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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神》


第三十一章 渡劫(求收藏)

漫天箭羽,犹如梅雨时节,连绵不绝。

天无尽,人会穷。

张瑞一人扛起防御,体内真元疯狂地消耗着,但他那双眸子愈发得明亮,把大量回元丹往嘴里塞去,囫囵吞枣般补充着真元。

他内心涌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嘴角溢出鲜血,笔挺的身躯也因此变成初月。

“喝”!

一声怒吼,左手一拍胸脯,又重新站直了,宛如擎天梁柱霸气无匹。

可每一支箭似乎有了灵性,见缝插针专攻薄弱地带,在张瑞头顶上的箭羽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时时增加着,而四周突然大批来袭,无疑给众人带来新的毁灭性难题。

已负重伤的巫族师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地盘坐下来,每人都祭出一件宝物,滴溜溜在身前旋转着,威力不弱的样子。

“以吾之躯,以吾巫力,结八荒玄火阵”!!!

五人共同诵咒,双手合拍,每人手指上射出一缕光芒。这缕光芒极其诡异,虽然细小,但所蕴含的某种力量,连张瑞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宝物一现这种力量,仿佛复苏了一般,主动吞噬光芒,吸收最后一缕的时候,还显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而苗坤等人犹如遭受重击,生机丧失大半,散发出行将就木气息,脸色一片黑乎。

五块宝物刹那间结合在一起,继而从里面冲出一条火龙。它仅有数尺,全身腾耀着淡紫黑色火焰,顿时十丈空间内一片神圣与火热。这时张瑞撤下太极图,好奇地关注那条火龙。

“黑暗的时代挥之不去,计划这么多年,何时才能见到黎明的曙光”!在空中欢快地盘旋数息,火龙发出一声长叹。

“恭迎神龙大人”。五人艰难地支起身躯,匍匐在地虔诚地叩拜着。

火龙凌空飞舞,拳头大小的眼睛扫向下方几人。

“巫族的娃儿总是这么弱小,每次献祭的力量都远远不够,征战疲惫的本尊何以继续,也许不久就会倒下了,好了你们这次召唤本神有何要事”?

“我们本不愿打扰神龙大人,只是我们身陷危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请神龙大人相助”。苗坤低着头,颤抖地实说着详情。身为年轻一代大师兄的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八方玄火阵的传说,但他对火龙所说的话是一头雾水。

“凭你们的力量是召唤不了本神,这五件宝物蕴含的巫力倒也可观,但被设下了巫术,只能用三次,能被赐下这样的宝物,说明你们是巫族的新生力量”。火龙摇晃着脑袋,向苗坤眼里射出一道火光。

苗坤当即捂着双眼,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着,其他四人见状顾不得神龙的威严,艰苦地向苗坤爬了过去。

自火龙一出现,一丈高的金毛猴子就盯着火龙,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就是这样地盯着。火龙处理完巫族师兄弟的事情,眸光与猴子对上了。他们之间仿佛有所感应,不过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相视良久,火龙又是长叹一声,转身扭头钻进宝物之中。光华褪尽,现出五件宝物的模样,正是巫族五件圣器的仿制品。

火龙一消失,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羽又射了进来,张瑞重新打出太极图,顶在上空。而这时苗坤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气势更胜以往,好像要破阶了。他的眸子里跳跃着淡紫黑色火焰,似乎有一条火龙在里面游动。

苗坤神觉一动,五件仿制宝物如乖巧的孩子,向四面八方分散开来。同时他的双手不断结印,嘴唇一阵蠕动,数道霞光没入宝物当中。它们顿时爆发出磅礴的巫力,在淡紫黑色火焰的引燃下,它们像无可匹敌的绝世利器。

这时易行终于顿悟完毕,整个人精气神达到崭新的高度。他没有时间查看体内的状况,因为他感觉到先天大劫即将到来。这个时候度劫,显然会把众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易行看着身周的兄弟,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滋长,他深深知晓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他们为何会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保护自己不被外界干扰而打断顿悟,这种舍生忘死的情,易行记住了。

“我的先天大劫即将到来,你们在这保护好自己,我去前方渡劫”。

易行不顾他们是否会反对,说完就纵身向前跃去,殊不知猴子捶了几拳,迈着大步追了上去。猴子不断挥舞着手臂,指了天空,又指了自己,最后又指了易行。

“你要跟我一起渡劫”?

猴子点头,一拍天灵盖,一股凶悍的气势爆发出来。就在当时,高空上的乌云突然消散,然而又瞬间聚集在一起,成百上千条银龙吼动天地,一道接着一道。

易行看着猴子的气势,心底顿生一股冲天豪气,不再压制体内澎湃的力量,同时识海的‘神’诵着道经。那一刻,天空的黑云激增数倍,漫天全是一条条矫健凶恶的银龙。

万龙齐吟,前方的某处响起几声低沉的咔嚓声,阴寒的气息尽数消散,而那黑色的箭羽也消停下来。

“他们的先天劫也太恐怖了”!!!柯田抚着胸口,一脸震惊地看着远方的天劫。

“如此阵状的先天劫,与我堂哥张凯当年渡通天境大劫都相差无几”。张瑞握紧了拳头,似羡慕,似忧虑。他的先天劫比他们其中一个都弱,更何况是俩人叠加的天劫。

为了确保渡劫万无一失,一般的修士都会选择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因为一旦被其他修士打扰,就会增加渡劫难度。相传有一些疯子,专找其他渡劫修士。

劫难度越大,说明体质越稀有,这是上天对修士‘公平’的考验。但像易行和猴子这样浩大的先天劫,鲜有记载。

易行乌黑发亮的眸子,绽放浓郁的战意,丹田内的旋涡疯狂旋转,力量受到牵引似的,从身体各个部分汇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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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淡然一笑

( ) 第一章淡然一笑

天微亮,老妈的咳嗽声,咯吱咯吱的起床声,来回厨房的脚步声,吹火筒做饭声。

这些声音,十六年如一rì,我再熟悉不过。自古有穷困小孩,早当家这一说,然而我是个例外。多年来常常抱怨她打断了自己清晨美梦,甚至有时斗胆质问她了几句,她却总是用一句经典名言搪塞我。

“一天之计在于晨”!!!

初中学校离家有十里左右的路程,即使家里有辆自行车,每天也得早起,从那以后老妈一起床,我也跟着起来,当然吹火筒的事便落到我的手里。

十多年的耳濡目染,不觉间我的观念在潜移默化着。

今天是初三新学期的第一天,我兴致勃勃领命骑着那辆残旧不堪的单车驶向学校。它这次特别给力,中途没掉过链子。

桃枝艳红,李花圣雪,新学期,新气象。

看着那些由家长带着满是幸福的同学,我羡慕不已,不过这么多年一直自己入学,这些画面已司空见惯,失望的念头一闪即逝。

我的身影快速穿梭在人流当中,除了向班主任(老头)办入学外,更想第一时间见到那个女孩。

经过几番折腾,所有事情自然如愿,只不过她被一群同班的女同学围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

“她永远是那么引人注目,可是那淡尘的气质却独具一格,宛如一株雪白而清雅的莲花”。

当铃声响起,所有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安静地等待老头的到来,然后就是一通废话。这是全班同学一致认为的,因为四个学期从未改变过。

然而这次老头身后跟着一个服饰时尚,明星发型的帅气公子哥。他的到来,如一个炸弹在教室里引动一番风云,无论男女都被迷倒一片。

这是农村孩子的中学!!!

每个女生大胆地看了一眼,满脸羞红,随后低着头,生怕被某人见到似的。男生大都羡慕,也有个别嫉妒,还有一部分感叹。

从他的到来,我一直盯着心目中的女神,很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

“还好没有异样”。长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这种程度。

老头竟然也时尚,并没有喝斥这些花痴,而是让他们惊叹了一会。佯意地咳几声,正声道。

“他叫杨云,来自省城,这学期加入我们班集体,你们以后是同班同学,要相亲相爱,同心协力……”。

基本没几个人听老头唠叨,大部分人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位新同学杨云身上。

“一身名牌,看来是个富家子弟”。

“省城来的,能齪到哪去”。

……

老头脾气很好,从来不假颜sè,对堂下窃窃私语并不在意。突然,老头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且十分复杂,而我裂嘴一笑,气得他摇了摇头。

“好了,别吵,杨云是长得帅,但最值得他骄傲的是他的学习能力,至于拿了多少奖项,我就不啰嗦,以后我的语文课就交给他上,至于其他课程不归我管,当然如果某个人或者某些人不服气,尽管比试”。

这句话一出,全班震惊,一个个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连我也激动不已。虽然自信教某几门课,没问题,但所有课程还是十分吃力。

“相信我,你们中考市重点没问题”!杨云上前一步,十分潇洒,举止优雅。

“太猖狂,太目中无人”!!!所有人都愤怒了,谁也难以相信仅仅一学期可以让农村孩子都可以考上市重点,就是神来了也办不到。

我听到他那狂傲不羁的话,内心受到严重震撼。一双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在这个学校我认第二,从没人敢认第一。即便在镇里其他学校也一样,从未有人敢挑衅我的学习成绩。

对于众人的震惊怒骂,杨云淡然一笑,随即目如利剑,直逼我和女神。

“易行、秦芳,我听过你们,但在我的眼里也不过如此”。

“擦,有备而来,连我们班的金童玉女都了解过”!!一个同学惊讶得爆出粗口。

老头看着他们激奋的神情,老脸露出欣喜的笑容,舔了舔嘴唇鼓掌,然后哈哈大笑,就像个疯老头一般,言行举止极其放荡,没有半点严师之态,与往rì大相径庭。

“拭目以待”。我压着怒海波涛般的激动,故作沉静地说道。

“我和易行每人俩门课程,你三门”?秦芳开始随着众人站了起来,但神sè一直未变。

“没问题,不过我要和你坐在一起”。杨云怪笑一声,径直走到秦芳的右边,直接把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提了起来,并随手往后一扔,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位女生的颜面。

“你……”。那位女孩生得也十分娇丽,已初具美胚,然而此刻颜面扫地,皆出自那位风度翩翩的杨云之手,她冷哼一声,可并未上前计较。

和谐的班级不复存在,罪魁祸首的却安稳地坐在她的身边,无名的怒火涌上心间。我冷笑以前的矜持,直接走到秦芳的左边,她左边的女同学向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我也就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

第一次月考来临,杨云完胜我和秦芳。下午放学,他找到了我,说了几句比惨输还要令人心神大乱的话。

“我已帮你办好学校住宿,在学习上要完胜你,在交朋友上也要完胜你,在泡妞上更要完胜你,每天放学后,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泡秦芳的,哈哈……”。

他有妙若灿莲的嘴,又有一颗胆大包天的心,还有一张死缠难打的脸,泡妞的功夫全校不及。什么班花,校花都已遭毒手。现在竟然把手伸向秦芳,那是我心中的女神,谁也不能亵渎。

“我什么都输,难道真的不如他”?自问一句,心里尽装苦水。

回家的路上,心神恍惚,有几次差点出了意外。到家后,第二天就病了,脸一直红得发烫,打针吃药根本不管用,急得母亲不知如何是好,连道士也请了好几回,不过还是无任何起sè。在第十四天晚,我几乎奄奄一息,然而天外划过一道流星,竟然第二天全愈了。

一病半月,期间班里很少有同学来探望,就连秦芳也无音讯,哪怕只字片语的安慰之话也未有。

“我很失望,自己活得这般失败,没有一点人缘”。

经历过这场大病后,脑子突然变得灵光许多,做题得心应手。后来几个月的月考,与杨云的成绩相差无几,不过终究还是输了几分,当然少不了他的一翻讥讽。

令我奇怪的是,秦芳自从杨云来了之后,话语变得少了,平常乐于助人也少见,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对我冷淡,对杨云肆无忌惮的追求也熟视无睹。

这件事令杨云十分懊恼,基本上算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失败。只是他把这件事的责任发泄在我的身上,也许不应该叫发泄,本就是针锋相对。

那一天,最后一次全市统一月考成绩出来,我与杨云的成绩并列全市第一。这令他勃然大怒,当场砸凳,出口成脏,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拍了拍手,淡然一笑。

“你从未被超越”!!!

同学们都听出那层意思,就连往rì与他玩得不错的同学也情不自禁地偷笑。杨云怒羞大笑后,直接向我飞出一腿。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我,肯定躲避不过他的偷袭,可士别三rì,很从容地向后扫出一个反腿。俩腿相撞,我竟然横飞出去,连续撞倒四张课桌,腿麻木没有丝毫知觉,胸口闷堵得厉害,几乎不能呼吸,随之张口吐出一口悚目的鲜血。

“这……”。所有同学都像看怪物看着杨云,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甚至有几个胆怯的,俩腿颤抖不止,尽是恐惧的神情。

然而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体内的某处涌出一股热流,刹那间让我忘记锥心的痛楚,那是能令人陶醉神往的感觉,仿佛沐浴在暖熙的chūn光里,整个人心神舒畅、松驰。几个呼吸后,它像血液一般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处,方才的伤势转瞬就恢复如初了。

“在那些老家伙面前隐忍这么多年,我受够了,就你一个废材,凭什么享受那份‘至尊荣耀’,今天我就把你打爆打残,就此断了他们的念头”!!!杨云宛如神话中的神魔,散发冰寒如霜的气息,教室瞬间坠子入冰窖,十几个同学眨眼间被冰冻,继而教室也被冰封了。

杨云向我走来,每迈一步,教室都会颤动,而阻挡他的桌椅板凳莫名地碎裂成冰屑。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却带着魔鬼般的冷意。

“虽然不懂你为何处处针对我,但你实在是太残忍了,怎么能对他们下惨无人道的狠手”?不知从哪里得到的勇气,竟然对这种场面不害怕,我右手一拍背后的课桌,直接翻身跃起,稳稳落在杨云的身前。

与此同时,那股暖意从身躯里升腾而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教室的寒霜,而那十几位同学也重新获得新生。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果然如此啊……,命运真是捉弄人”!!!杨云双眼缩放jīng光,感慨一声后便扬长而去,只是那笑声十分得悲哀。

……

“明天中考,我要永远证明你是错误的,当年是错的,现在也是错的,将来更是错的”。杨云从未有过的认真,挺立地站在我的对面,冷静地说道。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留下原地惊诧万分的我。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中考我得了第一,真正的第一,从那以后他失去了踪迹。

虽然秦芳也考得很好,但她选择一所离我很远的高中,从那以后失去了她的音讯。

2003年7月24号晴

易行记

第二章 一伞之隔

( ) 第二章一伞之隔

浓chūn时节,阳光分外柔媚,一望无垠绿油油的稻田,隐约有几缕身影在辛勤地劳作,时不时唱几句秧歌,聊道家常。这些温馨的画面,犹如过往云烟,眨眼间就擦肩而过。

羊肠小道蜿蜿延延,杂草纵生里冒着几朵幽香,还偶尔蕴育着荆棘,我光着脚丫脸不红气不喘地奔跑着。

chūn风拂来,吐露淡淡的泥土芬芳,我微挺的鼻梁缓缓嗅动,嘴角不禁轻轻裂开,露出幸满的笑容。我一手拿着半新的凉鞋,一手提着长裤,小跑之余,却时时盯着对面峡涧的某个地方。随着距离拉近,乌黑的眸子越发亮堂,脸上绽放着兴奋的霞光。

就这样一路奔跑,忘乎所以,竟连淡淡腥痕都变成催化剂,加速着心跳。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我终于翻越过峡涧,目的地尽收眼底。起起伏伏的胸脯,与呼吸一脉相连,一起逐浪推动。

那个地方——湘西草堂,是一处成名已久的青年男女幽会胜地。

几丈宽的柏油路,只有我,光着脚丫,如疯子一般冲向草堂。

奔进景区,并没四处张望,而是一如既往地奔跑,只不过方向乃是景区最高处。那儿建造了一座阁亭,来之前,脑海多次浮现出她依靠在栏杆,双眼眺望峡涧的另一端。

不足里许路,竟被迫切的心情抱怨了千万次,因为分分秒秒都很重要,极其地重要。

然而当我登顶的那一刻,脸上兴奋的表情突然僵硬,手臂还保持着急速奔跑的姿势,或许连应有的呼吸都忘记了。

阁亭空无一物,唯独有树叶被chūn风刮动的声音在回荡。

阳光是柔的,万物是绿的,chūn意更是浓的,然而我,情窦初开的我,竟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与绿chūn完全格格不入,仿佛是被遗弃的败笔。

脸sè如rì暮的夕阳,cháo红得有些不甘坠落远山尽头。似乎波及了整个躯体,竟然情不自禁地颤抖着,一口闷气呼出,突兀地跪倒在亭中。

滴滴亮莹的汗珠,宛如chūn雨直线般倾泻,时间慢慢地流走,阁亭无声无息,谁知此时我满脸挂满的是汗水,还是懵懂的情泪。

抑或连我都分辨不出,仅仅因为它们同具一个xìng质——咸苦?

头无力地垂下时,手腕上的电子表闯入眼帘,眸光陡然大放。我无暇顾及右手是否污脏,用力往脸上一抹,擦去可怜的它们,认真地观察着手表。

“才8点45,原来我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心灰之意瞬间消散,脸上又浮现出激动的神情。拍了拍手掌,便要站起,却是一个蹒跚,一瘸一拐连续几步,才没有摔倒。坐到石凳上,把一只脚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脚板,尽是红肿发紫的水泡,不免一阵心疼。

“现在还有充裕的时间,必须处理伤口,决不能在她的面前出丑”。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一瓶外伤药,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向着洗手间慢慢走去。

“有备无患,娘亲所语果然没错”!我解决了隐患,高兴地玩耍手中的药瓶,爽朗地大笑一声,便原路返回。

清风阵阵,鼻子耸动几下,作出一副狐疑之sè。

“哪来的臭味,真刺鼻”。

话音刚落,眼珠一转,张开手臂,低下头,轻嗅几下液窝,不由得大叫一声。

“早上换得最合身的衣服,如今汗臭味熏天,秦芳她……”。

……

时间的步子总是那么宽大,总是永不停息地辗滚,人就算费尽心力,却始终难以相随,更遑论超越?

已经过了十点,我依旧站在亭外,望着绵绵无尽的柏油路,艰难地辨认着每一道行人,却没有见到秦芳的影子。

应该失望,应该心灰意冷,应该绝望?

“是不是有事担搁了”?

喃喃自语,带着几分嘲讽,却不知对象是谁。

11点、12点过去了,我始终未等到秦芳。我的眼睛很干涩,很昏暗,仿佛看不到前方明亮的曙光,终于真的倒下了。

昨晚的一通电话,让我激动一晚上,因为这是中考后她主动与我联系,应该是约会,是以久久未眠,辗转反侧。黎明方起,却陷入深入睡眠,一醒发现太阳高挂,于是急忙穿着,甚至来不及用食早餐,便马不停蹄地赶路。

然而青涩的男孩,一遇震撼人心的事,往往会疏忽事情的关键之处,结果不言而喻。

……

不知何时,一位打着青花雨伞的女孩轻步走来,半蹲着在我的身旁。只见她削玉如葱的手指,轻抚着我脏乱的头发。

目光所及我的全身,尤其是那双浮肿的双脚,一股热流夺眶而出,香肩轻微地颤抖着。

抬头远眺那轮红rì,仿佛在她的眸子里变得磨盘大的火炉,热毒万分。热风迎面袭来,掀起她乌黑的秀发,现出一副jīng致美丽的面孔,只不过尽是哀伤之容。

低下头,用白皙的项脖夹住伞柄,双手拉开背包链,取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纸巾。然后坐在地上,把我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拧开瓶盖,对着我那有点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倒出清水。

动作十分轻柔,竟未让半滴之水流失,似乎拿出来的纸巾都是多余的。

我轻咳几声,紧崩的脸颊竟然舒张开来,给人一种极其安祥宁静之感,仿佛熟睡在自己的港湾。

从她的到来,没人知晓过去多久,但那轮红rì失sè不少……。

她还是未等我醒来就独自离开了,自始自终她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有临走之前,仅有她能听见说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

……

大概在她离去的一个时辰后,我才悠悠苏醒,朦胧惺忪的眼里,多了一道熟悉的事物,猛然翻身而起,抓住它的柄身,焦急地向四周望去。

“秦芳……”。

四盼也没现佳影,但我知道她来过,且又走了。

“迟来相见,却非失约,为何要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不曾停留搜寻她踪影,便一手拿着青花雨伞,一手提着凉鞋,最后看了一眼双脚,怒吼一声就向那条通往镇里车站的柏油马路而去。

斜阳迟暮,但车来车往的柏油路依旧有些灼烫,而且路边尽是细小沙砾。一双肉脚,已受严重伤的脚,竟疯狂地在其上狂奔。

“铁人,白痴,疯子”,诸多词语被路人形容。

然而这一切在我眼里,又成了过往烟云。外伤之痛根本不及她为什么没及时到来理由的一成重要。

一脚一淡红印,腥眼刺目。

或许我的倔强,得到上苍的怜悯,半个时辰后,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可是此时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禁自问起来。

“追上去能怎样,质问责怪还是如昨晚通话时的激动热情?她不想见有她的理由,她会告诉自己吗?何况那三个字从未说出,自己算什么,有什么资格”。

真正到那一刻,我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会生出这些想法,也许我一直以来就认为她的想法就如同自己一样,可真到三个字面前,假设不再是假设,只会是苍白无力的无奈。

“轰……”。

天空偷偷摸摸地凝聚铅重的乌云,一道闪电惊鸿飞过。紧接着身后的chūn风一阵阵呼啸而来,不久下起一条条细线。柏油路被细雨冲洗时,蒸腾起一股股热气,我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

而那道倩影,在雷电划过苍穹时,从包里拿出一把青花雨伞,砰的一声打开,抵挡着风雨。

“青花雨伞……”。我看着手中之伞和前方女孩的伞,缓慢地自语着。

十几米的距离并不远,几个箭步就能穿过,可是伞和雨像俩道天然屏障,好比那个大峡涧一样,阻隔着我们。

微冷的雨水没有清醒的作用,反而像冰块,冰冻着我的心。

“嘀嘀嘀”。

身后汽车的鸣笛声惊醒了我,慌乱地向路旁移动着,可我的眸子一直倒映着前方的青花伞。

鸣笛声也让秦芳转身回头相望,恰巧她看见淋着chūn雨的我正在躲避汽车。她惊呆了,纹丝不动,美眸紧紧盯着他。

“是她,她回头了,回头看见我了”。我眼里jīng光一闪,竟有着大喊的冲动,因为坚信着缘份,上天安排的不会错。

四眼凝眸,穿透千山万水。

汽车远去,宽阔的道路,仅剩我们,一人打着青花伞,一人拿着青花伞。

雨一直下着,似乎越下越激情,俩颗心时远时近。她走了过去,举高雨伞,淡然道。

“走吧”。

然而在我心里,好像有个黑影在驻足,深深告诉我,没有说出三个字,什么都不是,又怎能共处一伞之下。我怀疑了,犹豫了,真的是这样吗?

可是我的行动证明了一切,面无表情冰冷地向后退一步,忘记本来要说的,语无伦次地急忙说道:“我是来还伞的”。

女孩没有马上接话,沉默少许,苦笑一声:“天气预报真准,这把伞在我包里藏了许久,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你先用着”。

说完就转身向前方走去,我迟疑片刻,依然没打那把青花雨伞,只是默默地跟着。

一前一后,一个打着青花伞,一个拿着青花伞,只是这次彼此照了面。

……

2004年4月4号星期天晴雨

易行记

第三章 三丰古城

( ) 黎明村,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村落,究竟有多久的历史,谁也无法考证,然而这个村每隔俩百年就会陆续迁来一批人,而原来的居民会渐渐失踪。

这样的事一直沿袭下来,却无人探究。

一间古朴小巧的木屋内,茶几上升腾着缕缕轻烟,香气四溢,木椅上坐着一位七八岁的女孩童,手捧一指厚的rì记,正摇头晃脑地念着。

“母亲,这位易大哥的恋爱史真是崎岖坎坷,连我都被感动了,难道那位秦芳姐姐不知他的心意吗”?孩童指着书中的方块字,十分不解。

坐在旁边的妇人,容貌端正,却鱼尾纹横生,一脸黄褐黑斑,瘦骨嶙峋,双鬓更是花白成片。妇人听闻孩子的提问,抚摸着她的脸蛋,慈祥地笑了笑。

“情爱本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世上又有谁能道清呢”!

小女孩奇怪地打量着母亲,看着她神情细微的变化,满脑子没由来涌出疑惑。他合上rì记,眼珠转动几圈,便独自回映那些rì记中的画面。

“rì记中的杨大哥好像不是个好人,可是他的优秀连易大哥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可惜没机会见到他”。

“肯定不及我家小凤聪明”。

没多久隔壁房间传来几声咳嗽,打断这对母女的对话,她们连忙向那间房间行去。

当她们进去的时候,刚好见到躺在席子上的易行,一手艰难地撑起身躯,一手抚着胸口,连续吐出几口大血。这血腥的一幕顿时把小女孩吓住了,妇人迟钝几息,才急忙向前扶住易行,粗糙的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打。

“小凤快去叫你父亲过来,顺便去请个郎中,越快越好”。焦急地吩咐后,一丝不苟地照顾易行。

“嗯”。她奔跑的速度相当之快,眨眼间便消失了。

床上的易行吐血过后,又昏迷了,不过气sè有所好转,这让妇人稍稍舒心。确定并无大碍,妇人才起身,收拾地上的血渍。

夕阳的余辉透窗而过,把这位妇人的影子拉得像个月钩似的。

“蹬蹬蹬”。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妇人的眉宇稍微舒展,直起身子,便向门房迎了上去。

“夫人,那孩子怎么样了”?急急赶来的是个汉子,身体很是单薄,与这位妇人相差无几,面sè微黄泛白,一副病秧秧的样子。

“他现在气息平稳许多,应该没什么事,如果不出意外,晚饭前应该会清醒过来”。妇人仔细地看着身旁的丈夫,伸手去擦他额头的汗珠。

“幸好这孩子体质强壮,才能从鬼门关爬回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否请王大夫了”?汉子笑声问道。

“还没呢,我让小凤去请村头,应该快到了”。妇人一边回答,一边向外走去,不一会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汉子没有停缓,直接接了过来,就大口咕噜咕噜地喝着。

“夫人的药,sè香味俱全,喝了十几年一点不厌”。

“药是王大夫开的,要不正经,找他去,孩子要是在这,岂不笑话,以后休得胡说了”。妇人羞怯地回笑道。

“哈哈,老祖交代下来的使命,马上就能完成,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真正过上好rì子了”。汉子看了一眼床上的易行,开心地大笑着,同时张开双臂似要去抱妇人。

妇人见状并未躲避,只是似未出阁的姑娘嗔怪一声。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唤娘的孩童声,吓得他们夫妇急忙‘闪’开。

“母亲,王大夫到了”。小女孩跑动的速度非常快,转眼就到房间里面。

夫妇俩人难得尴尬一回,汉子假装地咳了几声,溺爱地摸着小女孩的头,满意地点头说道:“小凤真乖”。

小女孩被父亲一夸,自然欣喜异常,但随即向屋外跑去,他们也跟着出去迎接这位王大

夫,刚一出门,夫妇二人躬身后退。

“见过王前辈”。

“仲智,叶好,咱们相交十几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这位老人发丝雪白,身躯佝偻,但面sè红润,眼睛炯炯有神。

“晚辈之礼不可废”。汉子直起身体,不苟言笑地回道。

“是啊,你们张家的仁德忠孝,在整个战国都有口皆碑,十几年过去,你一点都没改变”。老人没有深究,显然这类见面礼节之事屡见不鲜了。

“那孩子在屋内,不久前吐了几口大血,情急之下,只好再次麻烦王前辈帮忙诊看”。汉子转移话题,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把老人迎进屋内。

一行人来到床边,小女孩搬来一把木椅,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坐下。老人疼爱地看了一眼小女孩,露出欣慰地笑容。随后伸出枯槁的手,闭上眼睛,开始给易行把脉。

半柱香过去,老人睁开双眼,意外地笑道:“他能挺过生死观,这份毅力值得敬佩,那几口大血是淤血,吐出来百益而无一害,现在气血虚弱,只要好好调理,不rì便可恢复”。

一家三口亲耳听到易行身体无碍,大喜过望。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经历如此惨淡的遭遇,不知是福是祸,如果没有遇上我们,恐怕凶多吉少”。妇人露出惋惜的神情,情不自禁地把小凤抱在怀里。

“祸福乃由天定,岂是我们能预料,我们别感叹了,让他好好休息,老朽再开几副调气补血的药,修养半个月就能康复”。

……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朦胧美,迟暮美,勇敢美,是黄昏的美。

易行终于醒来,双眼里布满着古朴的画面,还有一阵阵茶木相混的香气。

“木屋,木床,木櫈,木桌,这是哪儿”?他疑惑不解地自语道。

当看到自己身着古代服饰,更加惊讶,可仅仅那一息,他慌乱地在怀里摸索,似乎在寻找珍贵的东西。

“我的rì记”?

在身上翻来覆去仔细寻找,可就是没发现它的踪迹,这一刻他悔恨,他愤怒,他不舍,他害怕。

“啊……”,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整个人滚到了地上,在屋内四处张望、滚爬,搜寻rì记,嘴中不停地喃语着。

“我的rì记……”。

他的异常引来了小凤,小凤见他状若疯狂,不知如何是好,可模糊地听到他在说rì记,才想起把它放在隔壁。她不加思索,就化成一道彩光消失了,接着又出现。双手捧着rì记,跪在易行的身边,后悔呜咽着。

“易大哥,是不是在找它啊”。

易行见到rì记,一把抢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怀好意地盯着小女孩,生怕被女孩夺走。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怜的人,受伤的人,第一次为陌生的人流泪。

因为她知道他是来自一个名叫“地球”的,也知道他再也不可能与那位秦芳姐姐相见,所以更加知道这本rì记是他唯一可以怀念秦芳姐姐的东西,甚至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

小女孩哭泣,最惹人心疼,易行也不例外。个把时辰后,他终于平静一些,思考了前前后后,深知是他们救了自己,他们是好人,jǐng惕之心慢慢松解。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小凤,易大哥不要害怕,小凤很乖的”。小女孩擦着鼻涕,反而过来拍着易行的肩膀安慰着。

易行哭笑不得,竟会害怕小女孩抢他的东西,并且还被她安慰,方才觉得严重失态,不禁老脸一红。故意低下头检查rì记是否完整,缓慢地翻着,殊不知莫名的悲伤又隐现出来,许久过后才重新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是什么地方”?

“我家啊”!!小女孩率xìng脱口而出。

易行苦笑一声,发现小女孩如此天真无邪,一点心机都没有,犹如未出世的圣莲,可爱清纯。如果不换一种问法,也许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大一点的名字,比如城镇之类的”。

“我们家居住在三丰古城的南郊外,小凤每年都会跟着母亲去城内办年货,那儿好热闹,好多好吃的”。小凤一边回答,一边陶醉起来。

“三丰古城”??

第四章 我不甘

( ) “是不是有个叫张三丰的人”?易行虚声怯弱,问出自己都觉得十分荒谬的事情。

“易大哥真乃神人,初来乍道竟然知晓祖师的名讳”!小女孩满脸崇拜地看着易行。

“这是古代,元末明初,真穿越了”?除了难以置信,就无法用其他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

俩人的一问一答,易行知晓了许多事,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实就是莫名其妙地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自己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不能当面问秦芳为何会背叛自己。

他现在的模样,萎靡不振,面无血sè,十分吓人。

“再也回不去了,此生都不能见到她……”,语气是那么伤感,那么无助,那么绝望。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毫无生气。

小女孩顿时慌了,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

“易大哥不要气馁,父亲与母亲见多识广,也许知道法子让易大哥回去”。

易行六神无主,根本没听进去,依然像个没生气的傻子在胡说着。

这时,小凤的父母急忙赶来,看到地上的血渍和颓废的易行,眼眸闪过一丝担心。俩人艰难地把他抬到床上,随后彼此互望一眼。

“他如此状况,恐怕得多担搁一些rì子,至少也得等他神志清醒,才能把留言与物品交与他手”。张仲智面露忧虑,叹息地说道。

“只能如此了,要不晚上……”?叶好回望一眼汉子,询问着丈夫。

丈夫似乎在担心什么,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慎重地摇了摇头。

张小凤听着父母亲迷糊的言辞,十分好奇,不过她只把这份好奇藏在心底,因为她是父母心中的乖女儿,不应该知道的,绝不多问一句。

“我们先吃饭吧,一会给他煮点粥”。张仲智拉着女孩向屋外走去,同时招呼一声妻子。

……

高考结束第二天早上,易行接到一个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迷人,他很高兴,很期待,因为这个电话是一个二年前约定好的电话。

二年发生了许多事,他身体长高,心智成熟,无师自通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那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越来越醇。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相信高考后会有个圆满的答案。

相约的地点是衡山的最高峰,祝融峰,相约的时间是当天下午五点整。

打完电话才8点,但他立马整理好一切,背上包即刻出发,仅仅因为兴奋与习惯xìng早到。他没有像俩年前那样冲动,会跑着上祝融峰,而是坐上揽车,直接登到峰顶。

高考结束对考生来说,就是一场大解放,大解救,因此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出来散心,释放长期紧崩的高强压力。

易行看到同龄人开心的笑容,心情一片大好,前几天丢下沉重的包袱,今天又能解开多年的心结,他很愉快,希望她快点来迎。

夏rì烈炎,酷暑炽热。

他的心却从未有过的清凉,他耐心地坐在相约的地方等着,这个地方很特别,是一处悬崖,也是祝融峰的一大景点。

心静自然凉,当然时间也过得快。他抬起手腕,看着那只旧表,淡然地笑道。

“应该来了”。

果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可是在当时天空尽头突然响起了一记闷雷,特别崩脆的那种,倾刻间下起瓢泼大雨。他心头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不过他没多想,向后转身,同时往包里抽出一把青花雨伞。

“有备无患,妈教给我道理,你送给我雨伞,秦芳,你是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

话未说完,一道天蓝sè光芒击在他的胸口,他如同断线的风筝飞出了栏杆,向悬崖深谷坠落。

只是在他双眼弥合之际,看到西边尽头的红rì快速淹没在群山里,天空万里无云,却下着倾盆大雨。那栏杆处,她还是那么美丽,只不过她在撕心裂肺地哭喊。

“不要……”。

流着血泪,意识模糊,却有一道jiān笑声在山间回荡,那笑声是那么的得意与疯狂,然而易行知道这笑声的主人是谁。

“配合得真不错,宗主果然没有看错你,哈哈”。

“为什么‘你’会用这种方式背叛我,为什么‘你’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认为我是错的,我不甘……”

……

“我不甘……”?易行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大喊。

“母亲,易大哥真可怜”。张小凤仿佛能感同身受,亲身体会易行的悲伤。

“易大哥很可怜,让我们好好照顾他,好吗”?妇人感受着女儿的心意,疼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地说道。

“嗯”,小凤重重地答应了。

“他现在神智状态极其不好,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会形成严重的yīn影,智还没决定好吗”?妇人担心地问道。

“我们隐忍十多年,就是为了过上安稳平凡的rì子,一旦我一出手,就会被师父和岳父知晓,我们可能会过上逃亡的生活,小凤还小啊”。张仲智犹豫不定,几次举起手,却又放下去了。

“不管怎么样,救人要紧,而且他也不是外人,老祖宗当年救了我们,才有十多年的美满生活,现在有了小凤,我们算是赚了”。妇人面sè闪过一绝决,果断地说道。

“算算rì子,他的确是老祖宗所说的有缘人,于情于理是应该出手救他,夫人带小凤去收拾行李,我现在施法”。张仲智心神一横,重新把右手举起成五爪状,一张yīn阳鱼眼的太极图浮现出来,左手从丹田猛然一提,随后按在太极图上。

太极图顿时青光大放,声势惊人,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就在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闪现出来,只见他枯瘦的右手往张仲智头顶一按,瞬间把太极图逼得烟消云散。

“王前辈,您这是”?夫妇二人同时惊奇地问道。

“你们一家好不容易过上太平rì子,这一招太极玄青禁封会引动你体内的禁制,张家和叶家会立即知道你们的藏身之地”。老人怫然不悦地训斥。

“可是得救这孩子啊”!

“如果让你们救,那还得让老夫救你们,老祖宗把什么事情都算到了,保护你们十几年,应该够了,老夫该zì yóu了”。

老人自个说完,也不管夫妇二人惊讶的表情,右手一挥,一张更加恢宏的太极图凭空生出,直往床上的易行包裹而去。下一时间,易行悲伤的神情退去,气息平稳,整个人如沉睡一般。

夫妇二人惊骇老人的修为,至少比他们高上一个大境界,否则断然不能如此顺利施展太极玄青禁封。更让他们恐惧的是,老人从哪里学来只有张家嫡系子孙可以修习的太极玄青道经。

第五章 长枪与石盒

() ( ) 第五章长枪与石盒

“王前辈是家族的前辈”?张仲智与叶好有着同样的疑问,紧张又担心地问道。

“你们张家太过迂腐,不知是哪个衰人定的臭规矩,即使出个天赋异禀,也成不了气候,老夫才不屑与你们张家有任何交集”。王大夫仰着高傲的头,老手很有节奏地摸着胡子。

张仲智听着王大夫的粗言谩骂,顿时火冒三丈,若不是叶好从后面拉着,真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王前辈请不要侮辱先祖,否则别怪张某翻脸不认人”。

“名声都是虚浮的,真正活得潇洒幸福才是最真实的,你们俩的rì子来的不容易,可费了不少人的心血,得好好珍惜;以你的天赋,这么多年修为未曾寸进,如果在老夫面前不那么死板,聪明一点,也许几年前你就能破境”。老人似乎很害怕张仲智翻脸,语重心长地利诱他。

“破境……,御天境啊”!!!张仲智猛然长叹一声,俩只大手暗暗地大力摩擦着。

而叶好闻言,激动得难以复加,整张匀称的黄脸都颤动着,随后一声闷响。她恭敬地跪倒在王大夫身后,神sè十分庄严,手臂还不停地拉着张仲智。

只不过张仲智茫然回神后,认真地打量了一翻老人,最终也未行下跪之礼。也许他认为,对祖师不敬,即便此时老人能在修为上提点一二,甚至还能助他破境,但也难改变那铁定的意志。

三人沉默少许,老人拂袖而去,只是临别时一道霞光飞掠而来,还传来几句告诫。

“这是完整的太极玄青经,真正修懂了它,你就会明白老夫之意,小凤体质特殊,成年礼之前,若没有战神书院的神令护体,就危矣”。

“前辈……”。夫妇二人化成俩道流光追了出去。

……

半个时辰后,夫妇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看着床前正在照顾易行的小凤,面sè尽是疼爱与羞愧之意。其实多年前,他们就知晓小凤的体质有问题,虽然修行速度上可谓空前绝后,但体内寒气也是越来越多,可是就算他们费尽心力,也找不出法子解决。

叶好眼眶一热,捂着脸跑了出去。

张仲智理了理思绪,现在找到办法,可是以他通天境巅峰的修为,若要向世间第一书院取走神令,根本没丝毫机会。后悔之意不觉间袭上心头,有一股捶胸顿足的冲动,当初如果放下姿态,说一句张家的不是,也许在王前辈的指点下突破通天境,成就无上的御天境强者,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但世间之事一旦遗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任何挽救也无济于事,唯有当机立断,亡羊补牢,或许还有柳暗花明的一丝机会。

他轻步走了过去,溺爱地看着女儿,一脸亏欠,只是瞬间就消失了。

“父亲”。小凤十分敏锐,早已察觉到不对,但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父亲,不希望父亲再愁眉苦脸。

张仲智轻轻捏了她的脸蛋,随后把她抱了起来,习惯xìng地用浓密的胡子扎她的脖子。

“咯咯……”。

父女共享短暂的天伦之乐,这种乐很少,真的很少。

……

“咳咳……”,易行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

“易大哥终于醒了,太好了,小凤去叫母亲过来”。小凤滑溜地挣脱父亲的怀抱,向屋外跑去。

易行艰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瘦弱的汉子坐在床边,心里一暖,便要起来行谢,却被汉子阻止了。

“躺着就好,我叫张仲智,正式欢迎你来到神武大陆”。

“你们知道我来自地球,似乎还知道我一定会来到你们世界”?易行好奇地问道。他从小凤的嘴里大致了解,这是一片怎样的世界,但对怎么来的,以及如何恰巧遇上他们等诸多问题,却一无所知。

“虽然我不知地球是何方,但张家祖师,十几年前救我于脱困,并命我在此等候有缘人,你应该就是祖师所说的有缘人”。张仲智一副忆往昔的神情,仿佛昨rì种种就此历历在目一般。

“如何能判断我就是那位有缘人”?

“从你的穿着,以及rì记中的字体,因为祖师曾轻描淡写过你的家乡”。

在他们对话之际,小凤和她母亲携手而来,坐在木桌旁,只不过她来俩样东西,一杆乌黑发亮的长枪,另一件是一个石盒。

母女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易行的注意,叶好泛黄的脸颊、瘦弱的身躯很像他的母亲,虽然见过几次,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眸子中潜藏着复杂的意味。

而小凤给他的感觉,就像亲妹妹,看着她心神一片安祥,十分的亲切。从她们身上收回目光,继而转向木桌。

这枪很长,足足一丈有余,枪身黝黑泛着冷洌的清光,而枪头断了一截,断口处平滑规整,看起来更像一根铁棒,平凡无奇。然而当他移开视线时,内心仿佛受到某种召唤,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目光硬生生的重新定在长枪上。

“它什么来历,竟然能主动吸引我”?易行震惊异常地问道,这基本打破他内心原有的思想。

“祖师未曾讲述,在神兵榜上也没有它们的名字,但是祖师送给你的东西又岂是凡物,只是我和夫人境界和眼界有限罢了”。张仲智摇了摇头,如实相告。

“你们祖师到底是何人”?易行强行从召唤中挣脱出来,认真地询问这件最重要的事情。

“张三丰”。

“张三丰?元末明初的张君宝,他竟然来到这样古怪的世界,真是匪夷所思,可是我与他时隔几百年,如何能预料我的到来,他能抵挡岁月侵蚀吗?他又是怎么来的,莫非与我一般”?易行百思不得其解,连续自问几个不可知问题。

夫妇二人没打扰他的推断,他们也迫切想明白这些问题的答案,张三丰祖师真去过叫“地球”的地方?

“啊……”。煞费苦心地思考,换来的是剧痛,脑袋似乎要爆炸掉似的。

“高考结束第二天早上我接到秦芳的电话,后来……,为什么想不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易行双手捂着头,来回晃荡,痛苦地吼叫着。

夫妇二人相视一眼,然后认真地对小凤使了个眼sè。小凤似乎于心不忍,但一想前段时间易大哥伤心yù绝的样子,只能含泪不语。

易行想不明白,也不可能想得明白。

半柱香后,他疲惫不堪地昏睡过去,不醒人事。

“他太虚弱了,需要一段时间静养,相公,你去做该做的事情吧,小凤我会好好照顾的”。叶好的眼中闪过浓郁的不舍,但瞬间被决然所取代。

张仲智没有任何言语,右手抱着小凤,左手轻轻的把妻子拥入怀中,然后三人出了房间,向小凤的住宿走去。

明明十几步的距离,他们却幸福而悲伤地走了一个时辰。他的手轻轻一挥,小凤平静地睡去,然后他又轻轻地把女儿放到床上,有些笨拙地给她盖着被子,似乎盖了很久。

“七年后,我若没回来,就把小凤送**内,认祖归宗,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

第六章 散心

( ) 第六章

散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

这本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但如果为渺茫的机会而相约,那种整rì提心吊胆的生活,非常人能忍受,是以度rì如年。

叶好,这个称职的妻子与母亲,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需要承受多深的痛苦,才能做下如此决然的决定。也许张仲智,深爱她的丈夫明白,为了小凤能健康的成长,哪怕是独守空房,以泪洗面,甚至牺牲xìng命也再所不惜。

那晚,他走了,她无眠。

她静静地坐在床沿,粗糙的手轻轻摸着女儿的脸颊,满眼尽是疼惜之意。月华袭窗,把她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单薄得可怜,可yīn寒阻挡不住如滔滔江河般的爱。

……

第二清晨,骄阳笼罩着整个大地,万物苏醒,鸟儿唱着欢愉,家禽出行觅食,一切如往rì那般井井有条,可是院中少了一份子,不可缺少的人,自此那种独特而真切的爱意不复存在了。

“父亲离开了,是不要小凤和母亲了吗”?叶好如实告诉小凤,父亲将要离开相当长一段时间,从此只能母女相依为命。

也许在叶好的眼里,一向聪慧乖巧的小凤,应该懂得张仲智的离开是他由,不是抛弃她们。可她忽略了,小凤仅仅是个八岁的小女孩,再怎么懂事也难以接受父亲默默地离开的事实。

她第一次闹腾惊慌,恐惧胆怯,她害怕父亲一去不回,今生都不会再相见,甚至会yīn阳俩隔。整rì心神恍惚,噩梦连连,终于被它们折磨得病下了。

殊不知叶好心如刀绞,心在滴血,但作为母亲应该如何取舍,是不言而喻的。

小凤连续低烧四天,心神十分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叶好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言。因为她相信她的女儿小凤,能走出低迷,走出困境。

果然,在第五天小凤的低烧无缘无故地退了,叶好心情一片大好。

其实以瘦弱的她,扛住丈夫离去之痛时,还必须佯装笑脸无微不至地照顾小凤,还顺带要照顾着那位天外来客的有缘人。

小凤出了庭院,远远看见易大哥,背负着双手迎风而立。她迈着小步走了过去,只不过没有以往那般朝气蓬勃,蹦蹦跳跳。

“好了”?易行仿佛长了后眼,淡然地问道。

“易大哥也好啦”,小凤嫣然一笑问道。

“是啊,很久没晒到太阳,非常怀念”。

“现在的太阳似乎比以前刺眼一些了”。小凤仰着小头,平淡地打量一眼那轮红rì。

“回去多休息几天,养足jīng神,我们去野外烧烤”。易行转过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蛋,心地莫名地一紧,想张开双臂好好疼爱她,就像哥哥疼爱亲妹妹一样。

……

接下来几天里,小凤逐渐恢复了昔rì的风姿,一身绿裳极其轻快,而易行更是神采飞扬。俩人在叶好的千叮万嘱下,终于双双策马,向黎前山奔去。

“调养半月,易大哥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强壮了,是不是祖师爷给你留了什么宝贝”?小凤虽然仅有八岁,但驭马的技术在易行眼里堪称一流。看着前面马背上瘦小的身影,无缘无故生出一股同情之意。

“宝贝?一把沉重千斤的残枪,还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石盒,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至今未摸索出关于它们半点蛛丝马迹,但当rì在叶好的建议下,滴血认主。说来奇怪,当血一滴落,它们竟然真的没入易行体内,而且一旦易行yù要唤出,它们就像个乖巧的孩子般浮现在眼前。

“祖师爷能算出你的来临,留下的这俩样东西肯定不凡,易大哥千万不要轻视它们”,或许不久将会有所发现呢。小凤秀眉微蹙,乌黑的眸子闪过半信半疑,不过刹那间就消失了。

“但愿如此吧”。

“易大哥,父亲临走前,没有留下特别的东西吗”?小凤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她在母亲那得不到答案,希望在这位易大哥身上获取有关于父亲的线索。

“没有,当时我已经晕了”。易行停留几息,才慢吞吞地答道。

小凤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加快了马鞭。

这是一条通往三丰古城的官道,平时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不过今rì似乎有些奇怪,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一片寂静。

张小凤心思缜密,自然而然得出一些结论,只不过这些结论在她的心里微不足道。因为她今天要彻彻底底地玩,高高兴兴地玩,带着愉快的笑容回去见母亲。

几丈宽的泥泞土路上,张小凤潇洒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风驰而过,扬起千万灰尘,惹得易行咒骂连连。大部分都是骂小凤没意气,小半则是埋怨自己没出息,在后面吃烟灰。

而张小凤越跑越兴奋,速度更加快,时不时还传来恶魔般的笑声。

“小凤很不乖,易大哥可要生气了”。易行无语到一定程度,只能使出无耻的威胁招式。

……

欢声笑语后,俩人终于来到黎前山的山脚下。这是一带连绵起伏的群山,一座接着一座,巍峨的身躯,十分苍劲,直耸云宵,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之感。

“绿林千百年,轮回头未尽”。

生生不息,繁衍千秋万世,一直默默奉献着,它们就是她们。

“微风拂来,绿波此起彼伏,人生也不过如此”。易行感慨万千,不禁间联想到了彼岸的父母和朋友,还有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秦芳。

“既来之,则安之,易大哥何不努力修行,也许会有回去的一天呢”!

“也是,唏嘘顶个屁用,要活就要活得有滋有味,活得jīng彩,小凤还是你想得开”。易行拍了拍胸脯,似乎要把胸腔中的郁闷拍扫干净。

“既然同病相连,易大哥可得信守今天的话哦,不然小凤会先你一步堕落的”。小凤伸出无名指,yù要与易行拉钩,互相勉励。

“好吧,不过前提是从今天起你得当我的小师父,还得当我的妹妹,师父的时候我听你指挥,当妹妹时,你必须听我的话”。易行伸出右手,作出一副免为其难的模样,似拉不拉。

“母亲说,张家的太极玄青道经绝不能外传”!!!小凤迷惑半响,小手犹豫地往后退了退。

“只要拉钩,咱们可就是兄妹了,再说我还是你们祖师的有缘人,怎么也不是外人”。易行眼睛骨碌碌转动几圈,灵光一闪兴奋地说道。

“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是母亲又经常告诫我,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太极玄青道经的法术,如果易大哥能做到这一点,小凤就私下把道经送给你”。

“没问题”。易行爽朗地大笑回道,同时快速地与小凤完成伟大的拉钩行动。

……

“那边有条清澈的河流,应该有肥鱼,中午就烧烤肥鱼”。易行指着前方不远的河流,现出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如何烧烤”?张小凤满脸怀疑,因为她从未听过烧烤是何玩意,更别提把鱼烧烤了。

“你去附近捡一些干枝枯叶,我先下河捉几条,一会就让你大开眼界”。易行匆匆交待几句,找了个树叉,便向那条河跑去。(还有一更)

第七章 变故

() ( ) 第七章变故

河道与群山作伴,绵延远去,似一条蛰伏的巨龙,大气而腼腆。

而易行却在清澈如镜的河里,如木桩似的岿然不动,守株待兔。幸运的是,他今天还真叉住三条大肥鱼。

其实并非偶然,而是那道域外流星起了作用,他的脑子也因此越来越灵光,敏锐上了好几个台阶,出手自然快狠准。

他拿着战果,欣然地小跑到小凤的身旁,还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翻,惹得小凤大翻白眼。

俩人快速地搭好架子,并熟练地堆彻好一个火炕。随后易行把一根稍粗的木棍削成刀片状,从鱼口穿插进去,从另一端捅了出来。

而小凤已经点燃火苗,不一会儿就把火势烧得旺盛。易行把带鱼的木棍架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转动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烧烤,好像很简单,只是这样不会把鱼烧坏烧焦吗”?小凤很认真地记着每个步骤,并问了其中一些细节。

“简单的东西最美”。

易行不乐意地随便回应一句,却不知小凤反应甚大,柳眉弯成了初月,深深地思考着这句话,因为她觉得似乎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久久过后才吐出一口长气。

“原来父亲的离开,目的很简单啊……”!

说完这句话,她眉梢那抹yīn云瞬间消散,整个人的jīng神都焕然一新,饱满而又阳光,眸子更纯净。

……

烧烤是一个较漫长的过程,不过由于小凤的好学,易行十分乐意充当一回老师,认真地教导着她。期间还教她如何掌握火候,应该添加一些什么佐料,鱼变成什么颜sè才是大功告成之时。

清香悠远,极其诱人食yù,易行和小凤十指大动,恨不得立马尝上几口,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烧烤还差最后一道过程,那就是拨开外鳞,浇倒几滴香油。

“香油被细火烘烤时,会慢慢浸入嫩肉里,让肉更加滑腻可口”。

小凤重重地嗯了一声,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架上,生怕美味在眼前不翼而飞似的,神情如痴如醉,还不时吮吸几下手指。

“咚隆咚隆……”。

美妙的气氛被突如袭来的马蹄声破坏掉,易行与小凤俩人同时气鼓鼓地望向声音的源头。

“一、二、……,怎么会突然来了十个可气的家伙,真扫兴”,易行嘴角一咧,愤然地说道。

“是张家的铁骑”。小凤捏了捏易行的手臂,慎重异常。

说话间,铁骑已近在眼前,卷起一大堆烟灰。为首的整个人穿着玄铁盔甲,只留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和腥红的嘴唇。其他人则是统一的装束,头上系着白sè棉巾,身着青sè长袍,胸前用独特的珍丝锈了一个黄sè的‘髓’字,面sè十分严谨。

易行抬起头,从右到左一一扫描,当他的视线对准那位首领,无故感觉到一股凶腥的寒意,不觉间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这人应该是个狠茬子,一身的血腥味,不好惹”。易行小声地对张小凤说道。

“看来易大哥不仅身体变得强壮,连神识也开窍了,真是奇迹”。张小凤一脸惊讶地望向他,似乎十分不解。

俩人低声诉语,似乎完全忽视十人,而且还是在对方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议论他们,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人物危险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首领冷冷地指着张小凤,用命令地语气质问。

小凤yù言回答,却被易行拉住,用着同样的语气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迟疑几许,然后爽朗地大笑,才重新打量易行,眸子闪光一道寒光,只见他一挥手,一道霞光飞掠过来。目标正是易行。

易行此刻感觉到死亡的笼罩,全身起鸡皮疙瘩,哆嗦得厉害。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因为他的身前,站着小凤,她的双手缓慢地向怀里划圈,一张太极图浮现而出,抵挡那道霞光。

“无知愚蠢的凡人”。首领冰冷地嘲讽一句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凤身上,道:“你叫什么名字,谁传你道法”?

他的追问,令张小凤十分不安,甚至内心覆盖了一层浓厚的恐惧。因为从那道霞光,她可以判断出玄甲首领的修为,应该达到了通天境。

易行来了半月有余,知晓修行的境界,好比通天境,是一个修者通晓天地气息的规律,并通过调用识海的神念,来掌控天地气息。与人对敌,调动天地气息便可以轻易远距离斩杀敌手。

易行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有多么恐怖了,只要这位首领稍不顺心,一个眼神便能取走他的xìng命。因此他的脸sè十分苍白,暗骂背运,怎么会招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过易行发现,小凤似乎能抵御首领的攻击,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这个关键时刻,不是逞能耍帅的时候,必须得审时度势。

“小辈张小凤与易行大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希望前辈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张小凤拉着易行作揖,恭敬异常。

“咦?正宗的太极玄青道经,嫡系子孙中根本没有你的名字,说,你的道法谁传授于你,否则拘你神识”。首领冷哼一声,同一时间眸子中shè出一道玄青光。

一个手掌霍然在小凤头顶凝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泰山压顶。

小凤吃力地把左手往上一抬,抵抗着大手,同时舌间爆喝一声。

“破”。下降的大手,速度减缓,同时右手往怀里一掏,一枚符印凭空爆裂。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只见首领怒斥声一出,手掌骤然变大,下落的速度也随之增长。

小凤也在那一瞬间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同时双腿一麻,直接跪倒在地,稚嫩的脸蛋挂满红霞,露出痛苦的神sè。

易行见状,十分焦急,顾不得自己是否有能力帮助小凤抵挡劫难,整个人毫不犹豫如一只雄狮,闪电般地向马背上的首领冲击过去。

第七章 变故

() ( ) 第七章变故

河道与群山作伴,绵延远去,似一条蛰伏的巨龙,大气而腼腆。

而易行却在清澈如镜的河里,如木桩似的岿然不动,守株待兔。幸运的是,他今天还真叉住三条大肥鱼。

其实并非偶然,而是那道域外流星起了作用,他的脑子也因此越来越灵光,敏锐上了好几个台阶,出手自然快狠准。

他拿着战果,欣然地小跑到小凤的身旁,还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翻,惹得小凤大翻白眼。

俩人快速地搭好架子,并熟练地堆彻好一个火炕。随后易行把一根稍粗的木棍削成刀片状,从鱼口穿插进去,从另一端捅了出来。

而小凤已经点燃火苗,不一会儿就把火势烧得旺盛。易行把带鱼的木棍架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转动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烧烤,好像很简单,只是这样不会把鱼烧坏烧焦吗”?小凤很认真地记着每个步骤,并问了其中一些细节。

“简单的东西最美”。

易行不乐意地随便回应一句,却不知小凤反应甚大,柳眉弯成了初月,深深地思考着这句话,因为她觉得似乎明白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久久过后才吐出一口长气。

“原来父亲的离开,目的很简单啊……”!

说完这句话,她眉梢那抹yīn云瞬间消散,整个人的jīng神都焕然一新,饱满而又阳光,眸子更纯净。

……

烧烤是一个较漫长的过程,不过由于小凤的好学,易行十分乐意充当一回老师,认真地教导着她。期间还教她如何掌握火候,应该添加一些什么佐料,鱼变成什么颜sè才是大功告成之时。

清香悠远,极其诱人食yù,易行和小凤十指大动,恨不得立马尝上几口,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烧烤还差最后一道过程,那就是拨开外鳞,浇倒几滴香油。

“香油被细火烘烤时,会慢慢浸入嫩肉里,让肉更加滑腻可口”。

小凤重重地嗯了一声,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架上,生怕美味在眼前不翼而飞似的,神情如痴如醉,还不时吮吸几下手指。

“咚隆咚隆……”。

美妙的气氛被突如袭来的马蹄声破坏掉,易行与小凤俩人同时气鼓鼓地望向声音的源头。

“一、二、……,怎么会突然来了十个可气的家伙,真扫兴”,易行嘴角一咧,愤然地说道。

“是张家的铁骑”。小凤捏了捏易行的手臂,慎重异常。

说话间,铁骑已近在眼前,卷起一大堆烟灰。为首的整个人穿着玄铁盔甲,只留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和腥红的嘴唇。其他人则是统一的装束,头上系着白sè棉巾,身着青sè长袍,胸前用独特的珍丝锈了一个黄sè的‘髓’字,面sè十分严谨。

易行抬起头,从右到左一一扫描,当他的视线对准那位首领,无故感觉到一股凶腥的寒意,不觉间冷冷地打了个寒颤。

“这人应该是个狠茬子,一身的血腥味,不好惹”。易行小声地对张小凤说道。

“看来易大哥不仅身体变得强壮,连神识也开窍了,真是奇迹”。张小凤一脸惊讶地望向他,似乎十分不解。

俩人低声诉语,似乎完全忽视十人,而且还是在对方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议论他们,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人物危险程度。

“你叫什么名字”?首领冷冷地指着张小凤,用命令地语气质问。

小凤yù言回答,却被易行拉住,用着同样的语气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迟疑几许,然后爽朗地大笑,才重新打量易行,眸子闪光一道寒光,只见他一挥手,一道霞光飞掠过来。目标正是易行。

易行此刻感觉到死亡的笼罩,全身起鸡皮疙瘩,哆嗦得厉害。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因为他的身前,站着小凤,她的双手缓慢地向怀里划圈,一张太极图浮现而出,抵挡那道霞光。

“无知愚蠢的凡人”。首领冰冷地嘲讽一句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凤身上,道:“你叫什么名字,谁传你道法”?

他的追问,令张小凤十分不安,甚至内心覆盖了一层浓厚的恐惧。因为从那道霞光,她可以判断出玄甲首领的修为,应该达到了通天境。

易行来了半月有余,知晓修行的境界,好比通天境,是一个修者通晓天地气息的规律,并通过调用识海的神念,来掌控天地气息。与人对敌,调动天地气息便可以轻易远距离斩杀敌手。

易行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有多么恐怖了,只要这位首领稍不顺心,一个眼神便能取走他的xìng命。因此他的脸sè十分苍白,暗骂背运,怎么会招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过易行发现,小凤似乎能抵御首领的攻击,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这个关键时刻,不是逞能耍帅的时候,必须得审时度势。

“小辈张小凤与易行大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前辈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希望前辈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张小凤拉着易行作揖,恭敬异常。

“咦?正宗的太极玄青道经,嫡系子孙中根本没有你的名字,说,你的道法谁传授于你,否则拘你神识”。首领冷哼一声,同一时间眸子中shè出一道玄青光。

一个手掌霍然在小凤头顶凝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泰山压顶。

小凤吃力地把左手往上一抬,抵抗着大手,同时舌间爆喝一声。

“破”。下降的大手,速度减缓,同时右手往怀里一掏,一枚符印凭空爆裂。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只见首领怒斥声一出,手掌骤然变大,下落的速度也随之增长。

小凤也在那一瞬间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同时双腿一麻,直接跪倒在地,稚嫩的脸蛋挂满红霞,露出痛苦的神sè。

易行见状,十分焦急,顾不得自己是否有能力帮助小凤抵挡劫难,整个人毫不犹豫如一只雄狮,闪电般地向马背上的首领冲击过去。

第九章 无名果

( ) 第九章无名果

易行糊里糊涂闯入迷阵里,使尽浑身解数,却依然找不到出路。疲惫不堪的他,眼眸里布满血丝,周身好几处已经挂了鲜彩,模样十分狼狈。

他如发疯了一般,马不停蹄地寻找着破解之法,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使他颓废而沮丧,反而有一股蛮横的冲劲和顽强的坚韧。因为他害怕见到小凤被铁面人逼迫,被铁面人残害。

“哪个狗养的布此迷阵……”。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得无以复加,恨不得捅碎这片天地,但面对虚幻的阵法,即使力大无穷,也无用武之地,顾不得破口大骂起来。

整个天地,只有他的声音在不断地回荡着。他愤怒如雷神,召唤出长枪,朝附近的大树一顿乱劈。虽然长枪重于千斤,但还是劈不断活了无数年头的古树,而反震之力把易行的手磨出了不少血泡。

可他一点不顾及鲜血直流的手,像个魔神劈杀附近的大树。

“我若出不去,你们也跟着我受罪,真逼急了,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遭受焚葬”!

易行种种发狠行为,终于在劈到第十棵大树后,幻阵消失了。然而还未来得及庆兴破阵,只觉眼前一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偶尔有一股凉风吹来。

幸好他的神觉十分敏锐,能隐约感受到这是一片十分空旷的空间,但也极其荒凉,没有半点生气。

“这又是哪,真倒霉,难道真应验张三丰的赠言,我是天煞孤星”?

此刻他真有点胆怯了,毕竟他今rì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他认知范围,如果不是多年来养成无所畏惧和坚韧不拔的xìng格,早就崩溃了。

“但愿小凤能平安无事,否则她的劫难就是我带来的,一辈子也难辞其咎”。

或许他不愿意背负这个沉重的包袱,只能好好地活下去。凭借着神觉,他缓慢地朝着某个方向移动,真是步步谨慎。

时间伴随着脚步,一点一滴地流逝,就如同他的jīng神在一点点磨灭着。步子越来越沉重,眼皮已经打架,在虚弱的坚持下,又蹒跚地行走俩个时辰。

他倒下了,是累,是饥饿,还是其他?

岁月易逝,真情难灭。

他艰难地爬起来,无力地吞咽着口水,嘴唇干裂如柴,稍微动几下,都会有一种钻心之痛。这时肚子传来几声咕咕声,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苦笑一声。

“难道我要死于饥寒交迫吗”?

接下的路,他不敢动用神觉探查了,因为这样太费jīng神,所兴定义自己一副无所谓的心态,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走去。他此时的愿望,很简单,就是这么一直走下去,像俩年前那样,在chūn雨中跟着她。

他就奢望地想着,恐惧一闭上眼睛,再也无法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

深情地迷惘着,一步一个脚印,在他看来,是那么真实。

chūn丝绵绵。

她打着青花雨伞,回眸时惊呆的面容,依旧历历在目。

情渡chūn雨。

漫无边际的漆黑,他不彷徨,而是唯一坚定着那份光明,他想活着,一辈子坚定下去。

突然易行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整个人直接扑倒,他的双手好触碰到什么东西似的,数声碎裂声在耳边响起。不过他没有多余的jīng神去理会过路的种种,只要简单地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

不知过去多久,他一如既往地似行尸走肉的僵尸,平静地走着。期间他被绊倒过无数次,但他还是咬着牙,忍着痛楚重新踏上征程。

也许在一天后,俩天后,还是数天后,他终于感受到眸子淡淡亮光,可是他睁不开双眼。在轻笑一声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风起了,雷来了,雨下了。

半天过后,他颤动着睫毛,点点水珠滚落眸里,终于艰辛地睁开,半晌才适应朦胧的视线,模糊地把前方的世界收映在脑海里。

“无垠的沼泽地”!!!

长长喟叹,随即向左右打量一翻,竟然有几株果树。艰涩地吞没着似已干涸的口水,眼神重新散发生气,跌跌撞撞地直扑而去。

这七棵树十分怪异,躯干宛如虬龙,仿佛缠绕着一根擎天柱,并俩俩呈双龙拱珠之态。但它们本身并不高,大约半丈,然而从那脱落的树皮判断,这些树的树龄并不低。

易行一到树下,仿佛有神秘的东西钻进体内,并犹如极微小的活物四处游动,且它们未放过寸缕之地。易行感觉痛痒难耐,幸好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很长。

似乎适应了环境,体内每处都传来一缕缕凉意,整个人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就连疲惫饥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一股用不完的力量似的。

出于好奇,易行仔细观看枝头沉甸甸的果子。这些果子,个个晶莹饱满,溢出醇香芬芳,更特别的是形状似人形,十分灵动。

摘一颗,放入嘴里,立即融化成一股清流,流向全身百骸。易行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充满力量,脑子也清晰许多,目光能及的距离倍增。

易行很是激动,毫不迟疑摘下第二颗,张口吞入腹内。不过这次的效果相差甚远,但还是令易行满意,毕竟能提高一点是一点。

接下来,他几乎把它们当饭吃,存储能量,因为面对浩瀚的沼泽,即便再怎么自信,也得认清现实的残酷。

离开前,按照他的本意非要拔出几颗树扛走,奈何这七棵树如通天神柱,任凭易行使尽方法,依旧没有如愿。易行从来不是个视宝如命的家伙,但眼前这七棵树太过珍贵,也许以后就是救命的东西,怎么也不能放过。

易行唤出长枪,决定用它把七棵树挖出来。结果他还是失败了,此地太坚硬了,一千多斤的铁枪也不行。

“拿你们没办法是不,可是我就不信邪,看你们硬,还是我的枪硬”。易行围绕着它们转了几圈,自言自语着。随后抚摸了长枪,好像在与长枪交谈,让它争点气,长点脸。

一向信奉‘玉石俱焚’的他,后退几步,直接提起长枪,狠狠地向其中一颗横扫而去。

“砰”。

星火四shè,易行连枪带人被震飞出去,而那棵树大幅度地摇摆了一下,撞击点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易行摔得不轻,但他不气馁,翻身而起,拾起长枪回到原地,举起长枪向那撞击点扫去。

毫无疑问易行受到先前一样的待遇,被震得四脚朝天,不过他不服输,提着长枪……

就这般来来回回不下一百次,易行依然神采奕奕,因为他每摔一次,只要走到树下就会恢复如初,也正是这点让他坚持不懈地执行着他伟大的计划。而那棵树白痕十分明显,隐隐有一些液体流出。

正当他准备再劈砍一次,脑海响起一道苍桑无奈的声音。

“黄口小儿,真是贪心不足,打扰老人家的美梦,太烦人了”。

“哪来的野鬼”?易行眼珠向上翻,腿不听使唤地向后退了几步,举着长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十章 神髓师

( ) 第十章神髓师

一望无垠的沼泽,荒芜人烟,连根鸟毛都难以见到,忽然凭空有人声,易行怎会不胆怯。

“无耻无赖,鼠目寸光,还愚不可及,如此种种劣迹,实属平生罕见,我怎么睡得这么迷糊,遇上这等霉运事”。声音再次响起,尽是老人悲凉的叹息。

易行闻言愤怒异常,持枪胡乱向周身横扫,愤愤不平地诅咒道:“你个死老鬼,老匹夫,别躲躲藏藏像个过街老鼠,有本事滚出来,看你牙硬,还是我的枪狠”。

第一次遭陌生人诽谤,而且贬得一无是处,对一向高傲的易行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就差破口骂娘了。当然他也明白,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有个活人总比对着冰冷的空气好。

“头发短,见识也短,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继续做我的清梦”。老人一声哈欠,似乎真要入睡似的。

易行气得七窍生烟,怎么也是个高材生,可在老人眼里一文不值,甚至吸引不了一丝兴趣。虽然很气愤,但他有许多事情要向这位唯一的活人请教,不然在这个充满危险未知的世界,是寸步难行的。

“敬爱的老人家,请现身一见,咱们有缘千里来相会,可得为小子指点迷津啊”!!易行变脸比翻书还快,转眼间装起孙子来。

不过没人搭理他,易行又接着说了一大堆奉承的话,甚至连爷爷、老祖宗之类的词都使了出来,可依旧没丝毫效果。若大的沼泽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很后悔当初,不应该那般冲动,冲动是魔鬼。

“好言好语阿谀你,你却在暗地里装蒜,看来你是个欠骂欠抽的蠢货老头,顽固不化的死老头,我就是要打扰你睡觉,哼哼”!!

易行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既然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他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提起长枪,走至那棵树的前面,长吸一口气,狠狠地向那点砸去。

“砰”。

震飞的易行,轻哼一声,捡起长枪,继续执行伟大的计划。

……

这次不下俩百回合,那点白痕明显很大了,流出来的液体更多,这让易行既苦闷又兴奋。苦闷的是这样砍下去何年何月能把这个棵树搞到手,兴奋的是那无影无踪的老头再次开口了。

“一百遍一百遍,烦死了,我受不了……”。这回声音变了,像是个小孩童极不耐烦,又似满腹委屈的少妇。

易行被吓得连翻带滚出七八米远,一双贼眼四处打量,脸上肌肉颤抖得十分厉害。

“是老头你吗”?易行怯弱地尝试着问道。

“不是老人家我,还是你亲爷爷啊”?再次变回老人的声音,十分愤恨地讥讽。

易行暗自诽骂了千百次,就你人模鬼样,还真以爷爷自居,若非有求于你,才懒得奉承。低头苦笑,掐了掐脸上肌肉,保持一副笑迎迎的样子。

“老人家你能不能出来相见,小子有事相求”。

“面善心恶的家伙,心底诅咒我,你就是一百遍,还妄想让我指点”。

“老人家误会了,小子出了名的礼贤之士”。

俩人你来我往,一贬一褒,越谈越顺畅,倒也拉近了不少距离。

“如果我不是被镇压在七星阵里,就你一百遍那张臭嘴,非得抽稀巴烂不可”。

“是,是,您说得对,不知前辈有何办法指点小子破掉七星阵呢”。易行唯唯诺诺,这个关键时刻,离开这个地方才是首要之事,他可不想再生事非,出任何意料。

“数万年过去,闯入这个虚拟迷阵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能破掉七星迷阵,又何况是你这个凡人”。

“有多少人闯到这里,最高境界达到御天境了吗”?易行大吃一惊。

“没仔细数过,也不记得到底有多少人闯到这里,在我被镇压之前,御天境只配看门,闯到这儿,最高的好像有一队劫天境的吧”。

“劫天境也闯不过,这七星迷阵是何级别的大阵啊,为什么我能闯到这里”?易行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相信老人所语。

从小凤那得知,现在神武大陆,能修行至御天境,都需要非凡的资质与机缘,基本是一派之主了,更别提劫天境。那样的境界只属于传说,从未有人亲眼见到那等强者。

“是一角神阵,别说是劫天境,就算是上界之人也得陨落,至于你能到这里,只能说明一点你的体质非凡”。老人迷惘地叹息一声,似乎有许多悲凉藏于心中。

“为什么”?易行越听越迷糊,对于他这样的新手,神阵,上界之人闻所未闻。当然他仅仅与小凤一家人接触,且时rì尚短,对于神武大陆的一些隐秘传说不了解也不奇怪。

“这是一条选拔神髓师传人之路,因为这一切都隐匿于虚空,只有一些独特罕见体质的才有可能触发神阵,被引入阵内”。

神髓师这个名字易行听小凤说过,它是传说中的另类顶尖存在。自上古时期以来,历史长河中鲜有有关神髓师的记载,因为一旦证道成就神髓师,足以傲世诸天万界。

髓顾名思义是骨髓,人的成长与骨髓密切相关,尤其是脊椎里的髓,髓质的种类与高低,基本确定修者的体质与天赋。它,也是神武大陆修者间流通的货币,它含有庞大的能量,可以供修者修行。

‘龙脉’孕育着一方水土,时刻在向天地输送元气,来确保万物平衡发展,但龙脉中的龙髓才是至关重要的。人族jīng英倍出,不乏天纵奇才,创出各种各样的修行经书。自然而然就出现一门新的修行之路——髓师。

髓师,具有无与伦比的神通,可堪山势地形,寻出髓矿,而且能借地势之力越阶与人大战。只不过现在这一脉人才调零,整个神武大陆也没几个天髓师。

“神髓师的传人需要什么体质,难道过去这么多年,就没出现过合适的体质吗”?易行惊讶过后,冷静地问道。

“也许被镇压的太久,不记得了,不过我认为体质仅仅是一方面,否则凭你一个凡人怎么能闯到这里”。

第十一章 闯七星

( ) 第十一章闯七星

易行与这位神秘老人交谈很久,即使上路闯关前,也未见到老人,他倍感遗憾。从交谈中,他得知老人来历非凡,是一位顶尖的传说存在。

而且老人是一位值得他从心灵上敬佩的人,被镇压无数岁月,用沉睡来安慰屈辱,保持着乐观的jīng神,始终坚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必要的隐忍,只为换回成功。

易行深深地朝着七棵古树拜别,背上一个大包袱向沼泽行去。

当他踏出第一步,眼前的环境大变样,不是茫茫无际的沼泽,而是一座极其繁华的夜间城市。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一片热闹非凡。易行傻愣地站在马路的中间,揉了揉眼重新定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脑子里还残留着沼泽与古树。

“又回到现代了吗”?

人来人往,有欢愉甜蜜的恋人搂肩而行,有一家三口指着远处的灯景欣赏谈论,有急急忙忙的上班族在等公交……

无论他怎么仔细辩认,一切是那么真实,然而在心底有个老人的声音时刻地告诫着他。

“一切皆虚妄,前行七百步,不要停,莫要回头”。

易行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得是那么的艰辛与困苦。

而这时,一位小女孩,样貌似小凤,张开双手向他冲了过来。他心神激动,小凤还健康地活着,自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他蹲下身,同样张开双臂。

然而他非常失望,非常害怕,因为这个小凤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奔向后方,可她的声音依然回荡在耳边。他很想回头,手指甲都陷入肉掌里,内心挣扎彷徨,但他极力控制着头颅,到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能相信谁。

老人沉默了……

易行定在原地足足个把时辰,才从负面的情绪里退出神来,闭着眼睛,塞住耳朵,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他就这样关闭六感,大胆地前行着。

“七百步”。

“再行一千四百步”。

有了上次的经验,易行走得比较顺利,当然也极其消耗心神,从包裹里取出一片古树绿叶,放进嘴里缓慢地嚼着,一股股清流直往脑门,整个人瞬间清明许多。

“右拐七百步”。

易行以轻松的心情走出第一步,一股热浪袭面而来,粹不及防之下被呛住。不过他顾不及灼痛难耐的嗓子,而是睁大双圆看着眼前的一切。

“家被烧了”?他惊慌地喃喃自语一句。

熊熊大火充斥着整个房子,一股股浓烟四处翻滚,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炸声。

突然,他见到一道身影,熟悉十九年的身影,在屋里痛苦爬滚着。

“儿子……”。

“妈……”。易行内心受到震挫,悲痛地大喊,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冲向那里。

易行冲到屋内,张开虎躯,挡在她的上方,拼尽全身力气挪开压在她腿上的橱柜,只是这时一根类似石柱的东西砸在他的背上,一口鲜血生生被吞回肚内。

随即去抱奄奄一息的她,又一根东西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右肩膀上,右臂失去力量,只好用一只左手和左肩夹着她向屋外一步一步挪动着。

“傻孩子”!!!十分虚弱的她,抚摸着易行的脸颊,欣慰地点了点头。旋即化成一缕轻烟,消失在烈火当中。

“一切皆虚幻,却那么逼真,不知彼岸的娘亲如今过得怎样”?易行眼心神恍惚,担心娘亲会因为失去自己而悲痛,会整天以泪洗面。

“向左行七百步”。易行脑海突然响起了老人的喝言,又服食一枚绿叶,整理好悲伤的心绪,背上大包向下一站大步而去。

易行知道不管自己以怎样的心态,也难以预料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如此所兴把思想游离,不管不闻。然而他却不明白,只要是人何以做到无情无yù,真正的四大皆空。

当他跨出那一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场温暖的chūn雨,自己一手提着凉鞋,一手拿着青花雨伞,默默地跟随着前方那个打着青花雨伞的女孩。

“秦芳”。

仿佛一切回到了二年前的那个雨天,他还是那个懵懂青涩的少年,害羞而胆怯。

汽笛声呼啸而来,他机械般地移动着脚步,可眸子依旧倒映着前方的青花雨伞。这时,伞下的人儿回头,看见淋着chūn雨的他正在躲避汽车,她一脸惊呆。

她缓步而来,举高雨伞,淡然道:“走吧”。

他却步了,犹豫了,仅仅那个三个字未所说,茫然不知所措:“我是来还伞的”。

女孩沉吟几许,转身向朦胧的那头独自行去。易行木然般沉默地跟着,仿佛多拉近一步,他都恐慌怯弱。

一前一后,一个打着青花伞,一个拿着青花伞。

然而这次像没有终点,或许过了半天,一天,甚至更久,易行身心俱疲,仿佛美好的青chūn年华在流逝。可是前方那道青花似乎是苍天的宠儿,越来越璀璨,高不可攀。

“这是虚幻,连虚幻都不敢自问明心大胆说出那三个字,又怎配得到秦芳的芳心”?易行经过前面几关,始终谨慎地守护明台,从进入就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幻境。

话到嘴边,却无力说出,犹豫不绝,错失良机。

“心随本意,敢爱敢恨”!!!

懂得这点后,易行不再默默地跟着,而是停下脚步,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唇前,尽情尽心地大喊道:“我爱你”。

那道青花不再独自前行,而是回眸一笑,倾城绝世的一笑。易行幸福灿烂地回笑,扬手轻挥,雨雾散去。

回到现实的易行,看见自己竟然胡须飘飘,手背上多了几道皱纹,他长长叹息一声,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次取出的是无名果,吞下之后,生机再次焕发。

“向左行七百”。

易行不愿再担误片刻,因为仅有俩关需要闯了。他坦然地迈出那一步,睁开眼眸时,感受到一股肃杀,一排排穿着囚服的犯人,而他俩只手中握着俩根铁链,如同行刑的冷血刽子手。

当他向场中看去,见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俩位女子处在断头台上,一位是生育养育多年的母亲,另一位是深爱之人秦芳。

“斩”。

这时远处的判官掷出俩枚令箭,他如丢了魂魄的执行着命令,放开铁链。

俩块重若万钧的石斧无情地坠落而下,速度很快,易行突然醒悟过来,痛苦至极地吼叫。

“不要”。易行竭尽全力握住铁链,不让石斧下降,似乎冥冥中他的力量只够拉住一根,这个时候他的心绪……

……

“再向左行七百”。

这次他看到的景象太过无奈,太过震撼,太过悲切……

天碑,百万神魔,诸天万界……

第十二章 金毛猴子

( ) 第十二章金毛猴子

易行历经千辛万苦,闯过重重难关,终于来到了一个绚烂而又神秘的古洞里。

这是一座空旷的山洞,地面是用闪闪发光的古玉铺彻而成的,洞壁上有一副副栩栩如生的雕像。画态万千,鸟语花香,飞禽走兽,木林参天,好像是一处小型世界。

一路欣赏画景,给予他难以想象的震惊,不得不为这些雕刻艺术叹为观止,甚至感慨如果把它们公诸于世,不知会引来多少奇人异士,为之疯狂。

“咦,这座白雪皑皑的山峰顶上,怎会有一个人”?易行双目紧紧盯着那道细小的人影,从心底上涌出一股崇拜之感,因为那人蕴含睥睨天下的神韵,果断独行,却又不失大仁大义之风。

易行心弦被其深深触动,默默仰视许久后,沿着画壁继续观看。约隔了十副之后,易行看到一幕惊天动地的战事。

同样在那座雪山上,四股势力相互厮杀,yù在第一时间争夺峰顶。百万大军踩着敌人或者盟友的尸骨,缓慢地攀沿……

鲜血染红了壮阔的雪山,连天际都挂满着红霞,仿佛激动兴奋……

直到画壁的末尾,不知是何原因,并没有把这场战事的结局描绘出来。

在易行心底,即使这场战事悲壮恢宏,但还是不及在七星迷阵第七关所见到的画面。他不知那个画面是真是假,为何会让他见到,甚至作为一个看客,他的心时时滴血。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害怕真会有那一天。用了个把时辰,收拾好心情继续上路。因为老人曾对他说过,七星迷阵的尽头就是阵的出口。

接下的路途,他看到许多古药,当然以他的见识,判断不出这大批古药的药龄。但能肯定的是,这些药的效用,不会比沼泽的无名果树差多少。

“遇上我这个药盲,是我的悲哀,还是你们幸运”?

易行随便挑了几棵古药,正要放入包裹里时,一团金霞激shè而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易行来不及躲避,只能把枪往胸口一横。

下一时间,易行和枪直接被击飞,同一时间一只浑身金毛的猴子跳了出来,作眦牙裂嘴的恶样,似乎要狠狠地揍易行一顿。

易行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了几圈,用jǐng惕的眼神认真地打量着它。一张尖嘴,一双金光四sh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俩只阔耳。模样与普通的猴子并无异样,只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灵气。

“你太粗鲁,怎么能偷袭我”!易行十分气愤。这段时间天天受虐,对他的打击太深,这样下去迟早会爆发的。今天连个猴子都要受到欺负,实在难以忍受。

金毛猴子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似乎在考虑易行所说的正确xìng,数息后,张牙舞爪笔划着。

“我偷你的药材”?易行聪明绝顶,懂得它笔划的大致意思。

金毛猴子点头,一副你理亏的样子,这一切是你自找的。

易行有点无语,和一个猴子计较得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干脆把那几株药丢给它,省得又被揍。易行取出一枚绿叶放入嘴里,修复着伤势。

猴子看到易行的举动,双眼冒光,直接扑了过来,开始不要脸皮地抢夺易行包裹里的果子和绿叶。它一边抢一边乐呵呵地大笑,四肢不停地挥舞着。

这些东西可是救命用的,易行哪会让猴子如愿,于是一人一猴就大战起来。当然猴子没有出重手,只是凭借蛮力与易行抢夺。

最终的结果,无疑是猴子完胜,易行被揍得鼻青脸肿。他气急败坏地冷哼一声,向里面行去,走了将近俩百步,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一个长宽三丈的大池子,其上烟雾缭绕,时时飘出一股股诱人的清香。人一闻之,神清气爽,似乎有一种飘逸、举霞飞升之感。

“天然的温泉,可遇不可求啊”。

金毛猴子跳到他的身前,看着怀里的包裹,沉吟少许后,很大气地挥了挥爪。

“让我下去泡个澡”?易行初步把它定格为强盗,很是意外它会这般大方。

……

半月后,黎前山接二连三地发生着战事,只是令人费解的是,参战人员仅仅是试探xìng的交锋。

一个宽大的白sè帐篷内,主座上坐着一位女子。这女子黑sè薄纱遮体,身材婀娜,曲线极其曼妙,乌黑的秀发懒散地披在香肩上,而她的面容被一块白巾掩住,十分的神秘。

她亭亭玉立,美眸一片深邃,仿佛经历万世沧桑,让人难以捉摸。这样一位看似妖娆的女子,却威严八面,下方坐了俩排。而左边的为首的正是张凯,右边是岳不青等人。

“其他事情我暂不追究,黎前山本在我族境内,但眼下叶、陇、萧、白四大家族狼子野心,想要分掉这座髓矿,族内断然不会答应,可迫于我族rì渐势微,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此次族内命我前来,就是为了圈定质量最好的矿区”。

面纱女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凯后,在岳不青等人身上停留,换上饶有兴致的微笑。

“我等本是倾慕张瑶小姐而来,只需张瑶小姐一声吩咐,自会尽心竭力办事”。岳不青拱手欣喜地笑道。

“为了张家的一点小事,惊动你们千里迢迢从战神书院赶来,我代表张家万分感激”。张瑶欠身而礼,话语声十分轻柔。

“张瑶小姐太客气了,我等也是奉命办事”。岳不青认真地看了一眼张瑶后,下意识想到院内的那个人,旋即故作镇静淡然。

张瑶妩媚地轻笑几声,神情流露着几分骄傲之sè。

“明rì五族便会商议好如何划分髓矿,我希望今晚几位把那块区域最好的髓挖出来,当然我们张家会一直拖住四族的,事成之后张瑶好好宴请诸位”。

……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五族明面上碍于战国帝皇的律令,不得大规模开战,但私底下经常有摩擦,只要保持适度,战国这樽庞然大物是不会插手。因此在这件髓矿的瓜分上,各族的代表都不愿做出头鸟,只好派遣或者邀请一些髓师。

第十三章 比强硬

( ) 是夜,皎洁的月远挂苍穹,静又柔,繁星迷眨着朦胧的双眼,动而灵。

黎前山遗忘往昔的沉寂,激情四溢。阵阵厮杀声,驾驭着夏风,回荡千万里。已休憩的飞禽走兽,此刻惶恐不安,悲啼八方。

髓矿这根导火索,把五族代代积压的恩怨情仇点燃,火借风势,愈演愈烈。

而在黎前山的山腹内,易行与金毛猴子正在美滋滋地挖着上品髓。俩者配合得天衣无缝,不一会儿就收拾了一大片。

这半月,他获益匪浅,先是服食一大堆无名果,接着又洗了令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神泉澡,后来与猴子混熟之后,得它相赠一本神书——神髓书。虽然缺失了后几卷,但前面几卷足以他修习了。

经过几翻奇缘,易行的体魄十分变态,至少可以与猴子一较高低,而他的神觉也变得敏锐异常,领悟之力更上一层楼。修习几天神髓书就有一点起sè,勉强能观山势,勘探髓矿。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又担心小凤的安危,再三乞求猴子放他出阵。最后猴子经受不住易行的百般诱惑,与他一起出了七星迷阵。只是临走前,它十分不舍那座洞府……

“瞧着真正的髓术没有,以后跟着我混,少不了吃辣喝香的”。易行得知猴子天赋异禀,在阵法上的造诣非同小可,且神通了得,于是费尽心思想把它拐到身边。

“噗噗…”,金毛猴子面朝他,作了一副怪模怪样,连续不断地吐了几口水,然后又笔划一大堆,似乎在毫不客气地嘲讽。

易行自然懂它的意思,不禁老脸一红。

“不久我就会让你笑得很难看”。一路被它鄙视,易行着实生恨,但又奈何不了它。

“咯咯……”。猴子捧腹大笑,继续一惯的轻蔑作风,同时用毛爪向易行勾了勾,最后竖起中指左右摇晃。

易行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毒打它一顿,只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于是拼劲挖髓,哪怕多挖一点,都能炫耀一番。

他时刻防备着猴子突然强抢,每挖一块髓就存到戒指空间里。当然这枚储物戒指,也是猴子给的,至于猴子又是怎么得到的,易行懒得去想。

猴子现他防贼一般小心翼翼,裂嘴大笑。它指间光华大作,瞬间就把那些较大块且品质又好的髓收进戒指里,这一幕直把易行气得大骂。

……

半个时辰后,黎前山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似乎有一种崩溃的趋势,把山外混乱的局面震住了。数息过后,领头人互望几眼,不约而同地带着各方下属向山上冲去。

山顶上,易行与猴子各站一边,互相怒目而视,似乎有继续斗殴的趋势。

“强盗,骗子”。

易行辛苦挖的髓,最后却不翼而飞,自然而然就联想到是猴子在戒指上做了手脚。这令得他怒不可遏,憋足一口怨气,疯狂地不计后果与猴子又大战一场。

而猴子毫发无损,幸灾乐祸地大笑,还把戒指在易行的面前晃来晃去,似乎十分乐意这种挑衅。

然而他们不经意间,触动了某个禁制,竟然直接把他们传送出山腹。

一人一猴都很倔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直到他们发现山下有大批人正向山顶冲来,易行才重重地冷哼一声,赤祼祼地威胁道。

“把戒指还来,并诚恳地向我道歉,否则我不管你了”。易行学会神髓书的第一卷人髓术,不仅能鉴定普通髓矿的品质,而且还能掌握土地结构,可以zì yóu地在地下穿行。

具有无视土地神通的修士,除却髓师外,就只有土属xìng的修者和某些具有穿越土地功能的符纸、法宝。

金毛猴子勃然大怒,一双爪子不断地笔划,大致是表达易行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洞府里的东西全被你拿了,就连我身上的果子和绿叶也遭到你的毒手,现在我辛辛苦苦挖的普通髓也不放过,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敛财到这种无耻的境界,那我先跑路”。

对于易行愤然,金毛猴子仿若未见,并伸出一只爪子shè出一道霞光定住了他,后极其嚣张地笔划一翻。

“即使不敌那些髓师,也不再受你的猴气”。易行深知猴子十分贪婪,绝对是那种趁火打劫的类型,到嘴里的东西怎么会有吐出的道理,决不能姑息养jiān,任其妄为。

就算真的对上那些髓师,没有任何胜算,也必须在猴子面前理直气壮,大不了摆出同归于尽的样子。

随着下方的人马靠近,易行一副气定神闲、视死如归的模样,使得猴子焦急如焚,最终无可奈何地向易行妥协了,交还了戒指。

易行拍了拍猴子,得意地大笑,什么人最恐怖莫过于不要命的,‘狠’很有深度,适合很多人群。

当他们遁入地下,向山外行去的时候,五大家族的髓师全都消失了踪影,数目之多足足达三十,个个都是先天境高阶强。张瑶面sè铁青,冷冷地扫向四大家族。

“谁在背后动手脚,一会就见分晓”。

“今晚谁挑起这场战事,大家心知肚明,自古美人大多有一颗蛇蝎心肠,干这等龌龊之事,自然有的是手段”。说话的是叶家的领军人物,这人名叫叶飞,满脸浓密胡须,一身灰银盔甲,双手扛着大剑,一副粗犷的大汉样子。

张叶俩家是近邻,世代交好,十几年前,因为一桩婚事,变得反目成仇,处处针锋相对。大战未有,小战却连续不断。

……

放眼整个大陆,虽说符师、阵师、丹师、铸师很受欢迎,但他们的地位远远不能媲美髓师。它是令无数修者梦寐以求的职业,即便是最低境界的人髓师,都能堪查普通髓矿,直接获得无数修练资源,其尊崇的地位影响力可想而知。

凡是能排上号的势力都会竭尽心思笼络一俩位髓师,不仅仅因为这类人是现成的印钞机,更是由于他们具有不可挑衅的号召力。

物以稀为贵,髓师也一样。一方面修练资质有很大程度限定,必须具有金木土三灵根以上属xìng,而整个修练界都知晓,三灵根上的资质在修练一途上几乎难有成就;

另一方面,神武大陆只有一个地方传承这一脉,那就是战神书院。它是大陆上唯一的书院,存在多久,历史无法考证,但它无形中威慑着整个大陆。

第十四章 打劫

( ) 第十四章打劫

民以食为天,于修练者而言,髓资源是必不可少的‘粮食’,而髓师就是最根本的生产者,好比长年不辞辛苦的农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此在神武大陆的地位,髓师可谓举足轻重。

“名利总会让人淡忘饮水思源”!!!

易行捕捉到几十股同行的气息,不由得感慨一翻,随后看了一眼金毛猴子,生硬的肌肉浮现一抹苦笑。

四目相对,猴子裂嘴开怀大笑,眸里闪耀着激奋的光,旋即手舞足蹈地向易展示它的意图。

“打劫他们”?易行顿时有被气晕的感觉,敌强我弱,还不忘记贪婪的本xìng。

猴子心花怒放,一副贪得无厌的模样,双爪不停地sāo动着,猴头重重地点着头。

“我还年轻自取灭亡的事,要去你去,我可不奉陪”,易行当机立断,决不干这危险的勾当。

……

俩者商榷很久,最终还是确定打劫。

猴子凭借其变态的阵法,通过易行的髓术临时布下一座三仪幻阵。这座阵法能把敌人,即使相距三步,一旦困入幻阵之中,就会迷失察觉不到同伴。而阵眼就是猴子,如果要破掉此阵,就必须捉住它。

当然以蛮力破阵也可,只是要达到御天境强,正是因为这批髓师大致是先天境高阶,才会让易行妥协合作。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易行强烈要求第一个打劫对象的修为是先天境一重天。经过千挑万选,始终未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壮着熊胆挑最低的五重天,且这个人易行见过。

“与铁面人为伍的,十有仈jiǔ不是个好鸟,咱们就拿他试验”。易行与猴子互看一眼,冷冷地jiān笑。

猴子双爪不断挥舞,同时嘴里叽哩咕噜,几息后猴子向易行示意,准备工作已就绪。易行长吸一口气,取出断头长枪,跳进前方阵里。

“竟然是你,张凯怎么会心慈手软,真出人意料”。这个人正是跟随铁面人其中之一的髓师,看到易行显然大吃一惊,但随即浮现出讥讽的笑容。

“铁面人是张凯,我记住了”。易行目露凶光,一字一字地吐着。

“咦,后天境,短短数rì竟然从一介凡人修成后天境,哈哈,看来上天又要送我宋璃一场机缘”?

能修成先天境的人髓师,哪个不是得到机缘,但即便在修练一途自信满满的他,也感觉到匪夷所思。数rì从凡人一步登天成为后天境强,绝对千古未有,所遇的奇缘之大可想而知。

髓师在修练上的十分艰难,如果没有充足的资源,几乎是寸步难行,因此他们都迫切地希望得到机缘。

得失一半,角度不同。

易行冷漠地看着宋璃心怀不轨的嘴脸,心底不禁泛起冷笑。直接手持长枪向他刺去,简单而明了。只是易行此时的身手不同往昔,速度之快连自己也惊诧不已。

宋璃见状,又惊又喜,双手结印,嘴里咒语狂出,瞬间在其手指前凝聚一把鲜黄的约三尺长剑。

“去”。

长剑光艳夺目,声势极其惊人,仿佛能毁灭一切阻挡,直奔易行而去。

可就在同一时间,某处传来咯吱声,刹那间把长剑给湮灭了。这一幕把宋璃惊恐得冷汗淋漓。

“阵法”!!!

“现在才知道,未免太迟了”?易行冷语相向,暗喜猴子的手段,信心倍增,速度徒然加快了几分。

不足一丈之遥,但宋璃立即沉静下来,指间光华闪烁,一把泛着黄光的长剑握在手中。随即长剑绽放刺眼的光芒,宋璃仗剑而出,朝着易行的门面狠狠劈去。

枪剑相撞,擦出绚烂的火光,而易行与宋璃各自被震飞。俩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之后,披满凝重。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宋璃极其震惊,对方不过是后天境,竟能跨越一个大境界力拼而不败,实在是妖孽,千古从未有过。

殊不知易行吃的无名果、绿叶以及泡的神泉澡,都是举世罕见的宝物。体魄被改造得十分变态,绝对不弱于普通先天境强,自然力量大得离奇。当然他的神觉也获益匪浅,拥有先天境才能感知天地元气变化的能力。

后天境与先天境虽然只差一个境界,但实则是武林人士与修道者真正的区别所在。后天境强只能把体内真气注入兵刃内,从而达到增强进攻和防御。而先天境能初步感应天地气息变化,并能把体内真元释放出来,形成先天道兵,通过神念控制短距离攻击和防御。

“看来你的先天境修为参足了水分”!!易行抚摸着长枪,嘲笑道。

真正的先天境强,神念和真元都非常强大,对战低一个境界的后天境强,随手便能捏死一大片。只不过大部分髓师,修练十分艰难,几乎是用丹药强行破境的。

宋璃也不例外,甚至更是不堪,否则就不会像后天境强把真气灌注长剑内,进行对敌,当然他用的是真元。

面对易行的嘲讽,宋璃恼羞成怒,调动体内所有真元,长剑刹那间绽放璀璨的黄芒,让人难以目视。身躯猛然纵跃,整个人如炮弹向易行轰去。

“去死吧”!!

易行全神贯注,脑海出现一副清晰的画面,从画面当中感觉出对方此击的力量很强,比方才大了数倍。

不过他并未胆怯,反而萌发疯狂的战意,这时体内某处崩裂了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遍全身。易行直接把这股如汪洋的力量注入双臂,猛地一蹬地,高高跃起,举起长枪狠狠地向着黄剑砸去。

枪与剑再次相撞,火星四shè,爆炸声震耳yù聋,一股股猛烈的气劲席卷八方。虽然俩人同样被反震之力震飞,但此次宋璃的长剑碎裂一地,而黑枪安然完好。

“上品灵器竟然碎了……”?宋璃傻痴地喃语着,不过转瞬大喜过望,目光死死定在易行的长枪上。

“貌似你从头到脚都是个山寨货,向你打劫似乎有点不值啊”。

“山寨货?打劫我?”宋璃去哪都能享受尊贵的待遇,受人敬仰。虽然不懂山寨货是什么意思,但‘打劫’俩字犹如俩把利刃割画面容,羞愧难容。

他激愤异常,但内心十分镇静,看惯了杀人越货的事情,从小就得出一个行走江湖的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

“附近都是我的同伴,倘若我出现状况,你绝对跑不了,与其俩败俱伤,何不归顺于我,我可是鼎鼎大名的髓师,当然我也可以向你推荐各国的王公大臣,甚至去书院学习,适时荣华富贵、声名权利应有尽有”?

宋璃虽不惧怕强敌,但也不愿意增加太多的变故,至少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于是利用种种诱惑,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在我的幻阵里,还愚蠢到大言不惭的地步,看来真是个山寨货,不打劫你实在说不过去”。易行提起长枪直接冲了过去。

俩人没有任何华丽的招术,全是凭借一身力量进行对抗。

第十五章 人去楼空

( ) 第十五章人去楼空

数百回合后,宋璃身前染红一片血渍,如牛似虎般喘息着,气势低落到极点。而易行同样十分狼狈,只是他的眸子里透shè出浓郁的战意,显然力量上的大比拼,给他带来从未有过的刺激与震撼。

“真变态”。宋璃极其怨毒地诅咒吼道。

过去在人前人后,尊贵如骄子,可是今天却被一个默默无闻的凡夫俗子欺辱。

“山寨货”。

听到这个史无前例的名字,宋璃近乎抓狂,恨不得立马撕碎易行。指间光华大作,数颗丹药浮现而出,宋璃苍白的脸sè闪过绝决,张口一吞,瞬间气息大盛,境界从先天境五重天,跳到八重天。

“这是什么宝贝”,易行大惊失sè,转瞬间战意再次蓬勃大盛。

“此丹药名噬境丹,它能瞬间提升服用者的境界,力量倍增,虽然会遗留一定的副作用,但能灭掉你并夺得机缘相比就微不足道了”。宋璃仰天震吼,举止若疯,但此刻他的气势直逼得易行后退四五步。

易行感觉双肩承受的力量,时刻在迅速地增加着。此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作担搁,直接持枪冲了过去。

“愚蠢的凡人,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宋璃眸子闪过一丝红光,冰冷地凝视着奔行的易行,同时双手向外一拉,现出一把乌黑的大弓。

继而宋璃左手持弓,右手搭弦,拉出了满月,顿时四周黑气翻滚,弥漫出一股凶冷邪恶的气息。

“很意外你不是个软柿子,竟然是邪魔中人”。易行一眼看出宋璃的底子,是个凶名盛猖的魔修,当然只要是修者都能第一时间判断,仅仅那一身黑气。

“能逼到我这一步,你可以死得瞑目了,哈哈”。宋璃松开箭柄,一道漆黑的流光急速飞掠。

这道箭光散发的气息极其恐怖与怪诞,威力至少瑧至先天境巅峰,而且有腐蚀的气息。俩者叠加,即使是通天境初阶强者也得退避三舍,不敢正面交锋。

易行双眼圆睁,在第一时间掷出长枪,并且神念一动,体表浮现一件石衣。这件石衣是易行死皮赖脸向猴子索取而来,至于什么材质就不得而知,不过易行知道猴子眼里的宝贝绝对是极品。

“困笼”!!!随即左手向怀里捂住丹田,大声吼道。

俩字吼出之时,十丈之内泥土里剥离出四股肉眼可现的物质,瞬间就凝聚成俩条细带,牢牢的把宋璃锁住。

“这是失传许久的髓术——困笼,竟然是困笼啊”。宋璃听闻这俩个字,整个身躯犹如被暴雷劈到一般,颤抖不止,而他的脸sècháo红如血,神情十分激动。

髓术的作用不仅仅是堪探髓矿,也能与人对敌。然而有关髓术中对敌技能早已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也许修界还残留几篇有关的秘术,但掌握它们的无一不是绝顶势力,谁敢觊觎染指。

即便是宋璃这个书院的核心弟子,也没资格修习髓术中的战斗篇,可想而知它的珍贵之处了。如此才会让宋璃震惊茫然。

宋璃被束缚之时,就连识海也被封困了,所shè出的黑箭顿时威势大减。箭shè在易行腹部的石衣上,寸寸断裂,而易行直接被震退四五步,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同一时间,黝黑的长枪刺中宋璃的胸部,虽然断了枪尖,但他还是被枪穿透,钉在远处。这样一位任何势力争抢的人髓师,书院的核心弟子,被人用长枪钉死,传出去必会掀起一翻风云。

在宋璃极度不甘闭上双眼之时,某个巨宫内的神台上,一块魂玉碎裂了,而在另外一个秘室内,一位中年浓眉壮汉双眼猛然睁开,杀气四溢,直接把室内的一切摧毁干净。

“杀我儿的,定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说来话长,其实这些动作不过眨眼间就完成了。易行看着身死的宋璃,一股股艳红的血液缓缓地流出来,是那么悚恐醒目,傻愣半响。

“杀人了”。

易行喃喃自语,神情木然,可内心波涛翻滚。深受现代教育的他,杀人犯法,须得偿命,可是今天却真正地杀了个人。

恐惧彷徨与刺激兴奋,各掺一半。这时,易行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在体内犹如无人之境横冲直撞,一时间气血翻滚,身躯颤抖不止。

数息过后,这股气息越来越凝练,循环周天之后,直往神海掠去。而它路过的经脉仿佛镶嵌一层薄如蝉翼的黑纱,易行丝毫感觉不出来。

他现在整个人眩晕得十分厉害,东倒西歪。双手抱头痛苦地大叫,这种状况持续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他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颊苍白异常。

“怎么回事”?

自问一句,向周身瞅来瞅去,并未觉得有异样,恐惧之心才稍稍平缓。突然眼中jīng光一闪,看着远处被长枪钉在地上的宋璃,瞳孔紧缩。

“莫非与‘它’有关”?

易行不敢再胡思乱想,只能通过下一个对手来印证猜想,若真如意料,后果极其严重。收拾好心情,转眼之时发现猴子竟然摆弄着战利品,看它乐呵坏笑的模样,不用想肯定有宝贝。

“敛财奴”!!!易行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不顾身上的伤势猛扑了过去。

一人一猴又大战了一场,自然以易行完败而告终。

猴子很聪明,还是给了不少‘好处’,否则下一个打劫的对象,找不到打手了。

……

数天过后,黎明村张仲智的木屋内,易行神情十分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四处一片狼藉,残椅断桌,碎裂瓶瓷。

“明显有激烈的打斗痕迹,难道张凯带人来过这里”?

仔细检查了一翻,不过还是没有找到有关她们母女的蛛丝马迹,这让易行忐忑不安。事情发展到这种田地,易行虽有自责歉疚之心,但是现在并不能确定她们遭遇到不测,以他的脾xìng,所以不会过于悲观。

易行呼唤一声正在寻宝的猴子,便迈着大步向村头走去。

他们走后没多久,来一位背负着一把不知名剑的人,此人一袭白衣,身披苍苍白发,面容却光滑水嫩,宛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凝脂透莹,且很是英俊,似乎可以用妖艳来形容他。

“凡人怎会有血脉力量如此之强的玄兽,此地也透露着古怪,今天接二连三地遇到怪事,莫非我真的老了”?

第十六章 张瑞与张择

( ) 第十六章张瑞与张择

金毛猴子屁颠颠跟随易行远去,在消失影迹时,还不忘咯吱嘀咕着,回头调皮地做着鬼脸,拍了拍手,似乎表达这儿没有一件像样的宝贝。

不一会儿,一人一猴来到了村头,易行看着紧闭的木门,眉宇微簇。

“村里与往昔一样,难道村民对侵入者视而不见,抑或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为什么王大夫的门也关着”?

易行仔细查看四周,并无异样,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他轻轻推门而入,感受着手指的粘灰,眉头再次紧锁。随即放眼整个庭园,一片药蒲,整整齐齐地栽种,却有不少杂草丛生。

“王大夫走了许些rì子,看来暂时无法打听叶伯母的事了”。

叹息一声,便毅然向村外行去。

半天过后,一条宽阔的官道上,易行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走着。而猴子坐在他的肩上,东张西望地吱呀,一副好奇的模样,有时看到它认为是宝贝的东西,必会用尽方法‘取’来。

它的行为令易行愤怒交加,倍感羞愧,常常私下责问自己,带着它出来到底对与否。只是它那种见宝就起贪心的xìng格,以后会做出多少祸害的事情,根本无法预料。在外人看来,易行似乎是它的主人,然而现在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甚至有时还得看它的脸sè。

易行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响亮的铜锣声,来往的人流迅速地往俩边躲避。

“张家的子弟又出行,近期似乎发生不少大事”。

“只要不是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张择,咱们就不必行跪拜了”。

易行细听附近人们的交谈,再联想黎前山的事,不难推断出张家子弟十有仈jiǔ是为了髓矿的事情在奔波。易行跟着他们退到一旁,平静地向身旁的汉子问道。

“老哥,张家每次出行都会这般大张旗鼓吗”?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只有大人物驾临,张家才会举城隆重欢迎,不过像这次的阵势,很可能是张择少城主出城办事情”。老汉打量了一会易行,才小声回答。

“少城主”?

铜锣声再次传来,前方俩旁的人们纷纷下跪,神sè十分恭敬,不过令易行纳闷的是,也有极少数人站着,而且站得极其比挺。

“真是少城主,小兄弟还不快跪下,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老汉看清轿子上的‘择’字标志,急忙下跪,并快速低声劝说易行。

“不是还有站着的吗”?易行拱手感激之后,淡然地问道。

“那些都是修行者,高高在上的神人,自然不用下跪”,老汉的回答显然很急切,唯恐这个年轻人不知深浅而葬送了xìng命。

易行看着质朴的老汉,情不自禁地联想到往昔生活的人们,不得不感慨。苦笑地摇了摇头,也许不应该以偏概全吧。

“原来如此,不平等哪里都存在啊”!!!

浩荡的队伍在易行感叹之时开了过来,前边领路的是三位身穿盔甲的士兵,他们手中握着冰冷的长枪,没有一点表情。

易行远远地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血腥气息,冷冷地打了个寒颤。当三位士兵的目光扫来时,易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头好像被重击一般,疼痛难忍,就连呼吸都困难异常。

这些不适持续了数息,就被识海中的一股清流给驱除了,眼神重新焕发着神光,狠狠地瞪着正走过来的一位士兵。

“蝼蚁你可知罪”?这位士兵犹如傀儡一般,没有丝毫表情,指着易行冷冷地问道。

“我何罪之有,请把你的屠夫手给我挪开”!易行先前吃了暗亏,现在又受到如犯人的审问,十分愤怒。何况这士兵的境界才先天境一重天,自然有恃无恐,于是聚集了jīng气神指着士兵,回声喝斥。

在他看来,唯一值得他下跪的只有亲生父母,其他人根本不够资格。

“大胆”。士兵直接持枪向前刺来,仿佛是习惯xìng的动作,似乎下一刻便能斩杀这个‘大逆不道’者,根本不把易行放在眼里。

“哼”。

易行冷哼一声,向右前跨出一步,直接探出拳头,狠狠地砸向枪身。

“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士兵的长枪碎裂一地,他也闷咳一声,倒退几步才立稳身形。而易行整个人宛如泰山,纹丝不动。

作为张家的士兵,不仅得到了各种修练资源,而且久经沙场从死人堆活下来,一身武力极其恐怖,绝对能越俩个小台阶战斗。而刚才却落败在这个后天境的年轻人手里,并且连武器都被打爆了,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你的拳头怎么能毁坏我的上品法器”?

士兵终于动容了,露出惊诧,重新审视了易行,竟然迟愣几息,像看着怪物似的。

“水井里的蛤蟆,才会有这样愚不可及的想法”。易行一脸嘲讽,向后退了几步,此时此刻他虽然不害怕,但也不想与这个士兵起大冲突,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而自己还是个小角sè。

当然易行也不是个任人欺辱的软柿子,只要适当的回击,不吃亏就行了。

久混军营,士兵自会懂得审时度势,现易行不卑不亢,而且一身力量大的变态,绝不弱于自己,不得不让他斟酌一翻易行的背景。然而在这么多人们的眼底下,丢了面子总得找回来,刚yù张嘴再盘问几句,发现一只金毛猴子跳到易行的肩上。

刹那间,士兵的眼睛充满贪婪,只是这种神情一闪而逝,因为猴子的手里正玩耍着一个黑球,而黑球的材料正是那碎裂的长枪。士兵面sè恢复平静,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有先天境的实力,的确有资格站着,现在我也不为难你,可是你得赔偿我的上品法器”。

毕竟上品法器,不是一般的先天境强能拥有的,因为上品法器很昂贵,没有数百斤髓是买不到的,普通的先天境强哪有足够的髓购买。易行和猴子打劫那些人髓师,先不论其他,光是得到不少法器,还有几件灵器,就足以让他们身价不菲。

“这样的垃圾兵器,只配你这种垃圾人”!

“你……,别给脸不要脸”。士兵很是恼怒,周身煞气沸腾,一副即将爆发的样子。

一道呼啸声传来,一把灵气十足的长剑插在士兵的身旁。

“这把剑应该足够抵上你的长枪了”。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易行的右边。

对这位不速之客的阔绰大方,易行很意外,不禁多看了几眼。这是一个方面大耳,长着浓密胡须的男子,穿着有些随意,袒胸露rǔ,一条粗大钢绳系在腰上,个儿直比易行高出半个脑袋。

整个人一副粗犷豪爽的模样,而且给易行更深层的感觉是,这个汉子十分正气,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原来是二少爷的朋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望海涵一二”。士兵看见这个汉子,立即拱身抱拳,神sè慌张异常,说完就快速退走了。

“二哥养得这些狗,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张瑞代大哥张择向你赔不是”。汉子拱手爽朗地笑道。同时他一脚踢中长剑,剑呼啸一声,化成箭羽shè在逃溜的士兵头上的帽子标杆上,不偏不离,不轻不重。

第十七章 襄华楼

( ) 第十七章襄华楼

张瑞一系列的举动,特别是刚才随意踢的一脚,既没有刺伤近二十步远的士兵,也没有削断短短的标杆,而是稳稳地插进标杆,这份对天地元气感知太jīng确了。

这让易行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决不能被其表面上散发的气息所迷惑。因为先天境强初识天地元气变化规律,即便普通的先天境九重天能感受周围十步就已经是极限,当然这里所说的感受是指对这个范围能准确地cāo控。

“张瑞兄天纵之姿,小弟佩服至极,不过我有个怪僻,那就是从不喜欢承别人之情”。易行抱拳还礼,不敢有丝毫怠慢,指间光华闪烁,一把灵气十足的长剑现于手中,递了过去。

易行与猴子打劫来的宝物,都经过猴子施法干净地摸掉原先主人的气息,因此他拿出来使用或者交易,几乎不会遭人怀疑。再者他动用髓术秘法改天换地,变换了自己的气息与容貌,就算再次遇上铁面人张凯,也不会被识破。

“哈哈……”。张瑞瞧着易行谦卑认真的神情,不由得开怀大笑,爽快地接过长剑,脚猛然一蹬地,飘向远处印着瑞字的大轿而去。

“来去匆匆,不带一片云彩,只留下豪气干云的笑声,真是潇洒”。

经过这场小风波,易行明白了不少事情,自嘲一翻后,领着猴子继续向三丰古城行去。个把时辰后,他们就来到城门脚下。

一路走来,官道越来越宽,而人流也越来越多,却一点不混乱,似乎有一条戒律深深地影响着每个人。

易行像其他人一样,登记好姓名,交一些银币就顺利地进城了。当进入城的一刹那,感觉混身不对劲,似乎被什么窥视了一下。这样的感觉稍纵即逝,这让易行一阵迷惑,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懒得深究。

宽阔的街道,足以容纳十辆马车并行,而俩旁尽是木质高楼大厦,最矮的也有四五层,而最高的在遥远的尽头,十分模糊,看不真切,但它像神秘的上苍一般俯视着整个大地。

车来人往,极其繁华,易行都被看得眼花缭乱,更何况是那只怪异的猴子,所以易行时刻防备着它,生怕它惹出什么麻烦来。

询问了一位过路的行人,进了一家百货商店,买了一张地图。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想去的地方,这地方竟然就是那尽头的高楼。

“襄华楼”。

易行在附近租下一辆马车,把猴子强行抱进车厢内,也不待猴子发作,手上一挥,四块上品髓分落四个方向,口中低声喃语施展出‘困笼’髓术,死死地栓住它。

只不过猴子对易行大翻白眼,表情很是不屑,四肢稍微伸展,就轻而易举地破掉他的髓术,气得易行脸都绿了。现在到了对猴子无计可施的地步,只有好言相劝,然而它根本不吃这一套。最终易行揪其本xìng,想出了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只要你不惹事,以后得到宝贝你先挑,我捡剩下的”。

猴子闻言大喜,四脚朝天打了几个滚,随后一双前爪使劲地拍打着车厢,朝着易行开心地裂嘴大笑。

易行长呼一口气,总算搞定这个惹事jīng,当然他也不相信猴子真的会遵守这口头协议,只是求个自我安慰罢了,毕竟猴子有多少实力,他也搞不清楚。

数个时辰后,黑夜降临,终于也到了目的地,易行跳下马车,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间就是那幢襄华楼,而他现在的位置仅仅是在边缘上。

“这是什么广场,为什么这里的人如此稀少”?易行疑惑地询问着车夫。

“小兄弟应该是第一次来古城吧,它叫君过广场,据传这里被施了法,只有具备‘神人’的实力才能在广场上行走,像我等凡人只能在外面观望”。车夫如实相告,一脸膜拜之情。

易行从地图上了解一些,再配合车夫所说,加上自己的感知,隐约感觉到这君过广场被高人布置了一座阵法。目光回到猴子身上,只见它一副猴急模样,指着前面的广场,似乎在强烈要求易行上去。

在车夫惊诧下,易行迈步踏上这片所谓的君过广场。方一抬脚,双肩顿时沉受一股很大的力量,粹不及防蹒跚几步,才重新稳住身形。而猴子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好像很兴奋看到易行出丑被虐的模样。

“今天竟然车载了一位如此年纪轻轻的‘神人’”!!!车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大惊叫道。

一人一猴渐行渐远,半柱香后才到襄华楼前。由于广场太大,才会感觉到人稀少,可到了楼前,才发现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而且每个人散发的气息都很强横,先天境强居多,偶尔有几位根本察觉不到修为。

当然易行惊奇的同时,其他来往的人也投来目光,不过十有仈jiǔ是嘲讽的味道,只有一俩人眸中闪烁着jīng光,仔细地打量着易行肩上的猴子。

猴子浑身金毛,没有点滴斑驳,十分纯净,初看之下完全是迷你的小宠物。就算被那几位神秘人有意地扫描,猴子依旧昂着头,挺着胸,双手不断挥舞,催促易行赶紧进楼。

面对众多的鄙视轻蔑,易行如猴子一般直接无视,大步流星地向门内迈去。不过就在离宽大的门槛一步远的时候,正对面冲出一道红光,速度快若闪电,易行想避都来不及。

“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本小姐闪开”,一道尖锐叫声破空而来。

“砰”。

一道碰撞声响起,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下,易行竟然没有撞飞,只是后退了几步,便稳定了身形。而那始作俑者,直接被撞得倒飞进门内,不过她并没有现出太狼狈的模样,而是灵巧地向后翻身腾跃,轻灵地落在地上。

然而刚一落地,她忽然觉悟到什么,双手立马抱胸,脸sècháo红得厉害,随后双腮鼓起,双手叉腰,三俩步跳到已经进门的易行身前。

第十八章 神秘的姐妹

( ) 第十八章神秘的姐妹

眼前的女子,着上一身鲜红紧束装服,把曲线勾勒地玲珑曼妙、凹凸有致,身姿显得极其高挑火爆。而三千青丝由一条红绳贴着头皮系着,细细看去宛如一把漆黑如墨的神弓,极富魔力。

嘴唇稍薄,却透着机敏和灵气,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如花一样美丽不可芳物。一张一合,配上那水汪轻灵的眸子,给人难以想象视觉冲击和心灵上挑逗。

饶是心有所属的易行,也在刹那间失神,直到对方举起白嫩的玉手,易行才惊醒过来,情不自禁地吐出俩个恰如其分的词。

“妖jīng”!!!

红衣少女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对方,却被按上了一个她十分讨厌的名字。每当亲耳听到,甚至是不经意听到这个词,她都会大发雷霆,把她认为是出言不逊的人狠狠修理一翻。

‘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恪守原则的她,显然这次更加恼火,因为对方轻薄过后还肆无忌惮地说她。

刚扬起的手,瞬间光华大作,而整个人散发着恐怖的波动,一股炽热的气息突然席卷开来。行云流水的动作,伴随着在她艳丽的脸颊上浮现的坏坏笑意而向易行劈了过去。

凭着敏锐的神觉,易行在第一时间向右跨步而出,躲避少女的正面攻击,同时右手紧握成拳,也毫不留情地向她的手腕砸去。

红衣少女显然道法颇深,心神一动,妙躯微转,手臂轻松卸掉力道,随即变成爪状,而每根手指有淡淡的火焰在跳跃。

“砰……”。

拳爪相接之时,响起一道激烈的碰撞声,不过奇怪的是俩人都迅速撤回招式,并且都向后退出数步,一个对着拳头吹气,一个温柔地揉着手指,随即俩人眼里都充满匪夷所思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野兽”?少女满脸狐疑之sè,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神觉了,率先开口询问。

在她看来,即便再妖孽的后天境强,也只属于江湖人士,哪里可媲美经过天劫洗礼的先天境强。不论是肉身,还是力量,都会远远不及,况且自己修练的一切资源都非一般的普通先天境可比。

易行闻言,冷冷地笑道。

“非同类的妖jīng,难道本爷会对牛弹琴,真是可笑”?

从一开始易行对这位蛮横直撞且自恃高贵的红衣少女就没有好感,不过看到她的装扮和真容,大吃一惊之下还有丝丝艳遇之感。不过随着她突然发难,且攻势十分狠猛,一副取人xìng命的模样,那份感觉直落千丈。

不过从刚才那一击,易行发现对方身怀异术,似乎她就是一团能焚毁世间的天火。碰撞间,传来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如果不是当时丹田内悬浮的石盒把它们吞噬掉,后果不堪设想。轻则经脉尽毁,重则当场成一堆灰尘。

虽然忌惮,但有石盒护体,自然不会太过担心。

“敢骂我是妖jīng的人,从来没有再站起来过,哼哼,去死吧”!!红衣少女暴怒异常,体内爆发出比先前更要恐怖几倍的气息。

“四重天”?易行眼睛一眯,感觉此女子的实力隐隐可与张瑞并驾齐驱了。虽然上次成功打劫宋璃五重天等诸多强者,但主要是利用了阵法和髓术,再者先天境的人髓师的修为实力远不及同阶。

因此此刻少女爆发出的实力,让易行很是恐惧,真的有死亡之感。神觉高度集中,直接穿上石衣,右手持长枪,同时左手浮现四枚上品髓。有了这些准备,易行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极其不安,目光向四下一扫,尽是一些幸灾乐祸的修者,想召唤猴子帮忙,可哪里见到它的踪影。

箭在弦上,气氛刹那间凝聚,屋内炽热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这也预示着这位红衣少女即将爆发了。

突然,一股温和的气息降临,眨眼间就把红衣少女给带走了。易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销声匿迹了,就连那炽热也迅速地褪去。

而在某个jīng致香雅的房间内,红衣少女低着头,鼓起腮,无声地说些什么,她的双手捏着衣角不停地扯着,时不时偷偷地望向屏风那头。

“姐,那个野兽口无遮拦,应该受到教训的”。

“哼,小舞你一而再,再而三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到处惹祸,如果不是与张家有些交情,你还真以为能在襄华楼放肆,罚你禁足俩天”。屏风那头传来训斥的同时,一道天蓝sè霞光飞掠而来。

“姐姐,你不能这样子对待我,难道你忘了母亲临终的遗言吗?不帮我教训那头野兽也就算了,还要封困我,你太狠心了”。蓝光仿佛具有神奇的力量,瞬间把小舞困住了。失去zì yóu的她,满腹委屈,俩行清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屏风并没有因为她的悲伤而飘动,反而更加寂静,似乎人已走,茶凉了。

而这时的易行,被一位先天境一重天的伙计带到靠窗的座位,伙计小心翼翼地拉开木椅,然后恭敬地作了请的姿势,最后拿出一块上佳的碧玉。

“客官需要什么服务,尽管开口,但前提是客官必须有足够的髓”。从头到尾,伙计面无表情,但招呼的动作十分娴熟。

易行坐下之后,直接探出神念,仔细地感受着珠玉传输而来的信息。这些信息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无其不有。譬如各种法宝,符,丹药,阵,修行经书,甚至还有修界最新的消息。

“髓不是问题,只是你们卖的东西对我没有用”。易行谨慎地避免提及消息,而是对这些普通的东西实话实说,叹息地摇了摇头。

“原来是贵客,怠慢之处请多包涵,您请跟我上二楼,那里应该会有您想要的东西”。伙计惊诧易行短短数息便浏览完碧玉上的信息,神念绝不弱于一般的先天境一重天,而且先前他也看见易行强横的肉身。

如此推断易行的实力绝不会是后天境,否则也穿不过君过广场,进入襄华楼。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易行亲口表明髓不是问题。

于襄华楼来说,以做买卖为宗旨,境界修为都不足道,谁髓多才是真正的贵客。

第十九章 天青丹

( ) 易行跟随着伙计向里走去,一路上看到形形sèsè的修士,都在认真地与伙计商榷着。不过令易行奇怪的是,这些人即便近在咫尺,却听不到半点消息,甚至连口型都模糊不清。

“贵楼的保密工作,做得真不错”。

“信誉第一,顾客至上,这是我们的服务宗旨”。伙计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在讲述着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

易行淡然一笑,没有再继续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他坚信在绝对的利益和强权面前,很多的规矩都会变味,成为一张白纸,仅仅因为它们是人缔造的。

有时候这些规矩连野草都不如,但有时候像把利剑插在人们的心坎上。不觉间易行似是喝了一湖苦水,嘴角冷洌地泛起不知所谓的笑容。

不久后易行来到二楼,而原先的那名伙计拱手退下,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女修,她面容皎好,一袭白裙,步履十分轻盈,宛如飘逸若雪的仙子,修为直逼先天境巅峰。

秋波水眸扫来,易行感觉如沐chūn风,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亲和力,似乎她是一位很值得信任的朋友。她渡着莲步,面含微笑。

“您好,我叫小梅,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易行微微回礼,越发觉得襄华楼不简单,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

自上次打劫后,易行的实战实力显著提升,可是体内的力量汹涌澎湃,像一盘散沙,很难控制。不过得到猴子的指点,应当选择一门功法引导体内混乱的力量。

他第一时间想到太极玄青道经,但经过反复修练,不但没有约束那些凌乱的力量,反而助长其气焰,最后不得不放弃整个神武大陆修者梦寐以求的经书。随后又从打劫得来的经书一一尝试,结果都失败了,这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

当时易行失魂落魄,如果真没有一本功法适合修行,那么意味着易行这一生真的是个凡人。然而不知是谁捉弄,他也会有绝处逢生的机遇,猴子像个鬼魅丢来了一块黑呼呼的东西。

这块东西巴掌大,重量却堪比长枪,这让易行很是吃惊。不过他没查看出可疑的地方,到得最后滴一滴血放在上面时,这块东西突然消失不见。而同时,易行丹田上风起云涌,新来的黑呼呼与长枪和石盒似乎大战了一场。

最终三者形成鼎立之势,平静下来后,那黑呼呼涌出一股信息流。这是一段关于‘道’的经义,它每个字都很玄异艰涩,易行根本无法理解。

但是每次只要默诵,体内的力量都会蛰伏乖顺,跟随着经脉周天运行,最终都会沉积在丹田上。数天下来,丹田形成一旋涡,这个旋涡似乎没有颜sè,十分的空洞。即便如此,易行却深知丹田的旋涡集聚了体内所有真气,代表着现今后天境的修为。

筑基成功,意味着他能修练了,但这不代表能顺利地突破先天境这道关卡。先天境是一道坎,是天堕,是区分修士与武林人士的标志。一百个武林人士中能有一人脱颖而出感应天劫已是难得,可一百个后天境巅峰能顺利渡过天劫的却寥寥无几。

手里有很多修行功法,不过这些与太极玄青道经还是有天壤之别,易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太极玄青道经作为主修功法。

其里就记录着如何应对天劫之法,但这一切准备的关键之处,是张家独家秘制的一种丹药。丹名叫天青丹,应劫修士一旦服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加真气量和提高神觉的领悟力,这还不止,它还具有洗经划髓的作用。

如此渡劫成功率将大大增加,几乎能增加五成以上,因为修史见证了很少有服用过的修者渡劫失败,而且一般修士都能在劫后借用余下的效用稳固境界。少数修者一鼓作气,直接突破一重天,成就二重天,省去了数年,甚至数十年苦修。

这般神奇的效用,自然大受整个修界追捧。可天青丹是张家独有,他们垄断市场,致使天青丹昂贵得离谱,市场价达到一千斤髓的恐怖数字,普通的后天境强根本无力支付。

即便现实残酷,但还是有无数后天境强费尽心力去凑髓,仿佛这就是他们的人生目标,或许这也是身份的象征吧,然而这股风流得很远很久……

……

“我需要天青丹”。易行淡淡一笑,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梅秀眉微微挑起,重新打量了易行,数息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弯身作了个雅丽请的姿势。易行跟在后面,四下望了几眼,突然被一道金光吸引住,不由得叫出了名字。

“猴子”。

声音未落,一道黑影紧随猴子而去。易行见此,丢下一句抱歉后,也追了上去。而小梅见那道黑影,眸子流出几缕复杂的神sè,似恐惧,似怜悯,但更多的是叹息。

三道身影快速地在二楼穿梭着,当然易行越追越落后,不过在这片固定的空间里,对于他来说,追与不追都没什么区别。这种状况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没有人出手阻拦,甚至谈论都没有,场面既静又闹,极其怪诞。

“赶紧给我停下来”。易行十分懊恼,与红衣少女在生死对峙的时候,它连个鬼影都不见,原来是在二楼闯祸了。

易行的怒吼,未被猴子听到,但被它看到。咯吱几声,表现一副无辜的神情,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黑影,一双大眼滴溜溜转了几圈,还是跑到易行的肩上。

黑影也在第一时间停在易行的身前,她一身黑纱,裹住诱人的身材,只是她面带纱巾,不现真容,但她散发着幽兰的香气,给人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她的目光十分深邃,一直盯着猴子,看不出任何情绪。而猴子面sè变幻不定,在易行的肩上很不安分地咯吱着。

“姑娘为何追击我的猴子”?易行压制着怒火,平静地问道。

“它是你的”?直到此刻她才正眼看着易行,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

第二十章 诡笑

() ( ) 猴子听闻,当即摇晃着脑袋,眦牙裂嘴,前肢狠狠地掐着易行的头发,似乎在严正声明抗议。

“还是你的吗”?

易行脸sè十分难看,他不气黑纱少女居高临下的反问和讥笑,而是对猴子愤怒到极点。怎么说也算是同甘共苦过,理应同心协力一致对外,然而它在外人面前让他出丑,着实可恨。怒不可遏之下,易行反手一掌向猴子拍了过去。

“忘恩负义的家伙,哼”。

突袭下,猴子直接被拍得滚落在地。它就地坐下,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并且不断地朝着易行笔划,嘴里还咯吱咯吱地叫着。这些笔划有独特的意思,只有相伴这么久的易行才能看懂。

易行转过身来,重新看着眼前的女子,苦笑道:“它很淘气调皮,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我愿意做一些赔偿”。

其实他说这话,几乎是废话,因为他知道能上襄华楼的二层,谁没有点身家。再说此女表现出来的高贵气质,背景肯定非凡。不过他这样说,自有目的。

“后天境能上二层楼,千古少有,不过我喜欢这只猴子,不知你能否割爱”。黑纱少女不轻不重地询问。

“这……”。易行现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刚才听到你需要天青丹,我用十颗天青丹换这只猴子,怎样”?黑纱少女依然很从容,似乎十颗天青丹对她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易行大惊,他可是亲眼目睹这里保密工作的,然而这位神秘的黑纱少女竟然清楚他与小梅谈话的内容,唯一可解释就是她在襄华楼的地位举足轻重。易行不得不承认先前的感慨,规矩,在不同人的眼里,可以是一张大网,也可以是一张苍白无力的纸。

回过头,重新看了一眼猴子,眼珠转动,而猴子在地上挥舞着肢体,似乎俩者在交流,数息过后,猴子率先发出一声叹息。

“对不起,相信你也看到了,它不愿意,至于天青丹,我有足够的髓交易”。易行泄气地摊了摊手,神情尽是无奈之sè。

黑纱少女秀眉抖动,深深地盯着猴子数息,才移开眸光。随即右手一挥,一个玉器盒子浮现而出,轻轻一推就到了易行身前。

“这是十颗天青丹当作见面礼赠送于你,你这个朋友我交了,如果在三丰古城办事,报上我张瑶的姓名,想必会顺利许多”。

易行被震惊了,她就是那些髓师口中的张瑶,果然是一位人中龙凤,处事雷厉风行,很果断。震惊归震惊,但他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特别是这种级别的人物。

“原来是名动天下的张瑶小姐,失敬失敬”。易行稍微拱了拱手,指间光华大作,地上现出一座小山似的髓。

“你这是何意”?张瑶有些不喜地看着易行。

“我有个怪僻,从不接收别人的礼物,特别是贵重的东西,我怕我还不起”。易行面sè严谨,十分认真地回答。

“有意思,咯咯……”。张瑶第一次笑出声,声音是那般的甜美与清脆,而人已经远去,地上的万斤髓依然在那。

易行收起玉盒,嘴里有意无意地笑道:“张家兄妹真有意思”。

而这时小梅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您还需要什么服务”?

“我需要一个僻静的房间”。

“请跟我来”。

易行招呼一声猴子,缓缓地跟在后面。

人走了,可一万斤髓还静静地躺在那……

半柱香后,易行与小梅来了到了一座庄园。这庄园像个农家院子,环境清幽,很适合静修。不过猴子一瞧这,立马摇头,像易行一样叹息连连。

“谢谢你”。易行说声谢谢,便交付了一笔不菲的髓,然后强行抱着猴子向院里走去。

小梅慧质兰心,欠身回礼,右手轻弹,一枚令牌飞入院内,然后就消失了。

来到屋内,陈设十分简单,除了必须的生活品,就没其他,因此屋显得比较空旷。易行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猴子没好气地说道。

“布置一座稍微厉害点的法阵,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猴子想要反对,但看到易行郑重的脸sè,还是照做了。只见它四肢不断笔划,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材料向四周激shè而去,随即隐匿了。

“你是怎么上二楼的,又是怎么惹上那个女人的”?

它指了指四周,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像个贼小心翼翼地向上攀援,随后又笔划一通。

“你凭着自己的阵术偷偷地溜上去的,刚一进入二楼就被张瑶给逮住了”?

猴子使劲地点了点头。

“她看上你了”?

它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这是为何,把我都搞迷糊了,我问了她几遍,她都没说”。易行将信将疑地看着猴子,十分困惑。

这次它不好意思笔划,不过在易行的威逼下,还是招了。原来这货的血脉很纯,等阶至少玄级上品,如此才会让张瑶眼睛一亮,当时还被她夸奖了一翻。她想把它据为已有,私有的宠物,猴子自然不答应。

猴子在她的魔爪中,拼命地挣扎着,最终不知它是有意还是无意摸了人家的胸脯,还扯下那条黑sè面纱。

猴子在形容地过程中,手舞足蹈,笔划那里有多大,面容有多美……

“这次咱们财sè双收,哈哈……”。易行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当然要是张瑶在此,肯定会气到吐血,甚至还会被狠狠地镇压。

猴子闻言,看着易行疯狂地神情,好像一股豪气涌上心间,得意洋洋地跟着大笑。突然,易行一掌拍了过去,拍在猴子的脑门上,这掌的力度不可谓不大,猴子又滚了很远,眼前尽是黑线。

“你个贱人,不对,贱猴,以后下手,得看清形势,找准对象,否则到死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易行笑后颠狂,非常愤怒。

猴子今天被连拍俩次,心中早就装满怒火。它直接化成一道金光,向易行冲去,一人一猴又开始演译一场大战。无疑易行这次被虐到鲜血淋漓,猴子才放手。

“sè猴,贱猴,贪猴,你丫的样样齐全,以后就叫你狼猴”。

第二十一章 后天巅峰

第二十一章 后天巅峰 (第1/1页)

第二十一章后天巅峰

是夜,易行盘坐入定,心中默诵着那段神秘的道经,心神十分清明。即使不懂它的奥义,但自从得知道经具有引人入道的功能后,他每天都会抽出一段空闲的时间来默念。

不仅如此,易行后来还发现只要以此经明心道神,修习其他功法都会事半功倍,而且还有一种朦胧的感觉,那是在其他的功法上能现道经的影子。

用易行的话语评价它,除了神秘,还是神秘。

进入这种玄妙的状态后,易行手指轻弹,张口就吞下俩颗玄青色丹药。正是今天得到的天青丹,入口即化,俩股庞大至极的能量顺着经脉,在道经的引导下,流遍四肢百穴。

循环一大周天后,能量分成俩股,一股气势汹汹,一股静如处子。无疑那磅礴光泽的能量洗礼着肉身,粹练每一寸血肉,一遍又一遍地往复着。而那温柔如水的能量直接涌入识海,缓慢而轻柔地温养着混散的‘神’。

数个时辰逝去,易行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很轻盈,仿佛飘飘飞升似的。血肉近乎透明,晶莹如玉,似乎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气。

而识海那些状若丝带的‘神’,被能量反复地洗礼后,现在变得凝练许多。如果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它很像个人,只是现在十分模糊罢了。

易行亲切地感受到神觉的壮大,情绪非常激昂,忍受不住长啸一声,同时猛然跃起,稳稳地落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丹田内旋涡的真气狂爆,顿时体内热血沸腾。

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散发的气势比白天强大许多。充盈的力量,让易行有一种无敌的信念,不禁间把眸光瞄向在一角落正瞪大眼睛的猴子,怪笑一声就扑了过去。

“后天巅峰啊”。

猴子被迫与他干了一架,虽然最终结果大获全胜,但它一点都不高兴。如果不是易行的体魄越来越变态,它恨不得再咬他几口。

当然要是其他人看到,一个刚步入后天境强就服食俩枚久负盛名的天青丹,只有俩种结果,要么因能量太庞大而爆体,要么立即渡劫。绝不会有第三种情况,可是易行就是例外,而且把丹药的能量全部吸收,造就一副让一般的先天境都要胆寒的体魄和凝练即将成形的‘神’。

易行懂得日中则昃,月满则亏的道理,没有被力量所诱惑而继续吞噬天青丹,而是稳稳地打牢基础,重新领悟其中的理。

而且他也听小凤说过,在修练一途有一鼓作气之说。意思是每渡大境界劫,如果积蓄的力量足够,神觉够强,可一举突破一俩个台阶。所以易行一点都不着急,现在是他需要生死之战,锻炼道心和沉淀力量。

“我很期待先天劫的到来,哈哈……”。

笑声充满十足的霸气,有一种有我无敌、唯我独尊的气势。

……

俩天过后,易行带着猴子重新来到了襄华楼,他还需要购买一些急用的东西。由于他手里有小梅给的令牌,当他踏入襄华楼,就被小梅迎了二层楼。

“咦,这一万斤髓怎么还在这儿,难道用它们作摆设”?易行很疑惑,直截了当地问道。

“大小姐没发话,谁敢收”?

易行沉默几许,心思这张瑶名声在外,做事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一万斤髓在她眼里根本微不足道,这份气魄极其鲜有,何况又是一介女流,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这次前来,我需要一批上等好箭,还有灵符、丹药,品质是越高越好”。上次打劫的那些髓师,像这类东西全部被猴子独占,易行只得他们的功法和部分法宝。

所以他现在除了一戒指髓外,基本没其他保命的东西可用。与猴子相处这些日子,易行也摸透了它的脾性,它是个视财如命的家伙,嘴里的东西绝不会吐出来,看上眼的东西必会费尽心机抢来。

俩人一会就到了一间厢房内,小梅把易行请到座位上,然后端来一杯清香四溢的灵茶,微笑道。

“这是上品清菊露茶,具有定心宁神的功效,襄华楼专门用它来招待像您这样的贵客”。

“你比我也年长不了几岁,不必这样称呼,我很不习惯,咱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小梅神色一敛,手臂一挥,一块材质奇好的玉悬浮在易行身前。这块玉时时传递信息流,而易行聚精会神地接收着。直到半柱香逝去,易行才松懈下来,长呼出一口气,神情有些疲惫,但一双乌黑的眸子流露着满意又兴奋的光芒。

“虚匿符,元箭符,回气丹,回元丹,就这些吧”。

“您需要俩符俩丹的数量各是多少”?小枚惊讶一翻后,就平复了心情认真地问道。

“俩符各一百,俩丹各一千”。易行平淡且又冷静地回答。

殊不知这样的答案,让小梅震惊万分,虚匿符属于上品灵符,一枚价值相当于一千斤髓,一百枚就相当于十万斤髓,这是个惊人的数字。元箭符是下品灵符,一枚的售价是一百斤髓,而回气丹一枚十斤髓,回元丹一枚百斤髓。

“您真确定需要这般庞大的数量”?小梅嘴巴张得很圆,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难道有什么问题”?

这回轮到小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深深地定了神之后,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位后天境的小伙子,数息过后释然地笑道。

“您这次的消费总共是二十二万斤髓,请问您带足够了髓吗”?

易行没有多语,淡然地点了点头,旋即手上的戒指闪烁着光芒,身旁堆出二百二十块上品髓。

……

个把时辰后,易行跟随小梅来到一个十分广阔的大厅内,厅内坐了许多修士,易行随便选了个后排座位坐了下来,而小梅在易行的要求下也跟着坐在旁边。

“您需要的破灭九箭快要开拍了,不过我相信您肯定能力压群雄”。小梅掩着红润的嘴,神情极其恭敬地说道。

此时易行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是传说中的十大交易行的至尊令。它有着很多交易优势,并且它承载了极其特殊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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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得九箭

第二十二章 得九箭 (第1/1页)

第二十二章得九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易行刚入座没多久,台上迎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场下顿时鸦雀无声,人人肃然起敬,静待老者说话。

“他是谁”?

“是我们襄华楼的一位长老,张仲裁,有通天境高阶的修为,他主要负责襄华行的重要物品的拍卖,即便在神武大陆上,都能排得上号的风云强者”。小梅不苟言笑,认真地诉说着她所知道的事情。

易行眉宇微皱,因为张仲裁与张仲智的名字相近,不难联想张伯伯也应该是张家的重要人物之一,或许因为某些原因被迫离开而已。除此之外,这是他第三次见到的通天境强,而且三位都是张家的,不免有点感慨。

张仲裁咳嗽几声,然后就开始眉飞色舞地介绍着即将出场拍卖的压轴之宝。同时他右手一挥,其身前浮现九根漆黑如墨的箭,这些箭没有任何力量波动,乍一看宛如普通的铁箭。

台下一时间喧哗声大起,似乎在质疑这件看似如此平凡的箭羽怎么能做压轴之物呢?虽然窃窃私语,但没有人敢站直身躯询问,显然他们也没有把握这九箭是否是真正的宝物。

“诸位不必着急,这九箭经过专业人士签定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品阶应该是下品玄器”。说完老者双手向怀内划圈,一张太极图浮现而出,旋即右手一推,太极图向前面的九箭轰去,声势十分惊人。

台下许多修士都无法睁眼,体内气血沸腾,仿佛不受控制,有爆裂之感。只有极小数能气定神闲,眯着眼睛看着老者施法。

“砰”。

图与箭相撞,擦出绚烂的光芒,声声巨响远传而去,刹那间不少先天境低阶修士的耳溢出滴滴血迹。如此阵状导致的结果,并未让那些受伤的修士而愤怒,反而更在第一时间睁大双眼看着那九箭。

九箭未断,几乎丝毫损伤都没有,众人大惊,老者可是实实在在的高阶通天境强,施展出的全力一击,竟连印记都未留下,可想而知这件宝物绝对是极品。

一件玄器,足可以让二流势力,甚至一些一流势力争得头破血流,即便是赔上宗门也会在所不惜。因为下品玄器已通灵,能自动护主与攻击敌人,而且威力相当变态,可以斩杀任何通天境强。

老者看到台下人的惊诧后又狂喜的表情,满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很显然他十分在意并享受这一刻。不过众人惊魂未定,老者拿出了一件上品灵器,这是一把长剑,闪出锋利的剑芒。

持剑的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那九箭劈去。

“喀嚓”,上品灵剑哀鸣一声,断成俩截,而九箭依然完好无损,依然那般朴实无华。

“老夫一向用事实说话,这九箭的确是玄器品质,至于本行为何会拿出来拍卖,主要是因为这九箭已经失去灵性,数月前也找过霸熙庄帮忙,但还是无法重新聚灵,只能沦为比上品灵器稍好,比下品玄器稍差的档次了,哎”。

张仲裁的一声长叹,把众人从盲目地狂喜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过还是有不少修士紧盯着那九箭。毕竟比上品灵器还要强上数筹的宝贝,威力肯定不凡,与人斗法也是一件杀器。

“好了,九箭起拍价四万斤髓,每次叫价不得于一千,开始吧”。

他的话如惊雷在众人心头崩响,这个庞大的数字不是一般的强能承受的,再者一件上品灵器也就值一万斤髓,而这九箭竟然以五万斤髓作起价,所以一时间台下低闷寂静。

有一部分强者斟酌再三,拍下九箭到底是否值得。因为谁也不能确定,自己以后是否有机缘能重新聚灵,把它再次升为玄器。虽然连举世闻名的霸熙庄都没办法,机会渺小得厉害,但不排除不会有那么一天。一旦九箭晋升玄器,价值可直接飙升至数百万斤髓。

这就像是一场赌博,且是那种机率罕见的情况。但还是有人冒险,喊出了价。

“四万一千”。出价者也是一位暮年老者,可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时刻盯着那九箭。

“那是九离散人前辈”!!易行身旁的修士惊呼,似乎早就认识并很崇拜这位九离前辈。

“四万三千”。坐在另一边的一位带着斗笠的修士,跟喊道。

“五万”。离易行较近的一位蒙着白纱巾的女修,冰冷地喊出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价格,不过这位女修整个人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众人的眼光。

……

“七万”。

总共十来位修士还在叫价,这些人无不是修为高深的强,但就在众人拉据喊价之时,最后排响起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十万”。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一直沉默的易行,不过此时所有的目光扫来,当中不乏绝顶强者地探查。如此多的神念汇在一起,哪是易行这个境界最弱的后天境强能承受的。

然而易行早有准备,在叫价前就贴身穿上了石衣,隔绝了一切外面气机。现在无人知晓他仅仅是个后天境强。

“小兄弟把价抬得这么高纯粹与我们这帮老头子过不去啊”?九离散人瞳孔微缩,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易行。

其他人也在暗地里与易行神识交流,各种威逼利诱都有,只是易行稳坐钓鱼台,神色不变,仿佛已经入定似的。

其实易行跟随小梅来这的目的,就是相中今天拍卖的压轴之物,九箭。这九箭的品质超出易行的想象,也许比长枪差一大截,但它适合魔箭决。这法决是宋璃临死前的最强一击,能瞬间提升数倍战力的秘法。

虽然是魔功秘法,但易行并不介意,因为他有道经,经过道经的修整与加持,完全可以蒙蔽此法的本质,除非遇上高上几个大境界的修士。

十万的价格已经超出这些人的底线,易行在这些老牌强的眼皮底下,生生地凭借充裕的财富成功地拍下九箭。

……

交付完髓后,易行大摇大摆地退出了拍卖会,随后回到了住所,开始研究九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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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第二十三章冤家路窄

易行独自钻研九箭,半天下来没有任何收获,仅仅知晓它们如长枪一般坚硬又沉重。//. 78 无弹窗 更新快//但他并不气馁,毕竟像张仲裁那等通天境强都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又何况他这个修行境界低下、见识短缺的小修士呢?

收起九箭,转过头发现猴子还在熟睡,长长呼出一口气,苦笑地嘲笑一翻。

“相处久了,竟然会害怕它出事”?

……

半日后,易行独自来到襄华楼五层。这层楼是来往襄华楼修士自由交流的地方,所谓的交流主要包括物品交易和修为切磋。

易行一来到五层,就看到许许多多的地摊,每个地摊摆放的东西都不一样,大致可以归类成丹药、符纸、法宝、阵法、功法这五类,当然也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一路走下来,易行的确发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最让他惊异的是一张布满纹痕的石皮。那摊主是修为先天境八重天的中年男子,无论是阅历还眼光都比较独辣,张口就向易行要了一千斤髓。

易行二话没说直接付了,随即不带任何情绪就径直离开了。

“这猪真肥,哈哈……”。待易行远去,中年男子高兴地笑道。

停停走走,易行逛了将近俩个时辰,看中的东西自然不少,花费的髓高达俩万斤,在即将逛完之时,前方的地摊传来争吵声。

易行驻足看去,竟然发现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正在趾高气扬地喝斥着身旁的几位年轻修士。

“真是冤家路窄啊”。易行大步走过去,站在那身影的背后五六步远处,屈指一弹,一颗拇指大小的髓疾速飞了过去。

“啊……”。那身影痛苦地吼叫一声,随即转过虎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别来无恙啊兵哥哥,怎么一见我就鬼哭狼嚎,这见面礼太独特了吧”?易行的实力提升了不少,自然不惧在官道上故意刁难自己的那个士兵,反而有一种立马扁士兵的冲动。

“竟然是你这个黄毛小子,哼哼,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我的地盘还如此嚣张”。士兵看着易行轻蔑讥讽的神情,顿时心生怒火,拳头捏得紧紧的。虽然愤恨,但他的眼睛一直在易行身上打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这时,对面的五位年轻修士渡步过来,对着易行抱拳。只是他们打招呼的动作十分生硬,而且其中俩位面红耳赤,低着头都不敢看易行,紧紧地跟在另外三人的后面。

易行探出神觉,这五位修士年龄与自己相仿,但修为却是高出不少,最前面领首的是先天境三重天强,稍次的中间俩位二重天,最后面俩位一重天。

“太独特的兵哥哥怎么会和诸位纠缠不清呢”?易行朝着五人抱拳回礼,直接把那士兵搁在一旁。

“大师兄相中那摊主的一把上品灵剑,我们费尽口舌才与那摊主商议好价格,正要交易的时候,这位黄明三大人却横插一脚,一定要强买,如此才起了争执”。

最后面的少年认为能与黄明三士兵叫板的修者,修为肯定不弱,而且这个修者貌似与自己同龄,无形中生出几分投缘之感,才鼓起勇气冒出半个脸面紧张地向易行说道。

易行深知拍了九箭,一定会被暗中的某些强者盯上,为了减轻不必要的麻烦,所兴一直贴身穿上石衣,可以避免其他人的窥探,毕竟来往襄华楼的修士在视觉上都比他强。

“你们难道不知兵大哥总喜欢干这档子事,既然如此,你们怎么不放手呢,而且还能卖这位兵大哥一个人情,他肯定不会亏待你们,不是吗”?易行的回答,直让他们双方摸不着头脑,既不像主持公道,也不像拍马屁的。

“这怎么能行,那件宝贝明明是我们先看上的,凭什么让给他”?最后面的另一位少年,直接跳了出来,涨红着脸十分激动。

“你们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道理,这是谁的地盘,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所以你们最好放聪明点”,黄明三很意外易行会把话挑得这般明朗,但让他最骄傲的是似乎所有来往的修士都要敬他们几分。

“是啊,你们还是放弃吧,说不定一会能碰上更好的宝贝呢”。易行不紧不慢地附和道。

“他们说的有道理,大江中怎会只有一条肥鱼,咱们去其他地方转转”,为首的淡然一笑,向易行和士兵拱了拱手,就准备退去。

“大师兄……”。其他四位立即围上前来,个个满脸写着不甘耻辱的字样。

而这时,易行却走到那摊位前,扔下俩万斤髓,直接把地摊中唯一的上品灵剑收了起来,然后才对那摊主说。

“够了吗”?

摊主是个中年修士,有七重天的修为,扫了一眼易行后,神情大变,当下不再废话,点了点头,收起二万斤髓和地摊转身就闪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任谁也没想到易行出手会如些阔绰,态度如此强横,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给五位年轻修士和士兵。

当然易行的举动,给足了五位修士的面子,无疑也狠狠地给黄明三抽了一巴掌。这巴掌迅雷不及,黄明三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手段是不错,但你觉得还有机会活着离开吗”?黄明三怒极冷笑,面沉似水。

“我能不能活,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过像你这等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我见一次,就抽一次”。易行对这样的人很不感冒,开唰这类人不会有任何愧疚感,反而有点期待。

那五位年轻修士并未走远,察觉到易行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掉头在一旁观看。当然也引来了其他修士。

“这是谁啊,竟然敢与张择少城主的士兵作对”?

“这回有好戏看了”。

……

不一会儿,很多修士因好奇围了上来。而此时的黄明三感觉某种骄傲受到了侵犯,个人的荣耀遭受到了质疑,神色极其难看,十分冷漠与凶残。

他冷洌地吹了个口哨,并捏碎了某种符纸。数息过后,来了俩位一样服装的士兵,他们听完他的简单叙述,顿时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盯着易行,同时亮出了法宝。

“给你俩个选择,要么递上那件上品灵剑并向我三弟磕头认错,要么去角斗场与我三兄弟大战”?后来的俩位士兵名叫黄明二和黄明一,在气息上显然强过黄明一,都有二重天的修为。

易行在拍卖九箭时,当着众多通天境强拍下它们,都没感觉到任何压力,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场面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神,轻轻咳了一声。

“既然你们不讲规矩在前,为什么我不能强买,至于你们给的俩条选择,小爷我根本没兴趣,不过你们若是愿意与我赌,陪你们玩玩也不是不行”。

“哼,由不得你”!黄明三探出一只大手,向易行抓去。

“不可鲁莽,先听他说完”。黄明一同样探出一只手,后发先至,阻止了黄明三的攻击。

“我用那把上品灵剑作赌注,你们用二万斤髓作赌注,角斗场上谁胜谁就赢得它们,怎样”?易行手指微动,右手握住刚买下的上品灵剑。

第二十四章 神国来令



第二十五章 知已千杯



第二十六章 一年之约



第二十七章 知己千杯



第二十八章 宴会藏针



第二十九章 是坑,我也愿意跳



第二十八章 结队挂帆

第二十八章结队挂帆

宴会的目的,主要是让众人帮助张家完成书院与神国分配下来的任务。虽然酬劳丰厚,但与能进入书院的机会相比,即使十分渺茫,无疑后者更具诱惑力。

说来奇怪,按照惯例书院每隔十年才会向神武大陆公开招收学子,而此次竟然提前了五年,这或许对整个大陆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自从与小凤分别,易行每天都会有些内疚与自责。如果小凤真的遭遇不测,易行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不过易行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在没有真正确定小凤的安危之前,他不会过多苛求自己,不会活在过去的后悔当中。但眼下的能接近战神令的机会,易行肯定会去积极争取。

他举起酒杯,很严肃地向张瑞敬酒,抛开先前冷淡他们姐弟二人的想法,如果真的到与其兄张择分生死的那一天,应该怎样就怎样,但求无愧于心。

“到现在瑞兄还不在意是否知道我的名字,这份肚量让小弟很是敬佩,既然肝胆相照,我也不藏拙,我姓易名行,来为咱们的结交狠狠喝上几杯”。

“哈哈,我一直纳闷兄弟是否无名无姓呢,原来是交朋友不讲究,其他先别说,自罚三杯再说”。张瑞浓眉飞舞,开怀大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相交在于心,我认我喝,哈哈”。易行端起酒壶咕噜咕噜地喝着。

猴子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抱起酒壶与易行碰了几下,裂着大嘴乐呵地喝着,显然它今天很开心,找到一个极品宝贝——酒。

其他人似乎把他们俩给遗忘了,因为此刻张择与张瑶都在认真地解说着护送的具体细节与注意事项,而其他修士也极度专注地聆听着。

酒过三回,易行宛如出嫁的新娘,已经浮现朵朵红润。虽有几分醉意,但内心非常明清,然而他此时更在乎与张瑞这个知己。

最后俩人一猴,抱着数个酒壶跌跌撞撞地来到一楼,随后在易行的陪同下,与巫族几兄弟坐在了一起。

“他叫张瑞,是个真性情,真男子汉,新交不久的兄弟,这五位是巫族的师兄弟……”。易行这时真有点醉,说话口齿不清,介绍都犯迷糊,巫族的几位师兄弟名字叫串好几位,自然又罚了数杯。

张瑞外貌粗犷,但内心比较细腻,向苗坤五人一一扫过之后,才开始与他们攀谈。而苗坤等人也很谨慎,虽说与易行关系很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他们双方的表现,易行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每个门派家族弟子根深蒂固的结交首律。

相谈之后,七人越谈越顺心,看彼此都很顺眼,降低了戒备。

“刚才让诸位兄弟担心,我实在过意不去,喝酒谢罪”。易行举起酒壶,很大气地喝上几口。

“既然称兄道弟,那些世俗礼节不必理会,平安大于一切,来为兄弟安危归来干上一杯”。苗坤难得说出这样豪气干云的话,主动举杯。

“好一句‘平安大于一切’”,张瑞脱掉上衣,一脚站在凳上,拍着胸脯感慨,然后自顾自喝了一壶。

七人中,只有易行是后天境,又喝得比较多,因此醉意很浓。到了此刻,这是他来到这个玄幻的世界中第一次这么开怀高兴。不仅是多了几个兄弟,更是心情彻底地释放,以前多多少少还追忆着十九年的生活。

“我们要活得潇洒,活得有盼头,活得有情义”!!

“兄弟第二句我非常喜欢,我要建造一座仙女殿,娶尽美女,哈哈”。宫蓄双眼迷离,神情很是****。

一个金色的巴掌从后面拍了过来,宫蓄被拍滚到地上,等他怒醒时,发现猴子坐在他的位置,捧着个酒壶咯吱地喝着。

“臭猴子,别以为本爷不敢抽你”。

“哈哈……”。

……

第二天清晨,一条名为断魂岭的崎岖山路上,回荡着隆隆马蹄声、咒骂声与欢笑声。

“你这货是不是几百年没洗澡,太臭了,本大爷实在受不,赶紧滚回你主人那”。最后一匹骏马上,一猴一人在相互纠缠着。

这一路来,他们给众人带来不少乐趣,解了赶路之乏闷。无疑这七人一猴,就是易行等人。他们昨天喝完酒后,在离别之时,易行把上楼所见所闻都简说了一遍。苗坤五人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兴奋。

他们北上神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争取进入书院学习。虽然此去路途危险重重,但绝对是一个难得一遇的机会,他们很欣然地赞同。

易行本想让张瑞去向张择拿取一个名额,简单省事,但让易行很意外的是,张瑞不但爽快地答应向其兄长索要一个名额,而且还要声称自己也要加入这个护送的队伍。

一想想张瑞的恐怖实力,毫无疑问护送的成功率将会大大增加,易行当然举双同意,而苗坤等人知道张瑞的身份,没有丝毫迟疑就答应了。

易行的见识,是七人中最浅薄的,所以在选择路径上,没有任何发言权。而苗坤等人是南荒来的,对中洲地势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势,自然不仅仅是指纯粹的地理,而是各方势力的分布。中洲乃是以战神国为中心,随、唐、北宋、元、明五国包围疆域的总称。

所以这份重担便交给了张瑞,但易行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匪夷所思的要求,那就是尽量选择有危险的路。而他所给的理由,竟是为了增加实战经验,这让他们很无语,不过他们只是犹豫几下,便同意了。

“咱们马踏平川,神来杀神,佛挡诛佛”。

几人都是热血青年,都渴望生死战斗来提升修为,这是他们选择第一站断魂岭的原因。因为这里十几年前发生过一场大战,而战场的双方就是叶家和张家,十几年过去,这里一片荒芜,但数年前来了一批人。

这批人个个修为高强,专门打劫过路的先天境修士,但他们只劫物,不杀人。正由于这点,张、叶俩家才容忍他们存在,不过是不是真的基于这个原因,谁也不清楚。

“啼嗒……”

后方传来马蹄声,速度十分迅捷,转眼间就追上了宫蓄。

“哇,魔鬼身材,哪里来的靓妞,莫非我的仙殿从此开始”!!宫蓄双眼发直,不停地在来人身上来回扫荡。

(这章写得有点不尽我意)

第二十九章 兄弟情(求收藏)

第二十九章兄弟情

这一队人都了解宫蓄那心淫嘴淫,当然也知道他的品味,所以都停下来看看来人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一袭红裳,紧身束腰,拥有西施之容貌,十分得娇艳。也许巫族师兄弟不认识,但张瑞与易行可熟悉得很。

这位逆天级美丽的女子,正是与易行有过较深摩擦的红衣少女,是杨清圣使身边极其要好的伙伴。

“妖精你跟着我们作甚”?易行对她的印象很不好,上来直接用质问的口吻。

“我就专盯着你这个死野兽,待你们被虐杀之时,顺手抢你们的镖”!!!红衣少女这次听闻妖精这个词,又是咬牙切齿一翻,不过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她的这句话,顿时把众人给逗乐了,张瑞笑得最豪爽,最彻底。而宫蓄的贼眼,一直围着红衣少女打着转儿,一双大手使劲揉猴子的屁股……

“你姐怎么放你出来了”?张瑞一副疑惑的样子。

“什么叫放,大块头你会不会说话,哼”。红衣少女轻哼一声,向张瑞吐了吐舌头。

众人恶搞之际,前方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一会就涌过一片浓厚的乌云,风声大作,而这风给人一种冷洌如刀,刺骨锥心的疼痛。显然这不是自然现象,这一幕让众人戒心大起。

“怎么回事”?易行大惊,向张瑞看去。

“族里给我的资料很模糊,仅仅说明这里十几年前有一场较大战役,后来经常有匪徒出没,但从未记载过这类阴森的事”。张瑞大大列列,显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咯咯,我的机会来了”。红衣少女幸灾乐祸,反而摆出一副调皮的模样。

除了宫蓄外,其他几人都鄙视地看着红衣少女。

隆隆声自远方传来,几条银龙穿梭过后,断魂岭完全阴暗下来。

“应该是一种较为厉害的上品法阵”。苗坤皱着眉头,双手不断掐决,神情很凝重。

“如何破”?易行对他们了解够深,苗坤擅长阵法与巫术。可现在他的模样,不得不让易行小心行事了,当然他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猴子。

“也许十几年之前那场战争导致断魂岭天地元气失衡,才会沦为阴沉之地,现下这里充满着冤气,而这样的地方是鬼道修士的修练圣地,不难推断出盘踞此地的匪徒极有可能是鬼道中人”。苗坤仔细推断,瞳孔中有几缕诡异的火苗在跳跃着。

“那场战争的导火索是我的亲叔叔张仲智与叶家长女叶好婶婶强行婚配,至于真正为何会发生大战,我们年轻一辈都不知情”。张瑞感慨长叹。

易行果然没有猜错,张伯伯是张家核心人物,但正如张瑞所说,俩家结亲本是一件喜庆之事,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悲剧发生,谁也不知道。

“那些都是陈年往事,属于上一代,你不必太过介怀,反而眼下我们需要想出法子破除这鬼修之地,还附近百姓安身之所”,易行拍了拍张瑞的肩膀。

随着他们的交谈,这里更加阴沉了,真有阴风怒嚎,百鬼俱泣。

“留下一魂和储物,可以留你们一命”。

这时,乌云中传来低沉的说话声,但这声音仿佛具有奇怪的力量,能让人沉沦。

易行的境界最低,但神觉并不弱于宫蓄等人,而且体内有石盒守护,这些负面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心境,何况他经历过了七星神阵。

“真是大言不惭,选择断魂岭这条路,我们岂会惧怕你所布的阵仗,还不赶快过来受降”。

“我已经给你们活路,你们不要,那就不算我违约在先了,哈哈……”。那人似乎很高兴易行等人会有反抗之心。

低哑的笑声还在回旋,而前方隆隆声大起,瞬间掩盖任何声音。

“冲啊……,杀啊……”。

千万人激昂呼唤的声音接踵而来,一浪高过一浪,这阵势仿佛是真正的千军万马。易行八人顿时骇然失色,手心尽冒冷汗。这种浩然的阵状,除非是大神通御天境强,其以下境界修士就算再厉害,也只能身死道消。毕竟只有御天境强才可以御空飞行,但也不能正面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

这时苗坤手掐法决,一枚玉质头骨模样的东西被抛向高空,嘴里快速地念着不知名的咒语,原地转了一圈,右手呈剑指状向空中的骨玉射出一道乌光。

“破”!

八人所处的地方,顿时升腾起一股祥和的光幕,把他们包裹在内。由于它抵挡外界冲击,那种万马奔腾,士气激扬的气势顿时减弱了一些。

“没想到这个法阵如此厉害,似乎超出了上品法阵威力范畴”。苗坤略些担心地说道。

“还好有苗兄的骨玉圣器,相信咱们暂时没有危险”。张瑞认真地打量一眼骨玉,露出半信半疑之色。

骨玉乃巫族五大圣器之一,内蕴圣灵。下品圣器通常都处于沉睡,因为圣器内的圣灵刚凝结成形,具有灵智,相对较虚弱,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需要沉睡来巩固形神。

如果想要唤醒圣器中的圣灵,需要极大的能量,一个巅峰期的劫天境耗费所有真元,也不见得满足。当然圣灵一旦复苏,那是能够毁天灭地的。

“瑞兄过奖了,这只不过是一件失败的仿制品,都还没通灵,连玄阶都没达到”。苗坤苦笑地摇头。

“原来如此”。张瑞也不相信一件圣器可以随便拿出来使用,先不说能活激活,光是圣器所包含的价值就非常地恐怖了。像他们张家这等大家族都没有圣器,可想而知整个神武大陆有几件。

不一柱香的时间,光幕外被一层层虚影包围住,他们不断地撞击着。仿制骨玉释放的光幕越来越淡,笼罩的空间也缩小了大半。

“外面那些虚影的实力和普通士兵相差不多,我们虽然能斩杀一百俩百,但肯定无法与上万对抗,我们只能够一边战,一边找出阵眼所在”。易行通过神觉,感受到那些士兵的实力,很担心地说道。

“轰……”。

光幕终于不支,纷纷破碎,而无穷无尽的虚影士兵凶狠地冲了过来。易行这时揪住了猴子,跟它认真交流,希望它能找出这阵眼的藏身地。

猴子开始不答应,最后被张瑞所带的佳酿诱惑住,带着众人向前奔赴。

虽说这是虚影,但看起来还是那么得生龙活虎,只是神情略微呆滞罢了。每个人像收割机一样,每一击下去虚影都会被击散。

如此持续半天,每个人都身心乏力,甚至宫蓄和柯田都受了伤,因为他们不知道斩杀了多少虚影,到得最后都变得有点麻木了。

突然,前方一团微亮的东西疾速飞来,速度快到让众人都难以捕捉到它的轨迹,而它的目标正是易行。

“这是先天境五重天强的全力一击”!!!

这一击的威势,决然不是易行轻易挡得住的,所以易行直接祭起石衣,和运转道经,手捏着阴阳济法决。

它迅速在瞳孔中放大,不足一尺的距离时,身旁冲出一双铁拳。

第三十章 三顿悟

(路过的同学们,麻烦收藏一下吧,拜谢)

能硬接五重天全力一击的,无疑只有张瑞。他的这双铁拳宛如横空出世,替易行抵挡灾难性的一击。

俩者相撞的那一瞬间,光芒四射,旋即响起咔嚓声,地上现出数块暗淡无光的寒铁。张瑞一看地上的碎铁,神色一顿,粗黑浓眉竖了起来。

“阴风轮”?

某个地方传来惊诧声,继而又重重地冷哼一声,一时间雷鼓声天,完全与阴暗灰度的世界格格不入,震撼人心的战场竟然着上灰色的基调。

“你发现了什么”?易行向前一步,觉得兄弟间没必要再说感激之类的话,不然就见外了。

“刚被我击碎的正是我堂叔的本命法宝,它似乎被什么东西污染过,而我堂叔正是十几年前失踪的,莫非他与这场战役有关,可是族里的记载他是失踪于中洲西南的明国”。张瑞情绪有些异样,似乎对这位堂叔颇为看重。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这法阵的幕后黑手,相信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

“嗯”。张瑞轻声应道,然后众人继续推进。

随着他们的深入,士兵阴寒的气息更重,无疑实力也提高了不少。因此八人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真元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当然死在他们手上的虚影也不少。

而宫蓄的左肩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柯田小腿中了一箭,行动很是不便。若非其他几人时时关注着他们,并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恐怕已经成一具死尸。

易行是个怪胎,他的气息是除了红衣少女与张瑞之外最悠长的,体力还较为充沛。但是看着巫族兄弟气息越来越弱,易行十分担心。

“你们巫族的功法真是怪诞,身体强度和真元量为什么会比普通修士还差呢”?

“我们主修巫力,它是天地元气中一种神秘的力量,至今我们还未发现巫力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体和真元量反而比你们中洲的修士都弱,也许不会比髓师差”。苗坤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易行没有继续问下去,毕竟那是巫族的传承之事。

他们一边缓慢推进,一边吞下回元丹,回复真元。但始终呈现后继乏力之态,不过众人都是冲着这一状态来的,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激发体内的潜能。

一个时辰在厮杀中悄然流逝,虽然他们更狼狈,但个个依旧斗志昂扬,显然都有心收获。易行无论从身法,还是对天地气息的感应都有较大的提升,特别是他的识海中的‘神’越来越凝练,越来越具人形。

在虐杀这些虚影中,易行发现自己的髓术也有长进。他能通过髓术精准地控制七步之内,几乎相当于一般的先天境五六重天强。

期间易一直运转道经,不断模拟其他七人的招式,特殊的运转规律慢慢在其体内归纳,他学习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模仿出来的招式威力也很乐观。这让其他七人目瞪口呆,根本难以相信易行是如何做到的。

任何招术都需要独特的功法做基础,才能施展,但易行超强的学习能力已经出乎他们认知的范围了。其实易行觉得学习他人的招式,隐约能悟出一些道法,而这些道法似乎像一盏明灯,一步一步地点亮着道经的未知领域。

好比其他功法是一篇又一篇的论据,在阐述着不同的观点,而道经仿佛集所有观点于一身,只是这些观点太过隐讳与玄妙罢了。

悟到这一层,易行敞开心扉劈杀虚影。慢慢他把学到的所有招式,功法演练,一遍又一遍,独自沉醉其中。

“这个野蛮的家伙,不会是得到上苍的眷顾吧,竟然在此时此地顿悟了”。红衣少女翘起樱桃小嘴,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易行。

顿悟,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词,有的人修行一辈子都没遇到,而有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但凡修道有成的修士都会有那么一俩次顿悟的,而像传说中的存在顿悟便成了家常便饭。

这无不说明一点,顿悟是所有修士都期望出现的机缘。

“小舞,易兄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这可是让你和他之间解除误会的好时机”。张瑞回头看了一眼红衣少女,慎重地说道。

“大个子,我告诉你我才不希罕和野兽和好,我巴不得他早点死,这样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小舞挥了一双拳头,整个人化成一缕红影向前冲去。

张瑞叹息一声后,把目光朝巫族师兄弟看去,发现他们只能照顾自己,根本腾不出人手为易行护法。因此他只能放缓速度,神觉向四周席卷而去,认真地探查周围的危险因子。

突然,汹涌的虚影迅速退去。过了数息传来无数呼啸声,一道道黑色箭影铺天盖地而来,情况瞬间变坏。

张瑞与苗坤互望一眼,所有人迅速朝着易行俩丈内靠拢,并合力催持着那枚骨玉。而一直在易行肩上醉意浓浓的猴子,停止喝酒,收起另一只一直指着某个方向的手。

只见猴子脸上红光大放,咯吱咯吱念道不停,而双手胡乱捶着胸脯,神情很是愤怒。下一刻,红光收敛,全身泛起金色的光芒,而它的身躯爆涨。数息过后,它有一丈高之多,眸子射出俩道金芒。

同一时间它扔出了许多阵旗,这些阵旗在它的指挥下激射八方,下一时间每个人身上都浮现一抹金色光球。

天空的黑色箭羽如漫天大雨,倾瓢而砸,不一会儿骨玉光幕飘浮不定,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而催动的几人喘息不已,面色更加苍白,显然维持这一光幕消耗的真元相当庞大。

一顿饭的工夫,骨玉终于支撑不住了,不过张瑞头顶升腾一张太极阵图,横在虚空中,抵挡着箭羽。起初,这张太极图上有雷电吞吐,黑箭一遇上便会消融干净,仿佛遇到克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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