直酷爱这种茶,不仅仅在于它的香醇,还由于它的稀少,极其虚荣的她,用这雪美人来彰显她的品味与富贵,在这荣锦城,怕连首富家的大小姐柳絮,也喝不上这种茶吧,可偏偏她安心荷就有的喝。

果不其然,众人听闻这“雪美人”三个字,皆是神色复杂的看了安心荷一眼,而那送茶上去的丫鬟……安谧瞥了眼那身影,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衣竹萱,她就知dào

,这第一个送茶的人,定会是衣竹萱无疑。

问她如何这般确定?呵!她对衣竹萱还不了解么?即便是前世受了她的蒙骗,但在死的那一刻,一幕幕过往在她的脑海闪现,她就已经将这人看清楚了。

衣竹萱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不仅有野心,还有些小聪明,反应比府上的其他丫鬟可快多了,加上她的企图心,安谧还有什么能不确定的呢?

尤其是在她先前偷偷参加品绣会的事情正惹得余芳菲母女三人不快,此刻,她又怎会错过每一个讨好安心荷的机会?

衣竹萱端着茶,走到安心荷的面前,心中暗想着,自己方才提起‘雪美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dào

五小姐的高雅“品味”,定讨好得了五小姐,若是能够让她对先前的事情高抬贵手,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衣竹萱心中如是盘算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利用好了!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的心思亦是在别人的揣测之中,此举,只会将她推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安心荷瞥了一眼茶杯,缓缓端起,众人早就放下了警惕,唯独门外人群中的柏弈,那双深邃精明的眸子,似探寻,似沉思,随即转换成了然,似明白了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喝了这杯茶之时,安心荷原本平静了的眼神猛然一转,凌厉之色激射而出,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甩开安谧的手,又朝着冯湘兰冲了过去,这一次,甚至比方才还要气势汹汹。

“冯湘兰,你这贱人,我让你不得好死。”安心荷狠狠道,手一扬,茶杯中的水顺势从杯中倾倒而出。

众人看着那水直袭冯湘兰,皆是一惊,方才平静下来的心,更是紧缩

在一起,敢情方才安心荷隐忍不发,是准bèi

着这一茬啊,。

他们就说,安心荷被打了一巴掌,怎能就这么算了?

余芳菲蹙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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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湘兰毁容

这厢,大厅之中一团混乱,在后门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捕快们听到这动静,面上一喜,捕头率先发话,“打起精神,有事情了,走,跟我进去。”

一群人一到大厅,便厉声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厅之中,原本在混乱声中就显得分外高亢的呼痛呻吟声,在捕快到了之后,大厅安静了些的情况下,更是显得凄厉。

捕头顺着那声音,看见了身子躺在地上,头靠在金巧玉怀中的的冯湘兰,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痛苦呻吟的女子,双手的皮肤三分之二被腐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甚至流着黄水,一双手许是因为疼痛使然,不住的颤抖着,目光往上,捕头看到女子的脸,再是一怔,不仅仅是她的手上被腐蚀得如此厉害,就连左脸颊靠近腮后耳朵的位置,也是毁了。

虽然不如手上那般严重,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点儿伤,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捕头禁不住摇头,暗想,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是她,你们抓住她,是安心荷干的,她要杀了我的女儿,快呀,你们快抓住她啊。”金巧玉在慌乱中回过神来,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安心荷,严厉的控诉着她的罪行。

捕头微怔,安心荷?这……想着是安府的大小姐使银子让他们前来,要抓的人怎么会是安心荷?

“金巧玉,你休得胡说,方才一切只是意wài

。”余芳菲反应过来,忙挺身将安心荷护在了身后,她虽然还没有弄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事儿给压下来。

捕头皱了皱眉,安府如今攀上了柳家,况且,今日柳家提亲,对象又是安心荷,安心荷如今已然是半个柳家人了,安府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柳家,他却没有那个胆子不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捕头没了主意,猛然看到州府大人,捕头像是找到了救兵,忙跪地行礼,“大人,您也在,您看这……”

捕头索性就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州府大人。

州府此刻也在纠结之中,方才的一切大家可都看着,安心荷叫嚣着要杀了冯湘兰,说是故yì

伤人,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安家……柳家……冯湘兰虽是安家的人,可终归是一个拖油瓶,可安心荷就不一样了。

“这……”州府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可不能为了一个冯湘兰以及所谓的“眼见为实”,而得罪了荣锦城的首富啊。

可是,他刚吐出了一个字,便听得耳边一个惊诧的声音低声传来,“呀,那不是渤海王吗?”

州府大人一听这三个字,顿时将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视线赶紧搜寻,果然在门外的宾客群中,看到了那抹身影,虽然带着斗篷,可隐约露出来的脸,他却不会认错,那就是渤海王无疑?

渤海王到安府来干什么?又如此低调的打扮,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么?可是,他即便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他也无法忽视他的存zài



突然,州府大人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从斗篷底下激射而出,他竟是不自觉的身体一颤,一股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

“在场的都是人证,本府也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将安心荷给本府拿下,听后处置。”州府厉声道,此话一出,好些人神色微变。

安谧嘴角却是不着痕迹的微扬,此时的她,在方才的混乱之中,已然站在了靠近州府的

位置,不错,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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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动了手脚

大厅中,原本和捕快纠缠着的余芳菲心中咯噔一下,失了力qì



谁也不敢质疑堂堂渤海王的话,余芳菲心知,自己若再是阻拦,就真的会被一起打入大牢,不,她不能入大牢,如今这安府,有了金巧玉在,她离开安府,怎能安心?

且不说牢狱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以金巧玉的心思,说不定便趁着这个机会鸠占鹊巢了。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余芳菲似想到什么,转向安越锋,“老爷,您说句话呀,你快替心荷求求情。”

可安越锋是一个老练的,只是皱了皱眉,一阵沉默,让他说话,他能说什么?在渤海王面前,他安越锋什么都不是,若是开口,必定会将自己牵连进去啊。

安越锋的反应让余芳菲的心一沉,“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安越锋明显不悦,这女人,就知dào

拖他的后腿,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

“湘兰,你……你醒醒,你别吓娘亲啊。”突然,金巧玉哭天抢地了起来,众人看向她,只见她怀中原本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冯湘兰已经晕厥了过去。

可便是没了那痛苦的呼喊声,看了冯湘兰的模样,都禁不住皱眉摇头,连连惋惜。

柏弈目光淡淡的落在那被腐蚀了的脸上,深邃的眸中冷了几分,这张脸,是他所痛恨的,毁了,倒也好!

而那妇人……呵,没想到,金巧玉的本事还不小,竟成了安越锋的妾,脑中浮现出某个画面,柏弈的手紧握成拳,直到眼底的阴沉渐渐消失,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金巧玉似察觉到那道凌厉的视线,身体一颤,头也不敢再抬起来,想到湘兰昨晚的交代,心里更是不安,她要她避着渤海王,可她避无可避啊,此刻在柏弈的面前,她好似砧板上的鱼肉。

安谧敏锐的察觉到柏弈的反应,脑中也是思索着,她好奇,她虽然知晓柏弈和金巧玉母女有过过往,也大概猜得出那过往并不愉快,不过,她却更想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柏弈眼底明显有那般浓烈的恨。

“将人带走。”柏弈的声音冷了几分,一甩衣袖,出了大厅。

捕快们不敢再怠慢,大厅中也没人敢说一句话,大家都明显感受到了渤海王的怒气啊,皆是诚惶诚恐,谁还敢去捋虎须?不要命了么?

捕快押着安心荷和衣竹萱离开,二人都异常的温顺,都好似被吓得傻了。

留下大厅中的宾客们,见如此,也都各自散了去,不多久,大厅里便只剩下安府和柳家的人,金巧玉见柏弈离开,便又哭闹了起来,安越锋面露不悦的吩咐人将昏死了过去的冯湘兰抬进屋子,也早已遣人去找大夫。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安越锋是没有料到的,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心荷和柳家的亲事……

“柳夫人……您看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断然不会……”安越锋皱眉开口道,好kàn

的:。

倒是让柳夫人心里浮出一丝讽刺,这安越锋,方才渤海王在,让他说句话,他选择明哲保身,此刻又来跟她解释了,安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哼,这怕是她这些天听到过最大的笑话了。

精明如柳夫人,自然是看得出安越锋的心思,扯了扯嘴角,打断他恶心人的话,“安老爷,心荷的善良,我自然知dào

,你且放心,这门亲事,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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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不是敌人

柏弈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你倒是舍得告sù

本王?”

他之所以方才不离开,此刻在这里,就是想知dào

安谧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安谧的好奇,超出了他的预期,仅仅是因为想对盟友多做了解吗?不,他知dào

不是,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的闲暇时间去了解别人,可安谧,总是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看着安谧脸上的笑容,她如此坦荡的主动告知,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安谧嘴角微扬,“安谧即便是不说,以渤海王的本事,查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安谧何不卖一个顺水人情给渤海王,算是安谧对渤海王的讨好罢!”

柏弈轻笑,睨了安谧一眼,“讨好?你是真的想讨好本王?这本王可看不出来。”

这世上,想要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可安谧却不在其中,这女人,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又有求于他,也看不出她哪个举动是有意讨好他,就连劝诫他放qì

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在他看来,也仅仅是为了表现她的诚意,是交yì

的一部分,和讨好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到姚家茶园的事情,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安谧让他放qì

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并不只是为了他而已,思及此,柏弈挑眉笑笑,她的神mì

,他总是看不透。

安谧但笑不语,并不纠缠在是否是讨好的问题上,打开摆放在面前的盒子,柏弈见她的举动,终于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从木床上起身,高大的身躯立于安谧的身侧。

那盒子打开,柏弈所见到的东西,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盒子中,是一只虫子,通体血红,好似被鲜血浸染过一般,这便是安谧动的手脚?

虫子?

突然,柏弈心中一怔,似恍然大悟,转眼便对上安谧含笑的双眸,“这……这是蛊!”

安谧的神色没有因为柏弈猜出来而有丝毫波动,柏弈看到这个,以他的精明,猜不出来才不正常呢。

“这是母蛊,喂了我的血,便听我的意志使唤。”安谧只是说到此,她知dào

,柏弈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以,那子蛊下在了安心荷的身上,你在控zhì

她,控zhì

她当着众人的面儿发疯,伤了冯湘兰,最后连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而你,便可以置身事外。”柏弈目光紧锁着安谧,将一切都理清了,难怪他隐约看见,安谧偶尔无声的双唇开合。

只是……

“你如何能确定,你所准bèi

的‘茶水’,会被人送到安心荷的手上?”柏弈眼底多了些微的探寻,自始至终,安谧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他不由心生赞许。

安谧起身,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如果你对某些人特别的了解,就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了,好kàn

的:。”

“你……那丫鬟……”饶是柏弈素来镇定,此刻面上也浮出惊诧之色,那丫鬟也在安谧的算计之中,她确实掌控了一切啊。

安谧明了柏弈的意思,但笑不语,正是由于对安心荷的了解,她可以肯定安心荷必定在自己尝了点心确定无毒之后,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衣竹萱,就更不用说了。

安谧

借了烛台的火,往盒子里一丢,盒子里的蛊虫一沾到火,吱吱吱的扭动了几下身体,很快便化为灰烬,安谧这才满yì

的合上了盒子,“现在,母蛊一毁,子蛊也就会跟着消失,便是查也查不到踪迹呢,安心荷,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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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东临王

“说来听听,能为你效劳,也是本王的荣幸不是?”柏弈笑笑的道,对于安谧,他着实是不能小觑了啊,。

安谧不理会他眼底的促狭,思及某些事情,眸光微转,“王爷,荣锦城虽比不上你的王都,更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在东部地区,也算是一颗明珠,如果渤海王能用一分的心思在荣锦城,相信以渤海王的本事,便是将荣锦城首富的名头纳入囊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还是按照在荣锦城的财富算哦。”

柏弈看安谧的眼神深邃的了些许,一语道破,“你是想利用本王来对付柳家?”

安谧倒也不否认,对上柏弈的眸子,“渤海王会是这其中获利最大的,荣锦城这块香饽饽,渤海王不会舍得丢下吧。”

安谧那眼神,似乎要看尽柏弈的心底,柏弈的心猛然一紧,这安谧……好像知dào

他对荣锦城有想法一样,不错,荣锦城虽然不在他的属地,但这里的资源,对他的吸引力却是不小,而这一次,他表面上是来游玩,实jì

上的目的,也只有他的心里知dào



可安谧……柏弈好kàn

的眉峰紧紧的皱着,好似从一开始,他的许多事情,在安谧面前都不是秘密,她究竟是怎么知dào

的?

这是一个谜,一个好似魔咒一般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继xù

探寻出谜底的谜!

这女子,比他想象中的精明,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危险。

快速的敛去眼底的情绪,眸中一片深邃,“你觉得东临王会让人本王在他的属地为所欲为?”

“你们是兄弟。”安谧试探的开口,果然,在话落之时,从柏弈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到了些微的讽刺,心里划过一抹了然,看来真如前世听闻的那样,渤海王和东临王素有嫌隙。

当今皇帝封了王的子嗣中,北方有渤海王,东边儿有东临王,西方有秦王,三人的势力最盛,而南方,目前南湘王得势,但安谧却是知dào

,再过个两年,南方的局势,便会是惊天逆转。

想到那人……安谧敛了敛眉,蛰伏的野兽,终归是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挥开脑中的思绪,安谧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柏弈的身上,顿了顿,继xù

道,“有安谧在,渤海王无需抛头露面,只要做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便可。”

柏弈眸中的颜色变了变,看着安谧,渐渐浮出一丝笑意,“瞧你说的,怎么听怎么觉得本王是你的贤内助一般。”

安谧微怔,瞥见柏弈玩笑的表情,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但瞬间便恢复镇定,“渤海王意下如何?”

柏弈心中明白,安谧提出的,对他产生了诱惑,若能借着安谧的名义,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

“本王考lǜ

考lǜ

。”柏弈敛眉道。

安谧倒也不失望,他说考lǜ

,已经是让她欣喜不已了,“王爷请慢慢考lǜ

,不急,另外,方才王爷提起的安心荷的事情,我想柳家不会让柳湛未来的媳妇儿深陷牢狱过久,不过,让柳家多忙忙,也是不错的,王爷,您认为呢?”

柏弈挑眉,立即明了安谧的意思,“如你所愿。”

随后,柏弈在房间中又坐了会儿才离开,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房间里,异常的平静,但是,房外,却早已乱作了一团。

大夫到了安府,替冯湘兰看了诊,饶是青岚,也是摇了摇头,冯湘兰的伤,似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伤得极重,他已经做了最有效的处理,可是,要想恢复,却依旧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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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推入火坑

安谧敛眉,心想,是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来了,事实上,她本就料想到,若是渤海王到了荣锦城的事情一曝光,东临王作为这荣锦城的土皇帝,怎能不来?

他是要防着柏弈对荣锦城动什么心思啊!

不知为何,在场原本看着热闹的人,在这男子面前,都有些被震慑了,那年轻妇人似看出这男子的尊贵,忙艰难的抱着怀中的女娃,匍匐到马车前,“公子……求公子为民妇主持公道。”

“你这贱人,真要我打死你不成?”老妇脸色变得更是难看,说着便举起长棍,上前几步,就朝着年轻妇人打下去。

“啊……”重重的一棍,再次落在年轻妇人的身上,年轻妇人强忍着痛,“公子,民妇本是正妻,奈何丈夫花心风流,民妇又没生下儿子,丈夫不断纳妾,如今,丈夫看上了梅家小姐,这次非纳妾,而是娶妻,民妇无奈被丈夫休弃,可这叫民妇日后这么活?”

当地的民风,被休了的女人,不为世人所容,哪怕是从妻降为妾,她也甘愿,她只求能够平静的将女儿抚养成人。

那年轻妇人的丈夫脸色沉了沉,周围的看客有不以为意的,也有指责那老妇和那丈夫的,可马车上的男人,却只是皱了皱眉,眼底只有淡漠。

“姐夫,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内传出一个在女子的声音,轻柔如羽。

安谧一听,姐夫?那女子该是京城玉家的二小姐了,京城玉家和冯家一样,同为大金朝的望族,不过,玉家却处于京城,玉家如今的当家人身居左丞相的高位,几个儿子也跻身朝堂,可想而知玉家在京城的地位。

三年前,玉家大小姐嫁与东临王为妃,那场婚礼的盛大豪华,之后很久人们都津津乐道,不过,一年前玉家大小姐却因为难产而亡,如今东临王尚未重娶,但这小姨子倒是时常跟在他的身边。

“没事。”东临王淡淡的道。

“是吗?姐夫,这是你的属地,你应该主持公道,这样百姓才记得你的好,对姐夫也会更加的景仰。”玉玲儿柔声道。

东临王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但神情却没变,沉默不语。

玉玲儿见东临王没说什么,眸光微转,试探的道,“姐夫,不如这样,让玲儿来处理可好?”

荣锦城是东临王属地中,除却王都之外最大的一个城市,若是她能有机会露露脸,好好表现,不仅能让姐夫高兴,还能让荣锦城的百姓对她留下好印象。

东临王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依旧是那般淡淡的表情,玉玲儿的心思,他怎能看不出来呢?

“那便去吧。”黑眸微敛,沉声开口。

玉玲儿心里一喜,就着东临王挑开的帘子,下了马车。

曾经的玉家两姐妹,在京城就是出了名的美女,这两年玉玲儿出落得更是动人,此刻站在荣锦城的百姓面前,那份天下之人皆要为她的美臣服的气势展露无遗。

配上那温婉亲和的笑容,更是显得出众,玉玲儿伸手将年轻妇人和她怀中的孩子扶起来,柔声道,“这位大姐,你且放心,马车上的是东临王,他会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那年轻妇人一听,痛苦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东临王……东临王……”

老妇和那年

轻妇人的丈夫一听马车上的是东临王,脸色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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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当她是天

马车下的安谧,目光正巧朝着这边看来,瞧见马车上的东临王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怔了怔。

片刻没有得到回答,东临王眉心皱了皱,似乎不喜自己的问题被人忽视,再次开口道,“你叫什么?”

安谧方才意识过来,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东临王是在问她么?他问她的名字作什么?

“民女名唤安谧。”安谧垂首开口,二人的距离不远,那轻柔的声音徐徐飘进东临王的耳里。

安谧?谧?本是安宁,平静之意,可分开来便是言,必,皿,皿似血,这女子……东临王看安谧的眼光深了些许。

“姐夫,那是谁啊?”玉玲儿意识到什么,忙凑上前来,似乎是要看个究竟。

东临王却在那一瞬间放下了帘子,“没有谁,驾车走。”

东临王一吩咐,马车便动了起来,玉玲儿没有见着马车外面的人,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依旧是那优雅温婉的笑容。

姐夫素来很少主动对上什么感兴趣,今日,他竟在荣锦城开口问了一个女子的名字,这让她不得不留意,安谧?方才她听见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安谧……安谧……玉玲儿暗自咀嚼这这两个字,眼中被温和笑意覆盖了的冰冷,慢慢的呈现,她管她安谧也好?安什么也罢,有她在姐夫的身边,就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女人有机会靠近他。

而此时的安谧,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神色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东临王问她名字,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想到什么,安谧的眸光却是沉了沉,对于东临王,以后或许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前世,随着柳湛的生意越做越大,她也有许多见权贵的机会,而东临王,她也是见过几次,但也仅仅是见过,并无其他的交集,不过,便是没有其他交集,她通过观察,也是了解这东临王的一些习性。

“这位小姐……”

安谧正思索着,身旁便传来一个瑟缩的声音,安谧转头,便看见一脸凄苦,形容憔悴,嘴角还残留着丝丝血迹的女子,不是方才那个被打的年轻妇人又是谁?

安谧瞥了一眼被年轻妇人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夫人唤我何事?”

那年轻妇人尴尬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小姐,别唤我夫人,我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

年轻妇人眼底一抹悲伤一闪而过,顿了顿,继xù

道,“小姐,你方才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听闻那梅家小姐强势霸道,我这般强求的留在李家,怕是整个李府的人都容不下我们母女,最后怕只能落得更加凄凉的下场,可我一个妇人家……带着这般大小的女儿,倒是不怕吃苦受难,唯独担心这么小的孩子跟随我流离失所,你也知dào

,女子被休……”

安谧倒也听出了这年轻妇人的意思,她是进退两难啊,在这大金朝,被休的女子从来得不到好下场,。

想着前世临死之前,柳湛冷漠的塞进了她手中的休书,心中恨意再次浮现,为何被休的女子便只能如此呢?为何男人的无情,却要女人来承担代价?

“你可想好你该怎么选择了?”安谧看着那年轻妇

人,对方的神色渐渐的从恐惧,挣扎,最后渐渐趋于平静与坚定。

安谧已然明了了她的决定,随即果然听得那年轻妇人开口道,“日后,便只有我和女儿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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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盛世火焰

程瑛不知dào

,她今日所做的选择,对她来说,是何等的重yào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她成为见证身旁这个传奇女子,一步一步走向巅峰的人。

“姑娘,你好些日子没来了,大家都盼着你来呢。”

“姑娘,我儿子昨日猎了一头野猪,姑娘快我家去尝尝……”

“姑娘……”

“姑娘……”

村民靠近了安谧,已然将她环环围在中央,争先恐后的开口,安谧感受着众人的热情,嘴角上扬,想到什么,遂扯了扯身旁的程瑛,朗声道,“各位,今日我给大家带来一个新同伴,也是一个刺绣的好手,她名唤程瑛,这是她的女儿,日后,她们母女便先在这村子里住着,希望大家替安谧照应着,好kàn

的:。”

“姑娘带来的人,自是咱们村的贵客。”

“对,姑娘且放心,她们母女就住在我家吧,我家有空房,又方便。”

安谧话刚落,村民便竞相道,一旁原本有些忐忑自己不会为这里的村民所容,至少不会这么快接受她的程瑛,略显诧异,随即神色之间,更是有些激动,但很快,她便明白,这些村民之所以对她这个外人不设防,全然是因为安谧,他们对安谧是全身心的信任啊!

“恩人……”程瑛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儿,一颗不安的心,似找到了港湾,她有很多感激的话,想对安谧说,可却因为激动,不知dào

该从哪里说起,只有跪地谢恩……

安谧意识到她的举动,忙扶住她的手臂,“程瑛,无需再多礼,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养着你的女儿。”

她在程瑛走向绝路之时,拉了她一把,足以让她感激,但安谧需yào

的不是程瑛的跪地磕头,更不需yào

别人把感谢的话放在嘴边,她要的是人才,刺绣的人才,以及能够真心跟着她的人,而眼前的程瑛……她虽然不知dào

她的刺绣水平到底怎样,但她有预感,这个女子不会让她失望。

施恩比施以银子,更能得人心,就像这个村子其他的人一样!

“嗯……”程瑛咬着唇点头,似在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坚定的看着安谧,“我会好好养着女儿!”

也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

安谧让人带程瑛母女去安置下来,自己被村民簇拥着,去检视他们这段时间的成果。

每家每户的屋子里,皆是摆着各色绣品,那都是屋中主人的杰作,从小小的绣帕、荷包,到华丽精致的衣裳,应有尽有,安谧看着这一切,甚是满yì



那日,得到了柏弈的玉佩,她便到银号领了银子,之后她便偷偷的在经营着这一切,她很庆幸,能够找到这个村子。

这村子曾经是远近闻名的寡妇村,一直都被人认为是不祥之地,其他村子乃至是荣锦城中死了丈夫的妇人,也有被赶到这里来的,外人觉着这村子晦气,所以拒之于千里之外,而村里的人出去,也会受到指指点点,所以长期以来,这个村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也异常艰难。

不过对于安谧来说,却是一块宝地,这里的妇人,刺绣的功夫几乎都是一流,而这正是她需yào

的!

这个村子,便是她的开始,摩挲着大家绣出来的东西,安谧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些东西面世之后,会有怎样的效果!

不过……安谧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沉吟片刻,“可否借针线一用?”

话落,立即便有人将针线递到了她的面前,安谧选了一个颜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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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跪地求她

安谧从寡妇村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吩咐车夫载着她去了大牢。

马车刚到了大牢外不远,便听得前方传来一个狠狠的声音……

“你们可知dào

本少爷是谁,平日里得了本少爷不少的银子,这个时候,帮点忙都不肯,你们他娘的就是一群白眼儿狼。”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与挫败,甚至夹杂着些微的不可一世。

安谧嘴角扬了扬,这声音饶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啊!

除了柳湛,还会有谁?安谧不用想也知dào

,柳湛来这里是为何,不过,看来,显然是碰了钉子。

“柳少爷,不是我们不肯让你进去,上面有规定,实在是让我们为难,柳少爷……”

安谧的马车终于在大牢前停下,听得外面的柳湛愤nù

的爆了几句粗口,终究还是悻悻然的离开,安谧微微掀开帘子,从外面只能看见她一半的身子,瞧不清楚脸,柳湛转身欲走,正巧看到身旁停靠的马车,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怒气更是旺盛,甩了甩衣袖,尽是愤nù



等到柳湛上了马车,安谧这才走下马车,直接走到守门狱卒面前,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那狱卒听了,眉心微皱,似因什么事情而纠结,探寻的打量了安谧一番,终究还是让安谧进去。

那厢在马车上的柳湛,看到那女子这么轻易的就被放了进去,脸色更是一沉,重重的甩下帘子,厉声吩咐,“回府!”

安谧进了大牢,耳边的哀嚎声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不多久,安谧便在狱卒的引导下,到了一个牢门外,目光扫视了牢中的几人,终于在其中寻到了那一抹身影。

“竹萱……”安谧轻声唤道,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的女子,猛地一抬头,看到安谧,忙起身,踉跄的跑过来,从铁栏内伸出手,似想抓住安谧这根救命稻草,可她的手只能在空中,什么也抓不住,“安谧,救我……快救我出去……”

安谧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她挥舞着的手,敛了敛眉,上前几步,凝视了衣竹萱片刻,皱眉道,“竹萱,你又忘了你的身份了!”

衣竹萱一怔,愣了片刻,重重的跪在地上,眼里盛满了恐惧,“小姐,求你想办法救奴婢出去,奴婢不要待在这里,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衣竹萱话刚落,身后牢中的几个囚犯便上前将衣竹萱推到在地,狠狠地踢了她几脚,不悦的道,“什么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这贱人,死囚就不是人了吗?”

衣竹萱吃痛,神色更是痛苦,隐忍的眼底,隐约有愤恨在闪烁着,可她却一点儿也不敢反抗,连吭也不敢吭一声,因为她知dào

,若是叫了,她的下场会更惨。

安谧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死囚么?欺负新到的犯人,怕该是这些死囚唯一的乐趣了,而衣竹萱……再次打量了一遍牢中的衣竹萱,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甚至沾染着血迹,可想而知,在这里,衣竹萱的日子,怕是难过极了。

“小姐,救我出去……”衣竹萱等到那些死囚散开,复又匍匐着爬到安谧的面前,抬头仰望着安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安谧却是皱了皱眉,一脸为难,“竹萱,你不知dào

,冯湘兰的手毁了,脸上也毁了容,就连青岚大夫也束手无策……”

衣竹萱一听,脸色更是

惨白了下去,神色慌乱的摇头,“不,小姐,那不是我做的,那分明就是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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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要她嫁人

他怎么来了?看这模样,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想着她带回来的东西,正巧,既然他来了,也不用她专程去找他了。

安谧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将包裹放在桌子上,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王爷有何贵干?”

柏弈倒是对她的淡漠倒是没有半点儿吃惊,反而觉得她这样的冷漠与众不同,想想来的目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答yīng

你的提议。”

安谧正要打开包裹的手怔了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他答yīng

她的提议,他在荣锦城发展事业的提议!

他会答yīng

,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他今日答yīng

……这又有什么契机么?敛眉一想,安谧似明白了什么,一抹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想必渤海王已经取消了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姚家茶园合zuò

的新对象,是否就是柳老爷?”

柏弈微怔,停驻在安谧脸上的目光幽深了几分,看不清他的情绪,“你倒是料事如神!”

他是来告sù

她这个消息的,可没想到,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不能小觑了安谧,可每一次面对安谧,总还是有一种将她小看了的感觉。

安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渤海王是精明之人,而不久之后,王爷定会为取消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而感到庆幸。”

“哦?是吗?那本王就等着这天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是否该告知我这个盟友,下一步,你要做什么?”柏弈在安谧面前,总是有些挫败,猜测她的心思么?她的心思,怕是隐藏得比谁都深,着实难猜,看着这么个姑娘家,却是比那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都难以对付。

安谧眸中亮了亮,下一步要做什么吗?她的心中自然有计划!

而她的计划……

“柳老爷不久就大寿了。”安谧平静的开口,但在这平静之下,却是隐隐有暗流涌动,“柳少爷又即将娶我的五妹为妻,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既然是双喜临门,那这份贺礼,自然不能含糊,要准bèi

得大大的才好。”

柏弈是精明人,立即便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整个人更是来了兴致,“怎样的大礼才配得上双喜临门的柳家?”

“到时候不就知dào

了?安谧精心准bèi

的大礼,自然要柳老爷高兴了,还得让柳少爷和柳夫人高兴!”安谧意有所指的道,沉默片刻,顿了顿,继xù

开口,“王爷,安心荷在牢中也有些日子了,柳少爷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都是要当新郎的人了,别让新郎没有新娘可娶才好啊。”

“你是要将安心荷放出来吗?”柏弈明了她的意思,专注的看着安谧,笑笑的道,“你这女人,真不知dào

你是怎么想的,不是千方百计的将那女人送进了大牢吗?怎的又要将她放出来?”

“让她进监牢,是要挫挫她平日里的锐气,也让余芳菲母女尝到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另一方面,让柳家为此时忙碌碰壁,不也乐得痛快?我要的,可不仅仅是安心荷受牢狱之灾!”安谧淡淡的开口,渐渐的,眼底凝聚起来的阴沉愈发的浓烈。

柏弈自是明白安谧的意图,柳家千方百计的要娶安心荷,不就是为了安心荷那“难得一见的绣技”?

可要是柳家人知dào

,他们费尽艰辛,甚至不惜

牺牲掉柳家少爷的婚姻的女人,并不是他们所寻找的人……想到此,柏弈内心深处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因子,异常的活跃了起来,好kàn

的:。

看着安谧,柏弈深邃的眸中,神色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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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恶毒心肠

“娘,你关心她的婚事作什么?”一旁的安心荷睨了安谧一眼,眼底明显的不屑。

余芳菲还未开口,倒是安心莲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嫣然,紧盯着安谧,柔声开口,“娘是当家主母,又贤良淑德,自然要关心那些庶出子嗣的婚事,把她留得久了,我们只当是舍不得二妹和我们分离,可外人怕是要误传娘亲对庶子庶女的幸福毫不关心的谣言了,二妹生得美丽动人,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我们安家也是首富的亲家,自然要寻一个配得上二妹的人,才不会辱没了我们安家如今的地位不是?”

安心莲说着虚伪的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听在安谧耳里,更是觉得讽刺,舍不得她吗?呵!这母女三人怕是巴不得她去死呢!

安心荷冷冷的看着安谧不做声,余芳菲的神色之间却更是热络了起来,眼底的恶意也越发的浓烈,微微皱眉,似十分为难,“到底该嫁给谁家的公子才好啊?”

“娘,就隔壁那条街的付家公子付老六就不错啊,虽是很少接触,但也听那条街的人说了,付家老六,为人老实,又有男子气概,关键是有个好营生,二妹嫁过去,倒是不用愁吃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安心莲呵呵的道。

“那这般说来,倒是一桩好姻缘。”余芳菲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谧听着这母女二人的一唱一和,眼底的讽刺更浓,付老六?隔壁街的付老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为人老实吗?听闻专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又风流好色,夜夜流连青楼柳巷,曾传闻,睡了人家姑娘却拿不出银子,被老鸨让人打断了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有男子气概?哼,听闻那付老六曾买了一房妻子,可成亲不到一年,那女子便硬生生的被打死,临死时肚中还怀着孩子,死像极为凄惨,呵!果真是有男子气概啊!

而至于那能够让人不愁吃穿的“好营生”,不过是杀猪罢了。

这对母女,是要让她嫁给付老六么?这摆明了是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啊!

“夫人,安谧愿在府中伺候夫人,小姐……”安谧敛眉,似诚惶诚恐的道。

安谧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余芳菲冷冷打断她的话,“不用再说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难得这么个好姻缘,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好了,你先下去吧,等心荷的婚事办完了,就办你的婚事。”

余芳菲挥了挥手,安谧倒也没有再继xù

说什么,余芳菲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她要将她以这样的方式,丢出安府,看着她越凄惨越好啊!

嫁给付老六吗?

呵,安谧转身走出几步,眼底的冷意肆意弥漫开来。

安谧渐行渐远,花园中的母女三人,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娘,姐姐,原来你们是要将安谧嫁给付老六啊,哼,这不错,嫁给那付老六,准有她的好日子过,说不定嫁过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折磨死了。”安心荷兴奋的道。

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只怕安谧不会那般听话。”

不知为何,她越来越觉得安谧有些古怪,那古怪是从何而来,她不清楚,但总是有一种不安,那种不安在心荷入牢之后,更加的浓烈。

“不听话?不听话便先让生米煮成熟饭,成了那付老六的人,她便是不嫁,这辈子也是到头了,。”余芳菲浅抿了一口茶,恶毒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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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大婚之日宾客齐聚

!顾明话落,瞧见自家主子没有吃惊,脸上也并没有过多的变化,胆子似乎又大了些许,“主子,当年娘娘临终前的遗愿……”

“住口!”青岚锐利的眸子一眯,厉声喝道,吓得顾明身子一颤,诚惶诚恐,自从主子隐匿在荣锦城,便没有这般愤nù

过,饶是更早以前的主子,也不若此刻……小心翼翼的看了主子一眼,只见他阴沉的脸色,让人心生战栗……

“你下去吧,以后母妃的事情,你休要多提,今天,我不出诊。”青岚冰冷的声音从口中流泻而出,不再多言。

顾明垂首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复又剩下青岚一人,那人来了荣锦城,从那天去了安府出诊,他就已然知dào

他来了。

他了解了冯湘兰受伤的经过,特意去了大厅,在大厅里,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平常人感知不到,但他却……

以血养蛊,蛊虫也会染上主人的气息。

如今这天下,怕也只有那人承袭了这等本事,更加让他不悦的是,在安谧的房门外,他也发xiàn

了那气息!那人和安谧接触过么?他来荣锦城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大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无论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休想将安谧牵扯进来!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眼底多了一丝柔和,思及方才在安府无意间听到的余芳菲母女三人的算计,眉峰越蹙越紧,原来,安夫人母女三人,是如此容不下安谧啊!

荣锦城,要说最近的大事,就要数首富公子和安家五小姐成亲的事情了,据说,成亲的日子就定在首富老爷大寿之日,取双喜临门之意,自从日子敲定的那天起,两个府中就分外的忙碌了起来。

据说,柳老爷回了荣锦城,知dào

两家的婚事之后,满yì

不已,甚至放出了话,柳家要花大价钱,必定让这次的婚礼空前的盛大。

坊间有传闻,有人要在柳记绣铺对门开一个绣坊,得知这消息的人,皆是面露不屑,在柳记绣铺对门开绣坊,这明显就是要和柳记绣铺争生意嘛,可柳记绣铺,又岂是谁都能争得赢的?这怕是自寻死路啊!

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终于到了成亲这日一早,整个安府,上至安夫人,下至厨房的粗使丫头,三更时分便早早的就起来了……

按照荣锦城的婚嫁风俗,新娘一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等着新郎的迎亲队伍上门。

安心荷所住的院子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安谧昨晚便得了余芳菲的吩咐,要她一早到安心荷的身旁伺候着,安谧刚进了门,便听得屋子里丫鬟奉承讨好的声音……

“五小姐,你今日真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仙也不过如此呢!”

“什么五小姐?你糊涂了不成?从今天起,就该唤少夫人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坐拥金山银山,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命的,少夫人,您说是不是?”

丫鬟的奉承,让安心荷心里甚是开心,看着镜中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少夫人……柳湛的妻子……首富少夫人……说不定再过不久,等柳湛当了家,她不就是首富当家主母了吗?

一想到此,安心荷笑得更是得yì

,看了看身旁陪着她的安心莲,“姐,柳湛是柳家唯一的少爷,这少夫人也仅此一个,我确实是好命啊!”

安心莲笑笑,“你是好命!”

心荷都这般好命,她也决计不会让她自己的命差了去,想着青岚,安心莲眼底的光芒更加的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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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最后四个字,似更加点燃了在场的气氛,周围的人竞相附和。

“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要多生几个才好啊……”

“柳少爷年轻身健,少夫人又是多福多贵之人,定不久就会替柳家添得一个大胖小子。”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生的儿子,定也是人中之龙。”

众人都知dào

,柳家素来一脉单传,男丁并不旺盛,这番讨好,定能迎合这首富公子的心,果然,柳湛一听,心情大悦,他怎么忘了,安心荷还有替他生孩子的作用,若是能快些生个儿子,父亲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更快将柳家的当家大权交到他的手上了。

如是想着,柳湛看了一眼搀扶着新娘的安谧,这一眼看去,竟是觉着这女子的眼,分外清澈,清澈得那般迷人,竟让他在这样的场合,微微闪了一下神。

“姑爷,吉时已到。”余芳菲那双眼是何等的老练,察觉到柳湛的一眼,心底浮出一丝不悦,朗声提醒道,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心中暗想,这安谧,是有几分姿色,竟让柳湛在这种场合闪神,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放?哼,好在不用担心安谧太久,想着今日对安谧的安排,余芳菲扬起的嘴角多了几分冷意,看来,这个决定,是没有做错,得早日让安谧这祸害消失,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柳湛心里怔了怔,猛地收回神思,笑了笑道,“借二小姐吉言。”顿了顿,目光扫视了当场一周,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朗声继xù

开口,“等心荷为柳家添了长孙,我柳湛定会摆一百桌流水席,持续一月,感谢各位对柳湛以及对柳家的关心。”

柳湛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沸腾了起来,皆是沉浸在喜悦欢庆的气氛当中,赞叹着柳家果真不愧是首富,一百桌流水席,又是一个月,那吃的,可就是银子啊。

果然是大手笔。

安谧听着柳湛信誓旦旦的承诺,眼底的讽刺,更是弥漫开来,一个月的流水席吗?呵!那也得要他柳湛有这个机会才行啊!

早生贵子!

听起来就好笑,想着前世柳夫人和柳湛心心念念的盼着长孙儿子,可终归是没有那个命,而这一世……她安谧倒是要亲眼看看,柳夫人和柳湛,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而今日……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柳湛一眼,不知dào

,他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后,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想到此,安谧的心中,越发的期待了起来,正是在这期待之中,同时也在所有宾客的目光之中,荣锦城的首富少爷握住了新娘子的手,牢牢的抓在大掌之中,猛地,竟是一把将新娘打横抱起,顿时,引得周围的宾客一阵抽气声,随即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欢呼。

“新郎新娘,天作之合……新郎新娘,佳偶天成……”

一声声的吹捧,甚至高过了鞭炮和唢呐的声音,柳湛满yì

的看着制造出来的效果,嘴角上扬,那时不可一世的自傲,在荣锦城,他柳湛可也是一方人物,而他所要的远不止这些,他要得到更多的人的仰视与迎合!

而娶了安心荷,便是他辉煌开始的第一步,此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极大的野心,可他又怎知dào

,未来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深渊,而此刻抱着安心荷一步一步走向花轿,正是他走向深渊的开始……

安心荷心里狂跳不止,她没有想到,柳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过,心里更多的,却是得yì

,瞧,所有人都看着柳湛抱着她上花轿,荣锦城的嫁娶风俗,可没有抱上花轿这一说啊,相信,不出一个时辰,整个荣锦城的女子,都会羡慕她安心荷,看看,柳湛,是多么的珍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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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不能拜,他们绝对不能拜!”

这个声音在大厅之内异常的响亮,而原本正要拜下去的柳湛和安心荷顿住了。

大厅中,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让方才热闹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静得近乎怪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神色各异的朝着那声音看了过去……

新郎柳湛脸色一沉,面露不悦,谁敢阻止他拜天地?当真是不要命了,此刻的他,心里充满了愤nù

,变了脸色的不仅仅是柳湛一人而已,且不说被喜帕遮盖着的安心荷,就连坐在主位上的柳铉和柳夫人,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僵住,齐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谁?怎么突然阻止拜天地?”

“为什么不能拜?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呵,这怕又有好戏看了,首富少爷成亲,怎能不精彩?”

有宾客暗地里这般切切私语着。

而方才开口的那人……那是一个妇人,打扮得极为低调,但是,好些人还是认了出来。

安谧瞥了那妇人一眼,面纱下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不经意间对上柏弈那双眸子,堂堂渤海王亦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金巧玉,你要干什么?”余芳菲本是要来贺寿,可自己女儿拜天地,她也是想看看的,所以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处,可金巧玉方才这一闹,她却是不得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错,那人正是金巧玉,她想方设法混进了柳府,就是想扳回一城,她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安心荷不能嫁给柳湛,若她阻止不了,那么,她以后在安家,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

迎着这么多人的视线,她的心里有些且胆怯,可是,一想到余芳菲在她面前那得yì

的嘴脸,便正了正色,鼓起了勇气,再次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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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柳少爷不能娶安心荷,那品绣会的魁首不该是安心荷,该是我女儿才对……”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哗然,柳铉和柳夫人眉心更是紧皱了起来。

“你这贱人,胡说什么?”余芳菲怒了,哪还顾得什么端庄?开口便骂道,金巧玉这贱人,果然是看不得她们好,破坏她女儿的婚礼,好,很好!金巧玉既然这么不安好心,那来日方长,她定要让金巧玉这贱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胡说,大家都没有看到安心荷所绣的东西,柳老爷,柳夫人,你们就不怕娶了安心荷,将来后悔吗?”金巧玉知dào

自己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便也只能这般恐xià

柳家。

可是,她的话刚落,啪的一声,一巴掌便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身子一个踉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回过神来,金巧玉狠狠的瞪着方才打她的人,看到却是安越锋阴沉无比的脸。

“锋哥……”金巧玉心里咯噔一下。

“你这女人,跑到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安越锋厉声喝道,他一直以为巧玉是知dào

进退的,可是,她竟三番四次的在这样公众的场合,这般丢他的脸,外人要怎么看他安越锋?

她是要所有人都知dào

,他安越锋家宅不宁吗?

现在,他竟有些后悔将金巧玉带回荣锦城了!

金巧玉誓要放手一搏,又哪会走?此刻,想要压制住余芳菲气焰的心思,更是超过了她想要讨好安越锋的意愿,“她不过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她哪里绣得出能让你们这样满yì

的绣品,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一定有猫腻!柳老爷,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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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揭开真相无耻当场休妻!

此话,如在宴厅内投下了一记惊雷,除却安谧,以及开口的柳铉,几乎是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那男子……竟是这首富老爷流落在外的儿子?可众人都只听闻,柳家一脉单传,唯独柳湛一个少爷,如今却……

众人看了看柳铉的神色,似是在探寻着他话中的真假,在众人的目光中,柳铉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了些许,他本就打算寻一个机会,让柳靖认祖归宗,将他们母子接回来,柳靖这些年,在经商上逐渐展现了才华,为了怕柳湛的娘亲发xiàn

,他甚至只让他在柳家荣锦城以外的产业中历炼,但是,这样着实太委屈他了。

他的才能不亚于柳湛,理应得到更好的锻炼机会。

可是,就是担心他们回了柳府,被人所嫉恨,会如二十多年前他身旁的其他女子一般,被无端陷害至死,所以,这个计划,他一直搁浅着。

现在,既然他的夫人已经知dào

了芸娘母子的存zài

,若是将他们母子二人放在外面,怕更是危险,索性,就借此机会,让柳靖认祖归宗,至于以后……他会想办法,让这善妒的女人消停些。

众人见柳家老爷神色之间的泰然,心中便是明白,柳家老爷说的不假,这男子是柳老爷流落在外的儿子,更准确的说,该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爹,你……你开玩笑的吧!”柳湛看着那男子,目光再转向柳铉,爹方才说了什么?那男子是爹的儿子?怎么可能?爹的儿子就只有他一人,他是一脉单传啊!

柳湛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看着柳铉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似盼望着从柳铉的口中听到让他满yì

的回答。

可是,柳铉却是皱了皱眉,“我不是开玩笑,他是你的弟弟,从今之后,你们兄弟两,一起助我打理好柳家的家业,将咱们柳家的产业发扬光大。”

柳湛心里咯噔一下,那根期望的弦瞬间崩断,弟弟?一起打理?这柳家是他柳湛的,怎容得下另一个兄弟抢了属于他的东西?

可是,他该说什么?他又该怎么办?

“老爷,这不妥吧?”柳靖敛了敛眉,沉声开口,方才,他一直沉默着,此刻,柳铉的话让他回了神,就连他听到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他认祖归宗,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不错,他今日是特意来的,他终究是听了那个女子的建议,赌这一赌,那个女子说的不错,柳夫人容不下他们母子,而他却不能确保柳夫人一辈子不发xiàn

他们母子的存zài

,而他,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不断的让自己变得强dà

,强dà

到有能力去保护娘亲。

所以,他赌了,就在方才进门的那一刻,他还不确定,他这般出现,会否让爹不悦,事实证明,爹确实不高兴了,可是,娘的点心却是平息爹的怒气。

在看到柳夫人那般愤nù

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已然知dào

,自己今天这一着是走对了,柳夫人知dào

了自己的存zài

,正如那个女子所说,他若不借此机会,说不定,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他不笨,他知dào

,或许爹一开始并不打算就此让他认祖归宗,但柳夫人的反应,促使了爹爹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该感谢柳夫人么?心底浮出一丝冷意,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娘亲回了柳府,这柳夫人,也不会让他们安生,而他要做的,便是如那个女子所说,让自己足够强dà

,有能力保护好娘亲。

“不妥?如何不妥?你是我柳铉的儿子,就理应认祖归宗,即便不是今天,你们母子,我也早已有安排,这样,等会儿我便让人去将你娘亲接回来,日后,你们便跟在我的身边。”柳铉朗声道,语气坚定,此事已经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即便不是今天,他也对那对母子有了安排吗?柳夫人极力隐忍的愤nù

此刻燃烧得更是灼烈,他是怎么安排他们母子的?迟早都要他们接回来吗?哼,她就知dào

,会有这一天,就知dào

那对母子会成为她和湛儿的威胁,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除掉他们……

现在,老爷却要将那女人接回来了吗?

“恭喜柳老爷,三喜临门,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必成大器啊。”

“对,方才二公子进门,我便觉着二公子和柳老爷好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原来是父子,恭喜恭喜……”

男客们竞相道贺,而这边的女客,看柳夫人的眼神却是变了变。

“还以为柳夫人当真是有福之人,受着柳老爷独宠,现在看来怕是不尽然吧。”

“是啊,柳老爷不是舍不得柳夫人被妾室的勾心斗角所累吗?现在妾室进门,还带着这么大个儿子,呵呵……”

“你说,这柳老爷,是宠柳夫人多一些,还是爱妾室多一些?”

感受着宾客们看好戏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女眷们的窃窃私语传进柳夫人的耳里,柳夫人顿觉气血翻涌,心里的愤恨更是压制不住,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那张酷似柳铉的脸,更是刺痛了柳夫人的双眼,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老爷,妾身不同意让那女人和她的儿子进柳家的门!”

她是柳家的当家主母,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老爷打理着外面的生意,这个家里,却是她一手在操持,在柳家,她也有话语权。

安谧眉毛饶有兴致的一挑,呵!看柳夫人这般失态愤nù

,可还是第一次呢!

微微掀起面纱,浅浅的抿了一口茶。

柏弈笑看着这一切,心中亦是了然,想必,这柳家的私生子突然出现来为父亲祝寿,怕不是偶然吧!

这个安谧,到底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微微皱了皱眉,或许,该让她知dào

,有些事情让他去办无妨,毕竟,二人是友好的合zuò

伙伴不是吗?

那厢柳铉听了柳夫人的话,原本高兴的面色倏然一沉,她这是什么话?她不同意?她以为她是谁!

眼底一抹不悦瞪向柳夫人,“这事容不得你做主!”

他自然知dào

,她不会让芸娘进柳家的门,她怕是要让他们永远没有机会进柳家的门吧!

柳夫人微怔,似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强势的在众人面前,就为了让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进柳家的门?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几乎是在瞬间便更是灼烧了起来,烧毁了仅存的理智,“我是柳家的当家主母,为何不能做主?你莫要忘记了,我这些年为柳家操持的辛苦。”

一时之间,众人看着这夫妻二人之间的交锋越发的激烈,柳湛神色复杂,柳靖则是站在一旁,眉心微皱,但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爹和柳夫人对峙得越厉害,对他便越有利不是吗?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轻讽,随即听得柳铉冷冷的开口,“当家主母?你可以不当这个当家主母!”

轰的一声,柳夫人只觉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开,身体跟着一晃,胸口气血涌动,直冲她的喉头,她甚至感觉到口中让她不适的腥甜。

他说了什么?不当这个当家主母?他是要废了她吗?

心中强烈的不甘,急速的乱窜着,柳夫人的拳头紧紧握着,等着柳铉的目光,分外狰狞,“老……”

“娘!”柳湛赫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忙离开了位置,绕过站在身旁的那所谓的弟弟和柳铉,快速的走到柳夫人身旁,扶着她的手臂,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娘,不能惹怒爹,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都在,莫让咱们柳家成了笑话!”

莫让柳家成了笑话?呵,她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了啊!

“娘,来日方长。”柳湛低低耳语,随即声音大了些许,“娘,爹今日让二弟认祖归宗,确实是咱们柳家的喜事,这样好啊,以后,便有二弟帮我一起,为爹爹分忧解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柳铉的神色这才稍稍有所缓和,柳夫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的话,稍微让她拉回了些微的理智,神色微闪,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冲动,一阵后悔。

她这是怎么了?她平日里的镇定哪儿去了?

对,湛儿说的不错,来日方长,她今日这般抵触,公然和老爷对着干,实在是不明智之举,她要忍,可是,这忍,忍得她心在流血,可除了忍,还能怎样?

难道等到彻底触怒了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在盛怒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儿,废了她当家主母的权?这不是自己将老爷往那个女人的怀中送吗?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素来都是精明的,理清了这一点,便渐渐的找回了平日里的内敛与端庄,扯了扯嘴角,“老爷,妾身……妾身方才失态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妾身没有心理准bèi

,妾身太震惊了,所以才……”

说罢,目光瞥了站在柳铉身旁的柳靖,虽然强忍着,但眼底的冰冷,明眼人却依旧看得出些许端倪,顿了顿,柳夫人继xù

道,“既然是老爷的子嗣,自然要认祖归宗,这样吧,接妹妹回府的事儿就交给妾身去做吧,稍后妾身就安排一下,让家里的下人替妹妹把院子收拾一下。”

柳铉如何看不出柳夫人隐忍的不甘,当众向他认错,倒是挽回了他的面子,不过……深深的看了柳夫人一眼,柳铉沉声开口,“你能这般想,自然是好的,至于接芸娘回府……我看,还是靖儿亲自跑一趟吧。”

柳夫人脸色一沉,柳靖已然开口应承,“是,爹,娘亲若知dào

今日能够见到爹,必是十分高兴的。”

柳铉满yì

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什么,复又对着柳靖朗声道,“快见过你的嫡母以及大哥,给你嫡母敬杯茶。”

柳夫人和柳湛神色皆是一顿,柳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走上前,从随即送上茶的下人手上接过茶杯,当着众人的面儿,跪在柳夫人的面前,“靖儿见过夫人,夫人请喝茶。”

柳夫人身子一晃,脸上刻意撑起的笑容,瞬间有些龟裂,脸色也更是难看了几分,袖口下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喝茶?要她喝这私生子所敬的茶?!

安谧将她的反应一丝不差的纳入眼底,心中更是畅快至极!

前世柳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柳靖母子除掉,世人甚至不知dào

柳老爷还有这么一个儿子,这一世……她偏偏要在那之前让这母子二人出现在世人的面前,即便柳夫人以后要将这对母子置于死地,那也不可能那般顺遂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柳夫人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对柳靖的敬茶做出回应,安谧看着柳夫人那难看的笑容,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呵!这柳夫人若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喝了茶,那就意味着她这个柳家的正室夫人,正式接纳了柳靖回府,以她那般强烈的独占欲,又怎会真的愿意接纳外面的女人和那女人声的儿子呢!

她只会将他们看成她人生中的污点!

可是,有些事情,又怎由得她?

眸光闪了闪,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看柳夫人这般挣扎,明明不愿,却不得不为的表情,当真是觉着心情不错。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柳靖手中的茶杯依旧举着,柳铉见柳夫人毫无动作,眉心微微拢了拢,不悦的轻咳了声,柳夫人神色微松,心中虽然不甘愿,可是,还是不得不重新扯出一抹笑容,从柳靖手中接过茶杯,浅抿了一口,却是没有说话。

柳靖嘴角扬了扬,起身,随即转向柳湛,朗声道,“今日大哥大婚,靖儿没有准bèi

贺礼,请大哥海涵,靖儿日后一定补上。”

柳湛嘴角抽了抽,贺礼?他可不稀罕他的什么贺礼,可是,此刻他却只能笑笑道,“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

“大哥不介yì

就好。”柳靖面上多了丝笑容,刻意忽视柳夫人和柳湛眼底因他而起的愤恨,贺礼么?今日他的出现,何尝不是给柳湛的礼物?

“你这份礼,送得精彩。”

安谧正欣赏着柳湛和柳夫人那像吞了死苍蝇的精彩表情,却是听得身旁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安谧一转眼,便是对上柏弈那双晶亮的双眸

安谧敛眉,笑而不语,这柏弈,倒真是有些眼力劲儿。

柏弈见安谧的神色,心里不禁笑了笑,本以为她那眼底的笑意就已经是对他的回应了,却没料,他刚转过眼,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好戏,还在后头呢。”

柏弈微怔,看向安谧,好kàn

的眉峰微挑,轻声道,“还有?你准bèi

的还不少,这柳家,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

安谧微怔,怎么惹到她了?早已经烙进她心底的一幕,再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安谧眸中的眼神沉了沉,她的反应自然没有逃过柏弈的那双利眼。

那是怎样的恨?即便是极尽隐忍,方才那一刻,他也能感受得到那其中的浓烈。

俊眉敛了敛,柏弈知dào

,自己似乎又让她想起了伤心事,不知为何,明明他就对她对付柳家的原因十分感兴趣,一直想知dào

,以前也不着痕迹的试探过安谧,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她眼底的恨而心疼,顿时后悔方才的这么一问,就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这种感觉是因何而起。

心中盘算着说些轻松地话,让安谧从恨的挣扎中挣脱出来,可还未开口,安谧的声音便先一步传进了他的耳里。

“今日柳府可是三喜临门,一份贺礼,未免太寒酸了些,叫人家怎么分?”安谧眸子微眯着,她的贺礼会一份一份的送到柳湛和柳夫人的面前。

柏弈一怔,看安谧的眸中,已是那种毫不留情的狠意,狠意之中,却是夹杂着些微云淡风轻,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熟悉的感觉,以前让他觉得危险,但此刻,却是让他畅快,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来。

柏弈这一笑,无疑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着柏弈,皆是在猜测,这渤海王为何发笑?

柏弈意识到自己失了控,感受着众人的视线,倒也不慌,不紧不慢的道,“恭喜柳老爷三喜临门!”

三喜临门,便意味着,安谧的贺礼不会寒酸啊!

他此刻,倒是觉得,自己才是拆那礼物的人,期待着拆开礼物带给自己的惊喜,越是期待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了。

柳老爷怔了怔,寒暄了几句,在场的宾客也都继xù

对柳铉说着恭贺的话。

而东临王和青岚却是沉默不语,方才这一出好戏,他们都看在眼里,不过,刚刚瞧见柏弈和身旁女子的窃窃私语,二人的眉峰皆是皱了皱,神色各异。

“老爷,这茶也喝了,靖儿也送了老爷寿礼,该是湛儿了,湛儿今日大婚,娶的又是品绣会的魁首心荷,方才老爷也是同意了,让心荷当众绣一副,当做是他们夫妻二人送给老爷的寿礼,也让大家一饱眼福,老爷,您看是不是该让心荷绣了?”柳夫人努力平息了怒气以及心中所有的不甘,她告sù

自己,她还有湛儿,如今湛儿娶了心荷,心荷又有他们柳家寻了多年的失传绣法,稍早老爷回来之时,她将湛儿从柳记绣铺中得到的绣帕给老爷看了,老爷甚是欢喜,等会儿心荷绣出一副更加完美的,定能让老爷大悦。

她现在,将一切都押在了安心荷的身上,她有信心,安心荷不会让她失望!

“开始吧。”柳铉看了安心荷一眼,朗声道,对那绣品,他也甚是期待啊。

“心荷,还不快去,记得就绣上次在品绣会上,你所绣的那一副,不过,这一次,要绣完才行。”柳夫人柔声道。

安谧看向安心荷,却只见她原本的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朝着柳铉和柳夫人福了福身,应了声“是”,便走向早已经为她准bèi

好的架子前。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脑中响起今日一早,安心荷的话。

唯一的少爷!呵呵!此刻柳靖的存zài

,该是怎样的讽刺!

安心荷她怕是也恨透了吧。

想到付老六,这安心荷母女对她这般恶毒,那么,也就休怪她安谧不客气了。

众人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柳家新晋的大少夫人在架子前,专心的刺绣,举手投足之间,倒是有些刺绣好手的韵味儿。

安越锋、余芳菲、安心莲看着安心荷熟练却不失优雅的在那里绣着,眉宇之间,皆是流露出得yì

,这可是他们安家的女儿啊,如今,成了柳家的大少夫人!

安谧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底,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冷意。

那厢安心荷专心的绣着,这边的桌子上,柳铉和渤海王,东临王等人热络的寒暄着,气氛好极了,可谁又知dào

,在这样的好气氛之下,却是埋藏着足以让某些人跌入地狱的陷阱。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安心荷最后收了针线,在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立即禀报道,“老爷,夫人,少夫人她已经绣好了。”

顿时,这边原本寒暄着的人皆是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心荷,而柳夫人更是笑着的起身,催促着安心荷,“心荷,还不快亲自献给你公公。”

“是。”安心荷心里激动不已,她知dào

自己的任务,她讨好了公公,就等于是替夫君讨好了公公,所以,她半刻也不敢怠慢,等丫鬟拆下了架子上绣好的锦缎,她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向这个荣锦城的首富老爷。

一边走,目光触及到安越锋的视线,记起方才姐姐替爹爹带的话,轻轻的朝着那边点了点头,似在让他放心,心中亦是在盘算着,等会儿公公夸赞她之时,她再为安家说说话,公公一高兴,便也不会再心存芥蒂了。

安心荷如是想着,被所有人用这般期待的眼神看着,骨子里的那份虚荣顿时冒了出来,呵呵,以后,她柳家少夫人安心荷,怕是到哪儿都会众人簇拥,受着瞩目吧,这感觉她真是喜欢极了,让人食髓知味。

安心荷神色之间越发的得yì

,可是,此时的她又怎知dào

,她正一步步的朝着毁灭靠近。

终于,安心荷到了柳铉的面前,恭敬的将手中的绣品呈上,“公公,心荷祝公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铉满yì

的点头,一旁伺候着的管家正要替他接过安心荷呈上的绣品,柳铉却先一步伸手拿了过来,神色之间隐隐流露出些微的激动,这里面便是他们柳家寻了许久的失传绣法吗?

他可是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这绣法的传人,可如今……那东西就在他的手上!想到此,柳铉怎么能不激动?

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展开来,好好膜拜一番。

他的反应落在所有人眼里,众人神色各异,不知内情的人,自是以为柳家老爷只是像他们一样,对品绣会魁首的作品深感好奇,而柳湛和柳夫人则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满脸笑意的看着柳铉,等待着他将那副绣品展开,柳夫人心中甚至暗自准bèi

着等会儿定要老爷面前大肆夸赞安心荷和湛儿一番,不着痕迹的看了那柳靖一眼,此时的眼底除却愤恨,更是多了些微的不屑。

等他的湛儿将柳家的绣坊事业推向一个高峰,那又怎是这柳靖比得上的?那柳靖最终定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庶子罢了。

而她,即便是一个庶子,她也不会让他安生,她会让他和他那碍眼的娘,从她的面前彻底消失。

倒是柏弈和青岚脸上看好戏的意味儿浓了些许,他们二人可是清楚的知dào

,安心荷并非柳家寻找之人,自然也绣不出让柳家满yì

的绣品了。

安谧不动声色,暗自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在瞥见柳夫人和柳湛的得yì

之时,心底禁不住冷笑,得yì

?现在得yì

,未免太早了些!

那厢,柳铉已经慢慢的展开了锦缎,目光落在那锦缎的刺绣上,原本期待的脸色却是微僵,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众人将柳铉的反应,皆是好奇,有人禁不住开口道,“柳老爷,快让大家见识见识少夫人的刺绣,我们可是等不及了。”

柳铉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抓着锦缎两边的手紧攥着,明显的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众人都是一愣,柳老爷这是怎么了?

安谧秀眉微扬,闲然的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柳老爷为何会脸色大变,这其中的缘由,她怎会不知dào



柳夫人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即倾斜身过去,柔声道,“老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可有不妥?你问我可有不妥?你看看,这是否不妥!”柳铉倒也顾不得这么多宾客在场,将手中的锦缎一把甩在了柳夫人的怀中,在看到锦缎上的刺绣并非他所期待的之时,心中的怒气就窜了出来,方才心里有多期待,此刻心里便有多失望。

他寻了那绣法那么多年,便是一眼就足以辨别出那是否是他所寻的绣法,可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分明就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绣品,他柳记绣铺的绣娘,随手都可以绣出一大批来。

柳夫人神色微怔,忙展开怀中的锦缎,打算一看究竟,但看到里面的刺绣之时,眉心也是皱了皱,看了看老爷愤nù

的脸,又看了看安心荷,扯了扯嘴角,“老爷,心荷定是在开玩笑呢,心荷,我让你照着你品绣会那日的作品绣,你这是绣的什么?”

柳湛也是看到了锦缎上的内容,那日,看过那副绣品的人,少之又少,柳湛和柳夫人便在其中,他如何能不知dào

,此刻娘亲手中的绣品,并非那日的魁首作品?

“娘,心荷是按照娘亲所说,照着品绣会那日的作品绣的呀。”安心荷根本就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都变了脸色?

此话一出,柳铉眼底的不悦更是浓烈,柳夫人不着痕迹的瞪了安心荷一眼,暗道这不长眼的东西,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也不好太过苛责,眸光微敛,柳夫人出了座位,走到安心荷身旁,“心荷,用你最拿手的绣法,再绣一副,可要认真对待。”

最拿手的绣法?她方才就是用她最拿手的绣法绣的啊,可是……安心荷看了看变了脸色的几人,心知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不仅如此,她的心里亦是生出一丝浓烈的不安。

此时的她,又哪有什么主意?只有按照柳夫人所说,重新走到架子前,丫鬟在柳夫人的授意下,已经重新安放了一块白色锦缎。

这一次,和方才热闹的气氛大相径庭,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众人看安心荷的眼神,也都变了变。

“啊……”安心荷在强烈的不安之下,刺中了手指,鲜血从指端冒出来,安心荷惊呼一声,第一反应是看了看柳铉,柳夫人以及柳湛,瞧见他们紧皱的眉峰,尤其是柳湛眼底的嫌恶,安心荷心里更是慌乱了起来。

相比方才的得yì

,此刻的柳夫人和柳湛,却是面色凝重,安心荷的举动,终于让他们觉着不对劲儿。

“她不过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千金小姐,她哪里绣得出能让你们这样满yì

的绣品,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句话在柳夫人的耳边回荡,越发的不安,猫腻……猫腻……莫不是教那个女人说中了?可是……可是那日,她亲眼看见的那副绣品,分明就是安心荷的名字!

宴厅中,气氛透着异乎寻常的诡异,那厢安心荷似承shòu着巨大的压力,好几次刺破的手指,每一次轻轻呼痛,便惹得柳湛等人脸色更是难看。

但这边看着好戏的安谧,心里却甚是畅快,从设计掉包安心荷的绣品,误导柳夫人和柳湛母子那一刻起,她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而他们也没有让她失望,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安了吗?

哼,不安吗?仅仅是不安,未免太便宜了些!

眼底一抹厉光暗暗凝聚起来,正此时,宴厅外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进来,安谧认得那人,正是柳记绣铺的掌柜的,此刻的他,形色匆匆,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么?安谧想到什么,面纱下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扩大了些许。

掌柜的一进宴厅,便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神色怔了怔,目光搜寻整个宴厅,很快便看到了柳老爷等人,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又思及少爷前些时候的交代,他也不敢怠慢,偷偷的走到柳湛的身旁,低声耳语,“少爷,奴才有事情禀报。”

柳湛正是烦心之时,不耐的道,“没长眼睛吗?这是什么场合?是禀报事情的时候吗?”

“可……可……”掌柜瑟缩了一下,欲言又止,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少爷,这事儿真是紧急,少爷曾经吩咐奴才,若是那个将绣帕放在咱们柳记绣铺寄卖的人回来取银子,定要第一时间禀报少爷。”

柳湛本满心的不耐,此刻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颤,意识到什么,竟是猛地回身,激动的抓住掌柜的的领口,厉声道,“你说什么?”

此时的柳湛,迫切的想要更加确定方才他所听到的,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举动,正被所有人看着。

掌柜的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诚惶诚恐,“少爷,那个将绣品放在咱们柳记绣铺寄卖的人,出现了,就在方才,她来取银子了。”

柳湛心中一惊,有些事情不断得到在脑中盘旋,渐渐清晰,可是,却又乱作一团。

那十多张绣帕的主人……品绣会魁首……柳家一直寻找的失传绣法……

柳湛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理清这其中的关系,所有人看着柳湛的反应,什么寄卖绣品的人?什么取银子?竟能让这柳家少爷这般失了仪态?

柏弈和青岚竟是不约而同的轻笑了声,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湛儿,怎么回事?”柳夫人已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

柳湛却是没有回答,没有理会任何人,如风一般冲出了宴厅,整个宴厅个的人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正刺绣的安心荷,此刻也是不安的咬着唇,手中的针线好似不听使唤了一般,每刺下去一针,便会更让原本的绣品增添一个败笔。

此时的柳铉坐在位置上,一句话也不说,但那阴沉的脸色,已然昭示了他的心情。

不多久,柳湛便折返了回来,比起离开宴厅之时,此刻他的手中多了一张绣帕,紧紧的被他攥着,所有人都看着柳湛,猜测着他要干什么。

却只见他一进了宴厅,便直接朝着安心荷匆匆走去。

安心荷看着柳湛满身凌厉的迎面而来,瑟瑟的站了起来,尽lì

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夫君,你……”

“说,这是不是你绣的?”还未待安心荷说完,柳湛便劈头盖脸的问道,说话之时,已经将手中的绣帕,狠狠的甩在安心荷的身上。

安心荷着实是被他吓到了,慌乱的将绣帕拿在手中,认真的看了下,却是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

那不是她绣的,那怎么会是她绣的?

可是,柳湛想要听到怎样的答案?安心荷摸不透,她该怎么回答?才能让柳湛满yì



“快说!”柳湛厉声吼道,额上青筋暴跳。

“不是,不是,不是我绣的。”安心荷惊慌的开口,答案脱口而出,等到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是什么,也许,她知dào

,她不能欺骗柳湛,或者说是不敢欺骗他,她若说了谎,柳湛定也查得出来,不是吗?

安心荷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柳湛的反应,她的回答,能否歪打正着的让柳湛满yì



当她看到柳湛脸上那凌厉的冰冷,安心荷的心中咯噔一下,她知dào

,坏了!这不是柳湛想要的答案!

柳湛沉默不语,看了看安心荷面前所绣的东西,再抬眼看安心荷的眼神,已是变得分外的阴狠,有许多事情在他的脑中彻底的清晰了起来。

“你骗我!”柳湛咬牙切齿,紧握着的拳头嘎吱作响,好似要将安心荷给捏碎一般。

“不,夫君,心荷没有骗你,心荷怎么会骗你?”安心荷急急地解释,不知dào

柳湛为何发怒的她,单纯的以为,柳湛所指的是她方才的回答。

柳湛利眼眯了眯,这安心荷是怎么做到的?那日品绣会有那么多人看着,她如何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耍了花样?柳湛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夫君?哼!他柳湛可以为了那失传的绣法娶安心荷,可他安心荷,却并不是他一直寻找着的那个人啊!

他赔上了他的婚姻,到头来,却发xiàn

一切的真相,却是这般模样!这般的讽刺!

夫君……

柳湛胸口剧烈的欺负着,柳夫人看着这边的动静,亦是按捺不住,上前拉了拉柳湛的衣袖,低声道,“湛儿,怎么回事?”

柳湛看了看柳夫人,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爹,心中一颤,猛然想到什么,依旧没有立即回答柳夫人的问题,急切的对掌柜的吩咐道,“那人呢?快告sù

我,她在哪里?”

柳湛眼里的急切异常的浓烈,掌柜的愣了愣,“回少爷的话,我见他拿着凭证来取银子,想到少爷的交代,便借故出来了,银子还没有支给她,她必是不会离开的,奴才……奴才吩咐了店里的伙计,让他们尽lì

留住那个姑娘。”

柳湛眼睛顿时一亮,忙道,“快,你立即回柳记绣铺,无论想什么方法,都要将那个姑娘留下来,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掌柜的应承道,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忙匆匆的退了下去。

安谧将一切看在眼里,眸中的波光隐隐闪动着,柳湛终于意识到他找错了人,娶错了人,现在是要干什么?找到正确的人,再娶那人吗?

呵!可一切又怎会如了柳湛的意?

宴厅中,众人眼中的探寻越发的浓烈,沉默了许久的柳铉是何等的精明,便是这样,他已然猜出了什么。

那安心荷哪里是那失传绣法的传人?

柳家可容不得废人存zài



眸子一凛,柳铉沉声道,“柳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柳湛心中一颤,他又如何不知dào

爹爹的意思,他叫他把事情说清楚,事实上,是在告sù

他,今日这事,他必须给好好的解决了!

柳湛脑中思索着,解决这件事情?他自然要解决!而解决的方法嘛……

目光看向安心荷,胸中的愤nù

急速的乱窜着,沉吟了片刻,终于朗声道,“来人,准bèi

笔墨纸砚!”

坚决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准bèi

笔墨纸砚?这柳家的大少爷是要干什么?

安越锋,余芳菲等人,脸色也早已经变了。

不消片刻,下人便送上了笔墨纸砚,一个家丁亲自端着,呈在柳湛的面前。

“呵!柳少爷难道是要休妻不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开口的正是柏弈无疑,依旧是一贯的笑容,隐约多了几分讽刺,这话,传进来好些人的耳朵,安越锋余芳菲夫妻,也自然是听见了。

休妻?这……这怎么行?

“不行,不能休妻,心荷今日才嫁于你柳家,她什么错都没有犯,凭什么休妻?”余芳菲一听“休妻”,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安心荷也被那“休妻”两个字吓得脸色惨白,看着柳湛阴沉的脸,强扯出一抹笑容,“夫君,你不是要休妻对不对?今日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心荷什么错也没有犯,我们还有洞房花烛呢……对,洞房花烛,夫君,不会休了心荷的对不对?”

柳湛冷冷一笑,却是没有理会安心荷,径自提笔,快速的在纸上挥洒着。

安心荷瞪着那张纸,距离并不远,但看到“休书”两个字在白纸上渐渐成型之时,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更是懵了。

柳湛……柳湛他真的要休了她吗?

不,这怎么可以?!

近日他们才成亲,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洞房啊!

不,不能!

安心荷一直都知dào

,在大金朝,被休了的女人,会遭到别人怎样异样的眼光,自己这样便被休弃,以后更是休想抬起头来做人,她要的不是这样的。

她安心荷是荣锦城首富的少夫人,整个荣锦城,多少女人都会羡慕她的幸运,可是……若那羡慕变成鄙夷……变成不屑,变成众人的唾沫……安心荷几乎无法继xù

想下去。

心中更是坚定了什么,顾不得所有,推开身旁的丫鬟,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快速一把抓了柳湛笔下的纸,撕了个粉碎。

“你这个疯女人!”柳湛厉声喝道,眼里的怒意更浓,甚至一把将安心荷推开,毫不怜惜。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安心荷身体一个踉跄,硬生生的摔在地上,痛得皱眉。

“心荷……”余芳菲关切的上前,“你怎能这么对她!”

安心荷轻笑一声,口中不断喃喃,“你不能休了我,夫君,我求你,你怎么对心荷都好,就是不要休了我可好?”

“不好!”柳湛冷冷的开口,看安心荷的眼神越发的厌恶,“想知dào

我为何休了你,好,我便给你一个理由。”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伸长了耳朵,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来首富家参加婚礼以及寿宴,竟还有这样一出好戏,当真是出乎意料。

柳湛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我柳湛所娶的人,该是品绣会的魁首,而你……你这魁首,根本就是作弊得来,那个……”柳湛指了指架子上原本安心荷还没有绣完的绣品,“你们看看,仅仅是这样的东西,怕是连普通都及不上,你说,你这魁首,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作弊得来的是什么?你骗了我们柳家,骗了所有的人,你们安家,这是骗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哗然。

安心荷愣了愣,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一直沉默着的安越锋倏然起身,“柳少爷,心荷的魁首,是你们选出来的,怎会是她作弊?她如何能瞒过你们这么多人的眼?”

“对,不是我,我没有骗大家,我没有,我没有!”安心荷双眼红了,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今天明明是她的大婚,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她努力的想为自己解释,可是,却是有口难辩。

柳湛冷笑着,气氛一度僵持,安越锋倏然看向柳铉的方向,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上前,“亲家,你是知理之人,柳家是咱们荣锦城的望族,不能如此出尔反尔,成亲之日便休妻,亲家,请你说句话啊。”

所有人都看向柳铉,余芳菲和安心荷的眼里更是充满了期待,柳铉是一家之主,只要他一句话,柳湛说不定就会打消休妻的决定了。

只是,她们又怎会料到,这个首富老爷只是皱了皱眉,抬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轻叹道,“看来,我还真是老了,这就有些累了,各位,请恕老夫招待不周,先行下去休息了。”

说罢,瞥了柳夫人一眼,柳夫人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是倏然惨白,那一眼,虽然平静,但是夫妻这么多年,她又如何不清楚丈夫的脾性?在那平静之中,她分明就看到了责怪与愤nù



他是在责怪她没有将事情办好吗?本以为找到了失传绣法的传人,可是,在这样的场合,才发xiàn

那人根本就是假的!

“靖儿,时辰还早,爹跟你一起去接你娘。”柳铉转身朝着宴厅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分明这个男人方才还说累了要去休息,一转眼,便又有精神去接外面的妾室回府,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蹚浑水,他不会趟,甚至也不屑掩饰他方才的敷衍。

众人看着柳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门外还传来柳铉的声音,“靖儿,你将绣铺的事情熟悉一下,回家了,也该替爹分担一些了。”

不知dào

是否是有意说给某些人听,但这话传进了柳夫人和柳湛的耳里,二人神色一慌,心中更是警惕起来。

他让柳靖熟悉绣铺的事情,明显是要打算将绣铺交给柳靖打理啊,不,不行,这怎么能行?柳记绣铺一直都是柳湛在打理,且不说,柳家对绣坊这一块儿是何等的重视,单单是让柳湛将绣铺交给柳靖,他就一百个不甘心。

笑话,那柳靖一回府,便抢了他柳湛的东西,这以后还得了?!

外人怕还会传得更难听,私生子进门,他柳湛就要拱手相让,呵,他柳湛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柳夫人利眼眯了眯,心中也是盘算着什么,她决计不会让那个女人的儿子有机会抢他儿子的东西!

安越锋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气极,这柳铉竟然打算视而不见?不,他不是视而不见,他是默许了柳湛的做法,混蛋,这个老狐狸,竟这般无耻。

他无耻,也休怪他安越锋不客气了,安越锋眸光一敛,“各位,请大家来评评理,选心荷为魁首,是他们柳家的决定,现在倒是来倒打一耙,冤枉我们心荷做了手脚,说心荷存心欺骗,天地良心,大家都知dào

,柳夫人和柳少爷亲自到我柳府提的亲,今日柳少爷又亲自到我安府将心荷迎了过来,刚拜了天地,就又要休妻,这还有没有王法?柳家便是这荣锦城的首富,也不能如此罔顾伦常,不分青红皂白,这般对待一个女子,这般欺辱我安家。”

安越锋说得义愤填膺,在场的宾客皆是皱了皱眉,面面相觑。

“各位,你们都看着,可要为我安家做主啊。”安越锋知dào

,此刻只有借着舆论的压力来阻止柳湛休妻。

可是,他却有一点没有想到,在场的人都是柳家的宾客,且都在生意上和柳家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即便这柳家这般强势的休妻,确实有点儿无耻,休妻的理由也分不清真假,可管它是真是假,他们可没有人傻到为一个安家挺身而出,得罪了柳家。

让他们看戏,他们乐得自在,可真要将自己牵扯其中,呵……谁会那么笨?!

众人沉默片刻,再度活络了起来。

“这酒确实不错,可要多喝点儿。”

“这盘点心不错,怕是连酒楼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听说你第六房小妾生的儿子会走路了,恭喜恭喜啊……”

众人各自谈论着不相关的话题,意思再明显不过。

安越锋脸色一沉,明白了过来,这些趋炎附势的狗,他怎能指望他们?!

可是……

柳湛见此情形,却是冷笑一声,吩咐下人再摆了一张纸,提笔重新写着,今日,安心荷他休定了,那绣法的真zhèng

传人,她柳湛也势必会找到,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那人给纳入麾下,并且,他还要快,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爹正式决定将绣铺交给那私生子打理前,挽回爹的心意。

这一次,他柳湛定要擦亮了眼,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想到此,瞥了安心荷一眼,休妻,是便宜她了,安心荷是他柳湛人生的第一个污点,而这个污点……

哼,来日方长,他柳湛不会让安心荷,不会让安家好过,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呵……利眼眯了眯,嘴角一抹诡笑浮现,很快,休书便写好,柳湛将休书拿在手中,嫌恶的丢在安心荷的脸上,朗声道,“安心荷骗婚在先,柳家容不下这样的女人,今日后,这女人便和我柳家毫无关系,婚嫁各不相干!”

柳湛休妻,是在意料之中,担众人真的听着柳湛说出这番休妻的话,觉得无耻之余,竟更是多了看好戏的兴奋。

呵!成亲当日便休妻,除了柳家,怕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吧!

安谧看着这一幕,眼底的冷意却是越发的浓郁,她一直都知dào

柳湛的冷漠与无情,此刻,更是觉得讽刺,目光扫过在场宾客的神色,虽然大家都没有表现出对柳湛此举的鄙夷,但,安谧却知dào

,柳家的声誉终究是会受到影响,这柳湛,以为柳家是首富,便可以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吗?

哼,他是亲手为柳家埋下了炸弹啊!

想到此,安谧的嘴角微扬,这不正是她想看到的吗?

与其毁了她来毁了柳家,还不如引导着柳家自己毁了自己。

而安心荷……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当柳家的少夫人吗?可前一刻如了愿,下一瞬便跌入地狱,想起安心荷折磨自己的嘴脸,以及那母女三人的狠毒,安谧的眸中尽是冷意。

她承认,她利用了安心荷,可是,重生一世,她安谧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安心荷对她心怀不轨,她怎能放过这么一颗好用的棋子?

安心荷怕是从来没有想到,她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仅仅是这样而已吗?安谧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那母女三人阴险的设计了稍早的那一出,企图让那付老六侮了她的身子,单是看着她被休,又怎么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对待妄图加害她的人,她安谧没有心慈手软之说。

想到什么,安谧眸中的波光更是暗了几分,而那厢,安心荷握着手中的休书,整个人早已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好似被抽干了一样。

和柳家毫无关系?不,她安心荷是柳家是柳家的少夫人,怎么会和柳家毫无关系?

“夫君……”安心荷突然怕上前,抓住柳湛袍子的下摆,柳湛蹙眉,却是嫌恶的将她一脚踢开,生生的踢在了安心荷的胸口。

安心荷惊呼一声,痛得皱眉,下一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了出来,触目惊心。

“柳湛,你欺我安家,你……”余芳菲早已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余芳菲的女儿,怎能被他如此对待?!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却是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

“欺你安家?欺你安家又怎样?是你安家骗婚在先,我柳家还就欺你安家了!”

开口的正是柳夫人,她的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品绣会那日,他们所看到的那副绣品,明明是安心荷的作品,可是,安心荷却不是那绣法的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定会查清楚,不过此刻,他们柳家也只能揪着安心荷骗婚这一点不放手。

“你……”安越锋一张脸涨得通红。

柳夫人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安越锋一眼,朗声道,“从今之后,我柳家和你们安家,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有你安家的地方,没我柳家。”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这……柳夫人这话,是要和安家彻底的决裂啊!

安越锋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安家在荣锦城,虽然也算得上大户,可是,和首富柳家比起来,却是不值得一提,听了柳夫人的话,他的心中也是颤了一颤,他先前还想着,安家能够和柳家结成姻亲,那以后对安家可谓是有大大的好处,谁料……亲没结成,倒是和柳家为了敌。

日后,在生意上,柳家怕不知dào

还会怎样的打压他们安家呢!

安越锋心里气急了,明知和柳家决裂,对他安府势必造成影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难不成要他转脸讨好?

那样的话,在场的人怕没有一个看得起他了!

心一横,安越锋咬牙切齿,“安家和你们柳家势不两立!”

柳湛轻笑,“好,我柳湛就等着,看你怎么和我柳家势不两立!”

“你……”那不屑的笑刺痛了安越锋的眼,胸中的怒气更是炽烈,见周围人投来的看好戏的目光,安越锋面色更是难看,狠狠的瞪了余芳菲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生的好女儿给我带走!”

那怒气让余芳菲心中一颤,余芳菲哪还敢耽搁?立即将安心荷扶起来,心想着,这下,老爷怕是会迁怒到她的身上啊!

安心荷依旧沉浸在她的痛苦与不甘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这样被余芳菲和安心荷给扶了下去。

等到几人一走,大厅中的宾客竟是又热络了起来,各自喝着酒寒暄着,好似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没有发生过吗?安谧欣赏着柳夫人和柳湛脸上阴沉的表情,以往端庄温婉的柳夫人,此刻甚是强颜欢笑都做不出来了,呵!这打击,还真是不小啊!

此刻,安谧心中甚是畅快。

正此时,方才被柳湛遣了出去的掌柜,再次匆匆的小跑了进来,与上一次他单独一人不同,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

那人是一个女子,头上一个斗笠,黑色的面纱将她胸部以上的所有地方,牢牢的遮住,让人丝毫也看不清她的脸。

所有人都看着那女子,心想,这又是谁?那个柳家少爷火急火燎的想要留住的人吗?

而这个人,又和方才柳湛休妻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心里暗自猜测,直觉这其中定是不简单,女子在进了宴厅之后,就那般站着,动也不动。

安谧看着那人,想到自己对霜月的交代,眸光中的深意越发的浓了些,随即便听得柳湛的声音响起,虽然似刻意压抑着,但安谧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急切与激动,“你便是将那十多张绣帕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人?”

*d^_^b*

五十八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柳湛见掌柜匆匆朝着小跑而来,随即瞥见掌柜身后的黑纱女子,方才阴霾了许久的心情,终于是找到了一丝光亮,他曾听掌柜描述过,那寄卖绣品的人,似乎正是这样的打扮。

不过,因为安心荷带给他的教xùn

,这一次,他不得不更加的谨慎小心。

“是。”黑纱下,飘出女子的女子声音,却是不禁让柳湛微露诧异,其他的人也都是皱了皱眉,这女子,听声音,倒是稚嫩得很。

柳湛利眼眯了眯,似想要看清黑纱下的女子,可又不能太过唐突,正此时,柳夫人却是开口,“湛儿,快把那绣帕给这位姑娘看看,是否是她拿来寄卖的?”

柳湛也意识到什么,忙将落在地上的绣帕拾起,急切的递到黑纱女子面前,“姑娘,你请看看,这绣帕是否是你那日拿到柳记绣铺寄卖的?”

那黑纱女子接过绣帕,稍稍看了看,便开口答道,“正是我拿来的,我的银子呢?”

柳湛面上一喜,心里难掩激动,转头看了一眼柳夫人,此刻,柳夫人的脸上亦是多了一丝笑意,不过,内敛的她,却表现得极为含蓄。

柳夫人恢复端庄优雅,已然找到了真zhèng

的他们所寻找的人,她的心已经是安了下来,缓步走到那黑纱女子面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姑娘,银子自然是要给你的,不过,不急,今日是我家老爷的大寿,姑娘既然来了,不如坐坐,大家聚聚,闲聊几句如何?”

“我可没时间。”黑纱下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中明显显得冷淡。

众人一怔,这女子竟如此不给柳夫人面子!

视线看向碰了个软钉子的柳夫人,只见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既然姑娘赶时间,那便改日再聚,我这就吩咐人将银子准bèi

好,给姑娘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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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妇的春天

不过……去账房还有些距离,姑娘怕是要稍等片刻。”柳夫人笑笑道,好似丝毫没有将黑纱女子的冷淡放在心上。

“那可要快一些,我家小姐吩咐我去柳记绣铺取银子,你们却是将我带到了这里,我这下耽搁的时间久了,小姐怕要不高兴了,这我可担待不起。”黑纱女子不悦的道,语气丝毫不掩饰她的埋怨。

柳夫人和柳湛一听,神色微怔,猛然意识到什么,柳夫人试探的开口,“你家小姐?”

“对,我家小姐!”黑纱女子点头。

柳夫人敛了敛眉,“你是奉了你家小姐的命来取银子的?”

“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了,难不成还要听你的话?”黑纱女子冷哼了声,有些不耐烦了。

柳夫人脸色僵了僵,眼底闪过一抹尴尬与不悦,她堂堂首富夫人,何时被一个下人这般顶撞过?

可是,想到她和湛儿如今的境况,却也只能将心里的不悦压下去,“呵呵,姑娘,可否请问姑娘,那放在柳记绣铺寄卖的绣帕,是你所绣,还是你家小姐所绣?”

柳夫人专注的看着那黑纱女子,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那黑纱女子却是沉默不语,宴厅中,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众人也都明白过来,柳家哪是要娶什么少夫人?分明就是在寻人啊!而至于他们寻的是什么人……呵!在场的人都不傻,联想起柳家所举办的品绣会,皆是心中了然,柳家所寻的,是一个擅长刺绣的人,而那人便是绣出那张绣帕的人!

有些人更是联想起前些时候,柳记绣铺所卖出的那高价绣帕,五十两银子一张的价格,可谓创了前人之最,离谱的是,很快就被抢售一

盛世女皇商最新章节五十八章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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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他来了吗?柳湛来了,一定是他,他终于来了!

这个想法,让安心荷几乎喜极而泣,伸手紧紧的抓住圈在自己腰腹间的手臂,似害pà

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直到抓得紧紧的,安心荷这才放心了些许,但心里依旧有些不安,急切的开口问道,“夫君,你终于来了,你今天说休了心荷的话是假的对不对?你才刚娶了心荷,怎么会立即休了心荷呢?夫君,心荷没有骗你,心荷那般喜欢你,怎么会欺骗你呢?心荷爱夫君,永远都不会欺骗夫君,夫君……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快告sù

心荷,那休书是假的,你快告sù

心荷呀。”

安心荷许久等不到回答,心里有些慌乱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指甲,狠狠的掐入他的皮肉。

身后的男人微微抽气了声,却没有开口。

安心荷更是急了,一手扯开遮盖在头上的喜帕,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那男人却是一惊,想到什么,眼底甚至流露出一股狠意。

不错,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余芳菲他们母女,安排来玷污安谧的付老六。

稍早,他就得了那个男人的命令,今晚必须按照他说的做,而他要做的,便是让这个女人成为他的人。

付老六本是风流好色之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听了这个命令,也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渤海王和那个二小姐没有杀了他,竟是给了他这么个美差?

他知dào

,以渤海王那样的愤nù

,自己这条命怕是难保了,但在临死之前,能够再逍遥一回,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更何况,方才他在隐藏期间,还从外面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这女人还是柳湛今日娶的媳妇儿!

这更是让他心中热血沸腾,本该是首富公子的女人,没想到成亲当日就被他给休了,正好,这洞房花烛夜,便宜了他付老六。

此刻,见安心荷转头看见了自己,付老六下意识的警惕了起来,眼神一凛,正要抬手捂住安心荷可能要叫的嘴,却见到安心荷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付老六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捂住安心荷的嘴,而此时的安心荷,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充满欣喜,爱意,乃至是痴迷,“夫君,你快告sù

我啊,那休书是假的,对不对?”

付老六缓缓回过神来,隐约察觉到安心荷的不对劲儿,夫君?她已经看到他的真面了,为何还叫他夫君?他分明就不是柳湛不是吗?

可这安心荷却……依旧唤他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夫君,你说话呀?”安心荷在男人的双臂之间转过身体,面对着面前的男人。

付老六皱了皱眉,试探的点了点头,“嗯。”

他的出声更是让安心荷开心不已,竟是高兴的踮着脚尖,双手圈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唇凑近男人的脸颊,重重的亲了一口,激动的道,“太好了,那休书是假的,夫君没有要休了心荷,心荷还是你的妻子,还是柳家的少夫人,所有的女人,都会羡慕我的身份,羡慕我的好运……”

安心荷的眼里充满了激狂。

这一亲更是让付老六脑袋轰的一声,震惊之余,脑中亦是有什么想法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试探也大胆了些,“对,那休书确实是假的,你还是柳家的少夫人,今晚,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安心荷,是彻底的将他当成了柳湛了吗?

可是为何?付老六皱了皱眉,管他为何,安心荷将他当成柳湛倒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反正,今晚这新郎官儿,他付老六是要替那首富少爷当了。

如是想着,付老六心里那份又冒了出来,再一看安心荷那挂在自己身上的娇羞模样,哪里还忍受得住?

他付老六不是富贵之人,即便是上青楼风流,身上的银子也只能捞点儿破落货,但这安心荷……呵呵,还是处子之身吧?越是想,付老六就迫不及待了起来,今日,他算是捡到便宜了,便是死也甘心了。

付老六一把将安心荷拉近,立即埋首于安心荷的胸前,隔着衣服便啃咬了起来,安心荷吃痛,微微蹙眉,却是推拒着面前这具男性的身体,“等等,夫君……等等……”

“等什么等?”他付老六可没有时间在等,今夜这个女人是他的,他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彻底快活个够本儿。

“夫君……你……你还没掀喜帕……娘说……娘说要新郎替……替亲自替新娘掀了喜帕才算吉利。”安心荷彻底的将眼前的男人看成了柳湛,被“柳湛”这般激狂的亲吻,让她的心也狂跳不止,一句话说得零零碎碎,断断续续。

终于,啃咬着她脖子,大掌在她身上撕扯着衣裳的付老六怔了怔,这才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看着面色酡红的安心荷,明吧了她的意思,这女人的想玩全套是吗?呵!很好,他便陪她完全套,不过,这其中的利息,等会儿他付老六会加倍的从她的身上索取,这利息,他甚是喜欢。

“对,掀喜帕,这才吉利。”付老六开口道,还不忘在她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引得那安心荷嘤咛出声。

付老六轻笑了声,一把将安心荷打横抱起,将她安放在了床榻上,安心荷温顺至极,她觉得眼前的“柳湛”亦是十分的温柔,温柔得让她心情大好,娇羞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随即将还被攥在手中的喜帕盖在了头顶,随即柔声开口,“夫君,一刻值千金……”

一刻值千金,这对付老六来说,无疑是最具诱惑力的邀请,付老六轻笑一声,倒也不耽搁,伸手便扯下安心荷头上盖着的喜帕,甩在了地上,随后便猴急的推倒安心荷,重重的压了上去,急切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探索,许是太心急,猛地触碰左手,付老六不由得痛呼一声,“嗷……他娘的!”

“夫君……你怎么了?”安心荷目光往下看去,赫然看见身上的那只手……心中一怔,一脸担忧,忙扭动着身子,想要看看他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手……被布粗乱的包着,看不见五指。

殊不知她这一扭动,带给付老六的是更加浓烈的刺激,付老六低咒一声,这左手无疑是在提醒着他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

那个渤海王……单是想到那男人手起刀落,利落的砍断他的手,心里就是一个寒颤,他的命令在脑中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那个那人,他惹不得,直觉告sù

他,这事儿没有办得让渤海王满yì

了,他怕是会更加凄惨,想到此,付老六一把粗暴的压住扭动着的安心荷,右手狠狠一扯,撕拉一声,女人胸前的衣裳便毁了一大片,春光乍泄。

付老六眼神红了红,重新沾满了,埋首在女人的身上,肆意狂欢着,房间里,女人的呻吟声缓缓响起,口中一遍一遍叫着“夫君”,男人似真将自己当成了她的夫君,卖力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这个洞房花烛夜,异常的颓靡。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床上两人的狂欢才停息了下来,停了不久,又是新一轮的纠缠,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此时的安心荷,满心的幸福感,男人这般不要命的索取,让她心里自得满满,柳湛很是喜欢她的身体呢!这对她,无疑是有利的不是吗?

此时的她,又怎知dào

,明日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同样的夜,这里热情似火,有些地方却是冰冷得让人心底害pà



荣锦城的大牢中,所有的狱卒和犯人都沉睡了下去,一间牢房的角落处,衣竹萱蜷缩着身体,手不断在身上摩擦,似乎是想让身体更暖一些。

她的被子早就被这间牢房的其他人给抢了去,现在虽不是严冬,但这潮湿的大牢之中,依旧会冷得厉害。

衣竹萱想着白日里受的虐待,紧紧的咬着牙,似在隐忍着什么。

那日,安谧来看了她之后,便没有了音讯,她不知dào

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她快有些支持不住了,这大牢让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却不甘心死去,想到今日听到狱卒聊天时透露的消息,衣竹萱不自觉的紧紧抓紧了胸口的衣衫。

今日是安心荷和柳湛的大婚之日,这个消息,让她如遭雷击。

安心荷已然成了柳府的少夫人,那么伤了冯湘兰的罪责,难道真的要如她所猜测的那般,被推卸到她的身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能是砧板上的肉,毫无还击之力。

可是,她不甘,她不过是想讨好五小姐罢了,她又怎会料得到……

可事已至此,她能怎样?紧紧咬着唇,想她衣竹萱原本是官家之女,只因为爹爹受了迫害,家族落魄了,才沦落为奴,为奴倒还好,她心想着,凭着自己的才貌,即便是为奴,或许也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只要有机会往上爬,她就绝对不会放过,即便那机会是要牺牲别人,她也会毫不犹豫。

可她若真的待在这大牢之中,即便不是死刑,仅仅是关她个几年,对她来说也是沉重的打击啊,她如今十七,女子最灿烂的年纪,她怎能蹉跎在这阴森灰暗的大牢之中?她怎么耗得起啊!

等关个几年,她年纪都大了,哪里还有资本为她的未来谋划?

她从来都是不甘于现状的啊!

紧紧的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突地,一只大掌袭上她的胸前,衣竹萱一怔,猛地抬眼,赫然看到一双下流的眼,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厌恶,几乎是下意识的,衣竹萱便想退缩,可是,下一瞬,她却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狱卒平日里看她的眼神,就让人觉得好似衣服被剥开了一般,这个狱卒对她……心怀不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以前,她总是能避则避,而此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衣竹萱闭上眼,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一动不动的任凭那只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终于片刻后,那手收了回去,衣竹萱这才睁开眼,对上那双眼眸,她告sù

自己,现在她的脸上必须该有笑容,哪怕是一下下,衣竹萱做好了心理建设,扯了扯嘴角,尽lì

让那笑容看起来暧昧。

果然,铁栏外的狱卒眼睛一亮,满yì

的点头,轻声道,“你若早这么上道,也不至于受这么多罪了不是?放心,以后这些个女人,不会再敢欺负你。”

“谢……谢谢。”衣竹萱努力维持着笑容,她知dào

自己是找到了一个靠山,或许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般,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是……她也清楚的知dào

,她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果然,那狱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了一句话,“明晚我再来找你。”

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的衣竹萱,脸上瞬间便没了笑容,眼底亦是有讽刺微微闪烁着,明晚再来找她,这便是她要付出的代价,而那又怎样,即便是知dào

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须去闯,她要赌,也只能赌!

夜依旧静得可怕,衣竹萱似坚定了什么,缓缓的闭上了眼,她衣竹萱不会就此认输!

翌日,天刚微微亮,荣锦城的街道上,依稀已经有了几个人在行走,城外的破庙内,好些乞丐睡在里面,一亮马车在破庙外停下,女子缓缓下了马车,女子披着件粉色披风,用帽子微微遮盖住了她的脸。

下了马车的女子,看了看眼前残破不堪的庙宇,眼底一抹嫌恶一闪而过,但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女子终究是强忍住心中的那股排斥,走进了破庙。

女子见睡了一地的乞丐,刻意忽视掉这破庙中弥漫的一股怪味儿,给身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大声吼道,“都起来了,起来了,都有活儿干了。”

这一吼,原本睡着的乞丐都惺忪醒来,原本有些被吵醒的不悦,但看到门口站着的那身影,看那模样,倒是富贵之人,一时之间,整个破庙便热闹了起来,“有什么活儿干?可有银子使?”

女子——安心莲皱了皱眉,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子,在手中掂了掂,见那些乞丐眼睛里冒着精光,似恨不得将她手中的银子抢过去一般,眼底一抹不屑闪过,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你们替我办成了事情,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

那些乞丐一听,更是欢喜,忙开口问道,“什么事情,只要你吩咐,就没有难得到我们的。”

“这事儿自然是难不倒你们,倒也简单,我只要借你们的口一用罢了。”安心莲眼底凝聚起一丝冷意,嘴角的恶毒亦是渐渐浮现,顿了顿,继xù

道,“只要你们在城中替我散布一个消息,这些银子就属于你们了,这银子够你们好些日子不用上街去乞讨。”

“这简单,散布消息可是我们的强项,我们保证将那消息散布得让整个荣锦城的大街小巷都知dào

。”有人开口,“那到底是什么消息……”

安心莲满yì

的一笑,让整个荣锦城都知dào

吗?这正是她们想要的,只要这事情闹得越大,将心荷的事情压下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想到那安谧,安心莲眼里的恶毒更浓,现在,也只有将她拿出来,给心荷挡刀子了。

默了片刻,安心莲朗声道,“安府二小姐安谧,不知廉耻,淫荡污秽,没有婚嫁,便和人私通,大行淫秽之事,被人当场撞破,安家为正家风,要把那女人弄去沉河,今日午时,就在锦河上游。”

乞丐们一听,神色怔了怔,“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安心莲冷哼了声,她和娘亲商议了一下,要让这事儿闹得大到可以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那就必须得走这一出,所以沉河之时千真万确,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所有人都关注这件事情,安谧啊安谧,怪只怪你运气不好,只能让你来当这个挡箭牌了。

至于安谧的那条小命儿……哼,若一不小心真的死在了河里,那也只能怪她短命了。

“这安家还真是……昨日便听闻安府五小姐刚嫁了首富少爷便被休弃,怎的现在这二小姐也……”有人嘟哝了声。

“闭嘴!”安心莲厉声喝道,满眼的不悦,瞥了那些乞丐一眼,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施舍般的丢在地上,冷冷的道,“你们先按我的要求,将这事情散播出去,事成之后,剩下的这些银子,就都是你们的了。”

说罢,便不屑再多留片刻,转身走出破庙,留下的乞丐们愣了愣,看着地上的银子,齐齐凑到了一起,那最具威望的乞丐,将那锭银子捡了起来,瞪了其他人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出门儿干活儿,那女人说了,今日晌午要将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咱们得赶在那之前让这个消息被荣锦城的所有人知dào

,这才能够让那花银子的女人满yì

,这银子先放在我这儿,等全部拿到了,大家再一起分,人人都有份儿。”

众人一听,立即兴奋起来,也都不敢有丝毫耽搁,各自匆匆的出了破庙。

天渐渐亮了起来,荣锦城内,街道上的人多了些,可以看见一些乞丐在其间穿梭,乞丐每到一处,随后在场的人都会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就在昨夜,各酒楼茶坊间谈论的还是关于安府五小姐安心荷成亲之日便被休弃的事情,这下子,众人口中的谈资,就都变成了安府二小姐要被沉河的事情了。

圣医堂内,几个排队看诊的人,闲暇之余也都禁不住聊了起来。

“这安家真是多事之秋,昨日那五小姐安心荷刚被休,今日,又传出这样的事情……哎……”

“可不是,听闻那二小姐是妾室所生,那一房妾又死得早,那二小姐从小便没了娘亲,无人管教,也难怪会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

“呵!真不知dào

那奸夫到底是谁……”

“要沉河,这小命儿怕是要没了。”

这方正谈论着,却见正替人看诊的儒雅大夫赫然起身,大步走上前,那双眼盯得人头皮发麻,“你们在说什么?”

那几人何时见过这样的青岚大夫,都不由得愣了愣,“青岚大夫,不过是外面的传言罢了……”

“快说!”青岚失了镇定,方才依稀之间,他听见了‘安府二小姐’等字眼,安谧?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个猜测让他极度不安。

“是……是外面的人都在传,那安府的二小姐,不知廉耻,与人苟且,今日晌午,便要沉河呢……”

青岚一听,脑袋轰的一声,沉河?不知廉耻,与人苟且?不,那怎么是安谧?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

眸子一凛,青岚疾步匆匆的走出圣医堂,留下等着看诊的人面面相觑,这……这青岚大夫,今日是怎么了?

而此时荣锦城的一出宅院内,某人听了属下的汇报,神色微怔之后,嘴角却是扬了扬,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原本就十分整洁的衣裳,双腿交叠,纤长的指尖,习惯性的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一副闲适的模样。

“王爷,安谧小姐她……她真的……”将外面所传的消息汇报给柏弈之后的季叔,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柏弈的神色,欲言又止。

“真的怎样?真的如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柏弈好kàn

的眉峰挑了挑,他虽和安谧接触不久,但却知dào

,这女子的本性,思及昨日在安府发生的事情,柏弈眸光闪了闪,当下便知dào

,外面所盛传的消息,必是余芳菲母女故yì

传出来的。

想到他昨晚的安排……呵呵,柏弈禁不住笑了笑,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季叔皱了皱眉,似想要说什么,却不敢说,正在挣扎之际,却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响起,“季叔,你还要说什么,但说无妨,这样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作风。”

季叔怔了怔,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终于开口,“王爷,老奴是看着您长大,有些事情,即便是王爷怪罪,老奴也不得不说,王爷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又掌握着我们大金朝的经济命脉,王爷今后所娶的王妃,也必定是家世清白的大家闺秀,即便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但也该是安安分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子,可那安府二小姐……”

季叔说到此,见柏弈的眉心皱了皱,心中禁不住一颤,但话一出口,若不说完,以后怕也再难寻机会,索性就大着胆子道,“皇上是不会允许王爷娶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女子为王妃的。”

柏弈敲打着膝盖的指尖顿住,眼中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觉得,本王有可能娶安谧为王妃?”

季叔试探的看了柏弈半响,似想从他的神色间探寻出什么,可是,结果终究是失望,这些年,王爷益发的高深,让人无法捉摸,“王爷,你从没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亲近,除了筠公主。”

柏弈脸色猛地一沉,一道厉光激射而出,季叔一怔,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便是过了这么些年,筠公主的死,还是让王爷痛心,也对,筠公主是王爷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王爷的母妃死得早,王爷几乎是筠公主亲自照料着,记得当初,筠公主和王爷都不得皇宠,姐弟二人没了娘亲,生活得更是凄凉,就连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能任意欺凌,那年严冬,王爷得了天花,谁都不敢靠近,就连太医也断定是活不了了,亏得当时筠公主衣不解带的照料,生生的守了七天七夜,才捡回一条命,可伶那时的筠公主,也不过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罢了。

筠公主之于王爷,是姐姐,也是母亲一般的存zài



柏弈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情绪,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方才的清明,嘴角依旧是那一贯的似笑非笑,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你也觉得本王对安谧太过亲近了些?”

“是的。”季叔点头,亲近得让他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他才不得不冒着激怒王爷的风险,硬着头皮劝谏,“也许,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对王爷来说,是一件好事!”

“放屁!”柏弈厉声喝道,瞪了季叔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王要护的人,阎王也休想抢!这样的话,本王以后不想再听见。”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丫鬟牵着一个四岁大的女娃走了过来,那女娃看到自己最爱的舅舅,忙挣脱了丫鬟的手,跑了过来,口中欢喜的唤着,“舅舅……舅舅……”

听到那清脆的声音,柏弈脸上的凌厉瞬间敛去,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等着那丫头扑进来。

“舅舅,你什么时候带柳儿去见娘亲啊?柳儿好久没见到娘亲,好想娘亲,昨晚,柳儿还梦到娘亲的了。”柳儿如以往那般在柏弈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柏弈,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打心里忍不住想要疼爱。

“哦?梦到娘亲了?那你梦到娘亲什么了?”柏弈自是知dào

柳儿口中的娘亲指的是谁,这柳儿,是认定了安谧便是她的娘亲了吗?呵!之前他倒是有些排斥,不过现在他倒是觉得,那安谧的魅力倒是不小。

一提到昨夜的那个梦,柳儿就兴奋了起来,手也跟着挥舞,“柳儿梦见,梦见娘亲陪着柳儿睡觉……还有舅舅,舅舅和娘亲一起,陪着柳儿睡觉。”

原本听了前半句,柏弈还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可听了后半句,嘴角却是抽了抽,随即想到安谧,脑中浮现出那一个画面,他竟是觉得和谐极了。

“舅舅,我要去找娘亲,舅舅带柳儿去找娘亲好不好?”柳儿嘟着小嘴,撒娇的道。

柏弈回神,眸光却是闪了闪,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安抚,“今天不行,今天娘亲怕是没有时间见柳儿的,改日舅舅再带你去找娘亲,可好?”

“可是……”

“娘亲喜欢听话的女孩儿。”柏弈眼底一抹狡猾一闪而过。

果然,柳儿委屈的瘪了瘪嘴,终究是点了点头,“那好吧,舅舅要说话算话,明天要带柳儿去找娘亲。”

“好,说话算话。”柏弈亲昵的点了点柳儿的鼻尖儿,将她交到丫鬟的手上,再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让丫鬟带柳儿离开。

等到柳儿走了,柏弈想着方才柳儿的那个梦,嘴角竟是扬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继xù

朝着门外走……昨夜的戏,今日怕也该收场了啊!

而他,又怎舍得错过?

同样一处宅院内,玉玲儿高兴的进了门,看到窗边负手而立的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想到自己方才出门时,听到的消息,眼底一抹冷意一闪而过。

“姐夫,今日陪玲儿出去走走可好?”玉玲儿走到东临王身旁,柔声道,见他没有反应,玉玲儿皱了皱眉,继xù

道,“姐夫,咱们来荣锦城这么久,玲儿着实是闷坏了,我不管,今日玲儿就要姐夫陪玲儿出去走走,玲儿都安排好了,今天天气甚好,去河边是最好不过的了,咱们今日就去锦河玩怎么样?”

东临王敛了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玉玲儿心中一喜,暗道,这下好了,等到了锦河,可就有好戏看了。

安谧……哼,她原以为还得使些手段,才能将安谧这个障碍给清除了,可没有想到,今天一出门,上天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消息,她还没动心思,那安谧自己倒给自己推上了绝路,当真是老天都在帮她。

姐夫就该是她玉玲儿的,那什么安谧,哼,构不成威胁。

等会儿到了锦河,姐夫就自然能够看到那个女人被沉河了。

心中如是盘算着,玉玲儿的心情尤其畅快,快速的跟上了东临王的步伐。

安府,下人房。

安谧正要出门,打开门便看见外面守着的家丁,微微怔了怔,随即,便看到一抹青衫急切的赶了过来,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青衫男子便将她推进了门,紧紧的抓住她的肩头,满脸担忧,“安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谧微微蹙眉,对上青岚关切中含着愠怒的眸子,双肩被他的力道磕得生疼,“青岚公子,可否放开我说话?”

青岚眸光敛了敛,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眼底一抹尴尬闪过,但很快又被原先的情绪所取代。

“青岚公子,安谧没事,至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好好的不是?”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对于青岚,她一直心存感激,无论他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皇子,还是这般让人如沐春风的儒雅大夫,她只知dào

,从自己重生的那日开始,自己就承shòu着这个男子的关切,这份恩情,安谧怎么也不可能忘记。

青岚打量了安谧一番,似乎是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相信了她的话,敛眉沉思,但那双紧皱着的眉峰,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他不相信外界对安谧的诋毁,只是,那沉河一事……

“今日一早,外面就盛传,安府二小姐你……与人苟且,被人撞破,今日……”青岚眉心又紧了些,似乎因为那些侮人的词汇,而感到不悦,说到此,青岚却是看着安谧,不再继xù

往下说,默了片刻,竟是一把拉住安谧的手腕儿,“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沉河吗?他怎能看着安谧被沉河?即便那些诋毁无中生有,但是他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安谧在这个安府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得多。

此刻看到安谧,他也不难想象,那沉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怕是有人会加害于安谧啊!

先是昨日的那个付老六,差点儿伤了安谧,再是今日……哼,这个安府……青岚眸光冷了几分,竟藏着这般阴险歹毒的人!

青岚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安谧微怔,平日里看着青岚温润儒雅,这力道倒是不小,安谧便就这样被他拉着,走到了门口,想着昨日这个儒雅公子对那付老六的教xùn

,安谧不由扯了扯嘴角,这要说些什么,一抬眼,却是看到外面冲冲赶来的人……

余芳菲、安越锋,州府大人,还有走在最前面的安心莲……

安谧瞧着这阵仗,秀眉不由得扬了扬,这是什么情况?想到昨日付老六的事情,安谧心中隐隐猜测,莫不是这母女二人来验收昨日的成果?

呵!不过当安谧仔细一想,却是摒弃了这个猜测,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分明是隐含着更深的恶毒啊!又岂是普通的来者不善?

房门外的安心莲,看着门口的两人,尤其是青岚握在安谧手腕儿上的大掌,似是刺痛了她的双眼,青岚?青岚怎么会在这里?他拉着安谧,又是要干什么?

余芳菲和安越锋看到青岚神色也是变了变,尤其是州府大人,在看到青岚的那一刻,眼神里多了些畏惧,今日一早,这安府大小姐亲自来他的府邸,说是有奸情要呈报给他,他身为州府,整顿维持荣锦城的民风,也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大金朝,女子与人私通被人揭发,都是大罪,他理应处置。

可是,没有想到,到了这里,竟是看到青岚公子也在,甚至还……瞧见握着那安府二小姐手腕儿的手,州府大人敛了敛眉,心知,事情怕是不好办了啊!

在荣锦城,青岚公子虽是大夫,可是……想到这青岚公子的身份,那是连他都说不得的啊,顿时,州府大人的面色更是凝重为难。

“青岚公子,你怎么来了?你怎能拉着她?你不知dào

,这安谧,平日里人模人样,安分守己,可真实的她,却暗地里与男人不清不白,青岚公子,你可不要被她的表现所迷惑了呀。”安心莲立即上前,在青岚的面前,依旧维持着那一贯的优雅,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那眼底的恶毒,落在敏锐的青岚眼里,却是激起了他更深的厌恶。

青岚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握着安谧手腕儿的大掌收紧了些,低头对安谧道,“我们走!”

说罢,便拉着安谧,出了房间,安谧倒也没有挣扎,跟着青岚,这更是让安心莲脸色白了几分,手紧紧的攥着,甚至已经掐入了皮肉,这个安谧,当真是狐狸精转世吗?竟把青岚也迷住了?

开始,青岚邀她出游,态度也是淡漠,到后来,甚至不再邀她出游,他何时拉过她的手?

而此刻他明显护着安谧的姿态……让她觉得碍眼极了,安谧她凭什么?

眼里的狠毒越积越浓,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猛然转身,朗声对着青岚的背影道,“你们不能走!”

安谧微微蹙眉,却是停下了脚步,青岚眼底一抹怒意迸射而出,“如何不能走?这安府难不成还是什么皇宫禁地?”

青岚明显不若往日的儒雅气势,让安心莲愣了愣,心中也是冒出一丝震慑,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满心的欣喜,她早听闻青岚身份不简单,那么,是否他越是气势凌人,他的身份就越值得她期待?

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安心莲走到二人的面前,对上青岚的双眸,冷哼一声,指向安谧,朗声道,“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走,她干出那般苟且之事,别说我们安府容不下她,荣锦城的纯净民风也不能容许她这般玷污,她必须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得到惩罚!”

“啪啪啪……”

安心莲的话刚落,随即一阵拍手的声音便从院子门口传来,众人顺着那声音看过去,赫然就见得一锦衣男子斜靠在门扉上,双手交叠在胸前,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男人,不是渤海王又是谁?

看到来人,青岚眸子不由得眯了眯,州府大人以及安越锋余芳菲等人,见到渤海王居然来了安府,震惊之余,在愣了片刻之后,终于是跪在地上,“参见渤海王。”

柏弈站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走向几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扫过安谧,最后停在青岚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青岚大夫,今天倒是挺早的啊!”

青岚眉心皱得更紧,他这个三弟,行为素来乖张,有时候甚至连他也分不清,怎样的柏弈才是最危险的,但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知dào

,这老三的狡猾程度,在几年不见之后,已经超出了他以前的认知。

青岚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柏弈倒也不在意,目光瞥过青岚抓着安谧手腕儿的大掌,眼底一抹阴沉一闪而过,但仅仅是片刻,那双锐利的眸子,又落在了安心莲的身上,“安府大小姐方才说的可真是精彩,不错,荣锦城纯净的民风容不得玷污,那些有辱荣锦城,有辱大金朝的事情和人,就是要狠狠的扼杀,重重的惩罚,心莲小姐这份大义灭亲的壮举,着实是让本王喜欢,大金朝有这样的子民,荣锦城有这样的百姓,可是我大金朝的福气,亦是你州府大人的福气,你说是不是?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身体一颤,意识到自己正被渤海王那双锐利的眸子看着,忙不迭的开口,“对,对,对,安府大义灭亲,值得嘉奖,那样有损我荣锦城声誉以及民风的事情,断然不能纵容了,要严惩,一定要严惩。”

“好,很好,对待那些阴暗污秽的事情,就是要有这样的坚决,让那些肮脏的东西,没有丝毫存zài

的机会,州府大人,这一点,你的觉悟非常高啊,过些日子,等本王回了京城,一定向父皇好好禀报此事,放心在,对你的嘉奖亦是不会少。”柏弈丝毫不掩饰他的赞许。

那州府大人一听,神色更是激动了起来,忙不迭的点头应承,“好,好,微臣谢渤海王美言之恩,荣锦城的民风,微臣一定会好好整肃,定不让皇上和王爷失望。”

柏弈满yì

的点头,看了看安家的几人,却是见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的神色之间多了些兴奋,眼底的光华闪了闪,邪恶的意味儿甚浓。

不错,此刻安心荷和余芳菲怎么能不兴奋?

他们原以为这渤海王的到来,势必会阻碍她们的计划,可是,此番开来,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渤海王虽然脸上笑着,可这一番话,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啊。

想想也对,先前传闻这渤海王和安谧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怕也没有到更亲密的一步,此番听闻安谧与人苟且,又亲眼看到安谧的手被另外一个男人抓着,肯定的是怒气丛生的。

并且,这渤海王先前对这安谧有多大的兴趣,此刻怕也该有多大的恨意吧!堂堂王爷怎会容许被自己的看上的女人,竟是这般的不堪?

呵呵,就连老天爷也在帮她们啊!

“王爷,这安谧可谓是不堪至极,还冥顽不灵,与男人厮混不说,现在竟还想逃走,王爷,千万不能让这样肮脏的东西逃了出去,一定要让她好好得到教xùn

,这样的女人,怕也只会在教xùn

中得到忏悔了,按照规矩,就该将她拉去沉河。”一直沉默着的余芳菲恶狠狠的道,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安谧拉去沉河了。

现在看来,这安谧逃不掉沉河的命运了,哼,死了也好!

不过,等会儿可要将心荷也一并叫上,让她看看这安谧的凄惨下场,心情或许就会好些了。

柏弈好kàn

的眉峰挑了挑,高大的身躯赫然逼近安谧,青岚察觉到他的举动,眸子一凛,下意识的想要将安谧拉到他的身后护卫着,可是,刚要有所动作,柏弈好似看准了他的心思一般,就在那一刹,反将青岚的手腕儿握住,狠狠的用力,阻止了他的意图。

青岚利眼一眯,瞪向柏弈,这柏弈,是要干什么?

二人就这般僵持着,论力qì

,二人皆是不相上下,此刻的心,也是谁也不想让对方分毫,可柏弈却是淡淡的瞥了青岚一眼,一道诡谲的光芒在眼底弥散开来。

“我没有与人通奸,也没有做出他们所谓的那些不堪的事情,王爷请明察。”安谧朗声道,声音之中分外的平静,沉河吗?她已然是看明白了,敢情这对母女,还嫌昨日的那般设计陷害还不够吗?

设计她不够,计划着将她嫁给那付老六不够,现在想要她背着这破败的名声去沉河?呵!当真是狠毒啊!

可是,她们怕是不知dào

,他们的计划,在昨日就已经宣告破产,想将她沉河?怕是要让这母女失望了。

不过……安谧转头看向安越锋,“爹,你相信我!”

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安越锋的犹豫与回避,不错,在安谧祈求的目光中,安越锋别开了眼。

安谧心底浮出一丝讽刺,方才这一着,她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个爹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亲情罢了,可是,这结果……呵!这个爹对她素来不甚关心,这结果,不是在预料之中的吗?

挥开心底的讽刺,安谧回头,坚定的道,“这是欲加之罪。”

“哼,欲加之罪?安谧,那便让人查查,你到底是否是清白之身。”安心莲冷哼道。

柏弈和青岚皆是皱了皱眉,青岚瞪向安心莲,而柏弈在皱眉之后,脸上的笑意依旧,猛地倾身,更是靠近安谧。

众人看柏弈的俊脸停在安谧的肩上,二人的脸差点儿紧贴,皆是愣了一愣,随即便听得渤海王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响起,“让本王看看。”

说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在安谧的脖颈处嗅了嗅,“嗯……本王闻着,倒也干净清爽……”

柏弈眼底诡谲更浓,却是在安谧耳旁低声加了一句,“跑,往安心荷房间的方向!”

安谧微怔,瞬间便明了了他的意思,眸中多了一丝笑意,一开始,她就知dào

柏弈在演戏,而目的嘛……想到昨夜这柏弈的安排,安谧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暗道,不愧是她选中的合zuò

者,跟她倒是有那么几分默契。

正如是想着,而那厢青岚的手倏然一松,安谧一眼看去,赫然看见他皱眉,似痛苦的模样,心中怔了怔,但想到柏弈方才的话,立即用力,彻底挣脱了青岚的手,撒腿就跑。

这一系列的举动,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安心莲余芳菲等人都没有来得及察觉。

而等到他们意识到什么之时,安谧已经跑出了下人院子,余芳菲神色大变,立即开口吩咐道,“快,快给我追,一定不能让安谧给逃了,谁将她捉住了,重重有赏!”

家丁们听了,立即追了出去,余芳菲和安心荷相视了一眼,心中隐隐出现了担忧,若真的让安谧给跑了该怎么办?那她们的计划,不久泡汤了吗?

也就浪费了她们这么精心的安排了。

不,不行,决计不能让那安谧给逃了,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到了晌午,必定会有许多人到锦河去看热闹,若到时候没了安谧,也不好向州府大人交代。

而此刻州府大人也是急了,方才渤海王的那一番话,无疑是对他产生了不小的诱惑,今日,他若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了,那么,高升之日就不远了,所以,那安谧是决计不能让她逃掉的。

如是想着,州府大人也跟着追了上去。

下人院子里的人,陆续出去,独独留下柏弈和青岚二人,柏弈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青岚的手腕儿,好kàn

的眉毛微挑,“抱歉,下手似乎重了些,不过,你那样抓着安谧,她脱不了身。”

青岚眉心拧得更紧,何止是重,能够让他承shòu不住的松手,又岂是一个“重”字可以概括的,他们的力qì

不相上下,若对峙,怕是许久也休想甩掉他拉着安谧的手,但这柏弈,却是使了阴招。

将手臂上的那根细得不易让人察觉的银针给抽下来,对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青岚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故yì

的。”

这个老三,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或许,他猜到柏弈不会陷安谧于不义,可是,私心里,他却希望是自己来保护安谧,但他方才所看到的……

那些人没有听见柏弈对安谧的耳语,但是,从他的这个角度,却是看到了他双唇的开合。

柏弈和安谧之间的这份默契,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

柏弈耸了耸肩,却也不否认,故yì

的吗?故yì

的又如何?

“你安排了什么?”青岚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道。

柏弈眼底的诡谲更是浓烈了些,“看在大皇兄被三弟所伤的份儿上,邀你去看一出好戏。”

说罢,便转身出了院子,留下眉心紧皱的青岚,看着自己放在抓着安谧手腕儿的掌心,心里却是一股没来由的落寞。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挥开脑中的思绪,青岚亦是跟了出去……

安府中,异常的热闹,安谧从下人院中跑了出来,别看那娇小的身躯,倒还真能跑,为了不让人起疑,安谧特意在府中绕了些弯路,但都和后面追来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到了安心荷居住的院子外,安谧看着那门扉,嘴角扬了扬,想起柏弈方才的话,笑意之中更是多了几分邪恶,安心荷的房间……呵!此刻的安心荷又如何了?

此刻的安心荷正靠在男人怀中香甜的睡着,许是昨晚折腾得太晚太激狂,睡容之间,都流露出些许疲惫,而床上的男人,一手仍旧握住女人胸前的柔软,被子仅仅是遮盖住二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青青紫紫的痕迹,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夫君……”安心荷口中溢出一声呢喃,却是没有要醒来的痕迹,动了动身子,朝着男人的怀中蹭了蹭。

房间里,欢爱后残余的气息萦绕,平静中透着一丝诡异,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平静之后,会有怎样惊天动地的好戏开场?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安谧站在门口,一眼便望见床上的两人的身躯交缠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几乎预想得到等会儿那些追她的人看到这幅画面会是怎样的吃惊。

余芳菲和安心莲想将她沉河吗?想到那两个女人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罪名,与人通奸失了清白吗?

好一个与人通奸失了清白!

方才那对母女那般义愤填膺的要将她拿去沉河,以整肃荣锦城的民风,不知dào

她们等会儿还有没有那样的热情!

远远的,身后传来了隐约的喧闹声,安谧的心中竟是兴奋了起来,不过,很快的,她便敛去眼底的笑意,看着那床上的两人,神色震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惊叫出声,“啊……”

屋子里传来的声音,让余芳菲等人一怔,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去。

“快,她在这里面,一定要将她给抓住了!”余芳菲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心底的恶毒益发的浓郁。

一行人涌进了院子,看到安心荷的房门大开,余芳菲眉心皱了皱,随即却是在心中冷笑,那安谧,竟跑到心荷的房间来了,也正好,当着心荷的面儿,将那女人给抓住,更能让心荷高兴些。

如是想着,余芳菲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间,只是,当进了房间,看到房间中的情形之时,余芳菲的脑袋却是轰的一声,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

“娘,她在里面吗?”第二个追进房的人是安心莲,刚到门口,便开口问道,只是,在抬眼看到余芳菲所看见的画面之时,她的脑袋也是懵了。

这……怎么会这样?

身后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和人声,让安心莲猛然反应过来,要去将门关上,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看到这一幕,无论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必须先将这事给压下来,可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一转身,便看见州府大人以及爹迎面而来。

安心莲心中大叫不好,瞧见州府大人以及身后那些人震惊的神色,安心莲知dào

,事情坏了,这一下,饶是她们想盖也盖不住了。

安越锋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床上的女子,不是心荷吗?而那男人呢?

二人露在被子外的身子,已然表明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昨日被休,丢了他的脸还不够,今日竟然这般模样和男人躺在一起,她……心里怒气丛生,额上气得青筋暴跳着。

其他的人也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不是要捉住二小姐安谧吗?怎的会看见五小姐和男人……

这般喧闹的声音,自然是吵醒了床上的两人,安心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时间便记起了昨夜的旖旎,没有意识到此刻没穿衣裳的她,看到她的娘亲,立即坐了起来,高兴的道,“娘,夫君说了,那休书是假的,他不会休了心荷,娘,昨晚……昨晚洞房花烛,我们已经成了夫妻,你为女儿高兴吗?”

高兴?余芳菲哪高兴得起来?此刻的脸色更是惨白,立即上前,拉了被子便将安心荷的身子给遮住,低声喝道,“心荷,你……你怎能……”

“娘,你不高兴吗?昨夜……昨夜夫君待心荷甚好。”说着,脸上浮出一抹娇羞,更是转身看向床榻里面,那个已然清醒,面露恐惧的男人,“娘,夫君来了这里,是要接心荷回柳府的。”

余芳菲和其他的人都是怔了怔,就连安谧也不由得吃惊的挑了挑眉。

柳湛?安心荷分明看着那男人,那男人分明不是柳湛,为何安心荷却……口口声声的叫着他夫君,好似那男人本该就是她的夫君一般,没有任何异样。

“心荷,你怎么了?这……这男人哪是柳湛?”余芳菲轻声喝道,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可安心荷却是盈盈一笑,“娘,你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柳湛,女儿还不清楚吗?”

余芳菲眼里的担忧,甚至变成了恐惧,她已然意识到了心荷的不对劲儿,顾不得许多,余芳菲猛然抓住安心荷的双肩,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醒醒,那不是柳湛,不是你的什么夫君!”

安心荷怔了怔,似被余芳菲吓到了一般,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一把推开余芳菲,整个人靠进床上男人的怀中,楚楚可怜的道,“夫君……”

余芳菲身体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思及眼前的情形,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着,狠狠的瞪向那床上的男人,看到那男人的脸,她更是气得身体发颤,“你……你……”

那不是付老六又是谁?他怎么在这里?他竟敢对心荷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谧看了看安心荷,心中已然确定了她的猜测,疯了!安心荷她已经疯了,疯得将别人当成了柳湛了啊!

呵!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转眼看向气得发抖的余芳菲,眸光微微敛了敛眉,这一出好戏,她是越发的期待了呢!

正如是想着,便听得床上那付老六的声音坚定的响起,“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d^_^b*

六十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说话之间,付老六嫌恶的将安心荷一把推开,安心荷神色微变,看向付老六,却是皱了皱眉,“夫君,你怎么了?什么勾引?”

房间里,不仅仅是余芳菲,安越锋和安心莲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

州府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追着安府二小姐而来,却是看见这样的一幕,那安心荷口口声声喊着一个男人夫君,认定那男人是柳湛,可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看着,那男人哪里是柳湛?

此刻听着男人这么一说,州府大人的眉峰也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线,想到方才自己在渤海王面前的那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州府大人也是沉不住了,看向这安府的一家之主安越锋,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安老爷,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越锋心中一颤,他哪里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也是没有心理准bèi

的啊,!

可州府大人隐含的怒意,却让他意识到不好,焦急之余,只能转身看向那床上的两人,瞧见女子依旧暴露在外的身子,脸色胀红了又变青,饶是那青楼妓女,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也会觉得有些羞耻,可这心荷……

“混账,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把衣服给穿上,你到底还要丢人现眼多久?”安越锋怒声喝道,他的脸再一次在州府大人面前,被这个不孝女给丢光了。

今日,安谧之事,他也是州府大人来了之后,他才知晓,瞧见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的对此事的积极态度,他便明白,定是这二人向州府大人揭发了此事。

而安谧……既然余芳菲和心莲二人这般确定,他对此事的准确性也没有怀疑,而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生气之余,老练的他也很快便想明白,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将安谧推出来。

可是,外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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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他安府的庶女与人通奸是一回事,亲眼让这些外人看笑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他连杀了安心荷的心都有了,这就是那余芳菲生的好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也就罢了,被休之后,还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这传出去,无疑是让安府更加雪上加霜。

安心荷一心只有她身旁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别的话语?

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身子继xù

不知耻的向付老六身上靠,心里只想着,她的夫君似乎是生气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柳湛是她的天,她不能让他生气。

余芳菲和安心莲见此情形,忙反应过来,立即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替安心荷套上,饶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是害pà

去想这接下来的后果。

“夫君……”安心荷口中依然不断的叫唤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每叫一次,安越锋余芳菲等人的脸色便会更加难看一分。

“心荷,别出声,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爹已经生气了!”安心莲在她的耳旁低声道,转身狠狠的瞪了那个付老六一眼,“还不快给我滚!”

这个付老六,明明是她安排来,设计安谧的,可是,怎么会在心荷这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心莲目光看向安谧,却只见她站在原处,面容似吃惊,又隐约夹杂着些微茫然,好似事先并不知dào

这房间里会是这样的情形一般。

安心莲脑袋中快速的思索着,急切的想要理清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任何苗头,却听得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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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女皇商最新章节六十章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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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众人唾弃自私母女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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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荣锦城的大街上,不可谓不热闹,今日一早,关于安府二小姐安谧的传闻,几乎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在整个荣锦城传得沸沸扬扬。

眼看快到午时,许多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尽数前往锦河去凑热闹。

锦河流经荣锦城,早年荣锦城便是因着这条河而建,所以,在荣锦城百姓的眼中,这锦河不仅仅是一条河而已,更是承载着他们的信仰。

锦河上游,建着一座凉亭,名唤锦亭,这个角度,可以将很多景物都尽收眼底。

此时的锦亭内,锦衣男子负手而立,面容沉静,和凉亭外那滔滔的河水相比,男子好似那一片冰,倒像是严冬结了冰的湖水。

玉玲儿坐在凉亭中,端庄优雅的喝着茶,偶尔看看凉亭外河边聚集的百姓,嘴角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今日的阵仗还真是大,那安谧临了临了,还有这么多人见证着,怕即便做了鬼,也该骄傲一番吧。

哼,她就说,一个安谧,怎么可能成为她玉玲儿的威胁?

收回视线,玉玲儿心情更是得yì

了些,转眼看向凉亭口迎风而立、目光落在汹涌河水上的男人,眸光微闪,放下茶杯,缓步走到男人的身旁,“姐夫,今日的风还真大,瞧那河水,便是石头丢进去,也要浪打碎了吧。”

呵!这么大的浪,拍得河岸阵阵响,甚至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

远远望去,河岸上的人皆是高深谈论着什么,可是,这边却丝毫听不得谈论的内容。

谈论的内容吗?玉玲儿自然是知dào

,那些人谈论着什么,他们怕都是在鄙夷着那安府二小姐安谧的不知廉耻与凄惨下场吧。

她此刻不禁想,若是怎的从河堤上将人给丢下去,那人会是什么样子?怕是会被巨浪打得很惨吧!亦或者是血肉模糊?

不过,她肯定一点,在今天这样的滚滚的浪中,那安谧怕是连尸体都寻不到了。

单是想想,她就禁不住开始同情起那个安谧来。

“回了吧。”东临王淡淡的开口,声音透着一贯的清冷,外面聚集的众人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倒是方才……想到什么,东临王好kàn

的眉峰皱了皱,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那是男子用的款式,上等的绸缎,精细的做工,尤其是上面的刺绣……据说是出自盛世烈焰的女老板之手,目光落在右下角的那一朵盛放的火焰上,眸中的冰冷依旧,但是,情绪却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一百两银子?呵!那安谧,要价还真是狠!

可狠归狠,想到方才盛世烈焰中的情形,昨日在首富柳家参加寿宴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宾客,皆是为了那女老板的刺绣而去,谁不想要看看,那让柳夫人和柳家少爷那般痴狂的刺绣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等到那个女管事说出价格的时候,众人也都是吃了一惊。

女子绣帕和男子的锦帕最低五十两银子一块,看绣样的复杂程度,以及绸缎的等次,逐渐往上加价,而此刻他手中的这一块,一百两银子,但却不是最贵的。

这还单单是绣帕和锦帕的价格,成衣,以及其他的东西,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今日去的人,都是不缺银子的客人,可听了价格也还是闹了一闹,可那女管事却只是微微一笑,便立即吩咐铺子中的伙计将众人手中拿着观赏的东西收拾好,不紧不慢的道,“各位,价格是我家焰姑娘定的,我家焰姑娘说了,一两银子也不能少,另外,只是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才是这般价格,大家若是嫌贵,或者买不起,便看看其他的,其他的绣品,同样的价格在我们盛世烈焰只能买到更好的东西,哦,对了,焰姑娘的刺绣,这一次只推出十件,最近焰姑娘怕也没有时间,不知dào

下一次亲自动手刺绣,会是什么时候,各位,放下手了,可不要后悔啊。”

说罢,那女管事竟是径自上了楼,一副你们爱买不买的模样,只留下店中的伙计来招呼着这些有头有脸的客人。

此番一说,原本挑剔着嫌价格贵的,都立即付了银子,那模样,好似生怕东西会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东临王想到那场景,原本眸中的冷意,竟是泛出了一丝笑意,经过昨天在柳府的那么一出,那些人本就抱着得到佳品的心思而来,一听数量还有限,又怎会不忍着心疼掏银子?

那安谧,怕是吃准了这些人的心思吧!

而他……摩挲着手中的锦帕,他好似也成了那些人当中的一员了呢。

玉玲儿瞧见东临王手中的锦帕,心底却是浮出一丝不悦,她怎么忘记了,除了那个安谧,还有一个焰姑娘呢!

方才和姐夫坐了马车出来,姐夫却是先去了那盛世烈焰,还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这么一块绣帕,哼,那什么盛世烈焰,是在抢银子吗?

这趟荣锦城到底是怎么了?姐夫平日里对女子看都懒得看一眼,怎的一到了荣锦城,一个安谧,还有一个劳子的焰姑娘!

心中的嫉妒,瞬间冒了出来,不过,也很快的就平息了下来,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姐夫,我们刚来不久呢,这荣锦城是姐夫的属地,这锦河也是啊,姐夫好好kàn

看自己属地的锦绣风光,岂不是美哉?姐夫,就陪玲儿多坐一会儿可好?”

午时吗?现在这时辰,午时已经快到了呢!

她所等待的好戏还没有上演,又怎会容许姐夫就此离开,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姐夫亲眼看到那安谧的不堪,亲眼绝了姐夫哪怕是那一丝丝的兴趣和念想。

东临王皱了皱眉,正此时,凉亭外的人群似有了异动,好似都朝着某个方向涌了过去,东临王倒是没有心思去留意,这锦河以及这锦亭都让他兴趣缺缺,与其在这里,还不如再去盛世烈焰转转,说不定,也可以对那安谧有更多的认识。

他倒真是想看看,那个让老大和老三都有些感兴趣的女人,到底是怎样值得人的痴迷!

不过,玉玲儿却是密切的关注着凉亭外的动静,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到那边的异动,玉玲儿心中一喜,直觉告sù

她,定是今日的主角来了。

想到此,兴奋之色跃然于脸上,玉玲儿也不愿多等了,忙开口道,“姐夫,咱们去看看那边在干什么吧?不少字”

东临王没有说什么,任凭玉玲儿轻挽着他的手臂,走出了锦亭,朝着那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离人群越近,耳边少了些风声和水声,人们谈论的声音也开始慢慢的在耳朵里清晰了起来。

“听说被当场撞破了,当真是不堪至极啊。”

“听闻州府大人可是发话了,那女人这般不知廉耻,今日要举行沉河祭典呢。”

提到沉河祭奠,众人的神色变得复杂了些,敬畏,惊恐,甚至还有些兴奋,荣锦城好多年没有举行沉河祭典了,有些甚至忘记了那沉河祭典的存zài

,可是,今日提起,他们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玉玲儿听着众人的交谈,却是微微皱眉,方才不是听说是沉河吗?怎么又成了沉河祭典了?

而沉河祭典又是什么?

玉玲儿皱了皱眉,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高大男人,眸光微闪,试探的道,“姐夫,什么是沉河祭典?”

东临王眸中冷然一片,沉河祭典吗?看着阵仗,他就说为何这锦河周围聚集了这么多人,却原来是荣锦城要举行沉河祭典吗?

是谁家的女子犯了这样的大罪,值得将祭典摆出来?

东临王眉心紧了紧,看向街头的方向,只见一个囚车上,女子的头发任意披散着,凌乱不堪的遮住了脸,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凌乱的不仅仅是她的头发,就连身上薄薄的衣裳,也是沾满的脏污,上面全是街道两旁百姓丢的鸡蛋烂菜,那模样,看着好不狼狈!

“贱人……就该将她沉河,不能让这样的人败了我们荣锦城的名声。”

“对,让她的灵魂禁锢在河底,永世不得超生。”

“沉河……沉河……”

百姓们的情绪似被调动了起来,甚至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朝着囚车上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狠狠的砸过去。

那女人只是承shòu着,身上好些地方,都已经沾染了些鲜血。

玉玲儿自然是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中的幸灾乐祸异常的高涨,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眸光闪了闪,“姐夫,那安家的小姐,竟与人私相授受,姐夫,这样的人定不能轻饶,你说是不是?”

“那上面的是安府的小姐?”东临王眉心皱了皱,视线依旧停在那囚车之上,安家?不就是安谧所在的家族吗?那马车上的人……

“姐夫,听闻是安家的小姐,好像是什么二小姐的!”玉玲儿仔细留意着东临王的神色,一瞬不转,好似要将他的反应都看得清清楚楚,对,她要清楚的看着姐夫绝了对那安谧的心思和兴趣,不管那兴趣到底有多少,她都要连根拔起,一丁点儿都不会让它剩下来。

玉玲儿的话一落,那双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峰更是紧皱,转眼看向玉玲儿,“你说是谁?”

二小姐?

玉玲儿愣了愣,东临王的反应明显让她不悦,哼,姐夫便这般不可置信吗?不,他怕是不愿相信吧!

幸亏,幸亏今日老天都要帮她除了安谧!这安谧给她的威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得许多。

玉玲儿扯了扯嘴角,再次开口,“是二小姐,好像叫什么安谧的。”

安谧……从今天起,安谧这个名字,怕是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东临王确定了方才听到的几个字,安谧?几乎是下意识的,东临王目光转向越来越靠近的囚车,安谧?那囚车上的女子,真的是安谧?

东临王利眼眯了眯,专注的看着囚车上的那人,似是要努力看清那人的容颜,可是,那人依旧耷拉着脑袋,仍然看不见她的脸。

安谧……东临王似猛然想到什么,目光迅速的在人群中搜寻,寻找着什么,玉玲儿察觉到他的异常,微微皱眉,开口问道,“姐夫,你在找什么?”

东临王在找什么?这当然只有他自己知dào



那两个男人,他是有几分了解,若安谧在那囚车之上,不管那些传闻是真是假,这二人定是会出现,尤其是老三,那日的试探让他感觉老三对安谧的兴趣匪浅,安谧若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他那个三弟更是会站在一旁看好戏,甚至是亲手让背叛了他喜欢的人生不如死。

终于,人群中,东临王看到了那一抹身影,英挺倜傥,俊美无俦,饶是在这么多的人群中,依旧是那般亮眼,不仅如此,他身旁的人是……

东临王利眼更是微微收紧,青岚也是来了吗?

视线回到囚车之上,饶是精明如东临王,此刻亦是判断不出,那囚车上的人到底是否是安谧。

安谧……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亦是浮现出一个身影,东临王没有发xiàn

,那颗冰冷的心竟是担心了起来。

东临王不答,玉玲儿心中禁不住再次狠狠的将安谧给诅咒了个遍,手紧紧的攥着,看囚车上那女子的眼神,亦是多了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狠,此时,囚车已然靠近了他们,从他们面前经过,东临王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女子,便是隔着人群,凭着他的耳里,隐约听到那女子呢喃,“夫君……夫君……”

声音哀戚中带着嘶哑,和昨日在柳家寿宴上的那个温婉悦耳的声音大相径庭。

远处的人群中,两个女人艰难的往前挤,那两个女人,正是安夫人余芳菲和安家的大小姐安心莲无疑,猛然,人群的推搡下,安夫人一个踉跄,整个身体朝前,狠狠的扑倒在地上,眼看着身后的人便要往她的身上踩上去,安心莲眼疾手快的将那人推开,将余芳菲护在中央。

余芳菲挣扎着爬起来,此时的她,磕破了的额头依旧流着鲜血,加上先前被金巧玉抓扯乱了的头发衣裳,平日里端庄优雅的安府夫人,此刻看上去倒是像极了脏乱不堪的乞丐。

“娘,你没事吧?不少字快,快起来,他们得不小心踩着你。”安心莲满脸关切,紧皱着的眉心从发xiàn

安心荷房中的男人开始,就一刻也没有舒展开来。

“当真是作孽,你听说了吗?听闻是那五小姐的亲姐姐,安府大小姐亲自找人污了五小姐的身子,那五小姐……现在好似疯疯癫癫的呢。”

“那安府大小姐怎么这么狠毒,我还听说,那安小姐原本是要陷害二小姐的,可知,怎料到会这般阴差阳错,最后是五小姐……那二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据说,渤海王对安府二小姐怕是真的有意,也对,今早传闻二小姐行为不检,和人私通,大行苟且之事,我还想,原本就听说渤海王和安府二小姐关系匪浅,二小姐有渤海王这样的男人,又怎会屈就于其他男人?再说了,若那男人是渤海王……呵,堂堂渤海王,若要了一个女子的身子,大可将那女子留在身边,为侧妃为妾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又怎会有沉河一说?”

“对,对,对,咱们普通百姓,比不得王公贵族。”

“估计,今早那消息,说不定也是那大小姐散播出来的。”

“那五小姐也真是,昨日成亲便当众被休,今日……呵!这安家还真是家门不幸,沉河祭典呢……”

周围的人竞相讨论着,兴致颇浓,余芳菲听着这一切,心中的担忧瞬间被那股不甘和愤恨所取代,看着眼前的安心莲,眼神变得异常凶狠,一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那一巴掌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安心莲的脸上,饶是在这喧闹的街道上,安心莲都可以听得见那响懵了她脑袋的声音,那一刹,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安心莲终于是回过神来,目光茫然的看着打了她的余芳菲,“娘……你……”

她为什么打她?从小,娘对她和心荷就极尽疼宠,怎么会动手打她!

安心莲一度以为方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脸上依旧蔓延的疼痛和此刻余芳菲那愤恨,咬牙切齿的模样,却是在清楚的告sù

她,方才的一巴掌,确实是娘亲打在她的脸上。

可是……“为什么?”

“你好意思问为什么?要不是你想的什么主意,能够将你妹妹害成这个模样吗?心荷她本就已经被休了,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可今天……你非要了她的命不可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余芳菲狠狠道,那眼神中的凌厉,满是指责。

安心莲愣了愣,消化着娘亲的话,她说什么?是她害了心荷吗?

此时,是她……安心莲的眸子冷了冷,却是冷冷的开口,“娘,你莫要忘了,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分明是你也容不得安谧,才找了付老六,分明是心荷想要劳什子的新婚礼物,你去让我安排,分明是你说心荷被休,不能让安谧也有比她好,是你想出的注意,现在,你却来怪我?”

安心莲胸口闷得生疼,余芳菲的责备,对她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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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世界吧

甚至方才,她还否认此事与娘有关,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下来,那意味着什么?

“娘,你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说我安心莲的?以后,整个荣锦城都知dào

我安心莲蛇蝎心肠,害了自己的妹妹,而你呢……”安心莲的怒气与不甘被彻底的激发了,她方才在安府的时候,她强忍着,可是,这一巴掌,无疑打断了她最后的一根弦。

余芳菲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安心莲的话,句句都打在她的心上,是啊……是她想的主意,是她害了她的女儿……

“啊……”一声绝望从余芳菲的口中传出来,怎么会这样!

余芳菲的悲恸,让安心莲皱了皱眉,再次开口,声音却更是冰冷,“快些起来吧,我们耽搁不得了,心荷她……”

一想到那沉河祭典,安心莲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赫然起身,没有理会地上的余芳菲……

也许,她不该这般赌上自己的名声,也许,她还能为挽回自己的名声做些什么,对!她还年轻,名声毁了,她的一辈子也就毁了,那么,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就都没有希望了。

要一辈子平淡甚至是在众人唾弃的声音中生活吗?

不,她确定那不是她想要的,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余芳菲,眸中一片冰冷,娘,你能为心荷那般伤心?那么我呢?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眸光的阴暗流转,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成型……

河岸。

囚车已经停了下来,在距离锦河不远处,一个大石台立于河堤上,足足有一人多高。

此时的石台上,周围有不少从衙门赶来的捕快,带着好些工具上来,那些工具看在周围这些百姓的眼里,心中禁不住生出一丝寒意。

石台之下的一处,东临王仍旧看着那个身影,依然,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

“老四,没想道素来冷情的老四,也来凑这凡人的热闹,本王没有看花眼吗?”巴士网不跳字。一个声音传进东临王的耳里,极具辨别性,谁能含笑说话,却能让人听着感到寒冷的?

除了老三,东临王不会想到其他人。

一转身,果然看见柏弈站在那里,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眼底的光华,耀眼逼人,眉宇之间的精明,好似随时能够让人不小心踏进他的陷阱之中。

除了柏弈,还有他的大皇兄,二人并肩而立,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他们这些兄弟,自封了王之后,便各自去了各自的属地,平日里也只有父皇大寿,或者是其他盛大的节日才会在京城相聚,大皇兄生为长子,未曾封王,遂居住在京城,而渤海王深得父皇宠爱,也享有在京城居住的特权,但从他在京城的探子那里得到的汇报,他知dào

,老大和老三虽然住得近,可平日里也鲜少有焦急。

他们这些兄弟,感情素来淡薄,他知dào

,这是父皇的计谋,他不允许自己的儿子间走得太近,他要杜绝任何他们结党营私的可能。

二人朝着这边走近,东临王瞥了一眼青岚,终究是开口,“大哥。”

青岚微微蹙眉,只是点头应承。

兄弟三个一阵沉默,但有些事情,也是心照不宣,这大金朝的大皇子,在失踪了好些年之后,要回归自己的正位了,而那代表着……

想到京城冯皇后和二皇子一党,他们都知dào

,大皇子这一回去,京城只怕会是风波不断。

“各位百姓,今日,咱们荣锦城除了个荡妇,按照规矩,现在,便在这锦河旁,将之沉河,这样肮脏污秽的女人,我们荣锦城容不得,来人,将那不知廉耻之人给本府带上来,让大家来看看这贱妇的嘴脸!”州府大人站在石台上,朗声道。

命令一出,捕快立即将安心荷从囚车上给拖了下来,粗暴的将丢在地上。

安心荷整个身体撞在地上,忍不住痛呼一声,下一瞬,便感觉一只大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抓着,往后一拉,这一下,她的整张脸才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安府五小姐,昨日被首富少爷所休……”州府大人看着众人,神色极为严肃。

石台下,东临王看到那张脸,原本紧抿着的嘴角,此刻竟是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安府五小姐,不是安谧!

呵!不知为何,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

而身旁的玉玲儿整个人却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五小姐?怎么会是五小姐?分明就该是二小姐安谧,不是吗?

仔细看那石台上的人……玉玲儿眸子一凛,该死的!她没有真zhèng

的见过安谧的模样,就连那日在城门口的街道上,在距离最近的时候,她也没有去留意这个人。

可……州府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怎么会说错话?

她便是再不愿相信,她也不得不承认,台上的那人不是安谧!

那么安谧呢?不该是她吗?她又在哪里?

此时的她又怎知dào

,是她太过自信安谧会被沉河,又全心留意着身旁男子的一举一动,却是压根儿都没有去留意那些百姓的谈论。

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微微扬起的嘴角,让玉玲儿心中猛然一颤,一股嫉妒在心里流窜,知dào

那不是安谧,姐夫很高兴吗?

想到此,玉玲儿紧咬着牙,心中对安谧的嫉恨越发的浓烈。

石台下,百姓们指着台上的安心荷,满脸嫌恶与鄙夷,而台上,安心荷的神色却是有了些微的变化,她听到了什么?谁说她被柳湛休了?没有!

许是身后抓着她的人没有料到她还会有任何的反抗举动,安心荷猛然起身,竟是朝着州府大人冲了过去,差点儿冲撞到州府大人之时,被身后的捕快更牢的抓住。

州府大人明显惊了一跳,看安心荷张牙舞爪的模样,面色一沉,怒道,“这女人……将她给我抓稳了!”

安心荷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州府大人,转眼对着众人道,“柳湛他没有休了我,你们休要听他胡说!”

顿时,台下指指点点的声音更是激烈,安心荷看着这一幕,头竟然有些晕眩的不适,渐渐的,她的眼里多了些惊恐,那惊恐不断的放大。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一幕似乎是刺激到了她,让她开始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些人的眼里那么多的鄙夷与嫌恶,还有不齿,那眼神就如梦魇一般,将她淹没。

不是这样的,她要的不是这样!

她那般期待着当上首富家的少夫人,从此便是受着众人的羡慕与奉承,可……脑海中浮现出柳湛将休书丢在她身上的那一幕,越发的清晰,清晰得让她感到恐惧。

柳湛休了她,她记起来了!便是再不愿相信,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被柳湛休了,众人便这般唾弃她了吗?这……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啊!

突然,她的身体一怔,有些事情也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柳湛”,那个洞房花烛夜,还有……安心荷的心猛然一痛,眼里被震惊填满。

她……她都做了什么?

“疯了,这女人疯了,来人,将她给本府绑起来。”州府大人愤nù

道。

随即,制服住她的人,粗暴的就她拖到了一旁的木桩旁,将她的整个身体绑在木桩上。

“不,我没疯,没疯!”安心荷任凭他们绑着,口中却开始大叫。

是的,此时的她没疯!她的意识非常的清晰,这似乎更加讽刺,在这个时候,她竟然恢复了神智,恢复神智的她,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以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无疑是更重的打击。

可是,现在谁又会相信她没疯?

众人的眼中对她的鄙夷,更是浓烈,台下甚至有人大吼了起来。

“沉河……将这辱我荣锦城民风的疯子沉河!”

“对,沉河……将这不要脸的女人沉河!”

一时之间,台下的气氛越发的高涨,沉河……安心荷心中一怔,大石底下汹涌的浪涛,让她脸色更是惨白。

“祭典开始。”州府大人掷地有声,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每一个人都看着石台上,捕快们听了命令,立即将方才准bèi

好的刑具拿了上来,安心荷看着那东西,木板上钉着的铁针,锋利无比,让人禁不住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意。

“不!”安心荷摇着头,眼里的惊恐越来越浓,此刻的她脑袋分外清晰,自然知dào

他们是要干什么,想到关于沉河祭典的传闻……安心荷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洁之人沉河前,必须要洗净她的身体和灵魂,而这“洗”的方法,却是让看了便无法忘记,好些年前,她亲眼看着一个女人,接受那样的“洗礼”,此刻想起,安心荷对她接下来的命运更是害pà



“动手!”州府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落,捕快手中钉满锋利铁针的板子,便立即朝着安心荷的身上扎了过去……

“啊……”伴随着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安心荷痛苦的叫出声来,那钻心的痛彻底的将她淹没。

那钢针做的极为精巧,只是会伤了皮肉,却是不会让人很快至死,但正是这样,反而会让人生不如死。

站在台下岸堤旁的安谧,从这个角度,可以将安心荷的每一个反应都纳入眼底,看着安心荷那般痛苦的模样,安谧的心中却是异常的畅快。

若不是柏弈今日的将计就计,按照那母女二人的算计,此刻站在那台上的人,怕就是她安谧了吧!

那就真的如了这母女三人的意了。

眸中一道冷光凝聚,安心荷啊安心荷,你这算是栽在了你亲身母亲和你亲姐姐的算计中啊!

思索间,台上的捕快猛然一用力,安心荷身上的铁钉尽数拔起,鲜血赫然流出,按照规矩,沉河祭典的人,要让她的血流光,才能代表着洗净了她的灵魂。

而那流出的代表着罪恶与不洁的鲜血,亦是不能被人们所容。

安谧瞧着台上捕快手中端着的一盆水,她知dào

,那便是用来洗净安心荷身体的“水”,风朝这边吹来,安谧闻见那风中带来的辣椒味儿,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下一瞬,便见得那一盆子的水从安心荷的身上淋下,可想而知,那“水”在接触到受了伤的皮肉之时,会带给人怎样的痛苦。

“啊……”安心荷浑身因为疼痛颤抖着,痛呼声响彻云霄,但在众人的眼里,却是分毫不会同情她此刻的痛苦。

台下的人反而因为她的痛苦更加激发了兴致,不过,有两人却是紧紧的咬着牙,面容惨白的站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攥着,极力的隐忍着。

余芳菲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的心荷,现在到底受着怎样的苦啊!

而她……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将她推到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

安心莲看着身旁娘亲的神色,眸光却是敛了敛,眼底一抹坚定一闪而过,抬眼看向石台上,赫然朝前迈出了步子。

原本只有州府大人,安心荷,以及那些捕快的石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众人看着那个女子,皆是皱了皱眉,安谧瞥见那身影,眸光也是闪了闪,安心莲?她要干什么?

“各位,我有事情说。”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莲赫然开口,看了一眼台下余芳菲悲戚中浮出了些微希望的眼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继xù

朗声道,“我是安心莲,安心荷的姐姐!”

轰……

在场更是一阵哗然,那个要被沉河的女人的姐姐吗?

“原来,她就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啊!”

“生得倒是不错,可是,这心也太狠了!”

安心莲听着这些人的话,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的,她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正了正色,再次开口,“不是你们所听闻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我一个女子,便也不过是十八岁,许多事情都不懂,只知dào

听从娘亲的吩咐,娘亲让心莲干什么,心莲就干什么,这才傻傻的害了心荷……我……我该死!心荷……”

安心莲说到此,嘤嘤啜泣了起来,安谧却是顿时明白了安心莲的心思,她是在用柔弱的姿态,将这一切的责任都推掉吗?

而谁又是那个承担责任的人呢?

安谧眸光微敛,不用想,她也是清楚,安心莲字字句句透露出她不懂,她听她娘亲的吩咐,这不是在告sù

众人,这件事情,是余芳菲主导着一切,而她,也不过是一个被利用了人罢了。

安谧目光看向那余芳菲,果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震惊吗?余芳菲怕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安心莲为了她自己,将她给推出来了吧!

呵,安心莲的这个举动,还真是让人惊喜。

“心荷,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了娘亲的话,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害了你……”安心莲继xù

说着,泪水亦是流了下来,似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忏悔,亦是要让大家都清楚一点,她不是蛇蝎心肠,只是太过天真,被人利用了罢了。

真zhèng

的蛇蝎心肠,另有其人!

余芳菲的脸色早已经是一阵青一阵白,心莲她竟然……

“心莲……你……”余芳菲身体颤抖着,狠狠的瞪着安心莲,此时的安心莲在她的眼里,竟是那般陌生。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安心莲却是神色一凛,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娘,都是你,你一直都将安谧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恨安谧的娘亲当年受宠,所以,她死了之后,你也不会让她的女儿好过,你让心莲找那个付老六,要让安谧痛不欲生,受世人唾弃,可是,最终却是害了心荷……娘,我错了,我不该听你的话,如今我愧对心荷……也愧对安谧……”

安心莲说着,转身看向绑在木桩上的安心荷,似乎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安心莲咬了咬唇,走了上去,“心荷,我对不起你……”

说罢,安心莲转身快速的下了石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举动,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

但安谧的眼里,却是跟明镜一般,安心莲要做什么,她还不明白吗?她这是要演一出苦肉计啊!

而那厢余芳菲看着安心莲,也是明白了过来,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气氛顿时变得诡异,皆是看向那个浑身狼狈不堪的中年妇人,她在笑什么?

“心莲……好,我的好女儿!”余芳菲呢喃着,看安心莲的眼神,一丝透着一丝讽刺,这就是她的女儿啊!

安心莲如何听不出她的责备,可是,那又怎样?想到方才娘亲打她的那一巴掌,此刻还辣的疼,那一巴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疼痛而已,她还看到了她娘亲的自私。

责备吗?便是责备,她也受了!

她不能忍受未来命运一片灰暗的下场,她要挽回这一切,站在石台前,安心莲看了一眼余芳菲,随即转身看向安心荷,咬了咬牙,“我便也只能……只能以死谢罪!”

六十二章 惨死下场肆意羞辱渣男!

话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安心莲朝着前方的石台狠狠的撞过去,砰地一声,几乎听得见头撞在石头上的声音,下一瞬,那撞在石台上的身子一软,当场滑了下去。

众人看着那染了血的石台,再看了看那个撞破了额头,不辨生死的女人,面色皆是十分凝重,没有人上前查看,那女子是否还有气在,似乎都在消化着方才这突然发生的事情。

唯独余芳菲依旧笑着,笑得近乎疯狂,突然,她猛地冲到安心莲倒下的身体旁,看着那流着血的额头,眼里的神色复杂至极,“心莲……你……你的心思,终究是比娘亲想象的要……”

余芳菲说到此,却是没有继xù

说完,她的女儿,已经比她还狠了呢!

她平日里就教导她,要想嫁人之后,能够争得了宠,保得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得狠,必须要有手段,看来,她的心莲已经做到了,不,甚至比她想象的,做得还要好。

以退为进的这般寻死觅活,为的就是让世人对她的看法改观吗?

心莲啊心莲,你可知dào

,娘从来未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你的手段,竟然用在了娘亲的身上。

罢了,你想要的,娘亲成全你!

只是……余芳菲皱了皱眉,她知dào

,自己承担了所有的责难之后,会是怎样的后果,从此之后,整个荣锦城的百姓,怕都是知dào

她这个安夫人心狠手辣,教女无方,对庶女虐待,甚至是阴差阳错的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那安夫人的位置……余芳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这辈子,为了坐稳安夫人的位置,花了多少心思,她自己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现在看来,她这么多年保着的那份尊贵,怕是要彻底的离她远去了。

她几乎想得到世人对她的鄙夷唾弃,想得到老爷会对她怎样的嫌恶痛恨,更是想得到金巧玉……以及别院中的那些妾室们,对她是怎样的幸灾乐祸,乃至是落井下石。

可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余芳菲心里坚定了什么,心莲,这便是娘亲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站起身来,狼狈不堪的余芳菲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目光落在石台上的安心荷的身上,“对,是我的错,是我蛇蝎心肠,是我阴险毒辣,是我容不下人,是我让心莲安排了这一切,本是要加害安谧,可……心荷,娘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如果娘知dào

……”

话说到此,余芳菲竟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早知dào

的话,便也不会这般恶毒了。

“我有罪……我……”余芳菲无力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埋在那里,半分没有了往日贵妇人端庄优雅。

安谧看着这一幕,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余芳菲终究还是承担下来了吗?

哼,她是在展现她的母爱和伟大吗?

她可不认为安心莲真的只是被“指使利用”了而已,这三个女人的心思,以及她们一贯的作风,两世为人的她,又怎会不清楚呢?

她安谧素来都是恩怨分明,安心莲想就此逃脱吗?

逃?她怎能让她逃了去?不过……

这一笔账,她权且记在这里,今日是安心荷,他日的余芳菲和安心莲,一个也休想逃得掉。

眸光微敛,安谧听着周围众人的哄闹,全是对余芳菲的指责,鄙夷与唾弃。

“娘……我……我好不甘心!”石台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喧闹声中,让人听得不甚真切,但众人还是察觉到了台上的异样,皆是安静下来,看着台上依旧被绑在木桩上,早就被疼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安心荷,只见她那虚弱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讽刺,眼神渐渐变得狂乱,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朝着所有人大吼道,“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

这句话如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在余芳菲的心上,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子,僵住了,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害pà

再看安心荷一眼,她怕看见她眼里的责怪。

可是,安心荷的不甘那么清晰的在她的耳边回荡,饶是她想避也避不开,心荷不甘心,她怎能甘心啊?

安心荷将母亲和姐姐的所有举动都看在眼里,自始至终,心里的讽刺都没有消弭过。

这是老天在作弄她吗?她落得如此下场,竟是因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而起,此时的她,心里亦是有愤恨,可是,她却是不知dào

,她落得此刻的下场,和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啊……”安心荷呜咽着,又一波的“洗礼”开始,她紧咬着牙,她不想死,可是,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她却生不如死,她清楚的知dào

自己的命运便是要这般流血致死,其间还不知dào

有多少轮的反复“洗礼”。

“水”哗啦啦的从头上倒下,在那种战栗中,安心荷心中一横,狠狠的往舌头上一咬。

“快,别让她咬下去……”

州府大人察觉到她的举动,立即开口,身旁的捕快眼疾手快的捏住安心荷的嘴,那一咬,却是生生咬了三分之一的舌头,鲜血更是入注。

“你这罪人,还敢自尽,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州府大人厉声喝道,按照沉河祭典的规矩,沉河之人必须接受“洗礼”直至“干净”,安心荷若真咬舌死了,那祭典便也就毁了,这女人,临死了还要给他找麻烦,哼,当真是不知所谓,眸子凛了凛,“继xù

,给我继xù

。”

话落,那满是铁针的板子,再一次狠狠的钉在了安心荷的身上,口中的痛和身体的痛齐齐袭来,赫然昏死了过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安心荷始终没有醒过来,那个被绑在木桩上的身体,许是流了太多的血,渐渐苍白,最后毫无血色,越是到最后,每一次的“洗礼”所流的血越来越少,直至最后一次,一滴血也流不出来了。

捕快彻底将她身上流出来的血洗刷干净,看见她的模样,这才上前探了探鼻息,对着众人中州府大人道,“大人,罪女的灵魂已然清干净了。”

话落,石台下听见的百姓轰然兴奋起来,“沉河……沉河……”

百姓们的声音,响彻云霄,而唯独一人,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原本就僵在那里的身体,微微一颤,猛然抬起头,看向石台上被绑在木桩上的那个女子,如今已经没哟了生命的迹象。

“死了……”余芳菲口中呢喃着,神色不断的闪烁,眼底不只是悲怆还是自责。

“沉河……沉河……”百姓们高呼着,表达着他们对这般不堪的女子的嫌恶与唾弃,他们决计不允许有人侮了他们荣锦城的民风。

州府大人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到众人静了下来,州府大人这才开口,“安府五小姐,以不洁之身受洗礼,本府以河神之名,将她沉于锦河底,以消她的罪孽。”

说罢,在场的人更是激烈的欢呼了起来,州府大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随即几个捕快便就将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安心荷,从木桩上解了下来,拖着她狼狈惨白的身子,朝着石台靠近河岸的那一边走去。

安谧看着这一幕,眸光敛了敛,转眼看向余芳菲,此时的她,眼里复杂的情绪激狂了起来,迅速的起身,朝着石台上奔去,安谧明了她的意图,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

想阻止沉河吗?凭着她余芳菲,又怎么可以?

安心荷沉河,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丢下去!”州府大人沉声道,捕快得令,拖着安心荷的尸体,便往河中一抛……

“不……”余芳菲仓惶的扑了上去,似是想要抓住安心荷,不让他们将她丢下去,心荷已经死了,死得这般不甘心,死得这么狼狈,她不要看着她就这样被沉入河底,据说,被沉入河底的灵魂,会永世不得超生,她的心荷……连来世都没有了吗?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女儿,可是,仅仅是抓住她的衣裳,耳边撕拉一声,余芳菲心中一颤,“不……心荷……”

扑通一声,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心荷落入汹涌的河中,正此时,一个巨浪打来,那尸体被巨浪卷着,狠狠的拍在了河堤上,那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得愣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安心荷的尸体便随着巨浪退去,卷走……

那一幕,在余芳菲的眼里定格了片刻,回神看着手中残余的衣服碎片,余芳菲痛彻心扉,趴在石台上,不断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口中疯狂的喃喃,“心荷……我的心荷……”

安心荷被执行了沉河,州府大人看了一眼石台边缘的余芳菲,眸光敛了敛,随即看向渤海王和青岚公子,以及东临王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柏弈瞥了一眼那余芳菲,脑中却是浮出安谧嘴角微扬的诡谲,眸光闪了闪,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余芳菲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以为她的恶毒而死,这以后,怕每日都要噩梦缠身了,这又何尝不是她得到的惩罚,安谧……安谧该是和他想的一样吧。

那个女人,要对付一个人,从来都不会亲手杀了对方,在她看来,亲手杀了对方,只会让对方得了便宜,那太简单了!

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向安谧的方向,随即转身,朝着人群之外走去……

台下的那三人,青岚和东临王皆是没有什么动作,州府大人唯独接收到了渤海王的意思,便也明白,不用去管那余芳菲了,但州府大人也是清楚,便是他不去管余芳菲,这余芳菲日后的日子,怕是在艰难得很了。

且不说世人的唾弃,就是安家老爷安越锋那里,她余芳菲怕也休想好过的。

敛了敛眉,州府大人吩咐所有人都散了,自己下了石台,迎向了东临王和青岚……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安谧却是依旧站在那里,看了看石台上痛彻心扉的余芳菲,再看了看石台下的安心莲,眸中一片诡谲与冰冷。

她倒是想看看,这余芳菲日后,会是怎样的自责,而安越锋……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余芳菲的人吧!

如是想着,安谧嘴角扬了扬,便不再多留,转身想要离开,一抬眼,便是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那朝她看过来的人,不是东临王又是谁?

安谧被他看着,心中却是一颤,脑中浮现出那日在柳府二人的交集,眸光微微闪了闪,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东临王看她的眼神,竟和那日看“焰姑娘”的眼神如出一辙。

他知dào

自己就是焰姑娘了吗?

这个猜测让安谧皱眉,但她也没有多做纠结,低下头,收回和他交织的视线,这才默默的离去,心想着,今日还没有去盛世烈焰,不知dào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东临王目送那一抹身影离去,身旁的二人,一人眉心紧锁,另外一人,心里却是在咬牙切齿。

敏锐细致如青岚,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他这个四弟的目光是在看着谁?想起那日柳家贺寿看到,眉心越是紧皱。

而玉玲儿则是咬碎了一口牙往肚子里吞,她以为今日沉河的会是安谧,可怎想到……

现在可好,那安谧还好好的,而姐夫……似乎对那安谧更是上心了些,这怎能让她甘心?

这厢安谧离开,却是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去了盛世烈焰,此时盛世烈焰二楼“焰姑娘”专属的雅间内,安谧坐在软榻上,手中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听着面前站着的程瑛,汇报着今日一上午盛世烈焰的情况。

听说她所抛出去的那些,已经被抢售一空,连带着也旺了其他绣品的成交量,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程瑛真是佩服姑娘,昨日姑娘说出那些绣品的价格之时,程瑛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最低的绣帕都是五十两,可是比平常的要多出了百来倍了,这哪会有人舍得当这冤大头?可今日,姑娘,你没看见,那些人在得知姑娘的绣品只有十件的时候,那争抢的模样,呵呵……姑娘,你可真神。”程瑛眼里对安谧的佩服越发的浓烈,安谧给了她新生,现在也更是给了她希望。

安谧扬了扬唇,神吗?经过昨日柳府的事情,又有先前的那十多张绣帕预热,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在她预料之中。

不仅如此,她故yì

将价格定得如此高,还有其他的打算,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身份象征,而她便是要利用这一点,让她安谧的刺绣成为那些王公贵族竞相追捧的对象。

昨日柳府的那些宾客,好些来自其他的地方,这也正好替她扩大了宣传的范围。

不过,得让更多的人知dào

她绣品的好,还得做些事情才行,想到什么,安谧的眸光敛了敛,一抹光华渐渐凝聚。

“姑娘,你何时有空会再绣?”程瑛试探的道,“今日,好些没有买到的人,都失望而归,程瑛想,若小姐再推出一批,必定效果极好。”

安谧但笑不语,沉默片刻,却是放下了茶杯,柔声开口,“不急,有些东西,就是要依稀为贵,太多了,就达不到效果了。”

程瑛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姑娘说的是,那程瑛便再让村里的姐妹们加快些速度赶制,今天上午,还有好些人下了订单。”

安谧点了点头,默了片刻,似想到什么,“对了,你让人去一趟永州,去找一户姓商的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将他家的那块桑园给买下来。”

“姑娘,你是要……”程瑛疑惑的问道,桑园?姑娘莫不是需yào

蚕丝?可在荣锦城,或者是荣锦城的附近,也有上等的桑园,他们养蚕所制出来的蚕丝,也是不错的,姑娘为何要单单去永州……那永州,可是在南方去了,尤其是……

那永州还是曾经南疆的境内,虽然南疆已经归降于大金朝,如今已是大金朝的疆域,可是,听闻那南疆太多的毒虫,甚至人也是奇奇怪怪……

虽然南疆和大金朝已经是一家人,可是,原大金朝的子民却是不愿意和南疆的人打交道。

安谧似是看出了程瑛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睨了程瑛一眼,呵呵的道,“按照我所说的去办就是,往往越是龙潭虎穴的地方,越是能够带给我们惊喜。”

南疆?她虽然早就知dào

,南疆虽然如今是一片平静,但是,南疆那人却不会永远那般蛰伏下去,想到自己上次得到的那只蛊,眉心微微皱了皱,那人还在荣锦城吗?

自己去找他寻蛊,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冒险了!

但这一次,南疆必须得让人去走一趟,商家的桑园……那么大的一块香饽饽,她可不能等到别人发xiàn

了,才追悔莫及。

她要和柳家斗,自然得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筹码。

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门外的敲门声响起,安谧皱了皱眉,示意程瑛去看看,程瑛开了门,一看是店中的伙计,立即开口问道,“什么事?”

“回瑛姐的话,楼下柳家大少爷到访,说是要拜访姑娘。”那伙计如是禀报道。

程瑛看向安谧,安谧也自然是听见了伙计的话,敛了敛眉,眼底一抹冷意浮现,柳家大少爷……柳湛么?想到昨日认祖归宗的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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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原来的柳家少爷,如今却是要多了一个“大”字,大少爷?呵!以柳湛那般的性子,怕是恨极了这个字了吧!

起身走到内侧的窗户旁,微微打开窗户,露出一条缝,足够让她看清楚一楼的所有东西,那站在铺子中间的,不是柳湛又是谁?

昂首挺胸,属于他一贯的高姿态,好似他柳湛多么了得一般,哼,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却是开口道,“告sù

柳家大少爷,我现在忙着,没空见闲杂人等。”

这声音足够大,大得楼下所有人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话落,果然看到柳湛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镀上了一层窘迫,周围的所有客人包括店里的伙计,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这个柳家大少爷,神色之间,尽是看好戏的味道。

这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哪里是真的有事?分明就是不想见柳家大少爷这个“闲杂人等”啊!

他柳家大少爷,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的份儿,何时被人如此不给颜面过?

当下,柳湛的脸色便是一阵青一阵白,眼底的不悦甚浓,那焰姑娘……竟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吗?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胸中的火焰异常的高涨,烧得他满脸通红,此刻,他真是想狠狠的教xùn

那女人,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柳湛却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火。

方才,他到了柳记绣铺,得到掌柜的汇报,心情就一直低沉着,他没有料到,今日盛世烈焰竟是这般火爆,几乎是门庭若市,而他的柳记绣铺,却是门可罗雀,这让他更是不得不警惕起来。

如此下去,便是没有柳靖那个私生子来抢,他的柳记绣铺,自己都怕要关门大吉了。

这盛世烈焰来势汹汹,如此针对着柳记绣铺,到底是为了什么?

柳湛想不透,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更加的清楚,越发坚定自己昨晚做下的决定,对于那个焰姑娘,他势必要拿下,而且是要尽快的拿下,无论用什么方法!

所以,此刻他才站在这让他愤恨万分的盛世烈焰中。

因此,他更加不能因为一时的怒气而坏了大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努力压下心中的窜出来的火焰,脸上强撑出一抹笑容,道,“既然焰姑娘有事,那柳湛就不打扰了,明日,柳湛再来拜访!”

说罢,柳湛朝着着方才焰姑娘声音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转身,走出了盛世烈焰。

而安谧看着那背影,嘴角的讽刺益发的浓郁,明日再来吗?这柳湛,还是没有打消对那绣法的野心的,可是,这一世,她安谧决计不会让他柳湛如意。

明日再来吗?来又如何?只是自寻更多的羞辱罢了,她安谧,又怎会对柳湛这个无情冷漠的男人手下留情?

“明日若这柳家大少爷再来,你不必客气,该赶就赶,别让他耽搁了咱们的生意。”安谧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让程瑛却是一怔。

她看得出,姑娘将盛世烈焰开在柳记绣铺的对面,其中的挑衅十分明显,而方才姑娘对那柳家大少爷的态度……实在是让她禁不住生出好奇之意,“姑娘,你……为何……”

程瑛试探的问道,姑娘是她的恩人,现在亦是她的主子,她想多了解姑娘,才能更好的为她分忧,报答她的恩德。

安谧对上程瑛关切的眸子,她们两人,从一定程度上是同病相怜,只是,她却要比程瑛凄惨罢了,想到前世她的死,安谧眼底的冰冷更加深了几分,“你恨李家的那个人吗?”

程瑛微怔,身体明显一晃,恨,她自然是恨!

她为他甘愿放qì

一切,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下场,她怎能不恨?就连现在她每夜都会做着那个男人负了她的的噩梦,醒来便是一腔的不甘。

可是……姑娘如是说……莫非……程瑛想到什么,可是脑袋中却更是复杂,姑娘未曾婚嫁,又没曾听闻姑娘和柳家大少爷有什么牵扯,那其中姑娘对柳湛的恨以及对柳家的针对,又是因何而起?

程瑛想不透,便也不再多问,正此时,安谧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店铺大堂中的目光,却是触及到一抹身影,微微蹙眉,东临王?他来这里干什么?

程瑛察觉到安谧的反应,上前一步,微微打开旁边的窗户,看到大厅中那个身形挺拔,面容刚毅,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眸光也是敛了敛,低声对安谧道,“姑娘,楼下那公子……今日在店里买了张锦帕。”

安谧神色一怔,东临王买了她的锦帕?这个男人和他的几个兄弟一样,也是让人难以捉摸。

这皇家的男人,都是这般难看清么?

前世的安谧,便是嫁给了柳湛,便是柳湛步步高升之后,她也没有机会和这些皇室子弟有太多的交集,最多也不过是听听他们的传闻,在某些场合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甚至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这一世,竟是让她一下子便遇到了三个……安谧扯了扯嘴角,微微摇头。

“姑娘,此人出手大方,看着尊贵,气势逼人,程瑛去招呼他。”程瑛开口道,对待这样的客人,他们盛世烈焰,自然是不能怠慢了。

安谧敛了敛眉,看着大堂中的那英伟的身影,正对上他看上来的视线,心中一惊,随即却是叹了口气,“罢了,请那位公子上来,我亲自招呼,吩咐下去,以后这位公子到盛世烈焰来,都是贵客,所有东西,只要他看上眼,免费相送。”

“这……”程瑛吃惊的看着安谧,免费相送?若那公子看上的是姑娘所绣的精品,又当如何?

安谧看出她的心中所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竟是俏皮的睨了程瑛一眼,“东临王的银子,你敢收吗?况且,我们倒也不是免费送,若咱们盛世烈焰的东西,在东临王身上出现,或者是频频出现,你说,别人要是知dào

了,会怎么看?”

程瑛身体一怔,又看了看大堂中的那个男子,东临王?那个男人竟然是东临王?那可是荣锦城的王啊!

程瑛看向安谧,猛然明白过来,“姑娘英明。”

若是别人知dào

堂堂东临王都是对盛世烈焰的绣品情有独钟,那还不争相追捧?算算,还是他们盛世烈焰占了便宜。

“好了,快去吧,向对其他的贵客一样对待东临王便可。”安谧吩咐道。

程瑛愣了愣,却是没有多说什么,退出了房间。

安谧坐在软榻上,不过是片刻的时间,东临王便进了门来,此时的安谧,已然戴上了面纱,是焰姑娘的装扮,抬眼看到来人,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起身福了福身,“小女子见过东临王。”

东临王却是沉默不语,径自走到安谧的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安谧,落在桌子上的两杯茶上,伸手便端了其中的一杯,细细的品着。

安谧见他不说话,倒也不多言,也自顾自的坐下喝茶,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格外诡异,二人都不开口,东临王只是一个劲儿的喝着茶。

安谧不由暗自多看了这个东临王两眼,传闻,这个东临王极其冷漠,对谁都是不苟言笑,心思深沉不亚于那渤海王。

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堂堂东临王来她的盛世烈焰,只是为了喝茶?她这里的茶,也不见得是堂堂东临王能够看得上眼的啊。

提了提茶壶,却见茶壶似乎空了,安谧遂起身,到了门口对外面吩咐了声,重新上了一壶茶,东临王却也没有说什么,等到茶上了之后,继xù

品着。

安谧不动声色的相陪,心中不禁想着在荣锦城的这三个皇子的区别,青岚温润儒雅,但她知dào

,这只是在荣锦城的青岚罢了,柏弈狡猾腹黑,更是危险,心思深沉得探不见底,而这东临王,外表冷漠刚毅……可骨子里呢?

她总觉得,无论是青岚的温雅,还是柏弈的笑容,亦或者是这东临王的冷漠,都不过是在隐藏他们真实内心的伪装罢了。

这些个皇子……

皇家的权力争斗,历朝历代都不会少,而这三人,今后又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想到此,她脑中竟是浮现出柏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竟是有些不希望,他卷入那些皇室斗争之中,可是……想到前世,安谧眉心皱了皱,过些年……哎……

“姑娘何以叹气?”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安谧抬眼,正是对上东临王冰冷的眼。

安谧回神,想到他的问题,叹气?自己方才竟然叹气了吗?

扯了扯嘴角,安谧柔声道,“让王爷见笑了,小女子是俗人,自然要为些俗事烦心。”

东临王看安谧的眸子眯了眯,眼中的冰冷之下,却是多了许多其他的情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哦?说来听听。”

命令的语气,好似不容置喙,说来听听?她能告sù

东临王,自己是在为他们这些皇子的悲哀而叹气吗?

敛了敛眉,安谧缓缓开口,“王爷,俗事罢了,莫要污了王爷的耳。”

东临王心中一怔,竟是浮出一丝不悦,眉心紧紧皱着,猛然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他对旁人的事情,从来都不甚关心,今日,又怎会这般想听她的心事?

她婉转推拒,自己心里却是没有来由的落寞,这是怎么了?

眉峰越皱越紧,东临王沉吟片刻,却是开口道,“如果此刻坐在你面前的人,是柏弈,你是不是就不会担心污了王爷的耳了?”

安谧微怔,心中大叫不好,东临王怒了!

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东临王一眼,却是看不清他的情绪,沉默片刻之后,却见得东临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高大的身躯亦是站了起来,沉声开口,声音比以往还要冷得许多,“告辞。”

说罢,便转身走出了雅间,留下房中的安谧愣在那里,回过神来,心中却是庆幸,亏得东临王没有发怒。

伴君如伴虎,这应付王爷也是得小心翼翼,更何况,这个王爷是荣锦城的王,她要在他的属地上生活,得罪了东临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他方才明显是生气了,可却没有发在她的身上,气消了吗?

安谧敛眉,起身走到窗户前,看向大堂之中,正看得东临王在绣品区拿了一根腰带,却不是白拿,放了些银子在柜台上,便大步走出了盛世烈焰。

安谧看着他的这一番举动,更是想不透这东临王的心思。

而此时的东临王上了马车,心中依旧有一股莫名的怒气,不浓,但是却憋得他心里难受。

他是在不高兴什么?不高兴安谧的心事不愿对自己讲吗?还是在不高兴,她或许可能对柏弈倾吐心事?

可……摩挲着手中的这一根腰带,东临王的一双眸子,更是深沉了几分,在那个女管事告sù

他,他看上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不用付任何银子之时,他就知dào

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定是那安谧的主意吧!利用他来为她盛世烈焰做宣传,哼,还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可是,明明知dào

安谧是利用他而已,方才更是明明心中不舒畅,他还是拿了一根腰带,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饶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厢安谧刚送走了一个王爷级的贵客,刚想收拾收拾回安府,现在,那安心莲和余芳菲母女,不知dào

怎么样了啊!

此次,她们回到安府,怕已经是不同的光景了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安心莲在那般自私的将所有事情推到余芳菲的身上之后,又会怎么面对她的娘亲,而余芳菲……又会怎么对待她的这个女儿呢?

还有她的那个爹,又会如何处置余芳菲?

她几乎料想得到,这两人的悲惨日子了,那余芳菲最在意的不就是她在安府的权威么?而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她最在意的东西,如何从她的面前被夺走。

正如是想着,一抬眼,却是听得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甚是熟悉,安谧蹙眉,下一瞬,便看到柏弈带着他那一贯的笑容走了进来。

“怎么?方才我那四弟,可是来找你麻烦了?”柏弈径自坐下,完全是将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地方,没有半分见外。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什么都逃不过这渤海王的眼,不过……安谧敛了敛眉,“东临王只是来喝茶而已,并没有找安谧的麻烦。”

柏弈好kàn

的眉峰挑了挑,“哦?没找麻烦吗?本王还担心,你在他手上吃了亏呢。”

安谧微怔,看他那模样,哪有半分担心的样子?冷冷开口,“王爷若是担心安谧,也不会姗姗来迟了不是?”

柏弈正端着一杯茶,要往嘴里送去,听到她这般说,倒是顿了顿,看安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变化,最后竟是哈哈大笑的道,“还是被你看穿了,不,本王该说,还是谧儿你了解本王!”

吃亏?老四遇到安谧,倒还不知dào

是谁吃亏呢!

谧儿?安谧嘴角微微抽了抽,却是没有理会柏弈的捉弄,淡淡的道,“王爷何事?”

“来看看不行吗?别忘了,本王可是你的盟友,按约定,这盛世烈焰,还有本王的股份。”某人开口,连看也没看安谧一眼。

提起股份,安谧心中就有些堵,冷冷的瞪了那神情泰然自若的男人一眼,“王爷放心,安谧一定会尽早将王爷手中的股份买下来,到时候,王爷来这里,安谧依然会好好招待王爷这个贵客。”

安谧是在告sù

他,柏弈终究会只是客人的身份。

柏弈这才抬眼看了安谧一眼,沉默片刻,竟是开口道,“到时候再说,不过,本王现在可是半个主人。”

自然要到时候再说,谁能知dào

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客人……呵,他着实不喜欢这两个字眼儿!

安谧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神色之间带着些微得yì

的渤海王,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外程瑛的传话,“姑娘,圣医堂的青岚大夫拜访。”

安谧微怔,青岚?敛了敛眉,安谧开口道,“请他进来。”

不多久,青岚被程瑛带到了房间外,进门,青岚看到房中除了安谧的另外一人,神色却是闪了闪,想到他此番来找安谧的目的,青岚的眼里,却是划过一抹坚定,大步上前,迎向安谧,“二小姐……青岚有话对二小姐说,不知二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二小姐?安谧心中叹了口气,青岚怕是在昨日柳家寿宴上猜到她的身份的吧!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想当然,他应该是不会离开的,那便也只有她和青岚找别的地方说话了,可是,她还没有有所动作,那正闲然喝着茶的男人便开口了,“什么借一步说话?有话就在这里说?就当本王不存zài

。”

安谧嘴角微抽,当他不存zài

,他堂堂渤海王,无论在哪儿都是有强烈的存zài

感,谁能当他不存zài



可青岚却没有顾忌,瞥了柏弈一眼,不回避么?不回避,他也没有什么要掩饰的,转眼看向安谧,坚定的开口,“二小姐,可愿跟青岚一起离开!”

*d^_^b*

六十三章 当众表白出乎众人意料!

青岚的话,无疑是在房间里,投下了一记惊雷,安谧看着青岚认真的神色,似乎是无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青岚说了什么?

可愿跟他一起离开?离开去哪儿?

饶是安谧这般聪慧的人,此刻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似有些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缠绕,让她觉得诡异至极,似乎有些想明白了,但却禁不住在心里告sù

自己,不可能吧!

是啊,怎么可能呢?

这青岚对自己……安谧皱了皱眉,避开了青岚紧锁着她的明亮双眸。

而柏弈,在听闻青岚的话之后,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怔,杯中的茶水愣是洒出了些许。

他旁观者清,又怎会不知dào

青岚的意思?他知dào

他的大皇兄,必定不会在这荣锦城多待,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他会在离开之前,问了安谧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得到怎样的答案?又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柏弈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在那笑容覆盖之下的眸中,却是深邃了许多,紧盯着安谧,神色复杂。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气氛分外的紧张,好似一个充满了危险气体的密闭空间,稍微一点点的星星之火,便可以彻底将之引爆。

“安谧……”青岚换了称呼,安谧的反应让他心里有些不安,想到方才顾明得到的消息,好kàn

的眉峰皱了皱,眼底的期待与紧张之中,多了些微的急切,“安谧,跟我去京城,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皇后一党已经派了人赶往荣锦城,他必须要在那些人赶到之前,尽快离开荣锦城回到京城,这才是对他最安全的,不然……他不能让自己有分毫的闪失,亦是不能让皇后一党有任何的机会。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安谧,他知dào

,自己若是离开荣锦城,对安谧……还真是如了柏弈所想,鞭长莫及,他知dào

,自己这般开口,是有些唐突,可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这一次,即便明知把握甚小,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此刻,他的心亦是异常紧张,安谧会给他一个什么答案?

安谧眉心皱得更紧,方才心中想到,却不愿去承认的,此刻也容不得她去排斥了。

对她存了另外的心思吗?她从未想过,青岚会看上她,毕竟,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是那般的狼狈,她将青岚对她的关切,只当成朋友见的友好,再加上,在荣锦城的青岚,无疑是善良的。

却是没有想到……青岚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

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会看上她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对上青岚的期待的双眸,“青岚公子……你也看到了,安谧无法脱身。”

青岚微怔,上前一步,竟是激动的抓住安谧的双肩,“你喜欢经商,你喜欢开绣坊,我会在京城给你开一个更大的盛世烈焰,我甚至可以将大皇子府的产业交予你打理,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会豁出一切,将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

青岚说得激动,猛然意识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对不起,我瞒了你,瞒了所有人,我不只是一个大夫,在京城,我是大皇子,当今皇上的长子!”

说道“长子”二字,青岚的眸中,明显多了些微的讽刺以及无奈,随即继xù

专注的看着安谧,“我不是故yì

瞒你的,我……”

“大皇子殿下,你无需对安谧道歉,安谧……不值得大皇子如此的对待。”安谧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她前世便是知dào

,青岚远不像他看着的这般温润儒雅,可是,这却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般激动失措的他,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此时的他,好似一个打坏了东西,急切寻求大人原谅的孩子,让她的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但是,青岚显然是误解了她的意思,她无法脱身,不仅仅是以为如今的盛世烈焰,她还没有一步步的看到柳家走向灭亡,她怎能舍得离开荣锦城。

不,即便是她没有这一切的仇恨与责任,她亦是不会跟着青岚走。

正如他所说,他是大金朝当今皇上的长子,而这个长子,却非嫡出,按照大金朝历来的规矩,长子和嫡子对皇位具有优先继承权,所以,几乎所有的皇子都已经封了王,各自有了自己的属地,但大皇子青岚,和嫡出的二皇子却仍旧是皇子。

大金朝未来的皇帝,该是在这两个人之间甄选,大皇子的母妃很早便离世,明显在争夺皇位上处于劣势,加上二皇子又是皇后嫡出,那冯皇后又怎会容许大皇子有机会和她的儿子争夺皇位。

她不用想也知dào

,青岚这次回了京城,便代表着在荣锦城的那个儒雅大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他所要面对的,便是那残酷的夺位之争。

安谧是聪明人,她又怎会让自己卷进皇室的是是非非之中?

对皇室,安谧本能的产生着排斥,可是,此时的她,却是不知dào

,有些东西,不是她极力避开就能够避开的,有些事情,便是她这般精明,这般镇定,这般淡然,这般独善其身,也是无法逃开那个魔咒。

而她此刻也没有料想到,她和皇室,终究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便是抛开青岚身份的这一层关系,安谧也决计不会接受,不仅仅是不接受青岚,而是不会接受任何人,前世,她所经lì

的好不够吗?

妻妾间的勾心斗角,她是不屑再去经lì



这一世,她只想亲手复仇,亲手让那些害了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至于男女间的情爱……

安谧眸光中,一抹讽刺隐隐浮现……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见青岚那张俊脸上露出的明显的失望,终究是不忍,但为了彼此都好,她却只能强忍住安慰他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再是避开了青岚的双眸。

她说得这般明显,已然是拒绝了青岚的心意。

青岚看着安谧,安谧给她的回答,让他的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虽然早前便有那么几分心里准bèi

,此时听着那婉拒的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没有来由的生疼。7k7k001.

可是,他却有些不愿接受这个答案,安谧……

不知dào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喜欢下意识的追随着她,他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的聪慧,他从不曾对一个女子,生出如此的情愫,他不清楚自己对安谧的那份悸动与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是,那种想将她留在身边的感觉,异常的强烈。

不值得他如此的对待吗?安谧啊安谧,你的心里究竟是无法让人进驻,还是心中,早已经有了那么一个人?

青岚想到柏弈,眸中多了些微的阴沉,专注的看着安谧,一瞬不转,这一眼,似要天荒地老一般,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的口中才慢慢的溢出了一丝声音,“为什么?”

他还是想要一个答案,若安谧的心中已经有了人,那么,他会成全……

安谧微微蹙眉,这一次,她对上青岚的双眸,眼底的光芒更是坚定,坚定之中,却是夹杂着些微的无奈与苦楚,“安谧要的,大皇子殿下给不了。”

青岚微怔,就连坐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切的柏弈,眉峰也是挑了挑,看安谧的神色多了几分异样。

“你要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手上,哪怕是……”青岚神色有些激动,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她说她要的他给不起,那么,就意味着,她不是因为心上有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拒绝他了!

这个认知让青岚方才压在心上的大石,松动了些许。

他突然发xiàn

,方才自己想着,若是安谧心中已经有了人,那么,他会成全,可是……这成全二字,说来简单,可他能做到吗?

对安谧,他不愿成全!他要的是跟随!

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对安谧的悸动与情愫,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她甚至想将整个江山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心中明确了这一点,青岚心里对安谧越发的坚定,专注的看着安谧,似要让安谧感觉到他的真诚。

可这个安谧带来的却是更大的压力,她真的不忍伤害这个男人,自自己重生一来,青岚对她的帮zhù

,她都看在眼里,已然在心里将她当成了朋友。

“青岚,我当你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若是有一天,你再来了荣锦城,或者是我们有机会在其他的地方再见,安谧很希望,我们能和谐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把酒言欢,可再多……就是安谧承shòu不起的了,青岚,我希望以后相见,安谧亦能如此唤你青岚,而不是疏离的跪在您面前,唤你大皇子殿下。”安谧柔声道,意思再明显不过。

而聪明如青岚,也是心中了然,安谧是在告sù

她,此时不宜强求,如是强求,或许他们连朋友都没的做,眸中浮出一丝失望,安谧这般小心翼翼的拒绝,已然是将他当成了真的朋友,不忍失去,不忍破裂。

想着安谧说的话,她描述的是他不忍推开的美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一股落寞浮出,终究是扯了扯嘴角,“好,安谧,记得你说的话,他日再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你……不许唤我大皇子,亦是不许……不许让任何人住进你的心里,可好?”

青岚的语气,透着安谧从来未曾从他身上看到过的霸道,也透着不该属于堂堂大皇子的祈求,一时之间,让安谧脑中愣了片刻,不许让人住进她的心里吗?

青岚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终究是不愿意打消吗?

而她的心里,是否还能装进一个人?

安谧知dào

,但此刻,她却看不到那个人的存zài



“青岚,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安谧嘴角扬了扬,坚定的道,她相信,青岚会明白她的意思,对于她无法确定的,她不会做承诺。

青岚眉心动了一动,是的,他如何能不明白?安谧只答yīng

了以后不唤他大皇子,承诺了下次相见,把酒言欢,却是避开了最后的那个,亦是让他最在意的承诺。

沉吟片刻,青岚却不再继xù

纠缠,抬手,轻轻拉下她覆盖在脸上的面纱,让那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想临走之前,再看看这张脸。

安谧不动,任凭他的动作,并不觉得青岚有所唐突。

终于,青岚不知dào

看了多久,终于开口道,“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至于其他……青岚眸中暗了暗,依旧那般坚定,在心中说道:安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太久,喝茶聊天,把酒言欢的那一天,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他早日到来。

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高大的身躯赫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刚走了几步,便听得安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岚……”安谧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唤出了口,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青岚没有转身,他怕转身会是更深的不舍,便只是在那里站着,等待着安谧柔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岚,此次归去,万事小心,别太相信身边的人。”安谧想着前世两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安谧心里多了些担忧,她想,自己如是提醒,聪明如青岚,定是会多做防备,或许能够避开那次大劫。

青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说话,继xù

迈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脑中却是不断的回响着安谧最后的叮嘱,心里便也因为被安谧拒绝,少了些怅然与失落,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坚定与决心。

房间里,青岚走后,独独剩下安谧和柏弈两人,一室的沉默,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安谧依旧看着门扉的方向,时而蹙眉,时而叹气,心中却依旧想着前世关于青岚的事情,而一旁的柏弈,却是因为安谧的举动,皱了皱眉。

“若是不舍,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来得及。”

不知为何,此刻这句话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竟是透着那么一股子的酸意,当然,安谧微怔,转眼睨了一眼柏弈,只当是这男人对她的促狭。

安谧并没有要和柏弈斗嘴的意思,收回神思,坐在榻上,刚一坐下,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可是大皇子,你跟他走,说不定还能捞个大皇子妃当当,说不定将来大皇子坐上了皇位,你就是我大金朝的皇后,母仪天下。”柏弈摩挲着茶杯,深邃的眸光紧锁着安谧,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面容之上没有以往那般的似笑非笑,反而是有些专注的面对着安谧。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谧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罢了。”

母仪天下?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诱惑,对她来说,反而是更大的枷锁,坐在那皇后的位置上,得被多少女人每天都算计着啊,那等不消停的日子,她可不感兴趣。

柏弈眸光闪了闪,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想到什么,开口道,“你要的是什么?连堂堂大皇子都给不起?”

柏弈看着安谧,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方才,她对青岚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有些无奈,可她为什么无奈?

安谧静静的喝着茶,依旧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因为面前坐着的是渤海王,而让自己必须回答他的问题。

她要的是什么吗?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要的是一辈子的专一与真心,这一世,她不愿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更是不会让那些妻妾的勾心斗角,捣乱了她的人生。

她要的是尊重,要不是依附与跟随,而是并肩而立。

房间里沉默许久,柏弈许久等不到答案,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的,他的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端起茶壶,为安谧的杯中添了些茶水,语气又是那一贯的轻描淡写,“那你看看,他青岚给不了,本王是否给得了?”

安谧微怔,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一抬眼,便看见柏弈脸上那耀眼的笑容,几乎晃得她刺眼,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却是淡淡的道,“王爷,你不觉得,你这个合zuò

伙伴,好奇心是不是太浓烈了些?安谧不知dào

,堂堂渤海王还这么八卦!”

柏弈原本正等待着自己试探的结果,一边替自己着添茶,听了安谧的话,手竟是猛然一抖,茶水洒到了桌子上,湿了一片。

安谧见此,却是笑了起来,挑眉看着柏弈,眼底的戏谑与得yì

,丝毫没有掩饰。

对于柏弈,她是多了几分认知,以前只是听闻,这渤海王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残忍,但她倒是觉得,这渤海王有容人之量,至少,许多次都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怪罪于她,而这一次,她相信,渤海王依旧不会和她计较。

果然,柏弈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之下的黑眸之中,却是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记起那日自己和青岚开诚布公的宣誓所有,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益发的深沉。

他可不认为青岚离开,就是彻底放下了对安谧的心思,相反的,今日安谧的拒绝,怕更是让青岚坚定了他的决心,看来,他得加把劲儿了啊!

善于利用机会,从来都是他的强项,脑中回荡着方才青岚和安谧的一句句对话……

青岚不许任何人住进她的心里吗?呵呵……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柏弈的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大皇兄啊大皇兄,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但怕也仅此而已了!

是夜,安府大厅内,一家之主安越锋坐在大厅中,面容阴沉,脸色铁青,整个大厅中,都萦绕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之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厅中,除了安越锋,余芳菲,金巧玉,以及安谧等人都在。

就连自从受了伤之后,就从来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脸,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冯湘兰,此刻也是坐在金巧玉的身旁,面上罩着面纱,手上亦是被轻纱遮着,但露在面纱外的眼中,却是红红的,略微有些肿,神色之间尽是痛楚。

余芳菲坐在普通的位置上,神色哀伤,面无血色,眸光呆滞,好似依旧沉浸在安心荷的死带给她的打击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前不断的浮现出今日沉河的一幕幕,泪水不自觉的便往外流。

倒是已经醒了的安心莲,坐在那里,面容沉静,一动不动,亦是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安心莲不知dào

今日她这一赌,到底将她的名声挽回了多少,但是,事已至此,或许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况了,至于其他……她会让自己重新得到世人的赞美,她安心莲,从来都没有认输一说。

不过……安心莲看了看身旁的娘亲,她知dào

,经过了今日的事情,自己和娘亲之间,已经隔上了厚厚的一层墙。

安谧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的留意着各自的神色,眸中亦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儿。

“锋哥,巧玉有句话不知dào

当讲不当讲。”金巧玉首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默,试探的看着安越锋,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话一落,倒是余芳菲猛然回神,心中竟是咯噔一下,看了金巧玉一眼,眸中更是阴沉,她不用想也知dào

,这金巧玉是要干什么。

果然,金巧玉顿了顿,便继xù

道,“锋哥,巧玉觉得,姐姐今日的作为,实在是丢了咱们安府的脸,你不知dào

外面是怎么说咱们安家,怎么说锋哥你的,都说安家竟出了这么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是不是锋哥管教无妨……”

“住口!”金巧玉还没有说完,余芳菲便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是知dào

这金巧玉心怀不轨,自己在老爷面前不宜有不得体的举动,但她却依旧容不得金巧玉这般嚣张得yì

说着她的事情,在老爷面前挑拨离间。

金巧玉微微皱眉,“锋哥……巧玉不过说的是事实罢了,姐姐仗着是咱们安家的当家主母,便是可以管着妾身的口,不让妾身说什么,可有本事管着荣锦城的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金巧玉知dào

,这个时候,自己越是刺激余芳菲,便越是对自己有利,哼,这个余芳菲,看着端庄内敛,但失了方寸之后,却最是不理智的,如今这个境况了,都还是改不了那张狂的本性,今日,她就要让她在这上面吃更多的亏。

“你……金巧玉,你这贱人,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我还不知dào

吗?”余芳菲赫然起身,一旁的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娘这是怎么了?她看不出金巧玉这女人的故yì

吗?刚想要提醒,却想到什么,眸光沉了沉,她如今已经是自身难保。

“余芳菲!”安越锋厉声吼道,目光狠狠的瞪着余芳菲,方才在心里积淀的愤nù

,此刻终于是爆fā

了出来,“你给我跪下!”

余芳菲一愣,“老爷……”

“你聋了吗?叫你跪下,你没听见吗?”安越锋打断她的话,看余芳菲的眼神,满是嫌恶与责备。

这女人素来心思歹毒,但是,只要不影响到他安府的名声,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无疑是闹得太大了。

方才,他便是没有去锦河看,也在事后从下人那里听闻了那边的情况,还有街上……如今都安家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哪一个人提起安府,提起他安越锋,不是指指点点,不是满眼鄙夷?

就在方才,他收到好些先前的合zuò

伙伴捎来的消息,要取消和他安家的合zuò

,这……这打击更是让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就因为这两个女人,他安府如今是处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啊!

余芳菲一愣,咬了咬唇,终究是跪在了地上,不过,想到老爷的怒气,余芳菲却不能坐以待毙,“老爷,妾身也不知dào

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你以为事情会是怎样的?将安谧沉河吗?然后你们的所作所为,便没有人知dào

了?”安越锋冷哼一声,提起安谧之时,下意识的朝着安谧看了一眼,那模样,好似对安谧充满了关心,全然忘记了,就在今天一早,他明知dào

安谧之事,是余芳菲和安心莲故yì

揭发,可还是不闻不问,选择默视的态度。

可是,安谧又如何不知dào

这个爹的冷漠?眼底凝聚起一丝讽刺,反倒是看了看那神色慌乱的余芳菲,不着痕迹的扬起了嘴角。

“老爷,我错了,妾身错了,以后妾身再也不会这样了。”余芳菲感受到安越锋身上更深的怒气,忙不迭的开口道。

她这个时候服软,认错,也许会得到老爷的宽恕,可是,她却不知dào

,安越锋此刻已然是铁了心,做出来某个决定。

安越锋看着地上跪着的余芳菲,眸光凛了凛,沉吟片刻,厉声道,“余芳菲,你生性这般歹毒,怎么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

此话一出,就如一记惊雷在大厅中炸了开来,在场的人愣了片刻,神色各异。

金巧玉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余芳菲做不成正室夫人了吗?那是不是代表着,她离安家正室夫人的位置更近了?

对,只要余芳菲倒下了,那么,老爷必定会将自己扶正,以后,这安府的正室夫人,就是她金巧玉了呵!

单是想想,金巧玉就觉得激动不已,看着余芳菲那满脸惨白的神色,心中觉得甚是畅快,哼,这余芳菲曾经那般得yì

,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场,她若成了正室夫人,定要将余芳菲狠狠的踩在脚下,以后,这余芳菲就休想再有翻身之日。

而此时的余芳菲愣在那里,似乎是在消化着她所听到的,不配做这个安家的正室夫人,老爷的意思是要将她贬为妾室吗?

虽然稍早,她就有此心理准bèi

,但是,此刻真的降临在她的头上的时候,却依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正妻贬为妾,这是多大的耻辱与污点!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余芳菲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老爷,求你看在妾身这么多年伺候老爷的份儿,芳菲嫁给老爷这么多年,便是夫妻情谊……”

“哼,你现在跟我说夫妻情谊?你给安家带来的损失,便是早已磨掉了所有的夫妻情谊,没给你一纸休书,就算是对得起你了。”安越锋冷冷的开口,事实上,他不是没想过休了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他若是真的休了她,怕是又要落人话柄了,安家再也经不起任何的事情了。

所有,思量再三,他才将余芳菲贬为妾室,也算是向外界表明了他对余芳菲的态度,这个女人,以后最好是消停些!

余芳菲一怔,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休书?

这两个字,让她潜意识里生出浓烈的畏惧,想到心荷被休,又是一阵怅然。

余芳菲咬了咬牙,沉声开口,转变了态度,“老爷,妾身听老爷的处置。”

妾室吗?妾室总好过被休不是吗?

妾室?总有一天,她会重新拿回正室夫人的位置!

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依旧是冷意弥漫,余芳菲此刻坦然接受?可她的心里又怎会真的坦然?

呵!还亏得没有被休,若这是被休了,倒是太便宜她了,对余芳菲来说,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坐在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享shòu

着原本该属于她的待遇?这怕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况且……安谧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兴奋的金巧玉,呵,这可也不是一个善茬,她又怎会放qì

这个可以将余芳菲踩在脚下,一报先前之仇的机会?

这安府,怕是越发不会安生了。

“锋哥英明,锋哥,那新的正室夫人……这府上的上上下下,终归是需yào

有人打理才好。”金巧玉意有所指的道。

安越锋却只是淡淡的瞥了金巧玉一眼,“对,安府的上下,确实需yào

人操持着,此事容我再考lǜ

考lǜ

!”

金巧玉本以为,老爷今日便会借此机会将她扶正,可是,听闻他说要考lǜ

,脸色却是猛然僵了僵,心中浮出一丝不甘,可终究还是强忍了下来,撑出一抹笑容,“锋哥说的是,这正室夫人非同小可,自然要好好考lǜ

周全了才行。”

金巧玉如是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余芳菲,正瞧见她眼中的讽刺,好似在嘲笑她失了算,金巧玉心中一怔,一股郁结之气更是窜了出来,嘲笑?余芳菲那贱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锋哥不过是此时不做决定而已,并不代表她就失了算,哼,她有的是方法让锋哥将她扶正!

敛下眉眼,金巧玉心中盘算着,眼底的坚定越发的浓烈。

“谧儿……”突然,安越锋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留意了起来,就连安谧也是一怔,一抬眼,便是对上了安越锋的那双眸子,那双眸子比起平日里的冷漠,此时丝毫不掩饰他的热情,热情得让人头皮发麻。

安谧不仅暗自皱眉,她的这个爹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吗?

其他的人心中也是觉得奇怪,都知dào

,这一家之主平日里对安谧,也不甚关心,今日的态度,着实是让她们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儿。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越锋缓缓走向安谧,在距安谧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而此时,安谧也是起身,轻声唤道,“爹。”

安越锋看着安谧,不住的点头,终于朗声开口,语气中还带着笑意,“谧儿,爹不知你这些年竟住在下人房,是爹的束缚,你不会怪爹的吧?”

安谧扯了扯嘴角,却是淡淡的道,“爹说的哪里话?”

安谧没有说怪,也没有说不怪,不过,安越锋却是径自理解成了安谧并不怪他,遂满yì

的道,“好,当真是一个有大肚量的女子,不愧是我安越锋的女儿,可是,爹的心里,却是深感愧疚啊。”

安谧敛眉,愧疚么?她又怎会相信此刻从这个人口中听到的愧疚?

安谧不语,那厢安越锋复又继xù

道,“谧儿啊,日后,爹出门会带着你,以弥补这些年,爹对你的疏忽,我们父女,也该多些时间相处,爹想,你以的聪慧,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会很快上手,爹需yào

你的帮zhù

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安越锋虽然说得婉转,但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他是要将带安谧打理安家的生意吗?这意味着什么?

便是以后安家的产业没有落在安谧的手里,只要她如今插手进去了,日后想要将她的影响给清除,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啊。

“爹,二妹是女子,女子怎能如此抛头露面?这是否不妥?”开口的是安心莲,让爹带着安谧打理生意,她第一个便不同意,即便是女子插足经商,不甚被世人接受,可是,安谧的手中若是掌握了安家生意上的权力,那么,在安家,安谧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若更有甚者,继承了安家的家业,那么……安心莲越是想,心里就越是堵得慌,好似被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透不过气来。

安越锋眉心皱了皱,却是瞪了安心莲一眼,“妥与不妥,是你说了算吗?”

安心莲无疑是让他失望的,这个女儿,跟余芳菲一路货色。

安心莲被安越锋这一声当众斥责,神色僵了僵,脸色更是苍白了下去,紧咬着牙,虽是满心不甘,可却不得不强忍着,心中对安谧更是嫉恨。

不过,来日方长,她安谧,不过是一个庶女,休想踩在她的头上!

那厢金巧玉也是意识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得多看了安谧两眼,安府的这个二小姐,从来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如今,锋哥却有意要带她在身边,让她熟悉安家的生意吗?

看来,她真的是小看了这个安谧了啊!

眸光敛了敛,金巧玉呵呵的笑道,“锋哥,不如让湘兰跟着二小姐一起,两个女子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可好?”

“湘兰?”安越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冯湘兰,脸上覆盖着的面纱,让他下意识的想起那日柳家提亲发生的事情,这么一个女子,那张脸毁了,手也毁了,以后只怕是……

金巧玉捕捉到他眼底的愧疚,无奈的叹了口气,“老爷,巧玉已经不指望着湘兰嫁人了,湘兰这般模样,却是那五小姐害的……巧玉只希望湘兰以后能够凭着一己之力,生活无虞,这样,巧玉也就心满yì

足了。”

安越锋眉心更是紧了紧,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此时安谧却是开口,朗声道,“谧儿听爹的安排,爹,便让湘兰小姐跟谧儿一起吧,巧玉姨娘说得不错,也当是有个照应。”

“对,对,对,二小姐说的是。”金巧玉忙附和道。

安越锋凝眉,看了安谧一眼,遂开口道,“好,就听谧儿的。”

安越锋听闻安谧同意跟着她熟悉生意,心里大喜,这正是太好了,只要安谧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便有办法让安家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心中却是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么一颗好棋子。

而此时的他却没有留意到,他正想着要如何利用的棋子,此时的眸中,却是精光流转,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安谧看了安越锋几眼,也没有多留,告退回了她的下人房。

一路上,却是想着她的那个爹眸中异于寻常的兴奋,这个时候,安越锋因何兴奋?安谧想到什么,眼底多了些冷意,也许,她已经猜出了她的这个爹在打着什么主意了,利用她,利用她和渤海王那层外界所传的关系么?

呵!她会好好让她这个爹“利用个够”!

心中冷哼一声,却猛然听到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姑娘……好久不见。”

安谧微怔,下意识的警惕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黑暗中,一抹身影立在那里,那张脸正好在月光下被她看得真切,“是你!”

*d^_^b*

六十四章 惨遭灭门诡异暧昧的吻!

“是我!”男人的声音不似青岚温和,不似柏弈浑厚,不似东临王阴冷,但却也好听极了,是那种刚中透着柔的音色,饶是单听这声音,都会想象得出,这声音主人的精致。

男人一袭黑色锦衣,整个人好似完全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zài

感,男人一步步的走向安谧,嘴角含笑,那双狭长的鹰眸看着安谧,不辨情绪。

安谧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走近,眉心却是微微蹙了蹙,“你怎么知dào

我住在这里?”

聪明如安谧,一眼便知dào

,这男人是为她而来,只是,他竟然在这里等着她,想到先前二人的交集,安谧眸光闪了闪,安谧看了看前方自己的在下人院子中的那个简陋的房间,她只是告sù

了他自己是荣锦城安府二小姐的身份,他便是知dào

自己在安府,也不该这般准确的在这里等她。

安谧打量了男人一眼,气息不甚平缓,必是刚到不久,而方才,所有下人都在大厅周围伺候着,他自是无法找人问询,况且,若他真的是通过问询得知该是在这里能够等到她,他也不必如此低调的隐藏在这黑夜之中。

安谧眸中深邃了些,不待男人回答,安谧再次开口,“你是来索取代价的吧。”

不错,那一只蛊虫的代价!

而眼前这男人……正是将蛊虫卖给她的人,不过,他所要的却是不是金钱,而是一个条件,在她能力范围之内,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的情况下,任他所求的一个条件!

男人长眸中浮出一丝笑意,目光依旧一瞬不转的看着安谧,那精致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问题,当日给你的那只蛊虫,是用我的血培养,它的气息,我自然闻得出来。”

安谧凝眉,蛊虫的气息?可那蛊虫早在月余前就被她烧成了灰烬,这男人……想到这男人的身份,安谧心中的吃惊与不可置信,却是慢慢的消失,堂堂蛊王,该是有这等本事,不足为奇。

正如是想着,听得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第二个问题,我确实是来让你兑现当日的约定的。”

话落,男人已然走到了安谧的面前,安谧抬眼,正对上男人的双眸,“公子要安谧做什么?”

男人沉吟片刻,微微一笑,“简单,只要你……跟我走一趟便可!”

安谧蹙眉,走一趟?

这个要求确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去哪儿?安谧想问,但下一瞬,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扯了扯嘴角,安谧开口,“好!”

便是她问了,这个男人也不见得会告sù

她吧!

不过,她却是知dào

,这一趟足够抵消掉那一只蛊虫的价值。

男人看她这般坦然镇定,嘴角又是扬了扬,心中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若是平常女子,怕没有这份胆量,这般爽快的答yīng

和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走一趟吧!

也不问问去哪儿么?男人眸光闪了闪,却是听得安谧开口,“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男人鹰眸眯了眯,却是没有开口回答,两不相欠吗?这是自然,不过……想到什么,男人微微敛眉,眼底一抹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安谧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心中的警惕更是冒了出来,可是,便是她有心防备,下一瞬,那男人一抬手,一股异香便窜入她的鼻尖,紧接着是不断袭来想眩晕与迷蒙,“你……”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男人好听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安谧身体一软,竟是往下倒去,但男人的承诺却是让她感到安心,不知为何,她竟然想心他不会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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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暗夜无弹窗

这个男人,身为蛊王,若是真相加害于她,便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黑暗中,男人伸手揽住安谧倒下的身体,一把打横抱起,又隐匿在黑暗之中。

房间里,整洁清雅,摆放的物件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极为讲究。

房外,一袭黑衣的男子双手抱胸,交叠在胸前,身体靠在门外的柱子上,透着一股子慵懒与邪魅,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某个方向,似乎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猛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袭青衫,面容俊朗,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些微的阴沉与不悦。

男人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扩大,但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动作,玩世不恭。

来人看到自己房门外的此人,身子猛然一顿,但片刻,又重新迈着脚步朝这边走来,在距离那黑衣男人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语气不若往日的温雅,而是透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凌厉。

黑衣男人蹙眉,似乎对对方的态度感到不喜,静默片刻,狭长的眸中多了些笑意,“舅舅来看外甥,如此而已。”

青衫男子——青岚眉心皱得更紧,瞪了那黑衣男人一眼,“纳兰钰,别忘这是什么地方!”

“青岚,你也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纳兰珏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道。

青岚脸色沉了沉,看着这个“舅舅”,说是舅舅,可纳兰珏和他的年纪却是相差无几,纳兰珏仅仅比青岚长个几岁而已,二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身上的气息……不,应该说是纳兰家族的气息,他却是一下子便能辨别。

他的身份么?青岚突然厌恶起这个词来,这身份,对他来说,便只是束缚与责任,脑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若是没有这劳什子的身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又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想,青岚眼里的失望与苦楚慢慢弥漫开来。

“果然不愧是我姐的儿子,跟我那姐一个样,这般重情,只会害了你,你娘亲当年的教xùn

,你还没看见吗?”纳兰珏的声音不复方才慵懒,隐隐夹杂着些微的嘲讽与愤nù

,当年,要不是那一场爱情,或许,他们此刻也不会如此面对着对方。

青岚眸子一眯,目光和纳兰钰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似有看不见的硝烟弥漫着,气氛显得分外诡异,不知dào

过了多久,青岚的声音才响起,一片平静,却是平静得让人觉得危险,“纳兰珏,以后不许对我的娘亲无礼!”

纳兰珏如何会感受不到那弥漫的杀意,心中怔了怔,看青岚的眼神,多了几分变化,静默了许久,纳兰珏这才敛眉,淡淡的道,“进去吧,舅舅送了你一份见面礼。”

青岚微怔,见面礼?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弥漫,对于这个纳兰珏,他也有几分了解,当年南疆战败,归降大金朝后,此人作为质子在京城住过几年,虽然二人因为平日里只是点头之交,但这个男人的隐忍,却是让他看得真切。

表面上的玩世不恭,只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而真实的他……青岚多看了纳兰珏几眼,别开眼,大步走进房间……

门轰然被推开,青岚一眼看去,只见床上似躺着一个人,青岚蹙眉,下意识的上前,看着床上那女子,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头,安谧,安谧……床上那双眼紧闭的女子,不是安谧又是谁?

她怎么在这里……眸光闪了闪,青岚似想到什么,眼底的怒意迅速的凝聚,转头瞪向房门外的那个依旧靠在柱子上的男子,额上青筋暴跳。

回头看了一眼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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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疯狂屠杀手段嗜血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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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安谧刚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纳兰珏的声音。

安谧顿住脚步,微微敛眉,“纳兰公子还有何事?”

话刚落,有节奏的脚步声便在身后响起,纳兰珏一步步的走向安谧,那双鹰眸一直停留在安谧的身上,似审视,又似探寻,走到安谧面前停了下来,这才开口,“我将此时告sù

青岚,他一定会很高兴。”

纳兰珏有些料错了安谧,他以为,不过是一个吸引了青岚的女子罢了,但现在看来,这女子既能让青岚喜欢,还真是有些不同的,她这般来找自己助青岚,怕是料定了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安谧听了他的话,却是扯了扯嘴角,“纳兰公子不会!”

纳兰珏身体一僵,对上安谧的视线,竟是有些被看穿的窘迫,眸光紧了紧,她说他不会告sù

青岚么?

“哈哈……”纳兰珏突然笑出声来,不错,不会!他确实不会将安谧的关心告sù

青岚,他虽然答yīng

了青岚不会伤害这个女子,但是,却并不代表着他会促成青岚和安谧,他的心中,安谧的危险指数,他那天晚上从青岚的反应中,就已经看清楚了,他是决计不会让青岚对安谧有更多的沉迷。

安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自然不难猜到,这个南疆王不希望青岚喜欢自己,方才的问话,不过是试探罢了!

“告辞。”安谧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纳兰珏,径自走出了庄园。

看着安谧的背影,纳兰珏收起了笑容,口中咀嚼着安谧的名字,意味不明,但片刻之后,纳兰珏想到方才安谧的话,眸光闪了闪,他不得不承认,在安谧提出那个计划之时,他就已经做了决定,这一趟,他必须去!

深深的叹了口气,纳兰珏转身便进了屋子……

安谧离开了庄园,没有直接回城,而是绕道去了寡妇村,寡妇村中的姐妹们看到安谧到来,立即放下手中的针线出来相迎,将家中的好吃的,都拿出来招待安谧。

安谧看着村里女人们的热情,心情尤其平静,这里对她来说,与其说是事业开始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一方净土,亦是承载着她的希望。

在寡妇村中,安谧没有待多久,吩咐了些事情,便离开了村子。

路上,马车中的安谧正想着昨日圣医堂灭门的事情,听得前方传来的一阵马蹄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听这阵仗,似有不少人吧!

安谧掀开帘子,果然过了片刻,便看到一队人,足足百人以上,皆似商旅打扮,但给她的感觉,却是过于凌厉冷然,安谧皱了皱眉,心中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一转眼,赫然对上为首男子的一双眼。

男子的脸被遮盖着,仅仅是露出了一双眼,一双让人浑身生寒的眼。

不知为何,安谧觉得这人危险极了,意识到那男人对自己的注视,安谧微怔,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意弥漫,安谧扯了扯嘴角,礼貌性的一笑,随即对着车夫吩咐道,“速度快些,莫要让家里人久等了。”

车夫愣了愣,但还是应了声,“是,姑娘。”

说罢,马车加快了速度,安谧放下帘子之时,不着痕迹的瞥过那为首的男子一眼,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那男子终究是收敛了杀意。

只是,那男子是谁?而这一行怪异的人……

安谧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想到了昨晚圣医堂的事情,那些人,会是冲着青岚而来的那拨人吗?

安谧一路想,没有答案,但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发的强烈。

柳府,佛堂内。

柳湛进了佛堂,看到正跪在佛像前礼佛的柳夫人,“娘。”

“什么事?”柳夫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她先前礼佛从不许人打扰,但是,现如今却是对柳湛频频破例。

柳夫人比起之前,形容憔悴了些,眉宇之间皆不似以往那般威仪,倒是眸中含着的冷冽阴沉格外的明显,柳夫人为何会如此,饶是柳府的下人也猜得出原因,自老爷将二夫人母子接回府后,老爷每夜都夜宿二夫人的院子,便是柳夫人差人去邀请老爷一同进餐,老爷也分毫不给面子。

这对独占欲极强的柳夫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啊!

“娘,你要湛儿查的事情,湛儿已经查出来了。”柳湛低声道。

“哦?在哪儿?”柳夫人眼里多了分急切。

“在城外的一个村子,就是那个寡妇村,没想到那焰姑娘竟是将作坊安在那里。”柳湛提起“焰姑娘”三个字,眼底便是浓烈的愤nù

,这些时日,他每日去盛世烈焰一趟,可每次都出闭门羹,分毫都不给他面子,想他柳湛,好歹也是荣锦城的首富公子……

更加让他愤nù

的是那盛世烈焰开了不过几日,竟是抢了柳记绣铺的许多生意,以前好些在柳记绣铺专门定制绣品的贵妇人以及千金小姐,也都转向了盛世烈焰。

柳记绣铺的损失,单单是这几日的,就已经让他禁不住生出了恐惧,若是再这么继xù

下去,柳记绣铺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尤其是昨日爹还亲自问了柳记绣铺的情况,他却只能掩盖着,可以爹的性子,他便是掩盖,也掩盖不了多久,想着那虎视眈眈的私生子,柳湛心中的愤恨更是强烈,他决计不能让柳记绣铺在他的手上出事,更不能让那柳靖生生将柳记绣铺夺了去。

“娘,我们要怎么做?”柳湛看着柳夫人,希望她能给她一个主意。

“湛儿,那盛世烈焰的存zài

,已然成了咱们的障碍,不能仁慈了。”柳夫人敛眉,眼底一抹狠意凝聚起来。

柳湛蹙眉,“娘,你的意思是……”

“湛儿啊,做大事的,就要狠,不然就只能被别人宰割,这些日,对于那焰姑娘,你丝毫没有进展,既然礼不行,那么,便只能用些其他的手段了。”柳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杯,浅浅的抿着。

柳湛眼睛一亮,“您是说,毁了焰姑娘的绣品?”

柳夫人看了柳湛一眼,呵呵的笑道,“毁了绣品?呵呵,毁了绣品,她们可以再绣,你还不够狠!”

柳湛一惊,对上柳夫人那弥漫着杀意的眼底,心里颤了颤,“娘,你的意思是要毁了绣品……来源?!”

“怎么?害pà

杀人吗?为了成大事,杀些人算什么?难不成你还想看着那盛世烈焰生生的将咱们的柳记绣铺击垮不成?那焰姑娘,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你若是输给了她,连一个女子都斗不过,那你这辈子,就休想再有出头之日。”柳夫人冷冷开口,睨了柳湛一眼,语气丝毫不留情。

柳湛微怔,眸中也变得深沉了起来,不错,他柳湛不能连一个女子都斗不过,“那焰姑娘,该是给些教xùn

了。”

这些时日在盛世烈焰受到的气,瞬间噌的一下冒了出来,哼,看他毁了他的绣品来源,那盛世烈焰,还能怎样!单不说给焰姑娘带来的打击,那些被盛世烈焰抢了去的绣品定制的单子,盛世烈焰怕也是赶不及完成的。

柳湛越是想,越是觉得兴奋,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对,就这么办,那寡妇村吗?哼,他会让那寡妇村化为灰烬。

这定会让那焰姑娘焦头烂额吧!

“湛儿,该怎么做,你自己思忖,不过,有些事情,娘不得不提醒你,有些事,不用亲自去做,要知dào

‘利用’二字的好处,还有,那焰姑娘手上有我们需yào

的东西,虽是要给她教xùn

,但却不能让她真的与我们为敌,你可明白了?”柳夫人吩咐道,那双老练的眸中,尽是算计。

柳湛呵呵一笑,“娘,这些湛儿都明白,杀人的罪名,湛儿担当不起,湛儿会多加小心的,等到那焰姑娘受了打击,没了后路,我们柳记绣铺适时地伸出援助之后,还怕她不感激吗?哼,等咱们得了那绣法,再好好的,狠狠的收拾那焰姑娘!”

柳夫人笑了笑,是啊,等他们得了焰姑娘的绣法,老爷那里高兴了,她便慢慢的夺回她原有的一切,那个女人……哼,她会让她生不如死!

“你且下去吧。”柳夫人敛眉,朝柳湛摆了摆手,起身走到佛像前,继xù

礼着佛。

柳湛看了柳夫人一眼,这才退了下去,脑中思索着计策,眸中狠光乍现。

夜色降临,荣锦城的大牢中,几个狱卒喝着酒,都略微有了些醉意。

突然,其中一人赫然起身,歪斜着身子离开了座位,其他两人皱了皱眉,“去哪儿?”

“嘿嘿……”那狱卒一笑,眼底的丝毫不加掩饰。

其他两人也是瞬间明白过来,“呵呵,看来那女人的味道真的是好,不然,你怎能每天都……嘿嘿……”

“快去,快去,什么时候,也让出来,让我们尝尝?”

那狱卒皱了皱眉,但片刻眉心便舒展了开来,“再过些时日,等我玩腻了再说。”

“好,那就等着你玩腻。”其他二人附和着,随即摆手催促着那狱卒快些进去。

狱卒没有理会二人,歪斜着身子,朝着牢房跌跌撞撞的走去。

不多久,里面牢房的铁锁被打开,似有人走了出来,不多久,另一边便传出来些暧昧的声音,男人的粗喘异常的激烈,似十分的卖力,女人偶尔呻吟出声,的气息弥漫了一室。

躺在草席上的衣竹萱看着身上起伏着的男人,那呻吟声只是敷衍,心中对这个男人充满了厌恶,可是,她告sù

自己,她已经付出了身子,就一定要等到结果,不错,她是在等,等待着时机离开这里。

目光落在男人丢在一旁的钥匙串上,衣竹萱咬了咬牙,继xù

忍受着身上男人的掠夺。

外面那两个狱卒聊天的声音渐渐停了下去,衣竹萱眼睛一亮,知dào

自己的机会或许来了,这些时日,她已经摸清了这牢中的轮班制度,那两个狱卒酷爱喝酒,醉了便很难再醒,而身上这男人……

衣竹萱眸光敛了敛,瞥向某个方向,赫然一块尖锐的石头落入眼中,衣竹萱朝着那边伸了伸手,却是差了好大一段距离,衣竹萱扭动着身子,想要够着那石头,身上的男人却是猛地停了下来,埋在她胸前的头颅抬了起来,看着衣竹萱,衣竹萱心中咯噔一下,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确实见到那男人嘿嘿一笑,复又继xù

掠夺了起来。

方才衣竹萱的那一扭动,无疑更是刺激到了这男人。

衣竹萱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不引起这男人的怀疑,但在那男人的目光之下,她却什么也做不得,想到什么,衣竹萱一咬牙,伸出双臂,猛的勾住狱卒的脖子,整个身体挂在了他的身上,再一用力,竟是将狱卒压下了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那狱卒没见过这女子这般热情,心里自然是欢喜,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衣竹萱趴在男人身上,暗自瞥了那石头一眼,眸光一转,抱着男人几个翻滚,停下之时,那狱卒的头正好停在了那石头的旁边。

衣竹萱心中一喜,依旧是强忍着对这男人的厌恶,她知dào

,她离自由不远了,而现在……

衣竹萱心一横,在男人身上挑逗得更是卖力,那狱卒兴奋不已,却没有察觉到衣竹萱的一手,缓缓伸向了那石头……

手触碰到石头,衣竹萱半分也没有停留,紧咬着牙,举着手中的石头,狠狠的朝着身下的男人砸去,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捂住狱卒的口。

鲜血赫然从狱卒的头上彪了出来,狱卒原本沉浸在巨大的刺激当中,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一偏,彻底没了气息……

衣竹萱看着身下死了的男人,胸口剧烈的欺负着,死了,狱卒死了,她杀了他!

那么她现在……

衣竹萱愣了片刻,好似想到什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快速的剥下了狱卒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随手拿起狱卒放在一旁的钥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着平静,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这间休息室。

这个时辰,牢中的囚犯都已然睡了去,衣竹萱出了休息室,看到桌子上已经喝瘫了的两个狱卒,心中一喜,丝毫也没有停留,快速的小跑了出去……

荣锦城外,寡妇村。

原本一片宁静的寡妇村内,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异常的骇人。

所有的村民皆是被聚集在了一起,各个蹲在地上,浑身不断的颤抖着,面容惊恐,而带给他们惊恐的那人,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长袍裹身,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眼在外面,但那气势,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害pà

至极。

“主子,这些人……”一属下人试探的开口,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面前主子的反应。

“杀了!”还没待那属下说完,男人便冷冷的开口,下了命令。

那属下微微一怔,“主子,我们此次是为了大皇子而来,这些妇人……”

听属下提起“大皇子”三个字,那男人眼中明显浮出一丝怒意,厉声喝道,“杀!”

大皇子?那大皇子昨夜竟是逃过了一劫,他不在圣医堂,怕是已经得到消息,如今已经在往京城赶了吧!

不应该啊不应该!他想要的人命,还没有这般逃过了的!实在是不应该啊!

那大皇子想回京城吗?哼,他怎么会让他如意?

“杀了这个村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男人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更是透着一股让人寒到心底的冰冷。

所有的属下眸光一凛,他们跟随主子多年,亦是有些了解主子的性子,昨夜让那大皇子给逃脱了,主子甚是愤nù

,圣医堂那些人命,便是受了主子的迁怒,而眼前的这些人……

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撞到了盛怒的主子,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迁怒了。

男人的命令,在黑夜中,如一把刀子,异常凌厉骇人,女人们眼底里的惊恐更是浓烈,而那些属下们,却已经对着村民举起了刀。

“不……不要,求你不要杀我们……”其中一人颤抖着开口,可是话刚落,那男人眼神一凛,下一瞬,其中一人手中的刀便朝着那妇人砍了下去……

“啊……”鲜血从妇人身上喷洒而出,溅了一地,妇人赫然倒地,其他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被吓得呆了。

“娘……”男孩扑到了那妇人的尸体上,哭得异常凄厉,“娘,你醒醒……你醒醒……”

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看着,被遮盖住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突然,他眸子一凛,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凌厉的目光扫向某个方向,“谁?出来!”

躲藏在隐蔽处的柳湛,心中一颤,脸色煞白,双腿不住的颤抖,他此番前来,本来是要伺机而动,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整个寡妇村的人都那个神mì

男人的掌控之中。

那男人要杀了这些人么?如果是的话,那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如此便用不着他再来动手!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踪迹却是被那男人察觉,若自己走了出去,那意味着什么?直觉告sù

他,若他走了出去,便也只能任人宰割,落得和这寡妇村的人一样的下场,可是……

那男人发觉了自己的存zài

,自己便是不出去又能怎样?终归是会被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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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想着脱身的办法,突然,另外一个方向有了丝丝动响,柳湛一怔,立即看了过去,赫然看到一个女子从那边的草丛中站了起来,那女子……似在哪里见过……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笑了声,“哼,没想到差点儿就多了一条漏网之鱼,来人……”

那从草丛中走站出来的女子,身体一颤,猛然跑上前,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饶命,求公子饶命,我不是这村里的人,我只是路过……路过这里罢了,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求你饶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一定感恩戴德,不忘公子之恩。”

男人眸光微闪,眼底多了些讽刺,“我又岂会在意你是否急着我的恩德?你不是这村里的人吗?可你此刻却是在这里,那该是你自己运气不好了。”

女子脸色白了白,眼底的惊恐与慌乱更浓,不,她才刚从大牢中逃了出来,怎么能这般死去?

想到她从牢中逃出来的代价,衣竹萱紧紧的咬了咬唇,心中的求生异常的强烈,“公子,求你饶命,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怕……”

“怕?呵!这些人谁不怕死?可我都要饶过他们吗?”巴士网不跳字。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就好似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嗜血残忍。

衣竹萱神色微怔,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猛地,她好似想到什么,豁出去了一般,“公子,我对你有用,你别杀我,我对你有用……”

男人眉毛挑了挑,“有用?哼,我见过比你漂亮得多的女子,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衣竹萱身体一僵,目光更是不安的闪烁起来,是啊,这男子,怎么看得上她?可是……她真的要死在这里吗?不,她不甘心,她不能死,她决计不会让自己就此死去!

若是死了,那她先前为了逃出大牢所做的一切又有设么意义?

手紧握着拳头,衣竹萱咬了咬牙,脑中快速的思索着。

“来人……先把她给我杀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决定了她的命运。

衣竹萱一惊,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那提着刀朝着自己走来的壮汉,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不停的摇着头,“不……不要杀我……不要……”

衣竹萱祈求的看着那轻易就决定了她乃至是整个村子的人的生死的男人,那眼里的残忍与嗜血异常的明显,衣竹萱似想到什么,猛地一惊,好似捕捉到什么,对,她要放手一搏,无论结果如何,她也要努力一次!

心中一横,衣竹萱朗声急切的道,“等等……”

男人冷哼了声,丝毫不掩饰他的不屑,他已然起了杀心,便是等又如何?终究是逃不了一死的命运!

衣竹萱紧咬着唇,眸中亦是充满了残忍与嗜血,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怔,眸子紧了紧,这女人,还想和他拼么?哼,不自量力!

正要让属下动作快些,却只见得女人,好似疯了一般,冲向了伏在那尸体上痛哭的男孩,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一把抓住他的衣裳,狠狠一推,整个人坐在了那男孩的身上,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没有来得及察觉是怎么回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就是看到那女子将那男孩压在地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

“啊……”男孩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夜空,不多久,便没了声音。

衣竹萱抬头,已经是满嘴的鲜血,血腥味儿弥漫在空气中,气氛更是显得诡异。

衣竹萱满眼通红的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的那个男人,好似在等待着他的反应。

她的举动,饶是那男人也是惊了一惊,回过神来,看着那满嘴是血的女人,嘴角不由得扬了扬,呵!这女人竟是活生生的咬死了那个男孩吗?

哼,果真是够残忍!

许是察觉到那男子眸中的光亮,衣竹萱忙开口道,“别杀我,我以后甘愿但公子的利器,任凭公子差遣。”

那男人眉毛一挑,却是没有回答,衣竹萱心中慌了起来,他不满yì

吗?可是方才明明……

“做给我看!”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衣竹萱微怔,片刻却是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要看看她这利器的用处吗?

心中生出了希望,衣竹萱猛然起身,走到其中一个壮汉的面前,伸手拿了他手中的刀,接收到主子视线的属下,却也没有阻拦,任凭她将刀拿了过去。

衣竹萱得了刀,眸中嗜血的因子更是浓烈,竟是没有半分停顿,拿着刀,便朝着人群砍去……

“啊……”每一刀落下,便是哀鸿遍野,鲜血满地,此时的衣竹萱,就好似一个杀人的机器,村民见看着这女人靠近,眸中的惊恐甚至比方才面对着那个想要她们命的男人还要浓烈,饶是逃窜,最终也是惨死在这女魔头的刀下。

衣竹萱杀红了眼,到了后面,甚至是一刀一命,格外利落,就算是在场的那些看着的男人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暗道,这女人当真是疯了么?

众人看向他们的主子,却是见主子依旧是坐在那里,眼中似乎多了些兴趣,众人不敢多言,不知dào

过了多久,最后一声求饶惊呼的哀嚎声在刀下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好似安静了下来。

四处弥漫着的血腥味儿异常的浓烈,衣竹萱好似用尽了力qì

,整个人跪在地上,用擦在地上的刀支撑着身体,那模样,好似下一瞬,她也会倒下去,可是,她却知dào

,她不能倒下去,她做了这一切,便只有一个目的……

衣竹萱看想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眸中依旧火红,“主子,我……我只想活着……”

那男子眉心皱了皱,竟是赫然起身,缓缓的走向衣竹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只是想活着……呵!只是为了想活,却是杀了这么多人,当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不过……”

男人顿了顿,眸子微微收紧,继xù

说道,“你可知dào

,你能活吗?”巴士网不跳字。

衣竹萱紧咬着牙,“求公子饶了小女子不死,我……我……”

“哈哈……”男人猛然大笑出声,看了衣竹萱许久,许久没有遇到这么怕死的人了,怕死么?这正是他所需yào

的,猛然,男人的笑声听了下来,冷冷开口,“来人,将她带回去!”

“是!”那些属下应承道。

衣竹萱随即身子一软,扑倒在了地上,整张脸埋在满是鲜血的泥土中,刺鼻的血腥味儿将她围绕,将她带回去?她可以不死了吗?

衣竹萱心里却是不敢松一口气,她即便是此刻不死,未来的日子……衣竹萱不敢去想象,任凭别人将她的身体拖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这村子,眸中一片冰冷,有些嫌恶的道,“血的气味儿,真难闻,看来,不能在这里歇息一晚了,罢了,即刻出发,大皇子……可还等着我们!”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整个村子,恢复了平静,可是,却已经不再如往日那样有生气,此刻的存zài

,被一阵浓烈的死寂笼罩着,在这夜色之中,更是让人心底发慌。

不知dào

过了多久,隐蔽处的柳湛终于是有了动静,此时的柳湛,在看了方才的那一场残忍的屠杀之后,心底的震撼与恐惧,此刻依旧在弥漫着,甚至还有些后怕。

幸亏,幸亏方才他慢了一步,幸亏方才还有一个女人也同他一样在这里,若方才出去的人是自己,现在,他怕也只是剩下了一具尸体。

思及方才那个女人杀得满眼通红的画面,柳湛心中不由颤了一颤,那女人,还真是残忍!

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柳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确定了外面安全,柳湛这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的尸体,柳湛的嘴角竟是扬起了一丝笑意。

“哈哈……焰姑娘啊焰姑娘……看来,不用我亲自动手,你的这些绣娘就没了,你若知dào

了这消息,怕是会气得吐血吧!如今盛世烈焰该是元气大伤了,哼,想跟我柳湛斗,你还嫩了点儿!”柳湛指着村子,疯狂的开口,现在,也免去他去算计了。

对,一定要尽快将这消息告sù

娘亲,娘亲听了定也会很高兴,如是想着,柳湛转身欲走,可刚走出几步,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眸中的阴狠,更是浓烈。

黑暗中,柳湛折返了回去,四处捣腾了会儿,不多久,整个村子便被一阵大火笼罩……

柳湛看着自己的杰作,疯狂的大笑着,“看你盛世烈焰最近要去哪儿变出绣品来。”

一把火烧了村子,亦是烧了村子里面所有绣好了还没有来得及往城中送的绣品,这无疑又是对那盛世烈焰的沉重一击,他现在,饶是想着焰姑娘如何来求他,他的心里就异常的兴奋了起来。

如今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此时的他,却没有发xiàn

,在大火之外,另外一双眼,却是将所有的一幕,皆是看了去……

安谧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然是下半夜。

安谧看着房中的柏弈,沉默了半响,冷冷开口,“王爷,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寡妇村?今日她才去过寡妇村,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会才几个时辰不见,便被烧了呢?

柏弈蹙眉,知dào

此刻安谧的心情,但是,有些事实,却容不得他们不接受,“安谧,这是程瑛带给本王的消息,她无法进安府找你,只能找到本王,让本王来找你,安谧,现在,跟我出去!”

安谧皱了皱眉,身体微微一晃,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劳烦王爷了。”

说罢,转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悄悄出了安府的二人,上了马车,直接朝着城外赶去,马车上,气氛分外凝重,柏弈坐在安谧的对面,静静的看着安谧紧皱的眉峰,自己的一双眉也无法舒展开来。

伸手握住安谧的紧紧攥着的手,似是在给着安慰,想到程瑛所描述的情况,柏弈的神色更是凝重,不知等会儿安谧亲眼看到……

“罢了,这事情,让本王去……”柏弈沉声开口,不愿安谧亲自去面对。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谧却是冷声打断,“不用了!”

寡妇村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要亲眼看一看!紧紧攥着手,安谧似在努力的隐忍着什么,不多久,马车便听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听在安谧的耳里,心中隐隐生疼。

柏弈掀开马车帘子,率先下了马车,紧接着是安谧,一下马车,便看到前方烟雾弥漫,有几处房屋,依旧在被大火笼罩着。

安谧眸子一凛,紧紧的咬着唇,沿着那条她走过许多遍的路,朝着村子的入口走去,越是往前,那刺鼻的血腥味儿便越发的浓烈,让安谧的心中,气血翻涌。

村子里,先前赶到的程瑛看到安谧的到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安谧迎了上去,“姑娘,姐妹们都……”

说到最后,程瑛便只剩下啜泣,她虽然来这村子不久,但是,村子里的人却是对她分外照顾,直到前些时候盛世烈焰开张,她才带着女儿直接住在了盛世烈焰,却没有想到……此时的村子,却是成了这般模样。

安谧咬着牙,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尸体,双手紧握着,指甲几乎掐入了皮肉,方才隐忍的所有愤nù

,此刻彻底的涌了上来,“是谁?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这般残忍?这些大多都是妇人和孩子!

目光落在那些尸体上的刀痕上,安谧的眼中盛满了愤恨。

“姑娘……姑娘……”少年的声音响起,猛然跪倒在安谧的面前,面上充满了自责,“姑娘,我看着他们……看着她……杀了他们……我……我怕……我不敢出声,都是我不好……我救不了他们……我救不了他们……啊……”

少年不断的将头磕在地上,似是在用这个方法惩罚着自己,今日,娘让他去山上狩猎,回来之时,已然看到整个村子的人被那些男人控zhì

着,他远远的看着,看着第一个妇人被那些男人杀死,看着那个男孩被那个女人咬死,紧接着……

少年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幕幕,更是疯狂的用自己的额头撞着地,“是我……我救不了……娘亲……都死了,都死了……”

“是谁?”安谧眸子一紧,声音之中透着骇人的凌厉。

少年怔了怔,抬起满是鲜血头,眼神中恐惧和恨意肆意的交织着,“一个男人,他用布巾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眼神很吓人……”便是相距甚远,他也能感受得到那眼神中的凌厉杀意。

少年顿了顿,继xù

道,“还有一个女人,是她……是她杀了所有人,她被那男人带走了……”

安谧眸子一紧,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今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一队人,有些事情在她的脑中联系起来,直觉告sù

她,那男人和今日自己所遇见的,很有可能是一人!

“说说那女人。”安谧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少年闪了闪,眼神中的恐惧更浓了些,“那女人很是狼狈……”

少年将他方才所看到的,全数描述给安谧听,安谧静静的听着,眸子里的恨意更浓,“若是再见到那些人,你能一眼认出吗?”巴士网不跳字。

“能!”少年忙不迭的点头,方才的事情,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中,这一辈子,都怕是难以抹去。

安谧敛了敛眉,目光再一次扫视了一遍地上的陈列的尸体,突然,身旁的柏弈好似察觉到什么,高大的身躯大步向前,走到一张椅子旁停下,蹲下身子,捡起了什么东西。

安谧意识到什么,也立即上前,看到柏弈的手中多了一枚玉佩,通透的色泽,一看便是上品,尤其是上面刻着的那一个“冯”字,在二人的眼中分外的刺眼。

二人皆是一惊,相视一眼,眼底有相同的了然。

“冯家!”两个字几乎是从安谧的牙齿缝中蹦出来,冯家是大金朝的望族,冯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尤其喜玉,据说,冯家的每一个子嗣,身上都会有一块刻着姓氏的玉佩,这代表着他们冯家人的身份以及地位。

柏弈的眸子也是紧了紧,不错,是冯家,则玉佩,他自然是见过。

联想起冯氏皇后对青岚的追踪,不难猜测出一些事情,沉吟片刻,低声开口,“看来,冯家的人亲自出动了吗?”巴士网不跳字。

只是,此次来的,到底是冯家的那一个人?

想到冯家,柏弈脑中浮现出某些事情,眼底的恨意肆意交织。

“冯家?我安谧……定和你势不两立!”安谧开口,语气格外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藏着的狠意与决心,却是异常的浓烈!

敢杀了她的人么?还是用这般残忍的手法,无论他冯家是何等的势力庞大,今日之仇,她安谧决计会报!

正此时,那少年好似想到什么,骤然开口,“姑娘,那火……不是那些人放的……”

安谧微怔,“那你可清楚是谁放的?”

不是他们放的,那这是否意味着,还有人算计着寡妇村?

少年思索了片刻,坚定的道,“清楚,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自称……好像……好像是叫着柳湛……”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六十六章 震怒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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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湛?安谧身体一怔,似是要更加确定自己方才所听到的,一眼狠狠的瞪向那少年,“你可确定,他自称柳湛?”

少年被安谧的反应吓了一跳,那一眼,承载了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猛然回过神来,少年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确……确定,姑娘,我也忘不了……他点了火,还在火前大吼,我清楚的听见,他自称柳湛,还说姑娘……还说姑娘斗不过他!”

少年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安谧的身上,而此时的安谧,浑身凝聚起来的愤nù

与恨意,在这黑夜之中,几乎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得到。

“柳湛……柳湛!”安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两个字,那柳湛为什么会放火,她一想便能够明白,以柳夫人的狠毒,柳湛的无情,他们所要的,怕不仅仅是烧了寡妇村吧!

想打击她吗?可她安谧,从来不是这般轻易便能被打垮的!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寡妇村那些妇人对她的热情亦是在她的眼前清晰起来,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稍早还是那般鲜活的人,此刻却已然……安谧闭上眼,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眸中萦绕的那一滴泪水落下,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在对自己发誓,无论是杀了他们的那人,还是烧了寡妇村的柳湛,她安谧,决计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再次睁眼之时,已经是满眼的平静,对着程瑛吩咐道,“将他们好好安葬,就葬在这村子后面,他日……”

安谧说到此,那冰冷的眸中,一道厉光一闪而过,顿了顿,继xù

道,“他日,我安谧便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村子里的姐妹!”

安谧的话无疑是激起了程瑛心底的愤慨,“对,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冯家吗?那个大金朝的望族!就算是那般势力强dà

,她也相信,姑娘今日的话,定不是说说而已,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村子里死去的姐妹!

“姑娘……”少年猛然起身,走到安谧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攥着,以往那纯净柔和的面容,此刻在鲜血模糊中,竟是显得有些狰狞,他坚定的看着安谧,“姑娘,我要亲手……报仇!”

脑中浮现出方才他所看到的一幕,他就看着娘亲,看着平日里对他甚好的妇人在那个女人的刀下倒下,却只能隐忍着,只有害pà

,他的自责,他甚至希望,方才自己冲了进去,哪怕是同样死在那个女人的刀下也好啊!

安谧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她认得他,他是玉娘的儿子,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敏锐如安谧,又如何看不出他的自责,可是,他们需yào

的不是自责……

“好,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要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为他们报仇!”安谧知dào

,这个少年亲眼看着他的娘亲,亲眼看着他所生活的地方这般毁灭,那恨是难以磨灭的,一如前世临死之时,她亲眼看着柳夫人摔死她刚出生的女儿的痛。

敛了敛眉,安谧上前,沉声开口,“记着,一定要留着你的命,记着方才你所看到的一切,便是忘记了你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能忘记那两张脸,那两张你仇人的脸,听见了吗?”巴士网不跳字。

安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力吼出来的,专注的盯着少年,眼底的恨意,燃烧得更是旺盛。

少年愣了愣,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个样子的姑娘,回过神来,少年忙不迭的点头,眸中已满是坚定,“我不会忘记,那些人我都记着,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安谧满yì

的点头,仅仅是片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好似方才的歇斯底里,不过是别人的幻觉罢了。

柏弈看着安谧,恨,又是这样的恨,这女子,明明出生这般单纯,为何总让他觉得,她已经看惯了世间百态,经lì

了世态炎凉?

恨吗?摩挲着手中的那块玉佩,柏弈眸中的阴沉亦是越聚越浓,一抬眼,对上安谧的双眸,柏弈微怔,下一瞬安谧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从他的手中将那枚玉佩拿了过去。

“这东西的主人……我安谧,一定会找到你!到时……”安谧口中呢喃着,冯家吗?便是冯家将冯家翻个底朝天,她也要将那个人给找出来,还有……那个女人!

眸光微敛,安谧瞥了一眼那少年,沉吟片刻,低声开口,“你怕吃苦吗?”巴士网不跳字。

少年摇了摇头,“不怕!”

“很好,如果我将你送到一个危险之地,你会害pà

吗?”巴士网不跳字。安谧的声音冷了几分,所有人都看着安谧,似乎是探寻她要做的决定。

“不怕!”少年大吼出声,方才他就是因为害pà

,所以才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死去,不敢出头,此刻满心的自责与愧疚,以后,无论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让自己再害pà



“好,今天天一亮,我便让人送你离开。”安谧敛了敛眉,眸中的光亮分外坚定。

“姑娘……你是要送他去哪儿?”程瑛开口问道,同时也问出了其他人心中的疑惑。

“炼狱!”安谧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却是让众人都是一怔,就连柏弈也看安谧的眼神也禁不住变了变。

炼狱?世人只听说过炼狱的存zài

,却不知dào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据说,那炼狱在大金朝的西方,正是秦王的属地之中。

大金朝最重的刑罚,不是凌迟,不是被绞死,而是被发配到炼狱,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甚至许多被发配到炼狱的人,宁愿在去炼狱之前,自我了结了生命,也不愿让自己身处那样的境地。

曾经一度,百姓们几乎是谈炼狱而色变,听闻,去了炼狱的人,很少有出来的,可能够从炼狱之中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姑娘……”程瑛的身体晃了晃,“你开玩笑的吧?不少字他还这么小,炼狱……”

安谧却是没有理会程瑛的话,径自对上那少年的目光,“你愿意去吗?如果不愿,我不会强求。”

“愿意,我愿意去,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要去炼狱,我要去炼狱!”少年坚定的开口,不断的重复着,似在表达着他的决心。

少年知dào

,自己想要报仇,便只能听姑娘的安排,而姑娘也是在为他好,他现在根本没有复仇之力,所以,他要的是锻炼,要的是隐忍,要的是等待。

“记着,留着一条命!”安谧沉声交代,她从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炼狱吗?即便是炼狱,有时候,也难不住一个目标坚定的人。

“是,我会留着一条命,来见姑娘!”少年对上安谧的双眸,“我会让自己成为一把利刃!”

安谧满yì

的点头,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儿依旧浓烈,安谧缓缓闭上眼,对程瑛吩咐,“好好处理后事!”

说罢,深深的看了那些尸体一眼,安谧咋心中发誓,冯家,今日之仇,她安谧定不会忘!

而现在……想起方才那少年说的话,安谧的眸光一凛,柳湛,他这般激怒她,她自然要让他知dào

,激怒她的代价!

马车上,一阵沉默,自始至终,柏弈的视线都停留在安谧的身上,默了片刻,柏弈终于是开口,“可要报官?”

安谧却是扯了扯嘴角,“柳湛只是纵火,况且,他若否认,一口咬定是冤枉的,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便是他认了纵火罪,也不过是小罪罢了。”

柏弈敛眉,似早已猜到了安谧的意思,不错,那样对柳湛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饶是他也看出来了,那柳湛要毁的怕不仅仅是那些房屋吧!他没有想到,这柳家少爷竟是这般心狠歹毒。

“那柳湛是针对着盛世烈焰,如今盛世烈焰所剩下的绣品,连明天也支撑不过去,况且……那些贵妇人的订单……”柏弈眉心皱了皱,此刻恨不得一巴掌把那柳湛给狠狠拍死。

安谧却只是淡淡一笑,柳湛在打什么主意,她怎会不清楚?前世,她太了解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了,他和柳夫人都没有放qì

得到她的绣法,他是在盘算着将自己逼到绝路,他再伸出援手,这样就会让她感激涕零了吗?

哼,那柳湛,是太小瞧了她安谧了!

“王爷,这个我自有办法应对。”安谧的手依旧紧紧的攥成拳头,“不过,我有事需yào

你相助。”

柏弈眉毛一挑,“你说。”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柳湛啊柳湛,这一次,是你逼我加速对你柳家的打击的!

而那后果……只希望,那柳湛和柳夫人能够承shòu得住便好!

承shòu得住么?安谧眸中的不屑益发的浓烈,对着柏弈道,“我需yào

……”

荣锦城内,一大早,大牢中的狱卒发xiàn

了死了的同伴,这才意识到有犯人逃掉了,才将这事情禀报给州府大人,紧接着传来的寡妇村被人全体诛杀的事情,便将此事压了下去。

州府大人亲自走了一趟城外的寡妇村,第一时间便和头天晚上的圣医堂灭门惨案联系在一起,他不笨,自然是知dào

,那该是京城皇族的夺权斗争,他一个州府,怎敢插手这些事情。

便也只能推说案情还需继xù

调查。

而这厢柳府中,柳夫人起了床,便去了大厅,一到大厅,竟是看到柳铉和二夫人坐在一起,那模样好不甜蜜,那女人脸上含羞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老爷……”柳夫人压下心中的不悦与嫉妒,迎上前去,依旧是那般端庄优雅。

柳铉却是皱了皱眉,二夫人却是起身,恭敬的福了福身,“姐姐。”

柳夫人心里堆积着一股子的怒气,此刻,那一声姐姐,更是将她心中的火焰催得更加狂炽,她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打掉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

可是,想到如今她的境况,柳夫人却是扯了扯嘴角,“妹妹不用多礼,大家都是一家人,之前姐姐对妹妹确实颇有微词,可是,最近看妹妹将老爷照顾得这般好,姐姐也就释怀了,日后,咱们该是要好好相处才是。”

二夫人芸娘愣了愣,却是看了柳铉一眼,不知所措。

正此时,柳湛柳靖竟进了大厅,二人看到彼此,柳靖只是礼貌的点头,而柳湛,却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私生子,他定要将他从柳家拔掉!

想到自己昨晚的收获,柳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有些得yì

起来,他料想,此刻那焰姑娘必定正焦头烂额,而他要做的,呵呵……今日自己若是去见她,她怕不敢再避而不见了吧!

“湛儿,今日你便带你弟弟随你一起去柳记绣铺熟悉熟悉。”柳铉的声音骤然响起,话落,柳湛和柳夫人的神色立即变了变。

“老爷……这,柳记绣铺一直都是湛儿打理着,怎能让别人……”柳夫人眉心一皱,她没有想到,老爷会这么快就做了决定,让柳靖熟悉柳记绣铺,那下一步是什么?是不是要将柳记绣铺交给那私生子?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私生子对他们柳家的产业蚕食鲸吞!

“什么别人?靖儿是我的儿子,是湛儿的弟弟。”柳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眼底的不悦甚浓。

柳夫人猛然意识到什么,扯了扯嘴角,“老爷,妾身的意思是说,靖儿刚回了府,这熟悉绣铺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老爷,要不过些时日再说?”

柳铉拧了拧眉,看了柳夫人一眼,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柳靖却是开口了,“爹,夫人说得对,绣铺有大哥打理着,靖儿以后再熟悉也不迟,况且,爹,你前些时日让靖儿看账册,靖儿还没看完呢。”

“对对对,老爷,你这样,靖儿怕是要累垮了。”柳夫人呵呵的道,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看账册?那私生子才回来多久,老爷就让他看账册?

“既然爹爹让二弟去熟悉,那便去熟悉熟悉吧,正好,我们兄弟二人,也好多些时间相处。”柳湛骤然开口,眉宇之间的那份自信,让人无法忽视。

今天吗?好,正好!今日,盛世烈焰怕是交不出那些定制的绣品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吧!交不出绣品,那些被盛世烈焰抢了的顾客,该也会回到柳记绣铺来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场面会是什么样的。

呵!正好让这私生子看一出好戏!

无论是那盛世烈焰,还是这私生子,只要是他柳湛的东西,谁也休想跟他抢!

心中如是盘算着,柳湛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大了几分。

柳铉和柳靖,倒也没说什么,四人用了饭,柳靖果然是跟着柳湛一起出了门,马车上,兄弟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但隐隐弥漫着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却是昭示着他们二人的敌对。

此时的盛世烈焰外,平日里就门庭若市,今日更加的热闹,满满的一屋子人,比肩接踵。

而反观对门的柳记绣铺,更是显得萧索不堪,除了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便没有其他的人存zài



马车停了下来,兄弟二人下了马车,柳靖看了看街道两边的反差,扯了扯嘴角,“大哥,咱们家的绣铺还真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啊。”

柳湛如何能听不出柳靖的讽刺,心中一股不悦骤然而生,但是想到什么,柳湛却只是冷冷一笑,“时辰未到,自然人少,别看这边人挤人,人挨人的,谁又说得准是不是来找麻烦的呢?”

说罢,自信的眉一扬,径自走进了柳记绣铺。

柳靖皱了皱眉,默了片刻,也是紧随着进了去。

柳记绣铺中,柳湛和柳靖坐着喝茶,却是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对门的动静,偶尔听得有激烈的掌声和喧闹声传来,柳湛不由得皱了皱眉。

掌声?应该是骂声不是吗?

并且,过了这么久,都不见有人出来,这是什么情况?不该是这样的啊!

心中的疑惑就此而生,柳湛招来了掌柜的,皱眉道,“这对面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神色微僵,却也不敢隐瞒,“回少东家的话,那盛世烈焰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就在您和二少爷来之前,放出消息,说焰姑娘今日心情极好,要在盛世烈焰中,当众刺绣,听了这个消息,好多人都往里面去了。”

心情极好?柳湛脸色一沉,怎么会?难道那焰姑娘还不知dào

那村子里的消息,可不该啊……他事先查过,每日一早都会有人去那村子里取绣品,再放在盛世烈焰中销售,那焰姑娘不可能还不知dào



可她若是知dào

了,又怎会‘心情极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让柳湛禁不住警惕起来,赫然起身,却听得身旁的柳靖开口道,“瞧大哥脸色铁青的,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柳湛正了正色,却没空理会柳靖的冷嘲热讽,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对门的盛世烈焰走去。

而柳靖暗自扯了扯嘴角,想到柳湛方才的自信满满,脑中又浮现出他刚刚铁青的脸色,目光落在对面的那四个烫金的大字上,盛世烈焰?他也自然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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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盛世烈焰中,气氛异常的火爆,柳湛一进门,便看到一女子坐在二楼的台阶口,一袭白纱遮住她的脸,那不是焰姑娘又是谁?

此时,那女子手中拿着针线,针线在白缎上穿梭,利落轻盈,看得人一瞬不转,好似害pà

一个眨眼,便错过了什么。

柳湛看到这纯属的手法,也是不由得怔了怔,饶是他见过无数绣娘,也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绣娘能如她这般,手法这般精湛,想到自己寻找的绣法,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柳湛的眸子紧了紧,心中对这焰姑娘更是势在必得。

可是,想到自己方才的疑惑,柳湛的眉心紧了紧。

柳湛朝着焰姑娘望那一眼,焰姑娘似乎也看到了他,竟朝他微微点头,他看得见她眼中的笑,可那笑意却是透着一股寒彻心底的冷,让柳湛没有来由的一怔。

安谧自然是留意着柳湛的动静,终于将他给引来了吗?哼,想到什么,安谧的眸中更是冷意弥漫,目光微敛,最后一针完毕,安谧剪断绣线,一块完工了的绣帕便在她的手上,安谧起身,所有人都看着她,似是在等待着她的一举一动。

“各位,今日这绣帕,小女子要送给一个人。”安谧的声音骤然在大厅内响起,异常的洪亮。

所有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了起来,送给一个人?焰姑娘会将这绣帕送给谁?

而在某个角落处,一束冰冷的目光也是多了些异样,送人?送给老三吗?这安谧,莫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不知为何,心里的这个猜测,让他极度不悦,下意识的排斥着。

不过……东临王目光搜寻了一周,却是没有看到柏弈的身影,一双好kàn

的眉峰更是紧紧拧着,这安谧,要干什么?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谧从二楼缓缓走下,举手投足之间,风华绝代,看得好些人都呆了呆,让人更是禁不住想要看看,那面纱之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

饶是柳湛也不由得闪了闪神,此刻柳湛还沉浸在方才的疑惑之中,却是见得,那白衣白纱的焰姑娘竟是朝着他这边走来,眉宇之间更是凝重,她在玩什么把戏?

安谧看着柳湛,瞧见他紧皱着的眉峰以及那略显不安的神色,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哼,柳湛,你的意图,休想成功!

终于,安谧在柳湛的面前停了下来,所有人皆是看着柳湛,窃窃私语了起来。

“焰姑娘要送给柳家大少爷吗?”巴士网不跳字。

“不对呀,盛世烈焰和柳记绣铺是对头,焰姑娘怎么会……”

“若真是送给柳少爷,不知dào

他会不会接?听闻自盛世烈焰开张了之后,柳记绣铺就没有什么生意了呢。”

“快,快看,那柳少爷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此时柳湛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不,不只是难看,神色之间竟还有些慌乱,不知为何,在焰姑娘那目光之下,柳湛竟是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避开。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若真的避开,那怕是所有人都要笑话他柳湛了。

“柳少爷,可否愿意接受小女子的这份礼物?”安谧嘴角扬了扬,声音温柔如水,缓缓从面纱下流泻而出,不知dào

的,怕是还会以为,这焰姑娘语气含羞是对这柳湛有意呢!

不过,角落处静静站着的东临王,眸光却是闪了闪,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安谧那透着说不出的诡异的视线,心中的好奇更是被挑了起来。

柳湛目光落在焰姑娘手中拿着的绣帕上,绣帕四四方方的叠着,非常的整齐,乍一看,只能看到上面好似有火焰跳跃着。

柳湛想到上一次焰姑娘送他的新婚贺礼,心中对这焰姑娘送出的东西,总是有那么几分抗拒,可是……他不接吗?

不,他不能不接!

“焰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为何要送在下礼物?无功不受禄不是吗?”巴士网不跳字。柳湛收回神思,笑笑的道。

安谧呵呵一笑,“这话说的是,无功不受禄,可柳大少爷对我们盛世烈焰,该是有好大的‘功’呢?你这不接受礼物,小女子有些话,怕不好说出口了。”

柳湛心中一惊,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这焰姑娘是在讨好他了吗?

公然向他示好,这意味着什么?

方才自己定是太过担心,而想岔了,这焰姑娘怎么可能还不知dào

那寡妇村的消息呢,但是,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愤nù

,而是……寻求解决的办法。

呵呵,这焰姑娘倒也是个精明的女人,知dào

这个时候,向柳记绣铺求助,哪怕是借他们几个绣娘,那也可以缓解眼前的难题不是?

心中如此想着,柳湛的神色才轻松了起来,再次瞥向那一方叠在一起的绣帕,倒也没有那么畏惧。

不过……想到盛世烈焰这些时日对他的不屑一顾,柳湛眉心皱了皱,意有所指的道,“焰姑娘,无论是你的礼物,还是你那不好说出口的话,柳湛都承shòu不起啊。”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却是淡淡的道,“承shòu得起,承shòu得起,若是柳家大少爷承shòu不起,那还有谁承shòu得起呢?”

这句话,在某些人听来,无疑是对柳湛的极大恭维,饶是柳湛,此刻也自得满满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如此,那柳湛不收,就不好意思了。”

说罢,柳湛伸手,从对方的手上拿过那一张绣帕,有礼的道,“这样就多谢焰姑娘了。”

安谧满yì

的点了点头,眼底一抹冰冷一闪而过,“柳少爷,你不打开看看?”

柳湛微怔,思及前些时日,这焰姑娘所说的话,柳湛心中慎了慎,那日,他没有打开看,到最后却是后悔莫及,这一次……柳湛眉心紧皱着,似在挣扎着什么,沉默了片刻,好似做好了决定一般,朗声道,“既然是焰姑娘亲手绣的东西,柳湛自然该是打开看看。”

安谧嘴角一扬,打开吗?

“柳少爷请!”安谧淡淡开口。

柳湛没有了犹豫,将手中的绣帕一打开,上面栩栩如生的画面,赫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是一副怎样的画?在白色的锦缎上,火焰熊熊的燃烧着,好似要将整张绣帕给烧了去,而在那大火的包围下的景物,却是看不真切,像房屋……又像是其他的东西。

但这副绣帕上的火焰,却是让人感到分外的真切,好似那火就在眼前,身临其境,所有人看到这样一幅绣品,皆是赞叹,果真不愧是盛世烈焰的老板,这绣技当真是一流。

但是,和其他人的赞美不一样,此时,拿着绣帕的柳湛,却是浑身彻底僵住,回过神来的他,竟是将绣帕一抛,好似那绣帕是烫手山芋一般。

怎么会?那画面……像极了昨晚的那一幕……焰姑娘,她将这么一副绣品送给他,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她是在告sù

他,她知dào

那火是她放的?亦或者,是知dào

那些人……不,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是另有其人……可是……柳湛的脑袋中,此时此刻乱极了,脸色早已经变得铁青。

她知dào

了吗?可她又是如何知dào

的?

对,她没有理由知dào

火是他放的不是吗?

柳湛暗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是,方才他的那一系列的反应,都已然落入了安谧的眸中。

哼,做贼心虚了吗?柳湛啊柳湛,以后还有你受的!

蹲下身子,安谧将被抛在地上的绣帕在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眉心微皱,“柳少爷难道不喜欢吗?怎的将它丢了呢?哎,昨夜,小女子做梦,梦到这样一场火,烧也烧不尽,今早一起,伺候小女子的丫鬟说,梦见火,是吉兆,所以,小女子便想着,将昨晚梦到的场景绣下来,这不,送给柳少爷,也不过是讨个好彩头,愿柳家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柳湛听了她的话,眉心越皱越紧,看着这个白纱白衣女子,眸中充满了审视与探寻,梦?仅仅是梦而已吗?

不,他自然不会相信是梦,可是……焰姑娘如此作为是为了什么?莫不是试探他?她只是怀疑他做的吗?

想到此,柳湛心中一惊,大叫不好,若真是试探的话,那么他方才的反应,无疑是不正常的啊!

从焰姑娘的手中再次拿过绣帕,呵呵的道,“怎么会不喜欢?在下喜欢得很,喜欢得很。”

“哦,喜欢吗?喜欢就好啊,这份礼物,小女子还真怕柳少爷不喜欢呢!现在听你如是说,小女子也就放心多了,在场的各位,都请给小女子做个见证,柳家少爷对这份礼物,甚是喜欢。”安谧挑了挑眉,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回荡。

“柳少爷,你真是幸运,竟得了焰姑娘亲自所绣的东西。”有人附和道,如今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dào

荣锦城出了个盛世烈焰,里面的刺绣样样是精品,就连东临王和渤海王也是这里的常客。

柳湛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悦,焰姑娘所绣的东西?看来,这个焰姑娘,他势必要得到才行啊!

正如是想着,耳边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今日,小女子心情好,前些时日在盛世烈焰下了订单,本该今日拿绣品的贵客,若是想换成小女子亲自所绣的绣品,可以重新下订单,至于先前的订单,你们若是不要,作废便是,若是也想要,那可否容小女子几日?五日之后再来取?”

安谧此话一出,原本那些来取绣品的客人皆是兴奋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啊。

要知dào

,先前这盛世烈焰的女管事便说过,焰姑娘的绣品早已被抢完,且焰姑娘近日没有心思亲自刺绣,来盛世烈焰,他们当然是希望能够得到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了,可是,没有了,便也只能选其他的东西,如今,焰姑娘亲口说,可以换,他们何乐而不为?

“我要换……”

“我要重新下订单……”

一时之间,大厅中的客人,都是激动了起来,也顾不着许多,找着店里的伙计便开始诉说自己的需求。

柳湛看着这一幕,傻了傻眼,不,怎么会是这样的?

他们拿不到东西,就该闹起来啊,为何……柳湛转眼看向那白衣白纱的女子,只见她眸光含笑的看着自己,里面的嘲讽不言而喻,好似在对他说:怎么样?你的算计,终究是落空了!

该死的!柳湛心里低咒出声,这焰姑娘不仅仅是知dào

了寡妇村的事情,更是知dào

了那场大火是自己所为。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柳湛倒也不掩饰什么,看着焰姑娘朝着自己走近,然后对上自己的目光,那眼里的挑衅,异常的浓烈。

“你没有证据!”柳湛低声道,她或许是猜出来了,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也休想奈他何!

安谧嘴角扬了扬,却是淡淡的道,“我不需yào

证据!”

因为,她没想过将这事情惊动官府,这仇,她会自己报!

柳湛眸子一紧,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又是那样的不安在心里升起,“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安谧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柳少爷不如问问你自己干了什么,况且,我要干什么,不是已经告sù

你了吗?”巴士网不跳字。

柳湛一愣,却是怎么也不明白她的意思,告sù

他了?她何时告sù

他了?

安谧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似笑非笑,“多谢柳公子心中想着对盛世烈焰施以援助,不过……”

安谧看了看这大厅中的热闹气氛,每一个伙计都忙不过来,一片繁荣的景象,嘴角更是上扬了几分,继xù

开口道,“不过,看现在这样子,是不劳柳少爷操心了。”

安谧说完,极尽嘲讽的看了柳湛一眼,这才转身,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转身之际,安谧那双眸子,一道狠戾的视线激射而出,柳湛,我们还没完!

楼上,安谧的房间内,安谧刚坐下,便听得敲门声,安谧以为是程瑛,便让对方进来,可看到进门来的人,安谧却是怔了怔,立即起身,朝着对方福了福,“见过王爷。”

东临王依旧是那般冷冽的气息,看了安谧一眼,径自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竟开口道,“接下来,你一个人绣那么多的绣品,怕是要操劳了。”

安谧微怔,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眸中竟是一片了然,不错,东临王虽然不知dào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方才来看,安谧是将那事情带来的后果解决了。

“多谢王爷关心,小女子倒没什么。”安谧扯了扯嘴角,想起那些死了的村民,眼中的恨意肆意交织着,但意识到东临王在场,她却是刻意隐忍了下来。

“若是有需yào

,尽管向本王开口,有些事情,本王或许能够帮得上忙。”东临王喝着茶,说出这句话,竟是觉得别扭极了。

东临王突如其来的关切,让安谧着实没有反应过来,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向他开口?安谧知dào

,自己最初选择了渤海王合zuò

,是因为渤海王更符合她对合zuò

者的要求,但她也明白,自己选择了渤海王这个盟友,就不能再和其他的王爷有牵扯,不然到头来,累的是她自己。

“谢谢东临王好意。”安谧敛眉,沉声道,心中想着,她不能承shòu这东临王太多的恩惠,亦是不能得罪了这个东临王,这份度,还真是难以拿捏。

安谧婉拒,东临王倒也没有说什么,又在房中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而在安谧回了房间后,柳湛站在盛世烈焰的大厅中,一阵沉默,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旁的柳靖却是上前,“大哥,咱们该回去了。”

柳湛这才回神,可是,方才那焰姑娘眼底的嘲讽,不屑,以及挑衅,依旧那般清晰的在他的脑海浮现,让心里抓狂,大厅中的热闹忙碌气氛,更是让柳湛心里不是滋味儿。

他的算计竟然是败了吗?他烧了村子里的那些存货,以为那焰姑娘,今日定要焦头烂额,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就扭转了局势。

该死的焰姑娘!

柳湛气得牙痒痒,没有心思再回柳记绣铺,便和柳靖一起坐着马车回了柳府,而正此时,柳府的气氛也是处在一种十分诡异的状态之中。

“爹,怎么回事?”柳湛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即开口问道。

柳铉脸色一片凝重,“哎……这……哎!这该如何是好?!”

柳铉满脸愁容,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柳湛心里的不安,更是异常的浓烈,“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烧了,都烧了……整个仓库,一点儿不留,都……全都烧了!”柳铉哀戚的开口,语无伦次。

柳湛脸色一白,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柳夫人,似乎是在消化着柳铉的话,猛然,他好似意识到什么,立即掏出怀中的绣帕,将那一番绣帕展开,看到上面的画面,双目大睁,口中不断的喃喃,“不会的,不会的……”

六十七章 自尝苦果宠她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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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会?城北,城东,城南,城西,几个仓库,皆是被烧得一干二净。”柳铉气血翻涌,他起初也是不相信,可方才,他已然去看了一趟,满目疮痍。

柳湛拿着那绣帕的手在颤抖,想到方才那焰姑娘对他说的话,心底更是冒出一股寒意,她是什么意思?

这绣帕上绣的东西,还代表着其他的意义吗?他原以为,那焰姑娘绣出这个画面,是在试探他,亦或者是在告sù

他,她已经知dào

谁放的火,可没有想到……

仔细看那被火焰包裹着的,似房屋,但却比寡妇村的房屋要高大得多。

饶是柳湛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事实,他生生的被那焰姑娘耍了!

那焰姑娘将这个绣帕送给他,是在对他下战帖啊!不,这不仅仅是下战帖而已,那焰姑娘在下战帖之时怕就已经行动了!

“盛世烈焰,盛世烈焰!”柳湛咬牙切齿,狠狠的将手中的绣帕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几脚,眸光闪了闪,似想到什么,柳湛心里生出了希望,“爹,报官,赶紧报官,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放的火。”

定是那焰姑娘让人干的,该死的,他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想想那些仓库被烧毁所带来的损失,柳湛心中的嫉恨更加的浓烈,“找到她,我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湛儿,你冷静些,你爹已经让人去报了官,州府大人还亲自带人去了北边的那个仓库,经排查,竟是找不到丁点儿蛛丝马迹。”柳夫人的眉心也是紧紧的皱着,看柳湛方才的反应,心中的不安,骤然升了起来,他方才唤着盛世烈焰,莫不是和他们有关系?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只知dào

,昨晚自己对寡妇村做的事情,决计不能让爹知dào

,若是知dào

了……柳湛眸光不由敛了敛,那结果,怕是他不能承shòu的。

可是,以柳铉的那双利眼,即便是此刻正处在沉重的打击中,柳铉也意识到了柳湛的不寻常,“那是什么东西?”

柳湛微怔,瞥了脚底下的绣帕一眼,心中大叫不好,“爹,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块绣帕罢了。”

“爹,那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亲手送给大哥的礼物。”柳靖赫然开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虽然不知dào

,那绣帕上的火焰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也闻到了些微不寻常的味道,想到稍早听到的消息,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许多事情,在他的心里满满的清晰了起来。

柳铉皱了皱眉,“盛世烈焰?方才你也叫着盛世烈焰,拿过来,让我看看!”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爹……”

“拿来!”柳铉厉声催促道。

柳湛暗自叹了口气,知dào

怕是逃不掉了,也只能将地上的绣帕捡起来,交到柳铉的手中。

柳铉摩挲着手中的绣帕,一双利眼异常有神,看着上面那被火吞噬着的画面,脸色更是沉了下去,那地方……明明,明明就是柳家在城西的仓库,饶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铉一巴掌狠狠的将绣帕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

这绣得栩栩如生的模样,好似身临其境,亲眼看到的一般,想到什么,柳铉眸子一紧,“这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送给你的?她怎么会送这个东西……”

那柳家仓库着火的事情,是不是又和盛世烈焰有关?

到了这个时候,柳湛倒也不能多瞒了,况且还有一个柳靖在,现在,他是后悔今天将柳靖带到柳记绣铺去,本以为能够让他见识见识他的本事,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竟是让他看了一出自己的好戏,现在还成了他的障碍。

“爹,你听我说,定是那盛世烈焰做的手脚,那盛世烈焰就是冲着咱们柳家来的,那些仓库被烧,定是那焰姑娘派人做的。”柳湛急切的开口,将所有的一切都都推到焰姑娘的头上。

可他避闪的目光却是让柳铉不得不起疑,他的儿子他怎会不知dào

他的性子?

正此时,柳靖皱了皱眉,开口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连串的大火,方才靖儿听闻,一个叫寡妇村的村子,昨夜里被火烧了,还有那些村民们,也都被残忍杀害,还听闻,那盛世烈焰的货源,就是出自寡妇村,爹,咱们柳家和那盛世烈焰,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柳铉面容更是凌厉起来,他是何等的精明,联系起一切,他也是猜出了什么,哪里是柳家和盛世烈焰被盯上了,分明就是盛世烈焰对上了他们柳家,无风不起浪,何以让人烧了他们四个仓库?

柳夫人不着痕迹的瞪了那柳靖一眼,目光在柳铉和柳湛的身上游移,她又如何不知dào

昨晚柳湛干了什么,只是,她也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若这次仓库大火是盛世烈焰针对柳家,那必然是昨晚的事情被他们知晓了,可是,按照湛儿的说法,该是没有人看到,神不知鬼不觉啊!这……那焰姑娘又是怎么知dào

的?

“那焰姑娘既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将这个送给你,必然是你做了什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寡妇村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柳铉再次厉声喝道,额上已是青筋暴跳。

柳湛脸色一白,猛地跪在地上,“爹,不是,不是湛儿做的!”

“不是?那这个又作何解释?”柳铉指了指桌子上的绣帕,上面火烧仓库的画面,让他心中的怒气燃烧得更是旺盛。

“这……”柳湛皱了皱眉,一时之间,竟不知dào

该如何来解释。

“老爷,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湛儿啊,要说寡妇村的事情是湛儿做的,那盛世烈焰早就拿着证据去官府状告湛儿了,可是,如今却没有,妾身想,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误会。”柳夫人也是上前,目光闪烁着,但表面上却是显得镇定。

“误会?什么误会?”柳铉可不接受这个说法,在他看来,很明显是柳湛得罪了焰姑娘,不然,焰姑娘又怎会亲自将这绣帕送到他的手上,这分明就是在宣战,光明正大的告sù

他们:我要烧了你们柳府的仓库!

柳湛紧攥着拳头,却是答不出话来,想到什么,立即转移话题,“爹,现在我们该是找到在仓库放火的人,若是证明是盛世烈焰指使的,那这一次,定要让那盛世烈焰吃不了兜着走!”

柳铉眉心更是紧了紧,“若真是盛世烈焰他们做的的话,你以为真寻得出什么蛛丝马迹吗?”巴士网不跳字。

方才他亲自去看了,那大火,烧得毫无缘由,仓库中的东西,尽数烧毁,别说那焰姑娘看着那般精明,不会留下痕迹,就算是不小心留下了痕迹,怕也是在那大火之中一同被毁了啊。

柳湛脸色一沉,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找不到证据,他们也是拿盛世烈焰无可奈何啊!

想到自己之前的算计,自己不也仗着焰姑娘拿不出证据而自得满满吗?可现在……想到焰姑娘方才在盛世烈焰中,神色之间的那份不屑轻蔑,柳湛手中的拳头握得更是紧了些。

猛然,一个念头跳进他的脑海,柳湛眼中生出了希望,“爹,对,我们还有这个,今日盛世烈焰的所有人都看着,是那焰姑娘亲自将这绣帕送给我,这上面已然反应了她的动机,她要烧了咱们柳家的仓库!”

柳铉的眸子紧了紧,下一瞬,却听得柳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爹,这恐怕不行吧,大哥,焰姑娘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这绣帕给你,可是……你莫要忘了,焰姑娘也是当着众人说了这绣帕的来由。”

柳湛身体一僵,对啊,焰姑娘……那焰姑娘还真是精明得很,早就挖好了一切的陷阱,就等着他一个一个的跳!

现在,他饶是请那些人作证,那些人的证词定也是偏向焰姑娘的。

脑中浮现出那双眼眸,柳湛除了头皮发麻,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看来,他柳湛是大大的小看了那焰姑娘了!

可如今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般吃了这个哑巴亏不成?

一想到此,柳湛的心里就好似压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他心头发慌,他烧了焰姑娘的货,而柳家的损失却是更大,四个仓库全数烧了,那之后这段时间,柳家面临的会是什么?

柳湛不敢往下想,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

“现在还不告sù

我,那寡妇村的事情,究竟是不是你所为?”柳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心中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柳湛抬眼对上柳铉那双凌厉的双眸,心中禁不住咯噔一下,他知dào

自己是瞒不住了,狠狠一咬牙,“是!是我烧了寡妇村……”

“混账!你……”柳铉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柳湛,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打死,那可还有那么多人命呢!

“爹,我只是烧了寡妇村,没有杀人,那些人是别人杀的,不是我杀的,我真的只是烧了那些房屋,我想烧了盛世烈焰的货源,让他们无法按时交货,无货售卖,这样……这样就对我们柳记绣铺有利了。”柳湛忙不迭的道。

“那寡妇村的那些人是谁杀的?”柳铉皱眉问道,神色中,皆是凝重。

“我不知dào

,那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还有一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浑身脏乱,狼狈不堪,我认不出来……爹,我看着他们杀了所有人,所以才……我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是……”柳湛神色慌乱的将事情和盘托出,自然是隐去了他也想要置寡妇村的村民于死地的心思。

“糊涂啊!你真是糊涂!”柳铉狠狠的瞪着柳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你又怎知dào

,隐藏在暗处的只有你一个人呢?说不定,你放火早就被人看了去,不然,你以为那盛世烈焰会这般明显的针对我们柳家?”

柳湛脸上好似被抽干了血色,许多事情在脑中也是清晰起来,可是,到底是谁将一切都看了去?

柳湛现在恨啊,恨他但是怎的不谨慎小心些?!

“现在,盛世烈焰只怕是要彻底的与我柳家为敌了,可惜了……”柳铉沉声开口,眸中浮出一抹失望,原本他计划着和盛世烈焰交好,以后再有机会将盛世烈焰收购了去,再想些法子将那焰姑娘收为己用,这样,他柳家就得到了那早已失传的绣法,他也好对先祖有个交代,可是……

眼前这情况,要和盛世烈焰和平共处,那是天荒夜谈了啊。

狠狠的瞪了柳湛一眼,柳铉沉声开口,“都是你这不肖子,如今竟是惹出如此大的麻烦!”

“爹……”

“老爷,现在不是责怪湛儿的时候,我们该想想,要怎么度过这个难关才行。”柳夫人看着柳铉的脸色越来越黑,立即开口道。

“爹,夫人说的不错,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些货物的问题,四个仓库,一个粮仓,一个存放布匹,还有一个是柳记当铺存放的一些东西,最后……”

“糟了!”柳靖话还没有说完,柳铉就赫然起身,眼中的惊恐,甚至比方才还要浓烈。

“老爷……怎么了老爷?”柳夫人满脸担忧的道。

柳铉想到什么,瞬间更加的慌乱了起来,“靖儿,快,快去替我问问,前些时日,暨城临安酒楼托咱们从南边儿运了一批干货,看看那批货到荣锦城没有?那批货放在哪儿!”

柳靖一怔,立即领命下去,剩下的几人,独自僵持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每一个人的脸上,神色都是凝重至极。

暨城临安酒楼,那可是东临王名下的产业,若是这货出了问题的话,那么……饶是柳夫人这个妇道人家,她也明白这其中的轻重,心中的不安亦是越发的浓烈。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柳靖终于回来了,刚走到大厅门口,柳铉就立即扑了上去,抓住柳靖的手臂,“怎么样?是不是还没有到荣锦城?”

柳靖却是紧皱着眉峰,叹了口气,“爹,那批货正好是昨晚放进仓库的,本说今天便往暨城送,可是……”

柳靖没有再继xù

说下去,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柳铉脸色一沉,身体一晃,瞬间倒了下去。

“爹……”

“爹……”

“老爷!”

几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立即冲到柳铉的面前,柳铉气得脸色惨白,手捧着胸口,睁着双目,却是狠狠的瞪着柳湛,“你……你这个逆子,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那批货被毁,就算是再去南边采买,那也要花上好些时日,时间已经赶不及了啊,东临王……若是东临王知dào

此事的话……柳铉不敢往下想,立即吩咐道,“这个消息谁也不许往外透露!”

交货的日子已经临近,即便是明知dào

交不出货来,也不能让东临王这么早的就知dào

,这柳家还剩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该要如何处理才好啊!

“柳湛……不许你插手柳家……”柳铉瞪着柳湛,一字一句,似乎在用最后一点儿力qì

,在昏过去之前,将心中的决定说出来,他不能让柳湛再碰柳家产业的任何东西了,他以为他是可塑之才,可这般看来,柳湛终归是邪心太重,太过狠毒无情,幸亏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可以继承他柳家的家业。

可是,他还没有说完,柳夫人好似知dào

他要说什么一般,忙开口打断他的话,“老爷,你别说了,你都这个样子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柳铉看了柳夫人一眼,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心中的怒气更是窜了出来,这女人……突然,柳铉身体一窒,脑袋一偏,彻底的气晕了过去。

“老爷……”

“爹……”

几人同时喊道,柳湛面露担忧,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方才……好险!

他自然猜得出爹要说什么,他不让他再插手柳家的产业了吗?不,怎么行?柳家是他柳湛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柳家这么庞大的家业落在这个私生子的头上?

看向那柳靖,却是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各自不发一语。

柳夫人的心也是暂时安了下来,这才吩咐着大厅之外的下人,“快去寻大夫,你们,将老爷抬回屋子里去。”

说罢,下人立即动了起来,柳夫人亦是恢复了原本的镇定,见到柳湛也跟着被抬着的柳铉走出大厅,柳夫人立即唤道,“湛儿,你留下!柳靖,你也留下!”

柳湛和柳靖顿住脚步,折返回了柳夫人的面前,柳湛看了柳靖一眼,再是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娘……”

“湛儿,如今柳记四个主要的仓库毁了,那些东西,损失的可不仅仅是钱财,你们必然是知dào

,且不说铺子里需yào

的东西,我们没法供应,就算是和人家约定了的货物,也无法按时交付,我想那些人知dào

咱们柳家仓库被烧的事情,定会前来……”柳夫人眉心紧皱着,刚说到此,却听得门外传来管家急匆匆的声音。

“夫人……夫人……不好了。”

柳夫人一怔,似是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外面老了好多人,手中都拿着单据,说是要找老爷。”管家急促的说道。

柳夫人脸色一沉,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湛儿,这事儿你要给我处理好了,听明白了没有?哪怕是到其他地方借货,调货,也要将此事给平息了。”柳夫人厉声吩咐道,她知dào

,若是此事,柳湛办得好,那么,她还有机会向老爷说情,原谅湛儿的这次过错,可是,若是办不好,那么……想到老爷方才还没有说完的话,柳夫人下意识的咬了咬牙,老爷怕真的是要将湛儿排除在柳家产业之外了。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平白便宜了那对母子吗?哼,不可能!罢了,看来有些地方,怕是要她去疏通疏通关系了。

柳湛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没底,听着府外的喧闹声,已经传到了大厅中,眉心更是皱了皱,但他却是明白,此事,他必须想办法解决好。

而柳靖,则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神色不明。

盛世烈焰内,安谧坐在榻上,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眸中一片冰冷,方才她才从寡妇村回来,那些村民皆已经安葬好,而这过去的七天内,她几乎是连夜赶制绣品,好在已经化解了盛世烈焰的危机,不过,却消弭不掉她心中的恨。

柳家!

这几天内,柳家也是不好过的,听闻每日都有人上柳家索取货物,柳家产业下的绣铺,布坊,粮店等早已大门紧闭。

而柳家大少爷柳湛,每日拜访各个商家,寻求援助,可他们都是知dào

,这个时候,或许是将柳家踩下去的最好时机,又怎会帮忙?便是柳家拿出大价钱购得一些东西,那也是九牛一毛。

甚至连柳夫人,也屈尊降贵的活络于各家夫人的饭局中,对各家夫人肆意讨好。

可是,结果呢……

安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眸光敛了敛,等到脚步声走近,安谧以为他会坐在他平日里喜欢坐的位置,可却不料,他却是在她的身旁坐下,伸手递出一张请帖,“给,这是程瑛方才要送来给你的,本王顺道带给你。”

安谧侧眼,看到请帖,睨了柏弈一眼,“是谁的邀请帖,需yào

渤海王亲自顺道带来?”

她可不相信柏弈没看过里面的内容,自从盛世烈焰在荣锦城开张以后,很短的时间内,绣品便大受各家小姐夫人的好评,而她这个盛世烈焰的女老板,名气也是水涨船高,不少夫人小姐送来请帖,邀她一叙,她却是从来没有赴过约,这一点柏弈也是知dào

的,柏弈拿邀请帖给她,自然是希望她去赴约,呵!她倒是想知dào

,到底是谁家夫人发的邀请帖,竟让柏弈这般在意。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扬,呵呵一笑,“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邀请帖罢了,州府夫人让人送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安谧蹙眉,州府夫人?她和州府夫人似乎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她却是知dào

,州府夫人和柳夫人,曾经倒是有那么些渊源。

州府夫人邀请她去?莫不是……安谧

“州府夫人该不会还邀请了柳家夫人吧?不少字”安谧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试探的道。

“这本王就不知dào

了,不过,听闻,今日里许多夫人小姐都会去,听说还有许多青年才俊。”柏弈笑笑的开口,眸中却是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那敢问焰姑娘,州府夫人的邀请,你可愿赏脸?”

安谧嘴角一扬,单是冲着那份可能,她也得走着一趟不是?她是太想看到柳夫人现在的模样了。

从柏弈的手中接过邀请帖,展开一看,眸光闪了闪,“不错,听闻州府大人的别院,景色秀丽迷人,况且,州府大人的别院,可不是我们这些平民女子能够随时见到着的,既然有幸,我当然得去看看。”

明日吗?

明日,她会准时赴约!

柏弈笑了笑,便没有多说什么,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新的绣娘你可选好了?”

提起绣娘,安谧的身体一怔,脸色倏然沉了下去,寡妇村的那些姐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紧握着拳头,让自己看似平静,“这个程瑛已经选好了,我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那些绣娘已经在开始工作了。”

柏弈察觉到她刻意压制着的情绪,心中浮出一丝怜惜,伸出长臂,似要将安谧揽入怀中,让她靠一靠,也让她知dào

,在他的面前,她不需yào

压制情绪,他可以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可……

大掌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肩膀,安谧却是赫然起身,“时辰不早了,这些是日,我那爹对我这个女儿甚是‘器重’,他若是久了寻不着我,难免会生疑。”

说罢,安谧转眼看向柏弈,却是对上他满脸的尴尬与通红,安谧不由皱了皱眉,“王爷,你……怎么了?”

柏弈嘴角抽了抽,忙放下僵在空气中的手,大掌处甚至是火辣辣的感觉,安谧探寻的注视,更是让他尴尬不已,“没,没什么,既然要走就快些走,省得在这里碍眼。”

安谧蹙眉,自己惹怒他了吗?

快速的想了一下,方才似乎没有啊!一双眉峰皱得更紧,瞧见柏弈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些,安谧心中一怔,立即转开视线,大步走出房间,一边走,心中一边想着,这渤海王果然是性格多变!

而留在房中的柏弈,却是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那张俊美的面容交织着太多的情绪,尴尬,失落,甚至是震惊。

他方才想了些什么?疼惜安谧……想要当安谧依靠……可以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柏弈的心中再次惊了惊,他对安谧是不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不得不承认,安谧越来越吸引自己,但那也仅仅是吸引而已,却没有想到……

宠?他甚至想,让安谧这么一个聪明的女子,跟在自己身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从来没有想过宠!

在他的字典里,他只会将柳儿宠得无法无天,却没想到……对安谧,他也冒出了这样的心思,他也明确的知dào

,对柳儿的宠,和对想要对安谧的宠,是不一样的!

自己这些时日,是不是和安谧走得近了些?柳儿还常抱怨,他这个舅舅陪她的时间少了许多,还有那日季叔的话……

柏弈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一些画面,一双黑眸更加深邃。

安谧啊安谧……

柏弈的口中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眸中也一片清明,似坚定了什么。

安谧,既然入了本王的眼,撩拨了本王的心,就休想再逃出本王的手掌!

而此时,坐在回安府的马车上,换回了本来的装束的安谧,竟是觉得浑身一颤,掀开帘子,看着当空的烈日,明明天气甚好,为何她竟觉得有冷风从她身体拂过?

安谧回了安府,路过大厅之时,却听得里面传来的吵闹声,安谧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里面的声音。

大厅中,金巧玉手中拿着一张请帖,在安越锋面前,欲言又止,“锋哥,州府夫人派人送的请帖,说是邀请咱们府上的夫人和小姐去别院小聚一番,老爷,你看,让谁去啊?”

金巧玉刚拿到这张请帖之时,心里便激动不已,这些时日,她想着办法,让锋哥松口,将自己扶正,可终究是没有结果,今日来了这请帖,刚好可以逼他一逼。

安越锋皱眉,看了看那请帖,“让安谧代替便是。”

安越锋脑中也是盘算着,州府夫人的邀请,这种场合,去的也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正好,让安谧去露露脸,他得让所有人都知dào

,安家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可是和渤海王关系匪浅的女儿!

大厅外的安谧怔了怔,让她去?这还得了?

“爹……”安谧立即出声,朝着大厅内走了过去。

安越锋看到安谧,立即起身,热络的道,“这里有一张邀请帖,州府夫人亲自相邀,你明日不用跟我去铺子里了,好好的去赴约,记住,凡是都要谨言慎行,要为安家争脸,明白了吗?”巴士网不跳字。

“爹,女儿去……不合适吧,女儿从未在那么大的场合出现过,去了恐怕……”安谧皱眉,一副害pà

的模样。

“就是因为没有出现过,才要在那么大的场合好好的露露脸,和那些小姐们聊聊天也是好的,对了,你和渤海王是怎么认识的,也可以和大家说说。”安越锋交代道。

安谧瞬间明了了这个爹的心思,却是扯了扯嘴角,“这……不妥吧。”

“不妥,确实不妥,锋哥,二小姐万一怯场怎么办?”金巧玉立即附和道,笑话,让安谧去?那她金巧玉今日用邀请帖来逼老爷将她扶正的盘算,不是又落空了吗?

安谧自然懂这金巧玉的心思,“对,对,对,五姨娘说的是,万一女儿怯场,丢了安家的脸,可就不好了。”

如今的安越锋,在经lì

了安心荷被休,被沉河,以及余芳菲的那一系列丑闻之后,最在意的便是安家的面子了,一提到这个,他准会谨慎斟酌。

安越锋眉心皱了起来,沉吟片刻,才终于做了决定,“这样,谧儿你要去,另外,巧玉你也跟着去,若谧儿怯场,你在一旁照拂着……”

“是,是,是。”金巧玉忙不迭的开口应承,可想到什么,却是扯了扯嘴角,看着安越锋,“锋哥,你看……巧玉昨晚提的事情……”

“那事以后再说。”安越锋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便大步走出了大厅。

金巧玉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满脸不悦,今日,又让她功亏一篑了!

安谧将金巧玉的神色看在眼里,目光扫过她手中拿着的那一张邀请帖,眼底一抹讽刺浮现,正欲走,却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一心想着当这安府的正室夫人,老爷终归是不同意吗?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别以为你在床上的那些本事,真迷惑得了老爷,正室夫人,又岂是你这个被冯家驱逐的狗能够当的?”

余芳菲从内堂的帘子里出来,一脸的讽刺,方才,老爷在,她自然不敢再惹老爷不快,但是,现在老爷出去了,她还怕什么金巧玉不成?

安谧微怔,嘴角扬了扬,没有急着走,默默的退了几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金巧玉看着来人,心中原本正是不甘,哪受得了这余芳菲这般奚落?当即便冷哼道,“哼,我当是谁?原来是那蛇蝎心肠,亲自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的姐姐啊!哦,对了,我现在还该叫你姐姐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安家的正室夫人,论其他,你也不如我金巧玉得老爷宠爱,知dào

吗?现在老爷看到你的模样,都是嫌恶至极,姐姐啊姐姐,以后,你也少出来晃悠,免得招人厌。”

“你!”余芳菲气得脸一整青一阵白,金巧玉的那些话,无疑是句句戳到了她的痛处,想到这些时日子以来,她所受到的折磨,心中的气愤更是压不下去。

“我怎样?我说的不对吗?哪一句不对?你说出来,咱们随便出门拉一个街上的人问问,看看到底是对与不对!”金巧玉冷哼了一声,丝毫也不相让,看着余芳菲那气得惨白的脸,心里更是觉得爽快。

这余芳菲的那些个事情,这荣锦城中,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啊!

安谧瞧着这二人的争锋相对,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却是瞥着余芳菲,看着那张憔悴了的脸,想着这些时日,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的那些凄厉的喊着‘心荷’‘不要’‘饶命’‘对不起’等一系列声音,她就知dào

,这余芳菲必然会沉浸在自责当中。

余芳菲啊余芳菲,这便是你自作自受的结果!

而你和你的那个女儿……

安谧敛了敛眉,刚想到此,便听得砰地一声响,安谧回神一看,却已经见到金巧玉捂着额头,哇哇大叫着,“余芳菲,你这贱人,来人,来人,余芳菲她要杀了我!锋哥……锋哥……”

余芳菲见此情形,目光闪了闪,忙往内堂跑了去,再是通过内堂逃到后院儿……

而大厅中的金巧玉,自然是不依不饶,安谧眼底划过一抹讽刺,这才差人去找大夫,一看那金巧玉额上高高肿了起来的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五姨娘,明日州府夫人的邀请……”

金巧玉一听,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当下脸色更是一沉,大骂道,“余芳菲,我和你势不两立!”

这一出闹剧到了晚上安越锋回府之后才消停了下来,余芳菲被关进了院子,不许随意出门,而金巧玉自然是没有办法赴明日州府夫人之约了,不过安谧想,那金巧玉那般费尽心思想要去赴州府夫人的约,断然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不出安谧所料,第二日一早,安谧便听霜月说起,五姨娘今日去不了了,便由湘兰小姐陪着她一块儿去赴约。

冯湘兰吗?安谧扯了扯嘴角,看着镜中已经梳妆好了的自己,眸光闪了闪,“霜月,你出去告sù

老爷,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门了。”

“小姐……”霜月皱眉,疑惑的道,“小姐身体好好的,为什么不去?我听那五姨娘的丫鬟说,州府夫人还邀了许多青年才俊去呢,小姐自然要去看看了。”

安谧看了霜月一眼,呵呵的笑道,“青年才俊?敢情你就想着青年才俊去了?我们霜月,也是大姑娘了啊!”

说罢,便立即闪开,霜月脸一红,窘迫的一跺脚,快速的追了上去,口中还喃喃的道,“小姐你明知dào

霜月是为小姐的未来考lǜ

,指不定渤海王也要去呢,今日那么多千金小姐,万一……”

安谧一怔,渤海王?这丫头怎的想到渤海王去了?

“你该不会是也信了外界的传闻吧?不少字”安谧挑眉道。

“小姐和渤海王走得极近,渤海王看小姐的眼神,霜月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都明明白白的。”霜月皱眉道,传闻么?她可不相信那是传闻呢。

安谧曲指敲了霜月的额头一记,“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清清楚楚,什么明明白白?你这般单纯的性子,懂个什么?”

霜月吃痛,委屈的看着安谧,“可是……”

“别可是了,今日我还要去一趟盛世烈焰,待会儿还要去赴州府夫人之约呢!”安谧催促道。

霜月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心里大喜,“原来小姐是要去的呀!”

只不过是以另外一个身份去罢了!

想到小姐的吩咐,霜月不多留,立即出了门。

安谧看着霜月离开,思及霜月方才的话,渤海王?

渤海王去不去,关她何事?她只要知dào

,今日,那柳夫人极有可能会去就是了!

一想到柳夫人,安谧的心中便跃跃欲试了起来,柳夫人啊柳夫人,我倒是要看看,现在的你,还有没有先前那般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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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六十八章 针锋相对大放光彩!

这厢霜月去了前厅完成安谧吩咐的事情,安越锋一听,果然面露愠色,但金巧玉却是巴不得安谧不去,几番安抚之下,安越锋便也打消掉了必须让安谧去的念头,心中只是叹息,平白失了这么一次好机会。

州府别院,位于城西近郊,一处宅邸,依上傍水,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便已经有很多贵妇千金陆续前来,给足了州府夫人的面子。

此时的州府夫人还未出现,而是坐在房间内,身后的丫鬟伺候着她梳妆,年纪和州府夫人相差无几。

“夫人今日定是要艳压群芳。”丫鬟看了看镜中的妇人,禁不住赞美道。

州府夫人呵呵的笑道,“就你嘴甜,今日的夫人千金不知dào

有多少,怎么轮得到本夫人艳压群芳了?”

“自然是要艳压群芳,谁不知dào

,当年在我们那里,夫人可是最美的女子呢!”丫鬟附和道,可是,却是看到州府夫人脸色猛地沉了沉,眼底有一抹不悦隐隐浮现,却并不明显,丫鬟微怔,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了什么,眸光微闪,扯了扯嘴角,继xù

道,“过去的事,夫人就莫要多想了。”

州府夫人皱了皱眉,却是轻笑出声,“你说我到底是善良呢,还是愚蠢?明明知dào

自己被卖了还替人数钱,明明当年她那般陷害我,今日,她一句话,不,是吩咐,我还不得替她这般费神费力的邀这么多夫人小姐来?”

州府夫人想到什么,眼里竟是讽刺。

“夫人,要不,今日的事情咱们就作罢了,我就说,不要替别人做嫁衣裳,可你总是那般善良,不知dào

拒绝别人。”丫鬟叹息了口气,夫人和柳家夫人颇有渊源,现在荣锦城的人只知dào

,州府夫人和柳家夫人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却不知dào

他们曾经竟是主仆关系。

外人都知dào

袁家小姐不仅生得漂亮,还有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丫鬟伺候着,袁家小姐生性善良温婉,将那丫鬟当亲姐妹对待,可是,大家却是不知dào

这袁家小姐是哪般对待那漂亮丫鬟的。

“罢了,既然已经都邀请好了,今日之事,自然不能作罢,到时候她又要编排我的不是了。”州府夫人叹了口气,眼底却是异常的平静。

“夫人,你这是何苦?如今你已经是堂堂的州府夫人,还怕她作甚?”丫鬟有些愤愤的道。

州府夫人嘴角微扬,一抹讽刺浮现,“是啊,我怕她作甚?如今的柳家,已非当初的柳家了。”

她虽是州府夫人,在荣锦城的身份地位不一般,但她已嫁为人妇,凡是都要替她的老爷考lǜ

,柳家是荣锦城的首富,虽不是官儿,但有些在金钱方面的事情,她家老爷也还得依仗着柳家,她便也只有忍了,任凭柳夫人对她无礼,不过……

正想着,却听得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夫人,柳夫人到了。”

话刚落,门便被推开,州府夫人闻声看去,赫然看见柳夫人就站在门口,方才推开门的不是她又是谁?

州府夫人看到柳夫人,脸色明显僵了僵,但瞬间,却是起身,扯了扯嘴角道,“柳夫人,你是来了。”

柳夫人瞥了州府夫人一眼,冷冷的应了声,“你邀请的人已经到了,你这个主人不出去,怎么说得过去?”

“是,我这不正准bèi

着出去呢吗?”州府夫人敛眉,瞥了身旁的丫鬟一眼,“走吧,莫要让贵客们久等了。”

说罢,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柳夫人,才几天不见而已,人已经憔悴了不少,两家甚至微微的凹了下去,身上那身华贵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也不若往日那般贵气,许是皱着眉,沉着脸,那模样,让她看了,也禁不住皱眉,柳家这些时日鸡犬不宁,柳夫人怕也是操碎了心吧。

“我先前给你说过的话,你可都还记得?”柳夫人蹙眉,再次确认道。

州府夫人点了点头,“自然记得,你说的话,我怎敢忘记?”

不就是让她替那些夫人说说情,拉拉线,让她们多少在自家老爷面前吹吹枕边风,好帮帮柳家,这一点,她没有忘记。

“好,很好,等会儿,你可要看我的脸色行事。”柳夫人满yì

的点头,再次吩咐道。

州府夫人低着头,看不清情绪,而州府夫人身旁的丫鬟却是满心的不平,看她的脸色行事?这柳夫人以为她是谁?她家夫人好歹也是州府的夫人,她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夫人说话!

似是感受到身旁丫鬟的情绪,州府夫人暗地里捏了捏丫鬟的手,丫鬟看过去,正对上州府夫人的眼,那眼神似在告sù

她,莫要顶撞这柳夫人。

丫鬟不得不压下一肚子的气,跟着柳夫人和州府夫人出了房间。

别院内,四处都是美景,州府大人虽然也有妾室,但是对州府夫人,却是极其尊重,而这别院据说是州府大人专门建造送给州府夫人的礼物,四处都是按照州府夫人的喜好布置的,可见州府大人对州府夫人的疼爱。

安谧带着程瑛一进了院子,便禁不住欣赏这院子的美景,虽然前世,因着她是柳家少夫人的身份,她也受邀来过这个别院,不过,却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柳夫人身旁伺候着,半分也不敢怠慢,哪有时间来欣赏美景?

而这一世……

安谧嘴角扬了扬,一抬眼,却是看见一袭粉色衣裳,脸上覆着粉色面纱的,不是冯湘兰又是谁?

此时的冯湘兰,身旁跟着一个安府的丫鬟,这些时日,她随她和爹爹去店铺转悠,也慢慢的开始适应起如今的生活,此时,虽然严厉仍然有畏惧与害pà

,但是,她却是强装着镇定与优雅。

眸光闪了闪,强装吗?这冯湘兰,平日里面对的是那些伙计,今日,面对的可是真zhèng

的千金大小姐呢!

“程瑛……”安谧收回视线,叫着身旁的程瑛,却是发xiàn

没有任何动静,安谧蹙眉,看过去,却只见得,程瑛紧咬着唇,双手紧握,看着某个方向,似在隐忍着什么。

安谧顺着程瑛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女子,身着华贵的衣裳,面容和她见过的某人有些相似,安谧微微蹙眉,稍微一想,便猜出了那女子的身份,那女子眉宇之间,和梅映雪有几分相似,是暨城梅家的女儿吗?而暨城梅家,除了梅映雪,便只有另外一个小姐了。

梅凝香!

安谧微怔,收回视线,停在程瑛的身上,想起自己和程瑛的结识,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记起前世,她曾听梅映雪提起,她和柳湛真zhèng

的相识是在荣锦城中,柳湛救了她,莫非……安谧联想起什么,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前世,梅映雪怕也是因为梅凝香才来了荣锦城,才有了那所谓的和柳湛真zhèng

的相识吧!

前世她倒也没有见过梅凝香,

而那梅凝香……安谧正思索着,却听得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人家不要了的下堂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dào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又岂是你这么个下堂妇能够来的?”那梅凝香也是看到了程瑛,对于李郎的前妻,她自然是能踩则踩,她以为,李郎休了那女人,她必定会过得极惨,是啊,在如今这世道,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能够活下去,就是不错的了。

可是,这程瑛今日竟然站在她的面前,还是在这州府大人的别院中,她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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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撕破脸皮打的就是你!

!不光是柳夫人,就算是安谧也是愣了愣,州府夫人介shào

她和柳夫人认识?

安谧看向柳夫人的脸,那一张老脸早已经铁青,柳夫人意识到所有人都看着她,这才扯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是暗自责怪着州府夫人,她这是在干什么?

可这么多人看着,柳夫人却不得不上前,端起以往那端庄的架子,“焰姑娘,我们稍早便是见过面的。”

安谧察觉到柳夫人奇怪的反应,想起州府夫人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诡谲,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之所以被邀请来这里,并不是柳夫人的意思,而是州府夫人的意思啊!

这柳夫人分明就是不愿见到她呢!

那么,州府夫人是明知柳夫人不愿见到她,却故yì

邀她来别院小聚的么?

传闻,荣锦城的首富夫人和州府夫人私交甚好,却不知dào

到底是那般好,如今看来,这其中的传闻,怕是有误啊!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有意思,这下可有意思了!

安谧知dào

了这点,心中有了底,敛了敛眉,却是淡淡的道,“是见过,那日柳家可真是热闹得很,让人难以忘怀啊,小女子还送了一块绣帕,不知那块绣帕,柳夫人现在还喜欢吗?”

安谧直直的开着柳夫人,眸中含笑,句句看似无意,但却是直直的戳向柳夫人的心口。

柳夫人又怎会不明白这焰姑娘的意思,她指的不是成亲当日的绣帕,而是前些时候,送给他们的那一份大礼啊!

喜欢,她恨还来不及,想到那一场让他们柳家陷入了如今这般困境的大火,柳夫人心中的怒火就肆意的交织着,怎么也消弭不掉,脸色更是铁青!

安谧看柳夫人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模样,便知dào

她已经明了她的所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

而州府夫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眸光敛了敛,她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柳夫人在谁面前吃过亏,今日,没想到还真在这焰姑娘的面前,一句话也对不上来,当真是让人痛快。

州府夫人禁不住多看了这焰姑娘一眼,心中更是喜欢,拉着她的手,亲昵的道,“喜欢,柳夫人肯定是喜欢的,前些时候,我差人去买了一块,你看,就这个,多么精致的绣帕,便也只有焰姑娘这双巧手,才能绣出如此的东西!我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州府夫人对安谧的这一番夸赞,更是让在场方才其他本就对安谧生出了些敬仰的女子,又对她多了几分好感,皆是站到了距离她更近的位置。

柳夫人的脸色,果然是更青了一些,竟是瞪了州府夫人一眼,州府夫人接收到她的视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是不以为意,“柳夫人,你怎么了?若是不舒服,便让丫鬟先送柳夫人回去。”

柳夫人怔了怔,承shòu着所有人的目光,不得不扯了扯嘴角,“没,没有不舒服,州府夫人,不是说好了小聚,我怎么能先行回去呢?”

回去?她今日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回去?

说罢,柳夫人便满脸笑意上前,轻挽着州府夫人的臂弯,低声用她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可记了好我的吩咐?”

州府夫人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这才招呼着众人,“各位男宾,本夫人暂且不招呼了,你们便随意转转,我家老爷等会儿也会到,各位女眷,且都跟我走,前方的园子里花开得甚艳,我吩咐人准bèi

了些点心茶水,咱们赏花喝茶,倒也是美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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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头破血流毒舌毫不留情!

愤nù

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怔,院子里的众人皆转身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来人,好些原本就因为那两个抱团滚在地上的人而大笑着的夫人小姐们,都噤了声,退到了一旁。

而玉玲儿和柳夫人,也是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两个人本就狼狈,这一挣扎,更是让二人扭作一团,更是不堪了些。

几个男人朝着这边越来越近,看到这边混乱的状况,神色各异。

柏弈第一眼便是瞥向了安谧,瞧见她眼眸中隐隐含着的笑意,便是明了,这混乱,定是安谧脱不了干系。

“老爷,这……你们怎么过来了。”州府夫人忙起身,迎上前去,面上也是微露尴尬,扯了扯嘴角,吩咐旁边的丫鬟,“快,快些将柳夫人和玉小姐扶起来,老爷,柳夫人是不小心拌着了玉小姐……”

话虽如此,但眼前的一切,方才大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也就看着,各自心中也是清楚得很。

柳老爷面色铁青的看着地上的柳夫人,牙齿都气得发颤,“你……成何体统!”

柳夫人此刻也是终于找回了些微理智,意识到什么,心中大叫不好,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搀扶下终于起了来,站直了身体,却也在方才的挣扎之后,浑身狼狈得早已失了原本的端庄,但看到柳老爷那难看的脸色,也顾不得许多,“老爷,我……我……是,是……”

“是什么是?你丢人丢到这里来了!还不快给我滚回去!”柳铉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更是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柳夫人,这些时日,他本是要追究那日柳夫人打断他的话的事情,可看着她这些时日也在为柳家的事情四处奔走,却也没有提起,可没有想到,她今日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这般丢他柳家的脸,当真是气死他了。

看周围那些夫人小姐隐忍笑意的模样,柳铉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往上窜。

柳夫人咬了咬唇,心中却是不甘,狠狠的瞪向安谧,“是她,要不是方才这焰姑娘打我,我也不至于这般……”

对上那焰姑娘的双眸,柳夫人心中一怔,好似有什么在脑中清晰了起来,这焰姑娘难道……难道是故yì

的?而自己……想着方才的一幕,柳夫人的脸色却是铁青,后悔莫及,却已经无力改变当前的境况,只能将将牙齿狠狠的咬着,好似恨不得将那焰姑娘给抽筋扒皮一般。

“柳夫人,你是弄错了吧!在场的各位都是看着,是柳夫人那般气势汹汹,好似要杀了小女子的模样,朝小女子冲撞,是个人,都会本能的避闪的不是?柳老爷,你说,难不成要小女子站在这里,硬生生的等待着柳夫人的拳脚相向?这不是傻了吗?相信换做是柳老爷,怕也不会做这般的傻事吧?”安谧丝毫也不回避柳夫人的瞪视,淡淡的开口道,此刻,该是她幸灾乐祸的时候,她自然乐得看柳夫人狼狈窘迫的模样。

安谧留意着柳夫人和柳老爷的神色,果然在她话落之后,柳老爷眼中的怒气更甚,脸上更是青白交加,而柳夫人……安谧面纱下的嘴角不由得扬了扬,柳夫人那胸口剧烈起伏的模样,安谧就已然明白,这柳夫人……该是气得不轻啊!

柳夫人自然是气得不轻,这焰姑娘的嘴当真是厉害得很,指了指自己的脸,却依旧没忘记为自己辩解,“那我脸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大家也都看着呢!”

安谧好kàn

的眉毛一挑,云淡风轻的道,“这,你该问问州府夫人,或者是在场的其他夫人小姐了,她们当是比小女子更清楚。”

各个夫人小姐皆是敛眉,似想到方才那一幕,禁不住暗自发笑,柳铉,州府大人以及渤海王东临王等人,则是看着在场的夫人小姐,眸中带着询问之意。

州府夫人皱了皱眉,扯了扯嘴角,似万分为难的开口,“这……柳夫人,你不该打焰姑娘的!”

一句话,只说是柳夫人打焰姑娘,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怕是柳夫人打焰姑娘,而焰姑娘不过是自卫罢了,错,还是在柳夫人的身上!

柏弈眸光敛了敛,一抹精光在眼底凝聚,看向安谧,哈哈的笑道,“焰儿,你的反应快,本王是知dào

,可你好歹也让着柳夫人点儿,这般淘气,让柳老爷笑话了。”

柏弈一番话,虽是责备,但却分毫听不出责备之意,倒是其中的宠溺与亲昵,异常的明显,让在场的人皆是怔了怔,目光在渤海王和焰姑娘之间游移,眼神暧昧不明。

焰儿?竟是叫得这般亲昵吗?看来,外界的传闻倒是不假啊,不过,这渤海王怕还是多情种,听闻和安家二小姐安谧关系匪浅,如今又和这焰姑娘暧昧不清,难不成这荣锦城要出两个飞上枝头的凤凰了?

便是只给渤海王当个妾室,那也是了不起的银凤凰了啊!

安谧也是皱了皱眉,但是,瞬间她便明了,柏弈这般,定是给柳铉施压的。

果然,柳铉意识到渤海王对焰姑娘的青睐,心中一怔,对着柳夫人厉声吼道,“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看来,这焰姑娘攀上了渤海王这个高枝,有渤海王做靠山,如今柳家还真是面临着一个强敌啊!只是,这焰姑娘如此针对柳家是为那般?

仅仅是因为湛儿对寡妇村做的事情吗?

她又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到了湛儿的头上?想到此,饶是镇定如柳铉,心中也不由得有些不安,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目光扫向那焰姑娘,深深的看了她好半响,好似想将她看透一般。

看透?柳铉自然是难以将安谧看透的,安谧云淡风轻,一片平静,如湖面无风的湖水一般静谧,柳铉眸子一紧,这女人,当真是不简单的!

什么时候,他柳铉连一个女人都看不透了?心中的挫败与方才的愤nù

交织着,瞥了一眼仍旧站在他身旁,那浑身狼狈,丢尽了他柳家的脸的柳夫人,再次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走!”

柳夫人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心中不甘,但她也知dào

,此刻,她这般模样,在这个地方继xù

留下来,也只能让别人看了笑话,想着那焰姑娘,柳夫人转身之际,心里的恶毒更是浓烈,焰姑娘吗?给她等着,总有一天,她不会让这焰姑娘好过!

一直沉默着的玉玲儿看到柳夫人走,狠狠的咬了咬牙,她心中也明白,自己这般模样,是焰姑娘导致的,而那柳夫人不过是被利用了罢了。

想到自己方才的算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整到焰姑娘不说,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姐夫,此刻的东临王面容竟是没有丝毫波动?玉玲儿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姐夫愤nù

,证明她在意自己出了丑,若是姐夫关切,则代表姐夫对自己疼爱,无论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好的,至少姐夫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可是,如今姐夫的反应……竟然毫无反应,这代表着什么?

玉玲儿脸色一沉,禁不住咬了咬唇,姐夫的心中没有自己吗?

这……这怎么可以?

甚至……此刻他的目光也不在她的身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是看到了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焰姑娘!这焰姑娘还真是她的心头刺!

强烈的不甘在她的心中弥漫,玉玲儿似无论如何都要夺回她姐夫的目光一般,竟是径自冲向安谧,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所有人皆是一愣。

这一巴掌来得过突然,让人猝不及防,饶是谁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是愣了愣。

待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有人冲向了安谧,柏弈伸手揽住安谧的肩,将她牢牢的护在怀中,东临王眼疾手快的拉开了那个罪魁祸首,原本那张平静冰冷的脸上,竟是有了愤nù

的情绪。

玉玲儿本因这一巴掌而得yì

着,可是,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拉开之时,抬眼看到姐夫脸上的愤nù

,身子一怔,姐夫他……他终于有反应了吗?而这反应……玉玲儿还没有多想,便看到她愤nù

的姐夫,扬起手,下一瞬,一巴掌便打在了她的脸上,重重的一声,听那声响,禁不住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颤,怕是要比方才那一巴掌重个十来倍啊。

这一巴掌,彻底的将玉玲儿给打懵了,整个身体一个踉跄,重重的扑倒在旁边的石桌上,另外一阵疼痛传来,玉玲儿惊呼一声,似有什么从额头上流了出来,那疼痛更是刺骨,可便是再痛,也抵不过方才打在她脸上的那一个巴掌。

姐夫……姐夫打她!在她的记忆中,姐夫从来不曾打过她,可今日……竟是为了这个焰姑娘吗?

玉玲儿心中好似被无数根针混乱的刺着,鲜血淋漓,抬眼看向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却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心疼和愧疚,有的只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冷与愤nù



“啊……流血了。”有人惊呼道。

东临王看到玉玲儿额上流出的鲜血,只是皱了皱眉,依旧没有半分怜惜。

这更是让玉玲儿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一手捂着脸,轻声唤道,“姐夫……”

东临王却是半分也没有理会,径自转身,看向被柏弈护在怀中的安谧,目光落在安谧用手捂着的脸上,眉心皱得更紧。

安谧的眉心皱着,让她皱眉的不仅仅是玉玲儿打了她一巴掌,还是这东临王对玉玲儿的态度,她一直知dào

,东临王面容阴冷,他的心里该是冷情的,可此刻觉着,不是冷情,而是无情,那玉玲儿明显就对这个东临王充满了爱慕之意,她可是记得,前世,东临王在前妻玉家大小姐亡了几年之后,是娶了玉家二小姐的。

如此看来,这玉家二小姐,还真是悲哀,这般爱着的男人,却不爱自己,可她却偏偏要嫁!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看向那玉玲儿,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恶人只有恶人磨!

“让我看看脸上怎么样了!”柏弈伸手,欲掀开安谧脸上的面纱,满脸的担忧与自责,方才,他怎么没有快一点儿,竟让那女人伤了安谧!

安谧意识到他的举动,心中一怔,反应过来,立即避了开来,笑话,这般当着众人的面儿掀开,不是所有人都知dào

焰姑娘就是安府的二小姐安谧了?

这怎么行!

柏弈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微微皱眉,自然是明了她的顾忌,收回手,心中的怒气却是没消,转身看向玉玲儿,眸中的凌厉甚是骇人,那眼神,似要将玉玲儿碎尸万段一般。

东临王意识到柏弈的怒火,神色微凛,他是知dào

这个三哥若真的是发起怒来,这玉玲儿是吃不消的,想到京城的那些利害关系,东临王朗声唤道,“三哥!”

柏弈眼神一凛,迎向东临王的视线,明了他的意思,但怒气却并没有因为东临王而消弭。

一时之间,气氛僵持着,聪慧如安谧,自是也明白东临王的顾忌,不错,这玉玲儿是玉家的二小姐,柏弈若真的将她怎么了,玉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倒不是说柏弈真会怕了玉家,可如今柏弈不在京城,难免玉家收到消息,在京城暗自做什么手脚,损了柏弈的利益,那就得不偿失了,京城的那些个关系网,安谧便是想想也知dào

其中的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敛了敛眉,安谧伸手扯了扯柏弈的衣袖,轻声在柏弈身旁开口,“王爷,不过是刮了一下,这一巴掌,我记在心里,日后必有讨回之时,不用你代劳。”

那玉玲儿已经被东临王教xùn

了,额上又撞出了血,或者,对玉玲儿最好的教xùn

,便是让她看着心爱的男人,对她那般冷漠无情,她脸上此刻流露出来的痛苦,怕都是因为打她之人是东临王吧!

柏弈瞥了安谧一眼,又如何不知dào

她的意思?

不过,瞬间柏弈心中便浮出一丝喜悦,安谧这是在关心她啊!

她可是第一次对他表露关心之意,他自然不能拂了她的意!

不过……

“把你的人好好管着,休要放她出来乱咬人!”柏弈抬眼,对上东临王的双眸,冷冷的开口,随即,拉着安谧的手腕儿,大步朝着别院外走去……

安谧倒也没有挣扎,紧随着柏弈的步伐,心中却是想着,经过方才这一出,在众人的眼里,她和柏弈那暧昧不明的关系,怕更是扯不清了。

如安谧所料,众人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神色各异,各夫人小姐眼底皆是了然之意,那焰姑娘还真是好运,竟被堂堂渤海王看上了!

倒是东临王一双眉心皱得更紧了,虽然他不想沾染安谧,暂时不想和柏弈为敌,可是,方才在看到玉玲儿打了安谧一巴掌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是一紧,明知dào

玉玲儿是玉家剩下唯一的女儿,集玉家男人宠爱于一身,不宜招惹,可是,他还是要不犹豫的打了,此刻竟也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呵!他承认,安谧对他有吸引,可是,还是低估了这吸引的程度啊!

“姐夫……我……”玉玲儿此刻心中只有东临王的愤nù

,小心翼翼的看着东临王,好似害pà

他的怒气更浓。

东临王看了她片刻,却是沉声开口,“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玉玲儿心中咯噔一下,姐夫的怒气终究是还没有消啊,回去?回哪儿?暨城?还是京城!

“姐夫……”玉玲儿轻唤道。

只是,她刚叫出这两个字,东临王便径自大步离开……

玉玲儿身形一怔,顾不得许多,便也只能强忍着疼痛与不甘,匆忙追了上去……

园子里,只剩下州府大人夫妻和一些宾客,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皆是一阵沉默,脑中浮现出方才发生的一幕幕,神色各异。

此刻,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冯湘兰,面纱下的唇也是紧咬着,脑中浮现出方才柏弈拉着焰姑娘离开的那一抹,心底的嫉妒肆意疯长着,柏弈……他……他对那个女人的关切,刺痛了她的双眼,为什么?

她以为渤海王的心中无情的,便是前段时间对安谧,她也以为仅仅不过是稍微的兴趣的,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怕是不会真zhèng

的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可是,她终究还是料错了吗?

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冯湘兰想起几年前的一幕幕,心如刀割!

焰姑娘……焰姑娘……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曾经那般无情的渤海王,为她倾心?

程瑛被渤海王遣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安谧的马车上,原本该是程瑛的位置,此刻坐着的正是尊贵的渤海王,马车上只有两人,柏弈这才强势的拉下安谧覆盖在脸上的面纱,专注的看着方才被玉玲儿打了的脸颊,原本紧皱着的眉峰才稍微舒展,“幸亏没有红,不过,怕也是很痛的!”

“痛倒是还好,比不得那玉玲儿挨的那一巴掌。”安谧感受到柏弈轻吐在她脸上的气息,总是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的朝着旁边移了移,微微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柏弈察觉到她的举动,心中只觉好笑,眸中的光亮闪了闪,避么?避得了一时,他又怎会让她避一世?不过,现在,他还不适合逼得太急,省得物极必反啊!

在察觉到自己对她的心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之时,他就已然在心中想好了对安谧的策略,他看准的东西,必须得保证准确无误,没有丝毫差错的落入他手,对安谧这个精明的女子,他更是马虎不得啊!

想他渤海王,还是第一次这般“算计”一个女子!

柏弈嘴角一扬,眸中含笑,“管那玉玲儿怎样,他日,我定会找机会让你亲自将这一巴掌讨回来,加上利息,随你索取!”

安谧呵呵一笑,“渤海王还真是大方,放心,真有那一天,我决计不会手下留情,我安谧自认不是善良之辈,今日的账,我自是记在了心里,便是王爷他日不找机会,安谧也会看准了时机,等待机会。”

“哈哈……你啊,谁与你为敌,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柏弈哈哈大笑道,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今日经过了这一出,柳夫人怕也没有脸再去向各家夫人千金寻求帮zhù

了,这一次,柳家单是赔偿违约金,都怕是好大一笔银子。”

安谧想着柳夫人的狼狈模样,眸光微闪,想到什么,对上柏弈的视线,“过不久,该是采摘茶叶的时候了吧。”

柏弈一怔,也是记起了姚家茶园的事情,敛了敛眉道,“本王和姚家茶园取消了合约,可是赔了不少违约金呢。”

安谧睨了他一眼,“那点违约金,对于渤海王来说,算得了什么?安谧说过,王爷最终会庆幸听了安谧的建议,取消了合约。”

“哦?”博弈好kàn

的眉峰微挑,“那本王拭目以待。”

翌日。

安谧一早便到了盛世烈焰,刚到不多久,便听得大厅中异常的热闹,安谧打开窗户,从上面看下去,瞬间明白过来,嘴角禁不住扬起一抹笑意,昨日那个叫做梦璃的女子来了,除了她,还有好些个千金小姐,几人被程瑛带到一旁说着什么。

而店铺中的生意,也是异常的好。

突然,视线中出现一抹身影,安谧禁不住皱了皱眉,冯湘兰?她来做什么?

“你好,伙计,我找你们家焰姑娘有些事情,可否替我通传通传。”楼下,冯湘兰对着一个伙计道。

安谧好kàn

的眉峰一挑,冯湘兰找她有事?呵!这还真是个稀客,她倒是有些兴趣,来见一见这个冯湘兰,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楼下那伙计知dào

焰姑娘鲜少见闲杂人等,正要回绝,却听得楼上传来一个声音,“请客人上来。”

伙计一听楼上的焰姑娘亲自发话,自然不敢怠慢,引着冯湘兰走上二楼,送到了安谧的房门外。

冯湘兰谢了伙计,站在门口,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开了房门,一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扫视了房间一周,可都没有看到焰姑娘的身影,冯湘兰不禁皱了皱眉,焰姑娘人呢?

冯湘兰径自走进来,寻着这房间主人的身影,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一件披风之时,心中不由得怔了怔,那是一件男子的披风,正挂在房中榻旁的屏风上,一眼,她便看得出那披风的主人是谁。

渤海王!他和这焰姑娘的关系已经这般亲密了吗?他的东西,竟然留在了焰姑娘的房中!

心中浮出一丝嫉妒,那焰姑娘凭什么……

“姑娘,听闻你找我?”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吓得冯湘兰已经,手一抖,手中的绣帕赫然落在了地上,却来不及捡起,转身看向身后之人,看到那轻纱覆面的女子,冯湘兰心中一怔,是她,焰姑娘!

她们同样面纱覆面,但是,这焰姑娘的面纱之下,怕是一张绝世容颜吧,而自己……想到她脸上的那些丑陋的疤痕,冯湘兰攥着的手紧了紧,老天为何这般不公平!

安谧留意着她的神色,却是扯了扯嘴角,瞥了一眼方才让冯湘兰目光停留的地方,微微皱眉,那不是柏弈没带走的披风么?

这冯湘兰……想到先前发xiàn

的这冯湘兰和柏弈似乎相识的事情,眸光敛了敛,蹲下身子,将冯湘兰落了的绣帕捡了起来,“抱歉,方才该是吓着姑娘了。”

安谧说着,想要将绣帕交到冯湘兰的手中,伸手拉过她的手,冯湘兰却是猛地痛呼出声。

“啊……”冯湘兰避开安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安谧微怔,看了看冯湘兰,心中了然,自己是碰到冯湘兰受了伤的手了,想到冯湘兰的伤,安谧的心中却是畅快,她可没有忘记,这伤是怎么来的,更是没有忘记,这冯湘兰前世的虚伪,以及这一世对她的恶意。

“呀,抱歉,瞧我这粗手粗脚的,姑娘没事吧?”安谧皱眉,面容之间,尽是抱歉,不过心底却没有半点儿愧疚之意,反而是明知故问的道,“你的手受伤了?可严重?”

一提及伤,冯湘兰心中便满是烦躁与痛恨,此刻更多的是嫉妒,自己浑身是伤,而面前这让渤海王倾心的女子,却是连声音都这般动听,面纱下面容一沉,正要说些什么,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却是刻意的压下了心中的各种情绪,扯了扯嘴角,伸手小心的接过对方手中的绣帕,“是有些伤,不过不碍事,多谢焰姑娘了。”

安谧敛眉,“不碍事吗?不碍事就好,来,姑娘请坐。”

安谧招待着冯湘兰坐下,自己也是和冯湘兰相对而坐,安谧亲自替冯湘兰倒了茶,递到她的面前,“姑娘找我,是有何事?”

“焰姑娘,我名唤冯湘兰,焰姑娘唤我湘兰便好,其实,湘兰本是外地人,遂娘亲嫁到荣锦城内,娘亲是安府的五姨娘,而湘兰,倒也得爹爹照拂,明着倒是一个千金小姐,可湘兰心中自然是知dào

,湘兰始终姓冯,永远也不可能被当成安家人,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不说,你看我这一身伤,不就是曾经的五小姐弄出来的吗?可是,伤便伤了,人家依旧好好的嫁人,湘兰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冯湘兰说着,一脸哀伤,字字句句尽是苦楚。

安谧听着,她又如何不知dào

冯湘兰的事情,不过,却也只是听着她说着这半真半假的话,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皱了皱眉,安谧叹了口气,“没想到,湘兰倒也是个苦命人!”

“可不是苦命人么?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冯湘兰叹息道,眸光闪了闪,意有所指的道,“所以,昨日有幸在州府夫人的别院中,见到焰姑娘,听了焰姑娘的那一番话,倒也看到了希望,不知dào

,湘兰可否有那福分,跟随在焰姑娘的身侧……不求,名望,但求日后能安于一隅。”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一扬,原来如此,冯湘兰打的是这个主意?可目的呢?

如今冯湘兰跟随着安越锋奔走,不就是打着安家那些产业的主意吗?按理说,她应该将心思放在安家才对,怎么想跑到她这里来,跟随在她的身侧呢?

安于一隅?哼,她可不相信冯湘兰真的那么安分,甘心安于一隅!

不过……安谧想到什么,眸光微敛,“湘兰姑娘,我说过,盛世烈焰不会拒绝任何想的女子,可是,你也知dào

,我盛世烈焰终究不是慈善机构,来我盛世烈焰,我许人美好未来,而却要人为我办事,说句姑娘不爱听的话,便是姑娘来我盛世烈焰,手有伤,面容又……”

安谧不着痕迹的留意着冯湘兰的神色,那一张嘴却也没有掩饰她的毒舌,顿了顿,继xù

道,“面容又没法见人,湘兰姑娘来我盛世烈焰,能做什么呢?”

随着安谧的话,冯湘兰的身体逐渐僵硬,无疑是被安谧后面那句话给狠狠的刺伤了,她……她竟这般说她吗?手残……没法见人?世人是这般看她的吗?

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焰姑娘说的句句是事实,句句是事实,句句刺到她的痛处!

安谧浅浅的抿着茶,欣赏着冯湘兰眸中的痛苦,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抱歉,许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不过,我素来直爽,是什么说什么,若是姑娘不习惯的话,我盛世烈焰怕也……”

“不,焰姑娘没有说错,湘兰如今确实有伤,焰姑娘说的是事实,可便是有伤也没关系,湘兰在这铺子中,做些计数的事情,还是行的。”冯湘兰说到此,竟是猛然起身,跪在地上,“求焰姑娘收留湘兰,湘兰便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安谧好kàn

的眉峰一挑,竟然跪下来了吗?呵!这冯湘兰,看来留下来的心很迫切啊!

这盛世烈焰,到底是什么这般吸引着她?

安谧眸光微闪,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倏地,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心中了然的看了一眼柏弈挂在屏风上的披风,呵!这冯湘兰是为了柏弈而来吗?

她和柏弈又有怎样的关系?或者说该说曾经是什么关系!

这一点,在安谧的心中,激起了一层好奇,或许,将冯湘兰留下,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不过,冯湘兰若是在她的盛世烈焰捣鬼,她可不会轻饶!

心中做了决定,安谧淡淡的开口,“如此,你便留下吧,让程瑛为你安排些事情,不够,有一点,你可要记着,我焰姑娘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谁若是触犯了我的规矩,我也是不会讲人情的,你可记着了?”

冯湘兰忙欢喜的道,“记着了,记着了,湘兰定安安分分的。”

“好,安安分分的便好。”安谧眸光微敛,安安分分吗?冯湘兰的性子,可不是安分的主?不过,她倒是期待她不安分,只要她不安分,她安谧,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且下去吧。”安谧吩咐道,完全是对伙计的口吻。

冯湘兰心中微怔,曾经的她,是冯家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和娘亲被冯家赶了出来,日子虽然清贫,但也没有受过委屈,进了安府,也是小姐的待遇侍奉着,今日在这里,倒是被当成下人了吗?

这份委屈,当真是如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可是,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留下来的目的,冯湘兰却是不得不把这一口气咽下去,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了房间……

在这里,无疑是距离渤海王最近的地方!

曾经她避着,可即便是避着,她的心也依旧为那个男人沉迷,此刻,她不想再继xù

避下去……

安谧待冯湘兰离开,便将程瑛唤了上来,吩咐她暗中留意着冯湘兰的举动,过了几日,冯湘兰果然是安安分分的。

而安越锋那里,她偶尔跟随在侧,但大多数时间,却是称病不去,暗中偷偷离开安府,整日窝在盛世烈焰之中。

柳家四处求助无门,却只能赔了银子,重新建造仓库,重新将生意给做起来,经过这一次,柳家无疑是元气大伤,再也不如往日的那般资金雄厚。

在盛世烈焰的对面,柳记绣铺根本没有什么生意,最终只能关了门。

柳湛也是失了踪迹,柳夫人自那日州府别院的事情之后,从此便闭门不出,倒也不知dào

在做些什么。

这些时日,安谧倒是拟定了不少计划,让柏弈一看,柏弈皆是大加赞赏,立即开口全力支持,这几日,稍早让程瑛派去南疆寻找商家桑园的人也回了荣锦城,成功的说服了商家,将桑园出售。

安谧心中大喜,吩咐程瑛亲自带着银子和合同,去南疆和商家签合同。

有了商家的桑园,安谧计划着的一切,就都有了基础。

又过了月余,这一日,安谧回安府之时,一进门,便察觉到房中的不寻常,下意识的看向某个地方,赫然看见一黑衣男子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那黑衣鹰眸,精致慵懒的男人,不是南疆王纳兰钰又是谁?

看到安谧进来,纳兰钰也没有起身,只是目光紧锁着安谧。

安谧倒也不慌,径自上前,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道,“纳兰公子回来了,是不是就代表青岚公子已经安全到了京城?”

纳兰钰眉心皱了皱,“你倒真是个聪明的女子,难怪青岚……哼,不说了,拿去,这是你的东西!”

说着,纳兰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丢在了桌子上,安谧眸光微敛,伸手拿过来,信封上赫然写着“安谧亲启”。

一封信?该是青岚写给她的吧!

安谧打开兴奋,将信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迹,一颗心放了下来,青岚终究是安全了,信上虽然只报了平安,让她无需担心他的安危,但安谧却是知dào

,如今的青岚,已经不会再是那个在荣锦城的单纯大夫了。

他已经回归了他大皇子的正位,等待他的,又该是什么?

摩挲着手中的信,指腹在几个之上流连……

“下次相见,喝茶聊天,把酒言欢!”

那一日,又会不会到来?若是到来了,又会是怎样的境况?

纳兰钰端着茶杯的手,忘记将茶送入口中,看着安谧眉心紧锁的模样,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真不懂你,你若是喜欢青岚,便随着他去京城,你抛开某些身份,他依旧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名分!”

听到这声音,安谧眉心紧了紧,斜睨了那纳兰珏一眼,“谁说我喜欢青岚了?”

纳兰钰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不喜欢青岚,那你是喜欢那个渤海王了?”

安谧赫然起身,走到一旁,将那封信收起来,不紧不慢的开口,“没想到纳兰公子倒成了感情顾问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这两人了?”

“不喜欢?”纳兰钰眉峰皱得更紧,“两个都不喜欢?那你喜欢谁?”

“谁规定了我安谧必须要喜欢人?”安谧转身,对上纳兰珏的双眸,此次二人相处,倒是比前两次都轻松了不少,安谧对这南疆王也少了几分畏惧之心,默了片刻,意有所指的道,“倒是纳兰公子,此刻还在小女子的房中逗留,打扰小女子休息,怕是要平白遭人不喜了。”

纳兰钰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但却没有怒意,反而沉默了片刻之后,竟是哈哈一笑,“我就这般遭你讨厌么?不就是那日将你掳走,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这般记着!”

“那是自然,若不是履行当初答yīng

你的约定,那晚之仇,我必报。”安谧坐回了椅子,“纳兰公子,慢走,不送!”

纳兰珏笑容一窒,又看了安谧半响,狭长的鹰眸中,光彩甚是耀眼,“逐客令吗?若是我不走呢?”

话刚落,便听得门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好啊,安谧,你屋中,竟然藏着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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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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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从容因对狠心逼良为娼!

房中的二人皆是一怔,蹙眉看向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安谧看见来人,心中禁不住暗自低咒,这么大晚上了,那安心莲跑到她的院子来作甚?这下好了,这女人撞见她的房中有男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一直都喜欢给她找麻烦!

安谧敛眉,心中想着该如何化解此刻的局面,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纳兰珏,却只见,这个男人嘴角擎起了一抹闲然的笑,单是一眼,安谧就明了纳兰珏这笑容所表达的意思,好一个纳兰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怕是将事情推在她的身上,等着看她如何来对付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吧!

此刻,安心莲眸光之中异常的兴奋,对她来说,这是好不容易抓住了安谧的把柄,哼,这安谧,这些时日深受爹爹的器重,风生水起,可是自己呢?自从心荷的事情发生之后,爹都再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凭什么她安心莲就要看着安谧这般如意,自己那般失意?

这几个月,她一直安安分分,汲汲营营的在安府生活着,甚至不敢出门,就是害pà

世人看到她,再记起前些时候的事情,她要等,等世人慢慢那些事情淡忘,她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以将曾经身上的那些污点彻底的洗清,天知dào

,她的心中有多么的不甘,而这份不甘,也日益随着安谧的如意而疯长着。

呵!安谧如今得爹爹的器重吗?哼,她会让这成为过去!

眸光一紧,安心莲心中盘算着,也许,这会是将安谧拉下来的好机会!

半夜房中私藏男人,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啊。

“来人……”安心莲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在积蓄力量,安谧的院子并不偏僻,她相信,只要自己这般叫喊,必定很快会引来安府的众人,那么到时候,安谧……

“来人……来人啊……”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自己刚叫出一声,房中却也传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叫声,安心莲看向那个和她一起叫人的安谧,眉心皱了皱,轻笑一声,“哼,找死吗?”

安谧嘴角微微一扬,安心莲心中能想些什么,她又如何猜不出来?不过……她安谧,可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呢!

没有理会安心莲,安谧瞥了安心莲一眼之后,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纳兰钰,纳兰珏察觉到她眸中的诡谲,脸上原本看好戏的神色僵了僵,直觉告sù

他,这个安谧,可不是一个善茬,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慢慢的浮了出来。

这安谧,她要干什么?

纳兰钰是一个聪明人,可是,此刻他也仅仅是看出安谧不会坐以待毙,但却摸不透她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只见安谧在往后退了好些步,下一瞬,那安心莲还没有来得及再喊出口,安谧却已经先开口了……

“来人,有贼,快来抓贼!”安谧扯着嗓子,那声音可分毫也不小,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夜中,更是让人听得真切。

话一出口,在场的安心莲和纳兰珏身子都是僵了僵,纳兰珏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搐,瞥见安谧眸中一闪而过的诡谲,抓贼?不用想,他也知dào

,那个贼指的是他纳兰珏。

呵!好一个安谧,将他当成贼?果真是个精明的女子,她这么一吼,即便是有人来了,甚至看到他在她的房中,也只会以为他是贼,而安谧自己,便可以甩开所有的指责,更是让门口那个女人的冤枉没有丝毫得逞的余地。

哈哈,这个安谧,难怪让青岚那般放不下,这样聪慧可人,换做是他,也会另眼相待吧!

“安谧,你……”安心莲紧咬着牙,脸色也是早已变了,抓贼?怎么会是抓贼?这个男人分明就不是贼!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来,自己先前的算计,就彻底的落空了,可是,她好不容易得了这次机会,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机会就此溜走?

她不甘心!安心莲狠狠的瞪了安谧一眼,“你胡说,你和这男人在房中待了许久,若是贼,方才你就喊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安谧,你休想赖,承认了吧,这男人是你的情夫是不是?”

听到情夫二字,纳兰钰的眸子眯了眯,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安谧却是紧皱着眉,依旧一副警惕防备的模样,“大姐说的哪里的话?他分明就是贼,不然你让爹来说说理,看看他相信我的房中会出现贼还是你口中的‘情夫’?相信爹自有决断!”

这话让安心莲心中一怔,点醒了她一般,安谧就是在告sù

她:看爹是会相信她,还是会相信她这个本就有劣迹的人!

再说了,她们都是了解她们的那个爹,前些时候安府的丑闻已经让安府名声扫地了,安越锋又怎会再让有损安府名声的事情发生?即便是真的如安心莲所说,这男人是“情夫”,安越锋怕也是会极力掩盖吧!

安心莲脸色白了白,爹爹会相信谁,她不笨,心中自然有判断,紧紧的咬着牙,安心莲那模样恨不得将安谧碎尸万段,看着那安谧脸上微微的笑容,心中更是恨得牙痒痒!

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淡淡的开口,“大姐,继xù

叫吧!这个贼人不走,便让爹来将他赶走,也省得在这房中,打扰了我休息。”

纳兰钰眉峰拧紧了几分,竟是哈哈的大笑出声,看着安谧,朗声道,“你这女人,是第二次下逐客令了,我这次若是再不识趣,是不是就真的要变成贼了?”

安谧但笑不语,“公子本就是贼,难道不是?”

纳兰珏挑眉一笑,瞥了一眼安心莲,再看向安谧,“是,我是贼!”

说罢,竟是在房中两个女人的视线中,缓步走到安谧的梳妆台前,安谧蹙眉,看着这个连走路的姿态都透着几分精致慵懒姿态的男人,心中猜测着他要做什么。

纳兰珏在梳妆台前巡视了片刻,目光触及到某样东西,回头看了安谧一眼,那眼神,带着几分戏谑,一伸手,下一瞬,他的手中便多了一样东西,一只白色的珍珠耳坠,并不繁复,但却是安谧喜爱的首饰之一。

“你……”安谧蹙眉,似乎已经明了他的意图。

果然,还不待安谧说完,纳兰珏便朗声开口道,“既然是贼,就不能空手而回。”

说罢,那一只耳坠便落入了纳兰珏的口袋,并得yì

的宣告,“这是我的了!”

安谧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看向脸色铁青的安心莲,此刻的安心莲,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明知dào

那男人不是贼,可是,如今的情况,她却是有口也说不出真相,甚至还要亲眼看着这二人的互动,心里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安心莲的收早已经攥成了拳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衣男人朝着门口这边走来,对上那双狭长的双眸,不知为何,她的身体竟是划过一道寒意,头皮发麻,身体下意识的紧绷着。

纳兰珏出门,在经过安心莲的地方,却是倏然停了下来,紧盯着安心莲,高大的身躯突地俯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拜安大小姐所赐,本……本公子今日,倒当了一回贼,这份‘好意’,本公子记着了,安大小姐觉着,本公子这个贼,该怎么还你这个情才好?”

安心莲心中咯噔一下,这个时候的她,被骤然升起的恐惧笼罩着,全然忘记了心中的不甘,不安的扯了扯嘴角,“公……公子……我……我……”

“呵!没想到胆子竟是这么小,罢了,暂且不为难你了,不过……那个说本公子是贼的女人……”纳兰珏说到此,头微微偏转,看向了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意有所指的道,“你有那本事,倒可以替本公子教xùn

教xùn

她,可记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不然……”

纳兰珏说到此,收回视线,睨了一眼浑身紧绷的安心莲,眼底划过一抹鄙夷不屑,心中亦是有得逞的快感在弥漫着,呵呵的笑了声,那笑声停在安心莲的耳里,更是觉得诡异十足。

纳兰珏直起身子,没有再在房中多留,大步走出了房间……

房中少了男人的气息,不过,那纳兰珏所留下的影响,却依旧在房中,没有消失。

夜静了些,房中的两个女子相对而立,却是都没有言语,过了半响,安谧这才动了动,缓缓走到椅子旁做了下来,淡淡的开口,“姐姐还不走,是不是要向方才那贼人说的那般,不手下留情的教xùn

安谧?”

呵!那纳兰珏,倒还真是知dào

怎么唬人!

而眼前这安心莲的模样,怕是真的被他给唬住了,若不是那样,以安心莲的性子,即便是纳兰珏走了,她也要在她面前叫嚣一番,可是此刻,她明显就还沉浸在纳兰珏给她的震慑,或者该是说威胁之中。

不错,是威胁!

安心莲心中恨得牙痒痒,那个男人口中说着让自己替他教xùn

安谧,不手下留情,可是,她又怎会笨得听不出那其中所蕴含的真实意思?

那男人是在告sù

她,她若是有本事再找安谧的麻烦,他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这不是威胁又是什么?

握着的拳头更是紧了紧,安心莲瞪着安谧,“算你狠!”

这个安谧,倒是哪里来的运气?向是青岚向着她,再是渤海王护着她,现在,连这个不知dào

哪里来的男人,也这般相护!

安心莲知dào

,方才那个男人,虽然不知出处与身份,可她却是觉得,他的身份也定不会简单!

安谧啊安谧,以前她还真是小瞧了她!

想到之前她心中的怀疑,她更是有些相信,以前有些事情,指不定都和这安谧脱不了干系,而她们,却是被耍得团团转,说不定还被利用了个彻底。

心中的不甘,伴随着嫉恨,肆意的滋长着,那股嫉妒烧得安心莲的心异常的难受。

安谧瞥了安心莲一眼,眸光微敛,“谢谢夸奖。”

“你……”安心莲上前一步,可安谧却是抬头,迎上她的瞪视,没有半分畏惧。

安心莲知dào

,自己今日在安谧这里讨不了好,看着她得yì

的模样,心中更是郁结,便是不甘心,也只能默默的转身离开……

安谧看着安心莲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浓郁了几分,但她却也知dào

,安心莲不是安心荷那般没脑子的人,安心莲知dào

隐忍,也知dào

审时度势,她越是隐忍,越是沉默,就代表着她越是记在了心中。

不过,这一世的安谧,也从来没有怕过安心莲,她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安谧起身,去将门关上,转身正要准bèi

睡觉,不经意间瞥见梳妆台前,那一只单下了的耳坠,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这纳兰珏要拿便两个都拿去,他拿走一个,这剩下的一个,又该如何处置?

安谧摇了摇头,没有再多去理会。

这晚之后,安谧每日和安心莲遇见,都会看到安心莲那瞪着她,越发凌厉的目光,好似恨不得将她给吃了,安谧的回应,只是盈盈一笑,云淡风轻,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更是刺激得安心莲咬牙切齿,好几次要找安谧挑事,却都隐忍下来。

如此过了半月,安谧的日子倒是平静,每日偷偷的出府,到盛世烈焰中待着,这半月,程瑛拿着和南疆商家的买卖合同以及商家桑园的地契与所有权回了荣锦城,程瑛还没有顾得上休息半天,便从安谧那里接到任务,让她物色一出地方,建立属于她们自己的缫丝作坊,以及织坊。

在柏弈的资金支持下,仅仅是一月,准bèi

工作便已然做好。

这一日,安谧在盛世烈焰她的房间内听着程瑛关于缫丝作坊和织坊的准bèi

情况,心中甚是满yì



“姑娘,那开张的日子,选在何时?”程瑛汇报完一切,询问道,这些时日,她忙得不可开交,可生活却也充实得让她觉得幸福,看着缫丝作坊和织坊的筹备工作一点点的完成,她的心中更是兴奋,也更加确定,自己跟着姑娘,是一条分外明智的路子。

如今盛世烈焰的事情,她已经大部分交给了彦梦璃去打理,而她暂时管着缫丝坊和织坊,但她却有预感,她也管不了多久,因为,姑娘怕还会有更加重yào

的事情让她去做。

安谧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当然是越早越好。”

话刚落,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不用想,安谧也知dào

来人是谁,前些时日,东临王已经回了暨城,临走前,曾邀安谧喝茶,席间,安谧听东临王的语气,似是知dào

柏弈想吞下荣锦城这块肥肉的事情,不过,他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安谧想,或者,这两兄弟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一定。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这便代表着,她在荣锦城行商,更是没了阻碍。

柏弈一进门,目光便落在安谧的身上,对上安谧的视线,那双深邃的眸中,也是泛出了一丝温柔。

安谧倒是没有将那点点的“温柔”看在眼里,只道是这渤海王也有和传闻中不同的一面,至少对合zuò

者尚且温和。

“猜猜我今天带来了什么?”柏弈径自坐在安谧的身旁,整个身体靠在榻后的靠背上。

安谧皱眉,不知dào

从何时起,这柏弈在她的面前,越发的随性了,敛了敛眉,淡淡开口,“渤海王的心思,谁人猜得透?”

她可没有兴趣猜,若说猜的对象是别人,她还有可能猜到,但是柏弈……她还是不去做那无用功了吧!

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微扬了扬,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安谧,对他总是这般淡淡的,要何时,才能对他热情些?

柏弈知dào

来日方长的道理,看了安谧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安谧的面前,“给。”

安谧看着那东西,蹙眉,喜帖?

“王爷是有喜事吗?”安谧轻笑道,接过喜帖,展开一看,看到上面的内容,身子不由得怔了怔。

柏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一扬,“不是本王有喜事,而是,柳家有喜事了。”

不错,可不是柳家有喜事了吗?

安谧又看了一眼喜帖上的某个名字,眸中的光亮多了几分诡谲,柳湛,这柳湛要和暨城梅家大小姐梅映雪成亲了吗?

呵!好一个柳湛,好一个柳家!

这段时间,柳家的生意异常的低迷,听消息,好些产业都亏了不少,前不久,看到过柳家老爷一面,那模样看着好似老了许多岁。

听闻柳湛关了柳记绣铺,手上的其他权力也都被柳老爷收了回去,交到了柳靖的手上,看来,这些时日,柳湛倒也没闲着,竟是找到了暨城梅家这么一个靠山吗?

梅家大小姐梅映雪?

自从重生之后,她还没有见过她呢!

前世,那梅映雪好歹也是唤她姐姐,这一世不见面,那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安谧瞥了一眼这邀请函上的几个字……

“东临王?”安谧微微蹙眉,这柏弈拿来的请帖上,竟是给东临王的,且还是暨城梅家送给东临王的,这意味着什么,安谧简单一想,便是明白了过来。

这次柳家真是打算低调了吗?她看来,柳家怕是在避着某些人吧!

“渤海王,这一次,你怕也要和我一样,不在柳家喜事的受邀宾客之列了。”安谧笑笑的道,经过了上一次柳湛娶安心荷的事情,这一次柳湛娶妻,定不会大肆操办,但是,对于柳家这么一个富有的大家族来说,长子娶妻,又怎会不操办?

必然是会请一些宾客的,毕竟,就算是柳家人不在意,那梅家好歹也是暨城的大户,也不可能不在意的,就算是前世,梅映雪嫁与柳湛为妾,可都是操办了一番的。

“呵!本王可没有将他柳家放在眼里,不过,这柳家和暨城梅家一结亲,怕又该有好戏看了。”柏弈意有所指的道。

“王爷该不会是担心柳家攀上了梅家之后,重新站起来吧?”安谧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

柏弈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却是不语,他的心中更是相信,安谧不会让柳家有机会站起来,虽然他不知dào

安谧对柳家的仇恨来自于哪里,但是,他这么久也是看得清楚明白,安谧是要让柳家一步步的走向灭亡,又怎会让他站起来?

安谧敛了敛眉,顿了顿,继xù

开口,“程瑛,你说,咱们缫丝坊和织坊开张,是不是该邀请一些宾客来庆祝一番?我想,以如今盛世烈焰在荣锦城被追捧的程度,应该能够邀请得到不少有头有脸的贵客才是。”

一旁的程瑛微怔,片刻却是明白了过来,嘴角微扬,“姑娘,这是自然,况且,有王爷的面子在,很多人都怕巴不得能受邀。”

“呵呵,是吗?如此王爷该不会介yì

对咱们盛世烈焰做些贡献才是。”安谧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柏弈,却只见他神色泰然,面上含笑,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

不过,安谧却已然做了决定,看了一眼喜帖上的那个日子,朗声吩咐道,“程瑛,下去准bèi

一下,咱们缫丝坊和织坊的开张之日,就定在这个月的十二号,还有几天,你可得加紧了,该收到请帖的人,一个也不能漏了,哦,对了,请帖暂时不急着发出去,请帖准bèi

好了之后,全数送到渤海王的住处,十号就劳烦渤海王将这请帖发出去了。”

程瑛看了渤海王一眼,将他神色如常,立即应声,“是,姑娘,我这便下去准bèi

。”

说罢,朝着二人福了福身,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内,独独剩下柏弈和安谧二人,柏弈这才开口,“你倒是将本王利用了个彻底。”

话虽如此,当却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责备之意。

安谧挑了挑眉,但笑不语,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向楼下大厅中的情况,视线不着痕迹的瞥向某个身影,正瞧见她朝着这楼上张望。

安谧眸光微转,淡淡的开口,“男颜祸水!”

每次柏弈进了房中,楼下的冯湘兰便有些不自在,她怎能不明白她来盛世烈焰的目的呢?

她是为了柏弈,可这么久,冯湘兰只是在柏弈进了她房间之后,往上看看,却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敛了敛眉,安谧关上了窗户,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心中想着柳湛娶妻的事情。

这一次,她自然是不会让柳家的喜事这般顺当!

柳府,柳夫人的佛堂。

一改好些时日前的忧郁,此时的柳夫人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容,敲门声在外面响起,柳夫人皱了皱眉,但是想到什么,眉心立即舒展,随即朝着门外道,“何事?”

“娘,暨城梅家来人了。”门外,柳絮回答道,声音之中,依旧带着小心翼翼。

柳夫人一听,立即起身,欢喜的朝着门口走去,打开门,口中还不断的喃喃,“暨城梅家来人了?好,太好了,快,暨城梅家的人在哪儿?可有好生招待着?快些带我去看看。”

柳絮感受到柳夫人的高兴,又怎会不知dào

她的高兴是因为什么?柳絮的脸上也是浮出一抹笑容,“娘,您且放心,爹已经在大厅里招呼着了,还有哥哥,哥哥也在大厅,就等着娘亲您了。”

“是吗?”柳夫人眉宇之间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几分,更是加快了步子,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叨着什么,突然,好似记起了什么,对着柳絮道,“梅家大小姐呢?”

“梅家大小姐也是在大厅中。”柳絮答道。

柳夫人得到答案,满yì

的点头,片刻,到了柳府大厅,还没进门,便听得柳铉爽朗的笑声,心中一怔,心里的欢喜更浓,子老爷好久没有笑得这般开心了,看来,梅家的事情,当真是取悦了老爷,梅家还真她的贵人!

如是想着,进了门,便听得柳湛的声音响起……

“娘,你可终于来了,兄长来了有好一会儿了。”柳湛看到柳夫人,立即起身相迎,春风满面。

柳夫人绕开柳湛,走向大厅中,唯一的一个陌生人,三十来岁,样貌普通,有些胖,有些艾,但身上的穿着,却是显得贵气的男人,热络的道,“让梅大公子久等了,梅大公子不要怪罪老妇才好。”

梅大公子看了一眼柳夫人,目光却很快移到了另外的某个地方,那双眼里的光芒,异常的灼热,“没,不碍事,听闻柳夫人在佛堂礼佛,看来是潜心之人,我这俗人可怪罪不得,也难怪,柳夫人怕是得了菩萨保佑,有柳湛老弟这般的儿子,还生出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女儿,瞧着皮肤……”

那梅大公子一双眼睛,好似固定在了柳絮的身上,那手在腿上摩擦着,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她给生生吞下肚一般。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看着梅大公子对着柳絮一脸痴迷的模样,神色各异。

柳铉皱着眉,却是没有说话,柳湛也是沉默着,柳夫人敛了敛眉,见此情形,若有所思,倒是梅映雪看自己家的哥哥这般当着众人的面儿,对柳家的大小姐流口水,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大哥,你快喝茶呀,你方才不还在赞这茶好喝吗?这可是柳老爷的珍藏。”梅映雪又如何不知dào

自己哥哥的德行?哥哥府上三妻四妾不说,也是暨城青楼花巷的常客,谁不知dào

梅家的大少爷酷爱女色?

别的人,梅家大少爷看上了也就看上了,可这柳絮,撇开柳家大小姐的身份不说,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小姑子了,哥哥这般觊觎,可是有些不成规矩了。

梅大少爷听到自己妹子的声音,回过神来,从柳絮身上将视线移开,却是万分不情愿,可看这场合,却也不能太过放肆,睨了梅映雪一眼,“映雪啊,你这丫头,凝香都回了暨城好些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待着,要留到什么时候?”

梅映雪一怔,却是看了一眼柳湛,面露娇羞,“大哥,在不久我就是柳家人的,自然是该留在这里的。”

“哼,你也不害臊,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你难道还想从柳家出门不成?家里的一切都准bèi

好了,你这新娘子,是不是该回去,等着你未来的夫婿来迎亲了?”梅家大少爷朗声道,瞪了自己的妹子一眼,随即转身看向柳老爷和柳夫人,“亲家老爷,亲家夫人,实不相瞒,这次我来荣锦城,就是为了接映雪回去,这规矩总还是要的。”

“是,是,是。”柳夫人附和道,“我喜欢映雪住在柳府,这样,我也多个伴儿,映雪聪明伶俐,和湛儿乃是天作之合,不过,映雪啊,你哥哥说的也对,规矩还是要的,我也想着,什么时候送映雪回暨城,等到十二号,湛儿也才能迎到新娘子不是?那以后,这柳府就是映雪的家了。”

梅映雪看了看柳湛,拉住他的手,却有些不舍,“可是……”

“映雪,听大哥的话,娘也说得不错,你回去了,我也才能迎到新娘。”柳湛拍了拍她的手背,亲昵的道。

梅映雪皱了皱眉,想来也是如此,看向梅大少爷,“我跟大哥回去便是。”

柳夫人见这梅家大小姐终究还是听柳湛的话,心中甚是满yì

,瞥了一眼那梅家大少爷,他的目光依旧时不时的瞟向柳絮,那眼里的喜欢,她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淡淡的扫了一眼红着脸,满脸窘迫的柳絮,眸光微转,嘴角扬了扬,笑着说道,“梅大少爷,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走了,今晚就在府上住下,也好让我们静静地主之谊不是?这荣锦城可有好些特殊的菜,便是暨城也做不出来那些菜的真zhèng

韵味儿呢,等会儿,我便吩咐厨子好好弄上一桌,让梅大少爷尝尝。”

“哦?”梅大少爷一听,来了兴致,不过,他的兴致却不是一桌好菜上,而是他眼中的一样菜啊!

能够留下来住上一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梅大少爷起身,朝着柳夫人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之时,视线依旧不忘瞟向某个人。

那么明显的带着视线,柳絮又怎会感受不出来?自从进了大厅开始,她就一直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躲起来,在听到这梅家大少爷要留下,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一股浓烈的不安在心中流窜。

“絮儿,去让人收拾一个厢房出来,好让梅大少爷住。”柳夫人朗声吩咐道。

柳絮一怔,却是有些手足无措,柳夫人瞧见她的窘态,皱了皱眉,面露不悦,“还不快去!没听见我的吩咐吗?”

“是……是,女儿这就去。”柳絮福了福身,不安的转身,便是转过身体,她也能感受得到那一束紧盯着她不放的视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那视线,让她陡生厌恶。

听闻梅家大少爷好美色……

听闻梅家大少爷仗着梅家的家底,误了好些女子的终身……

听闻……

事实上,在大哥和梅家大小姐的婚事谈妥之时,她早就从一些管事伯伯的口中听了些,关于梅家的各种事情,暨城梅家,罪过劣迹斑斑的少爷,便是大少爷了……而如今……

柳絮咬了咬唇,不会的,那梅家大少爷也只是在府上住一晚而已,明日便要离开,等他离开了,便再也不用忍受那让人恶心的目光了。

柳絮心中如此告sù

自己,可是,她却料想不到,事情远远不会像她所想的这般如她愿。

刚入了夜,柳夫人吩咐的一桌菜,便送到厅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在厅上等着,就缺梅家大少爷,柳夫人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派人去请梅家大少爷出来用餐,可不多久,下人却独自回了来。

“梅大少爷人呢?”柳湛皱眉,急切的问道。

“回少爷的话,梅大少爷说,他有些累了,来大厅用餐,还得走好些路,他乏了,不愿走了。”下人回答道。

这话倒是让在场的人皆是怔了怔,柳铉皱了皱眉,心道这大少爷还真是难伺候,不过,想着柳家如今的境况,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柳夫人沉默了片刻,脸上浮出了一抹笑容,“虽然梅大少爷乏了,可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到了半夜饿了,肚子受不住,老爷,不如这样吧,把菜送到梅大少爷的厢房中去,您看如何?”

柳铉眉心紧了紧,沉吟片刻,“如此也行,来人,将这些菜撤走,送到梅大少爷的厢房。”

梅家大少爷好歹也是掌握着梅家的好些生意,他们这般讨好,吃不了亏。

一旁静静坐着的柳絮心中的大石头重重的落了下去,方才她还想着,这顿放必定会吃得难受,免不了又要忍受那梅家大少爷的视线,可如今这情况,她是解脱了。

可是,心中刚如是想着,却听得柳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梅大少爷是客,我们柳家自然得有人招呼着,让他一个人吃,成何体统?这样吧,絮儿,你带着人将菜送过去,便代替咱们柳家,陪着梅大少爷一起用餐。”柳夫人的声音异常的平静,说出的话对某个人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柳絮身体一怔,抬眼看向柳夫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娘让她陪着梅大少爷用餐?这……柳絮不笨,那梅大少爷看她的眼神,好似恨不得将她给吃了一般,她一个人去陪她用餐,那意味着什么,她清楚,娘亲那般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清楚。

她这怕不是送菜,而是将自己当成菜,给那梅家大少爷给送去吧!

“娘……女儿……女儿身体有些不适……”柳絮咬了咬唇,下意识的开口道,她决计不能去,去了,这辈子,她怕就完了。

柳夫人脸色一沉,又怎会容许她不去?

柳絮话还没有说完,柳夫人便开口道,“絮儿,娘跟你一起将菜送过去!”

那语气,是柳夫人一贯的强势,不容置喙。

说罢,起身离了座,走到柳絮的身旁,催促道,“还不快走,还让为娘亲自扶着你不成?”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看着,除却梅映雪,其他人皆是明白这柳夫人的真实意图。

在柳家,女儿从来都是这般没地位,唯一的用途,便是成为柳家拉拢别人的棋子,而如今,柳絮这颗棋子,是到了能用的时候了吧!

柳铉也是明白,那梅家大少爷对柳絮的心思,说不定方才那番推辞不出来用餐的话,也不过是给柳家施压罢了,他大少爷不高兴了,回了梅家,万一做些什么事情,毁了柳家和梅家的联姻,那对柳家来说,就当真是不值得了。

这柳絮,生得不错,应该配得上更好的男人,可是,柳家如今的这个状况……柳铉眸子紧了紧,沉吟片刻,开口道,“絮儿,你没听见你娘的话吗?还不快去!”

柳絮身体一僵,看向自己的爹爹,脸色更是苍白,从爹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冰冷,心中一颤,她是明白了过来,不仅仅是娘,就连爹也存了那样的心思。

他们是要将自己送给那个梅家大少爷啊!

脑中浮现出姑姑曾经说过的话,做柳家的女儿,从来都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她们的命运,便也只能等到了试婚年龄,被送给别人。

而她的命运,已然降临了吗?

可……脑中浮现出某张俊美无俦的脸,柳絮的心中不甘,她不能这般屈服于命运,即便这是她的命运,她也想要争上一争。

心中一横,柳絮一咬牙,“我不去!”

她决计不会将自己送给那个梅家的大少爷!

可是,她的话刚落,一个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随即便传来柳夫人的呵斥声,“你不去?这可由不得你!来人,将大小姐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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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恨意骤生让他们加倍偿还!

柳夫人的话在柳家,素来都是有分量的,而柳絮被责罚,在柳家也是常事,下人听见柳夫人的吩咐,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将柳絮从座位上拉了出来,心中却是在为这个柳府的大小姐叹息。

“放开我,放开我!”柳絮挣扎着,可又怎敌得过家丁的力道?

她不甘心这般屈从于命运,可是,姑姑的话在她脑中却越发的清晰,好似一个魔咒一般,让她痛不欲生,柳絮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娘亲,心底满是讽刺,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娘吗?平日里不疼爱也就罢了,现在,却是要亲手将她推入火坑吗?

“娘,求你饶了絮儿,絮儿是你的女儿啊!”柳絮苦苦哀求,这个时候,她也只能求她的娘亲,希望能够逃过今日一劫。

柳夫人却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让你陪梅家大少爷吃个饭,替咱们柳府尽尽地主之谊,你当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一般,你别忘了,你是柳家的女儿,柳家不可能白生了你,也不可能白养了你,就算是养个狗,它也知dào

看门防盗,难不成你还连狗都不如了吗?”

柳絮扯了扯嘴角,那笑容之中尽是讽刺,如果可以,她宁愿当一只狗,就算是一只狗,也比她这个柳府的大小姐来得有尊严。

吃个饭,尽尽地主之谊?她倒是说得好听!

柳絮看着自己的娘亲,心中更是慌乱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带她走!”柳夫人冷冷的吩咐道。

随即下人便拖着柳絮,跟着柳夫人出了厅堂,剩下的丫鬟,则是端着原本桌子上的菜,跟在后面,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柳絮紧咬着唇,她挣脱不了家丁的束缚,亦是不愿意屈服,一行人走在夜色中,柳絮知dào

,再过不久,就要到梅大少爷的厢房了,她若是再不想办法救自己,那么,她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她依旧不愿意屈服,想到梅大少爷子看她那裸的眼神,柳絮的心中便一阵嫌恶。

不,不行,她不认命!脑中快速的转动着,看着前方的假山,柳絮心中一怔,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咬了咬唇,柳絮坚定了心中所想,她便也只能赌这一赌了。

咬了咬牙,柳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在经过假山之时,柳絮狠狠一用力,那力道带着猝不及防的两个家丁,整个身体,撞向旁边的假山。

“大小姐……”家丁意识到什么,抓紧了柳絮,也正是这个力道,减轻了原本柳絮的冲力,但即便是这样,夜色中也微微听得砰地一声,柳絮终究是撞在了假山上,力道不如她所期望的那般大,可也是让她一痛,下一瞬,便感觉额头上隐隐有液体流了出来。

前方的柳夫人听到这动静,皱了皱眉,折返回来,眼底隐隐含着怒意,“这是怎么回事?”

“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她……我们没拉得住……”家丁神色亦是慌乱了起来,看大小姐的额头,禁不住心惊,便是在夜色之中,那额上的鲜血也是看得真切,更是让人心底生寒。

柳夫人看到柳絮额上的血,面容更是凌厉了几分,蹲下身子,一把捏住柳絮的下颚,掰过她的脸,冷冷开口,“你以为你寻死,就能如愿吗?”

柳絮心中一颤,随即便听得柳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算是你以死相威胁,也休想改变我的主意,休想改变今晚的事情,即便是你死了,你的尸体也要送到梅大少爷的面前,你便认了吧,你若是再折腾出什么花样,吃苦的也是你自己!”

柳絮觉得浑身冰冷,柳夫人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入了地狱,她完全相信柳夫人的话,她就是有这么狠心,不是吗?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柳絮讽刺的开口,“你不配做一个娘亲,你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啪……

话刚落,柳絮的脸上便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巨大的力道,几乎让她天旋地转。

“这是柳家女儿的命!怪只怪,你不是个儿子!”柳夫人咬牙冷冷道,恶魔?恶魔又如何?

柳絮捂着脸,脸上的痛,额上的痛,以及她的心里的痛,疯狂的交织着,突地,柳絮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夜色中回荡,异常的慎人,身后的下人听到这笑声,身体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皆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柳夫人,神色凝重。

柳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柳絮,任凭她笑着,脸上依旧满是冷意,终于,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柳絮的笑声停了下来,柳絮看着自己的娘亲,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你会遭报应的,你每日礼佛,却是这般蛇蝎心肠,菩萨每日都看着你的作为,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儿子……儿子……你的眼里只有儿子,菩萨若是有眼,也要让你的儿子,生不出儿子!”

柳絮话落,复又大笑着,神色之间,尽是疯狂,柳夫人皱了皱眉,却是丝毫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冷笑着开口,“你哥娶了梅家大小姐,自然有人替他生儿子,替咱们柳家添孙子,而你,现在只管做好你的该做的事情。”

说罢,柳夫人看了家丁一眼,“还不快把大小姐扶起来,平白耽搁这么久,这些饭菜送到梅大少爷的房中,怕是该冷了。”

吩咐完,柳夫人转身便朝着原来的方向走去,柳絮心中一沉,却只能被家丁“搀扶”着,走向她的祭台。

厢房里。

梅大少爷靠在榻上,把玩着手中的物件,脑中浮现出柳絮的身影,禁不住抚了抚下巴,那柳家大小姐,长得可真是水灵,比起他府上的任何一个妻妾,都要可人,那滑腻的皮肤,若是能摸上一把……

“嘿嘿……”梅大少爷猥琐的笑出了声,正此时,门外的侍从走了进来,面露喜色,梅大少爷心底一喜,立即起身,满脸期待的道,“怎么样?”

“来了,来了,那柳夫人亲自送饭菜,正往这里走。”侍从气喘喘的道。

“好,太好了,现在就该想想,该如何要人……”梅大少爷搓着手。

可刚说出口,那侍从便摆了摆手道,“大少爷,哪里还用得着大少爷来想如何要人,来的可不只是柳夫人,还有柳家大小姐呢!”

梅大少爷一怔,似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下一瞬,梅大少爷便欢喜的大笑了起来,了然的道,“呵!那柳夫人还真是识趣,竟亲自将那小美人给送来了。”

正好,那柳家大小姐一进了这屋子,管柳夫人带柳小姐来是什么目的,今晚就休想走出这个房间的大门儿了。

眸光敛了敛,梅大少爷似思索着什么,沉吟片刻,吩咐着身旁的侍从,“等会儿可要机灵着点儿。”

“是,是,大少爷,小的一定助大少爷将那柳家大小姐留下。”侍从涎着一脸的笑,讨好的道,大少爷好哪一口,他可是知dào

,不过那柳家大小姐……呵呵,今晚怕是要遭罪了。

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梅大少爷眼睛一亮,“定是美人儿来了。”

说罢,立即坐在了榻上,给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立即意会,快速的将门关上。

过了片刻,敲门声响起,梅大少爷懒懒的问道,“谁啊?”

“梅大少爷,是我,我让人准bèi

了些吃的,亲自给梅大少爷送来……”柳夫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温婉带着笑意。

“这么晚了,我有些乏了,多谢柳夫人的好意了。”梅大少爷朗声道,心中却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柳絮小美人儿。

门外,柳夫人怔了怔,但随即又浮出一抹笑容,“再怎么着也还是要吃点儿的,就是因为梅大少爷乏了,老妇才让人将菜送过来,梅大少爷尝点儿,也不费事。”

“那行,福生,去开门。”梅大少爷对侍从吩咐道,轻咳了声,正了正色,理了理衣裳,端坐在榻上。

门打开,柳夫人满脸笑意的迎了进来,一边吩咐着身后的丫鬟,“快,将菜给梅大少爷摆上。”

丫鬟们鱼贯而入,在外面被家丁架着的柳絮,紧紧咬着唇,在听到梅大少爷的声音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已然升起了厌恶,挣扎了几下,却是没有丝毫作用。

“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柳絮低声对押着自己的两个人哀求,她知dào

,自己走进这个门,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害pà

那样的结局,便是有丁点儿的希望,她也要抓住。

两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面露为难,“大小姐……对不起。”

他们对这大小姐虽是同情,但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明白,若他们真的放了大小姐,让大小姐给跑了,那他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夫人看着温和,可是,教xùn

下人的手段,从来都不会留情,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去犯夫人的忌讳。

“求……”

“絮儿,还不快进来。”

柳絮刚说出一个字,房内便传来柳夫人的声音,柳絮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恐惧越发的浓郁,看着两个押着她的家丁,不停的摇头,可是,终究是改变不了她的命运,家丁叹息了一口气,还是将挣扎着的柳絮送了进去。

“放开!放开!”哀求不成,柳絮也是急了,更加奋力的挣扎着。

梅大少爷看到柳絮这般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眉心皱了皱,立即起身上前,第一时间已经将柳絮从上到下彻底的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她的额头之上,“这是怎么回事?柳大小姐怎么伤了?”

说着,伸手,却不是去碰柳絮伤了的额头,而是轻抚着她的小脸,感受到那细腻的皮肤,神色之间尽是享shòu

,那猥琐的模样,好似周围的人都不存zài

一般。

柳絮嫌恶的别开脸,梅大少爷手上空了,心中一阵失落,稍微回神,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把柳小姐押着?”

“不过是不小心撞着了,小女顽劣,素来这般不听话惯了,梅大少爷可不要见怪,梅大少爷,这菜都摆好了,就让絮儿在此陪大少爷用餐,老妇也先行下去了。”柳夫人温和的开口,看到梅大少爷在听到让柳絮陪他用餐之时,眼中明显的亮了几分,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转身对着柳絮交代道,“好好服侍梅大少爷,若是触怒了梅大少爷,仔细你的皮。”

说罢,给两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意会,松开柳絮,柳絮一得到自由,第一时间便是往外跑,可还没有来得及跑出一步,手腕儿便被梅大少爷给抓住。

“柳小姐不是要陪本少爷用餐么?本少爷倒是真饿了,柳小姐吃完了再走也不迟。”到了这个时候,梅大少爷还看不出柳夫人的态度,就太不应该了。

呵!他还想着该怎么才能将这柳家大小姐给留下来,却是没有想到,根本就用不着他费心思,这不?柳夫人是有意将柳家大小姐送给他呢!

这柳夫人倒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主,真是太好了!

“多谢柳夫人的好意,有柳小姐陪着本少爷用餐,本少爷食欲大开,定不会辜负了柳夫人替本少爷准bèi

的这一桌好吃的。”梅大少爷哈哈的笑道,握着柳絮手腕儿的大掌,也收得更紧,丝毫不给她任何机会挣脱,笑话!已然是他梅大少爷嘴边的肥肉,又怎有让她飞了的道理?

“呵呵,那梅大少爷就慢慢享用。”柳夫人嘴角扬了扬,这才带着众人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独独剩下梅大少爷和柳絮,柳絮眼睁睁的看着门再次被人从外面关上,心底生出了绝望,奋力挣扎着,“我不要留下……我不要留下!娘……啊……”

梅大少爷呵呵一笑,拉着柳絮手腕儿的手一用力,下一瞬,佳人便落入了他的怀中,一手禁锢着佳人的身躯,一手捏着柳絮的下巴,“不想留下?呵!那可由不得你,你娘的意思还不清楚吗?你是本少爷的人了,便只能认命了。”

柳絮紧咬着唇,忍着心中的嫌恶,“你放了我,你要女人是吗?我去替你找……一定找一个漂亮的,让你满yì

的。”

“哈哈,何必费力?本公子要的是你,谁有你诱人?”梅大少爷手臂一紧,二人的身体更是紧紧相贴,原本捏着柳絮下颚的手,也是袭向柳絮胸前的柔软。

柳絮脸色一沉,一股恶心从她的心底骤升,“你畜生!”

“畜生又如何?记住,是你娘将你送给我这畜生的!”这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梅大少爷,一口狠狠的咬上柳絮的脖子,引得柳絮一阵痛呼,一把抱着怀中的身体,大步走到床前,抛入床中,整个身体也迫不及待的覆了上去……

柳絮的抵抗对一个男人来说,根本是不值得一提,身上的衣裳,很快被男人给剥落,柳絮感受到身上男人的触碰,整个人彻底的陷入绝望之中。

身下一阵痛楚传来,柳絮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紧咬着唇,充满了无力感,她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命运吗?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般对她?这就是柳家女儿的宿命?

这般低贱,便是连蝼蚁也不如!

柳絮已经放qì

了挣扎,脑中浮现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嘴角扬了扬,笑容尽是苦涩,她如今,怕是连想他资格都没有了!

身上的男人依旧在继xù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梅大少爷似终于尽了兴,从她身上下来,躺在她的身旁沉沉睡去,柳絮转过身体,看着这个夺了她身子的男人,眼里的恨不断的积聚着。

脑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这般睡着,竟毫无防备,若是她……有刀……

柳絮咬了咬牙,挣扎着起身,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目光落在梅大少爷的脖子处,她知dào

,只要自己狠心刺下去,他便休想活命,心中如是想着,柳絮手中的簪子离男人的脖子越来越近,可是就在要触碰到男人肌肤之时,她的手却是停了下来。

眸中一片深沉,柳絮脑中浮现出柳夫人的脸,她的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便是你死了,你的尸体也会被送到梅大少爷的面前……”

呵!她的娘亲怎么可以这么狠!

为了柳家?她便必须这般送上自己的身体吗?

柳家……那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柳家,分毫也没有为她这个女儿想过!

既然这样,她还顾忌什么?

她不甘心,她要报复,她既然无力改变自己命运,却也要用这卑微的力量倾吐她所受的苦楚。

柳家……哈哈……

柳絮无声的笑了下来,眼底闪着疯狂的火焰,收好了手上的银簪,眼底渐渐变得平静,但在那平静之下,却是如霜的冰冷。

娘,你为了柳家的利益这般待我,那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脑中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的成型,柳絮平躺了下来,看着床顶,眼底的冰冷越发的浓郁……

翌日一早,梅大少爷睁开眼,便对上一双温柔的双眸,看清那人,梅大少爷眉心皱了皱,满脸的诧异。

“怎么了?梅大少爷不喜欢看到絮儿吗?”柳絮声音温柔似水,眉宇之间含着羞意。

梅大少爷微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美人儿,你是在对我笑?”

昨晚,这女人的反应,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便是臣服于他的粗暴,可自始至终,都是僵着身子,哭着脸,今日竟然对他笑,莫不是他在做梦不成?

柳絮嘴角扬了扬,“梅大少爷说的哪里话,絮儿不是在对你笑,难不成还是在对别人笑?”

“呵!你昨晚……”

“昨晚,絮儿不懂事了,絮儿也是害pà

,所以才……如今,絮儿已是梅大少爷的人,也认命了,以后,絮儿便跟着你可好?”柳絮没待梅大少爷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满脸祈求的看着梅大少爷,娇柔得惹人怜惜。

梅大少爷愣了愣,哈哈的笑了起来,“好,自然是好,不过,昨夜你的‘不懂事’,可是让我有些不喜,你是不是该补偿补偿我?”

说罢,整个身体一番,压在了柳絮的身上。

柳絮惊呼一声,眼底划过一抹嫌恶,推搡着梅大少爷的身体,撒娇的,“不,不嘛……”

梅大少爷脸色一沉,便要来硬的,柳絮却是快速的在梅大少爷的脸上亲了一记,娇羞的道,“这便是补偿了,至于其他的补偿,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梅大少爷挑了挑眉,看着身下的女子,更是觉得她诱人无比,身体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昨夜,梅大少爷对絮儿那般粗暴,絮儿的身体还疼着呢,大少爷只顾着自己享乐,絮儿却是受尽苦楚……”柳絮咬了咬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触动了梅大少爷的心。

梅大少爷一想也是,昨晚便是柳絮没给他回应,他也是硬要了她好些回,皱了皱眉,翻身从柳絮身上下来,“也罢,今日的补偿你便先欠着,日后定要你加倍偿还!”

柳絮面上浮出一抹笑容,“梅大少爷真好,絮儿日后,一定……加倍偿还!”

说到此,柳絮的眸底一抹冷意一闪而过,加倍偿还!她一定会加倍偿还!

柳絮敛了敛眉,隐去心中的思绪,复又开口,“梅大少爷,今日,絮儿跟你一起回暨城可好?”

梅大少爷一怔,“回暨城?”

“怎么?梅大少爷要了絮儿的身子,没想过带絮儿走?梅大少爷把絮儿当什么?”柳絮脸色一沉,有些不悦的道。

梅大少爷见佳人怒了,立即讨好,“自然是将我的絮儿当成宝贝,不就是回暨城吗?我带你回便是,不过……柳老爷和柳夫人……”

柳絮嘴角一扬,“梅大少爷开口,爹娘又怎会不顺着梅大少爷的意?”

梅大少爷敛眉,沉吟片刻,心中却是想着,带柳絮回暨城,怕是有许多麻烦啊,毕竟,柳絮是柳家的小姐,映雪未来的小姑子……

柳絮将他的神色看在眼底,心底划过一抹讽刺,却是呵呵的开口,“罢了,先不回暨城,我在这里等着你也好,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一件事。”

梅大少爷心中一喜,“什么事,别说一件,十件百件,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答yīng

。”

“呵呵,你对絮儿真好,絮儿只要你莫要忘了絮儿便成,我大哥迎娶映雪嫂嫂之日,絮儿想在柳府见到你,梅大少爷不会让絮儿失望吧?”柳絮伸手,在梅大少爷的胸膛若有似无的挑逗着。

梅大少爷哪还有心思细想什么,一把抓住柳絮的手,将柳絮拉入了怀中,“好,答yīng

你,答yīng

你便是。”

“呀,梅大少爷你说了今天不……”柳絮轻呼出声,心中的厌恶依旧没有消失。

可梅大少爷哪又忍得住,彻底的将柳絮的抗议忽视,房间里,暧昧的气息瞬间高涨,而柳絮也只能忍着,不停的告sù

自己,便只等几天,到了十二号……一切,她要加倍的让他们偿还!

当日晌午,梅大少爷便带着梅映雪回了暨城,柳家上下也开始为十二号的迎娶做准bèi



柳夫人更是亲自忙上忙下,心中想着,只要迎娶了梅映雪,柳家便容易得到梅家的支持,过不久,便也可以走出如今的困境了,湛儿虽没有得到柳家一直寻找的绣法,但只要成了梅家的女婿,老爷定也会看在梅家的面儿上,重新将家中的产业,交给湛儿。

距离迎娶之日还剩三天。

荣锦城的某家首饰店的雅间中,安谧喝着茶,看着店里的伙计不断送上一些首饰,脸色有些难看。

看了一眼身旁专心把玩着一对耳坠的柏弈,时不时的拿着耳坠在她的耳边比划,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表情好不精彩!

“王爷,你可选好了?”安谧淡淡的开口,今日柏弈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兴致,她一到盛世烈焰,便被守在那里的柏弈给拉了出来,直接往首饰店中走,眼下是他们进的第三家首饰铺了。

柏弈蹙眉,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耳坠一丢,有些不悦的对掌柜的道,“店中就这些?”

没有一件配得上他心中的安谧!

“王……王爷,就这些了,小的已经将最好的都给王爷拿上来了。”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道,这渤海王还是第一次到这首饰铺中来,他可是怀着十分的诚心,好生招待着。

柏弈赫然起身,“罢了,我们走。”

安谧皱了皱眉,起身看了柏弈一眼,“我的王爷,你究竟是要干什么?”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挑首饰啊,你不是看见了?”

安谧嘴角抽了抽,“看是看见了,不过只看见王爷单挑不买,敢问王爷,到底是谁家姑娘,让你这般费心,这么大费周章的找?”

柏弈嘴角的笑意浓郁了几分,看安谧的神色多了一丝诡谲,上前一步,更靠近安谧几分,俯身在她的耳边缓缓开口,“你说是谁家姑娘?你的耳坠只剩下一只了。”

安谧脑袋轰的一声,明了柏弈的意思,感受到柏弈倾吐在她脸颊上的气息,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想到自己那被纳兰钰拿走了的一只耳坠,脸色倏然一红。

怕是这柏弈去她房间瞧见了!

安谧一抬眼,对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双眸,脸色更是僵了僵,他是在为她挑选耳坠吗?

不知为何,心中一股异样冒了出来,但很快的安谧便没有多想,淡淡的看了柏弈一眼,“劳王爷费心了!”

说罢,绕过柏弈,大步走出雅间……

留下的柏弈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她……就这般走了?方才明明脸都红了,他以为她应该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好超出了寻常,可她……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柏弈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却多了几分苦涩。

这女人,是迟钝?还是不愿面对?

无论是哪一样,他想赢得这女人的心,怕也要费些心思了!

敛了敛眉,柏弈转身,大步追了出去……

柏弈要替安谧寻一对让他满yì

的耳坠,没有寻到,柏弈自然是不会罢休,安谧刚出了首饰铺,柏弈便追上了她,安谧本要回去,却在柏弈的坚持下,只能跟着他进了下一家首饰铺。

二人进了另一家店,先前那家店的门口却是多了一个人,柳絮方才看着两人从这个铺子出来,又进了另外一个铺子,渤海王脸上的笑容,异常的耀眼。

外界传闻,渤海王对安府二小姐甚好,又和盛世烈焰的焰姑娘交往甚密,那安谧和焰姑娘真是幸运之人。

方才,渤海王脸上的笑容是为了焰姑娘而绽放的吧!

方才,那焰姑娘分明有些不情愿跟着渤海走,可渤海王却是那般强势的拉着她进了另外一家首饰铺,他是要替焰姑娘选首饰吗?

心中的羡慕冒了出来,渤海王很宠焰姑娘吧!堂堂一个王爷,亲自用心为一个女人选首饰!

若那个幸运的女人是她该有多好?可是……

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况,嘴角却是扬起一抹苦涩,不可能了,渤海王本就对她无意,现在她更加是没有机会了,连争取的机会也没了,堂堂渤海王,什么女人没见过,又怎会喜欢一个不清白的女子?

“柳小姐,你来了?您要的东西,已经替柳小姐做好了,柳小姐快里面请。”掌柜的看到柳絮,立即热络的招呼道,柳家虽然不如以往,可也终究是富贵人家,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可是他们首饰铺的衣食父母。

柳絮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来这首饰铺的目的,敛了敛眉,没有开口,跟着掌柜的进了首饰铺。

柳絮一进去,掌柜的便吩咐伙计将柳絮要的东西拿了出来,亲自送到柳絮的面前,“柳小姐,这是你前些时日定制的簪子,我让伙计连日给柳小姐赶工,总算是做好了,你看看是否满yì

。”

柳絮接过盒子,打开盒子,第一眼便是落在了簪子的尖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簪子,却因为那金黄的颜色,十分的耀眼。

柳絮拿出簪子,在手中把玩着,眸中一片冰冷,“可是按照我的吩咐做的?”

掌柜的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道,“是,是,是,这黄金是镀上去的,里面是铁。”

“好,很好,这是银子,你收着。”柳絮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掌柜的,满yì

的收好了簪子,起身欲走,可好似想到什么,柳絮却是倏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方才我看见渤海王和盛世烈焰的焰姑娘来了你家铺子,他们是来买什么首饰吗?”

“可不是?渤海王是要替焰姑娘选首饰,可是选了半天,都没有选到合意的,哎,本以为要做成一单大生意的。”掌柜的叹息道。

柳絮敛了敛眉,果真是替焰姑娘选首饰啊!

“那渤海王是替焰姑娘选什么?”柳絮再次试探的开口。

“耳坠,我把所有的耳坠都拿出来了,也不知dào

渤海王要什么样的耳坠,我这里选不到,其他地方怕也是难以选到啊。”掌柜指了指放耳坠的地方,冷哼了一声。

柳絮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想也没想的走上前,看到面前琳琅满目的耳坠,有好些,她第一眼便看上了,“这么多耳坠,都是渤海王选过的吗?”

“可不是吗?”掌柜的答道。

柳絮眸光微敛,“渤海王要给焰姑娘的,怕是独一无二的吧,焰姑娘,还真是好命,这般讨渤海王疼爱,掌柜的,这一对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柳絮暗自叹息了一口气,又从怀中拿出些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愣了愣,回过神来,立即兴奋的道,“好,好,好,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替柳小姐拿出来包好。”

柳絮看着那一对耳坠,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心底更是苦涩,可更多的却是坚定,她已然发誓,要让他们加倍偿还她所承shòu的!

十二号,大哥迎娶梅映雪的日子,不远了呢!

迎娶的日子一日一日的临近,很快便到了十一号,柳家早些日子已经给荣锦城的各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发了喜帖,邀请那些人参加。

因着暨城和荣锦城还有些距离,昨日,柳湛便带着迎亲的队伍启程去了暨城。

荣锦城渤海王暂住的别院内,柏弈没有想到会迎来一个稀客。

此时,柳儿坐在矮椅上,整个身子身子被安谧环抱着,一手握着笔,小手上覆着一只稍大的手,专注的在安谧的教导下写着字,甚是乖巧。

突地,柳儿侧了侧脸,轻声开口,“娘,舅舅好久都不带柳儿去找娘亲,舅舅好坏!”

“是啊,舅舅好坏!”安谧呵呵一笑,她确实有好些时候没有见着柳儿了,前些时候,柏弈倒是偶尔带柳儿去盛世烈焰,不过到了后来,次数却是越来越少,有时她提起柳儿,有意让柏弈将柳儿带来见她,可柏弈却是推三阻四,好些次都胡乱的推阻过去。

一旁喝着茶的柏弈嘴角却是抽了抽,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两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说他坏了吧!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带柳儿去看安谧,是存着私心,柳儿对安谧的喜欢,他是看在眼里的,而安谧对柳儿的疼爱,却是让他有些吃味儿,每次只要柳儿一去盛世烈焰,安谧的心思,就都在柳儿的身上。

他不懂,在安谧的眼里,一个小女孩儿,怎的就这般让她专注,就像现在,柳儿在安谧的怀中,二人腻在一起,安谧亲手握着柳儿的手教她写字,二人偶尔偷偷的耳语,哪里还有他柏弈的半分位置?

每次自己去盛世烈焰,这女人,总是爱理不理,待得久了,甚至还要开口赶人,可一旦柳儿在,安谧却好似忘了时间的存zài

,就像现在……

安谧晌午时分来了,如今,太阳快下山了,而这么长的时间,全被柳儿占据着,他是被两个女人晾在了一旁,他渤海王何时有个这般的待遇?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叠请柬上,博弈眸光闪了闪,“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安谧听到柏弈的声音,蹙了蹙眉,抬眼看向柏弈,瞥了一眼那一叠请柬,“剩下的该是王爷的事情了,这请柬王爷送出去,比安谧送出去的效果要好,所以,就劳烦王爷了。”

今日,本不是她来送请柬,可程瑛有事,她也不放心让这么重yào

的东西经过别人的手,所以便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安谧说罢,又专注的教柳儿写字。

“哼!”柏弈轻哼了声,有些不甘愿这般被忽视,但却不得不拿起一叠请柬,起身走出门,对着门外的季叔吩咐道,“把这些请柬送出去,记得告sù

他们,请他们务必赏脸,亲自赴约。”

明日,柳家迎娶暨城梅家大小姐,同时也是安谧的缫丝坊和织坊开张的日子,呵!怕又要有好戏看了!

季叔没有说什么,领了命便离开,柏弈似想到什么,朗声吩咐道,“季叔,吩咐下去,将晚餐准bèi

好,送到这里来。”

屋内,安谧听见晚餐二字,这才惊觉时间这么晚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她也该从盛世烈焰回安府了,想到自己若是回得晚了,被人察觉出端倪,怕是要生出麻烦,立即起身,对着柳儿道,“天色晚了,娘亲该回去了,改日娘亲再继xù

交你写字。”

一听安谧要走,柳儿的一张笑脸立即垮了下去,拉住安谧的手,楚楚可怜的道,“不嘛,娘亲别走了,今晚,娘亲陪柳儿睡觉可好?”

安谧皱了皱眉,看柳儿的模样,却是不忍拒绝,恍惚间,眼前的柳儿和她的女儿渐渐重合,前世,她的女儿也是喜欢这般拉着她撒娇,让她陪着她睡觉。

尤其是那双惹人怜惜的眼,更是让安谧的心毫无招架之力,可是……

正为难期间,却是没有察觉到某人眼睛一亮,更是光彩熠熠,忙给柳儿使着眼色,轻声道,“娘亲那般疼柳儿,不会拒绝陪柳儿的,柳儿,还不快谢谢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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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心初悸动成亲日故意坏他好事!

“谢谢娘亲,太好了,娘亲会留下来,陪柳儿睡觉了。”柳儿欢呼着丢下手中的笔,兴奋的扑进了安谧的怀中。

安谧回过神来,嘴角却是抽了抽,“不,柳儿……你听娘说……”

柳儿的笑容僵了僵,楚楚可怜的望着安谧,“娘,你要反悔吗?”

反悔?安谧嘴角抽了抽,却是有口难言,看柳儿似要哭出来的模样,心中一痛,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蹲下身子,抚了抚柳儿的可爱的脸颊,“怎么会?娘亲答yīng

了柳儿的事情,怎么会反悔?娘留下陪柳儿,别嘟着嘴了,给娘笑一个。”

“呀,舅舅,娘答yīng

了,娘答yīng

了。”柳儿立即喜笑颜开,重重的在安谧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得yì

的看了柏弈一眼,二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安谧身体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陷进这两人的陷阱里了,柳儿……

抬眼对上柏弈那双深邃中带着得逞的黑眸,安谧禁不住摇了摇头。

心中一阵苦涩,却没有责备之意,即便知dào

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却也能轻易的因为这个女儿心软,脑中浮现出前世自己女儿的一颦一笑,一把将柳儿揽入怀中,紧紧的搂着,好似抱着的是她的女儿一般。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柳儿和柏弈皆是怔了怔,柳儿任凭安谧紧紧的抱着,贴心的抬手,轻抚着安谧的背,轻声唤着,“娘……”

就连小小的她,也是察觉到了娘亲此刻情绪有些激动,娘亲是怎么了?这般紧紧的抱着她,好似害pà

失去她一般。

柏弈好kàn

的眉峰皱了皱,从认识安谧开始,在安谧的身上,他有太多看不透的地方,第一次那般奋不顾身的救柳儿,以及之后每次看柳儿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怜爱模样,还有如此刻这般对柳儿所表露出来的珍视,她对柳儿的感情超出了一般的范围。

他甚至觉得,有时候安谧看着柳儿的眼神,就好似在透过柳儿看着另外的人一般。

那个让安谧真zhèng

想念的人是谁?

“娘,你在伤心吗?”柳儿的声音安谧的怀中响起。

安谧微怔,渐渐回过神来,她这是在干什么?怀中的是柳儿,不是她的女儿,但一直以来,她却是填补着她心中那一块对柳儿想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将柳儿从怀中拉出来,细细的看着柳儿那可爱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娘是高兴,高兴娘能抱着柳儿。”

单纯的柳儿自然是相信安谧说的话,立即喜笑颜开,“娘,我们继xù

写字。”

安谧点头,拉着柳儿的手,二人重新回到方才的位置,手把手的教柳儿学写字。

房间里,二人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柏弈看着眼前这幅和谐的画面,心底分外的平静,想着安谧方才的举动,心中却是暗想着,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慢慢的探寻安谧身上的那些秘密。

从来不曾有一个女人如安谧这样,让他想要探索她身上的一切,却又害pà

自己的莽撞或者急切,吓坏了佳人,到最后反倒是将佳人推得更远。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仔细斟酌,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柏弈嘴角的笑意益发的温柔。

前些时日,京城少商那边来了信,直接埋怨他这次出游时间似乎太过久了些,就连宫里的父皇也好几次透露要召他回京之意,可是,他便是知dào

父皇的意思,却不愿就这般离开荣锦城,离开安谧。

想几个月前的他,初来荣锦城之时,又怎会料到,自己这趟出游,竟然会将心给遗失在这个地方。

安谧啊安谧,这世上,怕也只有你有这个能耐,让本王这般痴迷!

是夜,安谧在柏弈这里用了晚餐,柳儿半分也舍不得离开安谧,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拉着安谧的手,那份粘人,让安谧禁不住觉得好笑,就和前世的柳儿一般喜欢缠人呢!

用了晚餐,柳儿便拉着安谧进了她的房间,柏弈自然是亲自送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最重yào

的女人回房,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不多久,柳儿便有些睡意。

安谧亲自替柳儿洗了脚,换了衣裳,准bèi

安置柳儿睡下,却是看见柏弈依旧闲然的坐在椅子上,安谧看过去,正对上他那双晶亮的眸子。

那一眼,让安谧心中一颤,不知为何,竟在那有些灼热的视线下不自在,敛了敛眉,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朗声道,“王爷还不休息吗?”

柏弈好kàn

的眉毛微挑,却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休息啊,平日里,本王都是等柳儿睡着了才离开的。”

安谧嘴角抽了抽,敢情自己是要在这柏弈面前入睡了?

奇怪的,尤其是在柏弈那不同往日那般似笑非笑的眸中,安谧心底打了个突,“王爷,今晚有安谧在,王爷可以先走,安谧自会照顾好柳儿。”

柏弈耸了耸肩,眼底却是多了几分戏谑,“你睡你的便是,完全可以当本王不存zài

。”

安谧脸上的笑容微僵,堂堂渤海王,谁能当他不存zài



安谧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原本在床上躺着的柳儿,竟是坐了起来,稚嫩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柳儿也要舅舅陪柳儿睡觉。”

这句话,好似房中投下了一记惊雷,让在场的二人皆是怔了怔,就算是柏弈,也没有想到柳儿会有这个要求,安谧意识到什么,立即走到柳儿的身旁,柔声哄道,“柳儿乖,今晚娘亲陪柳儿睡觉,舅舅要回自己的房中……”

柳儿嘟了嘟嘴,看了看自己喜欢的娘亲,又看了看疼爱自己的舅舅,“柳儿要舅舅和娘亲一起陪柳儿睡觉!”

为了表达她意愿的坚定,说话之时,柳儿还不忘点了好几个头,期待的看着安谧,好似她不答yīng

,她就会很伤心一般。

饶是安谧这般聪慧,在面对这样的柳儿之时,也是没辙,正想着该如何改变柳儿的主意,那厢柏弈却好似偷到了腥的猫,心中暗道,不枉费他平日里这般疼柳儿,关键时候,竟还能起到大作用。

记起柳儿那日告sù

他,关于那个睡觉的梦,柏弈的嘴角扬了扬,大步走到床前,却是开口道,“柳儿,舅舅今晚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柳儿皱了皱眉,望着柏弈,舅舅平日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今日怎么……

柏弈伸手,宠溺的捏了捏柳儿的鼻子,“娘亲会不高兴啊,若是娘亲答yīng

了,舅舅才能陪柳儿,可惜了……”

柏弈说着,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眸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安谧,瞧见她紧皱着的眉峰,眼里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些,他不急着让安谧面对他的感情,但却也希望自己能够更加靠近她。

而今晚,倒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听了柏弈的话,安谧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狠狠的瞪了柏弈一眼,这男人,难不成还真想一起陪柳儿……睡觉?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便觉得身上有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挑,丝毫没有将安谧的瞪视看在眼里,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娘,你答yīng

柳儿吧,让舅舅留下,柳儿想让娘亲和舅舅一起陪柳儿睡,娘亲,你就答yīng

柳儿吧!”柳儿拉着安谧的手,满脸期待。

“柳儿……”安谧皱了皱眉,刚出口,却是见得柳儿的笑脸垮了下去,心中一痛,要出口的拒绝就这么僵在了喉咙处,怎么也无法说出来,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柳儿将安谧答yīng

,立即兴奋地亲上安谧的脸颊,小小的一个人儿,高兴得睡意全无,拉着安谧上床,等到安谧躺在了她的里边儿,又兴奋地招呼着床边的柏弈上床,“来,舅舅,来这里!”

柏弈目光瞟了一眼安谧,自然是不会拒绝这诱人的邀请,在安谧的瞪视下,掀开柳儿外边的被子,极其享shòu

的躺了上去。

气氛顿时暧昧至极,即便二人之间隔着一个柳儿,但却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这对安谧来说,无疑是不小的刺激,视线直直的看着床顶,不去看柏弈,但敏锐如她,却是感觉得到,有一束视线灼灼的停在她的身上。

安谧脑中不受控zhì

的浮现出很多画面,柏弈那似笑非笑的脸,看她时,眼神中让人无法忽视的温柔,拉着她跑遍整个荣锦城的首饰铺,就为了给她买一对耳坠的固执与专注,这些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合zuò

伙伴吗?

她一直用这个借口来迷惑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另外一种念头跳进她的脑海。

堂堂渤海王,整个大金朝最大的商人,普天之下,合zuò

者多了去了,可他会对每一个合zuò

者这样吗?

安谧皱了皱眉,有些她一直逃避着的问题,不停的冒了出来,饶是她明明知dào

不能想,一想透彻了,便更加麻烦了,可是,却也控zhì

不住那不断清晰的东西。

身旁,柳儿缠着柏弈讲故事,柏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徐徐回荡,安谧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直到柳儿睡了,关了灯,安谧的那些感受却是越发的真切。

“谧儿……”黑暗中,柏弈的声音突然响起。

安谧的身体倏然一阵紧绷,谧儿?柏弈不止一次这般唤过她,可是,她以前只当是柏弈的恶作剧,可真的是恶作剧吗?

安谧嘴角微抽,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劲儿,“睡觉!”

安谧迅速的打断柏弈那一声轻唤之后要说的话,紧紧的闭着眼,努力的将自己的感官封闭着,不愿去听见任何柏弈说出来的话,好似柏弈接下来要说的是禁锢她的魔咒一般。

黑暗中,柏弈的眸光闪了闪,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方才在替柳儿讲故事的同时,却也是留意着安谧的每一个反应,时而皱眉,时而摇头,那表情是他从来都不曾从她身上看到过的,精明如柏弈,又如何不知dào

她为何这般?

而那一声轻唤,只不过是他的试探罢了。

听见他这般唤她,她的反应还真大,这是出乎他意料的可爱!

这也证实了他的猜测,看来,今晚柳儿的帮忙,当真是帮了他的大忙啊!

让安谧认识到自己对她与旁人不同,让她感觉到自己对她的心意,这无疑让他们的距离近了一大步!

想到此,柏弈的心中异常的得yì

,他知dào

安谧在逃避,可是,她的心里怕是再也无法将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忽视。

明日,或许自己该再加上一把火,让二人的距离更近一些才是。

心里盘算着,柏弈满足的睡去。

翌日一早,当柏弈醒来之时,还未睁眼,脸上便已经先有笑容浮现,昨夜有安谧在身旁,即便是中间隔着个柳儿,他也是睡得好极了,若是以后能常有这样的机会……若是以后有这样的机会之时,能够和安谧的距离更近一些……

柏弈如是想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睁开眼便想看看那个让自己心情大好的女人,她还在睡吗?早上起床慵懒的她,又是怎样的迷人?

怀着极大的期待,柏弈转过脸,准bèi

好了欣赏安谧美丽的睡颜,可是,当他看到原本安谧睡的位置早已经空了之时,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床上除了他和柳儿,哪里还有第三人的存zài



柏弈赫然坐了起来,快速的看了整个房间一眼,也没有看到安谧的身影,一伸手,探了探安谧睡过的位置,那里早已经一片冰凉,要不是那空出来的位置那般明显,他还怕要以为昨夜不过是一场梦。

柏弈快速的下了床,打开房门,门外,季叔已经候着了,看到柏弈出门,季叔的脸色有点儿难看。

“安谧呢?”柏弈如何不知dào

季叔脸色难看的原因?他终究还是认为自己不该对安谧用心,而自己从这房间出来,他怕是误会了些什么吧!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他倒是希望能如季叔误会的那般,可房中分明还有一个柳儿啊!

“回王爷的话,二小姐走了好一会儿了。”季叔面无表情的道,看着柏弈,禁不住皱眉,欲言又止,“王爷……”

“季叔,什么都别说,本王的心里自有分寸。”柏弈打断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睡得香甜的柳儿,“照顾好柳儿。”

说罢,便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中却是浮现出安谧的身影,她今日走得这般早,其中逃避的意图,精明如他,又怎会不明白?不过……

想到什么,柏弈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逃避吗?他给她空间,可也容不得她逃得太远!

敛了敛眉,柏弈进了房间,换了一身衣裳,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安谧的身旁……

柏弈心情大好的收拾好一切,丝毫也没有耽搁,兴匆匆的去了盛世烈焰,却没有在盛世烈焰找到安谧的身影,想到今天的日子,柏弈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他一心想着安谧,却是忘了今天的大事了。

此时的安谧,怕是已经去了织坊吧!

柏弈半分也没有逗留,出了盛世烈焰,就朝着织坊走去……

冯湘兰看着柏弈那般匆匆离开的北影,面纱下的嘴却是紧紧的抿着,柏弈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焰姑娘吗?

她在这盛世烈焰待了一段时间了,在这里,每日都能看到柏弈,但看到的却是柏弈对焰姑娘的温柔,她没日没夜的嫉妒着,好几次想主动亲近柏弈,可却是害pà

让柏弈看见自己。

看了看自己伤了的手,冯湘兰咬唇的力道更是重了些,当年柏弈就不将她放在眼里,自己毁了容,伤了手,怕更是会得到他的嫌恶了,可是,她那般喜欢他,即便是过了那么久,她的心里依然满满的都是他,这些时日都有机会看着柏弈,对他的爱慕也与日俱增。

她甚至想,要是自己是焰姑娘那该多好!

可她却知dào

,柏弈恨她,甚至不知dào

她就是……

想到自己那个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冯湘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当年,她也是不得已……可如今,却只能努力的将那个秘密守住,而真zhèng

的她,只能不见天日!

冯湘兰的手紧紧的攥着,她不甘心!

这些时日,嫉妒让她难受极了,她不知dào

自己还能够坚持得了多久,但有一点她却清楚,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为另外一个女人倾心,她做不到!

即便是她得不到,她也不要看到别人得到!

脑中浮现出焰姑娘的身影,冯湘兰眸中的神色冷了几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客人,今日织坊和缫丝坊开张,调了些人手过去帮忙,你也帮着招呼一下客人!”彦梦璃从里面出来,如今她已经是盛世烈焰的女管事,便是她这个管事,也没有闲着,那冯湘兰,倒是闲得很!

冯湘兰微怔,扯了扯嘴角,楚楚可怜的道,“梦璃姑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可不可以请一天假?”

彦梦璃眉心皱了皱,瞥了冯湘兰的手一眼,“去吧,去吧,真是麻烦得很,身上本就有伤,非还要出来,便是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反倒是占了地方,焰姑娘当真是慈悲心肠,才让你留在盛世烈焰。”

冯湘兰攥成拳头的手紧了紧,没有理会彦梦璃,转身出了盛世烈焰,出了盛世烈焰的她,却是看向方才柏弈离开的方向,织坊?

今日是织坊和缫丝坊开张的日子啊!

敛了敛眉,冯湘兰毫不犹豫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荣锦城今日不可谓不热闹,柳家大少爷再次娶妻的事情,早在前些时候,就传遍了整个荣锦城,在经lì

上次柳家大少爷迎娶安心荷,又在当日将之休弃的事情后,对于柳家这次的亲事,众人也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十二号一早,柳府上下就彻底的忙了起来,对于这一次迎娶梅家大小姐的事情,柳夫人和柳老爷柳湛等人,每一样事项都是小心翼翼,他们自然是知dào

外界对于柳家大少爷再次娶妻的态度,这一次,决计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柳夫人早前就预想了所有出现差错的可能,也想好了应对之策,这次柳家的喜事,给许多人发了喜帖,唯独没有邀请盛世烈焰的焰姑娘,连带着渤海王,这一次也没有送请帖过去,她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对柳家来说,再也经不起第二次如上次那般的打击,尤其是这次迎娶的梅映雪又是暨城梅家的大小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让梅家的人不高兴了,日后柳家寻求梅家支持与帮zhù

的时候,也会是阻碍。

柳府的大厅中,柳夫人亲自指挥着下人,看了看时辰,却不由得皱了皱眉,“都这个时候了,宾客也该陆续来了,老爷,这一次,咱们可要亲自到门口迎接,这也好表明咱们的诚心不是?”

柳铉一张脸沉了沉,眉心微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也罢!”

他也是知dào

,柳家如今已经不再如以往,即便是现在迎娶了梅映雪,能够得到梅家的大力支持,柳家恢复元气指日可待,但是,对其他宾客示好,对柳家也是百利无一害,他便也只有拉下这张老脸,亲自到门口迎接了。

柳铉起身,和柳夫人齐齐向柳府大门走去,刚出了大厅,柳夫人却瞥见柳絮站在大厅之外,不由得皱了皱眉,“你闲着干什么?你大哥等会儿就要迎着映雪到了,你也跟着一起,去迎迎宾客,照顾一下等会儿到府上来的女眷。”

柳夫人的语气中尽是嫌恶,柳絮听了,却是低了低头,暗自敛眉,不发一语的跟在柳府人和柳铉的身后,心中想着她今日要做的事情,眸中一片冰冷。

柳府的大门外,柳铉,柳夫人以及柳絮站在那里,是不是的望向四周,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的脸上皆是沉了沉。

“这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宾客该是到了,可为何……”柳夫人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上一次柳湛迎娶安心荷,一大早便有宾客上门,态度好不热络,可是今天却……但即便是在他们的眼中,不再如以前那般看中柳家,都这么晚了,也该到了,看这时辰,湛儿迎亲的队伍都该到了。

柳铉的脸色也是黑了黑,却是开口道,“不急,再等等。”

柳夫人看了看柳铉,神色之间的焦急丝毫没有减少,但却也没有说什么,复又默默的等着,可是,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依旧没有看到一个宾客前来,饶是柳铉也有些不镇定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柳铉皱眉道,和身旁的柳夫人对视了一眼,瞧见对方眼中的担忧,心中也是浮出一丝不安,敛了敛眉,柳铉沉吟了片刻,朗声吩咐道,“来人,去打听一下,看看那些宾客怎的还没到。”

一旁柳府的管家领命,放下手中的事情,快速的离去……

柳府大门外,随着时间的流逝,柳铉和柳夫人的担忧越发的浓烈,原本这喜庆的气氛之中,多了些微的诡谲,唯独柳絮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若有似无之间,隐隐带着讽刺。

这下好kàn

了,他们这般小心翼翼经营着的大婚,若是没有半个宾客来……呵!别说是柳家的颜面扫地,就算是让梅家送亲的人看了,将情况传到了梅家人的耳里,怕是会震怒吧!

震怒?震怒好啊!正好,在震怒之余,她也为那震怒添上一把火!

眸光敛了敛,柳絮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默默的看着这对身为自己父母的笑话!

柳府的喜庆,在久久等不到宾客的情况下,显得落寞萧索,而此时,荣锦城的另外一处,却是热闹非凡。

安谧的缫丝坊和织坊比邻而设,选在城东一出并不热闹的地方,可是,以往这个并不热闹,显得有些偏僻的地方,此时此刻,却是人满为患。

安谧看着眼前的一切,面纱下的嘴角满yì

的扬起,每一个送去了邀请帖的宾客,现在可都是到了,当然,宾客到了她这里,自然也要缺席了今日柳家大少爷娶亲的宴席了,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柳夫人等不到宾客时那难看的脸色。

想到此,安谧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恨不得亲自去柳府看看柳夫人以及柳家的笑话。

“焰姑娘,恭喜焰姑娘的缫丝坊和织坊开张,焰姑娘真是咱们女人中的巾帼,日后,这荣锦城,怕不再是男人的天下了。”有人开口道,言语之间的奉承丝毫不加掩饰。

“对啊,以后,还要劳焰姑娘多多提携才是,有银子,大家一起赚啊!”

其他的人也是竞相附和,安谧只是微微的笑着,偶尔点点头,却并不言语。

“瞧,你可是成了荣锦城女人中最得yì

的了。”一旁的柏弈挑了挑好kàn

的眉峰,眼底尽是戏谑,高大的身躯也不着痕迹的靠近了安谧几分,今日,他一到这里,便跟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可是,他却感觉得到安谧对他的疏离。

疏离?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原本灿烂的心情瞬间跌落了谷底。

安谧听到柏弈的声音,心中却是一颤,这男人,今日跟个跟屁虫一样,死死的随在她的身侧,让她极不自在,下意识的往一旁退了一步,安谧不以为意的轻声开口,“得yì

么?这些个男人心底指不定怎么指责我这个女人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呢,他们这般对我奉承讨好,还不是看在你这个渤海王的面子上。”

安谧微微掀开面纱,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这些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又如何不清楚?不过,她可从来都没有将这些人的看法放在眼里,他们表面上热络,心底怕是不服的,可不服又怎样?她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柏弈蹙眉,但瞬间,眉峰便舒展开来,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得yì

,似笑非笑的看着安谧,神色却是极其专注,“本王的面儿,不就是你的面儿么?”

安谧嘴角抽了抽,知dào

这柏弈,又要扰乱她的心了,忙开口道,“王爷的面儿,安谧可承shòu不起!”

见柏弈又要说什么,安谧却是赫然转身,打断柏弈的机会,举起酒杯,朗声对着众人道,“承蒙各位赏脸,今日赴小女子的约,大家不醉不归。”

说罢,又对一旁的程瑛吩咐道,“还有一份邀请贴,是时候送出去了。”

想到那一份邀请帖,安谧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些,程瑛心中了然,面上也是划过一丝诡谲,“是,程瑛这便亲自送过去!”

说罢,便转身退了下去,可刚上了马车,安谧却是匆匆的走了出来,程瑛看着她急促的步伐,不禁皱了皱眉,“姑娘,怎的这般急?”

安谧看了看身后,确定了某人没跟过来,快速的上了马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是猛然感受到程瑛看她的目光中的促狭,脸上有些不自然的尴尬,轻咳了声,“柳家的请帖,还是我亲自送过去比较好!”

程瑛一瞬不转的看着安谧,眼底的戏谑越发的浓郁,意有所指的道,“哦?我还以为有谁在追着姑娘跑呢!你方才那模样,像极了在躲什么人,原来,是我看错了啊!”

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渤海王一直随在姑娘的身后,那份殷勤与热络,饶是她看了,心中也是明了,渤海王的眼中,可只有姑娘呢!

“对,是你看错了,我能躲谁?”安谧扯了扯嘴角,脸上顿时一阵滚烫,饶是那面纱,也有些遮盖不住她脸上的嫣红。

程瑛看在眼里,眸光微转,却是不打算放过安谧,“我听车夫说,昨夜姑娘没有回府上,今日一早又是从渤海王的住所出来,不知dào

昨晚……”

“程瑛,你还有时间去向车夫打听我的行踪,看来你很闲啊!”安谧正了正色,用严肃掩饰着她越发浓烈的尴尬,心中却是暗自将柏弈责备了一遍。

若不是他昨晚利用柳儿扰乱了她的心,今日又这般跟着她不放,哪会让程瑛现在看她的笑话!

程瑛呵呵的笑了笑,噤了声,听得安谧吩咐车夫出发,脑中却是暗自思索着,姑娘怕是明了渤海王的心思,可却是在排斥着,在她看来,渤海王毫无疑问是一个良配,且不说他那尊贵的身份,就单单是看他对姑娘的这番用心,她也是希望姑娘能够和渤海王成眷属的,不过……姑娘的排斥与逃避……

看来,渤海王要赢得姑娘的芳心,怕要费些心思与时间了!

马车上,二人一路无语,而此时的柳府,气氛更是显得诡异,门口,柳铉的脸色早已经铁青,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柳夫人脸色难看的咬了咬唇,“老爷,这下该怎么办?湛儿的迎亲队伍都已经快到了,可如今府上还没有一个宾客,这若是让梅家的人看了去,可如何是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都去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回来!”

柳夫人一边说着,不安的踱着步,一片愁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的留意着一切可能发生的状况,到最后还是出了差错。

堂堂柳府大少爷成亲,竟是连一个宾客都没有,梅家的人不震怒才怪!

柳铉的眉心州的更紧,心中更是烦躁,“怎么办,怎么办?我又怎知dào

该怎么办?真是撞了邪了,你说说,这段时间,咱们柳家有哪一件事情是顺当的?”

柳夫人咬了咬唇,眸光敛了敛,眼底一抹算计闪过,“这事情不顺当,莫不是因为府上住进了什么不该住的人,以前也不曾生过这么多的事端,我就说,芸娘……”

“你给我闭嘴,说什么都扯到芸娘,她比你可是安分多了,从来不让我操心,倒是你和你那儿子,最近咱们府上的这些事情,不都是你和你那儿子惹出来的吗?哼!”柳铉厉声喝道,丝毫也不给柳夫人面子。

柳夫人脸色僵了僵,心中怒火高涨,可是,听到越来越近的敲打声,却是没有心思再辩驳什么,现在该如何是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柳夫人满脸焦急,而柳湛的迎亲队伍,已经走到了街角,高头大马上,一袭大红喜袍的柳湛意气风发,甚是春风得yì

,回头看了一眼花轿,嘴角扬起一抹满yì

的笑。

这次去暨城迎亲,岳父大人可是喜欢极了,甚至承诺了他,等到他和映雪成亲之后,便大力助他得到柳家的当家大权,等他成了柳家的当家人,那他柳湛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一次,他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梅家,这一次,他决计不能失败!

眸中凝聚起一抹坚定,柳湛朗声吩咐道,“大家都走快些,莫要错过了拜堂的吉时。”

一行队伍加快的速度,不多久便到了柳府门口。

“湛儿……”柳夫人立即迎了上去,而骏马之上的柳湛看到门庭冷落的柳府大门,不由得皱了皱眉,但瞬间又舒展开来,朗声道,“娘,客人们都进去了吗?那便不再耽搁了,来人,好生招呼着暨城的客人!”

今日跟随着迎亲队伍送亲的是梅家旁系的几个叔伯以及梅家的大少爷,但凡是梅家的人,都不能怠慢了。

柳夫人的脸色却是僵了僵,看到梅大少爷带着几个人走上前,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涎着一脸的笑容,邀请客人进府。

“哈哈,妹夫,让大小姐招呼我们便可!”梅家大少爷一来,目光便是落在了柳絮的身上,那眼神,好似要将柳絮吞下去一般,丝毫没有顾忌还有其他的人在场,这些时日,他可是想念极了柳絮的身子,每每在梦中,都梦到那**的滋味儿,欲罢不能。

没有柳絮,便只能找其他妻妾泻火,可是,没有一个让他满yì

,这更是让他对柳絮加深了惦记。

想到那日和这柳家大小姐的约定,梅家大少爷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拉进房中,好好疼爱一番。

这么**裸的目光,柳絮自然不会没有感受到,心中除了厌恶,却是浮出一丝恨意,想到她的计划,努力扯出一丝笑容,“各位请进!”

柳絮淡淡的笑着,梅大少爷却不甘心只能这般看着她,在进门之时,却是拉了一下柳絮的手,柳絮身体一僵,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我大哥和映雪嫂子拜堂在即,这才是大事,至于我们的事,再晚点儿也不迟。”

梅大少爷听到她的承诺,嘿嘿一下,眼底的光芒更是下流,“等会儿,定要让你跪地求饶!”

柳絮低下头,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跪地求饶么?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柳絮招呼着梅家的客人,外面柳湛已经将新娘子从花轿中迎了出来,此时,梅映雪的手被柳湛握着,心里异常的温暖,从今天起,她就是柳湛的妻了呢!

哼,管他柳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要有了他梅家的帮zhù

,日后,荣锦城的首富,柳家还是会坐得稳稳的!

心中正如是想着,却听得府内传来梅家大少爷的怒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宾客呢?你们柳家娶我妹妹,怎能如此寒酸?有没有将我们梅家放在眼里?!”

梅映雪微微蹙眉,柳湛眉心也是皱了皱,快速的进了门,看到的却是满目的冷清,除了方才到的梅家人,就剩下府上的下人垂首站着,各个脸色都是难看至极。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客人呢?客人在哪儿?!”柳湛脸色一沉,转身询问着,满院子的红,没了宾客,冷清萧索之余,更是透着那么几分凄凉与讽刺。

柳夫人脸色僵了僵,却也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这一切,拉着柳湛,低声道,“湛儿,我们明明发了那么多的喜帖,可是……”

“好一个柳家,这般羞辱我们梅家人吗?迎娶我梅家的大小姐,竟是连一个宾客也不邀请?”梅家一个长辈发难道,面容愠怒。

柳夫人一急,“不,我们邀了客人的,可客人……”

“老爷,夫人,少爷,客人来了,客人来了……”柳夫人话好没说完,门外便想起家丁急切的汇报。

柳铉,柳夫人,柳湛心中也是一喜,“看,我们是邀了客人的,只不过是客人有事,晚到了而已。”

说罢,柳夫人又急切的吩咐下人,“快,快请客人进来!”

这下好了,只要有客人,哪怕是少点儿,对梅家也算是有个交代,正如是想着,柳夫人,柳铉,柳湛等人齐齐的看向门口,心中对那解了他们燃眉之急的客人满是感激,可是,当看到一袭白衣,面纱覆面的女子出现在视线中时,这几人的神色皆是僵了僵,心中更是不安起来,如临大敌!

焰姑娘?她……她来作什么?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七十四章 疯狂报复让他惨不忍睹!

柳夫人浑身防备起来,经过了这些事情,她的心中对这焰姑娘是嫉恨至极,也不得不承认,见到焰姑娘,她的心中有些忐忑,要说今日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就非眼前这焰姑娘莫属了,她还刻意没有给焰姑娘送喜帖,可怎料到,她还是来了。

安谧进了门,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众人,满yì

的看到柳夫人以及柳湛那沉下去的脸色,那狠狠瞪着她的模样,让安谧面纱下的嘴角禁不住扬了扬,呵,看来,这两人对她的防备倒不小,不过,防备又如何?他会让他们知dào

,他们怎么防备都没有作用!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安谧领着程瑛,缓缓走向众人。

“你来干什么?”柳夫人率先开口质问,眼神如刀似箭,想着柳家这些时日在这个焰姑娘手上吃的亏,脸色更是沉了些,“我们柳家似乎没有给焰姑娘送喜帖,哼,还有不请自来的道理么?”

安谧却是没有理会柳夫人的尖锐,反倒是看了一眼柳湛,随即目光又落在了一袭大红嫁衣的梅映雪身上,记得前世,饶是梅映雪为妾,在进柳家大门之时,也是大肆操办了的,宾客不比前世柳湛娶她时少,毕竟是暨城梅家的大小姐不是?自然要花些心思,便是为妾也不能让梅家没了脸面,可今日娶正妻……

看了这柳府的萧索,安谧嘴角扬了扬,今日柳家的喜事,倒真是凄凉得很哪!

柳府怕是没法向梅家交代了吧!

而这,正是她要的,敛了敛眉,安谧再次抬眼对上柳夫人的视线之时,眸中的得yì

丝毫不加掩饰,清朗的声音,缓缓从那面纱下流泻而出,“瞧柳夫人说的哪里话?小女子自然没有收到柳家的喜帖,此番前来,本不是为了贺喜!”

柳铉眉心皱了皱,柳湛眼底激射出一道厉光,“既然不是来贺喜,那柳家倒也不欢迎你!”

“呵呵,不欢迎吗?”安谧好kàn

的眉毛挑了挑,“小女子明白了,不过小女子倒是很欢迎柳家的人!这不,亲自来替柳家送请帖,这番好意,怕是要被辜负了,也罢,辜负便就辜负了吧!小女子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程瑛,将请帖交给柳夫人,柳夫人,柳老爷,柳少爷或者……”

安谧的话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盖着喜帕的梅映雪,嘴角的笑意浓了些,继xù

开口,“或者是这位新晋的柳家少夫人,无论是谁有兴趣,肯赏脸,小女子都一如既往的欢迎,且准bèi

好薄酒,好好招待各位贵客!”

安谧的话落,程瑛立即从袖口之中拿出一张请帖,走到柳夫人面前,“柳夫人,可收好了,这可是我们家姑娘的一番心意。”

程瑛心中也是异常的畅快,她可没有忘记,正是梅映雪的妹妹梅凝香,勾引了她的丈夫,害得她被休弃,此刻看梅映雪成亲这般寒酸,她怎能不高兴呢?

姑娘的这一巴掌,打在了柳家人的脸上,又何尝不是打在了梅家人的脸上呢?

当真是痛快!

深深的看了柳家人那难看的脸色一眼,程瑛回到安谧的身侧。

柳夫人攥着手中的请帖,眉心却是皱了皱,和柳铉以及柳湛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焰姑娘送的邀请帖?前些时候,他们也是听到了消息,说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正着手准bèi

开缫丝坊和织坊,敢情这邀请帖,是为了缫丝坊和织坊的事?

直觉告sù

柳夫人和柳湛,这个焰姑娘是决计不会这般单纯的只为了来送邀请帖,这邀请帖莫不是有什么端倪?

几人越是想,心中越是不安了起来,柳夫人看着手中的邀请帖,好似洪水猛兽一般,想要打开,却害pà

这焰姑娘又什么阴谋诡计,好kàn

的:。

安谧将几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面纱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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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接连打击意外小产牢狱之灾!

程瑛听了安谧的命令,身体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谧,“姑娘,这消息……”

方才她们去柳家送请帖的时候,还看见梅家大少爷生龙活虎的,气势汹汹的模样,而这才过了多久?暴亡?

“还愣着干什么?这事情要越早让暨城梅家的人知dào

越好,务必让人快马加鞭,尽早赶到暨城……”安谧见程瑛愣着,心中也是知dào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不过,对于这个消息,她丝毫也没有怀疑。

方才柳絮的眼里,她看到了她对柳家的恨,她甚至可以料想到,那梅家大少爷在柳絮的痛恨之下,会是怎样的凄惨。

程瑛猛然回神,心中也是立即明了了,这期间,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dào

的事情了。

“是,姑娘,我这就去办。”程瑛领了命,立即退了下去,梅家大少爷在柳家死了暴亡吗?呵!梅家……她倒是也乐意看到梅家出事!

程瑛走后,安谧依旧站在原处,看着柳絮离开的方向,视线之中,早已经没有了柳絮的身影,这个女子,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捉弄,而她离开柳家,离开荣锦城之后的命运,又该是怎样的?

安谧想着前世的一些事情,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但是,却也有许多事情,依旧没有挣脱原来的轨道,前世的柳絮,被柳夫人送给了京城的一个权贵,那么这一世,柳絮又是否会和京城扯上关系?

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一种预感,她和柳絮日后或许还有相见之日,好kàn

的:。

“哎……”命运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说不清楚。

“叹什么气?”柏弈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安谧微怔,一回头,却是看到柏弈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她的眼前放得特别大,也正是这一回头,二人却是瞬间僵住了。

原因无他,柏弈的靠近,让安谧在转头之际的那一刹,唇微微擦过柏弈的脸颊,无论是柏弈脸颊感受到的安谧温软的唇,还是安谧的唇所感受到的柏弈刚毅的脸颊,即便是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那触感也是分外的真切,真切到二人皆是一僵,脑袋片刻空白。

气氛顿时变得格外诡异,安谧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忙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可是,脸上却是刷的一下,火辣辣烧着,方才……

柏弈那双深邃的眸子眼色也深了些许,方才那一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回神的他却是觉得回味无穷,呵!今日,她忽视了他一整天,他的心中分外郁结与失落,可是没有想到,老天终究是没有亏待他。

虽然是无意间的触碰,但对他来说,却是珍贵的一个亲吻,顿时,柏弈的心情大好,看着安谧脸上那面纱都遮盖不主动嫣红,眉宇之间却是多了几分得yì



心想着是不是该趁热打铁说些什么,可是,想到什么,柏弈便立即压下来心中的这个念头,对安谧,他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啊,他得有心理准bèi

,用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和她耗!

若是自己真把她逼急了,那结果,怕是让他无法接受啊!

敛了敛眉,柏弈将窃喜放在心里,面上却是很快恢复如常,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朗声询问道,“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看什么呢?方才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因为方才的这个意wài

插曲,安谧的心乱了节奏,可柏弈如常的语气,却是让她慢慢的也找回了平静,不过是不小心罢了,有什么值得想的?

挥开脑中的思绪,安谧想起方才离开了的柳絮,眉心不由得皱了皱,那柳絮看柏弈的眼神,隐忍着爱慕,而柏弈……又是否知dào

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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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温柔陷阱幸灾乐祸针锋相对!

!柳湛那冰冷的眸子,如刀一般割扯这梅映雪的心,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方才所听到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柳湛那阴狠的面容,禁不住在心中问自己,她爱上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曾经那般温柔是水的疼惜,那般狂热的追求,还有拜堂前,对她那真挚且深情的表白,都是假的吗?

还是眼前自己看到的柳湛,才是假的?!

小腹处的疼痛,让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刚才失去了什么,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却是在提醒着她,此刻看清了什么!

“一样的下场?哈哈……柳湛,我是你的妻子,你真的忍心如你所说的那般待我?”梅映雪轻笑出声,一瞬不转的对上柳湛的双眸,似乎要从里面找到曾经的怜惜,可是,等待她的却是无尽的失望,那眼里除了冰冷,什么也不剩……

“不忍心?有什么不忍心的?我告sù

你,你别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只要你真的敢对你爹乱说半句话,我让你死得比你大哥还惨!”柳湛咬牙切齿,额上的青筋暴跳着,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骇人,丝毫没有顾忌被他狠狠威胁的人,正是他刚费劲了心思娶进门的妻子,甚至方才才流掉了他们的孩子。

“你……”梅映雪心中浮出一丝绝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柳湛,你好狠,我怀了你的孩子!”

柳湛却是不屑的一下,“他已经流掉了!”

这几个月,他们在一起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梅映雪竟然怀了身孕,可这个女人却是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好,那可是他柳氏的孙子,竟然这般没了,他想想,心中的怒气便压制不下来。

梅映雪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流掉了……他的语气里竟然没有丝毫疼惜,尽是责怪,他怎么不想想,那孩子是怎么流掉的!

“不是你们杀了我大哥,我怎能受到惊吓,孩子又怎么会掉?”梅映雪朝着柳湛吼道,她怎么会决定嫁他的,如今,她已然成了柳家的少夫人,可是,一切都不是她所期望的那般。

她后悔了,前所未有的后悔,如果她没有嫁给柳湛,大哥今日也不会在柳府被杀!

脑中浮现出那惨不忍睹的画面,梅映雪紧紧的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柳湛,“你休想阻止我,我要告sù

爹爹,是你们柳家杀了我大哥,我告sù

你,我若是在你们柳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爹知dào

了,也定不会放过你们柳家,你们柳家便只等着梅家的报复吧!”

柳湛身体一怔,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梅映雪的脸上,梅映雪痛呼一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看向这个打了自己的男人,“你打我……你真的打我?”

一连串的事情,让柳湛有些控不住的自己的情绪,脸上的怒气让他看起来异常的狰狞,紧紧的抓着梅映雪的双肩,看着她眼中的指责,柳湛脑袋轰的一声,脸色一白,他到底干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需yào

的是冷静,而不是让愤nù

的情绪左右的他的思想,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对梅映雪也是有几分了解,身为梅家大小姐的她,素来吃软不吃硬,所以,这些追求她的日子,他用尽了他的温柔,将她彻底的融化,可现在……

威胁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不能让梅映雪将这事情告sù

梅家,他甚至还必须说服梅映雪站在他这一边,为他们隐瞒,!

他虽然不知dào

那梅大少爷到底是谁杀死的,但是,梅映雪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却是在理,梅大少爷死在了柳家,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他方才也听下人说起了那边发生的事情,也是明白,爹和娘如此欲盖弥彰,更是引人怀疑,现在,即便是那人不是他们杀的,也难以说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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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他的秘密故意当面揭开身份!

冯湘兰迎上她的视线,不知dào

为何,她的心里竟然隐隐浮出一丝不安,紧接着,便听得安谧的声音顿了顿,继xù

传来,“不过……湘兰小姐将渤海王的一举一动观察的这么入微,莫不是对渤海王有意?”

冯湘兰在盛世烈焰待了这么些时间,要说她之前就怀疑过她的目的是为了柏弈,经过这些时间,也足够让她肯定这个猜测了,冯湘兰喜欢柏弈,且那份喜欢怕也不浅,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跑到她的盛世烈焰去。

想到柳絮,安谧的眸光微敛,柏弈啊柏弈,他真就有那么大的魅力么?

脑中浮现出今日柏弈急急忙忙对自己的解释,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堂堂渤海王,那般焦急无措的模样,让安谧回想起都禁不住嘴角扬了扬。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么?

其他人因着安谧的话,皆是盯着冯湘兰,都没有留意到安谧的神色,倒是冯湘兰,被说中了心思,顿时窘迫不已,狠狠瞪着拆穿了她心思的安谧,却是见得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竟是觉得分外诡异。

只是,她还来不及多想,另外一个讽刺的声音便传了来……

“呵!都那般见不得人的模样了,还肖想着堂堂渤海王,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喜欢人家,也不照照自己的模样,渤海王若是看了某人面纱下的连,怕是要恶心得吐了吧,你说,那焰姑娘也是戴着面纱,还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都是戴着面纱,可这面纱之下……呵呵,我猜,那焰姑娘面纱下怕是一张绝世容颜吧,而某人……”安心莲语气尖酸,意有所指的道,丝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要说以前的冯湘兰,那是颇有几分姿色,说不定要去勾引渤海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现在的她只会让人倒尽胃口。

“你……”冯湘兰紧咬着牙,面纱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眼,更是愤恨至极,她的容颜无疑是她心中的致命伤,可这冯湘兰,却是句句戳到了她的心坎儿里,鲜血淋漓,她想反击,可是,却不知dào

从哪里入手。

“安心莲,她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你那别你们母女狠心害死了的不要脸的妹妹造成的!”金巧玉按耐不住了,赫然起身,一句话,也是说到了安心莲的痛处。

“金巧玉,你……”安心莲眸子一凛,也是丝毫不畏惧的起身,和金巧玉对峙,这个女人,这些时日也是嚣张至极,一心想着安家正室夫人的位置,对她也是冷嘲热讽惯了,她怎么气得过?

只是她还没有反击,安越锋便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怒声喝道,“够了!”

二人皆是一怔,不甘的瞪了对方一眼,敛下了眉眼,安越锋不悦的扫了二人一眼,“你们就知dào

揭对方的短处,能不能给我消停些?有本事,便给我们安家做出点贡献!”

安心莲眼睛倏然一亮,“爹,既然二妹要去焰姑娘那里,那不如心莲跟着爹爹,替爹爹搭把手?”

安心莲小心翼翼的试探,安越锋还没有表态,却听得金巧玉的声音低低的嘟哝着,“让她出去抛头露面,还不丢了我们安家的脸?”

安心莲身体一怔,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的瞪了金巧玉一眼,她知dào

,这个时候与金巧玉争辩,只会惹怒了爹爹,只能忍了,依旧期待的看着安越锋。

可是,安越锋却是皱了皱眉,沉声道,“你就好好待在家里,生意上的事不需yào

你插手。”

“呵呵!”金巧玉轻笑出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安心莲。

安心莲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扯了扯嘴角,吞下心中的不甘,“是,爹,心莲吃饱了,先回房了。”

留下来,也是受羞辱罢了!

安越锋没有说什么,安心莲转身离开,转身之际,那张脸上狰狞的狠毒与不甘肆意纠缠着,金巧玉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和安越锋对安谧的和善态度,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她从来都不甘于现状,金巧玉嘲笑她么?安谧如今得yì

么?

哼,她不会容这一切持续得太久!

安心莲离开,大厅中倒也安静得多了,方才,安谧静静的看着安心莲和金巧玉的对峙,眼底尽是讽刺,对她来说,这两个女人越是针锋相对,越是不消停,便越是如了她的意啊!

而安越锋今晚怀着的心思……

安谧敛了敛眉,果然下一刻便听得安越锋的声音再次传来,催促她答yīng

,“谧儿,你该不会拒绝爹爹的要求吧?”

安谧眸光微闪,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厢冯湘兰的声音再次传来,“爹,你不知dào

,二小姐怕是没有时间去盛世烈焰。”

说罢,看到安越锋疑惑的皱了皱眉,心中浮出一丝得yì

,随即目光转向安谧,一瞬不转盯着她,“湘兰今日回府之前,看到二小姐从一家客栈中出来,想必二小姐平日里也很忙吧!”

安谧心中一怔,眸子紧了紧,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异常,这冯湘兰看到她从客栈中出来?她丝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假,心中浮出一丝了然,明了了冯湘兰为何能够看到她从客栈中出来,巧合吗?她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只是,这冯湘兰跟着“焰姑娘”又有什么意图?

“哟,二小姐果然是挺忙,我还以为,二小姐每日都在房间里足不出户,当真是如所说的那般,身子不太舒服呢!”金巧玉见此情况,立即开口附和道。

安谧嘴角扬了扬,一抹讽刺浅浅溢出,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慌张,波澜不惊。

安越锋眉心皱了皱,“谧儿,湘兰说的,可是事实?”

安谧敛了敛眉,“是,我是出去过,不过,爹爹,女儿出去走走,应该是不碍事吧。”

安越锋神色微怔,下一瞬,脸上便绽放出一抹笑容,“不碍事,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既然如此,谧儿该是答yīng

爹去盛世烈焰了吧?”

安越锋的意思,安谧又如何能不明白?

他是在告sù

她,她若是答yīng

了,他自然就不会追究她为何出门之事了,若是不答yīng

嘛……

安谧眸光微敛,点了点头,他既然想将她送到盛世烈焰去,那她去便是!

不过……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湘兰,却是瞧见她眼底闪烁着的不甘,嘴角下意识的浮出一抹笑意。m4xs.

“那太好了,你明天就去!”安越锋兴奋的道,亲自替安谧的碗中夹了一些菜,“快些吃,吃了早些去休息,在焰姑娘面前,可要好好表现。”

安谧但笑不语,脑中却是想着某些事情,冯湘兰无论是对安谧,还是对焰姑娘,都没有怀好意,这女人,怕是嫉妒着柏弈对她的热络,脑中浮现出柏弈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身旁的男人太过迷人,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安谧一边吃着,一边若有似无的看着冯湘兰,心中渐渐的有了决断!

晚餐散去,安谧回了房,金巧玉和冯湘兰母女,席间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房中,冯湘兰便忍不住了,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安谧,去了盛世烈焰又怎样?难道渤海王还真能喜欢上她不成?”

金巧玉看了冯湘兰一眼,“既然知dào

渤海王不会喜欢上她,你又何必这般沉不住气?”

猛然,金巧玉好似意识到什么,又想到方才安谧所说的话,顿时看冯湘兰的神色变了变,“你对渤海王……”

冯湘兰身体一怔,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些微的慌张,金巧玉看在眼里,脸色立即沉了下去,“你忘记了你姐姐锦兰曾经……”

提到那个名字,冯湘兰更是有些慌了,忙扯了扯嘴角,“娘,我不过是因为姐姐有些不甘罢了。”

冯湘兰如是说着,可金巧玉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来,想着当年的事情,“你也知dào

,渤海王是个危险的主,对我们来说,更是危险,当年,要不是因着他羽翼未丰,又顾忌冯家这座大山,对那件事情,又怎会那般轻易的善罢甘休?现在的渤海王,已经不是当年的渤海王了,别说是我们,怕是连冯家……”

金巧玉说到此,却是没有继xù

说下去,这几年,渤海王在商业上的势头异常的迅猛,饶是她这个妇道人家,也知dào

,如今的渤海王,在大金朝的经济上是占着怎样重yào

的地位。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金巧玉眼里盛满了担忧,“你的姐姐锦兰已经死了,我不希望我们母女再因为那件事情受到牵连,你明白吗?”

冯湘兰眸光闪了闪,低垂着头,“我知dào

了,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还有那盛世烈焰……听闻渤海王经常去,你也小心着点儿,最好是早些离开那里。”不知为何,金巧玉的心中有些不安,今日提到锦兰,湘兰似乎太过反常了些。

冯湘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她的手心早已经出汗。

当晚,冯湘兰做了一个梦,正是梦到了当年的事情……

翌日一早,金巧玉进了冯湘兰的房间,见床上的冯湘兰满头大汗,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这丫头,是做噩梦了么?”

正要准bèi

将她从噩梦中叫醒,却是听得冯湘兰口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原谅……妹妹……原谅……”

金巧玉听着她口中断断续续的话,眉心皱得更紧,她梦到什么?她在跟谁说对不起?

“啊……”冯湘兰猛然惊坐而起,意识到自己在床上,这才闭上眼,剧烈的呼吸着,是梦,还好是梦,可即便是梦,冯湘兰脑中的那个画面和梦中的场景却是挥之不去。

“湘兰,你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金巧玉赫然开口,一瞬不转的看着冯湘兰。

冯湘兰身体一怔,睁开眼,看向床边站着的金巧玉,眼睛倏地睁大,娘……娘她怎么在房间,那么方才……

“湘兰,你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梦?为什么一直说着对不起?你还说‘妹妹’,什么妹妹?”金巧玉继xù

追问,似要弄清楚她心中的疑问。

冯湘兰一惊,她说了梦话?娘听到了吗?

冯湘兰敛了敛眉,努力掩饰她的不自然,扯了扯嘴角道,“娘,我做噩梦了,我梦到了姐姐,我不停的替姐姐向渤海王说对不起……”

“是吗?那妹妹呢?”金巧玉眉心依旧紧皱着,怀疑的看着冯湘兰。

冯湘兰感受到金巧玉的视线,眉峰一皱,咬了咬唇,神色显得异常激动,“娘,你难道不相信湘兰吗?湘兰是你的女儿啊,你也知dào

当年的事情,姐姐要不是为了湘兰,也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这些年,湘兰一直被愧疚折磨着,这样的梦,不是第一次,每每梦见姐姐的死,对我来说都是折磨,娘,你在怀疑什么?”

金巧玉似能体会到那种失去女儿的痛,叹了口气,拍了拍冯湘兰的手背,“娘没有怀疑什么,不过是梦而已,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莫要想太多,你姐姐她……定也希望我们安安稳稳的。”

冯湘兰别开眼,心底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快些收拾一下起来,那安谧,已经去了盛世烈焰了。”金巧玉催促道,随即起身走出了房间。

留下的冯湘兰,却是整个人再次躺在了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没有人知dào

她在想些什么……

梅家少爷死在柳府,柳家老爷和柳夫人欲毁尸灭迹,却被州府大人当场发xiàn

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荣锦城,街头巷尾,四处都谈论着这件事情。

安谧到了盛世烈焰,知dào

焰姑娘真实身份程瑛和柏弈皆是十分诧异,姑娘这般进出盛世烈焰,不怕人怀疑吗?

二人虽然吃惊,倒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冯湘兰在到了盛世烈焰之后,听闻安谧进了焰姑娘的房间之后,就没有出来过,心中禁不住好奇,安谧在焰姑娘房间这么久,是在干什么?并且,渤海王还在房间里呢!

想到此,冯湘兰心中的嫉妒,再次冒了出来,昨晚,她还想着,渤海王定也不会看安谧一眼,而现在……虽是三人在房间,却也给了安谧许多让渤海王看到她的机会,而她呢?

想到娘亲早上的交代,她的心里就烦躁至极。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她这才见得焰姑娘和渤海王双双出了房间,却并没有看到安谧的身影。

二楼,安谧刚出了房,目光就不着痕迹的瞟到了冯湘兰,正瞧见她往这边看,面纱下的嘴角,禁不住扬了扬,对着身边的柏弈淡淡的开口,“今日让你看一出免费的好戏!”

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挑,看安谧的神情异常光彩熠熠,免费的好戏?是和今日她为何以安谧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走进盛世烈焰有关吗?

想到这点,柏弈的心中更是跃跃欲试了起来,好戏?他可是很期待呢!

二人下了楼,自始至终,安谧都感受得到那一道视线紧随着她,直到二人出了盛世烈焰,上马车前,安谧更是高调的开口,“多谢王爷相送了!”

柏弈眸光闪了闪,这安谧,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他倒也没有说什么,跟随着安谧上了安谧的马车。

铺子中,好些伙计都交头接耳起来……

“王爷对着姑娘真是太好了,你们说,姑娘以后会不会成为王妃?”

“那是自然,姑娘和渤海王郎才女貌。”

“对,即便不是王妃,当一个妾室,也定是王爷的宠妾。”

一时之间,盛世烈焰中极其热络,冯湘兰面纱下的脸色却是倏然一沉,“这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说罢,便大步走出了盛世烈焰,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冯湘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马车上,安谧的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容,而柏弈的目光,却是自始至终都停在安谧的身上,安谧任他看着,她知dào

,自己若是太过在意,反倒是会让这渤海王得寸进尺,她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心思放在冯湘兰的身上,安谧敛了敛眉,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让马车走慢点儿。”

太快了,让人跟丢了,那好戏就泡汤了。

马车放慢了速度,也没过多久,马车便到了往日的客栈,安谧和柏弈二人下了马车,吩咐车夫离开,在进客栈之时,安谧不着痕迹的朝着街口瞥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一抹小心翼翼追随着的身影。

呵!来了么?

“走吧!”安谧看了一眼柏弈。

柏弈微怔,他知dào

,这客栈对安谧来说的用途只是换装,安谧的意思是让他一起进去么?这……脑中跳出一个念头,但很快便被他给否定掉,这女人,哪里有那么开窍,若真是开了窍了,他也不会如此悲催无力了。

且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柏弈如是想着,跟着安谧进了客栈……

客栈外,冯湘兰看着两个人同时进了去,一双手早已经紧握成拳,这是焰姑娘的住处,那渤海王进去……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冯湘兰的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咬了咬唇,冯湘兰内心挣扎着,她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对,她该做什么?

冯湘兰不停的踱着步,又过了好片刻,依旧没有看到渤海王出来的身影,终于,冯湘兰心中一横,似做了决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进客栈……

客栈的房间里,一进了房,柏弈便被安谧凉在房间里,柏弈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着茶,目光却是不时的瞟向遮挡着某人的屏风,自进了房,安谧便到了屏风后,不用想,柏弈也知dào

,此刻那屏风后是怎样的美景。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因着他的身份,倒也有许多女人投怀送抱,他连看都不屑看一眼,可是,到了安谧这里,一切却是大逆转。

将茶杯送到唇边,柏弈却是尝不出茶的味道,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他恨不得上前,一窥屏风后的美景,可是,却又担心自己的唐突,会将安谧推得更远。

想到自己昨日小心翼翼的解释,安谧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竟什么情绪也没有!

“哎……”柏弈禁不住叹息了一口气,满心的无奈与挫败,一抬眼,正巧看到安谧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柏弈的眼神依旧专注而温柔,但到了安谧那里,安谧却只是淡淡的别开眼,没有再看柏弈一眼,径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柏弈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安谧,还真是没将他当回事!

正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即便听得外面的客栈掌柜的声音响起,“姑娘,您的客人到了。”

安谧敛眉,静静的喝着茶,朗声道,“请她进来吧!”

而柏弈却是微微挑眉,想到方才在回房间之前,安谧特意对客栈掌柜的交代,客人?他倒是要看看,什么客人!

门轰然被推开,门内,安谧背对着门口坐着,但柏弈却是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看到门口掌柜的领着的那人之时,柏弈的眉心皱了皱。

而门口,冯湘兰在柏弈的视线之下,却是一怔,浑身更是紧绷了起来,方才,她进了客栈,仅仅是向掌柜的打听了焰姑娘所住的是哪间房,却没有料到,那掌柜的竟然十分热络的招呼着她,还告sù

她,说焰姑娘在房中等她!

冯湘兰当时便是一惊,瞬间明白过来,焰姑娘知dào

她在跟踪她!可是,她又是怎么知dào

的?自己明明那般小心翼翼……

冯湘兰第一个念头是离开,可是,下一刻,她便打消了念头,既然焰姑娘已经知dào

了她在跟踪,即便是今日不面对,明日到了盛世烈焰终究是要面对的,况且,一想到渤海王和焰姑娘在房中,她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定。

跟随掌柜走到房间门口的一路上,冯湘兰不断想着,焰姑娘会怎样对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她告sù

自己,等会儿在焰姑娘面前,她一定要好好应对。

“进来吧!”安谧的声音响起,不若焰姑娘平日里的低沉,反倒是清脆许多。

这不禁让冯湘兰皱了皱眉,收回神思,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上,那衣裳怎么有些熟悉?可是,她没有时间去思索太多,抬步走进了房间。

房门被掌柜了在外面拉上,紧接着,房间里的气氛分外的压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倒是让冯湘兰更加的紧张起来。

柏弈看着冯湘兰,即便是那张脸毁了,即便此刻她的脸上戴着面纱,这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至极,想到姐姐当年的死,柏弈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收紧。

安谧留意着柏弈的神色,她一直都猜测柏弈和冯湘兰的那段过往不简单,却也不知dào

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柏弈看冯湘兰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突地,砰地一声,柏弈手中的茶杯宣告碎裂,房间里的两个女人皆是一惊,但安谧却要镇定许多,倒是冯湘兰猛地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息怒!”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出现在柏弈的面前了,显然,当年的事情,依旧没能让他释怀!

冯湘兰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王爷,我是湘兰,我姐姐已经死了,她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当年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你的仇已经报了!”

安谧微怔,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她震撼的,她今日的目的,是为了冯湘兰,可是,却没有料到,竟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冯湘兰有姐姐?这一点,饶是前世,她也是不知dào

的!

冯家远在渤海王的属地,就算是柳家在京城安了家之后,她也不曾听闻关于冯家女儿的事情,有时候听各位夫人们提起冯家之时,也是迅速的避开,好似冯家是禁忌,冯家女儿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一般。

柏弈亲手杀死了冯湘兰的姐姐?那么到底是怎样的愤nù

,能够让渤海王亲自动手?甚至连看到冯湘兰,也是这般迁怒?

安谧敛了敛眉,看了柏弈一眼,猛然察觉到他手上的鲜血,心中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谧迅速起身,拿出怀中的绣帕,一把将他的手拉过来,用绣帕将被割伤了的手包住。

柏弈脸上的怒气异常的狰狞,冯湘兰抬眼承shòu着那愤nù

的气息,抬眼看着‘焰姑娘’的举动,心中的嫉恨更浓,可是,下一瞬,她的脸便彻底的僵住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瞪大。

她看到那‘焰姑娘’抬起了脸,脸上没有了面纱的遮盖,那张脸分明就是……

“安谧!”冯湘兰此刻忘记了害pà

,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张脸,眼里除了吃惊,便是疑惑,怎么会?怎么会是安谧呢?

方才,她分明是看着焰姑娘和渤海王进了客栈,再无他人,怎么此刻在她眼前的却是安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湘兰脑中快速的思索着,有一个念头在脑中迅速的清晰的起来,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又变,可是,她却是不愿去相信自己的猜测。

怎么可能呢?安谧是安谧,安谧又怎么会是焰姑娘呢?

想到自己昨晚对安谧的讽刺,脸色更是苍白了些许。

安谧意识到冯湘兰的反应,嘴角禁不住扬了扬,不错,她今日就是要和冯湘兰摊牌,她倒是要看看,让这冯湘兰知dào

,安谧就是焰姑娘的秘密,她又能如何!

“湘兰小姐,何必这么吃惊?你跟踪我,能够察觉到我的这个秘密,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安谧一边细心的为柏弈包扎,一边淡淡的开口道,看到冯湘兰的那份不可置信,她的心里甚是满yì



冯湘兰便是再不愿意相信安谧和焰姑娘就是同一人的事实,此刻,听见安谧的话,她也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结果,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安谧竟是焰姑娘?!

想到当日自己求焰姑娘收留她在盛世烈焰时的情形,想到自己昨晚讽刺渤海王不会看得上安谧的情形,冯湘兰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安谧这是在回击啊!

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想必昨晚,安谧就已经将她当成一个笑话在看了!

不,不仅仅是在昨晚,自从自己进了盛世烈焰,安谧怕就在看她的笑话了!

原来,柏弈对焰姑娘的殷勤,就是对安谧的殷勤啊!

冯湘兰紧咬着唇,心里的嫉妒与不甘肆意高涨着,迎上安谧那淡然的眸光,冯湘兰的眉心更是皱了皱,“我是该高兴,安谧,你就不怕我知dào

了这个秘密,会向世人揭开你的身份吗?”

安谧呵呵一笑,却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你觉得,我既然敢让你知dào

,还怕身份被揭穿吗?”

冯湘兰脸色僵了僵,是啊,方才的一切,分明就是安谧设计好了的,她有意让自己知dào

她的真实身份,就不怕她揭穿,说不定,她还巴不得她来揭穿呢!

不错,现在的安谧,不在意身份是否被揭穿,以前之所以会隐瞒她安谧的身份,完全是为了不让柳家起疑,但是现在,柳家已经不被她放在眼里了,现在,反倒是希望以安谧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而冯湘兰……这个女人,必定也不会甘心为她的棋子吧!

“湘兰小姐现在就可以出门去,大声喊,就说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安谧。”安谧敛了敛眉,淡淡的开口。

冯湘兰咬了咬唇,她才不会这么做,这么做,对安谧只有好处啊!

只要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的事情一公之于众,那么安家……那安越锋怕更是要将安谧当宝了,那么自己和娘亲在安家,便是更加没有地位了!

“湘兰不是多嘴之人!”冯湘兰敛眉,低声道,压下心中的不甘。

“哦?是吗?我还真希望,你是多嘴之人!”安谧挑了挑眉,已然将柏弈的手包扎好,一抬眼,对上柏弈深沉的双眸,心中微怔,又是那种专注的眼神,这男人,方才不还那般愤nù

么?此刻却……

眉心皱了皱,安谧松开柏弈的手,将注意力全数放在冯湘兰的身上。

而柏弈,心中却是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也有一个奇怪的发xiàn



方才,看到冯湘兰,他再次无法控zhì

自己的愤恨,即便是那件事情过了这么久,即便是知dào

冯湘兰不是冯锦兰,方才他还是激动了,关于冯家的一切,都能够成为他记起当年那件事情的导火索。

可是,就在安谧碰到自己的手,专注的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的怒火却是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看向那地上跪着的冯湘兰,柏弈眸子紧了紧,这便是安谧今日要他看的好戏么?

安谧这女人,未免太张狂了些,明明知dào

冯湘兰权衡利弊,便是知dào

焰姑娘是安府二小姐的身份,也不可能四处宣传。

她这是故yì

耍了冯湘兰一把啊!

看冯湘兰眸中的神色,柏弈眼底依旧冰冷,但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朗声对着安谧道,“本王倒是希望站在本王身旁的你,是没有戴面纱的你!”

他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看见他身旁的安谧。

温柔的语气,让在场的两个女人,神色各异,安谧嘴角抽了抽,微微敛眉,看着没有丝毫波动,可眸中却有一丝波澜微微泛了开来,但只是一瞬,便又彻底消失。

冯湘兰心中的嫉恨更是浓烈,她清楚的认识到了一点,柏弈自始至终,都是只对安谧好而已啊!

她恨,为什么会是这样?安谧为何会这般好运?

而她却……

想到柏弈方才看到她时的震怒,那过往,渤海王从来都不曾放下,而自己……想要亲近渤海王,怕更是难上加难!

“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湘兰小姐若是不介yì

,可以跟安谧一起回府,反正也顺道不是?”安谧柔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嘴角微微扬着,看冯湘兰此刻的模样,颇有几分得yì



明明知dào

她的秘密,可是,却更害pà

那秘密被揭穿,呵!这还不够让冯湘兰憋屈的么?

“不,不了。”冯湘兰下意识的拒绝,跟安谧一起回府?怕是一路上都要承shòu安谧那看她好戏的目光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送了。”安谧眉毛一扬,下了逐客令。

冯湘兰抬眼看了看柏弈,紧咬着唇,却是迅速的起身,仓惶的逃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柏弈和安谧二人,安谧想到什么,却是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柏弈的受伤的手上,眉心下意识的紧皱着。

“你不问我,为何看到冯湘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柏弈目光紧锁着安谧,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段过往。

安谧皱了皱眉,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问,敛了敛眉,“安谧不过是王爷的合zuò

伙伴,有些事情不应该知dào

得太多!”

“你这女人!”柏弈嘴角微抽,狠狠的瞪了安谧一眼,但随即,眼底却是无奈与自嘲,他第一次对人主动提起那段过往,可对方却说,不应该知dào

得太多?!

这女人,还真有将他气疯的本事!

不想知dào

得太多么?可他方才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好奇,她却说不应该知dào

得太多!

哼,她不想知dào

得太多,他还偏偏不让她如意了!

敛了敛眉,柏弈只当是没有听见安谧方才的话,继xù

说道,“冯湘兰说的不错,我亲手杀了她的姐姐冯锦兰,那是因为她该死,若不是那个女人,我的姐姐也不会难产而死!”

柏弈的语气异常的平静,但是在那平静之下,却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安谧身体一怔,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消息!

世人只知dào

筠公主生下了女儿之后,便过世了,却不知dào

,她过世的真zhèng

原因。

“你知dào

吗?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在那皇宫之中,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她仅仅比我大两岁,又是一个女子,却努力的为我遮风挡雨,我曾发誓,有一天定会变得强dà

,让自己有能力将姐姐护在羽翼之下,谁也休想伤害!

我们在皇宫汲汲营营的活着,直到封了王,我带着姐姐去了封地,姐姐嫁了人,怀了身孕,我看到姐姐脸上的笑容,以为她很幸福,可她却没有让我知dào

,她心里的愁苦。

那个男人娶了姐姐没有多久,便有了新欢,那新欢野心倒是不小,她要的是我姐姐的正室位置!”

柏弈说到此,眼底的冰冷更浓烈了些,安谧听着,心中不禁怔了怔,一个猜测在她的脑中成型,下意识的开口道,“那新欢……是冯湘兰的姐姐,冯锦兰?”

柏弈看了一眼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女人,总是这般聪明,不过……

“不,是冯湘兰!”柏弈利眼眯了眯,眼底的恨再次凝聚。

安谧一惊,竟是有些不可思议,冯湘兰?那为何柏弈方才又说是冯锦兰害筠公主难产?

安谧心中的疑问不断的冒出来,有一点她却是更加明白,当年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啊!

安谧看着柏弈,等待着他继xù

说下去,可过了好一会儿,柏弈却没有再开口,安谧眸光闪了闪,“后来呢?”

话刚问出口,柏弈看着她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些微的戏谑,随即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响起,“本王倒是记得,方才有人说,不应该知dào

得太多的!”

安谧神色一僵,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抽,脸上顿时浮出一抹尴尬,但很快便敛去,淡淡的开口,“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说罢,安谧迅速起身,可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一步,一只大掌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儿,那灼热的触感便是隔着布料,也是那份真切的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安谧心跳加快了些许,正要挣脱,却听得柏弈在身后响起,“你这女人,既然想知dào

,表现出来又如何?何必这般压抑着自己?只要你想知dào

的,我都会告sù

你,不会有半分隐瞒!”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d^_^b*

七十八章 血债血偿倾吐心事好戏登场!

!安谧微怔,几乎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柏弈啊柏弈,你这份情,我安谧又何尝消受得起?

这些时日,他对她的殷勤,她如何感受不到?只是,她刻意在排斥着,不给自己机会,也不会给他机会!

她知dào

,有些事情若是说穿了,对二人来说都是尴尬,她喜欢他们如今的状态,极有默契的合zuò

伙伴!

敛了敛眉,安谧扯了扯嘴角,“王爷开什么玩笑?安谧想知dào

,乃是真的出于好奇,但这是王爷的私事,安谧不该多问,是安谧越距了,至于王爷想告sù

谁,那是王爷的事情……”

说罢,明显感受到那只握着她手腕儿的大掌微微松了松,安谧趁此机会,挣脱了他的大掌,逃似的冲出了房间,留下房中的柏弈,空伸着手,似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哎……”一声轻叹从柏弈的口中溢出,自从遭遇了安谧,他连叹气的次数也多了。

他想告sù

谁,是他的事情么?

可是,他唯独想要倾诉的人只有她啊!可她却是不屑一顾!

若是换成别人,怕早就因为他能倾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而感激涕零了,可安谧却是弃之如敝屣!

“安谧啊安谧,你真是本王的克星!”柏弈摇了摇头,在安谧面前碰壁,对他来说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而此时,安谧回安府的路上,脑中却是不断的浮现出柏弈深情的话语:只要你想知dào

的,我都会告sù

你,不会有半分隐瞒!

她这个时候逃开,对她来说是轻松了,可是,想到什么,安谧的神色却是凝重了起来。

她听得出,柏弈对筠公主的感情,这对姐弟曾经相依为命,单是看柏弈对柳儿的疼宠,她就猜得出在柏弈的心里,筠公主的地位是多么的重yào

,而自己却在他说起筠公主的死因之时,这般离开了……

脑中浮现出柏弈谈起那段过往之时,神色之间的哀伤,安谧倏然顿住了脚步,心中浮出一丝愧疚,眉心紧紧的皱着,唇也微微咬着,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即便传闻渤海王是如何在商场上翻手云覆手雨,又如何得皇上器重,可他也有脆弱的时候吧,!

而方才……

安谧闭上眼,内心似在挣扎着,过了片刻,安谧才睁开眼,再次睁眼之时,她的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安谧继xù

朝前走着,不过,却是一个岔路口,选择了回安府之外的另外一条道……

夜渐渐深了,荣锦城内,万家灯火也陆续熄灭,独剩下皓月当空,普照大地。

渤海王所住的别院花园凉亭内,小女娃在女子的怀中,疲惫的睡去,女子嘴角含笑,看着怀中女娃稚嫩的笑脸,眼底尽是温柔,手轻轻的持续着哄女娃入睡的动作,每一次轻拍,都极尽呵护。

凉亭外,季叔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眉心不由得皱得更紧,他不得不承认,这安府二小姐对柳儿真的是极好的,而柳儿对安谧的依赖,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就在方才,便是柳儿想睡了,都不愿回房睡,只窝在安谧的怀中,不肯下来。

他是看着柳儿长大,这些年,唯独在渤海王的怀中,柳儿才会这般安心,而现在,让她感到安心的人,又多了一个么?

看了看时辰,季叔轻轻的走上前,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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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彻底决裂沉重打击完全崩溃!

梅老爷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身体倏然一僵,眼底迅速凝聚起一股阴沉,在他看来,要不是梅映雪执意要嫁给柳湛,他的儿子也不至于去柳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成亲之日,可就是她大哥的丧命之时啊!

他心中如何能没有怨怼?

梅老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体,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是,当看到梅映雪那惨白的脸色与眉宇之间,便是化了妆也掩盖不了的虚弱之时,眸子不由得紧了紧。

“发生了什么事?”梅老爷是聪明人,几天前,梅映雪从梅家出嫁之时,气色甚好,这才几天不见,便是成了如此模样,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断然不会如此。

梅映雪咬了咬唇,想到自己前日里小产掉的孩子,眸光敛了敛,她是知dào

爹的性子,即便是自己不说,他也定会亲自去查,终归是会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的柳湛的声音传来……

“爹,映雪太过悲伤,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所以才……”柳湛立即上前,走到梅映雪的身旁,和她站在一起,他怎能让梅老爷知dào

梅映雪小产了的事情?若是知晓他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那责怪自然会降到他的身上,想到柳家如今的状况,他是决计不能让梅老爷对他的印象再打折扣。

可梅老爷比他却是老练多了,淡淡的瞥了柳湛一眼,目光随即落在梅映雪的身上,那眼神中的锐利,比方才更甚,语气也更是严厉,“映雪,你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问这最后一遍了。”

梅映雪心中咯噔一下,在梅老爷那锐利的视线之下,有些心虚,可想到柳湛,梅映雪心中挣扎着,她知dào

,她和柳湛必须有所牺牲,自己必须说实话,那样,等会儿爹才能更加的相信她的话,为了大局,他也只能让柳湛被爹怪罪了!

敛了敛眉,梅映雪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爹,女儿不孝,女儿……小产了。”

这无疑是在告sù

所有人,在她嫁给柳湛之前,就已经是柳湛的人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梅老爷带来的家丁,就连刚进了门的州府大人,渤海王,以及安谧和程瑛皆是一怔。

梅映雪小产了?这是他们谁也不知dào

的事情啊!

没想到柳家发生的事情,不只是他们所看到的那般啊!

安谧眸光闪了闪,想到柳夫人,嘴角禁不住浮出一丝笑意,失了孙子,那柳夫人无论是知dào

还是不知dào

,终归是伤心的,这便是柳家的报应么?

柳湛脸色倏然沉了下去,映雪怎能……

心中的责怪刚冒了出来,便听得啪的一声,那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异常的响亮,随即,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柳湛心中一颤,看向那个打了他的人,正对上梅老爷愤nù

的双眸。

“柳湛,你好样的!”梅老爷瞪着柳湛,咬牙切齿的道,“我梅家女儿交给你,你便是这么对待,这么照顾的!哼,你可还记得我将映雪交给你时,你对我承诺了什么?”

他是看走了眼,他以为这个柳湛虽然希望取得梅家的支持,但是,对映雪还是有情有义的,可他连这点儿都照顾不好,谈何有情有义?

他现在后悔了,后悔将女儿嫁给柳湛这么一个畜生!

柳湛敛了敛眉,此刻,却是只能暗自将这一巴掌的痛忍下来,“小婿承诺了岳父大人,会疼爱映雪,照顾映雪,小婿错了,小婿也没有想到映雪怀了身孕,那是意wài

,小婿也不想的,那也是柳家的子孙啊!”

“哼,休要叫我岳父大人,谁是你的岳父大人,我梅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婿!”梅老爷又如何会接受柳湛这般的道歉,他在他面前自裁了也不为过。

柳湛脸色一沉,心中大叫不好,忙开口道,“岳父大人不要动怒伤了身体,我以后会照顾好映雪,不会让他受丝毫伤害!”

“这话不必跟我说,我还会让你有机会照顾她吗?我要你立即写下和离书,从此之后,梅映雪和你再无夫妻关系。”梅老爷强势的道。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皆是一怔,虽然和离的女子,并不如被休弃的女子那般受歧视,可是,在大金朝,却也是少有的事情,这梅老爷要女儿和女婿和离么?也难怪,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家人又怎能再做亲家?

柳湛的脸色更是变了变,“岳父大人……”

“你聋了吗?休要再叫我岳父大人!”梅老爷的怒气更加高涨了些,越看柳湛,越是觉得可恨不顺眼。

柳湛噤声,却是扯了扯梅映雪的袖口,梅映雪在梅老爷说出要他们和离的话之时,就已经懵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和离?让她和柳湛分开吗?

不,不行,她下意识的便在心中产生了排斥,她不要离开柳湛。

感受到柳湛和爹爹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梅映雪咬了咬唇,扯了扯嘴角,“爹,女儿小产,不关夫君的事,爹爹莫要误会了夫君。”

“哼,不关他的事?那你大哥的事情,关不关他柳家的事?”梅映雪对柳湛的维护,显然更加触怒了梅老爷,看梅映雪的视线,也是越发的锐利。

梅映雪心中有些慌了,可是面容上,却是没有表现太多的慌乱,急切的道,“爹,大哥的事,和柳家没关系,更是和柳湛没关系!”

“没关系?哼,你当你爹我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吗?”梅老爷冷哼一声,“荣锦城都传遍了,若是你大哥的死和柳家没关系,那柳铉和柳夫人为何如今尚且在狱中?”

梅映雪脸色更是白了白,想到她之前想好的说辞,继xù

说道,“公公和婆婆都是被冤枉的,那日,柳府的下人在外发xiàn

大哥的尸体,公公和婆婆不忍大哥曝尸荒野,才让人将大哥的尸体带回了柳府安置,公公和婆婆的这个决定是出于好心,谁想却是招来祸端,爹,你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啊!”

梅老爷眸子紧了紧,看梅映雪的眼神,变了又变,眼底一抹讽刺渐渐的晕染开来,隐藏得极为深沉,可是却是被看着这一切的渤海王和安谧察觉了出来。

渤海王和安谧的嘴角,亦是扬起了一丝讽刺,这个梅映雪有这般为柳家说话,倒是让柏弈大为吃惊,不过,对梅映雪多些了解的安谧,对于梅映雪的这个举措,心中却是多了些了然。

梅映雪对柳湛,怕是有些感情的,那日,梅映雪能够为柳湛忍受没有宾客的屈辱,又怎么没有可能为了柳湛而维护柳家呢?

要知dào

,她的身旁还有一个柳湛在,他若是以爱之名,打着深情的攻势,那梅映雪怕是知dào

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也会脑子一糊涂,就往下跳进去了。

梅映雪啊梅映雪,你可确定,为了柳湛这样的人,罔顾他大哥的牺牲,是不是真的值得!

眸中泛出一丝冷意,安谧继xù

静静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那厢梅老爷看着梅映雪,就只是那般看着,久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梅映雪被他看得心里有些虚,可是,却是强撑着,她知dào

,爹爹平日里是相信她说的话的,而方才,关于自己小产的事情,她也是说了实话,没有丝毫隐瞒,此刻,只要自己不露破绽,爹爹倒也不会怀疑。

可是,她却是不自己能够在爹爹那样的目光之下坚持多久,心中的慌乱越来越盛。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一瞬不转看着梅映雪的梅老爷终于再次开口了,只见他朝梅映雪招了招手,“映雪,你过来!”

梅映雪怔了怔,却是没有说什么,看了柳湛一眼,走到了梅老爷的面前,轻声唤道,“爹……”

梅老爷伸手拉着梅映雪的手腕儿,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感受到她手的冰冷,眉心微皱,怜惜的道,“手怎么这么冷?”

几乎每一个人都没有料到梅老爷会说这么一句话,就算是梅映雪也是一样,梅映雪愣了愣,心道,爹爹还这般关心着自己,看来,他是会相信她所说的话的。

梅映雪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正如是想着,却是见到梅老爷眼中的怜惜倏然一转,那份凌厉,丝毫不加掩饰的爆fā

了出来,拉着她手腕儿的大掌也是倏然一紧,毫不怜惜的将她拉向梅大少爷躺在木板上的尸体。

“啊……爹……”梅映雪猝不及防,惊呼出声,柳湛也是上前一步,可是,却也没有阻止。

梅映雪刚叫出一声爹,便感觉到她的脖子被一只大掌狠狠的握着,强dà

的力道将她的脸推到梅大少爷的尸体旁,梅映雪反应过来,一抬眼,正是看到梅大少爷身上那惨不忍睹的窟窿,心中的惊惧与恶心一起袭了上来。

爹要干什么?她已然感受到爹的愤nù

是多么的强烈!

所有人也都是看着这一幕,猜测着梅老爷的意图。

梅老爷虽然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但是,额上的青筋却是依旧忍不住暴跳着,看着眼前女儿的惊恐,目光再落看向了那苍白的尸体,一字一句的道,“映雪,当着你大哥的面儿,你再说一遍你方才的话,你可想清楚了!”

他在给她机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梅映雪咬了咬唇,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她知dào

爹终究是怀疑了,可是,也很有可能爹只是猜测和试探她而已,两者她皆是不确定。

她现在该怎么办?

抬眼看着梅大少爷的尸体,脑中浮现出大哥平日里对自己疼宠的模样,那些愧疚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

大哥对她这般好,可是,她回报他的又是什么?

她知dào

,自己为柳家说话,想要脱掉柳家和这件事情所有的关系,无疑是对不起大哥的在天之灵,她到底做了什么……

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梅映雪的心中充满了懊悔……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梅映雪,等待着她的动作,柳湛察觉到梅映雪的异常,心中大叫不好,她的心在松动了,这绝对不可以!

“岳父大人,你别这样对映雪,映雪身子虚弱,会被吓坏了的。”柳湛立即开口道,人也大步上前,想要将梅映雪扶起来,可是,梅老爷却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却是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动作,可是,柳湛的心里的担忧却是没有平息,看着梅映雪,轻唤出声,“映雪……”

那语气,充满了柔情爱意与关切。

陷入愧疚中的梅映雪听到那声音,赫然想起了柳湛那日对她的承诺,心中再次挣扎了起来。

柳湛,是她的夫君啊!她爱他,不是已经为他做好了选择了吗?

大哥死了,她对不起他,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夫君和她夫君的家人被爹爹所嫉恨,并且,她也应该化解两家的误会不是吗?

再说了,大哥死在柳家,可到底是谁杀的,却说不准,她现在只是不想柳家牵扯进这是非之中而已。

只要自己如爹爹的要求当着大哥的面儿再说一遍,爹爹或许就会彻底的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她对不起大哥,改日,定亲自为他诵经礼佛,向他赔罪,至于今日……

梅映雪咬了咬唇,眸光敛了敛,终究是开口道,“大哥的死确实和柳家没有关系,公公和婆婆……”

“住口!”梅老爷紧咬着牙,倏然打断梅映雪的话,凌厉的语气,让梅映雪身体一颤,禁不住轻唤道,“爹……”

“哼,映雪啊映雪,你终究是忘记了你大哥是怎么对你的,当着你大哥的面儿,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都替你羞愧,你当真是为了柳家,要这般让你的大哥死不瞑目吗?”梅老爷冷哼一声,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梅映雪的失望,更是让梅映雪脸色惨白了些,心中大叫不好。

“爹,你听我说。”梅映雪心中也是慌了,急切的道。

可是,梅老爷却是没有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对梅老爷来说,他方才让她当着她大哥的面儿再说一遍,已经是在给她机会了,可是,她的选择却是让他如此的痛心。

“你还能说什么?说你大哥的死和柳家无关,说你大哥死在外面,你公婆只是好心,呵呵,那你这意思,是不是我要对柳铉和柳家人感恩戴德,要不要三跪九叩?”梅老爷异常的激动与愤慨,看着梅映雪那慌乱的神色,心中的讽刺更浓,顿了顿,继xù

道,“映雪啊映雪,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个白眼儿狼,这么个不孝女!

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你还想辩解吗?你可知dào

,你的辩解只会让我更痛心而已。”

梅老爷越是说到最后,神情更是痛彻心扉,这个女儿,他们都没少给她疼爱,可是,到最后,竟然是这般忘恩负义。

“爹……”梅映雪哽咽着,心里的不安,早已经变成了惊恐害pà

,爹不相信她说的话,可是,为什么?

她自然不敢问出口,可是,很快的,梅老爷却是给了她答案。

梅老爷沉吟了片刻,任他眼里对梅映雪的失望流转着,终究是叹了口气,“福生,你来告sù

大小姐,你所知dào

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福生走了出来,梅映雪心中一颤,就连柳湛也变了脸色,他们怎么忘记了这个人,这是梅大少爷的贴身侍从,他时常跟在梅大少爷的身旁伺候着,他所知dào

的,必定比他们多,他说出的话,也更加能够证明梅映雪方才的话是编造的谎言。

梅映雪心里更加慌乱了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也是无能为力,柳湛心里也是暗自低咒了一声,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太过措手不及,让他无法招架,他自然忘记了去留意这个小侍从,可是现下可好,现在,即便是梅大少爷的死和柳铉柳夫人无关,梅映雪这般骗梅老爷,又是否能够得到原谅。

还有一点啊,梅大少爷确实是死在了柳家,这点不可改变的事实,又会否让柳家被梅老爷迁怒进去?

梅映雪和柳湛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一旁看戏的好些人,却是乐得自在。

福生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如梅老爷所命令的那般,开口道,“那日,大少爷在房里……”说到此,福生顿了顿,继xù

道,“大少爷是和柳家大小姐在房里,大少爷让奴才走远些,过些时间才回来,等奴才回来之后,就是看到了大少爷惨死在了床上,满床的鲜血,大少爷不是死在外面,而是死在柳家。”

最后的这句话,让柳湛和梅映雪脸色更是难看了些。

正此时,进了房间的州府大人也是开口道,“那天,本府赶到之时,正巧碰见柳家老爷和柳夫人放火烧房,是要毁尸灭迹,此番形迹可疑,所以,本府才将此二人拿下,关进了大牢,至于梅大少爷是不是柳老爷和柳夫人所杀,这些还需yào

本府的调查。”

梅老爷眸光一凛然,看着梅映雪,“映雪,你就是这么回报你大哥对你的好的!”

“爹……映雪错了,映雪是不想梅家和柳家两家为敌,所以才……爹,你为映雪想想,映雪如今已经是柳家的媳妇儿,映雪……”梅映雪挣扎着起身,依旧急切的想要为自己作为辩解,她想认错,想得到爹的谅解,爹看到了大哥的死,可是,又可曾看到她的挣扎与无奈?

她也是逼不得已,她也有她的苦衷啊!

可是,梅老爷却是不再给她机会,在梅映雪起身之际,梅老爷一咬牙,举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梅映雪的脸上,啪的一声,几乎响彻整个停尸房,而那力道带着虚弱的梅映雪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梅大少爷的尸体上。

冰冷的触感让梅映雪身体一怔,还没来得及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便听得梅老爷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梅映雪,这一巴掌是我替你大哥打的!”

梅映雪身体一僵,抬眼看到梅大少爷的脸,双眼惊恐的睁大。

“你给我起来!”梅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梅映雪不敢有所怠慢,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起来,站到梅老爷的面前,泪水从脸颊上滑落,配着苍白的脸色,那模样,让谁看了都禁不住心生怜惜,可是对于这个女儿早就伤透了心的梅老爷,却是丝毫也不将她的楚楚可怜看在眼里,相反的,竟是觉着这模样极其可恨。

心一横,梅老爷的巴掌再次落下……

“啊……”梅映雪痛呼出声,这一巴掌,打在她的另一边脸颊上,打得她耳朵轰响,脑袋瞬间片刻空白,嘴角亦是有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这两巴掌,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直觉震惊,这梅老爷下手,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啊,这是打女儿的力道么?那分明是打仇人的气势啊!

安谧看着,嘴角禁不住扬起一丝讽刺,梅老爷对梅映雪是彻底的绝望了吧!

敛了敛眉,绝望了么?若真的是绝望了,那么柳家和梅映雪,怕是有的受了,目光转向柳湛,此时的柳湛,眉心紧皱着,神色之间隐约流露出担忧,但是,她却是知dào

,那担忧并非为了梅映雪,这个男人,自己的妻子被打得这般凄惨,竟也不上前搀扶一把,这女人,还曾替他怀过孩子呢!

呵!要想从柳湛的身上找到人性与怜悯,那怕是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艰难!

梅老爷依旧看着梅映雪,那眼神极尽冰冷,厉声开口,“梅映雪,这一巴掌是替梅家打的,从此之后,我梅家便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轰的一声,梅映雪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听到了什么?爹说了什么?

从此之后,梅家便没有她这么个女儿?这意味着什么?

“不,爹,我错了,映雪错了,求求爹,原谅映雪,映雪错了啊……”梅映雪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倏然跪在梅老爷的面前,此刻,她只想求得爹的原谅,和梅家脱了关系,她不再是梅家的大小姐,这怎么能行?

柳湛也是懵了,他以为梅老爷打打梅映雪,气可能也就消了,却是没有想到,他竟是要将梅映雪赶出梅家,这……柳湛思索其间的利弊,脸色立即变了,和梅家脱离了关系的梅映雪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啊!

他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做什么?

又想到如今梅家对柳家的迁怒,柳湛更是不敢想象,那意味着什么!

“岳父大人……您息怒……”柳湛也是跪了下来,“映雪是您的女儿啊,怎能说赶出梅家,就赶出梅家,这……”

梅老爷却是轻哼一声,强势的打断了柳湛的话,“柳湛,你那日除了承诺我你要好好照顾梅映雪,还说了什么?”

柳湛愣了愣,开口道,“小婿还说,小婿娶了映雪,映雪便是柳家的人……”

“很好,你既然记得你说的话,那么,她是你柳家的人了,以后就彻底的是你柳家的人吧!”梅老爷冷冷的叹了口气,眸中依旧是一片冰冷。

柳湛和梅映雪一怔,这才明白过来梅老爷之所以这么问的意思,梅老爷真的不认这个女儿了吗?

“爹……”

“岳父大人……”

“都给我住口,谁是你的爹,谁是你的岳父大人,柳湛,从此之后,这个女人和我们梅家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也和我梅家没有半点儿关系,哦,错了……有,有关系,我儿子的死,我和梅家,都不会善罢甘休!”梅老爷眸子一凛,掷地有声。

梅映雪身体一晃,好似被雷劈了一下,“爹……”

梅老爷别开眼,不再去理会梅映雪,而是走到梅大少爷的尸体前,眼中的恨意不断的积聚着,手也下意识的握成拳头,咯吱作响,“我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就这般死了。”

梅老爷的宣告,让柳湛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梅老爷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要,都要和柳家为敌,现在可有该如何是好?

梅家在暨城是大户,若说以前的柳家,倒是不用太过畏惧梅家,可是,现在的柳家已经非往日的柳家了,梅老爷这番宣誓,又会对柳家做些什么?

柳湛心中的担忧越发的浓烈,他知dào

,无论梅家会对柳家做什么,柳家都是承shòu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州府大人,可否让老朽去一趟大牢?”梅老爷在梅大少爷的身旁看了许久,终于抬头,看向了其他人。

目光瞥过柏弈之时,身体不由得一怔,猛然跪在地上,“草民参见渤海王,草民方才没注意到渤海王,还请渤海王恕罪!”

渤海王曾是商业上的神话,只要是商场上的人,谁都想和渤海王攀关系,可是,那关系又岂是那般好攀的?他曾在一些场合见到过渤海王,却也没有机会和他说话,他却没有料到,今日竟在这样的场合再次遇到渤海王,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渤海王,跑到这义庄来做什么?

“无妨,梅老爷处理家事重yào

。”柏弈挑眉,淡淡的开口,依旧是大喇喇的看着好戏,他又如何看不出梅老爷神色之间的疑惑,只是,他没有必要对他解释什么,他堂堂渤海王,看个好戏算什么?便是这梅老爷知晓,也没有什么。

梅老爷倒也不敢继xù

探寻,起身,朝着渤海王歉然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州府大人,这一次,意识到渤海王在,他对朝廷命官的态度也是好了不少,“州府大人,还请通融一下,这……”

“梅老爷想去大牢一看,可要说明缘由,这才能让本府好做事啊。”州府大人开口道,他怎么能不知dào

梅老爷去大牢干什么呢?不过,他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反倒是希望梅老爷去大牢,不过,这必要的程序,他还是不得不走的,毕竟,堂堂渤海王还在这里看着不是?

梅老爷敛了敛眉,倒也没有掩饰,“老朽想看一看柳家老爷和柳夫人!”

说出柳家老爷和柳夫人几个字之时,那几个字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要多凌厉便有多凌厉。

柳湛一怔,梅老爷去大牢看爹和娘,那意味着什么?他决计不会以为,他这去看是善意的,可是,他却是无能为力。

“这……”州府大人眸光微转,呵呵的道,“这柳老爷和柳夫人虽然是嫌犯,按照规矩,闲杂人等是不得探望的,可是,鉴于梅老爷是死者的家属,进去一看也是无妨。”

“多谢州府大人通融了。”梅老爷拱了拱手,要不是这州府老爷,如今他儿子的尸体怕都已经化为灰烬,他对他自然是该感谢,再加上,州府大人是荣锦城的父母官,这件事情的审理,还要劳烦州府大人,所以,他的态度自然不能差了去。

州府大人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身旁的捕快道,“带梅老爷去大牢。”

“是。”捕快领了命令,没有丝毫耽搁,便立即带着梅老爷走出了义庄,留下的人,却是却是神色各异。

梅映雪目光呆滞无神,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耳边不断回荡着方才爹说的话,脑中亦是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出大哥惨死的模样,嘴角竟是微微扬起一抹苦涩,这是她的选择么?

她以为爹对她的疼惜,什么都会包容她,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便是包容也是有限度的,她不再是梅家的女儿了么?

“呵……呵呵……”梅映雪脸色苍白之中,整个人好似憔悴了许多,她所做的选择,到底让她失去了多少?如今,她还剩下多少?

目光缓缓的看向柳湛,现在,她只剩下柳湛了啊!

“夫君……”梅映雪轻唤出声,声音之中透着无尽的萧索,她朝柳湛伸出手,此刻,她需yào

温暖,哪怕是柳湛的一个牵手,也会让她多谢力qì



可是,柳湛给她的回应,却是眉心紧皱,淡淡的一瞥,那一瞥,淡漠之中,没有丝毫感情,让梅映雪顿时有些慌了,下意识的上前,抓住柳湛的手臂,再次唤道,“夫君……对不起……”

她不但没有让爹相信,反而还将事情弄得更糟。

柳湛眼里划过一抹阴冷,却是狠狠的甩开梅映雪的手,一个一道,带着梅映雪身体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的梅映雪吃惊的看着柳湛,“夫君,你怎么了?”

他怎能这么对她?

她身体这般虚弱,他不是不知dào

,可他却……

“怎么了?我看到你觉得烦,给我滚,别出现在我的面前。”柳湛厉声喝道,没有梅家做靠山的梅映雪,在他的眼里什么也不是,现在,梅家和柳家是彻底决裂了,怕已经没有丝毫挽回的可能,梅映雪在这其间再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他为什么还要对她好言相向?

梅映雪脑袋轰的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柳湛,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别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他前日对自己说的那话,又算什么?

“妻子?你若是不愿做我的柳湛的妻子,一封休书,随时可以有。”柳湛毫不留情的开口。

梅映雪身体一怔,休书?方才爹让自己和他和离,她却那般的坚持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承shòu着激怒爹的危险,可是,现在,他却说,一封休书,随时可以有,他随时都可以休了自己么?

“柳湛,你忘了你前日跟我承诺过什么?”梅映雪也是大声朝着柳湛吼着,一颗心好似有一只手狠狠的捏着,让她有些透不过起来,甚至比方才爹打她的那两个耳光,还要让她痛上千百倍。

正是因为柳湛那信誓旦旦的承诺,那承诺太过美好,美好得让她不顾一切的想要站在她的身旁,甚至不惜欺骗爹爹,甚至不喜歪曲事实,让大哥死不瞑目,可是,她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

“承诺?哼,那是对梅家大小姐的承诺,而你……”柳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一瞬不转的看着梅映雪,一字一句的道,“而你……现在还是梅家大小姐吗?不是!你别忘了你爹已经不要你了,你不再是梅家的大小姐,自然也不该有梅家大小姐的待遇,你要承诺么……”

柳湛轻笑着,最后是一声轻哼,随即转身,朝着义庄外走去……

接连的打击让梅映雪整个人完全奔溃了,她不再是梅家大小姐,所以,在柳湛的眼里,她已经失去了价值了吗?她不是梅家大小姐,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彻底的被柳湛弃之如敝履了么?

“柳湛,你是一个畜生,畜生!”梅映雪朝着柳湛的背影大吼着,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她以为柳湛娶她,里边爱的成分占大多数,但是,她却没有料到,他娶她,完全是为了利用她梅家大小姐的身份,或者,他一丁点儿都不爱她,从来都不曾爱过她,而她却傻傻的为了这个男人,连自己的爹和大哥都能背叛。

她能怪谁?怪柳湛的甜言蜜语,虚情假意么?

“哈哈……柳湛,畜生!”梅映雪口中不断的喃喃,怪只怪她梅映雪识人不清,被那男人的的虚情假意,甜言蜜语所迷惑啊!

安谧等人看着梅映雪那虚弱且疯狂的模样,眸中依旧是看着好戏的神色,对于梅映雪此刻的下场,何尝不是在安谧的预料之中?

柳湛的为人,既然娶梅映雪是为了利益,那么,一旦发xiàn

梅映雪不再有利用价值,这般遗弃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想着梅映雪嫁给柳湛那日,柳湛对梅映雪的深情,想着前世柳湛娶自己的目的,安谧眼底的讽刺越发的浓郁,低声喃喃,“这梅映雪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但足以让身旁的程瑛,柏弈以及州府大人听得清楚,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安谧,柏弈亦是开口问道,“哪一句话?”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了扬,继xù

开口,“柳湛……是畜生,不折不扣的畜生!”

而梅映雪是傻,就像前世的她一样,可是,这一世,对柳家,她有的只是淡漠和狠,傻么?便留给那些愿意傻的女人吧!

眸光敛了敛,正此时,那厢疯狂大笑着的梅映雪的声音戛然而止,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州府大人一惊,立即给旁边的捕快使了个眼色,“去看看她怎么回事!”

捕快上前一看,弹了弹鼻息,这才回禀道,“回州府大人的话,她是昏死过去了,该怎么办?”

州府大人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安谧的声音便骤然响起……

“州府大人,这梅映雪是柳家的大少夫人,这般昏在这里实是不妥,以小女子看,当是让人将她送回柳府,这才算稳妥,不知州府大人意下如何?”安谧敛眉,平静的眸中,依旧是看不见底的冰冷,这梅映雪昏厥,怕是承shòu不住这连番的打击了吧!

梅映雪失了梅家大小姐的身份,如今在柳家,怕是要寸步难行了,而柳湛,想要撇开这个妻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倒是想看看,这梅映雪以后如何在柳家生存下去……

脑中浮现出前世这女人对自己的一些心思,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了些,她不会让柳家好过,也自然不会让这梅映雪好过,让柳湛和梅映雪这两人互相折磨,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州府大人身体一怔,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忙附和道,“对,对,对,柳家少夫人自然是要送回柳家,还是焰姑娘想得周到,来人,将柳少夫人给柳家大少爷送回去。”

“是,州府大人。”捕快领了名,立即按照州府大人的吩咐去办事。

这厢,安谧的心里却是异常的畅快,州府大人看了一眼安谧,再看了看渤海王,心中明白,显然这二人对柳家的事情甚是感兴趣,既然这样,他自然要投其所好,“王爷,焰姑娘,柳家这事该如何处置,老朽可否听听二位的意见?”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心中顿时来了兴致,看了一眼安谧,眼底一抹诡谲弥漫开来,他可没有忘记这女人早上那般离开,让他被平白看了笑话,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朗声道,“不如这样,州府大人今日准bèi

好酒菜,本王和焰姑娘一起,到府上商谈如何?”

说着,目光丝毫不加掩饰的停驻在安谧的脸上,果然看到安谧神色之间多了些微的窘迫……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11`

八十章 趁火打劫逼上绝路互相毁灭!

安谧感受到那戏谑的目光,立即想到了昨晚与今早的事情,面纱下的脸微微泛出一丝热意,敛了敛眉,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这种事情,小女子自是不懂的,所以商谈,便也用不着小女子在场了。”

安谧说着,顿了顿,继xù

道,“不过……州府大人这件事情问渤海王,算是问对人了,渤海王乃我们大金朝的王爷,对律法自然是精通,加上渤海王又素来体恤百姓,自然很乐意为州府大人提些建议才是,你说是不是,王爷?”

柏弈微怔,一双眉峰紧紧的皱,看安谧的眼神深邃了些,下一瞬,那双眸中竟多了些宠溺,这安谧,这下反倒是将了他一军。

说不是么?呵……自然不行!

罢了……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焰姑娘对本王真是了解。”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是或者不是,也没有说帮不帮州府大人提建议,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州府大人也不笨,自然是明了,立即开口道,“多谢王爷!”

州府大人又如何看不出这渤海王和焰姑娘二人之间那奇怪的氛围,这渤海王,看焰姑娘的眼神,那么**裸的爱意不加掩饰,看来,他荣锦城,不久之后怕真的要飞出一个金凤凰了。

义庄内,今日这出戏的主角已经离开,安谧自然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安谧朝州府大人告了辞,没有理会柏弈那张扬的视线,带着程瑛出了义庄,可刚上了马车,马车还没有来得及动,柏弈高大的身躯又挤了进来,“程瑛……”

柏弈的吩咐还没有说完,程瑛依旧促狭的笑着起身准bèi

下马车,“王爷,姑娘,程瑛忘了今日还要去缫丝坊,就不和二位一起回盛世烈焰了。”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去缫丝坊?缫丝坊那边有专门的人打理着,一切都顺利的运转着,还需yào

程瑛做什么?

“去吧,去吧,你家姑娘,本王会安全送回去的。”渤海王好kàn

的眉峰微挑,心道,这程瑛倒真是一个有眼力劲儿的。

“那就劳烦王爷了。”程瑛下了马车,放下了帘子,丝毫没有去理会安谧瞪她的锐利眼神,渤海王这么一个良配,姑娘犯迟钝,她可要替姑娘制造机会,把握住这渤海王才行啊。

马车上,独独剩下了两人,安谧瞥见柏弈那如吃到了鱼的猫一样得yì

满足的表情,微微皱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这一瞪,那柏弈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浓了些,涎着一脸笑,看安谧的眼神更是不加掩饰。

安谧面纱下的脸僵了僵,这柏弈,脸皮还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厚很多,敛了敛眉,安谧不去看柏弈,低声开口道,“王爷,有件事情,安谧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柏弈俊眉一挑,高大的身体微微靠在马车壁上,那姿势更是让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慵懒,饶是安谧也觉得,这柏弈不可谓不迷人,暗自低咒了声:祸水!

“王爷,我们的关系……”安谧蹙眉,继xù

开口,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柏弈硬生生的打断。

“不只是合zuò

伙伴,是朋友!”柏弈斩钉截铁,好似害pà

安谧忘记了一般,那模样极其认真,末了还坚定的点了点头,“本王这话没错啊,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安谧面皮微抽,心知和这狡猾的狐狸耍嘴皮子,饶是她,占到便宜几率也不大,不过,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要说,安谧抬眼对上柏弈那双含笑的眸子,故yì

忽视掉那黑眸之中的宠溺,“王爷,我觉得,王爷不该让人误以为王爷和‘焰姑娘’关系暧昧。”

柏弈好kàn

的眉峰皱了皱,心中对安谧要说的话,生出一丝不安,但终究还是开口道,“哦?本王觉得这倒是没什么不妥。”

“王爷可能觉得好玩,或许对王爷来说,这没什么不妥,可对‘焰姑娘’来说,可能却不是什么好事?”安谧庆幸此刻脸上有面纱遮着,不用将自己的情绪彻底的表露在柏弈的目光之下。

柏弈微怔,心中隐隐泛出一丝怒意,“不是什么好事?”

被他看上,不是好事?

安谧没有理会柏弈眼中那明显阴沉了许多的神色,话已至此,她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王爷,‘焰姑娘’终究是女子,让人误会了渤海王和‘焰姑娘’的关系,让‘焰姑娘’日后怎么嫁人?”

柏弈眸子一凛,嫁人?嫁给别人么?

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这女人,怎的就不说,坏了她‘焰姑娘’的名声,让他负责呢?

这女人!这女人……柏弈的拳头倏然紧握了起来,但一张俊脸上却是在极力保持着平静与镇定,这女人,还真有气疯她的本事!

他甚至恨不得,一把将她拉过来,好好的教xùn

一番。

可是,尚存的理智却是告sù

柏弈,在经过了昨晚之后,安谧依然是这样的态度,那意味着什么?他若是逼得急了,或许,安谧真的要和他彻底的划清关系了。

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敛了敛眉,柏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嘴角渐渐浮出一抹笑意,“你说的倒是在理,看来,是本王考lǜ

不周了,不过……”

柏弈蹙眉,目光依旧停留在安谧的身上,顿了顿,继xù

道,“你我是朋友,朋友自然不能不相往来,又是合zuò

伙伴,许多事情,亦是需yào

二人在一起商谈,这如何避嫌?”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只要王爷别这般看着安谧就成。”

她看他的眼神,就连她也觉得不自在,以前可以忽视,现在便是连忽视在都要费好大的力,费了力也不一定见得了成效,这眼神,她都忽视不了,外人一看还看不出来么?

“好。”柏弈爽快的答yīng

,“如你所愿!日后,本王一定好好注意。”

“那便多谢王爷了。”安谧朝着柏弈点了点头,心中似乎稍微松了一口气,从柏弈身上转开视线。

可是,过了片刻,安谧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了,转眼看向柏弈,果然又对上了那一双眸子,专注,宠溺,深情……

不是说注意么?可为何没有半点儿变化?

“王爷……”安谧心中浮出一丝不悦。

“嗯?你说什么?”柏弈的身体突然倾过来,更是和安谧拉近了距离,“你方才说了什么,本王没听见。”

安谧瞥见他那认真的没有丝毫作假的模样,脸色早已经僵住,这柏弈,分明就是故yì

的,方才,也不过是在敷衍她罢了,现在更是得寸进尺,竟是让她也不好说什么。

罢了,安谧别开眼,无法从柏弈那里下手,便也只能从自己这里入手,多费些心思让自己把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的暧昧彻底忽视掉了。

此刻,她禁不住怀疑,当初选择柏弈这个合zuò

对象,不知dào

是对了还是错了。

别开眼的她,却是没有发xiàn

,柏弈那双晶亮的眸中,微微泛出一丝笑意,隐隐带着几分狡猾。

安谧啊安谧,也太小看了他柏弈的能耐了。

便是你这般回避又如何?总有一天,他也会让她看他的目光,与众不同!

马车上的气氛对柏弈来说泛着一丝甜意,对安谧来说,则是如坐针毡,而此时,另外一处,却是另外一种氛围……

荣锦城的大牢中,一个单独的隔间内,昔日光鲜亮丽的柳铉和柳夫人皆是穿着囚衣,几天在牢狱生活,让二人的头发都有些乱,身上更是有些脏。

牢中一股怪味儿,萦绕着他们周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二人,如何能够承shòu得住这样的待遇?

“诶,吃饭了,吃饭了!”外面的狱卒提着篮子走了进来,将一碗碗的饭放在铁栏外,铁栏内的犯人,立即一抢而空。

等走到柳铉和柳夫人那边之时,狱卒不屑的看了里面一眼,“柳老爷,柳夫人,吃饭了。”

柳铉和柳夫人瞥见那放在地上的饭菜,眼底的嫌恶弥散开来,这两日他们吃的,比他们平日里丢掉的还要劣质,一想到那一隐隐泛着的馊味儿,哪里还有食欲?

不过,咕噜一声,从柳夫人的肚子传来,她便是不想吃,可肚子饿了,也不得不吃。

柳夫人起身,朝着饭菜走过去,想要将饭菜拿过来,可是,还没有碰到饭菜,那狱卒的脚一踢,两碗饭菜轰然倒了出来,全数散落在满是脏污的地上。

“你……”柳夫人瞪了那狱卒一眼。

那狱卒却是皱眉一笑,“呀,不好意思,方才不小心,哎,瞧,这篮子里也没有剩的了,若是有剩的,小的重新给柳老爷和柳夫人一份儿,可……哎,二位若是真饿了,地上这个将就着吃吧。”

说罢,那狱卒冷哼了一声,转身大模大样的离开。

“你欺人太甚!老爷……你看,这都是什么狗奴才!”柳夫人快要气炸了,她何时受过这样的辱?看着地上的饭菜,这么脏了,还怎么吃!

“他是故yì

的,他分明就是故yì

的。”柳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向柳铉,试图从他那里得到安慰。

可是,柳铉却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给我安静点儿!”

“可……”柳夫人心中一颤,却依旧是有万分的不甘,她们柳家好歹也没有落魄下去,竟让这狱卒给欺负了去。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柳铉的脸色变了变,心中浮出一丝疑惑,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眉心紧皱着,直觉告sù

她,定是那个进来的人让老爷变了脸色,可那人到底是谁?

她正打算转过身体看向来人,狱卒的声音便先一步传来……

“梅老爷,您要见的人就在这里面,小的就不送你进去了。”

柳夫人身体一怔,梅老爷?能有哪个梅老爷?可是,他怎么这么快便来了荣锦城,他来大牢是为了……

柳夫人的心里立即浮出一丝不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近,更是不敢将身体再转过去。

柳铉看到梅老爷走过来,快速的起了身,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的狼狈,面上有些不自然,“亲家……”

“谁是你亲家!”梅老爷毫不留情的打断柳铉的话,方才一路上极力压抑着的怒气,此刻更是爆fā

了开来,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柳铉的领口,巨大的力道,冲着柳铉后退几步,硬生生的将他压在墙上,“柳铉,你还我儿子!”

“老爷……”梅老爷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柳夫人也是吓了一跳。

柳铉被按在墙壁上,神色也是极其慌乱,“梅老爷,你息怒,这事情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我儿子死在你柳家,这是事实!还是你想说,你想烧了房子,毁尸灭迹也是另有隐情!”梅老爷紧咬着牙,无论他的儿子是谁杀的,死在柳家就是事实,便是因着这一点,他也决计不会放过柳家。

柳铉的脸色变了变,想要解释,可是面对盛怒的梅老爷,他却是不知dào

从何开口,猛地,想到什么,柳铉眼里生出一丝希望,“梅老爷,你放心,我一定想方设法把柳絮找回来,梅大少爷的死,和柳絮脱不了干系,等找到了那贱人,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让你处置。”

梅老爷眸光一凛,却是轻哼一声,“你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平息掉我的怒气么?”

梅老爷说着,松开了抓住柳铉领口的手,满yì

的看着柳铉眼底闪烁着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继xù

道,“柳铉,今天我来看你,是想亲自告sù

你,我梅家从今之后和你们柳家势不两立!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我的儿子陪葬!”

柳铉心中咯噔一下,他丝毫不怀疑梅老爷的决心,也分毫不会低估梅家的能耐,如今的柳家,若真是要和梅家碰撞,那受伤的,必定会是柳家无疑。

柳铉知晓这一点,柳夫人又何尝不明白,而此刻,柳夫人的脸色更是惨白,她没有想到,原本攀上这一门亲事,以为能够借助梅家之力,得到好处,可是,到最后却……平白为柳家树了一个强敌。

柳夫人满心的懊悔,心中却是不甘,“梅老爷,映雪她终究是柳家的媳妇儿,这……”

柳夫人想搬出梅映雪,试图软化梅老爷的心,可梅老爷是何等老练的人,又如何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梅老爷毫不留情的打断柳夫人的话,“梅映雪么?哼,她是你柳家的媳妇儿,不过,以后不再是我梅家的女儿!”

柳夫人一怔,好半响没有明白梅老爷的意思,不再是梅家的女儿?他的意思是……梅家和梅映雪已经划清了关系么?

明了了梅老爷意思的柳夫人神色难掩吃惊,不仅仅是她,就连柳铉也是吃惊的看着梅老爷,梅老爷是在告sù

他们,便是想利用梅映雪的那一层关系,也是没有用了!

梅老爷不惜和梅映雪划清界限,也要对付他们柳家吗?

二人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是听得梅老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柳铉,便等着我梅家的报复吧!”

话落,神色阴冷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二人,大步走出牢房,留下的柳铉和柳夫人,面面相觑……

“这……老爷,该怎么办?那梅老爷怕是说得出做得到啊。”柳夫人急切的在牢中踱着步,现下可该如何是好?她的脑中没有了半分主意。

“怎么办?怎么办?”柳铉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从墙壁上滑下,狼狈的坐在地上,若是他知dào

怎么办,此刻也不会如此揪心了啊。

“柳絮那贱人,惹下这么一摊子事,还真是一个祸害精。”柳夫人一想到柳絮,就恨得牙痒痒,现在更是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柳铉睨了柳夫人一眼,眼里尽是嫌恶,“若不是你将她送到梅大少爷的床上,哪会有这等子事情?真是家门不幸!”

柳夫人身子微僵,感受到柳铉的怒意,却是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梅老爷离开荣锦城,将梅大少爷的尸体带回了暨城,梅老爷回暨城不过半月,这边柳家便更是乱了起来。

柳府,书房内,砰地一声,杯子碎裂的声音,惊得房间外伺候着的丫鬟们身体一颤,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了然,大少爷又发脾气了,怕有接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这样的情况,从那日大少爷怒气冲冲的从义庄回来之后,上演了无数遍。

书房内,柳湛面容阴沉,额上气得青筋暴跳,想到方才管事的汇报,柳湛更是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那梅家真的是欺人太甚!”

几日前,他才和暨城的一家布坊谈好了一批供丝的生意,就等着今日签约,可没想到,这才几天,那边居然传来信说,这生意不做了!

不做了?不用想,他也知dào

是谁在里面搞鬼!

而荣锦城内,以前合zuò

的商家纷纷和柳家切断合zuò

关系,反投向了盛世烈焰那边!

现在的柳家,就好像是一个孤岛,在海上飘着,求援无路!

焰姑娘和梅家,这是在合力把柳家往绝路上逼啊!

“大少爷,现在该怎么办?这几天,有几位老爷亲自到铺子上收款了,属下借故拖延着,可拖怕也是拖不了多久,昨日,他们都发话了,要是不快些把款给他们准bèi

齐了,他们就要砸了咱们的铺子……大少爷您看……”管事皱眉道,一脸的凝重,以前的柳家,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些供应商也不怕柳家欠着货款,可现在,都知dào

柳家如今的处境,谁也按耐不住了,个个都找上了门来。

这其中,还有前些时候,购玉石的一笔巨款,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柳湛的眉峰紧紧的拧着,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你查一下,看看咱们账上还有多少可以流动的银两,先给我准bèi

着。”

“是,属下这就让账房查。”管事领命下去,房中独剩下柳湛一人,此时的他,手抚着额头,浑身的无力感让他不爽,想到柳家接连发生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柳家要度过这个难关才好啊!

过了片刻,管事领着账房来了书房,账房将账册摊开在柳湛的面前,“大少爷,都在这儿了,数目倒也不小,分别按老爷的意思,存zài

天祥钱庄,万兴钱庄以及永泰钱庄内。”

柳湛点了点头,这些银子是柳家如今可以动用的资金,那些要债的逼上了门,怕也只有拿银子打发了,好在,如今的柳家还承shòu得起那些银子。

柳湛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管事和账房,大步出了书房,朝着柳铉的书房走去,要从钱庄提银子,必须要有爹的印鉴,如今爹和娘依旧在大牢中,

不过好在,以爹的习惯,这样贵重的东西,定会放在书房内。

柳湛在柳铉的书房里一番翻找,终于在一个暗格内找到了印鉴,看着手中的印鉴,柳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迅速的将印鉴揣在怀中,匆匆的出了书房。

万兴钱庄,柳湛听了钱庄掌柜的方才说的话,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当场,扯了扯嘴角,柳湛急切的道,“怎么可能?会不会弄错了?我柳家放在你钱庄的银子,怎么会没了呢?”

那掌柜将柳湛的不可置信看在眼里,却是不紧不慢的道,“柳少爷,钱庄的账上都有记载,柳家的余额确实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啊!”

柳湛眸子一凛,“哼,莫不是你们钱庄吞了?”

掌柜的眉心一皱,“柳少爷,话可不能乱说,你看看,这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前几日柳家的银子,就被支取了,看,这里还有柳老爷的印鉴呢!”

柳湛看着那上面的记录,确实盖了爹的印鉴,可是……是谁将这笔钱取走了?

柳湛心中一颤,一股不好过的预感立即冒了出来,倏然抓住掌柜的手腕儿,“你可知dào

是谁来取的这笔钱?”

能够拿到爹的印鉴的,会有谁?

掌柜的眼里划过一抹不悦,但看柳湛那般急切的模样,皱了皱眉,看了某个方向一眼,“那日该是丁富当值,你去问问丁富,看看他是否记得了。”

柳湛顺着掌柜的的视线,看到柜台内的丁富,立即匆忙的上前,“快告sù

我,那日是谁拿着我爹的印鉴,来支取了银子?”

丁富稍微思索了一阵,立即想到了什么,“哦,那日是柳家少爷,他说是柳老爷如今在狱中,只能吩咐他来支取银子,本来小的还想,那么大一笔银子,要全领走吗?再一想,柳家如今是多事之秋,怕也是用银子的时候,所以也没了疑问,那日刚巧东家的在这里巡视,小的请示了东家,东家也是同意了的。”

柳家少爷?柳湛脑袋轰的一声,他自然知dào

这个丁富口中所说的柳家少爷是谁!

柳靖!竟然是他将银子领走了么?

他要干什么?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柳湛想到什么,不敢在这里多做耽搁,迅速的出了万兴钱庄,焦急地往永泰钱庄跑。

到了永泰钱庄一问,得到的结果竟是和万兴钱庄一样,柳家存放在永泰钱庄的银两,也全数被领走,柳湛几乎料想得到,天祥钱庄怕也是同样的情况,可是,他的心中依旧存着一丝希望,期待着天祥钱庄的银子还在,可是,当天祥钱庄的掌柜的告知他,银两前几日已被拿着柳老爷印鉴,奉柳老爷之命来支取银两的柳靖提走,柳湛整个人如遭雷击。

没了!柳家存放在三大钱庄中的银子,全被柳靖领走了!

柳靖……柳靖!

对,柳靖,柳湛心中一怔,似想到什么,丝毫也没有耽搁,迅速的奔出了钱庄,柳湛,他一定找到他,问问他那些银子都被他弄到哪儿去了!

他一定要让柳湛将那些银子交出来,那些银子如今可是柳家的命啊!

可是,柳湛心里弥漫着的不安,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在出钱庄之时,没有察觉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和他擦身而过,那人看到柳湛行色匆匆,好kàn

的眉峰不由得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便大步走进了钱庄。

“柳靖呢?二少爷呢?快告sù

我柳靖在哪儿!”柳湛一进了柳府的大门,看到人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下人们都被吓得一阵哆嗦。

“二少爷?二少爷前日不是去了柳州处理事情去了吗?”管家皱眉道,大少爷平日里从来都是对二少爷不闻不问,今日怎么寻找起二少爷来了?

“柳州?”柳湛眉心皱了皱,“那二夫人呢?”

“二夫人这两日称身子不适,倒也很少出院子。”管家答道,话刚说完,柳湛就急匆匆的拔腿就走,管家见柳湛那般匆忙,好似有什么大事的样子,便也立即跟了上去。

等到了二夫人的院子,却是满院的寂静,这院子,平日里也就只有二少爷来,老爷在的时候,老爷走得勤,碍着夫人的压力,就连下人们也是能少和二夫人打交道,就少和二夫人打交道。

柳湛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的寻找着,可是,四处都没有寻到芸娘的身影,柳湛的脸色越发的沉了下去,“人呢?人呢?”

看着芸娘房间里,已经空了的梳妆台,柳湛便是再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二夫人走了!那柳靖去柳州处理事情……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二夫人不见了你们都不知dào

吗?”柳湛随手操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惊得所有人都是一颤。

管家也是没有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大少爷,这……这夫人曾吩咐,不许伺候二夫人,要当她不存zài

,这……”

不存zài

?现在还真的不存zài

了!

柳湛心里更是一阵郁结,“现在倒还怪我娘亲了吗?哼,该死的柳靖,快给我报官,那柳靖定是卷款潜逃了!”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立即退了下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却听得柳湛的声音再次响起……

“慢着!”柳湛似想到什么,脸色更是难看,若是现在包官,那这件事情很快便会传出去,那些个债主知dào

柳家的银子被卷走的事情,柳家怕更是不得安生了。

可是,该如何是好?

“大少爷……”管家试探的唤道,等待着柳湛进一步的吩咐。

柳湛沉吟了好半响,似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罢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记得,柳靖卷走了柳家的财产的事情,一定不许传出去,知dào

了吗?”

“老奴知dào

了。”管家应承道。

“另外,你带人去给我找,一定要想办法把柳靖和二夫人给我找到!”柳湛咬牙切齿,娘说得不错,那对母子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祸害,他没有想到,那对母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亏爹那么护着那个叫芸娘的女人!

这事情让爹知dào

了,看他如何后悔!

可现在,他该要如何解决柳家的困境?

柳湛走出房间,浑身充满了无力感,那些个要债的人,不会容他拖得太久,可他现在到哪里去拿那么一大笔银子出来?

“啊……”柳湛满心的愤nù

与不甘急欲发泄,想到什么,柳湛眼里烧红了怒火,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大步朝着他的新房走去。

新房内,梅映雪虚弱的躺在床上,那日她在义庄昏厥过去之后被送了回来,从那以后,她便卧床不起。

此时的她睁着双眼,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脑袋中浮现的是梅大少爷的尸体,耳边不断响起那日爹在义庄对她的绝望。

听得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梅映雪目光怔了怔,看向门口,看到柳湛大步朝着她走来,脸上浮出一丝欣喜,这么久,这是柳湛第一次回他们的房间,他终于来看她了吗?

可是,下一瞬,梅映雪脸上的欣喜便彻底的僵住,取而代之的是苦涩与惊恐,柳湛来了,可是,他脸上的愤nù

代表着什么?

想到那日柳湛在义庄说过的话,梅映雪眉心微皱,心中的不安迅速的弥漫开来。

“夫君……”梅映雪瑟瑟的开口唤道。

柳湛缓步走到梅映雪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眼底却是一片冷漠,要不是娶了这个女人,柳家也不会陷入更加凄凉的境地!

这些时日所有的怨气在此刻疯涨,柳湛一伸手,一把抓住梅映雪的头发,狠狠的扯着。

“啊……”梅映雪痛呼出声,对柳湛,她猝不及防,也毫无还击之力,那钻心的痛,让她呲牙咧嘴,“放开……放开我……”

“放开你?那谁来放了柳家?你知不知dào

,你那狠心的爹,这段时间是如何打击我们柳家的生意的?他要毁了我柳家,我就毁了你,你这贱人,你这扫把星,要不是娶了你,我柳家何至于此?”柳湛眼神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整个人跳上了床,压在梅映雪的身上,一手拧着梅映雪的头发,一手抓扬起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激烈的撕扯着她的衣裳,“你这贱人,你这可恶的贱人!”

“夫君……放开我……啊……夫君……”梅映雪承shòu着剧烈的痛处,看着眼前疯狂得失了理智的男人,心中的恐惧越发的浓郁。

突然,她只感受到下身一凉,亵裤被一只大掌扯开,梅映雪一惊,还没有来得反应过来,男人便冲进了她的身体,肆意掠夺着……

房间里,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粗暴,梅映雪却只能咬牙忍着,这边是她的夫君么?没有丝毫怜惜!

不知dào

过了多久,身上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从梅映雪的身上下来,身上的怒意依旧凌厉,一边整理着衣裳,柳湛淡淡的瞥了一眼床上面如死灰的梅映雪,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不是唤着我夫君么?妻子的义务,你应该的尽的不是?”

应该尽么?可他可记得,就在半月前,她才小产了,就连大夫也交代了禁房事,可他却……

柳湛如何不知dào

大夫的交代?眼底的冷意更加冷了些,说出的话,却是足以将梅映雪推入地狱,“你便也只有这个用处了,你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娶了你,便将你当成免费的青楼妓女罢了,你放心,我柳湛便是毁灭,也要拉着你梅映雪一起,以后,你爹对我柳家如何打击,我就加倍奉还到你的身上,呵……哈哈……再唤一声夫君来听听?”

柳湛伸手捏住梅映雪的下巴,模样极为轻佻。

梅映雪紧咬着唇,别开眼,不去看柳湛那眼里的鄙夷与羞辱,青楼妓女么?曾经,她是梅家的大小姐,得父兄疼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为何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梅映雪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柳湛,你这畜生!”

从遇到柳湛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了么?而这其中,她自己不也是傻吗?

甘愿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他对她却全然是虚情假意!

“哼!”柳湛冷哼一声,没有将梅映雪的辱骂放在眼里,畜生吗?他会让她有机会认识到什么叫真zhèng

的畜生,不过现在……柳湛想到柳家如今面临着的这一系列的事情,重重的甩开梅映雪的下巴,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留下的梅映雪,泪水终于从眼眶中滑落,痛苦的嘶喊出声,“啊……”

梅映雪啊梅映雪,这就是你一心要嫁的男人么?

她此刻,无法想象,以后等待着她的会是怎么样的日子!

她现在好后悔,好后悔!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已然不能改变她的命运!

柳湛出了房,立即找来了平日里对柳家忠心的几个管事,商谈该如何解决现在的事情,书房内,气氛分外压抑,在柳湛说出柳靖卷走了柳家钱财的事情之时,几乎所有人都神色各异。

“各位叔伯,你们在柳家的产业中,都是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这个时候,咱们要一起想办法,把这事情解决,只要柳家过了这一关,柳家一定不会亏待各位的。”柳湛承诺道。

一屋子的沉默,各个管事们,都面露难色,这个坎儿,柳家能不能跨得过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各位叔伯……”柳湛见这些人不表态,眉心不由的皱了皱。

话还没说完,有一个人便是开口道,“大少爷,我是老了,也不能为柳家再出多少力了,我家中尚有老小,还请大少爷能准许我辞掉工作……”

“你……”柳湛眸子一凛,却是没有想到这个以往忠于柳家的人在这个时候开口辞工。

“大少爷,我也是,我的情况也是一样,还请大少爷……”

“给我闭嘴!”柳湛厉声喝道,“你们在柳家赚了多少银子,柳家何曾亏待过你们,现在你们却落井下石,你们还有良心没有?”

众人瘪了瘪嘴,皆是敛眉,终于,其中一人开口道,“大少爷,老爷前些时候在京城姚家茶园投进了不少银子,现在,姚家茶园也到了收成的月份,那笔生意,利润可不小,大少爷,不如现在去借找人借些银子,把现在的那些债主打发了,等到下个月,姚家茶园那边的利润也该入账了,这或许能够解一解燃眉之急。”

柳湛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忘了还有姚家茶园?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这办法不错,可……”

柳湛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愁容满面,“可如今,谁还会把银子借给柳家?”

话落,在座的人也都暗自叹了口气,也对,如今的柳家,谁还会放心把银子借给柳家呢?

可是,又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却还是要去试试才行!

而此时,盛世烈焰内,安谧正看着账册,对于上面的数字,甚是满yì

,且不说盛世烈焰的盈利,就连缫丝坊和织坊的业绩也是喜人,不过是才开张半月多,而各家的订单日程都已经排到了数月后。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倏地,砰地一声,房门被推开,随即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兴奋的传来,“哈哈……告sù

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今天还有一章更新,不过不确定字数有多少昂,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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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章 踏进万劫不复的陷阱!(二更)

安谧抬眼,看着满脸笑意的朝她走来的柏弈,敛了敛眉,“什么好消息让王爷这般高兴?”

“高兴,自然是高兴,不仅高兴,还畅快,呵……你可知dào

,本王方才去钱庄之时,看到了谁?”柏弈径自坐了下来,随手拿起安谧喝过的茶,自然而然的往口中送去。

安谧眉心皱了皱,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对付他的这些举动,她便依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敛眉,安谧淡淡的开口,“看到了谁?”

“柳湛!”柏弈放下茶杯,重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柳湛?安谧睨了柏弈一眼,那兴奋的模样,莫不是有关于柳家的什么大消息?

对他们来说的好消息,那对柳家来说,必然就是坏消息了,心中明了了这点,安谧对柏弈口中的那个“大大的好消息”顿时充满了好奇。

可柏弈察觉到安谧眸中闪烁着的兴致,却是故yì

久久不开口,这让安谧的眉心紧了紧,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赫然起身,“安谧记得,今日要去一趟织坊,就不陪王爷闲聊了。”

话刚落,原本柏弈脸上那得yì

的神色顿时僵住,立即拉住安谧的手腕儿,本想在说之前讨些甜头的柏弈,心中暗道这安谧的狡猾,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那柳湛匆匆的出了天祥钱庄,神色十分可疑,本王便进了钱庄,问了那掌柜,你猜,柳湛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安谧敛了敛眉,眼底闪着盈盈波光,“从钱庄匆匆出来?莫不是柳家资金出了问题?”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眼里对安谧的欣赏又多了几分,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柳家在天祥钱庄的银子,全数被柳靖拿着柳铉的印鉴领了去,除了天祥钱庄,还有永泰钱庄和万兴钱庄,都是这样,现在,那柳湛怕是焦头烂额了!”柏弈说到此,嘴角扬起的邪恶越发的浓郁。

安谧身体一怔,心中也是兴奋了起来,“好,太好了,当真是太好了!”

柳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手,柳靖拿了银子,理所应当是离开荣锦城了,那柳靖既然会这么做,怕是已经做足了准bèi

,柳湛便是想找,怕也是难得找到的!

“这几天,柳家要债的人可不少!”安谧坐了下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柳家如今的情况,柳湛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面对要债的人,可却是拿不出银子,呵……

她也几乎能够想到柳湛此刻的表情,眸光敛了敛,一抹精光从安谧的眼底一闪而过,温柔如水的声音从那面纱底下缓缓流泻而出,“王爷,如果你是那柳湛,面对那么多要债的人,该如何办?”

柏弈嘴角勾起一丝轻讽,“拆东墙补西墙,便也只能借了,可谁会将银子借给如今的柳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安谧嘴角的笑意浓了些,“自然是有人的,王爷会支持安谧的,是么?”

柏弈怔了怔,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你是要……”

柏弈没有说完,安谧但笑不语,二人却是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随即柏弈看着安谧,哈哈的大笑出声,“如果我是那柳湛,定不会惹你这样的女人!”

安谧冷哼了一声,可惜了,柳家前世便惹到她了,那么这一世,柳家便注定不得安宁。

“现在,柳湛势必会封锁柳家钱财被卷的消息,不过,他越是要封锁,我们越是不能让他如意,我想,有必要让那些柳家的债主们知dào

这件事情才是,王爷说是不是?”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意有所指的道。

柏弈挑眉,“你说是,自然也就是了,你放心,不出明日,该知dào

的人,一个都不会落下!”

安谧点了点头,想到前一世柳家一步一步的荣耀,那柳湛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而这一世……呵!她倒是要看看,柳家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当晚,渤海王便荣锦城最豪华的酒楼设宴,受邀的宾客竟皆是和柳家曾经有生意往来的人。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柳家的门外,便已经热闹非凡,喧闹声越过高墙,传进了府内,房间里,柳湛被那喧闹声吵醒,加上这些时日都没有好过的心情,立即对对着门外大声吼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闹?”

此时,柳府的下人已经在外伺候着了,瑟瑟的回禀,“回大少爷的话,不知dào

门外是怎么回事,方才还不停的敲门,说是要大少爷把银子交出来,奴才们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开门。”

柳湛一听到“银子”二字,立即惊坐而起,银子?莫不是那些找柳家要债的人?以往都是在铺中解决的,这一次,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莫不是……想到什么,柳湛身上立即冒出一丝冷汗,不敢做丝毫耽搁,迅速的起了床。

柳府门外,众人都等着柳府开门,气势汹汹的模样,异常骇人。

“柳湛,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对,给我砸!”

柳湛刚到门口,便听得这气势汹汹的威胁,脸色立即白了白,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开门!”

这是柳家的祖宅,怎能容许他们砸了?

家丁忙上前,把门打开,这刚一打开,外面的人便一哄而进,饶是柳湛也是吓得后退了数步,看了看来人,柳湛心中有些不安,但依旧是正色道,“各位,这么大清早的,找柳湛可是有事?”

“哼,自然是有事,柳湛,你们柳家上次购我玉石的欠款,今日就将它结了吧。”其中一人开口道。

柳湛一听,神色微怔,扯了扯嘴角,笑道,“云老爷,我的管事不是说了吗?再过个几天,过个几天一定将银子全数奉上。”

“哼,过几天,今日结不是一样么?难道,今日柳家拿不出银子不成?”云老爷冷哼道,其他人顿时也跟着闹了起来,“对啊,柳家是不是已经落魄到拿不出银子了?”

柳湛脸色大变,“怎么会?我们柳家怎么可能拿不出银子?”

“好,那既然拿得出,那今日便拿出来!”云老爷丝毫也不相让。

柳湛脸色僵了僵,“云老爷,这总还得给我时间准bèi

不是?”

“好,给你一天时间准bèi

,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银子,不然……我就让人砸了你们柳家的祖宅!”

“对,明天就要看到银子,不然就砸!”

柳湛脸色顿时铁青了下去,这下可如何是好?明天他若是拿不出银子,这些人怕真有可能砸了柳府,可他到哪里去拿那么多银子来填补这个窟窿?

柳湛更加焦头烂额了起来,好不容易打发掉这些人,柳湛浑身的无力感,该怎么办?现在又该向谁求助?

柳湛的脑中浮现出许多人的名字,想到可能面对的屈辱,柳湛却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明日一早是期限,今日,他必须找到肯把银子借给他周转的人。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柳府……

荣锦城,一处酒楼的雅间内,柳湛满脸堆满了笑,神色极为奉承,“陆世伯,只要借小侄周转一下变成,下个月,等到下个月,姚家茶园获利的银子便会到账了,到时候,一定尽数还给陆世伯,陆世伯,你也知dào

,柳家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小侄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陆世伯开口借银子。”

那被柳湛唤作陆世伯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淡淡的瞥了柳湛一眼,却也不说话,柳湛心里有些不安了,方才,他已经走了好几家,可是,却没有一家将银子借给他,甚至有几个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柳家如今落难了,个个都是看着好戏,柳湛心里满心的愤nù

,如果他柳家度过了这个难关,再次发达起来了,他定要让那些人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过现在……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事情才行,柳湛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陆世伯的脸色,“陆世伯,您看……”

“柳湛啊,你唤我一声陆世伯,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柳家现在需yào

银子,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是?”陆老爷抖了抖烟上的灰,幽幽的开口。

柳湛面上一喜,终于看到了希望,“对,陆世伯,您大仁大义,这次您若是帮了柳家,来日柳家发达了,一定会谨记着陆世伯的大恩大德,日后,陆世伯让柳湛上刀山下火海,柳湛都在所不辞。”

“呵呵……世侄啊,你这就言重了,哪还能让世侄上刀山下火海?这顺道帮忙的事,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自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陆世伯说得对!”柳湛立即兴奋的附和道,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陆老爷说到此,眉心却是皱了皱。

柳湛身体一怔,忙道,“陆世伯您有话但说无妨。”

陆老爷敛了敛眉,“我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再加上,我也是个生意人。”

“陆世伯您放心,柳湛还您银子之时,定会算上立即,连本带利的归还,小侄不会让陆世伯吃亏。”柳湛立即开口道,算上利息又如何?关键是得度过柳家现在这个难关才行啊,利息这一点,他是一早就有了心理准bèi



陆老爷却是摇了摇头,呵呵笑道,“世侄,和我说利息,就太见外了不是?我怎能收你们柳家的利息呢?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dào

的人怕还说我趁火打劫了。”

柳湛微怔,眉心却是皱了皱,试探的道,“那陆世伯的意思……”

“是这样的,这按规矩呢!你找我借银子,这数目可不小,我便是自己安心,我家里那妇道人家,怕也要念叨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该有什么抵押……呵呵,这权且是为了让你伯母放心,你不知dào

,她每天那唠叨劲儿……你也知dào

,你陆世伯我,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对家里那妇道人家……”陆老爷脸上浮出一丝尴尬。

柳湛敛了敛眉,陆老爷惧内的事情,整个荣锦城都是知dào

的,那陆夫人在外温温和和的,对谁都是有礼,可听说在府上,可不是一个小角色,若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将那样的夫人给休了,可偏生这陆老爷就是吃这套,还疼得不得了,一度这事儿还成了荣锦城上流社会的笑话。

“为了让陆伯母安心,是该那些东西抵押的,可……”柳湛开口,可刚说到此,话便别陆老爷打断。

“世侄同意拿柳家祖宅和良田店铺做抵押就好,这下我家中那妇道人家怕是没话说了,还是世侄懂事知礼。”陆老爷哈哈的笑道,起身走到柳湛的面前,欣慰的拍着他的肩。

柳湛却是怔了怔,拿柳家的祖宅和店铺做抵押?这……

“陆世伯,这祖宅和店铺还有良田……”柳湛面露难色,这祖宅又怎是能够抵押的?

陆老爷见柳湛如此,脸色立即沉了下去,“怎么?世侄不干么?”

柳湛脸色微僵,“没,没有……”

不干?他这是求人家借银子,他哪还有资格不干?

“没有就好,那这样,我让人准bèi

契约,再着人去准bèi

银子,你也回去准bèi

准bèi

,把柳家祖宅的地契和那些铺面和良田的所有权状都准bèi

好,看你什么时候要银子,咱们就签约,如何?”陆老爷征询着柳湛的意见。

柳湛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敛了敛眉,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陆世伯,您看,这抵押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些?”

“多?哼,这算什么多?”陆老爷皱了皱眉,眼底隐约浮出一丝不悦。

“这柳家的祖宅和店铺若是卖出去,已经是我要借的那些银子的十多倍有余。”这还不多么?

陆老爷脸色突变,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柳少爷便将那些东西卖了去,何必找我陆某借银子?哼,怕我把那些东西吞了么?只要你把银子还给我,那些抵押依旧是你柳家的!”

卖?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怕是连买家都找不到,再加上,卖了出去,他又怎么舍得?这是柳家最后的家底了啊!

“不早了,我在这儿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家里那妇道人家,怕又该唠叨了,柳少爷,我先走一步了。”陆老爷拱了拱手,绕过柳湛,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柳湛一惊,这是唯一一个肯借钱给柳家的,现在他如何能够放他走?

“陆世伯,且慢。”柳湛转身将陆老爷叫住,立即追了上去,堆着满脸的笑,开口道,“陆世伯,是小侄的不该,请陆世伯息怒,陆世伯说得不错,不过是抵押而已,暂时放在陆世伯那里,也没有什么不妥,陆世伯,小侄这就回去取地契和所有权状,还请陆世伯您将银子准bèi

好,谢谢陆世伯了。”

陆老爷眉心依旧紧皱着,默了片刻才冷冷的开口,“我不过也是想帮你而已。”

“是,是,是,柳湛一定会记得陆世伯的大恩大德的。”柳湛点头应和着。

“只要如期将银子还给我就成,终于大恩大德,我怕还是承shòu不起啊。”陆老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去准bèi

吧,我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

“好,小侄这就去。”柳湛点了点头,忙急切的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的他,自是没有看到陆老爷脸上那隐隐闪着诡谲的笑意,“这柳家,何时得罪了渤海王?这下,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家,在荣锦城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富,也该盛极而衰了,不……以他看,这态势,怕不仅仅是衰而已啊!

不多久,柳湛便折返了回来,怀中揣着陆老爷所要求的那些东西,看着房间里陆老爷已经准bèi

好的银子,柳湛眼里的光芒立即灿烂的许多,“陆世伯,您的速度还真快?”

“呵,不过是吩咐下人做的事情而已,来,快些将这契约签了吧!签了这些银子就暂时是你的了。”陆老爷淡淡的开口。

柳湛目光落在那契约上,伸手拿过来,看了好些遍,确定上面没有丝毫陷阱,这才在上面签了字,还盖上了专属于柳铉的印鉴,可是,将地契以及所有权状交给陆老爷之时,柳湛的眉心还是皱了皱。

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等到一月后,姚家茶园的款项一到,这些东西,他还是会拿回来的。

想到此,柳湛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柳湛让人搬着银子离开,临走之时,陆老爷还特意交代他一定要按时还银子,柳湛称是,让陆老爷放心,可离开之后的他,丝毫不知dào

,这个时候,他已经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陆老爷看着手中的地契与所有权状,将它们揣在怀里,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雅间,可他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盛世烈焰,从盛世烈焰的后门儿进了去,告知了伙计,要剑焰姑娘和渤海王,伙计没有多问,便立即将他带进了安谧的房间。

房间内,柏弈和安谧正下着棋,安谧一颗子正拿在手中,陆老爷就已经到了,安谧抬眼看着陆老爷那满脸的笑容,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王爷,这一局我赢了!这猎物已经跳到陷阱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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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惊天消息最后打击措手不及!

柏弈微微皱眉,看了安谧一眼,“我又输了!不过,猎物入坑,本王也是高兴!”

说罢,转头看向来人,“陆老爷,麻烦你了。”

陆老爷立即兴奋的上前,热络的道,“不麻烦,不麻烦,王爷吩咐,陆某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陆老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将整理得好好的一叠东西拿出来,呈到柏弈的面前,“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全数在这儿了,您看看是否是对的。”

柏弈倒是没有接,给陆老爷使了个眼色,“这些交给焰姑娘就好。”

陆老爷怔了怔,敢情王爷让他把这些东西弄来,不惜给上那么多的银子,都是为了焰姑娘么?

陆老爷早就听闻过渤海王对焰姑娘十分喜欢,当下也没有说什么,立即将东西重新递到安谧的面前,“焰姑娘……”

“谢谢你了,陆老爷,这些东西,不仅对柳家来说是宝贝,对我来说也是宝贝呢!”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接过陆老爷手中的那些东西,仔细一看,柳家祖宅的地契,名下田地的契约,以及柳家产业的所有权状,全数在此。

呵!这下看柳家还如何翻身!

“呵呵,焰姑娘言重了。”陆老爷笑笑道,能够和焰姑娘拉近关系,这对他是有好处的不是!况且,那些借给柳湛的银子,又不是他出的,突地,他好像想到什么,陆老爷皱了皱眉道,“王爷,焰姑娘,那柳湛说下月姚家茶园的收入便会入账,到时候就有还账的银子了,那么这些东西地契权状……”

“陆老爷,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最近没什么事情,带着陆夫人到其他地方走一圈,看看我大金朝的河山也是好的,至于王爷先前承诺你的事情,等你回来了,自然就有好消息了。”安谧开口道。

陆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自然是不笨的,听焰姑娘这么说,其中必然是有些端倪,她是在告sù

自己,他留在荣锦城,或许会有麻烦,“是,陆某这就安排安排,一月之后再会荣锦城。”

“如此甚好,那小女子就祝陆老爷和陆夫人玩的开心了。”安谧敛眉,话落,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陆老爷随即便告了辞,退了下去,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了柏弈和安谧二人,安谧的目光久久无法从那一叠权状中收回来,想着方才陆老爷说的话。

姚家茶园?哼,柳湛还将希望寄托在姚家茶园上吗?呵!怕是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了,他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姚家茶园会成为最后一根压死柳家的稻草吧!

柏弈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一边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都分开来,一边闲然的开口道,“姚家茶园?当初你让本王放qì

和姚家茶园的合zuò

,那样子似是知dào

姚家茶园子会出事,而你也是知dào

,本王一撤资,那等着机会的柳家老爷,势必不会放过姚家茶园这么一大块肥肉,呵!看来,你当成埋的隐患,要爆zhà

了么?”

安谧抬眼,瞥了柏弈一眼,“瞧王爷把我说得好似会预知未来一样,传出去,世人怕要把我当妖怪了。”

“哦?”柏弈眸光微敛,紧紧锁住安谧的双眸,“你不是妖怪,那你告sù

本王,你又是如何能预知未来的?”

安谧面色僵了僵,承shòu着柏弈的视线,在那样强dà

的压力之下,安谧却只是片刻脸上的笑容便舒展开来,丝毫不避讳柏弈那满含着探寻与侵略的目光,“预知未来?王爷未免太高估安谧了,安谧哪会预知未来啊?”

“不会吗?”柏弈敛了敛眉,眸底的颜色越发的深邃了些。

从一开始,他就想探寻安谧身上的不寻常,可到了此刻,自己都被这个女人迷了心,他还没有弄清楚她身上的那些个秘密,反倒是越发觉得她神mì

且深不可测。

安谧啊安谧,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王爷,不信任朋友,可是大忌。”安谧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

柏弈迅速的挥开脑中的思绪,哈哈的笑出声来,“本王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你!不信你,本王还能新谁?”

说话之间,又是那种让安谧如坐针毡的视线,安谧头皮一阵发麻,立即起身,借着要放地契和权状的由头,躲进了屏风之内。

而此时,得了足够银子的柳湛让人将银子全数搬到了书房内,此刻,他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摆着的几个大箱子,异常的兴奋,起身将箱子掀开,确定里面是白晃晃的银子,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等我柳湛过了这个坎儿,等我柳家在壮大起来,定会让那些人后悔!后悔!”

柳湛咬牙切齿,他从来都没有此刻这般觉得这白晃晃的银子这么讨人喜。

梅家,焰姑娘他们想打击柳家吗?哼,柳家又怎是他们这么轻易就打击得垮的?

此时,太过兴奋的他,又怎知dào

,这一次,柳家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翌日,那些说好了一早就要柳湛还上货款的债主,果然一早就到了柳家的门口,这一次他们来到这里之时,却是见到柳家大门已经开启,而柳湛就摆了张凳子,坐在那里,一手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早早的就等着他们到来。

而他的面前,摆着好几个箱子,所有人一看,皆是面面相觑,有人戏谑的开口道,“柳大少爷,这箱子里面该不会是空的吧?”

毕竟,昨日才从渤海王那里听到了某些消息,这柳湛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准bèi

好了几大箱子的银子?

“是啊,难道真是空的?”有人再次附和。

柳湛脸上划过一抹不悦,但片刻,却是变成了不屑,朗声道,“各位,柳湛说了今日还银子,必定今日是要还的,这些银子,柳家又怎么会拿不出来?各位未免也太小看了我柳家,小看我柳湛了!”

这些个匹夫,他柳湛有机会,定不会放过他们!等他发达了,定要将这些人踩在脚下。

“呵!柳大少爷,谁敢小看你?既然不让人小看了,那就快些还银子吧!”云老爷开口道,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张纸,对自己身后的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准bèi

着,搬银子!”

柳湛淡淡的瞥了云老爷一眼,他现在有钱还,自然是不惧的,亦是十分高傲的吩咐着下人,“你们,给我点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要少了云老爷的,听清楚了没有?”

“是。”家丁们应和着,账房从云老爷那里拿了单据,看着下人们将银子点好,再看着云老爷吩咐人将银子搬走,紧接着是下一个要账的人……

不多久,原本的几箱银子,全部被散了出去,柳湛看着空了的箱子,那双眸中一片阴沉,握着茶杯的手也是不断的收紧。

再等等,等到下个月就没事了!

荣锦城百姓的日子照常过,可是,对柳府来说,这一个月依旧气氛压抑。

对于梅家大少爷之死的事情,州府大人一直说在查,可是也没个什么结论,柳铉和柳夫人依然被关在大牢中,没有被放出来,柳湛去看过他们二人几次,每次都是短短的一炷香时间。

柳湛将柳靖的事情告sù

了柳铉,柳铉听了,当场昏厥了过去,柳夫人更是压制不住怒气,当着大牢中那么多犯人的面儿,大骂着芸娘母子,甚至高声斥责柳铉不长眼,招了一个白眼儿狼进门。

自那以后,柳铉很少说话,整个人更好似老了十岁,两鬓的头发一夜斑白。

这一日,柳湛刚从大牢中看了柳老爷和柳夫人出来,回到柳府,见得梅映雪坐在花园中发呆,眼底一抹冷意弥漫,这些日子,他兑现了那日他所说的话,梅家不让他柳家好过,他柳湛便让梅映雪不好过。

敛了敛眉,柳湛大步走了过去,梅映雪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身子下意识的一颤,眼里立即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心中顿时冒出想逃的冲动,可是,她却知dào

,她逃不了,这一辈子,自己怕也逃不出这个男人的折磨了。

“怎么?害pà

了么?”柳湛站在梅映雪的背后,附身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开口,倾吐的气息打在梅映雪的脖间,让梅映雪脑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折磨人的夜晚,身体更是划过一股寒意。

“害pà

?别忘了,我是你的夫君,哈哈!”柳湛眼里的疯狂交织着,满yì

的欣赏着梅映雪的反应,这些时日的憋屈,便也只有在梅映雪面前,能够找到那种仿佛控zhì

着一切的感觉。

一把抓住梅映雪的手腕儿,逼她无法逃脱他的怀抱,一字一句的道,“今晚……不,或许就该现在,咱们到你大哥死的那个房间……呵呵……”

“不!”梅映雪猛地一起身,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道,竟挣脱开了柳湛的手掌,狠狠的瞪着柳湛,“你这变态!”

“变态么?你不觉得很刺激吗?”柳湛不以为意的道,脸上因为梅映雪的挣脱,而有些不悦,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梅映雪,那眼神,似要将梅映雪推入地狱。

梅映雪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知dào

,柳湛说得出做得到,他真要将她带到大哥死的房间……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大哥凄惨的死状,画面再转到了那日在义庄中,她所看到的大哥的尸体,最后她脑海中弥漫的是这些时日,每晚都折磨着她的噩梦,她每晚都梦见大哥来找她诉冤,他一句又一句的说着他死得好惨,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

她说不出,只能哭,每天早上,几乎都是在惊惧和泪水中苏醒。

她无法想象柳湛真要带她去那个房间做那事的画面……

“柳湛,你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吗?”梅映雪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心中想着该如何打消柳湛的这个念头。

柳湛却只是不屑的一笑,“够?怎么会够?那你去问问你那该死的爹,问他对柳家的报复,还不够吗?”

话到最后,柳湛几乎是大吼了出来,那张脸更是显得有些狰狞,梅映雪心中止不住颤抖,看着柳湛一步步的朝着她靠近,她只能一步步的往后退。

柳湛一想到梅家,心中的愤nù

立即爆了出来,一个箭步上前,轻而易举的将梅映雪抓住,狠狠一拉,下一瞬,梅映雪便被他压在了花园中的石桌上,眼里闪着嗜血的疯狂,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羞辱她,定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心中如是想着,柳湛便俯下身,在梅映雪的脖颈间啃咬了起来,梅映雪知dào

挣扎无用,便如尸体一样挺着,不给他丝毫反应。

柳湛心中更是不悦,正想好好教xùn

这个贱人一番,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大少爷……”管事匆忙了跑了过来,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得愣了愣,忙转过身体,若是放在以往,撞见这事儿,他自然是自觉的离开,可是……想到方才收到的消息,管事却是不敢走。

“什么事情?”柳湛身体的**正盛,可是,能够让管事这般焦急的,定不是消失,再加上,这两个月,他犹如一个惊弓之鸟,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让他浑身紧绷。

管事的听到柳湛询问,也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回禀道,“大少爷,方才接到京城那边的消息,说是姚家茶园出事了。”

姚家茶园?柳湛心中一惊,方才所有的**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狠狠的打下,瞬间被浇灭,甚至顾不得整理自己的乱了的衣裳,立即从梅映雪的身上下来,大步走到管事的面前,“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姚家茶园出事了?”

“少爷,你可要挺住啊,这……这也是刚收到的消息,本来,姚家茶园前些时日该是收成了,可是,临了临了,却不料仅仅是几日之间,那些快要收成的茶叶,足足上万亩,全数生了虫,姚家老爷和几个少爷还有那些个种茶的好手,皆是手足无措,竟连生虫的原因都没有查出来,短短的几天,上万亩茶叶全数被虫咬得面目全非,连一斤茶叶都没有救回来,现在,姚家茶园正是焦头烂额之时,老爷曾经投入的银子……”管事说到此,见到柳湛那苍白的脸色,却是不忍再继xù

说下去。

他是知dào

的,上次,少爷借了陆老爷的银子,解了燃眉之急,可那银子,也终究是要还的呀,少爷就指望着姚家茶园这里的收入了,可是……谁能料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柳湛好似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脑袋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他听到了什么?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柳湛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那些茶叶怎么会都生了虫呢?一斤茶叶都没有救回来,这意味着什么?他柳家投到姚家茶园的资金,全数打水漂了吗?

“不会的,不过会的。”柳湛眸光闪了闪,不停的摇头,吞了下口水,缓缓抬起头,看向管事,突然,他的神色变得激动无比,一把抓住管事的手腕儿,“你告sù

本少爷,这事情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柳湛咬牙切齿,大声的狂吼着,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怎能接受?

姚家茶园是他现在唯一的盼头,可是,现在却是来告sù

他,他所有的期盼都如石沉大海么?

管事眉心紧皱着,也是满脸的无奈,“大少爷,我知dào

你难受,我也不曾猜到是这样,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现在该想想,怎么还陆老爷的银子才是,距离约定的日子,也不过三日了啊!”

柳湛身体一怔,对,陆世伯!

他还在陆世伯那里拿了柳家祖宅,地契还有那些所有权状做抵押,这下该怎么办?若是他拿不出银子,那些抵押的东西,就都要不回来了啊!

那些东西的价值,可远远要比那日所借的银子高多了啊!

可是,他那个时候对姚家茶园信心满满,又急于求借银子,哪又想到,姚家茶园竟是杀得他措手不及!

“该怎么办?”柳湛眼里慌乱了起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慌乱,他似乎看到了他即将要失去一切的兆头。

失去一切吗?

不,不行,他柳湛不能失去这些!他还要东山再起,还要让那些看低了他的人重新看到他辉煌的时候,他要那些人彻底的仰望他!

对,陆世伯!

陆世伯既然肯帮他们柳家,就一定会宽限一些时日,对,一定会的,老天一定不会就这样亡了柳家,对,他要尽快想办法,再凑钱,将地契所有权状都赎回来。

柳湛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坚定,一把推开管事,匆匆的朝着柳府外走去……

“呵……呵呵……”梅映雪从石桌上起来,拉好自己被柳湛弄乱了的衣裳,方才,管事汇报的事情,她听得一清二楚,柳湛的反应,她更是看得一清二楚,此时的她,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口中不断的喃喃,“完了……柳湛完了,柳家要完了……哈哈……”

说着,梅映雪更是仰头望着天空,大声吼道,“大哥,你看看……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你要的?你在天之灵该是要瞑目了吧!哈哈……毁了,一切都要毁了……哈哈……呜呜……大哥,求你原谅映雪,映雪错了,映雪也是受到惩罚了啊……大哥……”

梅映雪的声音,到最后竟是变成了哭腔,那声音在花园中回荡,经久不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管事看了梅映雪一眼,却是叹了口气,柳家这一次,这个坎儿怕真是难以度过了,柳家已经不是以前那棵可以让人依傍的大树,他怕也是该早些离开柳家了,至于柳家的这摊子事情,管事再次摇了摇头,叹息声从口中溢出……

柳湛出了柳府,便直接去了陆老爷的府邸,从陆府管家那里,柳湛得知陆老爷有事情带着陆夫人出去了,归期未定,没有见到陆老爷,柳湛一颗心,终究是放不下来,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若是陆老爷没有如期回来,也就无法如期找他要债,只要他在这期间将钱凑齐……

凑齐?柳湛想到这两个字,心中一股挫败油然而生,这个时候,他怎么来凑齐那些银子?当日,他按照陆老爷的要求,将所有地契,田契以及店铺所有权状全数都抵押了出去,若是他留了些,便只能将那些柳家的固定财产变卖一些,可是,现在便是想变卖,也没有权状在,即便是有人买,也是没有办法了。

姚家茶园啊……柳家这都是做的什么孽?为何遇上的竟都是这些事情?

现在可该怎么办?

柳湛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满心的无助……

而此刻,盛世烈焰内,同样的一个消息,也是差不多时候被送到了这里,渤海王今日一接到京城少商的来信,看到上面的消息,他也是如遭雷击。

姚家茶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当初他没有撤资毁约,今日,分毫无收的可就是他柏弈了,他柏弈自从纵横商海以来,从来都是无往不利,这一次若真败的是他,他无法想象,这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打击。

神话不再是神话,而渤海王,也不再是大金朝商场上的天!

柏弈拿着那封信,在书房中踱步了许久,就连季叔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饶是他堂堂渤海王,也是有一些后怕,他更是庆幸当初自己那一赌,更是庆幸自己听了安谧的话。

安谧……柏弈来盛世烈焰的路上,一直咀嚼着这个名字,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直到进了盛世烈焰,柏弈的脸上才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将这个消息告sù

安谧,可是,从安谧的脸上,他却是没有看到丝毫兴奋,好似这个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内。

预料?仅仅是预料吗?

柏弈虽然越发的看不透安谧,但是,却也知dào

,这不仅仅是预料而已,又是这种一切尽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想探寻其中的缘由,但是,却害pà

招来安谧更多的防备。

柏弈如以前一样,把这一份好奇往肚子里咽,敛了敛眉,朗声道,“姚家茶园这么大的事情,柳湛怕也是收到消息了,你说,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眸中的光彩似明亮了几分,“我不管他在做什么,反正我只知dào

,三日之后,时限一到,我就要去收回我的东西!”

柏弈一怔,片刻便呵呵的笑出声来,“你的东西?呵,还真是你的东西,这笔买卖,花了十几分之一的价钱,得到的却是柳家名下所有的不动产,不,是剩下的所有财产,呵呵……这笔买卖,当真是划得来!”

“自然是划得来。”安谧眸中的笑意浓了些,她在期待,期待三日之后的到来,三日之后,她会让首富柳家彻底的成为历史!

“那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挑,刻意挨得安谧近了些。

可仅仅是刹那,安谧却是不着痕迹的一闪,“三日之后再庆祝也不为迟。”

柏弈眉心皱了皱,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轻声唤道,“安谧……”

安谧微怔,柏弈在她面前油嘴滑舌,不正经惯了,此刻这般正经严肃的唤她,她竟然有些不适应了起来,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下一瞬便陷入那幽深的黑眸之中。

“不管你是怎么预料到姚家茶园的事情,本王都该感谢你,虽然亏的银子,在本王的手中是九牛一毛,可是,本王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也太惨烈了些,谢谢你让本王没有机会去体验这一次失败的打击。”柏弈严肃的开口,方才在收到这个消息之时,他就想对安谧所谢谢了,遇到这个女人,或许是他一辈子的福气。

想到安谧找上自己的原因,柏弈心中不由得浮出一丝苦涩,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感谢她当初选中他作为她的合zuò

伙伴?

安谧敛了敛眉,她何尝不知dào

若这次失败的是柏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打击?那会是他不败神话中最耻辱的一笔,安谧倏然想起那晚柏弈对她说过的过往,他要报仇,可是,在前世,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冯家的地位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前世,会是那次的打击,让柏弈失了斗志么?

安谧不得而知,不过,她却知dào

,这一世,她是真的不愿看到柏弈受到打击。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谧缓缓开口,“王爷该谢谢你自己,那个时候都愿听着安谧的‘胡言乱语’去赌这一把。”

柏弈微怔,哈哈的笑出声来,看安谧的眼神,又变得柔情温和,“对你,本王无条件的相信!”

若是那个时候,自己能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听安谧的建议,就不该是赌了,哪怕安谧说的,是要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怕都会毫不犹豫。

安谧面容僵了僵,这柏弈,片刻又恢复了不正经!

可是,柏弈的话却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回荡,这么也挥之不去,无条件的相信么?这该是多大的信任!

不知为何,安谧的嘴角隐隐浮出一抹笑意,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若说前些时日,柳家处于低压之中,那么这三日,柳府的阴霾里,柳湛从早上出门,到了深夜才回府,没有人知dào

他出去干了什么,只知dào

,每次他回来,新房之内,便是一阵疯狂的动响,偶尔听得柳湛的叫骂声。

最后这一晚,柳湛大醉而归,梅映雪如往日一样,等着这个男人的折磨,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柳湛回屋,梅映雪诧异的同时,也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她却一夜无眠,她害pà

,害pà

柳湛夜里突然进屋,接下来又是她的噩梦。

翌日一早,梅映雪用脂粉掩盖了脸色的苍白,刚出了门,却是在院门口看到昏昏大睡的柳湛,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手边还有一只空了的酒坛,这才知dào

,原来柳湛昨晚之所以没回房的原因。

对于这个男人,梅映雪现在只剩下了淡漠,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柳湛,梅映雪没有叫醒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大厅走去。

她突然希望,柳湛醉死了才好啊!

可转念一想,醉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她梅映雪深受着背叛大哥的折磨,她也要让柳湛一起,陪着她受折磨,呵!现在的柳家,足够折磨柳湛了。

梅映雪心情好了些,到了大厅,却是看到大厅中,正坐着客人。

“大少夫人,老奴正要去禀报少爷,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和渤海王还有州府大人来了,说是有事找少爷。”管家正好出大厅,看到门口的梅映雪有些诧异,今日少夫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梅映雪看了大厅中的几人人一眼,对着管家道,“你去寻少爷吧。”

说罢,梅映雪自顾自的走进大厅,在柏弈面前福了福身,“民妇参见渤海王,参见州府大人。”

“柳少夫人不必多礼。”柏弈淡淡的开口,瞥了梅映雪一眼,这梅家大小姐看样子过得不好啊!呵,便是想也能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梅映雪该是怎样的处境。

梅映雪点了点头,随即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也不说话。

倒是安谧不着痕迹的打量了梅映雪一番,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柳少夫人身子可好了些了?”

梅映雪微怔,似没有料到这焰姑娘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记得她成亲当日,便是这焰姑娘抢了所有的宾客,焰姑娘对柳家一直以来都很针对,甚至没有加丝毫的掩饰,她也是柳家的人,焰姑娘也该视她为敌人吧!而她这般问,是关心吗?

“多谢焰姑娘关心,映雪的身体尚好。”梅映雪敛眉,便是她自己说出这句话之时,心中都觉得苦涩至极,尚好吗?只有她自己知dào

,她如今所受的是怎样的折磨。

安谧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这梅映雪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倒是比前世收敛得错了,眸光闪了闪,安谧呵呵的笑道,“我听闻,柳家对儿子甚是看中,尤其是柳老夫人,少夫人身为柳大少爷如今唯一的妻,这生儿子的重担,怕是落在你身上了啊,所以,柳少夫人可要好好养着身体才是,你可是柳家的唯一期盼。”

话落,梅映雪的脸色果然僵了僵,想到柳夫人对柳絮的对待,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铁青了下去,目光闪了闪,正要开口,却是听得外面柳湛的声音传来……

“稀客啊,渤海王,焰姑娘来我们柳府作甚?”柳湛一被叫醒,就听闻渤海王和焰姑娘来了柳府,顿时便警惕了起来,每一次焰姑娘来柳府,都不会有好事,这一次,不单单是她来了,渤海王和州府大人也是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里现在对焰姑娘可谓是恨之入骨又畏如蛇蝎,所以此刻,更是浑身防备着。

安谧一抬眼,便是看到柳湛有些狼狈的模样,眼底凝聚起一抹讽刺,想前世的柳湛,何时曾这般狼狈过,可这一世却……

想到她即将要做的事情,安谧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些,对上柳湛的视线,呵呵的笑道,“瞧柳大少爷说的哪里话?柳府?这里怕不该再是柳府了吧?”

柳湛神色微怔,眼底激射出一道厉光,“你此话怎讲?你休要胡说,这不是柳府,倒是什么?”

“柳大少爷贵人多忘事,是不是忘记了某些事情?”安谧好kàn

的眉毛微微扬起,依旧是含笑的看着柳湛,她要将柳湛的每一个表情都要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柳湛被她这般看着,心中竟是打了个突,想到前些时候自己将地契拿出去抵押的事情,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不过,他却是在告sù

自己,他抵押给了陆世伯,昨天下午,他去陆世伯处,陆世伯尚未回府,那便证明他还有些时日筹集银子。

“呵!看来,柳大少爷当真是忘了。”柏弈瞥了柳湛一眼,朗声开口道,敛了敛眉,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既然这样,不妨提醒一下柳大少爷!”

“对,是该提醒,毕竟,有些事情,也该是让柳大少爷知dào

才是。”安谧说到此,立即吩咐身后站着的程瑛,“把东西拿出来,让柳大少爷好好kàn

个清楚。”

话落,程瑛从怀中立即掏出一张纸,递到安谧的手中,“姑娘,这是欠条和契约。”

柳湛听到欠条和契约这几个字,脸色倏然僵住,随即便听得那焰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柳大少爷,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什么?这欠条上,有你的签名,还有你的指印,甚至还有柳老爷柳铉的印鉴,这该不会错吧。”

柳湛上前一看,心中一惊,那竟是他那日在陆世伯那里的借条和契约,上面确实是有他的指印签名,还有爹的印鉴,这……柳湛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那东西夺过来,可是,安谧却好似知dào

他会有何举动一般,手一收,便将欠条和契约收了回来。

柳湛扑了个空,脸色更是难看,想再次冲上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将那欠条夺回来!

“柳湛,你休要张狂!”

柳湛还没有来得及动作,柏弈便起身,站在了安谧面前,面容时间的霸气,却是让柳湛为之震慑,不敢在往前一步,可是,想到焰姑娘手中的东西,柳湛眸光闪了闪,“那怎么会在你那里?那分明是陆世伯……”

“呵!你是说陆老爷吗?陆老爷没有告sù

你吗?这张欠条,他已经转给我了,你看,这是陆老爷的亲自签好的转让书,也就等于说,你从陆老爷那里借的银子,正是从我这里借的,那么,今日到了还银子的最后期间,你要还的银子,也是该还给我,柳大少爷,你可明白了?”安谧一瞬不转的看着柳湛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心中更是畅快至极,脸上的笑意也丝毫不加掩饰,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安谧继xù

开口,“哦,对了,柳大少爷,陆老爷将这个转给小女子之时,也将那些抵押的东西转给了我,也就是说……按照契约的规定,若是今天柳大少爷还不出银子,那么,小女子便也只能不好意思了。”

柳湛脑袋轰的一声,片刻空白,但那之后,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中清晰了起来,他努力的想,从那日去陆世伯那里借银子开始,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是,他依旧找不到破绽,但心中却是肯定了一点,“你……你们设计我!你们设计我!”

那是一个陷阱,在他想陆世伯开口借银子之时,就一脚踏入了陷阱之中,而此刻……柳湛看着渤海王,看着焰姑娘,不断的摇头,“你们……你们陷害我!”

“设计?陷害?柳大少爷,说话该是讲依据的,你说我们设计你,陷害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那该是污蔑!难道这欠条和契约上的手印儿,是我们硬逼你按上去的么?”安谧淡淡的开口,话虽如此,但是那神色之间,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一个信息:设计你?陷害你?便是设计陷害你,你又能奈我何?

柳湛看着焰姑娘神色之间的得yì

,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狠,你够狠!”

安谧但笑不语,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柳大少爷,要还我的银子,可准bèi

好了?只要你还了银子,这欠条我自然归还,还有这些你抵押的地契以及所有权状,我也都一张不少的还给你,州府大人可都在这里看着呢!怎么?柳大少爷,这是不是该吩咐人把银子搬出来了?”

搬出来?他哪里有银子可搬?

这女人,分明就是料想得到他还不出银子,所以此刻才在这里落井下石!

柳湛紧咬着牙,眼里凝满了愤恨与不甘,他这一辈子,便就是被这女人给耍了,可恨的是,他竟是毫无还击之力!

想到那些地契以及所有权状,柳湛心中的不安异常的高涨,眸子一凛,却是倏然跪在了地上,“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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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当众毁灭丧家之犬真相隐现!

柳湛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怔了一怔,就算是安谧,也没有料到柳湛会有这个举动,他这是要干什么?求她么?

安谧眸光微敛,眼底一片冰冷,前世的柳湛,是多么的高傲不可一世啊,别说是对她下跪,怕是给那些个高官王爷下跪时,心中也是怀着不甘与不屑,而此刻……呵!

她倒是要看看,这柳湛到底要如何求她!

“柳大少爷,你这是干什么?你这般的大礼,小女子可承shòu不起啊!”安谧淡淡的开口,话虽如此,面纱下的笑容,却是挂满了幸灾乐祸,满yì

的看着柳湛那隐忍着愤nù

不甘与委屈的模样,心中甚是畅快。

柳湛的手紧握成拳头,大礼?他何尝愿意这般卑微的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这无疑是他的耻辱!

可是,他又能怎样?现在,柳家的命脉都在她的手上,这一跪,便是耻辱,他也不得不跪!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似做足了心理建设,“焰姑娘,求你放柳家一条生路。”

“放柳家一条生路?小女子又没有逼柳家的人去死,柳大少爷这般说来,可是欲加之罪啊,不知dào

的,怕还以为我焰姑娘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呢!”安谧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声音依旧很淡,淡得让人觉得冷。

尤其是柳湛,从那日娶安心荷之时,他就知dào

这焰姑娘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却没有想到,柳家最后竟是毁在这焰姑娘的手上?

她会放过柳家吗?想到从头到尾的事情,想着焰姑娘对柳家莫名的敌意与刻意的针对,就连他也没有把握,这焰姑娘会放了柳家!

“焰姑娘,你到底要什么?只要柳家给得起,一定会让焰姑娘如愿,在所不惜。”柳湛朗声道,只要有一丁点机会,让这焰姑娘放过柳家,他都会努力争取,可是,这焰姑娘所要的到底是什么?

安谧秀眉一挑,好似十分惊讶的道,“瞧柳大少爷说的,我要什么?我能要什么呢?我要的,何必柳家给?”

她要的是柳家的毁灭,她要的是让前世害她,伤她的人付出代价,这些,她如今已经就要做到了,不是吗?

她何必要柳家给?她要的是亲手送柳家上绝路,再说了,若是柳湛知dào

她真zhèng

想要的,还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让她如愿,在所不惜么?

呵!柳湛,这一次,她决计不会手下留情。

柳湛怔了怔,不知为何,被焰姑娘此刻的眼神看着,他的心中竟泛出一丝寒意,好似那冰冷的视线,似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柳湛此刻面对着焰姑娘,浑身的无力感,方才极力隐忍着的愤恨不甘以及屈辱,此刻彻底的冲破了屏障,怒声朝着安谧吼道,“你到底想怎样?”

安谧嘴角一扬,这柳湛,便是这点隐忍之心么?装不下去了吗?

安谧敛了敛眉,却也不因为柳湛的暴怒而有所动,依旧是那般淡淡的开口,“如果柳大少爷肯磕头求小女子,那说不定小女子还会考lǜ

一下,宽限一些时日。”

柳湛微怔,似找到了转机,可是,片刻,他便觉得,这焰姑娘是否会说话算话?但是,无论怎样,现在的他却只能被动的有一个选择,咬了咬牙,柳湛似横了心一般,朝着安谧,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求焰姑娘给我几天时间……求焰姑娘给我几天时间……”

柳湛不断地说着,每一次开口,都是一个头磕下去,周围的人只是看着,就连梅映雪的嘴角都是扬起一抹丝毫不加掩饰的讽刺。

她也在看着柳湛的笑话,柳湛在她的面前,纵然是那般心狠手辣,可总还是有他受辱的时候,她几乎想象得到,柳湛这些头磕下去,心里是多么的不甘,而那焰姑娘……梅映雪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了焰姑娘,虽然焰姑娘面上遮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眼里的讽刺,怕是和自己的如出一辙,甚至比自己的还要浓烈,梅映雪不笨,当下便明白了过来,视线再是看向柳湛的时候,嘴角扬起的讽刺与不屑更浓。

柳湛啊柳湛,饶是把头磕破了又怎样?她可不觉得这焰姑娘真的会给他几天时间,这焰姑娘,分明就是在耍他啊,可走投无路的柳湛,便也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柳湛不停的磕着头,大厅中,除了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便是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安谧只是淡淡的看着,也不说话,柳湛眉心不由得蹙了蹙,想停下来,可是,却担心停下来会坏了事,便也只能这般坚持着,直到额头磕破,冒出了血迹。

安谧许久不发话,柳湛心中的不悦冒了出来,“焰姑娘,你看……”

“哦?柳大少爷累了吗?累了便就停下来吧。”安谧开口道,看着柳湛额上的肿起,面纱下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柳湛啊柳湛,你也有今天!柳湛心中一喜,以为有了希望,忙开口,“焰姑娘,只要你宽限我十日,不,十五日,给我十五日的时间,我定想方设法的将银子准bèi

好,全数还给焰姑娘。”

安谧眉心一皱,声音冷了许多,“我答yīng

宽限你时日了吗?”

十五日?哼,笑话!

柳湛脸色倏然一僵,“焰姑娘,你分明……你不能……”

“我承诺了你什么?渤海王,州府大人都在此,还有你的夫人也在,你问问他们,可曾听到我答yīng

宽限你时日了?”安谧毫不犹豫的打断柳湛的话。

柳湛看了几人一眼,渤海王和州府大人皆是但笑不语,一副看着好戏的模样,而那梅映雪,在柳湛视线看过去之时,竟是低下了头。

柳湛心中暗自低咒一声,这焰姑娘,又是在耍他!

她是没有承诺宽限他时日,是他抱的希望太大,却是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

“柳大少爷,莫要耽搁了,还银子吧!”安谧下了最后通牒。

柳湛赫然起身,方才所有的低姿态,全数消失无踪,狠狠的等着安谧,“你这贱女人,我还不出银子又怎样?”

激动得失了理智的他,又怎知dào

,安谧所等的,就是他的这一句话,安谧眼睛一亮,朗声道,“州府大人,你也看见了,今日柳大少爷该是还银子的最后期限,您方才也听见了,柳大少爷亲口说了,他还不出银子,州府大人,您来评评理,那按照规矩,安谧该如何做?”

今日,之所以将州府大人请来,就是为了能够让州府大人主持公道,让这柳湛便是赖也休想赖掉。

柳湛身体一怔,意识到不好,看向州府大人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州府大人却是理也没有理会他的视线,朗声道,“这契约是合法的,按照大金朝的律法,柳家还不出银子,那抵押的东西,过了今日,便是要也拿大价钱买,也要看焰姑娘是否肯卖了,换句话说,柳家还不出银子,那些抵押的东西,便是属于焰姑娘的了。”

安谧嘴角一扬满yì

的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柳湛,一字一句的道,“柳大少爷,你听清楚了吗?如今,这柳家的祖宅,以及柳家产业下的店铺,都属于我的了呢!”

柳湛脑袋轰的一声,片刻才回过神来,看焰姑娘那得yì

的神情,眼里烧红了愤恨的火焰,“胡说,柳家的东西,永远都是柳家的,你们休想得到!”

“那可由不得你!”安谧眸子一凛。

正此时,程瑛猛然开口道,“姑娘,午时到了,最后的时限已经过了!”

安谧眸中的光彩越发的耀眼,朗声道,“柳湛,现在饶是你有银子还,这些东西也不属于你了,来人!”

安谧一声令下,片刻,便从柳府之外涌进了大批人,都是缫丝坊的和盛世烈焰的伙计,其中还有府衙的捕快,足足有百来人,所有人鱼贯而入的进了大厅。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柳湛脸色僵了僵,目光慌乱的闪烁着,“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是柳府,岂容你们如此撒野!”

“放肆,柳湛,本王看撒野的人是你才对,从这一刻起,这里便不是柳府,来人,将所有属于柳家的人,都给本王赶出去,还有……”柏弈厉声道,那凌厉的气势,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慑,话未说完,却是看了安谧一眼,二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

带头的捕快也不含糊,这厢渤海王命令一出,他自然是要遵从命令,立即给其他两个捕快使了眼色,几个捕快齐齐的朝柳湛扑了上去,柳湛又怎会如此束手就擒?

目光闪了闪,灵巧的避开,可是,他一人又怎敌得过几个捕快的迅猛和力道?

不消片刻,柳湛便被几个捕快给制服,柳湛紧咬着牙,狠狠的等着安谧,“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么?安谧眼底划过一抹不屑,缓缓走到柳湛的面前,目光迅速的将柳湛打量了一遍,似要将他此刻的狼狈彻底的记住,在距离柳湛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倒也丝毫不避讳,一字一句的道,“我欺负的就是你,那又怎样?”

说罢,柳湛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因为那无处发泄的愤恨不甘与憋屈,整张脸胀得通红。

安谧眼中得yì

更浓,眸子一凛,声音却是极其有礼,对着几位捕快道,“劳烦几位捕快大哥将闲杂人等给我丢出去了!”

“是,焰姑娘。”捕快齐声答道,州府大人可是交代过,对焰姑娘的吩咐,可不能怠慢了,焰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哪!

柳湛却是奋力的挣扎着,大声叫嚣,“你们这些狗奴才,放开本少爷,这是我柳湛的家,谁能赶我走?放开本少爷!”

可是,无论柳湛如何的嘶喊,如何的挣扎,却是只能被几个身强力壮的捕快架着,拖着朝着柳府的大门走去……

大厅中,柳湛的声音渐行渐远,安谧满yì

的听着柳湛的嘶喊,目光却是落在了大厅中,依旧坐在椅子上的梅映雪的身上。

梅映雪似感受到安谧的注视,抬眼对上安谧的目光,缓缓起身。

“我该叫你柳夫人,还是叫你梅大小姐?”安谧看着梅映雪脸上的尴尬,嘴角淡淡的扬起。

梅映雪扯了扯嘴角,眸中也是有些自嘲,“不管以前是什么,但以后的梅映雪,怕只是一个在地狱挣扎的乡村野妇了,焰姑娘,这便是你要的吗?毁灭柳家!毁灭柳湛!”

安谧微微蹙眉,倒是没有想到梅映雪竟看得如此透彻,不过,安谧也没有遮掩的必要,对上梅映雪的双眸,呵呵的笑道,“或者,我要的不仅于此呢!”

她可没有忘记,梅映雪也是她的仇人之一不是吗?不过,现在怕是她不去折腾梅映雪,都有人会帮她收拾她。

梅映雪神色微僵,不再敢去看安谧的双眼,“焰姑娘,告辞了。”

安谧挑眉,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主,看着梅映雪的背影,安谧再次开口,“柳少夫人的东西,不带走吗?”

那个身形微顿,“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属于我梅映雪的呢?”

安谧挑眉,前一世的梅映雪怕没有这番心境,怕是这一世所遇到的事情,让她看透了许多吧!不过,同情么?对敌人,她从来都不会有丝毫同情之意。

柳湛却是如安谧所说的那般,被丢出了柳府的祖宅,可是,柳湛又怎么会甘心,便是被丢了出去,也没有离开,站在柳府外,寻找着机会想要进去,可是,安谧的人,又怎会放他进去?

片刻,原本在大厅中的一行人,也都陆续走了出来,安谧看着毫无形象的柳湛,转眼看了柏弈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朗声用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开口道,“从今之后,这里不再是柳府,这门匾……”

安谧说着,抬眼看向了门匾上的两个大字,眸光甚是冰冷。

柳湛身体一颤,看着那焰姑娘,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焰姑娘,她要干什么?

柳湛心中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瞬,安谧就给了他答案,那动听的声音,继xù

传了来,但是,听在柳湛的耳里,那却比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还要可怕。

“劳烦几位捕快,替小女子将这门匾拆了!”安谧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坚定,话落,看向那早已经愣住的柳湛,心中甚是畅快。

拆了柳家的门匾,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做这件事情了,如今终于是当着柳湛的面儿,她要将这门匾拆了,就代表着她亲手毁了柳家,从此之后,柳家就彻底当成了历史,而至于这些个人……

安谧眸光一凛,将柳湛眼中的震惊于不可置信看在眼里,脑中浮现出柳铉和柳夫人的身影,她倒是想看看,柳铉和柳夫人得知在他们蹲大牢的这段时间内,柳家断送在了柳湛的手上,就连门匾也被人拆了去,会是怎样的表情,她想,那一定会很精彩。

几个捕快领命,立即拿来了梯子,柳湛看着这些人的举动,回过神来的他,神色有些慌了,猛地冲上前,“你们干什么?休要动我柳府的门匾!”

柏弈给盛世烈焰的伙计们使了个眼色,顿时,那些人一哄而上,白来人,足以将围成一堵人墙,将柳湛彻底的阻隔在外。

柳湛无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捕快上了梯子,将那门匾拆下,他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大声的叫嚣着,“给我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一个丧家之犬的话?

安谧心中的幸灾乐祸越发的浓烈,淡淡的开口,“你们可听见了?柳大少爷让你们‘住手’呢!”

梯子上,抬着柳府门匾的两个捕快愣了愣,相视一眼,似乎明白了焰姑娘那意有所指的话,眼里也是闪过一抹邪恶,看着宅院门口前方那块大大的空地,瞥了柳湛一眼,二人同时松开了手……

“不……”柳湛眼睛惊恐的睁大,他们要干什么?

这一落下来,便是用脚趾头也能够想象得到后果,那门匾定要毁了啊!

柳家的门匾,怎能受到这般的屈辱?门匾毁了?是不是意味着,柳家就彻底的毁了?

不,他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

柳湛挣扎着,想要推开人群,哪怕是接也要将那门匾保住,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柳湛竟是冲开了人墙,直直的朝着那落下来的门匾冲了过去,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屏气凝神,这柳湛,是不要命了么?这么重的门匾,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便是他想接就能接得住的么?

他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些?

柳湛突如其来的爆fā

,却依旧没有让安谧的神色有所波动,接住了又怎样?保得住柳家吗?

此时,柳湛的眼里只有门匾,一心想要将它接住,距离门匾越近,柳湛心中的希望就越大,柳湛伸出手,眼看着就要将门匾接住,可是,他却是没有料到,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门匾却是擦过了他的指尖,柳湛一怔,如遭雷击,再反应过来,想要补救之时,却是听得砰地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异常的响亮。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就在柳湛的脚边,那上面写着“柳府”两个大字的门匾,生生的从中间折断,破落的散在地上,那模样,好不凄凉。

柳湛看着地上的门匾,整个人脸色刷的惨白,毁了,门匾毁了!

“啊……”柳湛嘶喊出声,倏然跪在了地上,努力的想要将碎裂成两块的门匾拼在一起,可是,无论他怎么摆弄,都没有丝毫作用,“该怎么办?怎么办?”

柳湛眼中慌乱的闪烁着,无能为力的他,心中的怒火也是越来越大,眸子一凛,竟是捏紧了拳头,狠狠的打在门匾上。

“柳大少爷,这东西,你还是搬走吧!”安谧的声音再次淡淡的响起,看着柳湛那惨白的脸色,心情大好。

柳湛听到这声音,握着的拳头更加收紧了些,一抬眼,狠狠的瞪着那一袭白纱遮面的女子,牙齿紧咬,“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哦?柳大少爷这是在威胁我么?州府大人,你也都听着,若是以后小女子出了什么差错,定然是和柳大少爷脱不了干系了。”安谧开口,言语之间却是没有丝毫害pà

的意思,柳湛,如今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便是他想怎样,她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柳湛,荣锦城的府衙大牢可还有许多空房。”州府大人朗声开口,意有所指的道,这柳家如今算是彻底的毁了,对柳湛,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柳湛脸色僵了僵,目光一一扫过安谧等人,最后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之中,甚至夹杂了几分疯狂,“好……很好,你们都好样的!”

现在,他柳湛是人人可欺,人人可踩的地步了么?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微扬,似故yì

要让柳湛更加痛苦一般,朗声开口道,“从今之后,这里,便是盛世烈焰下的产业,凡是在盛世烈焰,或者是缫丝坊,织坊中工作的人,都可以带着一家老小搬进这里,我想,这座宅邸足够让所有人住下了。”

瞬间,在场的人皆是欢呼了起来,唯独柳湛整个人脸上的愤nù

,更是肆意的交织着,这个女人,竟是要让那些低贱的贫苦百姓,住进他柳家的祖宅吗?

他想阻止,可是,却没有丝毫立场,只能将心中的愤恨,生生的吞下肚,极力的隐忍着,迎上焰姑娘那双灿烂的眸子,柳湛咬了咬牙,大步走出了人群。

安谧看着他的背影,眸子紧了紧,瞥见地上折成两半的门匾,眸中的眼色更是深沉了些,随即,安谧朗声道,“将这没用的东西拿去柴房烧了。”

自始至终,一边看着好戏的同时,柏弈也在细心的留意着安谧的神色,想到他今日从安谧身上察觉到的各色情绪,柏弈敛了敛眉,在安谧的身旁低声道,“好不容易得到了柳府的祖宅,为何不自己住?”

无论是对焰姑娘来说,还是对安谧来说,都需yào

一座属于自己的宅邸,总有一天,那安府会成为安谧的阻碍。

安谧自然是明白柏弈的意思,不过……安谧抬眼对上柏弈的双眼,再是转身,看着这座让她痛恨的宅邸,前世,死前的那一幕,在她的脑中已经是挥之不去,要她住进这柳家的祖宅,不是自己撕开伤疤吗?这样的事情,她又怎能做?

这一世,她是全新的安谧,崭新的人生,眸光敛了敛,缓缓开口,“王爷不觉得,我自当是值得更好的吗?”

柏弈微怔,愣了片刻,脸上的笑意瞬间荡漾开来,不错,安谧确实是值得更好的,想到什么,柏弈那双深邃的眸子暗了几分,似做了什么决定,嘴角的笑容亦是越发的灿烂,朗声开口道,“也对,如今的焰姑娘,名下的产业可是让本王也眼红呢!”

那柳家原先的店铺,在这几个月虽然经lì

了打击,萎靡不正,可是,如今转到安谧的手中,又该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不用想,他也几乎能够看得到这其中的前景。

柏弈的目光紧紧的锁着安谧,那双深邃的眸中看不清丝毫的情绪。

曾经是荣锦城首富的柳家,名下产业一夜易主的事情,很快便床边了荣锦城的大街小巷,无论到哪儿,都可以听见百姓们谈论着此事。

如今那些产业,全数落在了盛世烈焰的焰姑娘手中,据说是柳家借了人家银子,还不出,便也只能将那些抵押的东西全数奉上了。

世人感叹着柳家的破落,更是对那个焰姑娘充满了期待,听说,她将柳家的祖宅拿出来,让那些为她工作的伙计住,单单是这么一件事,都已经让荣锦城的许多人对那焰姑娘刮目相看,现在,只要一提到焰姑娘,个个都表现得十分热络。

柳家名下的产业,到了焰姑娘的手中,焰姑娘大肆进行了整改,原先的那一些伙计,焰姑娘留下了一部分,剩下的,便重新面向整个荣锦城招人,听闻这个消息,许多人都跃跃欲试。

据说,焰姑娘对手下的伙计甚好,从来不会克扣伙计的工钱,甚至给的待遇,还是整个荣锦城其他的商家都不曾赶得上的。

据说,几乎每一个店铺中,焰姑娘都设置了两个掌柜,一男一女,两人轮换做主,只要谁给铺子带来更大的收益,谁就是铺中的老大。

据说,焰姑娘将百分之十的股份,赠送给了她身旁的那个叫程瑛的女子,听说,那个叫程瑛的女子,曾是被休弃了的,跟着焰姑娘,竟然有如此大的作为,众人的心里更是明确了一点,跟着焰姑娘,前途一片光明!

据说,自焰姑娘接收原来柳家的所有产业以来,这三个月中,荣锦城无数的商人,都竞相结交,渤海王最后却是放出了话,焰姑娘一律不见客。

渤海王这一发话,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便是想讨好焰姑娘的,也只能另想他法。

这虽然让安谧的身旁清闲了不少,但是,那些听了的人,对渤海王和焰姑娘的关系,更是觉得暧昧。

可是,又听说,焰姑娘在盛世烈焰发话了,吩咐伙计们,休要让闲杂人等进她的房间,包括渤海王在内,安谧之所以敢这般,是因为早在前一月,安谧便那银子,将渤海王在盛世烈焰所占的份额全数买了下来,这盛世烈焰,如今只有她一个主人,柏弈心中虽然是百般不甘,可是,却也不得不按照约定,把这份额卖给她,这还是他柏弈第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下了银子。

安谧想着,柏弈日后再也不能堂而皇之的骚扰她了,可以,很显然,她再一次低估了这个狡猾的狐狸。

是啊,柏弈想做的事情,谁又能拦得住?

那厢安谧刚发了话,柏弈第二天便阳奉阴违了起来,依旧是每日去盛世烈焰,安谧不让他上楼,他便大模大样的在大厅中摆了张椅子,闲然自得的喝茶,偶尔和来店里的顾客聊上几句,态度十分的热络亲和,更是不加掩饰,逢人就说,他在等焰姑娘。

那些想讨好渤海王的人,也都看准了时机,天天往盛世烈焰跑,当然,寻机会和渤海王攀谈上几句之余,也是不忘买几件盛世烈焰的绣品回去送给妻妾们。

一来妻妾们喜欢,二来,当着渤海王的面儿,照顾焰姑娘的生意,这可是**裸的讨好,何乐而不为?

短短几天的时间,盛世烈焰的销售额直直攀升,平日里生意本就很好了,因着渤海王在大厅坐镇的关系,更是好得让人眼红,就连程瑛也是戏谑的说,渤海王成了盛世烈焰的活招牌。

如此几天下来,饶是安谧也有些坐不住了,最终只能下了楼,将柏弈给喊进房,她不是不愿意赚钱,可是,为了赚钱,让那些人更加肆意误会柏弈和她的关系,显然她宁愿少赚那么一点。

最后,柏弈依旧是每日照常进她的房间,饶是她赶也不能赶,她发xiàn

,这柏弈狡猾之余,那张脸皮也是厚得可以。

这一日,安谧回了安府,竟是被安越锋给叫了去,大厅中,安越锋的神色有些不悦,安谧暗自瞥了一眼其他人的神色,安心莲嘴角幸灾乐祸的扬起,和金巧玉如出一辙,余芳菲这几个月得了自由,但也是极其安分,此刻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倒是憔悴了不少。

而冯湘兰看安谧的神色,始终是含着嫉恨的,这些时日,谁不知dào

焰姑娘在荣锦城风生水起,可是,只有她知dào

,焰姑娘其实就是安谧,她怎高兴得起来?

便是想向以往那样,借着焰姑娘来打击安谧一番,也是不可能了,想想以前,反倒是觉得讽刺至极。

大厅中,出奇的静,安越锋不说话,安谧也是低着头,不去开口打破这一室的沉默,终于,安越锋还是按捺不住了,语气不悦的道,“你说说,你去盛世烈焰多久了?”

安谧敛眉,淡淡的答道,“四五个月了。”

“哼,你也知dào

有四五个月了?这都快半年了,你在盛世烈焰可得到焰姑娘的器重了?你看看这一次,焰姑娘重用那么多女子,不说一直跟在焰姑娘身旁的程瑛了,单是看看那彦家的小姐,以往什么都不会,现在,已经是盛世烈焰的管事了,而你呢?这四五个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去盛世烈焰,都没有看到你?”安越锋的语气更是严厉了些,他好几次去盛世烈焰,一方面是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焰姑娘,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这安谧的表现到底如何,可是,却没有见到过安谧的身影,这一股气,他在心里可是忍了好久了,今日终于发了出来。

安谧皱了皱眉,却是如常的道,“焰姑娘安排我在内院。”

他去盛世烈焰,自然是见不到她的,见到她,才怪了呢!

“我不管,总之,这几天,你必须找个机会,让我可以见到焰姑娘。”安越锋霸道的下了命令,这些时日,所有荣锦城的商人,都在找关系想要攀上焰姑娘,想要和她合zuò

,可是,焰姑娘谁也不见。

他去店铺找管事谈了,可管事说了,焰姑娘似没有和安家做生意的兴趣。

听了那个消息,他愣了好一会儿,他安家,哪里得罪了焰姑娘吗?怎的就被焰姑娘列为拒绝来往户了?

心中想不透,可他不能眼睁睁的放过这个机会,如今焰姑娘名下的产业不知凡几,随便丢一单小生意给他安家,做赚的都不是小数目。

安谧皱了皱眉,“爹,这不是我说能找到机会就能够找到机会的。”

话刚落,便听得冯湘兰冷冷的哼了一声,安谧看过去,正对上她满含讽刺的双眸,心中了然,却是故yì

开口道,“湘兰小姐冷笑什么?还是,湘兰小姐有话说?”

安谧丝毫都没有惧意,那眼神反而带着几分得yì

,就是在告sù

冯湘兰:想将她是焰姑娘的身份说穿吗?敢将她是焰姑娘的身份说穿吗?

果然,冯湘兰怔了怔,脸色变得难看了几分,感受到所有人投注在她身上那探寻的目光,冯湘兰咬了咬牙,不得不想那一股怨气往心里吞,扯了扯嘴角开口,“没,我没什么要说的,方才,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嗓子不舒服么?这么明显的谎话,谁又能相信,不过,倒也没有人去追究,注意力都迅速的回到了安谧的身上,冯湘兰只能暗自咬了咬唇,心道,安谧,你狠!

“谧儿,你想想办法啊,你也知dào

,自从那些丑闻以后,安家的生意便一如不如一日,加上焰姑娘的绣铺一受追捧,我们安家的绣铺生意更是一落千丈,便是布坊也是生意萧条,现在就指望着能够和焰姑娘合zuò

,说不定只是借着焰姑娘的名号,就能挽回生意。”安越锋语气放柔了些。

安谧眸光微敛,眼底却是泛出一丝冷意,“那女儿便试试看吧。”

“好,太好了,不是试试看,一定要办好。”安越锋立即笑容满面,好似看到了希望。

安谧却是没有去理会他的兴奋,“女儿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说罢,安谧便也没有等安越锋开口,便转身出了大厅,留下大厅中的人皆是蹙眉。

“哼,这安谧,是越来越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你看看她!”安心莲冷哼了一声,不失时机的抓抓安谧的小辫子就狠狠的揪住不放。

“对啊,确实太无礼了些。”金巧玉附和道,这个时候,竟是和安心莲站在了一条阵线上。

安越锋却是皱了皱眉,心中同意二人的说法,可是,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倒是冯湘兰的神色有些怪异,安谧会何时公开她便是焰姑娘的事情?直觉告sù

她,这事情一公开,这荣锦城,怕又要翻天了。

她不愿看到这天的到来,可是,又该怎么办?

冯湘兰一边思索着,出了大厅,就连回到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察觉,甚至没有留意金巧玉也一起跟着她回了房。

“湘兰,明日便是你姐姐锦兰的忌日,明晚,我们一起去趟寺庙,为她祈个福吧!”金巧玉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冯湘兰身体一怔,赫然从方才的思索中回神。

冯湘兰想到自己方才隐约听到的话,脸色白了白,“娘,你说什么?”

“你忘了吗?明日便是你姐姐锦兰的忌日了,当年……”金巧玉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神色哀戚,似没有勇气继xù

说下去。

冯湘兰眸光闪了闪,想到以前的事情,再想到自己那日做的梦,浑身划过一阵寒意,明天就是她的忌日了吗?

“湘兰,你怎么了?”金巧玉蹙眉,察觉到冯湘兰的异常,这些时日,只要一提到锦兰,湘兰的神色便会极其不自然。

冯湘兰一怔,扯了扯嘴角,忙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姐姐的死,娘,我好想姐姐,明日,我们去寺庙替姐姐祈福,希望她在天之灵,可以平静。”

“嗯。”金巧玉点了点头,拍了拍冯湘兰的手背,却是发xiàn

她的手竟是冰冷的,金巧玉微怔,却是没有说什么,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睡吧,我也先回房了。”

冯湘兰送金巧玉出了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一晚,她刚睡着,那扰人的噩梦便再一次光顾,床上的冯湘兰睡得极不安稳,好似受到巨大惊吓的她,倏然惊醒,惊坐而起,“不,不要……不要……”

冯湘兰满脸的冷汗,惊觉是梦,可是,那还怕的心依旧平息不下来,明日,便是她的忌日了吗?

想到方才的梦,冯湘兰眼神慌乱了起来,想到什么,立即下了床,胡乱的披了一件衣裳,从她的衣柜中一顿翻找,随后拿了一些东西,冲冲的跑出了房间,却是没有察觉到,在她出了房间之后,黑暗中,一个身影皱了皱眉,掩饰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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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章 秘密曝光狗急跳墙互相残杀!

冯湘兰出了房间,口中不停的细细念叨着,“对不起,不要再来找我了,对不起,对不起……”

很快的,她到了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本来停了下来的她,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心紧紧的皱着,后思索片刻,终于似好不容易下了决定一般,转身这番了回去,不过,她却是没有回房间,而是到了花园中。

冯湘兰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确定这里没人,才安心的将东西放下,打开包裹,竟是一包衣裳。

冯湘兰看着这些漂亮的衣裳,咬了咬唇,终究是跪在地上,然后拿起了衣裳,用火折子点了火,衣裳瞬间燃烧了起来,暗处那一抹身影,不是别人,真是冯湘兰的母亲金巧玉,金巧玉看着冯湘兰的举动,眉心皱得更深了,正要上前看看冯湘兰为什么会这样,可她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一旁偷偷的看着冯湘兰的怪异。

而此时的她,和她目光中的冯湘兰,皆是没有察觉,在不远处的假山处,另外一人也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安谧本来是已经睡了下去的,可是,躺在床上的她久久无法入眠,所以便披了衣裳,想着今晚月色正当好,她出来也并没有多久,可是,却没有想到,今晚的花园似乎很热闹。

那冯湘兰竟然慌张的拿着什么东西走了来,随即是摄手摄脚似在跟踪着冯湘兰的金巧玉,别说大半夜的冯湘兰拿着东西神色慌张的出现在花园中,就已经十分让人起疑了,还有金巧玉这个做娘亲的跟着自己的女儿,她如何能看不出些微的端倪,当下便毫不犹豫的跟了上来,此刻,她所处的这个角度,足以将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

那厢冯湘兰将衣裳点了起来,望着天,双手合十,口中不断的喃喃,“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你还在的时候,只要是我喜欢的衣裳,你都跟我抢,现在,我将我喜欢的衣裳都给你,求你不要再来我梦里了,你都死了那么久了,你放过我还不行吗?

你也知dào

,我也是为了你才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你就不能当做是对我的报答吗?

妹妹,明天就是你的忌日了,我会好好替你祈福,多替你烧纸,还有,以后只要是我喜欢的衣裳,我都会烧给你,求你……求你别再吓我了,求你……”

冯湘兰说到最后,神色更是慌张,脑中又浮现出那个梦,梦中,死了的妹妹伸手想要将她拉下黑暗的深渊,不断的说着,她好冤,她好孤独,她好冷,不断的质问着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每一次梦醒前,那只手便抓住了她,不是抓着她的手腕儿,就是抓着她的脚,不停的往后拖,有时候,甚至是狠狠的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呼吸不过来。

“湘兰……”冯湘兰口中叫出这个让人觉得别扭的名字,听了的安谧不由得皱了皱眉。

湘兰?冯湘兰口口声声的叫着湘兰,这是什么情况?联想起方才听到的冯湘兰所说的话,有什么东西好似在她的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安谧眼睛一亮,下意识的看向另外一个地方,饶是她也发xiàn

了这一点,那么,另外一个更加熟悉冯湘兰的人呢?

安谧这一望,果然看到金巧玉眼睛惊恐的睁大,满眼的不可思议,便是在黑暗中,也是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安谧明白,金巧玉明白了,并且很震惊,而她在发xiàn

了这一点之后,又会怎么做?

安谧的疑惑刚冒了出来,那厢金巧玉就已经有了动作,只见她紧握着双手,眼里的震惊变成了愤nù

,但是,她却是咋刻意的压制着那不断高涨的怒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原本就慌张的一边烧着衣裳,一边口中不断的喃喃着的冯湘兰,听到身后的动静,身体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回头,但看到金巧玉之时,目光闪了闪,忙起身,走向金巧玉,扯了扯嘴角,“娘,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她方才说了什么?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话吧?娘来了多久,看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冯湘兰的心中不断的冒出这些疑问,隐隐浮出一丝不安,但是,她却努力的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镇定,有些事情,她决计不能让娘亲知dào

,也不能让任何人知dào



金巧玉抬眼,对上冯湘兰的双眸,脸上竟绽放出一抹笑容,拉着冯湘兰的手,“外面这么冷,你又出来做什么?”

冯湘兰看着金巧玉,总是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显得有些怪异,娘的手也是冰冷的,敛了敛眉,冯湘兰开口道,“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娘,我们快些回房睡觉吧。”

“娘也睡不着了。”金巧玉淡淡的开口,“娘想着明日便是你姐姐的忌日,就怎么也睡不着,我这些天,总是梦到她,你呢?你也梦到她了吗?”

冯湘兰神色微怔,脸上有些不自然,“没,没有,姐姐死了这么多年了……”

冯湘兰刚说到此,金巧玉便迅速的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冯湘兰的脸上,啪的一声,在这夜色之中,异常的响亮,饶是安谧听了,都禁不住挑了挑眉,这金巧玉,可是没有手下留情。

那一巴掌,打得冯湘兰脸上火辣辣的疼,更是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打落,露出那张被灼毁了的脸颊,在夜晚看上去,异常的狰狞。

“娘……”冯湘兰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那种不安更是排山倒海的袭来,娘为何打她,还是,她已经知dào

了什么?

“你好意思叫我娘,你说,我该唤你湘兰,还是唤你锦兰?你到底是我的大女儿,还是我的小女儿?”金巧玉朝着冯湘兰厉吼出声,凌厉的质问着,所有的愤nù

冲破方才的压抑,彻底的爆fā

了出来。

冯湘兰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娘方才是听到了什么了么?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冯湘兰却是不承认,“娘,你在说什么?我是湘兰,这点你是知dào

的不是吗?”

“是啊,我是知dào

的,我瞎了眼,我竟然分不清我的两个女儿,这不是活该吗?”金巧玉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冯湘兰,嘴角勾起的笑满是讽刺。

“娘,你胡说什么?”冯湘兰声音冷了几分,心中明白,有些事情看来是瞒不了了。

金巧玉狠狠的瞪了冯湘兰一眼,绕过冯湘兰,缓步走到冯湘兰身后,看着地上依旧燃烧着的衣裳,眸子眯了眯,“你们姐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我有时候也分不清楚,你们姐妹,从小就爱玩互换身份的游戏,每一次都可以瞒过所有人,可我却是知dào

,湘兰从小就喜欢漂亮的衣裳,你倒是还记得,今晚烧些她喜欢东西给她。”

金巧玉的声音似淬了一层寒冰,让人觉得寒意凛人,转身看向冯湘兰的背影,“你说,当年你都做了什么?是不是你让她顶替了你,然后替你去死?”

冯湘兰紧咬着唇,脑中浮现出她曾做过的事情,手下意识的紧握拳,可是,她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金巧玉又怎容许她这般沉默着不说话?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冯湘兰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你说啊,你心虚到了吗?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她,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眼前的金巧玉因为愤nù

而十分的狰狞,冯湘兰看着她的模样,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梦,梦中,湘兰也是这般质问着她,冯湘兰眼中的神色变了变,猛地一把狠狠的推开金巧玉,疯狂的道,“是,我不是冯湘兰,我是冯锦兰,我不想死,我是为了她才害了筠公主,可是,她呢?当我找到她想办法的时候,她却是一片冷漠,哼,我们是姐妹,我知dào

她在想什么,她想,害死筠公主的是我,即便是要偿命,也是我来偿,而她……呵呵,筠公主死了,她便可以和驸马在一起逍遥了?哈哈,可她又怎会料到,渤海王当晚就提剑杀了那个男人,而她……她慌了,我感受得到她的害pà

,她怕这件事情牵连到她,所以,她跟爷爷建议,让爷爷把我交出去,以平息渤海王的怒火。

这就是你的女儿,她不顾姐妹之情,我为什么要顾?所以,我设计了这一切,她又怎会料到,那个被交出去,当做‘冯锦兰’的人,会是她冯湘兰呢?

而那之后,我便以她的身份活着,我和她,就算是在平时,别人也很少分得清楚,你这个身为娘亲的人,不也分不清楚吗?加上我的刻意伪装,自然是滴水不漏……”

“你这畜生!”金巧玉嘶吼出声,她没有想到,这些年,她这般疼爱着的女儿,竟是是害死她另外一个女儿的真zhèng

凶手,这叫她情何以堪,叫她怎么面对她那冤死了的女儿?

她没有想到,锦兰竟然这么狠!

冯湘兰扯了扯嘴角,一抹不屑跃然于脸上,“娘,如果是你,你想死吗?我还年轻,我真的不想死。”

“可你的妹妹湘兰呢?她就不年轻吗?她就想死吗?”金巧玉狠狠的瞪着冯湘兰,不,该说是冯锦兰,她发xiàn

,她竟然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儿。

“呵呵,娘,事情已经至此了,如果今晚不是被你发xiàn

,我会让这个秘密永永远远的不见天日,可是,你知dào

了又如何?你还要宣扬出去不成?娘,妹妹已经死了,你就剩下我一个女儿了。”冯湘兰嘴角的笑意带着诡异与冰冷,对于这一点,她十分的有信心。

金巧玉身体怔了怔,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呢喃着,“就剩你一个女儿了吗?锦兰啊锦兰,你真的好狠的心!”

“别忘了,你的湘兰,同样狠心!”冯湘兰咬了咬牙,如果当初不是知dào

了她的妹妹对爷爷建议将她交出去,以平息渤海王的怒火,她也不会那么狠心的让妹妹代替她去死。

这都是妹妹自找的,不是吗?

金巧玉嘴角的讽刺越发的浓烈,又缓缓靠近了冯湘兰几步,“你妹妹,她在天之灵,定不会瞑目。”

冯湘兰神色怔了怔,眼里有一抹慌张浮现,一把狠狠推开金巧玉,“你别吓我,我不怕,她已经死了,难道还真能怎样不成?娘,她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你的女儿啊,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你就当你不知dào

这件事情可好?我已然是你的小女儿,冯湘兰!”

“呵呵……”金巧玉轻笑出声,依旧是她的小女儿吗?她如今已经知dào

这样惨烈的真相,怎能当做不知dào

呢?她甚至不知dào

,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儿。

想到什么,金巧玉看冯湘兰的眼神变了变,“难怪,你对渤海王那么上心!”

当年,锦兰本就对渤海王十分痴迷,当时,若是没有那件事情,冯家的当家人也是乐得促成冯锦兰和渤海王,可是,谁能料想得到……

提到渤海王,冯湘兰眼里划过一抹疯狂,“对,我忘不了渤海王,我依旧爱着渤海王,可是,他却是将‘我’也迁怒了进去!”

要说当年,有什么事情是她没有料到都,那就是渤海王的激愤,她以为,“冯锦兰”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平息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渤海王连带着“冯湘兰”和她的母亲也迁怒了进去,冯家甚至不惜将她们赶出了家门,划清了关系。

现在倒好,出了一个安谧,竟是将渤海王迷得昏头转向,一想到此事,她就恨得牙痒痒,那安谧,她终究是不会让她得到柏弈,终究是不会让她得yì

太久。

而此时的她,确实不知dào

,她所有的秘密不只是被她的娘亲金巧玉知dào

了,不远的隐蔽处,另外一个人,也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说实话,此时的安谧,也是震惊,饶是前世,她也不知dào

,还有这样的内情,冯湘兰竟然害死了她的亲妹妹,再顶着她妹妹的身份,活在这世上的人吗?

安谧想到柏弈,饶是柏弈也不知dào

当年被他亲手杀死的,并非是真zhèng

的冯锦兰吧!

冯湘兰啊冯湘兰,没想到,她远远要比她想象中的更狠毒!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倒是要看看,这母女二人以后如何相处。

安谧正想着,便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回过神的安谧,立即看过去,却是因为自己所看到的画面而睁大了眼……

冯湘兰不知何时,竟是抓住金巧玉的脖子,那毁了容的脸,因为用力,而变得狰狞,口中亦是疯狂的呢喃着,“你这贱人,渤海王不会不爱我,不会的,不会!”

“你……”金巧玉想到冯湘兰为何失控,却是已经后悔方才那般刺激了她,她不过是要让她认清事实,渤海王不会喜欢一个毁了容,还曾是杀他姐姐的凶手的女人,可是,却没有料到,竟是让冯湘兰突然变得这么疯狂起来。

金巧玉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以及被遏制住,越发困难了的呼吸,心中的不安渐渐浮现,“锦……锦兰……放……放手!”

“我不是冯锦兰,我是冯湘兰,冯锦兰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你快说,你会替我保密,这件事情,你谁也不会告sù

。”冯湘兰眼里的疯狂,好似失了理智一般,一心想要从金巧玉的口中得到一个承诺。

可是,被她掐住喉咙的金巧玉,哪里说得出来,冯湘兰的眼中,溢满了疯狂,手上的力道也是更大了些。

金巧玉看着冯湘兰疯狂的模样,心中不仅仅是不安了,甚是是绝望,她分毫也不怀疑,这个女儿会杀了她,连她的妹妹,她都能那般陷害,母亲又算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金巧玉却是不想死,要死也该是对方死才对!

心中一横,金巧玉不知dào

是哪里来的力qì

,一脚蹬开冯湘兰,冯湘兰一个踉跄,却是让金巧玉脱了身,看着地上正挣扎着起来的金巧玉,冯湘兰的眼中尽是杀意。

她先前觉得,娘亲一定会替她保密,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也许,她们的身体里都流着自私的血,说不定有一天,金巧玉会出卖了她,到了那时,她怕是后悔莫及。

怎样才能让她彻底安心呢?

冯湘兰的眸子眯了眯,只有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而娘亲……便是她的娘亲,她也不容许这个隐患存zài



心中做了某个决定,冯湘兰蹲下了身子,起身之时,她掩藏在背后的手中,已然是多了某样东西,而此时,已经从地上起来了的金巧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是没有察觉,死神正在朝她走来。

“娘,为什么你今晚要发xiàn

这个秘密呢?”冯湘兰朝着金巧玉走近了几步,那眼里看着是哀戚,可是,掩藏在那哀戚之下的,却是冰冷的无情。

金巧玉皱了皱眉,抬眼对上冯湘兰的双眸,愣了愣,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防备,便看到冯湘兰那眸子中迸发的杀意,下一瞬,那张脸亦是变得狰狞务必,“你……”

金巧玉刚说出这一个字,冯湘兰便举起了手中的石头,眼神一凛,狠狠的朝着金巧玉砸下去,金巧玉猝不及防,那一下,便已经让她头上鲜血直流。

“我要杀了你!”冯湘兰疯狂的叫嚣着,猛地一推,金巧玉再次倒在了地上,冯湘兰一手捂着金巧玉不让她出声,另外一只手中的石头,再次朝着金巧玉的头上,不停的砸,每一次砸下去,都是鲜血淋漓,饶是不远处看着的安谧,也是呆了片刻,

这冯湘兰的这份狠劲儿,好似被她砸的不过是木头罢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冯湘兰这才停了下来,而此刻的金巧玉,早已经没了呼吸,黑夜中,金巧玉的双目大睁着,就那般看着冯湘兰,好似便是连死也不能瞑目一般。

冯湘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目光落在金巧玉那浑身是血的头上,心中一颤,猛地受惊的将手中的石头丢开,整个人也是惊跳而起……

“娘,对不起……我不知dào

……我……啊……”冯湘兰抱住头,她杀了娘亲!

脑中浮现出妹妹临死时的画面,那睁着不肯不上的双眼,和此刻的金巧玉如出一辙,冯湘兰紧咬着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又猛的上前,伸手想要让金巧玉睁开的眼睛给闭上,可是,饶是她怎么弄,那眼睛动也不动,就这般看着她,好似在控诉着她的心狠手辣。

“对不起……对不起……是你刺激我的……不管我的事……”冯湘兰眼神慌乱了起来,现在该什么办?娘亲死了,明日一早或许就会被发xiàn

,她该怎么办?

冯湘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一遍又一遍的告sù

自己,这个时候,她不能慌,深深的呼吸了好几口气,很快,眸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无情,冯湘兰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原本被她拿来烧给妹妹的衣裳,全数化成了灰烬,这才迅速的离开了花园。

却是没有留意到,她方才的一举一动,早被人看了去。

冯湘兰离开了之后,安谧走出了假山,远远的看了一眼金巧玉横死的地方,嘴角隐隐勾起一抹讽刺,那金巧玉死不瞑目,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她自己女儿的手中吧!

敛了敛眉,安谧也是悄然离开了花园。

翌日一早,安谧刚起了床,霜月进了房,便皱着那一双小眉头,惊慌的道,“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安谧不用想也自然是知dào

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却依旧好似不知dào

一般,问道,“出了什么大事让我家霜月这般惊慌?”

“小姐,死人了,咱们府上死人了?”霜月咬着唇,除了单纯,她本还胆小,想到那件事情,她的身上,便划过一阵寒意,“小姐,方才有人在花园中发xiàn

五姨娘死了,死得好惨,满头的血,霜月……霜月也看见了,好可怕……那凶手好残忍。”

安谧敛了敛眉,那凶手自然残忍了,霜月这丫头,若是昨晚亲眼看到那凶手的狠劲儿,魂儿都怕要被吓了去,安谧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开口,“五姨娘死了,那湘兰小姐呢?”

“湘兰小姐?哦,对了,方才湘兰小姐听闻这个消息出来,看到五姨娘那惨死的尸体,整个人都哭晕了过去!”霜月皱着眉道。

“昏了过去?”安谧好kàn

的眉毛一扬,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笑意,那冯湘兰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她又怎会不清楚?

“对,湘兰小姐还说,昨晚睡觉之前,五姨娘说,今日便是她死去的姐姐的忌日,她的姐姐最喜欢漂亮的衣裳,五姨娘要专程为那位小姐烧些衣裳过去呢,可是,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霜月细细说来,安谧静静的听着,眼中的讽刺越发的浓郁。

“小姐,你说,谁会是凶手啊?竟然那么残忍的杀了五姨娘。”霜月探寻的问道。

安谧看了霜月一眼,“那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霜月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人,这才放心的开口,“我方才听其他丫鬟说,以前的夫人对五姨娘最是看不顺眼呢……”

霜月说到此,却是倏然住了口,好似害pà

隔墙有耳一般。

安谧笑了笑,起身准bèi

出门,“那湘兰小姐可又说凶手是谁?”

霜月愣了愣,这才道,“哦,我记起来了,湘兰小姐昏死过去前,看到了以前的夫人,还冲上去,要她还五姨娘的命来呢!”

呵!冯湘兰要找的替死鬼是余芳菲么?

也对,余芳菲和金巧玉素来都容不下彼此,有太多的纠葛,冯湘兰若是将这罪责怪在余芳菲的头上,可信度倒也不小,反倒是她自己,谁能够想得到,亲手杀了五姨娘的,竟是身为女儿的她呢?

“报官了吗?”安谧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

“没有,老爷说不许报官,还不许府上的下人谈论此事,更不许外传,若有人问起,只说是五姨娘突然暴毙而亡。”霜月如实答道。

安谧敛眉,倒也明白安越锋的顾忌,他怕是也有些相信,这件事情是余芳菲所为,不久前,安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个时候,若是再爆出妻妾相残,安越锋的面子以及安家的面子,怕更是没地方放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谧眸光流转着,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带着霜月出了房间。

整个安府,都处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金巧玉的尸体已经被收敛好,安置在了她的院子里,安谧一到院子,所有人都在,安心莲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姿态,余芳菲脸色阴沉,许是因为被无端牵连进这件事情而觉得晦气,安越锋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严肃。

而冯湘兰……安谧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在一旁的榻上,昏死过去的冯湘兰正躺在上面,从这个距离看过去,都还能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水。

呵!这冯湘兰,迷惑众人的手段倒还不错!

“你来做什么?”安越锋看到安谧,竟是有些不悦。

安谧微怔,扯了扯嘴角,“爹,女儿听闻五姨娘……所以……”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盛世烈焰,记得我昨晚交代的话吗?可不要耽搁了。”安越锋斥责的催促道。

安谧倒也没有说什么,福了福身,转身出了房间,转身之际,她的嘴角一抹淡淡的讽刺跃然于上,这安越锋,妾室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此刻心中惦记的却是其他!

呵!那金巧玉在天之灵看着,不知dào

会不会更加不瞑目?

他就那么想见焰姑娘么?

安谧敛了敛眉,一抹精光在眼底凝聚……

荣锦城的街道上,林立的店铺都开了门,安谧坐在马车上,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安谧没有过多的留意,倒是外面的车夫的声音传了来,“姑娘,是柳家大少爷……”

柳湛?安谧顿时来了兴致,这几个月,柳湛的消息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从柏弈派出的专门看着柳湛的人的口中,安谧知dào

,柳湛这几个月,过得非常的不好,当日,被她赶来出去的他,身无分文,当晚便是住在城外的破庙之中,和乞丐睡了一夜,那之后,柳湛每天不断到曾经和柳家交好的人那里寻求帮zhù

,好些次都被轰出了门,最好的,也仅仅是得到一点儿打发的碎银。

这对柳湛来说该是多大的羞辱,安谧自然是知dào

,可是,便是羞辱,这个时候的柳湛,也不得不接受。

安谧掀开帘子看了出去,此时的柳湛正躺在一家酒铺外,四仰八叉的躺着,模样好不狼狈,周围看热闹的人,丝毫不避讳神色之间的鄙夷。

“没有银子救不要来喝酒,真还当你是那个首富少爷么?”店家走上前,狠狠的踢了柳湛几脚,吐了口唾沫,正巧落在柳湛的脸上。

柳湛皱了皱眉,赫然起身,“本少爷会东山再起,到了那日,定要让你们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kàn

!”

“呵!东山再起?”那店家轻笑道,满脸的不屑,“真有那一天,我这狗奴才的头,让你当球踢怎样?哼,东山再起,不自量力!”

“你……”柳湛紧咬着牙,现在连这么一个人也能把他看扁了吗?

“快滚,省得在这里耽搁老子做生意。”店家怒声赶人,甚至让人拿来了扫帚,朝着柳湛冲了过去。

柳湛这些时日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迅速的跑开,一边跑,口中还一边叫骂着,“等到本少爷发达了,定要拆了你这家破店。”

安谧看着那柳湛的狼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了前世的柳湛,怕是谁也无法想到,今日的他会是这般落魄吧!

而那柳家老爷和夫人……安谧想到什么,禁不住皱了皱眉,“今日可是初八了?”

“是的,姑娘。”车夫在外面应承道。

安谧眸子一亮,初八?如果她记得不错,上次听柏弈提起了,那柳铉和柳夫人该是要被放出来了呢!

想到此,安谧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些,朗声吩咐道,“今日咱们不去铺子了,去看看伙计们的家属在新家,生活得可好!”

外面的车夫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姑娘。”

几个月,梅大少爷的事情终究是查无果,荣锦城府衙的大牢外,州府大人亲自等着柳铉和柳夫人出来,看到大牢的门开启,随即州府大人下了马车,朝着那两个出了大牢的身影迎了上去……

几个月的牢狱之灾,不管是柳铉还是柳夫人,都是憔悴不堪,身上穿着进大牢时穿的衣裳,衣裳华丽,但无论是二人都消瘦了的身体,还是神色之间的气势,皆是撑不起那身华贵的衣裳,穿在他们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州府大人上下将二人打量了一遍,几乎无法想象,眼前的二人便是曾经荣锦城的首富老爷和首富夫人,嘴角扬了扬,难掩幸灾乐祸,“柳老爷,柳夫人,这些时日让二位受苦了。”

柳铉看到州府大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冷冷的哼了一声,“受苦?州府大人让老朽受苦,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瞧柳老爷说的,好像本府故yì

将柳老爷关着的一眼!”州府大人呵呵的笑道。

“是不是故yì

,你自己心里清楚!”柳夫人开口道,这些时日,大牢的不见天日,让她心中郁结着一股怒气,今日终于好不容易出来了!

州府大人但笑不语,故yì

的又如何?可她又能把他怎样?如今的柳家……

呵呵,想到什么,州府大人看二人的眼神多了几分诡谲,“二位这是要回家吗?”

柳铉和柳夫人都没有心思去理会州府大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刚走出两步,州府大人的声音便再次传来,“柳老爷,柳夫人,若是回家的话,怕走错方向了。”

虽是提醒,但是,言语之间皆是看好戏的意味儿。

柳铉和柳夫人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不安,可是,他们想到许久没有回的家,心里更是迫切了起来,这些时日在牢中,几乎没有吃过一顿好饭,这次回了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府上的厨子准bèi

一桌子饭菜,还有身上……也要好好洗洗了。

二人心中如是盘算着,亦是加快了脚步。

焰庄,曾经的柳府,自从那日安谧让人当着柳湛的面儿拆下了柳府的门匾,随后,便让人挂上了另外一个牌子,这座在荣锦城内,算得上是最豪华的府邸,此刻已经更名改姓。

柳铉和柳夫人一路到了府外,看到门匾上的两个字,神色不由得怔了怔。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柳夫人眉心紧皱着,‘焰庄’?这是什么?这明明是她的柳府,怎么被换上了这个名字?

柳铉心中也是一样疑惑着,直觉告sù

他,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不知dào

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

心中隐隐的不安,越发的浓烈,柳铉没有丝毫耽搁,大步朝着府门走去……

二人敲了门,不多久,便有人来应门,家丁见到柳铉和柳夫人,神色怔了怔,“柳老爷,柳夫人?”

柳老爷,柳夫人?

这称呼在他的耳里听来,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眉心皱了皱,沉声开口,“吩咐厨房准bèi

热水,另外,把少爷给我叫来!”

柳铉说着,双手背在背上,抬步走进府门。

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跨进去,那家丁便上前,将他拦在了外面,不让进。

“狗奴才,你这是干什么?”柳铉不悦的呵斥道。

那家丁面色一沉,语气也不若往日尊敬,冷冷的道,“二位,主子吩咐了,闲杂人等不许进府!”

“你这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主子?谁是你主子?”柳夫人再也压制不住怒气,冲上前道。

“这位夫人,呵呵,现在唤你一声夫人,怕也抬举了你,你不知dào

出去打听打听么?你没打听,也没长眼吗?若是长了眼,可给我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焰庄’岂是能容你们这丧家犬撒野的地方?”家丁想到焰姑娘的吩咐,丝毫也不给柳铉和柳夫人留情面。

柳夫人和柳铉脸色僵了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进去,将柳湛叫出来,让我亲自问个清楚!”

“呵呵,柳湛?你要找柳湛,在这里可是找不到的,你不知dào

吗?那便让‘奴才’来告sù

你,这里不再是你的柳府了,您老在大牢期间,你的柳大少爷早就把这祖宅,还有名下所有的店铺良田,全数败光了,现在,这些东西的所有人,是焰姑娘,这宅子也是焰姑娘的,现在你们可明白了?”

柳铉和柳夫人脸色一白,似无法消化听到的消息。

“你胡说什么!”柳铉厉喝出声,怎么可能?柳家便是不如以前,但是,底子也是厚的,怎么能说败光了,就败光了呢?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湛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柳夫人口中也是呢喃着,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你给我让开,这是我柳府,再在这里挡着,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仔细你的皮!”

“二位,若是你们再不滚,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家丁也不相让,看柳铉和柳夫人都气势汹汹,立即吹了个口哨,不消片刻,府内便冲出了另外一些家丁,其中有些面孔是柳铉和柳夫人不曾见过的。

“你们……”柳夫人被吓得呆了,“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老爷和柳夫人不走,我们自是要赶人,”家丁将整个门牢牢堵住。

“你……老爷,你看这……”柳夫人慌乱的看着柳铉,可柳铉哪有什么主意?此时的他,依旧沉浸在这个消息所带给他的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正此时,却听得家丁的声音再次传来,“焰姑娘……焰姑娘您来了……”

柳铉和柳夫人神色一怔,立即转身,顺着家丁的视线看过去,那一袭白衣,白纱遮面,正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不是焰姑娘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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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章 踩在脚下伤她者的惨痛代价!

柳铉和柳夫人见到焰姑娘,脸色更是沉了下去,经过这么多的事情,焰姑娘早已经成了他们的心头大忌,想到方才从家丁口中所听说的,二人心中的不安更浓,看着焰姑娘缓缓的朝着他们走过来,二人浑身竖起了尖刺,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看安谧的视线,更是如针芒一样凌厉。

安谧将二人的反应皆是看在眼里,面纱下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是微微的扬着,看了那些家丁一眼,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可是,她却故yì

开口问道,“这是怎么的?都聚在这大门口,可是有什么大事,如此劳师动众?”

家丁立即上前,一反方才对柳铉和柳夫人的不屑,恭敬的对安谧汇报,“回姑娘的话,这两人企图要进庄子,奴才告sù

他们,闲杂人等不得进,可这二人却是不听,所以,奴才们便只能赶了。”

“哦?”安谧眉峰一挑,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柳铉和柳夫人,“我道是谁,原来是柳老爷和柳夫人,二位到我的府上,可是有事?”

安谧明知故问,满yì

的看着柳铉和柳夫人那胀着愤nù

的脸,心中异常的畅快。

“什么你的府上,这分明就是我柳府,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们都给我让开!”在这焰姑娘面前,柳夫人更是不能折了腰,那气势也是瞬间提了上去,在她面前,她决计不能示弱。

只是,她却不知dào

,此刻的她,越是这般强势的宣告自己的所有权,在别人的眼里,越是显得可笑至极。

安谧敛了敛眉,脸上的笑意更浓,“怎么?柳夫人还不知dào

吗?”

安谧说着,一边打量了柳夫人一番,那眼神,竟是让柳夫人分外不自在,几乎是下意识的,柳夫人扬了扬下巴,似要端出她贵妇人的优雅与气质,不能让焰姑娘将她给看扁了。

殊不知,在安谧的眼里,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眸光敛了敛眉,安谧继xù

道,“看柳夫人和柳老爷的样子,似乎是刚从某个地方出来,自然是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也是,没有告sù

柳夫人和柳老爷吗?”

家丁听了,立即为自己辩解道,“姑娘,奴才是说了,可是,柳夫人和柳老爷却似乎不相信奴才的,只说是这府邸是他们柳家的,硬是要进去,我们饶是拦也拦不住,姑娘,幸亏您回来了,您看……”

“罢了。”安谧接口道,目光幽幽的在柳铉和柳夫人的身上游移,“柳夫人和柳老爷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换做是谁,怕也是难以置信的,不过,柳老爷,柳夫人,有些事情,便是不愿去相信,事实终归是事实,你也是看到了,这门匾上,不再是‘柳府’,而是‘焰庄’,这朗朗乾坤,小女子自认是没有本事,在毫无根据之下,将堂堂柳府的门匾换了的,我便再说一次,这个宅院,如今已经不是柳府的了,柳大少爷前些时日,在我这里借了银子,可是,到了换银子的时限,柳大少爷却是还不出,那小女子也是没有办法了,那银子小女子自然不要了,不过,按照约定,抵押的所有的东西当归属于小女子,这一点,州府大人也是在场做了见证的,哦,对了,除却这座宅邸变成小女子的了之外,还有曾经的那些柳家名下的铺子以及产业,柳大少爷都‘卖’给了小女子,都是小女子的,我这么说,柳老爷和柳夫人可明白了,可相信了?”

随着安谧一字一句的道来,柳铉和柳夫人的神色更是难看,柳夫人方才强撑起来的优雅有些破功,双眸不安的闪烁了起来,怎么可能?湛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不可能!”柳铉沉声否定这个事实,他不相信,不接受,柳家那么大的家业,会向焰姑娘借银子?即便是因为柳靖将所有存银卷走的事情而借了银子来解当日的困境,可是,也总有还上的时候不是?

他记得,姚家茶园收成了,那之后,柳家也将得一大笔的现银进账,怎么会还不上?

他不相信,怎么也不相信!

“对,不可能,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柳夫人口中也是呢喃着,一边说着,一边想进府门,可是,那一排家丁却是将整个门给拦住,没有丝毫缝隙。

柳夫人有些慌了,胸口更是剧烈的欺负着,怒声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给我闪开!”

见家丁们依旧不动如钟,柳夫人更是冲了上去,现在的柳夫人,可不是以前那个柳夫人了,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看着柳夫人冲了过来,家丁们也是没有丝毫留情,用了力一挡,柳夫人虚弱了许多的身子板儿,自然是不堪一击,这一撞,那力道便带着她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哎哟……你……你们……”

“柳夫人,休怪我的家丁伤了柳夫人,毕竟,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安谧瞥了一眼在地上狼狈至极,挣扎着要起身的柳夫人,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柳夫人赫然爬了起来,看着安谧,狠狠道,“听命行事,听谁的命?你的吗?你这女人,我们柳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般揪着不放?三番四次才与我们柳家为敌?”

安谧微怔,那双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眸子,猛地收紧,脑中浮现出前世临死前的一幕,正是眼前这女人,毫不留情的将她的女儿摔死,冷眼看着她被气死,她是多么的冷漠!

现在,她要质问她,柳家欠了她什么?

安谧眸中的恨意肆意的交织着,没有丝毫掩饰,饶是一旁的家丁看了此刻的焰姑娘,心中也是怔了怔,不仅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气息而感到害pà



就算是柳老爷,看到眼前的焰姑娘眼中的恨,身形也是怔了怔,他丝毫不怀疑,焰姑娘的恨,有恨不得毁灭整个柳家的力量。

柳夫人心中怔了怔,被焰姑娘用那样的视线看着,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想到正是自己方才的质问,才让焰姑娘有如此大的变化,柳夫人不笨,她自然是明白了什么,可是,这焰姑娘到底对他们柳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努力的回想,这么多年,他们柳家一路上也得罪过不少人,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从记忆中找到焰姑娘这么一号人物。

她到底是谁?

为何蒙着面?

那张面纱之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容颜?

柳夫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疑问,她想要弄清楚,可是,她要怎么才能弄清楚?

安谧一步步的走近柳夫人,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瞬不转的看着她,看得柳夫人头皮有些发麻,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安谧倏然顿住,那面纱下的嘴角,隐隐扬起一抹笑意,可是,那笑意却是掺杂了太多的邪恶,亏得被面纱遮着,不然,任人一看,都会感觉到的那其中的诡谲之意。

不知为何,柳夫人心里打了个突,竟是后退了一步。

安谧看着她的反应,继xù

跟上前一步,保持着和方才一眼的距离,锐利的视线紧锁着她的双眸,安谧没有丝毫避讳,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柳家,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她根本就无需避讳,一字一句的道,“柳夫人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当真是太好了呢!”

柳夫人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可是,便是这样,她却依旧不愿在这焰姑娘面前服软,努力让自己面对这焰姑娘的气势,毫无畏惧,挺了挺胸,扬了扬下巴,和安谧对峙。

安谧心中冷哼一声,柳夫人便是此刻这般强撑又如何?她可是一眼就看得出,不过是一个纸做的老虎罢了!

安谧顿了顿,继xù

说道,“既然柳夫人这样问了,那小女子若是不回答,似乎就太对不起柳夫人了,柳夫人,你说,柳家到底欠了我什么吗?我告sù

你,柳家欠我的,可多了,多到你们一辈子也还不完,不,还得完,你知dào

,怎么才能还得完吗?”

安谧神色变了变,看柳夫人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几分诡谲,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安谧倾身靠近了柳夫人几分,一字一句的道,“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四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如一把尖刺,插入了柳铉和柳夫人的身体里。

至死方休?柳铉和柳夫人的眼睛倏地瞪大,看着眼前的焰姑娘,“你……”

是什么样的恨,竟要至死方休?不知为何,他们二人心里的不安疯狂的滋生着,焰姑娘是在告sù

他们,还没完,她对柳家的针对,便是到了此刻,也不会完,她的目的,要让柳家所有人死么?

柳夫人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击,后退了一步,脚有些发软,看着安谧,“你到底是谁?”

安谧好kàn

的秀眉一挑,“我是谁?你很想知dào

我是谁吗?”

柳夫人没有回答,可是,她眼中的急切却是给了安谧答案,她自然是想知dào

她是谁的,毕竟,柳家落在了她的手上,他们连将他们柳家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的真实身份都不知dào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可是,安谧却是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他们知dào

,冷冷开口,“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dào

我是谁,不过,现在你可以知dào

,我焰姑娘,曾是被你狠心害了的人,我对你的恨,对柳家的恨,比海还深,而你们……”

安谧说到此,却是没有继xù

说下去,但是,那其中让人遐想的意味儿,却是让柳铉和柳夫人的心中皆是骤然一寒,而他们?她会怎么对他们?至死方休?

安谧满yì

的看着二人的反应,站直了身体,拉开了和柳夫人的距离,目光依旧幽幽的停驻在柳夫人的身上。

空气中,一片沉默,一时之间,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至极。

而此时,不远处,不知何时,已然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柏弈面色凝重,脑中不断的回荡着方才安谧说的那些话,柳家欠她的?可是,他却是知dào

,安谧曾经在安府,虽是被安府的夫人和两个小姐压制,却也很少出府,又怎和柳家有这么大的纠葛和怨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安谧对柳家有这么浓烈的恨,至死方休吗?

柏弈的眸子微微收紧,饶是精明如他也是想不透,这其中,有太多让他想要知dào

,却是无法探寻到的东西了。

安谧啊安谧,你身上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而他,又何时才能让她彻底的放下心防,对他敞开心扉?

哎……

不知不觉,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柏弈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了些。

而外面,静得好似连针掉下的声音的听得见的气氛依旧持续着,紧绷的空气,好似稍微一点儿响动,就足以引发爆zhà

一般。

安谧的眸中,恨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满眼的得yì

,她看着柳夫人的慌张,看着柳夫人眼中的不安,现在,能将她踩在脚下,她自然会毫不留情的将柳夫人踩在脚下。

对柳夫人,她有几分了解,狠狠的踩着她的自尊,踩着她的高傲,让她失去一切,失去那贵妇人的高高在上,那甚至会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百倍千倍。

而她,就是要看着柳夫人在身心的折磨中,承shòu那被人鄙夷,被人践踏的痛苦。

“柳老爷,柳夫人,该说的,小女子方才都说了,若是不相信,你大可去找到你那宝贝儿子柳湛,看看从他那里,你们二位能够得到怎样的回答,只是,二位想要找到柳湛,怕是有些不好找了,现在,谁又知dào

柳大少爷在哪儿呢?但前些时日,听闻城中的乞丐传说,柳大少爷带着少夫人在破庙和他们同住,呵呵……二位不妨到乞丐窝中,去寻寻,兴许还能够找到柳大少爷。”安谧丝毫不掩饰她语气中的讽刺,淡淡的开口。

听闻柳湛如今的处境,柳夫人和柳铉皆是握紧了拳头,柳夫人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怎么会?不可能!”

她的湛儿,那般意气风发的男人,怎能沦落到和乞丐住到了一起?

定是这焰姑娘骗她的!

安谧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不信么?不信又如何?等柳夫人亲眼看到了柳湛如今的模样,饶是她不信也由不得她了!

想到前世,柳夫人对这个柳湛,那可是尤其骄傲她的这个儿子,可是,如今……她要让柳家成为整个荣锦城的笑话,更是要让柳湛沦落窘境,同时,也要让这一层一层剥掉这个柳夫人眼中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二位,小女子不送了。”安谧朗声开口,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柳夫人身体一怔,却是狠狠的瞪着安谧,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就都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至死方休?她明确的宣誓了她的意图,她要让他柳家毁灭吗?

不,不行,她决计不能让这个女人得逞,想到这换了门匾的府邸,想到自己方才从这焰姑娘的口中听到的一字一句,柳家落魄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和柳湛一起住乞丐窝?

不,她堂堂柳夫人,素来都是锦衣玉食,奴仆伺候,怎能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心中一横,柳夫人咬了咬牙,猛地朝着安谧冲了过去,行动之间,她也是迅速的从头上拔下了一只簪子,紧紧的攥在手中,狠狠的朝着安谧刺去……

“姑娘,小心……”

家丁们看着柳夫人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愣了片刻。

安谧皱了皱眉,却是站在那里,不动如山,这狗急跳墙的柳夫人,想要杀了她吗?

可是,安谧又怎会给她机会?

前世,自己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得惨死,这一世,她是报仇的不是吗?

眸子一凛,安谧正要有所动作,眼看着柳夫人手中的簪子就要刺到她的身体,一只大手却是在她的头顶,将柳夫人的手腕儿紧紧的握住。

“啊……”手腕儿上传来的剧痛,让柳夫人痛呼出声,柳夫人看着握住她手腕儿的人,对上那双凌厉骇人的双眼,身体禁不住一怔,心中的不安骤升。

安谧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气息,便是不用看,她也知dào

来人是谁,柏弈,他怎么来了?

虽然,即便是没有柏弈,她也不会让柳夫人有机会伤到她,可是,此刻感受到身后那熟悉的气息,安谧的心跳竟然是加快了速度。

“谁也休想伤害她,而企图伤她者……”柏弈开口,那如寒冰般冷冽的声音,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说到此,柏弈却是倏然顿住,而与此同时,那眼中的凌厉,也更加的骇人。

柏弈的锐利的眸子眯了眯,那刚毅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邪恶,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紧紧捏着柳夫人的大掌猛地翻转,柳夫人的手瞬间因为那强dà

的力道,往柳夫人的方向一转,那簪子的尖端朝着柳夫人的脸越来越近……

“不……不……”柳夫人已经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了,她的眼里只有恐惧,直觉告sù

她,这个渤海王很狠,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看着那尖锐的簪子,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不……不要……”柳夫人苦苦哀求。

柏弈又怎会理会她的意愿?眸子一凛然,赫然加大了力道,毫不犹豫的带着柳夫人的手,尖刺划过柳夫人的眼,随即便响起柳夫人惨烈的叫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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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囧,今天只写出了五千字,掩面遁走~

八十六章 告知真相设计逼她承认!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柳夫人那惨烈的痛呼声,在空气中回荡,到了最后,似乎因为那剧烈的疼痛,竟有些声嘶力竭,方才,那气势张扬得似要置焰姑娘于死地的柳夫人,因为方才的利刺这么一划,左边的眼,鲜血淋漓,几乎连带着整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

“啊……我的眼……我的眼睛……”疼痛之余的柳夫人,左边眼睛失了光明,更是慌乱了起来,口中不断的喃喃着,想要去触碰伤处,却害pà

引来更多的疼痛。

饶是安谧,也为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柏弈他……他竟是丝毫也没有手下留情啊!

不过,片刻吃惊之后,却是畅快,在她眼里,这柳夫人越是凄惨,越是能够让她高兴不是吗?

“可给我记住了,她不是你这肮脏妇人能够碰的!”柏弈再次冷声警告,手狠狠放开柳夫人的手腕儿,下一瞬,那力道便带着柳夫人一个踉跄,这个时候的柳夫人哪稳得住自己的身体,当下便摔在了地上。

柳夫人另外一边的视线,隐约看着渤海王脸上那骇人的怒气,心中一个寒颤,他的警告,更是如雷贯耳,她丝毫不怀疑,若是她再做出什么对焰姑娘不利的事情,渤海王定会毫不犹豫的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她!

想到此,柳夫人便不只是心寒了,因着疼痛,浑身都颤抖了起来,柳夫人目光转向焰姑娘,心中的嫉恨更是异常的高涨。

可是,她此刻能怎么办?

“还不快给我起来!”柳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语气中没有丝毫关切,倒是极尽责备。

柳夫人心中更是一怔,抬眼看了柳铉一眼,虽然视线模糊,但是,凭着她这么多年对老爷的了解,她却是明白了过来,苦涩迅速的在她的心里蔓延开来,老爷是嫌她再一次丢了他的脸了吗?

感受到眼睛传来的疼痛,柳夫人咬了咬牙,却也只能将心中的愤恨往肚子里吞,挣扎着起身,委屈至极,“老爷……这……”

起来又能如何?现下,她们的家都没了,这下该怎么办?

柳铉如何不明白柳夫人的意思?他的心里此刻也是堵着一肚子气,可是,又能怎么办?渤海王如此强势的站在这里,他饶是想继xù

和焰姑娘斡旋,现在也没了那胆儿!

渤海王方才下手……想到那利落的动作以及狠辣,柳铉的心里便打了个突,“还不快走!”

若是再生了什么事端,说不定等待他们的是更加凄惨的下场了,这焰姑娘狠,渤海王更狠!

柳夫人愣了愣,看了看那早已经换了门匾的府邸,再回头,柳铉已经走出了好些步,柳夫人微怔,顾不得其他,忙跟了上去。

安谧看着二人那落魄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亦是十分畅快,那一只眼,毁得真是恰到好处,柳夫人的性子,又怎受得了身体的残缺?

呵!她就是要让她不断失去中,受着折磨!

心中如是想着,却是听得身旁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

“要来这里,怎么不唤本王一起?”柏弈眉心紧皱着,此刻心中还有些后怕,若是方才他不在,那安谧不就被伤害了去?想到那锋利的簪子,柏弈的眉心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安谧微怔,再次想到柏弈方才对柳夫人的威胁,目光闪烁着,刻意压下那不断滋生的异样情愫,扯了扯嘴角,对上柏弈的双眸,“渤海王认为,我会这么傻,眼睁睁的等着她来伤我?”

没有柏弈,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柏弈愣了一下,“你这女人!”

安谧别开眼,心中浮出一丝怪异,想到他方才对柳夫人的狠,全然是为了她,自己这般态度,是不是太不白眼狼了些?

可是,他对她的关切,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安谧余光瞥见柏弈那阴沉的脸色,心中打了个突,那一份愧疚又渐渐的滋生,可……

二人一阵沉默,无数诡异的因子在空气之中流转,不知dào

过了多久,却是听得安谧低声喃喃,“谢谢。”

柏弈一惊,他听到了什么?谢谢?安谧谢他?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柏弈看安谧的眼神变了变,方才心中的不悦与挫败瞬间烟消云散,说句谢谢都这么别扭,这女人……柏弈似不愿放过这次机会,皱了皱眉,浑厚的声音轻快的响起,“你说什么?”

“谢谢!”安谧加重了语气,可是,一抬眼,却是对上柏弈那双促狭的黑眸,随即那灿烂的笑容在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晕染开来。

扑通扑通……

为何这一眼,她竟觉得柏弈俊得让人眩晕?

柏弈是何等的精明,这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如何能看不出来?心中大喜,这女人,终于对他有些反应了吗?

柏弈眸光微敛,嘴角扬起一个巨大无比的弧度,“对本王,你无需说谢谢!”

安谧嘴角微抽,无需说谢谢,还让她说了两次,这只狡猾的狐狸!

安谧没有理会柏弈,径自走向了马车,只是,走到两辆马车之间时,安谧却是顿住了脚步,眸光微敛,似在思索着什么,仅仅是片刻,安谧心中有了决定,也有了动作,原本要回她自己马车的她,竟是朝着柏弈的马车走了去。

这举动,饶是柏弈看了,也禁不住呆愣了片刻,安谧……竟上了他的马车?

呆愣之后,随即是更加愉悦的心情,这个时候,他还站在这里傻傻的看着,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柏弈素来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立即大步走向了马车。

柏弈的马车异常的大,但是,因着柏弈的故yì

靠近,安谧依旧感觉到空气十分压抑,依旧是那将她紧锁,赤裸裸不加丝毫掩饰的关切目光!

安谧想着自己在这目光之下一路从忽视,到排斥,再到不安,此刻竟有些小得yì

,安谧禁不住笑了笑,隐约夹杂着些微的苦涩,得yì

什么?

得yì

自己受堂堂渤海王的青睐吗?呵!安谧啊安谧,经lì

了前世,这一世,你还有将自己的人生交付与一个男人的勇气吗?

堂堂渤海王,要什么女人没有?或许,今天他这般看着你,等到下一个能够让他专注的人,他便也会这样看着另外一个女人了!

这一世,她安谧不要再和人分享一个男人,更是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任何人的手中!

敛了敛眉,安谧压下方才心中的小悸动,想着自己上柏弈马车的目的,面色多了几分凝重。

“王爷,有件事情,安谧不知当讲不当讲。”安谧对上柏弈的眼,试探的开口,身为朋友,有些事情,她当是第一时间让柏弈知晓。

“对本王,不许这样卖关子!”柏弈俊眉一挑,笑笑的道。

安谧看了柏弈半响,这才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手刃的仇人,并非真zhèng

的仇人!”

柏弈微怔,当年?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回忆瞬间袭上脑海,别开视线,掩去眸中的伤痛,“突然提起这事做什么?”

安谧感受到柏弈的情绪,心中浮出一丝怜惜,有些伤痛,便是时间也无法抚平,筠公主给柏弈的就是如此,可是……想到自己所偷听到的真相,安谧却是不忍这般重视筠公主这个姐姐的柏弈,到如今还被那真zhèng

的凶手蒙在鼓中。

“我是在想,若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是不是容易让人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安谧说得隐晦,想到金巧玉,连金巧玉这个本该是最了解两个女儿的娘亲,都分不清楚冯湘兰和冯锦兰,别人还有谁分得清楚?

精明如柏弈,自然是明白安谧的意思,“你是说,冯锦兰和冯湘兰……不,那个害死我姐姐的冯锦兰,已经被我亲手杀死。”

安谧看出柏弈眼中微微的慌乱,他该是不愿意接受真zhèng

的冯锦兰还未死的事实吧!

是啊,当年,他承shòu着皇上和冯家的压力,好不容易亲手杀了害死他姐姐的凶手,现在却再告sù

他,那个被他杀了的“凶手”不过是一个替身,这事儿换做是谁也无法接受。

“王爷,是与不是,不如我们听听她本人怎么说!”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坚定的道,可是,柏弈却是避开了她的眼,沉默不语。

安谧明了,此刻柏弈心中的复杂,以及那纠缠着的隐忍恨意,伸手覆盖住他的手背,明显感觉到柏弈身体一怔,再次对上的安谧的眸子。

“我们不如来做个游戏,至于结果是什么,王爷都不会有损失!”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话虽如此,但是,她却是知dào

,怎么会没有损失?

即便是那冯湘兰没有阴险的设计那一出替身计,这对柏弈来说,都是揭开他的伤疤。

可是,她却依旧想要为柏弈揭开真相。

柏弈沉默,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看着安谧,那双黑眸之中,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终于,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柏弈这才开口道,“好。”

仅仅是一个字,安谧便感觉那从柏弈口中吐出来,好似有千斤重,事实上,昨晚回到房间之后,她就在思索着她的计划,冯湘兰为了掩盖真相,连金巧玉这个娘亲都能够狠心杀害,她是决计不会承认当年她所做的事情的,既然她不会承认,那么,她便只能逼她承认了。

“王爷,金巧玉死了,作为旧识,王爷是不是该去吊唁。”安谧意有所指的道。

“死了?”柏弈眉心一皱,那双眼中越发的冰冷了几分。

安谧点了点头,“对,听闻,今日是冯锦兰的忌日,昨晚,金巧玉在花园中被杀,据冯湘兰说,金巧玉之所以去花园,是要替冯锦兰烧些衣裳过去。”

安谧想到事情的真相,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讽刺。

柏弈的手却是倏然收紧,不错,那年的今天,他亲手杀了冯锦兰,今日是冯锦兰的忌日,而在这几天之前,正是他姐姐筠公主的忌日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柏弈的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情绪,“今晚,任你安排!”

丢下这一句话,柏弈便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当年的一幕幕,分不清楚的两姐妹吗?那冯湘兰,真的就是当年的冯锦兰?当年,那女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日,柏弈在盛世烈焰,也是十分的沉默,往日里总是喜欢让安谧手足无措的他,竟是坐在窗户旁,看着窗户外,没人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傍晚,安谧才叫他一起出了盛世烈焰,回安府。

而此时的安府,因为金巧玉的突然“暴毙”,整个府上的气氛都极尽诡异。

从今日一早,眉心就没有舒展开来的安越锋,看到安谧带着渤海王进了门,开始是一愣,后来确定自己眼前看到的并非幻觉,这才兴奋的迎了上去,“王爷大驾光临,安府蓬荜生辉啊!”

安越锋一脸谄媚,心中想着,渤海王竟跟安谧回了府,那他们的关系……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转机?

一想到此,安越锋更加雀跃了起来,态度异常的热络,吩咐厨子准bèi

了晚餐,留柏弈用晚饭,柏弈自然是没有拒绝,等到饭毕,安越锋以为渤海王要离开,却是听得安谧柔柔的开口,“王爷,天色晚了,不如就留下来住一晚?”

安越锋一听,暗道这安谧开窍了,忙热络的附和,“对,对,对,王爷,安某这就亲自去安排住所,谧儿,你可要好好照顾着王爷。”

安越锋给安谧使了个眼色,意思在告sù

她,今晚一定要将渤海王给留下了。

安谧看在眼里,安越锋的反应,在她料想之中,今晚,她的目的本就是要让柏弈在安府光明正大的住下来,不是吗?

安谧和柏弈都任凭安越锋热络的去安排住处,只是,等到二人到了柏弈的住处之时,安谧的嘴角却是不由得抽了抽。

这安越锋的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看着安越锋给柏弈安排的房间,安谧眸光微敛,“也好,省去不少麻烦!”

这不就是她所住的院子里,和她的房间仅一墙之隔的隔壁么?

柏弈的眼底,却是泛出一丝促狭的笑,“看来,你那父亲,倒是对有些事情乐见其成!”

对什么事情乐见其成?当然是她这个女儿的归宿了,这一点上,无论安越锋是打着什么目的,他都不得不欣赏一下他的眼光,可是,连那安越锋都看出他是个如意郎君了,而这安谧,还时常将感情视而不见。

安谧白了柏弈一眼,没有理会他那感觉良好的自得,径自进了房间,叫来了霜月,安排这今晚的计划。

夜渐渐深了,整个安府,连下人都已经歇息了,金巧玉的院子里,灵堂内还灯火通明,灵堂中,摆放着装着金巧玉的棺木,整个房间,四处挂着的白色布幔,更是给整个房间平添了几分阴森。

棺材前,冯湘兰跪在地上,是不是的往火盆中加点儿纸钱,从今早进了这房间开始,她就没有再出去过。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昨晚上的一切,冯湘兰便是这么晚了,也没有睡意,外人不知dào

的,只道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因为娘亲的死,悲痛心切,无法入眠,可只有她自己知dào

,只要她一闭上眼,一定会更加的恐惧。

想到今天的日子,冯湘兰又多了往火盆儿中加了些纸钱,口中喃喃,“今天是你的忌日,昨夜,我也替你烧了你最爱的东西过来,你在那边,如今有娘亲的陪伴,也该是安息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一切都过去了,你若是再来骚扰我,我便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

最后的威胁,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现在,娘亲死了,没有人会知dào

她的秘密,即便是她不再刻意伪装,也不可能有人看得出,她并非真zhèng

的冯湘兰,她现在只想快些将娘亲下葬了,她就彻底的安心了。

可是,她却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她以为没人知dào

的秘密,已经被安谧掌握在了手中。

吱嘎一声,门轰然大开,冯湘兰身体一怔,下意识的回头,却是看到门口什么也没有,心中这才安了下来,随即,起身走向门口,将门关上了,才回到原地,继xù

跪坐在那里。

可是,片刻,吱嘎一声再次传来,冯湘兰眉心一蹙,回头看见方才被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在这样的气氛中,冯湘兰心中浮出一丝害pà

,但是,她还是咬了咬牙,起身想要再次将门关上,可是,这一次,她还没有来得及靠近门扉,眼前一抹白影赫然出现,背对着她,冯湘兰倏然一惊,后退了数步,“你……你……你是谁?”

那白色的身影,发出呵呵的声音,“湘兰,我是谁你都认不出来了吗?你这让娘情何以堪?”

冯湘兰心中咯噔一下,娘?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可能,你是谁,休要装神弄鬼!”

“湘兰,装神弄鬼?娘怎么会装神弄鬼呢?你别忘了,你杀了我,昨晚,你在花园中,狠心的杀了我,我现在,不必装也是鬼啊!”那声音幽幽的传来,更加显得冷森了几分,“你不相信吗?那我便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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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柏弈之怒当众揭穿她的身份!

那声音说到此,竟是缓缓的转过身来,冯湘兰眼睛惊恐的大睁着,看着那白影正面之时,整个脑袋轰的一声,浑身颤抖得更加的厉害。

脑中浮现出昨晚的鲜血淋漓的一幕,此刻眼前的脸,满是鲜血,两个身影竟是重合在一起,“啊……娘……你……”

“湘兰,你害我死得好惨!”那白影再次开口,“你害了你妹妹还不够吗?你当真是蛇蝎心肠,为了你自己,连最亲的人,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

“不,娘,我没有,你的死和我无关,你们的死都和我无关,你滚,你快滚开!”冯湘兰目光闪动着,决口不承认,但是那眼底流露出的心虚与害pà

,却是清晰的落入了某人的眼里。

“无关吗?湘兰……不,锦兰,我该叫你锦兰才对,昨晚,你明明承认了你的真实身份,锦兰,你把你的妹妹,推上了你的位置,让她替你去死,现在,你又何必否认?”那白影一步一步的朝着冯湘兰逼近。

冯湘兰想到什么,狠狠的道,“不,你胡说,我是冯湘兰,我是冯湘兰!”

冯湘兰知dào

,便是眼前的这个“娘亲”是鬼,她也不会再次承认她是冯锦兰,她似乎是要说服自己,她真的是真zhèng

的冯湘兰,以后,没有人会知dào

那个秘密!

白影微微皱眉,在那鲜血覆盖下的眼眸微敛,一抹诡谲凝聚,猛地,那白影轻笑了起来,“湘兰,你看,你的姐姐竟不承认了呢?你说,这让替她而死的你,情何以堪!”

冯湘兰微怔,以为那一声“湘兰”叫的是她,可是,下一瞬,另外一抹白影出现在门口之时,冯湘兰脑袋却是轰的一声,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长发搭在脸上的“人”。

湘兰?那是湘兰吗?

脑中轰然浮现出那些被真zhèng

的湘兰缠绕的梦中,冯湘兰心中的惧怕,越发的浓烈,可是,她却依旧是摇头,“不,你死了,你们死了,你们休要来吓我,冯锦兰死了,我是冯湘兰!”

妹妹?梦中,她每一次都在控诉她的狠心,每一次,她都被那双手紧紧的扼住咽喉,妹妹一次又一次的叫嚣着,要将她也拉入地狱,可是,她好不容易设计了那一切,得了生的机会,又怎么会跟她堕入地狱?

那白影眼底的讽刺更加的浓烈,她没有想到,昨晚在金巧玉的撞破之下,大胆承认的冯湘兰,此刻竟是打定了主意坚持她是冯湘兰的身份,可是……今晚,既然设计了这一切,安谧便不会让自己铩羽而归。

不错,那白影,便是安谧,而身旁那长发遮住大部分脸的,正是霜月。

否认吗?安谧眸子眯了眯,安谧心中一横,猛地上前,迅猛的速度让冯湘兰猝不及防,刚想要避闪,脖子便被一双手牢牢的抓住,那手,冷如寒冰,那寒冷的温度让冯湘兰心中更是骇然,冷?梦中,妹妹的手也是这般冰冷的抓着她,想要将她拉入地狱,而现在……

安谧看着冯湘兰眼底的更加炽烈的惊恐,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也不枉费她受冷将自己的手弄得如此冰冷,手上的力道加大,安谧狠狠的开口,“今日,是你妹妹的忌日,昨晚,你烧衣裳给你妹妹,但可你知dào

,你妹妹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最想要的是你,是你死!”

冯湘兰身体一颤,方才所有的坚持这这一刻好似彻底崩塌了,耳边“娘亲”的话,脑中妹妹每一个控诉的梦,在她的脑中不断的纠缠,“不,我不要死,冯湘兰,你休想让我死,你已经死了,为何不能帮帮我,当年,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害了筠公主,你为何不能放过我!”

冯湘兰这个称呼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异常的诡异,而此时,掐住冯湘兰……不,掐住冯锦兰脖子的手倏然一松,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浮出一抹诡谲的笑,“冯锦兰,好一个冯锦兰,你终于承认了吗?让你承认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冯锦兰微怔,看着骤然变了语调的“金巧玉”,神色变了变,“你……”

安谧此刻不需yào

再装下去,扯下面上的人皮面具,放在手上打量了一番,那人皮面具并不精致,不过,在染了鲜血之后,倒也掩盖了不少的破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安谧淡淡的开口,“不错,我可不是你娘的鬼魂,方才吓到你了吗?”

冯锦兰面色早已经苍白,要说放才金巧玉的“鬼魂”吓到了她,那么,此刻看到安谧的脸,她甚至觉得,自己所受到的惊吓,并不亚于刚才,想到什么,冯锦兰看了身旁的另外一个身影一眼,此刻,方才还粘在脸上的头发,此刻已经被剥开,那不是霜月又是谁?

“你到底要干什么?”冯锦兰紧握着拳头,狠狠的瞪着安谧,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干什么?让你承认你就是冯锦兰而已,而方才,你已经承认了,不是吗?”安谧好kàn

的秀眉一挑,那眼底的得yì

,丝毫不加掩饰,将冯锦兰的慌张看在眼里,安谧眸光微敛,顿了顿,继xù

开口,“冯锦兰,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有些我不该的事情,却是知dào

的这么清楚?”

冯锦兰眸光一怔,被安谧说中了心思,她确实是在想,为什么安谧知dào

昨晚上的事情,方才她的那些话,就真的好似从金巧玉的口中说出来的一般,冯锦兰不笨,仔细一想,她的心中也是有了猜测,可是,她却是不愿相信那个猜测,“你……昨晚都看到了?”

安谧看到了,也是听到了,那么,她的秘密便不再是无人知晓,不仅如此,娘亲是她杀了的事情,怕也掩藏不住了。

“对,我也是碰巧而已,并非故yì

撞破,不过,锦兰小姐那份残忍,可是让安谧吃惊不小啊。”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冯锦兰到底是有多自私,这样的人,她又怎能对她有半点儿容忍?

除却她对这个女人的恨,单单是因着筠公主是柏弈的姐姐,她也应该将冯锦兰这张虚伪的面具给撕开。

冯锦兰紧咬着唇,心中的狠毒肆意高涨,“既然你都知dào

了,你要怎样?”

冯锦兰紧锁着安谧,这个女人知dào

了她的秘密,她该怎么对她?眸中凝聚起一丝冰冷,这世上,她不容许任何人知dào

她的秘密,既然安谧知dào

了,那么,她便也只能狠下心来……

呵!这安谧,便是焰姑娘又如何?得柏弈疼爱又如何?若是没了生命,她又那什么来享shòu

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

如是盘算着,冯锦兰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安谧不能留,而这个霜月,也留不得了!

可是,她却是没有料到,她的算计刚冒出来,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怎么来实施她的计划,一个声音便赫然响起……

“她不会对你怎样,不过……”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低沉得让人觉得压抑,那声音,冯锦兰怎么也不可能不认得,看着那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冯锦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冯锦兰不敢相信,柏弈?怎么会是柏弈?柏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方才听到了吗?他知dào

了,他一定知dào

了!

这个想法冯锦兰的脑中盘旋,冯锦兰想到几年前这渤海王的怒意,神色更是慌乱了起来。

“他不会对你怎样,要对你怎样的,是本王才是,有些账,我们该算算了,你说是不是,冯锦兰!”柏弈浑身散发的气势,好似从地狱走出来取人命的阎王,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bèi

,但是,方才,亲耳听见这个女人承认当年害了姐姐的人是她,他的心里依旧是震惊。

原来,他以为当年就替姐姐杀了的人,真的竟还活在世上,那么,这些年,他暂时的隐忍算什么?

这几年,他不断强dà

自己,要让自己更有能力,才能替她们报仇,当年亲手杀了“冯锦兰”,是他唯一的安慰,可是……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怒意异常的炽烈,“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因为恨意,柏弈俊美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最后一句话,更是怒吼出来,那气势,饶是安谧,心中也不由得怔了怔。

“渤海王……不,你方才听到的不是真的,我是冯湘兰,我是真的冯湘兰,冯锦兰已经死了,已经被你杀死了。”冯锦兰前所未有的慌乱,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看着柏弈脸上的暴怒,就好似看到了多年前柏弈杀真zhèng

的湘兰的那一幕。

“是吗?不是本王方才听到的?冯锦兰,你还想将本王玩弄于鼓掌之间吗?”柏弈紧咬着牙,怒声厉喝,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想要颠覆整个冯家却无能为力的柏弈,当年他都不容忍害死姐姐的凶手活下去,现在他又怎会容忍呢?

“不,王爷,我没有骗你,方才都是安谧,都是她,她设计好的这一切,她陷害我,她要陷害我啊!”冯锦兰急切的想要说服柏弈,她没有办法想象,在柏弈的怒气之下,她会是怎样的下场。

“呵!不错,是她设计的一起,她要让我看清楚真zhèng

的事实。”柏弈瞥了安谧一眼,见她面色凝重,心中浮出一丝安慰,她是不忍看自己这般愤恨的吧,可是,她却是了解他的,她正是知dào

,比起再次揭开伤痛,他更愿意知dào

真相。

安谧感受到他的视线,目光也是迎了上去,自己这一遭,是走对了,现在柏弈都是这般震怒,可见,他对害死筠公主的人,是有多浓烈的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似有人朝着这边走近,不多久,安越锋,余芳菲还有安心莲等人匆匆的赶了来,安越锋看到屋子里的状况,渤海王竟然也在,尤其是这怪异的气氛……

“渤海王,这……”安越锋想要弄清楚,可是,一开口,却因着渤海王浑身的气势,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看了一眼安谧,“谧儿,怎么带渤海王来了这里?”

他刻意将渤海王的住处安排在安谧的隔壁,其中的意图那般明显,他就是想安谧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好是能先生米煮成熟饭,哪怕是能逃到一个妾室,安家也是发达了,可是……竟到了金巧玉的灵堂,这不晦气得很吗?

安谧淡淡的瞥了安越锋一眼,淡淡开口,“王爷来见故人。”

故人?

安心莲以及安越锋等人皆是皱眉,看向冯锦兰,似在探寻着什么。

“湘兰……”安越锋唤出声。

可是,刚叫出这个名字,柏弈的声音却是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湘兰?呵!安老爷,你唤错名字了吧!”

安越锋眉心皱得更紧,倒是安心莲和余芳菲瞥见冯锦兰神色之间的慌张,心中来了兴致,似找到了看好戏的苗头,唤错名字了?这是什么意思?

柏弈眸子一眯,紧锁着冯锦兰,一字一句的道,“你们眼前的冯湘兰,其实该是冯锦兰才对,安老爷,你该不会不知dào

你的妾室,本该是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吧!”

这一提,安越锋,安心莲等人都有些明白了过来,双胞胎?那么……

“冯锦兰,你说,是你来告sù

所有人,你当年让你妹妹替你死,昨晚,又杀你的亲娘灭口,还是让本王来说?”柏弈那双眸子中,凝聚起的冷意越发的浓烈,此刻的冯锦兰,好似他手上的玩具,已经只能任凭他摆弄。

此话一出,方才赶来的所有人皆是一怔,他们自然不知dào

当年冯锦兰让她妹妹替她而死的事情,但是,冯锦兰竟然杀了她的娘亲灭口,单单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在场的人心中冒出许多猜想。

余芳菲怔了怔,明了了什么,自然不会放过这点,哈哈的笑道,“既然是你杀了金巧玉那贱人吗?呵,今早不是冤枉我害的吗?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金巧玉啊金巧玉,你养的女儿,不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金巧玉死了,可余芳菲心中对金巧玉的怨恨依旧没有消失,这女人,前些时候抓着心荷的事情,可是在她的面前说了不少难听的话,现在,哼,竟然死在她自己的女儿手中,她还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冯锦兰神色微怔,“不,不是这样的……”

“还想狡辩吗?”柏弈冷声开口,“冯锦兰,你觉得,现在狡辩还有什么作用?你觉得,本王会相信你,本王会放过你?”

冯锦兰一惊,渤海王不会放过她,她相信,渤海王不会放过她,就像几年前,渤海王连眼也没眨的杀了湘兰一样,现在,发xiàn

自己受了欺骗的他,那份怒气只会更加高涨,而她的下场……

冯锦兰更加慌了,手足无措,突然,冯锦兰跪在地上,“王爷,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求你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儿上……”

“住口!”柏弈厉声喝道,看冯锦兰的眼神,越发的凌厉骇然。

安谧眉心微皱,喜欢柏弈?这冯锦兰还真是傻得可以?柏弈又怎会因为她喜欢他而对她心生怜悯?

在柏弈的眼里,应该只有他在乎的人,从来没有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吧!

脑中浮现出柏弈看自己的眼神,安谧眉心皱得更紧,柏弈在乎的人……

冯锦兰心中一颤,嘴角渐渐扬起一抹苦涩,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希望,柏弈会杀了她,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可是,她那么的喜欢他啊,她怎能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

不,今天便是死,她也不会让自己死在柏弈的手上!

心中一横,冯锦兰已经做了决定,但是,她的心里依旧不甘,目光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余芳菲和安心莲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柏弈浑身散发的杀意,还有安谧……她那眼底的淡然……

安谧,是安谧将她的秘密告sù

了渤海王,是安谧设计了这一切,若不是她,此刻,她也不会这样无措的在柏弈的面前!

她若是死了,安谧会怎样?享shòu

着她如今的荣耀,被柏弈疼爱着吗?

但是想到柏弈对安谧的青睐,冯锦兰的心里就好似有一把刀子在搅动着,割扯着她的心,让她疼痛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不,她不要让安谧逍遥,她便是死,也不能让安谧安稳!

目光落在安心莲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安心莲,从来都是看不得安谧好的,若是她知dào

……

呵呵……心中浮出一丝诡谲,冯锦兰幽幽的开口,“你们知dào

吗?你们看到的安谧,也并非只是安谧!”

安谧微怔,这冯锦兰要干什么?

目光朝着冯锦兰看过去,安谧瞥见她眼里的神色,心中顿时了然,冯锦兰终于要揭穿她的身份了吗?可是,她却丝毫也不在意,不管冯锦兰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安谧都无所畏惧。

果然,在大部分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冯锦兰朗声开口,“你们所看到的安谧,正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她……骗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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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挑拨离间自己寻死柏弈逼问!

冯锦兰此话一出,除却柏弈和安谧,所有人的神色皆是大变,不可置信的看向安谧的方向,那眼神,分明就是满满的怀疑。

安谧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

这怎么可能?

焰姑娘是何许人也?而这安谧,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安心莲和余芳菲首先就不相信,安心莲看了安谧片刻,冷声道,“她怎么可能是焰姑娘?”

说话之时,还不忘将安谧上下打量了一遍,焰姑娘她们是见过的,虽是每一次见,她都是蒙着面,可是,听声音,便听得出,那焰姑娘和安谧的区别,不过……若单是看身形,倒是有几分相似,难道……安心莲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挥开脑中的思绪,单是身形相似又如何?身形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对啊,谧儿怎么会是焰姑娘?”安越锋扯了扯嘴角笑道,他那么费尽心机的想要攀上焰姑娘,若是他的女儿便是焰姑娘,他还费得着四处求见无门么?

再说了,自己虽然鲜少关心这个女儿,可是,她到底有几分能耐,他又怎么会不清楚?

安谧是焰姑娘?这怕是他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安谧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目光扫过冯锦兰,以为众人的不信,冯锦兰似乎有些慌了,“她怎么不可能?她就是焰姑娘,我看到过焰姑娘的真面目,她还当着我的面儿,承认了她的身份,你们要相信我,安心莲,安谧不过是一个庶出,如今,你看看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她是焰姑娘,名下的产业比安府还多了好些倍,你甘心吗?你不嫉妒吗?”

安谧眸光微敛,眼底划过一抹了然,原来如此,这就是冯锦兰打的主意么?挑拨离间,挑起安心莲对她的嫉恨,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吗?

呵!安心莲?如果这个敌人是安心莲的话,冯锦兰未免太低估她安谧了些。

不过,安谧不着痕迹的瞥了安心莲一眼,心中的讽刺更浓,这安心莲,怕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吧!

“哼,依我看,你怕是疯了,向你这样的连自己的妹妹都能陷害,自己的母亲都能狠心残杀的人,谁会相信你的话!”安心莲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她的讽刺。

冯锦兰微怔,安心莲这个贱女人,现在嘲笑她了吗?

咬了咬牙,冯锦兰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了任何顾忌,“你有资格嘲笑我吗?难道安大小姐这么快就忘记了,五小姐是怎么死的?”

安心莲一听,神色骤变,“你……”

狠狠的被踩到了痛处,安心莲满眼不甘,却是对着冯锦兰那嘲讽的视线,不知dào

该怎么反驳,她此刻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这么久,她一直在等时间消弭人们的记忆,可是,现在看来,心荷的事情,始终是她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

想到此事,安心莲心中越是气得牙痒痒。

而冯锦兰却是看了看安越锋,“她真的是焰姑娘,不信,你问她!”

安越锋眉心越皱越紧,看向安谧,“谧儿……”

安谧却依旧是方才那副似笑非笑的看着好戏的模样,没有开口的意思。

冯锦兰顿时有些慌了,大声的朝着安谧叫嚣道,“你不是不怕我拆穿你的身份吗?那你为什么又不敢承认?”

冯锦兰看着安谧,她猜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心思,这个女人,她的心,好似比海还深。

不敢承认吗?安谧眉毛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她可不是不敢承认!

只是,她为什么要承认?现在,这冯锦兰说什么都没人相信的模样,不是很精彩吗?

安谧沉默着,甚至隐约流露出些微被冤枉的委屈,是啊,安府二小姐安谧和焰姑娘的“差别”那可不是一丁点儿的大,若不是亲眼看到焰姑娘揭开面纱之下的面容,谁又会相信呢?

“安谧,你说话呀!”冯锦兰更加急切了起来,猛地冲上前,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安谧分毫,一直大掌便将她的手腕儿狠狠的握住,让她再也无法朝前走一步。

冯锦兰神色微怔,看向抓住她手腕儿的男人,手腕儿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感受到这个男人愤nù



“你休想再伤害任何本王在意的人!”柏弈眸子一凛,手上一用力,一甩,下一瞬,那冯锦兰便顺着那力道踉跄的冲了出去,在那样的力道之下,冯锦兰根本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觉脑袋一阵眩晕,但身体的冲势停下来之时,却只听见砰地一声,额上似有鲜血流出。

所有人看着冯锦兰撞在金巧玉的棺材上,皆是看好戏的意味儿,不过,安越锋,余芳菲以及安心莲却是因为方才渤海王的话,神色各异。

他在意的人?安谧吗?

安越锋顿时雀跃起来,看来,谧儿和渤海王真的有戏!若是谧儿真攀上了渤海王,那日后,他不就成了王爷的岳父了?

余芳菲和安心莲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嫉妒蔓延开来,安谧成了渤海王在意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二人看向安谧,安心莲的手更是握成了拳头,安谧?这女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好运?

不,她绝对不会让安谧比她好!

一个庶出的女儿,凭什么?

几人心中各有所思,而那冯锦兰却是倏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凄凉的笑声中,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森然。

冯锦兰撑着棺材起身,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柏弈,在意的人?柏弈在意的人……安谧吗?

即便是知dào

,柏弈对安谧的心,可是,亲口听他当众说出在意安谧的话,她的心中比想象的还要嫉妒,她嫉妒那个人为什么会是安谧?

她从很多年前开始,眼里心里就只有柏弈,可是,即便是在以前,筠公主还没死的时候,他也不屑施舍给她一个眼神,她那么喜欢她,可是得到的是什么?

此时的冯锦兰,只想着一厢情愿的喜欢,可又怎知dào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脑海中浮现出几年前,柏弈手中的利剑刺入真zhèng

冯湘兰身体时的画面,那眸中的冰冷与无情,她饶是现在,都依旧记得一清二楚,那一剑,虽然刺在湘兰的身上,可是,她却是知dào

,柏弈要杀的是她!

而今天,柏弈知dào

自己才是真zhèng

的冯锦兰,当年死的不过是她推出去的替身,他会放过她吗?

不,不会,他只会让自己死得比湘兰还要惨!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这么多年被骗的郁结。

想到此,冯锦兰的笑声更加的凄然,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命结束在柏弈手上,对她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她不想,可是……她能逃脱死的命运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冯锦兰笑得流出了眼泪,看着柏弈许久,终于,她眸子一凛,好似提起了所有的狠劲儿,整个身体朝着那棺材的棱角处,狠狠的撞去……

几乎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图,可是,却也都没有阻止,安谧目光落在柏弈的身上,却只见他的拳头紧握着,也是任凭冯锦兰自己寻死。

砰地一声,在整个房间内尤其响亮,仅仅是那一下,在场的人便看见那撞在棺材上的身体轰然滑落。

安越锋心中一惊,立即上前,探了探冯锦兰的鼻息,“死……死了!”

柏弈的拳头依旧紧握着,眸中一片冰冷,死了吗?便是自己寻死又如何?

“安老爷,冯锦兰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这个人……”柏弈冷冷的开口,目光扫过冯锦兰那满脸是血的尸体,嘴角勾起的冷意,越发的凌厉了几分,顿了顿,继xù

道,“听闻荣锦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里,常有野兽出没……”

柏弈此话一出,几乎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颤,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还能不明白吗?

渤海王不留冯锦兰全尸!

可是,他们诧异的是,渤海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这般决定!

传闻,渤海王行为乖张,性格暴戾……

堂堂渤海王,不想让冯锦兰留全尸,他们又能说什么?莫说他们不敢说什么,饶是皇上在此,怕也会遂了渤海王的意。

“是,王爷,安某这就安排!”安越锋愣了片刻,回神之后的他立即回答道。

“好,很好,贵府突然少了一个人……”柏弈眸子眯了眯,那声音低沉得让人平升一股压抑。

众人心中一颤,虽然没有一个威胁的字眼,但是,那语气中的威胁却是肆意的交织着,饶是余芳菲和安心莲也是知dào

,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

“五姨娘暴毙之后,她的女儿害pà

触景伤情,独身离开,王爷,您看……”安越锋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主,忙迎合的道。

柏弈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却是没有说什么,再次冷冷的瞥了一眼冯锦兰的尸体一眼,转身大步走出灵堂,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谧,还不回房休息!”

安谧微怔,感受到几人投注在她身上的各色视线,敛了敛眉,带着霜月也是出了灵堂。

灵堂内,安越锋交代着下人处理着这一切,并且再三命令,今晚的事情不许对外人说起,余芳菲和安心莲走出了灵堂,神色却是一片凝重。

“那个该死的安谧,和渤海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心莲心中因为方才渤海王的那句话,依旧耿耿于怀,这段时间,都说渤海王对那焰姑娘极好,也少了和安谧的交集,可是,方才,渤海王却说安谧是他在意的人!

“那冯锦兰的话,你不相信吗?”余芳菲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安心莲微怔,自从安心荷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们母女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热络,有时候,安心莲看到余芳菲也是面无表情,余芳菲对安心莲,也是没什么话说,二人就好似陌生人一般。

安心莲知dào

,自己那日为了自己的名声,将娘亲推了出去,娘亲的心里,定是怪她的,所以,她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现在余芳菲主动对安心莲说话,着实让安心莲有些小吃惊。

想着她的话,安心莲眉心皱了皱,“她说安谧是焰姑娘的话吗?哼,我说了,怎么可能?你出去一打听,便也知dào

焰姑娘的行事作风,现在的焰姑娘,再过不久,能将荣继承首富的位置拿到手也不一定,首富?还是女首富!你觉得,安谧那点儿本事,能么?”

“呵!能不能我倒是不知dào

,不过,我却是知dào

,渤海王对安谧,怕是真心的,你看方才他紧张的样子,我在想,咱们安府,是不是真要出一个皇家媳妇儿了!”余芳菲嘴角微扬,勾起一抹讽刺。

安心莲脸色一沉,皇家媳妇儿?

“她是妾室所生!”安心莲沉声开口。

“可渤海王喜欢啊!”余芳菲挑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看了安心莲一眼,没有再理会她,大步朝着她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留下的安心莲的心情,却是久久无法平息,渤海王喜欢?对啊,渤海王喜欢,即便是她是一个庶出又如何?即便是当不了正妃,一个侧妃的名分还是很容易捞到手的。

她无法想象,安谧成了渤海王侧妃的结果。

心中的嫉妒恣意的疯长着,想到青岚,安心莲眉心皱得更紧,她不知dào

青岚去了哪里,但是,她却隐约猜得出来,青岚的身份不简单,他该是回了京城了吧!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敛去心中所思,目光看向安谧院子的方向,久久没有离开。

而此时,安谧的院子里,柏弈回了院子,却是没有回房,而是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着安谧迎面而来,一双黑眸紧锁着安谧,却不是用一贯看安谧的那种柔情眼神。

“我想喝酒。”柏弈轻声开口,那语气让人怜惜,就连那眼神,也让安谧禁不住心疼。

方才柏弈是愤nù

的,此刻的他,是脆弱的吧!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庆幸,他能在她的面前,这样展示着他的脆弱。

“去拿酒来。”安谧吩咐霜月,待霜月下去,安谧也坐到了柏弈的身旁,等到霜月拿来了酒,柏弈拿过酒瓶,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得极了,竟是呛咳了几声。

“你慢点儿,又没谁和你抢!”安谧皱眉,有些不悦的道,伸手便想要拿过柏弈手中的酒瓶,她知dào

他的心伤,可是,这般喝酒,伤身!

可是,她却是没有察觉到,她所表现出来的关切,似乎冲破了什么。

更是没有想到,她刚伸出手,柏弈却是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儿,轻轻一带,下一瞬,安谧整个身体扑入他的怀中,安谧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可是,整个身体便被一双长臂紧紧的圈住,牢牢的禁锢,那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轻吐。

“不要离开我!不要像她们一样离开我!”柏弈低沉的声音在安谧耳边响起,如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她的面前卑微的祈求。

安谧微怔,她……她们?筠公主?可还有谁?

“答yīng

我,快答yīng

我!”柏弈将安谧搂得更紧,急切的要求,打断了安谧的疑惑。

答yīng

他?可是,她答yīng

吗?答yīng

了,又意味着什么?

安谧皱眉,可是,感受到柏弈此刻的脆弱,她张了张唇,几次开口欲说,终究是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叹息,随即是身上骤然加大的重量。

“呀!柏弈……”安谧轻唤出声,她感觉柏弈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她的身上,一个踉跄,忙稳住身体,用她的身体将柏弈支撑组,随即叫来不远处的霜月。

“小姐,王爷是醉了吧!”霜月小声的道。

醉了?安谧却是凝眉,柏弈的酒量,方才那几口虽然急,但也不至于醉啊!

安谧感受着柏弈身体传来的温度,也是叹了口气,心中也许明白什么,没再去探寻,吩咐霜月帮她一起将柏弈扶着送回了房间。

等到将柏弈安置在了床上,安谧却是不想就此离开,可是,她若不离开,柏弈……

离开吧!他也该睡了!

可是,刚要走,手腕儿便被拉住,床上的柏弈,似嘟哝了声什么,翻身朝向了里面。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柏弈,可以装醉装睡,体贴的让她逃开他的逼问,此刻,却不让她走……

罢了,安谧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任凭他抓着她的手腕儿,房间里,一阵沉默,朝向内侧的柏弈,睁开眼,眸中的神色却是极其复杂。

不错,他是在装醉,装睡,方才,得不到安谧的回答,可是,在听到耳边几次犹豫的气息之后,他的心里有些挫败与不忍,他不该这般逼着她,也害pà

,得到他不愿听到的回答。

所以,他也只能装醉,可是,明明该让安谧回房,可是,此刻,她却是想要安谧的陪伴,即便是在一个房间里,彼此不说话,他也是心满yì

足了。

安谧,无论你是否答yīng

,这辈子,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而此时的安谧,看着柏弈的背影,却是不知dào

,有些她极力抗拒着的东西,或许渐渐的软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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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催促提亲,他要回京!

翌日一早,安谧和柏弈从同一间房出来,本就让安谧尴尬不已,刚出门,还遇上了一脸谄媚的安越锋。

安越锋见此情形,心中更是大喜,心想,昨晚自己的安排当真是对极了,现在,怕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吧!那么,他岂不就真的成了渤海王的岳父了?

“王爷,您看,这提亲之事……谧儿虽是庶出,可也是老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王爷……”眼看着柏弈就要出安府,安越锋终于忍不住试探的开口了,他怕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好再提起,打铁自然是要趁热。

提亲?安谧和柏弈二人,皆是一惊,就连余芳菲和安心莲也是吓了一跳,提亲?这怎么行?渤海王真向安谧提了亲,那安谧的身份……

那是二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柏弈却是勾起一抹笑容,斜睨了安谧一眼,“这事儿……”

“爹,谁说王爷要提亲了?向谁提亲?堂堂王爷,又怎是爹爹心中以为的人配得上的?莫要说出来,惹人笑话!”安谧打断柏弈的话,声音中透着的阴冷,让安越锋也是愣了愣。

柏弈倒是微微皱眉,这女人,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他们二人,到底是谁看不上谁?

提亲?他巴不得提亲,这也好让他们更进一步,可是……看安谧严肃的表情,柏弈只有暗自摇头。

“这……你这是什么话?”安越锋愣了片刻,随即而来的是愠怒,“昨晚……”

“昨晚什么?”安谧嘴角一扬,对上安越锋的双眸,不知为何,安越锋在她的对视之下,竟有些招架不住,脑中浮现出昨晚冯锦兰所说的话,安越锋神色丕变。

安谧何时有这样的气势了?

若是真如冯锦兰所说的那样,焰姑娘就是安谧,那么……

安谧不愿再理会安越锋,径自对柏弈下了逐客令,“王爷贵人事多,莫要在这里耽搁了正事!”

柏弈好kàn

的眉峰微挑,似笑非笑道,“也对,那我们便走吧!方才在房中,你不还说,要随本王走走?这么快就忘了吗?这可要不得!”

说话之间,柏弈的大掌已经伸了过来,抓住安谧的手腕儿,没有等安谧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便拉着安谧大步走向了门口的马车,直到二人上了马,安谧才怔怔的看着柏弈俊美的脸上那得逞的笑。

她何时说过要随他走走了?还在房中?她极力要掩饰二人“亲密”的关系,打消安越锋心中的念头,可是,这渤海王还好,她在这里补好了东墙,他倒是在下一瞬,就一脚踢垮了西墙,现在可好,那贪婪的安越锋,怕是更是要暗地里盘算了。

安谧心中不悦,甩开柏弈抓住她手腕儿的大掌,别开眼,看也不看柏弈一眼。

“怎么了?你这样,本王会自动的认为,你是在向本王撒娇。”柏弈嘴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带着几分促狭。

安谧嘴角微抽,撒娇?明白柏弈是故yì

用这两个字刺激她,安谧敛眉,继xù

将柏弈当透明人,依旧不予理会。

柏弈倒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眸光闪了闪,一丝诡谲在他那双如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眸子中流转,朗声道,“其实,也该是要提亲的,毕竟今天早上,你我确实是在一张床上醒来。”

安谧身体一怔,方才所有佯装的镇定在此刻竟有些慌乱,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憋得慌,这男人,昨晚拉着她的手,明明是装睡装醉,可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她却心软了,任凭他拉着,谁知dào

,今日一早,她却是在他的身旁起来。

事实上,安谧气得更多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对柏弈,她是越来越不设防了,这意味着什么?饶是她的心里,也生出一丝不安。

柏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却也不再说什么,他知dào

,安谧对他,即便是有排斥,那也是暂时的迷茫,事实上,她已经抗拒不了他了!

想到此,柏弈心情更是大好,轻快的哼起了小曲儿。

而此时的安府门口,安越锋果真如安谧料想的那样,心情更是激动了起来,渤海王对安谧的态度摆在那里,他看谧儿的眼神,可尽是柔情,他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想到谧儿方才的态度,安越锋嘴角一扬,这该是谧儿的手段吧!兴许渤海王就喜欢谧儿这样的调调。

欲擒故纵?好一个欲擒故纵,果然不愧是他安越锋的女儿。

“我安家,就要发达了!”安越锋哈哈的笑道,只要渤海王对谧儿的兴趣不减,他总能寻到机会逼婚的不是?渤海王这条大鱼,他一定要牢牢的抓住了。

不过……想到方才自己的怀疑,安越锋眉心却是皱了皱,谧儿……焰姑娘?

不行,无论冯锦兰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都要查清楚,若谧儿就是焰姑娘……倏然,安越锋的心中浮出一股怒意,他那么想攀上焰姑娘这条线,安谧不会不知dào

,若二人真的是一人,那么安谧,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得查,这件事情,他一定得好好的查清楚了!

下定了决心,安越锋倒也不再耽搁,大步离开安府。

留下的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面色却是异常的凝重,安越锋期待着安谧能攀上渤海王这根高枝,可是,她们却最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来,安谧是真要发达了,指不定让她捞到一个王妃的位置,那在整个荣锦城,所有人都怕要羡慕她了。”余芳菲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转身进了府邸。

这句话,更是激起了安心莲心中的嫉妒。

“王妃?她不过是一个庶出,怎么配?”安心莲紧咬着牙,冷冷开口,她决计不会让安谧有机会飞上枝头。

时间过得很快,荣锦城内,要说最炙手可热的人,已然除了盛世烈焰的焰姑娘,便再无他人。

但是,要说荣锦城内,最苦恼的人,那除了柏弈,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书房内,柏弈看着手中的圣旨,一双好kàn

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父皇竟然下了圣旨招他回京!

“王爷这次出游,确实是耽搁得太久了。”季叔敛眉开口,皇上前几次让少商传信,招他回京,可是,王爷都置之不理,而他不愿回京的原因,季叔又如何能不明白?

那安府的二小姐,当真是让王爷着迷至斯!

可是,如今皇上下了圣旨,若是王爷再不回京,那么,就是违抗圣旨了啊!

柏弈眉心久久无法舒展,他又何尝不知dào

耽搁太久了,可是,他又怎能放安谧一个人在这荣锦城,她不会给安谧任何遗忘他的机会。

他回京,势必要将安谧带着,可是,安谧那女人,又怎会听他的话?

自己在她的心中,怕还没有让她追随的分量吧!

这可又该如何是好?当真是让人绞尽脑汁。

“你下去吧,本王自有分寸。”柏弈沉声开口,手扶着额头,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到底要怎样,才能将安谧拐到京城去?

这一日,柏弈出奇的没有去盛世烈焰报道,几乎是一整天,柏弈连书房的门都没有出,甚至连饭菜送进了屋子里,都是原封不动的被端了出来。

季叔一直在门口候着,不住的摇头叹气,王爷对那安谧,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可是,王爷要怎么做?

已经到了下半夜,书房的灯依旧亮着,季叔也依旧在门口候着,突然,门倏然被打开,季叔一怔,看见柏弈匆匆的出了门,神色之间有些激动。

“王……”季叔刚叫出一个字,视线中便已经不见了柏弈的身影,但季叔心中却是明白,王爷许是想到法子了,这么急的出门,该是去找安谧小姐了吧!

果然不出季叔所料,柏弈骑了马,直奔安府。

到了安府之时,所有人都睡下了,柏弈翻墙而入,直接朝着安谧的院子走去。

房间里,黑暗中,一抹身影悄然进入,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床上女子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匆匆的赶来,却是没有立即将安谧叫醒,看了安谧半响,自己走到离床不远的榻上,躺下便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安谧睁开眼,如往常一样起身下床。

候在门外的霜月推门进来,“小姐……啊……”

霜月惊呼一声,脸色也是瞬间惨白,但是,下一瞬,看清楚那人之后,脸上却是刷的绯红。

安谧皱了皱眉,闻声看过去,“霜……”

看到榻上躺着,正睡眼惺忪的起身的某人,安谧的嘴角也禁不住抽了抽,“柏弈,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还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柏弈泰然自若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晚就来了,看你在睡觉,便也没有打扰你,我这不是在这里等你醒吗?谁知,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昨天为了想办法,连饭都没吃,可不是让他累极了吗?

安谧扯了扯嘴角,“王爷既然累了,何不休息,跑这里来作甚?”

“我这不是刚休息好吗?你这榻,倒也软和。”柏弈似没有将安谧阴沉的脸色看在眼里,自顾自的开口道。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柏弈,越发有让她抓狂的本事!

安谧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但说出的话,依旧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一般,“那王爷有何要紧的事,非要连夜赶过来。”

最好是有重yào

的事情,不然……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目光不着痕迹的紧锁着安谧,“本王要回京城了。”

安谧一怔,回京城?怎么这么突然?

可是,仔细一想,柏弈在荣锦城待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况且,这渤海王日理万机,何时回去,都不会显得突然才对,可是,她的心里,怎么就有些怪怪的。

“王爷要回京城,安谧理应设酒相送,毕竟……”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尽量让那笑容看起来自然。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柏弈便打断了她的话,“设酒相送就不用了,我这次回京,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再得空出来,这次出游,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父皇那里,似乎有些怒了,所以,我正想着,该怎么平息父皇的怒气,势必回去之时,不能空手而归了。”

“荣锦城的倒也有许多好东西,王爷吩咐人采购一些,虽抵不得皇宫的精致,可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安谧开口道,“王爷想带些什么东西回京城?安谧若是帮得上忙,定会不遗余力!”

带什么东西回京城?本王最想带的自然是你安谧!可是,你又会跟本王回京吗?

柏弈心中浮出一丝苦涩,但是,内敛如他,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帮得上忙,你自然是帮得上忙的,只是,不知dào

,你肯不肯帮忙了!”

不知为何,安谧对上柏弈的眼,竟觉得似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当下,安谧便更加谨慎了起来,扯了扯嘴角,“只要是安谧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安谧自然是会帮的,况且,渤海王对安谧有恩,安谧不是忘恩之人。”

“好,很好!”柏弈眸子一亮,等的就是安谧的这句话,敛了敛眉,继xù

道,“其实,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要说这荣锦城有什么好东西,那什么比得上盛世烈焰的绣品?而盛世烈焰的绣品之中,当属焰姑娘的刺绣最是珍贵,现在,就连京城的一些望族,都听闻了荣锦城有这样的精品存zài

,皆是想一饱眼福,父皇是个讲求品质的人,若是此次回去,我能带上焰姑娘亲自绣的物件,那父皇定会十分的高兴。”

安谧凝眉,仅仅是这样而已吗?

“怎么?你觉得这是难事?”柏弈见安谧的神色,却也丝毫不相让,立即逼问道。

“怎么会?几样绣品,安谧还是能够绣得出来的。”安谧开口。

“如果是衣裳,可能要多费些时日吧?”柏弈挑眉,试探的看着安谧。

“是要多费些时日,但若是王爷急着回京城,那安谧尽量赶制。”安谧敛眉。

“是有些急!”柏弈皱了皱眉,沉声道,“那就劳烦你尽量赶制了。”

安谧点了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柏弈这么急着回京城,那么他们相处的时光,不就很短了?

安谧啊安谧,你在想什么?柏弈走了,便没有人再扰乱你的心,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他走不成?

“哦,对了,最好是一件男装,一件女装。”柏弈再次开口,看了安谧一眼,“你可要赶快些,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说罢,柏弈竟是大步走出了房间。

安谧怔怔的看着柏弈的背影,一件男装,一件女装?她知dào

,男装该是送给当今皇上,那么那一件女装呢?

“小姐,渤海王真的要走了?那么小姐怎么办?”霜月回过神来,一双眉峰紧拧着,王爷方才可是一丁点儿也没有提起要如何安置小姐的事情啊?王爷要走,该是要把小姐也带走才对啊!

安谧扯了扯嘴角,挥开脑中的思绪,睨了霜月一眼,“什么小姐怎么办?你这妮子,花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替我准bèi

布料针线,你便准bèi

女装的布料吧,男装,我到了盛世烈焰,让程瑛准bèi

。”

安谧吩咐道,倒也不耽搁,快速的收拾完毕,便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安谧无论是在盛世烈焰中,还是回到了安府之后,都没有浪费一分一秒,不停的绣着。

仅仅是用了四天,两件以上就已经绣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柏弈好似消失了一般,没有出现在安谧的面前,到了第五日,两件以衣裳都已经完工,安谧看着眼前摆放好的衣裳,没有察觉到她的眉心一直紧皱着。

若是将这衣裳送过去,柏弈该是很快就离开了吧!

离开?想到这两个字,心中的滋味儿,有些怪怪的。

可是,即便是不今日送去,柏弈也始终就要回京城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似做好了决定,拿着两件衣裳,正准bèi

出门,可是,想到什么,安谧却是顿住了脚步,沉吟片刻,安谧终究是唤来了程瑛。

“姑娘,您这是要去渤海王的住处吗?”程瑛柔声开口,她自然也是知dào

渤海王要回京的消息了。

安谧扯了扯嘴角,将装着衣裳的锦盒交到了程瑛的手上,“我就不去了,你给渤海王送过去便可。”

“可是,姑娘……”程瑛微怔,她送过去?这怎么能行?

“好了,这几天为绣这两件衣裳,我可是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没那力qì

亲自跑一趟,你是我的心腹,你送过去,和我送过去都是一样的。”安谧抚了抚额头,走到榻前,斜躺而下。

“可……”这怎么会一样?即便是渤海王要回京,渤海王想要见到的,该是姑娘吧!

安谧朝着程瑛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

程瑛叹了口气,终究是出了门。

渤海王的别院内,柏弈看着锦盒中的两件衣裳,又瞥了程瑛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柏弈眸光微敛,“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程瑛微怔,对上柏弈的眼,却也不再犹豫,“王爷回京了,那姑娘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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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章 兄弟联手设下陷阱!

柏弈看程瑛的神色变了变,摩挲着锦盒中的在衣裳,嘴角微扬,“你觉得,本王该拿她怎么办?那女人,不花些心思,是制服哦不住的啊!”

此刻,柏弈嘴角擎起的笑意,分明就是带着算计,好似正等待着猎物跳坑的狐狸。

程瑛不笨,瞥见柏弈眼中那诡谲的笑,皱了皱眉,暗自思索着,但她却依旧猜不透渤海王的心思,但是有一点,程瑛却是明白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中也顿时轻松了不少,“王爷,你不会离开姑娘的,对吗?”

柏弈但笑不语,但这却是让程瑛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敛了敛眉,再次缓缓开口,“姑娘对王爷,不是全然无心,程瑛虽不知dào

姑娘为何排斥王爷,但程瑛知dào

,姑娘对王爷的排斥并非针对王爷,换成其他人,或许姑娘连看也不会看一眼,所以,王爷若真对姑娘有心,还请等她些时日,让她慢慢对王爷敞开心扉。”

柏弈敛眉,不是全然无心吗?

脑中浮现出那日对她说要回京时,她细微的反应,眸中的柔和越发的浓烈。

“程瑛姑娘,你觉得将盛世烈焰的产业发展到京城怎么样?”柏弈似笑非笑的道。

“您是说……”程瑛一怔,顿时豁然开朗,原来王爷对姑娘早有安排,“这自然是好,盛世烈焰不应该屈就于一个小小的荣锦城,姑娘也是一样,她那样的女子,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呵!本王可不是为了让她有更加广阔的天地。”柏弈呵呵的笑道,他要的,是她能陪在他的身边,有彼此在,彼此就是对方的天地。

程瑛见柏弈似向往着什么的神色,敛了敛眉,掩唇偷笑,看来,姑娘的事情,用不着她来担心了,或者,她更加应该做的,是怎么将盛世烈焰打入京城吧!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得好好的盘算盘算。

程瑛称有事,告辞离开,留下的柏弈看着锦盒中的衣裳良久,季叔候在一旁,等着渤海王的吩咐,终于,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眯,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口中流泻而出,“将这件女装连同本王先前写好的信,快马加鞭送回京城,让少商务必交到大皇子的手上。”

季叔微怔,他跟随王爷多年,自然猜得出王爷让安谧小姐赶制这两件衣裳的意图,可是,却终究还是没能猜透王爷的心思,“王爷,这件男装不是呈送给皇上的吗?”

“罢了,本王可不认为,这件衣裳落入我大皇兄手中,还能送到父皇面前去。”柏弈似笑非笑的道,他可没有忘记青岚对安谧的心思,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联合青岚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让安谧不得不进京!

季叔恍然大悟,随即便听得柏弈的声音再次传来,“将这件衣裳拿去改成本王能穿的大小。”

这件衣裳,本来就是为了他自己要的,不是吗?

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心情极好。

十日之后,大皇子府。

青岚刚从宫中回来,便听得府上的管家陈伯来报,“爷,渤海王府的戚公子求见。”

渤海王府?青岚的眉峰一拧,大皇子府和渤海王府素来没有什么交集,戚少商?那个渤海王的心腹,来求见他做什么?

“人呢?”青岚低低的开口,声音之中,透着让人无法亲近的漠然。

“奴才让人戚公子在大厅等着,爷,见是不见?”陈伯试探的开口,亦步亦趋的跟着青岚的步伐。

“你下去吧。”青岚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陈伯立即顿住了脚步,看着大皇子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中,戚少商一袭普通的青衫素衣,正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青岚一进门,瞧见戚少商,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这一袭青衫,似曾相识,在荣锦城的那段时间,他不就是这番装束吗?可是,那一切,都好似在梦中。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倩影,青岚凝眉,下意识的掏出怀中的绣帕,自从他离开荣锦城之后,对于那边,他专门派了人收集消息,他知dào

,她的盛世烈焰以及一系列的丝绸布匹生意,已经在荣锦城有了垄断之势,更是知dào

,她接手了原本柳家的产业,更是知dào

,渤海王和焰姑娘,几乎形影不离。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青岚将绣帕揣了回去,抬眼看向戚少商,嘴角微扬,但眼中却无任何笑意,“戚公子光临,倒是稀客。”

戚少商来他大皇子府,想必,是经过他主子授意的吧!

戚少商立即起身,朝青岚行了个礼,那脸上的笑容,如他的主子渤海王一样,世故圆滑,“大皇子,小的也不拐弯抹角了,小的今日是替大皇子送一件东西来了。”

青岚眉心皱得更紧,但面色却是一片平静,“能够劳烦戚公子给本皇子送东西,那样东西,想必是不简单吧!”

“呵呵,确实是不简单。”戚少商说着,将自己带来的东西双手呈到青岚的面前,“王爷吩咐,将这样东西交给大皇子殿下,殿下就知dào

是什么意思了。”

青岚蹙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看到上面熟悉刺绣,手竟有些颤抖,“这……”

安谧,这是安谧所绣的!

“王爷说,宫中的嫔妃们,定会十分喜欢这件衣裳,不过,就不知dào

谁能衬托出这衣裳的气质了,少商想,大皇子殿下,该是明白的吧。”

戚少商如是说道,并没有说得太破。

可是,青岚是精明的,单单是这样,他就已经明了了柏弈的意思,柏弈让他将这件衣裳送进宫,他要借着这件衣裳,将安谧逼进京城吗?

柏弈啊柏弈,他想让安谧进京,可也只有用这样的方法了吗?还不惜和他合zuò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好,请等我的消息。”

青岚朗声道,将手上的衣裳收了起来,他自然要帮柏弈的,不,不是帮柏弈,而是帮自己,在荣锦城,自己对安谧鞭长莫及,那么到了京城,至少他还有机会……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就要见到她了吗?想到此,青岚的心跳骤然加速,似乎要破体而出。

“那多谢大皇子殿下了,不过……”戚少商皱眉,面露为难,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还请大皇子殿下将少商赶出去!”

青岚微怔,瞬间也是了然,对啊,是该赶出去。

他们都知dào

,不管是这大皇子府还是渤海王府,都有许多他们无法揪出的耳目,若是让那些人知dào

戚少商在大皇子府走动,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青岚走到桌旁,端起桌上的杯子摩挲着,下一瞬,砰地一声,那杯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响彻整个房间,“来人,将戚少商给本皇子赶出大皇子府,大皇子府不欢迎此人!”

一直在大厅附近候着的陈伯忙进来,看到一室的狼狈,不由得怔了怔。

“哼,当我稀罕么?”戚少商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走出大厅。

随后赶来的下人,看着这一幕,皆是神色各异。

这一晚,渤海王府戚公子拜访大皇子,被大皇子厉声赶出来的事情,传到了某些人的耳里,皇宫内,大金朝的皇帝听了宫人的汇报,摆了摆手,示意那人退了下去,面容沉静,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冯皇后的寝宫内,冯皇后也是刚听了人汇报这个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幽幽的吩咐道,“继xù

给我盯紧了大皇子府和渤海王府,那渤海王,皇上已经下诏让他回京了,他一回京,怕就怕他对我儿产生威胁。”

冯皇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张美丽的脸,严肃得让人害pà

,渤海王,原本她一直没有放在眼里,可是,这几年,他的迅猛成长,让她也不得不忌惮。

“是,娘娘。”那人退了下去,偌大的寝宫,复又剩下一人,冯皇后似想到什么,走到门口,低声问道,“皇上今晚去了哪儿?”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方才摆驾去了容妃娘娘的寝宫。”宫女小心翼翼的答道。

话刚落,便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直扑她而来,宫女吓得身体一颤,却依旧动也不敢动,随即便听得冯皇后愤nù

的声音传来。

“哼,又是容妃那狐狸精!”冯皇后紧咬着牙,心中的嫉恨沸腾着,这一月,皇上接连好些天都在容妃那贱人的寝宫歇息,现在宫中所有人都知dào

,容妃正得皇宠,容妃那势头,甚至连她这个皇后也没有放在眼里。

那个容妃,她迟早得除掉!

三日后,皇后寝宫,所有嫔妃都刚向皇后请安,没有来得及离开,尚衣局的管事便送来了一批衣裳,请示皇后的意思。

一件件衣裳被拿了出来,皇后斟酌着赐给了一些嫔妃,只是,当一件衣裳被拿出来之后,几乎所有人嫔妃都面露惊艳。

她们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是,便是她们身上的这些出自宫中最好的绣娘之手的衣裳,都不及眼前这件美得活灵活现,让人禁不住想将那衣裳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尚衣局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绣娘?”有嫔妃立即赞叹道,甚至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那衣裳,这一摸,眼睛更是一亮,“这丝绸也是不同,手感太好了。”

“对呀,还有这色彩,最主要的是这衣裳上所绣的东西,这般精致,臣妾从来未曾见到过呢。”

“管事,这衣裳是谁做的?”冯皇后朗声问道,对这件衣裳,她也是极为喜欢。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衣裳是在外采购的,是出自东临王属地的一个女子之手,仅这一件,听说,东临王对这女子的绣品也是赞不绝口。”管事答道。

“哦?东临王属地吗?”冯皇后敛了敛眉,“这衣裳确实是不错。”

“皇后娘娘,臣妾极为喜欢这件衣裳,皇后娘娘赐给臣妾可好?”容妃开口道,在听闻仅此一件的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不已了,如今,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这么好的东西,当然也只能是她才配得上。

此话一出,各个嫔妃皆是神色各异,赐给她?谁不想要这件衣裳?

关键是,冯皇后这段时间,视容妃为眼中钉,又怎会如了她的意?

果然,冯皇后看了容妃一眼,嘴角一扬,呵呵的道,“容妃方才没听见吗?仅此一件,仅此一件的东西,你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

话落,容妃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脸色瞬间白了下去,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得yì

的看着容妃愤nù

的脸。

“你……”容妃咬了咬唇,却碍于冯皇后的身份,不敢说什么,她终究是皇后啊!

“妹妹们,你们觉得,这衣裳谁穿最合适?”冯皇后目光扫了一眼众人,随即上前轻抚着那件衣裳,爱不释手。

各个嫔妃都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见此情形,立即明白该怎么做了,有人忙附和道,“自然是皇后娘娘才配得上这件衣裳。”

“对啊,对啊,无论是从哪方面看,这衣裳都好似是为皇后娘娘量身定做的呢。”

这个后宫,终归是皇后最大,容妃不过是得了皇宠,可是,她们这些人当中,谁没有被皇上宠爱过,谁又能料得到那份宠爱又能持续多久?

在这宫里,最硬的,终究是权力。

而冯皇后在后宫,就代表着权力。

这些嫔妃自然是要往皇后这里靠了。

冯皇后满yì

的听着众人的附和,呵呵的笑道,“是吗?既然妹妹们都觉得这衣裳适合本宫,那本宫就没有什么好推辞的了,只是,这衣裳本宫要了,容妃妹妹怕就要失望了。”

冯皇后说着,脸上的得yì

更浓。

“没,没关系,皇后娘娘喜欢,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容妃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的不甘,笑笑的道。

“呵呵,那本宫就当仁不让了。”冯皇后嘴角一扬,随即对身旁的贴身宫女吩咐道,“将这件衣裳给本宫拿进去,再过不久,就是盂兰盆节了,正好,这衣裳可以派上用场。”

盂兰盆节?这可是一个大日子,皇后娘娘要在那天穿这件衣裳吗?

众嫔妃眸光微敛,皆是有一个念头,皇后娘娘若是穿上这件衣裳出席盂兰盆节,那怕是要惊艳四座了,她们要穿什么,才能及得上?

虽然她们都知dào

,自己不过是一个妃子,可是,该抢风头的时候,也必须要抓住机会,只有那样,才能让皇上看见她们,不然,就只能在这深宫中当一辈子的怨妇了。

众嫔妃这样想,容妃自然不例外。

盂兰盆节?她又怎甘心让冯皇后在盂兰盆节独领风骚?

“皇后娘娘,臣妾有些不舒服,先退下了。”容妃起身,朝着冯皇后行了个礼。

冯皇后倒也没有再多为难她,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不舒服,就好生休息着吧!吩咐下去,今日容妃娘娘身子不舒服,让敬事房另外安排嫔妃伺候皇上吧。”

“……”容妃身体一怔,却是紧咬着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谢皇后娘娘体恤臣妾。”

说罢,退出了皇后寝宫,等到彻底的离开了冯皇后的宫殿,容妃心中的怒气这才爆fā

了出来。

“皇后就了不起吗?一把年纪了,怎配得上那件衣裳?”容妃紧咬着牙,狠狠的道。

“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贴身宫女柔声安抚道。

“怎么能不气?你也看到了,你也听到了,盂兰盆节?她竟然要在盂兰盆节穿那件衣裳,她这不是故yì

穿给我看的吗?”容妃怒声开口。

那宫女却是扬了扬眉,小心翼翼的道,“娘娘,你莫要忘了,你比皇后年轻貌美,不过是一件衣裳而已,她能有穿的,娘娘为何不能有?”

容妃身体一怔,也是恍然大悟,“对,她有穿的,我为什么不能有?方才那管事怎么说的?”

“那件衣裳是东临王属地内的一个女子绣的,若是能找出那女子,让她为娘娘你量身定制一件,还怕比不过皇后娘娘吗?”贴身宫女建议到。

“呵!对,不仅要找到那女子,我还要让冯皇后看清楚,我容妃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容妃眸子眯了眯,语气异常的坚定,心中也有了盘算。

两日之后,皇上下旨,让东临王亲自送那位焰姑娘进京,专程为容妃绣衣裳。

这消息在宫里传开来,冯皇后愤nù

不已,而青岚听到这消息,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这圣旨,不久便会达到荣锦城了吧。

荣锦城,一切都还十分的平静。

这一日,作焰姑娘打扮的安谧坐在马车上,还没到盛世烈焰,却已经看到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安谧微怔,发生了什么事么?

而此时,盛世烈焰外,一个鬼祟的身影看到马车的到来,也是小心翼翼的趁着混乱走进了盛世烈焰。

安谧下了马车,让人推开人群,空出一条道来,安谧正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瑛匆匆的上前来,“姑娘,有贵客到。”

贵客?

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多问,便听得一个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焰姑娘,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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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暧昧不明狡猾柏弈算计得逞!

好久不见?安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正是从二楼下来的东临王么?

东临王?他到了荣锦城?看着模样,该是刚到的吧!

“小女子参见东临王。”安谧福了福身,算是行礼,今日见东临王,比起之前,倒是觉得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容上多了些柔和,不过不仔细注意,却是看不出来。

东临王黑眸扫过安谧遮盖着面容的白纱,眸光微闪,清了清嗓音,朗声道,“盛世烈焰,焰姑娘接旨!”

不仅仅是安谧,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接旨?接什么旨?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东临王的随从呈上一卷明黄的圣旨,交到东临王的手上,圣旨?当真是圣旨吗?

众人都在吃惊当中,东临王已经展开了圣旨,朗声念叨,“朕听闻盛世烈焰焰姑娘,刺绣技艺精巧,手法独到,所制之衣,深得朕和爱妃们喜欢,特令其即日进京,务必在盂兰盆节之前赶到京城见朕!”

此话一出,如雷贯耳,皇上下令要焰姑娘进京面圣?这荣锦城,怕是州府大人都没有此番待遇,可这个焰姑娘,却是做到了,听那圣旨,言辞之间皆是透露着皇上对焰姑娘刺绣的赞美,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人不得不遐想连篇。

这段时间,盛世烈焰以及焰姑娘名下的产业可谓是如日中天,这荣锦城,没有一个不知dào

焰姑娘的。

现在,皇上召其进京,看来,焰姑娘怕是有打入京城的势头啊!

之前,大家都在猜想,这焰姑娘攀上了渤海王,看来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如今,便是没有渤海王,这焰姑娘也怕有凤凰展翅之势啊!

安谧也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了一跳,皇上招她进京?这是怎么回事?

聪明如安谧,快速的思索着,有些东西,很快在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柏弈!一定是柏弈搞的鬼!

“焰姑娘,接旨吧。”东临王将圣旨递给安谧,出声提醒道。

安谧微怔,扯了扯嘴角,她知dào

,事已至此,这圣旨是不得不接了,若是不接,倒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这自然不会笨得去以自己一人之力去违抗皇旨。

“小女子谢主隆恩。”安谧伸手接过圣旨。

东临王看安谧的眼神倒是多了些诡异,意有所指的道,“父皇这道圣旨,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是父皇大费周章吗?东临王知dào

柏弈的狡猾,又明白柏弈对安谧的心思,这都是他的三哥大费周章啊!

便是这般不惜算计,也要将安谧放在身边吗?东临王眸子眯了眯,荣锦城的事情,他也听了传闻,这安谧,让他也不得不吃惊。

“恭喜焰姑娘啊,焰姑娘受皇上器重,是我荣锦城的福分啊!”

“对啊,对啊,焰姑娘可不要忘了,我们荣锦城的这些个朋友。”

一时之间,恰巧在盛世烈焰的商人,都附和起来,这个时候不拍焰姑娘的马屁,更待何时?

安谧面纱下的笑容却是僵硬的,听着一室的热闹奉承,安谧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柏弈问个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

安谧正要开口吩咐人招呼东临王,却听得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呵!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那声音,浑厚中带着笑意,似发生了什么好事,便是一听,就能感受得到他此刻愉悦的心情,可不是愉悦吗?他一听闻老四得了父皇的命令宣旨,这几日,就一直兴奋着,可是,他却是忍着,方才听下人禀报,说是东临王到了荣锦城,他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盛世烈焰。

宣旨?他自然是不会错过,可是,看安谧手中的圣旨,柏弈微微皱了皱眉,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不过,说晚倒也不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对上安谧迎上来的双眸,呵呵的笑道,“焰姑娘,这手上拿的是什么?”

安谧嘴角禁不住微抽,拿的是什么?她拿的是什么,他堂堂渤海王还不知dào

吗?

这男人,这等狡猾,她还真是低估了。

不过,安谧只是不满他此刻的得yì

,对于他算计她的事情,她却意wài

的发xiàn

,自己并不如想想中的那样不悦。

可是,柏弈脸上的笑容,此刻在安谧的眼里,当真是觉得碍眼,碍眼极了!

“皇上下旨,召小女子进京面圣,王爷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安谧扯了扯嘴角,恨不得上前打掉他脸上那得yì

得让她觉得刺眼的笑。

柏弈故作吃惊的张大了嘴,“父皇召你进京面圣?竟然有这等事,老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等事情,怎么不提前知会本王一声?咱们可是兄弟啊!现在,本王怕是最后一个知dào

的了!”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就连东临王看柏弈的眼神,也是一副“你能是最后一个知dào

的吗?”的表情,老三分明就是算计好了会有这一出啊。

“王爷还请借一步说话。”安谧强压下心中想要当面沉脸的冲动,声音虽然柔和,但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精明如柏弈,自然是听出来了。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嘴角的笑多了些引人遐想的暧昧,朗声道,“焰姑娘要独处,本王自然奉陪。”

独处?她要独处?

安谧担心,自己再不离开,便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公然对这堂堂渤海王大不敬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谧故yì

不去看众人已经变得暧昧不明的神色,朝东临王福了福身,大步走向二楼的房间。

柏弈承shòu着众人的视线,笑得像一只偷吃了鱼的猫,随即跟了上去。

二人离开,在场的人更是哗然,交头接耳的声音没有停下来。

“这次焰姑娘奉诏进京,怕不止是赶制衣裳那么简单吧。”

“呵呵,你看渤海王那满脸的笑容就知dào

了,说不定,这飞上枝头,从今之后,就更加非比寻常了呢。”

“那以后,岂不是不能叫焰姑娘了?”

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偌大的大堂内,唯独一人脸色却是极其阴沉,安心莲偷偷的观察了好几天,若是那日子冯锦兰没有说出安谧就是焰姑娘的话,或许,她怎么也不可能将安谧和焰姑娘二人联系到一起,可是,冯锦兰临死前的那个指控,却好似在她的心中不断的放大,看到安谧,她会不自觉的想到焰姑娘,看到焰姑娘她也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安谧,便是这种挥之不去的担心,让她越发的觉得这二人之间有关联。

可是,那面纱之下,真的就是安谧的脸吗?

安心莲紧咬着唇,方才听了这个圣旨,她更是害pà

了起来,若焰姑娘真的是安谧,那这意味着什么?

不,不行,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安谧究竟是不是焰姑娘!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继xù

在人群中,偷偷的注视着二楼的房间。

二楼的房间里,只有安谧和柏弈二人,安谧进了房,便也不再压抑方才心中的郁结,转身看着朝她迎面走来的俊美男人,眉心下意识的紧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安谧怒气冲冲的将手中的圣旨塞到柏弈的手中,双手交叠在胸前,就如一个训话的大家长。

柏弈眸光微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优雅的微笑,对上安谧的双眸,“怎么这么问我?好像这圣旨是我下的一样,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能下圣旨。”

安谧嘴角抽了抽,“这圣旨不是你下的吗?即便不是你下的,也跟你脱不了干系,敢问王爷,王爷还没回京,皇上怎么对安谧所制的衣裳赞不绝口了呢?”

柏弈抚了抚额,“你是说这个,那衣裳我让人先送了回去,本想着看看父皇是否喜欢,若是不喜欢,我也好准bèi

其他的礼物,可如此看来,父皇颇为喜欢啊,也对,焰姑娘亲自绣的东西,可是精品中的精品,谁能不喜欢?”

柏弈一边打量着圣旨上的内容,一边开口道。

“哼,王爷在安谧面前,就收起那一套吧?以我看,你分明就是故yì

的。”安谧紧咬着牙,大步上前。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故yì

的?故yì

什么?”

“故yì

设计让我进京!”安谧立即接口道,却是没有留意到柏弈眸中的颜色似乎暗了些。

柏弈看着安谧,眼神变得尤其专注,安谧察觉到他的异样,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忙收回视线,可是,她刚收回视线,柏弈便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柏弈……你……放开!”安谧挣扎着,可是,她却是低估了柏弈的力道与坚持,若是以往,柏弈逗逗她,便会放开她,但是,这一次,柏弈却是没有放开她的迹象。

安谧挣扎了许久,以她的力道,又怎能撼动得了柏弈的铁壁?

最后便也只能识时务的在柏弈的怀中,任凭他的双臂将她禁锢,努力让自己忽视柏弈的存zài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低估了柏弈对她的影响。

二人之间,隔着几层布料,便是连他的心跳,她也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她的心跳,也不自觉的跟上了他的节奏。

“柏弈……”安谧唤出口,本想叫他快些放开她,可是,叫出声来,才发xiàn

声音竟是酥软入骨,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脸上浮出一丝尴尬,随即便听得柏弈低沉浑厚的笑声从头顶上传来,“要是不知dào

你的性子,你这声音,倒还会让人误以为你是在对本王发出邀请。”

安谧嘴角抽了抽,脸上瞬间通红,邀请?她本想反驳,可就连她也觉得自己方才那声音,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任由这尴尬与暧昧发展下去吗?

不,安谧的脑中下意识的否决,眸光一闪,咬了咬牙,狠狠的一脚踩在柏弈的脚上。

“啊……”柏弈痛呼出声,猝不及防的他,只能抱着脚,一瘸一拐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安谧故作镇定的面容,“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虽是责备,但语气却依旧是让人觉得暧昧不明的宠溺。

而此时,楼下的人听到柏弈的这一声惊呼,更是沸腾了起来,皆是猜测着楼上的情况,而他们的猜测,皆是让他们觉得吃惊不已。

楼上就渤海王和焰姑娘两人,渤海王痛呼,会是谁造成的?便是用脚趾头想,他们也都明白了过来。

众人神色各异的留意着楼上的动静,猜测着渤海王会怎么对焰姑娘……

楼上,安谧瞥了一眼柏弈痛苦的表情,楼下众人的讨论声,也都落入了她的耳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渤海王,不会这么不经踩吧!”

柏弈睨了安谧一眼,痛苦的表情依旧,“过来!”

安谧蹙眉,却是动也不动,好似没听见柏弈的话一般,柏弈见她不动,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个女人敢这么违抗他的话了!

她不过来,谁说他不能过去了?

柏弈试着走过去,脚上的痛,让他禁不住在心中暗自低咒,这安谧,方才那一下,可没有丝毫留情啊!

柏弈一瘸一拐的靠近安谧,伸手一把抓住安谧的手腕儿,没有给她丝毫避开的机会,安谧微怔,下一瞬,便再一次落入那个宽阔僵硬的胸膛,这一次,本想挣扎,可是,想到柏弈方才那痛苦的表情,竟没有再动。

柏弈似十分满yì

她这片刻的温顺,心想,倒也不是全然无情,不然这个时候,早就另外一脚踩上来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柔声道,“我若不故yì

设计,让你跟我进京城,你会答yīng

吗?”

不会!

二人的脑中都是这一个答案。

安谧微怔,“知dào

我不会答yīng

,还故yì

设计我!”

“这可不是设计你,我不过是想让你不得不跟我进京城而已。”柏弈呵呵的道,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

安谧皱了皱眉,她知dào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跟着他进京了,可是,她却不想看到柏弈这般得yì

,眸光微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的道,“那要劳烦王爷照拂着了,等到安谧离京之日,再好好的感谢王爷。”

离京?安谧的话是在告sù

柏弈,便是设计她,不得不去京城走一遭又如何?面了圣,她还是能回来的不是?

柏弈嘴角抽了抽,呵呵的笑着,离京?

他会让她知dào

,什么叫做有去无回!

当柏弈和安谧二人出了房间之时,却是看到楼下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甚至是多了好些人,都看着二楼房间的门扉。

众人看到二人相携而出,眼底皆是诧异,方才渤海王的那一声痛呼可不小,他们大多数都猜测着,焰姑娘怕是惨了,可是,此刻,焰姑娘竟是完好无损的站在渤海王身旁,而渤海王……满脸的笑意,明显心情很不错。

很不错吗?这其中怕是有事了!

众人的眼神,越发的暧昧,州府大人早知dào

渤海王对焰姑娘的心思,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不过,想到他来的目的,州府大人倒也不耽搁,忙上前开口道,“两位王爷,下官有一件事情请示两位王爷,这……”

“有什么事情便说吧。”柏弈开口道,声音丝毫不掩饰他的愉悦。

州府大人敛了敛眉,呵呵的道,“这荣锦城商会会长一职如今空缺着,以前柳铉担任商会会长,可如今,柳府破败,这新的会长,势必要早些选出来才是啊,先前,下官和商会哥成员商议过,许多人都提议让焰姑娘来担任新的商会会长,不知两位王爷意下如何?”

州府大人是个明白人,听闻这圣旨一到,他的心中便有了抉择,将焰姑娘推上商会会长的位置,即便这焰姑娘进了京城,对他们荣锦城也是有莫大的好处。

柏弈和东临王,乃至是安谧,皆是没有料到州府大人会有这个提议,柏弈看了安谧一眼,目光再转向东临王,呵呵的道,“这个,就要看东临王的意思了。”

让安谧当荣锦城商会会长,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不过,这头还是要让老四来点才行,毕竟,这荣锦城是他东临王的属地不是?

东临王眸光微敛,让安谧成为商会会长?

于他是不利的,若是安谧真成了老三的“自己人”,那么,就无疑是将荣锦城的经济送到了老三的手上,老三这个狡猾的狐狸,有了荣锦城为据点,指不定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可是……他能说不吗?

东临王抬眼,对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想到那日在州府大人别院中,二人的谈话,眸光闪了闪,朗声开口道,“本王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焰姑娘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让焰姑娘当这商会会长,也算是开了一个女子居高位的先例!”

东临王此话一出,当场再次哗然,焰姑娘,商会会长吗?

安心莲此时,紧握着的拳头越发的紧了些,她现在只是期待,焰姑娘,千万不能是安谧!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的不安却是越发的浓烈……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东临王却是幽幽的看着安谧,眸中也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安谧最终会成为谁的“自己人”,还不一定不是吗?

安谧……他有预感,这女人日后的作用,会超出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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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 妒火攻心各方算计狠心出卖!

柏弈满yì

的点头,“如此,那就恭喜焰姑娘了。”

两个男人的话,瞬间决定了一切,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抽了抽,却是没有说什么,商会会长吗?

州府大人在盘算着什么,她如何能不明白?

这一纸圣旨,让众人都看到了她的炙手可热,不惜将所有的注都押在她的身上吗?

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东临王,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聪明如安谧,又如何不清楚东临王的心思,东临王舍得将荣锦城这块肥肉拱手让人吗?还是让给柏弈!

显然是不会的,看来,她怕又要被推上刀锋浪口了啊!

商会会长的推选,定在了三日之后,而这三日间,焰姑娘即将任商会会长的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

荣锦城外,一处破落的草屋内,一素衣老妇匆匆的进了屋子,稍早在屋外刻意隐忍的怒气,此刻彻底的爆fā

了出来,狠狠的将屋子里的碗摔在地上,砰地一声,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异常的响亮。

“娘,怎么了?”惺忪的睁开眼,依旧有些醉意的柳湛,看到柳夫人的怒气,开口问道,这段时间,娘的脸色一直不好,可是,却不曾这般发过怒,就算是一只眼睛毁了,她也是在努力的隐忍着。

屋外,柳铉也是皱了皱眉,怒声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自从从狱中出来,没了家,他们住了好些时日的破庙,这才找到一处无人住的破草屋,安置在这里,平日里,他们不敢去城内,就怕世人那些异样的眼光。

曾经,任何人提起他柳家,提起柳铉,谁不是迎奉追捧,可是,现在,柳家落魄了,便是一个乞丐,也可以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在屋外露天的厨房内,烧着火的梅映雪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讽刺,如今这柳家落魄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好kàn

,可是……摸了摸自己已然渐渐隆起的小腹,梅映雪的眼里,却是瞬间冰冷了下来。

谁能想到,她竟又怀上了柳湛的孩子!

这个孩子,还是一个秘密,除了她,谁也不知dào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要如何瞒得住?

她不愿生柳家的孩子,这个孩子,她势必不能留!

咬了咬唇,梅映雪看着灶里燃烧着的火焰,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屋子里又传来砰地一声,柳夫人的声音随即响起,“发疯?我倒真是希望是疯了,你们一个沉迷于酒里,一个整天窝在这屋子里,可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湛和柳铉二人皆是愣了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能让柳夫人这般激动疯狂?

“焰姑娘……”柳湛赫然开口,这三个字,竟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娘亲最恨的人是谁?除了焰姑娘,不再会有其他人。

听到这三个字,柳铉的眸子也是沉了沉,这个焰姑娘给他们柳家带来的,可是毁灭性的灾难啊!

“哼,我当你沉迷于酒里,忘了焰姑娘这个人了。”柳夫人冷哼一声,狰狞的脸配着那毁了的眼,更是显得凌厉骇人。

柳铉和柳湛二人,脸色更是难看了些,柳湛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一落,柳夫人的面容越发的难看,想到自己听来的消息,她就恨得牙痒痒,瞥了两个男人一眼,“我刚刚听到传闻,皇上下旨诏焰姑娘进京,说是喜欢她的刺绣,就连荣锦城的商会,也推举她做商会会长,现在可好,那焰姑娘一路顺风顺水,而我们柳家呢?若是当初得了焰姑娘的手艺,那今日被皇上传召的就是我们柳家!”

柳夫人紧咬着牙,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想到这点,她的气就在胸中弥漫,怎么也平息不下来,这本该是他们柳家的荣耀啊!

柳家,一直以来都不满足于整个荣锦城的首富之位,柳铉也一直有野心,想要往京城扩张,和姚家茶园合zuò

,便是为了打入京城,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姚家茶园却是压断他们柳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柳湛最是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焰姑娘竟得到皇上如此的礼遇吗?

这意味着什么?焰姑娘一入京城,很多事情怕就不同了,若是让焰姑娘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这不是生生的在他们柳家的脸上踩吗?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柳湛脑中浮现出焰姑娘那双眸中肆意彰显的得yì

,柳湛胸口就好似压了一块石头。

“不是真的?那你亲自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以为,柳家遇到灾难,你们父子该是会振作起来,重新拿回我们失去的一切,可是你们这几个月是怎么的?哼,逃避现实?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柳夫人厉声喝道。

柳铉和柳湛顿时脸上露出尴尬,柳夫人看在眼里,继xù

开口道,“你们说,那焰姑娘现在是不是更加得yì

了?她越发的辉煌,而我们柳家……你们看看,家徒四壁,这破草屋里,有些什么东西?谁能想到,这是曾经的首富所住的地方?”

柳铉和柳湛,脸色更黑了,他们又何尝愿意逃避?可是,面对着焰姑娘越发耀眼的辉煌,他们除了逃避还能怎样?

“这一切,本该是我们柳家的!”柳夫人眸子一凛,眼里的恨意肆意迸发,想到那日在柳府门口所受的羞辱与凄惨的下场,她的心里十分的不甘,她想要回击,想要报复,想要让焰姑娘万劫不复!

她更加想要的是看看焰姑娘那张面纱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她迫切的想要弄清楚焰姑娘的真实身份!

“对,是我们柳家的,不能让那女人如此得yì

!”柳湛一字一句的道,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又何尝甘心?他柳湛,竟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上,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这口气,他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柳夫人眸中浮出一丝满yì

的笑,意有所指的道,“明日,就是推举新的商会会长上任的日子,我打听清楚了,州府大人亲自主持,设宴招待,那待遇,可是比老爷当年还风光呢!”

“哼,风光又如何?”柳铉也是低声道,也是被柳夫人挑起了埋藏在他心底的不甘,不过,他却是丢下这一句话,出了屋子。

柳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闪了闪,转身看向柳湛,语气之中多了些命令,一字一句的道,“湛儿,焰姑娘的一切,都该是你的,你应该拿回来,即便是拿不回来,也不能让她得到一切,她越是辉煌,就越是证明着柳家的不堪,证明着你柳湛的不堪,你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吗?”

柳湛对上柳夫人的眼,好似受到蛊惑一般,眸子紧了紧,“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yì

太久!”

“好,很好,这才是我的儿子,这才是我柳家的子孙。”柳夫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满yì

的点了点头,她要找焰姑娘报仇,即便是她自己不能,她也要让柳湛成为她手上的刀。

这一只眼的代价,她会让焰姑娘好好的还回来!

砰地一声,屋外传来的动静,让柳夫人母子二人一怔,柳夫人神色一凛,“谁?”

“娘……夫……夫君,饭做好了,是不是现在送进来?”梅映雪的声音在屋外瑟瑟的响起。

柳夫人听到是梅映雪,便没有多在意,转身出门,看了一眼那个唯唯诺诺,俨然一个村妇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个女人,看到她,她的心里也平衡了些,从云端跌落地狱的,不仅仅是她,还有这个梅映雪呢!

想到什么,柳夫人的目光扫过梅映雪的小腹,冷冷的开口,“湛儿,以后对映雪不要太粗暴了,她现在的身子,可非比寻常了!”

梅映雪心中咯噔一下,身体也是跟着一颤,慌乱了起来,柳夫人的意思……

“娘……”柳湛蹙眉,却是没明白过来。

柳夫人呵呵的道,“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这一次,柳家的子孙,千万不能受到丁点儿的伤害。”

“当爹?你是说……”柳湛眼睛一亮,目光也跟着落到梅映雪的小腹上。

“映雪,我告sù

你,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孩子,你都要给我柳家生下来,不然……”柳夫人出了屋子,拉着梅映雪的手,威胁的语气,声音却是极尽温柔。

梅映雪瞒着孩子的事情,怕是存着其他什么心思吧!哼,不管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她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到他柳家的子孙,伸手摸了摸梅映雪的小腹,却是引得梅映雪身体颤抖不止。

“说不定是个孙子呢!”柳夫人呵呵的道。

梅映雪紧咬着牙,终究还是被这老女人发xiàn

了吗?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梅映雪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映雪知dào

,映雪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照顾好肚中的孩子。”

“好,很好。”柳夫人满yì

的点头,瞥了梅映雪一眼,她知dào

,梅映雪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淡淡的吩咐道,“去把饭端上来吧。”

梅映雪转身,方才脸上强撑的笑容却是瞬间垮了下去,手也紧紧的攥着,现在该怎么办?

而安府,安心莲也是在问着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那天得知焰姑娘要奉诏进京的事情后,她的心里一直没法平静下来,要怎么样才能确定安谧和焰姑娘是不是一人呢?

和安心莲一样,安越锋也是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是,他却是更多的在期待着,安谧就是焰姑娘。

他也是想明白了,若安谧真的就是焰姑娘,且不管她当初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是为那般,她终归是他安越锋的女儿吧!

明日,焰姑娘就要成为商会会长,不久还要进京面圣,这样的荣耀,谁能够得到?

安谧若真的就是焰姑娘,终归是对他安家有很大的利处的。

想着明日州府大人专门为焰姑娘准bèi

的商会会长上任宴会,安越锋心中跃跃欲试起来,如果安谧真的是焰姑娘,那么,他必定要在明日揭开这层身份才好啊!

揭开那层身份吗?安越锋眸光敛了敛,只要揭开了那张面纱,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可是,要怎么才能从焰姑娘的脸上,将那张面纱揭下来呢?这,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翌日一早,安谧起身出门,刚到了大厅,便见得安越锋堆满了一脸的笑容,但安心莲却是阴沉着一张脸。

“谧儿,今日可是要去什么地方吗?”安越锋呵呵的笑道,言语中依旧带着试探。

“爹怎么这么说?谧儿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也并不打算去什么地方,爹是有事要让谧儿去做吗?”安谧一脸无辜的笑容,开口道。

安越锋怔了怔,“没,没有,爹是说,若是在府中待得闷了,倒也可以出去走走。”

安谧但笑不语,用了早饭,便折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待安谧离开之后,大厅中的安越锋眉心却是皱了起来,对身旁伺候的下人吩咐道,“你给我去二小姐的院子外守着,若是她出了门,立kè

去商会找我。”

下人领命下去,安越锋想到今日商会会长上任,他倒也没有多留,立即起身,出了安府。

此时的他,自然不知dào

,早在他吩咐下人守着安谧院子的时候,安谧就已然出了安府。

商会中,荣锦城各界商人早早就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是带着贺礼,今日上任的商会会长,可不一样,大家都是知dào

,焰姑娘素来鲜少见客,且这一次进了京城,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回荣锦城呢,若是今日不借此机会,好好的巴结一番,以后要找到机会,怕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思,进了商会。

而安谧从盛世烈焰出来,刚要上马车,却听得一声音叫住了她,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安谧怔了怔,回头看向那个一身粗布的妇人,安谧眉心不由得皱了皱,几个月不见梅映雪,她竟是落魄成这幅模样了吗?

此刻的梅映雪,哪里还有半分曾经梅家大小姐的风采?

“焰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梅映雪看了看周围,目光闪烁不定,似害pà

被人发xiàn

了她一样。

安谧敛了敛眉,将她的焦急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跟我来。”

这梅映雪神色之间倒没有什么恶意,她倒是要看看梅映雪这般惝恍的找上她,又是所为何事。

安谧进了盛世烈焰,梅映雪也紧跟其上,房间里,就只有梅映雪和安谧二人,梅映雪立即焦急的开口,“焰姑娘,今天你要小心柳湛他们,他们会对你不利。”

安谧微怔,好kàn

的秀眉微微扬了扬,看梅映雪的眼中,多了一丝探寻,呵呵的笑道,“我记得,你该是柳家的少夫人,柳湛的妻子才对,若是他得知你这般找上我,又对我说这样的话,会有怎样的反应?”

梅映雪没有想到安谧会这么问,愣了片刻,但是,很快她便明白过来,焰姑娘不相信她吗?

“是,我是柳湛的妻子,我恨这个身份,我更恨我又怀了她柳家的孩子!”梅映雪紧咬着牙,开口道,她知dào

,昨天柳夫人的威胁不是说着玩儿的,她若是真的将这孩子怎么着了,柳夫人和柳湛怕是有千百种方法等着折磨她。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在折磨的深渊中挣扎的痛苦,她曾以为,她这般默默的过着,便是受折磨,也是她的报应,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想挣脱,她更不容许自己的肚子里孕育柳家的骨肉!

安谧眼底划过一抹诧异,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我想知dào

,你要柳家如何!”

梅映雪这般来找她,单单是为了让她对柳家做好防范吗?

不,自然不会,梅映雪是想和她做交yì



梅映雪被看出了心思,眸光微闪,默了片刻,倒也不再犹豫,咬了咬牙,坚定的道,“我要柳家所有人都死!”

“呵!真狠!”安谧轻笑道,“现在梅大小姐想让柳家人死了,那为何当初要那么豁出一切的想要帮柳家呢?”

提起当初的事情,梅映雪更是悔恨不已,想到自己为柳家做的一切,可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她的身体就止不住颤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梅映雪坚定的对上安谧的眼,“焰姑娘,他们这几人对你夺了柳家的一切的事情,一直都不甘心,留下来,也只会是一个隐患,况且今日,他们还计划着要置你于死地,你便这么任凭他们嚣张吗?”

安谧嘴角一扬,呵呵的道,“谁说他们伤得了我?”

梅映雪僵了僵,她没有想到,焰姑娘竟然没有将她的忠告放在眼里!

是啊,堂堂渤海王时时刻刻都跟在焰姑娘的身旁,况且,今日的场合,州府大人也必定不会让任何意wài

发生,而过了今日,焰姑娘便要奉诏进京,进了京城,柳家那几人,便是想对焰姑娘不利,怕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安谧看了梅映雪一眼,面纱下的笑容越发的浓郁,收回视线,没有再理会梅映雪,大步走出了房间,脑中却是想着梅映雪方才的话。

不错,柳家一家子想要伤她,不是易事,不过,她倒是要看看,今日,这几人还能唱出怎样的大戏,至于那几人的生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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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狠心刺杀安谧所给的羞辱!

安谧出了房间,倒是来之前信心满满的梅映雪彻底的愣住了,这个焰姑娘,听了她的提醒,可是,却没有对她做任何表示和承诺,最后的那句话,反倒她更加的慌乱了。

她会怎么对柳家?

若是她将自己出卖柳家的事情,透露给了柳夫人,那么她的下场……

梅映雪身体颤抖了起来,她聊错了,她低估了焰姑娘,更或者说,那焰姑娘或许不只是对柳家有仇恨,甚至连她也……

伸手摸了摸小腹,梅映雪眉心怎么也无法舒展,甚至将唇都咬破了,直到门外传来伙计的催促声,她这才回过神来,走出了焰姑娘的房间。

大街上,梅映雪满心的茫然,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迸发出些微光彩,咬了咬唇,坚定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商会中,所有荣锦城的商人,乃至是渤海王和东临王,都已经到了,可今日的主角焰姑娘却是迟迟未见出现,人群中,安越锋也是在等着焰姑娘出现,突然,眼尖的他瞧见安府的家丁匆匆走来,安越锋眉心皱了皱,忙上去,“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二小姐不在房中。”家丁小心翼翼的道。

此话一落,安越锋眼睛倏然一亮,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给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快些离开。

“安老爷何事这么开心,陆某可是听闻,焰姑娘手下的管事,可是好几次让安老爷吃了闭门羹啊!”陆老爷开口道,言语之间除了讽刺,还夹杂着些微的得yì



上一次,自己在柳家的事情上帮了焰姑娘和渤海王,之后他可是得了不少的好处,要说在这荣锦城的商会中,谁和焰姑娘站得最近,怕就是他了,这可是许多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今后焰姑娘若是进了京城,若是他继xù

攀着焰姑娘,那得到的好处可不止一点半点儿。

安越锋脸色僵了僵,可是,想到他心中骤然升起的把握,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笑容,对上陆老爷的眼,呵呵的道,“谁说以前的事情不是一个玩笑呢?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听动静,似是焰姑娘来了,下一瞬,便看到焰姑娘在许多人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商会里面走进,依旧是那一袭白衣,也依旧是用白纱遮盖住脸,要说之前,他只有三成的把握,希望焰姑娘就是他的女儿安谧,那么此刻,听了方才下人的汇报之后,那三成的把握立即骤升到了九成。

瞥了一眼身旁得yì

的陆老爷,安越锋笑容之中的得yì

丝毫不逊于陆老爷,“等会儿,说不定有好戏可看!”

今日,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焰姑娘的面纱从脸上离开,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个没将他安越锋放在眼里的匹夫们,在得知焰姑娘就是他安越锋的女儿之时,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哼,这些个人,以后巴结他的时候,可还多着呢!到时候,他一定会让他们曾经对他的所有轻视,全数加倍奉还给他们!

说罢,安越锋神气十足的没有再理会陆老爷,大步迎着人群走了上去,心中也是在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揭开焰姑娘脸上的面纱。

安越锋脑中想着的问题,同样也在另外几个人的脑海中盘旋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家的几人,此时的柳湛,一副小厮的打扮,混迹在人群中,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无法辨认出他,更加没有人看出来,这浑身贵气不再的小厮,曾经是风光无限的首富之子。

而柳夫人,却是在商会外,她自然是没法进得去商会,可是,她知dào

柳湛进了去,她的一颗心都在焰姑娘的身上,想到她对柳湛交代的话,那独剩下一只的眸中,异常的阴狠,这一次,她定要看清楚焰姑娘的真实身份。

柳夫人的手紧握成拳,正此时,一双眸子却是注意着她,看了她好半响,在看到她眼里那般浓烈的恨的时候,那双眼里多了一丝笑意,安心莲眉毛一挑,大步走了上去,轻声唤道,“柳夫人?这不是柳夫人吗?”

柳夫人身体一怔,抬眼看向开口之人,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安心莲?想到安心莲,她就想到安心荷,那可是柳家的耻辱,所以,对安家人,她从来都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况且,那次她公然宣bù

柳家和安家决裂,现在柳家落得如此下场,安心莲,这是来笑话她的吗?

柳夫人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打算理会安心莲。

安心莲似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呵呵的道,“柳夫人,我可没打算看柳家的笑话,但我猜,柳夫人今日到这商会来,是心有不甘吧!更或者,是想要看焰姑娘的笑话?”

安心莲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来,她今天是遇到同伴了,想来也是,那焰姑娘将柳家如此踩在脚下,以柳夫人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又怎么忍得下去?

这柳夫人怕是想要行动了吧!

这可正好如了她的意,不管那焰姑娘到底是不是安谧,她也希望看一场好戏!

柳夫人听了安心莲的话,眸光闪了闪,看安心莲的眼色也是变了变,“安大小姐莫不是对着焰姑娘也有恨?还是……嫉妒?”

安心莲神色微怔,说实话,如果焰姑娘真的是安谧,她又何止是嫉妒?即便焰姑娘不是,她也是有些羡慕焰姑娘这好运的,这荣锦城,怎么就是她有这样的运气,得堂堂渤海王青睐,一个女子,还能坐上商会会长的位置,这可是开了前无古人的先例,被皇上传召,谁又能猜得到,这焰姑娘到了京城之后,又会有怎样让人眼红的发展?

她一直都想被人仰望,可是,她所羡慕的一切,如今都落到了焰姑娘的身上,不嫉妒吗?她怎能不嫉妒?她也恨不得她才是这个得到一切的人啊。

柳夫人是什么人?她可是深谙察言观色,当下便知dào

自己也是说中了这安心莲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堂堂安家大小姐也进不去吗?”

安心莲脸色变了变,“曾经的柳夫人不也进不去吗?”

“呵!谁说我人没进去,就没有人在里面了?”柳夫人不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安心莲面前矮上一截,出口,看到安心莲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可是,她那反应,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心莲不笨,“原来,有人在里面啊,那敢情好,就不用我操心了。”

安心莲眸光闪了闪,一颗心不再如方才那般纠结,柳家对焰姑娘的恨,她看在眼里,不管柳家要对焰姑娘做什么,只要她等会儿借机扯开焰姑娘的面纱,便知dào

她是不是安谧了!

而现在……安心莲看着那商会的大门,眉心紧皱,想到什么,竟是从后面的巷子走了进去。

商会内,众人簇拥着安谧,口中不断的说着讨好奉承的话,直到被送到了大厅中,周围的人依旧没有散开,渤海王和东临王在一旁看着这些人对安谧的巴结,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些个商人,眼中有的只有利益,在好些个月前,他们心中怕是对焰姑娘不服的吧!

现在却是甘于屈居一个女人之下。

不过,话说回来,怕也只有安谧有这样的本事了,二人禁不住期待,这女人要是去了京城,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大家都坐下吧,至于你们手中的礼,各自都带回去吧,在我这里,可是不缺这些东西。”安谧声音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完全不将这些人的讨好kàn

在眼里。

众人一听,皆是愣了愣,想到他们心中的盘算,这焰姑娘不接受,可又该怎么办?

“焰姑娘,你何时上京城?老朽也好送送你……”有人开口道。

安谧面纱下的嘴角一扬,“这你得问渤海王了。”

与其说是皇上要她去京城,还不如说是这柏弈让她去京城,柏弈定不会让她独自上路,这个男人,有时候对她没有保留的纵容,可是,有些事情上,却是霸道得可以,霸道啊,这是他的本性不是?

“呵呵……”柏弈听出安谧语气中的责备,怕依旧介yì

被他算计了的事情,眸光微敛,眼底的宠溺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有本王随焰儿一起,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这般亲昵的语气,尤其是“焰儿”两个字从渤海王的口中说出来,更是让人心中一怔,好似坐实了柏弈和焰姑娘的关系。

安谧蹙眉,瞪了柏弈一眼,可是,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更似娇嗔,呵呵,这不是眉目传情是什么?

安越锋看在眼里,嘴角的得yì

越发的浓烈。

可是,人群之外的柳湛看着,却更是握紧了拳头。

“呵呵,今日可是一个大好的日子,本府想,咱们荣锦城的商会,有了焰姑娘的领导,不仅仅是咱们荣锦城的商会,就连是经济,也会更加辉煌,焰姑娘,以后,荣锦城就要劳烦你照拂了。”州府大人开口,打破满室的暧昧。

安谧嘴角微扬,“州府大人说的哪里的话,大家将小女子推上这个位置,一些分内之事,小女子自然是不能推却不是?”

“来人,上酒!”州府大人哈哈的笑着,甚是开怀,按照规矩,上任的仪式倒也简单,将象征商会权利的印鉴交到商会会长的手上,再饮三杯酒,礼就成了。

很快,下人端着酒,送了上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那下人本要倒酒,州府大人却是上前,接过下人手中的酒瓶,亲自将那空着的酒杯满上,这举动,让众人再是一愣,虽有喝酒的规矩,但是,可没有州府大人亲自倒酒的规矩啊,可见,这州府大人对这焰姑娘是有多在意。

众人都是精明人,这马屁也是拍得不着痕迹。

州府大人倒了酒,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朗声道,“焰姑娘,请。”

安谧笑着朝州府大人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微微掀开面纱,但那弧度却是让人依旧看不真切她的容颜,微微露出的下颚,很快被焰姑娘抬起的衣袖遮住,不过,在场的人心中皆是骤然生出了好奇。

这个可以称得上是荣锦城传奇的女人,似乎从一开始出现在世人的面前,都是带着面纱,从来不曾展露过她的容颜,说不好奇吗?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奇,焰姑娘到底是什么模样?

众人看了一眼渤海王,心中猜想,这焰姑娘怕是难得的绝色吧,不然怎能让堂堂渤海王这般喜欢?他们可还记得,那次柳家的喜宴上,东临王对焰姑娘可也是有些另眼相待呢!

安谧接连喝了三杯,一一将杯子放下,州府大人这才让人送上了印鉴,恭敬的递过来,交到安谧的手上,“焰姑娘,这东西可要好好保存了。”

安谧点头,但笑不语,伸手去接过来……

众人看着这一幕,接过这印鉴,这荣锦城商会会长,可就真的是一个女人了啊,在场的男人们,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怪异。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却是骤然响起……

“你纳命来!”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回神,赫然看到在距焰姑娘不远处,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冲向焰姑娘,而最刺眼的除了他浑身散发的狠意之外,还有他手中握着的那一把明晃晃的利刀。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州府大人,怎么会有对焰姑娘不利的人混了进来,若是真的伤到了焰姑娘……州府大人不敢再继xù

想下去,有一点他是知dào

的,焰姑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个州府怕是没法当了,不仅没法当,他的这条小命怕也要搭上去。

州府大人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立即用身体挡在焰姑娘的面前,而与此同时,柏弈眸子一凛,也是眼疾手快的朝着安谧冲去。

眼看着拿着利刃的人就要刺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安谧却是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事实上,在看到那个男人发狠的冲来之时,安谧就没有害pà

,谁也不知dào

,自从进了这商会的大门开始,她就一直浑身警惕着。

得了梅映雪的提醒,她怎能不小心防范呢?

而此时,落入这熟悉的胸膛,安谧的心里自然觉得安全,而那朝着她冲过来,想要夺了她的命的男人,却是在紧随着柏弈冲上来的东临王的脚下,一脚被狠狠的踢飞了出去。

砰地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他手中的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挨上甘愿成为安谧肉盾的州府大人的身体。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州府大人吓得一身的冷汗,大大的松了口气,看向地上躺着的人,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落在了地上那个满脸不甘的男人的身上。

那张脸……柳湛,这一身小厮打扮,形容落魄的人,不是柳湛又是谁?

“柳大少爷未免也太激动了些。”安谧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柳湛是想要她的命吗?可是,她的命,又怎是柳湛要得了的?

柳湛紧咬着牙,手上的刀早被方才给了他一脚的东临王夺去,方才的他,在东临王的面前,竟是那般不堪一击。

“你……”柳湛挣扎着起身,焰姑娘眸中的不屑在他的眼中尤为刺眼,好似在赤裸裸的告sù

他:就凭你柳湛,想要我的命,哼,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这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内心深处仅存的自尊。

心中一个热血沸腾着,原先的目的更加的狂炽,他要她的命,他要杀了她!

可是,他刚走出一步,渤海王却是眉心一皱,手中不知dào

何时多出的杯子,便重重的打在了柳湛的膝盖上,啪的一声,异常响亮。

柳湛膝盖吃痛,直直的跪在地上。

安谧嘴角的不屑更是浓烈了几分,此时,州府大人猛然回过神来,朗声呼道,“来人,快来人!”

安谧却是淡淡的开口道,“州府大人,不用劳师动众了,小女子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劳烦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怔了怔,“焰姑娘有何吩咐?这柳湛敢胆大包天的刺杀焰姑娘,这么多人都看着,本府一定会好好处置。”

“呵呵,此事该怎么处置,咱们先且不讨论。”安谧敛了敛眉,瞥了地上的柳湛一眼。

“焰姑娘是要……”州府大人愣了愣,试探的问道。

“劳烦州府大人替小女子将客人请进来。”安谧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微惊。

客人?焰姑娘还有客人吗?还要去请,这客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让焰姑娘差州府大人去请?

州府大人没有说什么,亲自出去,不多久,州府大人便从门外引了一个人进来,众人看着那个老妇人,眼里皆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柳夫人?那客人就是柳夫人吗?

柳夫人,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今日,这“贵客”怕是很难得到好的对待吧!

柳夫人承shòu着所有人的视线,心中愤恨不已,那些鄙夷的,不屑的目光好似刀子一样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在州府大人出来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慌乱了起来,可是,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娘……”柳湛朗声唤道。

柳夫人一怔,这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更是一颤,“湛儿……”

湛儿这副模样,莫不是失败了?

脑中刚跳出这个念头,便听得一个女声响起,“柳夫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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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表明身份当众揭开面纱!

安谧的声音,带着笑意,好似真的就是见着了很久不见的客人一般,但是,那声音在柳夫人的耳朵里,却好似一根刺,扎着她的耳朵生疼。

柳夫人看向站在渤海王身旁的那个白纱遮面的女子,眼中的恨意,丝毫都掩饰不住。

安谧将柳夫人那难看的脸色看在眼里,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湛,“柳夫人,和你的儿子好好聚聚吧,记得还有柳老爷,今日这样的场合,柳老爷没来吗?”

说罢,安谧转向州府大人,皱了皱眉,“州府大人,柳铉老爷是上一任的商会会长,这样的场合没来,是不是说不过去?我想,柳老爷必定也是很想来的吧,是州府大人没有邀请到吗?”

安谧的声音回荡在众人的耳里,众人皆是猜测着,这焰姑娘将这柳夫人请进来,又明显是有意让州府大人将柳铉请来,到底是有何用意。

众人猜不透,可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清楚的,这柳湛想要刺杀焰姑娘,如今落到焰姑娘的手上,怕是不会有好下场吧?

谁会留下这么一个后患,随时算计着她的命呢?

“焰姑娘说的是,本府这就着人去请柳老爷出席。”州府大人热络的开口道,随即转身吩咐捕快亲自去请,这说是请,可是,却是去了五六个带刀的捕快,那模样,哪里像是去邀请,分明就是要捉犯人的架势。

“你莫要欺人太甚。”柳夫人狠狠的道,看安谧的眼神,似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安谧好kàn

的秀眉一挑,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理会柳夫人的叫嚣,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柳湛都这般来刺杀她来了,她还能忍么?这一家子,她从来没打算放过他们,这些时日不对他们做什么,并不代表她就将他们忘记了,她是想让这一下子,在没有了原先的风光之下,会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安谧锐利的目光打量了柳夫人一番,这模样,没有半分当初贵妇人的气质,完全和一个乡野村妇无异啊!

想到什么,安谧面纱下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事实上,在她进商会之前,就已然留意到这鬼鬼祟祟的柳夫人了,不仅仅是柳夫人,在商会外面,还有一个人在徘徊,她也是没有错过。

眸光微敛,安谧朱唇轻启,“安老爷,你的女儿也来了,何不带她一起进来?在门外,好像显得咱们商会照顾不周似的。”

被点到名字的安越锋一怔,女儿?他的女儿分明就是她不是?但是……安越锋猛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凝聚起一抹不悦,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是不好发作,堆着一脸的笑意,呵呵的道,“我这就去叫她进来。”

安谧满yì

的点了点头,给一直站在自己身旁护着自己的柏弈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向众人开口道,“大家都喝着,方才小女子的三杯酒可都是喝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安谧突然这么说,让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他们以为,这焰姑娘将外面的“客人”叫进来,定是有好戏可看呢,可是,此刻,她竟然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众人看着地上跪着,一脸愤恨与不甘,恶狠狠的瞪着焰姑娘,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焰姑娘给吞下肚的柳湛,以及那满脸凌厉,防备的看着焰姑娘的柳夫人,以及刚被安越锋带进来,神色局促,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安心莲,这几人的存zài

,都是证明了方才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在场的这些在商场上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之道的男人,心中禁不住感叹,这焰姑娘,饶是他们也捉摸不透啊。

不过,柏弈的嘴角倒是扬了扬,安谧此刻不发作,可并不代表,等会儿不发作啊,安谧是在等柳铉的到来吧。

果然,不多久,柳铉便到了,以往,他出场,哪一次不是有下人簇拥着,可是,这一次跟在身后的却是换成了带刀的捕快,这今昔的两个对比,不仅仅是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感叹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连柳湛在以往这些巴结他的人面前,所有的骄傲,似乎都在这瞬间碎裂一地。

柳铉这些时日,在破屋中逃避着一切,就是害pà

这些人这样的视线啊。

可是,他看到几个捕快找到他的时候,他明白了,有些事情他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不仅仅如此次,柳湛怕是触怒了焰姑娘了吧,不然,谁还能让州府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找他?

“草民参加东临王,渤海王,参见州府大人。”柳铉跪在地上行礼,他知dào

这一跪,就是将尊严放在对方脚下踩,更是要让人看笑话,可是,他却是不能让人有任何机会对他发难。

只是,他的意图却是没有逃过有些人的眼。

“呵!柳老爷,多日不见,你教育儿子的功夫见长啊,你可知dào

你柳家的公子,方才差一点儿就伤人了。”柏弈冷哼了一声,语气冰冷侧骨,他此刻的怒气,可不是装出来的,只要一想到,方才柳湛差点儿伤到安谧,他的心里就怎么也无法平静,若不是知dào

安谧有她自己的打算,柳湛此刻哪还能如此轻松的跪在这里?

柏弈眸光微敛,顿了顿,还没有等柳铉辩解,就继xù

说道,“虽然是差一点儿伤了人,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记得,那日在焰庄外,本王可是警告过你们,她不是你们这肮脏的人可以碰的!”

柳夫人和柳铉的身体皆是一颤,他们可没有忘记那日渤海王的怒气所带给他们的教xùn

,尤其是柳夫人,此刻听渤海王提起,她好似有感受到了当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与恐惧。

霎时,二人的脸色皆是白了白,这柏弈,话中的意思就是不会放过他们,那他又会如何对付他们?

“柏弈,我只恨没有杀了她!我若不死,必会要她的命!”柳湛心中的不甘交织着,冲冲的吼道。

“湛儿……”柳铉怒神呵斥,瞥了一眼柏弈,却只见他那双幽深额眸中又暗了几分,心中大叫不好,这柳湛,是脑子进水了吗?要想杀焰姑娘,若是不能一举成功,那之后,事情只会更难办,就如现在,落入了渤海王和焰姑娘的手中,还能有什么指望吗?

想到柳家在焰姑娘的对付之下的下场,柳铉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柳夫人却是和柳铉相反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柳家的仇,势必要报!”

安谧好kàn

的眉峰微挑,面纱下的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些,原本已经坐下的她,赫然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的走向柳湛,目光却是落在柳夫人的身上,默了片刻,温柔的语调这才响起,“报仇吗?你不死,就必要我的命?呵呵,大家也都听着了,这样的情况,小女子又该如何办?”

安谧眼底浮出一丝不屑,要她的命?这一次要不了,以后也休想有机会,况且,和柳家的恩怨……

众人交头接耳了起来,皆是猜测着这焰姑娘会如何做,不过,有一点,他们却是明白,柳家这些丧家之犬,想要和焰姑娘斗,那怕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机会啊。

“柳夫人,既然你们母子二人都这么说,那我们的恩怨,也是该了解了,记得那天小女子说过的话吗?”安谧似笑非笑的对上柳夫人的双眼,淡淡的开口。

柳夫人微怔,这焰姑娘对她说过的话,何其多,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知dào

她所指的是那句话。

至死方休!

身体一颤,至死方休?这焰姑娘……

看柳夫人的反应,安谧就知dào

柳夫人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眸光微敛,“不过,在此之前,小女子有一件事情想要对所有人宣bù

。”

宣bù

事情?众人更是来了兴致,皆都看着焰姑娘,满脸的兴致,等待着她开口。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也会微微扬了扬,似乎猜出她要做什么。

安谧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尤其柳家三口以及安越锋和安心莲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缓缓抬手,众人看着她的举动,更加屏气凝神起来,他们也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

这焰姑娘,是要揭开面纱了吗?

安越锋愣了愣,安心莲也是愣了愣,他们都是没有想到,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揭开焰姑娘的面纱,如今,焰姑娘却要亲自表露身份了吗?

可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他们却是有着不同的反应,安越锋嘴角扬了扬,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陆老爷,暗自冷哼道:等看到了焰姑娘的脸,看他会不会后悔方才在他面前那般得yì



安心莲却是在祈祷着,那面纱之下,千万不要是她最不希望的那张脸啊!

与此同时,柳铉柳夫人也是一瞬不转的看着焰姑娘。

安谧的手已经到了耳后,轻轻一拉,下一瞬,那张面纱便在那力道之下,脱离了原本的束缚,从安谧的脸上滑落。

那张脸,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重,众人倒抽一口气,就算是安越锋和安心莲,这两个看安谧看了无数遍的人,此刻也是有些吃惊于面纱之下的那张容颜。

依旧是那张脸,可是,他们却是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安谧,明明是一张脸,可是,此刻的安谧,穿着一身白衣,眉宇之间尽是超凡脱俗的气质,尤其是那好似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二人都看得呆了,让他们禁不住在心中问自己,那真的就是安谧吗?

“那是……”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那不是安家的小姐吗?二小姐……好像,好像叫安谧来着。”

一时之间,众人沸腾了起来,皆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焰姑娘就是安府二小姐安谧吗?

原来……众人看了看渤海王,难怪当初传闻渤海王对安府的二小姐走得极近,后又突然传出渤海王和焰姑娘关系暧昧,他们还都以为这渤海王移情别恋,安府二小姐凄惨被抛弃,可是,现在竟然让他们知dào

,这焰姑娘和安府二小姐是同一人,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这渤海王对焰姑娘……不对,应该说是对安府二小姐还真是情深啊!

此刻看焰姑娘和渤海王站在一起,更是觉得此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配极了。

众人惊诧的讨论声中,安越锋和安心莲的愣神没有持续太久,安越锋确定了焰姑娘就是安谧,听着那些人的耳语,此刻心中更是洋洋得yì

了起来,哼,看吧!这焰姑娘就是她安越锋的女儿,看那些曾经将他小瞧了的人,以后会怎么对他卑躬屈膝,讨好巴结,想到此,还不由得淡淡的瞥了陆老爷一眼。

“安老爷,没想到,焰姑娘竟是……贵府的千金,安老爷当真是教女有方啊。”有人开口道,那陆老爷的脸色却是有些黑了下去。

众人也都明白,以渤海王对安府二小姐的专情,二人陈其美事,可能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了,到了那时候,安越锋可就成了堂堂渤海王的岳父了啊,这在荣锦城,可不是一件小事。

“呵呵,那是我的女儿有出息。”安越锋呵呵的道,得yì

之色肆意彰显。

安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底流转而过的那一丝讽刺,却是真实存zài

的,他的女儿吗?这安越锋的心中盘算着什么,她一早就知dào

,可是,她会他利用吗?

不,她不会给安越锋丝毫的机会,不过……安谧目光扫过另外一人,落在安心莲的身上,此时,安心莲脸色甚是难看,安谧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她的视线相对,很轻易的,她便从安心莲的眼里,看到了不甘。

是啊,是不甘。

这安心莲素来都是自视甚高的,一直以来,就想要将她踩在脚下,今日,让她看到,她曾经万般欺负,也不敢有丝毫抗拒的人,此刻竟是踩在了她的头上,她自然是不甘心的,不但不甘心,她怕是还将她恨得牙痒痒吧!

可不甘心又怎样?她要的就是安心莲的不甘心。

“你……”要说吃惊最大的,莫过于柳家的几人了,柳夫人,柳湛,乃至是柳铉都是看着安谧,他们虽对这安谧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却也认得她,安家的女儿?焰姑娘又怎么会是安家的女儿?

柳湛的脑中猛然浮出一些画面,那一日,他到处寻找着那个在柳记绣铺寄卖绣品的人,曾在柳记绣铺的外面看到过这张脸,那个时候,柳家就已经踏入这个女人的陷阱之中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柳家?

柳湛心中疑惑,柳夫人和柳铉的心中,也是盘旋着这个疑问,那日,这焰姑娘对他们表现出来的仇恨,是他们亲眼见到的,有什么仇恨值得上至死方休四个字?

如今,明了这焰姑娘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心中更是疑惑了,他们柳家何时的罪过这个安府二小姐?

那安心荷吗?可是,思来想去,他们倒是觉得,安心荷也不过是那陷阱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因为柳家给安家的耻辱吗?可是,直觉却告sù

他们,这安府的二小姐,或许根本就没有将安家放在眼里。

可到底是为什么?

安谧承shòu着众人的视线,缓步朝着柳夫人走去,柏弈看着她的举动,却是眉心微皱,也跟着起身,靠近了安谧身旁,一副护卫的姿态,没有丝毫掩饰。

众人也都停止了耳语,看着安府二小姐走到柳夫人的面前停下,柳夫人的手紧握成拳,安谧脸上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尤为刺眼。

“柳夫人不是一直想知dào

小女子是谁吗?现在柳夫人也看到了,这结果可否让柳夫人满yì

?”安谧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鄙夷与不屑,但更多的却是居高临下的自信,这倒是比那鄙夷和不屑更加让柳夫人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满yì

?她怎能满yì



“为什么?”柳夫人紧咬着牙,坚定的对上安谧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柳家和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安谧冷哼一声,原本温润的眸中,一抹厉色迸发出来,饶是那些看着的众人也都是因为那眼神中的凌厉一怔,这个安府二小姐,这份气势,让他们也有些震慑。

“柳夫人……”安谧嘴角微扬,眸中的颜色变得深了些,俯身靠近柳夫人的耳边,“柳夫人,咱们的恩怨,可能从前世就存zài

了,这一世,我安谧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柳家都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个的都下地狱。”

柳夫人身体一颤,竟是后退了一步,瞪着安谧,“你……”

安谧眉毛一扬,呵呵笑道,“怎么?柳夫人是怕了吗?方才柳夫人不还说,柳家的仇势必要报的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柳夫人咬了咬唇,眼里划过一抹狠意,柳家的仇,自然要报,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不能让这安府的二小姐这般逍遥。

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扫过柳湛,柳铉,以及柳夫人,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恶,朗声开口,那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又是这么好的日子,柳夫人,柳老爷,柳家大少爷,咱们来做一个游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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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毫不留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游戏?焰姑娘……不,是安府二小姐要做游戏?

在场的都不笨,很快便闻到了这其中的不寻常的味道,目光都转向那被安府二小姐点到名字的柳家的三人,眸中都有这看好戏的跃跃欲试。

柳夫人,柳湛,柳铉三人眉心却是皱了皱,安谧脸上的笑容,让他们感到不安,游戏?什么游戏?

安谧话落,谁也没有开口,倒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柏弈好听的声音骤然响起,“有游戏,自然是要玩,怎么?看柳老爷,柳夫人,还有柳家大少爷这样子,莫不是怕了,本王的谧儿可是一个小女子,你们难不成连一个小女子都怕?哼,什么首富?倒也不过如此,落魄之后,也是这般胆小如鼠,以本王看,柳记的落魄怕是没有翻身之日了。”

柏弈言语之间,竟是讽刺与挑衅,柳夫人,柳铉,柳湛听了,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可是,小女子?众人看向嘴角含笑,浑身透着几分贵气与优雅的女子,皆是禁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这安府的二小姐,从表面上看,倒还真是一个小女子,可是,看她的作风,却是丝毫和“小女子”几个字挂不上关系。

这一番被柏弈抢白,柳夫人,柳铉,柳湛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些,目光闪烁着,最后一句话,更好似在一根刺刺在他们的心上,如鲠在喉。

可是,仅剩的理智却是告sù

他们,此刻,他们在对方的手中,又发生了方才的事情,这安谧,定不会放过他们,此刻提起游戏,怕也不过是一个陷阱而已。

他们不能答yīng

,若是答yīng

了,怕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安谧却是将他们的心思看在眼里,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不屑的睨了柳家的三人一眼,最后对上柳夫人的双眼,“看来,柳夫人是真的怕了我了!”

“谁说我怕了你!”柳夫人眸子一凛,朗声道,但是,下一瞬,当她说出口又看到安谧脸上更加浓郁的笑容之后,柳夫人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心中更是咯噔一下,恍然明白,自己是中了安谧的计了。

她这是故yì

刺激她,安谧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呢!

心中后悔,明知dào

自己答yīng

了安谧,肯定是踏入另外一个陷阱,可是,现在的情况,她还能做什么?

安谧嘴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挑眉呵呵的道,“我就说,柳夫人自然是谁都不会畏惧的,不过,既然柳夫人不怕我,那该是不介yì

安谧方才的提议了,你们说是不是?”

安谧看了众人一眼,众人立即齐声附和道,“对,不过是游戏而已,柳老爷,柳夫人,你们该是给焰姑娘一个面子的,毕竟,今天这大好的日子,方才柳大少爷给焰姑娘送这么个礼,怕是说不过去吧!”

“是啊,这自然是说不过去,这不,柳夫人方才不是答yīng

了吗?果然,柳家还是有大家之风的!”另外一个人开口道。

柳铉,柳夫人,柳湛心中更是暗自低咒,答yīng

了?他们谁答yīng

了?什么时候答yīng

了,可是,此刻,他们却更是知dào

,现在一切的主动权不在他们。

大家之风?这四个字,是逼得他们没有退路啊!

这些个附和着的人,一方面奉承着安谧,另一方面,也是想看他们柳家出丑。

他们便是被赶鸭子上架,也只有接受的份儿了。

而那宰割他们的人……柳湛看向安谧,她脸上的笑容,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柳湛眸中的愤恨,越发的浓烈。

安谧感受到柳湛的目光,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扬了扬眉,安谧朗声道,“怎么样?柳大少爷先来如何?”

柳湛神色微闪,对上安谧挑衅的目光,先来?便是心中的愤恨满溢,此刻心里弥漫着的不安,也是越发的浓重。

直觉告sù

他,他不能中了安谧的计,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便听得安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方才柳大少爷不是想要安谧的命吗?我现在便给你这次机会!”

柳湛眼睛明显一亮,看安谧的眼神多了几分探寻。

给他机会杀她?这怎么可能?这安谧,脑子是坏了吗?

“柳大少爷是不相信吗?什么时候,柳家大少爷的胆子,也小得这般可怜了?”安谧缓缓走到柳湛的面前,上下将他打量了一份,心中禁不住不断的问自己,眼前这个人,还是前世那意气风发的男人吗?竟是变成了这般模样,饶是她也不得不为他感到悲哀,而这一切,似乎都是自己造成的呢。

想到前世临死前,柳湛冷漠的写下休书,无情的将它塞到她手中时的画面,安谧的眸子凛了凛,声音也变得阴冷了几分,“我再说一遍,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抓住,你就没有机会了,你也知dào

,柳家现在的状况,是没有办法和我斗的,柳大少爷何不赌一赌?若是你赢了,你不禁可以要了我的命,我还把如今的焰庄送给你……”

安谧说到此,倏然顿住,目光紧锁着柳湛的她,察觉到柳湛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但是,那笑容却是带着些冷意,呵!终于心动了吗?

不错,柳湛是有些心动了,提到原本属于柳家的祖宅,他怎能不心动?要知dào

,柳家的祖宅正是从他的手中败出去的啊!

这些时日,他没有一刻不想亲手将那些失去的东西要回来,可是,这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竟然有了这么一次机会,柳湛的心怎能不动?

柳湛看着安谧,紧握着拳,内心依旧在激烈的挣扎着,他明明知dào

,这个所谓的游戏会让他万劫不复,可是,他心中的天平,还是朝着安谧那方倾斜了。

所有人都看着柳湛,等待着他做下决定,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安谧倒也不着急,好似知dào

最后的结果一般,果然,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柳湛紧咬着牙,狠狠的道,“好!”

一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来,在场的人皆是兴致更浓,这下,似乎有好戏可看了,这柳湛,想要从焰姑娘的手中拿回柳家祖宅,可焰姑娘,怎能那么轻易的搭上自己的命?

“这样如何,本王也想下个赌注,想赢一把。”柏弈好kàn

的眉峰扬了扬,还未待安谧宣bù

游戏是什么,便开口朗声说道,“本王便赌谧儿赢这游戏吧!”

众人皆是神色各异,如今的局势,皆是在安谧的掌控之中,安谧赢的几率自然是要大些,可是,若是要他们说,也自然是会押安谧赢,可是,如今,渤海王想赢,若是都押安谧赢,那么,这赌注就没意思了。

有些精明的商人眼睛一亮,立即开口,“草民押柳大少爷赢。”

则个声音一出,其他人好似受到了启发一样,争先恐后的拿出方才为焰姑娘准bèi

好的贺礼,有些也是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票,“草民押柳大少爷赢。”

这局面,聪明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变着方法讨好渤海王和安谧呢!

这些本是送给安谧的礼,可是,安谧方才早已经回绝,此番有机会“输”给渤海王,不也一样吗?

在他们的眼里,这渤海王和安谧,早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

虽是受到这些人的“支持”,可柳湛一家人,脸色却好不起来,他们可也不笨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安谧瞥了一眼柏弈,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柏弈,怕是早料到这些想要讨好她的人,会成他之美吧!

果真不愧是只狡猾的狐狸。

等待这边下注的人都停了下来,安谧这才继xù

开口道,“来人,将东西送上来。”

话落,程瑛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走到安谧面前,“姑娘。”

众人只见程瑛端着的托盘上,摆着两个箱子,正疑惑着焰姑娘要干什么,却是听得她继xù

开口道,“柳大少爷,这两个箱子里,装着许多纸,不过,两个箱子中的纸的内容却是不一样。”

安谧顿了顿,柳湛,以及柳夫人和柳铉的目光皆是紧紧的盯着那两个箱子,心中依旧有些忐忑,目光转向安谧,等着她继xù

开口。

“一个箱子里装着我的赌注,一个箱子里,装着柳大少爷的赌注,当然,这其中也是有许多空白的纸。”安谧眸光微敛,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是什么游戏?”柳湛语气不悦的道,“我的赌注,怎会在里面?”

安谧只是呵呵一笑,“自然是我要什么,柳大少爷便拿什么来赌了,我的赌注是你想要的东西,这很公平不是吗?”

柳湛脸色一沉,柳夫人和柳铉的脸色也是变得更加难看,这分明就是霸王决定,可是,众人却是连连点头,开口附和,“确实是公平的。”

这更是让柳湛几人心中愤恨不已。

“柳大少爷脸色何必如此难看?我这箱子里面,可是有你柳家祖宅,当然,还包括一些良田,甚至还有一些商铺,怎么样,柳大少爷心中是不是好受些了?”安谧挑眉道。

柳湛心中却是没有因为安谧的话而好受,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他自己的赌注是什么,皱了皱眉,柳湛开口道,“那这边是什么?”

安谧瞥了那箱子一眼,轻笑一声,“柳大少爷,你觉得现在柳家还有什么是可以拿来当做赌注的?”

柳湛一怔,是啊,柳家还有什么可以当做赌注呢?

这安谧,想要的无非是羞辱他们罢了,若是放在以前,他柳湛决计容不下任何羞辱,可是,现在若是能够有机会得到柳家曾经失去的东西,他何不试一试?

心中一横,柳湛朝着程瑛的方向走了一步。

“湛儿……”柳夫人唤道,她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要知dào

,这安谧肯定是不会对柳家手下留情的,这个陷阱有多深,她不确定。

柳湛身体一怔,不过,却是依旧没有停下来,走到程瑛面前,朝安谧的赌注伸出手,眼里多了几分热切,这里面,就是他想得回的一切了啊。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箱子,便听得安谧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大少爷,你应该从你的那个箱子里拿。”安谧淡淡的开口,眉宇之间多了些诡谲,“希望柳大少爷拿到的,是空白的纸才好啊。”

安谧说罢,伸向箱子,在里面摸索着,很快便拿了一张叠着的纸出来,看了柳湛一眼,柳湛愣了片刻,猛然回神,毅然伸向另外一个箱子,在箱子中摸了好半响,才下了决心,将其中一张纸给取出来。

安谧瞧见柳湛微微颤抖着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展开自己手中的纸,让上面的字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呵,柳大少爷运气似乎不错,白银百两,该你了。”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祈祷着,一定要是空白纸张,一定要是。

终于,那张纸展开,柳湛紧绷着的心倏然一松,眼底多了一丝得yì

,兴奋的将纸展示给安谧,“空白的,是空白的!”

安谧一挑眉,“柳大少爷的运气,看来是不错的。”

柳湛轻哼一声,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暗自腹诽:这安谧,想要和他赌运气吗?他柳湛这段时间背了那么久,现在总不能还要继xù

背下去!

“这百白银百两,是柳少爷你的了。”安谧轻轻一挥,手中的纸便从她的手中飞落出去,那姿态,似在打发乞丐一般,饶是柳夫人,柳铉看了,都不由得皱眉。

可是,柳湛却沉浸在喜悦之中,安谧随即吩咐人送上了白银百两,柳湛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喜不自胜。

“继xù

……”安谧开口,随手伸进箱子,很快便拿了一张出来,柳湛有了这好的开口,胆子更是大了些,也跟着迅速的从箱子里又拿了一张出来,展开一看,竟又是一张空白的纸,柳湛当下便兴奋了起来,朗声笑道,“哈哈,本少爷今日运气好,你柳家祖宅,还有那些你从本少爷手中夺走的东西,本少爷今日,必定会全数拿回。”

柳湛坚定的看着安谧宣誓道,他没有说的是,他不仅要那些东西,他还要安谧的命,方才他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也要光明正大的做到。

可是,安谧却只是淡淡的敛眉,展开手中的纸,“白银千两,呵呵,柳大少爷的运气,当真是不错呢!”

可是,真的是不错吗?

安谧不置一词,嘴角扬了扬,继xù

伸手往箱子里一探,与此同时,柳湛也将手伸了进去,这一次,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一抹讽刺在心中浮现。

这一次,安谧先一步展开了手中的纸张,看到上面的字,摇了摇头,轻声念出,“白银万两……”

柳湛眼睛一亮,心道,安谧那边,一次次的数额,越来越大,而他……呵呵……心中笑了笑,柳湛展开手中的纸,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心中却是一怔,眉心也紧皱了起来。

“柳大少爷,看来这一次不是空白的了。”安谧嘴角微扬,淡淡的笑道。

众人也是眼睛一亮,立即有人起哄道,“是什么让柳大少爷变了脸色?焰姑娘这边都给大家看了,柳大少爷也赶紧,别耽搁啊。”

“对啊,赶紧拿出来看看!”其中一人说道,心想,定不是什么好事,说罢,那人更是上前,一把从柳湛的手中将那张纸给抢过来,朗声念叨,“学十声狗叫!”

众人一听,瞬间愣了愣,随即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柳大少爷,学十声狗叫,哈哈,这十声狗叫换白银万两,当真是太划算了。”

“是啊,是啊,柳大少爷,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叫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柳湛的脸色却是黑得不能再黑,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关节嘎吱作响,狠狠的瞪着安谧,似要将她捏碎一般。

可是,他也只能想想罢了,他越是这样气愤难耐,安谧的心中越是畅快。

迎上柳湛的目光,安谧随手将手中写着白银万两的纸一挥,“柳大少爷不叫,难道是想让柳夫人或者是柳老爷替你叫不成?”

柳铉和柳夫人神色一怔,看安谧和柳湛的眼神变了变,这安谧,分明就是故yì

的,而柳湛……

柳湛眉心越皱越紧,看了柳夫人和柳铉半响,他方才还在庆幸,自己运气好,可是现在……十声狗叫?

柳湛心中是不想的,但是想到那柳家祖宅,柳湛却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一般,“汪……汪汪……”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柳湛故yì

不让自己去感受那些人鄙夷的视线和轻讽的嘲笑,强忍着屈辱,将那十声叫完,心中更是一遍一遍的告sù

自己,若他翻身,他定要在场的人都学狗叫,一个也不放过。

安谧瞥见柳湛强忍屈辱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眸中的颜色也是更加深邃的些,朗声道,“柳大少爷,咱们继x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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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章 自相残杀不肖子孙惨遭报应!

说话之间,安谧已经又拿出了一张纸,柳湛看着张被叠好,依旧看不到任何字迹的字,心中竟是有些害pà

,可是,安谧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在催促着他,他已经没有退路。

柳湛在心中祈祷着,一定要好好选,最好是选到空白的纸张,可是,他又怎知dào

,空白的纸张,又怎么会那么多?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柳湛伸出手,在箱子里摸了好半响,这才做了决定,安谧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嘴角的笑意,越发的不屑,不紧不慢的展开手中的纸张,看到上面的内容,安谧好kàn

的秀眉微微一挑,“呵呵,不好意思,竟然是空白的呢!”

柳湛身体一怔,空白的?那他的呢?

眸光闪了闪,柳湛的心里突生一股浓烈的不安,听着在场的人都在起哄,他的手更是颤抖着,可是,他却不得不展开手中的纸张。

终于,那纸上的字出现在他的眼前之时,柳湛身体一个踉跄,上面只有一个大字,“血”。

这是什么意思?越是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柳湛心里的不安,越是甚至夹杂了些微的恐惧,好奇的众人,也是看到了这个字,不解的看着安谧,似是在等待着她的解说。

可是,安谧倒没开口,柏弈的声音却是饶有兴致的响起,“柳大少爷的这个箱子里都是谧儿要的东西,谧儿,你要血做什么?”

经柏弈这一点,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焰姑娘是要“血”啊!

柳湛的脸色倏然苍白,柳铉和柳夫人也好似如遭雷击,他们此刻才彻底的明白,安谧所要的不仅仅是羞辱柳家而已,她想要的……三人几乎不敢去想。

“柳大少爷,这一次你的运气,好像不怎么好啊。”安谧淡淡的声音传来,柳湛似从方才的吃惊中惊醒,看着安谧脸上的笑容,口中喃喃,“不……不行!”

两个字,尤为坚定,血?安谧要他的血?要多少?柳湛明白,定不是一丁点儿就能够将她打发得了的。

“不行?怎么?柳大少爷是要反悔,破坏规则吗?”安谧眸子一凛,语气骤然变冷,“游戏已经开始了,方才那白花花的银子,柳大少爷拿得高兴,现在可由不得你反悔!”

安谧掷地有声,那气势,饶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为之震慑,以往,他们所看到的焰姑娘,大多数时候是温婉恬淡,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可是,此刻的焰姑娘,却是有一股让人折服的霸气。

“不……”柳湛依旧是坚持,一想到那一个“血”字,柳湛心中的恐惧就盖过了一切。

安谧看了柳湛好半响,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怪异,终于,安谧敛了敛眉,开口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建议,这血,只要是从柳家人的身体里流出来的,我安谧都要,柳大少爷若是不愿牺牲,那柳铉老爷和柳夫人……”

安谧目光淡淡的瞥过去,落在柳铉和柳夫人的身上,自然是没有错过二人眼中的震惊与慌乱,安谧眼底浮出一丝满yì

,呵呵的继xù

道,“我相信,既然是一家人,就自然是不分彼此才,你说是不是,柳夫人?”

柳夫人被点到名字,脸色更加难看了些,对上安谧的视线,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故yì

在玩他们!

是啊,这是他们一早就知dào

的不是吗?却也只能这般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柳夫人不是最疼柳大少爷的吗?”安谧见柳夫人不说话,继xù

开口道,人也是缓缓走到柳夫人的面前,“柳夫人啊,不过是一点血而已,你难道舍不得吗?柳大少爷可是柳家唯一的血脉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呵呵……柳夫人到哪里再生一个像柳大少爷这么英俊潇洒,又听娘亲话的儿子呢?”

柳夫人皱着眉,看向柳湛,内心激烈的挣扎着,她知dào

,柳家的血必定是要流的,可是让她……或者是让她的湛儿流,这无疑都是在剜她心头上的肉。

柳夫人看着柳湛,正此时,柳湛也是迎上了她的视线,柳夫人从柳湛的眼里,看到了不忍,心中浮出一丝欣慰,湛儿果真是她的儿子,又怎会看着她流血受痛?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柳夫人,柳少爷,小女子可是在等着呢!”安谧不耐烦的催促道。

柳夫人神色多了些慌乱,心一横,一咬牙,“老爷更疼湛儿,老妇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这事情还是由老爷来。”

话落,在场的人皆是讽刺的一笑,柳铉明了他所听到的,怒气骤然冒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将他给推了出来,“你这贱女人!”

柳湛厉声喝道,上前一巴掌打在柳夫人的脸上,柳夫人吃痛,却也只能是强忍着,“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

言下之意,应该他来承shòu这一切。

柳铉眸子一凛,“一家之主?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的心思!”

这个女人,素来都是自私的,什么为了柳家的利益,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与野心罢了。

她以为他不知dào

吗?她是时刻想着,怎么从他的手中把权力夺到她的儿子手中。

安谧看着这一切,嘴角的讽刺浓了些,不过,对柳夫人的决定,她丝毫没有吃惊,眸光扫向柳湛,“柳大少爷,你觉得呢?”

柳湛目光闪烁着,他不得不承认,在爹,娘,和他自己之间,他更加希望自己和娘亲安好,想到柳靖的存zài

,想到柳靖所带给柳家的灾难,柳湛眸中,满满的都是恨。

这恨落入安谧的眼里,安谧已然明了了他的选择,同样的,柳铉也是明白了,狠狠的吼道,“你这畜生,我柳铉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这句话,无疑更是刺激到了柳湛,柳湛冷笑一声,“怎么生了我这么个儿子?那你希望谁是你的儿子,柳靖吗?不要忘了,你千方百计接回柳府的柳靖,也没有顾你的生死,他逃了,带着我们柳家所有的存银逃了,要不是他,我们柳家现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这是谁的错?是柳靖的错,同样也是你的错!”

柳湛说到最后,每一个字更好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那其中的愤恨,丝毫都没有掩饰。

柳铉脸色一沉,“混账,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怎么不敢?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人人见了你,都得涎着笑脸,极尽讨好的首富老爷吗?”柳湛轻哼道。

“你……混账……混账!”柳铉气急了,指着柳湛,却是不知dào

该怎么责备,柳湛说的不错,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首富老爷了,可是,他却还是他的爹!

安谧看着二人的剑拔弩张,不着痕迹的给程瑛使了个眼色,二人的默契,程瑛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嘴角一扬,目光落在方才柳湛落在地上的刀上,一抹诡谲一闪而过,缓缓移动着步子,轻轻一踢,砰地一声,那刀便停落在柳湛的脚边。

此刻,柳湛正在气头上,几乎已经在和柳铉的对峙中失了理智,听到那声音,一眼看过去,看到那锋利的刀之时,柳湛几乎想也没想的从地上捡起了刀,凌厉的朝着柳铉冲了过去。

这一幕,看着的所有人都睁大了眼,似乎依旧无法相信,柳湛真的会对柳铉动刀子。

柳湛睁大着眼,看着朝他冲过来的柳湛,眼里盛满了恐惧,他知dào

,柳湛不是闹着玩儿的,他下意识的想避开,可是,他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拍,刚闪开一步,柳湛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把刀子,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腹部,疼痛传来,昭示着这柳湛的狠毒。

柳铉紧紧的抓住柳湛的手,抬眼痛苦的对上他的视线,“你……你这不孝子!”

柳湛看着从柳铉腹部流出来的鲜红,眸光闪了闪,方才的冲动,此刻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震惊,“我……我……”

血……他怎么会……

惊吓的松开了手中的刀柄,柳湛想要退开,可是,柳铉却是紧紧的握着柳湛的手腕儿,那力道,更是让柳湛心中的恐惧恣意弥漫着,心中想要逃开的欲望太浓,狠狠的推开柳铉,此刻柳铉的力道自然是不如柳湛的。

柳湛一推,柳铉的身体便是一个踉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是,终究是没能如愿,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你……”柳铉依旧指着柳湛,满眼的不甘,鲜血从他的腹部不断地往外流,好似止不住了一般,“救……救我……”

柳湛咽了下口水,却是狠下心来,转眼对上安谧的视线,“这是你要的‘血’!”

众人看柳湛的眼神越发的鄙夷,这个柳湛,当真是没有心的,连自己亲生父亲,也可以这般对待,什么是铁石心肠,这就是啊!

安谧瞥了一眼柳夫人,瞧见她的眼里,也是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狠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视线转向躺在地上,脸色逐渐苍白,血流不止的柳铉,轻叹一声,“瞧这都是什么事儿?我是要血,可也没说要多少啊,柳大少爷还真是舍得。”

安谧话虽如此,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授意救柳铉的意思?

救敌人?这样的事情至少她安谧是不会做的,况且,这柳家的人,也不值得去同情不是?

她要的,不也就是看柳家人自相残杀吗?

脑中浮现出前世死前柳夫人将她刚出世的女儿摔死的一幕,安谧的眸子一紧,残忍,对柳家人来说,或许是置于骨髓的基因了。

柳湛紧咬着牙,不敢去看地上的柳铉,地上的鲜血慢慢的扩大,而柳铉原本呻吟着的求救声,也是渐渐的低沉了下去。

气氛诡异之极,安谧转眼看向柳夫人,眸子多了一丝得yì

与挑衅,柳夫人方才将柳铉推出来,就以为可以逃过今日了吗?

她安谧今日,是不会放过这柳家一家子的,她倒是要看看,接下来,这母子二人,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安谧缓缓转身,走到程瑛面前,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先伸手去箱子里面拿纸条,反倒是对柳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大少爷,你先请吧。”

柳湛看了安谧一眼,却也没有推辞,从箱子里面再拿出了一张纸,攥在手中,却是不敢打开。

安谧将他的迟疑与恐惧都看在眼里,眸光微敛,伸手拿了一张纸,率先在众人面前展开,众人看到上面的字时,神色都变了变,尤其是对面的柳湛,脸上更是浮出一抹兴奋。

“地契?呵呵,竟然是地契?焰庄的地契,看来,柳大少爷的运气,又回来了,柳大少爷,这东西你想要吗?我倒是有点儿舍不得呢!”安谧皱了皱眉,故作心疼的道。

不仅仅是柳湛,柳夫人的面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要说,所有的东西中,什么是他们最不愿舍弃的,便是柳家的祖宅了,而柳家祖宅在柳湛手中败了,这对柳湛来说,也是最大的耻辱。

此刻,那祖宅就在他的面前了吗?

只要赢回了祖宅,他也就算是胜利了。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柳湛大胆的展开了手中的纸,上面的字,却是让他原本兴奋的脸色骤变。

“柳夫人的命……”安谧将那上面的字念了出来,那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就连虚弱的在生死边缘挣扎着的柳铉也是听见了。

“哈哈……命啊……谁也逃不过命……”柳铉疯狂的笑着,似在嘲笑着柳夫人方才将他推出来的举动,她将他推出去又如何?她最终有逃得过吗?

柳夫人如遭雷击,脑袋瞬间空白,可是,在柳铉的大笑声中回过神来的她,看着那几个大字,手却是紧握成拳,瞥了柳铉一眼,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柳湛,“湛儿,咱们不要地契了,咱们不要了。”

安谧是要用地契换她的命啊!

她决计不能让安谧如意,柳夫人更是急切的上前,拉着柳湛的手,继xù

说道,“湛儿,没有地契,咱们母子也可以好好生活,娘是最爱你的,娘相信你,日后,你一定会东山再起,到了那时……”

“呵呵……”柳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笑声便将她打断,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渤海王柏弈。

众人看向柏弈,柳夫人和柳湛的目光也是落在了柏弈的身上,心中浮出一丝不安。

柏弈耸了耸肩,朗声道,“柳夫人,你真的相信柳大少爷能够东山再起?失去了这次机会,柳大少爷你怕是再也无法触及到这座宅子半分了。”

柏弈的话,淡淡的,可是,在场的人却是明白,堂堂渤海王都说了柳大少爷不能在东山再起,谁还有可能和柳家合zuò

,柳家哪能再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这一点,柳湛也是明白的,柏弈说得不错,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就很难在触及到这座宅子了。

而这唯一的机会……却是要用娘亲的命去换吗?

“湛儿……你别听他胡说,咱们不怕,即便是无法东山再起,有咱们母子生活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柳夫人抓着柳湛的手紧了紧。

“哼,柳大少爷,你甘心吗?甘心永远这般低人一等的活着?”安谧不紧不慢的道,看着好戏,又主导着这一出好戏。

柳湛皱眉,是啊,他甘心吗?他仅仅是问了自己一遍,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前段时日这样的生活,他柳湛是过够了,便是想着,他也觉得是无尽的耻辱,他不愿再继xù

这样下去,现在,他柳家祖宅和他只有一步之遥,他若是得到柳家的祖宅,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更是在向世人宣誓,他柳湛不是一个窝囊废。

“湛儿……”柳夫人再一次开口道,可是,这一次,她仅仅是叫出了这个名字,柳湛便回头看着她,那目光之中的抱歉,让她心中一颤,那种不安越发的浓烈。

“娘……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失败。”柳湛终究是做出了决定,在地契和娘亲的命之间,他果duàn

的选择了地契,他的眼里虽然有抱歉,可是,却没有丝毫犹豫。

这对柳夫人来说,更是重重的一击。

柳夫人身体一个踉跄,不可置信的看着柳湛,虽然有预感,可是,听他亲口说出他的选择,柳夫人的心里,更好似有一把刀子在凌虐着,让她痛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我是你的娘亲。”柳夫人看着柳湛,目光闪烁着,似想要竭尽全力改变他的选择,“湛儿,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的命,甚至比我自己的命还重yào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娘亲?”

柳湛的眼里却只有木然和冷冽,“娘,既然我的命比你的命重yào

,那你何不成全儿子?”

柳夫人怔了怔,成全他?最终他还是坚持他的选择吗?那她的命来换地契?

柳夫人不停的摇着头,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哈哈……夫人,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生的儿子……哈哈……这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啊……”柳铉的笑声异常的响亮,似在用生命中仅剩的所有力qì

嘲笑着柳夫人的可怜与可悲。

猛然,那笑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瘫软了下去,但那嘲笑的声音依旧在柳夫人的耳边回荡。

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吗?

柳夫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安谧,对上她的眼,“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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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血染当场最大的赢家!

为什么?安谧眸光微敛,却是没有回避柳夫人的问题,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柳夫人,你问过我的,不是吗?而我,也给过你答案。”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说你和柳家的仇,至死方休,可是,柳家到底做了什么?我想过,但我怎么也想不出,柳家曾经和你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是得罪与过节了。”柳夫人一瞬不转的对着安谧的眼,此刻,她更是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可怕,她感觉这个安谧,对他们柳家很是了解,甚至到了让人恐惧的地步,不仅如此,此刻的安谧将他们引入这游戏中,或许,眼前的一切,都是她料到的,她就像在看着一出好戏。

安谧秀眉扬了扬,呵呵的道,“柳夫人记不起来,可并不代表没有不是?你虽然问了,可我倒是不想告sù

你,至于原因嘛……”

安谧嘴角的笑意又大了些许,朝柳夫人走近了几分,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开口,“因为,比起让你知dào

真相,我更加愿意看到柳夫人你,死不瞑目!”

说罢,安谧身形一闪,拉开了和柳夫人的距离,瞥见柳夫人极度难看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得yì

,闭上眼,柳夫人那日的恨犹在她的眼前,那些恨,怕也至死方休。

“你……”柳夫人看着安谧,看不见她的眸子,却依旧能够从她的神色之间,看到安谧隐藏在内心的仇恨,柳夫人更加明白,无论如何,她都休想改变安谧的决定,这场游戏从开始之时,他们柳家人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可是,饶是此刻,柳夫人依旧不愿意服输,安谧在逼她认识她儿子柳湛的人性,这对她来说,远远要比亲手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也许,正如安谧所说的,她要让她死不瞑目。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安谧如意,目光闪了闪,柳夫人再次看向柳湛,“湛儿,你不要中了她的计了,她是在用地契诱惑你,她想让咱们柳家人自相残杀,而她,便能看着好戏,湛儿,我是你的娘亲,咱们是一家人,娘亲是最疼爱你的,你忘了吗?”

柳湛眉心皱了皱,可是,他眸中的神色却依旧坚定,没有因为柳夫人的话有丝毫的动摇,所有人看在眼里,对这柳湛的鄙夷越发的大了些,这柳湛,看来是一心想得到柳家的祖宅,向世人更向他自己证明,他柳湛不是一个窝囊废啊。

可是,他们看来,这柳湛分明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

可不是吗?安谧又何尝不了解这个柳湛的自私?正是因为明白他的本性,所以,她才能利用之,也所以,才会有眼前的这一幕。

“柳大少爷,别耽搁了。”一直没有开口的东临王冷冷的道,那双紧缩的眸中,也是藏着许多让人看不清弄不明的东西。

经东临王这一催促,不仅仅是柳夫人,就连柳湛也有些慌乱了,可是,柳夫人的慌乱是透着恐惧,而柳湛的慌乱,却是在瞬间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静与坚定。

“湛儿……”柳夫人被心中的不安彻底淹没,出声唤出这个名字,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娘,你就成全了湛儿吧,我想得到那张地契,你难道不愿意吗?这有什么不好?你一直想我接收柳家的产业,现在,我能拿到柳家的祖宅,你便是死了,也不会愧对于柳家的祖先了啊。”柳湛开口道,眸中依旧是那不变的坚定。

柳夫人身体一颤,迅速的扬起手,一巴掌打在柳湛的脸上,啪的一声,异常响亮,柳湛的脸偏了偏,可是,这一巴掌却依旧没有打掉他的无情,反倒是让他更加确定了他先前的决定。

“柳湛,我是你的娘亲!”柳夫人厉声喝道,刚出口,才发xiàn

,这句话和方才柳铉的话是多么的相似。

柳夫人怔了怔,心中竟觉得有些讽刺,柳铉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回荡,就好似他依旧在她的耳边大笑一般,分外清晰。

“呵……呵呵……”柳夫人笑出声来,那笑声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目光紧盯着柳湛,没有再出口责备,可是,她的眼中却是溢满了责备。

可是,柳湛却是没有将她的责备看在眼里,他现在,眼中只有那地契,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荡:只要娘亲死了,他就能够拿到柳家的地契了。

紧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柳湛对上柳夫人的眸子,柳夫人眼里瞬间浮出一丝希望,“湛儿……”

“娘,别让儿子动手。”柳湛打断了柳夫人的话。

此话一出,却好似另外一把刀子,插在了柳夫人的心上,柳夫人愣了愣,明了了柳湛话中的意思,目光灼灼的停留在柳湛的身上,笑得更是凄楚。

别让他动手?是啊,他在她的命和地契之间,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地契,便是不是他亲自动手,他终究是将她的命给舍弃了。

“柳湛……”柳夫人走到柳湛的面前,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自你出生,娘就一直将你当成骄傲,可是,现在,娘真的是好后悔,竟然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柳夫人一字一句,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言语中却尽是凄苦。

柳湛身体怔了怔,紧握着的拳头极尽隐忍,可是,他却也仅仅是紧咬着唇,狠下心来,“娘,你已经老了。”

柳夫人一愣,身体一个踉跄,已经老了?

“哈哈……湛儿,我的好儿子,你……不错,很不错!”柳夫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多了些绝望与癫狂。

一时之间,整个商会的大厅中,便只有柳夫人的笑声回荡着,在场的人,竟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唯独安谧,柏弈,东临王三人,嘴角依旧是那淡淡的笑意。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柳夫人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目光凌厉的扫向安谧,看了她许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你赢了,你得逞了。”

她想看她在这情与利的选择中,被她的儿子所抛弃,她如愿的看到了。

安谧好kàn

的眉峰微挑,赢么?这是在她预料之中的不是吗?

柳夫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一抹自嘲依旧停留在她的脸上,似终于做了某个决定一般,走到柳铉的尸体旁,瞥见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柳夫人眸子一凛,伸手将他身体里的那一把刀子拔了出来,就用那沾满了鲜血的刀子,刺进了她自己的胸膛。

鲜血溅了一地,砰地一声,柳夫人倒在地上,最后一刻,她想闭着眼,便是心有不甘,她也不能让安谧知dào

她死不瞑目,可是,当看到柳湛之时,最后一口气咽下的瞬间,她的眼,终究是没有闭上。

安谧看着地上的柳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柳夫人啊柳夫人,前世,你让我死得那么惨,这一世,前世的仇,她终于是找她还回来了。

柳夫人啊柳夫人,前世你那般狠心,重男轻女,可曾料到,这一世,却是因为你的儿子死不瞑目!

呵,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地契是我的了。”柳湛冷冷的开口,虽然极力压抑着,可是,安谧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兴奋。

安谧轻笑一声,看了看手中的纸,十分不屑的一丢,随即,安谧便看到柳湛热切的追上那张纸,在那张纸掉在地上之前,将它牢牢的抓在手中,心中的兴奋彻底的表现了出来,“这是我的了,我柳家的宅子,哈哈……”

柳湛那着那张纸,手舞足蹈,众人看着他的模样,好似方才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都与他无关一般。

安谧冷哼一声,柳湛就是这么冷漠无情,不是吗?

许是听到安谧的声音,柳湛从兴奋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安谧,得yì

的一笑,“焰姑娘,你说,今日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

他得了多少?不去管开始的那些银子,就是他这一次所赢的,就已经足够了。

柳湛的意思,众人都看得出来,心想这柳湛,还真以为是他赢了吗?

对安谧来说,她不过是那了一个宅子以及一些银子,就换了柳家人自相残杀,两条人命,她没亲自动手,可却是比亲自动手还要畅快。

“快将这些没用的纸,换成赌注,我要地契,还有那些银子也分文不能少,马上都给我拿上来。”柳湛手中有那张纸,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底气,好似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柳家大少爷又回来了一般。

安谧明了他的意思,敛了敛眉,淡淡的开口,“柳大少爷,将这些东西兑换过来,柳大少爷是不是就不继xù

玩下去了?”

柳湛冷哼一声,“是又如何?本少爷不玩了。”

许是太过兴奋,忘记了这游戏的规则由不得他来做主。

安谧呵呵一笑,“不玩了?柳大少爷若是不玩了,那这些赌注就不用兑换了,也就是说,你若不玩,这些东西,你都带不走。”

柳湛脸色一沉,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你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在座的的各位,小女子有出尔反尔吗?到底是谁出尔反尔,各位也自当是清楚,柳大少爷突然不玩了,是不是太不应该了?”安谧似笑非笑的道,话落,在场的人竞相附和着安谧的话。

柳湛脸色骤变,“你……”

安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柳大少爷,别生气,一生气,等会儿运气给气跑了,那就划不来了。”

说罢,安谧给程瑛使了个眼色,“来,柳大少爷,咱们继xù

,什么时候大家尽兴了,柳大少爷再说不玩,也不迟。”

柳湛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露,让大家尽兴?怎样才能让大家尽心?柳湛看了看手中那张纸上硕大的“地契”二字,他突然发xiàn

,自己竟然是没有了退路。

他根本就不可能赢。

目光落在地上两具尸体上,柳湛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也如爹娘一样的下场。

安谧要让他们都死吗?不,不行,他不能让她如意,狠狠的盯着地程瑛送过来的箱子,柳湛心里发了狠,猛地身形一闪,抽出柳夫人身上的刀,朝着安谧冲过去……

安谧休想要他的命,相反的,他要让这安谧死无葬身之地,柳湛的眼里燃烧着灼灼的杀意,异常骇人。

这一幕,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饶是安谧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只是,她眉心刚皱在一起,一抹身影便是挡在了她的面前,一股安全感袭上心头,正愣神之间,柏弈已经轻而易举的夺了柳湛手中的刀,利落的一挥,下一瞬,那利刃便划过了柳湛的脖子,细细的一条线,但是,流出来的鲜血却是异常的刺目。

柳湛睁大着眼,似乎没有想到他终究还是失手了,目光紧紧盯着安谧,盯着手中握着刀的渤海王。

“我的……地……地契……”柳湛不甘的吐出这几个字,整个身体便赫然倒在了地上。

寂静,整个商会的大厅中,静得可怕,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安心莲,心中也是跟着一颤,安谧,何时竟能够主导柳家的生死了,她要了柳家三口的命,手上却是连一滴血都没有沾。

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早已经无法将安谧踩在脚下,可是,她又怎能甘心?

“抱歉,本王似乎犯了杀戒了,州府大人,按照律法……”柏弈不紧不慢的丢开手中的刀,微微皱眉的道。

“王爷,什么律法不律法,方才我们大家都看着,这柳湛意图谋害焰姑娘在先,焰姑娘可是皇上钦点的面圣之人,生命安全怎能受到丝毫威胁?这阴险歹人,方才本该就地正法,现在,劳烦王爷出手,也是他的荣幸。”柏弈还未说完,州府大人便上前开口道。

一句话,将所有的事情都化为零。

渤海王是谁?他便是要了他这个州府的命,都没有人敢说什么,方才这柳湛,又是想伤害焰姑娘的人,在他们的眼里,焰姑娘早就是渤海王的人了,渤海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呵呵,既然这样,那这些人的尸体,都给本王弄出去吧,放在这里,倒是碍眼。”柏弈淡淡的一笑,转身看着安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丝毫不掩饰他眸中的柔情,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谁敢伤本王的谧儿?饶是拼了本王的命,本王也会让那人后悔为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倒抽一口气,这焰姑娘,不仅仅是得渤海王青睐而已啊,不仅如此,这柳湛一死,方才被他得到的所有东西,现在还不是焰姑娘的?

再加上刚刚他们所下的赌注,这下子,焰姑娘和渤海王,丝毫没有悬念的成了最大的赢家了啊!

安谧嘴角抽了抽,她知dào

,柏弈这是在替她立威,毕竟,坐上这商会会长的位置,日后面不了有许多麻烦事,现在柏弈这么一宣誓,她想,以后,怕是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了吧。

安谧敛眉,微微朝着柏弈的方向靠近了些,那模样,倒是一个娇羞的小女人。

柏弈满yì

的看着安谧的反应,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下,“酒宴继xù

,莫要为方才这柳家的事情坏了兴致。”

渤海王一发话,众人又重新热络了起来,好似方才的事情真的没有发生过一般,众人该敬酒的敬酒,该喝酒的喝酒,一室的热闹。

而在这热闹之中,有一人的笑容最是灿烂,灿烂之中,更是溢满了得yì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家老爷安越锋。

自从安谧的面纱一揭开,他看人的目光便是高人一等了,此刻,听着那些人对安谧敬酒时的恭贺之词,心中更是在盘算着,这样的场合,他安越锋自然不能失去让众人羡慕的机会。

是啊,现在怕是谁都要羡慕他的吧!

他可是安谧的爹,唯一的爹呢!

“焰姑娘,没想到,你竟是安府的二小姐,以前就听闻过安府二小姐才貌出众,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有人开口道。

安谧淡淡的听着,自顾自的喝酒,嘴角的笑意,让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以前就听闻过她吗?呵呵……这些人,黑的都可以说成是白的,她安谧,在许久之前,可是被余芳菲母女压制得成了丫鬟,他们即便是听见什么传闻,也该是听说她的可怜吧,可她那时的可怜,谁又会同情?

这些人,便只有在你值得被他们仰望的时候,他们才看得见你的存zài

,当真是再现实不过了。

安谧浅浅的抿着酒,看着这些人的讨好与奉承,正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安谧的眉毛禁不住一扬……

“女儿啊,今日这杯酒,爹可是要好好的敬你的,我就知dào

,我安越锋的女儿,自然是别人都比不上的,来,咱们父女可要好好的喝一杯。”安越锋骤然开口,声音出奇的大,似故yì

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一样。

安谧看着安越锋端着酒杯朝着她走来,一副趾高气昂的得yì

模样,心中禁不住浮出一丝讽刺,得yì

吗?她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可得yì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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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不留情面当众给他难堪!

安越锋享shòu

着众人略带羡慕的目光,走到安谧的面前,“谧儿,来,果真不愧是我安越锋的好女儿,今日是你上任商会会长的大日子,这一杯,咱们一起喝了。”

安越锋挺直着身躯,虽然是讨好安谧,但是,他的姿态也不能低了下去,他就是要告sù

众人,即便是安谧成了商会会长,哪怕是有一天,安谧真的成了渤海王的王妃,他安越锋终究是她的爹。

安越锋朝着安谧扬了扬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还特意将空了的酒杯倒过来,以示他的爽快,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周围众人,随即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可是,却是看到她并没有喝酒,就连酒杯都没有碰,安越锋不由得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谧儿,快喝呀,怎么不喝?”

安谧敛了敛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上安越锋的视线,呵呵的道,“安老爷,小女子可没有答yīng

同你喝酒。”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怔,安老爷?焰姑娘唤安越锋为安老爷?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都听错了吗?

众人愣了片刻,目光在安越锋和安谧的身上来回的游移了好多遍,似在确定此刻的情况,看了片刻,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方才听到的话,可是实打实的从焰姑娘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想到此,众人顿时来了兴致,这焰姑娘对安越锋的态度,可并不如他们先前所想象的那样好啊。

说实话,在焰姑娘面纱揭开,他们知dào

焰姑娘就是安府二小姐的时候,他们是打从心里羡慕安越锋的好运气,竟然生得这么一个女儿,可是比男子都优秀,饶是他们这些在商场中打滚多年的人,也是望尘莫及,他们也在想着,以后这安家可是要发达了,安越锋更是长脸了啊。

可是,现在竟出现这一出,呵呵,看来,这安家和安越锋的前途,怕是要重新考量了。

尤其是陆老爷,此刻嘴角的笑意更是没有办法掩饰,眼底更是闪着看好戏的光彩,这安越锋,怕是要丢大脸了啊!

可不是吗?此刻的安越锋神色局促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谧竟然这般和他说话。

“谧儿,我是你爹,什么安老爷不安老爷的?我可是你爹。”安越锋压低了嗓子,斟酌着力道,他知dào

,如今的安谧是责备不得的,可是,这个时候,他若是不说什么,将他身为爹的威严拿出来,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的这张脸可不能丢了。

安谧又如何会不知dào

这个“爹”的心思,安家的面子,他的面子,甚至可以比他们这些子女重yào

百倍。

“安老爷,且不管你这个爹曾经对我这个安府二小姐关心过多少,在安府,你是我爹,可是,现在是在商会中,难不成安老爷想将这商会变成你安家的不成?”安谧也丝毫不给面子,淡淡的开口,一句话说得安越锋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安越锋哑口无言,原因无他,安谧可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他可不就是想着,一旦安谧成了商会会长,那整个商会不就是他安家的了吗?

此番被安谧当众说出口,安越锋自然是有些无地自容,心中亦是生出一丝愤nù

,这个安谧,到底要干什么?

“呵呵,安老爷,你这样可不行啊,焰姑娘可是公正的,也不屑借着商会会长之名,为自己谋福利,不过,照我陆某说,既然焰姑娘是商会会长,这商会便是受着焰姑娘的领导,饶是焰姑娘让陆某我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将整个陆家的家底都奉上,我陆某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在陆某眼中,商会可以是焰姑娘的,但是,却不能是你安家的。”陆老爷是个聪明人,在安谧和安越锋这你来我往的几句话之间,虽然没有看出更多的东西,但是,他却是明白了一点,焰姑娘可没有怎么将这安越锋放在眼里啊。

想到前些时候,焰姑娘让手下的管事,将安越锋拒之门外,不给他丝毫机会和盛世烈焰做生意,看来,这安越锋早就没有得yì

的资本了。

安越锋脸色更是一沉,目光闪了闪,“谁说我要将商会占为己有了。”

说话之间,明显流露出来的心虚,众人都看在眼里,笑容之间,更是多了些讽刺。

“没有就好啊。”安谧开口,却是依旧没有碰那杯酒,“安老爷,既然这样,以后就请安老爷不要在商会中唤小女子谧儿了,不然,大家还都以为,安家在这商会中有特权似的。”

“哈哈……对啊,安老爷,安家在商会中,可没有特权。”陆老爷哈哈的笑道,他可不会放qì

丝毫嘲讽安越锋的机会。

安越锋眸子一凛,冷冷的看过去,陆老爷脸上的笑容尤为刺眼,不仅仅是陆老爷,在场的其他人,方才对他的羡慕早已经不再,比起先前对他的淡漠,此刻更是多了几分无视。

安越锋心中怒火丛生,脑袋都要快被气炸了,可是,他却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发出来,他知dào

,一旦他当众发怒,这些人就更是要看他的笑话了。

极力的隐忍,最终导致一张脸胀得通红。

“呵呵,安老爷,快些喝杯酒降降火,这莫要怒火攻心,坏了身体。”有人开口道,言语之间全是尖刺,他们知dào

,以后,不用因为焰姑娘是安府的二小姐,他们就要给安越锋几分面子,就连焰姑娘都没有给安越锋面子,不是吗?

安越锋紧咬着牙,看了安谧一眼,好半响才憋出几个字,“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说罢,不待安谧有所回应,安越锋便转身,逃似的离开了商会,灰头土脸的模样,引得在场的商场同僚大笑不止。

安谧看着那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了起来,这个安越锋,想利用她么?那么她就彻底的断了他的机会。

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的神色,安谧满yì

的敛眉,她相信,安越锋以后在这荣锦城,怕是要更加难混了,而她……安谧想到什么,也是该是时候从安府搬出来了。

安心莲看着安谧受众人追捧的模样,心中的嫉妒越发的浓烈,看到安越锋出了门,众人都围着安谧,竞相敬酒讨好,安心莲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转身追着安越锋出了商会的大门。

商会的热闹依旧继xù

着,而离开后的安越锋很快便回到了安府,安心莲刚进了安府的大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安心莲不用想,她也知dào

谁是这声音的制造者,也对,方才爹爹在那多人面前失了面子,那面子还是安谧亲手给爹剥下的,爹的心里,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安心莲眸光微闪,眼底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安谧不给爹面子,这个时候,若是她好好讨好爹,那么……

心中盘算着,安心莲没有多停留,大步走进了大厅,看到大厅中的狼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又瞬间隐去,大步走上前,试图拉住安越锋摔椅子的动作,“爹,你这是干什么?”

周围的下人已经吓得战战兢兢,安越锋瞥了安心莲一眼,心中的怒气反而更甚,巨大的力道一把将安心莲给推开,将手中的椅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哼,你们一个个的,不是丢我的脸,就是让我下不来台,好啊,一个个的,当真是好女儿。”

安心莲脸色沉了沉,却是又走上上去,“爹,你何必生气?那安谧,本就是一个不认人的主,他这般让爹面子扫地,说不定就是想让爹生气,气出什么三长两短,那不是合了她的意?”

正此时,余芳菲也是是听闻了大厅的动静,赶了出来,“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安心莲敛眉,一脸责备的道,“还不是那安谧,娘,你知dào

吗?那安谧可隐藏得够深的,她竟然就是盛世烈焰的焰姑娘,想爹当初让安谧进盛世烈焰,让她接近焰姑娘,好给爹带来些方便,哪怕是制造个机会,见焰姑娘一面也是好的呀,可是,那安谧却是阳奉阴违,我还以为,她是真不得焰姑娘喜欢,想在看来,她是故yì

把爹和我们一家人当猴耍呢,现在倒好,还当面给爹难堪,给爹一个便利又如何?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哼,依我看,这安谧如今翅膀硬了,是彻底的不将咱们安家,不将爹放在眼里了。”

“哦?还有这等事?”余芳菲也是听出了几分端倪,吃惊安谧就是焰姑娘的同时,她却是在盘算着其他的东西,暗自瞥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安越锋,余芳菲敛了敛眉,“老爷,不是我说,我以前就是觉得这安谧是个不认人的人,所以,也才极力打压,可是,没想到,她现在还是翻了天了。”

余芳菲故yì

这般说着,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当初折磨安谧是为那般。

“哼,老子可是她的爹!”安越锋气冲冲的道,经余芳菲和安心莲这么一说,他的怒气更是高涨了起来。

“爹,她可好像没有将爹当成她的爹了啊,瞧她今日……”安心莲说到此,看安越锋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倏然顿住,“啊,爹,心莲不是故yì

提起……方才的事情,都是安谧的不对,爹,你别想她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说罢,安心莲挽着安越锋的手臂,让他坐了下来。

安越锋瞥了安心莲一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你最贴心了。”

安心莲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倒是余芳菲呵呵的道,“可不是?心莲素来都是一个贴心的丫头,心荷的事情,真的是我的不对,反倒是连累心莲和我一起承shòu了不少骂名。”

安心莲没有想到余芳菲会这么说,吃惊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她看过来的视线相对,母女二人素来都是有默契的,几乎是那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安心莲便明白了余芳菲的意思。

不管她们母女二人的心中有什么芥蒂,现在,都得联合在一起,他们终归是母女不是?

安越锋皱了皱眉,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时日,我也是给了心莲不少眼色看,可是,在外人的眼里,心莲的名声终究是不干净了啊。”

安心莲敛眉,这又何尝不是她心中的刺?

不过,现在,她最在意的却是心中的另外一个刺。

安谧如今的辉煌,比她坏了的名声,更加让她如鲠在喉,凭什么安谧能够比她好?

想到此,安心莲攥着绣帕的力道大了些许,脸色也是多了一丝阴沉,安越锋没有看见,不过,面对着安心莲的余芳菲却是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敛了敛眉,叹了口气,“老爷,心莲的名声倒是其次,关键是,安谧她这般为难老爷,丝毫没有将老爷放在眼里,妾身在想,她会不会对咱们安家不利?毕竟,前些时候,那焰姑娘可是让手下的人不和安家做生意的。”

经余芳菲这么一提,安越锋神色一怔,眼睛也是倏然睁大,余芳菲好似点醒了他一般。

她说得不无道理啊,安谧在那样的场合,都没有给他留面子,不仅仅是没有将安家放在眼里,倒是有几分敌对。

想到今日柳家的下场,安越锋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赫然起身,眸中甚至多了些恐惧。

“爹,你怎么了?”安心莲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是故作不明白的问道。

“现在,她对安家……是个隐患。”安越锋喃喃的道。

余芳菲皱眉,“老爷,你是说,谧儿?”

安越锋没有说话,但安心莲和余芳菲都是知dào

,安越锋确实指的是安谧,二人的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下一瞬,安心莲却是眉心深锁,“爹,你是担心安谧对咱们安家不利?那可如何是好?”

安心莲在心中得yì

着,利用爹爹来对付安谧,那可是最好不过的了。

安越锋却是紧皱着眉峰,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了,手背在背上,来回不断的踱着步,脑中的思绪不断的盘旋着。

安谧出了商会,便直接回了盛世烈焰,当晚,安谧回安府之时,却是被柏弈给拦住。

“回去可以,不过本王也要跟着去。”柏弈霸道的开口,今日安谧在商会当众给了安越锋难看,那安越锋可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安谧这一回去,指不定还会受到什么刁难呢!

那安越锋想刁难他在意的人,这怎么能行?

安谧蹙眉,瞥了他一眼,明了柏弈的顾虑,不过,安家的那几个人在她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王爷去便是,相信安老爷定会十分欢迎。”

柏弈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那好,今晚安老爷倒也可以不用安排其他的房间了,他怕是更欢迎本王住进二小姐的房间。”

柏弈意有所指的道,看安谧眉心皱得更紧,继xù

开口道,“你说这样如何?本王今日就去提亲……”

“王爷,这样的玩笑可不要再开了。”安谧敛眉,遮住眼底的慌乱,看了柏弈一眼,没有再继xù

坚持回安府,她相信,柏弈真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半分也不会含糊。

柏弈看安谧坐下,这才放心了下来,不过,心中倒是有些失落,这安谧,就这么怕他去提亲吗?

耸了耸肩,柏弈苦涩的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刚出了门,却是听得安谧把程瑛叫了进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柏弈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安谧吩咐程瑛做什么。

“姑娘。”程瑛进了房间,站在安谧面前,等待着安谧的吩咐。

“程瑛,我去京城的这段时间,你在荣锦城给我物色一出宅子,是买,是新建,都由你看着办,最好是能大点儿,你和你女儿到时候也能住进去。”安谧淡淡的吩咐着。

程瑛一怔,姑娘是要永远带着她吗?心中一暖,程瑛连连称是。

程瑛退了下去之后,脑中也是在想着宅子的事情,可刚出了房间,便撞上了站在那里的渤海王。

“王……”

柏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给程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他下楼,直到二人出了盛世烈焰,柏弈这才开口吩咐道,“宅子可以找,不过,不需yào

太大的……”

程瑛微怔,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明白渤海王的意思。

“你和你女儿够住就成。”柏弈淡淡的交代,眸中闪着对某样事物势在必得的光芒,这个安谧,在荣锦城寻宅子,是还想回来生活么?

哼,进了他的地盘儿,他又怎会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程瑛眸子一亮,立即明白了过来,呵呵的笑道,“是,是,渤海王放心,能合姑娘意的宅子,倒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嗯。”柏弈满yì

的点头,这程瑛,是个聪明人,想到父皇召他回京的圣旨,柏弈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些,呵呵,这下子,他终于可以放心的回京了,带着安谧一起回京,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畅快的呢?

不过……京城,此番回去,有些事情,怕是想避也避不开了吧!

还有青岚……他那大皇兄能这么爽快的帮他,愿意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也希望安谧能去京城,毕竟,荣锦城,他鞭长莫及,而京城,不仅仅是他柏弈的地盘儿,也是他青岚的地方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若是这一路上能搞定安谧……呵,想到此,柏弈苦涩的摇了摇头,安谧又怎是那么好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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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九十九章 腹黑狡猾让他吃了闷亏!

安谧好几天都是住在盛世烈焰,甚至将霜月悄悄的弄出了安府,却是不知dào

,安府等着她回府的几人,在这几天,已经因为她的不出现,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这一日,距离柏弈选定的进京日子,只剩下一天,安越锋和安心荷得知这个消息,甚至心中想着,若是安谧再不回府,他们就要直接到盛世烈焰去找她了。

可是,这日下午,安谧却是出现在了安府中。

安越锋听闻这个消息,丢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到了大厅中,一到大厅,就感觉到气氛异常的紧绷,比他先一步到来的余芳菲和安心莲,此刻和安谧对峙着。

说是对峙,却只是安心莲和余芳菲面色阴沉,目光凌厉的瞪着安谧,可一看安谧,倒是闲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似半分也没有将这两个对她没有善意的人放在眼里,安谧的无视,更让余芳菲和安心莲心中的怒气高涨。

“哟,这终于舍得回府了吗?我还以为,焰姑娘如今发达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呢!”余芳菲尖着嗓子道,语气尽是讽刺。

这个安谧,自从她进了大厅,她就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她现在,就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了吗?

想当初,在这个府中,这安谧还被她狠狠踩在脚下,那地位,怕比丫鬟都还要低,这才多长的时间?如今,整个荣锦城的大部分人,都怕是要仰望着她了。

一想到她要仰望那个女人的女儿,她的心里就有一股气乱窜着,让她难受之极。

安谧敛眉,却依旧没有理会余芳菲的叫嚣,余芳菲和安心莲脸色皆是变了变。

安心莲眸光微转,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谧儿,你别听娘的话,她是许久没见着你,心里想你,才会不开心,谧儿,咱们好歹都是一家人不是?”

安谧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看着安心莲“和善”的笑容,嘴角也跟着扬了扬,口中喃喃,“一家人……”

好一个一家人啊!她可没有忘记,这对母女眼前是怎么折磨压制她的,一家人?这个时候,知dào

是一家人了吗?这安心莲的性子,她是有几分了解的,可能这一刻还说这是一家人的话,下一瞬,就会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捅刀子。

安心莲却是不知dào

安谧心中所思,看安谧脸上带着笑容,心中一喜,更是热络了起来,“谧儿,你就是焰姑娘的事情,怎么也不早些跟我们说,我们也好早些为你高兴不是?”

“哦?是吗?安大小姐确定会高兴,而不是早些想着什么方法来算计我?”安谧敛眉,语气十分平静,可是,平静的语气中,却是布满了尖刺。

这安心莲跟她虚与委蛇,她可没有心思陪她在这里做戏。

安谧话落,安心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那张脸甚至因为安谧骤变的态度,而隐隐抽搐,不过,安谧倒是觉得,她是因为生气,脸皮才抽搐得厉害的。

安心莲感觉好似被安谧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在了脸上一样,心中的滋味儿,说不出的难受,可是,她却是依旧刻意压着心中的怒气,扯了扯嘴角,“谧儿说的哪里话?咱们是姐妹不是?我怎么会想法子算计你?”

“你怎么又不会想法子对付我了?难道你忘了,安心荷是怎么死的了?”安谧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呵呵的道,这安心莲,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不会算计她?一直以来,这对母女就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些拔出才好呢,可是,这一世的安谧,又怎是她们能够算计得了的。

安心莲心中一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了安谧一眼,方才极力隐忍的怒气,此刻终于是按捺不住,彻底的爆fā

了出来,“安谧,别给你脸不要脸。”

安谧眉毛一扬,对上安心莲愤nù

的目光,依旧是那般镇定泰然,“我倒是想知dào

,到底谁不要脸。”

一时之间,安心莲气愤和安谧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冷一热的对峙,不是水浇灭了火,反倒是火上浇油,窘迫与心虚的安心莲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安谧,别以为你如今的地位,我就怕了你了,别忘了,这可是安府。”

安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茶杯,“听安大小姐的话,敢情这安府是什么刀山火海似的,难道在这安府,我还怕了你不成?”

“你……”安心莲被安谧堵得哑口无言,方才青白交加的脸色,此刻更是胀红得厉害,瞥见门口的安越锋,安心莲立即迎上前,满脸的委屈,“爹,你看,这安谧,是真不将你,不将安家放在眼里了。”

安心莲恶人先告状,试图激起安越锋的不悦。

安谧嘴角擎起一抹讽刺与不屑,神色却没有丝毫波动,瞥了安越锋一眼,敛眉,无所畏惧。

安越锋面容凝重的走进来,却是不说话,安心莲和余芳菲一个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余芳菲轻哼一声,“老爷,这谧儿当真是翅膀硬了,连见到老爷也不请安,这不还没成为渤海王妃吗?哪怕以后真的是渤海王妃了,老爷也终究是她的爹,况且,京城的贵族千金不知凡几,侧妃和妾室,哪有比得过堂堂正正的正妃?”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安谧便是得渤海王青睐,一个妾室之女,又在外抛头露面,也是坐不上正妃的位置的。

这些人都将她和渤海王绑在一起,安谧禁不住觉得好笑,正妃又如何?妾室又如何?她们在意的东西,可并不是她在意的。

安谧淡淡一笑,不屑去理会余芳菲,这余芳菲无非就是想挑起安越锋对她的怒气,而安越锋的怒气,她又何时放在眼里过?

安谧不说话,余芳菲心中倒是有些挫败,从来不曾被人无视得这般彻底过,还是被那个女人的女儿无视,她的心里怎能痛快了?

“老爷,你倒是看看她,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也罢,更是没有将老爷你放在眼里啊。”余芳菲心中气急了,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安越锋的怒气一直在压抑着,经安心莲和余芳菲这么一挑,胸中的怒气更是冒了出来,不过,想到安谧如今的身份,“谧儿,那日在商会的事情,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安谧敛眉,只是淡淡的笑着,安越锋皱了皱眉,继xù

道,“听闻明日就要进京城了,今日能回来看看,爹倒也欣慰,你且放心的去,你的事情自然就是爹的事情,荣锦城的事情,有爹在,爹会替你照顾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安越锋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十分贴心,可是,他隐藏在这些话的背后的真实心思,安谧饶是不用想,也能够明白。

他不追究那天她当众给他难堪的事情,不就是还没有对她死心吗?还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毕竟,如今焰姑娘现在就算是说一句话,在荣锦城都是有极大的影响力,更何况,按照他方才说这话的意思,是想等安谧进了京城之后,插足她的事业吗?

安谧心中冷笑,安越锋啊安越锋,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亮,可是,他以为她安谧是傻的吗?

“爹,谧儿是要进京城,也早已放心将这边的事情交给程瑛打理,就不劳爹费心了。”安谧敛眉,嘴角含笑。

话落,安越锋脸色倏然沉了下去,“程瑛?一个女子能做好什么事情?况且,也终究是一个外人,怎么能够让她来打理?”

这几天,安越锋心中一直在盘算,余芳菲和安心莲也在他的耳旁吹了不少分,可是,他仔细一考量,安谧终究是得罪不得的,语气撕破脸皮,倒不如潜心拉拢,即便让他来讨好她,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从这其中得到好处,所以,他才能隐忍着怒气不发作。

他想着,只要安谧一走,他便有机会做些事情了,但前提却是安谧必须让所有人知dào

,她在乎他这个爹,那以后谁敢不看在安谧的面子上,对他尊敬三分?

就算是安谧不松口,能够让他稍微接近她的产业分毫,他也能制造一些话端,扭转荣锦城商会对他的看法,耀武扬威一阵子,可是,这安谧的态度……却是让他大大的不满yì



“爹不相信女子能做好事情,难道谧儿没做好吗?爹放心,程瑛是一直跟着我的,她的品行与能力,谧儿都是再了解不过的,我将事情交给她来打理,至少,她不会趁着我离开荣锦城的这段时间,想着利用我的关系,为她自己谋利,她和我,可是一条心的,若是真换成了别人,我倒还不放心了呢!”安谧意有所指的道,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安越锋又怎会听不出来?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就连余芳菲和安心莲也是明了其中的意思,安心莲也不放过丝毫机会,故yì

开口道,“安谧,你这是在告sù

爹,你连爹都不放心吗?”

安谧但笑不语,她知dào

安心莲的故yì

,她说出的话,本就带着暗示,也有意让安越锋明白,她的事情,他休想插足。

安越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桌子上,怒喝道,“反了,反了,你的心里还有没有安家?”

“安老爷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安谧挑眉,改口唤着安老爷,语气也是多了几分生疏。

安越锋心中咯噔一下,他是聪明人,这一声“安老爷”,就已经给了他答案,安谧是真没有将安家放在眼里了啊!

可是,她当了他安越锋这么多年的女儿,默默无闻倒还好,现在,这般辉煌,又攀上渤海王这么一颗大树,他又怎能让这么一个好的利用对象溜走呢?

安越锋目光紧锁着安谧,似在思索着什么,许久,大厅中都是一阵沉默,突然,安越锋竟呵呵的笑了起来,原先还带着几分怒气的他,此刻竟是又满脸和煦,走到安谧面前,“谧儿啊,前几日,我梦见你的娘亲了,也寻思着,改日有空,该去你娘亲墓前看看她了。”

此话一出,静谧的空气中流转的气氛更是诡异至极,安谧神色僵了僵,随即那双精明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么多年,她很少听安越锋提起娘亲,即便是偶尔提起,安越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kàn

,她知dào

,娘亲原本是京城的人,她不知dào

娘亲和安越锋是怎么回事,但她知dào

,自从娘亲死后,安越锋忌讳提起娘亲,甚至余芳菲也不许人谈论任何关于娘亲的事。

她不知dào

安越锋对娘亲是否有感情,但是,此刻她却是明白,安越锋提起娘亲是在威胁她。

他是在告sù

她,娘亲的墓终究是那里不能动,她此番去了京城,对荣锦城的事情,也是鞭长莫及,她若是不让他如意了,他随时可以打娘亲墓地的主意。

她相信,素来不会念旧情的安越锋,绝对做得出来任何事情的。

“爹应该去看看,或者娘也想爹了,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安谧对上安越锋的眼,“爹,谧儿此番进京,虽然是蒙皇上召见,但皇上的意思,是看上了谧儿的刺绣,你说,若是谧儿的绣品真的让皇上龙心大悦,而恰巧,又有什么让谧儿不顺心的事情,传到了谧儿的耳朵里,你说,谧儿若是找皇上讨个人情,皇上会不会答yīng

谧儿啊?”

安谧的眸中尽是笑意,紧盯着安越锋,果然看到安越锋原先带着几分得yì

的脸色倏然黑了些,心中禁不住浮出一丝讽刺,这世上,便只有他安越锋会威胁人吗?她安谧照样是会的。

她的意思,安越锋明白,安谧是在告sù

他,他若是敢打她娘亲墓地的主意,她便是向皇上求情,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皇上一句话,就能够要了他的命!

想到此,安越锋心中一颤,骤然浮出一丝恐惧,让他恐惧的不仅仅是安谧的威胁,还有眼前的安谧。

这个安谧,若是论算计,恐怕,她不在自己之下啊!

安越锋心中打起了鼓,有些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他想利用她,不然不会甘心,可是,他能利用一个比自己精明强dà

的人吗?那利用的后果又是什么?

第一次,在安谧的面前,他产生了畏缩。

安越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安谧嘴角的笑意大了些,隐约夹杂着些微的得yì

,这个安越锋,相信他终究是一个聪明的。

“今天我过来,就是想告sù

爹,我人虽然进了京城,可是,不代表这边的事情,我就不会知dào

了,我今日还在跟程瑛说,对那些想要挑事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必用手下留情,该怎么办就怎办,爹,你该是赞成谧儿的这个做法吧。”安谧意有所指的道。

安越锋神色怔了怔,安谧这是在警告他,休要再打什么主意啊!

“赞成?安老爷是聪明人,又怎会不赞成?”

这厢安越锋还在愣神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便从安府大厅外传来,在场的人听到那声音,都不陌生,安心莲和余芳菲脸色变了变,看向来人,果然是渤海王。

她们知dào

,这渤海王一来,她们想要刁难安谧,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心中虽然不甘,可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参见渤海王。”

安越锋回过神来,也是忙跪在了地上。

柏弈看也没有看这几人一眼,径自走向安谧,有些责备的道,“本王不是让你在盛世烈焰好好待着吗?你倒是好,还送上门来让人找麻烦吗?”

话虽如此,柏弈的心里却是明白,这荣锦城,能够成功找安谧麻烦的,怕是还没生出来吧。

安谧但笑不语,这柏弈,哪里还有半分传闻中乖张暴戾?她倒是觉得,更像是一个老妈子,什么都得管着。

柏弈站在安谧身旁,这才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怎么?方才本王一进来就听见什么赞成不赞成的,安老爷是不赞成谧儿什么?说来听听。”

平静的语气,可是,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无形之中就是多了那么些威严,安越锋身体一颤,忙诚惶诚恐的道,“王爷误会了,老朽没有不赞成谧儿什么。”

“哦?是这样吗?”柏弈蹙眉,似有些怀疑,询问的看着安谧。

安谧淡淡一笑,“对,安老爷的意思是,无论谧儿做什么,他都该是赞成的。”

安越锋身体微怔,他说了吗?何时说了?这安谧……

心中的怒气还没有来得及窜出来,那厢安谧的声音再次传来……

“安老爷,你说是不是?”安谧眸光闪烁着,视线落在安越锋的身上,似笑非笑。

安越锋这个时候,哪里敢说不是?

“是,是,是。”安越锋忙不迭的点头,自己这是不得不被安谧逼着点头称是啊,这个安谧,何时竟是这么腹黑狡猾了?!

安谧满yì

的一笑,“安老爷真是通情达理,哦,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从安老爷这里得一个承诺,现在,渤海王在此正好也做个见证。”

柏弈好kàn

的眉峰一挑,眸光闪了闪,心想着安谧有什么事情是需yào

他来做见证的,要这么正式么?

安越锋的心里也浮出一丝不安,看了看安谧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不好的预感骤然升了起来,安谧要他承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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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狠毒算计阴险勾结!

不仅仅是安越锋觉得安谧的笑容可疑,就连安心莲和余芳菲二人,此刻也是满脸防备的看着安谧,好似她要从他们的手中夺走什么一般。

安谧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默了片刻,继xù

道,“我仔细想了,希望搬离安府,也就是说,回荣锦城之后,我就不在这安府住了,希望安老爷不要阻拦才好。”

安越锋一听,顿时明白过来,“这……这成何体统?”

若安谧还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他管她住哪儿,可是,如今的安谧,若是住在安府,他好歹也多了些机会,虽然现在这安谧的态度强硬,可谁能说得准以后,他也好有个盼头,但是,一旦她搬离了安府,那么,他就彻底被安谧隔绝在外了,到时候,怕是想见她一面都难啊。

安越锋刚怒喝出口,那厢柏弈不悦的声音骤然响起,“方才还听安老爷说,无论谧儿做什么决定,你都是赞成的,怎么?这还才过了多久,就出尔反尔了吗?”

安越锋心中一怔,倒抽一口凉气,憋屈与不甘胀得满脸通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碍于渤海王的威严,连吱也不敢吱一声,只能隐忍着,任凭心中的怒气乱窜。

安谧嘴角一扬,“既然安老爷赞成,那么,安谧就告辞了。”

安谧也不愿多待,她此次回安府,也不过是想只会安越锋一声罢了,从今天起,她和这安家倒也有了一定的界限。

安谧一走,柏弈紧跟其上,临走之前,还看了安越锋一眼,眼神之中带着的警告再明显不过了,在那样的视线之下,安越锋根本连思考都没有办法思考,直到柏弈和安谧都已经出了府,安越锋才回过神来,回神之后,胸中方才压抑着的怒气就彻底的爆fā

开了。

“混账……这……气……气死我了,她还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安越锋气得跺脚,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在大厅中来回的踱着步。

“这下子,是连机会都没有了。”安越锋口中不断的喃喃,他以为,只要安谧就是焰姑娘的身份一揭穿,等待他的就是安府的繁荣与壮大,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这个安谧,连丁点儿机会都没有给他。

余芳菲和安心莲看着愤nù

的安越锋,心中却是得yì

,安谧方才之举,明显就是和安府划清关系,这安府没了安谧,那么她安心莲不就更加容易受到爹爹的器重了吗?

不过……安心莲所要的并非仅此而已,她一直都不甘心让安谧踩在她的头上啊。

“爹,你消消气,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安心莲上前轻声安抚道。

“转机?什么转机?现在,哪里还看得到什么转机!”安越锋冷冷道,心中依旧平静不下来。

安心莲微微敛眉,再次抬眼之时,眼底多了一丝阴狠的算计,“爹,你说,如果安谧她在去京城的路上……死了的话……”

安越锋身体一怔,目光怔怔的转向安心莲,“混账,你知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

“老爷,心莲说得不错,若是安谧在去京城的路上死了,那么,她名下的那些产业会成为谁的?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dào

,焰姑娘姓安,是老爷你的女儿啊。”余芳菲也开口道,安心莲一提到此,她想也没想的就赞同了,因为,安谧进了京城之后,若是得了皇上的器重与欢心,那安谧不久更加荣耀了?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比起眼睁睁的看着安谧飞黄腾达,她宁愿让她死!

安越锋皱眉,神色一片凝重,似在思索着什么。

安心莲见此情况,立即继xù

道,“爹,你想想,安谧名下有多少产业?若是都成了我们安家的,那么,这荣锦城还有哪个家族比得上咱们安家?以后,又有哪个人敢不将爹爹放在眼里?这样,咱们安家就轻而易举的成了整个荣锦城的首富了,说不定以后还能迁往京城,在京城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安越锋眸子微眯着,他不得不承认,安心莲说的话,对他产生了极大的诱惑,是啊,若真的能这样的话,那么以后,就只有他安越锋给别人脸色看的份儿!

想到那日在商会中,那些人对他的鄙夷与不屑,安越锋心中一横,手下意识的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为了安家的未来,为了他的面子,他便也只能豁出去了!

可是……想到什么,安越锋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这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啊,首先,安谧将荣锦城的事情都交给了程瑛那个女人,即便是安谧死了,说不定,她也想得到安谧的产业,若是她从中做些什么,那么,最后得利的怕也不是咱们,第二,安谧此番进京,是和渤海王一起,若是单单一个安谧,那必定好对付些,可是多了渤海王……”

安越锋没有再继xù

说下去,可是,意思却是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畏惧渤海王,饶是想到渤海王方才那警告的眼神,他都觉得呼吸困难。

安心莲轻笑一声,“爹,这都不是问题,我们能杀了安谧,又怎么不能杀了程瑛?到时候,伪装成意wài

,谁还能查出什么?只要小心一些便是。

至于怎么对付安谧嘛……呵呵,那就更简单了,荣锦城距离京城可不近,一路上有太多动手的机会,爹,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心莲去打理,不管有没有渤海王,我都有法子让他们一起去见阎王。”

安心莲自信满满,似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安谧啊安谧,就算你有渤海王一路同行又怎样?到时候,她定让他们连死了,都不知dào

真zhèng

要他们命的是谁。

至于安谧的那些产业……安心莲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安越锋,嘴角的笑意更是多了几分诡谲,为什么,安谧能够达到的位置,她不能呢?

她偏偏就要取安谧而代之!

翌日,安谧和柏弈便从荣锦城出发,如安谧所料的,一大早,荣锦城商会的人就已经到了城门外,等着为她送行。

安谧目光扫过众人,安越锋也在吗?

安谧没有多做理会,上了自己的马车,这马车是程瑛精心准bèi

的,垫了好几层厚厚的褥子,即便是路途颠簸,坐在里面的人也不会太难受,偌大的空间,宽敞舒适,或坐或躺,都是十分舒服。

她不得不承认,程瑛是了解她的喜好的。

可是,这舒适的环境中,多了一个她一直想避开,想防着的人,那感觉就另当别论了。

一行队伍驶出去了一段距离,马车竟停了下来,安谧正要探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帘子却被人掀了起来,一张笑得灿烂的俊美脸庞,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柏弈又是谁?

紧接着,这柏弈就不顾她的阻拦,赖在了她的马车里,队伍重新出发,原本舒适的马车因为柏弈的存zài

,安谧总是觉得十分不自在。

安谧看着被柏弈占去了大半的空间,眉心微皱,那柏弈倒还悠闲得很,躺在程瑛为她准bèi

的褥子上,单手支着头,慵懒中竟透着那么些邪魅,尤其是那双目光,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饶是安谧刻意的去忽视,也怎么也忽视不了。

她不得不承认,这柏弈的存zài

感,对她来说是越来越大了。

安谧强忍着,好不容易到了夜晚投宿的地方,安谧下了马车,顿时感觉整个紧绷着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当晚,安谧趁着柏弈哄柳儿入睡的当口,早早的关上了房门,似在防备着什么。

一夜无梦,却是不知dào

,她所防备的人,果然是到了她的门口,推了推关得死死的门,无奈的摇着头离开。

荣锦城到京城,一路上有不少险要之地,这些地方,经常是有山贼出没,而最有名的,就是凌峰关的山贼,这帮山贼的目标不仅仅是商队,就连官府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少动过。

只要是常在这条道上走的商队,没有一个不惧怕这帮山贼的。

一般商队到了这里,即便是再赶时间,到了傍晚时分,都不敢从这里过,都会等到第二日天亮了,才会有胆子从这里过。

这一夜傍晚,一辆马车徐徐到了关口,而此时,凌峰关内的山寨内,一粗犷汉子匆匆的进了屋,看到坐在榻上的人,立即拱手道,“老大,关口来了头羊,一辆马车,也没有个什么护卫,竟然也敢晚上从这里过,哼,我看,他是没有将咱们凌峰关的兄弟们放在眼里啊。”

榻上的被称为老大的人,一袭红衣,红得妖娆,面容更是艳丽,背对着粗犷汉子斜躺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嘴角轻轻一笑,出口,竟是女子的声音传出来,“管他有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只要咱们将他身上的银子放在眼里了就好。”

既然没多少人,那这单生意,倒是好做不是吗?

“嘿嘿,那倒是,老大,我已经让人去劫了,老规矩,人可以走,但东西得留下,就是不知dào

这单生意,能够有多少银子了。”粗犷汉子提到银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正此时,寨子外传来一阵轰闹,榻上的红衣女子微微皱眉,不多久,那喧闹声就进了屋子。

“老大,这个人,竟然没有银子,还说要见你。”一高瘦男子示意几个山贼将人带进来,“还是一个娘们儿……”

话刚说到此,榻上的老大一个转身,腾身而起,端着酒杯一步步的朝着安心莲走去。

不错,那被押进来的人,正是安心莲,她早听闻这凌峰关的山贼势力不小,之所以找到他们,是为了她的计划万无一失。

可是,看着眼前这个朝着自己走来的红衣女子,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安心莲竟然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这伙山贼的老大,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

让人禁不住去猜想,为何这么一个女子,竟在这山头当山贼。

但是,此刻安心莲是更加放心了,她知dào

,这个女人能够统帅这一群山贼,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而她,所要的就是利用这个不简单的人,来对付安谧,甚至是渤海王。

“老……”安心莲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态度友好的唤道,可是,她刚叫出这个字,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红衣女人手一扬,手中酒杯中的酒就赫然倾倒而出,准确无误的泼在了安心莲的脸上,湿了安心莲一脸,更是打断了她的话。

安心莲一脸的酒水,整个人愣了片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那红衣女人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老?老什么老?我很老吗?”

安心莲微怔,脸色有些苍白,而周围的山贼皆是暗自偷笑,心中暗道,他们的老大脾气可不好,这个女人又说老大老,这可是老大最忌讳的字眼之一,这一脸的酒,还算是便宜她了。

“不,我……我错了,我的意思是……”安心莲扯了扯嘴角,心中本时候不悦,但想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可是一个山贼窝,心中的那股气,不得不压了下去。

红衣女人瞥了她一眼,“别解释了,支支吾吾的,听着心烦。”

红衣女人摆了摆手,顿了顿,继xù

道,“老七,你方才说什么?她没有带银子?没带银子,你们将她带到我里来干什么?按照老规矩,将她押到关口,让冷风吹她个三天三夜,就给我放了,我们是山贼,要的是银子,可不是人命。”

安心莲脸色一青,要的不是人命?可是三天三夜?她很怀疑,那还有命在吗?

“老大,她说有生意和你谈。”老七开口道。

“有生意谈?哼,你当我是什么?要谈生意,给我滚出关,做商人去,山贼就该有山贼的样儿!”红衣女人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砰地一声,整个屋子异常响亮。

安心莲瑟缩了一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忙到,“姑娘,我这生意,一定对你很有利,你要银子对吗?只要事情办成了,可以有很多很多的银子。”

“哦?”红衣女子眉毛一挑,美丽的脸,竟多了几分妖娆,她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就是银子了!

安心莲见她似乎有了兴致,迫不及待地道,“姑娘,有一队人,要从你的凌峰关经过,他们的身上,定有许多价值不菲的东西。”

“呵!只要从我这里经过,我还会放了他们不成?人可以走,银子和宝贝都得留下。”红衣女子嘴角一扬,语气格外霸道,瞥了一眼安心莲,看了她片刻,“你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哼,我可不会谢你。”

“不,我是来给姑娘送银子的,我希望姑娘留下他们的银子的同时,也留下他们的命,这样,我另外准bèi

一大笔银子作为酬谢!”安心莲诱惑道。

“哈哈……把老娘当杀手使了吗?”红衣女子朗声笑道。

安心莲顿时变了脸色,心中忐忑起来,莫不是这老大不想做这笔买卖?

正如是想着,却听见那红衣女子的声音继xù

响起,“不过,能有银子拿的事情,本姑娘一向喜欢。”

“对,只要事成,银子这方面,我一定不会少给。”安心莲心中一喜,忙承诺道,银子吗?只要安谧死了,她的产业就归属于安家,而最终也只会落在她的手上,到了那个时候,银子在她的眼里,不过跟粪土没有什么区别了。

安谧啊安谧,这凌峰关,就该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红衣女子却是没有错过安心莲眼中的热切,眸子微敛,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本姑娘喜欢银子,可是,不想做的事情,断然也不会做。”

“这……”安心莲皱眉,心中随着这红衣女子的话,起伏不定。

红衣女子呵呵一笑,“瞧你这么失望干什么?这样吧,你说说,你想要让什么人死,说不定,我听了心情一好,就如了你的愿了。”

安心莲扯了扯嘴角,“是一个仇人,她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安心莲胡乱说道,刻意避开渤海王的存zài

,她知dào

,这个女人如今犹豫未决,若是说出渤海王的名号,那么,说不定这红衣女子就不和她合zuò

了,说不定,连抢都不敢抢。

现在,只要引这红衣女子出手,再发xiàn

了渤海王的存zài

,那么,她怕是想杀人,也不得不灭口了。

这个女人是聪明人,她定是知dào

,她即便不杀了渤海王,到时候放虎归山,她的这座山头都有可能被愤nù

的渤海王给踏平了。

安心莲心中盘算着,红衣女子眸子眯了眯,目光在安心莲的身上停了好久,就连安心莲也被她看得头皮有些发麻,不知dào

过了多久,红衣女子轻笑一声,朗声道,“好,我替你杀人!”

“真的,那太好了。”安心莲的兴奋溢于言表。

“来人,将这女人给我关起来。”

正在高兴之时,红衣女人却是厉声吩咐道。

安心莲心中一怔,“姑娘,你这是……”

“请你做客而已,等我这边杀了人,你再回去拿银子。”红衣女子淡淡道,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将安心莲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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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遭遇山贼戏剧性的转变!

安心莲没有想到,这凌峰关的老大,竟然将她扣押了下来,在这些强悍的山贼面前,她自然无力反抗。

不过,她心中的不安很快便被驱散,心想着,这凌峰关的老大是一个爱财的人,即便是她发xiàn

了她要劫的人之中有渤海王,她即便是怪她的隐瞒,她也有法子对付她。

到那时候,不过是多给些银子的事情罢了。

安心莲在凌峰关住了下来,等着安谧从这里经过,心中盘算着,到了那日,她可要好好kàn

着安谧是怎么死的,这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

一想到安谧就要葬身在这凌峰关,安心莲心情大好。

这一日下午,安谧一行队伍到了距离凌峰关最近的一个小镇内,看天色,本来还可以赶路,可季叔却是劝说柏弈,在这小镇上歇上一日,等明日天亮再走。

柏弈知dào

季叔是忌讳凌峰关的山贼,他不置一词,凌峰关的山贼可没有被他放在眼里,不过,在这里停下来,倒是能够和安谧多些相处的日子,柏弈何乐而不为?

翌日一早,安谧一行人才重新上了路。

安谧的马车上,比起第一日紧绷的气氛,此刻明显轻松了许多,原因无他,全然是因为马车里多了柳儿这小丫头,倒是转移了安谧不少的注意力。

安谧逗着柳儿玩,柏弈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人,虽然不能和安谧独处,但是,心里也是暖的。

这种温暖,也只有在母妃和皇姐还在的时候,他才感受到过。

此刻,他更是发xiàn

,自己对这种温暖竟然这么眷念。

“王爷,前方就是凌峰关了,咱们得加快速度,你和安谧小姐担待着点儿。”马车外,坐在马上的季叔十分警惕的道,这凌峰关的山贼,可是出了名的彪悍与猖狂,在这个关口,他们决计不能待太长的时间,时间越长,便是给了那些山贼更多的机会。

柏弈淡淡的应了声,若是只有一个人,他不会如此谨慎,但是,看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柏弈眸光微敛,沉声道,“你们乖乖待在马车上。”

丢下这一句话,柏弈便下了马车,改成骑马。

安谧是聪明人,她自然知dào

,柏弈这般谨慎是为了防范凌峰关的山贼,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凌峰关不是那么容易过的。

安谧正如是想着,就听见外面砰砰的声音,异常响亮,随后传来骏马的狂乱的嘶鸣声,马车也跟着一阵颠簸。

安谧第一时间将柳儿牢牢的抱在怀中,轻声安抚着,马车外,也是传来柏弈的安抚声。

柏弈从自己的马上跳到马车的马上,将受了惊的马制服住,安谧这才抱着柳儿走出马车,当看到马车外的情形之时,安谧眉心下意识的紧皱了起来。

本该是一条大道,可是,此刻却已经被大石给赌注了去路,没有一丝缝隙可容人经过。

安谧明白了方才哄哄作响的声音,正是这些从山上滚落的大石制造出来的,安谧抬眼看向这高高的山峰,这样的巨石从上面落下来,是偶然吗?

不用想,安谧也明白,决计不会是偶然。

“都给我警惕点儿。”柏弈如一只蛰伏的豹子,朗声吩咐道,安谧看得出这不是偶然,柏弈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有人在这里专门等着他们呢!

安谧敛眉,看来,这一次,和凌峰关山贼势必要遭遇了。

“王爷,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掉头?”季叔提议道,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柏弈眸子微眯着,默了片刻,却是开口道,“既然这里有人等,那么,后路说不定也被人截断了。”

柏弈此番一说,季叔的脸色更是黑了些,但眼里的防备却是更浓。

柏弈目光扫视了一周,清了清嗓,浑厚有力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山头。

“既然在此等本王,何不现身见一面?这般藏着掖着,如何从本王这里拿银子?”

暗处埋伏着的山贼,领头的二当家一听,眉心皱了皱,本王?那个马上的男人自称本王?

从这里过,会是哪个王爷?

二当家沉吟片刻,立即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老七,你去禀报老大,就说,这队伍里有个王爷,请老大来一趟。”

“怎么?凌峰关的山贼也怕了吗?不敢出来,又何必挡着本王的去路?”

柏弈冷哼一声,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埋伏的山贼,那领头的二当家本来是要等老大来了再做定夺的,可是,被柏弈这么一激,那不服输的野性子顿时便压不住了。

“哼,怕?凌峰关的山贼可没有怕这一说。”二当家惊跳而起,从斜坡上的草丛中站了起来,朗声吩咐道,“兄弟们,让这个什么王的,见识见识我们……”

二当家话还未说完,一颗石子儿便朝着他飞射而来,那二当家身体一怔,想要避开,可是,那石子儿的速度,根本让他无法超越,只能站在那里,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那一下,正准确无误的打在她的额头上,鲜血直流。

“二当家……”周围的山贼惊呼一声。

二当家捂着流血的额头,狠狠的瞪向下面路上的柏弈,可是,迎上他的视线之时,心中却是莫名的有些畏惧,可是,想到这可是他们的山头,他们在这里称霸了这么久,还没有被这些肥羊压制住的。

“兄弟们,给我上。”二当家大喝一声,埋伏在山头的山贼,立即一哄而下,团团将安谧一行人围住……

而此时,山寨中,红衣女子听到老七的汇报,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你说什么?王爷?这一路人中,竟然有王爷?”

“是的,老大。”

“可知dào

是哪一个王爷?”红衣女人丢下了手中的酒杯,王爷这两个字,让她顿时失了品酒的兴致,神色也变得越发的冷冽。

“这就不知dào

了,不过,那个王爷看着十分威风。”老七回想着道,“二当家说,让你去看看。”

红衣女人赫然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可是,走到门口,却好似又避讳着什么,顿住了脚步,折返了回来。

“老大,怎么了?”老七看着红衣女子,心中疑惑着,老大素来都是镇定且什么都不怕的性子,可是,今日怎么总是觉得有些怪异?

红衣女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做了决定,不过想到什么,红衣女子的眸子却是一凛,“把那个叫安心莲的女人,给我看好了,她若是逃了,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那个安心莲,事先可没有说什么那一行人中有什么王爷的!

王爷……脑中浮现出某个身影,红衣女子的手倏地紧握成拳,终于是带了一个面纱,才走出了大门。

当红衣女子到了山头的时候,看到眼前的画面,眉心却是皱了皱。

“王爷,祖宗,我不管你是什么王爷,求你把我放下来。”二当家可怜的哀求道,方才还威风凌厉,此刻人已经被倒掉在树上,而他所带领的其他山贼,皆是狼狈的趴在地上。

此刻柏弈背对着红衣女子的方向,却是丝毫也没有理会二当家的求饶,默了片刻,才轻哼了一声,“你们谁去将你们老大叫来,让他亲自将这些挡住本王路的石头给搬了,不然……”

红衣女子看了看那高大英挺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大步走上前,“不用去叫了,我就是这里的老大!”

柏弈眸子一眯,转身看向红衣女子,而此刻,马车上的安谧也是撩开了帘子,原因无他,只因为,她所听到的女人的声音,挑起了她的兴趣。

女人?这个凌峰关的山贼头子是女人!

而在看到那一袭张扬的大红之时,安谧的嘴角不由得扬了扬,不仅仅是女人,还是一个妖娆的妙龄女子!

柏弈看到这女子之时,也是愣了愣,而红衣女子看到柏弈的容颜,竟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他!可是,为什么不是他!

红衣女子皱了皱眉,心中竟然有那么一股失落在盘旋着。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红衣女子挥开脑中的思绪,对上柏弈的眼,“渤海王,是我的属下得罪了。”

“呵!没想到凌峰关的老大竟向本王道歉,现在还要让本王留下车上的财物?还是你希望,连本王的命也留在这里?”柏弈笑笑的道,可是,隐藏在平静语气之下的,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尖锐。

红衣女子微怔,要他的命?若是眼前这个人换成其他的某个王爷,她也丝毫不犹豫,可是,渤海王……

“小女子只管劫财,不过……”红衣女子眉心皱了皱,想到安心莲,心中的怒气骤然高涨了起来,看了一眼柏弈,目光又落在马车上探出头来的那个女子的身上,那安心莲要杀的人,就是那个女子吧!

这女子是谁?竟和渤海王在一起!

敛了敛眉,红衣女子终究是开口道,“有人似乎想要你们的命。”

此话一出,安谧和柏弈皆是一怔,有人想要他们的命?是谁?

此刻,安谧不仅仅想知dào

要他们命的人是谁,她更加想弄清楚这个山贼头子为什么会主动告知他们!

是因为这些个山贼?

不,安谧觉得不只是这样。

“多谢姑娘提醒,不过姑娘为什么要让我们知晓?你若是想杀了我们,凭着你山寨的后盾,也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样,你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劫了我们的银子,又得到杀人的报酬,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安谧抱着柳儿下了马车,缓缓走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怔了怔,看安谧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这女人,竟然这么快就看出她和安心莲的幕后交yì

,呵呵!难怪有资格站在渤海王的身边,当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也难怪那安心莲要杀人了!

想到安心莲杀人的理由,红衣女子面纱下的嘴角扬了扬,“我是山贼,大多数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高兴告sù

你们就告sù

你们,谁还能把我怎么样!”

“呵呵,爽快!”安谧朗声道,“不过,姑娘既是爽快的人,为何又不以真面目示人?”

安谧一瞬不转的留意着红衣女子的神色,明显察觉到红衣女子朝着柏弈瞟了一眼,精明如安谧,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山贼头子之所以蒙着面,是以为柏弈吗?

敢情这两人认识?山贼头子又不希望柏弈认出她来?

因为认识,所以,这山贼头子方才才提醒他们,有人想要他们的命!

也正是因为认识,所以,这山贼头子对他们是无害的了!

心中明白了这点,安谧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转身看向柏弈,满面笑容的道,“王爷,你看要将这些石头给搬开,清出一条能走的路,怕还是要费些时间的,不如这样,咱们暂时到姑娘的山寨中稍作歇息,等道路清理干净了,再走也不迟。”

安谧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在场的季叔等人,就连柏弈和红衣女子也是吃惊不小。

这是山贼窝,可不是什么客栈,是稍作歇息的地儿吗?

“王爷,就这么办吧,姑娘,你该是不会介yì

收留我们一会儿吧。”安谧强势的做了决定,转脸笑对着那红衣女子,明显察觉到了她神色见的局促。

而这一次,连柏弈也察觉到了,看了安谧一眼,似明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位姑娘该是不会介yì

的,季叔,收拾一下,将马车上这些东西都放在这里,咱们都上山寨喝口茶也好。”

说罢,没有等红衣女子同意,就走到安谧身旁,从她的手中接过柳儿,抱着柳儿拉着安谧的手腕儿,就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几步,却是倏然顿住,皱眉道,“这山寨怎么走?姑娘好歹也来带个路不是?”

红衣女子面纱下的嘴角禁不住隐隐抽搐,这柏弈,如今当真如传闻中的那样,霸道强势呢!

记得,以前他可不是这样,想到什么,红衣女子暗自叹了口气,如今的柏弈,早已经不是那个跟在筠公主身后的小男孩了,而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那么他呢?

这些年,那个人也发生了变化吗?

挥开脑中的思绪,红衣女子看了地上的手下一眼,朗声喝道,“还不快给我动起来,快些将这道路给清理干净了!”

红衣女子一发令,山贼们立即打起了精神,老大若是发怒,那他们所受的罪可不小,可是,他们的老大今日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她哪里容得别人在她的面前嚣张?

而今天,那个什么王爷,还有那王爷身旁的女人,竟然要上山贼窝休息,似丝毫没有对他们这帮山贼有所惧怕的模样,而老大……

众山贼看着已经走到那王爷和那女子前面,为他们引着路的老大,惊得合不拢嘴。

此刻,红衣女子心里可不平静,她一直都知dào

,这柏弈是精明的,而她同样觉得,柏弈身旁这个女子,也不是小角色,越是和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她想要遮掩的东西,就越是容易曝了光。

现在,她的心里只希望,早些将那条道路给疏通,好打发柏弈和这女子早些离开。

现在,她竟有些后悔了起来,都怪那个什么安心莲,要不是她,她也不会遇见柏弈!

别说她不能杀柏弈,就连是抢他的财物,她也是不能的!

那个安心莲,等到她送走了柏弈和这个女子,她定要好好让她知dào

,隐瞒她的代价是什么!

眸子一凛,此刻的红衣女子,似乎又恢复了她的狠,只是,回神之时,看到柏弈和那个女子已经进了屋子,心中禁不住一怔,想到什么,红衣女子,立即冲了进去。

“这里……”红衣女子刚说出两个字,当看到屋内,柏弈手中拿着的那把剑之时,所有要出口的话都已经被堵在了喉咙处。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终究还是被柏弈看出了端倪。

“冰儿,没想到,你在这里!”柏弈看着门口的红衣女子,神色之间多了些凝重,在进了这屋子,看到这一把剑之时,他就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还不拿下面纱,难道是想让我亲自动手?”

颜冰挫败的扯下面上的面纱,不悦的丢在地上,“柏弈哥哥,你怎么这么霸道!”

狠狠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妹妹对哥哥的撒娇,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没有理会柏弈,重重的坐在椅子上,面容阴沉。

柏弈看着这张脸,过了好半响,才开口道,“冰儿,你可知dào

,这几年好多人都在找你,你倒好……倒是在这凌峰关当起山贼头子来了,哈哈,那些人也该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吧!”

想了想这些年关于凌峰关的消息,“呵!这些年,连官府你都在劫,这事情若是让你老爹知dào

了,怕是要气死了!”

颜冰瞥了一眼柏弈,“柏弈哥哥,你就当这次没有见过我,以前的冰儿早就不存zài

了,现在的我,只是凌峰关的山贼头子,和你们没有丝毫关系!”

“哦?真的没有丝毫关系?那老五……”柏弈挑眉一笑,眸中多了些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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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相见甚欢一场好戏!

听柏弈提起老五二字,颜冰的神色明显怔了怔,一抬眼,对上柏弈的笑脸,心里更是慌了起来。

“没有关系,谁也没有关系。”颜冰冷冷道。

安谧却是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更是多了许多兴致,她先前就猜到,这个红衣女子和柏弈该是认识的,如今看着模样,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认识而已啊!

能够在柏弈面前,这般“放肆”,这世上怕没有几人吧!

而这个叫做颜冰的女子,又是什么身份?

安谧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寻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柏弈看颜冰似赌气的模样,禁不住好笑,“几年不见,你还是没变!”

这丫头,以前就是这个样子,赌气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

颜冰微怔,眼里的慌乱浓烈了些,整个身体松散的靠在椅子上,腿更是吊儿郎当的搭在椅子的边缘,没有丝毫女子的端庄仪态,似在对人宣示着什么。

“渤海王,这一点,你倒是看错了。”颜冰冷冷的哼了一声,神色之间多了些痞气。

没变?她的变化可大了,曾经的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人人捧在手中,时时讨好,可以因为一个男人,从调皮的顽劣小姐,变成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端庄优雅,而现在,她只是一方山贼头子,爱财如命,无恶不作。

精明如柏弈,又怎会不知dào

她的意思,眸光闪了闪,默了片刻,呵呵的道,“可本王却知dào

,有些人变化可不小。”

话落,果然看到颜冰强撑着的痞气,微微松动了些,目光开始避闪着,敛眉,紧紧的盯着地上。

柏弈看她的反应,“冰儿,你就不问问本王,那个变化不小的人是谁?”

柏弈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剑,故yì

将剑从鞘中拔出来,弄出一些声响,这剑是老五曾经最爱的东西之一,那件事情之后,老五怎么也找不到这把剑了,呵,没有想到,竟被冰儿这小妮子带走了。

她将这把剑挂在每日都能看得到的地方,她的心思,他还看不出来吗?

变了?即便是性情变了些,可是,她的心依旧没有变吧!

“没有什么可问的,柏弈哥哥,你既然已经上了山寨,那就和这位姑娘好好休息,我的手下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将道路疏通了,等道路一疏通,柏弈哥哥就可以走了。”颜冰从椅子上起来,匆匆的交代这么一句,就要走。

可是,柏弈又怎会放她离开?

颜冰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得砰地一声,原本在柏弈手中的剑,此刻竟是插在了门上,上下颤抖着,正好是挡住了颜冰的去路。

颜冰眉心一皱,却是听见柏弈霸道的声音传来,“这既然是冰儿的地方,本王自然不急着走,还想冰儿尽尽地主之谊,招待本王玩些时日,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口中叫着柏弈哥哥,心里却巴不得本王早些走是不是?”

是,她是巴不得他早些走!

可是,颜冰却是不敢说出口,柏弈对她,是如妹妹般疼爱,可是,她却没有忘记,这两年关于渤海王的那些传闻。

“好了,本王不提当年的事,我们好歹也是故人相聚不是?”柏弈倒也不为难颜冰,走到门口,将剑拔了下来,重新放回剑鞘中,“看在故人的份儿上,冰儿是不是该说说,到底是谁想要我们的命?”

平淡的语气,但是,安谧和颜冰都听出了他隐含着的杀意。

看来,终归是触怒了渤海王了吗?

颜冰敛了敛眉,想到安心莲,重新转身,折返了回去,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姑娘可是认得一个姓安的女子?”

姓安的女子?

柏弈和安谧皆是一怔,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身影,姓安的女子?安谧所认识的姓安的女子,如今让她最影响深刻的,除了安心莲,还会有谁?

柏弈瞥了一眼安谧,留意着她的神色,安谧嘴角一扬,“那姓安的女子,可是名唤安心莲?”

颜冰点头,安谧眸光微转,呵呵的道,“不巧了,正好,我也姓安,那姓安的女子,正好是安谧同父异母的姐姐。”

颜冰眉毛一扬,也是来了兴致,打量了安谧一下,“看来,她对你的恨不浅,不惜花银子让我们山贼来杀你。”

安谧但笑不语,默了片刻,对上颜冰的眼,“冰儿姑娘不杀安谧,那岂不是少赚了一笔?”

颜冰不着痕迹的睨了柏弈一眼,“我虽然是山贼头子,但有些人,我可不敢杀!”

颜冰在山寨中这几年,也是成长了不少,至少,看人还是准的,这个叫做安谧的女子,让她产生不了丝毫的厌恶,反倒是让人倍感亲切,况且,能够走在柏弈的身边,又怎是寻常女子?

柏弈的眼光,她可是不敢有丝毫怀疑的啊!

这样的女子,怎会如安心莲所说,抢了她的东西?

她也是大家族出身,仔细一想,便明白这宅院儿之中的勾心斗角与嫉妒算计。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安谧姑娘,你是和柏弈哥哥一起的,那颜冰也当你是自己人,初次见面,颜冰也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的,那安心莲颜冰就交给子安谧姑娘来处置了,这礼物,希望安谧姑娘和柏弈哥哥都喜欢。”

安谧眼睛一亮,“安心莲还在寨子中?”

“不错,我没拿到银子,怎会放人?”颜冰呵呵的道,随即转身朝着门外吼道,“来人,把安心莲给我押上来!”

“且慢!”安谧立即叫住她。

“安谧姑娘是不喜这礼物?”颜冰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安谧。

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温声开口,“怎会不喜?这礼物,对安谧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安谧还要感谢冰儿姑娘能够如此大方,不过,那安心莲暂且不带上来为好。”

“哦?你是准bèi

要怎么处置她?”开口的是柏弈,饶有兴致的看着安谧,对安谧,他可是比颜冰要了解许多。

安谧扬了扬眉,“既然她那么希望杀了我,那就让她暂时高兴一下也无妨。”

“你是说……”颜冰皱眉,“你是说让那安心莲误以为你死了?”

“对,这事儿就劳烦冰儿姑娘来安排了。”安谧眸中凝聚起一抹诡谲。

“呵呵,好说,举手之劳而已,冰儿听安谧姑娘的安排。”颜冰呵呵的道,心中也生气了看好戏的兴致。

“既然是自己人,那冰儿姑娘叫安谧谧儿就行了,安谧姑娘就显得太见外了不是?”安谧对这颜冰的印象也是极好。

“那谧儿也直接唤冰儿就可以了。”颜冰立即回应道,两个女人相视一笑。

倒是一旁的柏弈看这两个女人,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这女人之间的友谊,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投机,当真是相见欢啊!

颜冰和安谧又寒暄了一会儿,安谧交代了颜冰一些事情,到了晚上,颜冰就吩咐手下将安心莲给带了上来。

这几日,安心莲都被关在山寨的后山中,除了每日两次的送饭,她就没有看到过其他人。

此刻站在这山贼头子的面前,安心莲自然是明白,该是那边有消息了,心中一喜,安心莲脸上掩饰不住兴奋,“老大,事情已经办妥了?”

一袭火红的颜冰晃了晃杯中的酒,神色诡异的看了安心莲一眼,仰头一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办妥了,人我已经杀了,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是想弄个清楚。”

安心莲心中咯噔一下,她又怎会不明白这山贼头子想弄清楚什么,扯了扯嘴角,安心莲却是故作不解的道,“老大想弄清楚什么,但说无妨。”

“好,瞧你倒也爽快,那你说说,为什么事先,我不知dào

这队人当中,有一个王爷?”颜冰眸子一凛,语气骤然拔高,手中的酒杯也随着她的话落下之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砰地一声,安心莲心中一颤,神色慌乱了起来。

颜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dào

其中有什么王爷,我要的是那个女人的命。”安心莲暗自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便得更加镇定。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么,渤海王定也和安谧一起死了,这个山贼头子,不会笨得放虎归山。

颜冰轻哼一声,“可是,如今,我连那个王爷也杀了,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安心莲微怔?这能怎么办?

安心莲对上颜冰脸上的笑意,“你要怎么办?”

颜冰耸了耸肩,呵呵一笑,“我要怎么办?我当然是要银子,双倍……不,三倍的银子,三十万两,我想,你应该拿得出来吧!”

三十万两?安心莲心中一惊,这可是好大一笔数目了啊!

如今安谧死了,那么,很快,她名下的产业就会落入她的手中,可是,她现在哪里能够拿得出这么大的数目?

可是,在这山贼窝中,她哪里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我回去筹集,一定尽快将银子送来。”安心莲开口道,无论如何向将银子筹足了再说,反正以后安谧的那些产业都是她的,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是吗?

她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颜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回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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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惩治渣女

安心莲怔了怔,抬眼对上颜冰的眼,瞧见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扯了扯嘴角,“回去取银子啊!”

“呵呵,你可知dào

我要的是多少?”颜冰给自己倒了杯酒,悠然自得的品着。

“老大方才不是说了?三倍的银子,三十万两。”安心莲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心中却是如刀子在割肉,三十万两,还真是山贼头子,真的是抢啊!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呵!谁说是三十万两?”颜冰冷哼一声,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安心莲微怔,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心中竟然有不好的预感在恣意的滋生着,“什……什么意思?”

她决计不会相信,这山贼头子的胃口会变小了,三十万两,怕是只有增加没有减少的可能啊。

颜冰眉毛一挑,不怀好意的道,“安心莲,你可给我听好了,我要的是三十万两……”

安心莲皱眉,怎么?数目没变吗?可是……

下一瞬,颜冰的声音再次响起,“黄金!”

这两个字吐出来,犹如平地惊雷,黄金?三十万两黄金?这个山贼头子,竟然要三十万两黄金!

“你……”安心莲脸色倏然胀红,三十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可是比先前的三十万两白银,多了好多。

“我?我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想付吧?”颜冰冷笑一声,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大厅中,“你该是知dào

,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爱财如命的人,你若是不想付,我心情可不好啊,这心情一不好,若是做出什么对姑娘你不好的决定,那……呵呵,我在这里,就要先和你说声对不起了。”颜冰紧盯着安心莲的因为愤nù

而胀红的脸,哼,这个女人有胆子跟她做交yì

,她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女人敢欺瞒她,她当真以为她颜冰是个女人吗?

安心莲神色慌张了起来,三十万两黄金,她是不想付!可是……

“怎么会?我这就回去筹集三十万两黄金,今早给老大你送过来。”安心莲强扯出一抹笑容,言不由衷的道。

颜冰看着她那张脸,嘴角轻扬起的讽刺越发的浓了些,这个女人,竟是这么虚伪的么?

正好,她最是讨厌虚伪的女人了,今天,就让她来好好的戏弄一下她!

“回去?安心莲,恐怕你不能回去。”颜冰敛眉,再次开口道。

“什么?为什么?”安心莲一惊,不能回去?“这不回去怎么给老大你筹集银子啊,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谁说非要你回去才能筹集银子了?再说了,三十万两黄金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正是因为这样,就更加不能让你回去了,你若是趁机逃了,那我找谁要三十万两黄金去?”颜冰伸手,轻拍着安心莲的肩,恣意享shòu

着捉弄她的快感。

安心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还有什么可是的呢?况且,你不过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哪一个大家族的千金,也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三十万两黄金吧,不如,我来给你提个意见,你就写一封信,我让人送出去,你可以嘱托谁替你筹集,再将黄金送到我的凌峰关,到时候,我看到我要的东西之时,就立马放了你。”

颜冰语气中甚至多了些诱惑,想到安谧的安排,眸中的光彩越发的耀眼。

“不,还是让我亲自筹集才稳妥。”安心莲急急忙忙的道,让别人筹集?她能让谁筹集啊?

爹吗?她有些不确定,爹爹会不会顾忌她这个女儿!

她可不笨,爹对利益的看重,可是大大的超出了对自己的疼爱与在意。

万一爹听闻安谧已经死了,却又不管不顾她的生死,该怎么办?

安心莲眉心紧皱着,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她要回去,她决计不能一个人待在这个山贼窝里,她不能任人宰割。

可是,现在又怎有她做决定的份儿?

“我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不知好歹!”颜冰骤然一怒,拔高了语调,那声音的凌厉,让人心中生寒,随即对着厅中的手下吩咐道,“老七,现在就给我准bèi

笔墨纸砚,让这安心莲小姐,好好的写封信。”

“是,老大。”老七立即领命下去,很快便拿了笔墨纸砚上来,丢在桌子上,“快写,再敢违背老大的命令,看我老七不打破你的头!”

安心莲身体一怔,在这样的强势威逼之下,她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在这些山贼逼迫的目光中走到桌子旁,拿起了笔,可是,她却不知dào

该怎么写。

心中一阵纠结,到底要怎么写,才能够让爹不得不拿着银子来赎她?

安心莲努力的思考着,不知dào

过了多久,这才写好了一封信,忐忑的交到红衣女子的手上,“劳烦老大将这封信送出去,我爹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将三十万两黄金尽快筹集好,给你们送来的。”

“是吗?”颜冰看着信上的内容,呵呵一笑,“原来,你和你那爹,都希望那个女人死啊,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有你这么残忍的女儿,自然也有个心狠的爹。”

安心莲被说得脸色惨白,随即听见颜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二,给我拿刀来。”

安心莲一听拿刀,心中禁不住一颤,浑身防备的看着颜冰,那二当家迅速的将自己手上的刀递到颜冰的手上,颜冰握着刀柄,轻松的在手中把玩着,目光偶尔若有似无的落在安心莲的身上,更是让安心莲好似如坐针毡。

“老大,你……你这是干什么?”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安心莲终于是承shòu不住了,看着那锋利的刀锋,心中隐隐颤抖着。

“干什么?呵呵,你想知dào

吗?”颜冰诡谲的一笑,眸子倏然一凛,朗声吩咐,“给我将她给按住了。”

此话一落,厅中的几个山贼,立即一哄而上,安心莲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双手就被几个壮汉给牢牢的束缚住。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安心莲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这几个人的束缚,尤其是看着颜冰手上的刀,她更加的害pà

了起来。

“呵呵,你急什么?等会儿不就放开你了?”颜冰呵呵一笑,朝着安心莲一步步的逼近,她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一个邪恶的女人,此刻看安心莲脸上的恐惧与不安,她竟是觉得分外畅快。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答yīng

给你三十万两黄金,我这不是已经写信让我爹尽快筹集了吗?你不能杀我,不能!”安心莲叫嚣着,那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些沙哑。

可是,她说不能,又有什么用?

颜冰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xùn

一下这个叫做安心莲的女人,她正玩得高兴,又怎会因为安心莲的恐惧而作废了?

颜冰走到安心莲的面前,握着手中的刀,用刀被抬起安心莲的下颚,嘴角微扬,“你可别激动啊,你这一激动,若是不小心,碰到子刀子,你那张美丽的脸,怕就要毁了,那多可惜啊。”

安心莲哪里敢动?此刻更是心惊胆战,便是叫也不敢叫了。

“呵呵,还是一个听话的女人,既然听话,那么,就好好的把手给我。”颜冰冷声道,目光在安心莲左手和右手上游移,偶尔皱眉,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安心莲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她哪里敢将手给她?此刻只能苦苦哀求着,“求你,别杀我,别伤我,我会把三十万两黄金都准bèi

齐,一分也不少。”

安心莲现在有些后悔了,她以为,这些山贼都是见钱眼开的,只要得了钱,就断然不会对她怎样,可是,她还是料错了。

若是这个山贼头子真的杀了她,那么,她所算计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安谧死了,她只要稍微动些手段,就能将原本属于安谧的东西,全数占为己有!

所以,她不能没了性命,她要活着!

“我求你,你别动我,大不了我给你六十万两……对,六十万两黄金,你最爱银子了不是吗?”安心莲急切的道,紧盯着颜冰的眼,似乎期待着她能够被自己说服。

听到六十万两黄金,颜冰果然眼睛一亮,安心莲的心里亦是浮出一丝希望,“就这么好吗?六十万两黄金。”

“呵呵,你还是真是大方得很,我在想,你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能够将六十万两黄金送到我的手上,你就那么有银子吗?”颜冰眸光闪烁着,想到方才信上的内容,心中对这个安心莲的鄙夷,更加的浓烈了几分。

“对,我有银子,你要的就是银子啊。”安心莲立即附和。

可是,颜冰眸子却是一凛,对上安心莲的双眼,猛地一把抓住安心莲的手,哈哈的大笑道,“你放心,你说六十万两黄金,就六十万两黄金,我可不会傻得将到手的好处推出去,不过,为了让你的爹爹有点儿紧迫感,我还得从你的身上拿一件东西才行!”

说着,在安心莲的惊恐声中,拉着她的手,往桌子上一按,重重的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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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设计陷阱

“啊……”安心莲痛得撕心裂肺,那凄惨的叫声在整个厅中回荡,异常的响亮。

安心莲那一刻,只感觉到痛,那种痛,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形容。

“呵呵,好了,老二,将她的手指连同这信一起给她的爹送过去,对了,要让她爹亲自送六十万两黄金来,不,她爹来,她娘怎么能不来?让他们都来,若是不来,你们知dào

该怎么办,反正,我就是要看到人和银子。”

“是,老大,这事儿交到我的身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无论如何,就算是他们的尸体,老二我也要给老大送来。”二当家拍了拍胸脯,自信的承诺道。

“好,那就快去吧。”颜冰将手中的刀丢还给老二,目光随即落在脸色苍白的安心莲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痛吗?呵呵,你可别怪我,这是我们山贼的作风,你既然是跟山贼做交yì

,那就自然事先就有心理准bèi

才是,即便是我断了你一根手指,那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安心莲痛得连思考都停顿了,抬眼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她此刻,前所未有的后悔,“你要的是银子!”

“那是你以为的,我要的可不只是银子啊!”颜冰冷冷的道,“这么狠狠的看着我做什么?我砍了你一根手指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砍我一根手指?哼,这是对你故yì

隐瞒的教xùn

,你若是再惹得我不痛快,别说是一根手指,你这一双手剩下的几根手指一并给剁了!”

颜冰眸中激射出一股冷意,安心莲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她相信,这个山贼头子,不是善良之辈,单是瞧她方才要银子的狠劲儿,以及砍她手指的利落,她就明白,这个女人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若是自己真的惹得她不痛快,自己的一双手都怕是要毁了。

“老大,我爹爹一定会替你将六十万两黄金送来的。”安心莲此刻就好似一个摇尾乞怜的狗,祈求得到颜冰的怜悯。

颜冰呵呵一笑,满yì

的伸手,那安心莲如惊弓之鸟,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颜冰瞧见她如此害pà

她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是浓了些,“你怕我做什么?”

说着,硬是霸道的伸手,在她的肩上轻拍了几下,“你给我乖乖听话,等你爹把六十万两黄金送来的时候,就是你的解脱之日,明白了吗?”

安心莲忙不迭的点头,“明白了,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回你住的地方去吧,咱们就等着那日的到来。”颜冰眼里凝聚起一抹诡谲,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莲此刻,依旧被那钻心的痛包围着,只知dào

点头,被两个山贼拉着,走出了大厅,可是,不知为何,她始终觉得有些怪异,心里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个山贼老大,拿了银子,会饶她一条生路吗?

不,会的,她要的是银子,砍她的手指,也不过是因为自己隐瞒了渤海王的事情,现在,她已经发泄了她的怒气,应该会放过她的。

想到安谧,她的心里稍微的安慰了些,自己丢了一根手指,可是,安谧丢掉的,却是一条命。

她现在只期待着,爹爹能够早些筹集到六十万两黄金,她也能早日离开这里。

而那以后……对,她还有安谧名下的那些产业,那些东西都是她一根手指换来的,她必须牢牢的守在自己的名下。

而此时,她却不知dào

,她极力想侵占的财产的主人,本该是死了的人,正好好的坐在大厅的隔壁喝着茶,不仅如此,还将方才大厅中的一举一动,都看了去。

大厅里,颜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血迹,嘴角一样,“柏弈哥哥,谧儿,刚才对那安心莲的警告,你们可满yì

了?”

颜冰话刚落,一个联通两个房间的屏风就被打开了,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人,正是柏弈和安谧。

“你这丫头,几年不见,倒是血腥了不少。”柏弈摇了摇头,这个冰儿,就算是以前刁蛮跋扈的那段时间,也是见到血就被吓得浑身直哆嗦的,方才,砍安心莲手指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动作利落狠绝。

“我就说过,现在的冰儿,早就不是以前的冰儿了。”颜冰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柏弈,反倒是热络的走到安谧的面前,“谧儿,我有事情跟你说。”

柏弈看着两个女人亲昵的模样,眸光闪了闪,冰儿确实是变了,不知dào

老五看到现在的冰儿,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谧儿,刚才我看了你那安心莲写给她爹的信,她爹竟然也参与其中,哼,还真是父女狼狈为奸,安心莲骗她爹,说是谧儿你已经被我抓了,不过我还未动手杀你,必须要看到银子,我这个老大才会动手杀人,如果我见不到银子,那么,我不仅不会杀了你,还会将你们的计谋都告sù

你,呵!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有心计的。”颜冰说道安心莲,就满脸的鄙夷,越发觉得方才只是砍了她一根手指,是不是她轻了些。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也难为她了,也对,她若是不这么说,那安越锋怕是不会拿那么多银子来赎她的,她若是让安越锋知dào

我已经死了,那么,安越锋就更加爱不会来了。”

安心莲倒也明白,这些子女在安越锋的眼里,都不过是低贱如蝼蚁。

“呵,我倒是要看看,那是个什么爹,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算计。”颜冰冷哼一声,心中始终有些为安谧抱不平。

安谧却是淡淡一笑,安越锋那样的爹,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六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冰儿,我还有一件事,需yào

你帮个忙。”安谧敛眉,遮住眼底闪烁着的光芒。

“有什么事情,谧儿你说就是,你可是自己人。”颜冰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还不忘看了柏弈和安谧一眼,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算是看出来了,柏弈哥哥对这安谧可是情根深种,可是,安谧对柏弈哥哥,倒是没有那么浓烈的感情。

对安谧,她甚是喜欢,当然也希望柏弈哥哥能够抱得美人归,如果可以,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柏弈听在耳里,赞许的看了颜冰一眼,倒是安谧,却是瞪了柏弈一眼,继xù

开口道,“麻烦冰儿帮我送一封信到荣锦城,交到盛世烈焰的程瑛姑娘手中,越快越好。”

“呵,我倒是什么事情,这么点儿小事而已,谧儿,你快些写,我这就让人送出去。”颜冰拍了拍胸脯,好爽的应道。

安谧点了点头,她也希望安越锋越早到凌峰关越好,以安家的财力,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六十万两黄金的,她只能推安越锋一把了。

安谧写了信,颜冰派人送了出去,在程瑛接到安谧来信之时,安府,安越锋也是收到了安心莲所写的信。

安越锋看着信上的内容,一脸的沉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芳菲也是看了信,满心的不悦,“心莲怎么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不但没成功杀了安谧,现在倒好,还让那什么山贼头子扣押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这些个女儿,怎么就安谧有本事。”安越锋低声呵斥道。

余芳菲倒是不悦了,“安谧有本事?有本事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既然她那么有本事,你怎么还是想要她死?”

安越锋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

“现在该想想,怎么筹钱才好。”余芳菲睨了一眼安越锋,眉心紧锁了起来。

“筹钱,到哪里筹钱?六十万两黄金,你这妇道人家,还以为是个小数吗?”安越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饶是将整个安府给送出去,也不过是这个数目。

“老爷,这可不行,你可不能不去赎心莲啊,你不要忘了,信上写得清清楚楚,那老大若是看不到六十万两黄金,不仅仅是心莲要被他们给杀了,他们还要将你和心莲算计安谧的事情,告sù

安谧,你想,若是安谧知dào

你和心莲想要她的命,她会容得下你的这条命吗?”

安越锋心中一颤,一张脸更是难看,是啊,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将六十万两黄金给凑齐了,送到凌峰关去,那山贼老大满yì

了,杀了安谧,才能万事大吉。

对,只要安谧一死,她名下的那些财产,就会落在他的手上,六十万两黄金,在安谧的产业之中,不过是芝麻粒大小的分量而已。

心中如是盘算着,安越锋赫然起身,忙走出了安府,现在,不管是想什么办法,都要将这银子给凑齐了。

安越锋没有想到,这六十万两黄金,竟然比想想中的还要容易许多,仅仅是三天,就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了,这日一早,安越锋便带着几箱黄金,找了个镖局一起押送,朝着凌峰关进发。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凌峰关,一个巨大的陷阱,正等着他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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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想要一条命!

余芳菲送安越锋上了路,回到府中,心中却是隐隐弥漫着不安,一直到了深夜,余芳菲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右眼皮也一直跳得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了?”余芳菲心里烦躁不堪,索性起身在房中来回踱着步。

“怎么了?那就让老子来告sù

你,到底怎么了!”一个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余芳菲身体一怔,与此同时,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而门口的几人,让余芳菲脸色倏然苍白。

“你们干什么?这是安府,你们是谁?竟敢私闯!”余芳菲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了进来,心中更是慌了,不断的往后退,可是,这个房间就只有这么大,她终归是要退到尽头。

二当家冷哼一声,给几个山贼兄弟使了个眼色,“私闯?她说我们私闯,我们私闯又如何?呵呵,兄弟们,不妨让这女人知dào

我们私闯的目的!”

“是,二当家。”几个山贼兄弟立即一哄而上,迅速的将余芳菲的双手制服住。

“啊……”余芳菲惊呼出声,可刚一叫出声来,二当家就上前,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余芳菲的脸上,啪的一声,痛得余芳菲愣了片刻,“你……”

余芳菲满心的恐惧,二当家厉声喝道,“叫什么叫?你若敢再叫一声,我要了你的小命,你信不信?”

余芳菲忙不迭的点头,她信,她怎么能不信?

这些个人身份不明,可是,却也知dào

,这凶神恶煞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当下,她只能听从他们的话,不然,他说不定真的要要了她的命啊!

眼看着老爷已经送了银子去凌峰关,等杀了安谧之后,她荣华富贵的日子还多得是,她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给我带走。”二当家朗声道,一挥手中的刀,霸道的出了房间。

“你们带我去哪儿?”余芳菲心中害pà

,却又不敢不问,此刻的她,声音极小,似怕惹怒了这几个凶神恶煞,如山贼一样的人了。

“去哪儿?当然是去凌峰关了啊!”二当家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随即是哈哈的大笑声,那笑声传进余芳菲的耳朵里,更是激起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恐惧。

凌峰关?那不是老爷要去的地方吗?这些人将她带过去干什么?

余芳菲越是想,心中越是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却也无法改变她自己的命运,只能被这几个人带着,连夜消失在了荣锦城中。

好些天的时间,凌峰关内的气氛都是异常的热闹,颜冰为了招待安谧和柏弈,吩咐山寨中的兄弟以及少数妇孺,每夜都是篝火狂欢。

山寨的热闹,在夜里更加清晰,声音偶尔传到后山关押安心莲的地方,安心莲心中也是一阵纳闷儿,每次趁着送饭的人来,开口试探的问外面的情况,得到的却也只是一阵沉默。

破落的房间里,安心莲强忍着缺了的手指的痛,自从伤了之后,只是用一块布缠着,没有上药,到如今都偶尔都还有鲜血流出来,更不要说是痛了。

黑暗中,安心莲隐约听见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立即警惕了起来。

今日送饭的早已离开,怎么还有人?

莫不是爹来了?

安心莲心里一喜,忙从地上起来,冲到门口,果然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快将她给拖出来,老大吩咐了,要尽快见到她。”

“是。”有人应承道,很快门被打开,几个人进来,粗暴的拖着安心莲出了屋子。

大厅内,安越锋承shòu着一屋子山贼的打量,有些战战兢兢。

“我的女儿呢?”安越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向坐在首位的红衣女子,没有想到,这凌峰关的山贼头子,竟然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女人。

颜冰冷冷一笑,“女儿?安老爷,你说的是你的哪个女儿啊?”

安越锋怔了怔,想到安心莲信上所写的,“安谧,她现在在哪里?”

颜冰敛眉,眸中的诡谲闪烁着,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安越锋倒是有些急了,忙上前一步,咬牙道,“你要的六十万两黄金,我已经带来了,那么现在,就该你遵守你的承诺,把她给杀了!”

“呵呵!”颜冰轻笑出声,看安越锋的眼神多了些鄙夷,瞥了一眼大门口正好被押着进来的安心莲,故yì

朗声道,“当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父亲,你拿这六十万两黄金来,不是为了救你的大女儿,而是为了杀你的二女儿,哼,天下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你这个爹,当得还真是称职得很。”

安越锋听她这么一说,顿时羞愧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冷哼一声,“这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评论,我们说正事,你要的六十几万两黄金,我都已经带来了。”

颜冰的眸子却是一凛,嘴角的笑意多了些危险,“这里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安越锋身体一怔,面色僵了僵,颜冰看在眼里,哈哈的大笑出声,“安心莲啊,你的爹已经来了,你还不快进来,和你爹叙叙旧?”

安越锋这才回头,看到一脸苍白,满身狼狈的安心莲,不由得皱了皱眉毛,目光触及到她手上缠着的布上的鲜红,脑中轰的一声,这才想到受到信时,那信中的手指。

果然是从安心莲的手上砍下来的吗?

此刻,安越锋心中颤了颤,不是心疼安心莲的痛,而是担心自己此刻的处境,这群山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啊。

“安心莲,你也听见了,你爹可不是为了救你,呵呵,我想,你怕也早就知dào

,单单是为了你的安危,你爹不会拿银子来赎你吧,你倒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为了你自己,竟也骗了你的父亲啊。”颜冰看着这父女两人,呵呵一笑,故yì

挑拨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果然,颜冰的话一落,安越锋的神色就变了变,眉心紧皱着,“骗我?心莲,你骗了我什么?”

安心莲心中大叫不好,神色慌张起来,“爹,女儿怎么会骗你?老大她是跟你开玩笑的呢!”

“玩笑?我可不是开玩笑,安心莲,你没骗他吗?那你信上怎么写,安谧还没死呢?我分明就已经按照和你的约定,将她杀了,这不,我连头颅都保留着,一个是安谧,一个是什么渤海王的,哈哈,你还说没骗你父亲,你们这对父女啊,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颜冰眸子一眯,淡淡开口。

安越锋一听,狠狠的瞪了安心莲一眼,“你这贱人,竟敢真的骗我?”

想到信上写的内容,安越锋心里愤nù

至极,竟猛然大步上前,就连颜冰也没有想到,他竟是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安心莲的脸上,啪的一声,单是听那声音,都能猜测得出,那一巴掌是用尽了力道了的。

可不是用尽了力道吗?

安心莲的嘴角都是溢出了一丝鲜血,更是打出了她心中的恨,“别忘了,要杀安谧,也是你的意愿,难道就让我赔上我自己的性命吗?”

“赔上你的性命又如何?”安越锋无情的道,丝毫也不避讳他的凉薄。

“哈哈,你们怎么吵上了?你们可是父女,应该站在一方,联合起来对付我才对!这窝里反,可不成啊!”颜冰端着手中的酒杯,浅浅的饮着,眸中的恶意也越发的浓郁了些。

安越锋和安心莲二人一听,皆是皱了皱眉,看着那一身火红的女子,觉得有些怪异,她是什么意思?

颜冰是看出了二人的疑惑,嘴角一扬,朗声道,“是这样的,正好,我今日心情大好,也不为难你们,这六十万两黄金,我要了,不过,我还想要一个人的命!”

安心莲和安越锋一怔,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要一个人的命?

她是要……

“呵呵,你们不用害pà

,我不是想要你们两人之一的命。”颜冰眸光闪了闪,恶意流转,倏然,她皱了皱眉,朗声问道,“还有一人呢?老二该是把她也给请来了吧!”

“进去,给我进去!”二当家听到颜冰的吩咐,也没有耽搁,狠狠一推,一个身影就被重重的推在地上,他自己却谄媚的到了颜冰的面前,“老大,你看,我按照你的吩咐,将她也给抓来了。”

安越锋和安心莲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那人不是余芳菲又是谁?

“娘……”安心莲立即上前,将余芳菲从地上扶起来。

“芳菲?你怎么也……”安越锋似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没有理会余芳菲,而是防备的看着此刻掌控着一切的人,眸子紧了紧,“你到底要什么?”

“干什么?我说了呀,我心情大好,想要一条命!”颜冰眉毛一挑,不紧不慢的开口,那轻松的语气,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云淡风轻,不过,话落,那一双眸子却是倏然一紧,呵呵的笑出了声来。

那诡异的笑声,在大厅中回荡,让人禁不住心中生寒,安越锋就连冷汗都冒了出来,随即才听见她继xù

开口道,“我要你们三人中,其中一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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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余芳菲,安越锋,安心莲都是脸色苍白的看着颜冰,这和方才有什么不同?

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余芳菲这条命参与了进来罢了!

“怎么?你们反正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该是好好商量,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跟你们说了我想要的,剩下的由你们自己决定,到底谁的命留下!”颜冰眼里恶作剧的光芒越发的浓烈了些。

颜冰话刚落,安越锋眸子一愣,立即指着安心莲和余芳菲,“她们,她们任何一个的命都可以,你随意拿去,我只要能够离开这里。”

安心莲和余芳菲脸色一沉,那一霎那,余芳菲和安心莲竟是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开口,“让她的命留下!”

颜冰看着这三个本该是亲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却听得一个声音在厅中响起。

“安老爷只要离开吗?就这么走了,就不会有遗憾吗?”女人的声音,冰冷中带着讥讽。

安越锋,安心莲,余芳菲三人皆是一怔,不是因为那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他们对这声音的熟悉。

安谧?怎么会?这怎么会像是安谧的声音?

几人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确定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个屏风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可是,那声音,依旧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安谧不是已经被这个山贼头子给杀了吗?怎么会现在还能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安越锋越发不安了起来,看着闲然自得的喝着酒的红衣女子,猛然意识到什么,“安谧的尸体呢?你既然杀了安谧,那安谧的尸体呢?”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事先确认,都是这安心莲骗他的事情,才让他失了分寸。

颜冰呵呵一笑,“尸体?一个大活人,哪来什么尸体?”

安心莲脸上顿时惨白,身体一个踉跄,“不会的,你说了,你杀了安谧,也杀了渤海王,他们已经死了,所以我才会答yīng

你筹集银子,你现在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呵呵,骗你?是啊,我是骗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之前的都是骗你的。”颜冰放下酒杯,赫然起身,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我若是不骗你,怎能将你们都引到这里来?你们刚才也听见那声音了,还不相信吗?看来,还得真的让你们亲眼看见,才能作得了数呢!”

说着,目光看向那屏风,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大步走向屏风,“谧儿,快些出来吧,他们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呢!罢了,就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着,也好让他们安心了。”

话落,一抹身影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安越锋,余芳菲,安心莲三人终于看到那张脸,神色一怔,是她!安谧!

不仅仅是安谧,她身后跟着的,还有渤海王啊!

此刻,安谧脸上淡淡的笑着,柏弈却是面无表情,可是看在安越锋三人眼里,却比恶魔还要吓人。

“你……你们……”随着安谧和柏弈朝着他们三人走来,安越锋竟下意识的往后退,活着,他们真的还没死?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没死成。”安谧柔声开口,瞥了一眼三人惊恐的神色,“不但没死成,倒还得了一个惊喜,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啊,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的性命,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安越锋心中咯噔一下,忙扯了扯嘴角,“谧儿,你误会了,这事情与我无关,是心莲的主意,她说等你死了,你名下的所有东西,就是我们安府的了,我是受了诱惑才会犯了糊涂……”

“爹,你胡说,你明明也是赞同的。”安心莲没想到安越锋这么快就将一切推到她的身上,既然他这么无情,那么,就休怪她也无义了,“安谧,我承认,我是嫉妒你,可是这事情,都是爹爹在主导,我只不过是被他利用了。”

“哦?这可如何是好?我该相信谁呢?”安谧盈盈一笑,他们真当她是傻子吗?他们都巴不得她死,现在推卸责任,不过是更加让他们显得自私罢了!

对上安越锋和安心莲那慌乱的眸子,安谧继xù

开口,“正好不巧了,我好像谁都不信呢!”

安心莲和安越锋咯噔一下,“谧儿……”

这下该如何是好?

“呵,谧儿,你说吧,要怎么处置他们?那日砍了这个女人一根手指,还真是不过瘾,她要你的命,就该拿命来抵,才痛快!”颜冰冷哼一声。

“对,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撞到咱们手上,不能让他们好过。”二当家也是附和道,那粗犷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里生寒。

“不,这都是误会,安谧,我是你爹,你可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安越锋有些慌了,这群山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

“你这老不休,大逆不道?谧儿是你的女儿你都杀,还好意思说什么大逆不道?哼,别忘了,你要杀的人中,还要渤海王,你可知dào

这是怎样的大罪?”颜冰怒喝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绑起来,今天,我非要痛快了!”

“息怒,你请息怒……”余芳菲慌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我无关!”

余芳菲见几个山贼朝他们逼近,瑟瑟的退了一步,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她是真的打心里面惧怕的,若是连累在其中,她就太不甘心了!

可是,已经入了狼口,她又哪里还有资格想全身而退?

安谧冷声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柏弈嘴角一扬,厉声喝道,“都绑了!”

一得了命令,几个属下一点儿也不含糊,立即将三人的手臂架着,三人如临大敌,可是,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几乎是让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制服着动弹不得,那安越锋倒是反抗了一下,可是,就是因为那一下反抗,反倒是被二当家一脚狠狠的踩在地上,更加是动弹不得。

“放开我……快放开!”安越锋想要起身,被人踩在脚下,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抬眼狠狠的瞪着那一脸淡然的安谧,心中的怒气更盛,似乎他所受的羞辱,都是这个安谧带来的,当真是一个祸害!

可惜,这次竟然没真的死了!

自私的他全然归咎到安谧的身上,心里却是半分也没有悔意。

“给我安静点儿,小心老子打烂你的头!”二当家怒喝道,又狠狠的在安越锋的脸上踩上一脚,回头朝着颜冰请示道,“老大,要如何处置?”

颜冰嘴角一扬,眼中的诡谲凝聚,“谧儿,柏弈哥哥,我这凌峰关可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每次遇到不听话的人,我都会将那人带到那个地方去,每次那些人从那里回来,可都是对我服服帖帖的。”

颜冰如实说着,当场就有好一个魁梧的汉子身体隐隐颤抖了一下。

安谧和柏弈相视一眼,也是来了兴致,柏弈哈哈的道,“既然有好玩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见识见识,况且,他们给冰儿你送来了这么大一笔黄金,若是不感谢,那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谧儿,你觉得呢?”颜冰拉着安谧的手,眉宇之间竟有些讨好之意。

安谧瞥了一眼安越锋安心莲三人,依旧是那淡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是很期待的呢!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安谧一同意,颜冰那双眸中闪烁的光芒竟是更加的亮了几分,“二当家,将他们给我带走!”

“是,老大。”二当家应和道。

“不,我不去,别带我去……不要……”安心莲浑身颤抖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在这凌峰关的后山可是住了好些时日的,心中不好的预感异常的浓烈,好似这一去,就没了任何回头路了。

“呵,姐姐,瞧你怕的,你杀我,我都不怕,现在,又不是送你下地狱,你害pà

个什么劲儿?”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点胆量,想要成大事可不行啊!”

安心莲咬了咬唇,狠狠的瞪着安谧,“安谧,我知dào

你想报仇,你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

安谧好kàn

的眉峰一挑,走动安心莲的面前,迎上她眼里的不甘与愤恨,“痛痛快快的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你了吗?安心莲啊安心莲,你我虽然是姐妹,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安谧,不是圣母,甚至自认不是善良之辈,有仇我就要报仇,有冤我自然要抱怨,本想着,你们安安分分的,咱们的恩怨,过些时候再来解决,却没想到,你却是自己这般不知好歹,哼,安心莲,这次你没杀了我,却落在我的手上,就注定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安谧眸中的神色异常凌厉,伸手轻抚着安心莲的脸颊,尖锐的指甲猛地一用力,狠狠的划过安心莲的脸颊……

“啊……”

伴随着一阵惊呼,一道血痕浮现在安心莲的脸上,安谧得yì

的一笑,“咱们的账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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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想死,由不得你!

安心莲脸上吃痛,对上安谧的眼,几乎被她眸中的狠辣给震慑住了,就算是在商会会长上任那天,安谧对付柳家人之时,也没有这般明显的狠!

“哟,呵呵,这么一张脸,如今怕是毁了。”颜冰幸灾乐祸的道,果然看到安心莲原本怔住的神色一惊,禁不住在心中冷哼,女人啊,终归是在乎那张脸,安谧这一抓,怕是比那天她砍了安心莲一根手指还要让安心莲心疼。

毁了?安心莲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怕真的是毁了!

想到安谧刚才放出的话,她相信,即便是死,安谧也不会让她那般轻易的死,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肆意折磨的女子,安心莲心中的滋味儿说不出的复杂。

“安谧,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不该算计你,也不该想要你的命,求你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儿上,饶了我。”安心莲突然放软了态度,如一条狗,摇尾乞怜着安谧的仁慈。

可是,安谧却只是淡淡的一笑,仁慈?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这安心莲她还不了解吗?

自己毁了她的脸,她只会更恨自己,若是真的因为那可笑的“仁慈”饶了她,他日,自己的这张脸,说不定就会在安心莲的利爪之下,被毁得更加彻底。

“容我考lǜ

考lǜ

。”安谧含糊的答道,那安心莲的眼里,竟然浮出一丝希望,安谧扯了扯嘴角,转身颜冰道,“走吧!那什么地方,我也想见识见识呢!”

安谧话一落,安越锋,安心莲,余芳菲三人眼里的恐惧更浓,他们没有忘记,刚才这山贼头子说过的话。

见识见识?那对他们,怕是避之不及的灾难吧!

三人被三贼架着出了大厅,夜色中,火把照得通亮,一行人往山中走,越是往那深处走,周围就越是透着一股寒意,森冷得让人恐惧。

一路上,安谧,柏弈,颜冰坐在马上,看着前方安越锋,安心莲,以及余芳菲三人的踉跄身形,倒也是一件快事。

安心莲没有忘记安谧刚才说要考lǜ

考lǜ

的话,不断的说着好话,即便是安谧只是淡淡的笑着,丝毫也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可是,安心莲却依旧没有放qì



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悬崖,不高,但是,看下去依旧会让人觉得害pà

,摔下去,即便不会粉身碎骨,那也绝对是休想活命的。

“呵,还真是一个清幽的好地方。”柏弈翻身下马,欣赏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说得轻松无比,可是,听在一些人的耳里,却是禁不住嘴角抽搐。

清幽?这哪里是清幽?这分明就是阴寒啊!

尤其是不知dào

是哪儿传出来的野兽吼叫,更是让人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安心莲,安越锋,余芳菲看了周围一眼,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这就是刚才那个山贼头子所说的,从这里回去之后,就会服服帖帖的地儿?

可是,他们却是没有从这里找到丝毫的刑具之类的东西,她究竟要干什么?

三人的心里越发的不安,安心莲也更加慌乱了起来,“谧儿,你以后就算是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我可以服侍你,你尽管将我当丫鬟使,我曾经怎么对你的,你就怎么对我,你先放了我好吗?”

“堂堂安府的大小姐,又怎会甘心被人当丫鬟一样呼来喝去?”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是不是想着,等我放了你,你再找机会杀了我?”

安心莲好似被说中了心思一般,目光闪烁着,“怎么会?谧儿,我是真的认错了,再说了,我斗得过你吗?”

说着,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柏弈,“你有渤海王这么一个靠山,我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

这个该死的安谧,也不知dào

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似乎什么事情都能化险为夷,她不笨,这个山贼老大和这渤海王似乎颇有渊源,她千算万算,竟是没有料到,这山贼老大竟和渤海王是旧识,本来可以杀了安谧的,可是,她终究是棋差一招!

柏弈一听,得yì

的一笑,而这得yì

之色丝毫不差的落入了安谧的眼里,却是招来安谧的一个白眼,“你说错了。”

安心莲微怔,错了?

没有等她弄清楚安谧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了马的安谧靠近安心莲几分,嘴角一扬,“没有渤海王,你在我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对付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安心莲脸色一僵,心中被激起了愤恨,安谧这是在赤裸裸的对她宣告,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在她的脚下苟延残喘,仰望着她!

可是,她却不知dào

,安谧的心里,就连仰望的机会,也不再打算给这个安心莲了!

瞥了一眼安心莲难看的脸色,安谧转身对颜冰道,“这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啊?”

颜冰眼睛一亮,神采飞扬,“谧儿,你也看不出来吧,哈哈,你可看到那悬崖了?好东西就在那悬崖下面呢!”

安谧皱了皱眉,心中更是好奇,走到那悬崖边上,很轻易的,就看到悬崖下十来米的地方,竟分别支出几个露台,每个露台相隔十分的近,尤其是上面的东西……

安谧身体一怔,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呵呵,冰儿真是好兴致,在这里样这么些宝贝!”

颜冰和安谧相视一笑,“宝贝?呵呵,还真是宝贝,不过,这些宝贝有时候,可一点儿也不可爱呢!”

颜冰发xiàn

,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安谧了,拉着安谧的手,走到一处,指着脚下悬崖之下的其中一个露台,“你看,那原本是这山中的一只虎王,可被我捕获了之后,就被关在这里了,我会定期让人丢些肉下去让它吃,不过,算算时间,它也有好长时间没进食了。”

说罢,颜冰又拉着安谧到了下一处,“旁边这个,是我之前得的一条蛇,剧毒无比,又尤其喜欢血腥的味道,只要一闻到血腥味儿,它就异常的兴奋,哎呀,那次,我让人吊了一头牛下去,单单是被那蛇咬了一口,就当场毙命,还有另外的这个,我唤它天王蝎,虽不比那毒蛇厉害,可繁殖能力挺强的,瞧见了没?你看到的是一两只,可只要一有动静,呵呵,藏在暗处的,都该要出来了。”

安谧嘴角一扬,目光扫了一眼眸中盛满恐惧的三人,呵呵的道,“都是挺可爱的宝贝,听你这么说着,倒是挺厉害的,你刚才说,带他们来见识的就是这个吗?这可不要把他们吓坏了才好!”

“吓坏?呵呵,他们的心比这些小宝贝都还毒上几分,又怎会怕它们?你说对不对,安心莲小姐?”冰儿眸光闪了闪,眼里诡谲闪烁,在那诡谲之下,甚至有跃跃欲试的嗜血因子在跳跃着。

安心莲身体一颤,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郁,她们要干什么?

“看来,当真是吓到了,不过,听你方才说,许久没喂食了,这未免太残忍了些?让它们肚子,可不好啊!”安谧皱了皱眉,眼中的不怀好意也浮现了出来。

扫过三人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几人身体皆是止不住颤抖,余芳菲更是猛地跪在地上,“谧儿,别把我丢下去喂它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余芳菲从来未曾有过的恐惧,单是听那老虎的吼叫,还有安谧和颜冰的对话,她就已经怕得要死,她无法想象,自己被丢下去,被蛇咬,被凶猛的老虎撕裂,或则是被那蝎子蛰得满身窟窿的会是怎样的折磨,她下意识的想要抗拒。

“呵,谧儿,我们刚才说要将他们丢下去了吗?哈哈,瞧这女人怕得跟什么一样。”颜冰朗声道。

话刚落,安谧就接过了话端,淡淡开口,“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这里有现成的食物,不是吗?”

安谧眼中的诡谲闪烁着,眸子一眯,“谁最害pà

,谁就先来吧!”

余芳菲,安心莲,安越锋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更加惨白。

“安谧,你若真是杀了我们,你要遭天谴的。”安越锋慌乱的道。

“天谴吗?谧儿可不会怕,再说了,是我要丢你们下去,关谧儿什么事?”颜冰轻哼一声,随即看了一眼早就吓得没了力qì

的余芳菲一眼,“老二,将这个妇人给我丢下去!”

“是,老大。”二当家立即领命上前,亲自一把将余芳菲提了起来。

“啊……放开我,别丢我下去,不要……”余芳菲口中呢喃着,不断的摇着头,被推到悬崖边上的她,正听得一声老虎的吼叫,低头一看,那只猛虎的硕大,让她几乎被吓掉了半个魂魄。

不,她不要被这野兽撕吞下肚,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得痛快些,心中想到什么,眸中凝聚起一抹坚定,对,她宁愿自己寻死,也不要那般痛苦的死去。

心里下了决定,一咬牙,张口,就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可就在那一刹那,身后一个力道,将她拉了过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快布团就已经塞进了她的口中,对上渤海王那双深邃的黑眸,被他眼里的阴沉彻笼罩,那眼神似乎在告sù

她:想痛快的死,也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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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拉她陪葬

余芳菲心中大骇,决心要咬断舌头自寻短见的她,如今也已经无法如愿,一双眼惊恐的看着渤海王,她明白,这安谧,凶狠起来是个谁惹不得的人,这渤海王,狠辣起来,甚至比恶魔还要可怕。

“用一根绳子吊着,就这么一点儿食物,让下面那东西一口吞了,划不来,既是美味,就该慢慢品尝。”柏弈冷声道,嫌恶的看了余芳菲一眼,将她丢回二当家的手中。

二当家虽然是个粗犷的汉子,此刻也明白渤海王的意思,当下就点头,给其他同伴使了个眼色,很快,一根绳子就被送到了他的手上,三下两下缠住余芳菲的腰身,手稍稍一松,余芳菲的身体就掉了下去,甚至吓得她叫都叫不出来。

安越锋和安心莲二人,却被吓得惨叫出声,好在二当家又抓住了绳子,没有让余芳菲彻底的落到露台上去。

可是,正是这样,反倒是让惊魂未定的余芳菲更加害pà

,尤其是听到脚下传来的兽叫,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大小姐,你的母亲在下面,必是十分害pà

,你过去看着,权当作是陪陪她了!”安谧瞥了脸色惨白的安心莲一眼,怕了吗?她就是要她怕!

安心莲身子一颤,一个踉跄,明白安谧的意图,她是要吓她,她是要她在这恐惧中生不如死,“安谧,我那般求你了,你当真如此不近人情?”

“人情?安心莲,你现在来跟我讲人情,你在设计要我命的时候,可有顾忌到这一点?”安谧不屑的道,“安心莲,你太笨了,笨得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啊!让我想找一个饶恕的借口,都找不到。”

安心莲咬了咬唇,似有些心虚了,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给颜冰使了个眼色,“看来,安大小姐这一路,可能是累了,自己走不过去,还要劳烦别人。”

安谧话一摞,颜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还不快帮安大小姐过去?”

两个山贼,立即拖着安心莲到了悬崖边上,安心莲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浓,眼神如剑的瞪着安谧,她恨,恨自己落在她的手中。

“让她好好的看看下面,若是她不老实,就将她也推下去,和她的母亲作伴。”安谧云淡风轻的道,可是,那声音停在安心莲的耳里,却比地狱小鬼的索魂铁链还要可怕。

安心莲紧咬着牙,她不想往下看,不想让安谧得逞,不想让她看到她更多的恐惧,可是,其中一人却是狠狠地掰过她的脸,丝毫没有怜惜的按在悬崖边上,安心莲的视线逼不得已的望了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安心莲眼睛倏然睁大,胃里不断翻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余芳菲刚才恰巧落在了露台上不过一人高的位置,那一只硕大的老虎,似疯了一般,跳着咬断了余芳菲的腿,此刻正地上啃着,而余芳菲,浑身是血,透过火把的光亮,那张脸上交织着的痛苦看起来狰狞无比。

断脚处,鲜血直流,那画面,尤其是惨不忍睹四个字能够形容得了的?

余芳菲恨不得就这样死了,可是,这么剧烈的痛,却让她更加清晰起来。

安谧,这小贱人好狠!

她怕就是希望,她慢慢的在痛苦与恐惧的折磨中死去吧!

心中说不出的憎恨,正此时,听得脚下的猛虎一声狂吼,余芳菲看向那只已经咬断了她一条腿的庞然凶物,只见那东西纵身一跃,下一刻,那尖锐的利齿就深深的扎在了她的皮肉之中,几番撕扯,几乎痛得麻木过去,片刻,剩下的一条腿就脱离的身体。

这一下,余芳菲终于是昏厥了过去,感觉不到疼痛,可这一幕带给安心莲的恐惧,却在不断的蔓延。

她甚至因为恶心,不断的呕着,好惨,好吓人!

这未免太残忍了些,可是,她却丝毫也没有去想,若是安谧落在她们的手中,她也绝对会让安谧的下场更惨,那个时候,她所觉得的残忍,对她来说就是痛快了。

安谧看安心莲的模样,知dào

她所受的惊吓必定不少,瞧那模样,怕是要连喂都吐出来了。

安心莲终于是承shòu不住,紧紧的闭上了眼,可是,刚才那惨烈的一幕,似乎在她的脑中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二当家看余芳菲似昏死了过去,立即回头禀报,“老大,似乎昏过去了,要不要将她拉上来,再泼她一桶水。”

颜冰看了安谧一眼,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安谧却是敛眉,淡淡的道,“想必她也是知dào

教xùn

了,若我吃着美食,吃到一半儿就被人拿走了,那可真是不痛快了。”

安谧一句话,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让二当家将她彻底的丢下去,好让那一只猛虎享shòu

个够。

“谧儿太善良了,连一个畜生,都如此关怀。”颜冰嘴角一扬,给二当家使了个眼色,在那一刹那,二当家送了手,余芳菲被吊着的身体立即落了下去,那只猛虎,甚至还没有吃完另外一条腿,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撕裂着余芳菲的身体,三两下就已经血肉模糊,余芳菲刚才那一昏,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眼看看这世界了。

善良?

安谧但笑不语,她知dào

自己不是善良之辈,别人起了杀她的心,她当然要还回去。

柏弈看着安谧,眸中的异样神情流转着,什么是善良?善良这个字,权看你怎么想,在他的眼里,安谧无论何时都是可爱的,只是,若是她的心里能有自己,那就更加可爱了。

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献殷勤,可是,这个顽固的女人,心门竟这么难打开啊!

苦涩的摇了摇头,柏弈收回神思,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越锋早已经吓得双腿打颤,甚至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没有看到悬崖下的一幕,可是,单单是看安心莲的反应,他都能够想象得出,下面是怎样的惨烈的情形。

余芳菲死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安越锋的心里溢满了恐惧,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安谧他们注意到自己。

可是,即便是他这般逃避着,安谧终究是不会忘了,这个要置她于死地,妄图夺了她的命,再侵占她名下一切的所谓的爹。

这个爹,从来未曾给过她什么亲情与关怀,甚至自己,在他的眼里,怕是比蝼蚁还要低贱,当然,如果有利用价值,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捧着你,可等到那价值被他榨取得干净了,他完全会弃之如敝屣。

所以,此刻,在她的眼里,他也是连畜生也不如,要说是血浓于水,在安越锋和安心莲他们设计着杀她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仅剩的一点情感给挥霍殆尽了。

“安老爷吓到了吗?”安谧眉毛一扬,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越锋这么害pà

的模样,他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啊。

安越锋身体一怔,安谧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似听见了死亡的召唤,浑身的冰凉从心底透出来,慌乱的转向安谧,“谧儿,你难道真的不能原谅爹的这一次糊涂吗?爹是受了挑唆才会被迷惑,你是我的女儿,我们打断骨头都连着筋,何必要这般自相残杀。”

“你莫要忘了,是谁先将刀子架在谁的脖子上的,你的一句糊涂,一句听了挑唆,就想抹掉一切,这未免太轻松了些?再说了,你有本事对天发誓,你是真的不想弄死我?不想霸占我的产业?”安谧目光幽幽的看着安越锋,那眼神让安越锋心颤,尤其是她所说的话,让他片刻怔住,眸中有心虚隐隐浮现。

安谧讽刺的一笑,安越锋忙补救,举起右手,态度从未有过的虔诚,“我发誓,我安越锋,若是真存过那样的心思,定要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话刚落,轰隆一声从天际砸下来,安越锋身体一颤,闪电在他的头顶,划破了整个夜空。

“这天色,竟然也有惊雷,哈哈,安老爷,看来老天是觉得你方才的话不诚实啊!”颜冰嬉笑道,这老匹夫,她看着就觉得气,这么虚伪,这么心狠,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安谧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心中的讽刺越发的浓烈,甚至,看安越锋的眼神还多了那么些鄙夷。

安越锋大骇,想要继xù

发誓取信于安谧,可是,想到刚才的那一记惊雷,却又害pà

起来,也是觉得,刚才是老天爷给他的警告,若是他再说出违背事实的话,保不准老天爷真下一记雷,将他给劈死了。

想到死这个字,安越锋就更加害pà

起来。

可是,他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安谧要了余芳菲的命,紧接着,就怕该是他们的命了啊!

安越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可就算是这样,也压制不住他心里的不安与慌乱,越是心慌,他的心里越是没了主意。

“老大,那老虎都吃光了。”二当家朗声道。

“哦?这么快?”颜冰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光芒更加的耀眼。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安心莲的身上,安心莲闭着眼,脑中余芳菲的惨状不断的纠缠着,可是,这一刻,她却也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束危险的视线,危险到让她觉得好似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够看了她的头颅。

安心莲此刻认识到,今晚,她必死无疑,不管是安越锋先,还是她先,安谧都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了。

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是不甘心的,她这么求安谧,安谧都无动于衷,她恨啊!

若是就这么死了,她便是做鬼也能瞑目,安心莲紧咬着唇,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盘旋着,很快,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朗声道,“安谧,我有话和你说。”

安谧瞥了她一眼,“哦?我对你要说什么,可没有什么兴趣啊,怎么办呢?”

匍匐在地上的安心莲没有想到安谧会是这样的回答,当下脸色就变了,可是,她又怎甘心放qì



“我要说的,你会有兴趣的。”安心莲艰难的侧过头,看着安谧。

安谧又如何不知dào

她的意图,这个安心莲,她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她知dào

她自己必死无疑,她也要拼一把,好来个鱼死网破吗?

安谧敛眉,遮住眼底闪烁着的诡谲,缓步朝着安心莲走去。

“安谧……”柏弈叫道,这么明显的陷阱,安谧看不出来吗?

就连颜冰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那个安心莲,说着是有话对她说,怕是不安好心吧!

可是,安谧的步子却是异常的坚定,安心莲心里一喜,挣扎着想要起身,二当家原本还压着她的身体,接收到安谧的眼色,二当家也松了开来,让安心莲起身,可是也没有放开她。

安心莲瞥了安谧一眼,“这话,只能你一个人听到,不然,我就不说。”

安谧眉毛一挑,敢情这安心莲还拿起乔来了,还真是愚笨之极,连现在也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凭着这点儿脑子,也想算计她吗?她就说安心莲还嫩了点儿。

“你不说,便罢了。”安谧似笑非笑的道,得yì

的看着安心莲。

安心莲一惊,脸色甚是难看,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开口道,“我说!”

这个安谧,她总是摸不透她的心思。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心莲对上安谧的眸子,“不过,你要过来点儿。”

安谧但笑不语,过去点儿?

那就如她所愿过去点儿吧。

安谧朝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安心莲那隐约的得逞,“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此刻,安谧和安心莲不过是一臂的距离,安心莲嘴角一扬,“我要说的是……”

安心莲眸中激射出一道厉光,说话之间,迅速的伸手,想要抓住安谧,心中的杀意不断的膨胀,她知dào

她必死无疑,可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安谧一起,绝对不能让安谧一个人独活。

她只要有机会,就会一拼,她知dào

,哪怕是抓住了安谧的衣裳,这个时候,她们都在悬崖边上,很容易将她拉下去,那结果,就是二人一同摔落悬崖,落在下面的露台上,她死得惨,那安谧也跟她一样,死得很惨,即便是落在了露台之外,落下悬崖,二人也都没有活命了机会了。

手抓住安谧的手腕儿,安心莲心中一喜,呵呵,这下好了,她有陪葬的了,她紧盯着安谧,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死亡前的恐惧,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一脸诡谲的笑,如恶魔降世……

第109章 到达京城

安心莲被安谧仿佛被安谧诡异的笑容魇住了似的,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却是发xiàn

,她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安心莲松开了手,可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一刹那,一个力道冲击到她的腰间,身子不受控zhì

的往后一仰,等安心莲意识到什么发生了的时候,她一回头,所看到的已经是百丈悬崖,而她自己,已经止不住往这百丈悬崖下落去。

“安谧……”

来不及为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惧,安心莲口中大喊着安谧的名字,目光中,安谧站在悬崖上的身影,遗世独立,不可方物,她几乎依然看得到她脸上的淡淡笑意,带着不屑与冷酷。

她本该抓到她的啊!可是……想到安谧刚才顺从的举动,安心莲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安谧一早就知dào

自己要干什么了啊,所以,在自己想要拉她一起下地狱之时,她攻击了她的手!

“安谧……安谧……你好样的……”

安心莲不甘的嘶吼声在悬崖间回荡,掉落悬崖的她,半点儿影子也看不见了。

悬崖上,柏弈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这掉下去,该是没机会活命了。”

安心莲不安好心,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不过,他相信安谧对付得了,安谧果然是没有让他失望。

安谧望进看不到底的悬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被山中的野兽给啃了,也要留个蛛丝马迹。”

安谧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安心莲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她也要亲自确定,柏弈和颜冰对视一眼,了然于胸,安谧要确定,他们自然要去搜寻。

安越锋刚才就吓得两腿发软,现在,更是尿了裤子,一股尿骚味儿弥漫开来,腿间湿了一大片。

“哈哈,这老头,半点儿胆量也没有,羞也不羞,还是不是男人!”二当家大笑着,随即,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安越锋哪里还顾得到什么颜面,刚才发誓已经无法取信安谧,他能怎么办?

看来,今晚怕是逃不过一死了,他好后悔,若是以前自己能够好好的待这个女儿,她现在定也不会如此一点儿活路也不给他,可是,后悔又有什么作用?

“这么晚了,倒是有些累了。”安谧抚了抚额,微微皱眉,看着似乎真有些疲惫。

“他要如何处置?”颜冰不屑的看了安越锋一眼,“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人,哼,脏了我的山头,我可不会罢休。”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好笑,余芳菲的死,安心莲的死,已经给这山头染了血,这山贼头子都不嫌脏,倒是嫌弃起安越锋那尿脏了山头,这颜冰,分明就是故yì

刁难啊。

安越锋原本听安谧说是累了,他心中一喜,以为安谧暂时不会处置他,那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可是,听了颜冰的话,他的心却又跌落了悬崖。

安谧不好惹,这颜冰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我知错,我弄干净就是。”安越锋惝恍失措,竟是匍匐在地上,舔那湿了的地儿,如一条狗一般,看在颜冰眼里,不断嫌恶的摇头。

安谧一笑,这安越锋,素来看中面子,今天竟这么低姿态,当真是能屈能伸。

“冰儿,既然他都这样了,那就饶了他吧!”安谧柔声开口,那匍匐在地上的身体怔了怔,充满了希望,看来安谧对他,也不是全然无情。

哪怕是颜冰也不由皱了皱眉,饶了他?

“谧儿,你忘记他要杀你的事情了?”颜冰也是个有仇必报的,脏了地儿,不过是借口,她要的是让这个老匹夫为之前策划杀安谧的事情付出代价。

柏弈眸中却是荡漾着幽光,饶了他?安谧又怎会轻易的饶了他?

“我没忘,毕竟,他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父亲,我虽不怕什么天谴,但好歹也父女一场,我就当是给他个机会了。”安谧望进悬崖之下,眸中的幽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安越锋难掩兴奋,期待的望着安谧,“对,好歹也父女一场,我以后,绝对不会有对你不利的心思。”

安谧淡淡的笑着,看不出她是相信安越锋的承诺,还是对他的承诺不屑一顾,从悬崖收回视线,安谧转身,径自上了马,再次开口之时,她的声音之中多了些微轻快,“这样吧,让他在这里思过,我也正好想想,该怎么对这个所谓的爹。”

颜冰依旧没有弄懂安谧的意图,可是,安谧都如此吩咐了,她也只能顺着她的意,看了一眼柏弈,柏弈却是那一贯的笑容,颜冰心里有些憋屈,走到安越锋面前,一脚踢了过去,“便宜你了,叫你思过,你就给老娘好好在这里思过。”

说罢,嫌不过瘾,又狠狠的踹了他几脚,安越锋只是默默的承shòu着,这个时候,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隐忍。

颜冰跟着上了马,却也不忘交代二当家,“给我好好kàn

着他,休要让他逃了。”

在她看来,等安谧想透了,也不会饶了这老匹夫,加上回去她也有必要去好好劝说安谧,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心中如是盘算着,颜冰跟着安谧一起骑着马离开。

柏弈自然也没有继xù

留下,不过,临走时,他看安越锋的那一眼,却是让安越锋头皮发麻,仿佛被恶魔盯住了一般。

夜更深了,安谧回到了房间,一路上,颜冰不断劝说着她,非要杀了那安越锋才行,她若是动不了手,她就亲自动手,可是,安谧只是淡淡的笑着,依旧坚持刚才在山上所说的,给安越锋一晚的时间。

颜冰失望的回了房,房间里,原本躺下了的安谧,却是突然起身,刚开了门,却撞见门口站着的人。

“呀!”安谧被惊了一跳,这山寨中,不会出现对她不利的人,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防备,只是,看清面前这男人是谁之时,安谧却是微微蹙眉。

“怎么?吓到了?这么晚了,你出去作甚?”柏弈绕过安谧,大步走进房间,寻了一处椅子坐下。

对于这柏弈在她面前的随便,她早已经习惯了,柏弈的性子,她也摸得透几分,暂时,她是无法离开了,想到山上那人,安谧皱了皱眉,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见安谧不答话,柏弈继xù

道,“你可是要让人山上?”

安谧蹙眉,不错,她是有此意,不过,在柏弈面前,她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柏弈嘴角一扬,“我下山之前,吩咐了二当家一句,我倒是觉得,只是让那安越锋跪在地上思过有些不妥,毕竟,他思过,没有人看着,万一逃了可不好了,再说了,二当家他们也是人,自然要休息,这么大晚上的,看着一个安越锋,可实在是无趣得很,所以,我就支了个招,建议他将安越锋用绳子绑着,挂在悬崖上,这样一来,二当家他们也可以离开,而安越锋也休想逃了。”

安谧一惊,抬眼,竟是撞进柏弈那双漆黑的眸子,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法子……呵呵,当真是做得够绝。

安谧刚才不处置安越锋,无非就是想让安越锋多受些折磨,她可不相信安越锋活下来以后会安安分分的,这个人心里的贪婪即便是此刻压制住了,总有一天,也会复苏,放虎归山的事情,她可不能做。

刚才她要出去,也不过是想要做些手脚,好让安越锋不那么痛快罢了,现在,柏弈倒是先一步为她做好了。

“我是这么给二当家建议的,就是不知dào

二当家会将安越锋挂在悬崖下的哪个位置了。”柏弈意有所指的道,晶亮的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异常耀眼。

这渤海王,素来就是一个腹黑的主啊。

“王爷操心了。”安谧心里禁不住高兴。

柏弈呵呵一笑,“可不是吗?为你,本王可是操碎了心啊!不过,谁叫本王愿意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气氛顿时多了些安谧,安谧脸红了红,起身逐客,“王爷,天色晚了,王爷也该歇息了。”

这话听来,怎么听怎么让柏弈觉得心里舒畅,听来让人觉得,似乎是妻子邀他就寝了一般,不过,他可不能得寸进尺,这安谧,与普通的女子,可是不一样的啊!

看了安谧一眼,柏弈也没有赖着,起身出了房间,刚一出门,门就在身后被关上了,柏弈禁不住摇了摇头,大步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翌日一早,颜冰吩咐人准bèi

了丰盛的饭菜,大家齐聚大厅,吃得正酣之际,昨晚就被派出去搜安心莲下落的人就来报,说是在悬崖之下,知dào

了残破的衣裳,以及一些骨头与许多血迹,想来,那安心莲落下悬崖,尸骨无存了。

这边话刚落,二当家也匆匆进了来,一脸的惶恐,“不好了,不好了。”

颜冰有些不悦,“什么不好了?我这寨子,哪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二当家看了渤海王一眼,神色有些复杂,“那安越锋死了。”

“死了?”颜冰赫然起身,惊诧是惊诧,可是,伴随的惊诧的却是高兴,死得好啊!不过……

“怎么死的?”颜冰细问道。

“这……”二当家欲言又止,昨晚,他听了渤海王的话,将安越锋吊在了悬崖上,就在其中一个露台之上,却也没法让露台上的那些邪物伤到安越锋。

可是,今日一早,他去看的时候,安越锋早已经断了气,尸体都僵硬冰凉了。

这要说出来,不就意味着将责任推到渤海王的身上了吗?这个渤海王,可不是好惹的人啊。

思来想去,二当家终究是避重就轻的说道,“许是那安越锋胆小,经不起吓,不就是被绑在悬崖上吗?这么一晚上,竟然被吓死了。”

昨晚,那安越锋被吓得湿了裤子的事情,他们都是看到的不是?

他故yì

避开了露台上的那些东西,刚才看安越锋即便是死了,都满脸恐惧的模样,几乎能够想象这大半夜他是怎么度过的,哎,可终究还是没能过得了啊。

“哈哈……好,太好了。”颜冰丢下筷子,禁不住拍手叫好,当真是没有用的老匹夫,这么就被吓死了吗?

颜冰看了一眼安谧和柏弈,他们却没有和自己一般惊诧与兴奋,好似一早就料到这消息一样。

颜冰心中一怔,似明白了什么,“你……你们……”

对上安谧和柏弈的眼,颜冰肯定了她的猜测,却没有揭穿,呵呵,她就说,安谧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柏弈哥哥就更加不是了,可不会真的对想要杀安谧的人起了怜悯之心,如此看来,他们是早就有算计啊。

呵!亏得那老匹夫,昨晚还以为有希望了呢!却不知dào

,他的命运早已经被安排下了。

安家那几人,想要设计伏杀安谧,侵占她的产业,却没有料到,最终送命的是他们自己,安谧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回了荣锦城,交给程瑛,很快,荣锦城内,便传出一个消息,安府老爷带着安家大小姐和大小姐的母亲一起去门,却遭遇了山贼,命全数留在了山贼的刀下。

荣锦城的人,只是惋惜这三人的命,却也没有太多的同情。

而安谧一行人,在事情了结之后,继xù

赶往京城,临走之时,柏弈试探了颜冰是否愿意回京,颜冰却是推却了,可那眼神之中,柏弈却看得出来,她不是不想回京,只是,当初的事情在她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啊。

这解铃还须系铃人,颜冰现在不回京,自然有人能将她接回京城。

只是,那把剑的主人,不知dào

在找到她之时,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七天之后,一行队伍到了京城,大金朝的京城比起荣锦城来,繁华了不知多少倍,大街上,店铺林立,商业繁荣,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比肩接踵,一派热闹。

“那不是渤海王府的马车吗?”街道上,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听那语气,似乎带着几分畏惧。

安谧听在耳里,看了柏弈一眼,却只见他淡淡的笑着,安谧心想,素来都是听闻渤海王性格乖张,嗜血残忍的,可是,他在她面前所表现的,却是狡猾和儒雅。

可是,听外面这些带着畏惧的声音,渤海王在京城百姓的心里,和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怕是不一样的吧!

“娘,我们到家了,这京城,可是什么都有,尤其是舅舅的府里,要什么有什么,娘,你想要什么,只管跟舅舅说就是,舅舅什么都会满足你的,舅舅疼娘亲,就像疼柳儿一样。”柳儿这一路上,也是因为疲惫,时常在马车中犯困,也许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柳儿在京城郊外之时听说京城就眼前了,她就表现得异常的兴奋。

柏弈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安谧的尴尬,却也增加了不少。

“柳儿,到了京城,就不可以再叫我娘亲了。”安谧抚了抚柳儿的发,轻声细语的道,柳儿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童言无忌。

柳儿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为什么?”

柳儿不安的抓住了柏弈的袖子,“舅舅,你答yīng

过柳儿的,允许柳儿这么叫娘,你不许反悔,不许反悔。”

安谧摇了摇头,柳儿对自己的依赖,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些啊,可是,这京城可不比荣锦城。

柳儿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唤她一声娘亲,她自然是不怕,可是,她却是筠公主的女儿啊!筠公主是谁?那可是皇女,皇室之中,尤为复杂,保不准哪里就有个对手的探子,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必定会生出麻烦。

安谧拉着柳儿的手,细声安抚,“柳儿,你要听话,你若是这么唤我,万一让别人听了去,被有心人利用,我是会没命的,你想看到我没命吗?”

柳儿听得认真,摇了摇头,满脸委屈,“可是……”可是,你是柳儿的娘啊!

但她更加不要娘亲没命!

她虽然小,但隐约也知dào

,她已经死了一个娘亲了,她不想另外一个娘亲也死了,啜泣了一声,柳儿终究是道,“柳儿听娘的话。”

安谧看着那明显隐忍着不舍的小脸,心中的怜惜冒了出来,将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亲昵的揽在怀中。

她又何尝不想听柳儿叫她娘,可是,这京城非比寻常,她得万分警惕才是。

突然,风吹起了侧边的帘子,正巧在一处酒楼前,这张许久不见的侧脸落在二楼一双黑眸之中,那原本冰冷的眸中瞬间多了一丝笑意。

来了,她终于来京城了!

这些天,他每天等着,觉得时间异常难熬,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想到当初在荣锦城的约定,一袭藏青色锦袍的男子眸中的眼色深了些,沉吟片刻,对身后的亲卫吩咐道,“去搜罗一些美酒,不要太烈,香醇且适合女子喝的!”

再次相见,把酒言欢。

谧儿,这一天,我还是等到了!

身后的亲卫怔了怔,美酒?自家主子可是不怎么沾酒的啊。

美酒?适合女子喝的美酒?主子是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了吗?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第110章 宫里召见

夜月如钩,安谧到了京城的第一晚,本以为是要在客栈住着,虽然是奉了皇命进京,可却只是以一个绣娘的身份,按照规矩,根本没有资格住进皇家招待贵客的别馆。

不过,此刻她所住的地方……安谧站在院中,环视了一周,周围奴仆成群,恪守职责的站在她能使唤得到的地方,随时满足她的需yào



“都下去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安谧的身后响起,安谧一回头,正是柏弈朝着她走来,俊脸上的笑容在月光下更是迷人。

一院子的奴仆头也不敢抬一下,默默行礼退了下去,院子中很快就只剩下相对而立的柏弈和安谧,以及……安谧看了看柏弈身后的人,两个女子面容秀丽,左边一个静若幽兰,右边一个灿如蔷薇,若不是身上这低调的打扮,定是各有千秋的美女。

她们是谁?看她们低眉顺眼,安安分分站在柏弈身后,随时听从柏弈差遣的模样,看样子,该是柏弈的丫鬟吧!

“见过你们的新主子。”柏弈将安谧的打量看在眼里,沉声吩咐道。

两个女子立即上前,在安谧面前福了福身,“依霏,流光,参见小姐。”

“等等,这是何意?”安谧对上柏弈的黑眸,“王爷,这个院子已经奴仆成群,我这次进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哪里敢有这么大的排场,王爷还是收回去吧。”

“她们可不是普通的丫鬟。”柏弈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只听见一声鸟儿扑闪翅膀的声音,随即,一只鸟儿便落了地,安谧看过去,那只鸟儿的两只眼,皆有鲜血流出。

安谧一惊,看这两个丫鬟的眼色变了变,她们却是一脸镇定,好似刚才出手射下打下这只鸟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在这黑夜中,竟也能够这么精准,她们没有展露出来的功夫,又会是怎样的高超?

甚至这两个女子的默契,也高得让人咋舌。

高手,当真是高手!

“王爷,安谧说了,安谧是以绣娘的身份进京,若是让人知dào

身旁带着这样深不可测的丫鬟,反倒容易招来麻烦,还是请王爷撤回去吧。”安谧开口,这是京城,不比荣锦城,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况且,如今这京城中的局势,有皇后二皇子一派,有大皇子一派,这渤海王又回了京城,肯定十分热闹,这皇室中的事情,她可不想掺和进去,身旁若是带着柏弈的人,只会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们可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丫鬟,你一个技艺精湛的绣娘,有两个手脚灵活的帮手,自然不足为奇,即便是进宫刺绣,也要有人帮着大打点,这两个人在京城,都是生人,谁也认不得,你只管放心便是。”柏弈早就安排好了,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他也没有办法如在荣锦城那般时常在安谧左右,让安谧一人,他又怎会放心?

柏弈不容安谧再开口说什么,睨了两个丫鬟一眼,“你们给我听好了,她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便是你们没命,也要保她安然无恙,听明白了吗?”

“属下听明白了。”依霏和流光齐声道,中气十足。

安谧眸子紧了紧,留意到二人的自称,属下,并非奴婢啊!看来,这两个女子当真如柏弈所说,并非渤海王府排出来的人,而是一直隐藏着的暗人了。

暗人,如影子一般的存zài

啊。

安谧没有再多说什么,以她对柏弈的了解,有些决定他一旦是做了,谁也动摇不得。

柏弈见安谧接受,嘴角满yì

的一扬,挥手示意流光依霏二人下去,径自坐在石凳上,一副要和安谧促膝长谈的样子,不知dào

又从哪儿变出了一坛酒,放在桌子上,“你初到京城,当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来,坐下喝一杯,这酒可是好酒!”

可不是值得庆祝吗?

安谧嘴角微抽,埋怨的瞪了柏弈一眼,“是啊,若非王爷这般费尽心思的安排,安谧怕是终其一生,也见不得京城这样的大世面呢!更何况还要奉旨进宫!”

柏弈听着她略带轻讽的语气,呵呵一笑,径自倒了两杯酒,深邃的眸中幽光闪烁,埋怨几句又何妨?关键是,他终于是将这顽固的女人给弄到他的地盘儿了。

仰头喝下一口酒,柏弈似想到什么,眸中笑意更浓了些,看安谧坐在了他的对面,“这酒可是专程为你准bèi

的!”

这没有来由的一句话,让安谧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过多的去深究,“王爷,这是京城,若是让人知dào

,你和安谧走得过近,对王爷怕不是什么好事。”

皇室的各个权力争夺者,四处都有耳目,她奉召进京,又和渤海王一路同行,这事情难免不会透露出去。

柏弈却不以为意,他既然让安谧进了京,自然也有心理准bèi

去应对那些针对的声音,她是他除了复仇,唯一想要努力争取的,即便是知dào

前面的道路布满了荆棘,他依然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承shòu着柏弈灼热的视线,安谧心里难得有些慌乱,暗道这柏弈越发的撩人心思,也气自己似乎越发拿她没辙,索性不停的喝酒,借着酒意,可以忽视柏弈的注视。

院子里,柏弈佳人相伴,伴月对饮,而在大皇子府,气氛却是显得有些凝重。

砰地一声,茶杯竟在一只大掌之中碎裂,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堂下,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也齐齐跪地,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在酒楼,伴在大皇子身后的亲卫。

此刻,他的心里隐隐是明白大皇子的怒气来自于何处,他没有想到,大皇子会因为一坛美酒如此动怒。

不错,此刻青岚动怒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一坛美酒,一坛被戚少商抢先一步夺了的美酒,戚少商是柏弈的人,那酒自然就落在了柏弈的手中啊!

他也是为了安谧吧?不,不仅仅是为了安谧,还是为了阻拦自己。

“记住,今日失了这坛美酒,他日,定要寻到更好的,就算是将功折罪了。”青岚的声音异常的深沉,冰冷得让人的身上禁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是,属下明白了。”亲卫承诺道,主子的性子,他虽然摸不透,可是,也知dào

他的规矩,他如此执着于一件事,那就证明,这件事超出了一般的重yào



他现在也禁不住好奇,那个让主子这般费尽心思,非要搜罗最醇美的美酒的女子,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遣散了一屋子的人,青岚原本冰冷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温度,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绣帕上绣线密布的地方,甚至有了些粗糙的痕迹,一看就是经常抚摸的缘故。

灯火中,男人看着绣帕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竟是起身走出了屋子。

“殿下,这么晚了……”管家韩良见主子出门,忙唤道,可是看他离开的方向,却倏然没有继xù

问下去。

他知dào

大皇子是要去哪里,自从大皇子回了京城之后,就命人在大皇子府后院儿最僻静的地方修建了一个药庐,不管多忙,每个月中有一天是要在药庐歇息的,可是,距上次大皇子去药庐歇息不过十天的时间啊。

药庐?还有大皇子时常拿出来看的那块绣帕,大皇子回来之后,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天色虽晚,可皇宫里有些人也没有闲着。

皇后寝宫内,二皇子匆匆进了殿内,冯皇后见他面容不悦,不由敛了敛眉,轻声呵斥道,“母后不止一次对你说,你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不要总是将你的心情表露在脸上,到时候,即便是你成了帝王,也容易变成一个被臣子操控的帝王。”

二皇子却是冷哼一声,“整日带着一张面具,累是不累?在母后这里,都不能轻松片刻,哼,本皇子看谁敢揣测本皇子的心思!”

说着,目光扫了伺候着宫女一眼,明显带着杀意,宫女们诚惶诚恐,忙道不敢,可冯皇后却是眸子一凛,教xùn

道,“你再是这样继xù

下去,还没有走上那个位置,怕就已经葬身在别人的刀下了,这虽是本宫的地盘儿,难保不会有别人的细作,拿了别人的好处,为别人做事。”

冯皇后目光定在某个宫女的身上,那宫女名唤碧春,是皇后宫的一等宫女,身子明显一颤,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碧春,你过来,替本宫锤锤肩。”

“是。”碧春走上前,刚到了冯皇后的面前,冯皇后就给了她一巴掌,碧春一惊,诚惶诚恐,立即跪在地上,“娘娘饶命……”

“哼,饶命?来人,这贱婢伤了本宫的手,将她拖下去,看了双手,丢到太液池中喂鱼。”冯皇后厉声喝道,一句话就决定了碧春的命运。

碧春哭喊着求饶,终究是被拖了下去,殿内,一股恐怖的气氛弥漫着,在场的每一个宫女和太监,都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后满yì

的看着他们的反应,“那碧春就是得了歹人的好处,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谁要是背叛了本宫,谁要是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事情,丢到太液池中喂鱼还是轻的,都明白了吗?”

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齐齐跪地,“奴婢们不敢背叛娘娘。”

她们都知dào

皇后娘娘疑心重,若是真的让她误会自己背叛,那下场,怕是比碧春还要惨啊!

“好,很好。”皇后点头,眸中一抹狠辣凝聚。

要说碧春真的得了歹人的好处吗?不,她知dào

碧春胆小的性子,晾她也不敢,可是,她刚才依旧将她推了出去,她就是要牺牲了碧春,以震慑这些个奴才,好让他们不敢做出背叛之事,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寒玉留下,其他的都下去吧。”冯皇后沉声吩咐道。

宫女太监们如获大赦,立即退了下去,殿里,只剩下冯皇后,二皇子以及冯皇后最信任的宫女寒玉。

“母后,那柏弈回来了。”二皇子紧咬着牙道,那个低贱商女生的贱种,这几年越发受父皇器重,他不得不防啊。

冯皇后眸光微敛,淡淡开口,“旭儿,不过是一个渤海王而已,他已经封王,早就没有了和你争夺皇位的资格,你的敌人一直都是青岚那贱种,至于渤海王,你莫要忘了,他是你的弟弟,你们兄弟二人,还得多联络感情。”

话虽如此,冯皇后的心里比二皇子还要忌惮着渤海王,那个小子,竟然在这端端的几年间,几乎掌控了大金朝大多数的商业要塞,就连现在皇上也对他甚是依赖。

虽说封王之后,就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是,在大金朝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王爷夺权的先例。

二皇子蹙眉,“母后,你的意思是,让儿子跟柏弈交好?”

冯皇后点头,“不错,和他交好,对咱们有利无害。”

如果柏弈对皇位无意,那么,拉拢是最好的计策,让柏弈手中的雄厚经济为他们所用,但是如果柏弈对皇位有意,那么,就不能让柏弈活太久了。

二皇子沉思着,想到他得到的消息,眸子紧了紧,“母后,儿臣得到消息,柏弈这次回京,竟和一个绣娘一起,据说那绣娘是受了皇上召见,儿臣觉得,这柏弈和那绣娘一定关系匪浅。”

“哦?”皇后眼睛一亮,又什么东西在她的眼里闪烁,忽明忽暗。

“母后,要不要利用那绣娘……”二皇子眸子满是算计,若是柏弈对那绣娘有意,那很多事情就好办许多了。

大金朝皇室历来对抛头露面的女子是忌讳着的,不允许皇子王爷对那类女子有过多的牵扯,若是在父皇面前告柏弈一状,柏弈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冯皇后却是摆了摆手,二皇子心中的盘算,她如何不明白,不过,告状可不是明智之举,比起告状,她还有更好的法子,那绣娘也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旭儿,你且只管听你父皇的吩咐,做好你父皇交代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冯皇后沉声道,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的意思很明显,其他的事情,有她来做。

翌日一早,安谧醒来,就因为宿醉,身子有些不适,依霏和流光敲门进来,一脸的笑容,“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熬的解酒汤,对宿醉有奇效,快些喝了吧。”

眼前的两个女子,不似昨晚同时在夜色中击中鸟儿那般锋芒,看着就似寻常人家的丫鬟,依霏温和中带着纯真,流光稳重中带着淡雅,竟是十分鲜活。

安谧没有多言,接过碗喝了下去,对于柏弈的人,她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二人伺候安谧洗漱完毕,流光便在安谧的身旁道,“小姐,王爷吩咐了,今日小姐领着圣旨,到宫门口,自然有人会将你已经到了京城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安谧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你家王爷呢?”

“王爷今日进宫,也是要面圣。”依霏开口道,本是不愿透露王爷的行踪,可是,想到王爷的交代,却终究是改变了主意,如实说着。

用了早饭,安谧出了院子,刚要上马车,就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前方的姑娘可是从荣锦城来的安谧姑娘?”

安谧转头看去,是几个太监,刚才说话的,正是这几个太监中为首的一个,手执拂尘,面目含笑。

宫里来人了吗?

看来,她这次进京,有人已经注意上了啊。

安谧转身,笑着欠了欠身,“这位公公,小女子正是安谧。”

为首的太监打量了安谧一番,原以为像荣锦城那样的小城出来的人,优秀不到哪儿去,也不过是绣技出色罢了,不过,这一看,这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温婉娴雅,知书达理,竟比许多京城的大家闺秀给人的感觉还要典雅几分。

“跟洒家走吧。”太监扬了扬下巴,淡淡的交代。

安谧心中微怔,跟他走?他身后的人是谁?

心中猜想着,安谧心里有几个人选,却也不确定,不过,在这京城,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绣娘,自然不能说不,只能上了马车,任凭马车跟着太监的轿子走。

马车上,依霏和流光面容沉静,心里却是警惕万分。

“小姐,等会儿进了皇宫,无论如何都要让奴婢们跟在你的身侧。”流光知dào

,今天不只是到宫门口报个到那么简单而已了,看来,得想法子通知王爷才行。

安谧点头,却是一脸的从容,流光和依霏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惊诧。

她们是王爷专程训liàn

出来的,说是暗人,却是和暗人有些区别,他们随时都准bèi

着为主子而死,想她们二人这样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从鲜血里爬出来的,总共不过十人,而王爷却安排了两人在这个安谧小姐身旁。

接到这个任务之时,她们就知dào

这安谧小姐对王爷的重yào

性,也以为定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可是,看着安谧那从容的态度,她们竟有些恍惚了,她真的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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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PS:客串出场,流光是凉凉的读者别光美人儿客串,依霏是另一美人儿乔依霏霏客串,嘎嘎,欢迎亲们进群勾搭~

第111章 给她教训

到了宫门口,安谧换了一个轿子,进了皇宫,在那为首的太监的安排下,安谧被带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不过,却不是正殿。

宫女上了茶,也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似乎当坐在偏殿中的安谧不存zài

一般。

茶水已经换了好几道,这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主人,似乎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流光和依霏看了看安谧,依旧是那不变的镇定从容,没有分毫不耐烦。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安谧依旧被晾在这里,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已经是心浮气躁了,可是,安谧眼观鼻鼻观心,如一尊观音像,笑看着世间红尘。

正殿,冯皇后用了午膳,宫女搀扶着她坐在美人榻上,似记起了她今日一早请来的人一般,淡淡问道,“那个荣锦城来的绣娘,可有什么反应?”

寒玉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那女子自被带进偏殿,一直到现在,一直都十分从容的等着。”

“哦?”冯皇后倒是有些吃惊,“没有不耐烦?”

“没有,那女子甚至没有开口问是谁将要召见她。”寒玉也不禁对那女子生出了些欣赏,就算是大家千金,被这么糊里糊涂的带进宫,也会有些慌乱,至少会询问谁要见她,可是,那女子却例外,听那边宫女报来的消息,竟是只是喝着茶,连一句话也没说,不知dào

的,怕还以为是个哑巴。

冯皇后眸子眯了眯,“这倒有趣了,本宫今日唤她来,本无意见她,就是想给这绣娘一个下马威,呵,现在,本宫倒是想看看这个女子了。”

“那奴婢宣那绣娘进来?”寒玉试探的道。

“不忙。”冯皇后摆了摆手,似在盘算着什么,“这个时候,八公主在何处?”

“回娘娘,前些时候皇上送给八公主两条锦鲤,八公主爱不释手,这几天,八公主一有空就太液池旁,逗那一对锦鲤玩。”寒玉回答道,心中亦是在猜测着自家主子的心思,皇后娘娘这个时候问起八公主,一定有她的用意。

八公主素来嚣张跋扈,皇后娘娘若是将那绣娘和八公主扯在一起,那绣娘怕要自求多福了。

“让人将那绣娘带到太液池旁赏赏锦鲤,若是在这赏锦鲤的过程中,锦鲤死了,那么……”冯皇后说到此,没有继xù

说下去,眸中闪着的恶意却是丝毫也没有掩饰。

寒玉跟随冯皇后多年,当下就明白了冯皇后的意思,“奴婢这就去安排。”

冯皇后点了点头,看着寒玉下去,不过是一个绣娘,她这般镇定从容,让她禁不住看看,她能从容到什么时候。

今日的下马威,是她要给的,而那绣娘必须得承shòu!

偏殿,终于有人进来,依旧是带安谧来的那个太监,太监走到安谧面前,按照主子的吩咐道,“让安谧姑娘久等了,不巧主子正有重yào

的事情,在这屋子里着实是闷得慌,不如奴才带姑娘去御花园走走?”

“劳烦公公了。”安谧起身,态度谦然,依旧没有问这太监背后的主子是谁,跟随在太监的身后便出了偏殿,事实上,她的心里跟明镜似得,无论召她来的人是谁,都是有目的的,而那目的,正是她要去探寻的,不过,她却不急。

那个人既然召她来了,自然是要将她的不是吗?她只管等着就好。

“安谧姑娘,这池中放养了两条珍贵的锦鲤,你且在这里观赏着,奴才还有事情在身,等主子有了时间,奴才再来唤姑娘。”那太监吩咐道,退了下去。

整个太液池,就只剩下安谧,流光,以及依霏三人,以及远处站着的一些宫女。

凉亭中的安谧,看着亭外的池水,嘴角淡淡的扬起,事实上,在哪儿都是等,她可不觉得,她一个小小的绣娘,能让人大费周章的关心她是否在殿中等得枯燥。

再说了,她可是在殿中等了一上午,都不见有人来“关心”,这倒好,现在这“关心”就来了。

看来,那太监将她引到这里,这背后的目的,怕是不简单的啊,可是,这目的又是什么?

安谧看着池水中两条游得欢畅的锦鲤,若有所思,正此时,却是听得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给本公主走快些,别把这上等的鱼食给弄洒了,这可是父皇专程赏赐的,若是弄洒了一点儿,仔细你们的皮。”八公主风风火火的朝着这边走来,被她指挥着的宫女皆是小心翼翼,似乎从骨子里对这个刁蛮公主充满了恐惧。

八公主素来跋扈,生性残忍,在这后宫之中,硬生生的弄死了好几个宫女,那双小手上沾的血可不少,但人家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即便被皇上知dào

了,皇上也只是没有丝毫苛责。

宫女们只要一听到八公主的声音,就能避则避,避不了,也不敢惹这个煞星不快。

八公主匆匆到了凉亭,瞧见水里翻腾着的锦鲤,“把鱼食给本公主拿过来。”

八公主自顾自的吩咐宫女,丝毫没有闲暇去理会凉亭中的其他人,或者应该说,她的眼里只有锦鲤,根本没有留意到安谧等人的存zài



安谧被忽视了个彻底,前世在京城,虽然和皇室没有过多的牵扯,可也听闻过这个八公主的风评,甚至听闻过,这刁蛮的八公主前世的可悲。

纵然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又如何?可终究还不是沦为别人的筹码与工具。

安谧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一声惊呼打断了安谧的沉思。

“啊……我的锦鲤,这是怎么回事?”八公主怒不可遏,手中还拿着没有丢下去的鱼食,原本翻腾的两条鱼,竟然漂在水面,死了!

所有的人意识到什么,心中一颤,皆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

安谧皱了皱眉,隐约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这个时候,她给流光和依霏使了个眼色,跟着那些宫女们一起跪在地上。

“我的锦鲤好好的,怎么会死了?谁给本公主一个解释?不然,本公主将你们一个个的都丢到这太液池中活活淹死。”八公主因为愤nù

而变得恶毒,目光扫视了一周凉亭中的人,最后落在安谧,流光,依霏三人的身上,眉心皱了皱,“你们是谁?怎么这么面生?”

安谧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却是听得有一个宫女先开口道,“八公主,是她,一定是她,刚才公主离开那会儿,就她们在这里,公主走的时候,两条锦鲤都是好好的,她们在这里一会儿,锦鲤就死了,这不很明显吗?两条锦鲤定是她们动了手脚给弄死了的。”

一定罪帽,牢牢的扣在安谧的头上,安谧眸中浮出一丝讽刺,当下便明白过来,这就是那太监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吧!

让她“弄死”锦鲤,再得罪这个宫里的煞星?

好拙劣的手段,却又不得不说好高明!

说拙劣,是因为这嫁祸的手段太过寻常,说高明,是对方料到她这个在宫里什么都不是的小绣娘没有说话的地儿,更加知dào

,这刁蛮的八公主是不会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果然如安谧所料的那般,八公主一听是安谧将她最爱的锦鲤给弄死了的,就连看安谧的眼神也如刀似箭,“好啊,哪里来的大胆奴才,这宫里谁不知dào

这两条锦鲤是父皇送给本公主的东西?你竟然弄死了它们,本公主定要让你们给本公主的锦鲤陪葬。”

此话一出,流光和依霏眸子一凛,似乎准bèi

有所动作,她们可不管眼前这人是什么公主王子的,她们分明保护小姐,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不会让小姐受到丝毫的损伤。

可是,安谧却是给了她们一个眼神,示意她们休要轻举妄动。

笑话,若是在这皇宫中,流光和依霏暴露了她们的功夫,局面是怕是会更加的混乱,试想一下,她不过是以一个绣娘的身份进宫,身旁竟带着两个高手,这若是让有心人士利用了去,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公主,奴婢惶恐,公主天人威仪,公主所爱的东西,奴婢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伤害,奴婢刚才人虽然在此,可并没有伤害两条锦鲤,奴婢是从荣锦城被皇上召进京的绣娘,在荣锦城,奴婢对公主就有所耳闻,素问公主是明辨是非的人,对上恭敬,治下严明,不会放过一个贼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奴婢不怕公主的责罚,但却不希望看着真zhèng

杀害了公主锦鲤的人逍遥法外,还请公主明察。”安谧诚惶诚恐的道,却是字字清晰,句句都在给这个刁蛮的公主戴高帽子。

八公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曾听过无数人在她面前拍马奉承,可是,这个女子的话,却让她的心里异常的舒坦,当下,因为锦鲤之死的愤nù

消弭了不少。

不仅如此,想到这女子刚才的话,八公主更是来了兴致,这才看了一眼这个女子的打扮,当真是宫外的装扮。

“你说,你是来自荣锦城?荣锦城是个什么地方?”八公主踱步到安谧面前,居高临下的道。

安谧眸光微敛,答道,“荣锦城不过是东临王属地的一个小城市,比不得京城的繁华,可是,在那里的百姓,都是知dào

八公主的名号。”

“哦?原来是四皇兄的属地,那他们都是怎么说本公主的?”八公主身为皇女,听闻连那么一个小城市的百姓都知dào

自己的名号,心里自然是畅快至极。

安谧在最初,就已经是打着转移八公主注意力的主意,现在八公主的反应,正合她意,更是朗声道,“都说八公主貌美如花,温柔娴雅,又心地善良,皇上有这样的女儿,是我大金朝的福气。”

“呵呵……”八公主满yì

的笑了,当下心情大好,“你起来吧,跟我说说你们民间的事情。”

八公主显然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再是刁蛮跋扈,也不过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

安谧谢了恩起身,目光无意间瞥向那个刚才指证她弄死了锦鲤的宫女,对方微蹙的眉峰让安谧心中一怔,扯了扯嘴角,忙道,“公主,那这锦鲤之死……”

八公主一愣,看了一眼池子中的两条鱼,依旧是说不出的心疼,更是想拿人出气,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刚才的一席话,却是让她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意。

在民间,她是貌美如花,温柔娴雅且心地善良的公主,她甚是喜欢这几个字,断然不能让愤nù

玷污了她的形象。

“这事情本公主查清楚了再说。”八公主淡淡开口,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宫女,“若是让本公主查出是谁所为,她的下场就和这两条锦鲤一样。”

话落,所有宫女诚惶诚恐,尤其是刚才指证安谧的那个宫女,眸中更是有一抹异样划过,虽然很快就隐藏了下去,可终究是没有逃脱安谧敏锐的双眸。

是她!安谧几乎已经十分的肯定。

“你坐下,陪本公主好好聊聊。”八公主看了安谧一眼,本来她是不屑让一个低贱的平民和她同坐,可是,为了彰显她这个八公主的亲民,就当是给这个女子的恩赐了。

安谧福了福身,坐在石凳上,八公主似对民间的事情异常感兴趣,不住的追问,安谧是什么人,精明的她,清楚的知dào

八公主想听的是什么,当然也就捡着八公主爱听的话说给她听,一时之间,这凉亭里气氛异常的热络,八公主脸上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刻消失过。

冯皇后掐着点儿过来,远远看见八公主坐在凉亭和谁聊得开心,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安谧不是被带到这儿来了吗?人呢?”

按照她的算计,安谧“弄死了”八公主心爱的锦鲤,定会惹得八公主大怒,那么,在八公主想要惩治安谧之时,她这个皇后适时的出来说句话,卖安谧一个面子,她定会记住自己对她的恩德,那么,以后许多事情都好办得多了。

可是……眼前却并没有她想看到的这一幕。

“娘娘,八公主对面坐着的就是安谧。”寒玉低眉应道,心中也是满满的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冯皇后眸子一眯,看着八公主对面坐着,似乎在说着什么的女子,眼中一抹幽光隐隐凝聚起来,“按照本宫吩咐的去做了吗?”

“已经做了,可是……”寒玉小心翼翼的看了冯皇后一眼,瞧见眸中的幽光,心中一颤,知dào

自家主子这番表情意味着什么。

冯皇后冷哼一声,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森然,“已经做了吗?哼,本宫该说,本宫养了一群饭桶呢?还是该说,那个绣娘不简单呢?”

说着,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凉亭走去,留下的寒玉怔了怔,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

冯皇后刚到了凉亭,八公主就似被什么逗得大笑出声,冯皇后听在耳里,竟是觉得分外刺眼,但是,她的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是一贯的端庄优雅,温和威仪,“瑾儿,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八公主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即起身,凉亭中的宫女们也都齐齐跪了一地,安谧一眼看去,那一身打扮,就已经让她猜出,眼前的这位贵人是谁。

“参加皇后娘娘。”安谧和其他宫女一起请安行礼。

八公主却是连礼都没行,径自走到冯皇后面前,攀住她的手臂,“母后,你来得正巧,宫里可是来了一个有趣儿的人。”

八公主并非皇后亲生,她的母妃本是玉贵妃,可几年前,玉贵妃得了一场大病,药石无效,最终还是没了性命,之后,皇后就将八公主带到自己身边照看,对八公主甚是疼宠,甚至比玉贵妃在世之时,对八公主还要纵容。

冯皇后看了一眼安谧,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女子,生得倒是不错,可是,在这京城,从来不缺美女的地方,却是显得有些平凡了。

不是以美色,让渤海王青睐,那么就该事以她的本事了。

“莫非这就是瑾儿你说的有趣儿的人?给本宫说说,是怎么找到的这趣人儿?又是哪里有趣了!”冯皇后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安谧起身。

听冯皇后问起安谧,八公主眼睛都亮了,忙道,“母后,此女名唤安谧,是父皇召进京的绣娘,说是要在盂兰盆节前夕,为宫中的娘娘们赶制衣裳。”

“哦?这事儿本宫倒是听过,本宫手中那件衣裳,原来是出自这位姑娘之手,姑娘的绣技不错,心思想必也是极其细腻的。”皇后柔声道。

“皇后娘娘谬赞了。”安谧低眉顺眼的道。

冯皇后看了她一眼,“你刚才在跟公主说什么?竟让公主如此开心?”

这女子是该有些本事的,至少,她成功的避开了八公主原本该因为锦鲤之死迁怒在她身上的责罚,反倒是让八公主高兴了,呵,她倒是觉得这女子越发的挑起了她的兴趣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身在一个小城市,说的一些民间流传的趣事,本难登大雅之堂,幸亏公主喜欢听,奴婢见公主高兴,也就冒昧的说起了。”安谧从容的应道,那模样,似再安分不过的民间女子罢了。

“是吗?正巧,本宫倒是也感兴趣,不如你继xù

说,让本宫也听听。”冯皇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寒玉,别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意思,可是,寒玉跟随她多年,只是那一眼,以她们的默契,寒玉就明白了过来。

皇后娘娘不甘心刚才的陷害失败啊!

看来,这个叫做安谧的绣娘,该是注定要倒霉了。

凉亭里,安谧如冯皇后所愿,说着一些民间的趣闻,气氛好得不能再好,安谧说话之间,皇后也在默默地观察着安谧,看着谈吐,怕不是一个普通的绣娘啊,就算是比京城的那些个大家闺秀,也是绰绰有余的。

皇后暗自观察安谧的同时,安谧又何尝不是在揣度着这个皇后娘娘?

前世,听多了皇后贤德的美名,可是,两世为人的她,很多东西看得比前世,甚至是比一般人都要透彻,能在这皇宫之中执掌凤印,又岂是寻常女人所能有的能耐?

端端是看皇后而二皇子一党曾经为了追杀青岚,不惜灭了圣医堂满门,就足以见得她的狠辣。

安谧告sù

自己,她只是奉召进京刺绣,这些皇室的斗争,她是决计不能牵扯进去的,可是,怕就怕,自己和柏弈一同进京的事情,明着没人知晓,暗地里也难保没有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

况且,今天让她进宫的人……安谧想着,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若是自己真的不得不被牵扯进这皇室的尔虞我诈之中,那么,她必须要更加的小心谨慎才行。

正如是想着,却是听得皇后的声音响起,“今日怎么不见那两条锦鲤?”

冯皇后望进湖中,似在搜寻着什么。

一听冯皇后提起锦鲤,八公主脸色便沉了沉,“也不知dào

是哪个该死的够奴才,刚才不过是去拿些鱼食的功夫,回来锦鲤就死了,这事儿,儿臣还要好好的查查,若是让儿臣找出拿人,母后你也要替儿臣做主才是。”

冯皇后皱了皱眉,起身走出凉亭,沿着池堤走着,她这一走,其他人哪还敢继xù

待在凉亭里,包括安谧,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那可是皇上赐给你的呢,据说是两天罕见的锦鲤,当真是可惜了。”皇后站在堤上,看了寒玉一眼,“寒玉,吩咐下去,好好的查!”

“是,娘娘。”寒玉开口道,却是不着痕迹的给某人使了个眼色。

下一瞬,安谧却是感觉一个不小的力道打在自己的脚上,身体有些不稳,流光和依霏是练家子的,自然敏锐,第一反应就是要护住安谧,可是,安谧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们一眼,示意她们休要轻举妄动。

流光和依霏满心担忧,却是不得不听安谧的吩咐。

安谧打定了主意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流光和依霏会功夫的事情,再说了,事情也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安谧知dào

自己,有人是冲着自己而来,想让她落水吗?那么,她就入了她的意,不过,事情可不能单由那人一人控zhì



眼疾手快的她,惊呼出声,那动静几乎让所有人都知dào

她无意间失了平衡,可是,却是不着痕迹的朝着八公主的方向扑了过去,那举动再自然而然不过了,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公主,快……快闪开。”安谧惊呼出声,似不愿冲撞到了八公主,可是,这个时候她饶是出声让八公主闪开,八公主的反应,哪里可能有这么快?

八公主听到声音,惊恐的睁大了眼,想要避开,可是却已经来不及,所有人看着这一幕,只听得噗通一声,两个人同时落入了水中。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愣了,反应过来之时,忙张罗着救人,可是,这些个宫女都不谙水性,只是担心,却不敢跳下水去救人。

“快,快救人……”过了好半响,冯皇后才开口道,看着水中挣扎着的两个人,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她的本意是让安谧落水,可没有料到,还将八公主给牵扯了进去,刚才锦鲤的事情没又让八公主迁怒于这安谧,那么这一次,怕不是那么好逃的了。

她不宜和安谧正面为敌,但是,却可以利用八公主不是?

将八公主推下水,这是大家都看着的事情啊,似乎比她预想中的情况,还要好得许多。

八公主不识水性,可安谧却是个中好手,不过,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来。

“救命……救命啊……”八公主慌了,脚下好似有人拖着她一般,身体不断的往下沉,口中已经吞进了好几口水。

安谧见此情形,自然是奋力游到八公主的身旁,费了不少力qì

将八公主给弄上了岸,宫女们一哄而上,看八公主似乎昏厥了过去,更是担忧了起来。

“大胆安谧,你竟然害得八公主落水。”寒玉厉声喝道,“来人,将她拿下。”

寒玉话落,刚才被叫来救人的太监也都跑了过来,正要按照寒玉的吩咐,将安谧拿下,安谧却是跪在冯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公主溺了水,还请皇后看在八公主的份儿上,让安谧先救了八公主,再处罚奴婢也不迟。”

冯皇后皱了皱眉,又怎会给她机会,可是,安谧没有等皇后回答,动作利落的按了按八公主的胸,如此反复几下,八公主身体一动,猛地吐出一口水,随即狂咳着,每咳一下,都吐出一大滩的水,等吐得差不多了,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正此时,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皇后听到声音,身体竟是一怔,忙回身看向来人,来人一袭明黄,已经是中年,可身形依旧俊朗挺拔,单是看那张脸,安谧也猜得出那人的身份。

原来柏弈和青岚,乃至是东临王的俊美面容,该是遗传自这个男人吧!

“臣妾参见皇上。”冯皇后福了福身。

“儿臣参见母后。”跟在皇上身后的柏弈和青岚齐声道。

第一眼,柏弈和青岚就看到了浑身湿漉漉的安谧,皆是皱了皱眉,安谧怎么会在这皇宫之中?这又是怎么回事?

“父皇,瑾儿差点儿就见不到您了。”八公主见到皇上,哭得更是大声,她的害pà

倒也不是装的,刚才在水中,她是真的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

明德帝皱了皱眉,“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皇后眸光微敛,等待着寒玉将刚才的“事实”禀报给皇上听,可是,她却是没有料到,安谧竟先一步跪在地上,抢过了说话的机会。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刚才奴婢的脚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个不察,没有稳住自己的身体,奴婢极力想要避开八公主,可是,刚才那不明物体打在奴婢脚上的力道,似要将奴婢推到八公主身上一样,奴婢避不开,最后才导致八公主和奴婢一起落了水,幸亏奴婢会水,救得及时,将公主腹中的水给压了出来,公主无事,奴婢已经安心了,请皇上随意责罚。”

安谧一席话,虽是叙述着刚才的经过,可是,字里行间都表明着她的无意与功劳。

柏弈瞥了安谧一眼,嘴角隐隐有笑意浮现,青岚的眸光也不由闪了闪,谧儿啊谧儿,这抢占了先机,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冯皇后脸色变了变,可仅仅是一瞬,皇上在这里,她自然是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明德帝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女子,“你救了瑾儿,朕怎能责罚?朕没有见过你,看你的打扮,似不是宫中的宫女。”

“皇上,她名唤安谧,是皇上之前下旨召进京的绣娘,这不,臣妾见皇上繁忙,就做主将她请进宫来,不是说要让她为姐妹们刺绣做衣吗?臣妾想,先召见一下,再安排她去尚衣局,却不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后温和的道,走到安谧面前,亲自将安谧从地上扶起来,“安谧姑娘,皇上是明君,你救了瑾儿,就是有功,断然不能责罚的。”

安谧敛眉,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是皇后将她带进宫来的吗?

那刚才,她似乎装作对她分毫也不知dào

的模样,哼,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这背后之人,该就是皇后吧!

且不去追究她这么对自己的目的意欲为何,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让自己下水,亦或者似乎想让她受到责罚。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皇上竟来了。

她这么一个宫外人,突然出现在皇宫中,皇上不可能不会追究,与其追究起来查到是她命人带安谧进的宫,还不如她自己承认了,皇后召一个民女入宫,这不过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罢了。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虽救了八公主,可是,却也有罪。”安谧虽已经起身,可是,却不愿就此罢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明德帝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安谧一眼,旁人怕是避都避之不及,这女子倒好,还要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皇后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沉,心中有些不安。

“奴婢不该一时不查,被人暗算利用。”安谧低着头,“若那一击是针对奴婢而来,倒是没什么,可是,就怕是有人想要借着奴婢的手,伤了八公主啊。”

安谧如此一说,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她是无辜被人当了枪使,而伤她的人,最终的目的,是要害八公主的性命!

皇上一听,脸色立即沉了下去,扫视了一周,“朕的皇宫,谁敢伤朕的女儿!”

“父皇,此事得好好查查,这安谧的命是小,可八妹的命是大,玉贵妃独独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在世间,若是八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玉贵妃的泉下有知不会安心,就连玉家也不好交代啊。”柏弈皱了皱那双好kàn

的剑眉,适时的开口说道。

皇上脸上的怒气明显浓重了些,在场的宫女更是战战兢兢,安谧也在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众人的反应,她相信,刚才暗算她的那人,一定还在当场。

安谧知dào

,一时半会儿,自己无法拿背后指使之人出气,可是,暗算她的人,她必须得揪出来,哪怕是当着皇上的面儿!

突然,其中一个宫女落入她的眼中,那个宫女明显的慌乱之色,让安谧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宫女正是刚才指证她杀了锦鲤的那个宫女啊!

当下,安谧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敢情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么?

哼!安谧心中冷哼了声,不着痕迹的给身旁的流光递了一个眼色,流光也是一个精明的主,顺着安谧淡淡的视线,看到了那个宫女,当下就明白了过来,心中有了主意。

衣袖中,手指间拈着的细针锋利无比,细小得刺入人的皮肉,都无法看到伤口,若是刺入了一些要害的穴道,甚至会当场毙命,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这根针要的不是对方的命。

手指轻轻一弹,那针刺破衣袖上的布料,朝着那个宫女的膝盖刺去,在空气中,甚至让人看也无法看清。

那边皇上正说要彻查此事,找到包藏祸心的人,一定要严加处置,这边的宫女猛地一声痛呼,跪在地上。

“难道是你?”安谧蹙眉。

安谧的话,成功的将所有的怀疑都转移到了这个宫女的身上,宫女身体一颤,还未反应过来,一抬眼便对上皇上那阴沉愤nù

的眸子,当下心中一惊,“不,皇上,不是奴婢……奴婢……”

八公主看了看那宫女,刚才落水,本来就满心的不悦,谁敢对她不利!

此刻看到这个宫女,更是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辩解,自然而然想到刚才锦鲤的死,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好你个贱婢,刚才你诬陷安谧弄死了父皇赐给本公主的锦鲤,现在,你又利用安谧来毒害本公主,你安的什么心?哼,我看,弄死了锦鲤的人,怕也是你才对。”

八公主这么一说,倒是省了安谧许多事情,安谧知dào

,现在没她什么事儿了,只管看着好戏就行。

那宫女被八公主这么一说,更是慌乱了起来,“不是奴婢干的,奴婢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八公主啊。”

宫女说着,慌乱之间看了一眼寒玉,寒玉脸色一沉,意识到不好,忙开口道,“皇上,娘娘,奴婢有错,这个奴才是奴婢的同乡,她进宫之时,求我照顾,奴婢心软,看在同乡的份上,就安排她到公主身边伺候,可没曾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

寒玉说罢,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走到那个宫女的面前,“你呀你,你忘了你家中的爹娘还有弟妹了?你在宫中当差,她们也是荣耀,可是,你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哎……”

寒玉叹了口气,那宫女神色怔了怔,眼里竟是浮出一丝绝望,扯了扯嘴角,“奴婢知错,都是奴婢干的,八公主素来对奴婢不好,奴婢恨八公主,恨不得她去死,所以……所以才利用这个从宫外来的姑娘,奴婢知错,奴婢以死谢罪。”

那宫女起身,终身一跃,跳进湖中,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没有说什么,不多久,那宫女在水中噗通的挣扎了几下,就已经没了动静。

皇后和寒玉暗自松了口气,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这个安谧,倒是有些小心思的,今日,想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却没有料到,反倒是自己折损了一个为她办事的人。

“皇上,娘娘,请治奴婢不查之罪,奴婢竟不知dào

她有害公主的心思,奴婢不该顾忌同乡之谊,让她伺候公主。”寒玉跪地请罪。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叹了口气,“皇上,寒玉伺候臣妾了臣妾好些年了,她的为人,臣妾是清楚的,她也不过是看走了眼,还请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儿上,不予责怪。”

明德帝敛了敛眉,没有多说什么。

安谧将方才的一切看在眼里,她不笨,刚才这戏码,她怎会不明白?

刚才寒玉对那宫女所说的一番话,听着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实则是威胁。

她在用那宫女家中的爹娘和弟弟妹妹在威胁她,她在告sù

她,若是她不将这些事情揽在身上,那么,她的爹娘和弟弟妹妹,怕就要受罪了。

那宫女顾忌爹娘和弟弟妹妹的安危,倒也只能跳水求死了。

哼,皇后啊皇后,连身旁的贴身侍女,都是这样厉害的角色啊!

“安谧,你今日救了八公主,自当好好有赏,不过,在此之前,你身上的这身衣裳湿了,寒玉,你先带安谧姑娘下去,将这一身湿了的衣裳换下来再说。”皇后温婉的笑着,朗声对着寒玉吩咐道。

这个安谧啊,看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

皇后敛了敛眉,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有本事,又被柏弈所看重,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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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第112章 皇帝赐婚

寒玉领了命,带着安谧离开,这边八公主也被宫女们送回了宫,安谧随着寒玉去了皇后寝宫,将一身湿衣裳换了下来,等到再回到御花园之时,明德帝,冯皇后,渤海王,以及大皇子青岚都坐了下来,喝茶赏花,一派和谐。

安谧一眼望去,除了这几人,还多了一个紫红宫装的女子,坐在明德帝身旁,模样娇媚,一颦一笑间皆是透着万种风情。

该是个妃子吧!或者,还是一个得宠的妃子!

安谧搜寻她所了解到的信息,安谧的脑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奴婢安谧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安谧福身行了礼,因着刚才安谧救了八公主,皇上对这安谧的印象算是极好的,不过想到某些事情,明德帝看安谧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沉,“前些时候,朕还听人提起过你,说你在荣锦城堪称奇女子,一手绣技更是声名大噪。”

他没有说的是,竟还有本事让他的儿子为了她在荣锦城流连忘返啊!

安谧一怔,感觉皇上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忙道,“皇上,那些不过是传言而已,安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即便是有些粗浅的手艺,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是在告sù

皇上,她平凡至极,不足以放在心上。

明德帝嘴角一扬,竟是一个会说话的女子。

“皇上,她就是那个荣锦城来的绣娘吗?当真是太好了。”容妃兴奋的道,她可是等这个人等了好久了,想到那天被皇后夺走了的那一件衣裳,她心里的不甘心又冒了出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容妃起身走到安谧面前,“生得倒是不错,这双手也必是艺双巧手,说是粗浅的技艺怕是自谦了吧,谦虚是一个好品格,不过,真zhèng

刺绣制衣之时,可要拿出比你平日里多百倍的心思啊!”

安谧敛眉,“谨遵娘娘教诲。”

容妃看安谧,越是看越是顺眼,想到她的手艺,容妃竟有些迫不及待了,“皇上,距离盂兰盆节不远了啊,既然安谧姑娘已经来了,就让她留在宫中赶制衣裳了吧,这样,就让她住在臣妾的宫里,倒也方便不是?”

容妃心中盘算着,安谧的这双巧手,她可要独占了,她可不希望安谧为她绣了衣裳,再给别人绣出更好的,她一定要让自己在盂兰盆节那天,艳惊四座,以报那日冯皇后夺她衣裳之仇。

可是,冯皇后又怎会让她如意?

这边皇上还没有开口应承,冯皇后便笑笑的道,“容妃妹妹,这怕是不妥吧,留在你的宫中,难免让人误会容妃妹妹是要独占这绣娘的手艺,其他姐妹若是有怨言,对后宫的稳定与和谐不利,对皇上和容妃妹妹更是不利啊。”

明德帝皱了皱眉,容妃的脸色也是变了变,什么有利无利的?这个冯皇后,分明就是故yì

刁难她。

“皇上……”容妃娇嗔道,声音酥软入骨,“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不是制造是非之辈,只是太喜欢安谧姑娘的刺绣而已啊!”

明德帝宠爱容妃,可是,倒也不是一个只听枕边风的昏君,拍了拍容妃的手,“皇后说得对,安谧不宜住在你那里,让她住在延福宫吧,那里距离尚衣局近。”

“皇上和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延福宫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既方便了安谧姑娘到尚衣局拿材料,又有独立的空间,可以让各宫姐妹上门告知她们的喜好。”冯皇后开口道,形容之间有些得yì

,看容妃那难看的脸色,心里就畅快至极。

这个女人,仗着皇上宠她,就恃宠而骄,三番四次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她以为她不知dào

是她撺掇皇上召安谧进京的吗?

容妃这贱人想在盂兰盆节上盖过她的风头吗?哼,不知所谓!

“皇上……”容妃跺了跺脚,有些不甘愿。

“容妃,休要再多说了。”明德帝拔高了语调,面容之间也更是严肃。

容妃一怔,心知皇上有些不高兴了,心里虽然不甘,可是,却也不得不住口,不再提及此事,对皇后的嫉恨又浓了些。

安谧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明了皇后和容妃二人的暗自较劲儿,心中不禁叹了口气,这个容妃,实在是不知dào

轻重的,皇上宠爱又如何?即便再是宠爱,她也终究是一个妃子,一个连儿子都没有生下来的妃子。

在这皇宫之中,美女多了去了,便是再美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若是容妃没有生下子嗣,身后没有什么背景的她,又这般得罪冯皇后,那么,等到她年老色衰,恩宠不再之时,她的头上就等于是架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啊。

“皇上,刚刚安谧姑娘救了瑾儿,还没有赏赐呢!”冯皇后看了安谧一眼,笑笑的道。

竟冯皇后这么一提,明德帝哈哈大笑道,“对,是该赏赐,安谧姑娘,你想要什么,说给朕听听,无论什么,朕都定能满足你。”

“回皇上的话,安谧救八公主是分内的事情,再说了,刚才那贼人也是要利用安谧之手害八公主,安谧难辞其咎,更加不敢要什么赏赐了。”安谧扯了扯嘴角,温声道。

她自然是相信皇上的话,不过,她初来乍到,不宜表现得太过锋芒,不然就和容妃一样,自己往自己身上架刀子了。

明德帝果真是点了点头,“话虽如此,赏赐还是必须要的,来人,准bèi

一些珠宝首饰,送到延福宫去。”

他似乎是在告sù

安谧,一切都只能是他说了算,他说要给赏赐,即便是不愿接受,也不得不受着。

安谧自然是明白,也不再推辞,“奴婢谢皇上恩典。”

“呵呵,皇上,安谧姑娘到延福宫安置的事情就交给臣妾去办吧,臣妾意见安谧姑娘,心里就喜欢得不得了,有些相见恨晚了,趁着收拾延福宫的当口,让安谧姑娘陪臣妾说说话可好?”冯皇后起身,走到安谧身旁,亲昵的拉着安谧的手,那模样似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喜欢得不得了似的。

容妃眉心皱了皱,这个皇后明显就有意拉拢安谧,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算计?

容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的衣裳,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敛眉垂眼,若有所思。

柏弈和青岚皆是看了安谧一眼,有些担忧,可他们却都知dào

,若是他们此刻开口说些什么,反倒是会对安谧不利。

青岚敛眉,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而柏弈则是淡淡的扫了流光和依霏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安谧随皇后走了,流光和依霏紧跟其上,柏弈和青岚目送着安谧,眉心有些无法舒展,明德帝是何等的敏锐,察觉到自己两个儿子的异样,那双老练深邃的眸中风云变幻,却是让人半分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明德帝让容妃离开,自己也和青岚柏弈二人起身去御书房。

“哼,可恶。”容妃扯下园中一朵盛放着的牡丹,一想到皇后破坏了她留安谧在她宫中的意图,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是皇后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名号罢了,皇上如今也只有每月初一十五例行公事的去她的宫里,她容妃才是皇上宠爱的女人!

“娘娘,你休要动怒,让有心人看了去,怕又要嚼舌根子了。”身旁的宫女心柔提醒道。

容妃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四周,心里不甘,可还是不得不努力将心中的怒气往下压。

心柔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娘娘若是担心那绣娘为其他嫔妃制衣裳,抢了娘娘的风头,事实上也不一定非得让她住进咱们宫。”

“哦?”容妃眉心一皱,“这怎么说?”

“这个时候,谁要是和那绣娘交好,那绣娘自然也会对那人好,刺绣制衣也会更加的用心,娘娘您看,若是嫔妃们都穿那绣娘制的衣裳,唯独娘娘一人艳压群芳,那不就意味着,娘娘本身的魅力要超出众人许多吗?”心柔徐徐道来。

容妃眼睛一亮,似豁然开朗,“对啊,本宫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聪明。”

“娘娘,可是现在那绣娘被皇后娘娘叫去了,若是她得了皇后娘娘的好处,事先被皇后娘娘收买了,那……”心柔欲言又止,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容妃脸色变了变,仿佛意识到什么,“对啊,不能给皇后机会,走,去皇后寝宫!”

说罢,容妃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朝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心柔嘴角扬了扬,一抹得逞隐约在眼里弥漫开来,不过,同样却有疑惑在心里凝聚。

那个叫做安谧的绣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心柔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容妃,甩开脑中的思绪,立即匆匆的跟了上去。

皇后寝宫内。

安谧跟着皇宫一到了正殿,皇后热络的吩咐人上了茶,随即就遣散了一干宫女太监,甚至连跟在安谧身旁的流光和依霏也遣了下去,独独留下寒玉一人在房间伺候着。

安谧隐约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心中早就有了准bèi

,冯皇后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带到她的寝宫来,决计不会是她刚才所说的对她一见如故。

她要做什么?安谧隐隐猜测着,冯皇后不说话,她也没有言语,扮作诚惶诚恐的模样。

自进了殿,冯皇后就一直在打量着安谧,想到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冯皇后不得不高看这个小小的绣娘几分。

“知dào

本宫带你来这里,有什么用意吗?”沉默许久之后,冯皇后呷了一口茶,终于开口打破一室的宁静。

安谧低眉顺眼,“奴婢愚钝,不敢揣度皇后娘娘的心意。”

“呵!好一个知轻重的女子。”冯皇后轻笑一声,看安谧的眼神却是越发的锐利,“本宫看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那你应该是知dào

,在这后宫,本宫是除却皇上之外,权力最大的人。”

“奴婢知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安谧敛眉,顺着她的话道。

“很好,那你就该知dào

如今你在这皇宫之中找谁做你的靠山最为稳妥。”皇后意有所指,这个女子是个聪明的,如此聪明的女子,又得柏弈的青睐,如果能够为自己所用,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这本就是她的今日的目的,让人诬陷她弄死了锦鲤,一方面是想借八公主的手来给安谧一个下马威,让她知dào

这后宫之中必须要有人护着才不至于行差踏错,等到八公主要惩处她之时,她这个皇后自然会适时地出现,来为她解围,目的是让这安谧记住自己的人情。

可是,她却没有料到,一切竟乱了套了。

她不知dào

安谧是怎么化解锦鲤之祸的,可是,她却是知dào

一个结果,这安谧在她的算计之中,却没有受到丝毫责罚,甚至还得了不少好处。

安谧身体一怔,忙起身跪在地上,“娘娘,安谧惶恐,安谧一个小小绣娘,不知宫中深浅,还望皇后娘娘庇护。”

冯皇后满yì

的一笑,果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懂得审时度势,嘴角一扬,给寒玉使了个眼色,寒玉忙将安谧扶了起来,冯皇后这才笑笑的开口道,“本宫说了,本宫和你一见如故,你有什么事情,本宫自然不会看着不管,不过……”

冯皇后说着,亲昵的朝安谧招招手,安谧上前,想要看看这冯皇后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手被她拉在手中,冯皇后又开口了,“听说你和渤海王一同进的京城,渤海王这孩子,素来都是高傲的,若是他真对你有意,你可要抓住机会了,呵呵,你放心,本宫对你甚是喜欢,你若是对渤海王也是有意,那本宫倒是挺乐意做这个主,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安谧心中一怔,她的直觉告sù

她,冯皇后怕是没有这样的好心,那么,现在她是在试探她了?

“娘娘,奴婢惶恐,奴婢身份卑微,配不上渤海王的尊贵,再说了,奴婢和渤海王之间,只是同路罢了,断然没有什么越过礼教之外的情谊。”安谧急切的道,笑话,别说她对柏弈无意,就算是真的喜欢柏弈,她的婚姻也不能被这冯皇后掌握在手上。

柏弈对冯家的恨,她是知晓的,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这个冯皇后哪会真zhèng

的对柏弈的婚事用心?即便是用心,那怕也是不安好心。

冯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倏然沉了下去,这个安谧,她给她的恩典,她还不要吗?

可是,想到这个丫头的用处,冯皇后眸光闪了闪,压下了心中的怒气,依旧是一脸和气,“安谧呀,不要因为害羞就这么快的推辞,你好好考lǜ

考lǜ

,渤海王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咱们京城好多大家闺秀都倾心仰慕,也不见他对哪家小姐多看过一眼,渤海王既然会与你同路回京,那必然对你是有些另眼相待的,你想想这门婚事若是成了,你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啊,渤海王妃,那是多么荣耀的身份?”

渤海王妃?她可丝毫没有放在眼里,即便是她真心想当渤海王妃,她如今的身份,也有人不会让她如愿。

她本无意这些皇室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又怎会因为一个渤海王妃的位置,将自己牵扯进去?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即便是她极力明哲保身,却还是有人偏偏要将她拉扯进这复杂的漩涡之中。

冯皇后看着安谧,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只要安谧对渤海王妃的位置有意,那么,她就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可正此时,殿外却是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皇后娘娘,臣妾带了些娘娘喜欢的点心……”说到此,已经抬步进门的容妃看到屋子里的三人,心想,皇后果真是没有安什么好心,不然,也不会屏退众人了不是?

容妃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得无懈可击的笑容,“皇后姐姐,臣妾打扰到姐姐了吗?”

冯皇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到,“怎么会?不过是和安谧话话家常,哪谈得上打扰?”

这个容妃,仗着皇上的宠爱,连在她的寝宫都不知礼数,哼,总有一天,她非得让这容妃受到教xùn



“那就好,姐姐,臣妾带了些糕点,心想这些时日只顾着伺候皇上,都很少来陪姐姐解闷儿,实在是不该,这不,臣妾借着这些糕点来请罪来了,还望姐姐担待。”容妃笑笑的道,走到冯皇后面前,福了福身就径自坐在了椅子上。

安谧看皇后略显阴沉的脸色,心中禁不住为这个容妃捏一把汗,这样张扬,恃宠而骄的女人,竟能在皇宫生存下去,当真是个异类,不过,再是这样继xù

下去,她的好日子也不多了吧。

前世她和皇室没有多少交集,倒也不知dào

这容妃的下场,不过,以她看,皇后怕是容不得这个容妃吧。

安谧扯了扯嘴角,倒是感谢这个容妃突然到来,转移了冯皇后的注意力,冯皇后饶是再想试探她的心意,断然也不会当着容妃的面儿不是?

安谧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冯皇后心中已经将容妃恨了个牙痒痒,这女人,还真是不知所谓,哼,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压下心中的不悦,冯皇后拿起一块糕点,“妹妹有心了。”

末了,倒也不说话,一时之间,室内一阵沉默,冯皇后无法继xù

和安谧谈刚才的事情,安谧乐得轻松,容妃目的在于破坏皇后和安谧说些对她不利的东西,众人不说话,她也算是得了逞了,自顾自的喝着茶,偶尔四处看一眼,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天色渐晚,容妃也依旧坐着,冯皇后脸都有些绿了,终究是起身道,“本宫有些乏了,容妃妹妹你跪安吧!”

容妃也是觉得枯燥得很,心中一喜,“既然姐姐乏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安谧,还不快跪安?”

安谧一怔,试探的看了冯皇后一眼,她虽然不卑不亢,可也不像容妃那般放肆,这个宫里,冯皇后终归是比一个得宠的妃子权力大啊!

冯皇后咬了咬牙,“跪安吧!刚才本宫给你说的话,你好好考lǜ

考lǜ

。”

安谧得了准许,点头称是,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容妃和安谧二人刚出去,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冯皇后刚才脸上强撑着的端庄优雅瞬间消失不见,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那个容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当真是丁点儿都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寒玉惊了一跳,皇后气得不轻啊,也对,那容妃可不止这一次恃宠而骄了。

“娘娘,她不过是一个妃子,又皇上宠爱又怎样?还不过是那一张脸和那具年轻的身体,若是没了那张脸,没了那年轻的身体,她什么都不是,连皇子都没生下一个,等她失宠之时,就是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寒玉低声劝慰道,“怕只怕……”

皇后眸子一凛,看了寒玉一眼,“本宫最是讨厌说话说半句的人。”

寒玉身子一颤,忙诚惶诚恐的道,“奴婢该死,奴婢的意思是说,怕只怕那容妃真的得了皇上恩泽,怀了龙种。”

皇后脸色微变,是啊,这何尝不是她所担心的,前些时日,她招来敬事房的公公问了个清楚,以前容妃侍寝之后,总会喝些汤药,以免怀孕,可是,半月前,那汤药竟然停了,看来,皇上是有意让容妃那贱人怀孕啊。

她如今未曾怀孕,都是如此嚣张,如是真的有了身孕,那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最重yào

的是皇上的态度,若是容妃生了龙种,那皇上对她的宠爱……

冯皇后不想继xù

往下想,眼中闪烁着的厉光甚是骇人,“本宫决计不能让容妃那贱人怀龙种。”

寒玉看冯皇后的眼神,心中一抹冷意划过,看来皇后该是已经有了主意了啊。

安谧随着容妃出了皇后寝宫,容妃一直想着刚才皇后末了对安谧说的话,心中禁不住怀疑,考lǜ

考lǜ

?考lǜ

什么?

莫不是皇后真的让安谧在自己的衣服上动手脚?

如是想着,容妃更是警惕了起来,扯了扯嘴角,竟是从自己的手腕儿取下一只玉镯,“安谧啊,这是皇上赐给本宫的,今日本宫把它赠与你……”

赠予她?安谧意识到不寻常,不紧不慢的推了回去,“娘娘,这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定是十分的贵重,安谧受之不得。”

“受得,受得,本宫说受得那就是受得的。”容妃心想着收买安谧,又怎会让她有推辞的余地?

安谧面露为难,她两世为人,本就是个人精,对容妃的意图看在眼里,这容妃,怕是有事情求她吧!

安谧不再推辞,果然,容妃开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安谧啊,刚才皇后和你说了什么?还要让你考lǜ

的。”

原来是这事儿,安谧敛眉,却是有些猜不透容妃对刚才皇后所提的事情这般关切是为那般,见安谧似乎避闪着什么,容妃似明白了什么,冷哼一声,“那冯皇后,已经年老色衰了,还想争宠吗?你初来乍到不清楚,如今这宫中皇上最疼的人是我容妃,就连你,也是我求皇上,皇上才宣召让你进京的,说到底,我才是你的恩人,不管皇后对你说了什么,或者是吩咐你做些什么,你都休要听她的,明白了吗?”

安谧嘴角抽了抽,敢情是这个容妃怀疑皇后要利用自己对她不利吗?

呵,当真是想多了。

不过……安谧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这个容妃一眼,心中依旧是叹气,这样的性子,怎么斗得过皇后?

最后怕也只能是这后宫中的一堆血吧!

“安谧谨遵娘娘教诲。”安谧淡淡开口道,她不喜欢那冯皇后,倒是这容妃这种没什么脑子的让她觉得单纯些。

容妃满yì

的一笑,“算你识时务,你听好了,这次盂兰盆节,本宫的衣裳你得好好费费心思,本宫要在那日艳压群芳,等本宫得了嘉赞,到时候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人都会受利益的诱惑,可是,她却是不知dào

,她所能够给安谧的那些利,安谧却是丝毫也没有看在眼里,不过,安谧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垂着头,倒是更加让容妃以为她是接受了她的诱惑。

“这样吧,你且先回延福宫,明日一早,本宫就去你哪儿,你给本宫好好的量量尺寸。”容妃交代道,吩咐完,刚要走,安谧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叫住了她,“娘娘……”

容妃蹙眉,瞥了安谧一眼,“你还有事?”

“娘娘,安谧是皇上召进宫为娘娘刺绣制衣的绣娘,对于娘娘的衣裳,奴婢自当尽心竭力,这玉镯着实是太贵重了,奴婢消受不起……”安谧将玉镯送还到容妃的面前,这东西,她决计是不能要的,太过明显,一不小心反倒是会被人利用了。

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冯皇后还在对她虎视眈眈啊,这个时候,她越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容妃一怔,“莫非你是嫌太少了?”

哼,还这是大胆,胃口倒是不小啊,她方才倒还小瞧了这个绣娘。

或者……容妃脸色一变,她不收自己的东西,莫不是不想为她办事?难不成她还惦记着皇后哪里吗?

当下容妃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些,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知自己若是不收,这个容妃娘娘是不会安心的,但是这玉镯对她太过危险了,若是让有心人发xiàn

,安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在她的头上,她倒是有口也说不清。

想到什么,安谧对上容妃有些不悦的眸子,扯了扯嘴角,状似尴尬,“娘娘,奴婢是粗人,不懂玉镯这等风雅高贵的物件,这么珍贵的玉镯在奴婢的手上也是暴殄天物,相比起玉镯,奴婢觉得银子更是实在……”

安谧如是说,容妃却是恍然大悟,刚才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看安谧的眼神多了些鄙夷,“银子啊,那好,明日一早,本宫就给你带些银子过去。”

果真是小地方来的土包子,眼中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那铜臭的银子了。

安谧却是不理会她的鄙夷,如一个村姑得了银子喜笑颜开,容妃越是不将她看在眼里,倒是越对她有利了。

容妃要的是安心,那么她就给她安心,银子不比玉镯,银子上又没有刻名字,便是有人知dào

,容妃给了她银子,最终也只会没凭没据。

容妃看了安谧一眼,满yì

的走了。

“小姐,那容妃娘娘还真是不知好歹,要不要……”流光皱眉道,容妃目中无人的模样,着实有些刺眼,连王爷都要珍视的人,岂容容妃那个女人用那样鄙夷的眼神看待?

安谧淡淡一笑,“由她去吧!再怎样,她也是宫里的妃子,我不过是绣娘,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便好。”

安谧说罢,寻了个宫女,在那个宫女的领路下,回到了延福宫。

延福宫正是处在宫中宫女和主子们住所的分界处,距离尚衣局不远,安谧一到延福宫,就看到许多宫女忙碌着,手中搬着各色布匹以及刺绣所需的东西,但是,这些个宫女却没有一人理会她,反倒是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安谧禁不住摇头,看来,自己的到来,倒是让很多人看不顺眼啊。

可她又不是自己愿意要来!想到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安谧皱了皱眉,这柏弈,他倒是如意了,却将她推上这刀锋浪口,她早晚得让他好好补偿。

刚有宫人送上晚膳,几个太监便风风火火的进了延福宫,为首的太监正是今日在御花园中,跟随在明德帝身后的那一位。

安谧心中诧异,这个时候,明德帝身旁的大太监到这里来做什么?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秦公公走向安谧,一脸热络的道,“安谧姑娘这刚开始用膳呢?呵呵,刚巧,洒家来得正是时候。”

“奴婢见过公公,请问公公这是……”安谧颇为有礼的道,知dào

这秦公公说来得正是时候,决计不会是想要蹭饭之类。

“呵呵,洒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请安谧姑娘去陪皇上用膳。”秦公公一瞬不转的看着安谧,似是要将她任何表情都看透彻。

呵,这女子,听到这句话,竟只是微微皱眉,说惊诧,却是没有表露在外,这样的女子,难怪皇上今天要特别召见了。

“安谧姑娘,这就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秦公公催促道。

“劳烦秦公公领路了。”安谧知dào

,这是皇上的地盘儿,虽然不知dào

皇上召见她有何用意,但她却是明白,即便是龙潭虎穴,她也不得不去。

安谧随秦公公出了延福宫,延福宫忙碌着的宫女们,却是面面相觑。

那个绣娘在进宫第一天,不仅安排专门的宫殿给她住,皇后还吩咐了,尚衣局的一切资源由她利用,现在,皇上竟召她作陪?

其中一人意识到什么,忙丢下手中的事情,小跑着出了延福宫,朝着尚衣局的方向跑去。

尚衣局,管事姑姑薛姑姑听到宫女带来的消息,脸色倏然一沉,整个人赫然起身,“你说什么?皇上召其用膳?”

“可不是吗?不过是个绣娘而已,本事倒是不小。”那宫女皱了皱眉道。

薛姑姑眸光微沉,这个从荣锦城来的绣娘,仗着一手绣技,竟让皇后命令整个尚衣局都要配合着她,起初她是担心,那个叫做安谧的绣娘真的在这盂兰盆节上立了功,那么,她尚衣局管事的差事怕是不保,所以,她才吩咐手下的宫女对那绣娘视而不见。

可是,现在看来……皇上平日里用膳,只会召嫔妃,断然不会让一个宫女……莫非……皇上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薛姑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不能对那绣娘视而不见了!

“走,去延福宫候着。”薛姑姑很快就做了决定,这个新来的绣娘,怕还真是不简单啊。

皇帝寝宫内,灯火通明,侍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十分严密。

安谧随着秦公公进了正厅,就见一袭明黄的明德帝坐在桌子旁,桌子上各色菜肴异常丰富,一个人,足足有二十几种菜色。

安谧敛了敛眉,这就是皇宫的奢华吗?

当真是不知民间疾苦。

“皇上,安谧姑娘到了。”秦公公恭敬的道。

安谧也跟着福了福身,“奴婢安谧给皇上请安。”

明德帝给身旁布菜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立即将他想吃的菜色,一一夹在他的碗中,明德帝好似没有听见秦公公的话,也没有听见安谧的请安一般,自顾自的吃着。

安谧敛眉,看来这皇室都有一个喜好,喜欢将人晾在一旁啊,皇后是这样,皇上也是这样,果真不愧是夫妻。

安谧自然知dào

皇上是有心不理会她,自然也不敢造次,默默的站在一旁,等着这九五之尊何时开心了,何时发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明德帝不着痕迹的看了安谧一眼,却是见她面容沉静,没有丝毫惶恐与焦急,亦或者是担忧,嘴角不禁扬了扬,倒是一个沉稳的女子。

“坐下来,陪朕一起用膳吧。”明德帝这才发话了。

“奴婢遵旨。”安谧低眉道,坐在一旁,可是,可以想象,有一个皇帝在自己面前吃饭,她便是再大的心,吃的也不会痛快,既是陪皇上用膳,那么,她就只是陪着吧。

好不容易等到明德帝吃好了,安谧也放下了碗筷,进退有度,从容不迫。

明德帝看安谧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起身走到一旁,等到宫人将一桌子没有怎么动过的菜都撤了下去,明德帝给安谧赐了坐,这才开口道,“难怪老三在荣锦城流连忘返,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的,难怪他会喜欢。”

安谧微怔,意识到什么,“皇上,奴婢惶恐,这其中该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朕的儿子朕自然是明白的,他喜欢你!”明德帝眸中含笑,可是,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

他和皇后不同,皇后之了解到柏弈和一个绣娘一同进京,可是,他却在之前就派人做了调查,他没有想到,柏弈竟会对一个小城女子倾心,若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也罢,可是这个安谧……在荣锦城,名号可不小啊!

他的儿子,终究还是和曾经的他一样,对这类女子着迷。

想到那个女子,明德帝有一片刻的恍惚,看安谧的眼神也深邃了些,“安谧,你不必害pà

,朕知dào

这事儿,断然也不会棒打鸳鸯,老三早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可府中连半个妾都没有,这也让朕伤脑筋,现在正好,你出现了,朕倒是不用担心他的终身大事了。”

安谧敛眉,沉默以对,心里却是已经掀起了波澜,方才在皇后寝宫,皇后言下之意是想将她和柏弈绑在一起,目的多半掺杂着不怀好意的利用,而现在,明德帝的意思,也是想将她和柏弈凑成一对吗?

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是,这明德帝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谧啊,只要你愿意,朕即刻就拟旨,将你赐给老三做侧妃!”明德帝朗声道,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谧,似要将她的每一个反应都尽收眼底。

侧妃?

安谧瞬间明白了明德帝的意思,终归是觉得她的身份难登大雅之堂,赐她侧妃,好断了她更大的念想吗?

好一个皇帝,果真是老谋深算。

可是,他终归还是料错了,她对渤海王王妃的位置根本就不屑一顾!

更何况是一个侧妃的位置呢?

安谧敛眉,大胆的开口道,“皇上,奴婢不愿意!”

明德帝眸子一凛,没有想到这安谧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当下便怒了,“怎么?嫌侧妃太小了?你果然是觊觎着我儿正妃的位置啊,可正妃之位又怎是你能觊觎的?!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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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表明心意

安谧扯了扯嘴角,却是不慌不忙的道,“皇上休要急着动怒,安谧并非嫌弃侧妃太小,也并非是觊觎渤海王正妃的位置,安谧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能耐!”

明德帝面上的怒容这才稍有减少,皱眉探寻的看着安谧,“那你是何意?”

这女人,能在他的盛怒之下,依旧态度从容,他不由得又高看这个安谧几分。

“不错,安谧和渤海王走得是很近,不过,却仅仅是朋友而已,从来都没有半分越距,王爷对安谧青睐,起初是可怜安谧,现在最多也不过是有些欣赏安谧罢了,安谧此番进京,是奉命进宫刺绣赶制衣裳,一旦事情结束,安谧就会即刻回荣锦城,所以,安谧从来不值得皇上费太多的心思。”安谧开诚布公的道,皇上担心她觊觎渤海王正妃的位置,所以,不惜用侧妃来封死了了她的路,那么,她就明明白白的告sù

皇帝,她安谧,不愿接受这劳什子的侧妃,更是不愿和皇家有半分的牵扯。

明德帝眸子眯了眯,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有胆量,从容而镇定,倒是将他的心思给看得透彻。

空气似乎凝结在一起,明德帝的双眸紧锁着安谧,似要确定她刚才的一番言论是发自肺腑,还是在他面前耍心计,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有些不同,连皇子都没有看在眼里啊!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心思是足够深沉的,若是她真的想谋划什么,他相信她有足够的本事去达到目的。

明德帝看了安谧许久,可是,他却从安谧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你当真是不喜欢朕的老三?”明德帝利眸如鹰隼,想到他派人调查来的资料,心中若有所思。

“皇上,渤海王身份尊贵,仪表堂堂,又精明睿智,确实是一个迷人的男子,可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纵然是他再优秀,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他一往情深不是?”安谧将柏弈夸赞了一番,却也表明了她的姿态。

她一直都知dào

,皇室的媳妇儿不好做,刚才看皇上的态度,她更是清楚了一点,皇上不会希望她和柏弈在一起。

前世,她在一个平常人家,都因为宅门中的妾室的勾心斗角伤痕累累,这一世,她又怎会将自己推进一个更大的深渊?

纵使渤海王再是优秀,也不会是她安谧的良配,她要的,渤海王给不起。

脑中浮现出柏弈那双充满柔情蜜意的眸子,安谧心中竟是一颤,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哈哈……”明德帝突然大笑出声,这个女子看来真的是对老三无意的,好,很好,当真是太好了!

此刻,他对这个叫做安谧的女子,竟有些欣赏,是个会说话的主,把他的老三夸赞了一番,才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让他想挑刺刁难,也没有了立场啊。

可是……明德帝笑后,眉心还是皱了皱,依旧是看着安谧不放,“你对老三无意,可是,老三对你……怕不似你说的那般,仅仅是朋友而已吧。”

他的儿子,他是明白的,若不是对安谧有意,他才不会在那么一个小城中,甚至罔顾三番四次的口头捎信都不回来,硬是让他下圣旨,才逼得他不得不回啊。

安谧蹙眉,柏弈对她的喜欢,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啊。

那个男人,明知dào

他们的身份悬殊,却依旧那般肆意妄为,可要责难他吗?她的心里竟有些不舍。

“皇上,安谧始终是要离开的,等安谧离开了,日子一久,有些人有些事情,也都忘记了,渤海王他依旧是您的儿子。”安谧意有所指的道。

可是,但凡是皇帝,或多或少都有些疑心,默了片刻,明德帝的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笑意,“呵呵,你说得倒是在理,男人嘛,都该是三妻四妾,纵然是再痴情,等到他娶了正妃,纳了侧妃,也难以长情,再说了,这京城可不乏一些奇女子,不过……这京城,青年才俊也是不少,若是你看上了谁,大可跟朕说,朕定会替你做主,成全你的大好姻缘。”

安谧脸色一沉,心中咯噔一下,皇帝的意思,她又怎会不明白?

他是在告sù

她,若是柏弈仍然对她无法断了念想,他会不惜将自己赐婚给其他的男人,来断了他们的路啊!

“安谧明白,安谧谢皇上恩典。”安谧敛眉,恭敬的道,算是接受了明德帝的警告。

明德帝满yì

的点头,这才拂了拂衣袖,“那你就先下去吧,给宫中给嫔妃刺绣制衣的事情,你要用心了。”

“是,皇上。”安谧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出了皇帝寝宫,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刚才皇上的话,眸光却是闪了闪,柏弈啊柏弈,这般大动干戈的设计她来京城,最终的结局,怕也难以如他所愿吧。

安谧回到延福宫,延福宫内的情形和之前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来,都来见过安谧姑娘。”薛姑姑见安谧进来,忙热络的吩咐她手下的宫女,宫女们整齐的站成一排,虽不是行宫礼,但却是十分恭敬的弯了弯身子,“见过安谧姑娘。”

安谧眉毛一挑,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她弄清楚,薛姑姑便堆满了一脸的笑,“安谧姑娘,尚衣局已经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吩咐,让尚衣局的所有资源为安谧姑娘所用,日后安谧姑娘有什么需yào

,只管吩咐便是,千万莫要客气。”

薛姑姑也是好生打量了一番这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样貌虽不是极其艳丽,可是,身上这气质,却是皇宫中的那些妃嫔也没有的,难怪皇上召其陪着用膳。

薛姑姑心中暗自猜测,是皇上看中了这个安谧姑娘,所以,她不但不能对她视而不见,反倒是要好好讨好才行。

安谧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借口天色已晚,让薛姑姑带着这一干宫女离开,这耳根子才清净了下来,可是,她却是睡不着。

今日她第一天进宫,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皇上和皇后未免也太看得起她安谧了,这皇宫,还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啊。

“在想什么?”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安谧蹙眉,没有回头,似乎已经习惯这个声音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冒出来。

身后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悦,大步走到安谧面前,直到自己出现在安谧的视线当中之时,这才满yì

的看着她,再次开口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这温柔的语气,让她想到刚才皇上的话,下意识的让自己的态度变得冰冷,“王爷,天色已晚,王爷在这里,若是被人发xiàn

,难免惹人闲话。”

柏弈却好似没有听明白她的逐客令一般,嘴角一扬,关切的道,“今天委屈你了。”

安谧微怔,委屈?是有些委屈啊!

柏弈拉住安谧的手,安谧挣扎了一下,可这男人似乎打定了注意,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握得更紧,虽然紧,但却让她感受不到疼痛,安谧知dào

柏弈这执拗的性子,挣脱不掉索性就任凭他去。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柏弈柔声道,安谧发xiàn

,今晚的他有些奇怪,他平日里对她也是温柔,可是,今晚的温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些极力压抑着的情绪。

“王爷说的哪里话?安谧奉召进宫,不过是一介平民,在皇宫里受些委屈,不过是平常的事情罢了,况且,这些安谧都还受得住,多谢王爷操心了。”安谧的声音极冷,明显的十分疏离。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明德帝不想看到她和渤海王有过多的牵扯,事实上,明德帝口中那许诺的侧妃就已经是对她的羞辱了,她又何必再自取其辱。

无论自己对柏弈是否在某一瞬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动,她也不会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感情,将自己推到那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安谧的话刚落,柏弈却是一用力,将安谧彻底的拉近他的怀中。

安谧身体一怔,忙要挣脱,“你疯了,快放开我!”

安谧捶打着柏弈的肩膀,可是,他的身体是铁做的吗?竟坚硬得让她的举动犹如蚍蜉撼树,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是抱得更近了。

柏弈一语不发,牙齿紧咬着,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更好似要将安谧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血肉相和。

“柏弈,你听见没有,快些放开。”安谧有些慌了,今晚的柏弈太不寻常了些,到底是怎么了?

刚要问个清楚,柏弈原本紧紧搂着她的手终于是松了些,安谧微微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二人的距离刚拉开了些,安谧一抬眼,对上他那双深沉得好似要将人席卷进去的黑眸,安谧皱了皱眉,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后面的几个字就被一双压下来的唇给吞没了,安谧眼睛倏地睁大,柏弈俊美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放到最大,他……他……

柏弈似癫狂了一般,仿佛有无数的魔怔在他的心中乱窜,可是在触碰到安谧柔软的双唇之时,他却是小心翼翼的极尽温柔,看似霸道狂乱的吻,却倾注了他所有的柔情蜜意与温柔疼惜。

直到末了,柏弈万分不舍的松开安谧双唇之际,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汇报,那双原本温柔的眸中颜色深邃了些,牙齿一咬,下一瞬,安谧痛呼出声,血腥的气味儿在二人的口中弥漫开来。

“你……”安谧推开柏弈,看着这男人,眼神说出的复杂,他吻了她,还咬了她!

她该说刚才是旖旎还是捉弄?

将安谧的责备看在眼里,柏弈却是没有为他方才的举动道歉,他不后悔吻了她,更是不后悔咬了她!

上前一步,柏弈伸出大掌,抬手轻抬起安谧的下颚,指腹轻轻的抹去安谧唇上的鲜血,那双眸子依旧深沉得让人感到害pà



“什么叫做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当真对我全然没有丁点儿感觉吗?”柏弈低沉的声音响起,斜飞入鬓的剑眉紧拧着,似质问,又似一只小狗在摇尾乞怜着主人的疼爱。

安谧微怔,这是她刚才在皇上那里,跟皇上所说的话,他怎么知dào



“你……你在皇上那里也有眼线?”安谧说不吃惊是假的,刚才在皇上寝宫,就连流光和依霏都被遣了出去,在场的,该是皇上亲信之人,她没有想到,柏弈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有这么大的本事,甚至这么快,他就已经知dào

皇上和她都说了什么。

柏弈扯了扯嘴角,显然不愿多谈眼线之事,他今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之所以刚才会有那么失控的举动,全都是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的。

“回答我的话,你当真对我没有丁点儿喜欢吗?”柏弈眸了眯了眯,似十分迫切的想要听到答案,而且是想听到让他满yì

的答案。

安谧对上柏弈的眼,却是敛了敛眉,“是,我似乎一直都没有表现得喜欢你的模样,若是让王爷误会了什么,还望王爷见谅。”

“见谅?去他劳什子的见谅!”柏弈轻嗤一声,握住安谧的双肩,逼她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没关系,只要本王喜欢你就好,就算是强抢民女,本王也认了,你只要给本王记住了,即便是你在父皇面前和我撇清关系,你的心里也必须知dào

,你会是我的!”

安谧被他的强势震慑了,这个男人,不温柔起来,就是这般霸道吗?

她发xiàn

,自己竟然不讨厌她这般强势,怎么会呢?被自己不喜欢的人这般逼迫,不该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吗?

安谧不愿多想,似乎是害pà

得到她不愿看到的答案。

挥开脑中的思绪,安谧看着柏弈,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王爷,既然你也已经知dào

我和皇上说过什么,那你也应该知dào

,我若是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会是怎样的下场吧?”

柏弈怔了怔,他当然也知dào

父皇对她的威胁!

“王爷,我不想自己的婚姻被胡乱的指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也更加不希望自己做一个妾室!”安谧笑得有些苦涩,在皇上眼里,要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太容易了,而她的命运,她只想自己掌握。

柏弈咬了咬牙,却是坚定的道,“没有什么妾室,我知dào

你要的是唯一,你等着我,我会给你唯一。”

安谧蹙眉,“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唯一?且不说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就算是平常人家三妻四妾也属平常,王爷,你能决定你自己娶谁吗?你或者连自己娶谁都不能做主,你又怎能许给我唯一?”

既然已经说穿了,安谧倒也没有了顾忌,也许这个时候,让柏弈清醒也是好事,她只要等盂兰盆节一结束,她就回她的荣锦城,远离宫里的是是非非。

沉默,一阵诡异的沉默,柏弈直直的看着安谧,手紧握成拳,似在隐忍着什么,安谧承shòu着他的视线,却在告sù

自己,不要去在意,她们注定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柏弈眼里的风云似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他依旧是看着安谧,目不转睛,又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安谧在他那视线之下都感觉到了极度的不自在,柏弈这才开口道,“我能许给你唯一,你只要负责相信就好!”

安谧嘴角抽了抽,本以为他会清醒,可是,她却没有料到,等到的却是他的执拗!

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神中复又剩下了温柔,大掌摩挲着她的唇角,“千方百计的将你弄到了京城,就没有打算让你回去,以前的柏弈太孤单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你,又怎会让自己再孤单下去?我知dào

,你现在不喜欢我,可以多看看我,你说我身份尊贵,仪表堂堂,你怎的就不喜欢呢?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有自信,你终究会喜欢上我的。”

安谧似石化了一般,柏弈……有这么霸道,自信……或者说是自恋的男人么?

可是,她竟觉得他此刻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他许给她唯一,她只要负责相信就好,可是,她真的可以去相信吗?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相信了,但终究还是打消了念头,“再说吧!”

明显的拖延回避,柏弈的脸色变了变,什么叫做再说吧?

握着安谧双肩的手背爆出青筋,柏弈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之时,他的眸中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个女人的顽固他一早就领教到了,“今晚是我越距了。”

柏弈开口,声音却是在压抑着什么,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可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你……会是我唯一的妻!”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安谧揽入怀中,安谧怔了怔,这一次却是没有挣扎。

唯一的妻?这是多么诱人的一个承诺!

她竟有些想要大胆的去相信,放任自己沉溺其中,而她,竟也真的这般做了。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柏弈心中的忐忑终于平息了些,她没有推开!

可是想到父皇,柏弈的眸子却是紧了紧,他的婚姻,决计不会容许他人干涉,就算是父皇也一样!

不远处,黑暗之中,一双冰冷的眸子将相拥的两人看在眼里,刚毅的嘴角隐隐颤抖,那双如寒冰一样冷冽的眸子似有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在不断的凝聚,为何每一次,他都晚那么一步?

翌日一早,安谧一睁开眼,就听见外面的喧闹声,正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流光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你醒了。”

安谧点了点头,“外面怎么了,这么热闹?”

热闹吗?该是吵闹吧!

“小姐进宫的事情,各宫的嫔妃都得到消息了,这不,一大早就到了延福宫,说是要拜访小姐,呵,口中说是拜访小姐,可还不是打着想让小姐给她们做衣裳的心思,刚才还有两个嫔妃因为次序的关系,大吵了起来呢,小姐该是有得忙了。”流光一边替安谧更衣,一边说着,宫里的这些个嫔妃,日日争宠,都想在盂兰盆节大放光彩,现在是将希望都投注在了小姐的身上了啊。

安谧敛眉,却是暗自叹了口气,这些个嫔妃,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她不愿得罪的,可是,如今这情况,到了盂兰盆节那一天,无论是哪家嫔妃更加出彩,她都讨不到好啊。

这还真是一个苦差事。

安谧收拾好,这才打开门去面对这一群嫔妃,嫔妃们看到安谧出来,都是十分热络的上前,或送上好吃的点心,或送上些有趣的物件,对于这个有一手精湛的刺绣技艺的女子,她们恨不得把她捧到了天上去。

“久闻安谧姑娘大名,今日一见,生得如此灵秀,也难得有那么一副好手艺。”

“对啊,那日见了姑娘的刺绣,叹为观止啊,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有那么一件,哪怕仅仅是一张绣帕也好不是?”

“安谧姑娘……”

嫔妃们你一言我一语,安谧只是淡淡的听着,却是不插话,众嫔妃看这安谧的态度,不免有些尴尬,最后竟所有人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一室的沉默。

“各位娘娘,安谧奉皇上旨意,进宫刺绣制衣,如果各位娘娘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咱们就开始量量尺寸,各位娘娘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可以说与安谧听。”安谧朗声道,说话之时,各嫔妃眼睛都亮了。

“本宫先来吧,皇上曾称赞本宫清雅如兰,本宫无论是这衣裳的颜色和刺绣,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衬托本宫的气质。”其中一人开口道,兴奋的走到安谧面前,却是引来其他嫔妃的不屑。

“兰嫔妹妹,按品级来算,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先来吧。”一个小小的嫔,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妃子,郭淑仪淡淡的瞥了一眼兰嫔,眉宇之间竟是不屑。

“若是按品级,郭淑仪也只是从二品……”

一时之间,各宫嫔妃又争了起来,安谧看着这一幕,有些讽刺,更是觉得有些头疼,正要开口平息这一室的喧闹,一个清朗的声音赫然响起,打破了众嫔妃的争抢。

“各位娘娘好兴致,父皇若是正巧来了,不知dào

会不会高兴。”青岚大步走进厅中,器宇轩昂,目光扫视一周,竟是让人心中隐隐生寒。

各嫔妃脸色一变,就算是笑容都显得十分难看,皇上最是讨厌嫔妃相争,他若是看到这样混乱的一幕,她们一个个的,都会惹皇上不快,而若是大皇子将这件事情告sù

皇上……

众嫔妃都不敢往下想,郭淑仪扯了扯嘴角,“大皇子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开玩笑的打闹而已,大皇子到这里来可是有事?”

青岚看了安谧一眼,意有所指的道,“今日本是要去尚衣局,让人给做一件衣裳,可听闻尚衣局的所有资源都优先满足延福宫这边的需yào

,所以,就顺道过来看看,一路上听闻延福宫的安谧姑娘,手艺精湛,当下也有些好奇。”

众人听了,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可倒也说得过去,赐封了府邸的皇子王爷的衣裳,虽不在尚衣局的职责范围之内,可是,皇子王爷让尚衣局做衣裳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这些琐碎的事情,一般都是有下人去操持,今日,大皇子倒是亲自来张罗衣裳的事情,不得不让人觉得吃惊啊,但她们纵然是觉得有些怪,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大皇子是也要请安谧姑娘做衣裳吗?”有一人开口问道。

青岚但笑不语,顿了顿,这才道,“各位娘娘比青岚先来,这……”

“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在这宫中也是没什么事情,等等也是无妨的,既然大皇子来了,那就请大皇子先,莫要耽搁了大皇子的正事。”郭淑仪笑笑道,这大皇子的母妃很早就死了,他的背后也是没有什么势力,可是,自大皇子失踪又突然回京之后,大皇子的表现深得皇上赞许,如今更是掌管着吏部的大小事情。

如今,皇上的大多数儿子,都已经封了王,唯独大皇子和二皇子,大金朝的规矩,皇位继承人,可立嫡,也可立长,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资格继承皇位,说不定大皇子就是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她们可得罪不得。

青岚淡淡的笑笑,目光转向安谧,“那就劳烦安谧姑娘替本皇子量量尺寸了。”

安谧一怔,点了点头,“大皇子这边请。”

青岚大步进了内厅,安谧带着流光和依霏跟了进去。

内厅,一隔绝了外面各嫔妃的视线,青岚转身,看安谧的眼神明显比起在外厅之时要柔和得许多,安谧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刚才在外厅所看到的那个青岚已经昨天在御花园中看到的青岚,都是记忆中前世那个冷漠的大皇子。

而眼前这一个,她似乎感觉到荣锦城的那个儒雅和煦的青衫大夫又回来了。

“大皇子殿下,奴婢们替您量尺寸。”流光和依霏上前,恭敬的道,她们不是寻常的丫鬟,又如何看不出这大皇子看安谧的眼神非比寻常,她们如今虽然在伺候安谧,可终归也是渤海王的人,这个时候,自然要为渤海王想。

青岚瞥了她们一眼,“你们下去本皇子准bèi

些茶点,量身的事情,有你们小姐来做就行。”

在荣锦城,青岚没见过安谧身上的这两个丫头,当下便明白,她们必是柏弈安排的,老三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又怎会看不出来?

流光和依霏相视一眼,流光扯了扯嘴角道,“奴婢这就下去准bèi

,依霏,量身的事情……”

大皇子要支开她们二人,流光和依霏瞬间明白了过来,既然明白,她们也会有应对之策,可是,流光却没有料到,话还没说完,大皇子的脸色就沉了下去,“本皇子的话你们没听清楚吗?”

冷冽的语调,饶是安谧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更何况是流光和依霏。

“流光,依霏,你们去给大皇子准bèi

茶点吧,这里交给我就是。”安谧上前,从依霏的手中接过尺子,将这两个丫头解救出来。

流光和依霏看了眼安谧,却是不得不出了内厅。

内厅里,独独剩下安谧和青岚一人,安谧拿着尺子,青岚抬起双臂,任凭安谧细心的替他量着尺寸,二人皆是不说话,一阵沉默。

“这段时间你可好?”青岚柔声开口,心里本是有许多话,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dào

怎么说出口,青岚心中禁不住苦笑,也唯独在她面前,他才这般畏首畏尾,手足无措。

“嗯,多谢大皇子关心,安谧一切都好。”安谧的语气,自然而然的透着疏离,想到当初青岚离开荣锦城时对她的表白,她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的举动导致他的任何误会。

青岚是何等敏感的人?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在你的眼里,我就只是大皇子吗?”

从荣锦城回来之后,朝廷中的事情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应对着皇后和二皇子的针对与暗害,一边要在父皇面前尽lì

的表现自己,可每每夜晚,他的脑海还是会浮现出那么一抹身影。

她似乎成了他冷漠外表之下唯一的柔软,让他记得,曾经属于他的那段平静。

“大皇子身份尊贵,安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娘……”安谧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刺痛了一下,事实上,在她的心里,青岚始终是那个重生之后,第一个帮zhù

了她,怜惜她的儒雅大夫,甚至是她的朋友,可是,物是人非,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平凡,而她却不愿牵扯进他的不平凡之中。

“那柏弈呢?”青岚的声音多了些压抑。

安谧蹙眉,却是没有作答,青岚冷笑一声,“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明明我比他先遇见你,你能接受他,而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大皇子而已?”

接受他?安谧觉得脑袋有些发胀,“安谧只想安安分分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包括接受老三?”青岚打断她的话,老三素来都是狡猾的,自己不得已离开荣锦城,老三终究是多了许多机会,他现在竟有些后悔起来,若是当初自己不离开,那么,现在更靠近安谧的,会不会是他青岚?

“大皇子是来羞辱安谧的吗?”安谧蹙眉,有些不悦的道。

青岚微怔,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苦涩的笑了笑,“我喜欢你,怎么会羞辱你?”

对安谧的感情,他决计不再掩饰。

安谧眉心皱得更深了些,她没有想到青岚这般内敛的人,竟将喜欢她的话,如此赤裸裸的表现出来,着实是让她避无可避啊。

安谧心里叹了口气,对于这两兄弟放在她身上的感情,她着实有些为难了,她本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可是,在不确定自己心意的情况下,她又如何勇敢的去爱?

两个都是尊贵无比的男人,一个柏弈,皇上昨晚就是那般警告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青岚,若是让皇上知dào

,指不定会怎么防备着她了。

一个迷惑了他两个儿子的祸水?呵,这罪名倒是不小,皇上对于这样的人,怕也不会手下留情吧!

皇室这潭水,不仅仅是深得很,还随处都有暗流,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谧儿……”青岚轻唤出声,那语气中的眷恋,让人丝毫也无法忽视,“在你接受老三的同时,也请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走进她的心,夺走她的机会!

“青岚,我不值得你如此的。”安谧蹙眉道,有些无奈,她本已断情绝爱,奈何,却被两个男人这般珍视,想想昨晚都柏弈,再看看眼前的青岚,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可是,她的拒绝,他们丝毫不放在眼里,不愧是兄弟啊!

她是聪明人,明知dào

在这两个人之间周旋是危险的,可是,她如今在他们的地盘儿,逃得掉吗?

她现在,更加留意的是其他危险源,比如说皇后,再比如说皇上!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青岚开口,不愧是皇子,骨子里还是霸道的。

安谧知dào

,这种事情,若是拖泥带水,反倒是会受其乱,心中叹了口气,果duàn

的对上青岚明亮的双眸,嘴角一扬,一字一句的道,“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青岚眸子一眯,默了片刻,竟然笑了起来,语气出奇的温柔,“好,你自己做主。”

既然她要自己做主,那他就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最终,不也是她自己做主吗?

他想得到安谧,只会相反设法的打动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强占,他要得到她,昨晚,他就已经做好了准bèi

,和柏弈来一场君子之争。

安谧对上青岚的眼,却是越发的看不透他,索性便不再去探寻,敛眉,安谧放下手中的尺子,“已经量好了,大皇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你做主。”青岚低声道,声音含笑,他喜欢安谧为他张罗一切的模样,好似真的是他的妻子一般。

安谧承shòu着他的视线,心中明白,她要快刀斩乱麻的意图被彻底的忽视了,“那好,等衣裳做好了,安谧再让人送到大皇子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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