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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诡巫》 第一章 瓶中人 “咳咳…”罗德飞咳而出的鲜血在空中凝聚成一团不散的血雾，脖颈间澎涌而出的鲜血则诡异的在空中拉成一条血线，远处停滞在空中的石块，飞溅的木屑，一动不动对峙的两个模糊影子… 时间虽然停滞了下来，但是被一根短矛刺穿喉咙钉死在砖墙上的罗德还是感觉到自己的正在慢慢死去，他的体温不可遏制的慢慢降低，视线也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他艰难的转动眼球看向插在喉咙上婴儿手臂般粗细的断矛，“比起入体冰凉的锐器，这种木质体摩擦血肉带来的痛感真是…令人难忘。”可惜因为喉咙被完全堵死，这句颇有讽刺意味的吐槽并未说出口。 “哒，哒”高跟鞋纤细的金属质地的鞋跟与木板碰撞时既清脆，又带有沉闷回响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到罗德已经不那么好用的耳朵里，他忍受着血肉撕裂的剧痛抬头看向来人。 那个模糊的人影只是轻轻的一挥手，压在罗德腿上的碎砖块便如时光倒流般重新‘飞’回了它们原本的位置，身上压力一轻的罗德却被脑中突然高亢起来的，繁杂混乱的低语声折磨的咬紧了牙关。 而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罗德脑中混乱的低语全部消弭不见；他疑惑的看着这位穿着连体皮质紧身衣脚踩红色高跟鞋面容模糊不清，但总给他一股熟悉感的性感尤物，终于恍然大悟般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动了动嘴唇，并比了个中指朝上的两性友好交流的手势。 女人只是冷笑一声慢慢蹲下与罗德平视，迷醉的看着罗德几乎要断掉的脖子，用略带有一点罗德熟悉的乡音的普通话说到，“生命的诞生于逝去始终都是那么令人陶醉，我们又见面了，罗德博士。” ------------------------ 时间回到24小时前 ------------------------ 除夕夜，西北某研究所。 办公区内，三三两两换上便服的研究员经过了层层安检排查后坐上了一辆辆外表平淡无奇，但是造价昂贵的防弹巴士，从各个隐秘出口驶离了基地。 罗德摘下电子辅助镜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眼睛和太阳穴，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问到“今天是除夕吗？” ‘是的，博士’这声回答来自于他脑内的辅助智脑，‘大家都回去过年了，你不去吗？’ “过年…也得有个家才回得去。” “…”智脑沉默了一下，‘家，会意字，甲骨文字形，表示与房室有关，最早的房子是用来祭祀祖先而搭建的；而演变至近现代后，家的定义则为一名男性与女性保持长期稳定的性生活，并通过这种活动繁衍后代…’ “不用你给我定义！”罗德尴尬的打断了智脑，“看来解决了运算律与体积能效的问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得解决如何让‘绯红’能从我的记忆中学习探索，否则她终归是一个普通的机器而已，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智能” 不得不说‘绯红皇后’这个名字也只有罗德这个有些中二的研究员才想得出来，不过这个在高层看来毫无意义且有一点轻微受虐倾向的名字显然无法被接受，最后罗德只能接受妥协，含泪去掉了‘女王’二字。 就在罗德思考接下来的研究课题时，房门被一个清丽的倩影打开，“罗德，你看这是什么？”女子手上提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小沓祭祀用的黄纸与白色的，打了‘扣’的粗纸（北方一些地区祭祀时烧的‘纸钱’）。 “让你费心了。”罗德没想到自己之前就是随意提了一口，就被眼前的女人记住了，“谢了王倩，之后请你喝茶…” “切…”女人把手一缩，让罗德接袋子的手摸了个空，“别以后，算上之前你许诺的，你都欠了我十几顿饭了，谎话精！” 罗德尴尬的挠了挠头，“有那么多吗？” ‘是的博士，你一共拖欠了王倩博士12次午餐以及3次下午茶。’智脑的记性明显比‘善忘’的罗德好很多。 “那么多啊…”罗德尴尬的挠挠头，面对王倩微微眯起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他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要不再等我一会儿把工作忙完，烧完纸后我亲自在小厨房下厨，做顿饭请你吃？” “噢？？一会儿是多久？”显然面前的倩影很了解罗德的作风，知道必须从他那里了解到具体时间，否则一会变成几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1小…”一阵寒风吹过，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罗德赶紧改口到，“10分钟就好！” “哼，那你最好快点！要是在基地里最后一个非执勤研究员离开前我看不到你，哼哼…你知道后果的！”说完，她轻轻带上了门，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是看罗德非但没有苦恼无奈，反而有些满足的眼神，再加上先前鸣叫王倩的女人强势的性格，带有威胁的傲娇口气…结合罗德之间取名都钟爱‘女王’二字，不难看出这家伙是个纯正的闷骚抖m。 “要是温柔点就好了…”虽然这么说，但此刻罗德也开始思考差不多到了成家的年纪了，之前所长都私下里找过他很多次，负责纪律的老同志也委婉的提醒过他需要‘安定下来’；而要不是已故的父母的卓越功勋加上他本人能力确实突出，像他这样‘不稳定’的人员是不可能获得这么重要的研究项目的带头资格的。 绯红完美的捕捉到罗德内心的纠结，并顺手补了一刀：‘根据最新数据显示，我国平均婚嫁年龄在…’ “我知道，我知道！”罗德悻悻的打断绯红，双手放回键盘开始快速整理近期的资料。 虽然今年因为所里多个项目有了突破性进展，大家得以在中华民族传统节日这天松一口气放个长假，不过身为项目组组长的罗德可不能完全放松，毕竟他可是旗帜，所以毅然决定放弃休假留守研究所。 实际上也是因为罗德失去双亲后无家可归，就算回去原来那个老房子，面对的也只是一群早已忘却的远亲…总而言之，那里远不如自己这个大学毕业后呆了十多年的办公室温馨。 几分钟后… “什么情况？”罗德惊讶的看着面前‘死机’的电脑，无论按什么键位都没用。 “中控室，检查一下系统，我的电脑为什么会瘫痪？”罗德敏感的把手伸向桌下，他在研究所里呆了十余年，这里可以说是他的家；以他对这里的了解，除非研究所遭遇千万吨级的核武打击或者被间谍物理入侵了机房，否则这里的硬件绝不可能出现问题 “中控室？？”罗德再次发问。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到令人不安的电流盲音。 “有问题！”身为安全等级最高的研究组长，罗德自然受过不少突发状况训练，其中就有许多是针对万一研究所出现状况时各级研究员的正确应对方法；他娴熟的抽出桌子下面隐蔽仓内的自动手枪，手纹接触到握把的一瞬间触感解锁系统便自动将手枪保险全部打开，随时处于可激发状态。 ‘武器系统上线，已为你自动发出a级支援请求，附近的安保人员将会以最快的速度增援研究所’绯红有些冰冷又令人安心的机械音略微降低了罗德的不安，说到底他只是个经受过了全部安全训练的研究员，在心理素质方面与真正的士兵还是有许多差距的。 ‘自动扫描附近地形…’ ‘扫描失败，系统已离线……’ “基地中控系统既然被入侵了？”绯红未被入侵是意料中的事，但中控系统如果无法正常运作的话，绯红本身的战斗辅助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毕竟一台微型电脑的扫描效果是非常有限的。 而且基地中控系统沦陷的带来的另一个信息就是：罗德已经彻底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敌人极有可能已经掌控了研究所；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随后调整好心情，尽量让自己的手不要乱抖，而此时绯红则很是体贴的将备弹数与武器状态呈现到罗德视角右下方，‘是否激活战斗辅助系统？’ 这套系统给予绯红一定的权限影响他的部分控制神经，在弹道计算完毕后于最好的时机自动触发武器，或提前规避要害部位，算是绯红比较成熟的机制… 讽刺的是这些功能都是在后来军方添加上去的升级，为此罗德还有些不满，因为自己的成果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用在科学研究领域反而拿去做军用，实在是‘暴殄天物’，只不过现在看来，孰是孰非就不好说了。 “激活！”微微的酸麻刺痛感传来，短暂的奇异感之后罗德便感觉四肢微微冰凉，这是被绯红部分接管神经权限的表现。 简单战斗辅助是绯红的极限，再影响更多神经就超出它的计算力，所以说人类的脑细胞与神经，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前者在复杂计算算法完全无法匹敌现代最次的计算机，后者在坚韧程度上难比现代材料。 但是大脑一瞬间的抉择判断所消耗的计算力，是任何现代大型计算机都无法胜任的。 而神经信息传输的多种复杂性，也超过了已知的任何材料。 这神奇血肉组织的效率令罗德沉迷，这也是他为何一直在攻坚枯燥的生物工程学，并最终造出了半成品‘绯红皇后’。 呃，‘皇后’两字被那些糟老头子砍掉了…… 冰凉的触感让罗德悬起的不安略微降低，他取出手枪弹夹下的一个小‘黑点’吞了下去，如果自己不幸被俘，并经历他难以坚持住的酷刑时，这些钻入牙齿内的仿生毒药将是他最后的解脱… “呼…”长舒一口气，罗德开门的瞬间在绯红的辅助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动作接蹲射的预警姿势，绯红迟了近一秒才将视觉扫描报告传给罗德‘未发现任何生命体’ “这么慢？”罗德敲敲脑袋，“能否确定附近有没有其他研究人员？” 但脑内的绯红也没有回应他。 这下罗德感觉整个研究所仿佛彻底‘死’了，寂静到罗德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他慢慢变快的心跳声。 “这下有些棘手了…”罗德低头看向智能手枪，果然手枪也因为系统故障自动切换为了机械模式，电子屏也只能显示出一片杂乱的雪花，其他复杂的辅助配件也都熄灭了光芒。 罗德打开手枪上的唯一还能启动的炫目强光手电，抬步朝中控室附近走去，他尽量压低脚步声和呼吸，紧张的看向四周的房门；如此诡异的寂静让罗德不由得怀疑袭击研究所的根本不是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掌握了什么黑科技的强大敌人。 甚至就算有人说哥斯拉入侵了地球，此刻的罗德也会相信的。 走了一段时间，两侧一成不变的金属墙壁，以及在这种四面被黑暗隔绝的孤寂中，罗德仿佛甚至隐约听到一群人的低语。 稍微仔细聆听，何等琐碎而令人压抑。 仿佛是混杂了女人的尖叫，婴儿的啼哭，男人的怒吼，老人的呻吟，似是一个自闭症患者不断呓语一些无逻辑无意义的话语。 伴随的还有钢铁负重到极限的收缩声，布帛撕扯的撕啦声，塑料被捏碎的嘎吱… 罗德拍了拍脑袋，压下因脑中不安产生的幻听，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后，果然这些杂音渐渐开始收敛直至消失。 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后罗德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来到了一件熟悉的房间门口。 “这是王倩的房间？”本来应该继续往前走的罗德，忍不住好奇心压动把手往里看了一眼… 他不应该开门的。 房屋内，王倩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坐在梳妆台前凳子上细心化妆的姿势。 罗德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佳人衣衫半解时露出的那抹风情，亦或是凝固在空中即将摔落到地上的诡异粉底盘。 因为王倩正对的镜子上，不断蠕动的鲜血拼成了一派血淋淋的汉字。 ‘你好，罗德博士’ “什么！”罗德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镜子早已恢复如初，哪有血字？ 哒，哒，哒。 清脆的高跟鞋声划破了压抑的寂静，犹如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前路。 罗德顾不得查看王倩房内的类似时空凝滞的异状，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便循着声音追去。 仿佛有人在他旁边催促他快点追去，稍微耽误一会儿的话可能他就永远的要被留在这里了…而当罗德顺着走廊急奔的罗德左转再右转，绕过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区域，最终停在一个分岔路口时，他才再度愕然的清醒过来。 自己怎么了，刚刚为什么会那么奋不顾身的跑到这里？ 而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边是漆黑但隐约传来脚步声的走廊，另一边是恢复了照明但寂静无人的试验区。 短暂的权衡思考，罗德还是决定先找到一个‘活人’问个清楚，现在研究所这种诡异的现象他更本是闻所未闻，感觉就像是暗处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缓慢织开，寂静无声的朝他包笼过来。 “等等！”罗德呐喊，加快脚步；可无论他怎么追，与前面模糊的身影的距离都没有丝毫拉进。 黑暗中，手枪上的战术手电终于一点点熄灭，人类最后的人造光明也慢慢的静默下来。 但不要紧，罗德还听的到前行者的脚步声，他隐约认为只要追上前面的身影，一切难题与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每隔一段距离走廊中就会出现一个呈指向罗德身后的紧急避难标志，它们不断缓缓的闪烁着妖异血腥的暗红色光芒，缓缓呈出白色的箭头指向罗德身后，似乎在对面前这位陷入迷茫的追寻着做着最后的警告。 可惜忙于追逐的罗德太过专一，他眼中除了那个朦胧的银子外别的什么都装不下。 ………… 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在黑暗中追寻了许久，在罗德意识都有些略微模糊时。 “滋…”毫无预兆的，走廊中原本熄灭的灯光瞬间打开，强光将已经适应黑暗的罗德照的瞳孔一阵剧痛萎缩，如同是贴着脸吃了一枚震爆弹。 耳鸣目中罗德再也保持不住平衡，在惯性的带动下滚地葫芦般飞出好几米。 好半响后等他支着胳膊勉强站起，擦掉因强光刺激流出的眼泪后，努力眯起眼看着那个身影突然停住，似乎回头在看他？ “等等！我有话…”罗德顾不得去捡枪，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依着墙追了过去。 只是一个眨眼，那个人银又消失了，而罗德正站在一个不那么熟悉的区域。 “这是…特殊古代遗迹分析区？”罗德才看清面前的试验区，背后的电子门就利落的关上，将满是强光的通道与有些幽暗的试验区隔开。 “见鬼了，我是怎么到这里的？”不过还未等他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跨越大半个基地与已锁定的区域，到达这个自己一直不怎么喜欢的部门时，骤然响起的高跟鞋脚步声再次一把揪住了罗德全部注意力。 这次他没有鲁莽的追过去，而是脱下鞋子小心的垫着脚不发出一丝声音，靠着墙慢慢将脑袋从拐角探出，终于捕捉了到那个身影。 三头六臂？！ 这是什么恶趣整蛊节目吗？不可能！研究所里怎么允许他们进来？ 罗德狠狠的揉了揉眼睛，希望面前荒谬的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当罗德再次睁开眼时，那个身影已经完全转了过来，三个脑袋的卖相都不错，只是当三个美貌的头颅表情一致，全部嘴角含笑诡异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是再胆大包天的家伙也会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可能…一定是某种致幻药剂！”罗德最后的意志力保护着理智，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刺激着他几乎变成砖块的肌肉‘跑！’ 罗德扭头冲向反方向，那里有他相熟同时的办公室，如果运气好门没锁的话他就能拿到武器，干掉这个入侵者！ ‘外星人，恶魔？都不可能，一定是某个机构最新研制的人形生化武器！’坚定的科学信仰成了罗德最后的稻草，他用尽毕生的力气向前冲。 他感觉自己从未跑的这么快过，也没留意自己竟然轻松的撞开别人办公室的防爆门，熟练地伸手从桌子下方摸出一把自动手枪后，罗德的紧张情绪暂时背驱散了一些。 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罗德默念‘三点一线瞄准目标’一边对不断接近自己的三首怪物隔空喊话：“立即停下你的恶作剧，双手高举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要乱动，否则我有权力将你当场击毙！” 没有反应，祂还在继续往前走。 “这是你自找的！” 极度恐慌中扳机被扣下，撞针在短暂的延迟后重重击打在9mm子弹尾部，弹壳内急速燃烧的火药发出一声怒吼，将特制的弹头以400m/s的速度推出枪膛。 火光点亮了昏暗的大厅一瞬间。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研究区，一声又一声。 直到罗德面前的三头怪物被打成筛子缓缓倒下，撞针空撞的咔咔声传来，罗德才意识到这一切结束了。 他穿着粗气才缓缓放下手枪，用另一只颤抖的手费了半天劲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抹了把脸，顺便将眼镜上的水雾擦干。 “死了吗？”他犹豫着要不要船上防化服再去处理这具怪异的尸体，毕竟万一被‘不明生物’的血液感染的话，自己也要被当成小白鼠隔离的。 没等罗德行动，他身后就传来了刺耳如雷动版响起的掌声，他惊魂未定转过身去举起手枪瞄向声音出现的地方，以至于他都忘了手上的手枪早已打光了所有子弹。 而接下来的场景让罗德终身难忘。 研究所荀所长，王倩，自己的助手小刘，还有研究所的其他同事，安保人员，全部睁着无神的双眼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机械式的犹如一群提线木偶般不停地鼓掌。 “你们怎么回事？”头皮发麻的罗德一步步往后退去。 “别过来！”他尝试给手枪换弹，可是几个备用弹夹全部不争气的掉到了地上。 而离他数米远的‘众人’仿佛是踩在无形的轨道车上，继续热烈的鼓掌并缓缓的同步接近罗德；在他被逼的精神几近奔溃时，罗德突然一屁股坐在一个金属椅子上。 而鼓掌的‘观众’也突然消失了。 他惊魂未定的向四周看去，哪还有什么三头尸体？自己手上抓着的也根本不是研究所配发的武器，而是一把玩具滋水枪。 刚才的一切竟然是幻觉？是入侵者的某种神经毒素吗？ 罗德看向他身下坐着的椅子，正是不久前考古队发掘出来的奇怪史前金属造物，上面刻满了让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如同蠕动的蝌蚪一般的奇异符号。 刚才的幻觉竟然那么真实的吗？ “那么，罗德博士。” 罗德猛地抬头，在黑暗中强看到主控台上再次出现了那个三头‘怪物’，只是，祂的声音似乎有透出一股疲惫。 “我们那边见。” “你要干什么！等…”罗德还未来得及起身，一股巨大的电流与淡绿色的光波就从他身下的椅子上传出，瞬间将罗德的肉体化为灰烬，而他的研究袍及其他物品，则安然无恙的掉了下来。 刻着‘罗德’二字的圆形金质功勋章掉落在地上，坚定而又缓慢的将地上的弹壳撞开，滚落到一把发射完全部子弹的手枪旁边后，才翻滚着，在寂静的大厅内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慢慢扣倒在一发依旧冒着烟的弹壳旁边。 而上面象征着表彰对象的‘罗德’二字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王倩的名字。 而那把滋水枪下面贴着的明信片上写着的字也在慢慢消失------‘罗德，偶尔放松一下出来大家一起玩玩，不要老闷在屋里当宅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王倩（笑脸）’ ------------------------ ------------------------ 扭曲虚空 三首蛇尾，发丝由无数嘶鸣的小蛇组成的身影，看着面前比祂大数十万倍，在虚空风暴中无阻畅游的别样‘鲸鱼’，毫无惧色的讽刺道：“飞升之后你的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那个名字犹如婴儿呓语，毫无意义；又如同魔鬼呢喃，让人疯狂。 “伟大的存在，你来这里做什么？”‘鲸鱼’没有懊恼，反而放低了姿态谦卑的低下头颅，连祂的名讳都不敢直呼。 “与你无关，让开！”女人护住手心微微泛白的光球，一头细如发丝的小蛇纷纷直立起来做出攻击姿态。 “无意冒犯，但是…”鲸鱼看向女人的手心，巨大的眼眸露出一缕贪婪之色，“这是我的造物。” “现在不是了，滚吧！” “……” “讨价还价？很好”女子中间的头颅眯起眼睛，“以……的名义，元初者cthultang，你被驱逐了！” 鲸鱼眯起眼睛，微微让开身子向旁边‘游’去。 虚空中，电闪雷鸣。 照亮了化作红光消失的三头怪女人，也照亮鲸鱼背后更加庞大恐怖的身影。 “自由…！！”祂发出一声兴奋的呼喊。 挥手抓过巨大鲸鱼一口塞入嘴里，挥舞着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小翅膀，怒吼到：“自由！！” 发泄了一会后，祂似乎冷静下来了。 再次眷恋的窥探了那枚水蓝色的星球最后一眼，终于还是忍住贪念放弃了这个有趣的玩具。 祂毅然决然的飞向虚空深处，拥抱向祂渴望已久的真正自由，即使那里会有更加恐怖的未知威胁。 几个闪动，祂便彻底消失在了这片虚空星域中。 而从那以后，邪恶的祭祀与无可名状的疯狂就突然从这颗蔚蓝色，充满生机的星球上彻底消失，仿佛数个世纪的苦难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第二章 穿越还是陷阱？ 好像过了一瞬间，又似是渡过了成百上千年。 罗德惊呼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睁眼时看到的是四周雪白的墙体以及有些老旧的白色瓷砖。 “嘶…”轻微的刺痛提醒着罗德，此刻他的手臂上插满了粗糙的针头，而吊瓶里的不明液体还剩大半。 “这是哪里？”罗德一开口就被自己吓到了，他说的不是汉语而是另一种从未听过的古怪语言，而更加令罗德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听得懂这种奇怪语言。 “圣克鲁斯保佑，少爷，你终于醒了！！”被罗德惊醒的金发少妇楞了一下神便提着裙摆迈着小步子跑出病房，“护士，护士！这里，醒了醒了！” “我…”罗德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针管，这种粗糙的只存在于教科书中的东西竟然就这么插在自己手臂上，这到底是哪里的破医院？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电脑死机了，然后…’罗德皱起眉头，他隐隐约约的记起自己似乎在追着一个女人跑，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晕了过去…更要命的是每当他尝试回忆时，脑袋就像是有一个迷你搅拌机在摧残他，难以忍受的剧痛令罗德不得不放弃思考。 ‘或许是…我被俘虏了？这是敌人的某种陷阱？’罗德在研究所休息的闲暇之余的爱好与大多数宅男都没什么区别，二次元游戏电影都有涉猎，因此它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敌人俘虏并了，有刁民想害朕！ 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非常高，能悄无声息的闯入研究所并俘虏他这个级别的研究员，数来数去也只有那几个万恶鬼佬势力，以他们的能力极有可能弄个‘盗梦空间’或是干脆弄一堆‘群演’来套路自己…嗯，正好还能顺便看看这些鬼佬会不会配合自己来尬演，可以想象他们的指挥头子在监控上看着自己人耍宝时，无奈的捂着脸的郁闷表情。 想到这里，罗德闭眼准备启动‘绯红皇后’并激活里面的追踪程序；只是绯红似乎出了点问题导致无法开机。 ‘看来这群鬼佬准备很充分…既然用某种手段把绯红给瘫痪了…’想到这里罗德不动神色的开始观察四周，他虽然没有信心靠自己脱困，但他体内植入了无数纳米级最先进的追踪器，就是把他丢到太平洋最角落的无人岛里祖国都能找到他，现在只要拖着时间就行就一定能获救。 何况，最后罗德还有保持尊严作为一个英雄死去的终极手段，那就是藏在他门牙里的仿生毒药，这个秘密除了罗德外谁都不知道… 这是，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当罗德向左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瘦弱青年，正准备对他挥挥手问好是，那位皮肤略微苍白，黑眼黑发因为些许眼袋显得整个人有些敲碎的青年同样对罗德挥了挥手，‘这家伙和我年轻时长得有点像呢，就是瘦了点。’ 想到这里，罗德准备和这个看着很顺眼，满是书卷气的小伙子打个招呼。 “你好，我是罗…”罗德后半句话僵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瘦弱青年的动作竟然与自己如此同步，而他窗边放着的东西也是那么的眼熟……等等，这家伙怎么可能是我？ 罗德惊恐的拔掉针头，颤颤巍巍的扶着架子来到镜子旁边，看着镜中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瞬间一些破碎的记忆慢慢涌来。 罗德普罗德米尔，是这个主人的原名，巧合的是两个人竟然同名…嗯，巧合。 女仆带着护士小姐还有医生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罗德站在落地镜前傻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的在身上摸来摸去…呃，最要命的是他还穿着那种床单似的病号服，就是一不小心侧个身子都会把小兄弟露出来的那种。 医生看了看神经病似得罗德又看向女仆，后者不好意思的微微欠身，“少爷被马车撞了以后可能伤到这里了…”说完她指了指头。 值班医生恍然大悟略带怜悯的看着罗德，这个年代颅内问题治愈率低到近乎无解；虽然在宗教革命后医学理论的进步将精神病人从‘被魔鬼附身’的窘境中解救出来，但是颅内伤依旧只能靠患者自己痊愈。 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一个大号青年竟然脑子坏掉简直是太可惜了，所以他用略带悲伤的语气对五大三粗的护士小…大妈说到：“温柔一点把他捆到床上去。” “噢啦！”将近两米高240磅重的魁梧护士撸起袖管，嘿嘿的怪笑着从后面接近还不知情况的罗德…在罗德错愕的还没搞清情况时就被大妈的怀中抱汉杀直接撂倒，毫无反抗之力。 话说，到底是什么鬼医院才会有这么结识的护士啊… 等罗德被绑好后，医生才拿着一个小手电走了过来，娴熟的拨开罗德的眼睛一顿乱照，晃得后者几乎睁不看眼。 而罗德以为这些鬼佬准备用强，赶紧如连珠炮一般开始辩护“我告诉你们按照日内瓦公约，你们不可以虐待俘虏，否则我有权…” 医生一边点头一边在一个记录本上抄写，非常配合的与罗德聊天。“日什么瓦？” “日内瓦！” 他似乎没听清，重新问了一遍“什么内瓦？” 罗德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日内瓦！” 医生表情不变，再次问道：“日内什么？” “日内娘啊！你敢耍老子，我可是…唔唔唔”护士一把捂住罗德的嘴巴。 罗德只是心思单纯，并不是傻子… “嗯，很好。”医生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护士继续，转身对女仆说到，“罗德普罗德米尔先生的精神状况没问题，至少他还会开玩笑。” “那太好了。”女仆拍着胸口松了口气，丝毫不顾罗德的呜咽求救，仍由那位护士大妈将某个奇怪的东西塞到虚弱的罗德口中，眼睁睁看着他两眼一翻被熏晕过去。 “不过他能这么快醒来还是让我们很惊讶的，我觉得有必要请提尔医生和其他几个同僚一起过来会诊一下，如果我们都确认没问题，那么罗德先生便可以出院了…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让他睡一觉恢复一下精神比较好。” “好的。” 将医生和健壮的如同一座小山的护士送走后，丽丝格兰特，这位普罗德米尔家的女仆才坐回病床边，把手放在陷入昏睡中时不时皱眉说着奇怪话语的罗德的额头上，过了片刻才确定了什么似得长吁了一口气。 “一切平安真是太好了，罗德少爷…我可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家人了。” ………… 罗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他在这个名为艾兰迪尔的世界出生，在这里学习长大，考上圣莉莉娅学院后以优异的成绩留校，成为了一名历史系的研究生外加导师，然后在某一天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到后，从小便体弱多病的他就昏迷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床边则早已围了一大圈人，几个医生问了一大堆令罗德更加头疼的问题后，宣布他没有任何问题与罗德的父母闲聊了几句后，便有条不紊的继续接下来综合问诊。 ‘父母？我的父母不是在我高中时就…不对，他们还建在啊，是两位考古学专家…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德揉着几乎要炸开的太阳穴，在两个混乱的记忆之间不断挣扎，比之前还要强烈数倍的刺痛让他恨不得将脑袋捏烂，但是偏偏他的思维又无比清晰没有一丝要晕过去的迹象。 “放松罗德…”苏珊普罗德米尔心疼的看着小脸煞白的爱子，而他的丈夫维斯普罗德米尔则把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放心吧苏珊，罗德从小就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会没事的！况且之前…”即使屋内只有几个家里人，他依旧压低声音，“牧师们不是也检查过了吗，罗德并没有受太大伤害，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我知道，可是…”苏珊与维斯是一对考古学家夫妻，自从罗德中学毕业考入大学后，他们便几乎很少着家，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荒废了’好些年的考古上面（事实上这之前，他们也有至少一半时间不在家…），除了新年节会回来休息一阵外，几乎一年四季都很少看到他们。 所以当看到唯一的爱子饱受病痛时，苏珊的心都要碎了，她从未见过罗德如此憔悴的模样，即使小时候他发高烧，也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恢复。 “他是我们的儿子，他会挺过来的！”维斯虽然也担心，但他的心态比起苏珊要好多了，或者说他对圣克鲁斯教团的牧师与大夫更加的信任。 “真的吗？” “一定会的！” “哦…那我们这次待几天？” “恐怕后天我们就得出发去北冰原，发现了新的遗迹呢。”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旁边的丽丝保持着尴尬的微笑，而普罗德米尔夫妻的另外两个女儿则一脸黑线，稍长罗德几年的长姐奥黛尔无语的扶额叹息，“圣克鲁斯在上，我怎们会有你们这样没心没肺的父母？说好的担心呢，愧疚呢？”说完，她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本书，一边低头读一边叹息世道叵测父母竟然会坑子女。 “早就习惯了哦~”16岁的小妹米莉普罗德米尔给罗德递过去一块冰毛巾，“罗德你要坚强，拿着这块妹妹用爱浸湿的毛巾好好感受一下吧！” “………” 这一家人，似乎除了女仆丽丝以外都不太正常啊，真是为罗德的未来担忧…嗯，不过罗德似乎也注定以后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书绝对没有女主（一副猫脸认真样），真的，绝对没有！ 第三章 无信者 几个小时后，头疼慢慢消失，融合了原主人记忆的罗德坐在床上发着呆。 ‘现在相信穿越还有些为时过早…说不定敌人有研究过我的心理，故意演这么一出戏？不过这混乱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如果有这种碾压我们的生物科技实力，干嘛还那么费劲入侵…’ 米莉切开一个新鲜的橙子，将外皮剥掉后把鲜嫩的果肉捧在手心递向罗德，“来~啊~张嘴哟。” “呕！”捧着一本小说看的奥黛尔故意摆了一个要吐了的表情，“你这个被漫画毒害的恶心兄控，能不能在神圣的医院收敛一点？” “呵那也比你这个已经24岁了还是个老处女，骑士主义中毒的笨蛋强吧？”米莉完全无视奥黛尔手里几乎要捏碎的厚厚小说，挺了挺发育良好的胸脯鄙视的看向后者的小沙丘。 “真是的，我竟然有这么一位没有魅力的大姐，还真是让人头疼呢…丽丝到了你这个年纪可都有了个可爱的女儿了呢…”说到这，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米莉突然哑了火，略带歉意的看向旁边脸色平静的丽丝，“对不起丽丝姐姐，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没事，都过去了。”丽丝微微一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优雅。 “蠢货米莉，你的营养一定是都用在不该用的脂肪上了，所以脑袋才会那么蠢吧？” “老处女奥黛尔，你没资格说我！” “呵，说的你不是吗？” “只要我推倒了罗德，就不是了！” 罗德头疼的懒得去理这两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姐妹，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会无动于衷，当一个如小山版魁梧的身影出现后，轻松的如同提小鸡一样提起这对姐妹，“闭嘴，出去吵！” 啪啪啪 呃，前两声屁股屁股落地，后一声是关门声 丽丝不好意思的对护士笑笑，“请您务必不要往心里去，她们两个是…嗯，义姐妹，普罗德米尔家族绝对没有近亲通婚的习俗！” “又有怎么样，这破医院里我见过的怪事还少吗？”魁梧的护士左手扶着右臂上恐怖的弘二头肌“如果这个豆芽菜管不住下半身，敢在神圣的医院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我就…”她血腥的舔了舔嘴角，“榨干他！” “唔…不不不，我绝不会的！”罗德只感觉一阵阴风从毯子下吹来，不自觉的合拢腿，这下好了，头不疼改蛋疼了；不过话说，这里真的是敌人设置的情景吗，为自己一个人闹出这么大动作？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至于盗梦空间一类的猜想则早就被罗德推翻了，从刚才开始他就努力‘幻想’出来一道雷电或者别的什么强大存在将这个不和谐的护士抹去，可惜直到现在她依旧活奔乱跳，还时不时舔舔嘴唇贪婪的看向瘦弱的罗德… “护士大…小姐，我想…嗯，去洗手间。” “需要帮忙吗豆芽菜？”铁塔护士拍了拍她可靠的肌肉，“你可别不小心掉到马桶里去了。” “不不不…我自己可以的，我保证！” “好吧”护士耸耸肩一指门口，“出去右转走到底就是。” “多谢。”罗德对丽丝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可以，便踩上拖鞋扶着墙慢悠悠的走了出去…然而他并没有去厕所，而是顺手拿了一个正在走廊里输液睡觉的病人的输液瓶，随后趁没人注意又从护士的托盘里拿出一副刚用过的输液工具。 娴熟的伪装成正在输液的样子后，罗德看似漫不经心的在楼层中闲逛，实则一直在监视自己后方，视线不紧不慢的扫过每个路过他身边的人，集中观察他们的虎口与掌心指节等部位，因为他的安全课教官告诉他，凡是在那些部位有明显老茧或是肌肉异常的家伙都值得注意---那些人不是军人就是间谍。 遗憾的是一大圈下来，除了几个做手艺活的人外，他没有发现哪个‘卧底’有类似特征；但罗德并没有掉以轻心，说不定这些人都在相应部位做过伪装呢？显然我们的罗德博士的安全科目满分凭的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的硬实力获得的，哪像其他人那样还需要走后门？ 不知不觉，罗德走到了一个病人明显较多的较怪异的区域，这些病人一看就…怎么说，有些特别？ 其中一个高个病人只穿着一条***站在凳子上，高呼着自己是戴林大公…问题是这一任的戴林大公是女人… 而另一个人则自称是纳达帝国的亨利大帝，一本正经的与那位扮演女大公穿***的家伙交涉，要求他把‘裙子’掀开好让自己一睹芳华，否则就对戴林开战；而旁边则围了一堆‘权贵’，为自己的‘主人’说话。 罗德眼看着附近这些奇怪的家伙越吵越激动，他感觉有些不对劲；默默往后退时撞到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家伙身上，把他手上的一副类似扑克牌的东西撞得满地都是。 “不好意思。”罗德蹲下来帮这个人捡牌，同时还不忘偷偷观察四周是否有人盯梢，只是令他失望的是盯梢的‘间谍’警惕性极高，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他！ “命运卡牌？”与罗德同名的前主人留下的破碎记忆中，正好有关于这东西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详细，看来这位表面上的历史学研究生并不是他看着的那么老实，竟然喜欢私底下偷偷搞这些迷信东西…真是丢我辈科学家的脸啊。 不对，我差点就被这些虚假信息套进去了！这些信息极有可能是通过某种生物技术临时放到我大脑中的… “嘿，我看你们能演到什么时候！”说完这句话，罗德便将手上所有的‘命运卡牌’一股脑的塞到对面那个疯子手里拍拍他的脸冷笑道，“加油继续演，千万别停！” 他已经摸清了医院的大概构成，如果这里是敌人控制的秘密区域的话，自己有八成把握逃出这个老旧且漏洞百出的‘监狱’，至于后续会不会被捉回来，管得着那么多吗？ 万一这里不是敌人进行搭建的舞台，那就说明罗德真的穿越了…呃，到时再回来也不迟，所以说无论怎么看落跑都是稳赚不赔的。 不过就在罗德准备原路返回时，几个五大三粗的男护士从各个方向围住了他，“先生，请跟我们过来，你的病区在这里。” “等等，我不是，你们搞错了…” “是是是，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来，乖乖听话，叔叔给你吃棒棒糖。” “啊呸，老子裤子里有根更大的，你们要不要尝尝？” ………… 一番纠纷后，终于在罗德即将被夹到精神病区之前，被察觉到他失踪的丽丝即使赶来救场，将已经挣扎的快要脱力的罗德扶回了房间。 “少爷，您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否则恐怕我们接下来一个礼拜都要在这里过了。” “没问题，都听你的…”躺在床上的罗德倒头就睡，他要养精蓄锐为晚上潜行出去继续体力，顺便说一句，原主人这体力真是够呛啊… 而在罗德翻身的空档，一张夹在他裤缝中的命运卡牌缓缓打着转掉到地上，丽丝拿起卡帕后陷入了某些追忆；很早起她对这类占卜卡牌印象不差，因为曾经就是这样的东西告诉她，她会有一个注定美好的未来，与丈夫孩子一起快乐的生活。 可惜十年前的异常灾难将那些神神叨叨的预言彻底撕的粉碎。 “骗钱的伎俩。”丽丝冷哼一声把卡牌丢入垃圾框内。 自信看的话，隐约可见其上用古斯特文语书写的华丽文字，‘无信者’。 卡牌上的瘦小的男子浑身空无一物，被白布蒙住眼睛艰难的行走在一根只有两拳宽的平衡木上，而他脚下就是无尽深渊；他徒劳的伸出手想抓住从夜空中一闪而过的幸运流星，但无奈被绑起来的双手限制了他的活动。 而在他上方，一位悬浮在半空中的神明正在犹豫要不要将祂手中的黄金权杖赠与这位不幸者，祂似乎在衡量是否要失去自己一部分神职来帮助眼前的凡人渡过生死的危机。 无尽深渊下方，数个贪婪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平衡木上的可怜虫，祂们舔着嘴唇蓄势待发，同时又小心的观察者天空中那伟大的存在，琢磨着那位真正的想法。 一旦神明离去，这个可怜的无信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啪嗒的一声，卡牌在垃圾筐里翻了个面，露出背面的制造商文字。 那是一个别扭无比的公司名称，可以说完全不符合大陆通用语的语法与使用惯例，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乱编的名字，非要音译的话，有点像<地母-艾兰迪尔>娱乐有限公司的读音。 怪异无比。 …………………… 几个小时后 …………………… 罗德悄悄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趴在自己窗边呼吸匀称似乎陷入熟睡的丽丝，戳了戳她的脸蛋，后者只是哼哼了两声。 蹩脚的看守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罗德踮着脚尖挪到衣架旁，小心的穿上了属于记忆中‘自己’的衣服，提着皮鞋悄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趁四下无人换上鞋子立起大衣的领口，将褐色礼帽的边沿压低尽量挡住前脸后，罗德双手插兜按照之前计划好的线路，绕过正在打瞌睡的值班护士台，脚步轻快地顺着木质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混入出院的人流，顺利的离开了这里。 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不过爵士街上两面的店铺中依旧不乏聚会玩乐的贵族青年，在罗德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里是卡萨卢尔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东西向的街道贯穿着最富庶的西区，在这里就算开店卖黑面包都能赚的钵满盆满，前提是贵族们会拉下面子吃这种‘下等阶级食物’。 “不对不对，这是敌人给我制造的幻觉！”罗德摇摇头将这些记忆抛开，只是看着眼前复古低矮的英式店面以及道路两侧的高杆汽灯，还有时不时从街道上驶过的双架马车，带着高帽和单边镜的传统‘贵族’，无不告诉着罗德这里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家园。 固执的罗德可不相信自己是‘穿越了’，他走上街道仔细观察每个行人或店铺，不礼貌的直视很快便引起路人们的注意，就在罗德迷茫到极点的时候，尖锐而又熟悉的高跟鞋声刺破了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传入罗德耳中。 他猛地向左看去，一个似曾相识的黑色背影迅速的融入一个偏僻的小巷中。 “等等！” 第四章 流浪的观察者 黑暗的小巷中，罗德不知疲倦的追赶着前方的身影。 但是那人左拐右拐窜入一个夜市后，罗德便彻底失去了其踪迹。 呼…呼… 气喘吁吁的罗德扶着一个水果摊，如同讨债的恶霸一般扫向夜市中为数不多的女士，他百分百确定刚才那个瘦小的身影是个女人，只是这个缴获的家伙藏了起来，只要让他凑近一点一定能把她揪出来。 罗德不怀好意的眼神很快便引起了两个‘铜帽子[1]’的注意，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暂时移开视线，改为和旁边的摊主们闲聊。 等铜帽子将戒备心放下不再盯着他以后，罗德才松了一口气四处询问那个女人的下落，可惜的是似乎这里非常流行高跟鞋，几乎所有的贵族女士都以有一双精美的高跟鞋为荣，再加上今天晚上天气不错没有下雨，10个女人里有9个都穿着各个样式的高跟鞋。 一番打听自然是无果，反倒险些被人认为他是个变态跟踪狂。 不甘心的罗德看到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支着一个无人问津的毯子，正一边码牌一边兴致勃勃的观察周围的人。 他一拍自己脑门，怎么自己刚才会把这个人漏下了呢？ 罗德装作漫不经心的走过去，蹲在年轻人的摊子面前低声道：“刚才你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过膝大衣，踩着一双高跟鞋的女人路过吗？大概…嗯，大概17米左右的样子。”说完他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一枚金币。 “如果你提供的信息属实有用，那么我找到人以后，这枚金币就是你的了！” 在罗德下意识的记忆中，这里的一枚标准金币等于一金镑，可以换成10枚标准银令，或是12000克朗[2]，实际上大部分工薪阶层的收入都是以克朗来结算的，而非昂贵的金镑或标准金币。 因此一枚金灿灿的金币，诱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相当于大部分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收入，即使对早起贪黑的勤劳摊主而言也是一个丰收月的收入。 只是意想中小贩欣喜若狂的样子并没有发生，他反而非常惊讶的看着罗德，随后变为一丝探究与玩味的表情。 “你看得到我？” “…”罗德一阵无语，怎么现在出来摆摊的都是逗比吗？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看不到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说不定精神有些不正常，难怪他探子面前一个人都没有，感情周围的人都避之不及啊，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说假话吧？ 再说，就算是精神病也得吃饭，起码也知道金币的重要性吧？ 他再次晃了晃手上的金灿灿，“回答我的问题，它就是你的了。” 穿着开襟衬衫的年轻人挠了挠金黄色的头发，祂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特的事情，随即指向一跳罗德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位于市场边沿半掩着的木门，“那里。” “多谢，给你的。” “……”年轻人愣愣的看着手里金灿灿的金币，“这…算是礼物吗？” “算算算。”罗德点点头站起来，他可算是体会到当初把自己当成神经病的几个男护士的心情了，这和精神有些错乱的人沟通确实得顺着他们来啊…等等，我可不是神经病啊！ “唔…”年轻人看着罗德站起离开，忍不住追问了一句，“需要什么回礼吗？” “呵…送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罗德回头笑道，“或者给我一万金镑也行…” “…”周围的人看神经病似得看着罗德，而他则愣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人呢？ 该死的，自己该不会是被套路了吧？ 那边的两位警官，请收起你们手上的警棍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什么神经病啊 为了避免被抓回几里外的医院，罗德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开溜，冲向角落里不起眼的门。 而追着罗德的两位警察则在他冲入那栋被遗弃的小楼后楞住了，相互看了一眼。 “刚才咱们要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买甜甜圈？” “是吗？”警官疑惑的看了看手上的警棍，总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闲。 “那你说说看？” “好吧…这边来，我知道一家店可以免费拿甜甜圈。” “哇哦~酷，那店主一定是个好人。” 而周围的市民，也像什么都不记得一般继续做着手头的活计。 唯有一个一直盯着罗德的身影只是略微迷茫了一下，便继续偷偷跟在他后面，打开木门进入了那幢被废弃无人问津的宅院。 卡萨卢尔西城区，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幢的废弃荒宅？简直不可思议。 “噢，差点忘了我的礼物。”年轻人坐着的角落中突然传来一声感叹，随后一枚印着亚历山大大帝的纪念款金币，和几张命运卡牌被一个小型虚空旋涡吸入其中。 “观察者从不参与其中，但作为报答，稍微帮你一下无可厚非，那么，祝你一路顺风罗德先生。” ………… 罗德关上门环视了一圈，勉强凭借着外面的亮光摸到桌子旁边，拿起一盏防风油灯，打开罩子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点燃，显然前主人和罗德一样是个烟鬼。 不同的是这家伙身体比起罗德来说弱了太多，明显缺乏锻炼… 顺便的，罗德给自己从小铁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无滤嘴的短烟上面没有任何标识，烟纸虽然粗糙，不过有趣的是制造商竟然将其染成了淡黄色。 入口口感略显干燥呛人，好在其中似乎掺杂的薄荷丝略微加了一些分。 一口烟气呼出，罗德稍微镇定了一些，“该不会是被人套路了吧？”罗德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背后全是冷汗，从尚未凝固的血液可以判断出被害人才死没多久，这时要是闯进来几个警察把自己‘抓个正着’，那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冷静，冷静…”罗德再次狠狠的抽了一口香烟，将防风灯略微放低一些照亮了地上的尸体，“衣服完好没有明显外伤，地上的血迹中混有部分内脏碎片，也就是说…”罗德丢掉手上的木棍站了起来，“这么大的出血量都是从口腔处流出的，死因极有可能是被巨力强行打碎内脏…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吧？” 突然升起的好奇心代替了忧虑，他提着防风灯顺着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来到二楼。 “这么倒霉，竟然是红色的地毯？”放下防风灯，罗德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无奈的挠挠头，他可不是什么专业侦探，不可能分辨得出脚印的主人接下来去了哪里，“那个女人难道蒸发了？”才想到这里，楼下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做贼心虚的罗德赶紧将防风灯关掉，踮起脚尖压低声音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藏在窗帘后面。 短暂的等待后，脚步声慢慢靠近了二楼，罗德此刻只能朝所有想得到的漫天神佛祈祷自己别被发现…话说这还真是羞耻啊，作为一个高级研究员和唯物主义的坚定拥护者，竟然有求到那些虚无存在的一天？ 不过似乎是罗德突然觉悟的信仰起了作用，亦或是他单纯的运气好，那个追踪者不是感冒了就是犯了鼻炎，竟然没有顺着空气中依旧弥漫的烟草味找到罗德的藏身处，而是向另一边的几个屋子搜去。 ‘佛祖保佑’罗德祈祷完小心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话说人倒霉了屁都炸臭脚后跟，走路也惹得野狗追着叫；罗德还没高兴多久楼下的木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了好几个人，非常激动的说了一通古怪的语言后，其中一人总算用生涩的大陆通用语朝楼上喊话。 “异教徒，滚出来！” 罗德自然不可能动，而另一个脚步声的主人自然也是静观其变。 “%￥%#@！”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怪异对话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顺着楼梯迅速靠近二楼。 乌云散去，罗德借着窗外微亮的月光看清了第一个脚步声的主人背影，一头金色柔顺的长发考究的编织成了一条漂亮的马尾辫，身材因为大衣的关系看不太出来，不过只看纤细的小腿来说，应该不会差。 可以确定目标平时膳食到位且经常运动，所以才没有残留过多脂肪，可以说这是一个健康女性完美的身材比例…果然是拼实力单身的神tm审美逻辑。 很快，楼下手持断斧，锯子还有断矛的追踪者便冲到了二楼楼梯口，只是他们看清了站在楼梯口的女士和她手里提着的骑士剑以后，呲牙咧嘴的齐齐停住了脚步。 一个带头样的人用生涩的大陆通用语说到：“圣克鲁斯的骑士，你怎么敢亵渎莫比乌斯的祭祀？” 另一个端着断矛的家伙指着面前的女人，“祭…祭……” “祭司！”他旁边的同伴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这家伙才总算将话说全了，“对…对对！祭…祭司是不是，你你你…杀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喂喂喂…” “为了伟大的贪欲之蛇，你必将受到制裁！”旁边拿手斧的邪教徒实在受不了口吃的同伴，“杀了她，将她的血肉献祭给我神！” 不会吧… 藏在窗帘后的罗德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蓝色裙子银色裙甲的金发短马尾骑士…我没走错了地方吧？喂，等下不会还有一个中二的开挂弓兵出来把我射成筛子吧？ 还有，那几个一脸衰样的口吃邪教徒，无论怎么看他们头上的尖帽都像是某k党，怎么到了这里加了一些奇怪的金属饰品后，就变身成为莫比什么鸟斯了？ 楼下死的还是他们的祭司？ 这要是一会儿金发妹子战力与外观不成正比被打跑的话，他岂不是就成了替罪羔羊要被献祭掉？这都什么剧本，怎么自己一穿越过来就这么倒霉 这时罗德低头看看略显瘦弱的双手和比胳膊出不了多少的大腿，而手上除了一个破防风灯外没有任何自卫武器… 在往楼下看去，二楼虽然不高，但就凭目前他这细胳膊小腿的可没把握从4米多高的地方跳下去不受伤，万一因为这具羸弱肉体的拖累导致脸朝下摔下去扭断脖子暴毙，可就是最蠢穿越者死法了 注1：对戴林警察的调侃戏称，因为他们在追击犯人时总是得将铜制的头盔扶正，紧急情况下这还是警察们另一件趁手的武器；这种外号并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有些许调侃意味，所以许多警察也喜欢这么调侃自己。 注2：亚历山大大帝统一大陆，以皇家名义发行的货币；初期全部克朗的都是由铜铸造的，但随着黑铁纪造纸术技术的成熟，已探明铜矿的缓慢枯竭，传统铜币渐渐被纸币替代，现在仅存的银币货币装填只有面值为：1，5，10克朗的铸币。 第五章 杰森与契约 “卡布，卡萨，噢若库拉！”自称莫比乌斯的教徒们整齐划一的高喊着令人不适且及其拗口的未知祷告，连那个持矛的口吃教徒都克服了自己的语言障碍。 随后几人露出狂热的神情齐齐拿出一根木刺，“为了贪欲之蛇！” 这次罗德听懂了，但就在他以为这些脑袋不怎么正常的邪教徒打算用那短小的木刺攻击女骑士时，后者反而抽出骑士剑猛地一步跨出。 “怎么可能让你们得逞！” “太迟啦！”持矛的邪教徒奋不顾身的扑向女骑士的长剑，任由自己被刺穿。 而另外两人则将木刺猛地刺入心脏，随后两腿一蹬倒了下去。 ‘这算什么…’罗德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弄懵逼了，‘tnnd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话说怎么我玩游戏时就遇不到这种对手呢？’ “不好，躲开！”女骑士一脚将持矛邪教徒的尸体踹开，只见他胸口不知何时被插入了木刺，“少爷，跑啊！！” “啊？” 罗德傻傻的看着女骑士扑向自己，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原来是丽丝啊！我就说这头长发看的很眼熟的，不过她怎么跟过来的？还有敌人不是都死光了吗，有什么可怕的啊。’就在罗德微笑着准备将早就想好的‘说辞’拿出来骗人的时候，他被一条又黑又粗的触手瞬间击飞，砸穿了好几层木质墙壁后重重的摔在砖墙上。 胸肺空气被这一击鞭打排空，脸色涨红的罗德一口淤血吐出，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一支短矛急速向他射来，不偏不倚的击穿了罗德的喉咙。 “少爷！该死的莫比乌斯，滚！”双眼通红的丽丝握紧手中的骑士剑，义无反顾的冲向由三个邪教徒尸体并凑而成的混合兽，闪亮的骑士剑与尖锐的爪牙擦出刺眼的花火，只是在罗德眼里，这些东西都在迅速变得模糊。 ‘我要死了吗…？’鲜血顺着短矛中泱泱流下，温热的液体汇聚在罗德左手心。 ‘原来，这里真的不是敌人布置的陷阱…而我既然在穿越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玩死了，真给穿越者大军丢脸啊。’ ‘早知道就不读博士了，毕业后参军练个好身手，多好啊…’ 意识一点点模糊，罗德却不感觉害怕。 ………… 从他第一次在导师的鼓励下亲手解刨并制作标本时，他就知道自己以后的某一天也会躺在相同的手术台上，在后辈们的手上变为标本，继续以别的方式发挥余热，体现自己的价值。 而从他年幼时躲在柜子里捂着嘴巴忍住恐惧一声未发，在杀手冰冷的刀锋下苟且了一条性命以后，他就知道死亡只是生命循环中必不可缺的一个部分，也是我们的文明得以延续到今天的必然结果。 被军士救出后，心理医生询问罗德，“你为什么不怕？” “我不怕，因为杰森陪着我，他会救我的。” “杰森是谁？” “秘密哦…” 之后经过三年的观察与治疗，医院在确认罗德精神正常后，他才得以恢复学业。 那时起，罗德就变得无比努力，仿佛想把过去失去的时间找回来；孤寂时，他偶尔也会一个人自言自语，而害怕时，总会嘴里念叨着“杰森大爷来了，小罗德，跪舔吧！” 然后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有些…疯狂的家伙。 “要死了哦罗德。” “嗯…” “都是你这个蠢货该死的好奇心，现在杰森大爷也得被你害死了！” “对不起。” “干内娘啊，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你可以报警，如果警察能到的话，我就谢谢你祖宗八辈。” “内娘！你现在还嘴的功夫见长啊~可惜咱们马上要死了。” “……” “罗德，你说要有来生的话，咱们继续挤一起吧，我很看好你的智力啊！” “可惜我不看好你。” “小子，你怎么敢违逆杰森大爷的意志，跪倒在我的王座之下…” “你这个中二蠢货，快闭嘴别影响我去死。” 气氛尴尬了一会儿，就在杰森琢磨着如何在人生最后的时间再讥讽罗德几句，取得‘终结之战’的胜利时，他突然发现怎么‘死亡’如此漫长？ “不对哦罗德？” 罗德艰难的转动眼珠，他看到自己的血液竟然凝结在空中，而周围的一切好似被冻结了一般，“又是这样…” “又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啊！时间凝固了啊！” “嗯…之前在研究所也出现过一次，那时候要不是你个蠢货在发呆没出来帮忙，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里。” “我完全没有当时的记忆。” 罗德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努力抬起头看向远处那个熟悉的，踩着规律步伐接近的模糊黑影，“就是她…研究所里就是她搞得鬼。” “哈？我看看！”杰森拿过身体支配权后，顺着女郎的小腿一路色眯眯的看上去，“我艹，临死看到这么正点的皮衣辣妹，死了也不亏哦！” 嗯，还好喉咙被卡住了说不出话，否则罗德的脸都要被这家伙丢光了。 杰森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不顾脖子被短矛刺穿已经断了一小半的惨状继续把头抬高，“要不要趁着杰森大爷还能硬，你坐上来我们最后来一发告别炮？”可惜喉咙被刺穿这些话说不出去，因此杰森只能比了个中指朝上的宇宙通用暗示友好两性交流的手势，然后竖起大拇指转了180度指向自己两腿之间。 可惜这位全身穿紧身衣的辣妹根本没理杰森的茬，她慢慢蹲下将杰森举起的中指缓缓掰断，用病态且狂热的迷醉眼神盯着他，“生命的诞生于逝去始终都是那么令人陶醉，我们又见面了，罗德博士。”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就这么卑微的死去，然后慢慢腐烂”女子说这话时，明显看到杰森眼底那一抹不屑和一闪而过的不甘。 女子低笑一声打了个响指，转瞬之间周围的一些迅速回溯，短矛原路返回，而杰森脖子上恐怖的伤口和外溢的鲜血也奇迹般的重新恢复。 趁着杰森睁大眼睛愣神时，她的双手悄无身息的摸到他太阳穴两边，瞳孔颜色也逐渐便为纯黑，“要么遵从我的意志，成为我的傀儡，我的代言人…” 可是 杰森的双眸迅速变得迷茫，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愣愣的与她对视。 就在女子要继续‘洗脑’时，杰森却突然恢复了正常，然后目光屁事没有的继续下移…停在不该就留的地方吹了个口哨，就和街边调戏女孩儿的普通臭流氓没什么区别。 女人见状不怒反喜，眼眸瞬间由黑色变为粉色，“为我所用，你将得到这个世界，包括我…”她将手指在胸前滑动，皮衣无声无息的露出一条宽度刚好的缝隙，有限的美景带来了无限的遐想。 女人将嘴唇贴到杰森耳根，继续诱惑到，“签下契约，与我合为一体…” “或者…”杰森开口了，“我可以选择第三个方式，你把屁股洗干净撅好，让后让大爷玩个够？” “凡人！”杰森的话彻底惹怒了女人，她瞳孔中的粉红色瞬间化为威严的金色，以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强力冲击扩散出去，瞬间将整个街区震碎。 被震飞后埋在瓦砾中的杰森感觉自己胸口像是被一只公牛狠狠顶了一下，然后又被压上了一块数百斤重的大石一般难受，可偏偏他却连一丝痛呼都发不出。 女人单手握拳凌空将杰森从瓦砾堆中轻易抓出，“屈服于我，凡人！” “…” “放弃抵抗，拥抱我的恩赐吧凡人！” “傻逼…呃啊啊啊……”杰森尽全力比了个中指，但随后便是如潮水般的针刺痛苦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他的杰森的神经，无尽的痛苦让他恨不得将全身的血肉神经完全剥离，可是杰森除了哀嚎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 在世间被停止，失去概念的空间中。 仿佛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百年。 正在意识深层次‘休眠’的罗德看到了不成人形的杰森，他与朦胧之间的罗德击了一掌，“换你。” …… 罗德睁眼时，迎接他的就是重重的一鞭子。 他被抽飞后没有愤怒或是惊恐，反而裂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 肆无忌惮。 “凡人，你在笑什么？” “如果换个地方，我一定把你绑在手术台上好好研究一下。” “愚蠢的家伙，要不是…”全身冒出让人难以直视的金光的女人举起鞭子，“我的耐心有限，最后一次机会，凡人！屈服于我，或者灭亡！！” “你随意。”罗德摇摇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杰森’，以那个家伙嘴毒舌臭嘴的程度都没让这位奇异的存在干掉他，那么这位一定对自己和杰森有所图谋，至少现在让他们活着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那么抓住这点，罗德觉得自己有资格谈下条件。 “这里，应该不是地球吧？” “不要拿那种虚空中的垃圾与艾兰迪尔相比！” 得到这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后，罗德低下头默默地叹了口气，“那么，谈谈我们的雇佣条件吧，活着的罗德总比死了的罗德好用。” 女人…不，这种拥有足以停滞时间的可怕存在，比女人强大一些的。 祂放下鞭子缓缓收敛身上的金光，她留下罗德就是因为这个奇怪的家伙在压制之光面前竟然还能保持理智，要知道一些精神脆弱的人类即使在梦中凝视这层削弱到极限的光芒都会陷入无法抑制的疯狂中，最后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而即使罗德是祂精挑细选的‘种子’，也不应该能坚持这么久，这台违反常理了… ‘要么再放大一些？’刚生出这个想法祂就自我否决了，看现在罗德摇摇欲坠早已到达极限的精神，恐怕在彻底压制他的意志力之前，罗德就会因为精神崩溃而导致灵魂溃散，只会剩下一具毫无用处的破烂肉体。 那样的罗德对祂而言毫无用处。 深思熟虑后，祂决定听听这个特殊的蚂蚁会说什么。 “说说你的条件吧，凡人。”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帮你达成后，送我回去地球如何？” 祂楞了一下，随后裂开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 “如你所愿，不过能不能拿下这份元初契约，我还得再考验一下你。” 话音一落，罗德便被突然出现的，无边无尽的黑暗吞噬。 “呵，跟我斗？愚蠢的书呆子…” 第六章 绯红女王，上线！ 等罗德再睁开眼时，身体已经由杰森操纵着沿着一条走廊正往前走。 “这是哪？” 杰森撇着嘴冷哼一声：“还好意思问？托你的福中咱们被套路了，现在正在接受考验。” “介意用普通话再仔细的说一遍吗？” “她把我们丢到这个地方说是要考验，而你个笨蛋连考验结束后我们要拿到什么样的契约都没问，傻不拉几的给出一个那么笼统的条件，如果她是要我们去单枪匹马毁灭世界，难道我们能活着做到这件事？” “……”这个，应该不会吧？ “凡事皆有可能！看来杰森大爷平时把你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你才没有接触到社会中那些阴暗面。” “这…” “天真的书呆子！” “呃…” “呃个屁！以后再和契约有关的事情，杰森大爷不点头，不许你瞎搞！” “好吧…看来你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家伙还是能派上些用处的。” “兔崽子你要造反…”就在此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出现在罗德脑海中。 ‘绯红人工智能系统充能完毕’ ‘脑波校验完毕。’ ‘启动中…’ ‘欢迎回来，罗德博士。’ “哟~中二青年的玩具回来了呢。” ‘我听不懂你的指令，罗德博士。’ “好吧好吧，绯红，启动全部战斗辅助系统，开启所有扫描系统。” ‘开启中……’ ‘生物能不足，无法开启战斗辅助系统。’ ‘生物能不足，无法开启……’ “这什么情况…”杰森有些为难了，原来是靠睡觉和工作时研究所设施中自带的无线充电功能为其提供能源，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哪里搞那种高科技啊？ 歇菜了？ 不，我杰森不服。 “有没有别的办法？” ‘体质提升后，可以提供更多生物电以开启额外功能。’ “体质？” ‘需要我投送你的个人分析报告吗？’ 个人分析报告？ “喂，你小子什么时候搞出这个东西的？” “我没有啊！”意识世界中的罗德也是一脸懵逼，“要么试试看投送？” “好吧，希望你这个小玩具别把我们害死，绯红，开始投送。” ------------ 【罗德】 天赋属性： 体质：[3] 精神：[7] 意志：[未知] 基础属性[1]： 反射：[3] 灵敏：[4] 耐力：[6] 力量：[5] 感知：[8] 魅力：[8] 精力：[10] 其他状态：重度双重人格妄想症、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 ------------ “这…你这个死宅还真的搞了个这么中二的系统？小说看多了还是游戏玩傻了？” “…”罗德干脆不出声了。 “唉算了”杰森无奈的耸耸肩，“咱们子连比上帝都厉害的娘们都见过了，就算穿越到游戏世界蹦出个‘系统大神’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关于于绯红描述双重人格妄想症和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的‘词条’，杰森似乎没有看到注意到？否则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大骂特骂：区区ai而已，竟然敢说我杰森大爷是因为精神分裂被幻想出来的？ “系统，有什么任务发来看看，还有商店界面也打开看看。” 绯红毫无反应，显然是杰森小说看多了开始自作多情了。 “靠，这也叫金手指？”杰森抱怨了两句后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二人拉入的地方类似一个废弃已久的教学楼走廊，四周都是吱呀乱响的门窗，而偏偏挡在他面前的是一道铁门，杰森试着用铁棍撬动但大门纹丝不动，显然这是一条死路。 而旁边则有一扇半开着的窗户，里面是一间废弃已久散发着腐臭味的教室，地面上到处都是身着水手服横七竖八的少女尸体。 “真是恶心的要死。”杰森捂住口鼻翻入教室，挨个翻找每个尸体寻找有用的东西，“该死的罗德竟然在这种时候装晕，让本大爷干这么恶心的事，回头我一定要在街上裸奔然后瞬间把控制权丢回给你，让你这个蔫坏的家伙好好出出洋相。”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在发现一地早已死去的学生突然睁眼看向自己并一声不吭，恐怕早就别吓得晕了过去，奈何杰森和正常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个恶趣味的家伙甚至将两具尸体摆了个百合造型，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相互对视。 似乎祂意识到了单纯的‘眼神’并不能吓到杰森，于是一个个衣着破烂，缺胳膊少腿的少女慢慢发出‘嗬嗬’的仿佛喉咙里扎了钢针的呻吟缓缓站起，几近漆黑的深红色稠血顺着少女们的空洞的眼睛缓缓流出，她们伸直了手一步步靠近杰森… 随后就被后者用铁棍再次放倒。 “没见过什么世面，这种小孩子都懂的三流把戏怎么可能吓到杰森大爷”他吹了个口哨，从一具尸体的胃袋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钥匙，偏偏这个得了便宜的家伙还不知足，好死不死的又嘲讽了一句，“这就完了？你这老女人这点能耐？” 随即，一道会拐弯完全颠覆物理学常识的闪电从屋外击穿玻璃，精准的抽到杰森脸上，一代毒嘴魔王就这么被打晕过去了… 罗德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周围都是彻底被电的外焦里嫩的尸体，他忍住恶心重新拾起地上的钥匙，逃也似得打开门口的铁门，但随即就被从门内涌出的浓雾遮住视线。 一阵头下脚上的失重感过后，等罗德再次睁眼时他正躺在一片沙滩上，环顾四周，他竟然被丢到了一个不到二十平的空旷小岛，不，或许应该说是岛礁更合适。 “这次的考验又是什么？从天而降的陨石，还是一群没脚会漂浮的女鬼？哎…什么都好快点出现吧。”作为一个业余的恐怖游戏爱好者，在适应了最初的恐怖后罗德自认为已经了解了‘祂’的把戏。 无非就是用各种恐怖的事物来击溃自己的意志力而已，比起地球上那些脑洞大开的惊悚游戏，这些老套路简直弱爆了。 “怎么，你放弃考验了吗？” 无人回应 “故作玄虚，我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杰森？出来聊会吧。” 奇怪的是这次杰森也成魔了下来。 ‘这家伙这次怎么睡得这么死？’罗德也不着急，等头晕稍微缓解了一些后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 他饶有兴致的绕着岛礁走了一圈，“蓝天碧海，万里无云，好天气呢。” 难得放松一下，罗德伸了个拦腰后重新躺在沙滩上，吹着口哨感受着咸湿的海风吹拂着前额凌乱的发丝。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惬意了？除了工作就是工作，闲暇之余偶尔玩玩同事们给他带来的电子游戏，或者上上某站发些鸡蛋里挑骨头的话故意和别人抬杠… 仔细想想，似乎自从几年前开始绯红皇后项目起，有好久都没这么轻松了。 不用想着工作，没有人可以再催他吃饭休息；或许可以写本书？可惜这里没有纸笔。 发了半个小时呆后罗德挠着头从沙滩上坐了起来，这么一直耗着也不是事，对了，研究一下绯红好了。 “绯红，导出我个人属性。” 随后，简单半透明的列表属性图呈现在了罗德的视网膜上，他饶有兴趣的细细看完后陷入沉思，自己绝对没有过类似的尝试…或者说他有过这类想法，但是由于人体奥秘的复杂性，最终在所长的劝说下放弃了数据化的尝试。 毕竟让一块芯片去监测复杂的人体已经是一件非常消耗计算力的事情了，而在此基础上再去测试一个人的潜能？这个难度太大了，就算最后侥幸做出来了也很难被大众接受。 从个人情感上出发，没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天赋是有限的，即使内心隐隐有预感，但也很少会有人愿意口头上承认自己真的‘先天不足’，更不用说将其数字化表现出来后产生的自卑感足以引起一系列社会问题了。 因此，这个注定没有钱途的研究方向，在巨大的耗资以及呈几何方式递增的难度曲线的阻拦下，使罗德不得不放弃这个技术性构想。 没想到，在这里，在这个看似及其落后，类似与英国蒸汽革命期的世界中，绯红自动‘进化’出了这个数据化功能？ ………… 又是几个小时以后。 ………… 罗德焦虑的绕着小岛礁不停踱步，“有完没完？该谈条件了！你不知道别人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吗？浪费时间等同是钝刀子杀人！” 依旧，广阔无边的大海吞噬了罗德一切的抱怨，宁静的海面上甚至连一丝海风都没有，安静的令罗德有些不适了。 又过了几分钟，或者是几个小时？没有计时器的罗德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自言自语了多久。 “不知道我失踪了以后会怎么样，所长一定急坏了吧？” “希望王倩那丫头别想不开离开研究所，她可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研究员之一啊…” “小刘那家伙一定很高兴，我失踪了他总算可以上位了…哼！想得美，等我回去以后，你就算是孙猴子上了天，都得给我继续回来乖乖打下手！” “唔…不知道以后还吃不吃的到泡面。” “过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我关注的那几个up主还活着没，更新了否？” “…” 又是几个小时…或许是几天？ 罗德小心的往后挪了一步，却依旧尴尬的踩到了地上的数字。 “又是这样！”他懊恼的看着沙滩上毫无规律的数字，以及已经被海浪冲散掉的地方，“好不容易写到了π后面的一万多位，现在好了，前三百位又被海浪冲掉了！” 罗德飞起一脚提起大片沙子，嗓子干涩的嘶哑道：“玩够了吗？” 空旷的海平面，一望无际的海洋，将他全部的郁气全部吞噬。 一拳打到棉花上的罗德，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 他捂着脸，“谁都好，和我说点什么。” ………… ………… 当罗德再次睁开干涩的眼睛，这个鬼地方连太阳都没有，他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几个小时？不，应该有1天了吧？或许是2天，3天？ 没准过了一个月也说不定，毕竟他的时间的概念早已崩坏了，而思绪也因为空空的脑袋而彻底停滞。 “这里是地狱吧…不，比地狱还糟。” 罗德甚至连咒骂的动力都没了，脑袋一片空白的躺在沙滩上。 这一刻，罗德的时间仿佛彻底停滞，又仿佛如奔腾而下的洪流在飞速流逝。 ………… “？？？” 湿润的感觉从脚后跟传来，罗德迷迷糊糊的支起身子。 海水不知何时研磨到了他的脚后跟。 他张开嘴动了动，却仿佛修炼闭口禅数年不开口的和尚，除了无意义的‘啊啊’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随即罗德本能的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然后继续躺了下去。 除了躺着以外，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直到罗德感觉到后脑勺微微湿润时，他的意识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知何时，海水已经慢慢没过岛礁，不大的岛礁剩下的空间甚至不够让他完全躺下，全完凭借本能，罗德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一点一点将岛礁淹没的海平面。 “哗！” 一波不高不矮的浪花将罗德从头到脚打湿后，他才蓦然惊醒。 此时他的双脚已然被彻底淹没，海水已经蔓延到膝盖。 注[1]：基础属性，是天赋属性的映射；基础属性的提升不可能跨过天赋属性的两倍，也就是说天赋体质2点，那么无论后天如何努力锻炼，其基因序列的极限就将耐力力量一类的基础属性限制在了4点，不可能以任何方式跨越这个极限。 即使短暂跨越了，带来的后果也是基因序列的崩溃，肉体彻底死亡的结局。 第七章 恐惧之潮 恐惧是指人们在面临危险情境，企图摆脱而又无能为力时所产生的一种强烈压抑情绪。 它源于未知，而终于已知。 远古人类无法理解大自然的电闪雷鸣，而创作了漫天诸神加以膜拜，以敬畏代替了恐惧。 而之后人们的科学技术进步，理解了电闪雷鸣，知道了那只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地震天灾也是由于各种自然因素而引起的。 十五世纪晚期诞生的天体学家尼古拉哥白尼于十六世纪初提出了日心说，而他的坚定支持者乔尔丹诺布鲁诺在哥白尼死后，因为坚持日心说，反对罗马教廷的地心说，最终被扣上了异端的帽子送上了罗马鲜花广场的火刑架。 文艺复兴，封建主义慢慢向资本主义转化。 伽利略，牛顿，高斯，达尔文，爱因斯坦等等… 数不尽的科学巨匠，手握真理之锤将宗教花费千年时间建立起的，高不可攀的巨墙轰然敲碎。 而在高墙顶端，虚无缥缈的‘神座’也轰然倒塌。 科学，成为人类对抗未知，对抗神秘，对抗…恐惧的真理之剑。 从此，未知与恐惧的情绪慢慢从人类文明身上消失。 它由最初的神秘与崇高，被贬低为愚昧与无知的表现。 可是 当机器停止轰鸣，当世界寂静下来以后。 当科学与常理无法解释眼前的谜团。 当人类花费数百年以科学建立起的高塔被无情碾碎后。 我们才会真正明白，未知与恐惧从未远离。 祂们只是在我们抬头无法看到的地方，兴致勃勃的观看一堆蚂蚁在瓶中打转而已。 ------------ ------------ “……”罗德张开嘴，但没有声音传出，他慌张的咽了口口水湿润干涩的喉咙，却依旧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哗！”海浪声打破了世界的寂静，一道海浪猛地将‘站在’岛礁上的罗德砸倒，将猝不及防的他砸出好几米。 喝了好几口又咸又干涩的海水后，罗德忍住咽喉处传来的呕吐感，踩着水稳住身形，勉强划了两下‘游回’岛礁。 当双脚再次站到大地上，即使腰部以下都别淹没了，但是沙子与脚心摩擦的触感依旧给他带来一丝安宁。 ‘有人吗！？’ 罗德徒劳的张开嘴，略显慌张的朝四周看去。只是入眼的除了杂乱无序的海浪，就是渐渐压低的积雨云和远方的雨柱。 ‘杰森！’ ‘绯红？’ ‘神？你想要我的命，就直接动手！’ ‘…’ ‘什么东西都行，和我说说话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回应罗德的，只有无尽汹涌的海水与巨浪。 单凭这具弱小的身躯，更本无法抵挡这大自然的伟力。 只是一个小小的浪头，就将罗德再次打飞；等他缓过一口气准备游回去的时候，近五米高的巨浪彻底将他卷走。 弱小的罗德，就如同一个在木盅里打转的筛子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伸出骨瘦如柴的胳膊徒劳的划着水，可是在越加狂暴的惊涛骇浪席卷至下，罗德更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道巨浪推入近一英里大小的旋涡之中。 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对罗德的嘲讽与讥笑。 在旋涡中的罗德以为自己的脑袋都要被巨大的离心力从肩膀上甩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到达了旋涡底部，被吸入了无尽幽暗的深海中。 那是一片怎样的景色？ 比罗德见过的最漆黑的夜空还要幽深，模糊而又神秘。 不知何处响起的低沉嗡鸣，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他感觉自己被丢弃到了深渊之中。 而那不知多远的深处，正有某个极端恐怖而又伟大的存在，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闯入自己囚牢的意外来客。 不，应该说是…飞入神殿的无知蝼蚁。 “！！！” 当恐惧到达极限时 人们要么奋起反抗 要么彻底陷入疯狂 罗德选择了前者 所以他用最后的意志，拼尽全力控制着早已僵化如生铁一般的四肢，尽全力向上游去…关键时刻，求生与恐惧混杂的本能压榨出了罗德最后一丝体力，向着黑暗中那一丝光明，全力前行。 深处的祂有些疑惑，为何这个蝼蚁没有如其他玩具那样爆开 反而笨拙的在远离自己？ 祂想再靠近一些看看 看看这个蝼蚁亲眼看到自己后的表现 这时，一只从虚空中伸出的小手按到了那个恐怖存在的独眼上轻轻一点 祂吃痛的尖叫一身，发出意义不明令人头晕目眩的恶心尖叫，随即迅速缩回深海中，贪婪而又恐惧的看着缓缓消失的，如玉石般洁白的手掌 “艾兰迪尔…” ………… 筋疲力尽的罗德意识渐渐模糊，他的精神与意志已经到了极限。 缓慢的，罗德停止了滑动 慢慢向海底沉去 “哗” 一只手从海面上伸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罗德提上已经风平浪静的海面，迷迷糊糊的罗德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个微微发出光亮，被他当作光明之源，上面画满了复杂符号的老旧羊皮纸卷轴。 “这次，我们是真的扯平了，罗德先生。” 将他拉上来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开襟的老旧白衬衫 “再见…不，应该说最好不见，我的朋友。”年轻打了个响指，随即化作泡沫，在缓慢升起的朝阳见证下彻底消失。 “…”罗德迷茫的看着四周，而他手上的契约书则缓缓化为鲜红如血的墨汁，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慢慢爬到胸口，在滋滋的腐蚀声中落下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轻纱手提五谷，怀抱着一个熟睡婴儿的少女，隐约中，少女嘴角似有一丝浅笑。 ………… ………… 罗德再次醒来时，正躺在病床上。 不同的是，这次他明显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剧痛，而他的左手则被一条别致的丝带绑在铁架床床边；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丽丝通红的双眼，略带雾气的眼眸中，罗德看到了担忧，愤怒，还有久违的…关心。 “水…” 丽丝小心的将他扶起来，喝了一些水后罗德的稍微舒服了一点，他看着胸口包扎的绷带不解的挠挠头，“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您自己的愚蠢行为造成的后果！幸亏当时那个邪教徒的武器在空中分解了，所以只有一小截木刺，而您也走运的没有被命中心脏，否则就算是圣克鲁斯最强大的祭司也救不了您。” “什么祭司？” “呃…没什么！”丽丝慌张的捂住嘴，刚才她情绪太过激动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为了转移罗德的注意力，她赶紧抢在罗德发问前追问到，“您半夜偷偷自己跑出去做什么？” “做什么…”罗德眯起眼开始回忆，他记得自己一路跑出去，追着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进了一幢废弃的屋子，随后丽丝与那什么乌的邪教徒大打出手。 然后 然后… 然后他似乎先到了一个游戏里，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荒岛？ 之后…记不清了啊。 对了，绯红！ ‘您有什么问题吗，博士？’ 呃…扫描一下我的状态。 ‘扫描中…胸部受到穿刺伤害，未发现伤口感染或其他寄生虫，病菌或化学物质残留。’ 病菌都没有？这不科学啊，即使是现代医疗技术，也得靠药物来杀菌，而但凡是药物都必然有化学残留的！ 罗德一脸疑惑的看向丽丝，或者也同样回以少妇问号脸。 “……” 沉默了一阵后罗德率先开口，“我的伤口是你帮我处理的吗？” “嗯…之前做修女的时候学过急救，稍微处理了伤口防止感染以后，我才把您带回到医院里面；放心吧少爷，这种程度的轻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或许是丽丝有什么特殊治疗药水？罗德也理解丽丝‘隐瞒’的动机，毕竟这种‘专利’东西，谁都不想拿出来与他人共享。 嗯…这个研究人的思维还需慢慢转变的。 “对了罗德少爷，这是刚才您的一个朋友送来的花篮还有明信片。” “朋友？”罗德疑惑的接过明信片，上面竟然是有些歪扭的简体字。 大吃货共和国在上，他敢百分之一万确定自己穿越了，而原主人的记忆中这个世界里绝对没有一种文字与简化过数次的汉字哪怕有一丁点儿相似。 ‘欢迎来到艾兰迪尔，然后，享受你的人生吧，罗德博士’ 罗德不敢置信的看向丽丝，有些急切的问到“那个送明信片的女人呢？” “您怎么知道是女人？呃，她送完花篮就离开了。”丽丝揶揄的看着罗德，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这个有些书卷气的大男孩竟然开窍了，而且还有一个交往的女士。 “走了？”罗德怔了一下追问到，“看清她长什么样子，去哪了吗？你没有跟过去？？” “……”丽丝脸色怪异的看着罗德，难道就因为自己偷偷跟着他出去了一次，就被打上了‘跟踪者’的变态标签了啊！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点都不可爱了！ “当时太暗了，况且那位小姐特意压低了帽檐，我怎么看得清她长什么样子？再说少爷你当我是什么人，偷偷跟踪人家的变态吗？” “我…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罗德尴尬的苦笑一下，自己就算知道了祂的样子又如何？现在他就和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毫无反抗之力，捏扁捏圆还不是看‘那位’的心情。 ‘既然祂把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一定有用到我的时候，见招拆招吧…’如此想着，罗德内心稍微安稳了一些，想必那种高级存在不会无聊到单纯的就为了玩弄他，才把他拉到这个名为艾兰迪尔的世界…吧？ 还真不好说，毕竟穿连身皮衣的女人都是难以预料的… 略微整理了下思路后，罗德决定先从了解适应这个世界开始；毕竟自己能在人才济济的祖国脱颖而出，凭借他的能力与智慧，说不定能借由这个世界的科技体系找到一条回家的路…至于现在，就暂且既来之则安之吧。 “丽丝，我的头有点痛，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罗德并未完全继承原主人的记忆，此时自然是要先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免得被人发现马脚后把他捉进研究所里切片，他可不想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死去，“你能…” “伤的还真是重啊，不过没变成白痴就万幸了…”丽丝咬着嘴唇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种内部伤势几乎是无解的，不管是医院还是教团都束手无策…准确的说是对自己人束手无策，而对一些邪教徒或者敌人吗，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 “拜托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小声一点好吗？” “那不重要，您还记得……” ………………… 两天后 …………………… 伤愈出院的罗德坐上马车，听着马蹄铁规律的拍打在石板路上的踏踏声，看着道路两边时不时驶过的蒸汽公共汽车，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罗德不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越，也在无数个夜晚梦想过穿越后带领整个文明走向巅峰，成为一代国父… 可是真当‘梦想’到来时，他有发现自己迷茫了，动摇了。 再加上无尽之海深处那难以用语言或是任何方式描述的扭曲存在，彻底颠覆了现代科学为罗德建立的壁垒后，难以名状的恐惧便开始悄悄蔓延。 在地球时他就不太喜欢坐船或者出海，现在则是恐惧中微微带着一丝厌恶，即使罗德知道那段残缺不全的记忆极有可能是一个噩梦中的臆想，或者干脆是过度疲劳带来的副作用。 “我们到了。”丽丝清丽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发呆的罗德，他在后者的搀扶下小心的跨出马车回到位于卡萨卢尔西区，爵士街27号的‘家’中。 这座既熟悉又陌生，外表略微有些破旧缺乏修缮的三层独栋别墅，是普罗德米尔家族的祖产。 自从罗德的‘爷爷’在一次考古中不幸病逝，他的父亲维斯普罗德米尔继承这幢祖宅和子爵爵位，又继续踏上爷爷了考古研究的老路；与其他喜欢挖掘古代艺术品或发家致富，或研究其文化的考古学家不同，罗德的父亲更中意与挖掘白银时代的遗迹。 尽管几乎九成九的遗迹线索都在多年追踪中陷入死胡同，但维斯依旧乐此不疲，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会像挖出古代机械推进现代文明的‘大考古家’一样，名垂千史。 典型的理想主义学者。 也幸亏罗德的母亲苏珊普罗德米尔是个务实的女人，她总是会在维斯犯蠢钻牛角尖之前转移开他的注意力，拉着乐观的丈夫参与其他金主们的考古任务，以此贴补家用。 否则以维斯的个性恐怕早就把祖宅变卖，一头扎入到白银时代考古的不归路上去了。 “家里需要修缮一下了呢…”罗德情不自禁的感慨了一句。 “是呢，欠我的两年零七个月的薪水也该补发了哦。”知道家里情况的丽丝开了个玩笑，臊的罗德小脸蹭的就红了，因为他这个已经成年的长子本应该去学院教书赚钱弥补家用，现在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 最羞耻的是，本应领薪水的丽丝却在用闲暇时间做手工艺品出售，帮助他们补贴家用。 “放心吧，等我养好伤以后就回去学院报告，到时欠丽丝的薪水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补上的。” “慢慢来吧少爷。”丽丝将前额的发丝拨开，“反正我拿钱也没什么用处。” 丽丝格兰特，是十年前来到普罗德米尔家的。 罗德依稀记得丽丝刚来家里时，干瘦绝食，眼睛里除了绝望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而那一年也是维斯和苏珊夫妻唯一没有外出的一年，在他们夫妇和年仅12岁的罗德的照顾下，丽丝慢慢恢复了生机，随后便在普罗德米尔家中作为女仆暂住了下来。 后来他才知道，丽丝的丈夫与一对儿女都在那一年不幸去世了，更加详细的内容他没有去问，普罗德米尔夫妇也对此讳莫如深从不谈论。 总是不在家，极其不靠谱的父母，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三个儿女，还有一个兢兢业业总是笑眯眯的女仆，组成了这个奇特而又温馨的家。 “那不一样，我成年了，该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了！” “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截至目前为止，家里只剩下5金镑又3银令的存款了，等交完下个月1金镑2银令的管理费，9银令的其他杂项开支后，我们还要为米莉支付2金镑的学费…” “等…等一下，老爹和老妈没有留钱吗？” “是您说的要靠自己的，不是吗？” 丽丝戏谑的眨眨眼，看的罗德尴尬的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 “呃…我的意思是，总得等我把伤养好吧？” “这样啊。”丽丝把食指按在嘴边做深思状，“可是老爷和太太这次没有留钱噢，他们说您到了该承担起这个家的年龄了，所以他们昨天就手势包裹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我…那奥黛尔呢，她不赚钱的吗？” “哦对了，说起大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了，她把您的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拿走了，说是以后还您。” “……”要是罗德的记性没错的话，奥黛尔从小到大从没有还过罗德一次钱，“也就是说，我藏在床板夹缝中的2金镑私房钱没了…她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么隐秘的地方！我可是专门做了一个暗格的啊！” “我告诉她的哦。”丽丝调皮的眨眨眼替罗德盖好被子后，提起裙摆微微半蹲做了个标准的淑女告别利，“那么，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做晚餐了哦~” “……”罗德无言的捂住脸，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针对我罗德！？先是什么破神，然后又是债务，干脆一雷劈死我算了！ 轰隆 罗德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我开个玩笑而已，下不为例…”所以在这里，即使是开玩笑也得注意一个度，否则就算没有一雷劈死人，那些五花八门的教会也会以亵渎神灵的罪名将人送上火刑架的。 数百里外的蒸汽列车上，考古团的各位都三三两两的要么打牌聊天，要么闭眼小憩，而依偎在一起的普罗德米尔夫妇正一起说着悄悄话，“亲爱的，你说奥黛尔和米莉会不会欺负罗德？” “放心吧我的太太，你要相信罗德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作为普罗德米尔家族未来的顶梁柱，他搞得定的。” “那我们一分钱都不给他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我的儿子，我相信他！” “……” “…” “维斯，你怪不怪我没给你生出一个儿子？”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使，我怎么会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责怪你？况且，我们不是有罗德吗？” “嗯…” “他还在襁褓里尚未睁眼的时候就被上天送到了我们家门口，他是万能的圣克鲁斯给与我们的恩赐，他就是普罗德米尔家族的男人，这点谁也更改不了，除了罗的自己。” “我相信他。” “这就对啦！”维斯摸了摸爱妻的头发，眼里全是怜爱，“等我们银婚的时候，无论成就如何，我都会放弃像现在这么奔波。” “维斯，你不用…” “不，苏珊。”维斯坚决的摇摇头，“你陪我奔波了这么多年，不应该继续奔波了！到时候我们回去圣莉莉娅学院教书，安安稳稳的过正常人的生活。” “好…”苏珊幸福的把头朝维斯怀里靠了靠，“到时候孩子们也应该结婚了，我们也没有其他烦恼了。” “不，说不定孙子们会烦死咱们的。” “谁要给他们带孩子…” “你就是嘴硬而已，我的苏珊。” ………… 晚餐时，从学院回来的米莉听说姐姐奥黛尔又把罗德的私房钱偷走后，不依不饶的追着奥黛尔绕着餐桌跑，坚持要她分出一半来… 罗德苦笑着看着奥黛尔捋着自己引以为豪的金色波浪卷发对米莉吐舌头，而后者无论怎么追都碰不到她的裙摆，气的插着腰义正言辞的谴责奥黛尔。 “虽然闹了点，但再次拥有家的感觉，正好” 丽丝侧略微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两姐妹拌嘴。 “这才是我们家应该有的样子呢。” 第八章 道路 夜深人静，普罗德米尔家也进入梦乡时，一只黑猫灵巧的跳到罗德的窗台上，轻松的推开锁住的窗户，蹲在罗德旁边的床头柜上。 不似其他猫科动物，它的眼睛没有传统的竖瞳，而是如同黑亮的毛发一般满是纯粹的黑色，如深渊一般，充满未知与危险。 一个人，或者说当一个对周围异常敏感的人再被陌生人盯着的时候，都会奇异的产生一丝不适感，距离越近越明显。因此许多间谍在学习跟踪的时候，第一堂课便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及如何与目标保持合适的距离。 黑猫自然不会掩饰自己，而罗德更是个敏感的人，所以当他睁开眼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只诡异的盯着自己，嘴里吊着一个奇异雕像的黑猫，它正坐在床头柜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罗德。 一人一猫对视了一会后，罗德从它略带戏谑的眼神中联想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或者说某个不久之前还把自己玩的半死的，邪恶的存在。 “半夜三更闯到别人家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是吗？”猫咪嘴没有动，但罗德却‘听’到了它的声音。 “如你所见，我现在基本是废物一个，就算你有什么紧急要事我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猫咪或者说是‘祂’，将嘴里叼着的奇异雕像放下，“你的赏赐。” “？？？” “触碰它。” 这个‘雕像’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可以说这就是一根普通长方体木材，可是当罗德用心去看的时候，它又会转瞬之间幻化为其他形态各异的雕像，但要说具体是什么，罗德却难以用汉语或者东部大陆通用语去描述，因为在已知的词语中，实在无法找出合适的词汇来，硬要说的话，就类似于一坨毫无规律的任意变幻的肉球。 “好吧”既然都签了契约，更和一只猫说话了，那么去触碰一根怪异的木材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猫没有理会罗德疑惑的眼神，而是‘示意’他将‘雕像’放下。 在罗德放下雕像的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声似是痛苦似是解脱的叹息，随即木质长方体雕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分解为不可见的粒子状态，不到一分钟就彻底消失。 “？？？” “仔细去感受一下吧凡人”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跳回窗台，祂迷醉的看着夜空中完美的两轮月亮，“努力如祂们一般称为我的左膀右臂，一起超脱。” “否则呢？” 黑猫‘白了’罗德一眼，做出了一个拟人化的看傻逼的表情，随后头也不回的跳入夜幕。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下次记得进出时要好好关门。”罗德叹了口气，翻身下床将窗户关上。 而顺着玻璃往外看去，虽然夜空依旧晴朗但黑猫早就不见了踪影，不过罗德确定祂一定听到了，“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什么任务都没有留下就走了…言下之意是让我自己去想办法变强？这也太怪了吧，它以为这是游戏啊，随便升级打怪就可以通关？” “等等……”罗德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原本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左胸隐约可见的处女抱婴纹身，‘绯红，扫描我的状态。’ ‘执行中…’ 【罗德】 天赋属性： 体质：[31] 精神：[71] 意志：[未知] （其他未改变的项目以后就不在重复） “……属性何时发生的变化。” ‘2分20秒之前。’ “那是…那个雕像吗！？”罗德眯起眼睛，仿佛找到了关键处，“好大一份礼物，如果多几个的话…” 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这就是无论做什么行业，到最后讲究的都是那1%的天赋，而非99%的努力；只不过残酷的现实让拥有1%天赋的人几乎都倒在了99%的努力上面，极少有人能坚持到最后；而作为一个在自己的领域发展到极致，已经是行业领军人物的罗德，比谁都清楚那1%的天赋的难得与珍贵，因为他就是少数跨越99%努力的人。 “天赋才是最大的恩赐，而我竟然可以主动的获取这份恩赐…”这一瞬间，罗德看清了未来的道路，“罗德普罗德米尔，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不过虽然天赋属性增长了，但是代表身体状况的基础属性却纹丝未动，这代表罗德需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将潜能一步步挖掘开发；而好处就是，罗德能第一时间通过绯红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不会做无用功走弯路。 反射，敏捷，耐力，力量 这几项属性简单明了。 感知，魅力，精力 感知应该就是对周围事物的敏锐程度，魅力…这种东西也能够锻炼吗？精力倒是个好东西，毕竟旺盛的精力是成功的必被因素，只是为何精力属于精神天赋的基础属性，这就有待以后去慢慢摸索了。 而时间…罗德有的是。 不过眼下比起立即去锻炼身体做个肌肉猛男，显然现行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才是第一要务，须知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 而且罗德以前是个有些内向且不好动的好好学生，现在则即将成为圣莉莉娅学院的留校研究生外加历史系老师，这个身份无论如何是短期内不能随意更改的，否则引起其他有心人的主意，暴露了罗德穿越者的身份可就不妙了。 “正好，先在学院里扮演好老师的身份，然后慢慢重新熟悉这个城市，等我知道了足够信息后，在谋划下一步的行动…嗯，这计划完美！” 自吹自擂了一阵后，罗德赶紧躺回床上，他现在还是一个‘病人’呢。 ………… 装了两天病以后，罗德终于顺利‘康复’。 虽然丽丝依旧不允许罗德剧烈运动，但是在后者的抗争之下，起码他获得了独自外出的权力。 没办法，普罗德米尔家祖宅内的书籍，大部分都是罗德那个乐观老爹维斯收集的各种考古知识，许多还都是罗德完全不认识的古代子体；而关于介绍戴林公国风土人情或是这个世界的书籍却寥寥无几，因此他只能从别的途径来获取知识---位于东区市中心的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 卡萨卢尔最初只有西城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老城区/上城区。 传说当时第一任戴林大公和圣克鲁斯教团联手在泰拉河西岸的丘陵上建立了一个军事化堡垒城塞，后来随着时代变迁与火药武器的普及，位于泰拉河上的卡萨卢尔凭借运河的天然优势快速发展，渐渐从一个军事化堡垒城塞演变为公国的经济重镇之一。 而原先的城堡也几经修改，变成了现在皇室的夏宫。 原本利于防守的丘陵山地上也建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豪宅，不同于下城区平原地带，古老的贵族们视依山傍水的祖宅为地位与精神的象征，以俯瞰下城区的优越感来勉强缅怀曾经的荣光。 泰拉河在卡萨卢尔平原地段是呈现婉转的，横过来的u字型，早期这条宽阔的河流曾经是卡萨卢尔城堡的天然屏障，在蒸汽机被发明，工商业兴起后，这条纯军事用途的河流渐渐变为军商共享，直到现在几乎成为公国最重要的交通要道。 如果说遍布贵族的西区是卡萨卢尔的精神象征的话，那么满是工厂与作坊的东区，就是现在卡萨卢尔真正的心脏。 在戴林大公的坚持下，市政府从西区搬到了新兴崛起的东区，融入到了人民之中。 因此，大部分贵族每天不得不乘着马车，从‘梅丽’大桥上跨越近两百米宽的泰拉河，抵达东区的市政府或者公司工作。 至于为什么西区没有公司？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早就被贵族们瓜分完毕，哪怕刚空出巴掌大的地方，就会比富豪们争相抢夺购买，然后建上一座豪宅以承托自己的身份，削尖脑袋融入‘上层社会’，即使这个上层社会的权力早已不如以往，特权也更是几乎消失。 而此时，坐在马车上的罗德正兴致勃勃的通过玻璃窗观赏着晨曦中泰拉河。 不似是处于工业革命期间的嘤国伦敦以腐臭闻名的泰晤士河，清澈洁净的泰拉河上充满着勃勃生机，捕鱼人，渡船等生产活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不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朝气与活力，但大多数人都洋溢着笑容，满是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与向往。 坐在罗德对面的丽丝依旧微眯着眼一脸微笑的看着一脸专注的罗德，她总感觉自家少爷似乎哪里有些不同，似乎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看来被马车撞到以后，罗德总算不天天宅在家里面有了些好的变化了呢。 说不定罗德真的能很快与某位女士坠入爱河，为普罗德米尔家族取一位可爱的太太，然后共同孕育一个可爱的宝宝，到时宝宝可以交给她来带，保证让ta健康成长。 唔…自己似乎想的太远了。 “丽丝，梅丽大桥的历史很长吧？” “很久了吧…500还是600年，您不是应该比我清楚吗？” “呃…受了点伤，忘了许多东西”罗德指指脑袋完美甩锅给前任，看着坚挺了如此之久的大桥赞叹道不已，“单纯的木石结构大桥竟然能支撑这么久，真是个奇迹。” 第九章 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 “是呢，所以大家常说这座大桥是真有圣女梅丽在庇护着；不过听说最近市政府有重新加固大桥的计划，好像是要用新研制的钢材逐步替代木材，毕竟上次维护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圣女梅丽？”关于这位圣克鲁斯的圣女，罗德是有记忆的。传说她是当年卡萨卢尔瘟疫肆虐时期的一位勇敢的护士小姐，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数百人的生命，人们为了铭记她的卓越风险，在瘟疫结束后以她的名义修建了大桥，以纪念这位有着圣洁灵魂的女士。 俨然一个异界版的南丁格尔，不同的是前者活跃于克里米亚充满硝烟的战场，后者活跃于在瘟疫中挣扎的卡萨卢尔。 “是的，是为了纪念圣女梅丽建造的大桥，不过您不是一直对宗教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吗？” “梅丽可不是单纯的圣克鲁斯牧师，她更是一个有着无暇灵魂的圣人，这样的人不应该以宗教划分。”别说之前，即使现在罗德对宗教依旧保持着谨慎态度，不过是从嗤之以鼻转变为避如蛇蝎。 毕竟这鬼地方可能真的有其他‘神’的存在，否则祂那种存在还需要自己为祂跑腿？一定是为了避免祂本身被暴露，所以才遥控罗德这样的棋子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唔，有被迫害妄想症也不赖，起码这家伙蒙对了一些隐秘。 丽丝楞了一下，她还从不知道罗德还有这么强的说服力，点点头肯定到“您说的没错，不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我需要查点资料。” “呃…好的。”丽丝吐吐舌头，果然罗德少爷还是没变，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窝着继续读书而已… 位于东区的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坐落于法恩街，这幢宏大的建筑前身是法恩堡军营的物资仓库，后来几近改建后被市政府购回，在戴林大公的财政支持下被改造成公立图书馆，对所有游客及居民开放。 只需要500克朗的质押金，就可以成为图书馆会员，在3年内随意租借馆内书籍，算下来每日的消耗不足半克朗；但即使是这样，依旧有很多低收入家庭难不想负担这笔开支，所以在市立图书馆开放十年后，图书馆的新规定允许无偿在馆内看书，但是非会员不得将图书带回家。 在活字印刷术并未普及，主要文件书籍依旧属于手抄的年代，这个举动可以说是为卡萨卢尔吸引了大量外国学子，他们在此安家求学的同时也为这座城市贡献了勃勃生机，正是这股朝气，才让卡萨卢尔在短短的百年时间就一跃成为戴林公国的经济重镇之一。 罗德去图书馆借阅并不需要什么质押金，这并不是因为他父亲是一个子爵，也不是因为他来自西城区的‘上流社会’，而是因为维斯子爵是图书馆的募捐人之一，每年他都会为图书馆捐赠3到5金镑，几乎等同于一个熟练工人一年的收入。 大部分西城区的贵族或者富商为了所谓的‘面子’也会慷慨解囊，否则就会被人私下里嘲笑家里揭不开锅还赖在西城区不肯走，若是新搬来的不懂‘规矩’的富商，更是会被嘲笑是个暴发户…这个词在戴林的属于贵族对一个人最低的评价，所以没人愿意被如此称呼。 图书馆大门口是近而是阶的长长石梯，在阶梯中间竖立着卢克戴林大公的雕像，这位在历史上并未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大公政绩平庸，但是对艺术的追求却是非常狂热，也连着影响公国上下的贵族们竞相效仿，一时间在公国上下掀起了风雅之风，市立图书馆正是在那种背景下的一个工程。 披着披风的卢克大公微微抬头，展现出他强健匀称的肌肉，他一手扶住腰间的骑士十字剑，一手捧着一本书，眼里充满对未来的信心；至于雕像嘴中被人插上的玫瑰花，想必是某位来‘朝圣’艺人的供奉，毕竟卢克大公是大陆上唯一一位真正懂得欣赏艺术的统治者，说是所有艺术家的灵魂偶像也不为过。 罗德在心里暗呼一声‘骚包’，就顺着阶梯登上大门，绅士的让过几位穿着长裙的女士后，罗德才脱帽进入到图书馆大厅。 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将本就面积不小的图书馆勾勒的更显层次感，一排排近4米多高的原木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籍。 每个书架两侧都贴着一块铁牌，上面用黑色的子体标注了大大的数字，在数字下方则用通用语写着类别，以方便人们查找自己想要的资料；而每个书架旁边都以一个折叠梯，时不时有一些管理员或推着小车，或站在梯子上将书籍分门别类的放回原处。 每四五个书架之间，就有一张近8米的长桌供市民阅读。 近万平米的图书馆内，除了管理员们走路推车发出的声音，就只有清脆悦耳的翻书声。 罗德忍住吹口哨的欲望，自从大学毕业后有多少年没有再见过这种场景了？所有的阅读都是独自安静的在办公室里面对着电脑，这种充满对知识渴求欲望的浓厚学习氛围，真的是太棒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大衣和帽子递到丽丝手上，信步跨过一个个书架，最终停在近代史与东大陆地理解析的书架之间，‘就从这里开始吧！’ 之后的几天罗德几乎是在图书馆中渡过的，以至于连午饭和饭餐都是丽丝从家里做好了拿过来，一口一口喂着双眼不肯离开书本的罗德吃的，他这种废寝忘食的学习态度获得了很多上了年纪的学者的支持，但也引来不少人的抱怨。 其中，管理员杜拉大妈就是对他意见最大的，因为这两天罗德赖在图书馆里不肯走，害得她连着好几天都不得不加班奉陪这小子，到后来她干脆提起罗德的衣领，在后者一脸茫然的表情中将他提小鸡一般的丢出去。 “明天早上再来吧小子，你不回家我还要休息呢！”杜拉大妈拍拍手，扭着屁股回到图书馆将门反锁，只留给罗德一个深不可测的高大背影。 “又被丢出来了呢少爷，我们回家吧？” “啊？哦…好的。” 书本知识是世界上最单纯的东西，只要你肯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虽然这个回报有时候是对的，有时候是错的。 几天的学习下来，罗德也基本上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认识。 首先，如地球一般，这个世界的人们也对自己生活的星球有一个统一的称呼，‘艾兰迪尔’；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大陆则被称为东大陆或主大陆，除此以外还有北冰原和孤山岛等相对人迹罕至，尚未探明的‘新世界’。 而这个世界总体的科技等级也差异巨大，如同地球上一样，有些国家早已普遍了公共交通等基础设施，而有的国家还挣扎在战乱、饥荒与瘟疫之中，连生存都是问题更不用提科技给生活带来的便宜了。 在东大陆上，各个国家或者说区域之间的差异也是巨大的。 比如戴林公国的大城市内，几乎都拥有以蒸汽作为动力固定线路的市内‘地上铁’，部分富裕的家庭甚至拥有自己的私家蒸汽车，乡村地区虽然相对贫困落后一些，但也有相对健全的公共交通系统。 当然，这也得益于戴林公国本身的地理位置，公国建立在类似峡谷地貌的盆地，两面都是连绵成片的高山，呈条状分部的地理环境使得公国只需要建立一条铁路系统，就能解决80%的城乡运输问题，至于其他的20%则依靠马儿。 相比单一地貌的戴林公国，位于公国北面的纳达帝国幅员辽阔地形复杂，她富裕的沿海城市的现代化令大陆上其他国家羡慕不已，为位于其内陆的一些偏远地区则依旧处在类似地球黑暗时代的科技水平，别说蒸汽车可以行使的铁轨，部分地区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糟糕的交通状况甚至只能靠着传统的‘马队’来维持贸易。 而在帝国南面，德斯兰普合众国的平复差距则更大，虽然她的地理条件比起纳达帝国不知道好多少，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并未给铁路的普及提供多少便利，合众国人民辛苦缴纳的税款都溜入了大腹便便的政客，以及口蜜腹剑的黑心垄断企业的口袋中。 要不是德斯兰普时刻面对着帝国带来的压力，恐怕这个合众国早就因为无可救药的贪腐而分崩离析了。 而最有意思的是位于两大强国之间的，一些作为缓冲地带的小国，虽然总体国力一般，但是无论人均收入还是生活水平都远远拉开两大强国一大截，颇有一丝地球上一些欧洲迷你小国的风范，至于其中有没有国家博弈带来的虚假繁华，了解不多的罗德就不好断言了。 知识能带来好的影响，让人心情愉悦，自然也能带来坏的影响，比如罗德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几乎所有国家的行政机关，都与各种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差公开化****了。 第十章 骑士 ‘万一每个宗教崇拜的神明都是真的，而每个神明都有那般伟力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点吧，那只臭猫…不对，那个女人什么都没说就那么消失了，真是钝刀子杀人操蛋的很。’ 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带给罗德无形中的压力比直接把他丢入龙潭虎穴还要大，他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思索着各种退路。 ‘要不，整颗核弹出来炸死丫的？’还是算了吧，先不说他没有响应的知识储备，就单从这个世界捉急的科技水平及生产工艺，没个两三百年想到别想，远水不解近渴。 ‘那弄个生物病毒，毒死祂？’这好像行，但是前提是那个‘神’得老老实实的躺在实验台上让罗德解剖研究一下…他要是有那个能力让祂乖乖听话，还用烦恼自己的处境？ ‘………’罗德皱着眉头，陷入了迷之沉默一脸的便秘样。 丽丝则递给他一个金属水壶安慰到，“喝点水吧少爷，这能让你稍微轻松一些。” “谢谢。”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肠胃，罗德感觉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放下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后，他看着丽丝水壶上被磨损的几乎要淡去的圣克鲁斯徽记，那是一把匀称美观的绅士杖与骑士剑交叉在一面盾牌之上，四周环绕着火焰组成的圆圈。 “你也是圣克鲁斯的信徒？” “嗯，我曾经是圣克鲁斯的骑士” “嚯？”圣克鲁斯是为数有限的非神论宗教，与那些崇拜‘虚无缥缈’的神明不同，他们崇拜的是一位叫克鲁斯的白银先民，传说他带领最初的教团将人类从愚昧与无知中解脱出来。 后来他病故后人们为了几年克鲁斯的卓越功勋，将他加封为圣人，并以他的戒律创办了圣克鲁斯教团，所以严格意义上将圣克鲁斯并非传统宗教，而算是崇拜先祖的一个结社性质的团体。 本着不信神就可靠的原则，罗德一开始就对圣克鲁斯抱有天然好感。 而‘骑士’这个阶级，在东大陆可不仅仅是一个贵族头衔。 它意味着崇高的美德与卓越的战斗力，这在所有宗教都是通用的…除了邪教以外，那些家伙在哪里都是不讨喜的。 而成为一个骑士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这意味着这些人有着至少对抗两位数敌人的战力，这在饱受现代思维熏陶的罗德看来几乎不可能。 ‘武功再高，一枪撂倒’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相信一个女人可以成为骑士吗？”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万恶的重男轻女思维。”罗德将水壶还给丽丝，“不介意的话，等下让我见识一下骑士的实力吧？”正好借这个机会，罗德可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中人们是如何战斗的，在火药武器不是十分成熟，骑士长剑尚未退出历史舞台的时期，一个正统骑士究竟是否还拥有冷兵器时期以一敌十的可观战力。 看来，罗德是忘了之前丽丝的英勇了。 “嗯。” 普罗德米尔家洋房后面的小花园中，罗德拿着一把做工精良雕刻着艺术般精美纹饰的左轮手枪，看着离五米开外的丽丝，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少爷你可以试着拔枪攻击，看看我会有什么反应。” “？？？” 丽丝…疯了吧？ “放心吧，没有子弹的。” “那怎么界定输赢？” “只要您能把枪口对准我，就算我输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我不需要比子弹快，只要快到你无法瞄准我，在你手指扣动扳机之前便提前躲开弹道吗？’ “丽丝，你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 后者一歪脖子，“您怎么知道我喜欢看书呢，是有私底下偷窥我吗？” “哈…一点都不好笑，那我们开始？”虽然这具身体的素质比之他之前要差了不少，如果真正开火攻击或许会因为手腕不稳导致子弹出膛时弹道偏斜，但如果只是简单的三点一线瞄准的话… 罗德可不认为自己迟钝到人家都冲过来，他还没拔出枪。 “嗯。” “那么…”罗德故意拖长音调想打丽丝一个措手不及，“开始！” 喊出开始二字的瞬间，罗德右手迅速超向腰间别着的左轮手枪，随着木质手柄护目入手的粗糙感才传来，罗德熟练地拔出手枪，可还没等他把枪端到胸口位置，一只温暖的玉手便握住了罗德持枪的右手。 后者目瞪口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依旧保持着微笑的女仆，惯性的作用下她金色的长辫甚至拉成了一条直线，随后缓缓地重新落回黑色的女仆服上。 ‘检测到未知生命体，需要扫描吗？’ “这…你怎么做到的？”罗德敢对天发誓，刚才从他拔枪到抬手顶多用了半秒不到，虽说短跑运动员在百米内极限速度可以达到10米/秒，但那是建立在有助跑器和正确的起跑姿势的前提上的。 一个看起来略微有些瘦弱的女人，凭什么一瞬间加速度能到那么快？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罗德都忘了绯红的‘提示’。 丽丝松开捏着罗德的手展颜一笑，“最近光陪着少爷所以身手都有些僵硬了，否则就算距离再增加一倍也没问题的哦~” “……”罗德接受男女平等，但他可受不了这个比自己还矮一些的‘弱女子’调侃自己，好胜心被激起，不甘失败的罗德嘴硬到，“重来一次，我还不信了！” “如您所愿。” 这次罗德不装逼学乖了，微微弓起身子压低重心，回忆着战术训练时教官们教给他的翻滚动作，右手放在离手枪十公分的地方，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丽丝，“开始！” 小小的耍了个心机后，罗德立即猛地后退一步，紧接着微微侧身调节重心一个侧翻向右后方滚去，同时抽出手枪预瞄向丽丝可能冲过来的地方。 只是当他几乎要完成翻滚时，却一脑袋撞入一团柔软之中，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丽丝略带好奇的眼神，“您在…干什么啊？” 罗德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说这破世界有未知的‘神’他可以接受，毕竟按照《高纬论》那些强大的存在或许就当人类是一群蚂蚁，既不帮助也不伤害，好奇了就看两眼，失去兴趣后就扭头走人。 部分隐秘知识表明这世界还有另外一些真正的邪恶存在，这也能理解，毕竟连神都有了，那么出现一些对立生物也不显得突兀。 可是…为什么一个看似无害的女仆，身手还比罗德之前见过的任意一个特种尖兵教官要好呢？这不科学啊！！ ‘检测到未知生命体，是否扫描？’ ‘啊？这也行？’罗德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后脑正与某种脂肪在亲密接触，‘扫描！’ ‘扫描中…扫描完毕。’ 【丽丝格兰特】 天赋属性：体质9/精神13 基础属性：反射17/灵敏17/耐力15/力量/12；（精神相关的基础属性无法探知，以后不重复说明） 罗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比起自己个位数的渣渣属性，全部两位数的丽丝可以说是将罗德吊起来鞭挞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现实对他这个穿越者如此残酷… “少爷？”丽丝看着罗德有些呆滞的眼神有点慌了，“我有刻意压制实力的，怎么可能弄伤少爷啊！” “压制实力…”罗德吐出一口老血，一脸黑线的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罗德摸着几乎要炸掉的脑袋慢慢坐起来。 ‘检测身体状态。’ ‘检测中…轻微精神损耗透支。’ ‘原因？’ ‘扫描生物体消耗太多生物能量。’ tnnd你就不能早点说！绯红你这只呆鹅！ ‘保护设置开启，禁止使用一切会影响到我行动的功能。’ ‘已开启。’ 罗德当然不会脆弱到被随便打击一下就吐血，他又不是小说演义里那些心胸狭小的反派。只是丽丝就不那么认为了，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位女仆每次接近罗德都异常小心，对那天晚上的事也是闭口不提，生怕再‘刺激’到罗德‘幼小’的自尊心… “罗德少爷…”吃完午饭后，丽丝转着弯问到“你有没有感觉…嗯，你需不需要去一下医院？” “不用…”罗德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丽丝，骑士都这么…嗯，迅捷吗？” “这倒不是，一些不以速度见长的大骑士，也不一定追得上我的步伐呢。” “噢~”罗德稍微安心，看来这个世界还是蛮有好的吗…等等，大骑士又是哪路神仙！？ 圣克鲁斯的武力机关-教团骑士，有他们的一套训练方法。 丽雅就是依照这套方法循序渐进慢慢变强的，“根据不同人的天赋，每个人能取得的成就也是不一样的，可惜我已经被骑士团…不，我已近背离了圣克鲁斯的教义被教团放逐，所以我没有资格引荐您加入教团了。” 罗德自然也对这套训练法非常好奇，作为一个同样对人体不乏研究的学者，他可是非常好奇这个世界的人是如何突破极限，在不伤害生命本质的情况下开发出人体潜力的；可惜他的要求才提出来，就被丽雅否决了。 “没有圣克鲁斯的指引，即使我知道如何训练也无法让您获得‘启迪’，未被启迪的人即使得到这套训练法也等同于废纸；各个教会都是如此，所以……” 这套方式倒是和前世的‘武林门派’的敝帚自珍有些相似啊，不同的是这里的骑士可真的是实打实的‘超人’。 第十一章 圣莉莉娅学院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啦？” “呃…维斯先生和苏珊太太也是圣克鲁斯的信徒，或许您可以等他们回来以后推荐您加入教会？” “那对快乐的老爸老妈？”罗德现在用脚指头都能猜的到，他们一定正其乐融融的在某个遗迹里挖挖挖呢，等他们回来说不定是11个月以后的下个新年节了。 不过退一步说，就算自己加入了教团，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为一个预备骑士。 毕竟成为骑士除了需要美德与信仰，忠诚外，还需要合格健康的体魄。 以罗德现在的弱鸡样子，绝对没可能混进去的，除非他爹妈是教团高层…快算了吧，要是教团高层的话家里也不至于即将断粮了！ 你见过哪个神棍二代是缺钱的？ “算了吧，这事不着急。”罗德决定先解决眼前的财政问题，否则没钱的不光要被邻里笑话，更不用提补充营养锻炼身体的事了；等自己身体素质基本达标后，再找机会靠关系混进教团当个骑士。 什么，你说裙带关系丢人？ 拜托，这里又不是地球，要丢也是丢的罗德的人，关我罗德屁事？ 等等，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啊… ------------------------ 因为重伤住院，罗德的实习教学被延迟了近一个礼拜。 再加上后来他让莉莉娅帮忙找了别的借口，再次为罗德争取了一个礼拜的‘缓冲’时间。 在接下来的几天，罗德又对‘绯红’的侦测能力做了一系列实验。 想要侦测的话，先决条件就是罗德必须与目标物体保持肢体接触3-5秒，随后才能完成扫描分析。 对普通物体侦测时可以分析出其材质组成，至少罗德不用担心以后被人骗了。 而对生物类，除了能分析出其各项属性外，还能检测健康状态，罗德就用这个能力‘诊断’出自家的马儿有寄生虫，在给它吃了药后果然在其粪便中发现了虫子。 只是这个功能虽然不错，但是需要肢体接触一段时间这个条件太过…怎么说，尴尬。 一个用不好，极有可能被别人认为是色狼或者断背。 另外，最后恶补了几天近代史之后，罗德虽然不敢保证他对历史事件的记忆丝毫不差，但是有着‘暂时性失忆’这个借口，加上罗德本身还算过得去的口才，蒙一蒙那些稚嫩学子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罗德站在镜子前抬起手，任由丽丝为自己挑选衣服…嗯，他试着反抗过，不过失败了。 上衣是一件白色假领衬衣（假领方便拆卸下来单独清洗，以减轻日常负担）。 由洛芙兰爵士设计的，经典款式的黑色西装三件套（衣裤马甲）。 来自安普郡的制鞋匠师亲自手工制作的小牛皮皮鞋。 切斯菲尔德最新款的里大衣和外大衣，前者是披在西装外面，长至膝盖下方2-5厘米的外套；后者是披在里大衣外侧，类似于一个可拆卸的额外披肩，大多数场合外大衣都是一种礼仪性的象征，尤其是类似罗德这样第一次去学校的实习老师更需要注意。 手套的选择上，丽丝为罗德进行挑选了一双谢菲尔德产的黑色鳄鱼皮手套。 至于首饰类，除了必被的纯金怀表（即使许多年后，罗德都记得当初提议卖掉这个怀表时丽丝那幽怨的眼神…），装饰性的无度数假单边眼镜，和一枚圣莉莉娅优秀毕业生才能获得的银戒指。 这还是罗德坚决抗议的结果，否则他怀疑丽丝能把他打扮的好似一个展览饰品的模特，而不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学讲师。 “哎…可以了吧，手好酸。” “您真的是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了，罗德少爷。” “我们之前可是有协议的，我听你指挥穿衣服，你以后别叫我少爷了！”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罗德总感觉这个称呼怪怪的，有种自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感觉… “好吧，罗德…你真的需要锻炼一下体力了，否则这么弱不禁风的，有哪位美丽的淑女会看上你呢？” “…” 这怎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七大姑八大姨之魂？我谢谢你们啊！ “唔…差不多了。”丽丝拿过竖子将罗德的头发梳整齐，为他戴上最后的丝质高顶礼貌，高兴地打了个响指，“完美！” “那我可以出门了吧？” “等等！” “又怎么了？” “你打算走去学校吗？” “是啊”罗德拿出烟斗塞入几根薄荷丝，纸盒的香烟被丽丝要求不准带去学院，因为乱丢烟头实在是太有失风度了，“我也想一个立定跳远就飞过去，可惜1英里（16km）的距离还是有点远，万一跳过去的时候扯到蛋就不好了。” 丽丝显然没有get到罗德的冷笑话，她插着腰无语的摇摇头，“约翰在门口等着呢，来吧我的少爷，我们坐车去。” “你说过不用少爷这个称呼的。” “我反悔了，你这个‘大男孩’！” “……”男孩，这个词汇真是扎心啊！ 看来一旦牵扯到礼仪问题，丽丝就与大多数刻板的老管家没什么区别了，除了一点，她是个淑女，所以有当面讽刺男人的特权，这归功于戴林公国对男性贵族的极高要求。 绅士们被要求在任何场合都不可以说出粗鄙之语，唯一能做的极端事情就是把手套丢到对方胸腹之间的地方要求决斗；除此以外的任何其他行‘不当’为都会被嘲笑一辈子。 做出这个鬼传统的人一定是个彻头彻尾的抖m！ 圣莉莉娅学院，位于卡萨卢尔西区爵士街的正中央，对面就是圣莉莉娅附属医学院，也是罗德当初住院的地方。 最初，圣莉莉娅学院是只有医学院与骑士学院的。 随着科技进步火药武器的出现，马背上的骑士逐渐被阵列线火枪兵与大炮取代后，骑士学院也从总院中慢慢淡出，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取而代之的，则是综合性的多学科，包括但不限于历史，地理，金融，教育，化学，蒸汽机械等。 如今圣莉莉娅学院虽然不是卡萨卢尔唯一的大学，却依旧在当地乃至整个戴林公国有相当的分量，尤其是医学院，一直是整个卡萨卢尔的骄傲。 印着普罗德米尔家族白底金狮纹章的马车稳稳的停在学院门口，罗德在丽丝期盼的眼神中拄着绅士杖步履沉稳的踏入了这座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学校，缓缓的融入人群中消失在丽丝的视线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怅然若失的关上车门。 “我们去旁边等一会儿吧约翰，你可以四周走走活动一下。” “好的，丽丝小姐。” 很难想象，在寸土寸金的卡萨卢尔西区，有着这么一座占地近三百英亩的综合大学。 圣莉莉娅学院早期是圣克鲁斯教会建立的一座准军事要塞，与戴林大公的城塞呈掎角之势相互守望，随着城市慢慢站住脚跟，戴林公国获得越来越多势力的认可，原来成军事重镇也在慢慢改变。 大公的堡垒成了王室现在的夏宫，而原先的圣克鲁斯教团堡垒，也再改为了圣莉莉娅学院（前身为圣克鲁斯学院，后来为了几年大贤者莉莉娅而更名），几经扩建后便成为了现在的样子。 综合行政楼是后来新建的，受当时萨姆扬建筑文化的影响，这座综合教学楼充满了中世纪的美感，尖细高耸的穹顶仿佛要刺穿天空，深蓝色的瓦片与白色的贴墙大理石组成了一种稳重而又不失活力的奇异美感，而大理石面上橙黄色的雨水冲击痕迹，则为建筑增添了一分历史的厚重感。 行政楼前方则有一个半径超过15米的三环圆形喷泉，其中雕刻着各式各样活灵活现的人物或动物雕塑，有持枪冲锋的迷你骑士，也有提着灯笼的修女，甚至还有一对果体拥抱的情侣，还真是大胆的艺术表现呢… 而在喷泉正中央，则有一位被十字枪贯穿了身体的女骑士，她一手捉住十字枪，一手掀开面甲毫无惧色的目视前方；而在薄薄的水雾中，罗德似乎看到了她背后隐隐印出不断闪动的七彩光芒。 仅凭自然光线就坐到这点，可谓是生平难得一见巧妙绝伦的设计，看来莉莉娅在当时一定非常受那位设计的艺术家尊敬，毕竟这些不以常理出牌的人是不会轻易折腰的。 绕过喷泉，熟稔的推开厚重的木门。 罗德来到前台微笑了一下，“罗德普罗德米尔，圣莉莉娅学院历史系实习讲师，前来报告。” “好的，请稍等一下。”接待前台快速的翻阅记事本，终于找到了罗德的到访信息，“请这边来，恕我冒昧，我们之前见过吗？” “是的，不过当初我还是学生。” “啊…真是太失礼了，我尽然没认出您来！” “人之常情，毕竟我们也没有见过几面。” “以后不会了，普罗德米尔…？” “称呼罗德就好，现在我既没有取得正式的副教授职称，也没有继承家族的爵位。” 第十二章 实习讲师 在戴林或者说整个东部大陆，有对身份地位的男士/女士的正式称呼应该是姓氏加上特殊头衔，如教授，警官，勋爵（除非在刻意抬高某人，否则一般情况下不会称呼具体爵位，毕竟贵族在法律上的特权已经寥寥无几了）等。 除非是共事且关系较好的同事或者朋友，否则一般是不会直呼其名的；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你的顶头上司就可以随便叫你… “好的，罗德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罗德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个女士突然间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就像是劫镖的强盗看到生辰纲时的感觉，既畏惧又贪婪。 ‘难道我刚才的说辞露馅了，她发现了我是穿越者的事实，想要举报我吗？’如此想着，罗德犹豫着要不要趁着四下无人把她敲闷棍后处理掉。 当这位接待小姐刻意的将外套脱掉露出丰满的臀部与前胸，有些委婉的打听罗德的生活状况时，后者也在不经意的观察她。 最终，罗德还是决定放弃敲闷棍的计划，毕竟他可没信心把这个女郎抗走。 万一路上被人发现了，该怎么办？ ‘她是在打探我的底细吗？是打算勒索我？’ 就在罗德犹豫着如何回应这位小姐的‘试探’时，一位年长的教授推门进来，对一脸尴尬之色的接待小姐打趣道，“碧蓝小姐，不介意我和自己的弟子先说两句话吧？等他正式入职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哦。” “啊…好的教授。”女子赶紧披上大衣，红着脸一路快走着离开。 “好久不见呐罗德，真是抱歉我才听说你住院的消息。”头发灰白的教授坐到罗德旁边的位置，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卷烟，“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一个课题。” “我理解的，约克导师。”罗德接过卷烟，抽出火柴为导师点上烟。 老约克是罗德在大学期间最尊敬的导师，没有之一。 他以平民的身份考入圣莉莉娅学院，以优异的成绩拿到全额奖学金后留校，随后又在多年的研究学习中发表了许多颇有分量的论文，这些还不足以让现在的罗德敬佩他。 真正让罗德佩服的是他在已经获得巨大声望与认可的时候，在发现自己过去研究有错误时，毫不犹豫的推翻了错误的观点重新开始课题，顶着巨大的质疑和压力重新站了起来，这种破而后立的事可不是人人都有勇气敢做的。 仅凭这种精神，老约克就赢得了罗德发自肺腑的敬佩。 “对了，离那个叫碧蓝的女人远一点，以前你是学生的时候或许不知道，她可是有名的那个。”老约克勾了勾小指，这是代表情妇与掘金者，或者通俗的来讲，就是拜金女的意思。 “噢，原来如此啊！”原来那个女人是看到了自己拿金表看时间所以心生歹意了？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以后的低调一点财不露白，否则因为这种原因暴露了穿越者身份就不好了。 老约克以为罗德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背后谈论人家总归是不好的。 “康复的如何，听说你伤到脑袋了？” “唔，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偶尔还会头疼，以前的一些历史知识也忘了一些。” 罗德紧张的看着老约克，谁知后者反倒捧腹大笑。 “你又不是主力课讲师，这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只要稍微背背课鉴就能应付那些小姐们了…相信我，她们比你想象中的还好糊弄。” 喂，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过段时间我会做一些古语言的课题，到时等你恢复好了以后就来找我，别人我都不放心！至于教学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院长早就打好招呼了，毕竟学院对我们的要求是做出像样的研究，而不是教授那些小姐们永远记不住的历史年份。” “呃…” “习惯了就好罗德，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执着于探索过去的历史，如同亚历山大大帝的那句名言：人类从历史中所得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记取历史教训；所以恢复历史真相的这条路，注定孤寂沉重。” 这句话貌似是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说的话吧？难不成这位亚历山大大帝也是一位穿越者？ “好的，我知道了导师。” “嗯，那我就先去忙了，一会儿院长会亲自和你谈谈，方轻松就好，记住你可是老约克的弟子。” 送导师离开后没多久，学院长便推开了等候室的门。 “日安院长，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噢呵呵呵”年过三十散发着浓郁成熟女人魅力，却一点老态不显的安娜，一边用扇子捂住樱桃小口，眨着碧蓝如海的美丽眼眸看向罗德，她将手套脱下露出不符合年龄的纤纤玉手，“住院回来后我们的优等生突然嘴甜了很多呢，难道是在医院里和可爱的护士门发生了什么超脱友谊的好事了吗？” 罗德小脸一抽想到了如小山般‘可爱’的护士大姐，脱帽亲吻她的手背以掩去脸上的尴尬，“并不是那样，人总是需要成长的，院长大人。” 安娜坐到罗德为她抽出的椅子上，指着旁边的座位笑道：“坐在这里吧罗德。” “如您所愿。” 安娜弗拉迪，圣莉莉娅第109任学院长。她在学院最艰难的时候上位，用她娴熟到堪称恐怖的社交手腕，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缓解了学院因前任学院长经营不善导致的资金困难问题。 虽说她因此在卡萨卢尔西区的贵妇人圈子引起了不小骚动，传出了很多不利于她的流言，但是没过多久原本很多不喜欢她的阔太太却摇身一变成了她的狂热粉丝，只有极少数上了年纪的贵妇人依旧对她持保留意见。 即使上了年纪，但美丽性感且博学的安娜依旧是很多贵族青年的追捧对象，想邀请她喝下午茶的绅士们可以从综合教学楼一直排队绕学院一圈，虽然有些夸张，但安娜受欢迎的程度绝对是历届学院长之最。 因此罗德不会觉得这么一个女人要自己坐在旁边，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只是下一秒，安娜不老实的双手就看似无意的放到了罗德腿上。 “咳咳，您有什么要训导的吗？”罗德不动神色的整理大衣顺便将安娜的手拨开，这是他目睹许多女研究员被上司骚扰时学来的小技巧。 “嗯~~我想想看。”安娜颇感意外的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家伙，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慵懒的展现出凹凸有致的绝妙曲线缓缓开口。 “你知道的，圣莉莉娅学院这些年虽然不缺资金，但是许多教授都因为十多年前的事件离开了卡萨卢尔，而想要让学院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那么我们就需要在自己专业的领域做出一些新的突破。” “多和老约克好好学习一下，忘掉之前你学到的所有历史知识，它们都只是胜利者书写的赞美诗，去发现真相并揭露给世人，让圣莉莉娅成为揭开陈封历史真相的先驱者。” “……”不是罗德有学科歧视，他是在是敬佩安娜能将刨土挖坟这种事都说得如此神圣，仿佛他们是在拯救人类而非还原历史，“呃…好的。” “嗯？”安娜惊讶的抬抬眉毛看了看眼神清冽的罗德，不动神色的收回手臂重新戴好手套，“那么，祝你研究顺利。” “感谢你的祝福，不过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罗德期待的看着她搓了搓手指，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安娜双手插腰将脸贴近罗德，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这位‘新’同学，敲了敲罗德的脑袋，“现在我相信你确实是伤到脑袋了，罗德。” 她重新直起腰将白色的小圆礼帽戴好，帽子上鲜红丝绸缝制栩栩如生的玫瑰花配合她纯白的中裙，更为她更增添了一丝神圣而又魅惑的美感。 “按照实习讲师的标准，你的月薪是1金镑转正后提升到2金镑，外加每月5银令的食宿补贴和9银令的带班教师补贴，年终奖金另算。”安娜说完摆摆手，“那么，祝你工作顺利，罗德老师。” “等等学院长！带班补贴？我可没申请这个职位啊！” “要么全拿，要么不拿，你自己考虑哦~~”安娜头也不回的潇洒摆摆手，留给罗德一个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 万恶的资本家，居然威胁罗德！？ 第十三章 金镑的味道 9银令与1金镑就差1银令，单单这个补贴就相当于大部分熟练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这是很多刚步入社会前来应聘助教职位的年轻人梦寐以求的职位[1]，按理说罗德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啊？ 可是，问题这里是圣莉莉娅学院，一座比普通大学的男女比例失调还要严重的地方，夸张的男女比例使得学院里的男生比冬天在泰拉河里裸泳的人还要少；如果说对不规矩的男学生还可以体罚说教的话，那么对一群楚楚可怜却屡教不改，变着法玩弄老师的女学生… 这就是圣莉莉娅学院男老师离职率一直偏高，极少有人能像老约克一样待在这里养老的…话说，导师是不是故意让罗德来教历史课，然后他好再不去理会这些令人头疼的家伙 有可能啊！ 怎么突然间，整个世界又在针对我罗德了！（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狗比…好像打死他啊） 我罗德就是今天穷死，没饭吃饿死街头，也绝不和这些黑恶势力妥协。 走廊上一边自顾自发狠话，准备去学院长室和那个‘坏女人’好好理论一下的罗德，突然被财务室的眼镜哥拦下（学长学姐们起的外号，后来大家也就跟着叫习惯了。） “哟罗德，好久不见呢” “干嘛啊眼镜？”罗德还是学生拿全额奖学金的时候，每次找这家伙零钱都会被他莫名其妙的坑一顿饭吃，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一套防备心理。 “别用那种戒备的眼神看我，现在咱们是同事了我不会要你请吃饭的，除非你自愿…”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有话快说，我还有急着找学院长有事呢。” “好吧。”银镜一推他鼻梁间标志性的反光镜片，闪的罗德忍不住眯起眼睛，“我是来预支给你薪水的，三个月实习期总计7金镑2银令。” “等等，我要说的就是这事，我拒绝…” 眼镜无视罗德，自顾自的继续说 “真羡慕你们这些老师，实习期间就可以拿这么多了，我现在月薪都只有1金镑2银令而已，还是算上各种补贴的…下个月就是你家里那对姐妹的生日了，准备礼物了吗？” “啊？” “啧…你忘了去年的事了？没准备礼物结果被她们两个念了好久，烦的你差点没拿到那年的奖学金？” “唔…”一股不好的回忆突然冒上心头，罗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起了前几天奥黛尔‘无意中’屡次和自己提起一款护甲油，米莉则对一款新出的香水念念不忘… 女神在上，这可都是金镑啊！ “哦对了，你刚说你要拒绝什么？” “…………” “？？？” “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好吧。”眼镜哥无所谓的耸耸肩，带罗德进入财务室后，从身后的保险柜里拿出一张5金镑，两张1金镑，2张1银令的纸币还有1张签收表和出纳记录，“喏，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上字，还有盖上印章…什么你忘带了？无所谓，手印也可以。” 离开财务室后，罗德在走廊上低头闻着纸币上发出的阵阵墨汁味，“真香。” 等罗德远去后，安娜学院长才从财务室旁边的小房间出来，拍着眼镜哥的肩膀，“干得漂亮！” 眼镜哥接过1金镑的纸币，看着上面对自己露出慈祥微笑的第12任戴林大公眯起了眼睛，“您也一样美丽。” “哼，你这个财迷眼镜” “您过奖了” ………… “面试顺利吗少爷？”丽丝看着罗德略显忧郁的神情，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难道说…您被潜规则了？” “……”喂，我是男人啊！ “开个玩笑咯”丽丝伸手将罗德拉上马车，吩咐约翰回家后关上车门。 “哎，被坑惨了。” “坑…？”丽丝一脸茫然，听不懂罗德在说什么，“综合办公楼有地方出现坍塌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唔，反正安娜学院长摆了我一道，她莫名其妙给我加了个班主任的活。” “噢？有额外的补贴是好事啊，这样您就可以早点把拖欠我的薪水发了呢。” “这好吧。”套用我‘大哥’的话，都是好事儿。 次日，在罗德的强烈要求下，丽丝总算答应了他自己着装的要求；虽然中间出了很多岔子，比如领带夹弄歪了，西装上面的褶皱没有收拾干净，不搭颜色的手套等… 告别丽丝登上马车后罗德总算松了口气，这些复杂的礼仪以及穿着要求，比起他们在迎接领导时的流程也不逞多让呐，看来所有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都有着共通性。 下车，开伞，吩咐约翰晚上不用来接自己后，罗德不紧不慢的走入学院。 绕过综合办公楼，穿过一片种满松针树的花园，即使是今天略微有些冻雨，可一大早依旧有迫不及待甜蜜的黏在一起的小情侣牵着手在散步，也有早起练习迪安斯洛语的勤奋学子，甚至有几位圣克鲁斯的牧师冒着小雨静坐围成一圈，相互拉着手在…冥想？ 虽然说圣莉莉娅学院是圣克鲁斯资助的教会型大学，但这些牧师也不用这样一大早的就在举行仪式吧。 通过迷宫般的松针树花园，罗德来到了原圣克鲁斯的城堡区域，也是现在的教学楼。 原本的兵营被改建为了数个阶梯教室，大型原塔则改为了图书馆，各个位于城堡四周的瞭望塔则按系分给每个学院的老师，作为他们平时办公休息的地方。 而主堡，则在重新划分与装饰后，改成了数十间标准课堂。 宿舍区则建立在‘城堡’东北侧，替代了原来的训马场；能够容纳近千人的学生宿舍楼使用的是与综合办公楼不同的‘传统’建筑风格，去掉了屋顶夸张的尖塔，取而代之的是较为平缓的倾斜房顶和面积稍小的窗户。 虽然宿舍楼外观比之综合办公楼少了一份透亮优雅的美感，但是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安心宁静的舒适感，更加适合学生们居住。 此时，正陆陆续续的有三五成群的女孩子一起打着伞往教室赶去，偶尔才能看到一个表情拘谨的男生‘掺杂’在其中，略显拘谨与不安的和‘学姐们’保持着距离，一看就是还没习惯圣莉莉娅环境的新生。 “这一届新入学的男生还是那么点啊。”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除了戴林男女比例因为战争和疾病的原因有些失调外，还因为很多成年的男孩都早早外出工作养家，大学学历对于一个在工厂做事的男孩可没有什么帮助，只有少数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和贵族家庭才会资助自家的儿子去大学深造。 加上本来女孩在专注力与忍耐方面就远强于处在青春叛逆期的男孩，所以能考得上大学并申请到奖学金的也大多数是女孩，这就造成很多综合性大学中都是女多男少的尴尬现象，当然理工机械类的大学除外，那里依旧是男多女少。 这种情况在没有理工科专业的圣莉莉娅大学格外严重。即使院长安娜一直有意增添新的学院好平衡一下男女比例，可是顶尖的教育人才就那么点，早被各个大学瓜分掉了，因此这个事情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罗德穿过吊桥与古老的城门再次来到教学楼，他抚摸着略有些粗糙的石壁，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冰冷感觉，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踏入教学区。 大厅两侧的煤油灯缓缓发出微亮的光芒，照亮了略微发黄的墙壁和旁边年代古老的风景油画，位于大厅正中间则有一副色泽偏暗篇幅极大的情景画，描述的正是莉莉娅带领着圣克鲁斯骑士团抵御邪教徒，英勇战斗的直至牺牲的悲伤场景。 再向深处走，一幅幅油画则记录了圣克鲁斯教团从追随大贤者克鲁斯，到后来建立教团反抗邪恶，再到近代圣克鲁斯教团搬迁至东大陆，并与初代戴林公爵一起建立公国，并见证了公爵转变为大公的历史性的一刻，再到近代的一些列传奇事件。 虽然这些都只是临摹的作品，且其中所描述的传说内容连大多数圣克鲁斯教徒都只是当传说神话来看，但罗德却渐渐回忆起了许多被自己‘忘掉’的记忆。 直到走廊尽头，一副黑白相框前。 罗德看到了自己那一届同学们挤在一起，热情洋溢的对着镜头微笑的毕业照时，他总算彻底与旧日的记忆完成融合。 ‘今天起，我就是罗德普罗德米尔了。’ 注[1]:普通工人的年收入平均在4-6金镑左右，熟练工或技术工种则在5-10金镑之间。 比起一些做零工周收入只有几百克朗，不识字的文盲，戴林的工人们算是公国的主力中产阶级及经济推动者；一般一个有着工人父亲/母亲的家庭，生活上都是还算宽裕的。 普通工人都是按周结算薪资（比如某点搬砖的码字狗），而社会地位较高收入不错的职业，则普遍是按月结算工资，比如高等教师，医生律师等戴手套无需亲自做‘粗活’的。 第十四章 不务正业的历史老师 “诸位，今天开始，我就是597届第7班的班主任，也是你们今后的导师，我是罗德普罗德米尔，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普罗德米尔先生。”罗德说完脱帽弯腰致意，二十多位紧张的同学也纷纷站起回礼，要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严肃的班主任可是决定着她们以后的奖学金分配的。 而那些家境优越不需要申请奖学金的淑女，则勇敢的偷偷观察罗德，总算摆脱了家庭的束缚可以放飞自我的女孩子们，对这位穿着考究举止优雅的老师更是萌生了一丝好奇与好感。 “当然，你们也可以直呼我为罗德，我想在未来5年的学习中与大家成为好友，而非被各位害怕的老古董，要知道我可还年轻呢，还不想像我的老师那样天天板着一张扑克脸。” 所有学生都忍不住低笑了起来，看来这位班主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罗德摆摆手，“请大家坐下吧，不要太拘谨。”说完，他将外大衣和内大衣解下，放到黑板另一侧的衣架上挂好，摸了摸烧的有些烫手的暖气片，“你们非常幸运，在我刚入学的时候学院可不舍得把暖气烧的这么热，那时大家一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可不像现在各位这样在室内只穿一件薄毛衣。” “至于我们当时的教学教授，时常因为穿得太厚在讲台上跌倒。”罗德比了个跌倒的囧样，逗的学生们再次轻笑起来。 看时机差不多了，他便指着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女生，“从你开始吧美丽的小姐，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随意一些不用拘束。” “好的，普罗德米尔老师。”女孩稍稍提起裙摆做了个淑女礼，“大家好，我是…” 等最后一个学生做完自我介绍时已经过去了40多分钟，罗德看看怀表也差不多到了8:50，离9点的专业课还有10分钟不到。 “好的，那么暂时就先到这里，下一节应该是各位的专业课了，收拾好你们的随身物品去各自的教室吧；如果各位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帮助，尽可以来历史系办公室找我…嗯，那里就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老人家是我的导师，我相信各位不会认错认的，那么，咱们下午见。” 送走一屋子莺莺燕燕，给几个班里的幼苗男生鼓励了一番后，罗德便关上暖气阀门离开了位于二楼的教室，慢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与其他步履急促的学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的惬意似乎也不错…至少在杰森开口打乱气氛前，还是不错的。 ‘哟，怎么我一觉睡醒以后，你摇身一变成了叫兽了？’ ‘不是教授，我还是个实习讲师；还有，能不能请你放下对职业的偏见？’ ‘嘿，随你随你…不过罗德，说实话你真的打算去教历史课？那也太无聊了，不如我们去弄一颗原子弹出来，试试看能不能屠神？’ ‘为什么我会和你这样没脑子的家伙共享一个身体？’ ‘不行吗？那要不我们去搞点超级药剂，看看能不能变成超人或者绿巨人什么的，你不是这方面的权威吗？’ ‘别傻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最好先保持低调，何况我已经找到了一条变强的道路。’ ‘噢…’杰森沉默了一会儿，‘原来是混入圣克鲁斯内部成为一名教团骑士啊？唔…这条路我喜欢！到时我们可以扯虎皮拉大旗，打着教团的名义随意烧杀淫掠…’ ‘哎，杰森。’ ‘怎么了，你也觉得这个主意很靠谱对不对！？’ ‘帮个忙。’ ‘？？？’ ‘把嘴闭上，别把我的智商拉到和你一个等级，我可不想被你丰富的愚蠢经验击败。’ ‘你tn的越来越嚣张了，信不信我踢你屁股…’罗德集中注意力，很快便将杰森的声音压了下去，没多久后者就彻底偃旗息鼓没了动静，以罗德的经验至少杰森在接下来的几个礼拜内是不会蹦出来烦他了。 “不过这家伙的建议倒不错，或许我可以从药剂一类的外力着手试着变强一些…” “在自言自语什么呢罗德？”老约克晃了晃手上的两杯咖啡，“进来吧，谈谈你今天的收获。” “好的，约克导师。” ………… 下午的基础课是在大阶梯教室上课，包括数学，历史，写作，迪安斯洛语（选修），生物等；大教室的课程是针对好几个班的学生，一般在这里的学习的内容都是期末考试的必考科目。 而专业选修课则在各个小教室中进行。 罗德给同学们讲的第一节课就是近现代史，又称为黑铁史。 众所周知，艾兰迪尔大陆上将人类的文明历史划分为几个阶段。 远古神话中的黄金时代，那时众神尚未与人类分离，人与神的界限也不像现在这么严格。 传说典故中的白银时代，因为黄金文明的陨落，少数逃得一劫的人自称白银遗民，带领幸存下来的人类重新建立文明。 古代史，青铜时代。 这期间的‘神话传说’虽然更加贴近大众的认知，但是依旧充满了浓重的宗教主义色彩，属于那种但凡有些理智的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夸张故事。 而近现代的研究员和考古学家，也陆陆续续的在东大陆挖掘出不少青铜时代中期的遗迹，引起了各个学派不小的争论，因为从那些青铜时代遗迹出土的文献中，明确记载了白银时代的繁华，以及神话黄金时代的辉煌。 有些学者认为这是古人的臆想怪谈，而有些学者则认为那些历史就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历史系的教授本来就是东大陆学者阵营中的少数派，所以即使他们吵翻了天，在外界看来也不过是三五个老头围成一圈拉拉扯扯互相吐口水，和养老院内为了几克朗的小钱吵得面红耳赤的退休老人家没啥区别。 简单的几句带过神话和古代史后，罗德便开始了近代史的讲述，他善意的提醒同学们这部分的知识几乎是考试必考的项目；只不过占比多少，具体考哪些，就得看他和老约克的心情了。 “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以最多8人为一个小组写一篇关于各地现代风土人情的报告，内容及字数不限所以尽情的畅所欲言吧，只要不是抄袭的我都会给你们一个不错的分数。”圣莉莉娅学院与普通大学也没区别，最终成绩是由平时分加上期末考试成绩综合而来的。 至于这个作业，完全是罗德兴起临时布置的。 他发现很多书籍中描绘的现象和人文历史与现实中的情况不一定相符，比如最新一本描述卡萨卢尔的书籍也是近十年前出版的，很多情况与现在的卡萨卢尔都不一样，其中关于风土人情的介绍也不全面。 而圣莉莉娅的学员们又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相对于书本中作者的描述，参考一下同学们的自述更有利于帮助他快速了解这里；更何况，这种作业也有利于让同学们培养默契相互熟悉，不只罗德获得好处，大家也都可以提前经营自己的人脉。 “我建议各位可以找同乡的同学一起完成这次作业，那么下课，我们下下周再见。”基础历史课是两周一节25小时的大课，因此一个学期也就7-8节课，但这对于学生而言或许是个很轻松的客，但是对罗德就不一样了。 在老约克彻底撂挑子专心转向学术方向以后，诺达的圣莉莉娅学院就只有他一个历史老师，坏消息就是必修的古代史和近代史，选修的专业历史课全需要他一个人来带；好消息就是课时较少，基本一周只有2-3节课，其余的都是小班的选修课。 时间空闲富裕所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罗德可以抽更多时间在学习上。 要知道他之前的知识除了少部分在这个世界有用外，大多数与生物工程有关的技能因为这里基础科学的落后，几乎都废掉了。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给普通人一门歼星炮，虽然他知道很厉害，但可惜地球上的所有能源加起来都不够激活这件武器，除了能当个摆设外还不如一堆废铁来的有用。 而罗德选择的学习方向，自然是他最擅长的生物类，恰好圣莉莉娅学院本身就是一座以医学院闻名于大陆的顶级学府；而罗德作为老师，旁听其他课程或使用实验室都有着很大的便利。 第十五章 从零开始的学者 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后罗德并没有选择早早回家，他去医学院老师的办公区借了一把实验室的钥匙准备重操旧业，毕竟在别的例如机械或化学方向上他并没有太大优势，与其从头学起‘中古世纪’的机械，不如现将自己擅长的领域弄明白。 罗德踏入解剖实验室，扫了一眼周围略显粗糙的‘老古董’，他仿佛回忆起了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和同学们跟随导师，来到那个物质平乏器械简陋的年代。 不同的是这次罗德没有同行者，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绯红。 他小心的取出一块白兔的肌肉组织切片，放到显微镜下略加调试后开始观察。 “这是…”罗德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赶紧来到显微镜前确认。 一分多钟的仔细观察后，罗德艰难的吞着口水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发呆，“怎么可能…？这只兔子的肌肉纤维和细胞密度，竟然是普通兔子的几十倍？” 他不信邪的从旁边装兔子的笼子中再次揪出一只活兔，用绯红扫描后确认这只是一只普通兔子后，将它固定在实验台上，小心的切下一片肌肉组织，给可怜的兔子包扎好后将惊恐的兔子重新放回笼子里。 忐忑不安的把切片放到显微镜下后，罗德不安的心情达到顶点---依旧是同样的观测结果。 罗德将眼睛慢慢从显微镜上移开，思索了一会儿后毫不犹豫的从自己小臂切下一片肌肉组织，连包扎都顾不上就将之放到一个干净的玻璃片上，放到了显微镜下。 “……”所有的数据竟然都是普通人类的数十倍，这怎么可能？ 罗德看着缓缓流出鲜血的小臂，不理解为何如此‘超人’的身躯竟然还在流血，理论上这种小伤口应该早就愈合了啊！ 有那么一瞬间，罗德甚至怀疑起了周围的一切。 刻度尺上的一厘米真的是一厘米吗？那些人畜无害的兔子会不会转眼间就变成嗜血的恶魔？现在的罗德，是不是在地球生物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巨人？ 罗德情不自禁想起自己已故导师对他的忠告：‘科学？科学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探究未知的领域，但要成为一个成功的科学家，你必须学会质疑权威，包括你自己所学的知识，因为在浩瀚的宇宙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吗…”罗德轻轻叹了口气，再次睁眼时迷茫与畏惧早已消失不见，‘绯红，从现在起重新建立新的统计模组，记录世界的一切信息，模组命名为…艾兰迪尔。’ ‘确认建立，已将数据分析的取样文库设置为艾兰迪尔，现在基础数据缺失严重，难以进行有效分析，建议快速补完’ “哪有那么轻松？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罗德起身拿过一卷纱布将伤口包扎好，随后打开一扇装满了各种切片的冰柜，“运气不错，刚补充的新鲜切片柜，我就先替各位验证一下好了。” 罗德小心的抽出一块切片，上面贴的便签说明了生物切片的来历，过期时间。 ‘记录生物样本，戴林丛林虎数据。’ ‘记录生物样本，泰拉河红尾鱼数据。’ “记录……” 随着动作越来越娴熟，罗德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在一位生物学基础的老师带着一众学生进入实验室时，罗德正拿着一块布子小心的将显微镜擦拭干净，而他旁边的几个样本柜则早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使用过的痕迹。 “罗德老师，没想到你还对生物有兴趣呢？”带头的导师指着罗德笑道，“学着点罗德老师是如何维护设备的，这才是一个研究员对实验室应有的敬畏。” “过奖了。”罗德放下布子对他点点头，“多谢了泰克斯教授，有时间我请你喝茶” 泰克斯副教授乐得合不拢嘴，罗德恰到好处而又不显做作的恭维让他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好感大增，“那也应该是我请你！” 罗德没有拒绝，微笑一下抬帽示意后，便退出了实验室；留下了好的第一印象后，罗德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手段从这位教授嘴里掏出自己想要的知识…嗯，应该说是学习。 伴着渐渐落下的夕阳，罗德坐上了马车。 不同的是，这次车厢里的燃气灯是亮着的，而罗德的手上也多了一本《基础生物学》，旁边则放了好几本不同作者编译的基础生物学。 当罗德翻到其中一页，看到了类似青霉素但是化学组成变了许多的‘斯洛兰素’后，又无奈又好奇的挑了挑眉头，“恐怕除了数学和一些其他常识还能通用外，学科类的东西都需要从头学起了，至少在地球时可没见过有谁能使用这种‘毒药’来做抗生素…” “罗德少爷，我们到了。”马车慢慢停下，约翰的声音隔着车厢传来。 “好的，辛苦你了约翰”罗德自己拿着书拒绝了约翰的帮助，“今天应该是你女儿的生日吧？替我向小天使问好。”说着，他递过去一张500面值的克朗。 上面印着这代戴林女大公安妮戴林正在皇家海军旗舰西铎之星号演讲的样子，端庄，美丽，大方，几乎所有对女性表达赞美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这位统治者身上。 “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接受。”约翰纠结的想要把钱推回来，却被罗德拍着肩膀制止了，“是给你女儿的，你有什么权力拒绝呢？替她存起来吧，以后她会用的到的！” “感谢您的慷慨，愿您永远健康！”约翰感激的目送罗德回家后，才赶着马车哼着小曲回家，算上年末普罗德米尔家族发的奖金，他一个月也不过是4500克朗，差一点到4银令的收入。 虽然这个收入在普通家庭看来已经足以过的比较舒服了，但是约翰的妻子身体不好跟你本没法外出做一些洗衣服或打扫的零工，家里又有两个女儿上学的开支，时不时他还要接济一下年迈的长辈，这点钱真是需要他紧巴巴的精打计算，才不至于让家里揭不开锅。 等在玄关的丽丝早早就将家里的暖气打开余热，她熟练的替罗德脱下大衣外套挂好，又将罗德随意放在桌子上的书抱起来替他拿到楼上的卧室。 而罗德，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被照顾，半躺在靠近暖气边的沙发上拿过一盏燃气灯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照亮，继续翻看手中的基础生物学；他仍由丽丝忙前忙后，脱掉他的皮鞋擦拭干净放入鞋柜，给他套上一双保暖拖鞋。 即使是丽丝为他铺上一条毛毯时，这家伙的视线也没有离开手上的书；不过即便有绯红的帮助记忆，看到一半以后罗德的注意力还是不免出现了不集中的状况，他揉了揉发涨的眼睛放下书本，此时摆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8。 “这么晚了？”一个没注意，都过去了快三个小时。 “是呢，亲爱的哥哥~” “…”罗德无语的看着跪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旁，盯着自己看的米莉，“下次拜托你提前打个招呼好吗？” “我说了哦，你没理我，我就当哥哥默认了呢。” “呃…”罗德把脸往后靠了靠与米莉拉开一小段距离，“吃饭了吗？” “没呢，等着我亲爱的哥哥一起吃。” “…奥黛尔呢？” “那个大龄处女吃完晚饭就跑出去野了，哼！一点都不淑女。” 这么说自己姐姐的坏话没问题吗？ 奥黛尔在他印象里似乎没有工作，天天‘游手好闲’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奇怪的是她竟然在很少向家里要钱的基础上（除了拿罗德的私房钱外），能出得起维护她那套昂贵的狩猎装备维护费。 包括几件做工精美的护甲片，长剑，还有各式各样的左轮手枪，散弹枪；要不是奥黛尔本身是一个圣克鲁斯的教徒，罗德都要怀疑这个大自己三岁的义姐是职业罪犯了。 “估计她又出去和朋友们打猎去了？”罗德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奥黛尔总是和同伴半夜出去‘打猎’，但他可没有窥探别人生活隐私的怪癖，再加上奥黛尔脾气可不怎么好，万一被她看不顺眼‘教训’一顿顺便没收了他所有的金镑，那可就悲剧了。 “切…猎汉子去了吧。” “米莉？”罗德清了清嗓子。 即使罗德的一头黑发不同于母亲苏珊的金发，也与父亲维斯的红发相去甚远，但作为普罗德米尔家的独子，他还是要担负起责任。 “这么说姐姐是不对的，以后不许你再乱说了，懂吗？” “好的呢亲爱的哥哥。” 诶…意料之外的好说话呢？这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金发叛逆小萝莉，但凡奥黛尔说什么都要先杠上一下的小杠精吗？ 罗德认真的看着她，寻思着米莉是不是也被‘穿越’了。 “不过前提是，我亲爱的哥哥今天晚上抱着米莉睡觉的话，那以后什么都答应你哦！” “……” 第十六章 第一节专业课 晚饭后，丽丝忍着笑将嘟着嘴鼓着腮帮子被赶出罗德房间的米莉抱回她自己的卧室，为这位只有1米5多一点，不到罗德胸口的金发小萝莉洗漱干净后，才发现后者一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似乎是看向丽丝事业线中间夹着的蓝色水晶吊坠。 “您喜欢吗？” 米莉摇摇头又点点头，“丽丝姐，罗德是不是嫌我小啊？” “您才16岁啊，还没成年呢。” “不是指那个啦…” “呃…” “是不是这个水晶会让女孩子…” “笨蛋！”丽丝无语的一个板栗把小米莉的话打了回去，后者捂着脑门眼泪汪汪的用浅蓝色的眸子看着她，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一个女人的魅力来自于内在，等你在长大一点就明白了哦。” 没想到米莉却突然抓住丽丝的柔软，一边捏一边嘟囔，“站着说话不腰疼，话说丽丝姐，这么大会不会影响行动呐？” “你这个小家伙，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 “啊，不要啊！咯咯…痒痒痒，那里不可以的丽丝姐…” 隔壁房间内，罗德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传来怪异声音的地方，接着便继续一边做笔记一边看书，“这些家伙真是不省心，好好学习一下给自己充充电多好。” ………… 次日早上，卡萨卢尔难得的风和日丽。 相比昨天正式的穿着，今天罗德换上了较为休闲的猎鹿帽，卸下了外大衣披肩。 因为约翰赶车去接彻夜未归的奥黛尔，所以拄着把柄镀金的手杖的罗德提前半个小时出门，欣赏着西区的清晨。 除了偶尔碰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绅士早起遛狗，这么早起来的多是一些贩卖早点的小商贩，或是骑着自行车送报纸和鲜奶的童工，清晨的爵士街一如既往的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惬意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暮气。 与尚未睡醒的爵士街不同，圣莉莉娅学院此时早已充满活力。 早起绕着学校漫跑的姑娘们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惜不是夏天，否则一定能引来不少趴在铁栏外吹口哨的花花公子；腼腆的男孩们依旧与他们那些身经百战随意口花花的学长没法比，在学姐们的调笑中没几句就涨红了脸。 去教学楼的路上，不少认出罗德的学生们微笑向这位端着烟斗吞云吐雾的年轻老师致意，后者也微微点头还礼。 罗德打开教室门的时候，发现一个苗条的背影正垫着脚费力的摸向暖气阀开关，听到开门声后她好奇的抓过头。 “啊！”少女没想到班主任回来这么早，慌忙的将有些散乱的头发往后梳，“早啊罗德老师。” “早啊。”罗德走过去将暖气阀门打开，咔啦啦的热水流淌声自铜管内传出，暖气片很快便散发出令人舒适的温暖。 女生不好意思的一边挠头一边悄悄将头发捋顺，偷看了一眼罗德发现他没在意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后，赶紧用发绳把凌乱的长发扎好。 “你叫海莲娜吧，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 “您记得我？”海莲娜凯尔斯很意外这个新老师能记住她，看来自己昨天自我介绍上表现的很不错呢？ 其实这都是罗德的功劳，他刚才偷偷查了绯红里的资料，否则就这个又宅又脸盲的家伙可没那么好的‘记性’。 “因为您是开学后一周才来的，所以在这之前大家就推选我做班长。” “很不错呢，看来你人缘很好啊。”罗德拉出一把凳子坐下，翻开书本拿出钢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 “还好啦…不过就是个帮大家早起来开门的而已。”虽然这么说，但是海莲娜嘴角却是忍不住微微翘起，显然不像她说的那么不当回事，真是活泼的年轻人的灵魂哟。 又过了半个小时，等同学们都来齐后。 “大家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我…当然，感情上的就别说了，我自己还是个单身月光族呢。” 一群女孩子兴奋的叽叽喳喳了半天也没一个人举手，罗德自然乐得清闲。 “那么现在开始自习，有其他事的同学可以来我这里请假。”罗德回到讲桌后面继续看书，这时班长海莲娜在几个好友的怂恿下小心的举起了手，“罗得老师，我有问题。” “请讲？” “您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罗德看了一眼这些满脸八卦状的女生，随后伸出右手“这个算吗？” 大多数是医学院的女孩几乎秒懂了罗德的意思，一时间笑的前仰后合，几个最夸张的甚至笑出了眼泪；而角落里扎堆坐着的男生则红着脸极力忍着笑，装作一副不明白的迷茫样。 8:50，罗德准时打开教室门，等所有学生都离开后他才关闭暖气阀门，将门锁好后前往选修课教师，今天早上他可是有一节课的。 巧合的是他班上的两个同学也选修了这节课，一个是凯瑟琳乔什的文静黑长直，她不善交际而平时也总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尤其喜欢一些描写神秘侧的书籍和小玩意。 另一个是卡密尔都林，他的哥哥吉米都林是学校的一个普通警卫，因为家里都是虔诚的圣克鲁斯信徒，所以成绩优异的卡密尔由教会保送并支付了全部学费，她是班级里成绩又好又善于活络气氛的女孩。 听说她在竞选班长时与海莲娜只差了一票，虽然竞选失败但是这个女孩并未因此心生不满，而是继续保持乐观积极地态度学习生活，并与卡莲娜因此成为了好友。 除了这两人，教室里其他二十多位同学也有不少熟面孔，最令罗德满意的就是大部分选修历史的都是男生，看来还是这些家伙识货。 历史选修课的专业性就要略强与必修课了。 第一节课，罗德就是用掺杂了大量迪安斯洛语的方式来上课，将青铜时代的大概历史年代和王朝纷争做了一个笼统梳理。 “迪安斯洛语因其精准而无任何歧义的特性，不仅在商业契约上用途广泛同时在历史研究与考古中同样是一门必备语言，因为大部分有关青铜时代文献的原本和遗迹，几乎都是用迪安斯洛语记录的。” “后来我们众所周知的大陆通用语，就是用火枪与大炮，钢铁战舰与蒸汽坦克结束青铜时代战乱的亚历山大大帝对迪安斯洛语简化后的版本，虽然融合了其他语言的常用词后大陆通用语比起迪安斯洛语要容易读写，但是也因此容易造成许多歧义。” 在迪安斯洛语中，所有的词汇都只针对一个一丝，比如苹果的单数与复数就完全是两个单词，这种特性使得迪安斯洛语在描述中对用词的准确性要求极高，稍微一个单词的错误就会导致整篇文章失真。 但同时迪安斯洛语也因其精准表达的特性成为契约或合同的必备用语，许多通用语易产生的歧义状况在迪安斯洛语中绝对不存在，所以包括法律条文等在内的文书，都会现以迪安斯洛语出版审批，随后再翻译为通用语。 “罗得老师，既然迪安斯洛语有这么多的好处，为什么亚历山大大帝要弄出一门大陆通用语，这不是有些画蛇添足了吗？”提问的是罗德班上的卡密尔，她对知识的渴望与专注令罗德非常满意。 “你提的问题很好，看来你昨天有专心预习过。”罗德将粉笔放到纸盒里，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走到教室中间，“不过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谁能告诉我亚历山大大帝在病故前做出了什么值得后世铭记的事情？” “呃…统一了人类王国，平息了战争？”一位黑人小哥举手回答，“废除了奴隶制与种族歧视。”亚历山大大帝的黑人军团是当时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精锐军团之一，那些人之所以誓死追随他，就是因为他给这些渴望户外蓝天的人许下了最诱人的奖励：公平，自由。 “不错，还有吗？” “大力发展农业，支持袁教授研发了杂交水稻，解决了困扰大陆多年的粮食危机。” “赞美亚历山大大帝，否则现在我们都还为明天吃什么而烦恼呢，哪里有机会能坐在这里学习知识？”不少同学心领神会的轻笑了起来，文明只有在解决了生存压力后才会开始追求突破与进步。 而在进步与发展到一定规模后，文明便会发现新的生存威胁，继而尝试解决新的矛盾，这，是适用于世间万物永远改变的无解循环。 “还有吗？” “鼓励发展工商业，促进上平贸易流通？” “非常好，否则今天我们还生活在自给自足的原始农耕时代呢，说不定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被万恶的贵族行使初夜权给夺走。”罗德耸耸肩，毫不避讳的自黑道，“噢，我忘了，好像我以后也会是普罗德米尔子爵呢~呀，这么看来我还真是生不逢时啊。” “还有吗，姑娘们你们怎了？为什么发言的大多都是小伙子？” 第十七章 传奇大帝与落跑老师 “难道说…你们在暗中观察哪个男生比较博学有才，好在下课后偷偷尾随他们，然后一闷棍敲晕了带回家吗？” 这时候，从一开始时同学们互相在小声商量询问时都一言未发的凯瑟琳突然抬起了，直视着罗德，如同连珠炮般说到：“制定法律，加强政府中央集权，废除女人不可以从政的传统，大量开设大学。” 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罗德外所有学生都如同见鬼一般的盯着这个突然爆发的‘大才女’。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呃…不是不对，是太好了。”罗德挑挑眉毛带头鼓掌，其他同学也如梦初醒的跟着鼓掌。 看来这位看似文静喜爱独处的小丫头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不过，我罗德尤其是你这种阅读量连我零头都不到的小丫头能挑衅的？ “还有其他人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 “那我就来补充一点吧，我个人认为亚历山大大帝做过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罗德走到黑板前重新拿起封闭，刷刷刷的用迪安斯洛语写下一行字，翻译过来就是‘统一，度量衡’。 大帝统一了所有人类王朝，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将地理形式上的统一继续推进，一步步消灭各个民族种族之间的差异性，最终将他们都同化为帝国子民。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各个地区在之前混乱的货币制度与度量衡体系。 他以帝王的权威强行将所有计长计量单位都改为帝国的公制单位，彻底消除了各地因度量衡不统一所带来的复杂换算的损失。 这种有利于国家发展，商人发财，人民生活便利的措施虽然受到了短时间的抵触，但推行了几年后就被人民开始追捧，因为大家都是这项改革的受益者；同时，因为成功改革进一步增强的帝王权威，也为之后的其他改革奠定了根本基础。 亚历山大大帝在完成普通人看来‘无足轻重’的度量衡改革后，随后动手的就是语言。 他没有直接要求各地普通民众使用自己命人新编译的大陆通用语，而是将之强行推广到各地的学校，无论公办还是私营的学府，必须使用通用语对学生进行启蒙教育。 在这之后两年，大帝再次宣布凡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文职人员，必须在5年内熟练掌握大陆通用语，否则会面临严重的减薪降职；这一棒是打向没有根基新进崛起的平民的，他们不似那些作风老派实力强劲的贵族可以无惧经济威胁，因此成为最积极学习语言的那一波人。 而在那个年代，能坐上政府公务员的几乎都是善于学习的社会精英，简单粗暴的大陆通用语对于他们这些已经掌握迪安斯洛语的精英来说，只需要短短半年就可随意掌握。 随后，大帝的连招来了。 在扩大政府规模划分更加详尽的行政区之前，新的法律规定：凡是不能通过大陆通用语考核的政府官员，禁止升迁。 这对那些不服从他的守旧派老贵族无疑是当头一棒，而对那些新兴崛起的小贵族和毫无根底的年轻改革派而言，却相当于天上掉馅饼。 既得利益者面对突然崛起的少壮派感受到了危急，他们不想在新蛋糕的抢夺上落与人后，但无奈起步已晚；而少壮改革派则对大帝更加死心塌地。 简简单单的几招，亚历山大大帝便将大陆通用语彻底推行开，有着利益驱使的政策比法律本身的执行力不知强大了多少，短短的十年内大帝便完成了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无论你走到东大陆的哪里，只要会讲大陆通用语，就不怕再像以前一样愚蠢的连比划带鬼叫，最后双方还谁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借着手下两派人力量旗鼓相当，相互之间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大帝将其他各种改革法令全部推出，利用手下两拨人之间的争斗轻松将改革完成了大半。 新的语言，新的货币体系，共同追逐的美好生活，整个帝国都因为向往同一个美好的目标蒸蒸日上。 可是就在这时，亚历山大大帝因为酒色纵欲过度，在年仅47岁的英年离开了深深爱戴着他的子民们。 由于没有指定合法继承人以及遗嘱，帝国在维持了几年的‘共治’后分崩离析，形成了今天的局面；戴林公国也正是那个时期与其他地方一样同时宣布独立自治的。 而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第二位有着足以统一大陆的雄才大略，和宽广如海能容纳所有不同势力，以及足智多谋能求同存异让所有人都认同的‘大帝’。 罗德点了点写了一黑板的板书，“愣着干什么，记笔记啊！” 听傻了眼的学生们这才如梦初醒，拿起钢笔刷刷刷的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连之前眼神里透出一丝隐隐高傲的凯瑟琳都放下了手里的杂书，乖乖的一板一眼的抄起笔记。 开什么玩笑，就算我罗德不是历史系的导师，但是以我在b站…不对，以我多年的阅历经验，搞定你们这些小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哎，可惜异世界没法直播，否则这时弹幕里应该刷屏了吧？ “现在明白了，为何亚历山大大帝要统一语言了吧？” 看着一堆明显消化不良的娃娃，罗德不由自主的有些得意，毕竟这些知识可不是他总结的，是地球上无数匠人数千年来一起总结的智慧结晶，而罗德则是取出其中最精华的一块放了出来；他有信心即使是一些顶级历史学家，也不一定能说的比他还好。 更何况，这个世界对一堆蓬头垢面挖土研究过去的家伙不怎么友好，能与他论道的又有几人？ 不过有一说一，人类永远无法在历史中汲取到什么教训这话说的其实有些片面，因为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这么蠢，至少罗德的祖国一直在汲取着历史留下的教训，在正视过往的悲伤与疼痛中磨砺前行，可惜他短时间内无法回去继续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了。 “不过亚历山大大帝虽然实现了自己的宏图伟愿，却也在不经意间将无数各民族独有的璀璨文化与历史淹没在了时代不可阻挡的车轮下，至于如何评价其中的功过得失，就是一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罗德看着同学们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拿出怀表瞥了一眼，2:00-3:29的课时，还有1分钟就蒙混过关…不对，是可以下课了。 “我们这门课的结课论文题目就是：论亚历山大统一化改革的利弊得失；要求各位以迪安斯洛语上交一份不少于3000字的论文，内容可以从各个角度来评价。”研究这方面的学者还真不多，所以罗德也不担心学生们会去抄袭。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现在就会开始慢慢准备论文，而不是等毕业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 “哇，罗德老师你也读过大帝语录啊。” 这…大帝难道也是个穿越狼人？ “呵呵…是啊，下课。”说完，罗德不等同学们提问，如同大多数大学讲师一样抱起大衣拿着帽子一溜烟就没了人影，让同学们深深感到大学的恶意。 小老弟们自学吧，没人再逼你们了。 做大学讲师最好的一点就是，同一种讲法和套路可以一直用下去，最多稍微改改其中的细节，就能忽悠住不同的同学。 这是在罗德与老约克交流教学经验时后者告诉他的。 “不这样的话，我老人家岂不是得天天换课鉴？那么多功夫都耗在那些兔崽子身上的话，我还做不做研究啦？” 罗德抽着嘴角，貌似这些兔崽子就有我一份好吧导师？能不能别当着受害人的面往伤口上撒盐？ “对了导师，我是来借书的。” “嗯？” “几内德语的书。” “那个？你打算教那些小屁孩那么深奥的知识？” “不是，只是我自己想要再研究深造一下，毕竟几内德语是现存古语系里最古老的语言。” “好吧，不过我这的残本也不敢保证完全正确。”说着，老约翰站起来拿过一个梯子，在书架第三层费力的抽出一本虽然有些破旧但擦拭的非常干净的手抄书，“小心点，这可是我花了不少金镑买到的宝贝呢。” “放心吧导师。” 罗德借这本书倒也不失真的对历史学感兴趣，只是他在研读生物学之余难免会感觉枯燥烦闷，这时候只要不过脑子的扫一扫这些语言学的书，绯红就能在罗德本人不费心去解读的前提下轻松将所有文字信息扫描并记忆。 不像是生物学一类需要理解的知识，语言类的东西与其说是知识，不如说是一种记忆技能；之前罗德的迪安斯洛语就是用同类方式学习的，只要在扫描完后稍微使用一下，用不了两天就可以比较准确的掌握。 而类似学科的东西，即使绯红帮助记忆了也顶多是记忆而已，真正想要掌握还是需要不断思考和重新学习。 第十八章 平凡的日常 举例来说，互联网上那么多知识随时随地的供所有人查阅，但也除了键盘帝王外，也没见诞生出多少真正的专家或者大师，大多是如罗德这样在其他方面稍微知道一点就泛泛而谈之辈。 真正‘懂行’的专业人员，对这些泛泛而谈都是一笑而过的，就如同罗德从来不会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费力去给一些杠精解释，因为那又愚蠢还无用，同样的，罗德故意去做杠精的时候也没期望别人理解，纯粹是一种看乐子不嫌事大的心态。 “对了罗德。”老约克叫住才把门打开的罗德，“别熬的太晚，黑眼圈可不是学者的唯一证明啊。” 罗德苦笑一下鞠躬离开。 随后的几周，罗德就往返在家与学院之间。 早上6点起床，洗漱吃饭后7点出门，7:30到达学院教学楼打开暖气开始自习，8:50放同学们离开去上各自的专业课，偶尔自己有课时就用相同的课鉴去忽悠单纯的学生，展现一波自己的才华后留给他们一个高大的背影。 没课的时候，罗德基本每天都回去生物实验室走一遭，看看有没有新鲜到货的样本供他记录数据，建立只属于自己的‘大数据库’来做分析对比；至于午饭则就在学校里和众多教授讲师一起随便吃些工作餐。 大多数时候罗德在午餐时除非被主动询问，否则都表现出一个安静谦虚的倾听者的形象，非常符合以前‘优等生’罗德给大家的内向映像。 而这期间，罗德常常听教授们提起一个叫‘七分会’的秘密结社组织。 但每当罗德问及有关七分会的一切时，大家都是三缄其口。 即使是罗德的导师老约克，也支支吾吾的没法正面回答，只告诉他：“等你做出什么卓越的贡献或独有知识后，我可以主动做担保会员引荐你加入这个组织，其他的东西我真的不能说再多了罗德，真是抱歉啊。” 对此罗德只当这是一个高等知识分子的秘密结社，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随着日子一天天平淡的过去，罗德的知识也在慢慢的稳步积累，凭借原本世界的生物学认知经验，罗德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大多数学生需要2年才能完成的《基础生物学》。 再之后的自修，就不是自己靠单独的书本和闭门造车能够进行的了，需要的是大量的实践实验，而圣莉莉娅学院的实验室显然无法满足这些要求，而没有其他路子的罗德只能暂时去图书馆继续读书储备知识，等机会合适时再向导师约克寻求帮助，毕竟他在卡萨卢尔工作了这么多年，其人脉可不是罗德一个刚步入的毛头小子能比的。 周六，休息日。 昨天给老姐奥黛尔和小妹米莉在家里举行了生日派对，罗德精心准备且花费不菲的礼物成功让两位淑女喜笑颜开，那之后他就悄悄从派对上溜了出来，毕竟他可不习惯独自在满屋子的女士中徘徊，况且很多都是未成年的小女孩。 万一出了点啥事，七年起步啊…不对，在戴林似乎没有这条法律？ 那之后一群放开束缚的女孩疯狂了一整夜，等早上罗德从房间里出来时差点被满屋子的酒味熏倒，连丽丝都喝的两颊通红，迷迷糊糊的还要起来为他准备早餐，被后者扶到自己的屋子。 “昨天忙了一天，现在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丽丝，等下午叫女佣来清理就好。” “唔…少爷真是个温柔的美男子呢，我要是年轻十年就睡了…呼……” “啧，真是醉了啊。”罗德给她盖好被子，随后从储物间拿出一叠毯子给横七竖八躺在客厅的女孩们盖好后穿衣出门，他可不打算伺候这么一群醉的不成样子的贵小姐。 “罗德先生，今天也这么早啊？” “是啊亨利。”罗德停到亨利的早点铺子前，掏出3张印着女大公安妮在加冕时穿着金色骑士板甲，手持王者之剑半跪在初代大公安杜因雕像前宣誓尽全力保卫公国，背面则是加冕典礼的鸟瞰盛况；在纸币正反两面的左下角和右上角，则印着100的数字。 出于对罗德，或者是对这个豪宅已经身份的信任，亨利检查都没有检查就接过3张钞票，“这都够买掉这一车美食了罗德先生，您是要一个人都吃掉吗？” 一般早上罗德很少会买亨利的早点，因为家里丽丝早就做好了虽然不那么可口但更加新鲜且诚意满满的早餐，除非临时有事出门或者丽丝不在家，罗德才会和其他人一样来亨利这里买些点心。 “当然不是。”罗德随便拿了两个点心，“其他的全部打包，送到我家里去…唔，交给我我拿进去就好，无意冒犯，但里面有很多女士，不太适合你这么进去。” “噢噢噢~~明白的罗德先生！” “你误会了…” “嗯，我懂得罗德先生！”亨利眨眨眼竖了个大拇指，比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好好听别人解释呢？ 费力的将一大堆点心放在餐桌上后，罗德留了一张便条后便蹑手蹑脚的跑了出来，锁好门后想了半天发现自己除了学院外竟然无处可去了。 这还真是可悲啊… 周六日是大多数宗教的休息日，以大陆规模最大人数最多的圣白教廷为例，他们会在每周六号召信徒去做弥撒，周日祈祷布道；除了较为频繁的宗教时间外，圣白教廷与传统基督教几乎差不多的模式，只不过他们崇拜的神明是号称万物之光降临过数次神谕的‘圣白先行者’，而非虚无缥缈的上帝。 圣克鲁斯相对圣白教廷而言就较为神秘了，虽然历史少有不少关于他们的记载，但圣克鲁斯并没有教堂的存在，仅仅赞助了一些以教团名义开设的高等学府，福利院以及医院；其类似于一个非公开的半秘密性质的结社，听说戴林公国有不少精英人士都是他们的信徒。 同样的，圣克鲁斯也鼓励人们在休息日放下手中的工作，不过并非如圣白教廷那般做弥撒或者祷告，而是去陪伴自己的家人朋友，或团结起来力所能及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满满的正能量…说得如此天花乱坠，让罗德都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传销组织了。 冬季的周六日也是学院相对比较冷清的日子。 小部分住在卡萨卢尔的学生们带着自己要好的同学回家玩耍，剩下一些外地学生要么去图书馆学习，要么三五成群早早坐上了去卡萨卢尔西区的蒸汽铁轨，不到天黑绝不会轻易从商业街回来… 不过大多数学生都选择在这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清晨睡个懒觉…唔，人之常情，罗德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此这个点虽然图书馆开门了，不过比之其他时候就冷清了太多了。 穿过长长的纪念堂走廊，罗德正准备推开图书馆大门时，突然疑惑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单薄礼服打着白色小阳伞的年轻女孩，正斜着跪坐在纪念堂展览圣物的玻璃橱窗旁。 一头淡蓝色的及腰长发被一根黑色的绸缎系起，乳白色的裙摆下透出纤细白嫩的小腿，即使在冬天她也赤着脚丫完全不嫌冷，视若珍宝的捧着一本小册子独自出神。 “同学，那里是不可以坐的！” “……” “！？！”小丫头竟然敢无视老师？真以为身为女孩子长得柔弱一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你我罗德就不用再领每月2金镑4银令的薪水了！ 罗德昂首挺胸一脸正气的走过去，清了清嗓子引起她的注意后，柔声说到：“天气这么冷只穿这么一点没关系吗？” “……”女孩看到罗德后睁大眼睛张开小嘴，连小册子掉在地上都没反应过来。 神态天真眼眸清澈，肌肤如玉般微微透出一抹健康的红色，可爱的小琼鼻让人忍不住去捏一下，只是可惜好像脑子不太好用… 罗德叹了口气刚准备弯腰替她将小册子捡起来，谁知女孩的动作比他还快许多，捡起册子藏在身后嘿嘿的尴笑两声，“绅士不应该偷看淑女的东西哦。” “哈…？好吧，那么这位同学，你现在可以从上面下来了吗？这里可不是随乱坐的地方，这可是…” “我知道，纪念长廊哦~” “是为了纪念圣女莉莉娅为了保护这座城市做出的杰出贡献而设立的圣莉莉娅纪念堂！” “喂，大叔你话好多啊。” “大叔……”罗德感觉心中一万多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不是老师吗？老师等于长辈，长辈等于大叔咯。” “好…吧，下次注意不要再坐在上面了！”罗德本来还像多看两眼这个好似二次元跳出来的瓷娃娃，但内心因为‘大叔’一次而受到了上万点的真实伤害，无语的转身推门进入图书馆。 “罗德，再次见到你可真是开心呐。” 开心个鬼啊，我罗德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大叔…等等，她怎么知道我是罗德？ 可惜，等他回头的时候，女孩早已消失不见。 第十九章 不平凡的休息日 在罗德离开了好一会儿后，图书馆管理员穆勒老先生才迈着佝偻的步子撑着拐杖走了出来。 年近七旬的穆勒精神头依旧不错，坐在纪念馆长廊一处长椅上晒着太阳与偶尔路过的学生们点头致意，而那位女孩则坐在倡议的另一头，收起阳伞呆呆的透过玻璃穹顶看着碧蓝的天空。 “天气真好，早啊穆勒先生。” “早啊，今天怎么这么有精神？” “秘密哟~” “……”我说大爷你这么皮真的好吗？ 没去管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女和有些奇怪的管理员，进入图书馆的罗德径直奔向生物药理区查阅资料。 虽然圣莉莉娅学院的图书馆规模比之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有所不及，但是在专业书籍的藏书量和质量上却是前者完全无法比拟的，毕竟市立图书馆只是用作给大家‘扫盲’和提高修养的。 经过几周学习已经有了比较扎实的基础知识储备后，罗德拿过一本《基础医药学》一边做笔记印证之前的基础知识，一边让绯红迅速记录书籍中提到的药理公式和可能造成的影响。 随着罗德掌握的基础知识的增加，对这方面的理解也是越发成熟，加之渐渐开始精通配合绯红记录的学习方式，罗德吸纳知识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 几个小时后，罗德合上《基础医药学》闭上眼睛开始在绯红的帮助下整理其中的知识时，就听到坐在他身后另一张桌子旁的小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谈论什么，他正欲开口制止她们‘不礼貌’的行为时，罗德突然听到了一个敏感的名字‘凯瑟琳乔什’。 “她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了呀，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会不会是凯瑟琳去海莲娜家了？最近那两人关系不错呢。” “不可能！海莲娜昨天去和她父亲出席一个宴会去了，怎么可能带她呢？” “那她去哪里了啊…她也不是本地人，没理由彻夜不归啊。” “要不要我们去告诉老师啊？” “找老师干吗？这种时候应该是去警务厅报警吧！” “可万一只是个误会的话，凯瑟琳和我们都会比较难堪了…” “真是的，那个丫头天天神神秘秘的乱跑，让人担心死了！” 听到这里罗德站起身绕过书架，站在几位依旧在叽叽喳喳讨论的女生后面清了清嗓子，“咳咳！” “吓…罗德老师？” “老师？” “我说几位同学，你们不知道在图书馆聊天是不对的吗？” “可是…凯瑟琳她……” “还有，你们难道忘了我告诉过你们，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来找我了吗？”罗德这些天也彻底融入了班主任的角色当中，虽然只为同学们解决了一些小麻烦，但是所带来的成就感却堪比自己完成了几项大发明，这无意中让罗德发现了自己的另一面---热心肠。 “可是…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报警吗？” “失踪者被确认失踪24小时候后，警察局才会确定立案并派出警察来搜索，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罗德拍拍胸脯，自信道：“交给我吧，好歹我也算半个侦探呢。”嗯…键盘侠无所不能吗~ “真的吗？” “当然了！” 基于罗德连日来建立的良好形象，以及这个三观正直的时代背景下学生对老师的天然信任，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合盘托出。 “收到一份邀请信？信件还在吗？” “她拿走了，否则我们早就找过去了！” “这样啊。”罗德做沉思状，“那么，带我去凯瑟琳的寝室，我要调查一下现场。” 虽然罗德对刑侦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看了那么多小说动漫后，装装样子唬唬人还真没问题。 一群小女生叽叽喳喳的簇拥着他来到宿舍，在如小山般‘雄壮’的宿管大妈的陪同下，罗德压力山大的开始在凯瑟琳的屋子展开调查。 宿舍是四人的小套房，每个人除了有一个15平米左右的小卧室外还共用一个有一张长桌的小客厅，旁边有几个三人沙发和小茶几。 只是桌子上杂七杂八的堆满了各种书籍和积攒了好几天的零食包装，都不说被乱丢的外套大衣了，光是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内裤就让落得无语，女孩羞愧，唯独宿管大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补了一刀：“罗德老师您应该在夏天来一趟，到时候就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与天堂同在。” 罗德尴尬的摇摇头，看着几个女生慌张的将各自的内衣塞到衣服里，“还是不必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冬天的宿舍也没暖气，这么冷的情况下这些女生是如何只靠一个小壁炉就能做到随意乱丢内衣的。 凯瑟琳的房间虽然也比较乱，但好歹没像客厅似得衣物乱飞。 罗德一扫凯瑟琳的桌子，《迪安斯洛语进阶》，《神秘学探究》，《东大陆未解之谜》和《北冰原深处的野兽》等书本用迪安斯洛语撰写的书籍被随意的打开堆叠，在一堆书本旁边还有一些看起来就很奇怪的东西。 比如泡在福尔马林玻璃罐里面的野兽眼睛，被蒙住头然后一直爪子被铁链拴在架子上的猫头鹰，码放整齐的全套昆特牌，等等，这个好像不奇怪啊。 至于罗德看向地面，那些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塔罗牌，几个有裂缝的水晶球等东西就相对显得不那么怪异了… “看来凯特琳确实对这些神秘侧的东西很感兴趣啊。”罗德对这些卜算命运的东西一向不怎么感冒，毕竟要是这东西真的那么有用的话，那些占卜师也不至于每过一段时间就搬家换地址逃避愤怒的顾客了。 毕竟在他眼中，所谓的占卜不过是有着丰富人生阅历与行骗经验的占卜师，通过短时间内提问几个问题以及察言观色后，根据占卜人的状况给出一些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语言，这就是为什么塔罗牌每张牌几乎都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而每个意思所代表的具体事件又都非常模糊，这都是为了让占卜人自己对号入座的…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有塔罗牌？该不会是…’ “真是不敬啊！”另一个也爱好命运神秘学说的女同学看到撒了一地的塔罗牌，小心的将它们收集起来码到桌子上，“这可是亚历山大大帝最伟大的发明！” 不会吧，难道大帝真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不会是野史吧？” “呃…肯定是大帝发明的，罗德老师你回去做做调查！大家都说大帝就是靠着塔罗牌的帮助才能建立那种伟业的。” 官方记述中亚历山大大帝曾经迷信过一段时间的命运卡牌，这个古老的卡牌的历史传闻甚至比东大陆的开化历史还要早，但塔罗牌是在大帝统一大陆后才诞生的，从日期上算就能证明这个伪命题，不过罗德深知和女生们争论这种话题是没有意义的。 “好吧，我回去查查资料再说…凯瑟琳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学校？” “大概是在下午5点多吧。”同寝室的卡密尔语气非常肯定，“当时我才从图书馆回来，就看到她行色匆匆的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出门，连招呼都没有和我打；而我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是4:45，回到宿舍又差不多需要15分钟左右。” “黑色的包裹，能说的再详细一些吗？” “…”卡密尔皱起黛眉回忆了一下，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我就知道大概有这么大。”说完她比划了一下，大致是普通女士双肩包的大小，“至于里面装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似乎有些重，因为凯瑟琳的呼吸有些急促。” “呼吸急促？”有可能是东西确实很重，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她屋子平时也这么乱的吗？” “不是啊，我也奇怪呢，平时凯瑟琳习惯把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呢。” “她离开之前有什么找过她吗？” 卡密尔回头看看另外两位室友，两个姑娘齐齐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当时就在客厅里面玩昆特牌呢，没看到其他人尾随凯特琳进来。” 罗德看向宿管大妈，她用洪亮浑厚的嗓音保证道，“没有任何雄性生物能在丽萨大妈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除非获得允许！” “啊…哈…我就是问问，您不用把拳头捏的嘎吱响的。” “那就好，罗德先生，下次进来前您还是要先和我报备的！” “是…” 在凯瑟琳的宿舍简单调查后罗德离开了女生宿舍，他告诉姑娘们不用担心，或许凯瑟琳只是临时有事，而自己则脚不停歇的来到综合办公楼。 向资料室的看管老师出示了自己的工作牌并登机后，罗德拿到了597届7班同学的信息表，翻到记录凯瑟琳详细信息的那页。 ‘父母在十年前就去世，在圣克鲁斯教团的义工帮助下长大，成年后继承了位于卡萨卢尔西区的家族住宅；没想到平日里穿着朴素言行低调的凯瑟琳，竟然还是个小富婆呢。’暗自调侃一句后，罗德记下地址便离开了学校。 第二十章 消失的凯瑟琳 “马车！”罗德伸手将街边停靠的营运单驾马车喊来。 “很高兴为您服务，我是捷达公司的车夫，编号9547…” 罗德直接塞过去一张100克朗纸币，“15分钟赶到康纳街719号，剩余的钱都是你的小费。” 卡萨卢尔的车夫属于中等收入层次，一个月的收入平均在10000克朗上下，除去喂养马匹维护车辆的费用后，净收入在4000-6000不等，一年下来也能赚5金镑左右，单身汉的话足够他们自己过上舒适的生活，还能有些余钱偶尔奢侈一下；用的省一点的话，维持一家三口的开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此从各种角度讲，单笔100克朗的单子都值得他们上心了。 “哇哦~请做好抓紧扶手！”车夫一甩马鞭，“萝卜，想要晚上加餐的话，就狂奔起来吧，驾！！” ‘这是什么中二台词…’罗德还没吐槽完马车就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迎面扑来的凛冽的寒风差点将他的猎鹿帽刮飞，马车以将近30英里的急速奔驰在爵士街道上，灵活的避开了一辆又一辆犹如龟爬的同行们。 “不用那么着急…”车夫没什么感觉，但坐在后面的罗德吓得手心满是冷汗，死死的抓住旁边的把手，两腿尽全力撑着身体尽量往车座里面靠。 敞篷车厢对乘客的安全保护几乎为零，这样是发生碰撞或者侧翻，罗德就成为有史以来死法最奇葩搞笑的穿越者了，“等等，你为什么还不减速啊啊啊…” 想象一下，一辆单座马车以近30英里的速度急转弯飘过一个丁字路口，车尾几乎是险而又险的擦着灯柱和一只哈士奇的鼻子而过… 完美的飘逸后，罗德惊呼不定的看着后面飞快消失的街景和那位牵着哈士奇破口大骂的绅士，“该死的，你他吗真是个疯子！！” 车夫侧过脸来惊讶的问到：“您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你给我看前面啊！！！” “哈哈哈哈，放轻松我的客人，在下可是卡萨卢尔的传奇驾车人，舒马赫是也~~！” “我舒你个鬼啊！在这么下去你就准备去地狱做摆渡人吧！” “地狱摆渡人？酷！”舒马赫吹了个口哨，“今天起，我就叫地狱摆渡人舒马赫了！哈，多威风的名字，客人您不愧是圣莉莉娅的高材生呐！” “我是老师…不对，这不是重点，你这家伙给我放慢速度啊！！！” ………… 爵士街上，一位骑警拿着一个铁质的传统扩音喇叭，一边在街上巡查一面不忘提醒来往的马车夫：“卡萨卢尔警察局提醒您：大路千万条，规则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话音刚落，舒马赫驾驶的马车就如离弦之箭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带起的强风甚至将警员的铜帽子吹飞，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抓住马鞍，恐怕就又要被‘吹’下马了。 诶，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7分钟后，舒马赫拍着罗德的背，后者正扶着路灯对着街道上的排水口毫无形象的大吐特吐… 几分钟后，感觉胆汁都吐干净后罗德才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没好气的接过舒马赫递过来的水壶漱漱口，“你这个家伙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有一点要被吊销驾驶资格！” 罗德才说完，一位骑警就从巷口快马加鞭的追了过来。 “果然是你舒马赫！”骑警跳下马，打开舒马赫都弄自己马儿的手，“你这个目无法纪的家伙，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绳之以法…” “老规矩华生警官，您有证据吗？” “华生…”罗德瞥了一眼警察，“该不会还有个叫福尔摩斯的神探吧？” “哦，这位先生您认识我朋友福尔摩斯？” “……”罗德尴尬的哈哈一笑，“世界真小…” 由于缺少人证物证，为人耿直的华生警官只能再放舒马赫一马。 “华生警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罗德打开了凯瑟琳家的门，看着一地狼藉犹如被洗劫过的房间，“我的学生遭遇危险了。” 罗德花了几分钟将事情阐述清楚以后，热心肠的华生警官当即同意帮助罗德找到失踪的学生。 “罗德先生你说的太对了，卡萨卢尔警局是时候改变那个愚蠢的制度了，等受害者失踪24小时后才开始受理案件调查时，恐怕一切早就迟了！” “我很欣慰遇到了您这样正直的警官！”罗德拍着他的肩膀大为赞赏，有了这么一个傻乎乎的警探在身边的话能让人安心不少，“现在咱们分头调查一下，有了发现记得互相通知。” “好。” 凯瑟琳家二楼的几间房间似乎都被遗弃了，连楼梯都沾满了灰尘，窗户更是从外面锁死。因此二人的调查范围便集中到一楼，尤其是一些看起来不同寻常的物件和书籍。 “罗德先生，我不认识这些戴安斯洛语，您能过来看一下吗？”在客厅的壁炉旁边，华生找到了一本被翻开后撕掉数页纸张的古老书籍，旁边还有一个被打碎的维多利亚时代的雕像。 “这是一本关于神秘学的探讨书籍。”罗德随意翻了翻并未找到任何笔记线索，“这个雕像是…？” “早就打破了，看来主人或者其他闯入者进来时很着急，否则不至于打碎这件精美的雕像。” 维多利亚是戴林第15任女大公，其统治时期戴林的文化艺术都获得了空前的飞跃，其他方面这位女王就表现平平了；这尊石膏雕像如果是正品的话，少说也价值10金镑左右。 算上屋内被翻得零零散散的样子，而一些值钱的小摆件都没有被拿走，基本可以排除是入室盗窃的小偷所为；闯入者或者凯瑟琳本人一定在找什么东西，且离开的很着急以至于大门都没锁，让罗德轻易的就进来了。 罗德的分析与华生不谋而合。 二人又找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而门锁也没有被撬开的迹象后，基本排除了他人闯入的嫌疑，应该是凯瑟琳自己急匆匆的离开的。 在华生去隔壁几户人家询问情况时，罗德发现了沙发底下一张被揉成一团的信纸。 小心的将其展开后，罗德看到了上面书写难看的迪安斯洛语，“想拿回笔记的话，记得带上‘那个’在午夜12点前独自来寒鸦山庄庄，不要尝试报警或者求援，否则你能得到的就是一团灰烬。” “那个？12点，寒鸦山庄庄？”罗德将信纸收起来，看来凯瑟琳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呢。 “邻居们们提供的信息差不多，他们都说凯瑟琳在6点前后从家里慌慌张张的出来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对了，她随身似乎抱着一黑一白两个包裹。” 增加了白色的包裹？看来那就是寄信威胁凯瑟琳的人要的东西之一？ “华生警官，你知道寒鸦山庄在哪里吗？” “那个诅咒之地！”华生在胸口额头点了七下，“大地女神在上，您为什么会提起那种不祥的地方？” 东大陆信仰复杂，除了圣白教廷这种庞然大物外，信仰其他申领的教会数不胜数，其中以信仰月神，海之女神，太阳神等等；但在这其中，不少其他宗教的信众都相信这位从未显露神迹的大地女神是真实存在的，但却没有信众们建立教会…或者说从没有人成功建立过教会，这种奇异的现象至今都没有学者能够解释清楚。 “寒鸦山庄发生了什么吗？” “是的…”华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非常不好的事情！” 寒鸦山庄曾经是冷兵器战争时期卡萨卢尔非常重要的一处军事重地，后来随着火药大炮的兴起，这处前哨要塞渐渐失去了军事价值。 但其主人寒鸦伯爵却未因此失去任何权势地位，反而将原来的前哨警戒所改建成了一个豪华的庄园，吸引了包括城主在内几乎所有大贵族的目光，一时间风光无二。 不过人类的本性就是喜新厌旧，对美人如此，对其他的东西也不例外。 渐渐地寒鸦山庄的热度降低，成为了一处普通的庄园；而善于经营与交际的伯爵去世后，继承爵位的新任寒鸦伯爵明显比他已故的老父差了太多，寒鸦山庄不可避免的开始衰落。 志大才疏的继任寒鸦山庄伯爵们想尽办法以图恢复往日先祖的荣光，但可惜这些没认清自己的家伙们只是一群在伟大巨人身上蠕动的蛆虫，当他们啃食干净巨人身上仅存的最后一丝血肉后，寒鸦山庄的没落开始了。 一代又一代挥霍无度的寒鸦山庄伯爵开始变卖祖产，从白银时期发掘出的价值连城的工艺品，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建国纪念币，几乎所有值钱的物件都从这里流入拍卖行，以满足寒鸦山庄伯爵日益膨胀的欲望。 当富丽堂皇充满旧日荣光的寒鸦山庄只剩一副好看的皮囊，甚至连山庄本身维护都已近无法做到后，最后一任寒鸦山庄伯爵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行为。 他选择了堕落。 背弃了圣克鲁斯的荣光，背弃了先祖的誓言，投入了邪教的怀抱。 有人说寒鸦山庄伯爵是因为黑暗中低语导致了疯狂，才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有人说是邪教徒日复一日的诱惑最终腐蚀了高贵的伯爵，也有人说那些事情是伯爵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但不管后来的研究者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洗地，都改变不了这里曾经发生过公国历史上最惨无人道，最血腥的活人献祭，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第二十一章 寒鸦山庄 “那之后有很多学者和专家都考察了现场，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部都死了！” “死了？” “吞枪，上吊，咬舌…甚至有人将自己的内脏全部取出，然后…呕…”说到这里华生警官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场面，干呕了一下使劲儿甩甩头，“总是去过那里的人，八成都陷入了疯狂！” “会不会是伤到大脑或者神经的药物导致的？”作为一个现代人，罗德虽然暂时‘屈服’与那只见过几面的‘神邸’，但打心眼里他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还是抱有一种怀疑态度的，毕竟他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呃，跑远了。 华生摊摊手，“您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再向一个只读了初等学校的小警察提问吗？” “…”罗德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信件，仿佛记起了曾经那位将自己从火场里拽出来，既高大又佝偻的背影，“无论寒鸦山庄有什么，现在一切线索都告诉我，我的学生凯瑟琳可能在那里，所以我必须去看一趟。” “您……” “况且，我身边还有一位无畏的人民警官呢，你说对吗，华生‘警官’大人？”罗德捏着后者的肩膀，刻意将‘警官’两个字咬的非常重。 华生苦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就只是出来抓个超速违规驾驶马车而已，为啥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偏偏嘴笨又耿直的华生还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得被赶鸭子上架。 看着华生沮丧的点点头，赶鸭子上架成功的罗德搂着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放心吧华生先生，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类似吓小孩子的传闻，你不是更应该相信腰间的左轮手枪和警服中的防弹板吗？” “你真是…” “舒马赫？” “噢！罗德先生有何吩咐？” “去爵士街127号，然后我们去寒鸦山庄！”说罢，罗德抛出一枚银令。 安妮大公在上，即使是散发着芳香的克朗纸钞都足够让舒马赫搏一搏，更何况是一枚精美的，可爱的银令呢！ “如您所愿！”舒马赫小心的将银令放入内衬里面的口袋，感受着银币带来的微凉触感，“我们现在出发？” “当然，不过这次开的稳一点，别让我们的华生警官挑出毛病就好。” 二十多分钟后。 当华生看到罗德斜挎着一条子弹带腰间别着一把左轮手枪，手持银色散弹枪从家里出来时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您…您有持枪证吗？” “当然！我大姐奥黛尔普罗德米尔是圣克鲁斯的教会骑士，不信你看看这些武器上的雕花，这可不是蹩脚的地下枪械师能做得出来的。” 大陆上除了军队和警察外，只有个别几个特殊职业允许持有类似散弹枪这样的大杀器，其中教会骑士就是这些特例之一，宗教机构虽然也必须遵循各国的法律，但是作为昔日的特权阶级，稍微保留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也无可厚非。 而普通民众，想要持有枪支就是一件稍微有些麻烦的事了，必须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审查，担保，心理测试等等，在花费数个月并支付一笔不菲的手续费和保证金后，拿着政府办法的许可才能去步枪协会办理持枪证，拥有合法持枪资格。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手里有枪心中不慌，这就是罗德此刻的内心写照。 与一脸忐忑的华生和一副无所谓表情的舒马赫不同，罗德可不觉得寒鸦山庄真有什么无法抵抗的存在，否则卡萨卢尔不早变成鬼城了？说不准只是一伙不法传销分子或者罪犯在背后搞鬼，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玩灯下黑的犯罪把戏。 “前面的路过不去了。”寒鸦山庄庄下一条破败断裂的木桥将道路封死，舒马赫回头看向罗德，“看来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慷慨的罗德先生。” “足够了。”罗德跳下马车，看着百米外雾气缭绕忽隐忽现的寒鸦山庄庄大门，拍了拍华生的肩膀鼓励到，“勇敢点华生警官，你可是由一百二十多万卡萨卢尔居民选出的警察！” “嗯！”似乎被这句话激发了斗志，华生情绪稳定了许多。 “舒马赫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10点钟卡萨卢尔敲响大钟时还没回来的话，你就赶去警局报警吧，另外，注意安全。” “好的罗德先生，你们也是，注意安全。” ………… 拨开扰人的迷雾，寒鸦山庄庄的真面目呈现在二人面前。 年久失修被用一条大拇指粗细贴脸栓死的，锈迹斑斑的雕花铁门，罗德都担心这个老古董会不会突然砸下来吧他和华生压在下面。 大门两侧原本是石制矮墙与铁栏杆的组合，只是看来这些栏杆的质量没发与大门相比，围墙上数个地方都发生了倒塌；而在其中一个‘入口’，华生则发现了明显有人进出的痕迹，而且许多脚印都不是新的，显然这里长期有人出入。 “你看，我就说吧，一切诡异的背后一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还真是的…”华生弯腰指着一个较为纤细的新鲜脚印，“大概可以判断出脚印的主人穿的是一双运动鞋身高在16米左右体重90斤上下，她的步子迈得很开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能判断出她进去多久了吗？” “这个很困难，这里的湿气太大了。”花生摇摇头，但罗德却内心一动呼唤绯红分析脚印。 ‘综合当前湿度与泥土组成，脚印是在4-12个小时内留下的。’与华生分析的差不多，看来绯红在缺少数据时做出的判断也不必经验丰富的人们要强，看来以后得专注与收集各类没用的数据了。 想到这里罗德将散弹枪上膛背到身后，拔出更为顺手的左轮手枪，“小心点，我们悄悄潜入进去。”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种时候当然是学游戏里主角那样偷偷摸摸溜进去才是王道。 “好的。” 庄园前院数年未修建的高耸杂草成为了二人最好的掩护，等他们稍微靠近一些公馆主体建筑时，罗德便看到了正门处的一抹火光，几个头戴尖帽穿着白色长袍的银子一闪而过。 “看到了吗？” “似乎是邪教徒？”华生心里越发安定，果然这里的传说都是唬人的！罗德先生真是太聪明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其实这种时候立即撤退，然后报警把大部队搬过来讨伐这些邪教徒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罗德似乎听到冥冥中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呼唤他，仿佛那公馆深处有着可以揭示一切宇宙秘密的真理之书着他去触摸… “罗德先生？” 华生再次的询问将罗德从一个奇怪的耳语中唤醒，“啊？哦…我们先进去看看吧，我怕万一凯瑟琳因为我的迟疑遭遇了不测的话就不好了。” ‘解释一切未知的真理之书？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东西。’将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开后，罗德感觉心虚平静了不少。 只是另一边华生的眼神也开始有些不对了。 “言之有理。”华生握紧了手枪，他有自信那些邪教徒不可能是他这个受过专业射击训练警察的对手，只要击毙几个带头的，其他的还不是乖乖跪下投降？到时候他就不是小警察华生，而是卡萨卢尔的英雄！ 到时他将代替那个高傲的福尔摩斯成为警长，随后转向政坛发展，扫除一些腐败与污垢，将卡萨卢尔建立他心目中成最理想的美丽城市，那时大权在握的他将无所不能！ 罗德和华生绕过花园与喷泉，他们来到公馆侧面从一扇破败的玻璃几乎全碎的窗户潜入。 借着尚未完全褪去的余晖，罗德面前看清了墙上凌乱的涂鸦与房内横七竖八的倒下的家具，可以想象在当时庄园丑闻爆发时，愤怒的涌入其中的民众几乎将这里咋成了稀巴烂…至于墙上的奇异图案，极有可能是那个邪教的某种毫无意义的标志。 罗德拍了拍出神的华生肩膀，“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啊…哈哈，没什么罗德先生。” “你确定吗？”罗德看着华生略有些憔悴的面容，仿佛他刚才经历了什么天人交战一般。 “没事，我们继续搜查吧。” 小心的贴着木门听了一会，确认外面没人后罗德又讲门打开了一条缝观察，随后才垫着脚与华生走在满是灰尘的地毯上。 “看来这里应该没什么人来过。”罗德只这地毯上厚重的积灰以及二人踩出来明显的脚印，“我们得小心点，万一让那些邪教徒发现可就不妙了。” “是的。”罗德没有注意到华生从他背后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仿佛在看一个嫌疑犯似得出现了一丝戒备，而似乎连华生本人都没有发现他心理的奇妙改变，只是不经意间与罗德默默地拉开了一些距离。 寂静无声的走廊上二人默默前行，极端的安静更显得走廊两旁油画的诡异。 第二十二章 深渊的低语 又过了几分钟，当看到走廊尽头一扇木门被成堆的家具堵死，木门上方的玻璃上还用惊乎黑色的燃料画满了罗德无法理解的图案，其中一幅竟然与圣克鲁斯的长剑手杖交叉于银盾之上的教团徽记有几分相似。 真是恶趣味的恶作剧涂鸦。 罗德他们现在需要从公馆东侧到达西侧的部分，为了保持隐秘不打算将折扇基本封死的大门弄开，那样造成的动静太大声了；所以他打算顺着楼梯去二楼看看有没有去西区的道路。 就在罗德听到远处一群人高声念诵着什么，回头打算告诉华生放轻脚步时，突然发现他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后方几米处的一副油画前，嘴里碎碎念着毫无意义的话语。 “华生？”罗德轻声叫了他一声。 毫无反应 ‘这家伙怎么了？’罗德放轻布子走近以后，才发现他双眼睁大死死盯着一副诡异的油画，只是看了一眼罗德就感觉很不舒服，仿佛脑中有数百的声音不断在和他说话，听得他脑袋疼。 “华生！”罗德将视线放到他身上。 “你在干什么呢？”罗德拍了一下不理他的华生，之间他麻木的将头转过来，而他口鼻处正不断往出缓缓流出几近黑色的暗红血液，瞳孔更是全部变成漆黑。 “罗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这句话他就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也亏罗德眼疾手快才扶着他靠墙坐下，“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不是…” ‘他被某种致幻药物影响了？’罗德谨慎的捂住嘴然后将那副诡异的油画丢开，取过华生的铁水壶给他喝了点水后，他突然猛地咳出一口淤血，随后呼吸渐渐从急促恢复到平稳晕了过去。 ‘绯红，扫描周围空气。’ 收集数据中…扫描完成，未发现任何异常。 ‘那扫描一下周围磁场。’ 收集数据中…扫描完成，发现异常不明磁场源。 随即绯红在罗德视线中标注了一个高亮物体，正是被罗德丢开的诡异油画，但是其亮度正在一点点消失。 ‘扫描华生异常状态。’罗德趁着后者昏迷把手放在他额头上。 这次消耗的时间比之前略长，短暂的等待后罗德感觉脑中一阵眩晕随即得到了检验报告；华生异常状态：轻微神经疲劳，神经组织存在不明辐射，昏迷。 也幸好这次罗德没选择综合扫描，否则消耗的生物能量就不是他自己头晕了，估计那时候恐怕和在花园里扫描丽丝一样站都站不起来；确认华生没大碍后，罗德在原地休息了一会等眩晕感完全消失后，才猫着腰顺着远处传来的念诵声找去。 转过两个路口后念诵声越来越大，此时外面虽然是阴天但算算时间也还是上午10点左右，可罗德却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越发阴暗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全日食出现时太阳完全消失了。 等罗德到达大厅后，一群头戴覆盖式尖帽只露出两个孔观察外面，上身穿着覆盖到脚踝的长袍‘怪人’默默的贴着墙跪在圆形大厅外围，中间主持献祭仪式的男子终于缓缓停下了他语焉不详的单独‘歌颂’。 而在男人站立的高台周围，有六张铺上了红色毯子的桌子作为临时祭坛；包括凯瑟琳在内的其他5名女孩都被剥光衣服并将她们绑成‘大’字型束缚在上面，桌子其他空出的区域则摆满了金币美酒，还有被拨了皮鲜血淋漓的夜莺。 而其他普通教徒则围成一个圈跪在外围，疯狂的对着六个动弹不得的女孩和中间正在歌颂的男人磕头，即使很多人的白色尖帽上已经微微渗出血丝，他们依旧不为所动的继续狂热膜拜。 终于，在中间祭坛的男子完成了‘歌颂’后，他郑重其事的将手中的古书小心的放回祭坛，随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把蛇形匕首，用较为生涩的大陆通用语大声狂热道：“兄弟姐妹们，为了万能全知的莫比乌斯，为了崇高伟大的贪欲之蛇，我将见证这伟大的献祭！”说完，穿着镶金白袍的男子将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他自己的心脏，在他倒在地上抽动了两下后彻底停止了呼吸，鲜血如小溪般奔涌流向地上早就刻好的一个奇怪图案。 “献上祭品！”六个白袍带银边的白衣人从队伍里走出，掏出匕首捅入自己的心脏，随后没有任何悬念的倒下。 “为了莫比乌斯！”又是六人站了出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掏出匕首献祭自己。 “为了贪欲之蛇！”如同刚才那六人，这次的六人也是踩着先前两位同伴的尸体向前走，目标俨然就是被绑在桌子上的六位无助的女孩。 ‘疯了吗！’以罗德的保密级别自然是知道这些邪教徒的，他的一位好友甚至就是专门研究这些邪教徒心理与行为学的专家。 但无论是邪教还是宗教都有相同的一点，那就是职位越高信仰坚定地人越少，一是因为利益的诱惑会让这些所谓的高层慢慢被腐蚀，加之宗教内部本来就缺乏的监督与反腐机制；二是因为他们在发现自己越线后，完全没有任何所谓的‘神罚’，继而更加变本加厉突破底线，久而久之还能有信仰就怪了。 可这些人…… 他们的献祭，完全是从穿着看上去就是头目的人开始的，这完全颠覆了罗德对邪教的一切认知。 一个有着纯粹信仰，没有任何‘腐败’者的，只存在于人类理论当中的教会…竟然就在罗德眼前，讽刺的是这个教会还是一个崇拜邪恶的邪教。 ‘不妙啊…要不再等等他们献祭一波，在死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动手？’就在罗德正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旁边多了一个人。 贴身皮衣高跟鞋，及腰长发，神出鬼没。 正是造成罗德现在情况的元凶，那个将自己绑到异世界的神邸。 祂转过脸来，一口将杯中的猩红如血的液体饮尽后，对罗德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后邪魅的一笑，“我说过，我们会在合适的时机再见的…那么，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罗德…哦不，应该叫你普罗德米尔先生。” 随后，酒杯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在罗德目瞪口呆中砸到大厅中摆放书籍的祭坛上去，发出清脆而令罗德寒心的玻璃碎裂声。 “入侵者！！！”本来已经抬起匕首准备献祭的邪教徒，竟然第一时间发现了在楼上一脸便秘表情的罗德，即使是隔着尖帽，罗德也能感受得到这些家伙歇斯底里的愤怒。 讽刺的是，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看到以及跑到大厅吊灯上，又端了一杯白兰地的‘女神’。 看着呜啦啦怪叫着，从长袍内掏出各种武器，顺着环形楼梯冲向二楼的邪教徒，罗德再也忍不住被坑了一匹后的愤怒与极有可能被撕成碎片的紧张，掏出手枪破口大骂，“来吧你们这些混蛋，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瞄准，射击。 奥黛尔做工精良保养得当的左轮枪在这一刻体现了它的价值，9mm的铜制弹头从喷涌着火光的枪口射出，伴随着巨大的枪声，一名邪教徒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倒了下去，尸体被后面的邪教徒犹如对待一袋垃圾般随意拨开，掉到一楼地面上发出沉闷且微不足道的血肉碎裂声。 “砰，砰砰砰咔咔咔…” 子弹打完了，罗德慌张的一边后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铜弹，倒出转轮里面的弹壳后笨拙的往里面填装子弹。 归根结底，罗德只是一个受了一定军事训练且枪法还算不错，但终究没有见过血杀过人的高级研究员。 真正厮杀时迎面扑来的血腥与煞气，是射击场内消耗再多练习子弹也不可能领悟的。 一，二，两声子弹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响声传来，但在罗德耳中这却仿佛是催命符；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血液几乎凝固到感觉不到自己双手的程度。 直到第三颗子弹时，他才靠着运气将之填装入左轮枪内，还剩余4发待填装。 而最近的敌人，已经离他不到5米。 罗德甚至能清晰的闻见邪教徒额头伤口处传来的血腥味，那仿佛就是几秒后自己即将闻到的味道，只不过血液的主人会换成自己而已。 他的双脚更是如同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无论罗德在信中如何对自己怒吼斥责，身体却如同鬼上身一样迟缓，而令人绝望。 瞳孔萎缩到如针刺版大小并不断开始抖动。 肺部如同灌了水银一般压抑的喘不上气。 血液中更似被倒入了上百斤的碎沙石与水泥，几乎停滞了流淌。 心脏狠狠的一抽，瞳孔上翻，胯间微微传来阵阵湿热。 罗德的头低了下午，仿佛没有看到近在咫尺即将把他一分为二的镰刀。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罗德连头都没抬，就用左轮与不知何时从背后抽出的散弹枪架住了镰刀。 “真是丑陋啊，罗德。” 第二十三章 疯狂的杰森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杰森用猎鹿帽挡住自己兴奋的笑脸，但略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杰森，以后还请…”杰森闪电般的左移一步，同时一把夺过劈向自己的镰刀，利用腰部力量转身时带来的强大力量与惯性，将镰刀瞬间挥舞了一个大圆。 那个用镰刀攻击他的异教徒愣愣的看者空空如也的双手，随后不敢置信的看向腰间长袍上缓缓渗出的一条血线，上半身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只剩下不断涌出鲜血的下本身还站在原地。 他惊恐的大叫，伸手想将流出的内脏扒回体内。 就在这时，再度挥下的镰刀终结了他的恐惧。 杰森一脚将异教徒滚过来的脑袋踢开，“真是吵啊！”他将猎鹿帽扶正，用缩小到极致几乎看不到黑瞳的眼白‘扫’向剩下的异教徒，这些原本疯狂的家伙被杰森如同看美食一般盯住后，纷纷打了个冷颤不约而同的往后退去。 他们不理解之前还慌张而又毫无抵抗之力的家伙，为什么一转眼竟然变成了一个血腥的猎食者… 但杰森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我还以为遇到什么硬骨头了，到头来还是一群软脚虾啊…” “贪欲之蛇在上，杀死他！”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呢喃，原本慌张的异教徒渐渐平息了恐惧，两眼空洞的看向杰森，不断重复着那个人的低语。 “杀死他，杀死他……”声音越来越大，而他们双眼的空洞也慢慢变为嗜血与疯狂。 “这就对了！”杰森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目光不断在人群中扫过，想找到那个通过奇异语言催眠邪教徒的家伙。 下一秒，重新恢复了‘斗志’的邪教徒们再次提着各种简陋的武器冲向杰森，后者也没有选择继续用那柄有些卷刃的农具镰刀作战；有信心是好事，但是那都要建立在明确自己实力的基础上，以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可不适合在近战中对付复数的敌人，尤其是在近战武器不理想还持枪的情况下，这么干就太蠢了。 咔咔咔咔… 迅速后退的杰森不慌不忙的往左轮枪里填装上剩余4发弹药，冲刺跨过几张桌子好，杰森转身毫不犹豫的连开五枪干掉几个邪教徒，随后弯腰让过几把飞掷过来的锈铁刀，顺势抽出背后的散弹枪，两发大号鹿弹毫不留情的将近身的四五个倒霉鬼击飞，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同伴也受了不轻的伤。 散弹枪发出的巨大声音似乎暂时将这些邪教徒镇住了，他们眼中恢复了一刹那的清明刚准备转身逃跑，可是转瞬之间就再次被人群中的低语控制住，恢复了疯狂状冲向杰森。 “这么高明的催眠手法？”罗德早趁着这个机会将左轮填弹完毕装入枪套内，对付这些和‘丧尸’似得挤成一团傻不拉几往上冲的家伙，还有什么是比使用鹿弹的散弹枪更好的选择吗？ “砰砰…”楼上，不绝于耳的枪声给被绑在祭坛上，恢复了一丝清明的女孩们增添了一分信心，虚弱的她们甚至提不起一丝力量挣脱绳口，只能将眼中全部希望投向楼上那个灵活的身影，寄希望于他或她将自己救出。 ………… “哈哈哈哈哈…你就这点本事吗！？”浑身是血，大衣上挂满内脏碎片的杰森犹如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灵，他熟练地给散弹枪装好子弹，拖着被一支木箭贯穿的小腿，一瘸一拐的追着那个伪装的很好的邪教徒头子。 肉体上的伤痛虽然迟缓了杰森的行动，却不断刺激着他的中枢神经，反而让杰森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与畅快。 “来啊，把你的小把戏用在杰森大爷身上啊！” 一边驱赶着肥羊，他一边嘲笑着罗德。 ‘那个蠢货！这个世界上哪有纯粹的邪教？哪怕再可怕的存在，都无法改变人类本质上的愚蠢与懦弱…这个垃圾竟然被这群软脚鸡吓得尿了裤子晕过去了，唔哈哈哈…笑死大爷了！’ 杰森一面在内心嘲讽着罗德，一面驱赶着前面那只走投无路恐惧到极限的小‘玩具’。 “砰！”杰森一枪打向逃跑教徒的左面，看着他慌不择路的向右面闪去，随后如同滚地葫芦般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时，终于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畅快大笑起来。 他扶着楼梯饶有兴趣的看着邪教徒绝望的敲着早已锁死的一楼大门，就在杰森思考着接下来玩弄这只小白鼠时，门外的大门缓缓打开。 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强壮守卫举着长枪缓步进来。 “杀了他！”邪教徒头子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不！给我把他的四肢拧断，我要亲自把这个恶心的家伙肢解，然后献给莫比乌斯伟大的贪欲之蛇！” 莫比乌斯的衔尾蛇，到了这里成了贪欲之蛇，倒是很恰当的形容呢。 “呦，不错嘛！”杰森掏出一把圣克鲁斯教团短剑将小腿上的箭矢从两头斩断，防止行动过大撕裂伤口，代价就是出血量更大了，“傻大个，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吼！”两个2米2左右的壮汉挥动着笨重的长柄，步履沉重的扑向前方的杰森。 砰砰！ 两发鹿弹射出，将其中一个壮汉撂倒后，另一人挥动沉重的长戟拦腰扫向杰森，他就地一滚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但是躺在‘祭坛’上的女孩就倒霉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戟越来越近，随后在绝望中被砸成一滩肉泥。 一个正统的骑士会为了保护少女们的安危而将战场转移至别处，一个圣徒会尽全力保护无辜者，如果是罗德的话也会尽力避免伤及无辜，但是杰森… 他是罗德藏在心底的一个恶魔，毫无道德与底线。 杰森趁着手持长戟的守卫将卡在墙里的武器拔出的空档，利索将两发鹿弹填入散弹枪中，在守卫处在‘僵直’状态面前空门大开时扣动扳机，如此近距离吃了七八十发鹿弹铅弹后，长戟守卫犹如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车撞到猛地飞了出去。 可还没等杰森高兴，被散弹枪近距离打到的守卫便重新缓缓站起，而最早被他两枪打倒的守卫也站了起来，而那教徒邪头领则病态的雀跃欢呼，即使隔着帽子杰森也能想象他脸色有多么扭曲兴奋。 “你是不可能打败神使的，别做无谓的尝试了，将自己献给贪欲之蛇赎罪吧！” “是吗？”杰森从守卫穿着的灰袍下看到缓缓渗出的血液，联想到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便大概猜到这是一些体质特殊穿重甲的守卫，绝非是什么鬼神使，“没有一发鹿弹齐射搞定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多来几次。” “什么！？”邪教徒头子有点慌了，他从杰森身上没有感应到一丝‘超凡’之力，他应该是个普通人无异。 可是现在大厅内到处都铺满了贪欲之蛇的力量符文，按理说一个普通人早就应该在他的语言影响下沦为听从命令的傀儡任由摆布了，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家伙竟然还能反抗…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圣物！？ 对！也只有那种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才能庇护一个凡人在精神污染立场中行动自如… 想到这里，邪教徒头子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即使是最次级的圣物，在黑市上也能卖到数百近千金镑的天价！要是今天将杰森留在这里，那么自己绝对可以发一笔横财…到时，鬼才会继续在这个邪教里等死，去他娘的莫比乌斯吧！ 不过现在，他还需要两个‘神使’贡献出自己最后一分力量。 “给我上，必须将他留…” “砰！”一发鹿弹将长戟守卫打退，溅射出的铅弹虽然分部极不规律，在五米外几乎没有命中率可言，而在10米范围外更是几乎失去了杀伤力，但当十几枚铅弹全部巧合的打在一个体质甚至不如普通人的脖子上时，还是能爆发出致命威力的。 邪教徒头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捂着喉咙缓缓倒下，他如何都想不通杰森手中的散弹枪怎么能在这么远的距离还命中他。 同一时间，二楼走廊内晕过去的华生终于满脸大汗的从令人恐惧的噩梦中醒来，他摸了摸口鼻处缓缓溢出的鲜血，脑袋有些转过不来。 “这是哪…”听着远处传来的射击声，华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罗德先生…该死，我的头……” 战场中，作为当事人的杰森也郁闷的很，他原本想把这个家伙留在最后好拷问一下的，这下煮熟的鸭子虽然没飞掉，但是却变成了腐烂的臭鸭子了… 但是失去指挥的长戟守卫依旧忠实的执行者这位上司下达的最后命令---将杰森大卸八块。 砰…砰… 杰森伸手摸向快被打空的子弹带，鹿弹只有不到8发了。 快速上弹后杰森看着继续毫发无损爬起来的装甲长戟守卫，这么下去的话他的处境可就有些不妙了… 第二十四章 一瞬之念 而这两个守卫的也将束缚行动，早已破烂不堪的灰白色教袍撕烂，露出略微有些破损，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厚重板甲，而在盔甲连接处则看到了一些焦黑的血肉，给人的感觉好似是将板甲粘贴到血肉上一样，怪异又危险。 ‘该死的，这种铁疙瘩怎么解决’罗德手上的散弹枪虽然威力大，但那是在对付无甲或轻甲单位时才能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 比如无甲防护，相当于用人类不用任何外力保护，以血肉之躯承受武器的直接攻击…这种情况下即使使用得当的木刀都能伤人，更不用说一发鹿弹中数十发高速铅弹带来的密集打击，5米内几乎能将没有外物防护的普通人打成一个筛子。 而轻甲防护，在‘本世界近代’理解中多指皮甲，锁甲，或低于2mm的轻质板甲；但即后者在冷兵器时期几乎无敌于大陆的轻板甲，在3米内被散弹枪集中后，数以十计的铅弹都会将板甲撕裂。 而就算有一些质量极好的轻质板甲顶住了铅弹，但是铅弹上的动能还是得由佩甲者承担，其中巨大的冲击力也足让前胸肋骨骨折或断裂，就算有缓冲织物的保护，其瞬间产生的疼痛也绝对足以将意志力最强的普通人瘫痪掉，起码没半个小时不可能恢复战力。 而据杰森/罗德所知，这个世界更本没有集合轻便与坚韧为一体的复合防弹材质。 所以，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似乎中唯一可以无视子弹的只有军方才拥有的黑科技---‘蒸汽机甲’，那些3米多高的人形机甲披挂着7mm-14mm的高强度钢板，可以有效抵挡除了火炮外的任何单兵常规武器，这些钢铁怪兽本身代表的就是公国的法律与王室的威严…只是罗德/杰森都不认为一个连内燃机科技都没有发展出，还处于蒸汽时代的落后文明真的可以生产出那种‘科幻武器’。 因此，当杰森再次目睹面前披挂着被同样厚重铠甲的异教徒长戟卫兵缓缓站起，他这下有些相信罗德记忆中那些的蒸汽机甲存在了，说不定所谓蒸汽机甲就是这些守卫的增强版？一个现身把自己坑成傻缺的‘神’就已经让人头疼了，现在又多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杰森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头硬还是我手上的子弹硬！” 砰，砰 两枪将两个装甲长戟护卫击倒，杰森掏出左轮近距离抵在其中一个大块头的面甲上的观测孔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是一个铁疙瘩。 砰砰砰砰砰咔咔咔… 观测孔被轰出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孔洞。 头盔内是怎样的一张脸…全部皮肤焦黑溃烂不断流出鲜血，除了另一只尚且完好的眼睛勉强可以辨认外，所有代表一个人面部特征的器官全部无法识别。 即使这个怪物的左眼和大脑的一部分都被左轮枪摧毁，但是并没有终结他比小强还要可怕的生命力。 装填完毕的散弹枪顶到怪物剩下大半的头颅上。 “死吧！” 扳机扣动，鹿弹爆裂 散弹枪吐出短暂且的火光后，紧随着令人愉悦的枪声后传来的是血肉崩溃爆裂，弹射到金属上的‘吧唧’声…嗯，就像是尽全力将一团烂肉丢到墙上的声音， “小心！” 被提醒后，得意忘形的杰森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长戟守卫没有被解决，就地一个翻滚勉强躲开差点将他斩首的横扫后，掩护枪声响起。 “砰！” “快跑，罗德！” 杰森向楼上看去，只见华生满脸都是血的趴在二楼的扶手上，“别管我，快去叫支援，我不…”话没说完，这个可怜的警探就泛着白眼向后倒去。 “这个废物，关键时刻还是起了点作用吗。”罗德将两发鹿弹装填好，手上捏着最后几发鹿弹看向依旧不知恐惧向自己走过来的装甲长戟守卫嘿嘿一笑，“终于，遇到一个有种的家伙了。” ………… 2分钟后，杰森打光了散弹枪中最后一发鹿弹。 随后筋疲力尽的杰森一屁股跌坐在装甲守卫的尸体上，从大衣中掏出烟盒取出一支香烟点燃，用只有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嘿嘿…果然杰森大爷才是最强的。” 他的眼底，瞳孔正在慢慢放大。 “可惜时间快到了，不然真想享受一下被固定在祭坛上面的小妞们…” 杰森的瞳孔在他说出这话后剧烈的开始挣扎变大。 “真是无情的家伙，用完就把我丢掉吗？算了，我早就习惯你这种过河拆桥拔吊无情的渣男性格了。”杰森深深的吸了一口异域的烟草，浓郁的香味混杂着血腥，真是… 令人愉悦的享受啊。 “弱鸡罗德，下次吧身体锻炼的好一点，别再像个废物似得被吓的尿裤子，然后再让你杰森大爷出来收拾残局了。”杰森的声音越来越低… 再次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清醒。 罗德看着手指间夹着的染着鲜血的香烟，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放弃了将之丢掉的冲动。 ‘虽然很令人沮丧，但比起杰森那个愚蠢的疯子，我在战斗方面确实差了很多…需要更多学习与锻炼，还有实习。’ 忍着不适将掉在粘稠血泊里的手杖‘捞’起来，罗德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向凯瑟琳被绑住的祭坛。 刚才的那场大战让他精疲力竭，肾上腺素退去后他才发觉几乎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的呻吟，小腿上的贯穿箭伤与之比起来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罗德老师…”凯瑟琳转头看清来人的样子，既欣喜激动，又羞愧的几乎要晕过去，“不…不要看我，请把头转过去。” 少女最私密的地方几乎完全暴露在罗德面前，这对于连手都没签过，对爱的理解全部停留在小说中的凯瑟琳来说，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不需要紧张。”寻常人眼中令人血脉膨胀的少女胴体，在罗德这样的资深人体工程学研究员眼中，与一个新鲜的解剖样本毫无区别…嗯，或者这就是他凭借实力单身至今的秘密诀窍？ ‘需要一把小刀…’罗德正想着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下意识按动了手杖上一处装饰的很好的隐秘机关，咔嚓一声，杖头与杖身连接处裂开一条缝隙，里面闪出森森寒光。 果然，普罗德米尔家的人都不正常，不管现在还是未来…… 在他用剑杖将绳子隔开后，罗德将自己的上衣披到凯瑟琳身上，后者则脸红到耳朵根低头抱胸完全不敢抬头回话，“休息一会儿吧。” 除了那个很不幸的被装甲长戟守卫杀死的女孩，其他包括凯瑟琳在内的五个女孩都有惊无险的获了救；而就在罗德帮最后一个女孩刚盖上毯子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孩子瞳孔急速缩小，牙床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罗德迅速回头掏出手枪。 随后，他便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彻底改变他原本计划与命运轨迹的一面。 那个被数颗铅弹打烂脖子，早已死去多时的异教徒小头领的体内伸出无数沾满黑色粘液的触手，更加恶心的是所有触手尖端都长有一张满是尖牙嘴巴，疯狂的涌向周围死去的异教徒的尸体，包括被罗德爆头后死的不能再死的异教徒装甲长戟守卫。 如同一支扎入酸奶罐的吸管，所有被触手扎入的尸体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干扁，尸体内的血肉组织都随着触手的吞咽不断涌入那具异教徒的尸体…不，应该说是身体中。 而异教徒的身体也不断抽搐起来，随着涌入他体内的血肉越来越多，原本只有不到17m身高的躯体迅速膨胀到近4米高3米宽的一个肉球，血肉模糊头颅闪烁出疯狂之色镶嵌在臃肿肥胖的躯体中，代替他短小四肢的是数十只粗壮的触手。 在散弹枪早就被打光了所有弹药变成一根造型别致的烧火棍后，罗德只得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枪… 别说这只左轮只有5发的转轮容量，就算那只触手怪站在原地不动，让罗德打光所有9mm的手枪子弹，估计也不可能干掉这只怪物，除非再给他二十发鹿弹…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怪物不会坐以待毙，罗德也没有任何弹药补给。 肾上腺素褪去后罗德做出稍微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如针刺般疼痛，过度失血后产生的阵阵眩晕感也在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弹尽粮绝的罗德苦笑一声抬头向上方看去，只见那位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端着那杯永远喝不完的红酒，津津有味的与罗德对视，眼里充满的戏谑与期望。 人在面临绝望的必死之境时，总会莫名的将过去许多想不通的问题搞懂。 ‘或许在高等生物眼中，我们只是一堆相互争夺腐食，不值一提的蚂蚁而已’ ‘不管我们如何挣扎，都不得不承认科学的尽头或许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存在’ ‘瓶中人，多么可笑。’ 第二十五章 骑士与昆特牌 怪物伸出触手，摆出攻击姿势 罗德抬起满是血污的左轮手枪，三点一线瞄准怪物发出嗤笑的头颅 即使明知不敌，也不会放弃挣扎 这，或许就是人的本性吧 枪响，触手出击 在自己即将被满是尖牙的触手贯穿头颅的一瞬间，罗德还是没忍住恐惧闭上了眼睛开出第二枪，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他并未有被吓尿，但依旧无法克制死亡到来时的，对那已知却又一无所知未来的恐惧。 人死了会去哪里？曾经的罗德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人死了，脑电波消失后意识断绝，自然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或许真的存在地狱这种地方，也或许存在天堂。 那么，他将会去往哪里？ 忐忑，不安，恐惧。 等等…这个熟悉的香水味？ 罗德慢慢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手枪早已被拨开，而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既纤细又可靠的背影，而不远处则躺着半截不断跳动的恶心触手。 切口平滑整齐 “丽丝小姐？” “您偷偷拿着奥黛尔的宝贝装备跑出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丽丝给罗德递了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微笑，“你知道私自给女仆增加工作量，是要额外支付加班费的吗，罗德少爷？” “别开我玩笑了…”罗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枪都握不稳，笨拙的尝试了几次都没把左轮放回腰间的枪套内，还是丽丝握住他的手帮他放回去的。 “我没开玩笑，认真的。”她转过头看向那只怪物，“不过，等解决了这个东西后，咱们再好好谈谈吧。” “丽丝，这个东西是…” “我知道，一只下级原生种的变异体而已，只比最下级的无面者稍微强一点而已，交给我吧。”说完，她将手上精致的十字剑舞了一个剑花，提起女仆装的裙角做了个淑女礼，“在此之前，请您务必待在原地不要动。” “小…”罗德的提醒还没说完，丽丝就闪电般的转身一剑挥出，纤细的十字剑三次挥砍，就从背后向丽丝偷袭而来的触手轻松切断，失去控制被斩断的触手砸到大厅边沿的墙壁上，将石砖墙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凹陷裂痕。 罗德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原来之前和自己切磋时丽丝留了太多手了，否则就自己这样的‘杂鱼’即使有武器，几十个人一拥而上恐怕也不够她一只手修理的。 真是丢人啊！这次回去后，就算是用求的也要从丽丝那里学到如何开发身体潜能。 宛如湖中翩翩起舞的仙女，丽丝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的毕竟触手怪，无论它从各个角度尝试用触手攻击或偷袭丽丝，都被后者手中的骑士剑如同切白菜一样轻松切开，除了罗德所在的角落，遍地都是污黑的血液与断掉的触手。 “你…是教团的骑士！”触手怪用于身体不对称的头颅死死的盯着丽丝，眼里充满了畏惧与憎恨，“该死的的圣克鲁斯，该死的骑士！总有一天，伟大的贪欲之蛇会将你们全部吞噬…” “这就是你的遗言？”丽丝走到离触手怪不到5米的地方，此时这个原本凶残的怪物已经被她彻底削成了**，只能极难的靠着背后的墙面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摔倒。 “或许吧，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丽丝双手放在胸前合握着骑士剑将其缓缓举起，随后闪电般手起剑落。 高达4米如同一座小肉山的触手怪便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向两边倒去。 如同被打开的水泵一般，大量的内脏被鲜血挟裹着从它的尸体中涌出，鲜血一直蔓延到罗德脚下的地方才慢慢停止，而那些被斩下的触手好似是被丢入了烈火中的蜡烛，渐渐融入血液中消失不见。 这时外面才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指挥警员封锁现场。 罗德愣愣的看着女仆服上一丝血液都没有沾到，依旧保持着公式化礼貌微笑的丽丝，“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比这还简单。” “…”罗德看向尸体快速融入血液中，几乎消失不见的触手怪，“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以后我会向您解释的。” “…那现在怎么办？被警察发现的话会不太好交代的吧？” “他们是卡萨卢尔的特殊行动部队，专门应付这类场面的还有顺便善后的，不用担心。” “呃…” 罗德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叫去警察局喝一杯茶，顺便解释一下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又是如何以一个普通人的身手干掉数倍与自己的邪教徒…要是谎话编的不好暴露了杰森的存在的话；那就要么进精神病院，要么被当成怪胎关起来。 “特殊部队…没想到官方一直知道它们的存在？” “这个世界远比您想象中的要危险的多。”丽丝将罗德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搀着他站起来往外走，“答应我罗德，以后不要干蠢事了…即使你非要做的话，起码告诉我一声。” “我…看上去像莽夫吗？” “以前不像，现在的话…”丽丝将额头紧紧贴在罗德脑门上，双眼定定的直视后者，直到罗德有些心虚的率先移开眼神，她才轻笑一声，“像个疯子，又像个傻子。” “……” 无论在哪里，后知后觉的警察部门似乎都是在事情将近收尾的时候才赶到的。 寒鸦山庄周围被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舒马赫被请去警局喝了1天1夜的茶才被无罪释放，赞美罗德吧，因为他的慷慨，这个幸运的家伙争取到了1个银令的误工费，加上罗德之前支付他的1银令又100克朗，短短的一天内他收获了近半个月的纯利润。 凯瑟琳和其他4个女孩也安全回到了卡萨卢尔，那里会有专业的医生为她们治疗伤病，包括生理和心理上的。 而华生则依旧在昏迷中，不知道被紧急送往医院后，这个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也跟着付出了不菲代价的警官能够恢复如初。 浑身是血的罗德，在丽丝的搀扶下奇迹般的没受到任何阻拦就来到了约翰驾驶的马车上，没有任何问询与质疑，看来圣克鲁斯教团的影响力还是很不错的。 包扎清洗伤口后，罗德无奈的被丽丝按在浴缸里洗了好几遍，直到他浑身上下都干净后，有些洁癖的女仆才扶着他回到自己房间；也亏得罗德伤的是腿不是手，否则就一点尊严都留不下来了… 两天后，明媚的清晨。 多亏丽丝的精心照顾，罗德除了小腿依旧绑着绷带必须得撑着拐棍才能下地外，过渡透支的精力以及肌肉组织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两名隶属于戴林公国秘密警察部队的特殊行动部队---王权金鹰的队员终于登门拜访，罗德早有准备的将早就想好的证词供出。 九真一瞒，除了杰森的存在外他没有任何隐瞒。 而对于自己一个普通教书匠为什么能熟练的操作火药武器，并干掉那么多邪教徒的事，罗德一推二五六，迷茫困惑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忘了当时为何那么‘神勇’的。 “你确定自己没有其他要补充的内容了吗？”白发金瞳，左眼上有一道伤疤的男子盯着罗德的眼睛，“作为王权金鹰卡萨卢尔地区的队长，我要提醒您…” 这时丽丝端着小托盘进来，将三杯红茶还有几碟卖相不错的甜点放到餐桌上，随即站在罗德后面笑眯眯的看着男子。 “唔…要来局昆特牌吗？” 男子旁边坐着的黑发女孩捂脸不语，丽丝笑的更加灿烂了。 “没有要补充的了杰洛特先生，另外我也不打昆特牌。”罗德忍住内心的吐槽欲望悄悄看了丽丝一眼，看来她和这个叫杰洛特的家伙有些过节？否则为什么先前还一幅臭屁样子的杰洛特见了她以后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丽丝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哎呀，9点多了，奥黛尔小姐要起来去上课了，我得去叫她起床了。” “啊哈哈哈！”杰洛特突然站起来假笑一下，在罗德不解的眼神中拉起他的队员，“那么打扰了罗德先生！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我就先走了…” 不等罗德反应过来，他就飞一般的逃了出去。 “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不是怕丽丝，而是自己的大姐奥黛尔？有没有搞错，那个有些邋遢的大姐能把这种人吓跑？ “说来话长。”丽丝摊摊手，“不过总算把那个爱打昆特牌的烂赌鬼赶跑了就好。” “烂赌鬼？” “他输给了奥黛尔小姐一样微不足道的东西，却一直拒绝偿还，没担当的人渣。” “……”听上去就很有故事的样子，不过可惜罗德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他眼神真挚诚恳的看向丽丝，“教我如何变强吧，丽丝！” “可以。”没想到丽丝这次答应的这么痛快，“但是在那之前，罗德，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你是怎么讲那些邪教徒解决的。” 第二十六章 丽丝.格兰德的骑士训练法 “……”罗德叹了口气，装作忧郁的看着丽丝，“你做过梦吗，丽丝？” “梦…？” “我做过。”罗德从桌子上拿过一只香烟，用火柴点然后颇为‘感叹’的缓缓道来：“在梦中，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罗德将自己的真实经历浓缩着讲了出来，除跳过了有关‘祂’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内容。 “随后我就醒来了…”夕阳的余晖下，罗德在早已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内掐灭烟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个梦究竟是真还是假。” “哇…不愧是我的哥哥，好厉害啊！”米莉两眼满是闪亮的星星，抱着罗德的手臂说什么都不松开。 “白日做梦的傻小子。”奥黛尔故作不感兴趣的翻了个白眼，但随即很诚实的追问到，“那在你梦里我是什么人？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大英雄，对吧！” “故事讲完了？”丽丝端着晚餐上来，“那我们开饭吧？” 我说，你这个提问者听到一半就走了，害我硬着头皮对着这对活宝讲故事，这样好吗？ …… 晚餐后，米莉不情愿的回房间背书，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所以她不得不开始复习冲刺；奥黛尔则收拾一下东西，如以往一般出去找朋友们‘聚会’去了，真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外面忙什么…还有为何那个看上去一脸凶相的杰洛特，在提到奥黛尔后转眼就从藏獒变成哈士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呢？ 丽丝将麻利的洗完碗筷后，来到后院的小花园内照例准备为几朵夜幕花浇水，却发现罗德先她一步帮自己做好了。 “这几朵花在后院都养了很多年了，哪时候才会开呢？” “或许是明天，或许永远都不会。”丽丝将花盆端入温棚内，抽出手绢将罗德手上的泥土擦干净，“为什么想要变强？” “为什么…”罗德想起自己面对邪教徒的无力与怯懦，苦笑一声，“当然是为了生存。” “可是你周围有这么多人保护你，你完全没必要冒险自己行动。” “你们总会离开的，而我也必将独自战斗，世间除了死亡外，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罗德捏紧了拳头，“关键时刻，可靠的还是自己啊。” “好吧…”丽丝叹了口气，“作为被圣克鲁斯放逐的骑士，我没法给与你‘引导’，但是我可以将自家的一套粗浅的锻炼法教给你，但是你要保证不会传给除了自己嫡系血脉外的任何人。”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那我退一步好了，在你能保证孩子血统纯正的前提下，就算传给私生子我也不会介意的。”罗德满脸黑线，这是提前祝我被ntr吗？ 骑士是什么？ 这个古老的职业可以追溯到白银年代末期的大迁途中，也就是距今1800多年以前。 最初，骑士的称谓是对那些在恶劣环境中保护弱小的，品德高尚的男人的美誉；他们勤劳勇敢，坚韧不拔，他们或许武力并不出众，但是所有骑士都有一颗金子般牺牲奉献的纯洁心灵。 随着古人慢慢从北冰原迁移至现在的东大陆，损失惨重的文明在那场浩劫中渐渐恢复生机与活力，而此时的骑士也多了另外一项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带领勇敢的战士们开拓新的聚居地，驱逐野兽与黑暗，为人类的生存争取更多空间。 青铜时期的骑士，便多了一项武力值的要求，因为他们时刻要面对除了天灾外的其他威胁，例如尚未开化的野人，森林山地中潜伏的野兽，还有紧追着人类步伐同样来到这片光明之地的怪物。 随着聚集地的不断开拓人们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多，在解决了基础生存问题后，原来那些领导者不可避免的进入老年，人们为了纪念他们的卓越贡献，授予了这些英雄各种各样的称号。 这也就是后来贵族制度的雏形，而骑士们也从服从于原领导者们，渐渐转变为向晋升为领主的他们效忠。 从此时开始，骑士增加了荣耀，忠诚等美德要求。 经过几代人的不断努力，在各个聚居地安稳下来并不断扩大后，一些闲不住的冒险家们不禁开始思考，‘是否还有和我们一样的幸存者流落在外？’ 抱着这个疑问，由冒险家和骑士组成的‘远征队’在各个领主的资助下成立了。 他们跨越千山万水艰难前行，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将大多数幸存人类建立的聚集地相互连接了起来，人们欢欣鼓舞庆祝着只存在于老人口中的‘劫后余生’。 可惜好景不长，有人的地方终归会出现争斗。 不过短短十几年后，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笔墨的青铜争霸战拉开了帷幕。 正面大规模的军团战争，背后挑拨离间的暗斗，忠诚与野心，投降与反叛；一个个史诗级的传说故事在这个时代拉开了序幕。 而作为贵族阶层的最基层，也是领主们手中利剑的骑士阶级，在这场持续了数百年的混战都大放异彩。 战场上数百近千纳美迪亚具装铁骑的无敌冲锋，山林中为保护幼主独自与敌人周旋13年的王国九骑士，还有最令人神往，在艾依河渡口独自阻挡纳美迪亚步兵团整整一天的骑士王兰斯… 数不尽的骑士传奇，爱情故事成了那个时代吟游诗人的必修课。 而随着蒸汽机的发现，火药武器的渐渐成熟与大规模运用，集团冲锋的骑士们不甘的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 时至黑铁历597年，大部分市民都认为这个古老的贵族阶级早已名存实亡，但他们不知道任旧有一小撮人坚持了下来，继承了信仰。 不同的是他们不再装配厚重又耽误行动的板甲，不再骑乘在战马上驰骋沙场；他们拿起了火药武器接受了变革，但依旧没有放弃属于自己荣耀的十字剑，他们在暗影中前行，却不忘古老的戒律与美德。 这就是经过时代洗礼，从历史的车轮下幸存至今的骑士。 骑士锻炼法就是从古时最初的骑士们如何开发自己潜力的一套训练法，随着时代的演变与不同元素的出现，为了适应日渐苛刻的环境，由一代代杰出骑士不断对其完善改变的训练法。 虽然这套训练法无法‘启迪’骑士们的超凡之力，而且训练起来也异常艰辛困难，但时至今日靠着这套训练法几乎变成‘超人’的丽丝，就是其能存在至今的最好合理解释。 “父亲传给我的训练法虽然完整，但是修炼起来非常的…难。”丽丝半跪在因腿部受伤只能盘坐在地的罗德对面，“非常难…连我都只完成了基础训练，后面的进阶试炼想都不敢想。” 越是这么说罗德的好奇心越是旺盛，作为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顶尖人才，对他而言，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就不存在任何苦难，只有努力和付出还不够的因素，“告诉我怎么做吧！” 丽丝看了眼罗德小腿上的伤势，“格兰特家族骑士训练法的‘启迪’与教会的不一样，相比教会启迪仪式的安全性…”丽丝抽出骑士剑横放在膝盖上，“如果您在格兰特骑士训练法的启迪低语中迷失了自我，被黑暗中的低语所腐蚀的话，我就不得不亲手砍下您的头颅…” “这什么东西啊！”罗德吓了一跳，练葵花宝典不成顶多就白自宫了，怎么这个骑士训练法入门失败就得被斩首…要这么搞的，丽丝的家族还能延续至今？难不成她家族每个传人都是不世之材？ “开玩笑的。”丽丝捂着嘴轻颤着笑了起来，一上一下的东西晃得罗德眼睛都要花了，“如果你即将迷失自我，我就会用剑给你一些外力刺激，所以流血与受苦是难免的。”说完，丽丝看向罗德小腿上还未愈合的伤势，“要么过两天等您完全恢复，身体也调整到一个最好的状态后，我们再尝试启迪？”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你们家族的锻炼法也不至于无人问津吧？”罗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相信有不少人愿意付出这点代价来变强的。 “还有一些小秘密，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丽丝将罗德拉起来，“回去吧，该给你换药了” ………… 寒鸦山庄献祭事件于次日登上了卡萨卢尔先锋报，市民日报，克鲁娱乐等几乎所有报纸的头条。 罗德一边吃着丽丝准备好的土司煎蛋还有报童送来的鲜奶，一边拿起几份报纸粗粗的浏览一番；几乎所有人媒体人对这次事件的叙述都一模一样，邪教徒杀害数十名无辜市民。 没有提及任何献祭，更没有关于最后那个触手怪的描述，纯粹将此事定性为无辜市民被邪教徒蛊惑蒙骗，然后在被下了药以后搜刮完身上所有财物后残忍杀害，当警察们赶到时只来得及解救出几名不愿意透露身份姓名的女孩子… 这么熟练的处理手段，让罗德不免联想到某些特殊部门。 第二十七章 卡萨卢尔献祭事件余波 “卡萨卢尔以前也这么乱？” “在你到达我的要求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丽丝斜了罗德一眼便拒绝回答，否则以罗德好奇的性格和求知欲，在没有任何相关知识的情况下都能撞破这种罕见的莫比乌斯秘密献祭仪式，要是让他知道更多东西的话，这家伙迟早得把他自己玩死。 “好吧。”罗德端起牛奶喝了两口，“莫比乌斯是什么？” “恕我拒绝回答。” “那我就只能自己去图书馆查查了。”罗德无所谓的耸耸肩，直视丽丝微微眯起有些危险的眼神毫无退缩之意。 开玩笑，天底下没有我罗德想知道却查不到的事儿。 “轻便”丽丝却露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神情，这就让罗德心里有些打鼓了，难道这些信息都查不到？不信邪的罗德整理好行装，拄着拐棍上了马车前往学院。 当一瘸一拐的罗德出现在学院时，几乎所有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对他投来钦佩的目光，即使受了伤也要坚持来学生们上课布置作业，这么好的老师哪里找？ “罗德老师？” “嗯？哦，是海莲娜啊，今天你来晚了呢，要是我腿没受伤的话可是要比你早到教室开门哦。”罗德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眼圈微红的海莲娜试探性的问到，“出了什么事了吗？” “唔…没有，就是家里的一些小矛盾而已。”海莲娜将单肩包换到右肩，“我来扶着您吧” “多谢啦”罗德并未拒绝，看着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你知道的，有任何麻烦都要告诉我，这是为人师表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但就这点上来看，罗德确实是一个好老师呢。 “我知道啦。” 7:55，罗德拿着出勤表给正在自习的学生们开始打钩，当钢笔移到凯瑟琳那一行的时候罗德抬头看去，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那个孩子。 询问了几个凯瑟琳的室友后，罗德才得知她在出院后根本没来学校，而是请了假后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外出。 “自习结束，大家各自去上专业课吧！” 上午没课的罗德在学生们离开后费力的将暖气阀门关上，随即锁好门离开学院准备去凯瑟琳家探望一下这个小女孩，希望她可别因为这件事落下什么阴影，导致丧失了大好前途。 要知道每一个能通过圣莉莉娅学院入学考试的学子都算得上这个时代的精英，毕竟连戴林公国相对发达的卡萨卢尔都尚未普及基础教育，识字率仅为25%；而一些相对不发达的小城市，或者更加偏远的镇子村子，能读写的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他可不允许自己班上的学生因为一点人生中的小挫折就浑浑噩噩的再也爬不起来。 “马车！” “噢噢噢！又是您啊罗德先生！” “呃…舒马赫”罗德尴尬的左右看看，竟然除了他外没有别的空闲的马车，“去康纳街79号，这次没有时间限制慢慢开懂吗？要是你在20分钟内到达的话我就去警局投诉你！” “了解，了解。”舒马赫哈哈一笑跳下驾驶位将罗德扶上马车，“你受伤了，我当然会慢点开的。” “对了罗德先生，那天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在外面呆了没多久，就有一群秘密警察封锁了现场把我赶走了。” “你没看报纸？” “我又不是贵族老爷的管家，怎么可能识字？”舒马赫无所谓的摊摊手，“不过我可爱的女儿莎莉不一样，她已经可以写字了！将来我要将她培养成一个出色的人才，让她成为一个令人敬佩的医生或者有着崇高声望的律师。”说这话的时候，舒马赫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望与满足。 “您呢，您有孩子了吗？” “我还没结婚…” “啊！那可真是可惜，我敢保证您这样勇敢又有文化的绅士，一定会吸引很多美丽的小姐的…对了罗德先生，你还没回答我呢。” “唔…邪教抢劫杀人，俗套的故事。” “切~罗德先生你当我是小孩子嘛？”舒马赫撇撇嘴，“这种报社的把戏或许能唬住那些普通人，但是绝对骗不了卡萨卢尔的舒马赫！” 不等罗德追问，舒马赫就倒豆子一般说出了很多曾经卡萨卢尔流传的‘秘辛’，例如什么地狱召唤出的庞大恶魔，无时不刻都在腐蚀者所有人的深渊低语，超凡者之间的明争暗斗… ‘超凡者？’这已经是罗德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汇了。 “你对超凡者知道多少？” “您问对人了…”舒马赫刻意压低声音，“那是一群有着各式各样特殊能力的人，我曾经拉过的一个乘客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那位乘客能像预言家一样准确定位他的目标，当时他指挥我左拐右拐跑了大半个城市抓人…” “他是如何预言的？”罗德越来越好奇了，这个故事听着比前面的那些靠谱多了。 “不知道啊，他们把驾驶窗口与车厢间的玻璃堵的死死的。” “他们？” “是啊，4个人，其中有一个白色头发金色眸子…” “那个家伙是不是张口闭口就是昆特牌？” “啊！？”舒马赫惊讶的回头看着罗德，险些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路人，“您怎么知道！难道您也是超凡者吗”这家伙，连称呼都改为敬称的‘您’了。 “不是…”罗德想起那个长相还不错但总是透出一股玩世不恭无所谓表情的家伙，“我和他有一面之缘，那是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家伙，你九成九被他耍了。 “啊？”舒马赫有些失望的回过头，“哎，我就说超凡者没那么好遇到啊！可恶，以后莎莉的睡前故事又要少一个了。”这家伙，给小孩子讲的都是些什么啊？真担心他女儿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不着调的性格。 最终舒马赫还是被罗德将寒鸦山庄的事情敷衍过去了，毕竟他又不是大嘴巴四处乱说，况且王权金鹰那些吃皇粮的也要求他对此事保密的，虽然罗德没有签署相关协议，但用脑子向就知道是家里的关系才让他免于这种制式契约的束缚。 十几分钟后，马车稳稳的停在凯瑟琳家门口，罗德这次按照正常价格支付了40克朗的车费，并让舒马赫在门口稍微等一等，毕竟万一凯瑟琳不让他进门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在这这种高级社区里重新叫一辆马车可不那么容易。 叩叩叩，罗德敲门后等了约半分钟，一阵脚步声传来。 “罗德老师？”凯瑟琳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发现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后才放心的关上门，取下放闯链条后重新将门打开，“您怎么过来了？” “我的学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越过我向学校请假，那我说什么都得过来看看才放心。”说着他拿手指扣了扣拐杖，“比起让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棍在寒风中吹风，你为什么不请他进去喝杯咖啡暖暖身子呢？” “呃…您请进” “谢谢。”罗德说完对舒马赫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原本乱糟糟似是遭了贼的屋子已经重新收拾干净，损坏的饰品被小心的放在一旁等待修理，书本也被放回了原处，在客厅壁炉旁边的地毯上铺着厚厚的地铺，显然昨夜凯瑟琳就是在那里睡觉的。 凯瑟琳红着脸把地铺收拾了起来，而罗德也没有那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问她为什么不开暖气，他虽然不清楚家用暖气一个月的准确消耗，但是绝对不低于1金镑，这对于大多数卡萨卢尔的普通家庭来讲都是一笔无法接受的开支，即使是一些普通小贵族也都不舍得使用。 所以每到冬天和初春，壁炉就是大多数家庭的主要取暖方式。 “您请坐。”凯瑟琳往壁炉里又添了两根银木，这种燃烧时间旧放热量高，性价比相对还不错的木料是许多家庭的选择，缺点就是这种外表银白的木料比较重，而且在刚开始燃烧表皮的时候会发出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谢谢。”罗德坐下后将拐杖斜靠在椅子上，不远处的厨房传来凯瑟琳的询问，“您要咖啡还是红茶？” “都可以。”对于吃喝罗德不是那么讲究，只要不是黑暗料理那就都好说。 过了一会凯瑟琳端上两杯咖啡和一小瓶鲜奶，旁边整齐的码放着一小堆方糖的小谍子上还搭着两个小号的银质调羹，再加上客厅墙面上造型别致古朴，别做成工艺品的铜壁（暖气），都不难看出凯瑟琳家曾经是非常富裕的，只是自从她的父母离去后慢慢没落了。 “家里有些旧，让您见笑了。”凯瑟琳低着头不敢去看罗德，没落的贵族总是这么悲情而敏感，所以她才会变得那么孤僻不善言辞吧。 “这不是旧。”罗德将目光收回，“这是代表一个家族辉煌过去的证明，是历史的沉淀，也是未来你重新振兴乔什家族时的见证者。” “您过奖了…”凯瑟琳不好意思的往杯子里放着方糖，一边搅动一边试探性的偷偷看了一眼罗德，低声问到，“您还记得几天前发生的事吗？” 第二十八章 超凡的另类接触 “唔…你在担心那个啊？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您没忘掉？！”凯瑟琳整个人先是僵住，随后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为什么会忘掉？” “为什么…”凯瑟琳感觉自己都快要把脸缩到膝盖里面了，而罗德则看着这个缩成一团的学生有些不解，不就是果体吗？生物图鉴上不知道看过多少了，何必那么大惊小怪？ 还好，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去，否则绝对会被恼羞成怒的凯瑟琳赶出去。 为了转移凯瑟琳的注意力，罗德不得不扯出卡萨卢尔的秘密警察部队，“那天你们被送去医院以后，有没有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家伙去找你们谈话？” “嗯，一个白头发金眼睛色眯眯的大叔，他带着一位小姐过来的…” 当天院方将幸存的5名女孩子救回去帮她们检查治疗了一些轻微外伤后，自称是心理专家的杰洛特带着两位副手前来为她们‘会诊’，其中一个是黑发的普通女孩，应该就是昨天和杰洛特一起来自己家调查的那位。 另一个有着一头夸张金色长发的成熟女性，相比问东问西，眼神总是在女孩子胸部大腿等地方扫过的杰洛特来说，与她说话显然令人舒服很多，尽管她会问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并会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让女孩们跟着她复述自己说过的话。 “之后…之后的事情您绝对不会相信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以后凯瑟琳明显放的开了一点，她有些后怕的看着罗德，“那些女孩…竟然都忘了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你没忘掉？” “我…我当时本来也迷迷糊糊的差点忘掉了，但是…”凯瑟琳取下脖子上的银质迷你十字剑，“这个小饰品烫了我一下，我就清醒了过来，然后就学着其他女孩蒙混过关了。” “噢？”罗德接过饰品，用绯红扫描了一下，得出的结果却是：‘未发现任何异常’。 看来绯红也有局限性，比如那些罗德自己也无法解释或者不了解的东西，绯红就会因为数据库缺失，没有相应的档案而无法分析扫描；如果罗德掌握更多知识，那么以后类似这种‘睁眼瞎’的情况就会慢慢减少直至消失，果然无论在哪里，垄断的知识都是最宝贵的。 “这件饰品是…？” “我的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抱歉，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罗德将吊坠还给她，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后呢，他们就走了？” “嗯，在类似给我们‘催眠’玩以后，那位白头发的猥琐大叔就带着他的两个手下离开了…罗德老师，他们到底是谁啊？还会不会再来找我？” 感情凯瑟琳这两天就是害怕这茬，所以连学校都不敢去啊？ “那些人倒不是坏人，不过保险起见你最好还是装作将那段记忆忘了为好。”王权金鹰的这个特别行动队是卡萨卢尔官方唯一的秘密武装，这些‘超凡者’应该都忙着处理各种‘状况’，按理说那些大忙人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嗯…我听老师的。”说到这里凯瑟琳又偷偷看了罗德一眼，发现他没有一直盯着自己色眯眯的看，这才有些释然的松开抓住领口的手，“哎呀，咖啡都凉了，我再去给您热一下吧！”说完，不待罗德回应她就端着咖啡逃也似的离开。 “至于吗，我又不会吃人。” 在凯瑟琳忙着重新准备茶点的时候，罗德拿起一本放在茶几上用亚棉语抄写的一本手抄书，这种古老的语言与迪安斯洛语地位差不多，虽然通用性和准确性上比之迪安斯洛语要差了一些，但因为亚棉语的词汇比较华丽且发音轻灵，所以也受到大部分贵族的追捧。 这种现象在戴林公国首都西铎和纳达帝国比较明显，德斯兰普合众国由于与帝国长期的对立关系所以反而比较排斥亚棉语，更加倾向于严谨的迪安斯洛语。 而现在这个时代的工业体系虽然没有那么发达，但是九成九以上的书本几乎都是在印刷厂批量制造出来的，所以许多昂贵的手抄书都面临无人问津的窘境；除非大部分人有着罗德这样的‘未来’见识，否则他们是不可能意识到收集手抄书的意义的。 罗德又看了凯瑟琳的几本藏书，全部都是比较古老的手抄本，用的不是亚棉语就是迪安斯洛语或是其他连罗德都不认识的古语言，而且还配有一堆…怎么说，光看看就令人有些不适的怪异插画。 灰暗的背景高亮的人物，鲜明的色彩对比中既给人一种似乎拨云见日时看到答案的喜悦，又有一种陷入未知深渊无处可逃的恐惧，仿佛在漆黑的背景深处有一个强大到令人战栗恐惧到存在，正好奇的盯着自己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还有掺杂着无数尖细绝望哀嚎与怪异的难以形容的乐器合奏时发出的无序混音… 啪 罗德狠狠摇摇头将面前的手抄书合上，带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断。 该死的，我是哪里不对劲儿才会把这本躺在角落里吃灰的老古董翻出来自找不痛快？就在罗德准备把它丢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绯红传来的提示音，‘检测到未知增益能量，是否吸收？’ 未知能量？吸收？ 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吸收。’ ‘吸收中……吸收完毕’ ‘自动扫描结果：天赋属性体质1’ 罗德，体质41/精神8。 而随着绯红略显冷淡的女性提示音发出后，那股缭绕于罗德耳边与脑海，难以名状和表述的怪异‘耳语’纷纷消失。 噢嚯？这样也可以？ 罗德眯起眼睛仔细回想一下，似乎上次那只猫…不对，祂在给自己送来那个奇怪的增加属性的木雕时，罗德刹那间也听到了相似的‘低语’，只不过那次罗德无意中就吸收掉了‘木雕’里的能量所以完全将那些低语忽略掉了。 似乎，每次遇到那些令人不适的低语时，就有很奇妙的‘机缘’呢？ 不过数据太少，只经历2次低语的罗德无法确定造成这种结果的是偶然的现象，还是必然的联系；想到这里，罗德再次将手抄书再次打开，果然无论是古拉卡斯语还是那些奇异的插画全部消失不见了。 看来凯瑟琳的身份不简单呢，结合她家中各种奇怪的小饰品，古籍和刚才那本能增加体质天赋的手抄本…恐怕凯瑟琳是自己最有希望接触到超凡者信息的一个‘媒介’了。 为什么不是实力强大的丽丝？别看她表面上是普罗德米尔家族的女仆，但是罗德可不认为这个成熟女性是自己能随意忽悠的… 至于杰洛特和王权金鹰？算了吧，人家看在丽丝的面子上没有‘催眠’他就不错了，况且罗德也完全不知道这些秘密警察的行踪，就算想找都没有头绪。 凯瑟琳就不一样了，这个女孩比起那些人的话就太简单了纯粹了… 又过了一会儿凯瑟琳才端着热好的咖啡和甜点上来，她的脸色重新恢复了白皙，虽然还能在脸颊和脖子根处看到些许诱人的微红，但是冷静了好一会的女孩显然将心态恢复的不错，虽然还是不能长时间与罗德的目光对视，但至少不会连头都不敢抬了。 ‘有意思的小家伙。’罗德更加确定凯瑟琳一定掌握了一些奇特的‘超凡’手段，除此之外他可不觉得有任何正常方法可以让一个原本腼腆害羞，几乎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女孩突然之间就变得大方起来。 不过罗德虽然想从凯瑟琳那里问点东西出来，但他并没有忘了这次来的初衷是为了确认这个学生没事，其次才是临时起意想知道一些‘神秘侧，超凡者’一类的事情。 罗德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浓郁的香气，正宗的兰山咖啡。”即使在放了几颗方糖的情况下，依旧无法遮掩住蓝山咖啡特有的那一丝微苦，恰到好处的将兰山咖啡特有的浓郁香气承托出来，口齿留香的中微带的一丝苦涩不着痕迹的掩住了疲惫。 得益于前主人的记忆，罗德这个之前只知道买罐装咖啡和在所里喝免费咖啡的家伙才了解到自己之前活的多么粗糙。 这中来自纳达帝国北方兰山盆地的特产咖啡豆产量较少，再加上处理包装和运输的成本，才摆到了世界各地的咖啡屋中，在戴林公国每袋（每磅450公克）达到了9银令600克朗，折算下来按每杯咖啡消耗10g咖啡豆来算，单杯的成本要将近260克朗，相当于舒马赫跑大半天的车才有的收入。 “您喜欢就好…”凯瑟琳捧着咖啡杯，一边细细的品味香气一边爱不释手的小口喝着咖啡，显然她平时也很少饮用这种‘奢侈品’，也就是在贵客上门才会偶尔奢侈一下，“那个…罗德老师，您可以当做没看到吗？” “什么没看到？” “就是那天在寒鸦山庄的场景…” 第二十九章 别扭的凯瑟琳 凯瑟琳两眼紧张的注视着罗德，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端着小碟子的手不安的抚摸着藏在碟子下面，闪着微微红光的银币。 “寒鸦山庄啊…”罗德回想起了那血腥而又香艳的一幕不禁吞了下口水，目光情不自禁的扫过一些不该看的地方。 而将这一切看到眼里的凯瑟琳则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她想起舍友之间私下八卦的关于一些曾经因为对女学生用强下手因此被开除的男老师…难道罗德老师也是这样的人？凯瑟琳不由自主的将盘子下面藏着的小银币捏在手心，反复回忆着这件小玩意的用法。 ‘如果等下这个坏蛋威胁我或者强迫我的话，我就用这枚银币把他打成白痴…’显然这枚不起眼的银币是某种超凡或者说魔法物品，或许是增强持有者的力量，或许是直接召唤出某种‘强力’的自卫法术。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的罗德推了推平光镜片遮住自己的眼神，可这个动作在凯瑟琳眼中，却感觉他像是那些要用言语胁迫少女就范的邪恶老师。 “要不就…” 凯瑟琳捏紧了手里的银币，额头上情不自禁的冒出一丝冷汗，尽管之前自己练习了无数次，可是第一次对人使用还是很紧张的。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好了。” “诶…？诶！！！”凯瑟琳彻底愣住了，连银币从手心带着汗水滑落掉在地毯上都没有发现。 “就当寒鸦山庄的事仅仅是做了一场噩梦，忘掉就好了。”罗德苦笑着将咖啡杯放下，“我本来是担心你会不会因为留下心理阴影所以没来学校，现在看来造成这一切元凶的反而是我了，真是太愚蠢了…”罗德苦笑一声摇摇头，“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说完，罗德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后拿过旁边的拐杖，“那么告辞了，希望你早点调整好心态来上课。” 凯瑟琳呆呆的看着起来和她告别的罗德，大脑彻底当机了。 罗德老师就这么走了吗？ 我错怪他了，他不是坏人？ 凯瑟琳，好不容易有一个关心你的人出现在这个冰冷破旧的家里，顺着你失踪的线索一路找到寒鸦山庄，把你从那个地狱里拯救出来，你就这么回报别人吗？ 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一刻凯瑟琳突然无比嫌弃自己。 她起身追去，可惜罗德已经招呼到了一辆马车准备离开。 “罗德老师！！” 已经上车的罗德意外的转过头来对她挥帽致意：“对了凯瑟琳，如果你需要换选修课和班级的话明天来和我说一声，我会帮你搞定的，好好学习吧，不要有心里负担…” 凯瑟琳看着罗德挥着手坐着马车渐渐远去的模糊影子，摸了摸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冰凉液体，她回到家里坐到罗德之前坐着的位置，端起主人喝剩小半早已凉掉的咖啡，冰凉浓稠的液体入喉后，却莫名的让她感觉到一股久违的，深入心房的暖意。 “我才不要换班呢…嗯，等明天去学校以后就给老师道歉！” “……” “明天的话会不会太没有诚意，要么下午就去学校？” “可是…万一被老师误会成那种轻薄的女人怎么办？” “唔……”凯瑟琳捧着烧的滚烫的脸颊不知该怎么抉择，这时她突然看到了地毯上掉着的银币，“抛硬币好了！花面是去，字面是不去…” 银币高高抛起落到凯瑟琳手心，是带花的一面。 少女雀跃的从沙发上蹦起来哼着小曲准备打扮一下出门，她得快一点，这样才能赶上下午的历史课…唔，虽然是自己上过的课，但学员可不会阻拦大家多复习两遍。 对了，还得带点礼物感谢罗德老师…可是带什么好呢？真是伤脑筋… 年轻人就是好，喜悦来得快去的慢，烦恼来的快去得更快。 另一边的马车上，“圣莉莉娅学院，您的目的地到了先生，总计39克朗。” 罗德掏出两张20面额的纸币递过去，“不用找了” “谢谢您，祝您有美好的一天。”车夫看着拄着拐杖走入学院的罗德，低声砸吧了一下嘴暗自羡慕，‘当大学老师就是好，那么漂亮的女学生居然都是上赶着追出来的…’ 回到学院后，罗德打算去图书馆里查询一些有关宗教方面的书籍，里面应该会有一些关于邪教与超自然类力量的书籍，毕竟丽丝口中的‘超凡者’虽然很隐秘，但是历史中绝对不乏像他这样目睹过类似情况的人，他们之中绝对会有人将此类书籍整理成册。 巧的是，走过纪念长廊时罗德又遇到了那个一袭白衣感觉有些脸熟的年轻女孩，仔细看去才发现她长得和圣莉莉丝的纪念雕像竟然有八分相似。 这次她没有胡乱坐在摆放纪念品的橱窗上，而是乖巧的坐在长椅上。 “又见面了呢罗德先生。” “唔…你好。”罗德努力回忆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在记忆里找到这个女孩的一丝存在痕迹，或许她曾经是‘罗德’的熟人，只不过后来记忆融合时出了岔子所以他把女孩忘掉了，“我前段时间不小心受了伤，忘了很多曾经的熟人，请问你是？” 女孩笑着看看他没有说话，罗德见状也不好追问，否则被路过的人当成变态萎缩大叔就不好了… “呃…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看着罗德离去的背影，女孩笑的更满足了。 她从身后拿出一根有些破损的绅士手杖，“欢迎您正式回来。” ………… 莫比乌斯，这个学派的名字源于古斯特文语的发音，写法是根据大陆通用语音译过来的。 这门古老到几乎被历史遗忘的语言现今为人们所知的仅仅只剩命运套牌的部分，这套比塔罗牌历史还要古老悠久，有些偏门的占卜卡牌上所有卡牌的名字都是用孤斯特文语书写的，许多历史语言学家都尝试还原这门语言，可惜最后都因为参考文献太过局限而不了了之。 只有少部分敝帚自珍的学者依旧在孤独的坚持研究古斯特文语。 而关于莫比乌斯在古斯特文语中真正的含义是众说纷纭，大部分权威书籍中宗教学者对其的推测是‘贪欲之蛇’或‘知识之主’。 这个古老的教派最早可以追溯到‘上古白银时代’，一些被挖掘出的一些语焉不详的记录中，莫比乌斯最早是一群追求科学的学者联盟。 根据一些已经勉强破译的文献记录，当时白银时代的人们已经掌握了远超现代的技术与科技，发明了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的巨大钢铁怪兽，还有不到一辆马车大小，却可以摧毁十几个卡萨卢尔的超级炸弹。 虽然这些略显癫疯的文献被近代学者批判的体无完肤，毕竟如果人类不可能拥有那么伟大的力量，那是对神的亵渎与不敬；但是这些都并不妨碍人文历史学家们从字里行间中筛选掉那些夸张的描述，从而了解到当时的一些民俗与历史事件。 莫比乌斯在白银时代一直属于一个比较正常的学术交流组织，直到白银时代末期摧毁了整个北冰原的‘伟大战争/天灾’中，这些学者在不幸的全部陨落在对抗天灾的过程中，莫比乌斯秘密学者结社就此彻底烟消云散。 而起近代的崛起则源自于青铜时代中期，一座莫比乌斯结社遗迹的挖掘。 只是与他们的先辈不同，这些继承了莫比乌斯知识，却没有继承科学道德与信仰的邪教徒将结社彻底污染了，他们将衔尾蛇作为莫比乌斯的标志，并疯狂崇拜‘并不存在的贪欲之蛇’。 看到这里罗德叹了口气，要不是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个邪教徒的‘变身’，恐怕自己也会把这些文献当成野史杂谈一笑而过吧？ 虽然后来在亚历山大大帝的血腥镇压之下，莫比乌斯销声匿迹了几十年，但在大帝病逝陨落后，因为大帝语焉不详的遗言并未明确指明继承人，所以才完成统一没多久的亚历山大帝国在维持了三年的表面和平后彻底分崩离析。 大陆陷入长达数百年的混战与攻伐之中，而莫比乌斯也趁着这个机会再度死灰复燃。 时至今日还有学者认为，亚历山大大帝突然得急病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衰弱，这其中或许就有莫比乌斯的阴谋，可惜这个猜测只能停留在书本上永远无法被证实。 书本上关于莫比乌斯的介绍到此戛然而止，再往后翻只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讨论分析，罗德对莫比乌斯的教徒是如何堕落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毕竟他有不打算做一个劝人向善的牧师，对于那些已经完全堕落的邪教徒直接杀掉就好了，干嘛要大费周章的转化？ “咚，咚…”圣莉莉娅纪念堂旁的学院高塔敲响了报时钟，罗德随即将厚重的书本合上放回书架内，然后拄着拐棍慢悠悠的往阶梯教室走去，下午他还有一节大课要上。 “咕噜噜…”罗德的肚子发出一阵抗议，刚才看书看的太入迷忘了吃午饭了，这下尴尬了。 第三十章 587年卡萨卢尔冲击事件 “…所以迪安斯洛语是一门非常重要的第二语言，下面我来布置一下本学期你们的结业论文，以1-8人为单位对某地区的历史与风俗做一个详细的描写，原则上字数不得少于5000字，如果以纯粹的迪安斯洛语书写的话则不得少于8000…” 罗德刚说完，阶梯教室的同学们就低声哀嚎起来。 “笨蛋，听我说完！如果你们用迪安斯洛语完成论文的话将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加分项！当然，我也不是暗示你们如果用通用语的话就一定会挂科就是了…” 圣莉莉娅学院与其他大学一样实行学分制，每位学生都需要修满124分；其中44分是基础必修课，20分的选修课，60分的专业课程。 必修课里包括2门历史课，分别是卡萨卢尔近代史和大陆通史，很不幸这两门课全部都是罗德在带，所以就算大家再怎么不满这个老师的‘找茬’高要求，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你们或许会认为我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是卡萨卢尔最邪恶的老师；不过等你们毕业后进入社会，你们会感激我这位逼着你们精通迪安斯洛语的老师的！好了，下课。” 一片哀嚎声中夹杂着欢呼，满屋子百多个学生顷刻间基本全部离开。 罗德一边收拾课鉴一边感叹这些孩子单纯的可以，要是放在自己读研或者大学的时候，下课只要导师跑的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没事找事的同学堵在门口拉交情攀关系… 可惜这种单纯也就存在于这座象牙塔中，等他们完成学业踏入社会后，过不了几年都会慢慢长大成熟，从原来的青涩分明的棱角，慢慢变的圆润稳重。 好事坏事？好事，都是好事。 把讲桌黑板都收拾干净后，罗德披好大衣支着拐棍关上阶梯教室的大门，正发愁如何锁门的时候，凯瑟琳低着头悄悄靠了过来，“我帮您吧…” “那真是多谢了。”罗德在上课的时候就看到了偷偷藏在角落里的凯瑟琳，这个傻姑娘以为把脸遮住大半就能混过去，殊不知在所有人都正常的时候，她这样‘另类’的存在感反而最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罗德将钥匙给她，看着小姑娘踮着脚尖费力的锁门（老式门锁，在上中下各有一个锁头，新式的教室门已经采用了单锁设计），正想告诉她要么还是自己来锁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枚银币从她的衣服口袋掉了出来。 “咦？两面都是花图案的银币我还从来没见过呢…诶，你怎么又脸红了？” “还给我啊罗德老师。” 当凯瑟琳将红着脸将银币放回衣服内侧的口袋时，罗德才反应过来这是女孩子贴身的东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嗯…怎么有一股水蜜桃味？ “您没吃午饭吧？”凯瑟琳绞着手指悄悄看了罗德一眼，“我做了一些点心，要不要一起吃？” “那就多谢啦！” “那我们去小花园好了，那里现在会比较安静的说。” “好的…另外凯瑟琳，下次跟踪别人的时候不要穿那么夸张。” “您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比如在图书馆要保持和大家一样的装束，别用围巾蒙住脸，摘下圆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跟踪的时候别穿高跟鞋了，除非你认为目标是一个聋子。” “您…您早就知道啊。” “嗯。” 罗德在研究所里可是第一批通过现代化特种训练考核的研究员，除非盯罗德梢的是个有高科技辅助的间谍，否则以罗德养成习惯的警惕性，一般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身后的‘尾巴’；更何况凯瑟琳这么蹩脚的尾行痴女… “罗德老师是坏人…”凯瑟琳感觉自己脸都要烫熟了，原本有些冰凉的手都被火热的脸颊捂热了，“您为什么不早说…” “呃，其实有时候看看蹩脚笨贼，也挺开心的。” “不给你吃了…饿着去吧！” ………… 精美的巧克力奶油蛋糕，还有切成小块的芝士蛋糕，甚至还有好几块蛋挞…女神在上，这里怎么可能有蛋挞？ “您很喜欢蛋挞？这是亚历山大大帝发明的一种美食呢，话说大帝真是一位全才，不仅在军事政治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更是一位及其优秀的美食达人…” 鬼的大帝哟，这货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穿越者！ 可惜和亚历山大大帝有关的东西几乎都在青铜混战中被破坏殆尽，那些举兵造反的诸侯们将大帝的手稿与日记全部付之一炬，更是将大帝的血脉赶尽杀绝；如果不是多如繁星的吟游诗人的传唱，恐怕这位曾经为人类做过巨大贡献的伟人就要永远的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唔…还好啦。” 或许是因为饿过头的原因，罗德竟然将凯瑟琳带来的点心吃了大半，就差不顾形象的舔盖子了…不过凯瑟琳做点心的手艺确实很好。 “谢谢款待，非常好吃！” “您喜欢就好。” “这些点心都是你用业余时间自学制作的？” “嗯。” “不错哦，现在很少有贵族小姐还会去学习烹饪了，一般都是交给自家女仆去做的。”说起女仆，罗德就想起自家那位另类的女仆丽丝，要是她有凯瑟琳一半的手艺，罗德都愿意天天走回家去吃午饭，而不是在学校食堂里随便和教授们一起吃一点对付过去了。 “我哪里算什么贵族小姐啊…”凯瑟琳的父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她了，“喜欢烹饪纯粹是想要再做一次那种巧克力奶油蛋糕…我想再把妈妈做的甜点再做一次，可惜自学了这么多年没一次是成功的。” “……”罗德也失去过双亲，但是在罗德的印象中却早已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仔细想想的话，自己也是在父母离开后才开始非常努力的学习，随后非常认真的工作，渐渐就将过去的记忆慢慢遗忘了。 “学习，之后工作。”罗德拍拍女孩的肩膀，“然后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不会难受了，只剩下一点点不舍，若干年后，等这一丝不舍化为思念以后，你就长大了，也就再不会哭泣了。” “我知道，可是我没法放下…”凯瑟琳揉了揉发红的眼圈，“我记得很清楚，587年的秋天，爸爸妈妈和往常一样带我出去玩……” 炮击时才会想起的刺耳警报声，缓缓从血红色的天空下飘落的白色灰烬，燃烧的旷野，被腰斩的父亲，死死抱着凯瑟琳躲在树洞中失去呼吸的母亲。 刺眼的黎明，冰冷而又温暖的骑士手甲。 被集中焚烧的尸体，哀嚎的人群。 两个沉重的木盒，两张永远凝固在油画中的笑脸。 这就是凯瑟琳对587年秋丰收祭的全部记忆。 “自从前年我满16岁可以继承遗产离开教团的孤儿庇护所以后，我就一直在调查父母的遗物…”凯瑟琳顿了顿，渴望的看向罗德，“但是目前我只知道587年发生的事被称为‘冲击’，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虽然我忘了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父亲是在保护大家撤退的时候牺牲的，母亲是为了保护我才…所以我才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罗德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凯瑟琳，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她的哭诉。 “后来我好不容易有一些头绪，但是父亲的手稿却被人偷走了…再之后我就收到了那些人的信件，然后就是…” “那你父亲的手稿找回来了吗？” “找到了，但是…”凯瑟琳悄悄的看了罗德一眼，“当时我怕那些救我的人把手稿收走，所以就把手稿藏在寒鸦山庄了，您可不可以再陪我回去一趟？”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怎么我就没发现你是什么时候藏的呢？ 凯瑟琳有些忐忑的偷看了罗德一眼，发现后者脸上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情绪，有些沮丧 “果然还是太危险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是现在。”罗德递给女孩另一块干净的手帕，“眼泪擦干一点我们再走，否则别人还以为罗德老师对他可爱的学生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呢。” 凯瑟琳噗嗤笑弯了眉毛，“谢谢您！” “别急着道谢。”罗德食指叩着手杖上的金饰，“我对神秘侧的知识也很好奇，方便的话能不能以让我也参与到手稿研究里面？” “好的！”对于罗德没有把她的话当成疯言疯语凯瑟琳已经很高兴了，他现在愿意参与到研究中更是一个意外之喜，女孩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若干年后，凯瑟琳重新回想起这个草率的决定时任旧后怕不已，如果当时答应的不是罗德，换成其他她亲近的人的话，恐怕早已陷入疯狂并在深渊中传来的无尽低语中终结自己了；毕竟当时的她根部不知道神秘侧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对自己的神秘侧知识了解没有到达一定程度时，一定不可以胡乱举行仪式或对其他人透露任何知识，否则极有可能将自己和同伴一起扯入深渊。 第三十一章 麻雀，女神，丢失的手稿 所有与神秘侧及魔法有关的东西，在能带来不可思议的威能同时必定伴有着极大的风险，在无法最小化降低风险之前，任何贸然的，不理性的尝试都会使人陷入疯狂之中。 而这些对于神秘侧学者而言常识性的‘守则’并不为二人所知。 寒鸦山庄早已被卡萨卢尔市警察局给全面封锁，山庄的大铁门前还拉着明黄色的警戒线，临时建成的木板哨所内坐着几个警察，在哨所角落里抱头蹲着几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贵族’青年，他们因为好奇心擅闯山庄被抓住。 女神保佑，希望这些小孩的家长把他们不怕死的熊孩子带回去以后千万别乱发火，稍微教育一下打断腿就可以了。 “我们怎么进去？”藏在树后拄着拐棍的罗德看向有些偏瘦的凯瑟琳，他可不认为这个小女孩有着和丽丝一样的怪力，否则也不会被那些弱鸡邪教徒抓住了，“一个瘸子加一个小女孩，想避过警察的守卫翻阅修葺好的，高达4米的铁栅栏，怎么看都不现实。” 要不等我腿好了改天再来？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凯瑟琳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您请稍等片刻。”说完凯瑟琳拿出一个小吊坠，一瓶散发出浓郁玫瑰香气的不明液体，还有一个小瓶子…如果罗德没看错，里面似乎装着好几只被拨了皮鲜血淋漓的麻雀雏鸟。 凯瑟琳用捏子将雏鸟分别放入两个空的水晶瓶里，随后往里面各滴了7滴的‘玫瑰精油’，再从旁边的树叶上取过15滴晨露滴入其中，最后又拿出一瓶新鲜炼乳往水晶瓶里小心的放了一些。 做完这些后，女孩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银币按在水晶瓶瓶口，跪在地上低声念诵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语后，水晶瓶内血肉模糊的雏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瓶底薄薄的一层散发着奶油清香的，乳白色的液体。 女孩端起水晶瓶将液体一饮而尽，随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边溢出的液体，然后将另一瓶配置好的‘药水’递给罗德。 “这个可以帮我们进入山庄不被发现。” “……”罗德接过水晶瓶，看着少女有些潮红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他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到。 “那你之前是怎么被邪教徒抓住的？” 果然，还是那个凭实力单身的钢铁直男哟。 “唔…我的‘麻雀’等级太低所以没能躲过‘教士’的侦察。” 麻雀，指的是这瓶乳白色且卖相有些不太好的药剂吧？教士又是什么，那个变身触手怪的家伙？ 罗德一肚子问题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凯瑟琳扶着半强迫的喝下了那瓶‘麻雀’。 微甜中带着一丝玫瑰清香，极重的腥味熏得罗德意识都模糊了一瞬间，之后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呼吸急促气血上涌的同时令罗德生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但是除此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感觉就和吃了劣质的蓝药片一样。 “这就完了？” “嗯。”凯瑟琳有些意外的看着罗德，她遵循父亲笔记中的警告，在第一次喝完‘麻雀’后将自己锁在一个小屋子里折腾了近二十多分钟才勉强适应了药性，之后虽然产生了一部分抗药性，但依旧会有一些原始冲动，没想到罗德老师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其实也不尽然；仔细看的话，罗德没有撑拐杖的右手此刻就插在裤子口袋里，似乎竭尽全力在压着某物。 “麻雀可以降低我们的存在感。”凯瑟琳在神秘侧也是个半桶水，很多事情她也是懵懵懂懂的，“药剂具体的工作原理我也不清楚，反正只要不遇到‘教士’级别的人的话我们就算是安全的。” “降低存在感…”罗德盯着凯瑟琳仔细看，发现自己在不集中全部注意力的时候还真的‘发现’不了凯瑟琳，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 就像是我们平时将某样东西弄‘丢’了，满屋子去寻找，最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发现这样东西就在最显眼的地方，而之前自己却好似着了魔一样将它‘忽略’掉了。 并非是看不见的物理隐形，而是看见了之后将其‘忽略’掉。 “了不起的药剂。”罗德再次集中注意力，总算捕捉到了面前的凯瑟琳。 麻雀，炼乳，玫瑰精油，晨露；这么一堆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组合到一起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东西，看来关键还是凯瑟琳跪下‘施法’。 “您…听到什么了吗？” 罗德注意到问出这句话时凯瑟琳明显紧张了很多，既忐忑又兴奋的那种。 “好像…”罗德眯起眼睛，似有似无的低沉耳语渐渐清晰，可惜没等他将耳语内容记录下来，低语就戛然而止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有一些耳语，但现在没了。” “诶！？”凯瑟琳兴奋的抓住罗德的手，“您也听到了吧，大地之母的呼唤？” “大地之母？” 大地之母又称大地女神，传说她的真名就是艾兰迪尔，只不过这个读音也只是非常相近而已，正确的发音无人得知。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么一个几乎代表大半美德且拥有非常广泛信徒的一位神明，却在东大陆上没有任何系统的教会？比之下就连莫比乌斯那种邪教都能遍布大陆且势力不小，比之莫比乌斯而言群众基础深厚到连圣白教廷都无法比拟的大地之母，却连一座神像教堂都没有。 更加诡异对信仰纯粹度要求最苛刻的圣白教廷，唯一允许信徒们膜拜的第二神明，就是大地之母；这个怪异程度就和传统基督徒承认太上老君与上帝一样同为至高存在，令罗德无法理解，但偏偏本土人中从来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质疑过此事，有一种‘饿了要吃饭’一样‘本该如此’的既视感。 “算是吧…”罗德仔细想想，似乎刚才的低声呢喃还真是女声呢，就可惜这个女神太害羞了点，没说两句人就跑了。 看，现在罗德已经完美融入这个分段…不对，是完美融入艾兰迪尔世界了。 旁边在哨所外抽烟的警察疑狐的看向一旁耸动的灌木，他丢掉烟头拔出手枪和警棍，小心的拨开草丛后被一只窜出来的兔子吓了一跳，随后骂骂咧咧的收回武器重新点了根烟。 等他走远以后，凯瑟琳才松了一口气放开罗德。 “麻雀只是降低我们的存在感并非完全抹去存在感，所以要是我们动作太大或是遇到精神力比较高的人，药剂的效果就会直线下降。”凯瑟琳微微往旁边靠了靠，她感觉罗德口袋里的铁棍戳的自己不舒服。 “那要是超凡者呢？”罗德有些感兴趣，要是麻雀对这些人也有效的话，等自己伤愈并强化锻炼身体，恢复以前身手配合麻雀药剂，岂不是能…嘿嘿嘿 “异常的精神波动如同黑夜中的明灯，超凡者能在半英里外就发现我们…这是父亲笔记上记录的，后来也证明的确如此。”凯瑟琳伸手将顶着她的枪管拨开一些，“您把枪放在裤子里的吗？方便让我看看吗，我还从没近距离见过真枪呢。” “唔…小孩子还是别看的好；好了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快去拿你父亲的手稿吧免得迟则生变。” ………… 二人制造了一些响动将维修栅栏的工人引开后，顺利的偷偷潜入庄园。 沿着罗德当初走过的路线，避过几个漫不经心巡逻的警员后，他们成功来到了已经全部被封锁起来的别馆，值得一提的是凯瑟琳居然还是一个锁匠，她只用了一根非常细的发卡就将换了新锁的后门轻松打开，让罗德颇有一种自己玩沙盒类废土生存游戏时带了个万能npc小弟的既视感。 “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凯瑟琳难以置信的看着砖墙上空空如也的小洞口，“我之前明明就把手稿放到这里的，没道理它会丢的！” ‘果然不会这么轻松的就拿到东西啊。’罗德将一脸震惊茫然的小女孩拍醒，“砖石外面没有明显破坏的痕迹，四周的物品也大概是我当时离开的样子，所以拿走手稿的人必定几天前就在暗中观察着这里，在我们都离开以后才现身将手稿取走。” 罗德指了指周围地上凌乱的脚印，“那些笨蛋警察把现场破坏的太厉害了，以至于后来的‘盗贼’都不用刻意抹去自己的足迹。” 说到这里罗德若有所思的看向满是干涸血迹，依旧散发出阵阵腥臭味的祭坛，突然之间脑洞大开，“凯瑟琳，你确定是那些邪教徒将你引诱至此的吗？” “难道不是吗？”凯瑟琳有些迷茫的看向罗德，“这样他们既可以得到手稿，又可以多一个祭品…” “如果我所知不错，莫比乌斯是诸多邪教之中影响比较大，且不奉行‘隐秘政策’的邪教之一吧？” 第三十二章 神秘学与骑士训练法 凯瑟琳有些不明白罗德为什么问出这种‘常识性’问题，但因为对罗德的信任所以她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他的提问，“是这样没错，莫比乌斯在宣扬邪恶理论时通常都是半公开的，但因为他们极具蛊惑力的演说和煽动，所以即使他们备受圣白教廷和其他教会或政府的打压围剿，这些比小强还要顽强的家伙时至今日依旧十分猖獗。” “那么问题就来了。”罗德半靠在墙上，从大衣口袋的精制檀木盒内里抽出一支金伯爵[1]香烟点燃，扶了一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徐徐说道：“既然莫比乌斯这个邪教行事向来高调，甚至敢搞出活人献祭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会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引诱你过来？” “……”凯瑟琳被罗德问住了，动了动嘴唇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果莫比乌斯看中了你手上的东西，以他们的实力想必可以轻易的从你手上抢走，你说呢？” “好像是这样的。”凯瑟琳比较同年龄的孩子，或许懂得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知识，但是这些‘小把戏’都只是辅助作用，在正面对抗敌人时几乎没有任何实际威力；退一万步说，就算凯瑟琳和传说中的‘巫师’一样会攻击法术，但在莫比乌斯这么强大的邪教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所以答案很显然。”罗德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引你过来的人根本不是莫比乌斯的邪教徒而是另有其人，至于他的目的…” “目的？” 罗德弹了弹烟灰两手一摊，“我怎么可能知道？” “……”凯瑟琳突然有一种痛扁罗德一顿的冲动，不知道的话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不过可以肯定，那个人迟早还会出现。”罗德将燃尽的香烟踩灭，“无论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只要他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一定还会回来，到时候就是我们揭开谜底的时刻。” “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耐心的等待，那个偷走手稿的家伙迟早会再次出现，对吗？” “对，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即可。” “yiyi…什么？” “呃…一种比较稀有的原住民土话，大意就是安心等待即可赢得收获。” 不小心飚出汉语还真是危险…… 虽然这次再探寒鸦山庄并未获得意料之中的收获，但是却大大拉近了罗德和凯瑟琳的关系，获得少女的信任后罗德并未猴急的上手，而是继续在日常中对她多加关心，偶尔借阅她家中一些在普通图书馆里永远借阅不到的‘禁书’。 稍后的几天，罗德腿部伤及骨头的贯穿伤在丽丝的精心呵护下也渐渐痊愈，全能女仆的‘秘制膏药’让罗德并未留下什么隐患；而在他彻底恢复后，丽丝的针对性骑士训练也正式开始了。 只是这个训练与罗德想象中的训练完全不同，既没有什么特别的‘骑士呼吸法’，也没有在开始就教授罗德深奥的‘冥想法则’，而是非常常规的体能训练。 没错，就和大学时军训差不多的那种，只不过强度高了好几个档次。 从深蹲到举重，引体向上的基础力量训练；慢跑，长跑再到后来的负重‘马拉松’的耐力训练。 每天这种枯燥无味的基础素质训练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累的罗德平时上课都没什么心情和女学生们口花花开黄腔，以至于这位连板书都懒得写的老师，一度被同学们私下调侃是因为纵欲过度导致精神萎靡。 嘛…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除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外，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有着非常体面工作，年少多金还长相不差的大学讲师会无聊到不去泡妹子，而是天天和一堆哑铃铅块过不去。 当然这样的情况在第二个月就有了明显的改观，随着耐力与力量的稳步上升，罗德再度恢复了活力…代价就是他在私底下被大家议论是个始乱终弃的坏人，在‘玩’够了某些千娇百媚的贵族小姐后狠心将她们抛弃。 不过这些闲谈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新的劲爆话题抢走了所有热度，毕竟在这个既残酷而又奢华的象牙塔内，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茶余饭后的两性讨论了。 有趣的是，知道真相的凯瑟琳在此期间并未现身辟谣，在她为只有自己和罗德才知道的真相窃喜时，不知不觉间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以至于连她有意的将罗德‘光正’的形象带偏都没感觉到丝毫不妥，尽情的享受只有二人知道的‘小秘密’所带来的刺激感。 【罗德】 天赋属性：体质5/精神8/意志未知 基础属性：反射5/灵敏6/耐力9/力量8/感知9/魅力10/精力12 天赋属性依旧未发生任何变化，看来体制与精神注定只能依靠那些不知何处才能获得的神奇‘雕像’物品来增加了，而意志属性也是一贯的呈现高冷的未知条目，对此罗德也没什么好办法。 基础属性则提升非常明显，耐力与力量分别提升了3点，最直观的表现就是罗德的体力和力量比起刚来的时候提高了最少3成还多，之前抱起妹妹米莉都费劲的罗德，现在可以把这个小萝莉当成人体哑铃随便举上几十下都不会出汗，要放之前…恐怕用不了几次罗德就得累的满头大汗娇喘不止了… 而反射与灵敏只提升了2点，应该是力量和耐力提升后带来的额外加成，毕竟连胖子壮起来以后都能变成灵活的胖子，更不用说刻苦锻炼过后的罗德了。 而相比丽丝针对罗德体质制定的基础骑士训练，精神天赋属性影响的基础属性的增加就是一件纯粹的意外之喜了；感知增加1点，魅力与精力各增加了2点。 增加精力罗德想得通，毕竟体力上来以后人的精力自然会旺盛，从而支撑身体做更多的运动… 至于感知？他现在都没搞懂这个属性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是本着：多即是好，大即是强，贵即是王道的标准天朝大国理念…属性自然是越高越好，至于具体效果…管他呢，用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魅力加2？练出几块腹肌轮廓还能加魅力？这是什么鬼理论吗！ 男人的魅力不应该是丰富的学识与社会经验带来的人格魅力吗？虽然作为一个崇尚肌肉兄贵…不是，没有兄贵！ 虽然罗德作为一个崇尚纯天然暴力肌肉美学的男人，他理解肌肉对男人的魅力…但是拜托，我又不会见个人就撕啦的一声撕开自己的衣服，然后高喊一句：“欣赏我的肌肉吧，渣渣！”这么中二的话… 那么请问，这个魅力评测是来搞笑的吗？ 系统作者肯定一脑袋瓜皮。 咦？感觉哪里不对呢…算了不管了。 而在罗德的属性表下方，还新添了两条特性词条。 【坚韧1】：提升对所有体质类训练的适应性，略微（5%）提升耐力恢复速度。 5%的耐力恢复速度虽然少但也算聊胜于无，况且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变成坚韧2，3呢？而且增加体质类训练的适应性，意味着罗德日后在提升体质相关的基础属性时将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其他状态：轻度精神分裂（极慢自愈中）。 嗯…杰森大爷还在睡觉，否则铁定跳出来痛骂绯红。 不过话说回来，比起之前在研究所时杰森隔三差五出来毒舌刷存在感，现在的杰森要老实许多…至少不会没事和罗德抢夺身体控制权，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神秘知识1】：提升对神秘侧符号和未知事物的认知程度，略微（5%）提升精力回复速度。 这算是这一个月坚持锻炼同时与凯瑟琳一起研究探讨一些粗浅的神秘侧书籍的回报…不过尴尬的是罗德只感觉得到精力恢复的加成，至于神秘侧认知程度的提升则几乎没有感觉，该看不懂的依旧看不懂。 如此看来神秘学知识等同于地球的理科知识，属于那种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瞎猜什么的完全没什么屁用的学科。 最烦人的还是这门学科偏偏还有许多不同答案，往往针对同一个符号，在不同作者的书本中却有着完全相反的释义，连凯瑟琳父亲的笔记中都对此一筹莫展。 不过有趣的是，几乎所有关于神秘学的研究都涉及到古代史，尤其是青铜时代之前的上古时代，也就是争议颇多的白银时代。 更有甚者竟然还涉及到了仅存在于传说中黄金时代… 注[1]金伯爵：戴林公国本地产的中高端香烟，售价为220克朗/盒 ps：在艾兰迪尔世界中每盒香烟只有10支装，而一般只有中高端的香烟才会有盒子装（木/铁/纸盒均有）；大部分普通烟民都还是会选择购买更加廉价的烟叶来自制卷烟，至于没有烟嘴过滤焦油这种东西…拜托，我都穷到只能吃盒饭泡面了，谁tn还会关心这种一次性盒子健康不健康呢？ 第三十三章 深渊 深夜，罗德自己的卧室内 ‘历史中尘封了太多有关超凡的东西，而显然所有政府或宗教都或多或少隐秘了关于超凡的存在…’ 罗德一边翻阅一本迪安斯洛语撰写的关于远古白银时代猜想的历史文献，一边在旁边空白的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推测。 “所以说现代考古学并非不被重视，而是被各个势力刻意将其打压了下去，最明显的就是在公开学术界关于历史的探讨基本都被局限在古代青铜时期，而学生们的历史必修课的考点更是全部集中在近现代史。” “市立图书馆几乎找不到任何关于几内德语的文献，学院图书馆有少量关于几内德语猜想的书籍，而凯瑟琳父亲留下的这本带笔记的《几内德语初解》，即使称其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 将几内德语初解通过绯红记录好以后，罗德才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一边放松精神一边回忆过去‘自己’遗漏的许多细节。 大学时代初现对历史系的兴趣以后，就被约克教授收为类似前世界师徒一类的门徒，随后便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 而随着越来越多记忆碎片慢慢恢复，罗德终于记起‘自己’的大学成绩并不是那么突出，虽然是还算优秀，但是离拿‘全额赞助’这种名誉性极强的奖励还差了一截，至少草草一回想，至少有十多个同学比他有竞争力。 可是最终这个名额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这其中就有约克教授活动的影子，而当时自己… “不行，回忆不起来了。”罗德使劲咬了咬牙，太阳穴传来的酸胀感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思维了，“我之前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为什么一点东西都记不起来？还有马夫，既然家里有约翰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坐别人的车？越想疑点越多…” 只是草草的接触了一些神秘学知识，罗德就发现自己更加的无知。 仿佛如同一个圆圈，圈内代表自己的知识储备而圈外就是未知；知道的越多这个圆圈就越大，而未知的事物也变得越来越多。 如同将罗德丢入一片漆黑的深海中央，虽然他暂时还未沉入未知的恐惧之中，但那深处咧着嘴观察他挣扎难以描述的扭曲存在，仿佛正摊开手张开怀抱，准备拥抱他这个可怜虫… “呼！！”罗德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而后背更是早被冷汗浸湿。 一丝冷风从窗户缝中灌入温暖的卧室内，冰冷的寒意驱散了罗德脑中还未散去的恐惧，让他清醒了许多。 罗德站起来将窗户关上，正准备熄灯睡觉时，这才发现自己原先记录的笔记被睡梦中的自己完全画花，毫无规则的漆黑墨汁诡异的组成了一个光是观看就令罗德感觉反胃头晕的图案。 “啪”一只玉手将笔记本盖起，丽丝略有些严厉的清丽声音传来，“我的大少爷，现在已经晚上2点了，你自己不睡觉就算了，没事儿瞎嚷嚷什么？这东西我没收了！”说完，她不给罗德任何狡辩的机会，就抱着笔记本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鬼叫…？”罗德摸了摸微微蓄起胡渣的下巴，“那么说，刚才我真的做噩梦了…”罗德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可是除了一种下坠的恐惧外却想不起任何关于梦境的回忆，连一丝模糊的记忆都不存在。 “算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把凯瑟琳的书还回去呢。” 屋外，普罗德米尔家宅邸的房顶上，一只浑身细密有一双宝石般金瞳的黑猫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四肢，随后不紧不慢的半蹲在房檐上，与街对面一个带着红白相间小丑面具的家伙对视了一眼。 小丑浑身颤抖了一下，默默向后退入阴影之中。 猫咪喵的叫了一声后，竖瞳中的金色缓缓散去变为正常的黑色，随后这个小家伙仿佛见了鬼一样瞬间炸毛，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房顶。 屋内，将罗德笔记合上的丽丝皱眉看了眼小丑离开的方向，默默地将已经出鞘的十字剑收入鞘中，“什么时候这些阿猫阿狗也敢在卡萨卢尔撒野了，真不知道王权金鹰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天天在干什么，打昆特牌吗？” ……… “阿嚏！”杰洛特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口水失之毫厘的擦过他好不容易收集的限量版金卡，吓的这家伙赶紧把金卡收到最后。 “嘿嘿，真是尴尬啊…”杰洛特挠着头笑着对他对面坐着的夜妮丝说到，“要么我让你3点？” 女术士无所谓的擦掉脸上的口水，“呵呵，我一般不记仇。” “……” “1金镑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不然我就回家画个圈圈诅咒你哦。” 杰洛特一脸便秘表情的从钱袋里恋恋不舍的掏出1枚金币，“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念叨我，我非要把这家伙的脑袋塞到屁股里去。” 就在杰洛特念叨的时候，夜妮丝突然毫无预兆的收起桌上的昆特牌，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而他对面的杰洛特也再不复刚才混子一样的赖皮表情，同样拔出手枪抽出短刀，“来了？” “嗯”夜妮丝单手拿着发绳将金色的波浪长发扎成结，“预警结界被触发了，目标是3个人…比情报里多出1个，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多的那个交给我。”说完杰洛特在心底补了一句，‘多个俘虏今天被讹走的1金镑就回来了…’ 卡萨卢尔的深夜，看起来静谧而美好。 可是在这之下有多少凶险发生却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他们用自己的火枪与利刃，守护者这个城市的美好。 无人知晓，却也不后悔。 所以我们并非生在一个平和的年代，而是生在了一个有着足够武力庇护我们的平和祖国。 ------------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放春假了，而春假过后2个月就是期末考核，不知道各位论文准备的怎样了？”已经‘业务娴熟’的老油条罗德盘腿坐在讲桌上，“当然，我并不是催促各位立即开始准备自己的论文，只是提醒你们一下…” “如果你们的论文没有拿到60分以上的合格评价，也就是没有达到d的话，那么你们就需要重新修这6个学分，而每1学分意味着1银令；或许有家境优越的同学不在乎这点‘小钱’，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任何在校期间拿到f成绩的小姐还有公子，小心被你们的家长打断腿。” “圣莉莉娅学院作为戴林最顶尖的几座学府之一，可不是让各位随便混混日子的。” “相信各位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对吧？”这时，下课的钟声终于徐徐响起，罗德打了个响指，“好了，下课。” 总算结束了噩梦，被罗德吓得小心肝扑通直跳的小家伙们争先恐后的向出口涌去，估计她们恨不得立即熬夜将这门课的作业赶出来？ 不过有几个人是例外。 凯瑟琳不怕他情有可原，毕竟二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单纯的师生关系，而是神秘学方面一起探讨学习的同学。 不过卡密尔… 这个被选为这节课课代表的女孩这两周有些过于殷勤了，每次只要他有课她必然会来旁听，下课以后她还总会拦下自己问这问那，而不管罗德接下来怎么回答，她都有本事把话题扯到私事上面去… 今天也不例外，卡密尔又把罗德拦了下来，只不过这次的借口比以前好，因为她将论文提前写完，想让罗德帮忙修改一下。 “圣克鲁斯在上，卡密尔同学你平时都不用上其他基础课吗？” “当然要的啊，不过有时间的话我就喜欢来听您讲课。”卡密尔眨眨眼，这位性格开亮有着一头齐肩栗色中长发的姑娘对知识的渴求欲非常旺盛，奈何很多时候她问的东西罗德都是一头雾水。 “……”罗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她身后抱着本厚厚的历史书，一脸警惕的看着卡密尔的凯瑟琳，“我今天要去凯瑟琳家里家访的，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凯瑟琳？”卡密尔有些意外的回过头去，“你不是自己住的吗？” “最近我表妹搬过来陪我一起了，需要向课代表递交一份书面申请吗？” “唔…那倒不用。”卡密尔保持着微笑微微侧开身子，“那打扰到您了，罗德老师。” “没有没有，下次我们再讨论吧…诶？”罗德万万没想到卡密尔会突然亲他的侧脸。 “或许您忘了当初您把我从路上推开自己被马车撞成重伤的事情，或许您也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不过我有的是时间等待。”蜻蜓点水的一吻加上暧昧异常的耳语之后，卡密尔如同灵动的蝴蝶奔奔跳跳的离开了阶梯教室。 一旁的凯瑟琳长大了嘴巴几乎石化的凯瑟琳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用一种看变态老师的眼神看着罗德随后默默地退开两步。 “唉不是，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第三十四章 超凡猜想 感知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 比如我们被陌生人长时间注视时会感觉不自在，随后本能的向四周寻找那个背地里偷偷观察自己的家伙；而超凡者的感知力则会根据其‘觉醒’的特殊能力而增强或变弱。 “你父亲见识还真是多呢。” “嗯。”坐在罗德对面的凯瑟琳意有所指的说到“可惜在某方面还是比不上某个对学生出手的家伙见识多。” “噗…”罗德尴尬的擦擦嘴，“我不是和你解释了吗？当时只是救人而已。” “对对对。” 拜托你敷衍人的时候表情稍微上点心好吗？ 根据凯瑟琳父亲乔什的记录，这个世界的超凡者分为两种。 一种是先天觉醒的‘能力者’，一种是后天经过锻炼与学习最终成为超凡的‘施法者’。 前者的能力比较固定且通常表现为念力控制，比如影响人的心智，控制重量不等的物体等等，偶尔也会出现比较稀有的特殊能力；然而这些能力大多有着诸多限制，比如单日的使用次数或时间，而能力的强弱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每个人的‘天赋’。 相比天生的‘超凡者’，后天锻炼学习的‘施法者’显然更具优势。 他们可以经过不断的学习与成长来强化自己的法术，通过用各种手段开发自己的精神力来提高实际战力；不过弊端也很明显，比如许多魔法都需要复杂的仪式与前期准备，频繁施法会导致过度‘精神腐蚀’，一旦这种腐蚀超过了意志力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超凡者便会陷入‘失控’的风险。 精神错乱，性格大变…这些都只是最轻失控的后果。 而严重失控的超凡者则会被不可名状的疯狂彻底吞噬，变成超凡之力的血肉傀儡及奴仆；人们将这些失控者称为‘吞噬者’，也有人将他们划为怪物类‘原生种’的序列。 如此看来，在寒鸦山庄那个变异的莫比乌斯教士应该就是使用了某种强化法术失败后精神污染过度，超过意志力极限后反被超凡之力吞噬，变成了那种人不人鬼不鬼且没有什么智慧的触手怪？ ‘信息还是太少，这些答案还是都停留在猜想的层面上。’罗德合上笔记本微叹了口气，家里的全能女仆丽丝的嘴太严了，无论他怎么敲边鼓拐弯抹角的提问都无法从她嘴里掏出任何信息。 “我的罗德少爷，你现在真的还不到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每当罗德不知疲倦的套话时，丽丝都会收起笑容摆出一副标准的扑克脸，“如果可能，我希望您一辈子都不要接触这些…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罗德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为何丽丝总是在提及超凡领域时平凡的使用‘不祥’这个形容词，或许他应该朝着这个方面下手调查？ “不祥？我记得以前父亲也经常会提起这个词呢…可惜那之后没多久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罗德默然无语，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当初丽丝刚来到普罗德米尔家里的时候，不就是经常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面神叨叨的碎碎念，嘴里最常说出的词汇就是‘不祥’，难道所有对超凡之力有接触过的人在触碰到所谓的‘不祥’时都会遭遇不幸？ 只不过有的人挺了过来，有的没没有而已？ 可是超凡之力失控的根本不应该是‘精神腐蚀’吗？只要小心掌握使用力量的程度来避免腐蚀不就好了吗… 这似乎也说不通，因为如果只要那么简单就能避免被‘吞噬’就不会有那么多‘吞噬者’了。 超凡之力的存在，如同一面挡在罗德眼前的薄纱，将这个看似简单的世界彻底掩盖在迷雾之下；那种感觉就像你明明知道薄纱后面有什么，可是当你想仔细去观察一下时却发现什么都看不清。 而当罗德自以为了解到超凡的一角从而掀开了眼前的薄纱时，他却发现自己拨开的只是眼前一小撮迷雾，清晰而又狭小的视野中呈现的是更多的未知与危险。 罗德摇摇头将脑中的臆想暂时压下，他看了眼渐渐变暗的天色掏出怀表，“快7点了，我送你回家吧。” “您不家访了吗，今天我家里可没人呢~”凯瑟琳顽皮的眨眨眼，看着罗德一脸尴尬，如银铃般愉快的笑了起来，“原来老师开不了这样的玩笑呢？” “你这家伙…刚才完全就是故意让我难看的吧？” “是吗~~忘了哦。”凯瑟琳把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灵的向外走去，“作为一个绅士，帮美丽的小姐收拾东西是必被美德哦。” “……” 八点半，和凯瑟琳一起随便吃了点面包将她送回家后。 “辛苦你了约翰，早点回去吧。”罗德打开门对等待的约翰吩咐道，“明天早上不用来接我了所以你可以稍微迟一点来” “感谢您罗德少爷，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约翰抬帽致意后，吹着口哨赶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中；卡萨卢尔西区中，还有无数个像约翰一样的雇佣车夫驾驶着各样的马车，通过横跨泰拉河的圣梅丽大桥回到自己居住的东区中。 顺利的话他们可以在9点之前回到温暖的小家，在那里，他们的爱人将会为劳顿了一天的丈夫准备好热乎可口的晚餐，根据需要，或许还有装满热水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共浴的浴缸…唔，这是罗德听约翰说的。 另一边，打开了家门后罗德罕见的发现屋内竟然是一片漆黑。 “丽丝？”罗德借着大门上通过装饰性玻璃窗照入玄关的一点亮光勉强换好了拖鞋，“米莉，奥黛尔？” 没有应答，看来几位女士结伴出去了？好像今天也不是周末的购物日啊，真是奇怪… “咔嚓”轻微的金属机括碰撞声响起，虽然这个时代的火药武器的精度和威力都不能与现代武器相比，但是武器的结构基本没有改变，这种熟悉的声音… 罗德几乎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就本能的弯腰曲腿压低重心，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的左轮手枪，那把武器自从被罗德偷偷从姐姐奥黛尔那里‘借’过来以后他就一直忘了还。 只是他却摸了个空，腰间空荡荡的左轮手枪不翼而飞了？ 这时一根冰冷的金属顶在了罗德的手心，随后一阵微微带着一丝淡淡血腥的香味传来，“警惕性不错，就可惜反应迟钝了点。” 廊灯打开，罗德错愕的看向从后面环住自己脖子的奥黛尔，“啊哈哈…我说老姐，这个玩笑可不好玩，能不能把枪先…” “闭嘴！你这个不省事的家伙，丽丝全部和我说了！” 走廊尽头的丽丝的房门安静的关上，她在胸口一边画六芒星一边低语“圣克鲁斯在上，我只是提醒大小姐该维护她的宝贝了而已，绝对没有告密有人偷拿她的枪哟。”说完，丽丝捂住耳朵悠闲地哼起了一首民谣，丝毫不去理会在客厅惨叫的罗德。 至于兄控萝莉米莉？小丫头今天特别困，回来以后吃了晚饭早早就睡着了… “疼疼疼…听我解释啊奥黛尔！” “奥黛尔也是你叫的？该打！” “啊！！姐，姐！你是我姐，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掰了胳膊要断了…” “那就给我老实交代，你还从我这里偷拿了什么！” “一盒亮晶晶的子弹…” “你竟然拿硝酸银的高级猎魔子弹…你这个蠢货，知道那一盒子子弹多贵吗！还有什么一起全说了！” “唔，还有就是一把银色小猎刀…别，饶命啊我没用过那把刀啊！唔…要呼吸不过来了，放开我啊……” 一顿地面关节技后，罗德终于得以解放，跪在搓板上擦着鼻血不敢抬头；奥黛尔则一脸嫌弃的擦着断袖前襟上的血渍，“真是没用，我还没出绝招呢你就被蒙出鼻血了。” “对对，您说的对…” “咳咳”奥黛尔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胸前的波涛顿时汹涌澎湃起来，而罗德则有些情不自禁的往上瞟了一眼，被她瞪了一眼后赶紧把目光重新低了下去，“反正你都接触到神秘侧的事儿了，那么有些事你也迟早会知道。” “不过在你掌握更多知识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你不是一个随便就能被别人捏死的小鸡。” “你才小鸡，你以后嫁小鸡…” “嘟嘟囔囔的偷偷说什么呢！？” “呃…我在说老姐果然高瞻远瞩啊！” “哼，这还差不多。”奥黛尔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你在力量和耐力方面已经算是勉强达标了，不过你的战斗技艺还是太过粗糙，危险感知的本能更是几乎没有。” 拜托，鬼能想到自家姐姐藏在玄关的阴影之中坑弟啊？ “因此以后你的锻炼就要加一项！有没有异议？” 罗德抬头看了一眼奥黛尔，后者一边将手指关节捏的爆响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识时务的罗德立即正色道：“完全没有！” 第三十五章 技巧训练与医药学者 基础耐力与力量达标后，判断一个战士其他的素质就是技巧；而与技巧直接有关的属性不外乎是少部分力量，大量灵敏和中等的反射。 因此在训练罗德技巧的第一课，性格大大咧咧的奥黛尔就告诉罗德先锻炼身体整体的协调性，教给了罗德一套奇奇怪怪的‘广播体操’，让他颇有一种穿越时光回到了初中年代在操场上尬舞的感觉。 不过在奥黛尔的监视下，罗德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屈服于搓衣板的淫威乖乖的照着做…而在罗德自己亲身体验了以后，才发现他竟然不能顺利的完成这套奇怪的体操，不是出错手就是双脚站位出现问题。 “算了笨蛋罗德，今天就到这里吧！”半个小时的折磨后奥黛尔将额头微微出了些细汗的罗德赶回房间后，敲开了丽丝的房门。 “丽丝姐，剩下的就麻烦你盯着点啦！过段时间我要出任务…” “祝您武运昌盛。” “接你吉言咯！”奥黛尔抱着丽丝亲了一口，二人打闹一阵聊了一些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后奥黛尔才回去自己的房间。 只剩丽丝一个人时，她安静的靠着墙，满是追忆之色的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十字剑久久不语。 卡萨卢尔的清晨并未因为睡过头的罗德而放慢脚步，等浑身酸痛的罗德挣扎着起床来到学校时已经是8点多了，负责给老师们签到的胖阿姨告诉罗德下次千万别再迟到了，随后和善的在笔记本上记下罗德迟到时间并扣掉了他500克朗…… “下次不要迟到了哦，否则可是要扣1银令的。” “……”罗德看着憨态可掬的阿姨，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眯眯眼都是怪物级的存在啊。 8:50，准时提醒同学们各自去上选修课后，早上没有其他课程的罗德来到了历史系的小高塔，这座由瞭望塔改造成为历史系老师办公区的尖塔只有他和老约克两个人使用。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罗德会以为历史系独占一座尖塔因为某些巧合或者老约克的资历的话，现在他可不这么认为了；论起资历与能力，其他几个系照样有不少在各自领域做出杰出贡献堪称领头羊的教授，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没有享受到这种单座尖塔的待遇？ 造成这种差异的，一定是老约克的人脉与他脑中知识的重要性。 相比这么一位对着历史有着深刻研究的老学者，一定知道不少埋藏在历史中的秘辛，至于有关超凡者的信息更是不在话下吧？ 可惜这次老约克让罗德失望了，只要一提到相关内容他就笑而不语。 “在你加入七分会之前，这些我可没法告诉你。” 老约克从头到尾都用这句话把罗德的疑问堵回了肚子里，只是关于七分会的来历等内容老约克也没有告诉他，“七分会的存在是不能透露给外人的，等你做出足够的学术贡献后你自然会被邀请的，在那之前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了。” 罗德仔细回忆一下，似乎之前一些教授在闲谈时也聊到过这个神秘组织…或许‘七分会’是一个由高级学者组成的神秘知识结社？他们对会员有着独特的考察方式，与普通结社不同，他们不重视家世背景与财富，唯一看重的就是知识。 这么来看的话这个秘密结社的确非常特别，可惜罗德现在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历史系知识和发现就不用想了，在没有亲自去考古挖掘遗迹之前几乎很难考纸面上早就存在过的东西来做文章，而考古本身的不确定性也是罗德现阶段不愿意去‘赌博’的。 而科学方向也有些困难，毕竟这个世界的基础数据与地球想去甚远，虽然大概的科学思路都差不多，但是想要在短期内做出东西，除非在他擅长的方面做文章。 想到这里，罗德便对老约克提了一个小请求，“约克导师，最近我发现自己在生物工程方面有一些得天独厚的优势，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介绍一家有实力的生物制药类研究所或者公司，我对待遇要求不高，只要有一间自己私人的实验室就可以。” “生物工程？”老约克惊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之前你的生物成绩虽然也不错，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在发展历史学科的同时又能专精生物工程。” “过渡贪婪的后果极有可能是两头都拿不到的。”老约克意味声长的看了罗德一眼，但发现后者眼神清冽坚定并不像是随意信口开河，亦或是想靠一些在生物领域的小聪明当敲门砖加入‘七分会’，这才有些正色道，“给你介绍一个研究所也不难，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真正搞生物工程的公司可不是像实验室一样天天解剖青蛙兔子之流，那里靠的可是真才实学…” “请放心吧。”罗德自信的推了推平光镜，别的不敢说但是只要有足够多的素材和一定的时间，他有信心改变这里生产‘青霉素’的超低效率[1]，毕竟在科学理念上他可是抢过这些家伙几百年，就算是个庸才也足以短时间内和这个时代的顶尖天才叫板，更何况罗德本身就是个生物领域中的领军人物？ “我有足够的自信胜任试验类的工作。” 老约克见罗德这么坚持，也就放弃了劝说他一下的想法；毕竟在他看来罗德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有一些锐气也是好事，正好趁这次机会稍微磨练一下他的心性，让他认识到专攻历史学才是他的出路。 至于罗德能在制药实验室搏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种可能性他想都没有想过，因为老约克准备给罗德介绍的正是卡萨卢尔最顶级的一个研究机构，现仍研究所的所长正是自己的老同学，让他帮忙稍微磨砺一下这小子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好吧，那么作为一名圣莉莉娅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在大众制药的工作。” “那个戴林最大的生物与药物研究机构？”罗德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和普通小老头看上去没什么差别的导师竟然有门路将自己安排到那种高级研究所，顿时喜上心头；不过罗德还不算太傻，他极力将内心的兴奋压下没有表露出来，装出一副有些忐忑的样子勉为其难道：“这…我行吗？” “行！当然行！”老约克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吧，我的老同学是大众制药的研究所所长，最近他们准备将设立在卡萨卢尔的分部扩建一下，正好缺人，你再合适不过了！” “那…我就试试？” “去吧，年轻人就要有活力，多去闯一闯！” “谢谢导师！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罗德说完，‘感激涕零’的在老约克‘和蔼’的笑容中与他告别，厚重的木门关上的瞬间，一老一少脸上的表情都收敛了起来。 门内的老家伙一脸幸灾乐祸，‘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兔崽子，在伟大浩瀚的历史知识面前还敢脚踩两条船？你小子要是能坚持一个月不被人家鄙视的泪奔回来，老约克以后就倒立上厕所！’ 门外的眼镜小子一脸阴谋得逞，‘想把我送到那种地方去杀杀我的锐气？计划不错，可惜你不知道是现在的罗德已经不是从前的罗德了…该死的怎么这么绕！算了，目的达到就好…到时候弄出点动静想办法加入到七分会中，到时候通过那个秘密结社，有的是办法获得我需要的神秘侧资料。’ ‘到时候也许还能通过那个七分会获得更多其他秘辛，甚至是回去地球的方法也说不定…’ 即使有一份分量足够的推荐信，但按照大众制药的‘规矩’，基础面试和筛选还是需要通过的，否则即使大众制药即使再如何强大，也迟早会被那些除了裙带关系外一无是处的蠢货们给彻底搞垮；这些都要归功于当初创立大众制药的先驱者们，是他们立下了这些铁律才能让这家公司健康的成长为一个百年企业。 要知道在纳达帝国与德斯兰普合众国中间，一些新生的政权寿命甚至还没有大众制药的一个零头长，由此便不难看出这家公司确实有其的独到之处了。 而为了避免腐败与独裁，则必然会出现很多较为繁琐的步骤过程；因此，即使罗德当天就将推荐信递到了大众制药卡萨卢尔分部去，但是他还是要等几天才能参加面试，因为根据研究所规定：第一次直接进入高级研究所的外聘人员，必须要由异地的面试官面试。 而罗德的面试官听说还在休假，所以他只能等那个懒散的家伙从外地回到戴林首都西铎，再来到卡萨卢尔面试他。 注[1]青霉素生产效率：艾兰迪尔世界中，青霉素普遍的生产效率较低，因此也造成了其高昂的售价；随之带来的就是抗菌类药物价格居高不下。 第三十六章 再遇白发 回到家换上一身较为宽松训练服的罗德则继续在丽丝的监督下‘做操’，虽然姿势依旧羞耻的令罗德不忍直视；不过相比昨天微微拉筋就疼的死去活来，今天罗德的接受力明显好了很多，韧带竟然有被慢慢拉开的趋势。 这套奇特的体操似乎除了折磨人外，竟然真的有一些锻炼效果呢？ “丽丝…奥黛尔她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吧？” “不是。”丽丝拿着长长的木尺纠正罗德的动作，在这家伙和她聊天准备偷懒的时候一下抽到他屁股上，痛的罗德呲牙咧嘴。 “就算你和我聊天我也不会分心的，所以别想着偷懒。”说完丽丝压低声音吐槽了一句，“正常普通姑娘的闺房里应该是五颜六色的裙子，而不是擦的闪亮的火枪长剑…” “可是她不是说那些只是一些收集爱好而已吗…” “呵…女孩子的话你也信？” “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套路果然多啊…哎别打我啊！我马上把姿势摆正。” ………… 一段时间后，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罗德从没想过在锻炼反射与灵巧之前自己先要受罪拉筋，早知道他就晚点回来好了；可惜现实就是一场没法停下来的话剧，演员就位后所有人都得顺从的开始自己的表演，直到死的那一天才被允许下台休息。 “呼…我好多了，多谢你丽丝。”在丽丝给罗德按摩完以后，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没有之前那么酸痛了，“为什么昨天不帮我放松一下？” “忘了。” “…”我家的全能女仆霸气侧漏啊。 “早点休息，这两天尽量保证回家里吃饭…”丽丝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怕罗德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特意加重语气强调到：“你这个年龄…嗯，虽然对于开发身体潜能而言还不算迟，但是重新拉开韧带和锻炼力量时势必会造成一些细微损伤，为了将这些损伤降到最低，我需要根据你的具体情况给你搭配一些膳食；另外保险起见，你最好不要在外面乱吃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这个年纪…我很老吗？喂别走说清楚啊！！” 抗议无效，丽丝熟稔的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生物图鉴丢给罗德后就迈着轻灵的步子离开了房间，留下罗德一人满是怨念的打开书本开始速记。 最近他的时间太过紧凑，在上午没课的时候都会来到体育馆做一些基础体能训练，中午吃过午饭后则会在图书馆和凯瑟琳一边翻看各种历史文献一边对照一些笔记，希望通过这种对比来找到凯瑟琳父亲曾经的足迹；而对于罗德来说，他主要的收获则是一些字里行间中透露出的关于这个世界另一面的秘辛，虽然都只是一些侧面或极其隐晦的描写，但对于重新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的罗德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而下午罗德通常都会有一节必修历史课要上，这时候他就会抛砖引玉的拿出一些历史事件，再不经意的引出某些‘异闻杂谈’中存在的超凡猜想，然后鼓励同学们拓展思维脑洞大开的去联想。 他希望用众人的智慧去大胆的展开各种想象，在未知面前所有的猜想再被证伪之前都是有参考意义的，这种方式特别适合罗德这种善于在数学逻辑基础上整理分析，而不善于在非理性的情况下大胆猜想的人；学生们的奇思妙想总能给他不一样的启迪，虽然大多数猜想几乎连常理都不符合…但谁知道呢，超凡者本身的存在本就不符合常理。 有趣的就是在罗德这么做了没几周，王权金鹰在卡萨卢尔办事处的组长杰洛特就找上了门来，这个敞胸露怀一脸欠揍浪子模样的白发油腻中年人斜靠在椅子上，自来熟的把他那双破牛皮靴翘到了课桌上，一边剔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的警告罗德。 “罗德先生，您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危险吗？” “不知道，我只是作为一个历史老师在讲课而已，杰洛特…？” “督查。”说完这家伙从怀里掏出一本表面有些破皮掉漆的证件，“卡萨卢尔警察总局1级督查杰洛特敬上，您需要检查一下我的证件吗？” 罗德皱着眉头犹豫要不要接过一本中年大叔贴身放着的证件时，杰洛特身旁的副手，一位金色大波浪卷发的靓丽女子轻咳一声，把杰洛特油腻的证件放回桌子上后，从她的手包里掏出另一本证件，“卡萨卢尔警察总局2级督查夜妮丝敬上。” “还真是警督啊？”戴林的警察系统中最高的是监察，这个级别一般都是市局领导一类的大官；而督查作为警察系统的中层，是所有警察中最苦逼的存在。 属于虽然有一些领导权，但是一旦出了问题必定是他们承担全部责任，而非普通警司或者顶头上司的警监；而但凡有突发状况，他们都得第一个顶上去展开调查，加班，在第一线指挥等等… 说实在的，很多警督过的比普通小警员还要苦，至少这些没获得警衔的小年轻时间宽裕工作轻松，很少会看到这些年轻人蓬头垢面的。 当然，杰洛特是个例外，罗德要是相信他这副模样是因为办案给‘劳顿’的就有鬼了。 “很令您意外吗？”名为夜妮丝的女士拿回自己的证件，她有着碧蓝色如宝石般闪亮的眼眸，恰到好处的琼鼻以及稍显单薄的嘴唇，看上去雍容高贵给人一种距离感，尤其搭配上精致做工的黑色督查服，跟给人一种高不可攀却又想把她拉下王座狠狠蹂躏一番的原始冲动。 等等，刚刚是杰森在搞鬼吗？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 “我只是没想到王权金鹰的特别行动队队员会有这么多掩饰身份…” “嘘！不要乱说！”杰洛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乱说小心我把你铐起来…” “然后奥黛尔就只能亲自去警察局找怎们要人了，对吧？” “我说夜妮丝，你干吗要拆我的台…” “你是昆特牌打多了变成笨蛋了吗，这种程度的威胁怎么可能吓到普罗德米尔家的人？” “那要怎么说？” 夜妮丝对着罗德微微歪了歪脑袋，扮出一副超级乖乖女的可爱表情，随后传来的是她异常甜美的声音：“罗德先生下午务必请你不要乱说话哦，否则我就…” 咔嚓两声，罗德艰难的咽着口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夜妮丝手心的两颗鸡蛋被捏的粉碎，而蛋黄则顺着她的指尖拉着丝慢慢滑落；夜妮丝舔了舔手心中早已混在一起的蛋黄和蛋清“真是可惜，以后都没有了呢…哦对了罗德先生，你还没回答我呢？” “没问题，你说了算！”虽然罗德知道她九成是在诈呼自己，但是剩下一成的不确定性他还是不敢去赌；害怕的不仅是罗德，杰洛特也感觉一阵凉风从裆下吹过，当即就把翘在桌上的脚放了下来，两手扶膝正襟危坐。 “感谢您的配合。”夜妮丝掏出手绢擦干净手上的东西，给杰洛特递了个眼神。 “嗯…那个罗德，我们来这里是需要你签署一份文件。”说完他从怀里掏出几页订在一起的崭新契约。 ‘非主动扩散性承诺’ “这是什么意思”契约的内容并不长，而其中的条款比起旧世界的合同来说也是属于‘漏洞百出’，但是具体的要求可就不是旧世界能比的了。 第一条就是禁止罗德主动性向外教授任何关于神秘侧的知识，否则王权金鹰有权力无条件逮捕罗德；第二条相对宽松一些，指明了罗德需要尽量避免在公共场合使用任何与超凡之力相关的物品；第三条就有意思了，要求罗德每个自然月都需要去卡萨卢尔警察局做‘签到’，以检查罗德本身的精神污染状态；剩下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内容，大抵都是对这三条的具体规定与陈述，还有一些保密条款。 “保密性契约，不然你以为我们还真是普通警察吗？” “我需要一些时间。”罗德想到了经验相对丰富的丽丝以及那个不知道天天在忙什么，但感觉却有点实力的大姐奥黛尔，“家姐告诉过我出门在外要长个心眼，尤其是契约类东西不要乱签。” “唔…没问题。”别罗德当面提起奥黛尔的杰洛特一脸尴尬心虚，草草的把契约塞到罗德手上就准备开溜“填好以后你可以来卡萨卢尔警局一趟，我们会给你一个身份做掩护，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也方便你隐藏自己。” “这算是契约的报酬？” “可以这么说，另外…”杰洛特防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对罗德说到，“奥黛尔不可能说出这么理性的话，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掏出左轮枪捅到别人嘴里，然后严刑逼问那人有什么目的…你小子以后少用这种方式唬人” 喂我说，你把我姐当成什么人了？ 第三十七章 大众制药 杰洛特和夜妮丝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似乎完全不担心罗德拒绝签署这份保密契约，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就好像这份保密契约是某种必须的通行证一样。 他们临走前罗德特意询问了业务相对熟练看着也更加靠谱的夜妮丝，他是否还可以继续用那种‘启发’的方式来教授历史，在被给予了肯定答复后罗德基本放心了下来，看来这份保密契约的硬性约束力并不是那么强，还是允许自己在一定范围内‘活动’的。 不过相对的，要是罗德发现学生们因为他的关系开始研究并做出涉及到神秘侧的事情，他作为老师必须第一时间联系王权金鹰来处理事情；虽然罗德对此不以为然，但看到夜妮丝说到这里变得有些紧张和忐忑的态度，就略微对她说的一个名词‘超凡失控’上了点心。 可惜罗德的警惕性还是不够，他的惯性思维使得他认为低级的超凡者‘失控’后不会造成多少杀伤，毕竟一个小炮仗就算炸的再响也不可能引起一场事故… 打发走了王权金鹰莫名其妙的上门查水表以后，罗德照例去图书馆找凯瑟琳一起研究神秘侧的一些隐秘知识，吃午饭，然后就是下午选修课结束后继续被卡密尔给拖堂；好不容易把那个小姑娘打发走后，回到家的罗德还得在丽丝的监督下做那套拉伸柔韧性的奇怪体操。 如此反复几天，罗德终于在周末之前接到了大众制药寄过来的面试函，时间就是周五上午。 次日上午让丽丝帮忙去学校请假后，已经习惯这里繁琐衣着打扮的罗德换了套较为干练的西装，披上丽丝早就挑好的大衣戴上丝绸高礼帽，坐着马车前往位于东区市中心的大众制药办公大楼。 约翰赶着马车通过一如既往拥堵狭窄年代久远的圣梅丽大桥后便来到了卡萨卢尔的东区，谁能想象在几百年前这片繁荣的商业街还未建立时，这里曾是与河对岸卡萨卢尔军事要塞守望相望的一个小型要塞。 只不过与大多数军事建筑保存的很完好，充满浓浓中世纪优雅风情的西区不同，东区急速现代化扩张的脚步将大部分历史建筑都推平了，曾经保护士兵的坚实围墙变成了现在繁华的商业街，屯集兵器物资的仓库成了后来久负盛名的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原本负责为数千名士兵预警的哨塔更是被改建为西区最高的钟楼。 除了这些地标建筑外，大部分其他军用设施的都被个人买家给拆除来建立工厂；而随着卡萨卢尔不断地发展，这些工厂也一步步的往外移向房价更低成本消耗更少的郊区，直到百年后的今天，大部分工厂都默契的聚集到了卡萨卢尔新区，位于东区北面，泰拉河下游处新建的一个工业区。 现在东区市中心早已不复当年的脏乱差，打扫整洁的街道，被做成各种艺术形象的公共燃气灯，穿着体面拄着镀金绅士杖大腹便便的绅士，浓妆艳抹戴着小巧雕花洋帽肩膀上架着更加迷你的装饰性蕾丝边阳伞，行色匆忙嘴里念叨着什么的金融工作者，一脸紧张之色肢体表现僵硬的新警员，眼睛里透着精光的卖报小童… 形形色色的人填满了市中心的清晨，比之相对安逸闲散慢节奏的东区，西区就像是另一个风格完全迥异的城市，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的步伐都相对急促，就像是告诉运转的机器上的快速齿轮一般，所有人都急着赶向自己的下一站，然后急匆匆的做完手上的事而后周而复始。 “踏踏踏，吁…”约翰将马车停到一幢充满年代感的大楼之前，放下马车侧面的折叠踏板打开车门“罗德少爷我们到了。” “去附近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暖暖身子，两个小时以后回这里来接我。”罗德给约翰递过去100克朗随后一步步迈上长长的阶梯，走入了大众制药位于卡萨卢尔的分部。 这幢只有5数层高的环形建筑有着巨大的圆穹顶，在建筑的最顶端还有一个突出部的‘小屋子’，那里是信鸽降落与居住的地方，即使是在电报已经进入大型城市入驻一些大公司的今天，比起一字千金的电报，信鸽相对低廉许多的成本依旧是很多公司和个人的第一选择，而大众制药也没有阔绰到全部商业信息交换都使用电报，基本80%的资料都是由内部邮政或者信鸽来传递。 大众制药的分部虽说在外面看上去只有五层，但是进入大厅分成两段，合计有近50阶的楼梯使得它的地基比其他人高得多，罗德的第一想法就是他们一定有地下部分保密级别很高的研究所，这几乎是生物行业半公开的，算不上秘密的内部秘密。 顺着阶梯走到正门前，伸手推动厚重的旋转门来到大厅后，罗德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充满中世纪风格，用黑白相间大理石拼出六芒星的地面，近二十多米高的圆形穹顶让站在大厅中的罗德感觉自己无比渺小，穹顶上精美的复古壁绘上描绘着卡萨卢尔最初的原貌：正在建设中的圣梅丽大桥，拆迁中的东区要塞，泰拉河上来往的铁甲风帆战舰… 正对着大厅入口的两个螺旋状楼梯将半开放的5层楼贯穿连接起来，行色匆匆穿着各异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行走其中，穹顶周围摆放考究四面体琉璃恰到好处的将阳光反射到挂在穹顶之下，由数百个透亮的弧形水晶组成的精美吊灯上，将整个大厅无死角的照亮。 或许以现代眼光看来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在电气研究还停留在纸面上的‘现在’，能将阳光利用到极致照亮如此面积的大厅设计，即使放到整个大陆上也是非常罕有的；不过罗德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现代人，只是略微赞叹一下就继续前往前台。 “你好，我是来面试的。”罗德将面试函递给前台长相甜美的接待小姐，饶有兴致的看向她们身后的中型喷泉，有趣的是他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宗教人物形象，其中就包括圣克鲁斯的大贤者圣莉莉娅，看来大众制药很会本土化推销啊。 接待小姐接过罗德的面试函，动作娴熟的在预约名单上找到了罗德的信息，她和同事低声交代了几句后便站立了起来，“请您跟我来。” “好的。”罗德从善如流的跟在接待小姐身后，别看她个子不高腿也不长才穿着高跟鞋但是走起路来又快又稳，以至于罗德得稍微加快一下步伐才跟得上她。 “您之前是在西区工作吗？” “是的，我现在依旧在圣莉莉娅学院做历史老师，您怎么知道的？” “一般只有在西区工作的绅士才会比较悠闲和稳重。”说到这里她有些羡慕的看了罗德一眼，“在东区，我们恨不得快点再快一点，毕竟工作效率就等于工资和奖金呢，不知道您这样的绅士能否理解普通人的难处。” “我家里有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姐姐和妹妹，所以我能理解。”罗德苦笑一声，自从他‘借用’过奥黛尔的武器以后，理所当然的被后者又敲了一笔竹杠，除了提前存在丽丝那里保证家用的钱外，罗德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不到1金镑…问题是学院提前支付了他3个月的薪水，自己还要撑一个多月才能领到正式工作的薪水。 所以这份在大众制药的兼职除了是为了提高生物学水平将罗德的老本行发扬光大，做出点成绩加入七分会外，他还需要一份额外的工作提供一些不为人知的私房钱。 没错，罗德来这里面试的事包括丽丝在内，家里没人知道。 “那您可真是辛苦了。”来到4楼后接待小姐将罗德带到一个空置的办公室，“请您在里面稍等一会面试官马上就来，您要喝咖啡还是茶？” “咖啡好了。” 几分钟后 ‘白森林咖啡吧？大众制药还真是财大气粗，用来招待面试人员的都是这种中高档咖啡。’虽然比较兰山咖啡的9银令600克朗每磅的高价要差一点，但是白森林产的咖啡豆也要6银令每磅，算下来每杯也是160克朗的价格。 不过白森林的口味比较兰山有一些清淡，再加上罗德这些天经常喝凯瑟琳亲手调配的蓝山咖啡嘴有一点被养刁了，所以这杯白森林只喝了一小半就被他放在一旁。 趁着面试官还在不知哪里摸鱼，罗德微微闭起眼睛再次整理最近的事情： 1锻炼身体的进度在稳步进行，这件事需要每天坚持的事情不可以操之过急，否则容易留下一些暗伤。 2挖掘青铜时期古代史的事情和神秘侧知识掌握，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几乎等同于一件事，需要罗德既大胆又谨慎的小心前行。 3恢复自己在生物方面的特长，加入‘七分会’以获得更多知识；这些需要罗德在大众制药有所作为…然后还能顺便攒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十八章 实习研究员 在罗德整理完所有思路后面试官依旧迟迟未到。 无聊之际他干脆微微闭气眼睛小憩，实则是将绯红中提前储备的各种知识拿出来‘消化’再理解，毕竟单纯记忆的东西只能称为‘数据’，而只有将这些数据完全消化理解，有了自己的认知并能熟练运用后才能称其为知识。 又等了十分钟，盯着闪亮光头胖乎乎的面试官才喘着粗气姗姗来迟，“很…呼…很抱歉，我把时间记错了。” “没关系，我也没等多久。”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可以。” 像个大号四喜丸子的面试官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试卷地给罗德，随后取出他怀里湿哒哒的怀表，“您有45分钟完成这次学术测试。” 罗德也不废话，取出大衣内侧常备的钢笔开始‘答卷’，这种久违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一种穿越时光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汗淋漓，最美好的奋斗年华。 对于罗德来说，这次面试考验知识储量的‘题海’试卷对他并没有任何难度，除了最后几道应用辨析和推理稍微浪费了一点时间外，其他大部分选择题罗德都是在审完题时就有了答案；迅速答完题并检查了两遍确认无错后，时间也仅仅过去了刚半个小时。 而面试官阅卷则用了至少半个小时，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才不得不承认罗德几乎得了个满分，要知道即使是一些资深专家也不可能在这种题量上保持这么高的准确率，“我很好奇为何您在大学时生物成绩一般，但是基础却这么扎实？” 明显，面试官认为罗德是走了后门提前得到试卷内容了。 “因为那时更多兴趣在历史方面，对生物学并没有多少深入学习。” “介意我提问几个别的专业问题吗？”显然这种敷衍的答案不能让面试官满意，所以他决定出几个别的问题。 “请。” 开始你的表演 十五分钟以后… 当罗德对答如流的完成了面试官的考核后，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已经搬着凳子坐到了罗德旁边满脸堆笑，之前那副高傲中透着不信任的嘴脸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如来西铎发展吧罗德老弟！” “真的不用了尤金先生。”罗德苦笑着摇头第3次拒绝他的邀请，“我现在没有任何离开卡萨卢尔的计划。” “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尤金还有些不甘心，“你要是来西铎的总部，我能为你争取到非常丰厚的待遇以及单独的实验室，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大众制药都能满足的哦！”尤金对罗德比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非常诱人，或许以后吧！” “好吧！”尤金叹了口气搬着凳子坐回去，“唔…虽然我们聊得很开心，但是因为卡萨卢尔分部不归我管，我只能给与你录取待遇，因此你还是需要接受3个月的试用期考察…如果你改变主意打算来首都西铎的话，那么……” “不用，我接受公司的安排！” “好吧固执的家伙。”尤金站起来和罗德握了握手，“那么我代表大众制药欢迎你的加入，罗德先生！” “谢谢。” “后续的合同还有其他保密事项会另外有人给你说明，那么我就先走了。” “好的，祝您一路顺风。”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罗德坚定的摇头，对于他这样稍微有些一根筋的家伙来说，改变已经做好的决定可是很困难的，最终尤金只得可惜的离开，不过临走时还是留下了一张他的名片，并告诉罗德随时可以去找他。 ‘嘿…你小子傻啊，出高薪还有更好的环境为什么不去？’沉默了近一个半月的杰森终于睡醒了，他捏了捏拳头感叹到，‘哟不错嘛~真是卓有成效的锻炼，这下就算再碰到上次那种触手怪我感觉自己可以一个打十个！’杰森总是这样充满了迷之自信，不过也正是这种与罗德几乎相反的性格才能让二人互补。 ‘我不去西铎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考量？’杰森饶有兴趣的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装扮，‘噢噢噢我知道了！你想对家里的那个**马尾女仆下手，所以舍不得离开卡萨卢尔对不对！’ ‘……’ ‘难道不是！还是你打算对米莉下手？？她可是你的妹妹啊！虽然只是个义妹，但她可是拿你当哥哥的啊，你真是个禽兽！！不过我喜欢，快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我帮忙望风？’ 拜托，咱们两共用一个身体的，你怎么帮我望风？ 啊呸！我罗德可没有那么邪恶的想法，你住嘴，我不是我没有！ 罗德的沉默被杰森当成了默认，他兴奋的在罗德脑子里叽叽喳喳的乱吼，制定了一大堆见不得人的捆绑play计划，最后罗德不得不强行把他‘拉黑’关入小黑屋，这家伙才老实了下来。 虽然这些发生在罗德脑内的交流看似漫长，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丸子面试官尤金离开后没多久，另一个穿着职业ol女妆的小姐就拿着一小摞文件来到了房间，她一边为罗德讲解各个合同的义务与权力，一边告诉罗德一些公司内部的保密规定；最后，她甚至拿出了一份与白发杰洛特给他的，一模一样的‘保密契约’要求罗德签字。 “这东西…？”罗德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为什么作为一个制药公司会有涉及到超凡领域的保密协议，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会替一些特殊的客户专门定制一些效果特别的药剂，这些客户都是有着较高的保密级别。”说完女子指了指上面，比了个隐晦的口型，大意指的就是某金鹰。 ‘这娘们敢色诱我们！？罗德，是个男人你就给我解开皮带把她的嘴堵上然后…’然后杰森又被罗德禁言了。 “您是指王权金鹰？” “您怎么知道！？”女子惊讶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您也是内部人士啊，这就简单多了。” “呃…嗯，我想问一下，如果是其他人来就职也必须签那个保密契约吗？” “当然不是啊！”女子有些无奈的摊摊手，“能签这份契约的只有内部高级研究员，他们每月都能从公司拿到额外的保密补贴…而像我们这类只知道一星半点的综合文职就比较可怜了，只有4银令的补贴，还得时刻小心一些未知的风险……”虽然她嘴上在抱怨，但是语气里的得以成分谁都听的出来；要知道一般文职人员即使是在东区市中心工作，也不过只有4银令左右的月收入而她光补贴就有4银令，再算上正式工资估计每月最少也有8银令，这个收入即使放在卡萨卢尔也属于中高收入了。 等罗德在一系列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她就将这些文件小心的装入文件袋中，“那我先提前恭喜你加入大众制药，罗德研究员。”这些文书还需要其他部门领导签字后才算正式生效，“在我们搞定手续以后，会寄给您一份通知信的，上面会注明您正式到岗的日期” “谢谢…”罗德现在只想骂街，狡猾的杰洛特竟然刻意将‘补贴’的事情瞒了过去，果然爱打昆特牌的老赌鬼都不是什么好家伙啊！ ………… 马车上，正在闭目小憩的罗德。 ‘我说你这家伙做事就是效率低，要给我的话直接把那个老约克什么的吊起来打一顿，不怕他们不招供！到时候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要按你的方式做事我们早死了几百次了。’ ‘怕什么，能穿越一次就能穿第二次！’ 罗德默默地把杰森重新关回只能看不能说话的‘小黑屋’，这次他决定要好好教教这个只有肌肉的神经病如何正确做事，免得哪天有什么突发状况时他捅出什么大篓子。 “约翰，在前面的烟草铺听一下，我要去买点东西。” “好的少爷。” 烟草在东大陆属于一种非常畅销的商品，虽然这里的医学也能证明烟草对健康有害，可是受限于较高的文盲率以及生活压力，这种走俏的成瘾物非但没有被禁止，反而因为大把的金镑开道，成为了少数大规模普及广告的商品。 而因为烟草行业的暴利与专卖行，新兴的卷烟厂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崛起，其中行业内和市场上比较有名的就有金伯爵和北国两个品牌。 前者是制作精良质量上乘，但是价格略微偏贵面相中产及以上阶级的商品，后者则是价格相对较低面向普通工人的品牌；不过因为卷烟厂技术的不成熟和滤嘴较高的身产成本，即使是最便宜的卷烟也要近20克朗一盒（10支），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讲依旧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所以几乎所有烟店都有兜售散装的烟丝，便宜的只有几百克朗每磅，而贵一点的进口烟丝的价格甚至堪比同等重量的白银，不过比起胡椒等热带产香料在巅峰时堪比黄金的价格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第三十九章 即将来临的春假 烟草店门面不大但是品牌非常齐全，看店的老板是个年仅50的地中海和蔼大叔，他拿着一个手持式的大号老花镜片正在读报，看到罗德进来后和善的点了点头，“罗德先生今天要换换口味吗？我刚进了一批合众国产的烟草。” “多谢了福克斯大叔，不过还是照例给我来5盒传统金伯爵，另外再加1磅的迷雾岛烟草。” 福克斯转过身从货架上拿出数量不多的金伯爵，又端着一杆秤小心的加减烟草丝的分量；一旁闲来无事的罗德则将目光投向柜台上放着的报纸。 ‘卡萨卢尔东区白教堂附近惊现一名浑身赤果的被害女性，做出如此酷刑的…’在大大的标题下面还配了一张图，可惜这个年代照相机技术限制，图片上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影，更多细节都没法捕捉到。 “卡萨卢尔真是越来越乱了啊。”福克斯看到罗德正在看报纸，忍不住唏嘘到，“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很安全的，哪里会有那么多谋杀案件啊，现在这个社会啊…” “那是因为那时造纸业还不发达报纸这种东西还没有普及，所以咨询信息都被限制在一个非常狭小的范围内，加上当地警察部门为了防止恐慌进行了消息封锁，所以才会给大家造成一阵安全的错觉。”罗德从不认为社会会因为变得富裕是犯罪率激增的主要原因，“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会存在恶性，只不过区别是有没有公诸于众。” “再加上现在咨询手段和侦测手段更加先进了，所以很多犯罪事实都被这些编辑刻意夸大后搬到了报纸上博人眼球，所以才会给我们一种世界很不安全的感觉。” “那客人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假象吗？” “不，那些都是真相，只不过是一些知道后我们也无能为力，不如不知道的残酷真相而已。”罗德给店主递过去8枚银令以及一张100克朗的纸币，随后接过店主放到他手心的一堆硬币。 “罗德老师的见解一如既往的犀利犀利啊。”福克斯将包好烟草的纸袋子地给罗德，“祝您身体健康。” “谢谢。”说完罗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福克斯掉在地上的，封面画着一位妖娆女郎的彩色成人杂志，“你最好把杂质收起来，否则让你孙女看到的话多尴尬。” “啊哈哈哈……真是个意外！我怎么可能在看店的时候看这种东西呢…” “哈，正巧！”罗德挥挥手离开了烟草铺，随后他让约翰直接把他送到学校去，免得提前回家引起丽丝的注意。 罗德来到办公室时老约克正好也在，这位老学究正端着一个烟斗干干的砸吧嘴，等罗德把纸袋子放到桌子上时他就立马来了精神，也不和罗德招呼就直接打开纸袋捻了把烟丝塞入烟斗，一点都不拿他当外人… 后者无语的拿过一个小木盒将烟丝全部倒进去，自己点了根烟翘着腿坐在老约克的对面，“老师啊，你每次都蹭我的烟抽，可是我每次问到你一些东西的时候你却老语焉不详，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唔…”老约克眯眼抬头看天花板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仅凭消瘦的脸皮就将罗德的嘲讽全部吸收，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罗德见状也只能翻个白眼认了，他知道老约克要是不想说什么的话自己是不可能骗他说出来的，只有和他相处久了才会知道这个老头子又坏又精，完全不像看上去那样是个老实巴交的书呆子。 “今天我去面试完了。” “唔……” “一次性通过。” “我就说你不可能被接受…咳咳咳，什么？”老约克差点没被一口烟呛死，“你被录用了？”他用一副‘难道面试官是猪才让你蒙混过关’的表情看着罗德，过了好半天才又继续靠回椅子上把腿翘起来，“唔…既然进去了就好好学习一下，说不定对你以后研究‘历史’很有帮助呢！”老约克特意加强了历史两个字的读音。 “好的老师。”罗德嘿嘿一笑将话题转移到别处，看来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比如坚持认为自己研究的学科才是最好的，而罗德就应该像他一样对除了历史外所有东西都不擅长… 之后和罗德又和老约克一起吃了午饭，闲聊了一阵后才独自来到图书馆通过‘绯红’记录一些书籍；在穿越过来近2个月后，罗德已经基本搞明白了绯红的用法和属性。 首先就是探查目标的特殊能力，优点是对一般非生物构造体可以快速的查明其结构和具体强度，而探查生物时也能将其较为具体的生物信息反馈给罗德，只不过会根据目标的强度和大小消耗一定量的‘精力’；贸然侦测一些过于强大的目标则有较大可能瞬间抽干罗德的精力使他陷入短暂的瘫痪，而侦测结果还不一定尽如人意。 这个能力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必须与被侦测目标物体零距离接触一段时间，侦测越强大的生物或体积更大的建筑物时消耗的时间越长。 其次，也是最让罗德看中的一个能力就是自我检视，罗德可以通过‘绯红’一目了然的观测到自己所有具体状态，潜能以及当前基础属性，使得他可以随时把控自己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毕竟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而当你完全了解敌人的一切时，战胜他就变得非常简单。 另外比较有意思的是，绯红竟然能将罗德掌握的知识或能力主动‘归纳’为类似技能的东西呈现出来，虽然看着有些怪总让罗德有一种自己似乎在打游戏的感觉，但是数据化以后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起码对自己不会有幻觉似得错估。 而绯红的另一个辅助功能也非常给力，比如原来非常普通的记录能力；在信息爆炸互联网资讯满天飞的现代社会，人人都能随意的联网获取自己想要的咨询时，这个功能就有些聊胜于无，像个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在这个连发电报都要按字母收费，主流远程通讯手段得靠信鸽和信使，记录知识唯一的媒介就是书本的世界中，有这么一个能够收容几乎无限基础知识的系统，就非常逆天了。 人无我有的优势再加上时代理念的差距，要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与罗德原来的世界差异太大且有超凡者这种危险存在，罗德都有信心用‘降维打击’彻底征服这群‘野蛮人’。 至于绯红剩下的辅助功能，比如战斗辅助系统和全天候侦测系统，则变成了彻底的灰色再也无法启用；不过罗德倒也不是非常担心，因为这方面他还有杰森可以依靠一下，这个烦人的家伙虽然平时嘴毒坏点子多，但是战斗方面却反常的强大。 杰森给罗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毫无畏惧与敬畏之心，就和蝙蝠侠里那位大反派小丑一样，都属于同一种彻头彻尾的疯子，只不过杰森属于话痨版的小丑。 接下来几天过的风平浪静，罗德在春假来临前的一周收到了大众制药的正式工作通知；公司方面似乎考虑到他身兼两职的境地，所以给罗德提供了一个弹性上班时间，不过代价就是他的薪水比起正常全职研究员缩水了一大半还要多，但实验室和研究条件方面的待遇倒是没有缩水，显然他那天在尤金面前的表现很亮眼。 就在罗德收到大众制药工作函的次日，卡萨卢尔警局也给他发来了一份快递；里面除了一份罗德签署的保密契约的副本外，还有全套崭新的警司制服和身份证明，罗德看着折叠整齐的制服感慨万千，‘幸好之前多管闲事才让我介入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希望我可以在神秘侧找到解决那个神邸的办法，或者干脆偷跑回家…’ 同一时间，在卡萨卢尔东区白教堂地区的一个废弃仓库外围，一堆警察拉起了长长的黄色警戒线将闻讯赶来凑热闹的记者隔离在外面，借到报案并第一个赶过来的警司神志不清的在胡言乱语，负责这片区域的警督挥挥手示意手下的小伙子将这个可怜虫送去医院。 “这是这个月的第二起谋杀案了”大腹便便的警督烦躁的点燃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自纳达帝国进口过来的高级烟丝，将忧虑与烦闷连同二手烟气一齐慢慢吐出后，才对旁边的副手说到：“福尔摩斯有什么线索吗？把他叫过来！” “报告长官。”穿着干练警服的副手对他敬了一礼，“他没来。” “他没来？？”警督惆怅的又深吸了一口烟斗，“这次他是欠了赌债藏在情人家被别人的老公堵在房间里没法出来，还是在赌场用公款企图查出那些荷官作弊的证据呢？你说吧，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扯淡的理由是我没听说过的？” “呃…他，他把议员的情人睡了，所以……” “走狗屎运的家伙，他迟早会因为管不住下半身被别人活刮了。”警督冷哼一声，“派人去把他接过来，就说有案子要处理！” 第四十章 猛虎出笼 ‘震惊，昨日在卡萨卢尔西区白教堂附近再次发现一具赤果女尸。’ ‘再度染血的白教堂！究竟是灵魂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神秘女孩半夜惨叫，血腥屠夫接连出手，卡萨卢尔的警官们却依旧沉浸在他们的昆特牌赌局中！’ 罗德一大早翻开报纸，连着好几份不同出版社的头条几乎都是这条消息，最有意思的还是这些编辑吸引人眼球的措辞居然方式给罗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在罗德准备拿起另一份八卦娱乐的报纸时，吃好早饭还没擦嘴的米莉在他侧脸上又印了一个乳白色的唇印，随后才咯咯的一边擦嘴一边奔奔跳跳的出门上学。 ‘啧啧，这么送上门来的你都忍得住，真不愧是穿了铁裤衩的男人啊。’ ‘杰森，你要是再乱说我就把你关回小黑屋’罗德面无表亲的擦掉脸上的奶渍，‘别忘你自己保证过不乱说的。’ ‘切…没意思的家伙。’杰森吐槽一句后便不再挖苦罗德，而后者快速解决掉面前的早餐随后穿戴整齐。 因为之前杰森都在‘昏睡’的缘故，所以罗德一直没有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后杰森竟然可以同时与他‘共存’了，要知道以前杰森和他只能轮流‘苏醒’，一个醒来后另一个必然很快就会休眠。 因而罗德决定提前把这个毒蛇的家伙放出来，并有限的让给他一部分操纵权。 ‘按照约定，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大纲照着读就能应付那些学生。’罗德坐在马车上打开一本书，‘而我就可以腾出手做点别的事。’ ‘tnnd，你这是让杰森大爷给你打工吗！？’ ‘不愿意？’ ‘当然！杰森大爷永不为奴！！！’ 二十分钟后，自习室内的‘罗德’一改以前文静的作风，他背着手在课桌之间巡视，是不是低下头来指导大家自己，这让很多觉得罗德平日里高冷而不敢接触他的女同学们受宠若惊，再加上‘罗德’谈吐幽默是不是蹦出一个略微带点荤的小段子，逗得许多学生笑的前仰后合波涛汹涌。 ‘香不香？’ ‘滚！你没说都是女学生，否则杰森大爷早就上手了！’ ‘呵呵…’ 坐在教室角落的凯瑟琳支着脑袋看着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的罗德，虽然他的声音与相貌一点儿没变，说话风格也和以前一样偏简练；但是那略微有些轻佻的表情和挑逗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常年混迹在夜店里的…嗯，坏人一样。 ‘禁止你对我的学生出手，我可不想在自己的职业履历上留下污点。’ ‘你当我是泰迪吗？我只是随便逗逗她们而已’ ‘希望如此。’ ‘要不你自己来上课？杰森大爷开恩给你免费打工就横不错了，你还在旁边指手画脚的那么多废话，烦不烦！’内部思想斗争了一番后，罗德还是决定暂且相信杰森，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他相信这家伙也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杰森不会蠢到害‘自己’。 嘿嘿，可惜你猜得到开头却猜不中结尾。 8:50杰森准时下课结束自习穿好大衣正准备锁门离开时，他敏锐的猛地回头看向自己身后，藏在楼梯拐角处的凯瑟琳慌张的抽回小脑袋，抱着书三两步快速抛开了；刚刚‘罗德’的眼神就像是荒野中的觅食的独狼，充满了欲望与侵略性，吓得小姑娘来到专业课教室内时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呼第一看到老师这样的眼神，好吓人啊…”凯瑟琳拍拍胸口喝了一口热水压了压惊，小声的自言自语道：“罗德老师该不会中了什么‘邪’吧？”这种想法涌上心头后凯瑟琳一整节课都在发呆，满脑子装满了各种‘驱邪术’的要素；结果就是这一天凯瑟琳几乎都梦游似得没听进去任何课。 下午，历史必修课上。 初次作为大学讲师上课的杰森表现也不赖，毕竟罗德知道的知识他都知道，只是一般情况下懒得去想那些费力的事情而已；照着罗德的安排将这节课‘敷衍’过去后，他充分发挥了大部分大学讲师的终极奥义---踩着点下课绝不拖堂和留堂。 嗯…这个不拖堂的家伙一点都没有前辈教师的美德，真该拖出去枪毙五分钟。 ‘我，留堂答疑？开什么国际玩笑！每次出来都是被罗德那家伙抓壮丁做苦力已经够惨了，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不浪一下的话岂不是对不起杰森大爷？’ ‘哼哼，那个天真的钢铁处男只规定不让我对学生们动手，却没想到我准备去外面打猎吧~’ 作为一个标准的行动派，杰森向来是想一出就做一出绝不拖延的主。 他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怀表后熟练的披起大衣，在同学们惊讶的眼神中伸出五根手指，“5，4，3，2，1发射…啊不对，下课！”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打开大门，只留给大家一个背影和连绵回荡的飘逸声音，“记得把暖气关掉，锁好门啊啊啊……” 从没见过罗德这幅模样的同学们瞬间傻掉了，大家愣愣的相互看了一眼后小声讨论起来。 “大概今天罗德老师有急事吧…” “是啊，不然老师可不会这么失礼的。” “嘿嘿，都是好事!走，今天我请兄弟们去外面吃大餐！” “孙哥就是阔气，不愧是拥有卡萨卢尔近半地产的大老板！” 而来蹭课的卡密尔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在其他人还发愣的时候就三下五除二的将桌上的书本笔记收入单肩包内，一手抄起椅子上挂着的大衣就追着罗德跑了出去，“老师等等，我有问题…” “明天再说！” 耐力提升后带来最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体力的暴涨，杰森几乎是一口气从城堡4楼跑下来，穿过吊桥和大花园绕过人员密集的综合办公楼，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校门，窜入一辆敞篷马车后座。 “哟，罗德先生？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你不等家里的马车来接你吗？” “少废话，东区，夜歌美酒！30分钟能到的话这就是你的！”罗德毫不心疼的给舒马赫抛过去一枚银光闪闪的银令。 拿到巨款的舒马赫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抓好了罗德先生，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吓吐了！” “只有娘们才会吐，飞起来吧舒马赫，让我见识一下卡萨卢尔车神的实力！” “驾！”一声暴喝后马儿长长嘶鸣一声，飞也似的朝前飞奔而去。 等卡密尔气喘吁吁的来到校门口时只来得及看到马车飞速远去的影子，她二话不说跳上另一辆马车，“跟上前面那个家伙！” “小姐，那样会吃罚单的，不是每个人都和舒马赫那个好运的疯子一样。” “300克朗！”卡密尔毕竟还是一个比较节俭的且没有自己收入的学生，这已经是她给的最高价了，“只要不跟丢就行！” “好吧…”车夫默默地接过纸币将帽檐压低，“整个卡萨卢尔能紧跟到那个男人后面的，也只有我维特尔了。” “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别装酷了，快点开车啊！” ………… “呜哇~过瘾啊！”兴奋的杰森一跃到舒马赫身边，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冽强风，尽情的高喊道：“高速马车简直太刺激了，再快一点舒马赫！” “哈哈！杰森先生，准备体验高速过弯带来的爽快吧！” 时速逼近40英里的双座马车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车轮的外金属镀膜与石板激烈摩擦蹭出令人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花火，血统纯正的高地战马‘萝卜’双眼通红，愉悦的尽情放纵被压抑已久的野心，在舒马赫娴熟老辣的指引下肆意狂奔在爵士街上。 如同一辆完全没有重量的幽灵马车，比最狂暴的飓风还要迅速，舒马赫的‘出租马车’讲那些如同老爷车一般慢悠悠的高级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驾！飞奔吧我最亲密的伙伴，回到我们在柯米里亚驰骋的岁月吧！”舒马赫早就站了起来，一手持马鞭一手虚压在前胸好似端着一把古典骑士长枪。 “柯米里亚？那是什么地方！”杰森虽然也想站起来高呼，但是他没有舒马赫一样仅凭两只脚就能稳稳的站在马车上的高超技艺。 “那里，是骑士最后的光辉”舒马赫微微眯起眼角略微有些湿润的眼睛，用平和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说到：“也是我们本应埋骨的地方。” “驾！！！”高亢的怒吼，男儿的热泪，似乎在诉说一段心酸往事。 “真可惜，我没有亲眼见识一下那里。”杰森贪婪的舔舔嘴唇，相比冷静的有些不正常的罗德，‘天生’疯狂的杰森对古代冷兵器战场有着一种天然的喜好，刀剑盔甲飘洒热血，那里才是属于男人的终极浪漫与最好的归宿。 “您不会的罗德先生。”舒马赫狠狠的擦了一下眼角，“因为那个该死的地方是个屠宰场。” 第四十一章 夜歌美酒 “……”卡密尔无语的看着前方被吓得失控的马儿，以及几辆侧翻的拉货马车，早知道她就不用出那么高价了，就算换成自己来驾车也迟早能找得到那位叫舒马赫的人---只要顺着这一路狼藉追过去，绝对不担心跟丢。 “这都是舒马赫的杰作？” “嗯。”维特尔的架势风格虽然不像舒马赫那么狂野急速但胜在平稳，他娴熟的绕过挡在路中间的‘障碍’，速度不减的向前追去，“每次舒马赫发起疯来就会这样，偏偏卡萨卢尔的警察每次都抓不到他现行。” “抓不到？”卡密尔不屑的撇撇嘴，卡萨卢尔的骑警配备的都是上等的优质高地马，这些公国最顶级的战马奔跑起来能有近60多英里的极速，怎么可能追不上一辆民用马车？ “您不会理解的。”维特尔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仿佛想起了曾经的荣耀，他轻声唱起昔日的歌谣，“驰骋在柯米里亚的骑士，披甲带枪谨守信条” 坐在后座的卡密尔支起脑袋听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旋律似有所感，“骑士最后的光辉？我那个笨蛋哥哥就一直在追寻那种东西。” “那您可要拦好他了。”维特尔将帽檐压得更低了，“别让他去白白送死。” 夜歌美酒，卡萨卢尔最有名的夜店。 如果你是一个初到卡萨卢尔的吟游诗人，并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听听故事，亦或你是喜好隐约的发烧友，那么卡萨卢尔东区，闹市区中心最有人气的夜店---夜歌美酒是你不能错过的一站；假如你刚刚失恋，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狠狠发泄一下，那么失身圣地夜歌美酒绝对是你不二的选择； 而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找找乐子的话…卡萨卢尔那么多夜店，为什么非要去夜歌美酒那种人挤人的地方？ ………… 杰森在舒马赫镖车到法恩街附近的一个小巷子时直接跳车，而后者则继续赶着彻底跑疯的萝卜在一个个小巷子内与骑警周旋，相信以他对卡萨卢尔的了解过不了多久就能摆脱这些小尾巴。 用手中分量不轻的绅士杖轻松的将两个手持小刀拦路抢劫的倒霉鬼打趴下，小心的避过几个依旧醉的不省人事的酒鬼和他们身边的呕吐物后，一身正装的杰森总算来到了法恩街上；这条南北走向的长街几乎等同于卡萨卢尔市中心，两侧商业店面的价格可以比肩贵族区（西区）的房价，只不过西区的房产有市无价，而这里的商品房则是有价无市。 同大多数发达都市的市中心一样，法恩街随处可见光鲜亮丽的绅士、低头疾走的商人、花枝招展的淑女以及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每隔百米的警卫亭常驻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员，频繁的巡逻队和无数便衣警察对这座城市的商业心进行了全方位的保护。 而离法恩街只有几百米远，堆满了散发着臭味的醉汉和乞丐的棚户区却无人问津，在这里唯一能看到的公职人员就是税务官，至于警察…他们只负责不让里面的祸害去扰乱法恩街，其他的谁会在乎？ 至于为何在靠近市中心几乎算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会有这么一个棚户区？这就没人知道了，在杰森看来这些人都是能与那些截断高速的金牌钉子户比肩的大能，或者是对钱不感兴趣一行苦修的圣徒？ “管他呢，大爷是来找乐子的，那种社会问题留给罗德那个书呆子去思考就好。”心情有些小激动的杰森抽出一支金伯爵，点燃后深吸一口将莫名的冲动压下，粗略的将行头整理好后便顺着人流进入了夜晚的法恩街，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偷偷跟着他的小尾巴卡密尔。 这条步行街两侧挤满了卡萨卢尔最昂贵的奢饰品店，你可以在这里找到绝大多数在东大陆活跃的品牌门店，从北部纳达帝国出产的极地白熊地毯，到德斯兰普南面岛链出产的，纯正龙涎香制造的香水。 除此之外，这里还能吃到世界各地‘久负盛名’的特产小吃，虽然作为过来人的杰森怀疑这些东西九成都是骗人的…不过谁在乎呢？能来这里吃饭凯子绝对不会是美食家，他们只是来享受昂贵食物带来的顶级服务，以及饭后坐在自己对面的可口‘甜点’。 夜歌美酒原本是一个富商的豪宅，自从他好运的搬去西城区以后，这座宽敞的宅邸经过改建就变成了如今三层楼高，数千平米的大型茶话会所；而后这里几经易手，在十余年前经过最后一次装潢改建后才变成了如今的夜歌美酒。 杰森来到这里时会所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负责看门的高大光头守卫们一个个西装革履，颇有现代黑社会的派头；想进入这里除了要缴纳300克朗来购买‘手环’形状的门票外，还需要2银令的会员押金，据说这种模式也是自亚历山大大帝时期传下来的。 6点整夜店准时开门，排在杰森前方的一个绿发小姑娘在企图用以前的手环蒙混过关时被守卫识破，就在杰森以为她要步前几位的后尘同样被丢出去时，她搂住守卫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便大摇大摆的跟着光头一起进到里面。 她后面的一个小青年见状不满的抗议起来，“喂！凭什么她可以无票入场？我要抗议，我要示威，我要投诉！” 另一个光头守卫舔了舔嘴唇，瞄了一眼小青年的屁股，“其实只要你能受得住我的考验的话你也可以免票，要试试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小青年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兴奋道：“当然！那门票钱可以退吗？” “我会退给你的，跟我来吧。” 杰森同情的看着那个不明所以的懵懂小子就这么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看来他还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希望这个可怜的家伙还能自己走出来吧… 虽然轮换了几个找乐子的守卫，但是顶替他们的守卫动作也不慢，很快杰森便顺利进入了夜歌美酒。 这座在卡萨卢尔颇有名气的夜总会叫这个名字是有底气的。 造价高昂数千金镑，两层楼高能演奏出最具冲击力辉煌无比音乐效果的管风琴位于一楼大厅后方，这架在一般小教堂都添置不起，需要十多人配合驱动才能演奏的昂贵乐器将夜歌美酒的档次与其他普通夜店一下子拉开了许多。 更不用提常年在这里驻唱的各种歌唱家，几乎所有在市场上能买到的美酒，最顶级专业的大厨…以及最昂贵的费用。 会所一楼的大厅外围由近百个半封闭卡座组成，只要把门一关，那么里面无论发生任何事外面的人都只能靠声音猜测；而靠近管风琴的‘内圈’则是排列整齐的座位，这里是给那些专门来欣赏管风琴演奏的爱好者的。 而大多数年轻人则盘踞在大厅的西南角---水吧台的地方。 这里多是一些已经固定的小圆桌或者长桌，有效地降低了一些年轻人喝多了以后造成的破坏，当然，在这里打架所要支付的赔偿价格可不低，毕竟给桌椅‘补漆’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至于二楼数量较少的全封闭式包间，则是给一些尊贵的客人欣赏音乐或者聚会的地方；通往二楼的楼梯由4个人高马大的光头守卫24小时把守，另外听说还有一条隐藏起来的后门供这些vip离开，如此高质量服务的背后自然是高昂的价格，即使是最小的包间也需要2金镑/晚的最低消费。 没错，最低消费这个概念也是亚历山大大帝先提出来的。 夜歌美酒的第三层是老板个人的私有区域，反正杰森从没听说过三层什么时候有公开开放过；不过即使二三层不是年轻人可以染指的，但容量有限的夜歌美酒依旧每天都火爆异常，以至于每晚在会所外都会排起长龙等待进场，最夸张的时候直至凌晨打烊，大门外还有没来得及进场的倒霉鬼。 杰森绕过外围的卡座区，跟着一堆呜哇乱喊的年轻人一起来到水吧附近，他随意要了一杯卡萨卢尔本地产的葡萄酒端在手上后，就开始寻找今天晚上ons的‘猎物’。 说起ons（one night stay）就不得不提到pua（pick up artist）[1]，因为罗德曾经一个非常看好的学生就是一个专业pua，那小子几乎就是现实版的龙傲天，智商身高长相家世都非常出众，他一年换的女伴比罗德一年见得女人还要多。 可惜那位准博士最后还是翻了车，在交完博士论文的当晚照例来到夜店消遣，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并没有按时回到家里，意识到孩子反常行为的家人报了警，可惜等警察追查到女子的公寓时只发现了一地被切的细碎的血肉，以及一个浑身是血小腹不正常膨胀，抱着男子头颅早已断气的女人。 注[1]pua：经过专业培训的‘捡尸体’或情感高手；在早期夜店生活中pua凭借娴熟新奇的套路获得了巨大成功，后来随着套路变老以及平均智商提升，他们渐渐失去了统治力。 第四十二章 泡个妞咋就这么难呢？ 情杀，仇杀还是暗杀后栽赃？ 当时罗德得知他的死讯后只是惋惜了那么几秒随后便照例工作，他对那些勾心斗角仇杀一类东西毫无兴趣，自然也懒得去关注后续。 不过与罗德喜欢一切神秘未知事物不同的是，杰森更加钟爱这些享受一类的东西，所以他与那位学生接触时总是有意无意的打听关于pua的一切，因此也学到了一些精髓，比如自信，胡说八道还有最重要的---不要脸，长得不残疾和舍得花钱。 只是现在换成了异世界以后就不知道那一套好不好使了，毕竟从刚才开始起码就2个穿着火辣浓妆艳抹的征召女郎主动过来找杰森搭讪了，这还不算那些守株待兔的高级货色；杰森虽然在泡吧方面虽然有吩咐的理论知识，但却因为罗德拖后腿所以从未有过任何实战经验，因此让杰森仅凭一双眼睛和所谓的直觉是无法分出那些职业和非职业女郎的区别的。 所以杰森思量再三后决定使用最稳妥的方法---用绯红来侦测…啧，这恐怕是所有穿越者里面第一个拿金手指干这么臭不要脸事情的家伙了吧？ 至于如何保持接触？这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杰森摆出一副神棍一样高深莫测的样子帮人看手相，这种常见的‘神秘侧’人士一般平时都很不受待见，因为那群人几乎100%都是看人下菜的骗子；不过当一个穿着体面谈吐优雅风趣的绅士突然提出可以帮你免费看手相，尤其是这人长得还不错并手持一块纯金怀表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依靠‘段子手’们的助攻，谈吐幽默的杰森很快就与一群年轻人打成一片，并成功的忽悠了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笨但是波涛汹涌的女士‘看手相’。 “唔…您是否最近感觉霉运连连？”杰森尽量保持绅士的将一个女士的手放开，随后不着痕迹的把手别到背后使劲擦了擦。 “天啊，您怎么知道的？” 废话，这位女士你的肝肾过度劳累，心脏也有不小的问题，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好事也会因为身体情况欠佳而烦恼易怒，自然感觉自己干什么都不顺心。 对于这些普通目标，杰森为了节省绯红的精力消耗自然不会做太详细的侦测，仅仅是粗略的扫描目标身体状况而非细化的侦测属性，这样能迅速诊断出目标的一些基本情况，加之杰森本身的医学知识几乎可以瞬间判断目标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猎物’。 “秘密。”杰森故作高深的抿了一口葡萄酒，“不过我建议最近最好待在家里，并常备一些薰衣草精油，过两天后如果还不见好的话，那么最好去找一下您的私人医生看看。” “这样吗？”女子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临走时还不忘问杰森要联系方式，不过被他婉转的推脱掉了。 “有缘的话我们自然能再次相见的。”推脱的真正原因是杰森可不敢和她乱来，万一她那副几乎要到极限的小身板承受不住的话…这岂不是真的干出人命了？ 万事开头难，但在踏出第一步以后剩下的路便好走了很多。 同桌的其他几个年轻人也很快伸出手希望罗德帮她们也看看，而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杰森自然也随便敷衍了几个男人的要求…这些家伙的毛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肾虚熬夜乏运动以及饮食不规律。 杰森怀疑即使是一个什么都略懂一些的键盘王者都能在这里混的很开，更何况他这样的专业人士？随便几句话就如同降维打击一样把这些毛头小子杀的溃不成军，一个个面色惨白的连手上的昂贵的美酒都不敢再多喝一口，扭头出了夜店回家养生去了。 “杰森先生，真的那么可怕吗…”一个长相甜美童颜巨…的小萝莉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杰森，“只是喝一点酒而已，不会那么可怕吧？” “小姑娘，你太小看这些东西对身体的破坏了。”杰森不着痕迹的拉住她的小手，略微扫描以后压低自己的帽檐掩盖住眼中的喜意同时更增添了一抹神秘感，他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给她科普了许多人体生长常识和医学知识，把这个涉世未深初次来到夜店的小丫头哄得团团转。 “…所以说，成长期的少女一定不可以喝太多酒。” “那么喝多少合适呢？” 杰森吐了口香烟，郑重其事道：“我以家族从医233年的经验郑重告诉你，第一次喝酒的女士最好不要喝超过一瓶葡萄酒。” 神tm一瓶葡萄酒，真喝下去恐怕连北都找不到了吧！？我说你这个邪恶的家伙到底有什么不良企图…呃，好吧，这家伙本来也没安好心。 “可是刚才那几个男生…” “不！”杰森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她的柔软的粉唇上，先声夺人到“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你这样有魅力的成熟女孩，多喝一点也无妨，相信我，我是个医生。”对，没错，杰森大爷以后转行当医生了！让罗德那个屌丝继续做他没前途的生物学学者去吧！ “您真是太客气了…”女孩害羞的低下头，杰森还是第一个把她当成成熟女人来平等看待的绅士，他与平时把自己看的很严不近人情的父亲完全不同，更是那些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说句话就脸红的小屁孩所无法比拟的。 杰森轻轻一笑，打了个响指叫服务员上了一瓶571年价值3银令的泰拉之星，熟练地为女孩倒了小半杯葡萄酒，“第一次喝酒？” “不是…以前家宴上也喝过一些，不过很少……” “那么这次慢点喝，让我好好欣赏一下一位美丽女士的蜕变，如何？” “您…谢谢”女孩感觉自己的脸几乎要烧起来了，她内心火热的借过酒杯，学着母亲喝酒的样子尽量保持优雅，忍着葡萄酒中微微的酸涩缓慢的将冰凉的酒液一饮而尽，她非但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头晕反而感觉脑袋格外清醒，“真的不晕，杰森先生您果然很厉害呢！” 废话，葡萄酒都是后劲大，等下你就知道怎么死的了… “我说过，我是来自于一个传承了233年的医学世家。”杰森继续为女孩倒了半杯酒，拿起自己的酒杯，“为您的健康，干杯。” “干杯！”女孩这次喝的更快乐，她脸颊上漂上了一抹红晕，眼神也逐渐有些米莉，“嗝…我还没和您介绍自己呢。” “别那么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杰森伸过去一只手，“幸邀请您共舞一曲吗？” “当然！” 今天杰森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萝莉有三好，身娇体软易推倒”这句话的精髓，柔弱无骨的小手，如水蛇般屈伸自如的腰肢，与葡萄酒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处子体香…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杰森的神经。 而少女也感觉到了杰森越加粗重的呼吸声，略微有些羞怯而又期待的闭气了眼睛，准备好了将很多初次都献给这个优雅而博学的绅士时… “罗德老师？”站在高台上的卡密尔如有神助的看到了欲要图谋不轨的杰森，随后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他身边，“您怎么在这里？” 我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科学啊！拼什么啊？就差一点自己就可以把这个小姑娘拐到楼上的包间离去了，你是作者派过来折腾老子的吧？等杰森大爷以后变强了非要跳出屏幕砍死那个缺德的… “咳咳。”尽管此刻内心有数十万匹草泥马如雷霆般汹涌奔腾，可杰森还是在假装清嗓子的空档想好了说辞，“这位小姐和我相谈甚欢，所以我们就跳了支舞。” “噢？”卡密尔摆出一副‘你骗鬼呢’的神情，她看向几乎瘫软在杰森怀里，一脸花痴样的闭目噘嘴的女孩“那你们跳完了吗？” “唔…跳完了，我这就送她回去，你能不能…？” “好的，给您2分钟。”卡密尔虽然这么说，不过也就是退后了几步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不止如此，她还一脸正色看贼似得盯着杰森。 ‘阿西吧真倒霉！’杰森将不明就里已经几乎半醉的少女送回她的桌子旁，将她交给几个和她一起来并打算回去的女伴那里后，意兴阑珊的点了根烟坐到卡密尔桌旁，“卡密尔同学，我不记得圣莉莉娅校规里有‘学生可以随意监督老师私人生活’的校规啊。” “是没有，不过戴林刑罚里有‘任何与未成年少女发生关系的人都会被处3-5年有期徒刑，情节恶劣者从重处罚’的规定哦。”卡密尔拿过杰森手上的泰拉之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这是保护老师，而不是监督老师呢。” what! 不是说好的蒸汽朋克世界里法律形同虚设的吗？ 放开我，我要砍死那个家伙…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卡密尔做出一副纯正无辜的表情，“老师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呢？” “呃…我在想你害怕她喝醉了以后对我用强，到时候我就跳进泰拉河里也洗不清罪行了。” “您真聪明！” 第四十三章 小伙子，你要倒霉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卡密尔有些后悔了，她装作一边细细品味杯中的红酒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原本只是因为好奇追了上来，但看到‘罗德’怀里抱着其他女孩后她突然就上头了，违反常理的没有默默退出去而是选择当面制止他。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那一瞬间的冲动是什么？ 等等，当务之急应该是缓和气氛，免得罗德老师以后刻意的疏离自己才对！ “571年的泰拉之星？很好喝呢。” “是啊，3银令一瓶的酒要是不好的话我就把这里一把火烧了…”杰森意兴阑珊的将烟头掐灭，意有所指的看着不安的捋着长发的卡密尔，“可惜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让某些家伙捡漏了。” “如果您是因为欲求不满的话…我可以弥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卡密尔就后悔了，她怎么随意对一个不甚了解的男人随意说出这种话？ 他除了知道罗德家住爵士街127号，他是普罗德米尔家里的养子，有一个大他3岁名为奥黛尔的义姐和一个小他5岁叫米莉的义妹，家里还有一个女仆一个马夫几个固定的短工，知道罗德喜欢抽金伯爵香烟不怎么喝酒，平时喜欢黑色等深色调，有些轻微洁癖喜欢独自安静看书外…她对罗德其他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啊！ 原来卡密尔不仅是个跟踪狂而且还是个‘专业’私家侦探，这都快比的上罗德本人对自己的了解了好吧？ “什么？刚才太吵没听清楚！”杰森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卡密尔脑袋上，将这个面色通红有些激动的少女推得远了一点，他可是答应过罗德不可以对学生乱来的，作为一个言而有信有原则的君子，他可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很晚了，回去吧卡密尔。” 卡密尔都林是罗德班上的学生，她就是‘前任老好人罗德’从一辆失控飞驰的马车下救下的女孩，而之后因为罗德穿越过来失忆的缘故将她彻底忘掉了；巧合的是在罗德留校成为一名圣莉莉娅学院的讲师时，命运再次将他们安排到了一起。 而当时忙于各种事的罗德并未注意到这个在学院里与自己频频相遇有些奇怪的女孩，直到后来她主动点破那层关系后罗德才记起来，只不过以罗德的理解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只是女孩报答‘自己’的一种方式，因而并未将之后女孩的异像放在心上。 于是就有了今天被堵在夜店里的尴尬时刻。 “罗德老师一起走吗？”卡密尔偷偷看着他，摆出一副你去哪我也去哪的表情。 “走吧。”杰森见状也只能意兴阑珊的准备离去，看来今天有这个尾巴跟着恐怕是把妹无望了，杰森恨不得立马叫醒看书的罗德，自己好回去继续‘休眠’避开这个缠人的丫头。 “诶？” “又怎么了？”杰森忍住郁闷看向这个有着一头栗子色齐肩半长发的女孩，‘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要不干脆把她骗出去打闷棍，然后丢到棚户区里如何…’ ‘不行不行，罗德知道以后一定会原地爆炸的。’忍住内心的邪恶，杰森顺着女孩的视线看去，竟然在昏暗的烛光下又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丽雅纽伦特，罗德班上的乖乖女。 ‘你们都是魔鬼吗？为什么我就想来撩个妹却能遇到这么多偷偷尾行我的学生，难道是给你们留的作业太少了？’一边暗自琢磨回头如何给罗德告黑状，让他加大论文难度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个教训，杰森一面看向卡密尔，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情绪。 “丽雅怎么会在这里？”可惜卡密尔也是一脸迷茫，看来她们不是结伴过来的？还是这丫头在演戏。 拿不准主意的杰森决定静观其变，要是这两个丫头合起伙来搞自己的话，他今天就算拼着和罗德撕破脸也要把这两个小丫头狠狠鞭挞一番，让他们知道尾行别人的下场。 卡密尔见‘罗德’没有说话，便打消了起来和丽雅打个招呼的主意。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平时一副乖乖女样子的丽雅私下里却玩的非常疯，她和同桌的几个男女掷骰子赌酒，输的人要喝下一小杯扎啤；虽然卡萨卢尔本地产的啤酒度数比较低不容易醉人，而丽雅的酒量看上去也不错，但也禁不住一桌子人的狂轰滥炸。 一杯杯啤酒下肚丽雅脸色逐渐通红眼神趋于迷离，摇骰子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了，却还是坚持做庄不肯认输，看到这里杰森哪能不明白这个学生被人套路了呢？ 原本他打算就这么乐呵呵的看热闹，但是当坐在丽雅旁边和她看似很亲近的一个男孩给另外一个女孩使了个眼色，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走后，这个小子隐秘的将一枚白色的药片丢入了丽雅的啤酒中。 随后他不怀好意的将酒杯举起递给丽雅怂恿她喝下去。 看到这里杰森坐不住了，‘tnnd，杰森大爷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都没有把到妹，岂能让你这个用下三滥小手段的毛头小子得逞？’ 卡密尔自然也看到了那个男孩的小动作，她正在犹豫要怎么去提醒自己同学的时候，就见罗德蹭的站了起来，拿起手杖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对着那个小年轻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 随后他在一桌人目瞪口呆，旁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过丽雅手中的酒杯，拔出藏在手杖里短剑塞入那个小子嘴里。 闪着银光锋利的剑刃放在口中冰凉的触感将这小子一肚子欲火和刚烧起来的怒火迅速压下，他强忍着恐惧色厉内敛口齿不清的说到：“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还不赶紧把剑拿开，否则一会儿警察来了大家今晚都别想好好过了。” “吁~~~强森你真丢人，既然被一把假剑吓到了！”周围的同伴们似乎见惯了打架的场面，因此非但没有来救援反而在旁边煽风点火…嗯，确实，正常人怎么可能猜到会有神经病带着一把真的剑杖来夜店，还会因为一点‘小事’将剑刃塞到别人嘴里呢？ “你自己喝下去，或者我把你的舌头搅碎然后让你合着血把这杯东西喝下去。”杰森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两个熟悉的老朋友开玩笑，可是在男子看来杰森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因为他感觉得到剑刃在一点点往自己舌根逼近… “你…你这个疯子！”男子慌了，就算他爹是卡萨卢尔市长也不可能飞过来把他救走，可是就这么喝下去也太丢人了！ “不喝是吗？”杰森正准备动手翻转剑刃，给这个小子做个短小精悍的口腔手术时，这家伙突然认怂了。 “我喝，我喝！别动手！！”男子双手举过头顶摆出投降的姿势。 “切，真是没种的家伙。”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不过杰森还是很遗憾自己没有机会亲手实验一下自己的‘技艺’，要知道在身体素质暴涨后他可是手痒的恨不得立即找人打一架，来夜店同样也是为了缓解这股‘亢奋’。 在杰森将剑杖架在他脖子上的逼迫下，男子一闭眼仰头将整杯酒液一滴不剩的全部喝下，随后他愤怒中略带着不甘的看向杰森，“这下我们扯平了吧！？带着这个婊子赶紧滚吧。” “哟~我最喜欢你这样敢爱敢恨的小伙子了。”杰森森然一笑随后再次左右开弓，啪啪几耳光将一脸懵逼的男子扇飞，几颗带血的牙齿甚至飞到旁边的酒桌上去，几个醉鬼正转过身来准备大骂一通的时候，就见杰森真把一个小子按在地上暴走，同时另一只手还提着一把寒光森森的利刃！ “卧槽！”几个醉汉背这凶残的一幕当即吓得酒醒，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也意识到这似乎有些过头，纷纷拉开距离避免自己被伤及无辜，而几位怕事的女士更是去找守卫反应情况。 不过真正让这些人意识到情况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男子的一个同伴手持一把甩刀过来‘吓唬’杰森，却反被后者一剑将好几根手指削掉… 场面安静了几秒后彻底爆炸了，犹如往翻滚的油锅里泼入了一捧清水，微醺的众人尖叫着四散跑开；而杰森也趁乱一把扯过有些傻掉的卡密尔，端起一杯红酒泼到她脸上将她浇醒后贴着后者的耳朵说到，“跟我来，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说完，杰森一把抱起昏睡过去的丽雅，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那个下药的小子和断指的小混混连开几枪，清理掉了这两个看清他长相的人。 随后他拉着几乎傻掉的卡密尔混入彻底失控奔溃的人群中从后门的紧急出口离开，出了夜歌美酒后杰森更是将自己的帽檐压到最低，随手捡起一个妇人遗落的帽子扣在卡密尔头上，然后假装成惊慌的客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法恩街。 第四十四章 作为一个好人…. 切掉持刀混混手指的行为可大可小，如果是在外面的话恐怕完全无所谓，但是在夜歌美酒里就不一样了，背景强大的主人会用一切手段让杰森得到‘应有的惩罚’，以警告其他在这里乱来的人。 所以当时的杰森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决定将这件事一了百了---干掉所有看清他长相的人，倒霉的下药小子，还有另一个耍刀混混。 愿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最重要的是远离带着和煦微笑起了杀心的疯子杰森。 不过卡密尔…不，应该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理解杰森的行为；在几人安全了以后，她如同疯了一般的撕扯杰森的衣服，质问他为什么要干那种事。 “你疯了啊？”杰森将熟睡的如同一只死猪的丽雅当成盾牌，才堪堪挡住卡密尔的攻势。 “你…你……”被一个疯子质问自己是疯子的感觉一定糟透了，以至于卡密尔指着杰森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尽全力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将被气的有些混乱的思维重新理清，“罗德老师，您认为那样对吗！？” “哪样？” “如此草率的…”还好卡密尔智商在线，并未说出‘草菅人命’几个字，否则杰森就得认真考虑要如何不漏痕迹的把她打了闷棍丢到棚户区去灭口了…毕竟罗德只要求他不可以睡学生，又没明确说过不可以把学生干掉。 嗯，这个逻辑很好很强大。 “请问，你觉得在那种环境下给一位女士下药的家伙值得同情吗？” “当然不！可是…” “第二个问题，我有真当自卫的权力吗？” “您当然有，可是也不至于…” “他先动手的！”杰森做出一副愧疚的表情，“我看那个喝酒的男子掏出了一把枪，所以我就先发制人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先等他开枪以后我再反击的…” “啊？”卡密尔被这个神反转彻底绕住了，她当时离得太远再加上夜店的光线太差所以什么都没看清楚，可是为什么几个来逛夜店的泡妞的人会带手枪呢？ 听到卡密尔的疑问后，杰森叹了口气装作后悔道：“这有什么稀奇呢，连我这种欠缺安全感的老师都会带手枪自卫，更不用说那些坏心眼的家伙了…” 这番是个正常人都会疑虑的诡变在对罗德有好感的卡密尔耳中却成了再合适不过的说辞，她愧疚的低下头去有些后悔之前那么不淑女的作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对不起，是我误会您了…” “没事，这说明你是个善良聪明的好孩子，这么做是应该的。” “啊…您，您过奖了！”卡密尔还是第一次听到‘罗德’的称赞，有些害羞的一边拿手指卷着头发，一边偷看杰森，“那…那既然老师是自卫行为，不如我们去和他们说清楚吧？” “哎…卡密尔你还是太纯洁了。”杰森做出一副沧桑的表情叹息道，“如果我们去警局报案，那么等警察赶到现场收集证据时，一定不会找到那两个混混的武器，甚至那把小刀都会被藏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很简单，为了保住夜歌美酒的招牌。”杰森将丽雅抗在肩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金伯爵，识趣的卡密尔接过杰森手上的火柴帮他将香烟点燃。 “谢谢。”杰森点点头接着开始瞎编…啊不对，应该是继续解释道：“如果夜歌美酒传出一般性质的斗殴，那么他们随便就可以将这些不良影响压下，毕竟任何酒馆一个礼拜要是没几次打架都不正常；可要是传出有两个以上的人在里面用手枪对射，那带来的影响是极其恶劣的。” “所以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必定会将现场所有的武器偷偷清理掉，并将事件尽量往‘仇杀’上面扯，这样就可以将公众的视线从‘夜歌美酒不安全’上面转移到‘死者是因为仇杀’而身故，因此人们就不会对夜歌美酒留下什么坏影响，即使有，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 这个处理方法不限于夜店，只要是和钱没仇智商在线的商家都会做的选择；至于店家会不会藏匿武器？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因为杰森在离场时早就偷偷将那把匕首顺走，并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偷把匕首丢掉了，相信第二天一定会有其他好心市民将这把价值近1银令做工精美的小刀仔细擦拭一遍，然后贱卖到旧货市场，彻底斩断这条线索。 “可是…警察先生们难道不会调查吗？” “卡密尔，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杰森故作深沉的默默她的脑袋，“有些事情，对现在的你而言还是不知道的好…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明天报纸头条，一定会被描述成单方面的仇杀，而非火拼。” 在这种杰森都帮他们将证据抹除干净的情况下，只要夜歌美酒的老板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做出还原事情真相这样搬石砸脚的蠢事，那么次日报纸头条的内容变更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晚上近10点的时候，杰森才将卡密尔和依旧在自己肩膀上酣睡的丽雅徒步送回了学院；杰森之所以不选择坐马车就是为了防止事后有人秘密调查今天晚上的事情，通过马车夫追查到他们的行踪，毕竟在这个年代很多马车夫[1]都是兼职线人工作的，有利可图的时候他们可不介意出卖客人信息换取一笔可观的赏金。 另方面，他也能有足够的时间给卡密尔洗脑，提前给她做好心理建设，让她坚信自己是无辜的，被迫主动防御的‘事实’。 “那么说定了哦，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女生宿舍楼门前，杰森脱掉手套伸出小拇指勾住卡密尔的小指，后者小脸烫红的使劲点了点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子吞千针哦！” 二人不远处，宿管大妈丽萨用一种及其防备的眼神看向罗德，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挺正派的老师居然会对自己的学生出手！还秘密…啊呸，丽萨大妈明天就让全校的老师知道你的恶行！ ………… 次日，早早醒来的罗德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头疼的拉起被子将头盖住，直到丽丝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后，罗德才不情愿的面对现实---这不是做梦，果然杰森那个蠢货又掉链子了。 不过好消息是报纸上刊登的关于昨天枪击案的新闻果然如杰森所料，被夜歌美酒刻意渲染成了仇杀而非现场冲突；坏消息是在如此平和的卡萨卢尔，那么繁华的地段发生了如此恶性事件后，这件事竟然被压了下来完全没上所有报纸的头条，只在一些冷门娱乐报纸的角落随意提了一下，一些主流报纸例如卡萨卢尔人民报甚至没有刊登。 啧，看来夜歌美酒的背景很不简单啊，恐怕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了哟…当然最气人的还是杰森，那家伙自从回来以后就把自己主动关到小黑屋里装死，任凭罗德如何喊他都不回应。 “下次再一身酒气那么晚回来的话，恕在下把您锁在门外好好吹吹凉风好好清醒一下。”丽丝凶完罗德以后就抱起被子扭头离开，她要抓紧今天难得的大晴天将家里的被褥全部晾晒一下，否则等立春以后梅雨季节来临的时候就没这种好机会了。 “呃…”罗德尴尬的挠挠头不好反驳丽丝，总不能告诉丽丝是杰森惹的祸吧？那样会被重新丢入医院里去的。 不过仔细想想，二人一直是杰森惹祸罗德背锅，罗德作死杰森擦屁股，堪称模范好兄弟。 果然，在穿好衣服下楼后发现餐桌上只有残留着些许面包片碎屑的盘子，看来昨夜杰森的晚归扰乱了丽丝的美容睡眠，让这位三十多岁的女仆非常不满，所以她故意只做了三人份的早餐，完全没给罗德多留那么一点点… “该不会是提前更年期了吧…”罗德一面小声念叨一面穿好鞋出门，在附近的早餐铺随便买了个黄油面包果脯后，便如平常一样步行去学校。 一如既往平和的早自习，只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卡密尔的表情明显不对，尤其是和罗德四目相望时总会闪过一丝害羞和窃喜，不再像平时那样大胆的直视他；而被罗德从夜歌美酒救出来的丽雅则有些不好意思，整个早自习都低着头不敢和罗德对视。 注[1]马车夫：卡萨卢尔近4成被破坏的刑事案件都与马车夫有关，当然这个内部数据一般人都是不知道的，杰森是拖了姐姐奥黛尔的福，在一次晚餐不经意间从她嘴里听到的。 因此，几乎卡萨卢尔所有的马车夫都与所属辖区的警局有一份秘密合同，只要做出足够的贡献满足保底需求，就能持续领取到除了额外赏金的‘保底工资’，嗯…说其来和我们很像呢？ 第四十五章 家访 不过好在大部分同学都是正经的好学生，忙于自习的他们并未发现周围几个同学的异状，至于观察力敏锐明日在大家眼里有些神秘兮兮的凯瑟琳则罕见的请了假，似乎窝在自己宿舍内捣鼓什么奇怪的东西。 早自习结束后罗德刻意留下丽雅独自一人问话，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他可不能接受自己的学生跑到那种地方去虚度光阴伤害自己，要不是杰森那个家伙正好赶去夜歌与酒碰到她的话，恐怕现在这个女孩早就被骗的找不到北，随后在某一天哭肿了眼睛来到教室，最后因为这次打击一蹶不振，彻底葬送了成为一名优秀医生的前程……从这角度想的话，罗德反而认为杰森杀得对了。 这位有被迫害妄想症的老师，你的同学只是去次夜店而已至于下场那么凄惨吗…还有因为这点小事就动刀子动枪，真的没问题吗？ “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站在丽雅的课桌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缩成一团的小女孩，“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有多危险？” 小女孩缩着脖子点点头连声音都不敢出，就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幅可怜样反而让罗德不好继续教训她，而是改为循循善诱的方法试图去了解她去夜店的真正的原因；毕竟像丽雅这么乖得女孩子是没有任何理由独自去那种地方的，一定是有外因影响，比如被骗过去的？ 一番询问后罗德才从丽雅对父亲的抱怨中得知实情。 原来丽雅的父亲舒伯特纽伦特一位卡萨卢尔警察总部的高阶警司，而她的母亲在十余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丽雅的父亲便独自撑起了这个家的压力；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事业上面以转移痛失爱妻的悲伤，因为害怕看到丽雅酷似他亡妻的面容以及工作过于忙碌无法照顾丽雅，舒伯特将她寄养在了自己妹妹，丽雅的小姑家里。 因此，舒伯特遗憾的错过了见证丽雅成长的机会。 等他反应过来时丽雅早已长大并考上了圣莉莉娅学院，这虽然让舒伯特引以为豪却也异常头痛；因为长期与女儿的隔阂，再加上身为高级警司常年养成的习惯性的命令口吻，使得这对父女的相处越加艰难。 一方面丽雅不愿意和舒伯特亲近，，另一方面却是希望补偿女儿缺失的父爱但用错关心手段的父亲，观念差距之下矛盾不可避免的诞生了；在姑姑家长大，自由惯了的丽雅非常反感父亲以命令式的口吻对她下达各种‘要求’，而在父亲看来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这个女儿好，反而是她太过‘无理取闹’。 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大，以至于丽雅最近几个月都没有回家，平时也拒绝接受父亲给他汇过来的钱，而是用课余时间打零工养活自己。 这样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矛盾而已，只要等丽雅在长大一些明白父亲的苦衷，而舒伯特退休以后开始反思自己的过激行为后，一切矛盾在血浓于水的亲情面前迟早都会迎刃而解；但问题就出在丽雅叛逆过了头，而舒伯特管的太宽上面。 最近一次舒伯特来学院探望丽雅，又吃了一次闭门羹的高阶警司以及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他照例给丽雅留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后并未如往常一样离开，而是给她留了个字条。 大意就是最近卡萨卢尔不怎么太平，因为某个变态杀人狂已经在白教堂区连续谋杀了好几名年轻的女性，而受害者多是在酒吧或夜店混迹的职业女郎，所以舒伯特建议丽雅一定要远离这些地方。 这份劝解信非但没有起到警告丽雅的效果，反而让青春期晚期叛逆癌患者找到了一个对抗父亲的好办法---去卡萨卢尔最有名的夜店作死。 没错，熊孩子不是单靠外表就能分辨的。 “丽雅，你知道职业女郎是什么意思吗？”罗德用奇怪的眼光看向丽雅，他非常好奇丽雅的父亲脑洞究竟有多么清奇才会把那种女郎和自己女儿联系到一起。 丽雅楞了一下后低声答道：“大概…可能是在夜店打工的女孩子，或者是兜售酒水的女郎？” 打工…？嘛，严格来讲她说的也没错。 “你难道不怕吗？一些小报上可对杀手的作案细节完全重现了啊。”发生在白教堂的几起恶性谋杀案，除了被害人都是酒吧女郎外，另一个共同特征就是她们全部都残忍的杀手活生生将胸膛剖开，并在被害人没完全断气前就开始活剥她们的皮肤，直至将尸体剥成一个血人后，才将剥下来的人皮工整的放在尸体旁边，并在上面署名‘杰克敬上’。 因此这位作案手段及其高明的杀手又被人们称为‘开膛手杰克’。 “有什么可怕的。”丽雅有恃无恐，“酒吧那么多人我随便喊一嗓子，那个大蟑螂杰克就得被人揍成死蟑螂。” “是开膛手…唉算了这不是重点。”罗德无语扶额，花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心绪重新平定下来，“怎么，你忘记自己昨天是如何被人家下了药灌醉的？要不是我和卡密尔一起把那小子吓跑，恐怕你现在正光着屁股缩在在某个小旅馆漏风的房间内，偷偷自己抹眼泪呢。” “才不会呢…”一提到昨天的事丽雅就再次蔫了下来，小声抗议到：“那只不过是我一个不小心而已…下次不会发生同样的事了。” 罗德突然毫无预兆的从手杖里抽出剑刃，有些笨拙的对着后者，“那你有没有猜到这一幕？”因为动作不熟练所以他握着剑杖的手明显在左右摆动，但在少女看来这确实罗德想要下手把她连划花的征兆，惊恐的少女艰难的咽着口水摇了摇头，“没猜到…老师你能不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生活与戏剧的区别是，后者演不好随时可以重来，但前者却永远只有一次机会。”罗德故作高深的侧过身去以掩饰自己笨拙的回鞘动作…真是可恶，为什么杰森那个没头脑就可以轻松做到，他就不能？ “看来我有必要对你们家进行家访了。”罗德可以将‘你们家’几个字咬的非常重，随后不等后者抗议就甩出了身为班主任的必杀技：“在问题解决之前你需要暂时休学。”如果是个头铁的小混子，此时恐怕故作悲伤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只是丽雅这样的好好学生可无法接受这个惩罚，在百般哀求都被罗德否决之后，她也只能不情愿的接受这个决定。 约45分钟后，载着罗德和一脸不情愿丽雅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了位于法恩街上的卡萨卢尔警局总部门口，在大厅里和丽雅等待了不到5分钟，一个和丽雅有六成相似，约莫40多岁穿着黑色皮夹克白衬衣，制式警裤加一双磨损严重还带着些许泥巴的中年络腮胡出现在二人面前。 丽萨撇着嘴的扭过头无视了中年尴尬的问好，因此他只能双手握住罗德的手，“我就是舒伯特，丽雅的父亲，这边来罗德老师，有什么事请到我的办公室里说。” 不得不说纽伦特作为一个有着中高收入的高级警司，其私人生活还是比较简朴的；他不大的办公室内几乎全是永久的各种工具，门口的衣架子则挂着一套干净笔挺的警服，想必是参加仪式穿的，而舒伯特手上也仅有一只有些老旧的银表，罗德注意到丽雅每次看到那块银表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抹悲伤。 而在警服旁边则有几套清洗的很干净的旧衣服，那些应该是舒伯特的常服，而一旁盥洗室内几乎被磨平的牙刷，只剩小半管的牙膏以及崭新还未开封的香皂盒这说明他经常在单位里加班熬夜，看来他是个优秀的警司，只是有些不会钻营，不然以这个年纪和阅历早该成为一个警督级别的领导什么的了。 “咳咳，办公室里有点乱让您见笑了。”舒伯特忘了这次来自己办公室的不是平时的那些臭小子，而是自己女儿的老师，这才赶紧抱起沙发上的毯子丢到办公桌后，有些尴尬的搓着手想着该如何辩解才能不给女儿‘丢脸’，毕竟对方可是一个体面的大学教授，和他们这种在臭水沟里收集证据的苦逼警察不一样啊。 “您是一个值得钦佩的警察。”罗德这句钦佩是发自肺腑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对这些在阴暗面默默守护秩序的基层警察有着天然好感，他们之中或许有一些人不那么尽如人意，但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值得钦佩的。“请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感到尴尬，相反，如果您的办公室整洁的像是一个大小姐的闺房，那我才要失望了呢。” “啊哈哈哈，你他娘真…您真是个幽默的人。”舒伯特一时口快差点说错话，在丽雅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强行断句改口，真是神奇的大陆通用语，亚历山大大帝万岁！ 第四十六章 春假 又闲聊了一会后，罗德才切入正题；在说到丽雅差点被人迷倒时舒伯特几乎当场拔枪，而丽雅则罕见的在父亲面前羞愧的低下了头，罗德义正言辞的给这对父女各打五十大板并指出他们各自的错误。 舒伯特不应该在丽雅最需要父亲的时候把她丢到姑姑家里去寄养，但是错误既然已经铸成那么就要想办法去弥补，而非将在警局里颐指气使的‘上司’位置照搬回家里并对女儿乱下命令，要知道家应该是温暖的，是一个只讲感情不将道理的地方；上纲上线固然能赢得争吵，但是却会输掉亲情，试问一个毫无温暖只有冰冷规矩的家，还算是家吗？ 而丽雅也被罗德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顿，她固然是受害者，但是在父亲诚信给她道歉时还故意端着架子不下来就不对了，更过分的是她竟然用自己的安全去玩火，这种对周围所有人都不负责的行为实在是混账… 罗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而丽雅委屈的直冒眼泪，一旁的舒伯特看的心都要碎了，几次试图引开罗德注意力或者为女儿求情，都被罗德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直到委屈至极的丽雅靠在父亲怀里嚎啕大哭后，罗德才收声。 ‘竟然真的管用？’ ‘废话，杰森大爷可是女性之友，她们在想什么会怎么做本大爷都是一清二楚的！’虽然不是瞧不起罗德，但是以那个实力单身几十年的钢铁处男的情商，怎么可能办到这种事？ ‘对了，你还没解释为什么…’罗德还没来得及提出问题，杰森就光速闪现回小黑屋，再次进入看热闹的‘自闭’模式，弄得罗德又好气又好笑。 等丽雅哭够了以后才推开舒伯特，“臭死了你几天没洗澡了？”她皱起小鼻子使劲嗅了嗅舒伯特的衬衣，“脱下来，我回去给你洗干净。” “噢噢…”舒伯特傻傻的将衬衣脱下来，目送着女儿和罗德一起重新离开，临别之际丽雅突然回头说到：“臭老爸，这个周末我带同学去家里做客，要是家里还和以前一样乱糟糟的你就死定了！” “好。”舒伯特傻傻的点点头，过了好久才喜极而泣，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丽雅叫我老爸，她叫我老爸了…”显然，我们的警司同志完全忽略了‘臭’字。 类似丽雅和父亲的这样的小矛盾还有很多，而随着罗德在这个世界呆的越久便越加融入到这里，每天规律的监督同学们仔细，尽可能的给大家答疑；之后便将讲课的任务‘托管’给了杰森，中午休息的时候利用空闲时间和凯瑟琳在图书馆里研究各种晦涩难懂的古籍，偶尔在走廊上碰到那位恬静神秘的白裙少女，而下午回家以后则例行做各种基础体能和柔韧性训练。 在临睡前则会和丽丝练习一小会剑术，虽然他也明白这种古老的格斗技艺几乎是完全没落的，但是毕竟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住了一个孩童，一个名为剑豪的梦想；而既然现在罗德有钱有闲又有机会了，何乐而不为呢？ 转眼两个礼拜过去来到了3月末，圣莉莉娅学院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集体春游，之后就是罗德听说过却从未亲身经历过的春假。 “春游？还是我带队？有没有搞错！我是班主任又不是什么全职保姆…”罗德双手支在学院长安娜佛拉迪的办公桌上，义正言辞的抗议道：“如果你强行将这个任务扣到我头上，我就去找教师工会抗议你的暴…” 安娜不紧不慢的用锉刀修好指甲后，伸出两根白嫩的葱指夹过两枚金灿灿的金镑，用丰满性感的嘴唇吐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2个金镑的额外补贴。” “3个金镑！” “1金镑5银令。” “好吧2个金镑成交了！”罗德一把捉过金镑塞到钱包里，“我就勉为其难的接了这个苦差事吧…话说有没有额外的食宿补贴？” “你这家伙…趁我没改主意之前立即消失！” “切…浓妆艳抹的老气鬼。”那一天，很多人都看到了罗德狼狈的从综合教学楼跑出，而他身后则跟着一个手持散弹枪的蒙面女子要不是女子体力不支追不上他了，恐怕以后圣莉莉娅学院的历史又得由老约克继续来代课了。 比起我大天朝的学子艾兰迪尔世界的学生简直是太幸福了，不光每年都有时常非常可观的寒暑假，而且他们还能在3月末4月初这段时间获得15天左右的春假，这个‘古老’的传统是为了纪念白银战争中打败‘邪神’的英雄们。 可惜学生们对上古白银时代的历史不感兴趣，更不关心曾经的艾兰迪尔是否存在那些恐怖的未知存在，他们只对这15天假期格外钟情…至于曾经那些早已连名字都被淡忘掉的英雄们，又有谁为他们唱一曲安魂挽歌来祭奠呢？ 春假前夕学院例行会组织一次春游，具体的地点由各个班主任来决定，而作为新时代的好好老师罗德则将这个权力下放给了班长卡莲娜，美其名曰民主决策，实际上就是偷懒而已；或许是因为罗德本身是历史系出生的老师，受到他潜移默化洗脑影响的同学们最终选择去离卡萨卢尔不远的一个青铜时代的古战场---大雾山旅游。 “啧啧…你们班的同学都和你一样特别啊罗德老师。”拿到申请的学院长安娜笑看着罗德，后者非常恭敬的点点头赞美道：“都是受了您的影响，否则她们很可能会去一些肤浅的地方游玩，而非去体验历史的厚重感。” “是吗？” “当然！” “噢~我不是老气鬼了？” “哪个混蛋敢这么说我们年青可爱的学院长！我要过去撕碎了他！” “咯咯，你可真会说话。”安娜笑嘻嘻的把液压动能步枪收起来，罗德这才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乖乖，这种黑科技步枪可是能轻易打穿轻型蒸汽坦克和步兵战车的装甲的，要是打到人身上基本上是非死即残…安娜哪来的这种管制武器？要知道即使是王权金鹰这类特殊部队都没全部配备这种昂贵的精密单兵武器啊！ “不过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得给你们配一个向导简护卫”安娜站起来扭着水蛇腰来到后面的书架前，抽出一本名册查看了一番后，“那么就让吉米陪你们去吧” “遵从您的意志。”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在罗德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单手抚胸弯腰，“那我就先离开了？” “去吧…哦对了，吉米的全名是吉米都林，他是你们班上那个可爱的小女生卡密尔都林的哥哥，所以我劝你春游期间一定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别乱来，否则…” “…”罗德苦笑，就算没有学院长的好心‘提醒’，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学生动手好吧？你们把我罗德当成什么随便的人了？ 大雾山地处卡萨卢尔冲积平原南面末端，由连绵不断的低矮丘陵和部分挺拔的高山组成，由于这里常年都会笼罩着稀薄的雾霭，而在冬夏之际这种雾霭甚至会将能见度降至不到30米，所以这里便以独特的自然气候来命名。 在古代青铜时期早期，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非常激烈的合战；当时才将侵略者赶走不久，立足未稳的戴林公国遭到了南方一个强大诸侯国的攻击，敌人以数倍于当时初代大公安杜因戴林的兵力进犯公国，要求大公投降俯首称臣。 遭到拒绝后，愤怒的诸侯国势如破竹的攻入戴林境内，双方的最后一次会战就是在戴林南面最后的天险---大雾山进行的；一旦这里失守，失去了地理的公国恐怕就没有再战之力，毕竟当时的卡萨卢尔城塞才刚刚建成，很多塔楼都还在最后的收尾阶段，无法作为一个有效的防御支点。 当然，最后公国胜利了。 大败的诸侯国几乎损失了3成主力，近6成的士兵溃逃，回到国内的有生力量不足一成；随后那位傲慢的，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郡主也为此付出了灭国的代价。 而戴林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包括安杜因大公在内的5700余名英勇的战士们就此长眠在这大雾缭绕的山区内，为戴林的民族独立与自由，在最灿烂美好的年华献出了他们拥有的全部。 为了纪念这些英灵与伟大的初代大公，公国的子民自发的募集捐款为这些烈士建立了一个英灵殿；之后每年的秋末入冬之际，这里都会有从全国各地赶来吊唁的伤心民众，他们对着被染成血红色的英灵碑默默祈福，希望英雄们能够安眠。 在这种敌我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力克强敌的亮眼表现，为戴林在那个亚历山大大帝突然病逝，军事贵族互相之间混乱征伐的年代赢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喘息之机，这才有了今天欣欣向荣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戴林公国。 第四十七章 大雾山之行 “嘟，嘟！”罗德手持一面自己制作的红色小旗子，吹响哨子将一群叽叽喳喳女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大家不要光顾着聊天，注意观察周围小心扒手！” “詹姆斯我知道你对这些齿轮很感兴趣，不过能不能请你离蒸汽火车头远一点，别挡着工作人员的道？” “凯瑟琳！？别拿着你奇怪的小玩意对着路人晃悠了，你又不是占卜师！” “卡莲娜我知道你打扮的很漂亮，不过能不能请你别见了小帅哥就走不动路，履行一下自己班长的义务好吗？” “卡密尔你有问题能不能等下再问，我真的很忙啊…” “丽雅？丽雅人呢，你们谁看到她了？该死的这家伙的天赋是迷路吗！来几个小伙子跟我去找她！” 半个小时后，蒸汽火车终于补充完所有耐燃木后终于整备完成，站务员吹响哨子准备发车时，罗德总算提着迷了路的丽雅及时上了车，在蒸汽汽笛悦耳的汽鸣声中火车终于缓缓开动，而身心俱疲的罗德也总算能坐下了。 ‘哎，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这么一堆问题青年’身心俱疲的罗德趴在桌子上陷入自闭，他完全没想到原本乖巧的同学们出了校园以后竟然这么‘活泼’，真想把这些家伙的腿全掰断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但队伍还是要好好带的，否则谁也说不准那个黑心学院长会不会扣罗德的薪水。 随着火车车轮与铁轨摩擦的规律‘咔嚓’声响起，巨大的蒸汽车头发出悠长而高亢的汽笛声缓缓开始加速。 “呜！” 拖拽着二十多节车厢的列车驶离车站绕过寒鸦山后，初升朝阳的和煦晨光将昏暗的车厢瞬间照亮，驶出了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卡萨卢尔后映入罗德眼帘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田园美景，种满杨柳的连绵山丘上缓缓绽放出星星点点的绿意。 葡萄园内繁忙的果农们正在搭建新一年的葡萄藤，佃户们轻轻抽打着走偏的黄牛将它重新调回正确的位置上去，后面则跟着播种的妇人和已经能帮忙干活的孩童；再远一点的山丘之上，牧童跟着父辈学着如何驱赶羊群，旁边跟着好几只说不上血统的杂色牧羊犬。 这美好的一切令罗德心神宁静下来之余又有些小小的悲伤，是一种虽然美好但非我所求的复杂感受。 而原本吵吵闹闹的同学们也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居高临下尽情欣赏着铁轨两面令人陶醉的天源美景，时不时还能看到几个大胆的小孩子追着火车一边欢呼一边和车里面的陌生人招手。 他们渴望的看着这辆现代化的钢铁巨兽拉着汽笛快速离开，随后揉了揉鼻子继续回去帮家人干活，希望的种子已经埋下，何时发芽，又能否战胜重重困难破土而出？十几年后列车会新加入一批好奇的乘客，亦或依旧是那辆少数人的列车，没人能下结论。 从卡萨卢尔到大雾山大概有80英里左右，在蒸汽列车线路还没有铺设之前，依靠普通马车在不休息的情况下至少要用10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如果是传递军令或紧急信件的邮差，那么在3匹快马轮换的情况下也需要至少2-3个小时。 至于普通人步行则大概要2-3天，这还是轻装简行才能达到的速度。 而在铺设了铁轨以后，从卡萨卢尔到大雾山的乘客只需要支付1银令（1200克朗）便可以在3个小时内到达目的地… 与一匹优良的快马近50金镑的购入费用，以及每个月至少还要花费1金镑左右的马匹维护费用[1]以确保这位‘大爷’不会在需要的时候掉链子；这样比较一下成本来看的话，只有1银令的车票就显得非常实惠了。 不过即使如此，大部分普通民众在远行时依旧宁愿选择受点罪频繁的换乘马车，原因也很简单---至少节省50%以上的费用，毕竟大部分中产阶级一个礼拜的收入也不过1银令而已；所以除了公费出差外，很多人甚至在蒸汽火车已经普及了近百年的现代依旧极少使用这种‘奢侈’的交通工具出门。 列车不光能让乘客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到达自己的目的地，还能为他们带来完全不同的旅行体验；长相甜美的女侍从推着装满点心与酒水的小餐车在过道中为旅客们免费提供各种点心，而你只要多出一点小费，她就会对你露出甜美的微笑并偷偷给你多加一小杯饮料或提供一份免费报纸。 当她经过学生们的餐车时，作为领队的罗德慷慨的付给她200克朗的小费，并示意女孩给饥肠辘辘的同学们多提供一些点心，他自己则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嗯，顺便将这笔额外开支写成了1银令的‘其他支出’。 ‘西铎的骄傲，大发明家尤萨杨成功发明出第一块电池！’ “噢？”罗德将装饰性的平光眼镜摘下，据他所知戴林首都西铎虽然有不少大学，但在其中可没有任何一座是以物理类学科见长的，而且在对于‘电’的研究都一直停滞在纸面上数百年之后，突然跨过许多研究步骤直接跳到了电容器，步子跨的这么大不怕扯到蛋吗？ 罗德接着逐字逐句的往下读，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就失望的再次将报纸放下。 他虽然不是专攻基础物理的研究人员，但是基础的理论还是不差的，所以只是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对这位‘大发明家’的采访过程就大体推断出他不是真正的发明者，全篇除了一两个勉强还算过得去的论点外，其他大段的都是错误的理论吹嘘以及自我夸耀；问题是如果真按他自己的理解来实践的话，几乎不可能发明出电池。 ‘看来这家伙是剽窃他人的研究成果抢先将其发表，希望那个被偷窃了成果的可怜家伙能挺过来吧。’学术界的肮脏事情罗德见得太多，也因此早就不会再像年轻时那样义愤填膺了，只是略微为那个无名的发明家默哀了一会就继续拿起另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至于车厢内的其他同学也在习惯了两侧的美景后开始了各自的娱乐活动，一群女孩子凑在一起聊着学长学姐之间的虐恋八卦。 班上仅有的两个男生---海德里希和詹姆斯则在对弈昆特牌，明显处于劣势的詹姆斯畏首畏尾的不知道下一张牌应该是铺场防御还是主动进攻，而强行挤到他旁边的狗头军师卡莲娜则指指点点的让本就优柔寡断的詹姆斯更拿不定注意；反观他对面的一头金色干练短发，眼神刚毅表情严肃，出生军事世家的海德里希则气定神闲自信的多。 另一边，喜欢安静的凯瑟琳难得的和几个同样喜欢阅读的女孩子凑成一桌各自翻着手里的书籍，与略显嘈杂的车厢形成了鲜明对比；只不过凯瑟琳偶尔会防贼似的偷偷撇一眼坐在罗德对面的卡密尔，然后默默地在心里腹诽几句，至于真让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坐到罗德对面去公开追求…她可没那么厚脸皮。 “你不累啊？”罗德端起咖啡正准备喝，却眼尖的看到乳白色瓷杯上淡淡的粉红色唇印，只得无奈的拿起另一杯。 “不累啊，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罗德无语的看向另一个咖啡杯上面的唇印，感情这个小姑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还好丽丝在罗德出门前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些随身酒[2]，他取出外大衣口袋里手掌大小扁平的小酒壶喝了一点葡萄酒润了润嗓子。 “春游期间恕在下不回答任何学术问题。” 注[1]马匹维护费用：是的没错马也是需要吃喝的，毕竟它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普通生物，而不是某些3秒（现在貌似是15？）读条后就能从亚空间里蹦出来的神奇生物，更不是吹一声哨子后一定会诡异的出现在你背后的萝卜（杰洛特：？？？） 举例来说，卡萨卢尔的马车夫每个月的总收入在9000克朗至1金镑左右，其中至少要上缴10%给公司（啧，万恶的资本主义），4000克朗左右来维护车子和马，剩余的5000克朗左右才是他们的净收益。 千万别因为他们的职业小看了他们，要知道任何一个马车夫都是要通过a1级别的驾驶考试（来自大帝的恶意…）后才能拿到营运驾照，随后还需要购买或租借一匹耐力好且温顺的马儿，然后再挂靠到某个租车公司名下才能开展业务。 这其中最令人头疼的就是a1级别的考试了，因为里面涉及到包括数学，礼仪和法律的基础考试，或许放在现在就是个笑话，但是在文盲率接近80%的艾兰迪尔，这项考试的难度几乎不亚于70年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注[2]随身酒：一般用方便携带的扁平小酒壶盛放的酒液称之为随身酒，大多数酒壶的形状是弧形或者圆形从而方便携带，后来随着酒文化发展，慢慢泛生出各种做工精良的酒壶；至于随身酒的酒液种类则因人而异，没有明确的规定。 第四十八章 英灵碑 或许因为并非是法定节假日的原因，今天雾山小镇的游客相比繁忙的庆典日要少很多，不过当拉着汽笛呼啸而来的火车进站，将一大票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放下来以后，这群活力四射的年轻跟着罗德兴奋的涌入这个常住人口不到2000的小镇。 虽然很多同学都不是第一次来大雾山，但在没有家长的家督约束下完全放飞自我的旅行还是第一次，这让他们对哪怕很熟悉的东西都充满了新鲜感；罗德领着众人在预定的旅馆登记好并简单的宣布一些规矩和禁忌后，就不再约束这些两眼放光的小家伙们了 而除了罗德外大雾山还有好几个踏青的学生团体，不大的小镇内除了一些优哉散步的老头老太太外，基本都是来自各处的学生，为这个平日里略显暮气的小镇平添了一分活力。 罗德有好的和几个同样带队的老师点头致意，随后便在路边的咖啡馆坐下点了一壶红茶，他对所谓的购物逛街完全不感冒，同样跟着他的还有凯瑟琳和沉迷昆特牌[1]的几个男生，话说他们打了一路的牌，就不累吗？ 不对…仔细看的话，这些人竟然在玩斗地主？ 好吧，看来罗德只有好好打工了，毕竟一切能‘捞’的东西都被亚历山大大帝提前给搞定了，后来的穿越者注定得活在大帝的阴影中… 雾山小镇除了有一个火车站外，与公国大部分小镇都没什么太大区别；同样的人口稀少，主要的劳动地都是由外来务工人员担当，本地的年轻人几乎都去附近的大城市谋求更好的发展机会与更高的收入。 镇子里只有一座小学生与高中生共享的学校，老师则也多以上了年纪非‘专业’的老教师为主，少数几个年轻老师还是临时过来支教的；一座规模中等的医护站，罗德更愿意称呼那个设施简陋仅能看一些小病小痛的地方为小诊所。 不过镇子上的餐厅，工艺品店以及酒吧的数量倒是不少，可无论是工艺品的质量或者饭菜的味道都不怎么地，但价格却要比卡萨卢尔普通店铺要贵不少，几乎赶上在法恩街那些奢侈品店了；看来只要是旅游区，大家玩的套路都很相似吗…… 一直到中午，玩累的女生们才意犹未尽的回到旅店集合，随后点清人的罗德带着大家吃过午饭后去参观大雾山纪念堂和英灵碑。 在雾山小镇尚未建成且蒸汽火车线路还没到这里的时候，去大雾山纪念逝去的英灵可是一件真正需要信仰的事情；来到大雾山之前数十个小时颠簸的马车旅途不算，在到达大雾山以后人们就会发现，在这种崎岖的山地马车几乎废了，接下来十多英里的山路都得徒步前行；所以每到祭奠的日子，就可以看到赶赴大雾山的人将小小的栈道几乎占满，密密麻麻的如同搬家的蚂蚁一般。 现在虽然雾山小镇的建成让祭祀变得更加轻松简单，路途也缩短了不少，但是游客们依旧需要跨越近7英里的崎岖山路才能到达英灵碑，或许补给和货物可以交给骡子去扛，但是自祭祀的路程必须自己去走。 令罗德意外的是，他班上将近二十个出生还算不错的小女生，竟然没有一个做作或者娇滴滴的卖嗲请求男生的帮助，她们只是默默地换好登山装备，然后跟在罗德后面有序的前行。 除了中途有的女孩因为体力较差休息的比较频繁外，整个旅途唯一抱怨的就是牵骡子的海德里希，因为那个牲口随时随地想拉就拉，有物理和精神双重洁癖的贵公子不得不手持树枝捏着鼻子，将骡子拉在栈道上的东西清理到道路两左侧的山涧里。 为此，他强烈要求罗德给他一个垃圾袋，因为一板一眼的海德里希认为即使是畜牲也不可以在这种神圣的地方随意大小便…这素质，要是咱们景区也有这样的护林员，给他配把枪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呢。 7英里按正常人步行速度的话大概只要2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到达目的地，但如果是山路的话，这个时间就要比较久了；即使罗德班上大部分女生都有着坚韧的品格和毅力，但是归根结底她们的身体素质也没有比那些随便走两步就嗲声嗲气喊累的小姐好到哪里去。 在将近5点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夕阳缓缓落下的时候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雾山英灵碑，近10米高的英灵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数千为保卫戴林而英勇牺牲的战士名讳，而为了保护这片神圣之所，第二代戴林大公自掏腰包[2]在这里招募自愿者组成了‘守灵人’。 而当初守灵人的简陋木屋已经现在高大的石质城堡代替了；据说当时第二代戴林大公因为运输不便等因素放弃了修建城堡的计划，后来是‘守灵人’亲自将石料搬进大雾山之中，耗费了好几代‘守灵人’近百年的时间才修建好了现在这座城堡。 几乎每个听到这个传说故事的游客都为‘守灵人’的毅力所折服，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质疑那个高达10米的英灵碑根本不是大雾山生产的呢？要知道这里连符合建造城堡标准的石料都没有，还得靠一代代守灵人自己从外面往里运，那么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产出那种可以屹立千年而不倒的顶级石料？ 从外面运进来的？以当时的技术而言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纪念碑所处的地方四面环山处在一个‘高地’，而四周的自然地貌也没被破坏，根本不可能靠人力或者畜力将东西运输进来。 当然，如果这个石碑是超凡者的杰作的话那么一切都就解释的通了，毕竟那可是一群掌握神秘力量的人；他们可以用念力控制物体，比如电影里万磁王可以轻松移动一座数万吨的钢铁大桥，那么在这里说不定有名为万石王的超凡者可以轻松移动…石头？ 呃，万石王…怎么听这个外号都很奇怪呢。 不过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告诉罗德一件事，那就是在戴林开始建国时这个公国就有了超凡者的身影，而且他们的存在感和地位都非常高，否则建立英灵碑这种需要崇高声望与地位的事情还真不一定轮得到他们。 再大胆的猜想一下，说不定戴林大公的家族，本身也是超凡者呢？ 说实话，英灵碑本身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粗俗一点的只看外表的话，它和一个加大版的校训石碑也没什么区别。 真正赋予她灵魂的是密密麻麻篆刻在上面，数千阵亡英雄的名讳。 鲜红的字体经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依旧没有褪色，高大的石碑在逐渐落下的夕阳承托下显得更多了一分历史的厚重与悲伤，火烧云投射而来的暗红色让石碑上鲜红的字体更加刺眼，仿佛在提醒着前来祭奠的后辈们时刻铭记住他们。 铭记住这群为了国家而牺牲的英雄们，千万不要让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毁在自己手中，不要让历史的悲剧再度上演。 戴林虽然不是一个顶级强国，但是她的独立与完整不容任何人侵犯，这是先辈们用滚烫的鲜血为子孙后代们划下的一条红线，一条不容触碰的底线。 听着‘守灵人’对当年那场史诗之战的再追忆诉说，看着有些歪斜却屹立了数百年的英灵碑，罗德有些理解海德里希光是站在石碑前就激动地有些微微颤抖的心情了；那是对这个国家发自骨子里的认同。 注[1]昆特牌：引自良心游戏《巫师3》以及《巫师之昆特牌》---一个从未集齐所有卡牌的菜鸡作者。 本世界中昆特牌的设定几乎没变，稀有昆特卡牌依旧是非常昂贵且价值连城（等同于全世界唯一的一张古老邮票的价值）；这种益智游戏自从被亚历山大大帝‘发明’以后便迅速走红大陆，尤其受到很多年轻人的追捧。 后来随着大帝的陨落，很多传奇级的昆特牌便在大陆上消失了，后来的发行者们新发行的‘史诗卡’则不被传统爱好者接受，因此仅仅是亚历山大大帝时期价值5银令的正版‘稀有’卡片放到现在也至少价值近百金镑，由此便可看出昆特牌带来的独特魅力了。 注[2]自掏腰包：戴林公国的国库并非是大公的私有物，虽然从法理上讲虽然大公是公国唯一合法的统治与裁决者但这不意味着大公可以为所欲为，相反，为了预防以后的败家子把公国整垮，初代戴林大公早早就制定了严苛的律法。 而有力就有弊，法律在保护了大公之位的正当性的同时也限制了大公的权力，尤其是财政大权，法律规定：大公的每笔花销无论大小，皆需递交上下两院合议通过才可准许实行；所以很多时候当用的钱不是那么多，或者能为自己赢得不少声誉的时候，大部分贵族都会做出自掏腰包的‘蠢事’，实际上他们所得到一定会大于付出。 第四十九章 古堡 在这一刻，人们或是伫立不语或是双手合十跪俯在英灵碑前，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内心的崇敬。 罗德找到一旁远远看着学生们的吉米都林（卡密尔的哥哥），这位低调的随行保镖导游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简直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毫无存在感。 “我想去城堡里的纪念堂看一看，吉米先生能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大家吗？” 吉米点点头，这个既有好友随和的年轻人微笑道：“这里是戴林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所以您尽请放行上路吧。” “上路…”罗德尴尬不知道如何接话，毕竟在他的母语里这个词的意思可不常用，除非是祝福那些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家伙…等等，仔细想想的话，吉米的妹妹就是卡密尔，而卡密尔没事就来撩他这个‘老男人’，那这位吉米会不会像趁机在这里对罗德干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会说‘放心上路’这种话？ “您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啊罗德老师，饿了吗？” “不，美团就好…呃，我的意思是我不饿。” 吉米看着罗德三两步快速离开了这里，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自己听不懂这个奇怪的老师在说什么…至于卡密尔对罗德有想法这件事，在他看来只要罗德不是那种有了家室还在外面靠小手段骗自己妹妹的混蛋，那么做为一名严格圣克鲁斯教义的虔诚教徒，他就不可以野蛮的涉卡密尔的私事，更不能在没有充分理由的前提下私自扭断别人的脖子（你看，会咬人的狗果然都是不叫的…杰森是个例外，他不是在叫嚣，他只是神经病而已。） 大雾山守护英灵碑的守灵人依旧遵循着青铜时期的古代传统，持长枪盾牌身着精美的镂空板甲，这些身材高大的哨兵负责的是大雾山英灵碑的颜值担当，真正的守卫职责由那些身着轻型胸甲在哨塔上警戒的哨兵。 他们手上的特质步枪可以发射威力惊人的液压子弹，只不过他们在这里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毕竟满打满算大雾山的武装守卫也不足百人，与其说是守备部队不如说是治安部队，大雾山南面配备蒸汽坦克和各种先进武器的正规军足以守护住戴林南面的门户。 石质城堡表面粗糙的石块上满是大小不一，经过百年风霜洗礼的孔洞，而在这些小洞里面则长满了青苔；通过吊桥进入城堡大门，纯铁打造的城门闸口自蒸汽坦克普及以后就早已被彻底固定死，无论是曾经保护人们的城墙还是城门，在蒸汽与火药的时代都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人们缅怀过去与体验历史厚重的文武。 铁闸口后方巨大的木质大门被保养得很好，门轴上传来阵阵‘机油’味，有400多年历史‘新换’大门上的青苔也都被细心的全部清理掉，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性树脂防止受潮…什么你说为什么不涂一些更廉价的油漆？拜托，大雾山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能分泌树脂的树，何必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还要花钱？真当戴林大公人傻钱多呐… 通过大门后罗德来到了一个前庭，映入眼帘的是兵器库，士兵棚屋和马厩；不同于现代的热兵器火药时代，古代青铜时期大部分的士兵主要依靠剑盾近战肉搏，而受限于当时的生产力与工艺的落后，城堡的规模一般都非常小，所以在里面驻守的大部分步兵都是睡马厩或者干脆打地铺，只有一些小队长才能拥有共用一间棚屋，至于主堡内的房间都是留给贵族的。 拿大雾山城堡为例，这里真正的起居室只有一间，那就是位于城堡上层属于戴林大公的领主卧室，而其他小房间则按照贵族的爵位来临时分配，只有当房间空置时士兵们经过领主的允许才可以住进来。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经过改建的大雾山城堡早已今非昔比，不只是每个士兵都有一个宽敞的卧室，甚至一部分房间还被拿出来出租供人们‘体验’城堡生活。 马厩里倒是被马儿全部填满了，披挂观赏性轻甲纹饰戴林皇家徽记的马儿早已不用再上战场，一个个吃的膘肥体胖，现在它们的任务同样是供旅客们体验‘骑士’失去的荣耀，骑乘一次的价格低于城堡内房间的1银令（1200克朗）/每晚的租金，但还是要500克朗才能体验半个小时的‘骑士冲锋’，不过好处是兵器库里免费给旅客们提供简易骑士轻甲，至于更好看一点的护甲吗…掏钱吧。 罗德摇摇头拒绝了身穿骑士甲的小帅哥，他可不想付钱被人从后面环住骑马… 主堡内6米高的拱形恢弘吊顶完美的保留了青铜时期既粗狂实用，又充满壮丽美感的独特艺术气息，数十根银灰色大理石立柱规律的排列在近千平米的大厅中，每根石柱都要一个成年男人才能勉强合抱的过来，而每根石柱两侧的油灯都有一个半罩式水晶，在防风的同时又将油灯的散发出的光线均匀的折射向四周。 令罗德赞叹的不仅是做工精良的水晶防风罩，还有大厅两侧彩色琉璃组成的巨大落地窗，就像是中世纪精美的宗教壁画，这些琉璃组成出一的图画再现了当年戴林士兵在大公的带领下无畏战斗的景象。 疯狂与坚定，肃杀与哀求，绝望与希望等一系列冲突对立的情绪全部完美的融入其中，犹如一阵强风扑面朝罗德袭来…隐隐之中他似乎听到了战场上疯狂的呐喊，绝望的哀求还有女人和小孩的呦哭。 甚至当罗德向四周看去时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似乎正从油灯中缓缓传出，而明黄色的光亮也被不知何时变成血红色的水晶罩染红，从四面八方既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罗德围拢过来，而罗德却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外其他地方一动都不能动，甚至连声带都完全僵化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就在这时 “踏”折叠梯扣在大理石地面的响声叫醒了罗德，他回头看去，一个越40岁上下胡子拉碴其貌不扬的大叔正踩在梯子上给油灯添油，见罗德呆呆的看着自己，他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大黄牙，微微摆摆手不好意思道，“打扰到您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我添好油马上就走。” “并没有，您请继续工作不用管我。”罗德松了松领口，取下围巾并将大衣上几颗扣子解开，他摸了摸不知何时微微出汗的后背调侃道，“屋内还真是热啊…”随后继续往内走去。 而那位‘添油’的大叔则伸长脖子往里面瞧去，等罗德在转角消失后他才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人陷入到‘那’里面？哎…本来以为是个混吃等死养老的好位置，没想到才过来没几天就出事了？干！当初果然不该以貌取人信了那个糟老头子的话…” 一边说他一边将梯子拿起来，小跑着从另一边的楼梯上楼找同伴去了。 而另一边，要放在正常人身上在大厅被这么‘吓’了一下后肯定是立马掉头走人，再不济也不会继续往里走，但偏偏罗德却被这里的奇异现象吸引了；他拿出之前和凯瑟琳一起在她家一起探讨神秘侧知识时她赠与的银质独角兽小饰品，并用食指勾住纤细的绳子并将独角兽置于前方鼻梁以下，胸口以上的区域。 嗡… 独角兽发出轻微的鸣响以后顺时针转了两圈后慢慢停了下来趋于稳定，头部超向了罗德后方，这代表那个方向存在不受控制的‘神秘之力’。 “果然，刚刚的异像并不是我的问题…”罗德再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大厅压下回一探究竟的欲望，他隐隐感觉到城堡内某个地方似乎在‘呼唤’着他，内心深处的好奇心让他情不自禁的继续上楼看看。 正在英灵碑前祷告的凯瑟琳同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她摸着夹在前胸处微微颤动的小银饰看向城堡的方向，随后默不作声的悄悄和同学们分开朝城堡走去。 一直在偷偷关注凯瑟琳的卡密尔自然注意到了她‘异常’的行为，作为罗德的忠实‘跟踪狂’，她自然对卡密尔这个潜在的轻敌十分上心；平时在学院里她都会关注那两人独处，更不用说现在来到这种‘荒山野岭’了。 ‘老师去了城堡没多久卡密尔也悄悄离开…一定有问题！’这么想着，卡密尔拍了拍丽雅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过来，这两人自从夜店事件以后关系就一直不错，因此面对闺蜜的请求丽雅自然不会拒绝。 “咱们为什么偷偷的跟着凯瑟琳啊？” “哪有，我只是也想去城堡里看看。”卡密尔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而且罗德老师之前也偷偷自己去城堡了呢，所以…” “难道是…？”丽雅脸色微红显然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她有些小激动的握紧了卡密尔的手，“走，我们去偷偷看看！” “笨蛋，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观察才不是偷看呢！” “对对对，我们只是关心老师和同学。” 第五十章 超凡踪迹 “咦…她人呢？”丽雅被卡密尔拉着在城堡里打转，前一刻她们还远远地看到凯瑟琳呢，怎么突然一个转角就不见踪影了？ “切…难道被发现了吗？”卡密尔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那两人‘偷情’的想法，否则凯瑟琳怎么会刻意注意自己身后，怎么会发现她们两人如此‘隐秘’的跟随，“那个小浪蹄子…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凯瑟琳太狡猾了！” “…”丽雅即使是个迟钝的傻瓜也能意识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她是个思想开放连夜歌美酒那种失身圣地都敢去的丫头？她盯着凯瑟琳有些焦急和不甘的侧脸，‘脑补’出了一副不堪入目的校园混乱三角恋场景。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我懂，我懂…”丽雅故作老成的拍拍卡密尔肩膀，“但是我的朋友，有时候放手是最好的成全，你懂吗？” “笨蛋没有权力说我！”卡密尔一记爆栗将丽雅沉默，后者委屈的摸着脑门不敢再调侃她了，“这下怎么办…”时间月觉，卡密尔就越是不安，万一凯瑟琳把生米煮成熟饭的话… “要不往这走？”丽雅指向一个方向。 “这？”凯瑟琳眼中透出深深的质疑，以丽雅那个路痴天赋来带路的话恐怕她们一百年都别想找到那两人。 “呃…”丽雅有些尴尬的强行狡辩道：“负负得正啊！反正我们都迷路了不如放手一搏！” “好像有点道理啊。”卡密尔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一咬牙一跺脚就拉起丽雅的小手，“走！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对偷跑的家伙，我就把你炖了吃掉！” “啊…那我不要去了！” “迟了！” ………… 楼上，将罗德吸引到这里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所以此刻的罗德正蹲在一扇被锁的大门前顺着钥匙孔向房间内部看去，只是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又尝试打开另外几扇大门，可惜全部木门都被锁死了。 罗德试着用力推了推木门，可惜除了登山靴在地上拉出两道醒目的白线白，累的气喘吁吁的罗德却不能将看似普通的木门撼动分毫。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一回头就发现了扒在楼梯口露出一个小脑袋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凯瑟琳。 “？？？” 后者拿出胸口一模一样的银饰晃了晃，“1英里内出现超凡波动的话就会相互感应位置，你忘了吗？” “你绝对没和我说。” “是吗~”凯瑟琳把手背到身后，小眼珠在眼眶里不断打转，“错觉，一定是你自己忘了这件事了。”我说这位小姐姐，说谎的时候画面感能不能不要这么强？稍微专业一点尊重下我的智商好不好？ “……”罗德捂脸，“算了，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对了，你会开锁吗？” “略懂。” “……”罗德突然有种感觉，凯瑟琳就和某款废土沙盒游戏里的万能npc似得，什么都会呢？ “不过现在不行。”凯瑟琳摊摊手，“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开？” “那你要什么？” “铁丝，发卡都可以。”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罗德怎么可能随身带发卡…至于铁丝？他又不是职业盗贼，带着那种会让警察叔叔怀疑的作案工具不是找事么？ “你没有发卡？” “罗德老师，扎马尾的女孩子是不需要发卡的。” 罗德沉默了一会，突然眼冒金光的看向凯瑟琳的胸口；凯瑟琳被这个视线看的有些羞涩，情不自禁的回忆起那天她被赤果的绑在祭坛上时的情景，低下头去一个劲儿的搅手指，‘老师真是讨厌，干嘛要这么看着人家…难道他想…？不行不行，这里怎么可以…不对，就算换个地方…没毕业之前也不可以！’ “凯瑟琳…”罗德尽量让自己保持和蔼的微笑，一步步靠近后者温柔刀，“可不可以借用你一件东西？” “啊…？”扑面而来的成熟男子气息将小丫头迷得神魂颠倒，但女性本能的矜持和自我保护意识还是控制着她向后退去，却不料靠在了墙壁上无路可逃。 凯瑟琳小心脏砰砰直跳，她看着慢慢朝自己靠过来的罗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万一老师要那样的话…我该不该把他推开？’ ‘可万一推开了他伤了他的心怎么办？要是老师因为这件事伤心的离开学院…那我岂不是变成了坏女孩？’ ‘可是如果我不推开老师，他会不会变本加厉的索要…’ ‘万一老师要在这里的话…’ ‘讨厌！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别紧张，放松一点…”罗德把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我知道那对于你来说是很宝贵的东西，但是我保证还给你一个更好的…” ‘宝贵的东西…难道是…’想到这里凯瑟琳本就羞红的脸更加烫了，她感觉罗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几乎要让自己飘起来了… ‘不可以…凯瑟琳振作一点！不可以在这里这么草率啊！！’ 可惜情迷意乱的凯瑟琳几乎没有力气抬起手，她只能闭起眼感受着罗德伸向自己脖颈的温暖大手，缓缓的摸到背后…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那里是…老师你是认真的，真的要……’ ‘还给我一个更好的…唔，我要一个女宝宝，以后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罗德不知道凯瑟琳一瞬间竟然把车开出了几百公里外，他摸到女孩后背处一个陌生的东西后神色一喜，“能不能麻烦你把胸中里面的铁丝取出来？我保证事后一定赔偿你一个更好更贵的！” “……” “怎么不说…呃啊！”毫无防备的一击过后，被100%真实伤害打空血条的罗德脸色涨红的捂住小兄弟，如同一条熟透的大虾般弓着身体瘫在地上，“为…为什么？” “去死吧你这个笨蛋！！！” ………… 20分钟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的罗德总算有了些精神，他将在意识深处疯狂在‘地上’打滚嘲笑自己的杰森丢入小黑屋去，随后拄着手杖勉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凯瑟琳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做过头了，不过想起之前的遭遇她依旧火大的想要再给罗德来一下重的。 “！！！”罗德被凯瑟琳凶狠眼神瞪得差点掉头就跑，但即使克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他还是心有余悸的与后者保持距离，左手伸进裤兜里默默的给小兄弟加装了一层护甲。 “哼！这一层的门都打开了，全是一堆普通的东西没有任何超凡之力！”凯瑟琳虽然痛击了罗德，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做了，她脸色微红的一手托在胸前防止那一对乱晃，“不准乱看！” “没问题你说了算！” 几分钟后，罗德挠着头在最后一间杂物房里翻找了一会儿，但依旧没有找到那间可能存在的吸引自己的东西，“不对啊…难道是我的错觉？” 凯瑟琳听过罗德的分析后补充道，“这种现象是比较常见的，在爸爸笔记里称呼其为‘质量效应’，具体的原理就不知道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造成这种现象是因为附近有同源且更加强大的超凡之力在吸引我们，只是这些超凡之力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逃逸’，所以…” 罗德倒没有在乎这个逃逸的超凡之力，而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我…？” “理论上老师也有成为超凡者的潜力呢…不过” 事实上，10%的现代人类都有成为超凡者的潜力；只是这个潜力之下代表超凡者能力潜力的数值无人可以测试，所以各大教会和机关都只会对那些有着强力超凡能力的‘潜伏者[1]’倾斜资源，毕竟就算潜力有限，但只要能开发一部分的能力，其作战能力也比普通能力要高出不少。 而相比10%的潜力人数，实际上存在的超凡者绝对远远低于这个比例，或许连0001%的比例都不到；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有些是潜伏者本身潜力太弱，以至于更本无法与超凡之力共鸣所以被忽略掉了，而几乎98%的潜伏者都属于这一类。 剩下的2%就是有一定潜力的潜伏者，而罗德就属于这一类人。 但这2%也不一定意味着可以成为超凡，要知道培养一个超凡者的成本是及其昂贵的，各种药剂和训练花费先不说，光是前期超过50%的‘失控[2]’率就让大部分普通潜伏者望而却步，只有最适合的潜伏者才有较大的概率成为超凡者。 “我就知道这么多，至于如何测试超凡者的潜力…唔，恐怕只有教会或者政府才有办法吧，毕竟他们一定掌握了强大的超凡力量。” 注[1]潜伏者：对超凡之力尚未觉醒的人类的统称。 注[2]失控：意志力无法抵抗精神污染时，超凡者就会陷入精神失控状态；一旦这个时间超过一定限度（精神越高失控越快，意志越高可失控时间越长）时间后，超反正便会彻底精神污染变成怪物。 第五十一章 伸手不见五指的粘稠之地 凯瑟琳有些羡慕的看向罗德，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自己觉醒了‘超凡之力’，然后靠着这股力量解开当年父母逝去的真相，解开被神秘力量遮掩住的事实；可惜她试过无数种方法但都宣告失败，沮丧的凯瑟琳不得不承认自己并非那10%的幸运儿。 天真的小丫头并不知道那些超凡者都自称自己为不幸者，那才是更为恰当的形容。 至于凯瑟琳家里那些神秘‘小玩意’则都是父亲留给她的遗赠，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明白相关的知识并掌握一定的技巧，一样可以借助‘外物’来使用一定的超凡之力。 比如那2个银质独角兽挂坠，除了可以探测超凡之力外还能在互相之间引起共鸣以确定对方的位置，虽然看起来1英里的感应距离似乎很短，但是实际的作用效果却丝毫不差… 而凯瑟琳不知道的是，普通人通过学习手段接触神秘侧的知识并逐渐掌握它们以后就会有另外一个称呼，非常古老以至于被神秘侧渐渐遗忘的一群人---巫师。 放下这些暂且不提，自以为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罗德意兴阑珊的和凯瑟琳离开了古堡，接下来他要带着大家准备野炊，食材和工具自然是几匹骡子从山外运进来的，他们要做的就是生气火在外面野营一晚，以纪念数百年前与此地大战的英灵。 不过在分配完任务后，罗德发现有两个人竟然失踪了。 “她们没和你没一起出来？”吉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罗德和凯瑟琳后，将身为兄长本能产生的一些不好的想法压下，“走吧，我们一起进去找那两个人…真是服了，这么点的城堡都能迷路！” “喂，不要扯开话题！你刚刚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对劲啊！” “有吗？” “没有吗！？” “没有啊！我相信罗德老师不是那种强x了女学生以后毁尸灭迹的男人…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觉得你这个小身板能搞定两个女孩。” “心里话说出来了！！” “唔…啊哈哈哈纯属意外，快走吧我们去找人！” 凯瑟琳看着吉米捂着罗德的嘴把后者往城堡里拖，又看看身后为了先加干柴还是先加火绒而吵得不可开交的几个男生，无奈的叹了口气，“处在这个阴盛阳衰的时代已经够悲哀了，没想到男人们还这么不正常…” 问过在大厅里玩斗地主的几个守卫，他们确定没有看到卡密尔和丽雅出来后，吉米就稍微放了点心，毕竟城堡里有不少真正的骑士存在，那么就可以排除妹妹遇到危险的情况，剩下的就是在这个迷宫一般的城堡里找到二人了。 中世纪城堡的主堡一般都会被打造成小迷宫的样子，这是为了拖延进攻方的步伐；一旦在大门失守后主堡将陷入危机之中，此时错综复杂的迷宫设计就能让贸然闯入其中的敌人损失惨重，而守军则能利用对主堡的熟悉拖延住进攻脚步，甚至是反败为胜的战例也有不少。 大雾山城堡虽然进行了一系列现代化‘改装’，增加了燃气管道并为客房准备了暖气设施，但是经典的迷宫造型依旧没有改变；通常在旅客较多的时节他们都会额外挂上很多路牌防止旅客迷路，但是在这种淡季一般都会将路牌撤下来。 而卡密尔和丽雅，一个找人心切一个是超级路痴，偏偏这么一对组合一头扎入了古堡里…而和这些守卫还算是熟悉的吉米怕被他们嘲笑所以拉不下脸来喊人帮忙，所以他们只能分头在城堡里找那两个人。 “我去地形更复杂的三楼，你们两个去二楼好了。”吉米递给罗德一个哨子，“要是迷路了就吹哨子，楼下的守卫会上来帮忙的…嗯，如果不是非常紧急的话尽量别吹，否则我是会很困扰的。” 如果吉米说这话的时候能够别一直将拳头按的嘎吱直响的话，应该会显得更加有诚意…现在吗，完全是威胁啊！ “吉米先生和卡密尔不愧是兄妹，一样的直性子哦！”凯瑟琳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盯着罗德，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别样的表情，可惜后者非常淡定的点点头，对她的说法给予了充分肯定，完全没有意会到凯瑟琳的弦外之音。 “说起性格很直，我就想到了悟空，随即就想到了中美合资即将开拍的…咦？奇怪，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凯瑟琳揉了揉鼻子，“我说罗德老师，卡密尔和你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 “绝对没有！你知道的，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报答救命之恩而已。”罗德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即将变成‘超人’的悸动，满心激动的期待着再次对自己伸出橄榄枝的‘同源超凡之力’，哪里会费心去计算卡密尔的心思？ “敷衍…”凯瑟琳虽然这么说，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却对罗德的答案相当满意，虽然她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到卡密尔缠着罗德就会不高兴，但是看到罗德对那个主动贴上去的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后却很开心，‘果然女孩子就是要矜持…嗯，没错!’一边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凯瑟琳一边情不自禁的往罗德身边靠近了一点。 嗡… 微不可闻的两声轻鸣几乎同时从罗德和凯瑟琳的胸口处传来，罗德心中一喜赶紧将银质独角兽挂件拿出，只见大拇指大小的精巧挂件直直指向罗德的左前方，而凯瑟琳的独角兽挂件则斜斜的指向左侧的罗德。 “那里！”率先迈开大步向走向左面的走道。 嗡！ 随着罗德步子不断加快，挂件越发频繁的发出低鸣声，而罗德不知道的是，他胸口那个穿着白色轻纱手提五谷，怀抱着一个熟睡婴儿的少女纹身也缓缓发出乳白色的柔和光芒。 ‘越来越近了！’罗德感觉那个熟悉的呼唤再次响起，仿佛一个久违碰面的老友在招呼他一起喝茶，又似是家中父母做好了可口的饭菜等待他归来，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等等我罗德老师！”不知不觉，飞奔起来的罗德将凯瑟琳甩在了身后，小姑娘尽全力奔跑却依旧离罗德有好一段距离，就在她几乎要追丢罗德的时候，前者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呼…差一点就要掉下去了！”罗德悻悻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陷阱’，那股熟悉的感觉就从那一片类似由粘稠液体翻滚搅动而形成的‘旋涡’中传来；也得亏罗德上次梦境中被卷入深海旋涡时受了太大刺激，才能使他见到类似的东西时庆幸过来。 尽管那股神秘的诱惑不断吸引着罗德，但是他还是明智的决定先静观其变，毕竟上次那种陷入无尽深渊，被一个强大到几乎能将自己灵魂冻结住的存在所‘注视’的感觉太过深刻，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超越所有已知深陷无尽未知的恐惧了。 “啊……老师小心啊！！！” “！！！”罗德才转过来一半身子就从眼角余光中看到凯瑟琳朝自己扑来，随后才站稳没一秒的罗德就被追尾的凯瑟琳推入了面前那个由不明粘液组成的漩涡中去。 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罗德的思维与感官全部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非要形容的话，就好似某些苦逼的矿工被迫船上全封闭式橡胶防护服，在潮湿阴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被迫做着重复式的机械运动，直到体力到达极限口吐白沫晕过去以后才算完事…嗯，万恶的资本主义！ 等罗德的思维恢复活动以后，他感觉自己之前好似被人硬生生挤压成糖果大小的神奇水宝宝，随后再被人浇了一点水以后再次恢复原状…除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痛好似被榨干外，嘴里更是一股腥臭的咸湿味，就像是喝了好几口海水。 “呕！”趴在地上干呕了好一阵后，罗德才两眼通红精神萎靡的勉强坐了起来，他伸手挡住头顶上灼热的阳光，眯起眼睛向四周看去。 无数穿着轻甲手持十字剑或者长矛的守卫组成队列在四周警戒，不远处的瞭望塔上站着几个警惕的弓手，他们正用手上简陋的望远镜观察对面，而罗德的四周时不时传来阵阵士兵训练时高呼的口号。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些古老的口号是古代青铜时期使用的，现代军队训练早就不用那一套了。 等等，古代的口号，持剑守卫，哨塔上的弓兵…… 罗德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他不顾酸胀使劲儿擦了擦眼睛再次仔细看去；数千整齐划一的行军三角帐，骑着骏马神情肃然的披甲重骑，还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旗帜…代表着初代戴林大公，全大陆有且仅有一个人才能使用的红色狮心燕尾旗！ ‘卧槽！’罗德低头看去，自己不知何时也换上了一套同样的制式军服，‘上一个世界还没混熟就来了个二次神tm穿越！？有没有搞错！’ 第五十二章 大雾山战场 “唔…罗德老师？”还好此时凯瑟琳虚弱的声音从罗德背后传来，他赶紧将这个小姑娘扶起来，“这里…老师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也想知道啊！ 罗德虽然这么想但他可不能表现出迷茫来，否则吓坏了小姑娘怎么办？ “唔…大概，可能…因为某种未知的因素，我们通过那个旋涡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咦？穿越了啊！” “……” “您那么看着我做什么？”凯瑟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你都不看小说传记的吗？被选中的英雄们无意中踏足时空裂隙，来到另一个地方拯救苍生与水火危难之中…” 呃…好吧，我忘了亚历山大大帝还有写作的爱好。 这个可恶的糟老头子，果然把所有后辈的生财之道都给堵死了，画个圈圈诅咒他！ 显然凯瑟琳的接受能力比罗德强了不只一个档次，她很快就习惯了现在的身份---戴林皇家近卫团侦查班副班长的职位，二班长自然就是罗德了。 “罗德班长，这里这里。”远处一个士兵发现了正在发呆的二人，随后挥着手跑过来，“我可算找到您了，连长让你过去。” 罗德虽然对这里一无所知，但是他知道自己和凯瑟琳肯定不能被人识破身份，否则恐怕不等他们解释自己是穿越者，就会被营地守卫直接当成敌人的奸细给拉出去咔嚓掉。 “好的，前面带路。”说完罗德跟着那个军士就往前走，顺便还一把揪住和个好奇宝宝似得四处乱看的凯瑟琳。 “您的副手似乎很好奇呢。” 罗德听到这话心里一惊，难道这个敏锐的家伙发现二人的身份了，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趁着四下无人先把他敲了闷棍的时候，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正常，你们毕竟是临时从卡萨卢尔抽调过来的增员。” “啊哈哈哈，让您见笑了。”罗德假笑着默不作声的将板砖偷偷丢掉，“那还要有劳小兄弟多帮我们介绍一些附近的情况了。” “没问题。”守卫一路带着二人在营地里转悠，一边指着各个区域做着简单的介绍。 山坡上是‘神机营’，这个带感的名字是亚历山大大帝首创的，天才的大帝发明了轮式大型连发弩车，这种威力强劲的弩车可以在1分钟内将20发近2米长的大号弩箭射到300米外，如果是极限距离的抛射的话，射程可以达到800-900米。 “现在神机弩都被油布盖住所以看不到，听说这些宝贝疙瘩的单驾维护费用比得上一个班的重骑士呢！”守卫随即收回自豪的目光，手指向山坡下相比其他地区略显混杂的区域，“那里是戴林义勇军近卫团，别看他们武器混杂像是一群杂牌军，事实上他们都是受到安杜因大公的感召，跨越千山万水归来的正宗戴林出生的雇佣军，战力非常了得…” “噢噢，原来如此…等等，你刚说安杜因大公……？” “对啊！”守卫有些奇怪的看着罗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些委婉的说到：“罗德班长您是不是没休息好，连安杜因戴林大公都忘了？” “啊哈哈…怎么会。”罗德极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忍着心内极不好的预感忐忑的问到，“对了，这里是哪里？” “大雾山军营啊…罗德班长，您确定自己没问题？” “没问题……” 接下来的一路罗德几乎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傻傻的跟在守卫后面，没有再听进去任何一句关于军营的介绍…因为，大雾山就是安杜因大公的埋骨之地，也是戴林皇家近卫团的最后绝唱之所。 神tm穿越过来就是来送死的啊！？ 竟然还给老子一个侦察班班长这样九死一生的职务？！不对，在大雾山之战中戴林全部的精锐侦察兵全部损失殆尽！自己这是十死无生啊！！ 要不溜了吧？ 就在罗德心情复杂的跟着守卫来自己被分配的小营地时，一个虎背熊腰将近2米多高的重甲大汉热情的招待了他和凯特琳。 “大家都过来！这位就是咱们7连以后的侦察班班长…？” “我是罗德，这位是我的副手凯瑟琳。” “哈！那么欢迎罗德班长！你们这些家伙不用因为罗德先生比较消瘦就看不起他，他可是从卡萨卢尔抽调过来的‘超凡者’，这次作为特殊支援负责我们的侦查工作…” 等等，超凡者？你们没搞错啊！我这算哪门子的超凡者… “对了罗德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能力呢？” “呃…我能快速为士兵们诊断病情并处理伤员。”没毛病，绯红可以分析，罗德也懂得一些医疗知识所以做个军医妥妥的。 “后勤的吗？”连长明显有些失望，在这场敌我力量悬殊的战斗中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在这种时候明显进攻向的超凡者更能提高大家的战力，不过很快他就将心态调整过来，一个医疗支援的超凡者能够增加大家恢复速度，提升不少士气。 “啊，您不要介意，我就是直脾气！”连长嘿嘿一笑给旁边的小伙子们打气到：“你们都听到了，有了罗德先生以后大家活命的机会更高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吧！” “噢！！” ………… 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原来罗德认为这只是一种夸张的文学修辞手法，但是今天见识到戴林皇家近卫团的营地后，他才知道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一种委婉的修辞。 小小的连级[1]营地内就有3队7人制的巡逻队，即使是大中午的这些守卫也一丝不苟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至于高处的木质哨塔上，两人一组手持长弓的哨兵更是不间断的扫视着附近区域。 如果罗德敢落跑的话，那些臂力惊人耐力优秀的长弓兵会让罗德知道什么叫百步穿杨膝盖中箭，要知道即使是善于正面强攻的超凡者，在实力没有突破人类极限之前都非常头疼成建制的长弓手，更何况罗德这个假的超凡者。 不过在罗德展现了自己的高超‘医术’，将营地里不少士兵的小毛病治好以后，他的换职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从侦察班这种送死位置掉到了医疗班。 对扩了绯红的扫描功能，让罗德可以在假装‘望闻问切’时实际通过肢体接触或许士兵的病理信息，随后通过绯红给出的数据做出简单的分析判定疾病后，在绯红的数据库中找出几种药方，并从中选出最可行的一种。 毕竟在战事医疗物资紧缺是常态，所以军医与普通大夫不同，他们需要给出药物的替代品，只要能临时遏制住伤势和负面状态就行，剩余的就等活到战争结束以后再说吧。 至于侦查的哨兵则由普通军士来顶替。 “哎…真是个坏世道啊！”和罗德一起坐在篝火旁的连长墨菲斯掰开一块黑面包分给罗德一半，“想你这种本应该在卡萨卢尔当医生的绅士，都因为这场该死的侵略而被王权金鹰的家伙们抓了壮丁送上战场了…话说那些蠢货是猪吗，竟让然一位医生来做侦察兵！” “呵呵…”罗德尴尬的笑笑，多亏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时间去熟悉了自己的生物学老本行，顺便也补充了不少的医学知识，否则此时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当什么侦察兵了。 “面包太硬了？”墨菲斯看罗德完全没有动口的欲望，呵呵一笑从锅里舀出一碗番茄土豆汤递到他手里，“就着汤把面包泡软一点吃吧，这样会好下咽一点。” “我们的物资已经紧张到这个程度了吗？”罗德知道当初大雾山之战戴林胜利的非常艰难，但文献中可没有提到连前线士兵都只能吃这些‘垃圾’；要知道行军打仗的时候士兵并需要有肉食和充足的碳水化合物（米饭，面，面包等）补充，否则体力跟不上的话岂不是上去送人头？ “物资紧缺啊……我们当兵的有东西吃已经是圣克鲁斯和女神保佑了，要知道在后方很多孩子都饿着肚子呢。”墨菲斯将小木碗里的汤汁一饮而尽，“所以快让我们结束这场浩劫。” “要么杀光这些入侵的南方佬，要么和他们同归于尽，无论是哪种结果都可以为孩子们省出一些口粮。”墨菲斯自嘲的一笑，“死人是不用吃东西的。” “……”你们胜利了只是代价太过惨重，罗德没将这句内心的独白说出。 气氛一时压抑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墨菲斯就率先开口缓解气氛到，“罗德先生，战争结束了以后还会回卡萨卢尔继续作一个医生吗？” “呃…实际上我的主职业是个大学讲师”罗德有些不忍心和这个憨厚的家伙撒谎，“你呢墨菲斯连长，战争结束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开个酒馆。” 注[1]连级：艾兰迪尔世界中，军事单位的大概划分也是按班-排-连-营-团-旅（没有师级编制，旅就是最大了）；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叫法…嗯，翻译的问题吗~绝对不是作者君懒得再弄一套绕口烧脑的编制哦。 第五十三章 进军 “干嘛那么看着我，难道开酒馆也要文化吗？”墨菲斯摊摊手，“我一直希望在一个平和的小镇子或者乡下，开一间只属于自己的小酒馆。” 唔，如果是墨菲斯的话，恐怕那个酒馆会是世界上最文明的地方，任何企图打架的醉鬼在发疯之间，估计都会被这个2米多高如小山一般的人形凶兽丢出去吧？ “名字就叫‘无忧屋’好了，无忧无虑。”说到这里他难得的有些害羞，挠了挠头看向罗德，“我没什么文化，不过这个名字应该还行吧？有没有什么语法错误？” “好名字。”罗德笑了笑，虽然和这家伙聊了没多久，但是罗德却意外的觉得与他很投缘，“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 “啊哈哈哈，借你吉言！”墨菲斯将金属板件护胸敲的响亮，“到时候我的酒馆永远为你敞开大门，终身免费随便喝！” ……… 青铜古代的大雾山和现代的大雾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新铺了一条铁路外基本没有破坏大雾山地区的原貌，因此此刻站在营地高地哨塔上俯瞰整个地区的罗德大概能认出附近的地形。 “没有找到任何超凡节点的波动。”凯瑟琳趴在哨塔边沿上用洁白的小臂拄着脑袋，看着夜空中交相辉映的两轮明月，有些惆怅的问向罗德，“老师，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啊？” “不知道…”这种经历对于罗德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他原本以为这里会有另一个黑乎乎的‘虫洞’供他们穿越回去近代，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破灭了。 独角兽银饰找到不少轻微的超凡波动，但那些都是一些看上就去不好惹的超凡者散发出来的，罗德可不认为傻乎乎的跑过去问一句：‘劳驾，您知道怎么从这里回到黑铁纪597年的卡萨卢尔吗？’就能得到答案，相反他们到时会有很大概率被当成神经病拘禁起来… 至于去观察那些超凡者打听一些秘密？算了吧，罗德现在哪里有那个心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再过几天这里就会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战争，到时候仅仅有少数幸运儿才能活下来… 他虽然对未知充满好奇，但那是在控制风险的前提下，明知必死还能保持好奇心去探究的就只有疯子和杰森…不对，杰森那家伙从来不会好奇。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凯瑟琳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后，对着一脸不解的罗德甜甜一笑，“那么晚安了罗德老师，祝您有个好梦。” 好梦个鬼啊！姑娘，我们马上就大祸临头了！ ‘娘娘腔罗德。’杰森一边吃着并不存在的薯片一边嘲讽，‘连一个小丫头的心态都比你好。’ ‘你这个神经病搞清楚了，要是我死了的话大家一起完蛋。’ ‘那岂不是很美妙？我终于能摆脱你这个家伙了！’ ‘哈！说的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似得？’ ‘娘娘腔罗德，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在一起？你当自己是**丰臀的俏娇娘啊？’ ‘神经病杰森，与其风言风语不如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想想接下来怎么保命来的好！’ ‘怕个毛！’杰森将手上的零食丢掉，摊摊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是爹生娘养两条腿一双手的，谁怕谁？’ ‘我……’罗德竟然无言以对。 ‘况且你忘了吗？超凡者可是配有普通火药武器的…’ 对啊！罗德再次‘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虽然衣服没有带来，但是随身的手枪和弹药都还在，虽然只有30发普通9mm手枪子弹，但是再加上配发的12发子弹，自保不是问题啊！ ‘不过频繁开枪的话，岂不是很快就会成为战场里的靶子…’在战场中太过醒目可不是个好事，姑且不说友方会怀疑他哪来那么多珍贵的‘子弹’，敌人就先会派出精英来定点‘清理’掉罗德。 ‘嘿嘿，打手枪你来，耍剑我去！’ 听起来是个靠谱的解决方案，可是为什么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那么猥琐呢？ 不管罗德如何担忧自己的命运，但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意志而轻易改变，超凡者不行，半神不行，就连神明也无法改变大自然的规则，更何况小小的罗德？ 次日，随着嘹亮的军号响起，无数着甲带盾的士兵们排成整齐的队列徐徐出营，数以千计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金属护甲将晨光反射开来，甚至将处在背阳面的山坡都全部照亮。 各级队伍的指挥根据上级的旗语徐徐改变行进的方向，5000多人的皇家近卫团分成三个方向不分先后的开入大雾山连绵的丘陵中，他们将为了身后数百万的戴林子民，为了自己的亲人爱人，为了自己可爱的孩子与慈祥的父母，将自己的鲜血泼洒在这片升起薄雾的山脉之中。 战胜5倍与自己的敌人，或是与他们同归于尽一起死在这里。 因为戴林的字典里，不允许失败。 皇家近卫团三营七连位于第三序列跟从前方的大部队在最南面的隘口进入大雾山，身着全身重甲的墨菲斯宛若旗帜率领走在队伍最前方，他们和前队的第六连保持了200米的距离。 “所有哨兵散开到两侧山丘上，与连部保持300米的直线距离侦查，一旦发现异状直接射响箭求援；记住你们只是侦察兵，绝对禁止擅自追击敌人！好了，去吧！” “副官，让后面护送弩车的糙汉子给我小心点，那个宝贝疙瘩比我们全连加起来都要值钱，不允许有任何损失。” “你们几个兔崽子，给我把头盔戴好！什么，重？等下这个铁疙瘩救你一命的时候你就不嫌重了！” 墨菲斯嘹亮的嗓音将近200人的加强连管理的井井有条，或许是因为他是安杜因大公亲信的缘故，他们三营七连负责在大部队中后段保护3台昂贵的神机弩，所以墨菲斯对大家的要求比平时严格了许多。 而作为随队军医的罗德很幸运的走在队伍中后侧，他和凯瑟琳也不例外的穿上了轻质锁甲并配备了小型臂盾和一把十字剑；凯瑟琳则有些紧张的跟在罗德身边，显然战场上严肃的气氛让她不再像昨天那样嘻嘻哈哈对什么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她现在只希望前面的近卫士兵们够给力，能够以一当百把敌人全部搞定，千万别让自己杀敌…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突然升起的大雾迅速将队伍笼罩，在大家非常慌张的无所适从时，墨菲斯却早有预料的停住脚步抬起左手，用带着非常浓重的戴林口音的通用语喊道，“全连变阵，以左侧士兵为头向南侧山丘移动！”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离墨菲斯有段距离的罗德甚至看不到他那高大的身躯。 “不要慌，互相之间保持1米的间距移动！注意保持队列整齐不要掉队！” “看着点自己左右的同伴，尤其是那些把面甲放下来的傻瓜千万别走丢了！” “开始上坡了，注意脚下小心坑洞！” 墨菲斯洪亮的嗓音让罗德稍微安心，他严格的遵守军令时不时提醒自己左面原来‘押后’的全身甲持盾重步兵注意向自己这里靠，同时右手也牢牢的握紧尚未出鞘的十字剑，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一旦有敌人冲出来就第一时间‘交换’给杰森。 为什么不直接让杰森上场？ 答案很简单，那个‘没用’的家伙是有‘时限’的，至少在现阶段杰森最多连续战斗2个小时以上，一旦到了这个时间他就得回到小黑屋里‘补充能量’，随后才能再次出来顶底罗德战斗；而平常在消耗较低时，杰森则可以坚持个好几天，这不得不让罗德怀疑那个家伙故意偷懒。 另外杰森还有个非常大的限制，那就是一旦他在一段时间内连续高强度的战斗或受伤严重时，他就会因为‘精神衰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沉睡，这也是为什么寒鸦山之战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后杰森才‘恢复’的原因。 虽然七连慢慢登上了丘陵上方，但是雾气却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比之前浓了不少，按理说高处的雾气应该相对稀薄才是… 除非，丘陵下方此时的雾气几乎浓密到能见度极高的状况下。 ‘这雾有问题。’罗德才想到这里，就听到墨菲斯高呼到，“所有人，取出之前配发的布条掩住口鼻！” 没过多久，墨菲斯略显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丢了的话就用别的东西掩住口鼻啊笨蛋！这点小事也要我教你们吗！” 不正常的大雾，行军开始前特意给士兵们配发的‘口罩’，再加上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浓雾对人体的肺部有极大的伤害（19世纪伦敦有几次非常大的浓雾，至少导致数十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因此死去），种种的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的答案…… 第五十四章 迷雾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安杜因戴林大公早就料到了这场大雾，或者……这场大雾更本就是他或者他手下的超凡者的杰作！否则他不可能在兵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进行野战，正确的应对方式应该是利用国土纵深和坚固的城防，在坚壁清野的战略配合下对敌人的有生力量进行逐步消耗，最后让强大但疲惫至极的敌人被迫主动签署停战协议。 ‘这么看来安杜因大公一定是有必胜的把握，才会选择野战…’可是结果却是皇家近卫团几乎全军覆灭，而大公本人更是以身殉国。 以己度人，罗德并不认为在历史中有着卓越声誉和超凡战术素养的安杜因大公是那种破釜沉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相反，种种历史资料都显示大公是一个圆润的传统贵族。 他会在自己弱小时谦卑谨慎的行动，避免与一切强大的对手保持不睦，他懂得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应当死守自己的底线。 而在这个时间节点，虽然卡萨卢尔要塞群还没有完全完工，并不具有顶级的防御优势，但是靠着泰拉河天险依旧配合数量足够且精锐的皇家近卫团，足以以优势战损比据守数月时间。 他完全可以派出小股精锐部队不断骚扰敌人的后勤补给，同时以战略空间换取时间，将包括大雾山以北到泰拉河的大片地区拱手相让，同时加速建设卡萨卢尔城防；等敌人兵临泰拉河的时候顽强抵抗，以战略支点换取后方坚壁清野的时间。 在时机成熟后将主力全部快速撤出卡萨卢尔，随后故技重施以游击队骚扰敌人后方，最后在首都西铎做决战。 漫长且不断收到骚扰的补给线，坚壁清野毫无所得的侵略战争，加上厌战和频频失利导致的士气低靡，都会极大的动摇侵略者的战争欲望；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在这种时候选择和谈，毕竟世界上又不是他们两家势力，难道要死磕到底在自己元气大伤后让第三方渔翁得利？ 这是任何一个有脑子的贵族都能做出的选择。 而安杜因大公没有选择这种虽然看上去不太好，但是最为稳妥的手段，而是选择在大雾山中利用自己独特的‘优势’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么事情应该进展顺利才是，为什么最后结局却是两方人马全部元气大伤，从南面来得古德公爵更是落得一个殒命的下场。 盟友亦或是他手下的将领临阵倒戈？亦或是这出大雾压根就是第三者驱虎吞狼的手段？或者是大公被别人控制了心智？深埋在大雾山中的答案如同这冬日的迷雾一般遮蔽在罗德眼前，让他根本看不到历史的真相。 就在罗德被自己突然间升起的疑惑牵扯走全部注意力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的高亢喊杀声将他从自我的世界中拉回现实。 前锋已经遇敌了吗！？ 队伍产生了一阵小骚乱，不仅是罗德，其他的士兵也慌张了起来，毕竟他们从没有在能见度只有不到10米的恶劣条件下作战，在这种充满未知的情况下即使精锐的皇家近卫团也会被影响士气。 “不要慌张，继续保持队列前进！”墨菲斯低沉的声音传来，队伍的骚乱很快平定下来，看来大家平时对这个看上去一脸凶相，堪比人型凶兽的上尉连长[1]很是信任。 果然高就是猛，大就是强啊！ “已经到达山顶，全体预备…停！” “全体向右转！” 随后墨菲斯走到队伍正中，“以我为中心支点顺时针移动，直到面对西方为止！”别的不说，光看7连近两百人都在墨菲斯的命令下有条不紊的变换阵型，就能看出这个外表粗狂的上尉绝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家伙，否则不可能将这些精锐中的精锐训练的这么服服帖帖。 “原地坐下休息！”随后，在罗德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先前十多个哨兵竟然神奇般的从浓雾中归来，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他们胸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微红色的光芒。 凯瑟琳靠到罗德身边，咬着他的耳朵轻声到，“看呐罗德老师，竟然连普通的侦察兵都有魔法饰品呢，怪不得先前那个上尉对我们‘超凡者’的身份没有敬畏，原来人家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哦！” 话是不错，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时代的超凡者数量远胜于现代，以至于当时的军旅精锐对于超凡者并没有现代的那种敬畏感，而是将他们当做稍微有些特殊的同袍。 这点从那些找罗德‘问诊’的士兵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们对罗德只有一些淡淡的好奇，并没有罗德初次接触白发杰洛特的那种戒备…唔，也许是那个酷爱昆特牌不务正业的家伙本身就不是好人，而罗德则从内至外散发出一种亲和力的缘故？ 嘛…我这么善良，有亲和力一点不是应该的吗？ “不要大惊小怪的显得咱们没见过世面似得，淡定知道吗，淡定。” “哈？昨天刚来的时候您可没有淡定啊！” “错觉凯瑟琳，那都是你的错觉。” 凯瑟琳看着百般否认并自我洗白的罗德有点无语，不过现在并不是吐槽的他的时候，因为远处的喊杀声突然戛然而止，而一枚闪耀着蓝光的信号弹则拖着长长的尾焰从远处升起；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墨菲斯发布了新的命令。 “前方先锋部队已经结束了战斗，所有人准备继续前进…”话音未落，另一枚红色的信号弹飞升而起，墨菲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平举起握紧的拳头，“情况有变全体警戒！” 随后，在大家刚准备好防御架势时，更北面的地区飞起两枚绿色的信号弹。 “我们必须守住这里，直到援军到达！” 雾气开始慢慢散去，墨菲斯将面甲扣下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身后的忐忑的战士们，“情况有变，但一切依旧在大公的掌握之中，战士们，拔出你们的武器准备战斗！” “喔啦！”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此起彼伏，一柄柄雪亮的十字剑出鞘；盾牌交击，前排的的重步兵排成半圆阵将神机弩护卫在中心。 位于重步兵后侧双手将大剑拄在身前，穿着轻甲的剑步兵神情严肃的平视前方。 十几个长弓手搭箭上弦，双臂在尽量保持放松的情况下严阵以待，他们是弩车前最后的一道防线。 而负责操纵神机弩的工程师们早就将保护着弩车的油布扯下，此刻他们正有条不紊的将弹药箱内近两米长的弩箭填入机括中，一旦接到墨菲斯的命令就会立即开始上弦，只需要30秒的调试时间，这具威力惊人的弩箭就能将任何在10米外300米内的敌人钉个对穿。 此刻位于阵前的墨菲斯手持头颅大小的链锤，另一只手上则是一面带刺的中型士兵圆盾，只不过在他手臂上和小臂盾没什么区别，此刻他的面甲如同许多士兵一样徐徐吐出些许白气，整个战阵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未知的敌人从渐渐散去的迷雾中冲出。 近了，喊杀声越来越近了。 与最开始畅快肆意的怒吼不同，这次喊杀声掺杂着些许恐惧与悲怆，更诡异的掺杂着一丝铁甲扭曲与血肉撕裂的咀嚼声…明明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那么不起眼，但却穿过迷雾清晰的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肃静！”墨菲斯的手甲重重的拍在自己的胸口上，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戴林皇家近卫团，第三营七连，坚守你们的阵线！” 厚重金属铠甲与那令人心安的声音驱散了战士们心中的恐惧，他们的眼神再次坚定了下来；而罗德本来微微有些湿润的手心也因此缓解了许多，他咽下一口口水声音干涩的对自己旁边瑟瑟发抖的凯瑟琳小声到，“等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我变了个人的话千万不要害怕，尽量跟在我身后用盾牌保护好自己，手枪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明白吗？” “好的！”虽然不明白罗德为什么这么交代自己，不过初次临阵并面对暗处无声的敌人时凯瑟琳本能的选择相信最亲近的人，她在内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罗德的叮嘱，洗脑似的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凯瑟琳不怕！我现在可不是那个普通小女孩，我是戴林皇家近卫团的一员！’ 注[1]上尉连长：众所周知，军衔与部队等级划分的这一套都是亚历山大大帝发明的，这位臭不要脸的穿…啊不对，这位伟大的大帝开创了许多先河，直到现在他的许多在当时被认为‘离经叛道’的思维都依旧非常‘前卫’。 可惜的是这位开创了敌后游击战术的杰出战略家，统一了货币与度量衡的伟大经济学家，创作了无数流传千古诗歌的大文豪，最后竟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疾病夺取了年轻的生命，令无数人悲痛欲绝扼腕叹息。 第五十五章 罗德真正的初阵 “撤退！”远处传来一声恐惧的声音，“这是埋伏，分头撤退！” 墨菲斯掏出腰带上皮带中装着的信号弹，对准天空拉动火绳，短暂的引线燃烧声后乳白色的信号弹如血夜中的明灯那般高高升起，在飞到顶点后并没有像其他信号弹那样缓缓降落，而是如同烟花般炸开。 罗德抬头看了一眼，虽然那个图案无比粗糙，但是他却认出那是圣克鲁斯剑杖与十字剑相交的教团徽记；他再次仔细看向墨菲斯，这次他发现墨菲斯放松的准备姿势无比熟悉…就像是丽丝与自己切磋前那样。 难道… 答案呼之欲出之际，无数惊慌失措的皇家近卫团士兵从山下飞奔而来，他们身上沾满了红色的鲜血与黑色的不明物质。 墨菲斯一挥手，前排的中盾兵自发的让开几条路将他们放进了防御圈，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军官一眼便认出了墨菲斯，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指向山下，“那里…那里…怪……” 话音未落，墨菲斯就一记手刀将他打晕，吩咐副官把这个‘筋疲力尽’的家伙抬下去。 和很多人一样罗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士兵们基于长久的信任并未质疑长官的决定，而罗德则再次‘重操旧业’，担任起了他医官的责任，迅速检查每个士兵的伤势并将他们按‘大帝分检法’分为1，2，3级病患。 1级的轻伤交给别的医官简单包扎后重新加入防御序列。 2级中等伤势有残疾，或者内脏伤势的伤员则抬到安全地方静养等待救援。 3级重伤员则需要立即救护，以稳定他们的伤势维持生命为主。 至于那些被罗德略过的伤员则所有人都没有问，只有一个专门负责‘忏悔’的圣克鲁斯牧师握着他们的手，以期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让病人获得些许安宁。 而随着溃退到山丘的士兵数量越来越多，7连的防御阵线也越加厚重，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因此而放松，空气中紧张的氛围反倒因此而更加凝重。 就像是注入了水银一般粘稠的空气不断挤压着士兵脆弱的耳膜。 死一般的寂静，渐渐散去的迷雾中，一个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它们撞破的稀薄的雾气，露出了混乱且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犹如将无数器官杂乱的拼凑得来的脸庞；近5米多高大的身躯，堪比巨树粗大的四肢，最显眼的是几个趴着的‘怪物’背上那布满匕首般尖利牙齿的巨嘴… 怪物不断的接近着防御阵线，时不时抓起一个地上的士兵尸体丢入背部的怪嘴中，发出一阵令人压抑的牙酸咀嚼声，而墨菲斯则不动神色的缓缓举起左手，早已按奈不住的工程师们迅速调整角度并快速上弦。 普通的近卫团士兵们根本不知道会面对这些怪兽，而那些溃兵更加不堪的往后后退，一个个恐惧至极几近崩溃。 就在士气即将降至冰点，防御线眼看就要因为这些残兵的影响开始奔溃时，收到工程师肯定答复的墨菲斯重重的将松开的手掌狠狠握成拳头，金属手甲甚至因此发出一丝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噔！噔！噔！”机括剧烈的碰撞声中，一支又一支短矛犹如离弦之箭般撕裂空气，带起的疾风甚至将几米外的军团旗帜吹的爆响，随后在士兵们期待而又忐忑的眼神中成功射中那些类人形四足怪物。 如同刺入豆腐中的牙签，数千磅的短矛将怪物丑陋的脸庞轻易刺穿，射角偏低的短矛甚至连续穿透怪物的前后肢并连根钉入它们身后的草地中，在一阵意味不明令人耳鸣恶心的怪叫声中，一个身中数支短矛的怪物呻吟着倒在地上。 它的‘肚皮’迅速鼓胀，在膨胀到一个极限后如同炸弹一般爆裂开来，无数或黑或红的液体四散飞溅，爆炸的余波甚至将旁边几只离得太近的怪物一齐‘引爆’，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将爆裂开来。 还好看到这一幕的罗德没有扣上面甲，因此他得以畅快的吐了一地，而不像一些倒霉的家伙那样将头盔内吐的到处都是；不要嘲笑罗德，因为就连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墨菲斯都掀开了面罩使劲喘了几口气，毕竟如此恶心的场面实在是超出所有人的理解极限。 至于凯瑟琳，可怜的小姑娘几乎把早饭的全部胆汁都要吐出来了，恐怕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她看到任何肉类都会有心理阴影了。 还好连驱赶这些怪物的古德公爵联军也没有预计到这种‘连锁爆炸’反应，许多手持长鞭驱赶怪物的‘驯兽师’都被当场炸成了肉末，运气好点没被波及的家伙也因为距离过近而被腐蚀性的胃液淋了一身，在痛苦又漫长的哀嚎声中化成一地血水。 而那些溃兵则是吐的最惨的，但是他们也是恢复的最快的。 在意识到这些令他们束手无策的恶心怪物是可以被战胜后，他们的士气迅速回升，即使没有墨菲斯的命令也迅速回到了原先自己的阵线，并因此更加坚定了战斗到底的决心，毕竟这里有神机弩还可以反抗，而山下混乱的战局中他们几乎是一边倒被屠杀的份。 除了神机弩外唯一还能威胁到这些家伙的皇家近卫团重骑士营则还不知道在哪里，而谁有能断言他们此刻不是自身难保呢？ 到了这一刻，罗德如果还猜不到安杜因大公是被人算计了的话他就白活这么大了，不过问题是出在哪里？恐怕身处战场如同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罗德根本无从得知，只有在这场战役中活下来他才有资格触及那些被刻意埋藏在历史中的秘辛。 死人，是没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注意，敌人接近！”墨菲斯放松了一下右手将放在地上的链锤拿起，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长鞭还有弓箭驱赶上来，装备简陋的‘先锋’部队缓缓开口“长弓手原地待命，神机弩填充弹药待命，第二排的大剑士拿出手弩，听我号令准备……” 话音一落，轻甲大剑士们迅速将挂在后腰的简易手弩取下，数量的扭动手弩下方类似阀门状的小型绞盘给手弩上弦，随后装填上弹药。 “瞄准冲锋敌人后方那些持鞭的家伙！” “稳住……” 60米，50米，40米，30米… 就在罗德几乎可以看到这些被驱赶的‘炮灰’脸上绝望的神情，只剩可以看清他们脸上被鞭打的伤痕和骨瘦如柴的肋骨时，墨菲斯终于爆喝一声，“放箭！” 近70发流矢精准的射向后方驱赶炮灰的‘奴隶主[1]’，瞬间就将这群贼眉鼠眼狐假虎威的家伙射成了筛子，除了几个足够好运和警惕的家伙勉强靠着翻滚保住一命外，其他20多个奴隶主全部丧命当场。 而被驱赶的奴隶们只有少数几个不走运的家伙被射伤。 “兔崽子们，现在不跑还等着老子把你们的狗头杂碎，将你们的内脏掏出来做成包子晚上加餐吗！？”真是难为墨菲斯了，刚经历了那么恶心的画面还能说出如此有威慑力的话。 果然，这群奴隶炮灰犹豫了一下慢慢停止了冲锋。 随后，不知道是哪个心思活络或者说贪生怕死的家伙带头冲向另一侧的山丘，其余奴隶们纷纷跟着他一起以令人望尘莫及如疾风般的速度逃离战场，以至于对面督战队的军官反应过来命令士兵放箭时，这些家伙早就跑出了射程，只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流失射死。 而那几个没跑的奴隶下场更不怎么地，他们非但没有得到‘奖励’，反而被恼羞成怒的督战队射成了筛子…果然，这就是舔狗的下场吗？ 这么一顿折腾以后，第二波炮灰的冲锋就大打折扣了；即使在敌军将山丘几乎围了起来杜绝了所有奴隶逃跑的道路后，这些炮灰依旧没有起到预料之中最大程度消耗守军体力的作用，反而因为微不足道的攻势让守军痛饮鲜血，提高了他们不少的士气。 注[1]奴隶主： 即使是现代，一些国家依旧没有废除奴隶制度，例如南方的德斯兰普合众国就是其中之一，即使是今天在合众国中任由数量庞大的黑人奴隶劳作在种植园中。 早期‘奴隶主’的称呼并非是指这些奴隶的主人，他们不过是奴隶中最听话的一群狗腿子，虽然同是奴隶但是待遇相比普通奴隶要好，是处在管理层的家伙；至于能爬到这个位置…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在杰森看来那些家伙无非是嘴甜或者有一些菊部特色而已…唔，打错字了，是局部特色） 第五十六章 超凡之死？ “原来这个地形是墨菲斯早就选好的啊…”罗德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敏锐的洞察力和危险直觉，虽然墨菲斯极有可能提前就知道了大雾的到来，但是能在第一时间就计算到最糟糕的状况并纪律性的找到最佳防守地点。 这种人才是实行一个计划最合适的人才，否则换成另一个自大的家伙，恐怕他们现在的下场比起那些溃兵也好不了多少吧？也难怪安杜因大公如此信任墨菲斯，将3具价值连城的神机弩交给第七连来保存，要知道负责南面路线的三营也就只有6具神机弩。 可惜凯瑟琳并没有‘闲心’去欣赏神机弩的亮眼表现，此刻她正虚弱的就着水小口吃着脱水干粮恢复体力，她可不像罗德一样吐了一场后就差不多适应了血腥场面，毕竟那些飞溅的内脏和恶臭味对一般人的冲击确实比较强… 眼见秘密武器‘四足怪’和普通的炮灰手段都无法影响到山丘上的守军，山下指挥官因为被上司命令：必须在中午之间拿下这个山丘，否则就要面临军法处置；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不得不提前将四处追缴残兵的手下收拢过来，暂且放过那些人，集中优势兵力先将这处硬骨头啃下来。 而山坡上的墨菲斯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步，他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队伍前沿，两手抱胸对着山坡之下畏缩在他们长弓手射程之外丝毫不敢跨越雷池的敌方‘正规军’嗤笑道：“古德老狗是从垃圾堆里把你们拾出来的吧，只会用这种低劣不堪的垃圾吓吓人的话，那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回家找妈妈喝奶吧，免得等下被链锤杂碎脑袋的时候吓得尿裤子。” 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神情平静却气势十足，这种于万军阵前由内自外散发出的自信与高傲，正是杰森所向往的真男人。 ‘太tm带感了罗德！把操纵权给我，让我去和这个猛男一起杀他个七进七出…’ ‘闭嘴笨蛋！你以为自己是白马银枪赵子龙啊！？’罗德强行将躁动的杰森压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合理的利用时间，才能将你的疯狗状态发挥到最大效用。’ ‘what！你说谁是疯狗！？’ ‘错觉错觉…’ 或许古德公爵手下的指挥官足够明智淡定，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复杂局势却与rts游戏里差距很大，士兵们不是一堆冰冷无情的杀戮工具，而是一群有血有肉有着自己独立诉求与情感的人。 而能上战场的战士，无论他们最终的目标与出发点如何，无法否认的是他们都有一颗渴望胜利的心，一颗饱满的，热血的心脏。 被墨菲斯这么一番赤果的嘲弄后，山坡下的敌军顿时哗然躁动起来。 他们毕竟不全是古德公爵手下的‘亲兵’，大多数都是冲着丰厚的悬赏与古德本身的‘威望’聚集到一起的，这些杂牌军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能打顺风仗和容易溃退，再讲的通俗一点，就是受士气的影响远高于纪律的约束性。 “戴林的兔崽子敢这么嘲讽我们！就让他们尝尝我们手中的利刃！！”古德公爵方的营级指挥官高高举起自己的长剑，随后猛地虚砍向前方暴喝到：“全军突击！！！” “杀啊！！”这是血气方刚的北境雇佣兵。 “冲鸭~~~！”这是来自南方的‘亚人’类牛头人雇佣兵，听说他们领头的家伙是一个喜欢黑金币和各种好装备的大眼牛头人矮子。 “嗷！！”这是来自神秘西方的狼人军队，他们是一群只认钱不认人的强悍佣兵，要不是戴林刚刚立国财政情况不容乐观，大公完全可以用收买的方式让这群‘白眼狼’临阵倒戈，可惜… “长弓手，预备！！”墨菲斯高高举起装备着臂盾的左手，冰冷的看着如潮水般涌向小小山丘的近千佣兵，默默地心算着每一步的距离。 而随着第一个持盾的牛头人佣兵冲入长弓兵的抛射范围内时，墨菲斯狠狠握住拳头，如雷鸣般具有穿透力的低沉爆喝由全覆式板甲头盔内奔腾而出“放！” “嗡！！”近百张长弓同时放弦时抽打空气发出低鸣令罗德忍不住咬紧牙关咽了下口水，以缓解双耳中机械式的低鸣声；还没等他耳朵清净下来，长弓手大队再次搭箭上弦并在墨菲斯的指挥下飞速的射出了第二波齐射。 而此时第一波抛射出去的箭矢甚至才刚刚到达最高点，开始加速向下方呈密集队形冲过来的雇佣兵射去。 “一群蠢货。”两拨箭雨过去，本来近300多的雇佣军顿时只剩下不到200的残兵，大多数还是没被射中要害而哀嚎着在地上打滚的可怜虫，只有部分好运的机灵鬼靠着质量过硬的圆盾侥幸没有‘战死’，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最开始冲的最厉害的那个牛头人矮子。 一个橘色头发扎着双马尾的女性牛头人抱着死去的情侣哭的稀里哗啦，她手上不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闪电火花，企图用那什么‘杨教授之吻’将爱人唤醒，可惜直到被射成筛子的牛头人战士都被电成牛肉干，她都没能成功。 “老娘和你们拼了！吃我一记杨教授一百万伏特超级毒吻！！” 为什么如此悲伤的场景却显得莫名的眼熟与无厘头呢？ 可惜墨菲斯并不能欣赏这种凄美的战场爱情故事，他只是默默的再次伸出左手直指向那个矮小的，两手充满危险电光的女性牛头人。 随后，在短暂的一秒内至少上百支劲矢和20发神机弩箭覆盖性的封死了她的一切退路，在光滑的毫无遮蔽物的草坪上，女性牛头人浑身插满了箭矢缓缓倒在阵地前20米的地方。 “该死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那些纯牛里面竟然有一个雷电领域的自然能力超凡者！？”古德公爵方的那个区域指挥官气的暴跳如雷，这种超凡者如果指挥得当，足以在特殊的时候以一当百甚至以一当千，可是偏偏她竟然‘蠢’到在这种开阔地带面对戴林的长弓手攒射！？ 在这种战场上，就算是主教级的大爷也不能这么莽啊。 “回收！”墨菲斯转过头来，虽然罗德更本看不清铁盔中他的神情，但是却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得，“别发呆了！保护罗德医生将那东西的尸体拖回来，超凡者就算是死了，他们的尸体也无比重要！” “……”一脸蒙圈的罗德迷迷糊糊的在几个持盾重步兵的掩护下冒着敌人的箭雨将尸体抢了回来，随后被丢回阵内对着这具尸体不知如何是好。 “检查她所有的器官，有任何非自然生长的‘颗粒’或其他‘东西’的话就全部取出来，老规矩，解剖者可以分得1/10的收益，其他一律归大公战后统一分配！”似乎是看出了罗德的迷茫，墨菲斯‘善意’的提醒了罗德一句，并悄悄贴着他的耳朵说到，“你稍微多留一点已无所谓，不过嘛……” 见面分一半？原来这一套在这里也是很流行的吗… 表示了解的罗德拿出工具，二话不说的开始将尸体中的箭头拔出，随后小心翼翼的在一个宪兵的监视下现场揭破牛头人的内脏。 只是委屈了凯瑟琳，这个姑娘才吐完以后感觉舒服多了，一回头就看到了草地上血腥的一幕，再加上旁边士兵们都向尸体上投去羡慕的眼神，有些人更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看到这里，这个不明真相的可怜小姑娘再次扭头扶着神机弩的车轮，大吐特吐。 ‘没想到竟然是以这么一种方式来接触真正接触所谓的超凡力量。’在绯红扫描后，罗德手上的手术刀熟练而又生涩的顺着尸体的骨骼接缝处对其进行切割处理。 ‘嘿…这东西除了手上有点闪电外，也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而已吗’杰森兴致勃勃的看着罗德熟练的动作不禁感叹到，‘还以为这些家伙是那种怎么样都杀不死，即使死了也会在几秒内奇迹的原地复活的家伙呢。’ 我说这位先森，您说的亚人在隔壁片场，请不要在这里捣乱好吗？ ‘可惜没有见识到她的能力…’罗德颇为赞同杰森的言论，他也以为那个母牛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够偏转箭矢，但最后看到的却是一具被射成筛子与普通人毫无二致的尸体。 看来所谓的超凡在某种意义上讲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们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流血，一样…能被轻易杀死。 这既让罗德松了口气，因为看似遥远不可及的超凡者的神秘面纱再被揭开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同时让罗德有些失望，连善于正面战斗的自然雷电掌控能力的超凡者都在长弓手的饱和攒射下一命呜呼，那么自己那个尚未‘觉醒’的超凡能力又能强到哪里去… 总不会想小说主角那样曰天曰地曰空气吧？ ‘看来超凡能力只是辅助的，真正能让这些能力发挥最大化的，还是自身的实力…比如剑术，体能，还有一颗足够冷静的头脑。’ 第五十七章 白刃战 ‘哟，觉悟不错嘛~’杰森吹了个‘口哨’调侃道：‘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现在你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杰森大爷的背后祈祷，默默地为杰森大爷点赞，然后满怀感激的欣赏大爷大杀四方的英姿吧！！’ ‘……傻逼’ ‘我艹……’ 罗德一如既往的屏蔽了碎嘴神经病杰森的垃圾话，全神贯注的继续解剖尸体。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摸尸’的缘故，罗德好运的在那位‘萨满（姑且先这么称呼吧）’体内提取到了近30克闪着亮色的‘结石’。 “运气不错，30克超凡晶石”原本面无表情的宪兵在激烈的战场上也忍不住吹了个口哨，“一般那种故意送死的货色能产出1克就是奢望了，没想到既然有这么多！”他小心的夹出其中几块比较大的递给罗德，随后压低声音，“你的5克，上尉5克，我3克…怎么写报告你清楚的吧？” “明白。”罗德不是迂腐的笨蛋，这种时候要是有异议的话说不定他就会莫名其妙的英勇为国献身；再一个，虽然不明白这些‘超凡晶石’如何利用，但能肯定一定是与提升‘能力’有关的‘贵金属’，傻子才会拒绝。 ‘绯红，分析不知名金属。’ ‘分析中……’ ‘数据库不足，分析错误。’ 果然，在罗德本身是个麻瓜的情况下，即使是万能的绯红也不可能做到无中生有那种事情，看来伟人的那句话果然没错---科学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 嗯…这个世界的超凡也属于科学的一部分。 至于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价值的尸体，则被宪兵冷漠的一脚踢开，而罗德的绯红给出的尸体扫描结果也仅仅是‘一具蕴含独特力量的特殊生物尸体’，而在尸体被解剖利用完后，再次分析就变成了‘一具被粗暴解剖的普通尸体，上面还残存有极少数在缓慢挥发的特殊力量，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等等…我手法这么专业娴熟，凭什么说粗暴解剖啊？你这个缺德系统给我解释清楚！ 世界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痛苦与绝望而停止，战场也不会因为罗德的个人行为而停止，在杰森默默地蹲在小黑屋里画圈圈诅咒罗德，凯瑟琳扶着弩车吐的小脸发白时，山丘下方的古德公爵联军也发起了正式冲锋。 不同于那些被几波抛射箭雨就被打的编制溃散无心战斗的佣兵，这个区域指挥官手下的近千‘正规军’还是有些实力的，虽然他们的武器护甲比起墨菲斯带领的戴林皇家近卫团有着明显差距，但是派出一个标准的对付弓兵的‘龟阵’还是做得到的。 经验老到的墨菲斯让所有弓兵停火并原地修整，他深知即使是皇家近卫团的精锐长弓手，在一场战斗里面也不过能射出20-30支箭矢，且射击的质量会在第10发开始下降，如果在短时间内连续射完极限的30支箭矢后，绝对会有近9成长弓手脱力，并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失去所有战力，严重的话甚至会有部分人因为肌腱严重拉伤而再也无法持弓。 那么如何有效的利用自己手上收拢过来的近百长弓兵，就是接下来这个奇葩的加强连能否幸存下来保持番号的唯一可控希望。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墨菲斯不会动摇，更不会因为恐惧而下达任何愚蠢的命令。 30米，是后排长弓手哪怕站在高处也无法进行覆盖式攒射的距离，如果强行射击的话必然会浪费大量弓箭手的弹药和体力，“全体结阵！” “嗷！”嘹亮的怒吼将战士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压下，他们头盔下的眼神逐渐坚定，金属肩甲摩擦着身旁的同僚发出让人安心的吱呀声，重步兵们在指挥官墨菲斯的命令下使出吃奶的劲儿将盾牌重重砸入草地中去，微微曲腿矮身双手牢牢地抓住巨盾。 在重步兵后排，一手臂盾另一手长矛的战士将武器搭在前排同僚的肩膀上，闪着寒光的沉重矛头代表着他们的勇气与必胜的信心，而握着长矛青筋暴露的手臂则代表着他们坚定的信念。 近了，更近了。 敌人的龟阵突然散开，数百名红了眼的先锋敌军手持圆盾和十字剑怒吼着冲向皇家近卫团。 “对抗冲击！” 一声令下，后排的战士们或将双手塔盾顶在前面战友的背后，或将巨剑长矛收到背后，双手撑向同袍的肩膀。 “砰，砰，砰！”无数疯狂的，红了眼的敌人无所畏惧的重重撞在塔盾上，金属盔甲和圆盾甚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在塔盾上擦出令人心悸的火化，如同波浪冲击礁石一般一波接一波连绵不绝。 可惜海浪永远是海浪，永远无法只靠一波冲击就将礁石抹平，三营七连坚固的塔盾阵也不负众望的挡住了敌人这次疯狂的冲锋。 而在完美防御住以后，随之而来的必然是凌厉的反击。 “杀！”墨菲斯撑住前排的重步兵一步跨出阵列，首当其中的发动了攻击，人头大小近百斤的钉锤在他手上如同的网球拍被舞的虎虎生风，轻松的一次挥击就将他面前的数个敌人击飞，哪怕那些被稍稍擦到一些皮的倒霉鬼，都只能无助的捂住被撕开的板甲片发出令人心酸的尖声哀嚎，至于那些被正面扫到的家伙反而幸运地多，至少他们不用在死前忍受那种折磨。 主将神勇的表现大大刺激了其他军士，第二排的长矛兵几乎是同一时间刺出了致命一击，将最前面的敌军刺死；而还没等他们收回长矛，早已按奈不住的大剑步兵和剑盾轻步兵则一拥而上，熟练地踩着同袍微微弯曲的背脊高高跃起，随后如同神兵天降般杀入敌阵之中。 一路心惊胆战的龟阵行军加上急速冲锋，使得体力消耗大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敌军下入了苦战，他们除了要应付以逸待劳的近战军士，还要小心随时从敌人后排射来的冷箭，那些艺高人胆大的神射手可是有随时射击的权力的，他们的作用就是在这种时候威慑敌人，而非和普通长弓兵一样进行战术性威胁。 况且，他们还要面对一个人形凶器---手持链锤如同殴打小朋友般轻松的墨菲斯，如果不幸遇到那个杀神，那真是连留一具全尸都是奢望了。 只是，在古德公爵区域指挥官的眼里看来，现在双方是均势。 让他忌惮的戴林皇家近卫团的长弓兵们因为怕误伤而大半‘哑火’，而己方的持盾重步兵与近卫团接触后也将敌人整齐的防线彻底打乱，变成了‘混乱的白刃战’。 这种时候，他高傲的认为自己的部队只需要一次冲锋，就可以一鼓作气将这个碍事的小山丘拿下，然后带着几部被缴获的，价值连城的神机弩去请功……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时，往日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宫廷贵人全部围拢在他周围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而以往自己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美人正一脸陶醉的依偎在他坚实的臂膀里撒娇发嗲，还有属于自己的华丽城堡，成群的美丽侍女，鲜嫩可口的昂贵美食，数之不尽的美妙金镑… 而这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全部都‘唾手可得’！ “全军突击！第一个砍下敌人指挥官头颅的勇士，将获得古德公爵的亲自封赏，加官进爵金山银山，条件随便你们开！！”当然，前提是那位勇士能活到战争结束，否则这份功劳就归到…呵，战场，还真是个美丽的地方呢。 “蠢货。”墨菲斯冷笑一声用链锤将面前缠着他的几个‘臭虫’扫开，讥诮的看着一群打了鸡血似得敌人一窝蜂涌上来。 没有队形，毫无阵列线可言，这与送死何异？ “除了那些恶心的东西外，这些所谓的正规军与山野里打游击的杂牌军没有任何区别。”看穿了敌人的弱点后墨菲斯却没有立即命令士兵们还击，他要让这些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等他们完全搅入这汪泥潭无法脱身时，再给他们狠狠一击。 要一次把他们打疼，打痛。 击溃他们所有的侥幸心理以及士气，一劳永逸的驱逐出这些敌人，随后利用溃退的敌军冲散山下的敌人，为突围做好准备。 戴林皇家近卫团虽然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卒，但是无论在炮火纷飞的‘现代’，还是在冷兵器相互绞杀的古代，无论士兵所用的武器先进与否，都改变不了战争中永恒且唯一的主题---死亡。 随着越来越多古德公爵手下士兵的冲锋，防御阵线被横向拉扯到极致的戴林皇家近卫团第三营七连的终于有了第一个阵亡的士兵---帕克，罗德清晰地记得这位新加入七连的年轻小伙子前一天还来找他偷偷开过一些药，似乎是寄给家里多病的弟弟的？而为了照顾这个新鲜血液，墨菲斯更是将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不远处。 第五十八章 时代的差异 但是战争的本质从未改变，它的特点就是从来不按照任何人的意志而执行。 前一刻还挥舞着长枪奋勇杀敌，为前排重盾兵分担压力的鲜活生命，后一刻就被一只远处飞来的手斧劈开了前额。 精铁打造的遮蔽式头盔非但并未如预期中那般保住帕克的性命，而只是微微阻隔了一下飞斧，就被后者从中间破开头盔，反而将年轻人的痛苦延长了许久。 最终，帕克只能无助的挥舞着双手，哀嚎着死在罗德面前。 而他原本的位置，早就被老兵们顶替了上去。 战友们无暇伤悲，敌人更不会怜悯。 帕克的死只是一个开端，冥冥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解开了一扇厚重而又腐朽不堪的木门枷锁，门内诡异而又不祥的气息状若疯狂的顺着那一丝缝隙飞射而出。 一个，两个，三个。 罗德绷紧了全部神经，将绯红的分析功能开动到极致，飞速的且高效的处理着每个伤兵的伤口，他面无表情的放弃重伤过度几乎不可能存活下来的病人，无论他们眼神中求生的欲望有多么强烈，亦或如诅咒邪魔般憎恶的眼神。 他努力压住重伤员失血的伤口，对旁边手脚无措的几个实习医护兵怒吼，一面恨铁不成钢的打骂，一面快速在治疗外伤的同时讲解如何处理此类伤势。 他快速的利用身边一切可以使用的物资，为亲伤员们快速包扎止血，以求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止损并快速返回战场，要知道即使是收拢了自身两倍数量的残兵，七连的人数依旧只有不到500，而且鬼知道那些收拢的残兵会不会突然再次崩溃逃跑？ ‘有一就有二，狗改不了吃屎…’罗德从来不信什么浪子回头的鬼话，这种近乎于偏执的认知和性格既是他能够成就当初那番高度的有力臂助，也迟早会在某天狠狠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该死的，要是那个蠢货听我的把腰放低一点，或者学着那些工程师躲在弩车后面，情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棘手了。”一边抱怨，罗德一边指挥着手脚笨拙脸色发白的凯瑟琳帮他从药箱里面拿药。 至于之前做这伙的那位实习军医？他的那位老师在处理完手上的病患后因为好奇战场情况，爬到神机弩上登高‘偷懒’时被几发流矢射穿了颅骨，尸体掉下来的时候砸到了那位实习军医身上，而眼眶中的软体组织混合着死者的血液‘浇’了那个新兵一脸。 更糟的是，那个该死的胆小鬼被尸体上空洞洞的眼眶和脸上粘稠的血腥的流质体给吓晕了过去，之后被罗德一耳光扇醒以后就疯一般的企图逃离战场，随后在敌人的箭矢先将他射成筛子之前，就被己方负责指挥督战的小队长掏出左轮枪打爆了脑袋。 “限于补给所以我手里的子弹不多，不过欢迎任何没卵的逃兵们来试探这个底线。”小队长将左轮熟练的收起并躲到一名副手身后，与此同时好几发子弹也打在他旁边几个盾兵的盾牌上，至于跳弹？对这些全身重甲的士兵几乎没有任何威胁，除非射中面颊上的观察缝，或者顺着护裆…呃，你懂得。 是的，在这个艹蛋的年代里枪支和子弹的价格甚至要高于相同重量的黄金；并不是说黄金的价值低，而是枪支弹药的造价太高了。 在加上时代技术所限，粗糙的膛线制造工艺使得绝大部分枪支几乎在百米外几乎打不中任何东西，再加上高昂的造价，使得这种未来时代的宠儿在这个年代只能作为高级军官和超凡者的‘稀有’武器；因此在大多数情况时，这种武器都是用于督战的。 ‘……也就是说，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士兵死在自己人枪口下的概率要远远高于被敌人打死的几率’---《近代火药武器发展简史概述》[1]。 而就是在猪队友双双把手西去的压力下，罗德需要一面担心不知何时从何处射来的流失，还要集中注意力应付面前的伤员，也好在那个倒霉鬼死了的消息传到了墨菲斯那里，没过多久他就从前线专门调来了两个眼疾手快的重步兵保护罗德---这位全连上下唯一的一个‘超凡者’‘军医’。 hum…说实话，这么做的实际意义远小于象征意义，毕竟一个军医再厉害也不能扭转占据，因此罗德的实际作用更像是一面‘即使我们受伤了，也有活下来的可能’的希望旗帜。 好在圣莉莉娅大学是一座教会资助的医科大学，虽然后来改制成了一缩综合性大学，但是悠久扎实的历史和将化学列为必修课的‘非人’教条主义，让大多数学员都有着不俗的基本功。 所以在初步克服了战场的恐惧后，笨手笨脚的凯瑟琳就还算一个不错的助手了…比起她旁边几个被罗德骂到自闭的实习医疗兵来说，她的表现还算合格。 比起后防线忙的焦头烂额发脾气怒骂的罗德，前线嘶吼战场中沉默不语收割生命的墨菲斯则更令人恐惧，敌人畏惧他白银圣者面甲下的冷静与他手里无往不利的钉锤，战士们则紧紧的团结在他的侧翼保护着那个男人的后背。 而随着伤亡呈几何式迅速上涨，逐渐混乱焦灼的战场已经彻底搅成了一锅粥。 就是现在！ 墨菲斯突然拔出后腰一直未出鞘的巨剑，猛地一个横扫将面前数个敌人拦腰斩断，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收割让前线的敌军肝胆欲裂，而他则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巨剑高高举起，“射击！” 一声令下，早已按奈不住摩拳擦掌的长弓手们在小队长的指挥下将长弓拉指半满，随着队长第一支信号箭的射出，近百支重箭头破甲箭犹如大海上破水而出的飞鱼群般飞射而出，划出一道优雅而又致命的美丽圆弧后，重重的射在被自己人阻挡的进退不得的敌军阵线中。 密集的敌人只有一小部分能举强行抽出胸前的圆盾，被自己人挡差的重盾兵根本无法将双手才能举起的塔盾从拥挤的人群中抽出，而大多数敌军依旧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往前挤，更本没有看到那由小变大的致命‘黑点’。 当他们意识到危险临近，发出绝望的怒吼徒劳的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拨开流失或护住要害时，已经太迟了。 而在第一波敌人被射中，数十具尸体被自己人拥挤的队形夹杂着继续往前冲时，第二波箭雨已经临近。 “该死的，继续进攻！冲散他们！！”古德公爵方的指挥官在高台上奋力怒吼，他不担心这些死亡；这些拼凑而来的士兵们都只是公爵‘借’来的帮手，死了的这些光棍正好还能免去一笔不菲的酬劳。 “继续冲，胜利以后所有人的赏金增加一倍！临阵逃脱者就地击毙！”话音一落，古德公爵的督战队便打死了好几个见机的快，企图撤退的‘机灵鬼’。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伴随着第三波箭雨同时到达的，还有已经装填完毕的神机弩。 近两米长的致命弩箭在被工程师们调整好角度后迅速射出，数千磅的动能配合上尖锐的重箭头，使这些威力与近代‘反器材’武器不相上下的冷兵器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在近乎‘降维打击’的碾压力量优势下，每一支弩箭都几乎能带走十数个被穿成条的敌军。 四散的鲜血犹如打水漂时飞溅起的水花，在短暂的飞行后便溅射到旁边同袍的脸上，更多的则染红了绿色的草场。 成串的尸体仿佛犹如往滚烫的油锅中泼了一碰水，在短暂的掐灭战场上的喧闹后犹如岩浆爆发般引起巨大的骚乱，但凡任何有理智的人都尽可能的远离死状恐怖的同僚；可惜他们的骚乱并未持续太久，仅仅几秒后这些再次拥挤到一起的敌人就被弩箭同样穿成了‘串烧’。 注[1]《近代火药武器发展简史概述》：这本由不知名作者撰写的简史几乎囊括了当时所有官方和非官方版本的野史，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本书缺乏研究历史时需要的严谨态度，但是风趣幽默的语言和大胆的猜想，让这本‘脑洞’清奇的‘历史书’广受追捧。 书中有一段令罗德印象深刻的话：‘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大家不难发现，我们所有的近代科学的发展几乎都紧跟着每次历史遗迹大发现的潮流，如果一次两次还可以用偶然来形容的话，那么当这种偶然一直存在的话，就可以视其为某种必然因素了；包括古代青铜时期被[发现]的枪支以及墓葬中陪葬的不知名金属，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令我们所有人都沮丧的事实---没有地理考察，我们就愚蠢到几乎无法做出任何科学研究…呃，跑题了，让我们回归正题继续讨论枪支吧，免得纳达秘密警察部队请我去喝茶或者抄我家煤气表。’ 第五十九章 远古的恐惧 “蠢货，散开啊！你们排着队去送死吗！！”古德公爵的分区指挥官万万没想到墨菲斯有如此魄力，他就算再愚蠢也是知道神机弩的威力的，而比起这种复杂弩箭的威力，其高昂的造价与维护成本，还有那可怜的发射次数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墨菲斯‘战术’的根本原因。 神机弩虽然威力巨大且可以连发，且在对抗大型‘超凡生物’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每根弓弦都是有着及其可怜的发射次数限制的，即使在天才的戴林现仍大公安杜因的改进下，神机弩做到了每根弓弦30发的极限发射次数，但相比近千金镑的天价制造成本以及几乎无法回收的弩箭，都决定了这种发射‘黄金’的昂贵宝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战术威慑，极少有对抗步兵的战例。 “路就是人走出来的，拿着武器不用难道等着资敌吗？”墨菲斯一挥手制止了工程师们第二轮的发射准备，三台神机弩发射出的近60支有效弩箭已经将战场正面的敌人阵型几乎撕碎，而更加重要的是，敌人的士气已经基本崩溃。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此时就连罗德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的清情势，更不用说墨菲斯这个老辣的指挥官了。 “我将带头冲锋！！” 率先杀入敌阵的依旧是如高山般厚重可靠，如绝壁般令人生畏的墨菲斯；一手巨剑将轻步兵轻松斩成两段，一手链锤专门招呼手持塔盾的重步兵，左右开弓的墨菲斯犹如一个掉入豆腐缸中失控的搅拌机，轻而易举的在彻底崩溃的敌军阵中杀出一条血路。 没有怜悯，没有犹豫，哪怕手无寸铁背向自己的敌人，也无法在他的巨剑下多活哪怕一个呼吸。 没有仁慈更无暇思考，即使是跪地求饶的敌人也被面无表情的戴林近卫团绞杀，仿佛是告诉这个满怀恶意的世界：任何踏入戴林国土的敌人，无论男女老幼强壮与否，都注定埋骨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犹如孤魂野鬼般被亲人，被世界所遗忘，没有任何例外。 令人赞叹…或者说令杰森赞叹的是，即使在追击途中戴林皇家近卫团第三营七连的全体士官依旧稳步追随在墨菲斯左右，只有个别几个新归入编制杀红了眼的家伙追出去，但很快就被冷静下来的同僚扯回阵列。 如同一面铜墙铁壁徐徐推进，令人找不到一丝破绽；又如同大海深处涌来的滔天巨浪，令敌人生不出一丝反抗的欲望。 所有的敌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逃跑，将手里的武器挥向一切挡在面前的人，杀出一条血路。 督阵的古德公爵指挥官在墨菲斯到来前便被手下变节逃跑的军人杀死，墨菲斯沉默不语的合上了他的眼睛，他尊重自己面前这位坚持到最后的敌人，虽然他愚蠢至极，但至少他做到了一位军人的天职。 “把他的尸体上值钱的东西拔下来，然后丢到坑里面一把火一起烧了。” “大人，他…他是个贵族啊！” 艾兰迪尔世界一条不成文的戒律，任何贵族都应当享有合适的待遇，即使沦为俘虏但只要家属支付的起合理的赎金，他们都应当被安然无恙的放回；而战死沙场的贵族，更应当以最传统隆重的礼仪… “放屁，他只是个侵略者。”墨菲斯嗤笑一声，一把撤下尸体脖子上的金项链丢给嘴硬的副官，“给他合上眼睛已经属于贵族的特殊待遇了，你还指望我去找一位圣克鲁斯的牧师来超度这个家伙？” “呃…”副官一时找不到还嘴的话，因为古德公爵本人是一个极度厌恶圣克鲁斯信仰的传统贵族，那么这位投其所好的贵族大半也是一样的，如此想来，要真是让一个圣克鲁斯牧师来超度，似乎就变成了一个很不‘礼貌’的选择了。 “别废话，我们还有活要干，动作快一点！” ………… 一片狼藉的战场上躺满了奇形怪状的尸体，有几乎五成是死于踩踏，三成的致命伤在背后，只有两成是中箭或是正面创伤。 自己人溃退时的损失既然高达七成？也就是在近700具尸体中，有500多人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的… 一边处理伤患一边听着士兵们讨论战场情况的罗德暗暗咋舌，看来当时墨菲斯‘不疾不徐’的追击策略就是为了给敌人施加压力，逼迫他们一刻不停的逃跑，逼迫他们自己将有数的体力浪费在‘内耗’中，随后用另一种以逸待劳的方法将失去反抗之力的敌人尽数斩杀。 ‘这家伙可真是够狠啊。’杰森吧唧着嘴对墨菲斯赞叹不已，‘可惜本大爷没有机会和这样的猛男并肩作战！’ ‘如果情势危及到连我这个医官都得提起剑的话，咱们还是省点劲跑路的好。’罗德倒是冷静的反常，按理说第一次上战场的人不都是要吓尿裤子吗…呃，似乎这家伙已经又一次这样的经验了，这么看来情由所原啊。 ‘嘿…冷兵器时代普通军的的战损过2成，编制基本就崩溃了，而这个家伙硬生生兵不血刃的将敌人的战损打到了7成还多，这种情况下就算再高明的指挥官也不可能收拢这群残兵了，这招高啊！’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了解这些东西？’ ‘杰森大爷知道的多着呢，别以为我是文盲！’ ‘呵…’ 墨菲斯打扫战场清理尸体时，原本散去的浓雾也再度浓郁了起来。 似乎古德公爵的‘奇招’只是暂时打乱了安杜因大公的部署，很快这种变数就再度被安杜因压制了下去。 想来也不奇怪，毕竟一个连级指挥就有墨菲斯这种强到没边的怪兽了，那么再往上的指挥官即使武力不出众，但是谋略绝对是没跑的…如此一来，再度浓郁的雾气将胜利天平重新倾斜向自己这方，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是为什么，罗德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来重。 即使是杰森一刻不停的垃圾话，耳边伤员无力又令人心酸的哀嚎，也无法让他精神放松哪怕一丝。 ‘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其他非常不妙的东西，否则皇家近卫团不可能几乎全灭，安杜因大公也不可能陨落于此…’ ‘你小子偏执了吧，谁规定我们一定会穿越到平行时空？说不定在这里，那个叫安杜因的年轻小伙强盗没鞭，可以曰天曰地曰空气呢？’ ‘不…不对！’罗德揉了揉越发胀痛的右侧太阳穴，‘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杰森朝罗德左右看去，‘喂？大白天的你他娘别闹鬼吓老子啊。’ ‘低语…’罗德不安的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意识到伤员痛苦的神情以及其他人怪异的眼神，‘就像是之前我们听到的那样，男人女人小孩老人…混杂在一起无序的呻吟！’ ‘该死的，杰森大爷什么都没有听…卧槽！！’迷雾中一根长长的触手突然伸出，一把劵住七八个躺在地上的病人便快速收回，湿滑粘稠而又冰凉的触手几乎是擦着罗德的右手划过，他们尽然好运的躲过一劫？ “！！！”罗德怔了一瞬，之后连滚带爬的拉起呆滞的凯瑟琳就向远处打扫战场的墨菲斯跑去，几个目睹‘怪物’出现的工程师则一边尖叫一边逃跑，而一位肌腱拉伤斜靠在树桩上休息的长弓手则拿起身边的哨子，三长一短的迅速吹了起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罗德极力忍住恐惧让自己理智在线，但慌张到问杰森这种难度的学术问题，已经体现了他此刻思维已经混乱到有些无助了。 ‘神tm我又不是万事通，怎么可能知道这玩意！？话说你天天读书，难道没在那些疯言乱语的书中看到过这种东西的介绍吗？’ ‘没有！’罗德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双瞳完全泛黑的凯瑟琳，只是出乎本能的拉着她继续跑，‘但是那东西明显是某种深海物种，那该死的咸湿味我隔着几百公里就闻得到！’ ‘头一次见到你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家伙！’ ‘如果我们活着回去，我保证咱们能见到比我还过分的！’ ‘卧倒！’相比物理视线狭隘的罗德，可以做到360度无死角观察的杰森要比前者厉害的多，他敏锐的捕捉到能见度极限30米外扫过来的触手，第一时间提醒罗德。 出于长久的信任与本能反应，罗德抱着凯瑟琳向前飞扑而去，几乎是贴着咸湿的触手扑倒在草坪上，浑身都站满了粘稠的混杂着泥土和碎草的深红血液，那股类似深海海鲜特有的咸腥味混杂着战场上特有的血腥味，几乎要让罗德吐出来。 而其他几个同样和罗德一起落跑的家伙就没那么幸运了，罗德清晰地听到他们越来越远的绝望哀嚎声突然戛然而止，顾不得擦拭后背上令人作呕的粘液，拉起凯瑟琳继续往前跑去。 而原本有序的收割战场也因为这只怪物的乱入而被彻底搅乱，所见所听皆是疯狂与绝望的怒吼和奔走逃跑的士兵。 第六十章 真正的杀戮 “冷静一点，别像个没头苍蝇似得满地乱跑。”罗德身后传来凯瑟琳清丽而又反常的声音，“远离人群别去找墨菲斯了，那种程度的‘东西’不是凡人可以应对的。”罗德闻言惊异的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但后者早已将雕刻着圣者的面甲拉下。 “那里！”凯瑟琳没给罗德提问的机会，反客为主的拉着他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哟~~瞧瞧，你还不如一个小娘们呢罗德小子。’ ‘闭嘴！你也没好到哪里！’烦躁的罗德制止了杰森义以五十步笑百步的讥讽，略带不安与探究的看向身前突然变了个人似得女孩，“凯瑟琳？” “嗯，我在听呢罗德老师，有什么事吗？” 喂，你这么镇定本身就不对劲好吧…这种时候的标准剧情不应该是无助的女学生哭哭啼啼祈求别人安慰吗？就算你是某些小说里跳出来的那种多智近妖理智无情的主角模板，好歹第一次看到那种‘触手怪’时也要稍微被震慑一下啊… “我…”罗德动了动嘴唇还是决定这种时候别傻不吧唧的问没用的废话，否则把自己作死了就全完了，“没什么，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等。”凯瑟琳拉着罗德躲到一颗大树旁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敌强我弱情势不明，还有超凡生物乱入，即使强如墨菲斯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说到这里她会心的一笑，“我知道您在忧虑什么…” 凯瑟琳敲了敲头盔，“刚才那只触手扫来时，您将我拉走的一瞬间，这里有一股热流缓缓冲击着我的神经…那之后，我感觉自己体内似乎‘觉醒’了某些东西，原本僵硬的身躯因此迅速灵活起来，而思绪也比往日清晰了许多。” ‘战斗顿悟~？还真有这种东西啊！怕不是在骗我吧，就算是那些抠脚的网络写手也不敢这么乱写啊！！’ 罗德没有理会杰森的吐槽，只是定定的盯着凯瑟琳的面甲，而后者也丝毫没有将面甲推起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下去；周围原本弥漫的雾气更加浓郁了，之前还隐约可闻的疯狂嘶吼也彻底停歇了下来。 如同经典惊悚灵异电影中死一般寂静的迷雾将二人所在的大树笼罩了起来，罗德所见所听除了凯瑟琳冰冷的面甲，就是那之下隐约传来的少女呼吸声。 他忍住伸手掀开凯瑟琳面甲的欲望，转头看向空无一物或者说难以视物的迷雾深处，“我们就这么等着吗？” “嗯。”凯瑟琳悄悄的松了口气，轻轻解开胸甲与脖颈接缝处将她几乎勒的喘不过气的绳结，用自己也不知道的，突然出现在她脑中的‘常识’回答道：“总会有可以匹敌那种存在的力量出现的，古德公爵与戴林大公的不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没有相对的反制手段那戴林早就不复存在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到对称力量出现并平衡时，寻找最佳的机会脱离战场。” 尽管凯瑟琳种种反常迹象都在不断撩拨着罗德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但是后者还是压制住揭开那层危险迷雾的欲望，老实的蹲在原地点点头，同时假装境界四周是不是偷看她一眼。 杰森也松了口气，要是罗德那个二傻子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非要去刨根问底的询问凯瑟琳的‘秘密’的话，他就不得不用一些强制手段把这小子踢出‘操纵席’自己上阵了；毕竟杰森虽然内里是个疯狂的家伙，但他和罗德口中那种疯子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杰森大爷喜欢刺激，也喜欢欣赏他人无谓的送死，但是要是你小子想拉着我一起去见马克思…’ 咔嚓，小树枝断裂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杰森停止了废话，而罗德则给凯瑟琳投去一个‘听到了吗？’的眼神，后者点点头握住腰间的短剑，另一只手不经意的握住罗德的小臂；即使透过坚固的臂甲和厚实的麻布内衬，罗德也能感受得到女孩那里传来的不安与焦虑。 她在怕什么？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一个胳膊以不正常角度反曲，另一只手提着破碎短剑的古德公爵方士兵正漫无目的像他们这附近走来，因为迷雾的关系罗德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士兵的全貌，但是单凭敌人不断抽搐的脖颈以及神经质摇摆的头颅和四肢，就让罗德打消了出去敲闷棍抓舌头的年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个士兵在突然发抽的调转方向向罗德他们藏身的大树走来。 反曲关节并非如罗德推断那般只是普通的扭伤，相反伤口处露出挂着血肉的森森白骨，而即使如此，那个士兵依旧毫无所觉的继续前进；更令人心里发毛的是，他的瞳孔处一片死一般的灰白，那种罗德熟悉的颜色是只有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才独有的… 而他的嘴巴更是完全开裂，就像是被某个变态小丑强行用钝刀切开了一个‘笑脸’，只有些许残破的肌腱将其连接，走起路来一磕一碰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叩叩’声。 ‘我的乖乖，你确定这里是古战场而不是什么邪教徒诡异的献祭仪式？’随着士兵的接近，看清楚其形态的杰森忍不住提醒罗德，‘万一这个东西也会变异的话…’ ‘你说的有理，但是语气这么担心，不如我们主动的，小心的探查一下这东西的虚实好了…’ ‘小心…？等等，你要干什么！？’杰森在听到‘小心’二字时内心本能的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在他准备制止罗德之前，后者就快速的掏出腰间的左轮对准那个摇摇晃晃的‘士兵’随后果断的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巨响后士兵的头颅应声炸开，粘稠近乎于黑色的腥臭血液混杂着灰白的脑浆四散而飞，失去头颅的士兵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罗德不屑的撇撇嘴，“你看，这不是杀死了吗？” 凯瑟琳：“……” 杰森：“……” 罗德：“可恶，我明明瞄准的是胸口啊…这个时代的标配的手枪可真不怎么样啊！” 犹如往寂静无垠的湖面中抛射出一枚石子，虽然没有引起滔天巨浪，但层层叠叠的涟漪却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怒吼声夹杂着血肉啃食的声音再度响起，数个摇摇晃晃的声音遁循着枪声向罗德的方向聚集而来。 ‘我tm就知道你这家伙脑子缺根筋！上一次你说小心的进行一个保守实验的时候，就差点把半个研究所瘫痪掉，现在换了个世界又继续瞎搞？要我说你tn才是真正的神经病啊…’ 来了，他们来了。 伴随着机械僵硬的步伐，这些前一刻无论是友军亦或敌军的鲜活生命，全部变成了如刚才那个士兵一般的行尸走肉，用那呆滞而又涣散的瞳孔贪婪的‘盯着’罗德，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口的珍馐一般。 罗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在短时间内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们…不，或许应该说‘它们’对自己的恶意是显而易见的，但怎么说…为什么感觉这些家伙的形象似乎在某些电影或是小说里见过呢？ ‘视力较差听觉一般，行动缓慢生命力近乎于无穷，唯一致死的方法就是破坏其脑部，或者瘫痪它们的中枢脊柱神经…嗯，必须慎用手枪，我的子弹可不多了。’ 面前这些行动迟缓的家伙就是最好的练习对象，因此杰森没有选择直接‘出现’，而是让罗德自己亲自去熟悉冷兵器用法，‘这么弱鸡的家伙你就自己搞定吧，杰森没兴趣割韭菜。’ “呼…”罗德深吸一口气，按照丽丝曾经教授的方法拔出十字剑，不断自我提醒‘持剑双手外松内紧，不要太过僵硬，动作要流畅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出剑要果断迅捷并思考好下一步脚步如何配合…干tn的，我想这么多干什么！’ 没有什么高明的招式，也没有捕捉弱点后气势如虹的一击。 初次对‘活物’出剑的罗德动作僵硬而又机械，几乎是一板一眼的照着丽丝教授的方法将十字剑横劈出去，也亏敌人之前是古德公爵手下的杂牌雇佣军，身上的护具是普通的轻皮甲而非戴林皇家近卫团的标配板锁甲。 锋利的十字剑轻易劈开披甲后切入敌人的体内，在将它的脊柱斩断后卡在了怪物体内；澎涌而出的恶臭暗红色血液吓得罗德后退了一大步，所幸的是他牢记了丽丝的教诲没有松开手上的十字剑，否则杰森非得把这件糗事记一辈子，然后嘲笑罗德到死为止。 ‘啧啧啧…可惜你没像被破雏的大姑娘一样尖叫出来，不然以后我们就有乐子可说了。’ ‘我……这，这和开枪打死敌人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废话！’杰森翻了翻白眼，‘好了，像个爷们那样上去给它补一刀，确保这个家伙永远闭上那张泛着臭气的嘴巴。’ 第六十一章 吞噬者 在远处用手枪或者步枪将一个敌人的脑袋轰成渣滓与用小口径步枪击中躯体要害致人死亡，会带给人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而亲手用十字剑将一个生物开膛破肚又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心灵冲击。 哪怕罗德面前的这个东西几乎称不上正常生物了，可是在将十字剑刺穿它变得柔软的颅骨，搅碎其脑浆时顺着剑刃传来的粘稠触感，还是让罗德这个习惯和尸体打交道，自认为‘见过大场面’的麻瓜忍不住一阵反胃，好在他及时忍住了将不久之前吃下的行军干粮吐出来的冲动，没让杰森看到更多笑话。 ‘差不多就行了。’杰森用一种过来人的‘长辈’口气训导这可怜的罗森，‘喘两口气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别盯着我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毕竟你又不可能砍死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当初可以克服那种…不适感？’罗德指的就是当初在寒鸦山庄时，杰森抽出杖剑亲手将几个可怜的邪教徒抹杀的事情，‘我可不知道你有做过类似的训练。’ ‘这还不简单，我是天才。’杰森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臭屁的表情，将头抬起45度并用忧郁的眼神看向完全不存在的太阳叹息道，‘你不会明白我无敌的孤独的，要知道，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这个自恋的神经质傻x……不过话说，这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可以将他的形象‘投射’出来了？虽然从凯瑟琳的反应中可以得知只有自己才看得到这个所谓的幻想，但怎么说…看到杰森那中二的臭屁样还真令罗德尴尬，也得亏别人看不到，否则罗德恐怕就是第一个羞愧而死的穿越者了。 不去管杰森那个自恋的神经病，罗德小心的将十字剑从死透了的敌军体内拔出，生怕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让其脑内的‘不明物质’喷射出来，毕竟他可不想让眼睛等易感染器官接触到这些东西，万一和电影里那些龙套一样‘尸变’了岂不是倒霉透顶？ 但是经过绯红的扫描后，竟然得出了死者的脑部细胞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基因突变或者其他病变，换句话说，‘他们’完全不同于科幻小说中那些另类的脑死亡‘丧尸’，他们依旧是一群脑部健康的正常人？ ‘我要是你就暂且放下好奇心。’点燃了一根香烟的杰森努了努嘴，‘除非你喜欢和那些粉丝们来个亲密接触…哦对了，顺便记得让你那个可爱的学生把‘水’抖干净，我可不想自己背上被不明的黄色液体沾湿。’ 罗德转身看去，凯瑟琳不知何时瘫坐在地上捂着头盔不停碎碎念使劲儿摇头，就像是被某种恶灵俯身一样；而暂时性的克服了恶心的罗德再次挥剑将另外两个敌人搞定，随后将昏厥过去的少女抗在肩上扭头就跑，三两步的消失在迷雾中。 只留下无数遁声而来的‘丧尸’迷茫的在大树附近徘徊，随后慢慢无意识的四散离去。 扶着凯瑟琳的罗德小心的在迷雾中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这是他在失去了凯瑟琳如有神助般的‘指挥’后唯一能做的事情---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以免自己和凯瑟琳身上的‘味道’将他们吸引过来。 ‘要我说，就把这丫头丢下好了。’杰森抱臂倒飞着漂浮在罗德身后，‘反正她也没用了，拖着只是个累赘而已。’ 罗德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有搭理杰森，后者见状也只能撇撇嘴翻个白眼不再废话，他明白罗德这个固执的家伙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既然你不愿意把她丢开，那就想想办法治疗一下她吧。’杰森飘到凯瑟琳面前，指着她面甲下方丝丝缕缕流出的红色粘稠液体，‘还是说你喜欢扛着一具尸体乱跑？’ ‘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一路光顾着逃跑和打僵尸的罗德根本没注意到女孩的异状，他手脚麻利的将女孩放下后略作迟疑，随后还是将她的面甲推下，‘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当做没看见，没看见…不可以窥探别人的隐私。’ 清秀的面庞此刻却无比憔悴，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样病态苍白，罗德抽出一张手帕沾了些凉水，将女孩嘴角和眼角流出的‘血液’擦干，随后并拢中指与食指放在女孩的额头上并给绯红下达了扫描的命令。 ‘扫描中…’ ‘中枢神经系统局部衰竭并伴有出血症状’ ‘颅内积攒了某些不明液体，缺少相应数据库数据无法分析。’ ‘部分器官因为神经衰竭而缺乏有效控制，继续持续下去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怎么办？ 罗德慌了神，他虽然凭借丰富的知识和生物解剖经验可以充当一个合格的战地急救师，但是这种神经系统问题可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 没有必要器械，没有无菌环境，孤身一人 这种情况下罗德根本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像杰森说的那样，只能将凯瑟琳丢在这里？ “绝不！”罗德眼底闪过一丝厉色，似乎想起了曾经那只在衣橱外面染血的绝望小手，“绝不！！” ‘方轻松…你把她掐疼了。’反常的，杰森这次没有冷嘲热讽，而是用平静的口吻劝到，‘把她背起来走吧，这样还能快一点。’ ‘知道了。’罗德抓住凯瑟琳的一只手，背过身的同时将女孩拉到自己背上，同时另一只手撑在她臀部一推，便熟练地弓着身将女孩扶到了自己背上，随后慢慢的站起来借助模糊的只看得到一个轮廓的太阳勉强辨别了一下方向后，顺着北方小跑而去---那里是中路主力大部队的方向。 不过他没跑多远，就在雾气中看到了一群模糊的身影，就在罗德犹豫着从哪个方向绕过这群‘怪物’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朝他走来，从盔甲上看像极了墨菲斯。 “罗德医生？”熟悉的声音让罗德精神一震，他谨慎的靠近一些后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的男人，此刻墨菲斯也将面甲推上去，“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没时间闲聊了快点跟上，我们正在转移。” “我需要帮助！”虽然墨菲斯不是医生，但是罗德还是本能的认为墨菲斯能帮到忙，所以快速的将凯瑟琳的症状阐述了一遍。 果然，墨菲斯想也没想的给出了答案，“是吞噬者的精神污染导致的。” 吞噬者，就是罗德在迷雾中看到的那个触手怪的一部分，完整的吞噬者据说有一座小丘陵的大小，举手投足之间能够轻易毁灭一个小镇…不过幸运的是，这种恐怖的怪物大多无法自主移动，且它及其依赖吞噬血肉来维持自身庞大的‘消耗’。 一旦进食速度跟不上消耗，吞噬者就会开始疯狂的吞噬自己的血肉，并在彻底断食后的几个小时内土崩瓦解彻底死亡。 而那些类似‘丧尸’的士兵，就是被吞噬者降临时发出的精神冲击给彻底‘污染’的普通人类，他们会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迅速脑萎缩，随后身体开始出现各种不同程度的变异（反曲关节，要害转移等），等这种变异进行到最后阶段时，无论被污染者的肉体原本多么强健，都会衰弱到宛如一层沾湿了的卫生纸一般不堪一击。 而再过一段时间后，被污染者就会开始退化全部五官和内脏肌肉，只保留基础的本能行动能力，沦为‘无面者’，只会机械的为吞噬者扑杀任何活着的东西；此时的无面者就不能再称之为生物，而是一群被吞噬者控制着的，可以自由行动的额外触手与饲料。 只是一眼，老辣的墨菲斯便看出了凯瑟琳的情况。“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被吞噬者的精神冲击污染了，不过她的意志很坚定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变异，快点带她离开这里就没有问题了，否则这个可怜的孩子迟早会变成无面者的一员。” 说完，他有些意外的看向毫发无伤的罗德，“我在阵地后面的神机弩战场没找到你，还以为你没顶住第一波冲击变成了无面者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少见的免疫者。” “免疫者？” “嗯，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天赋，但却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墨菲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向身后的士兵，“我也一样是免疫者，而那些兔崽子则是好运的撑过了第一波精神污染后也获得了特定的免疫机能。” “您刚说我有可能会变成无面者…难道超凡者也会被那种怪物转化吗？” “为什么不会？”墨菲斯从腰包里拿出一块干粮递给罗德，后者的随身补给除了水壶外全丢了；咬着不怎么可口却富含热量的压缩饼干，墨菲斯口齿不清的说到，“超凡者只是有一些特殊能力，帮助他们在进攻，防御或者辅助方向上更加轻松的达到预期效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都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奥特曼。” 第六十二章 精神污染 “奥特曼……” “赞美亚历山大大帝，奥特曼这个词汇说出来就很洗脑。”没留意罗德一脸尴尬的便秘表情，墨菲斯继续自顾自说到：“所以超凡者也照样会受伤，会被比自己强大许多的存在所压制…嗯，同时他们还要面对自己，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潜在敌人。” 说到这里，墨菲斯不着痕迹的，怜悯的扫了罗德一眼，这个可怜的超凡者恐怕还对许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希望以后等他了解到真想以后别那么轻易的疯掉，现在的戴林太需要高端力量了，即使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也非不可接受… “精神污染…您能说的更具体一点吗？” “哈，看来你果然是个外行啊罗德先生~”罗德完全就是个被所有人误解为超凡者，他所谓的‘超凡之力’完全来自于绯红，与那些真正的神秘侧超凡者完全不同。 “唔…无意冒犯，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墨菲斯面对罗德幽怨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我不是超凡者所以关于精神污染的认知也不是太多，不过我的一个老友是个资深的自然系超凡者，用她的话说……” 精神污染在某种程度上讲几乎等同于超凡之力，就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那样密不可分。 从人们发现并学会运用超凡之力，这个古老的历史几乎已经无从考究。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现在’如日中天的圣白教廷，还是其他小众宗教，哪怕是以无神论先祖主义自居的圣克鲁斯，都普遍承认超凡之力是大地女神---艾兰迪尔的恩赐，这种神奇的力量时女神对幸运儿眷顾的直接体现。 而精神污染，就是女神为这些超凡者设置的一道枷锁，或者说一道保险。 一旦超凡者超出自身‘天赋’过度滥用自己的力量，那么附带的精神污染将会超出其意志力承受的极限，开始缓慢的污染并吞噬超凡者的理智。 一次或两次轻微的越界行为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经年累月或者几次高强度越界行动，则会严重腐蚀超凡者自身的意志。 “你知道的，能成为超凡者的幸运家伙虽然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而意志力这种天赋是最难锻炼的，与其说大部分意志坚定的人是后天形成的，倒不如说他们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注定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只不过他们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天赋而已。”墨菲斯自豪的拍拍胸脯，“我就是这样，生而不凡意志超群，所以仅凭那种档次的吞噬者的精神冲击，绝无丝毫可能撼动我！” “……”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开始吹起自己来了？ 或许意识到自己扯远了，墨菲斯清了清嗓子继续将话题强行掰正过来。 “至于精神污染，该怎么和你形容呢…”墨菲斯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苦思冥想了好一阵突然猛地一摆手，“哈，有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你的意志就类似于你的身体，超凡之力就相当于在你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火辣的金发美人，每次你使用超凡之力，这个美人都会丢掉一件衣服，而一旦她的衣服全部消失后，这个美人就会扑上来把你榨干。” “想想吧，世界上只有累死的牛从来没有耕坏的地，无论多么强大的男人都不可能真正完全战胜一个女人，所以你的身体必然会变得虚脱…但这个道理我们早就知道了，可是还不是有那么多人明知故犯吗？” “精神污染就相当于这种无法控制欲望的‘瘾头’；而随着你使用超凡之力越界的次数越多，那种强大的力量与无与伦比的支配快感就会令你更加陶醉，沉沦在这种‘瘾头’中，最终会慢慢的麻醉你的一切警惕性与意志，让你更加抑制不住的再次越线，去体会那种感觉强大的感觉” 可人的身体毕竟是有极限的，超凡者也一样。 “一旦你的身体无法满足那个美人以后，她就会化身成为最恶毒残忍的黑寡妇，将你每一寸血肉生吞活剥，饮劲你最后一滴血，啃干净你最后一块骨头…”说到这里，墨菲斯颇有深意的看了罗德一眼，“我虽然没有体验过那种支配一切的感觉，但是我知道世间的一切都不是无偿的，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与爱，一旦我们越过了某条看不见的线，那么必然会加速自我毁灭。” 钢铁处男罗德一脸懵逼，百人斩疯子杰森则若有所思。 “总之一句话，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名为欲望的恶魔，就如同平凡人之于艺术[1]的拒绝。”估计这也是亚历山大大帝留下的经典语录吧… 二人闲谈间队伍已经行进了很远，而墨菲斯则是每隔一阵就会低头看一眼手中发出乳白色荧光的‘石头’来确定方位调整队伍方向，再结合那些外出探路的哨兵人手一个的小型‘石头’，不难猜出这才是队伍不会迷失方向的保障。 罗德倒是很想借一下墨菲斯手中的石头来研究一下，只是被后者搪塞了过去，显然那块神秘的石头属于保密级别较高的物品，就在他思量着如何从哨兵手里骗来一块石头的时候，悠悠转醒的凯瑟琳打断了罗德不轨的企图。 “罗德老师，我这是怎么了…？”少女虚弱的声音传入罗德耳中。 他拍了拍凯瑟琳安慰到，“一会儿就会好了，你的问题比较复杂，等我们安全了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哦…”凯瑟琳乖巧的点点头，继续趴在罗德肩膀上睡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的墨菲斯情不自禁的在心底狠狠鄙视了罗德一下，从女孩的神情和语气不难猜出他们之间一些‘越界’的特殊关系‘真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家伙竟然对自己的学生下手，简直是禽兽啊！’ ………… 队伍后方几里处，在迷雾最为浓密的地方，传来一阵粗狂的像是数百人同时发出的不甘嚎叫，恐怖的肉眼可见的强大声波，瞬间将数百米方圆内的无面者的头颅全部震碎，随后数条粗大的触手从迷雾中扑出，挟裹着这些无头尸体迅速向中心收回。 “nagha’ig trosk， vado npeti!”意义不明的神秘咒语从一个灰白色亚麻布编制的斗篷下传出，干瘦的双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结成一个个法印，在短暂的延迟后，足以驱散迷雾，发出强光的纯白色光球在神秘人手中形成。 “ilnusa，tia，lutos!”随着最后一段晦涩咒语的完成，纯白光球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压缩，光球周围恐怖的高温甚至将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随即神秘人郑重的将光球用双手高高捧起，伴随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悠远圣歌，光球猛地加速砸入神秘人前方的迷雾中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圣歌也戛然而止，空气中凝结的水珠似乎都完全静止了下来，呈现不规则的类圆形微微颤动。 随着第一缕乳白色的光线撕裂迷雾，久违的圣歌再次响起。 携带者高温的光线将数以亿计的水珠瞬间汽化，猛烈的冲击波随即挟裹着雾气迎面扑来，数之不尽的水珠在冲击波的推动下仿佛结成了一道水幕，将方圆百米内的迷雾瞬间驱散，露出正中心令人心悸的，如同一座小型丘陵般大小的干扁尸体。 “咔嚓…”冲击波过后，真空地带回流的微风吹拂下，吞噬者干扁的尸体迅速开始崩溃瓦解，化为一堆灰色的烟尘缓缓落下；而位于迷雾边缘的，歌唱圣歌的‘圣歌团’也显现出了身形，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竟然未曾沾到一滴水珠… 圣歌团跟在为首的那个形态佝偻披着灰白斗篷的老者身后，继续前往下一处驱魔地点，这期间除了几个收集吞噬者尸体素材的武装骑士外，没有任何一个圣歌团的成员多看那具巨大的尸体一眼，仿佛在他们眼中除了任务别无他物。 “呜……”微风吹来，罗德再次看向后方，“这次你总感觉到了吧？” 刚才罗德就似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诡异嚎叫，可是墨菲斯非说那是罗德的幻听，但这次气味奇怪的微风，总不会是自己的错觉了吧？ “继续前进别管其他的…记住，战场上务必各司其职，不要去管我们能力之外的事情。” 注[1]艺术：艺术是少部分天赋异禀的天才偶然间的灵光一闪；但是在古代圣白教廷看来，艺术也同时是恶魔们无意识的低语，他们认为，所谓的灵光一闪不过是天赋异禀的早期超凡者无意间捕捉到的深渊之语，并将其由抽象转变为具象的一个过程。 这种‘落后’的思想并未维持很久，就随着圣白教廷的妥协落寞而快速消失。 事实如何，已经少有人去追溯了；因为等人们将眼光投向这些非凡之物时，注重的更多是其背后的商业价值…相比那些高雅又怪诞的东西，金镑，才是更加现实且美丽的追求。 第六十三章 觉醒？ 虽然墨菲斯尽量将他的语气表现的平淡无奇，但是罗德还是能从那微微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兴奋以及微微的担忧…何者以忧？ ‘汝将献上己之血肉，为吾所用。’ “？？？”罗德疑惑的看向墨菲斯，但是后者只是平静的往前走。 ‘汝将献上己之精魄，为吾所用。’ ‘听到了吗，杰森？’为了以防自己幻听，罗德迅速用绯红扫描了自己的全部状态，得出的结果是未收到任何异常状态的影响，也就是说那个声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 ‘听到了’杰森一脸迷茫的‘看’向罗德，‘就是没听懂……’ 啧，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还怪当初老师逼着你读书吗？ ‘这种低沉的呢喃…’罗德眯起眼睛仔细回想，‘还有这种似乎远在天边却又触手可及的诡异感觉，我似乎在哪里感受到过，只不过那时的不祥预感远比现在强烈百倍。’罗德闭气眼睛，感觉自己回到了一片无垠的深海。 而此刻他就静静地悬浮在墨汁般粘稠漆黑的海面上空，仿佛指尖稍微触碰一下就能接触到那深渊之海，不过这次，罗德的理智与危险预感的联合战胜了他该死的好奇心，生生将他的手臂掰了回来。 ‘拥抱吾，接受吾。’那声音再次传来，不过相比之前神秘莫测的感觉，这次变得更加局限化，祂尝试着诱惑道：‘吾，乃元初之先民，万物之主宰’ ‘放开汝的精神，接纳吾的馈赠，成就至高的…’ ‘接受……我’罗德的眼眸逐渐变得呆滞，眼眶边沿以及眼角处莫名的‘伸出’许多黑色的小触手，疯狂的向黑色的瞳孔扑去。 千钧一发之刻 ‘滚滚滚滚滚！！！不听不看不要不稀罕！’杰森‘一脚’将罗德踢出去，抢过控制权后怒吼到，“藏头露尾的垃圾，想暗算你杰森大爷，你们还嫩了点！快，给，老，子，滚！！！” “…”突然暴起的‘罗德’吓了周围众人一跳，墨菲斯先是一愣，但当他看到罗德的瞳孔后迅速反应过来，惊慌颤抖的差点一个手抖将特殊‘荧石’丢下，幸亏令他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指挥官，第一时间便按照之前的演练的方法将手里的萤石捏碎，随即飞速掏出几枚红色的信号弹打出，一边迅速远离罗德并警告士兵们：“都远离罗德医生，快！！” 周围的士兵一脸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连长为何突然对罗德医生避如蛇蝎，他明明救了大家的性命的啊；因此，在这么短暂的一瞬间，只有墨菲斯身边个别几个亲兵反映了过来，第一时间无条件跟着他撤离。 而随着杰森的爆喝，他眼瞳中那些差点触及到瞳孔的触手终于不甘的，好似被某种强大的存在连拖带拽，硬生生的从他的眼白中拉出；当最后一个触手离开罗德眼白时，剧烈到违反超凡常识，几乎实质化的黑色精神冲击波以杰森为中心迅速爆开。 夹杂着愤怒与不甘的怒吼，黑色的冲击波势不可挡的向四周横扫而去；墨菲斯捏碎手中荧光石形成的乳白色阻挡护罩，在这恐怖的冲击波面前甚至连半秒的时间都没有支撑到，只是微微停止了冲击波一瞬间便彻底被击碎。 幸运的是这个护罩还是将一部分冲击波中和，给墨菲斯和几个见机的快的亲兵留了一个细微的‘裂口’，让他们得以从这恐怖的污染潮汐的夹缝中存活下来。 灾难来得快，去的更快。 墨菲斯神色复杂的看着半跪在地上晕厥过去的罗德，握着链锤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 几周前 ………… “我最忠诚的伙伴，我最信任的骑士，我最亲密的朋友们”，安杜因戴林---这位年轻的公国国王，此刻正将双手撑在大圆桌上，对他麾下最值得信任的皇家近卫团士官们敞开了心扉，无比郑重的说到：“我和古德公爵的谈判破裂了。” “我不能接受他们的提议，戴林已经受够了压迫与苦难了，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来之不易的革命果实。”年轻的大公将额前细碎的金发拨开，用如星月般有神的眸子扫过跟随自己多年的军官们。 结果令他非常欣慰，没有任何人眼中露出一丝怯懦。 相反，他看得到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以及为了保护戴林不惜付出自己一切的坚定眼神。 “这一次，我们绝不向圣白教廷妥协。”安杜因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高举到头顶，“戴林，永远属于戴林人民！” 拒绝加入圣白教廷主导的教皇国联盟，意味着教廷会将全部‘邪教’分子驱赶到这个不受保护的，新生的，名为戴林的小小国度；那是官面上所有人都会懂的…而实际上，戴林所要面对的危险远远不止这些。 “但是，我们也非孤军奋战。”安杜因止住手下军官的欢呼，他对着侧门的侍从一招手，后者立即将会议室的侧门打开。 一位穿着朴素的，被洗的有些破旧的祭祀袍的年轻女子款款走进。 但是所有在场的军官，无论平日里有多么桀骜不驯，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他们高昂着的头颅，向这位几乎传说中的圣徒质疑。 “以圣克鲁斯之名。”女子将一柄黄金制成的，磨损的非常严重的古朴剑杖交到安杜因手上，“圣克鲁斯教团将与您，与整个戴林共同进退；我们将继续遵循白银时代古老的盟约，共同在这片土地战斗下去，直至流干最后一位教徒的鲜血。” “感谢您，莉莉娅大贤者。”安杜因握着这柄曾经圣克鲁斯用过的黄金剑杖莫名的激动，“现在开始战术会议，所有士官务必对今天的会议严格保密…” “在此之前，我能否提出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莉莉娅侧过头看向安杜因，明明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顶多有一些清秀的少女脸庞，但是带着浅浅微笑的少女却让安杜因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一如他父亲当年面对这张清秀脸庞时的反应，安杜因情不自禁的点点头，“你请说…” “教团的祭祀团给出了预言，这次胜负的关键不只是我们能否击退古德联军，还关系到一个人…” “他是谁？”安杜因敏感的辨别出了‘他和她’的区别，毕竟在迪安斯洛语中这完全是不同的两个名词。 “我不知道。”莉莉娅仿佛没有闻到空气中酸到令人眼睛都湿润的醋意，“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年轻与否…” “这样啊！”安杜因莫名的松了口气随即又苦恼起来，“什么情报都没有的话，那怎么找出您说的那个人？” “还是有的。”莉莉娅笑了一下，摊开掌心展示出一枚发出乳白色荧光的小石头，“这虽然看上去只是一颗普通的指引石，但是里面却篆刻了一个一次性的高阶防护法阵，足以抵挡高序列超凡者或者其他污染者的精神冲击。” “这是什么意思？”安杜因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引路石本身就算是比较珍贵的战略性物资，而篆刻了这种更加珍贵的一次性法阵后，这颗石头的单价几乎要比得上小半个连队的建设费用了。 “我所说的那个人…他或许有些特殊，在他‘觉醒’的时候将会造成一些小麻烦，所以…”莉莉娅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大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倒了一桌子，“这些隐藏过的引路石能保护各位并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但是，牺牲终归无法避免。” “选中的觉醒，有极大概率将整个部队的建制摧毁…而缩小建制的话，选中者又极可能在觉醒之前就被敌人斩杀。”莉莉娅歉意的看向在场的所有士官和安杜因，“如果各位拒绝也无妨，我将戴林教团的骑士团亲自保护那位来自卡萨卢尔的选中者…” “等等，您的意思是那位选中者必然是一个卡萨卢尔人，还是一个超凡者…？” 只有超凡者会在二次觉醒时，根据精神和意志天赋的差役释放强度不同的冲击波，而这些冲击波的威力与性质也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潜力越大，越诡异可怕的，冲击波越是强大。 而在历史上出名的几次‘冲击’事件中，有着未知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插手的超凡者觉醒事件产生的冲击波，甚至将整个城市化为鬼蜮。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安杜因勉强的笑了起来，增添一员干将固然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因此去让自己的骑士们送死，这可有违…… “将他们全部送来我的连队吧，大公！”一个干瘦的连长拍着胸脯站了起来，“由我来保护他，老约翰不畏惧…” “闭嘴你个老头子！”另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将干瘦老者强行按了下去，“怎么，合计着整个近卫团就只有你是真男人，敢牺牲咯？我们都他娘是软蛋啦？” 第六十四章 遥远的真相 墨菲斯清晰地记得，当时每个人都激动的想要将这个注定要牺牲的光荣使命揽到自己头上，他也不例外。 最后，为了防止敌人识破他们的异常，也为了将这些‘征召’而来的超凡者发挥最大化的效用，他们被平均分配到了所有连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正亲眼目睹曾经并肩作战多年，一起吃喝票赌，一起浴血杀敌生死相伴的同袍如同待宰的猪猡般抱着脑袋在地上绝望的打滚，撕心裂肺的嘶嚎时，墨菲斯依旧难以忍受内心的怒火。 所以，他咬着牙将头转过去，举起链锤疯狂的砸碎每一个靠近他的无面者。 他用尽全力避免自己看到同袍们在绝望中头颅爆裂，鲜血飞溅的场景。 为了戴林，为了人民，为了大公，墨菲斯没有像连队里任何人透露过觉醒者的事情；而他也做到了这个男人的承诺，履行了自己军人的天职。 但是，代价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仿佛脸上被一个烧红的烙印标记上了‘无信者’‘叛徒’。 牺牲，牺牲！ 一切为戴林所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黑色的精神冲击波如同一场最为迅猛的风暴，顷刻间便席卷了整个战场；有所准备的戴林皇家亲卫团除了三营七连外，几乎都没被这波冲击伤到。 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古德公爵联军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百年难遇的‘冲击’会被自己碰上，而且还是正好在焦灼的战场上。 几乎五成杂兵顷刻间便被瘫痪，离近一些的不是被震碎脑袋就是彻底变成毫无心智的植物人，轻一点的也被震晕过去失去了一切战力，亦或是头痛难忍连武器都拿不稳。 而在这场风暴的暴风眼，最中心的罗德也不好过。 此刻，他仿佛感觉这个人都要被两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意志所撕裂了；一面是类似深渊般位置恐怖的神秘意志，另一面则是透露出敦厚温暖的力量… 至于杰森，这个幸运的家伙在承受冲击波的瞬间就被冲散了所有意志，因此罗德只能独自默默承受这股堪比钻心，更甚于撕心裂肺的强烈痛楚。 “该死的，这家伙疯了吗！”金属与石头碰撞，令人牙酸到忍不住扶额的声音传来，墨菲斯转头看去，罗德竟然疯狂的拿起一块石头砸向自己的前额，力气大到甚至将头盔都砸出了一块凹陷。 “清醒一点蠢货！我绝不允许牺牲了这么多战友而换来的王八蛋死在自己面前！”墨菲斯大步流星的走向罗德，正欲一巴掌把这个正在发疯的家伙扇晕过去时，罗德突然转头看向他。 左面纯蓝右面纯黑，两种颜色的眼眸诡异的收敛起了所有疯狂之色，静静地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墨菲斯感觉自己好似被一直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动弹不得，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就在他解脱的以为自己也会步上同伴的后尘，终结这种煎熬时…… 时空缓慢的凝滞了下来。 勒住墨菲斯脖子的无形之手缓缓现出原形…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及其邪恶的恶心流体，祂的源头竟然来自罗德因剧痛张开的嘴巴中。 由数以亿计的细微水滴组成的雾气完全停止了一切运动，离近了甚至看得清水滴里面挟裹着的细微灰尘与不明颗粒。 数百米外，圣克鲁斯圣歌团成员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神圣而慈悲，在他们上方数十米处，悬浮在空中的‘贤者’正屏气凝神的构筑法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异样。 远在数英里之外，安顿因大公坐镇的戴林皇家近卫团中军，重装骑士营正在大公的带领下对陷入混乱的古德伯爵联军主力展开了全力冲锋，依稀看得到骑士们高涨的战意，与必胜的决心。 而在那些英勇的骑士后方数百米处，安杜因正静静的躺在一处小山丘处，躺在一位神情悲伤的圣克鲁斯牧师怀中。 他的瞳孔几乎要被漆黑如深渊般的邪恶全部占据，此刻，他正对自己的骑士近卫长微笑，后者痛苦的闭起双眼张大嘴巴，在悲痛的呼声中将高举起骑士剑向下刺去；目标正是那印有戴林王室徽记，那被金蔷薇环绕的，王者之剑与剑鞘阿瓦隆交叉并接的，大公安杜因戴林的胸膛。 在往西数英里的地方，手持秘银圣剑的莉莉娅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与歉意。 但在时空停滞的瞬间，她竟然敏锐的将目光投向西南方向，激动而又期待；而在她面前，数十个穿着灰袍将精美板甲遮蔽起来的高大骑士，则无比谨慎的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保持了好大一段距离，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与少女作战，而更像是…将她拖在这里？ 再更加仔细的观察一下他们的武器和露出来的板甲护手，那熟悉的精良做工与闪耀着淡淡‘神光’的标志性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某些邪教徒啊，反倒更像是某个耳熟能详的教会。 ………… 灵魂存在吗？ 有人说存在，有人认为那是唯心主义者搞出来的幺蛾子… 但无论这场纸面上的争端最终结果如何，都只是一时的胜利，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后进者出现并将他们盖棺定论的东西推翻。 神学家们在这种精神上的追究就好似科学家在科学领域滋滋不断的探索，永无止境。 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任何人或者任何电子及非电子的记录仪器，都没有将这种神奇的，普遍被‘相信’存在的灵魂记录下来。 ‘它’是什么样子的？ 所有人的灵魂外表都是统一的吗？还是它们各自有各自的表现方式？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你，人类的灵魂是漆黑且无序混乱的，你一定会认为那个家伙疯了。 灵魂，如此纯洁之物，怎么可能有那样邪恶的外表，除非那个人本质上是一个恶魔，或更加邪恶的存在。 漆黑而又不规则撕扯的黑色雾气，正不断的从罗德的‘七窍’中快速涌出，即使是完全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也无法阻挡这些东西。 仔细聆听，有婴儿纯真的咯咯傻笑，有男孩幸福的呼唤着父母，有无助悲切的痛苦，也有安静而规律的沙沙书写声，还有义正言辞的喝骂与独处时莫名其妙的呓语。 认真观看，呱呱落地的婴儿被父母如珍宝般捧在手中。 压抑的寂静中，男孩死死无助嘴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比他的手要小得多的，拖出长长血迹的幼小胳膊。 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少年脸上扯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双手捧着奖状内心毫无波澜的扫过那些表扬他的人。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虚无中。 背景是一只巨大的类似鲸鱼的生物，祂的后面若隐若现的有一只更加怪异的触手生物，而将黑色残魂储存起来的，正是一只三头六臂的奇异存在…虽然祂怪异无比，却难以让人生出一丝厌恶之情，相反给人一种极其安心的踏实感觉。 “！！！！！”明明没有声音，但是空间却剧烈震动起来。 仿佛看到那一幕的某个可怖存在正在…害怕？ 祂们，也会有惧怕之物吗。 真是有趣。 天空开始撕裂，雾气被瞬间扯开。 空无一物的天空中，仿佛有某些东西正在被缓缓抽离。 “染指了我的眷族，还想如此轻易的离开吗？”这句罗德前所未闻的怪异‘语言’是他在彻底昏迷过去前唯一听到的东西，可惜的是无论罗德之后如何回忆，他都记不起原音究竟是哪种偏门语言… 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停滞的失控逐渐解开了枷锁，静止在空中包裹着灰尘与碎屑的雾珠重新开始缓慢的运动；墨菲斯犹如被一只重型攻城锤砸中了胸口，犹如一只破布偶一般飞出数十米，直到撞到一颗大树上才晕死过去。 而一直位于冲击最中心的凯瑟琳，则毫无预兆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瞳。 她摸了摸不断溢出鲜血的口鼻皱了皱眉，用某种怪异的声音抱怨了一句以后，扛起失去意识的罗德踏入迷雾中，缓慢的消失在战场中。 ………… 罗德是被水滴滴醒的，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躺在自己身边同样晕过去的凯瑟琳。 “吧嗒” 又是一滴冰凉的水滴砸到罗德的鼻梁上，冰冷的寒风在古堡内的走廊中呜咽吹动，好似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在轻声抽泣。 “这…？”罗德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杰森？’ ‘干嘛？’杰森疲惫的声音从罗德脑海中传出，他虚弱的连‘投影’都没有放出，有气无力的问到，‘我们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回来的？’ ‘还好…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个噩梦呢……’看来之前的记忆并非虚妄，只是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突然头痛欲裂，然后墨菲斯见鬼似得远离自己…在那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katulo’ng， lumis da……’ ‘你在说什么鸟语呢？’ 第六十五章 女神的恩赐 ‘你不记得吗？那是我们昏迷之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可是我只能记起最开始几个词汇。’ ‘完全没印象，你不会是在时空穿梭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砸坏了脑袋了吧？’ ‘你这家伙…’罗德的思维被杰森带跑偏了一瞬，等他再想去回忆那段奇异的句子时，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多想不起来一句话，甚至连最开始的几句都被自己忘掉了。 这让对自己记忆力极有信心的罗德吓了一跳，‘绯红，扫描我的状态。’ 罗德一边祈祷自己千万别出问题，一边紧张的等待绯红的扫描结果；要知道在这个医学条件并不发达的奇异时代，颅内损伤几乎是不可治愈的，要是真因为这次离奇的遭遇让他自己变成一只记忆力只有七秒的笨鱼，那可就亏大了。 ‘扫描完成’ 【罗德/杰森】 天赋属性：体质51/精神81/意志未知（70，自动提升=不存在瓶颈，不对应其他任何属性，只影响状态抗性。） 基础属性：反射52/灵敏62/耐力92/力量82/感知92/魅力102/精力122 特性词条： 【坚韧1（10%耐力恢复）】，【神秘知识1（10%精力恢复）】， 【艾兰迪尔的恩赐】：虽然只是近距离与女神之力进行了微乎其微的接触，但残留的力量依旧影响着你；特殊效果：所有天赋属性1，基础属性2，增加5%自愈速度 其他状态：轻微精神分裂（极慢自愈中），轻微脑震荡（自愈中，未留下任何后遗症）。 看完自己状态后罗德松了口气，在为自己贸然闯入这种古堡懊悔的同时，也好奇的扫向新增加的一个‘词条’。 ‘绯红，这个新词条是怎么回事。’ 没有任何回答，绯红就像是完全失去了简单的人工智能一般完全无法应答，所有信息都得罗德‘手动’在操作界面查询。 似乎来到这里以后，这个世界就…嗯，应该怎么说？ 刻意的将罗德过去的一切痕迹抹去吗…无论是原先他的知识储备还是对世界的认知，来到这里以后几乎都无用了，唯一能提醒罗德自己是个地球人的，就是一直默默跟随着他的智能人工系统---绯红，其他的一切都是需要罗德从头再来的。 噢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也跟了过来了。 ‘吸收未知辐射残余并将其能量提取后，就变成了这个艾兰迪尔的恩赐？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难道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可以影响到绯红？’可惜罗德不能问任何人，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叠书信从罗德怀中滑出。 那是他为戴林皇家近卫团三营七连的官兵们代笔写的遗书，其中就包括墨菲斯的；罗德还记得那个高大的男人请求他帮忙时羞涩的表情，他怕自己的字太丑影响到他在年幼儿子心中的地位，所以才摆脱罗德，这个全连上下唯一一个能工整书写的‘文化人’。 而那些罗德不久之前亲自手写的遗书，在他手指触碰到的瞬间，便犹如真的经过了近千年的洗礼一般迅速氧化，脱水，缓缓地便成罗德手上的一堆灰尘。 微风一吹，便带着那千年之前仿若昨日的痕迹随风而逝。 “哎…”罗德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正准备将凯瑟琳扶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二人先前坠入的‘黑洞’，竟然是一副掉落在走廊转角处的古老油画。 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描述大雾山之战的画作，至于为什么要说依稀… 嗯…因为现在那副画已经完全不成样子，而画作右下角画家署名的地方更是被彻底损毁，只能勉强看清一个日期。 ‘戴林29年，青铜历5xx年’ ‘卧槽你发个毛的楞，快溜啊…大雾山城堡里的千年历史古画竟然被你丫破坏了，就算是把你和那个小姑娘卖了都赔不起！！’杰森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连催带赶的让懵圈的罗德将‘犯罪现场’清理干净后，火速带着少女逃也似得离开了。 城堡出口处，内心发虚的罗德被卫兵拦了下来。 他看了看强作镇定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的罗德，再看了看被他背着的，两颊微红眼皮微跳的女孩，‘理所应当’的想到了一些怪怪的地方；他给罗德投去一个男人都懂的猥琐眼神后，假装义正言辞的用板甲护手拍了拍入口处的铁牌，“先生，请看这里！” “啊？”罗德顺着卫兵的手看去，铁牌上写着‘请有序进入城堡，切勿触碰里面的任何古董文物，否则造成的一切损失需要照价全部赔偿。’下面还有一行明显是新刻上去的小字‘禁止非住客在里面野战！！’ “呃…不是，我没有…” “啊哈，对对对，上一对儿被我撞破好事的家伙也是那么说的；我想想他们怎么解释的来着…对了，是‘我们是在为戴林的伟大复兴而努力耕耘’！”卫兵再次敲了敲铁牌制止了罗德的解释，“下不为例！” “……”罗德蒙了。 杰森更是笑岔了气，‘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个面相猥琐的家伙迟早会因为那张老脸出问题，啊哈哈哈哈。’ ‘闭嘴笨蛋，你不是也长这样？’ ‘哈哈…不一样，我~们~不一样~~~’这旋律，好耳熟。 嗯，因为忙于和杰森拌嘴，罗德并未发现背着的少女早已不知何时转醒，并悄悄将烫红的小脸埋到了罗德脖子旁边…她应该，大概，不会误解什么的，对吧？ ………… 罗德回去的时候，野炊早就开始了，卡密尔和丽雅那对迷路的糊涂蛋也不知何时回到了露营地；他将装睡的凯瑟琳慢慢放到篝火旁边后拿出怀表，8:25，他们大概进去了有两个小时左右。 ‘果然，我们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时空裂隙？’如同大多数小说中主角的离奇遭遇一样，在‘大雾山卫国之战’中呆了好几天的罗德回到现实后，发现时间在他和凯瑟琳离开后也几乎停滞了下来…或者换个说法，是他们自身的事件流加速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感觉需要整理一下思绪的罗德掏出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和钢笔，借着篝火明暗不定的火光，用任何人都读不懂的简体汉字在笔记本上‘刷刷’的书写着各类要素。 时空裂隙，亦或只是一段幻境？但无论如何解释，都绕不开‘超凡’的概念…根据凯瑟琳父亲留下的笔记解释，凡是与超凡力量相关的人或物都是危险的，需要及其谨慎与小心的接触。 而一旦我们接触到了自己不应该了解的‘真相’后，就不可避免的陷入命运的漩涡中，逐渐变得疯狂或嗜血，最终都难逃被那深渊中漆黑而又邪恶的旋涡彻底搅碎，吞噬……嗯，这一段应该是凯瑟琳父亲的单方面推测吧，否则怎么解释人们对那种超凡力量的向往与敬畏？ 至于单纯的欲望可以让人疯狂到牺牲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地步…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道理，就算是最愚昧的山民也会懂得的道理吧？ 而单纯的接触知识如果会陷入所谓的命运旋涡中并导致自我毁灭的话，那只有少部分高级知识分子组成的秘密结社‘七分会’不是早就自我毁灭了？看来凯瑟琳的父亲在日记写到最后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衰弱到了一个及其可怜的地步，导致他的逻辑都出现了一些混乱。 不过也不能全盘否定前人的理解，至少罗德很是认同凯瑟琳父亲关于超凡之物很危险的结论，不过他并没有后者避之如蛇蝎的态度；罗德认为，所有的力量最终都是为知识服务的，而知识，足够的，全方位的知识，才是掌控一切的根源。 就连传统宗教对‘神’的描述，不都是全知在先，全能在后吗？ 思绪回转，罗德暂时将这一段分析划上句号，毕竟自己现在这种半吊子神秘侧的知识还不足以去进行那种根源级别知识的讨论，还是着眼于解决眼前的问题---比如想办法‘觉醒’自己的能力，之后就有更大的‘力量’获取更多知识，慢慢变得更加强大，然后形成一个完美循环，最后的最后，找到那条回家的路。 默默地将几页写满汉字的纸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丢入面前的营火内，既然自己的那位大帝‘前辈’都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关于汉字的记录，那么保险起见罗德最好谨慎的消除任何相关的痕迹，免得横生事端。 而在蜷缩在罗德旁边的凯瑟琳，左等右等发现罗德竟然只是把她放到一边就不管了，甚至连一条毯子都没打算帮她盖上后，忍不住寒冷的凯瑟琳终于‘悠悠转醒’，像模像样的伸了个懒腰后把手靠近营火，一边哈气挫手烤火，一边悄悄的偷看罗德。 “醒了？”罗德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音问到，“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您是说那个战场？” 第六十六章 局外人的剧中休息时间 “嘘…”罗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靠到凯瑟琳面前，“小声一点。” “噢噢！”想起之前离奇的只有二人经历的奇幻遭遇，再加上之前只有她和罗德才知道的一些小秘密，感受着他的鼻息，凯瑟琳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有些奇怪的，从未经历过的暖流，缓缓的滋养着她已经蹦蹦直跳的心房，“要保密，我知道的哦！” 罗德看着凯瑟琳微红的脸颊以为那只是营火的作用，继续问道，“我们最后跟着墨菲斯离开战场时…嗯，你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诶？”凯瑟琳楞了一下，微微皱起小眉头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我就记得自己头痛的不行，然后您把我…把我抱了起来，那之后的事情就忘记了。” 看凯瑟琳的神态的确没有撒谎，看来她真的不记得‘冲击’的事情了，那么之后操纵凯瑟琳身体的又是谁，或者说，又是什么…？ 而冲击过后迅速失去意识的罗德显然也不知道凯瑟琳的异状，二人又相互讨论了一会儿，最后一致同意将之前发生在古堡内的奇幻经历当成共同的秘密… 次日清晨，完成春游野外露营的学生们一早便精神抖擞的起来，相互合作将露营产生的垃圾整理分类放到指定区域，拆卸并将帐篷折叠好放到骡子身上，随后，心虚的罗德带领大家告别了其他几个还打算在这里多逗留几日的校友们队伍，从大雾山小道原路返回镇子。 “别往后看，行为正常一点！”罗德敲了敲凯瑟琳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做出可疑的举动。 这个小姑娘自从知道了自己昨天无意间竟然破坏了一副历史名画后，凯瑟琳就一直惴惴不安的甚至连晚上都没有睡好，此刻她正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时不时担心的望向身后，“您说的轻巧！要知道青铜时代的古代油画，还是有历史意义的老古董，随便拿出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要是被发现的话，把我卖掉都赔不起啊！” “那就小声一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好。”罗德倒是神色泰然自如，丝毫没有露出一丝做错事后的心慌，显然这家伙以前干过不少类似的事，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惯犯’了。 二人几乎贴到一起说悄悄话的一幕被后面的同学们看的一清二楚，几个八卦的女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有奸情’的表情，互相挤在一块开始集思广益的脑部各种不堪入目的情节，硬生生将纯洁的师生友谊给带偏了。 班里几个反应慢了一拍的男生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慢慢被‘主流’观念影响，再到最后竟然一齐对罗德投去钦佩的目光；毕竟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大部分人连班里的女同学都没认脸熟，罗德竟然就默不作声的拿下了其中一个女孩，高超的把妹技巧简直是令他们神往。 而这群人中只有卡密尔是微微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她旁边被自己死死拽住的丽雅则吓得快要哭出来了，或许别人感觉不到，但是身为警察女儿的丽雅可是对‘杀气’有一种本能的敏感啊。 下午两点左右，回到大雾山小镇的七班同学们终于再次睡到了温暖舒适的木床上，偶尔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野营调剂虽然让人身心都倍感新颖愉悦，但是总的来说这些孩子还是喜欢拥抱人类改变自然而创造出的‘文明’，而非纯粹的大自然野性之美…那种东西偶尔调剂一下就好，至于某些天天嘴上高呼拥抱自然的家伙，真的给他们丢到没有任何现代气息的深山老林中，恐怕不出两天就要疯了吧？ 而原定于次日的大雾山古战场考察（观光还差不多吧，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还能剩下个啥？）也因为突然提前来临的浓雾而被临时中止…嗯，这让罗德回忆起了‘穿越’时同样反时节的雾气，随后又想起了被他和凯瑟琳破坏的古代油画。 说起油画，就想到艺术家，就想到古代大作家吴承恩，不知道去年就应该开拍的……唔，送快递的？等我去开个门先。 “别抱怨了同学们。”罗德在餐馆里宣布取消这次春游的其余计划全体提前返回卡萨卢尔时，这群好不容易脱离父母掌控可以肆意放飞自己思想的小兔崽子们纷纷抗议了起来。 “大雾山的浓雾一旦开始弥漫，那么没有3-5天是不可能褪去的，所以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罗德嘴角划过一缕了然的微笑，斜了几个叫的最凶的小女孩一眼，“至于你们这些家伙的其他想法，都统统收起来吧，杰森大…咳咳，罗德老师知道你们肚子里憋得什么坏。” 果然，罗德又把烂摊子丢给杰森，自己偷偷回到潜意识层面研究新到手的‘恩赐’能力去了。 “我怎么把你们原原本本带过来的，一定要再怎么原原本本带回去，一块肉都不能少！”杰森特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口音，在配合他揶揄的眼神，让自觉被看穿想法的小女生红着脸泪奔了出去，‘呵，开什么玩笑？万一搞出人命的话，安娜院长那个死周扒皮不得扣我钱？扣了钱的话罗德那个死要钱的不得找我拼命？’ 3个小时后，不管愿意或者不愿意，7班的同学们都被罗德赶鸭子上架的搭上了最后一班途径大雾山小镇的蒸汽列车，不舍得最后凝望了一眼自由，随后认命的屈服于杰森的yin威。 “来局昆特牌吗？”吉米拿着一幅精致的昆特牌卡组坐到正在翻报纸的杰森对面，别误会，这家伙完全是在调查卡萨卢尔哪里有闪着小粉灯的风俗街……绝非学习！ 被打扰了雅兴的杰森缓缓将报纸移下来一点，露出一双写满‘别烦我，一边去’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后者，但是吉米依旧好脾气…或者说死皮赖脸笑眯眯的坐在他对面，尴尬的气氛让杰森旁边的凯瑟琳都有些遭不住，无奈的拿着书走开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那种老师……” “哪种？”杰森放下报纸盯着这个笑眯眯的金发小子，要是他不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话，暴脾气的杰森不介意把这个家伙从火车上丢下去。 “趁着春游对学生动手动脚的那种…呃，原谅我的唐突，是因为以前学院里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丑闻。” “丑闻！”杰森一听这两字就来了精神，“来，说来听听。” 嘿，说不定可以拿这事恶心一下周扒皮安娜呢？虽然杰森对安娜没有直接印象，但是某种程度上讲罗德的感官可以极大程度的影响他的。 “就是…唔，长话短说，那个人渣现在已经变成卡萨卢尔贫民区臭水沟里的一堆白骨了。” 干！你这也太长话短说了点吧？ “再加上我妹妹…嗯，也就是卡密尔告诉我了一些事，解开了我们双方的一点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难不成之前你这家伙还像阴老子？ “所以我觉得，咱们握手言和吧！” “……”从打昆特牌生拉硬套到这里，即使是不要脸如杰森也做不出这种事；就在这家伙一脸懵逼的被吉米握住手的时候，卡密尔趁着凯瑟琳离开的空档不由分说的坐到了罗德旁边，手边拿着一本医药学书籍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杰森这话才出口就心道不妙。 果然，捡到了话头的卡密尔顺水推舟的贴近了他，展开书本，“罗德老师，听说你的医药生物学很不错，所以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一下……”在一个跟踪狂面前，除了一些致命秘密外，任何人都不可能保留太多隐私的。 “…”卡密尔开口的一瞬间，杰森就强行把沉浸在自己世界，正在用绯红计算推演各种身体数据的罗德给踢到了‘现实’世界，秒懂了现状的罗德暗暗叹了口气，揉着眉心劝到，“卡密尔你既然立志成为神学专业的学士，那么我认为你将精力浪费在医药学上太过不明智了。” “不会啊！”卡密尔俏皮的眨眨眼拿出一个精巧的银质圣克鲁斯徽章，“我早就成为一名见习牧师了…我的偶像是卡萨卢尔的提灯天使---梅丽，为了达成这个心愿，医药学与临床急救都是必要课程呢，所以罗德老师一定不会反对的吧？” 瞧瞧人家这搭话技巧，竟然能如此自热的升华到理想与大义层面上，你要是拒绝的话就变成阻挡理想少年追梦的坏蛋了…… 看看，这才叫城会玩。 “好吧，让我先考你几个简单的问题看看你基本功如何。” 罗德的本意是提出几个稍微刁钻冷僻的基础知识让卡密尔知难而退，毕竟他正忙着整理绯红内部‘计算’而来的各种数据，比如每点基础‘耐力’能给他带来多少体力上限，增加多少体力恢复速度，再比如‘精力’属性的衰减会对他集中力的损失造成多大影响，具体的公式又是如何等等…… 第六十七章 见钱眼开的家伙 世间万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既体现人们贪婪的无病呻吟，也无不反映出现实的残酷与生活的艰辛。 罗德所在的小桌越发不太平。 还没等他想办法把卡密尔挤走，凯瑟琳就反常的，厚着脸皮硬生生将一脸尴尬的吉米赶走，并与卡密尔莫名其妙的对视了好几分钟。 就在整节车厢的空气几乎凝滞下来，所有人都噤声悄悄望着这里的时候，火车驶过了一条小隧道。 短暂的黑暗过后，二人突然收起认真严肃的脸色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异常平静的神色，就仿佛刚才令罗德都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反常对峙只是他的幻觉，而整节车厢也重新恢复了热闹，大家该玩昆特牌的继续梭哈手上的大牌，该斗地主的继续四个二带两个王…显然，这群家伙的心思完全不在手上的东西，一个个依旧似有似无的偷看着这里。 “小姐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怎么可能！” 几乎同时的否定答复，这要是没问题就见鬼了。 罗德心领神会的抬抬眉毛，他又不是完全的绝缘体傻瓜，当然大概猜出了这两人在搞什么，于是拍拍胸脯保证到，“放心吧，我会把自己知道的医学知识尽可能不藏私的全部教给你们，所以你们大可不必为了这一点利益而破坏同学之间珍贵的友谊！” 好吧他就是个绝缘的傻瓜。 凯瑟琳楞了一下把头埋到书里面沉默了下来，而卡密尔则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至于缩到角落里的装睡的吉米则使劲在忍笑。 在蒸汽机巨大的轰鸣声中，拉响汽笛的蒸汽列车疾驰在戴林公国狭长的国土上，翻过一个个低矮被改造为果园的山丘，穿过一座座现代科技依旧无法征服的崇山峻岭。 在牧羊人艳羡的目光中从一望无际的草场上飞驰而过，眨眼间甩开一群追着钢铁巨兽奔走欢呼的佃户之子。 千百次的，这只巨兽不知疲倦的为现代文明做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贡献；千百次的，她在渴望而令人畏惧的目光注视下再次消失在地平线远方。 一如她到来时尖锐的汽笛声先声夺人，她离开时，同样伴随着汽笛声，只不过低沉安静了许多。 “我讨厌这该死的汽笛声，太过高亢刺耳了。”靠窗坐的海德里希挺直了腰板看向两侧飞驰而过的田野，“但这又是必要的举措，否则难保会撞到什么家畜之类的动物；所以我们应该忍受这种不愉悦。” “你就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坐在海德里希对面的詹姆斯头也没抬，继续拿着一根细细的‘铁签’摆弄着手上的小怀表。 “一个钟表匠，永远不会拥有军人的觉悟！” “纠正一下，不是钟表匠。”詹姆斯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胸口的齿轮状银色小徽章，“我是机械师！” “实习机械师，和钟表匠有什么区别？” “呵，你一个就打过鸟儿的家伙都能自居军人，我为什么就不是机械师了？” “你这小子，在挑衅我吗！？” “来啊傻大个，看看我先把你膝盖踢完还是你先制服我…” 两个傻子剑拔弩张之际，路过的罗德熟练地抽出大衣里被卷成棍状的杂志，凭借着优秀的臂力以及出色的技巧，两棒子就把他们收拾服帖了，“两个笨蛋，再让我抓到你们扰乱秩序，就把你们丢到护士站去当成见习护士门练习扎针的临床对象！” “……”两个在外面无比高傲的小子很识相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如同小鸡啄米一个劲儿的点头服软。 所以你看，在武力和权力的压制下，绝对的暴力的确是解决问题最为快捷方便的手段，当然要保证行为的合法性呢，否则的话王权金鹰就该查你家燃气表了。 “哼，都快到了卡萨卢尔了还不让我省心！”罗德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他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詹姆斯才呲牙咧嘴的捂着被打红的前额悄声道，“罗德老师这是吃了火药啊…” “嘘…笨蛋，自己想找揍别拉上我啊！”海德里希后怕的捂住额头，“他被那两个小姑娘弄得不厌其烦，而我们只不过是牺牲品而已，这叫…对了，这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们是鱼？” “这是一种比喻手法！笨蛋！” “被你这个傻子大头兵说笨蛋，还真是讽刺啊…” “你这个四眼矮子找揍吗！” “来啊！” “………” 罗德假装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书，对争着问自己问题的两个女孩‘抱歉’道：“你看，那两个笨蛋又开始了，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们…另外马上到卡萨卢尔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回去你们自己先把《近代临床医学基础》自修一下，并带上相关的研究笔记再来找我。”说完这话后，也不等二人在反驳，罗德就咧着嘴拿起被卷的生硬的纸棒子，去感谢那两个傻瓜了… “凯瑟琳酱，没想到你还对医学感兴趣。” “我也没想到卡密尔同学身为一年级的医学专业学生，竟然连这些基础知识都还要学习。” “呵，那还不是为了迁就某人？” “那你大可不必迁就某人，为什么不去找专业的医学教授补课？” “你…伶牙俐齿的怀家伙，你说，昨天你和罗德老师…你们，你们在古堡里呆了那么久都做了些什么？” “噢~~~这个啊？”凯瑟琳抿着嘴唇故作不在乎，“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很重要吗？再说了，这么‘私密’的事情我干嘛要和你说的那么详细啊？” “你……” “你指着我干什么，还要咬人啊？”凯瑟琳装作害怕的抓住吉米的胳膊，“吉米先生，您妹妹要咬人啊！” “我…你们能不能别把我扯进来，我真的就是路过的啊！”可怜的吉米，委屈的快哭了。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要答应卡密尔帮她占住罗德对面的座位？现在好了，两头不是人哟… 虽然大雾山春游因为天气缘故提前终止了，而返校的罗德也将剩余的预算全部上交到财务部，不过安娜答应他的额外加班‘奖励’倒是一个字儿都没有克扣…事实上到了罗德手里的钱基本不存在要回来的可能性。 而总算从那群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中解放出来的罗德，则非常无耻的偷偷从学院后门溜出学校，让在综合办公楼前守株待兔的凯瑟琳和卡密尔扑了个空…当然，最绝的还是罗德连家都没有回，而是直接去了卡萨卢尔市立图书馆，一直呆到了晚上九点，才租了辆马车回到西区。 “what!奥黛尔你这个疯婆娘在开什么玩笑！？” “瓦特？你最近嘴里怎么总蹦出来一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奥黛尔语气平静的扫了罗德一眼，“何况有钱不赚是傻子吗？你知道家里一个月开销要多么大吗？” “或许那是因为我可爱的姐姐每天不务正业，赚的钱还不够她自己花，更是隔三差五的洗劫我的房间的缘故？” “唔…”奥黛尔被罗德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不过她很快就使出了自己变脸的成名绝技，一把将健壮了不少但是任显瘦弱的罗德从长桌的另一侧提到自己面前，“哼哼，涨能耐了，敢和我犟嘴了？” 自觉最近实力提升不少的罗德强忍着本能深处原主人的畏惧，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这个淫威深重的姐姐，不卑不亢的反驳道，“我只是反对您私自给让我去接额外辅导课的决定，要知道我是圣莉莉娅学院的一名专业的，神圣的讲师！而不是大街上招摇撞骗的混子！” “给自己学生补课又不会死！” “哼，那对其他人而言是一种不公平！” 不公平个屁哟，主要原因还是补课的对象竟然是卡密尔这个家伙，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那里抽了风，竟然开出一课时/一银令的高价，偏偏还赶在最死要钱的奥黛尔在家的时候登门拜访，绝对有阴谋。 “哼，那又怎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自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公平的，难道你还想学圣人们去改变这所谓的污浊？”说到这，奥黛尔语气突然一转，“反正老娘已经提前收了押金了，你就算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服就打一架？？” 丽丝在一旁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对着罗德不断摇头。 不过自信心起来的男人岂是能被三言两语就吓退的？沉默了这么久，也该到我罗德爆发的时候了！ 15分钟以后…… 罗德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弓在地上，胃里就像是有好几万只草泥马在高速奔腾，即使将晚饭稀里哗啦的吐的干干净净，依旧不能止住他的干呕。 “挺不错嘛~”奥黛尔揉了揉左眼上的淤青，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向羸弱的罗德竟然突然变强了这么多，大意之下差点被他近身的一套偷袭组合拳打蒙；不过绝对的力量与技巧的压制下，罗德毫无章法的快攻很快就被阻挡下来。 第六十八章 伟什么？ 随后奥黛尔抓准时机的一次防反又快又狠的击打在罗德毫无防备的脆弱腹部，非人的巨力轻易摧毁了腹肌的收缩防御，将七成还多的力道倾斜在罗德身上。 于是便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奥黛尔顺便还将已经瘫痪的罗德拔了个干干净净…不要误会，她只是单纯的把罗德身上的金镑银令还有铜克朗全部搜刮走了，呃…包括内裤侧面藏着的一枚应急金镑；其实这也还好，最过分的还是奥黛尔临走的那句调侃，“你姐永远是你姐，小~男~人~” 一个男人被略去了金钱与最后的隐私，真是好悲伤的故事啊… “该死的，大意了…”罗德脸色涨红的勉强爬起来，激愤，羞愧，暗爽，还是全部情绪的混杂？ “哎，没有经过系统的搏击教学之前，你怎么可能是奥黛尔的对手？”丽丝虽然对罗德没听自己话乱去挑战强大的对手有些不满，但同时也越发欣赏他的这股不服输的血性了。 “请让我拜您为师吧！”罗德双手抱拳眼中含泪的看向丽丝，这场景像极了某些经典武侠剧中的桥段。 “可以啊。”丽丝俏皮一笑，“不过你还有余钱置办拜师礼吗？” “俗不俗啊…” “俗啊，那把你床底下藏得俗气私房钱给我好了，我替你俗。” “啊哈哈…开个玩笑。”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既指的是通往成功不止只有一条道路，又在暗喻想要成功几乎必须要走主流的‘大路’，剑走偏锋而有所成就者，百不足一。 罗马非一日建成，骑士更非一日之功；想要变强必然需要一个循序渐进，枯燥无味的积累过程。 好在罗德运气不错，他有丽丝帮助自己进行基础身体素质训练，有奥黛尔三五不时的陪练基础格斗术，有凯瑟琳共同研究神秘侧知识，还有卡密尔三天两头的坚持‘骚然’，帮他锻炼各种反跟踪技巧… 在格斗与体术或者神秘学等方面，罗德确实需要循序渐进稳占稳打，但是在他所熟知的生物及医药领域，又是另一回事了。 短短两周的春假，在罗德忙于各种训练与汲取知识的过程中很快过去，转眼就来到了最后一天，也是罗德在大众制药作为实习研究员的第十天。 他的工作也从最开始的简单观察实验生物样本并记录实验数据数据，在获得资深研究员的肯定后进阶为可以独立开展自己的一些实验，并获得了一间独立的初级实验室。 虽然权限不大，能够申请的资金和样本有限，但是对于罗德而言已经足够了。 “嘿罗德，今天来的这么早啊？”向罗德问好的，是大众制药卡萨卢尔分部非常有名的一个‘疯子’---凯斯宾，别看这家伙已经年近60，但依旧是一个初级研究员；而他之所以混的这么‘凄惨’，就是因为他的那套‘人类主动进化论’在拖累他，否则他至少也应该是个中级研究员，或者像所长约里克那样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高级研究员。 “早啊凯斯宾先生”罗德对这种大胆的科学疯子倒没什么抵触，在他看来人类的进步少不了各种大胆且疯狂的想法，凯斯宾只不过是一个选错了方向，运气不佳但值得尊敬的研究人员。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课题组研究，我可以把你们名字平等的添入计划书里。” “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也不少，所以…不好意思了。”罗德委婉的再次拒绝了凯斯宾。 并非是罗德特殊，而是几乎每个加入研究所的新成员都会被凯斯宾盛情邀请，只不过没过多久那些人几乎都摇着头退出了研究组，因为凯斯宾的设想太过大胆，称其为异想天开都不过分…或许这也是凯斯宾的研究项目一直难产的重要因素。 奇怪的是，大众制药却一直没有让凯斯宾放弃这个项目的意向，而据说暗地里还有某个不知名但是财力雄厚的基金会在默默支持凯斯宾的研究，听起来有点像异世界的风投公司啊…呃，说不准大帝早就提出了风投这个‘创新’概念呢。 进入自己的实验室后罗德满意的点点头，试验用的小白鼠和他要求的各种器械基本全部到位，接下来就是如何重现早期人工提取肾上腺素[1]的过程；肾上腺素并非是直接由人体器官分泌的，其生物合成主要是在髓质铬细胞中首先形成去甲肾上腺素，然后进一步经苯乙胺-n-甲基转移酶的作用使去甲肾上腺素甲基化，随后才形成人体可以吸收的肾上腺素。 这种人体被动分泌合成的激素需要在极端情绪，例如恐惧，兴奋，愤怒等条件下才能分泌；其不仅能让人呼吸加快提高氧气供给，增加心跳并使血液流动加速提高单位时间内携带氧气数量，大幅增加人们的力量和耐力，并通过收缩瞳孔集中精神使人反应更加迅速敏捷，并略微提升动态视觉能力。 不过肾上腺素的另一种主要用途则是专注于用于临床抢救，毕竟躺在急救床上失去意识奄奄一息的病人，是不可能产生这种救命激素的；而肾上腺素另一种非常有限但是同样被重视的用途则是在军用领域，小小的一针注射剂或许是新兵能否捡回一条命的依靠，也是早已处变不惊的老兵们焕发活力处理危机的最好帮手。 而肾上腺素的生产与保存条件都与绝大多数高效药物类似，都要求绝对的避光与无菌，这使得个人几乎无法大批量的生产；而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化工提炼水平，就算罗德也无法保证这东西有批量化规模生产的前途。 不过嘛…小批量的供应还是做得到的，而无论在哪里不缺有钱人，尤其是怕死的有钱人。 刺激生物感官，提炼分泌完成的激素，放置于培养皿中进行甄别淘汰，随后进行下一步的人工药剂合成。 看起来简单的步骤，却令罗德都失败了无数次。 直到近午夜次日7点，在巡逻的警卫都怀疑罗德是不是死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他才终于勉强提炼出小于01个标准单位，仅仅能让人轻微的感觉到兴奋剂量的，这个世界首批人工合成的肾上腺素。 一天的努力与精力透支，都被容纳在密封试管中不足小指甲盖大小的白色溶液内。 “总算完成了…”罗德有气无力的揉了揉酸胀到极限的眼睛，用原本平稳有力的双手但现在却开始微微颤抖的双手将试管密封好后放入木盒内，扶着警卫来到所长约里克的办公室内。 “你真的做到了！？”约里克自然知道罗德在做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后者居然真的从小白鼠身上提取到了原液，随后靠着完全手工制作的方法合成了一些肾上腺素。 “幸不辱命。”罗德看着昏暗的办公室内举着一盏防风灯，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的约里克，一咧嘴继续补充道，“这么一指甲盖的东西，消耗了三百多只试验用小白鼠。” “嘶……这么多？”约里克兴奋情绪顿时被浇灭了大半，作为一个出色的研究员他明白罗德话外的意思---这东西几乎得全部人工合成，且消耗极大，要知道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要近500克朗的养殖成本，三百只就等于15万克朗，那就是12金镑5银令的基础成本，还不包括后续昂贵的人工成本… 他指着试管中不足一指甲盖的透明溶液，试探性的问到，“这里的肾上腺素…” “救命是肯定不可能了。”罗德摊摊手，“不过让人兴奋一下还是可以做得到，效果就类似于伟/哥。” “伟什么？” “呃…”纯洁的罗德一时不该如何解释，这时杰森果断乱入道：“就是能让男人趴窝的那玩意重新振作起来，这点伎俩大概能保持个几分钟就差不多了。” “噢！？”约里克眼中闪出慑人的金光。 ‘对啊，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点呢……’他默不作声的将装着肾上腺素的小盒子放入怀里，在罗德目瞪狗呆的注视下悄悄拿出一张面值5金镑，印有安杜因戴林大公温暖笑容的精美纸币，“嗯…作为所长，我需要先确定一下这个…嗯，这个肾上腺素的作用，随后再…呃，你懂得，不要问太多。” “没问题，你是头儿你说的算！”杰森打了个响指将散发着芬芳墨香的纸币闪电般的塞入怀里，“我会在报告里将第一次成功合成的样本下落写为：‘验证试验消耗’的，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 “哈~好！”约里克赞赏的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我很看好你哦小伙子，加油好好干！” ‘你在搞什么啊？还有，他在高兴什么？’不明所以的罗德追问杰森，‘这东西没有经过临床试验，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注[1]肾上腺素：因为这是小说，所以将会夸大肾上腺素本身的效果，所以请各位医学大佬勿喷。 第六十九章 要来碰碰运气吗？ ‘你不懂…’杰森猥琐的嘿嘿低笑，‘这是只有成熟老男人才懂得苦衷。’ 一件足以在近代医疗史上被用浓墨重彩描绘的杰作，其初次用途竟然是在床上… ‘何况，任何药物永远需要临床试验的志愿者，你应该怀着崇敬的心情去膜拜我们伟大的所长，而不是用那种充满质疑且肮脏的思想去揣测别人的用意！’ ‘这…’ ‘怎么了，这就不叫做临床试验了啊！非要咬文嚼字死磕到底吗！做人能不能大度一点！’ ‘神tm逻辑……’ 毕竟作为这款‘新药’的开发人，罗德还没来得及制定临床试验的标准，也就是说用什么床，上什么人，上几个人来‘实验’，都是可以的… 在所长约里克火急火燎的将手头上的工作丢给副手，乘坐着马车去往与他家相反的方向去做‘临床试验’时，罗德也坐着马车离开了研究所。 等到家时，他早在路上和杰森的拌嘴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最后还是早早出门的奥黛尔和丽丝一起把这个在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浑身臭味的家伙丢到浴缸里洗洗干净，随后放到床上去的。 好消息是罗德这次口袋里的5金镑纸币没被奥黛尔搜刮走，坏消息是睡了一觉醒来后他感觉自己依旧疲惫得很，就好像是睡梦中被魅魔榨干了身体一样，精神萎靡… 不过年轻就是好，即使昨天再如何疲惫透支身体，晚餐美美的吃了一顿又睡了一宿以后，次日的罗德依旧如往日那般生龙活虎的早早起床。 照例做了一套奇怪的‘体操’并吃过早饭，在后院里和丽丝练习了一会搏斗技巧后，穿戴整齐的罗德来到了圣莉莉娅学院，继续开始了日常辅助早自习，忽悠无知的小年轻们的日常。 稍有不同的是他还得每天抽出一段时间给卡密尔辅助基础医学，这让在旁边等待罗德一起研究神秘学与历史资料的凯瑟琳非常吃味，久而久之不免传出某讲师脚踏两条船，玩弄少女与鼓掌之中的风言风语… 嘛，看在清新脱俗的银令与散发出迷人香味的克朗的面子上，这种程度的风言风语根本无关痛痒…反正就算他真的做了，也不是第一个开创先河的坏蛋。 而罗德也在不经意间，听到班上那个板寸小子詹姆斯和海德里希探讨长剑护甲高额花费时，得知了大姐奥黛尔其实应该算是一个节俭的姑娘。 要知道詹姆斯口中那些既精美又能防弹的轻便护甲，随便一套的成本都得近百金镑，就算平时不穿，光是一年的维护费用也不少于10金镑。 如此一比，奥黛尔打劫罗德零用钱的数字就不值一提了，毕竟罗德见过她的‘库存’，那一堆琳琅满目的护甲与种类繁多的冷热兵器，足以让一般的收藏夹都为之汗颜；罗德为此还深深的自责自己太不体谅大姐，并立志要努力工作多多赚钱啧，可惜罗德不知道奥黛尔每年在圣克鲁斯领到的补贴足以支付这些花费还有余，否则他也不会白白做那么些年的凯子了。 “原来如此吖！”卡密尔两眼放光的看着罗德，几天的‘补习’下来，她的心态早从最开始单纯与凯瑟琳较劲，迅速转变为认真从罗德这里学习知识了。 在她眼中，罗德明明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他既没有成熟男人的稳重体贴，也没有少年的热血激情；但就是那股淡淡的自信与渊博到几乎全能的知识，令早已不是小女生，已经成为一个见习圣克鲁斯牧师的卡密尔所着迷。再加上罗德深入浅出的讲解方法，将本来复杂繁琐的难题分解成一个个容易理解的简单概念，这种丰富知识储量质变为智慧的魅力，越发令人向往。 “是，就是这么简单。”罗德早有预料的一把撑住卡密尔的脑袋，防止这个越来越‘过火’的小姑娘做出什么令旁人误会的事情，“ok，6点了，下课！” “欧克！”小姑娘虽然不明白这个词汇的意思但还是尽力学着罗德的发音，毕竟她们这个年纪就算在成熟，一旦陷入对某个人的幻想之中的话，那么那个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都会令她们不由自主的完全支持的。 “……”满是咖喱味的英语呢 “趁着今天凯瑟琳那个讨厌鬼不在，我们去听一场歌剧吧罗德老师？” “不去，我要回家练剑。” “正好诶，我有两张《凄美人生》的话剧票呢~” “我说，你有没有听别人说话啊？” “我们现在就出发的话，还能赶在歌剧开始之前吃顿牛排呢~” “…” “还是说您想在歌剧结束以后吃？那样会太晚了…恐怕您就得送我回学校咯~当然，如果您邀请我去家里做客，我也是不介意的。” “不，我哪里都不去。”罗德绕过挡在他前面的卡密尔走出校门，后者自然是紧紧跟上锲而不舍的试图说服罗德。 就在罗德头疼如何在没有凯瑟琳的情况下把卡密尔这块牛皮糖揭开的时候，一个耍着抛球的小丑拦住了二人；女性小丑有着罗德所熟悉的大号假鼻子装扮，夸张的红白相间的油彩妆容让人感觉很搞笑的同时又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邪魅诡异。 “这位先生，要来玩个游戏吗？”小丑示意罗德看向她手上抛飞的彩球，“猜中哪个里面有钥匙的话，可以免费获得一本古书哦~”她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就是关于那些虚空中不可名状的，有关‘恶魔’的书籍哟！千载难得的机会，不把握一下吗？” “哈…”罗德摇摇头，“不玩，免费也不玩。” 那种与比神秘侧书籍还要稀有的‘虚空图册’会在一个小丑手里？但凡是个智商在线的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自己会碰到这种好事，除了分子外，谁会那么神经病的随意送出如此珍贵的神秘侧书籍？ 况且以免费为噱头钓凯子上钩的伎俩，罗德在旧世界玩所谓免费手游的时候不要经历的太多，这种三岁小娃娃都懂得套路怎么可能骗到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这个不敬业的小丑套路太老，也没有传统手艺人那样巧舌如簧的口才，所以她胸口处装钱的袋子异常消瘦，只有4张20克朗，1张100克朗面值的纸币。 而显然这个套路对罗德并不管用，他绕过小丑登上自家的马车，“我们回家，约翰。” “好的，少爷。” 马车渐渐离去，卡密尔叹了口气将手里攥着的两张剧场票丢到小丑胸前的袋子里，不等她开口推销自己的买卖，女孩就意兴阑珊的转头离去，“我也没兴趣，这两张票就给你了，希望你能走运一点，有个美好的夜晚。” 小丑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可以试试吗？”另一个小女孩奔奔跳跳的跑过来，指了指小丑手上的彩色抛球，“不过如果我赢了，我不要什么别的奖品，我想要那两张票~”说着她就拿出一张20克朗面值的纸币，“20克朗一次，对吧？” “没错”小丑笑嘻嘻的将胸前标明价格的牌子扶正，虽然这两张戏剧门票的价值远远是20克朗的几十倍，但是她丝毫没有要提价的意思，甚至颇为大方的免去了女孩的‘抽奖费’，“无论你能不能抽中，我都会把这两张票送给你，不过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 “没问题，没问题！”女孩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说到，“快开始吧！” “好的…”小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我最喜欢您这样大方的客人了，祝您有个终身‘难忘’的美妙夜晚。” ………… 马车上，罗德将屁股下面压得报纸抽出，刚准备随手丢在一旁，就被‘卡萨卢尔先锋报’的头条吸引了。 ‘第五位被害人，那个可怖的连环杀手又回来了！’ ‘据我们最新的消息，继白教堂地区一个月前连续发生4起恶心连环杀人案后，第五位被害人与今日凌晨被发现，尸体全部皮肤都被惨无人道的刮下并被吊在圣梅丽大桥上面…’ ‘…卡萨卢尔警察局总部经过调查表示，凶手有99%的可能是前段时间逍遥法外的开膛手-杰克！’ ‘…低效率的警察系统培养出的无能警察不可能抓到这个狡猾的罪犯，忏悔吧，只有圣白教廷的光辉才能驱逐这片邪恶……’唔，前面都是了无新意的胡乱揣测或者千篇一律的废话重复，只有圣白教廷的人比较聪明，选择赶紧借机宣传一波啊。 ‘震惊！卡萨卢尔连环杀人犯再次作案，而我们的高阶警督杰洛特竟然在案发当晚依旧沉迷与昆特牌！这种毒害社会的卡牌应该被全面禁止，欢迎父母们将自己沉迷与游戏的孩子送到mr yang的‘牌瘾’治疗中心来接受治疗，我们保证在治疗过程中绝不使用暴力和其他有致命风险的器械……’ 哈，异界版的杨教授？祝你的‘治疗所’全员飞升。 不止卡萨卢尔先锋报，其他当天的报纸头条几乎都在竞相报道这个骇人听闻的‘新闻’，有些记者更是将矛头直指卡萨卢尔市政府，大肆抨击他们的无能与腐败。 第七十章 骚动 “左脚，右脚，左脚……” 呃，这并不是在唱歌，而是罗德正在丽丝的指导下练习基础剑术与步伐配合。 “你的动作要么就是太僵硬，要么就是太随意了罗德。”丽丝喊停了正在跳‘机械广播体操’的罗德，让他注意观察自己的动作，“出剑时保持迅捷，不要有丝毫犹豫；而脚步要随着手上的动作导致重心转移的同时做出改变，始终保持双膝微曲脚掌承力，处于随时可以做出紧急机动的状态…” “呃，好的。”罗德有些挠头，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中根本就没有冷兵器文化，而之后参加工作接受的‘必要训练’里更是丝毫没有提及这方面，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去挥剑自然是僵硬又难受。 至于杰森则出色了很多，但是那家伙散漫的性格注定了他无法接受丽丝那样一板一眼的战斗风格教学，通常是坚持不了两分钟就开始随意自我发挥，这让曾经身为圣克鲁斯骑士的丽丝非常不爽。 而大姐头不爽了的话，遭殃的自然是…… “听着罗德，既然你接触到了‘那些’东西，那么你以后迟早还是会与它们打交道的。”休息时间，丽丝蹲在气喘吁吁的罗德面前认真的盯着后者的眼睛，“相信我，虽然十字剑已经没落，但是在必要的时候。” 丽丝说到这里抽出自己的佩剑，如同抚摸自己爱人那般轻抚着剑脊，“他，才是你最忠诚与值得信赖的伙伴。” “在古老的骑士戒律里，只有阵亡的骑士，才有失去自己佩剑与战马的资格……可惜那个灿烂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真是一堆死脑筋的家伙。’杰森横躺着飘在丽丝头顶，一边无良的将挖出的鼻屎丢向这个痛扁了他一顿的大姐头，一边讽刺道：‘有那种精神的老古董就该躺在历史的尘埃中，最后随着古老的棺木一起腐朽在某个遗迹深处，百年后成为某个盗墓贼安全屋中的收藏品。’ ‘蛇精森，光打嘴炮有什么屁用？你还不是被一个娘们撂翻了？’罗德冷不丁的反击堵得杰森一时哑口无言，最后被命中要害导致自闭的杰森冷哼一声，就散去投影重新回到小黑屋里去画圈圈诅咒罗德了，至少在他想出反驳罗德的话语之前，罗德这个礼拜是可以清净很多的。 “好啦休息结束，拿起剑再跟着我的动作重来一遍！” “……记住罗德，把这些反应融入你的骨髓，融入你的肌肉里面！” “笨蛋，你又迟钝了！什么？你说你在思考万一敌人闪避了怎么办？愚蠢！连剑都挥不好的家伙就在为以后上战场考虑了吗？” “就是这样，要刺的快，刺的狠！” “手臂永远保持一个弯曲弧度，不要将所有劲儿都使出去，留三分变招…变招是啥？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一柄无锋铁剑，一支柔韧皮鞭；前者练剑，后者挥鞭。 这要是换到地下煤矿里，妥妥的一副无良包工头压榨劳工的经典周扒皮形象，如果换到卧室里…呃打住打住。 咳咳，总之，一个半小时的‘晨练’结束以后，罗德冲了个热水澡吃过早饭后，将一身的疲惫驱逐殆尽后披上大衣前往学院。 4月初的卡萨卢尔虽然已经微微有了些许初春的暖意，但是时不时一场寒冷的春雨还是会让温度骤降一截；而时冷时暖的天气也让不少迫不及待拥抱暖春，穿着清凉的姑娘们感了冒。 不过好在圣莉莉娅学院是医科学院出生，学院对疾病的传染防控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哼着小曲的罗德拄着绅士杖，照例第一个来到教室门口，取出钥匙将门打开的同时拿过学院配发给每个班级的小型喷雾剂，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捂住口鼻后把小教室全部喷洒了一遍，随后关起门窗在门口等待。 大约过了20分钟，罗德才重新打开门窗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慢慢散干净…呃，味道虽然比熏醋要更加令人难以接受，但至少效果好了几倍都不止。 “照例，早间自习提问时间”斜靠在讲桌上的罗德抽出一根金伯爵点燃，享受的吐出一个烟圈，“大家有什么疑问或者需要帮助的事情都可以说给我听。” 嗯…对一个烟鬼来说，还有什么比生在这个可以在教室内合法抽烟还要好的时代吗？ “没有吗？那就自己自习…” 本来这应该是与平常没什么区别的安逸清晨，至少在同学们没有举起手之前是这样的。 “罗德老师…”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白着小脸举起手，有些忐忑拘谨的问到，“我们…我们学院安全吗？” “为什么这么问？”罗德好奇的走了过去，“你遇到什么人骚扰或者威胁了吗？” 啧，哪个不怕的死竟然敢惹到圣莉莉娅学院？ “不…不是。”女孩有些不安的搓着手，“您…您没有看今天的晨报吗？” “晨报？”今天罗德比平时多和丽丝练了一会儿剑术，为了赶时间准时来学校，还真的将晨读给跳过了，“发生什么了？” 女孩递过来一份揉的有些褶皱的报纸，不安而又期待的看向罗德。 ‘卡萨卢尔人民日报。’ ‘无法无天！！’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就印在头条，继续往下看去，‘连环杀人犯再度犯下滔天恶行，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两名学生！’ “又来？”罗德抬抬眉毛继续往下看，这次的两位被害人的尸体竟然是在卡萨卢尔歌剧院被发现的，诡异的是直到歌剧散场灯光亮起，坐在‘尸体’旁观看了整场歌剧的观众们才发现旁边竟然多了两具除了脸部外全身都被剥光所有皮肤的尸体。 最令人不解的是，全程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异样；按理说就算因为灯光原因看不到异状，但是尸体散发的浓重血腥味也不可能瞒过这么多人。 而令大家担忧的是，这两个被害人竟然全部来自与圣莉莉娅学院，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其中一个女生甚至是圣克鲁斯的见习牧师？ 而学院与教会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反应，罗德也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通知。 “放心吧，只是个巧合。”罗德放下报纸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不管凶手是谁，他如果再敢出现在学院，一定会被缉捕的。” 罗德这话倒不是单纯的安慰女孩，而是他确实对学院有信心；毕竟在领教了丽丝强大的实力后，任谁也不会再天真的认为圣克鲁斯教会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会，而作为教会培养人才的地方，圣莉莉娅学院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至于那个‘开膛手’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从学院里‘拐’出去的，这就是有待调查了。 ………… “听着，你这个只知道酗酒和打昆特牌的笨蛋！我可不管你在王权金鹰里有多么举足轻重的分量，但是你既然挂职在卡萨卢尔警察局下面，还领着高阶警督的待遇，那么你他娘的就给我好好工作办事！”三级警监，卡萨卢尔警察局副局长库木鲁挥舞着双手，红着脸对着瘫坐在沙发上的杰洛特咆哮道，“听懂了吗，混蛋！” “您说的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白发一边扣着耳屎，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付着这位‘位高权重’的上司，“不过嫌疑人在哪里？如果找不到他踪迹的话，我们也没法拘捕他啊…要知道我的队伍是执行向的行动队，而非侦查类的。” “混蛋！”库木鲁气的脸都要白了，“要是知道那个该死的开膛手在哪里，老子还用得到你！？” “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杰洛特摊摊手，“如果您还不满意的话，大可以书信一封到西铎举报我，或者干脆亲自去面见大公？如果她肯把我开除出队伍的话，我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你这个…人渣!”库木鲁扶着胸口使劲儿喘了几口气后，从衣袋里拿出一瓶药丸生吞下几颗，“难道你不知道，人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你没有一点同情心，同理心吗？” “幼稚。”杰洛特声音突然冰冷下来，他双手扶着膝盖身体前屈，几乎将脸贴到库木鲁脸上，“纪律，服从，这才是王权金鹰的职责；而违背命令的后果，必然是是更加巨大的悲痛…对于悲痛，你又了解多少？” 说完这番话后，杰洛特将身子重新坐正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混账表情，“所以说嘛，在上级没有命令前，赎我们不能随意插手；除非那个蠢货公然袭击政府或公共机关，否则，就算他明天把您的太太剥了皮吊在市政府门口，我们也只会吃着新鲜的面包在旁边围观。” “你…难道……”库木鲁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冷汗忍不住的从额头上一滴滴落下。 “呃…”杰洛特发现自己又说漏嘴了，“不，我什么都没说！” 第七十一章 神秘之书 “8：50了，姑娘们收拾一下准备去上课啦！”罗德拍拍手示意大家停止闲聊，“不用担心什么开膛手，卡萨卢尔西城区本身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乱来的，更何况学院呢？只要这段时间大家不要随意外出，更不要随意接受陌生人的邀请就好…” 说到这里罗德扫视了一下教室，凯瑟琳今天竟然缺勤？真是每次出了麻烦事这姑娘都得整出点幺蛾子，女神保佑，别让这丫头卷入到这次的麻烦事里。 ………… “罗德老师，又来做什么啊？”虎背熊腰的丽萨大妈围着围裙，手上拿着一根比罗德胳膊还要粗的擀面杖，看贼似得看着他，“学院宿舍里可不准乱搞的啊！” 喂，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啊！ “…凯瑟琳缺席早自习了，我来看看她。” “噢~这样啊。”话虽如此，但是她脸上不信任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我陪您进去吧，省的您迷路。” 你这就是不信任我罗德对不对！？ 凯瑟琳的大宿舍依旧是一团糟，客厅里如往常一般堆满了等待清洗的衣物，小小的垃圾筐里更是塞满了味道咸湿而又奇怪的纸巾，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平时在客厅都做些什么。 敲开凯瑟琳的卧室门，后者神秘兮兮的只探出一个脑袋，随后勾勾手示意罗德进去；而宿管大妈丽萨则干脆在客厅里收拾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拄着擀面杖竖起耳朵，一旦屋内传出什么可疑的声音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 “笨蛋，你旷课就是在做这个？” “……” “啪！”轻微的书本击打额头的声音后，推门而出的罗德身后跟着额头上微微红了一块的凯瑟琳，丽萨大妈好奇的顺着门缝往里看去，就见凯瑟琳卧室的地上划了一个奇怪的六芒星法阵，四周还摆满了碗口粗细的大号蜡烛，法阵中心则放了一件小t恤。 “让您见笑了，我这就带她去上课。” “没事…人没事就好。”丽萨呵呵笑了一下没有起来的一丝，等二人走远了以后，她才皱起眉头打开凯瑟琳的房门，“小姑娘年纪轻轻胆子就这么大，竟然在没有防护措施的前提下就搞出了一个唤灵法阵？” “还好法阵的星位不对，否则这个丫头非要害死自己不可。”一边说丽萨一边环视整个屋子，随便拿了一些没用完的材料后慢慢蹲在地上，吃力的伸出胖乎乎的堪比火腿的手臂在法阵上做出一些微调。 几分钟后，丽萨才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费力的站起来。 “吁~总算弄好了”丽萨满意的点点头，“干得不错，晚饭加根火腿…唔，还是加两根火腿犒劳一下自己。”说完，她才扭着硕大的屁股开心的出了门，而凯瑟琳的屋子也在闪过一抹乳白色的光芒，将地上唤灵法阵发出的紫色光华后彻底掩盖后慢慢趋于平静。 ………… ‘特殊辐射波动降低…’ ‘目前危害等级：无害’ 走出宿舍楼后，再次启动扫描系统的罗德确认安全后才将一脸不情愿的凯瑟琳放开，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丫头究竟在地上画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绯红给出的辐射危害警告以及自己皮肤处感觉到的针刺般的疼痛是不会撒谎的。 “你不来上课的原因就是在地板上涂鸦？” “那可不是什么涂鸦…”凯瑟琳鼓着腮帮子小声反驳，“那是魔法阵…” “嚯？”罗德一脸怪怪的看着凯瑟琳，他倒是听说过如果宅男到了30岁依旧保持处子之身就会飞升成为‘魔法师’的都市传说，但亲眼看到人自称能使用魔法还是第一次，“那么令人敬畏的大魔法师凯瑟琳殿下，您为什么不飞着来上课？” “我…我离成为一名术士还差的远呢。” “哟，术士？你的恶魔犬呢？魅魔呢？召唤出来让咱乐呵乐呵呗？” “你在说什么啊罗德老师？”凯瑟琳看着从刚开始就阴阳怪气的罗德，纠正道：“魔法师这种称呼是近代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才会叫出口的，像我们这些神秘侧人士应该称之为‘术士’或‘巫师’…还有恶魔犬是什么，魅魔又是什么，从没听说过啊？” “…”罗德看着一脸认真，丝毫没有以调侃姿态来反击自己讽刺的凯瑟琳，有些惊讶的摸了摸她的小脑门，“奇怪，没有发烧啊，那这孩子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我才没说胡话呢！”凯瑟琳红着小脸把罗德放在她脑门上的手打开，低声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看不起我…” 原来，春假回来以后凯瑟琳并没有闲着；比起罗德忙着在大众制药里面搬砖积累声望与人脉，在家里闲下来的凯瑟琳鼓起勇气将父亲的遗物重新打扫整理了一遍，不仅让小别墅中原本因为许久不住人变得凌乱积灰的二楼焕然一新，还找出了许多本之前都未发现的珍贵书籍，其中就包括好几本藏在暗格内的，母亲留给她的馈赠。 “那你在地上画的那个难看的圈圈…” “不是圈圈，是唤灵法阵！而且我画的一点也不难看！” “行你说了算。”罗德笑嘻嘻一脸非常狗腿子的表情，一边搓着手一边用肘子碰了碰凯瑟琳，“见面有份，借我看看？” “哼！”算是有些熟悉罗德的凯瑟琳知道自己现在抓住了这家伙的软肋，昂起脑袋傲娇起来，“我这种说胡话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拥有那种好东西呢~一定是你听错了！” ………… 在初步解读母亲留下的一堆书籍后，凯瑟琳虽然离所谓的‘巫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初步解读那天在大雾山古堡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她打开随身的一本厚厚的笔记，指着黏贴在书页上的一小块被剪裁下来的报纸，“你看，我们当天毁坏的那副画竟然完好无损，这说明什么？” 只有手掌1/3不到的报纸上，简单的对来大雾山古堡观赏的游客发出郑重宣告；文中提到，之前有游客胡乱触碰古堡内的古画，导致其中一副最为重要的油画竟然被不慎掉到了地上，而那位罪魁祸首的游客竟然溜之大吉，所幸油画并无大碍，否则他们必将追查到底。 在此，大雾山守灵人部队对那位肇事逃逸的游客发出严正谴责，并呼吁广大市民…呃，后面的这部分是罗德自动汉化的内容，实际上守灵人部队的官方谴责只有寥寥几语。 “说明…呃，那天是我喝多了看错了？”看着此刻凯瑟琳认真的样子，慢慢有些‘杰森’化的罗德忍不住调侃到，“或者你太美，把我迷晕了？” “您如果再这么不正经，我就…我就不理你了！”小女生徒劳无畏的反抗，总是能可爱到令人兴致大起呢… “嘿嘿开玩笑，请继续。” “这说明那副画本身就是一种超凡神秘的存在！”首先，一副从青铜古代流传到现代的古油画，即使储存手段再高超也不免会出现一些破损。 以卡萨卢尔的许多家展览馆为例，即使是不到百年的油画都被用新技术‘真空密封保存法’在妥善的保管，否则随着时间的流逝油画的油彩必定开始掉色甚至脱落，像大雾山古堡那样‘粗糙’的保存方式，简直是一种对艺术的亵渎与谋杀！ 那么问题来了，是大雾山古堡对这幅充满历史意义的珍贵油画丝毫不上心，还是负责守卫的守灵人部队的头领以及他们全员都是弱智？ 显然这两个假设都站不住脚。 那么唯一能解释问题的就是，要么那副挂在外面的画更本是一副拙劣的仿制品，是准们用来敷衍游客的；要么，那副画本身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不被偷窃… “也许是赝品呢？” “不会，守灵人部队不会为了一张赝品大费周章的打广告，这种表现更像是一种警告…”凯瑟琳有些后怕的轻轻抓住罗德的衣角，“更像是那副油画本身会将一些人吞噬…而为了解释因此消失的人，守灵人部队才会发出类似的通告，让人们以为那些消失的人是为了躲避天价赔偿才在人间蒸发的，这样就不会有人联想到那副油画的怪异之处了…”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啊… “证据呢？” “这个。”凯瑟琳再次从怀里掏出一本厚重的线装书，这丫头一定有个类似某猫的四次元万能百宝袋，否则怎么解释她单薄的衣服内竟然能藏这么多东西… 《狂兽，低语与恶魔馈赠》，并没有署名作者。 开篇导言的第一句就充满了神秘的危险色彩。 ‘幸运而又不幸的家伙，趁着现在还能回头，立即合上这本书并将之深埋起来，里面的知识不是凡人可以轻易窥伺的…’歪歪扭扭的用亚棉语手写的字迹，即使过了数年也没有丝毫褪色，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力量在保护着它。 第七十二章 初步研究 罗德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不顾劝阻的翻过开篇导言页，快速的大致浏览了一下书籍时，他胸前的原本隐去身形的抱婴少女纹身突然闪烁了一下，乳白色的微弱光芒中仿佛划过一丝细微到不可闻的轻叹后再次归于平静，而纹身少女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丝，笑的更加甜美了。 “纯亚棉语书写的？”作为一个半桶水的历史学者，罗德对这种稀有的古文字的了解也不是很多，而亚棉语的难度虽然大大低于几内德语，但是因为其稀缺性导致大部分词汇的真实意思已经很难考证。 所以在戴林上流社会中更为人熟悉的，用来融入‘阶级’的是一口流利的迪安斯洛语，用来体现自己家族古老历史和底蕴的，是拥有一本几内德语的随身语录，而亚棉语，虽然同样尊贵但是很少有人使用。 “嗯，所以很多内容我也是靠半读半猜的。” “所以说你画的那个法阵…”罗德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向凯瑟琳，“是在这种没有完全了解具体内容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想象力画的？” “呃…可以这么说。” “凯独秀！”罗德严谨的科学态度决定了他做任何实验之前必定是建立在充分的调研与计算之后，才会谋定而后动；他虽然不太了解神秘侧的这些‘法阵’的规律，但是想必按凯瑟琳这么乱来的办法是肯定不会成功的，说不准还会像小说里那样因为个别错误，而招致什么可怕而又充满恶意的强大存在。 “你这是在玩火啊凯瑟琳。” “我知道错啦…”少女绞着手指低着头和声细语，“要是罗德老师能盯着我就好了，可是您一直忙着给卡密尔补习…” ‘哟，不愧是你学生，竟然学会借题发挥祸水东引了？’无良的杰森没自闭多久又冒了出来，‘你看，人家在抗议你偏心呢。’ “况且，这不是没出事吗…” ‘下次出事了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哦罗德~所以说你要雨露均……’ 没有搭理乱入的杰森，罗德一脸严肃的盯着凯瑟琳，“为了防止你再做出什么傻事，这本书我就先没收了！”别说，就算罗德因为欠缺基础神秘学知识看不懂里面的内容，但是能借此研究一下亚棉语也是不错的。 “好啊！到时候我需要看的时候，就来找您好啦！” 我说，怎么感觉这丫头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句话呢？ ………… 就在罗德拿着新到手的神秘侧书籍，兴致勃勃的去找自己的导师约克教授时，才从老头的助力处得知他竟然出差了……而且还是要去做一次大陆范围的巡回演讲，最快也得半年以后才会回来。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老约克还很皮的给罗德留了一张字条：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勿念---你最值得信赖的可靠导师，约克教授。 鬼的信赖可靠啊，要请教你亚棉语的时候竟然开溜了？难道要我学凯瑟琳半蒙半猜？ 嗯…也说不准是好事呢，毕竟半吊子初学者上来就接触这么晦涩而又危险的知识是非常不明智的，略微拖慢一下罗德的步伐也挺好的，指不定就是冥冥中自有其深意。 至于请教其他教授的事儿罗德也不是没做过，可惜即使是专门研究语言学的老教授，对这种几乎不常用且半失传的古语也知之甚少，他们只是隐晦的告诉罗德，等他以后能够加入‘七分会’时，一定会在里面找到一切自己想要的答案。 又是这个七分会，这个秘密结社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学识丰富的教授们如此推崇？而教授们又凭什么认为罗德一定会加入这个秘密结社，难道就因为罗德大学讲师的身份？ 可是据他所知，很多其他讲师也没有加入这个七分会… ‘那是因为那些讲师大多是上了年纪，或者不再对新鲜知识抱有求知欲与渴望的家伙，说白一点就是混吃等死的老古董，所以他们没有动力更没有实力加入七分会。’杰森一语点醒梦中人，‘不过我估计咱们也快了，你不是创新了人工合成肾上腺素的先河吗？说不定靠这个贡献就足以加入七分会了呢。’ ‘可这个理论在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我只不过是用远超这个时代的理念将其制作了出来，不一定算数啊…’进入七分会需要作出前无古人的突破性研究才有可能，因此罗德不确定自己的人工合成肾上腺素是否算数。 ‘无所谓啦，就算不行，光这种新型药品带来的丰厚利润，也足够我们用大把的金镑撬开很多老顽固的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懂？’ 罗德有些不适应最近变得‘文艺’的杰森，‘我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感觉最近突然变得正常了起来？’ ‘干！你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找茬？杰森大爷本来就很理智多才好不好！少废话，我们来干一架！！’ 干一架？自己打自己吗？果然，这才是罗德所熟悉的杰森。 晚间剑术练习，由杰森上场后突然改变的剑术风格以及不拘泥于行事的各种小动作，让丽丝感觉到一丝惊艳的同时也暗暗决定了好好训练罗德，真正用心去琢磨这块‘璞玉’的决心。 后果就是杰森招架不住，自觉自信心受到打击后将控制权再次丢回给罗德。 然后我们的倒霉教书匠就被打的满头是包，被操练的筋疲力尽后再次屈辱的被金发女仆抱进浴缸洗澡。 “这家伙害羞什么，他上中学的时候不也是我帮他擦澡的吗？”丽丝被罗德赶出来后并不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反倒是认为被自己视若亲生弟弟的罗德太过大惊小怪了。 “呼…要命啊！”罗德将压着小兄弟的手松开，仰头看向家里新装的一盏功率较低的电灯，“前几个月《研究者周刊》上不是才传出电力基本应用的论文吗，怎么这才没过多久，电灯就能做到商业化应用了？” 同样的历史进程，放在地球的话可是花了无数天资卓绝的科学家和发明家一百多年的时间，才将电应用到人们生活中（1732富兰克林的发现，到1854亨利发明第一个碳化竹丝电灯，完全的商业化甚至得追溯到1880年首个充入氦气并能持续工作1200个小时的电灯，也就是我们熟知的‘爱迪生发明电灯’的故事，呃，注意双引号讽刺。） 难道艾兰迪尔的科学家都是鬼才？还是这里像刘大大书中所写那样出现了‘技术爆炸’？亦或是这些所谓的科学背后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是鬼才的话，为什么蒸汽时代持续了几百年都还没有获得突破？而技术爆炸也不太可能，一来艾兰迪尔的各个国家更本没有什么外在灭亡压力来推动，二来据罗德所知，这里的基础科学理论储备还不足以支撑这种程度的技术爆炸。 除非，这些科技原本就是存在的，只不过被什么东西隐藏了，以至于现在才被人们‘挖掘’出来？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难道科学也变得如此不可靠了… 可惜这些脑洞思考随着罗德慢慢下坠的眼皮被缓慢中止，而最后一缕猜测与臆想，也随着罗德全身肌肉慢慢放松，呼吸变得均匀后彻底被抛之脑后。 这个透出各种诡异感觉的世界是那么令人不安，现在，连最后一块原本可以用逻辑与理智解释的科学领域都变得如此诡秘，都如同被一只无形而又巨大的纱帘所笼罩，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使人疯狂？ ………… 艾兰迪尔，美丽的艾兰迪尔。 艾兰迪尔，孕育生命的艾兰迪尔。 祂的光辉照耀着这片受到眷顾的大陆。 祂的光辉在无尽的凛冬之夜中指引着我们。 祂将自己最宝贵的孩子，高贵而又神圣的克鲁斯派下凡间，他为我们遮风挡雨，扫清诅咒之地上通往黎明的一切障碍。 赞美艾兰迪尔。 赞美女神，赞美圣克鲁斯。 赞美那充满希望的荣光。 清晨，罗德从睡梦中起来洗漱完毕来到楼下餐厅时，丽丝、奥黛尔还有米莉正虔诚的跪在圣徒克鲁斯的雕像前轻声浅唱着这首赞美艾兰迪尔的圣歌。 罗德虽然不再是初来乍到傻乎乎的无神论者，但是几十年的熏陶还是让他本能的不信奉任何宗教，但是也架不住普罗德米尔家全部都是圣克鲁斯的信徒，耳濡目染之下也不可避免的变成了半个教徒。 他没有傻乎乎的在大家唱赞歌的时候享用早餐，而是双手交叉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 在几位女士口中最后一个拉长的音节吐出后，他才走过去伸出手将她们拉起来，并绅士的为她们拉出餐椅，随后自己才坐下一同享受丰盛的早餐。 趁着给奥黛尔递去一块抹好了黄油的烤土司，罗德问出了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圣克鲁斯不是无神论的教会吗，那为什么还会信奉大地之母艾兰迪尔？据我所知东大陆上几乎没有祂的信徒。” 第七十三章 再次的警告 奥黛尔哼了一声罕见的没有训斥罗德，“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这是人的本能；而艾兰迪尔是我们的女神，这是大陆上一个根本不成文的共识。” “即使高傲如圣白教廷的那群光头，也不敢公开否认女神的存在。”米莉补充道，“而我们本身生活的这个世界就叫艾兰迪尔，这不就是最好的佐证吗？否则为什么不叫圣白世界或者双子月神世界？” “女神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艾兰迪尔，其他的神邸都是要加上特殊的前缀用以区分。”最后丽丝的总结为这个提问盖棺定论，“所以以后别问出那么没水平的话了，让外人听到会嘲笑普罗德米尔家族没文化的。” “我知道的，就是考考你们而已…”嘴硬的狡辩了一句后，罗德就心虚的赶紧低下头去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烤土司，惹得米莉咯咯直笑，奥黛尔无语的翻白眼，丽丝扶额反思自己是不是该给罗德普及一些基础宗教知识，免得他以后出去丢人事小，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事大。 普罗德米尔家周日的清晨就这么开始了，奥黛尔一如平常的吃过早饭后批了个大号全遮蔽斗篷出了门，不同的是今天她背后背的那个袋子更加鼓囊囊的，罗德都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最近缺钱缺疯了，所以才把屋里的全部武器都打包带走，打算干一票大的？ 而临近4月中旬，距离六月末戴林统一升学考试也不远了，身为考生的米莉在难得的休息日也没有放松，除了比平时晚出门半个小时外，她照例收拾好书包，在给罗德一个猝不及防而又热情的告别吻后，就哼着小曲去老师家继续补课。 罗德将脸上犹自留着温度的少女口水擦干净以后，也整理行装准备出门；托卡密尔某位亲戚的福，今天她身体不适所以无法继续‘补课’，闲下来的罗德终于可以抽空去大众制药研究所一趟。 “今天是那个日子啊…”准备出门的罗德见丽丝手里拿着一捧白色的小雏菊，难得的脱下了女仆装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 “嗯，是他们的忌日。”丽丝看着罗德略显拘谨的脸色微笑道，“卡萨卢尔大冲击时间都过去十年了，我也早就不再悲伤了；所以你不用那么刻意的避讳那些词汇…这只是，寻常的祭奠而已了。” “……”没有安慰人经验的罗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以同理心换位思考的话，丽丝这话明显只是为了不破坏大家周末的心情说的，真的不在乎了？怎么可能呢。 “坐马车去吧，我今天不忙，走着去研究所就行。” “那怎么可以……” “再不济我也可以坐蒸汽车，速度不比马车慢多少。”罗德扶着丽丝出了门，将她半推半就的送上马车，“这种日子你需要一点私人空间，而我能做的只是仅此而已，所以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了，就当是让我安心可以吗？” “好吧…谢谢你罗德，愿女神保佑你。” “同样，愿女神永远护佑着你；开车吧约翰，你知道去哪。” 目送马车离开后，罗德才将需要拿到实验室的资料装到单肩包里，随后锁好大门后顺着晨曦升起的地方，向爵士街的蒸汽车站走去。 环绕卡萨卢尔一圈的蒸汽机车算是最为实惠的交通手段了，虽然在价格方面它要比单纯的租借马车贵上一些，但是胜在速度更快还有更加平稳；当然，如果你的目的地离车站有一段距离的话，那么马车依旧是最好的交通手段。 这些公共蒸汽机车的头部是退役的长途列车卸下的，经过简单的改装后，虽然性能降低了不少，但是对燃料的消耗也降低了许多，噪音更是在经过改装后降低了不只一点儿…嗯，主动鸣响的汽笛依旧是非常具有穿透力，否则可赶不走那些在铁轨上玩的兴起的熊孩子。 西区的爵士街作为卡萨卢尔有名的富人区，自然也是少不了蒸汽机车的站台；这辆绕卡萨卢尔一圈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蒸汽机车实行的是日票以及月票制，即为一次购买多次乘坐。 日票的价格为199克朗/天，月票的价格为4999克朗/月，每张票可以免费携带一名大人和小孩，也就是说总计可以坐3人，再多人数的话就需要购买家庭票了；机车在早上6：30自卡萨卢尔东区的车站首发，最后一班的发车时间为8:30，错过了这个点就只能坐马车了。 虽然费用较为昂贵，但是这种行车及收费制度非常受外地观光客和中产阶层的欢迎，前者可以省下频繁乘坐马车的费用，后者则中意其准点的时间表，至少比起迟到一次要扣的薪水奖金以及其他损失，这点车票钱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排队购买了一张日票，进站在长椅上看了十五分钟书后，拉着汽笛的老式蒸汽机车便在车轮与铁轨缝隙摩擦发出的‘哐叽’声中缓缓进站；罗德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在乘务员检完票后，“劳驾，能不能在到了西区警察局那站的时候告诉我一下，我要在那里下车。” 大众制药的研究所就位于卡萨卢尔西区警察局总部的附近，走路的话不到2分钟的脚程。 “没问题先生，另外您需要喝点咖啡或者茶吗，我们还有特供的精致早餐，折扣价只要99克朗哦。” “不用了…”罗德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承包这条市内交通线路的商人非常精明，这价格简直刚好卡在了他的底线上，哪怕再多一个克朗，都会给人一种自己再被别人当成愚蠢的肥羊‘宰杀’的恶感，还有这个用9做尾价的套路，绝对是从大帝那里学来的优良传统。 “好的，需要的时候请随时吩咐我们；卡萨卢尔室内铁路旅游公司，竭诚为您服务。”乘务员小姐也没有因为客人拒绝增值购买服务而生气，比起某些黑心无良商家，不知道好了多少… 环顾车厢，除了和罗德一样明显是去加班的上班族外，还有不少一脸好奇的通过车窗望向外面的‘旅客’，其中一位穿着运动装头戴黑色毡帽的男子正低声给几个旅客讲述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告诉他们一些关于十年前‘卡萨卢尔冲击’事件的传闻。 说的内容大部分与政府发布的通告一致，只不过在一些细节方面则加入了一些有趣的猜想，其中更有关于超凡力量的大胆臆测；那位类似导游的家伙每每说到关键处时就会故意停顿一下吊起周围人的胃口，在大家期盼的眼神中过足了瘾头后，才将更加夸张的‘真相’说出来，惊得周围几位女士连连捂嘴低呼。 可惜这位专注于卖弄想象力博取女士们注意的导游没有注意到的是，角落里一位神色紧张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导游，还时不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某样东西，而他身边的中年人则显得淡定很多，数次暗中出手将按奈不住的年轻人压下，并悄悄和他说着什么。 没错，那个中年人正是罗德许久都未见的熟人，王权金鹰行动小队的队长，白发杰洛特，他显然也认出了罗德，在和身边的年轻人交代了几句后就起身来到罗德对面坐下。 “罗德讲师，或者我该叫你罗德研究员？”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监视你倒不至于，只是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就应该能明白；很少有同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次被要求签署保密条例”杰洛特吹了个口哨叫住乘务员，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速溶咖啡，稍稍抿了一口后接着说到，“我个人倒是对你很感兴趣，为什么你要去大众制药做事？” “我有权利不回答吗？” “当然。”杰洛特摊摊手，“只不过是以一个老熟人的身份随便聊聊而已，如果触及到你的秘密的话你当然有权利保持沉默。” “别套我话了，狡猾的家伙。”罗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奥黛尔告诉我，每当你憋坏的时候，你都会情不自禁的连续两次快速眨眼，然后摆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实际上奥黛尔的言辞要激烈的多，她的原话可比这个难听多了… “呃……”意图被识破的杰洛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最好远离任何神秘侧的事物；或许刚开始好奇心与求知欲被满足的充实感能让你觉得无比充实，但是随着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慢慢超过自己的掌控力与意志力之外时…”杰洛特将速溶咖啡一口喝下，无比认真的压低了嗓音，“等到那个时候，就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也没有任何退路，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前进…加速死亡亦或陷入不可逆的疯狂。” 杰洛特便敲了敲桌面似有深意的看了罗德一眼，随后才站起身返回自己的岗位，继续训练‘新兵’如何辨别需要特殊对待的目标。 第七十四章 美妙的金镑 “又是一个警告？” 最开始丽丝的劝说，前些天入手的那册神秘侧书籍的导言，再加上今天杰洛特郑重无比的警告…这些本身处在超凡之中，与神秘打交道的人为什么都在诉说危险？ 而且令人不解的是，他们对危险的阐述方式各异，但是对最后最坏结果的表达却是出奇的一致，不是陷入疯狂后自我毁灭，便是在无尽的折磨中迷失自己。 在罗德看来，知识就只是知识而已，这种单纯的前人总结出的经验都是宝贵且无价的，运用得当的话能让人受益匪浅，运用不当的话确实会带来一些灾难；可是要说单纯的知识，那些记录在纸张之上或者口口相传的东西，能够令人疯狂？ “被书逼疯？开什么玩笑。”显然，罗德并没有将杰洛特的劝阻听进去，这位异界的高阶研究员并不认为没有自己不能驾驭的知识，“可笑的异乡人，熟不知活到老学到老，乃人生一大乐趣？” “不听，不看，不说？” “可笑至极。” 真的如此吗？希望如此吧。 ………… “尊敬的先生，下一站就是卡萨卢尔警察局总部了，您是否按原计划下车呢？”正在专注读书的罗德被乘务员甜美的声音惊醒，她疑惑的看着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的罗德，“您确定自己没问题吗？需要我们帮你呼叫紧急医疗服务吗？” “没事。”罗德一把将额头上的含住抹去，迅速将一本看上去就非常古老的线装书装入一个黑色的布口袋里面后，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20克朗的纸币塞到乘务员手中，“多谢您的提醒，要不我差点就要坐过站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得…请您把小费拿回去，我们有规定……” “这是个交换。”罗德笑眯眯的从指缝间‘变’出一张乘务员的名片，“不介意的话，改天我请您喝下午茶？” “啊…呃，好的。” 在脸红的乘务员反应过来之前，罗德便绕过她来到车厢出口，在车子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便轻盈的跳下车，出站后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皱了皱眉便将其丢到旁边的垃圾桶内。 “这本书有点怪啊…”罗德再次检查了一下装着《狂兽，低语与恶魔馈赠》书册的黑布口袋，确认没有任何破损不会别人认出里面的东西后，才后知后觉的喃喃自语到，“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做…这可不像我的作风，倒是像杰森才会有的做派……算了，研究所的正事要紧。” 大众制药卡萨卢尔研究分部，所长约里克的办公室内。 “哟！瞧瞧是谁来了！欢迎，欢迎！”约里克的态度相比他第一次见罗德的时候不要热情了太多，他一指旁边的沙发，“请坐！要喝点什么，白兰地还是威士忌？” “多谢，但是我不喝酒。”罗德指了指脑袋，“一个好的研究员需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 “你说的没错。”约里克拿过一瓶葡萄酒，在两个高脚杯中各倒了小半杯后热情的走了过来，“只不过适量的葡萄酒有益于血液循环，反而会让我们的头脑更加清醒；另外，今天可不是寻常的日子，为了庆祝你的伟大成功，让我们干一杯又何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罗德要是还拒绝的话也就太不识趣了；他是脑筋有点死情商不高没错，但也不至于做事那么死板，否则即使再有才华也不可能主导一个大型项目。 “那么下不为例，干杯！” “干杯！” 一杯酒下肚后，约里克的性质更加高昂。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先开心再说，所以好消息吧。” “嘿！我喜欢你这豁达的性格。”约里克坐到罗德对面，兴奋的搓着手两眼放光道：“好消息是你亲自合成的肾上腺素简直完美，总部收到我们的研究报告和样品后给予了充分肯定，并批准了你扩大实验室规模的请求，另外你得以提前结束实习期转正！” 罗德配合的微笑一下，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谈不上多么兴奋。 “另外总部拨下来300金镑的研究经费，其中20金镑作为你私人的奖励，现在由我正式颁发给你！”说完，约里克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青铜中期亚历山大大帝发行的20枚限量纪念版金镑，实际的价值至少是面值的5倍以上。 罗德预料到了大众制药会给予丰厚的奖励，但是他没想到公司的出手竟然会如此阔绰，20枚瓶盖大小的金币静静地躺在木盒中的冲击力，令罗德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下面就是坏消息了…” 坏消息？！难道这帮无良资本家打算替我保存金镑？真要是这样的话罗德非要把这个地方给炸了不可… “你想什么呢，公司给出去的奖励从来都不会收回！”约里克笑眯眯的将装着金镑的盒子递给罗德，“坏消息是我偷偷截留了一部分你的宝贝…” 截留？约里克要这东西干什么？那一点分量根本不足以做成什么事啊… “呃…虽然难以启齿，但是这东西让我重获新生！”约里克给了罗德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在加上罗德回忆起那天这厮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以及……难道说？ “！！！”罗德一愣，肾上腺素和性激素可是两码事，前者是救命用的，后者是弄出人命用的，怎么可能混淆啊！ 等等…好像在这个世界的医疗体系里，这两种激素是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 ‘神tm肾上腺素竟然有那种用途，我真是哔了狗了……’ 约里克没有注意到罗德便秘的表情，继续期待的说到，“所以我就偷偷自用了一部分后，将剩余的推荐给了一些有分量的朋友。”约里克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毕竟说的再冠冕堂皇，也难改他实际上有些拉皮、条性质的行为。 “当然，结果是非常好的，只是那些人对后续产品的需求比较旺盛，所以…” “所以？” “我需要你冒些风险来截留一部分成品，用以销售给我们的朋友；作为回报，你会得到丰厚的金镑以及大人物们的友情！” 卧槽，我罗德可是个有节操的医药学研究人员，你拿我当什么了！ “每份肾上腺素，你可以分到5金镑的提成！” “没问题！”这是鬼的坏消息哦，以后有了这份收入，何愁奥黛尔那个吸血鬼再压榨咱呢？ ‘真tm香啊！’一旁看戏的杰森无助的用双手捂住他的老脸，‘你的节操还能再便宜一点吗？’ ‘节操是啥，能和金灿灿的金镑相比吗？你试试看去烟草店里，看老板会不会因为你的节操免费送你两盒金伯爵。’ ‘卧槽…我怎么遭得住你这种人！’ 罗德作为人工合成肾上腺素项目研发者，‘自然而然’被约里克任命为全权负责后续所有工作的项目组长，所有样本的采购以及判断成品是否合格的权力全部由罗德一人掌控。 而他在将前期费力的收集‘要素’的工作交给几个研究员后，自己便只需要在私人实验室内，单独进行最后一步相对技术含量最高最困难但是不怎么浪费体力的合成工作；而有着约里克撑腰，其他研究员就算觊觎罗德的研究成果，也并没有办法一窥奥秘。 短短的两个礼拜，罗德只是每天下午去一趟实验室，花2个小时左右将货物合成好，随后大笔一挥将其中一半的肾上腺素打上‘不合格’的标签交给特殊人员‘处理掉’，便可轻松的获得数十金镑的丰厚外快。 这种比抢钱还要来钱更快的方式，让罗德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资本的优势，跟让罗德明白金钱在权力面前，只是一种附庸品以及简单的数字而已；除非达到一个质变，否则金镑就真的只是金镑而已。 不过罗德和约里克的好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月后，大众制药总部便派下来了一打儿高级研究算，打着帮助罗德分担压力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在一旁观摩学习；对此罗德倒也是早有预料，毕竟总部不可能放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资源掌握在一个非核心成员手中。 能让他独享一个月的利益，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容忍了，要是罗德还贪得无厌想要索取更多…那么这种对于金钱与权力的盲目追求，同样能将它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也不剩一根。 倒是约里克有些为罗德愤愤不平，这次反倒轮到罗德这个原本的‘呆子’来安慰他。 “我们提早给那些朋友供了一个月的货，让他们得意了那么久，这份能力与价值的体现足以让他们对我们刮目相看，这才是最大的收获”罗德主动为郁闷的约里克倒上葡萄酒，“至于金镑？一堆死物而已何必那么看重，须知来日方长…况且这一个月咱们也没少赚钱，舍得舍得，未舍先得，那么就要抓住机会‘舍’出去，否则必定大难临头。” 第七十五章 机遇 罗德的这番言论着实让约里克吃了一惊，要知道一个月前坐在他对面的这家伙还是一个死要钱的书呆子呢。 “你变了很多啊罗德。”约里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仅仅是一个月而已，你竟然比我想的还要通透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人们总是会改变的。”罗德抿了一口葡萄酒，“这也是为什么善变的人们，总是难以从过去的悲痛中汲取教训。” “唔…这又是从哪里悟到的？” “这本书，你要看看吗？”罗德将亚棉语书写的线装书《狂兽，低语与恶魔馈赠》掏出来，“这还得多亏你那位朋友帮忙招来一本亚棉语基础注解，否则靠我自己独立破译这本书，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呢。” 这话倒是实话，如果只靠绯红来独立破译，虽然最终也可以费点劲将大部分内容解读，但是所消耗的生物能量可是一笔天文数字，至少需要罗德什么都不干，当个十几年的植物人才能满足… “不了不了！”约里克是个纯粹的研究人员，虽然胆子不小但也不会想罗德那样主动‘作死’，“这么有内涵的东西，你自己看看就好，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啊哈哈哈…” 明显，这家伙是被‘那些人’给吓到了。 罗德虽然心里不屑，但是表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端起酒杯和约里克碰了一杯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对了，前段时间你说总部有一个科考项目…” 就在前几天，位于西铎的大众制药总部发起了一个精英科研人员征召的文书，目的地是去位于北冰原的科研站探索一座刚挖掘的古代遗迹，要求是懂得一些历史并能解读一些高难度的古代语言，有较高水平的医药生物知识，并具有一定的自我防御能力。 苛刻的条件背后是丰厚的报酬，研究期满后不但参与人员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同时还能提高在内部的‘阅读权限’以及其他种类繁多的福利。 近一个月的‘横征暴敛’下来罗德已经积攒了近千金镑的可观存款，因此他对金镑奖励并不在意，但是唯独钟情于其中的提高阅读权限的奖励；要知道之前他就是吃了资历不足阅读权限有限的亏，否则以大众制药掌握的诸多秘密与及其丰富的知识储量，他早就可以完美破译《狂兽，低语与恶魔馈赠》，而非是靠运气得到一本亚棉语注解后才能破译了。 “这个啊……”约里克本来打算将名额给另外一个打点了家里黄脸婆的家伙的，但一个月和罗德的合作下来，他深知后者绝对是一个潜力股；而自己再过几年就会因为年龄问题退居管理二线，到时候如果能扶持一个与自己亲近的所长的话，那么他依旧对研究所能保持适当的掌控力。 而罗德，就是在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的最佳人选。 “交给我吧，我去运作一下…但是不保证十拿九稳，毕竟公司大了，什么人都用，你懂的…” “没问题，大恩不言谢，即使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只要我能帮助的，你有需要，就请尽管开口。”罗德满意的握住约里克的手，现在的他已经开始适应这种必要的交换了。 毕竟政治这种东西，只要存在3个以上的智慧生物，就必然是存在的。 要么适应他，成为掌权人。 要么规避他，隐居与阴影之下做一个观察者。 这一世，罗德选择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参与进入这个游戏当中。 ‘觉悟很高吗？’杰森抽着烟斗漂浮在罗德身旁，‘没想到你原来蛮擅长这种事的，为什么之前在研究所里和一个闷葫芦似得？’ ‘哎…都是被逼的，都tm是被逼出来的啊。’ ‘啧…真实！好了别废话了，我们快回去练剑吧，我有预感，这次我绝对能把丽丝那个小娘们压倒在身下！’ ‘呵…上个礼拜开始你就那么说了，结果次次都被干趴下。’ ‘混蛋！那都是意外而已，不要小瞧天下英雄好汉！’ ‘连续一个礼拜的意外？那我们还真是好运到可以买彩票去了。’ ‘你这家伙…贫起嘴来怎么这么烦呢！’ ‘彼此彼此。’ ………… “罗德先生！” “噢，是凯斯宾先生啊。”罗德不是那么情愿的停下脚步，满脸堆笑的望着这位研究扑街了许多年因此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奇怪大叔，当然，更奇怪的还是研究所竟然断掉他的资金链，依旧让这位有些疯癫的研究员继续他的‘人类进化’计划。 他还曾经试图拉罗德入伙，不过被后者委婉的拒绝了。 说实话，人类的自我进化在文字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停止了；我们用了数千万年完成从海里到陆地的漫长旅途，用了数万年完成了从树上到树下的转变，然后在数千年内学会使用工具，在经过数百年创造文字。 按理说星球上比人类强大的动物太多了，为什么最后是人类统治其他物种？ 很简单，文字，文明，科学；营火，木屋，城堡，蒸汽，再到现在初步使用的电力。 人类用齿轮与钢铁组成的机械来改变环境，这种另类的进化早已将生物本能的进化欲望完全扼杀；所以翻看一下历史，数千年前的古人与现代人相比，除了知识储备与理解上的差异外，在生物学角度上分析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 生物医药，齿轮机械，为我们创造了最适宜种族生存的环境；我们甚至主动利用自己改造环境的力量，去挽救一些因为被破坏了生存环境而濒临灭绝的稀有生物来聊以**。 或许有个别超凡的个体能够突破科技带来的基因链枷锁的限制，但那是极少一部分人；而妄图利用现阶段的生物学造诣去实现‘人类进化’计划？太难了，至少以罗德的见识，在文明没有脱离星球的束缚之前，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凯斯宾先生？” “是这样的…”老迈的凯斯宾有些拘谨，相比自己在研究所里浑浑噩噩待了那么多年却‘一事无成’，刚一来到这里就大放异彩的罗德让他相形见绌，“我想…您能不能，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您人工提取级合成肾上腺素的灵感？” ‘灵感？可怜的老东西’杰森嗤笑一声不再关注这个头发都没几根的老研究员。 如果所谓的可欲而不可就的灵感都能通过相互分享来传播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就变得无比美妙了；归根结底，灵感之所以成为灵感，就是因为其不确定的偶然性。 知识储备，性格，思考方式，行为模式等等复杂的因素，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催生出一瞬间的‘灵感’，这东西更本就是无法分享的。 “当然可以。”罗德没有试图说服凯斯宾，这个能固执的在一条死路上坚持数年的研究员是不会被三言两语的道理讲通的，能说服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所以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碗毒鸡汤。 罗德抓住凯斯宾瘦弱的肩膀，一脸正气的用低沉的嗓音蛊惑道：“凯斯宾先生，不要在意他人的眼光！他们并非是漠视你，而是羡慕你的毅力！要知道失败乃是成功之母，不历经风雨何以见彩虹？守得住寂寞才能拨云见日获得成功！相信自己，决不放弃，这，就是我成功的秘诀！” “原来…原来如此！”将一堆没什么屁用纸上谈兵的毒鸡汤喂给凯斯宾后，这个可怜的家伙两眼放光膜拜的看向罗德，“您…您的觉悟实在是太高了！感谢您，赞美您！！” 啧啧 看吧，毒鸡汤能骗的不只是傻蛋，就连高学历的‘聪明蛋’也难以幸免。 忽悠走了感恩戴德的凯斯宾后，罗德比平时提前了几个小时回家。 今天他要再测试一下经过一个月系统锻炼打磨后的自己的进步如何。 【罗德】 天赋属性：体质6/精神9/意志未知 基础属性：反射71/灵敏81/耐力111/力量101/感知11/魅力122/精力141 特性词条： 【坚韧1】，【神秘知识1】，【艾兰迪尔的恩赐】 其他状态：轻微精神分裂（极慢自愈中），并伴有间歇性里人格妄想症 纸面上的数据罗德并未提升太多，这也说明丽丝的家传骑士训练法对罗德的训练效果正在减弱，提升速度远不及前几个月刚开始训练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后续困难版本，或者说完整版本的效果如何。 但是罗德自认战斗力比起之前要高了太多，这就好像一个普通成年人与一个接受了专业搏击成年人的差距，虽然基础的力量耐力大家都在一个等级上面，但是真刀真枪打起来的话，后者一定是完爆前者的。 不过关于魅力的提升…这怎么说，难道健美的男子更受欢迎吗？哎…真是苦恼啊，我罗德已经这么帅了，要是魅力再高的话可如何是好？ 招蜂引蝶，非我初心呐… 哇塞，好臭不要脸的家伙。 第七十六章 又双叒叕被…. “hmm，自信了很多吗？”丽丝抽出训练用十字剑，摆好了防御架势后对一脸认真的罗德调侃道，“可是光有气势和自信是不够的，来，让我看看你最近提高了多少！” “如你所愿。”罗德双腿前屈将重心压低，握着十字剑的双手再也不似几个月前还会流出细汗。 他缓慢的以顺时针方向绕着丽丝移动，在后者刚刚抬起右脚准备面相他，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时，罗德毫无预兆的挥剑直刺，同时蓄势待发的冲锋步伐也迅速发动，恰到好处的力从大腿处向上延展，经过腰部弯曲协调后更胜之前的传到小臂和手腕。 原本快速的刺剑再次加速，几乎拉出一道残影攻向丽丝的小腹处持剑的双手，那里正是丽丝的重心所在，一旦她反应慢半拍或者慌了神胡乱闪避，那么接下来的战斗节奏就会完全落到罗德这边。 呃，别问罗德怎么知道的，这都是曾经他经历过的惨痛教训。 丽丝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之色，罗德的快剑直刺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期。 就在剑刃几乎要接触到丽丝的金属护手上时，她嘴角闪过一抹令罗德熟悉的，阴谋得逞的微笑；只见她早有准备似得迅速后退一步让过刺剑技的进攻极限距离，随后在罗德僵直的一刹那用十字剑的剑格击打在罗德的剑尖上。 看似轻轻一击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虽然经过剑脊的传导后损失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以及罗德之后偏转手腕做出的卸力动作稍稍缓解了欲要脱手的十字剑，但是巨力依旧震的罗德虎口发麻并伴有些许刺痛。 而丽丝的攻势并未就此罢手，在短暂的瘫痪了罗德的十字剑后，她抓住这个时机偏转剑刃，将十字剑与罗德的十字剑绞在一块，同时，她在罗德难以调整身体姿势，全力试图恢复对十字剑的控制之前猛地又往前迈了一大步，握紧了小拳头击打向罗德的小腹。 嗯，这招和罗德当初被奥黛尔撂倒的那招如出一辙。 但是，但是！在同一个坑摔倒两次可不是罗德会干出来的事。 就在丽丝挥拳的瞬间，罗德令她意料不到的抬腿击打向丽丝，如果她坚持拳击的话，罗德的膝撞也会在同一时间攻击到她的前胸…呃，虽然不绅士，但是架不住这招好用呐。 “哼！”丽丝止住攻势收腿后腿，而恢复了对十字剑控制的罗德哪会让她如此轻易的全身而退？当即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扫向丽丝腰间，逼的她一个翻滚沾了一身土，才退到了安全距离。 “这么攻击一位女士，可是一点都不绅士！” “战场上绅士通常是第一个死的。”罗德厚着脸皮得意的嘿嘿一笑，毫不在乎丽丝的讽刺；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同等力量水平下单纯的用技巧将丽丝逼退。 “说的没错，但是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压制自己的力量和你公平竞技，所以……准备好了吗，罗德！”丽丝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那一瞬间气势的外放险些让罗德失神。 “发呆，可是非常危险的！”话音未到人先至，丽丝的身影一阵模糊后瞬间出现在罗德面前。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他铁定只能勉强捕捉到后者的身影，更本无法做出有效的还击。 但是在一个月更加刻苦的实战训练后，罗德已经能看清丽丝的动作并作出相应的反击了，那么，为何此刻的罗德却嘴边挂着一抹玩味的微笑，丝毫未动？ “装神弄鬼？”即使是多年未经生死磨砺，丽丝敏锐的战斗本能依旧没有丝毫退步，反而因为长久的韬光养晦而更上一层楼；对于这种纯粹的骑士来讲，任何故作神秘的多余动作的都是致命的。 难道说是罗德别吓的失了智？ 不不不，是因为此刻书呆子已经被踢出指挥位，还本大爷杰森登场了啊！！ “哈！” “什么！？” 杰森单手稳稳接住了丽丝势在必得的一拳。 ‘怎么会，这个力量应该是罗德刚好无法招架住的啊！’ “你以为大爷永远不会变强吗，小娘皮！”杰森紧跟着一记膝撞将丽丝顶飞到空中，同时将训练用十字剑刺破地砖插到地上，“感受男人的浪漫吧！百八十拳无限空中连击！！” ‘卧槽，太tm中二了！’罗德捂脸。 极度兴奋中，杰森的浑身上下的肌肉瞬间暴起，小指粗细的血管一缩一紧的迅速轻颤，高浓度的肾上腺素再次加强了杰森的体质；他双手间仿佛闪过一抹令人陶醉的蓝光，随即他双拳猛地对击一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被动防御的丽丝。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如同最猛烈的狂风暴雨，化作残影的拳击泼洒向丽丝；肉体碰撞之间甚至产生了无数肉眼可见的小股冲击波，不断扭曲的空气甚至将光线偏斜，只能勉强看清两个不断扭动的身影。 “喝啊！升龙击！！！”肉体即将到达极限的杰森，以最后一击上勾拳将丽丝打飞作为这套连招的终结技，“噢耶~~~爽！！” “这，才是男人的力量！小娘皮，畏惧吧！”说完这句话后，杰森立即闪电般的缩回小黑屋，将一脸懵逼的罗德重新扶上了操纵位。 “不是这样的，丽丝你听我说…”慌了神的罗德连连对着远处默默站起的丽丝摇手，“刚刚不是我干的，是杰森那个蠢货…” “哈…哈……”丽丝低垂着头任由长发落下遮住她的面容，“男子汉就是这么敢做不敢当吗？来啊，让我，继续见识一下你所谓的男人力量吧！” “别啊，有话好好说…”罗德想抬手格挡，可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过度透支肌肉后酸软的胳膊更本无法做出有效的动作，因此再被一拳击飞后，罗德屈辱的选择用双腿逃跑… “听我说啊丽丝，真的不是…呃啊，别打脸！” “等等，那里也不可以啊！” “呃啊！！” “坏了！”丽丝看着躺在地上，摆出熟悉的红焖虾姿势的罗德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轻轻的踢了一脚啊，谁让你乱动的…踢坏了可不能怪我啊……” 还好，罗德的小兄弟非常坚强，在萎靡了一会后重新恢复了知觉，只不过罗德依旧脸色苍白，时不时痛的发出‘嘶嘶’声，活像是一条被狠揍了一顿的大胖蛇。 “活该啊。”提前回家赶上晚饭的奥黛尔乐得前仰后合，只是听着丽丝的描述她就差点要笑岔气了，“还男人的力量…哇哈哈，你这家伙就是女神派来人间的逗比啊，啊哈哈哈……” “你怎么可以这样！”米莉心疼的依偎在罗德肩膀上，“亲爱的哥哥，没事吧？要不要米莉给你做一个全面检查……” “我唔要，你周开…”罗德疼的连声音都变调了，‘杰森，你个混蛋给老子滚出来！！’ ‘这间屋子的出去旅游去了，有事请留言’杰森的小黑屋门口挂了一张牌子，显然在罗德忘记这段惨痛回忆之前，他打算暂避一阵风头。 温馨的家庭晚餐，就在充满欢笑与调侃，还有某人的痛苦之下结束了。 如果能每天都这么平和，就太好了。 ‘好个鬼啊，每天都这样的话，迟早会弄出几亿人命的大事啊！！’ ………… 夜幕已至，皓月当空。 今夜的卡萨卢尔难得放晴，两轮明月将街道上即使最幽暗的角落都照亮的清晰无比。 披着斗篷背着双剑的杰洛特哼着小曲，带着几位王权金鹰的队员例行晚间巡逻。 “啊，明月啊，你是那么圆！” “啊，星星啊，你是那么亮！” “啊……哎呦”“住口！” “嘿，我说你这个不尊重长幼尊卑的臭丫头，越来越跳了是不是！？” “笨蛋！”说这话的是一个蓝发的小个子萝莉---金妮，她是队伍里的火力手兼爆破手；此刻这个暴躁的萝莉正恶狠狠的从腰包掏出一颗手雷，“再废话就把你炸到天上去！” “啧啧，小朋友到了叛逆期了哟，真是可怕哦！”杰洛特贱兮兮的把嘴长成o型，“真是吓死叔叔了噢！” “混蛋…！”就在金妮要忍不住第n次将杰洛特炸成碎片时，一根做工精致的棒棒糖递到了她面前，瞬间浇灭了小萝莉所有的怒火，“oh yeah！还是夜妮丝姐姐最好了，杰洛特就是个大笨蛋！”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夜妮丝摸了摸金妮可爱的小脑袋，随即对再次露出一副痞子表情的杰洛特问到，“队长，我们这么漫无目像一群傻子似得乱走，是不可能捉到开膛手的。” “谁不说呢。”杰洛特身后，一位黑瞳绿发近23米高的男子扛着一把近乎门板大小的巨剑，“与其在这里浪费功夫，咱们还不如回去打局昆特牌，或者练练剑也行啊队长！” “笨蛋盖伦！”金妮对这个同样‘傻乎乎’的大个子盖伦也没好感，因为他刚进队的时候把她当成了迷路的小孩子…呃，记仇的萝莉啊。 第七十七章 雾中的开膛手 “没办法。”杰洛特卸下痞子表情，钓上一根烟双手插兜，“我也不想大晚上的出来吹凉风啊，都是被逼的，都tm是被逼的啊！” “tm是谁，为什么逼我们？”盖伦把头伸到杰洛特旁边，低声道：“要不要我去砍死他，队长？” “嗯嗯嗯！他就住在…” “嗯个屁啊！你们两个家伙能不能正常点！”忍无可忍的两记从天而降的铁拳将相互耍宝的家伙制服，“好好说话！” “噢…” “咳咳，实际上情况是这样的。”杰洛特架不住队员们的追问，终于将实情说出。 开膛手杰克的案件本来并未被市政府太当回事；毕竟每天死在卡萨卢尔臭水沟的无名之辈太多太多，以至于每天都要有一部分巡警保护运尸人去将那些早已腐烂的尸体运出去，以防止瘟疫爆发。 而开膛手之所以受到关注，无非是因为他的作案手法太过残忍，再加上那些记者和媒体的可以炒作，才使得这个普通案件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度。 刚开始，卡萨卢尔警局只把这个案件当成一起普通案件，直到第五位受害人出现，而几位极其有经验的侦探依旧一无所获时，他们才通过上级调动王权金鹰的精锐们插手调查，结果就是犯人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作案手法及其高超而已。 而就在王权金鹰的特工们即将抓到开膛手，一睹这个将犯罪升华为‘艺术’的家伙的真面目时，他或者说她竟然神奇的人间蒸发了。 随后，便出现了第6位，或者说第6对被害人。 只是这时，王权金鹰总部给卡萨卢尔的队伍发来秘密急电，中止一切调查。 “什么！就这样任由凶手逍遥法外？而且是在我们追踪到一丝超凡参与其中的痕迹后！？”夜妮丝对这个解释非常不满，“还有其他信息吗？” “没了，总部的命令就这么简单。”杰洛特呼了口烟气，“有件事或许你很感兴趣，据说圣克鲁斯麾下的精锐，秘银圣剑骑士团被秘密凋往王国边境；同时略逊一筹铁十字骑士也中止了对这件案子的调查，并开始征召退役的老兵…” 聪慧的夜妮丝听到这个秘闻后双瞳忍不住的一缩，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道：“可…可为什么王权之盾，公国的蒸汽机甲战斗部队也开始调动了呢？” 王权之盾的蒸汽机甲部队是大陆顶级成建制的战斗部队之一，不只是戴林，其他国家也都拥有数量不等的机甲部队；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市民亲眼目睹过这些传说中的战争机器，即使是王权金鹰的特工们，也只是知道其存在，很少有人亲眼目睹过。 “谁知道呢？世界这么大，棋盘这么小，偏偏棋手还那么多。”杰洛特伸了个拦腰，将抽剩的烟屁股随口吐飞，“按照命令行事吧，天塌下来，也砸不死我们这些小矮个。” “……” “另外，我可没制止你们去调查开膛手的案子哦。” “可是你不是说，有总部的命令…” “噢，那个啊？”杰洛特冷笑一声摊了摊手，“命令上之说‘命你blablabla’，又没说命令‘你部’或‘你小队’停止一切行动…所以你们懂得。” “好的，我明白了。”夜妮丝点点头，“在事情查明之前我们都会保持低调的。” “上道！”杰洛特谈了个响指，“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们全部人放假，假期直到开膛手归案为止！现在，解散！” “是！”无论之前他们有多么散漫，但是在杰洛特下令的时候，即使是最刺头的蓝发萝莉金妮，也认真严肃站的笔直，挺起了注定跟随自己一辈子的小胸脯；这么看的话，杰洛特还是有一股特殊的魅力的吗，否则就这个家伙这幅模样，当不上队长的。 等队员们跟着副队长夜妮丝隐入夜幕中以后，杰洛特才无聊的把手合拢放在脑袋后面虚枕着，“哎呀呀，万一我无意中撞破了开膛手的命案现场，该怎么办呢？” 现在看来，开膛手杰克的案件，绝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命案了，但是具体涉及到什么却鲜有人知。 就如同一片笼罩了群山的迷雾，下面的人看不清远处发生了什么，而上面的人却不让下面的人上来，有资格了解真相并掌控棋局的，永远只是少数人。 ………… 卡萨卢尔的好天气只持续了一个晚上，次日清晨淅沥沥的小雨重新将明媚的阳光盖去，爵士街上出来贩售早点店的小贩数量的撑起大伞，一边配合熟客一起抱怨卡萨卢尔多雨的季节，一边推荐自己新研发的小食。 街上巡逻的骑警也为忠诚的伙伴披上了防雨马衣，马儿打出的响鼻在冰冷的空气中拉出常常一条雾气，像极了老烟鬼才能吐出的烟气。 “卡萨卢尔交通局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该死的舒马赫，你又超速了！” “算了算了。”同伴笑呵呵的安慰年轻的警察，“别去追他了，他也是为了生计在奔波…听说他的女儿得了一种血流不止的怪病，哎，都是可怜人啊…” “呃…”年轻警察楞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哨子和马鞭，“下不为例！” “这就对了，规则虽然是死的，但是法不外乎人情？” 在马车内看书的罗德并未听到巡警的对话，他将手上的线装书合起后叹了口气，“虽然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为什么这些文字凑到一起的组成的意思却那么怪异呢？作者不会是疯了吧？” 可惜抱怨并不能改变现实，亚棉语的困难程度显然超过了罗德的想象。 如此处境，更加剧了罗德对大众制药特殊任务的渴望；他期待着完成任务后阅读权限的提升，能给他带来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只是为了解读现阶段这本晦涩难懂的书籍，更是为了以后注定的大量阅读打基础。 不过文字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是插图却更加…应该怎么说，抽向？ 杂乱且随意使用的油彩勾画出的‘怪物图鉴’，给人一种非常不真切的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难以让罗德相信世间真的存在那种奇异的怪物。 “嗯…连‘大雾山古战场’中那些触手怪物我都能接受，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的……不过，想想还是觉得这些物种的存在太不科学了啊！”就在这么否定与肯定之间摇摆中，马车缓缓地来到圣莉莉娅学院。 穿过熟悉的小花园和走廊，一路来到古堡式的教学楼，给教室消毒通风后将等待许久冷的瑟瑟发抖的学生们放进去，打开暖气，捧起一本书，罗德开始了与平日几无二致的一天。 不过现实总会不断带给人们各种惊喜或者意外，无论好坏疑惑正面还是负面，该来的，永远挡不住。 凯瑟琳把宿舍给炸了。 没错，她竟然把自己的宿舍给炸了！ 在罗德被学院长批斗盖脸的一顿臭骂外加罚薪后，手里有钱硬起了不少的罗德挺起胸膛准备炒安娜的鱿鱼时，后者推了推平光镜冷笑一声，“辞职？呵呵…你以为自己在大众制药捞了点钱以后就能为所欲为了？” 罗德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妙，“不要乱说啊，否则就算是学院长，我也会告你诽谤的！” “哈，告我？”安娜冷笑着往沙发椅内靠了靠，“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本人可是大众制药的股东之一…怎么，现在还打算告我吗？” “呃…” “哦对了，听说你打算申请去北冰原的科考任务啊？哎呀，那可是个好差事呢…” “您太见外了！”罗德使出最近领悟的，变脸堪比翻书速度的技能，一脸诚挚微笑的搓着手，“有什么吩咐，尽情差遣我吧！” “噢？你不辞职了？” “干嘛要辞职？这么好的学院，这么好的领导，我要是跳槽的话就太愚蠢了！” “哼，算你识相。”就在罗德刚安心的时候，这个安扒皮再次开口了，“不过…凯瑟琳弄出这么大的意外，学院里她是暂时待不下去了；但是她家又离学院太远，走读的话也太不方便了。” 说完，安娜自顾自的叹息道，“哎，可怜的凯瑟琳…我和他父亲曾经还是很好的朋友呢，要是谁能帮我暂时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的话，我一定会感激不尽的，说不定会把去北冰原的科考任务教给他呢……” 卧槽，红果果的威胁啊！ “交给我吧！”罗德自告奋勇的拍拍胸脯，“我家离学校近，而且还有富裕的房间；再说，凯瑟琳是我的学生，我理应担起一个班主任的责任！” “真的吗？不会是勉强答应的吧？” “绝对真真的，发自肺腑的！” “果然，罗德老师是个可靠的男人呢，唔~科考任务那里，我会帮你说话的。” “啊哈哈，您真是太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现实，教会了我们很多事啊。 第七十八章 新的一员 午间休息。 凯瑟琳扭捏的悄悄偷看罗德，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低声开口问到，“您…您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你要叫凯瑟琳而不叫**呢？” “拉灯？什么拗口怪异名字啊…” “笨蛋！重点是为什么你能把自己的宿舍炸掉啊？” “呜……”凯瑟琳捂着被罗德赏了一暴栗的额头，无辜到：“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轰’的一下爆炸了…” 原来，昨天一整晚凯瑟琳都在为凌晨5点激活的唤灵法阵做准备，据书上记载，这个时候是沟通到强大存在几率最大的时间，只要贡品正确，引导不出错的话，凯瑟琳甚至有机会与‘神邸’直接对话，实现她的任何要求！ 而显然凯瑟琳在激活法阵召唤强大的存在的最后阶段出了岔子，法阵发生了不可逆的意外情况，还好，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并没有伤到凯瑟琳，或许是某种防御措施？ 只不过罗德再问的详细一点的时候，凯瑟琳也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这次是你运气好才没有害死自己，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嗯嗯嗯。”凯瑟琳小鸡啄米的接受了罗德的教训，没过一会儿就偷偷的再次抬起头小声问道，“您刚没开玩笑，我真的可以去您家里借宿的吗？” “是的。”想起这事罗德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安扒皮学院长…… “不过先说明了，你绝对不可以以任何借口或者理由在我家里搞那些法阵，明白了吗！？” “一定的！”凯瑟琳喜上眉梢，也顾不得去问为什么罗德会那么好心的理由。 学院长办公室内。 安娜用一块黑布将桌子上的水晶球蒙住，对站在自己桌子前的黑衣人说到，“这下可以了吗？” 那人点点头，从斗篷内拿出一颗鲜红色的，泛出淡淡血腥味的珠子。 “合作愉快。”安娜将血珠拿在手中时还感觉有些不真切，她问向准备出门离开的神秘人，“这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那么在意两个神秘侧连新人都算不上的…” 神秘人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非礼勿言，不能说吗？ “呵…也对，我管那么多做什么？”安娜贪婪的闻了一下血珠，随后张开嘴吞了进去，打了个饱嗝后取出手帕擦了擦犹自沾着鲜血的嘴角，“不看，不听，不说，才是一直活下去的根本呢。” ………… 对于普罗德米尔家来讲，晚饭桌上多一副给客人的餐具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不过多一间长期给外人住的房间，还是头一回。 饭桌上，丽丝坚持站在旁边谨守自己的‘本分’，实则和奥黛尔及米莉一样，充满探究意味的看向脸红的凯瑟琳和面色如常的罗德。 “干什么那么看着我？”罗德抬头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三个好奇的女人纷纷闪电般移开视线，装作认真吃饭的样子。 “她是我的学生，凯瑟琳。” “噢~” “来借住一段时间，等宿舍修好了就会再回去的。” “噢~~~” “我说，你们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噢！” “……” 最后还是丽丝比较善解人意的率先结束了这出闹剧，而随后渐渐放开的凯瑟琳也和大家介绍了自己。 闲谈间，冰雪聪明的凯特琳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个家里真正说话算是的是谁，“谢谢丽丝姐姐，奥黛尔姐姐和米莉妹妹的热情款待，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家的恩情的！” 话说，不用谢谢罗德真的没问题吗？ 晚饭结束后，丽丝为凯瑟琳腾出了一间客房。 “盥洗室的毛巾都是洗过的，可以放心使用；浴室在走廊的尽头，需要洗澡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下，我会帮你把水烧开的…”丽丝一项一项仔细的嘱咐凯瑟琳，临了将一把水果刀递给她，对着一脸疑问的凯瑟琳低声说到，“如果半夜家里有哪个奇怪的家伙进来要夜袭的话，不要犹豫，一刀把他咔嚓掉！” 好吧，这个大龄金发女仆坏的很，一点都不善解人意。 当钟表时针指向9的时候，做完了晚间阅读功课的罗德将燃气灯点燃，关掉了新换上的电灯；话说这种比较原始的灯泡虽然照明效果好过传统燃气灯，但是因为电压不稳定的缘故会间歇性的明暗不定，当然这也怪不的灯泡，究其根本还是卡萨卢尔的基本电路基础设施铺设的还不完善的缘故。 就在罗德准备做套锻炼协调性与柔韧性的‘体操’然后上床睡觉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以为是丽丝的罗德没有多在意，继续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 “吓！” “凯瑟琳？”罗德这才想起家里来了一位新成员，“呃…不介意让我换身衣服再说话吧？” “嗯嗯！”脸红的如同烙铁的凯瑟琳慌张的将门关起来，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试图将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不断重复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惜直到罗德的声音响起，她再次开门看到船上睡衣的罗德时，还是情不自禁的脑补出罗德只穿着一条三角裤露出精壮肌肉的画面。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凯瑟琳抱着胸前的笔记本赶紧低下头去，喏喏道：“我…我历史课的论文还没开始写呢，想请您帮忙找个题目，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女孩生怕罗德误会什么似得再次解释到，“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一个女孩穿着睡衣大晚上的敲响一个正常男人的屋门，还刻意说出这种类似反话的解释，是个正常人就会乱想的，真是描越黑呢… 不过嘛，无论罗德还是杰森都不是正常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安啦，只要使用迪安斯洛语书写的，且没有太多语法错误的话都是能通过的。” “诶！！？这是为什么啊？”难道罗德老师不应该是那种非常严厉认真的讲师吗，怎么会突然放低了要求呢？ “呃…说来惭愧；估计等这学期结束以后，我就要跟随大众制药的科考队参加一次科研调查，所以因为时间紧迫的关系，论文的审批就会相对宽松一些。” 瞧瞧，这么好的老师哪里找？ “怎么会这样…”凯瑟琳难掩脸上的失望，她还打算暑假的时候约罗德一起去探索古代遗迹呢；不死心的少女追问到，“那要去多久？”情急之下甚至忘了敬称，足见少女此刻确实对罗德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不知道…估计会很久吧。”从戴林出发前往北冰原，一条路是直接在卡萨卢尔港口上船，靠着内陆运河泰拉河出海，或者坐火车从卡萨卢尔到黑海岸然后换乘游轮；随后顺着热带洋流一路向北，途径多个纳达帝国的港口，最后到达寒带与亚寒带之间最后一个不冻港补给，随后继续北上数天就能到达北冰原。 另一条路则是走陆路铁路，虽然耗时更久且费用更高，但是优点就是胜在安全便利；不过无论是哪种旅行方式，都要在路上花费数月的时间，再加上科研任务本身的用时，恐怕没有半年时间还真的回不来。 这么想想，也难怪罗德的父母平时鲜少回家，实在是因为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世界，外出一次在路上浪费的时间太多了，多到了必须做出一些取舍的地步。 当然，对于大众制药这种拥有自己游轮富得流油的庞然大物来说，海路是最优化的选择，不但能省下研究员们宝贵的时间，更重要的是…避免了许多海关的检查。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我可以一起跟着去吗？请不用担心我会拖后腿，我一定会非常听话的！”凯瑟琳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罗德，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后者无奈的摇摇头，“抱歉，我并不是这次任务的带头人，所以没办法替他们答应你的请求…不过这周末我会试着去问问所长的。” “这样啊…”凯瑟琳勉强的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回去写论文了，祝您有个好梦。” “也祝你有个好梦。” ‘嘿，你可真是个书呆子啊。’杰森坐在罗德的书桌上抽着烟，‘这么明显都没看出来？’ ‘看出来如何，没看出来又如何？现在我们手头上这么多事，哪有那些闲心？’ ‘啧，罗有理~算啦，反正伤心的又不是我。’ “唔…怎么办啊凯瑟琳，想想办法啊！”回到自己屋子后凯瑟琳就一头扎到床上，用针头蒙住脸一边满床打滚一边踢着小腿，“万一罗德老师一去不回，变成那些成谜于考古的老家伙了怎么办？” “不行，我也要去！” “可是…可是要怎么去啊，难道偷偷的跟在后面？不不不，那太傻了！” “对了，大众制药！”凯瑟琳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坐直了身子，“安娜阿姨似乎说过，她是大众制药的股东，等我毕业以后可以把我安排进公司…嘿嘿，有办法咯~！” 第七十九章 名额确定 “这么快就可以量产了？”罗德将约里克专门拿给他的一份肾上腺素溶液倒入玻璃器皿中，拿过试验用显微镜观察其结构。 虽然浓度低了许多，另外加入了别的一些辅助吸收和中和副作用物质，看来西铎的研究总部还是蛮有料的。 “只是产量还是太低，而且售价非常昂贵。”约里克伸出五根手指，“这支最高浓度的产品要5金镑/支，而浓度和效果差了很多的‘功能型’也要2金镑，啧啧，真是暴利啊！” “如果能救命的话，这个代价是普通人也能接受的。”看来大众制药在对普通民众出手的产品还算蛮良心的，否则这种可以救命的垄断产品完全可以卖到一个更高的价格；而效果稍弱一点的‘功能型’，则是完全针对上了年纪的富豪的。 希望没有哪个自作聪明的傻蛋将标准肾上腺素兑了水以后使用，因为密封状态的加入了别的辅助液肾上腺素一旦接触空气以后，其药性会在辅助液的化学反应下在短时间内消耗殆尽，这既是为了防止竞争对手解析大众制药的产品，也是为了打击某些拆整为零谋取暴利的二道贩子。 “另外作为福利，每个中阶以上的研究员都配发了一支，你的两支是例外，毕竟研发者有一定特权的。”约里克递过来一张10金镑面额的纸币和2枚1金镑的金币，“不过我认为你更喜欢这个。” “当然。”罗德挑了挑眉毛，“果然还是约里克所长懂我的心思。” 实际上，就罗德拿到手那两瓶药剂也会立即转手卖掉；作为亲自配制出肾上腺素合剂的研究员，他早就在私底下为自己量身打造了一小盒共5支肾上腺素，合剂的浓度和总量刚好能让他在危急时刻完美的挖掘出潜力的同时，又不会产生太过激烈的副作用。 以罗德现在的心性，除了一些非常诡异极端的处境能够波动他的情绪使之本能的分泌肾上腺素外，普通的危险已经无法再刺激到他，冥冥中这也算是女神对理智的惩罚；而相比冷静到有些冰冷的罗德，杰森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任何情况下只要有需要，杰森都能迅速进入一个极端亢奋的状态并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强化身体机能；无论是诡异恐怖还是血腥暴力，这些外界的负能量到了杰森这里都会被自动转化为兴奋的情绪，所以情况越危急，杰森的能力上限反而越高。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随着过量肾上腺素的分泌，战斗力提高的同时也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理论上肾上腺素的半衰期在1-2个小时，并经过5个左右的半衰期后会完全被人体中和，而在这个中和过程中，之前分泌的肾上腺素越多，中和时带来的肌肉酸痛四肢无力等副作用就会越大。 而在艾兰迪尔，肾上腺素的半衰期似乎完全取决于消耗状态；举个简单的例子，床上运动与马拉松虽然同属于运动，但是前者的能量消耗速率肯定是远远低于后者的，而因为运动消耗的肾上腺素也跟消耗的能量有关，剧烈的运动会迅速抽空肾上腺素中的‘能量’，提前让其进入半衰期产生副作用。 这也是‘功能型’肾上腺素可以让许多人在床上大展雄风，但是真正跑动起来要不了十几分钟就会开始萎靡的原因。 而其他能影响肾上腺素半衰期的还有诸如情绪是否亢奋，饮食，基础身体素质等等；基本上就是身体约好，情绪越亢奋，那么半衰期以及副作用持续时间也会更长，反之亦然。 所以每次杰森出场，长则半小时，短则帅不过5分钟，这都是因为他的消耗太大了导致肾上腺素提前进入半衰期的副作用中。 不过杰森不够‘持久’，但是全力爆发时的战力还是非常可观的，用丽丝的话说，足以战胜精锐特殊部队的硬实力，压制普通精锐军人绰绰有余。 而在丽丝口中，精锐特殊部队大多是体质潜能达到6点，并将身体潜能也就是基础属性都开发到了极致，反射敏捷耐力力量基本都在10点以上的强悍存在，有些甚至达到了12点的普通人极限数据。 而精锐军人的属性就要略低一些，体质潜能只有5点，其他基础属性大致在6-9的区间。 别小看只有1点或者2点的数据差异，在近距离搏击和生死之间的对抗时，哪怕稍微一丁点的实力差距都会被对手抓住，除非双方在技巧上有着明显差距，否则敌人会抓住你的弱点一点点滚雪球建立优势，直到最后一击致命。 经过罗德（绯红）的数据收集及分析，他自己的肾上肾上腺素大概能够提升1-2点的短时间体制相关的基础属性全增益，几乎等同于将现阶段潜力挖掘到极致，足以与体质属性达到7点的普通神殿骑士对抗。 但是当肾上腺素进入半衰期后就会慢慢歇菜，用数据化的表现方式就是：除了魅力外，所有基础属性都会受到75%的衰弱惩罚。 “对了罗德，总部的消息下来了，北冰原科研项目在6月初出发。”约里克拿出一张新发来的电报，“你的审批在我找关系前就通过了，看来你的实力获得了总部那里的认可！”安扒皮学院长果然没有食言，帮罗德搞定了科研名额。 “那还也多亏所长阁下的大力栽培和推荐，否则我连参与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审批了。”花花轿子人人抬，但记得即使一时得势也不要得意忘形，该做的人情世故依旧不能省。 “哪里哪里…我真的没帮上什么忙。”罗德这么说，反而让约里克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心中对罗德的评价又高了一个档次，‘不错，年纪轻轻就不浮躁，为人谦逊有实力，而且还在公司上层有关系…培养他的决定看来是正确的！’ “您就不要谦虚了，来，今天下班不要回家了，我请客咱们去夜歌美酒2楼消遣一下！” “哈哈，你小子就想看老家伙出丑吧？得，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恭敬不如从命！” 夜场，这一古老的存在，在西方国家有文献的记载中可以追溯到古罗马时期的男女混浴浴场，裹着一条简单浴巾的搓澡女提供的一条龙服务；而在我大天朝，则早早就将这个行业正规化并开始收取官税，当时甚至有一个小国千户妓女所纳之税可抵国库开销之一二的记录。 而在卡萨卢尔，虽然在近现代化的过程中各种立法开始平衡男女地位，使女性摆脱了长达千年的压迫，得以从事各个岗位甚至是参军从政，但这些法律条文无一例外的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妓女’的字眼，只是很隐晦的用性工作者这个文绉绉的词来代替。 最操蛋的是，这些法律条文多是明确其纳税义务的，对她们本身行业特殊性的保护条款只有寥寥几条。 所以性工作者在戴林和大陆上大多数国家一样，都要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区域艰难谋生；讽刺的是，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选择在一些带有黑色倾向的地下势力经营的场所里工作，虽然收入远低于‘单飞’，但是安全性却仅次于白道场所经营的大酒店。 夜歌美酒，就属于这么一家处在黑白之间最有名的夜店。 一楼提供年轻人们唱歌聚会喝酒玩了，偶尔有一些黑色药片流入，但大体上还是比较严格的白色区域；二楼，表面上是一些私密包间，实则吗……谁去谁知道。 在老司机约里克的带领下，二人绕过了需要排队的前面，从只有‘贵宾’才能进入的侧门直接去往二楼。 “别小看这个。”约里克指着胸前和金镑差不多大小，代表大众制药研究员的镀金徽章，“在外面，只要一些见过世面的人都知道这块徽章的价值，所以某些时候它比警察的证件还要好用…嗯，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果不其然，来到二楼后接待的侍从看到二人后语气都恭敬了几分，“尊敬的客人们，请跟我来。” 顺着华丽的巴洛特风格装饰的走廊一路向内走去，昏暗的油灯光芒从两侧复古风的圆形灯罩中照出，一扇扇厚重的木质大门上镶嵌着的毛玻璃后面，勉强能看到互相纠缠在一起的肉体，隐约中传来一阵阵令人浮想联翩的娇喘。 “二位，这里请。”带着白手套身着考究燕尾服的侍从拉开一扇厚重的大门，“请在里面稍等片刻，姑娘们马上就到；二位要喝点什么吗？” “这种好日子当然要来一瓶588年的绿野仙踪啦，账单全记在这小子身上，今天是他的好日子!” 罗德腼腆一笑，将自己的镀金徽章递给侍从，“稍后将账单寄到大众制药研究所就好。” “没问题罗德先生，不过容我借用一下阁下的徽章，稍后登记好以后就会归还。” 爆发完毕恢复4.5K更新说明 天空一声惊雷，老喵又恢复2根6k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呃，先别急着丢刀片，容我编个理不是，让我解释一下鸭！ 咳咳，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过去一周一直牙疼，虽然只是那种比较轻微的牙龈刺痛，但也架不住一疼就是一个礼拜，期间也去看过大夫，结果被告知这是因为经常熬夜生活不规律导致的，所以嗯，这周开始就不敢在熬夜码字了，否则就不是老喵进不进宫的问题，而是要被迫飞升了。 因此今天起只能维持15更/天（45k）的最低保证，当然老喵也会尽量保证多码点字保持2更6k的。 什么，你说我有存稿？ 胡说，去，一边玩去。 第八十章 夜歌美酒的二层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吧罗德。”约里克揽住罗德的肩膀将后者带入房间，关上门后他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后，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到了一个复古风的单人沙发内。 “坐下啊，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没，我只是稍微观察一下房间。”处于之前养成的警觉性，每到一个地方罗德都会仔细观察房间的各个角落是否有监视设备…唔，老习惯了不好改。 “哈，你还挺警觉？这倒是好事，不过你放心吧，这里我来了很多次了，绝对没有那些怪东西。”说着约里克走到一面镜子前，将镜面拨开，“你看，后面是墙面，绝对不是什么特殊的单面观察的玻璃。” 说完他指着房间内做工考究的饰品，“就这些一屋子装饰下来，都要不下于5金镑的投资；一旦这里的老板乱搞什么怪东西，第二天丑闻就会登上报纸头条，哪怕这里是卡萨卢尔最好的夜店之一，也面不了倒闭的命运，到时候幕后老板非得赔的底裤卖掉都换不清欠债。” “所以你就放心吧，这里绝对够安全和‘隐私’…”说到这里约里克递给了罗德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话虽如此，不过这么昂贵的投资，老板就不怕收不回本吗？” “怎么可能！”约里克嘿嘿一笑，“咱们的包间一晚上虽说最低消费是2金镑；但就刚刚那一瓶纳达帝国产的绿野仙踪就要1金镑打底，再加上一些美食和普通威士忌和，陪酒女郎，全身按摩，光这一套下来总计就快2金镑了。”说到这里约里克嘿嘿一笑，“更何况还有饭后‘甜点’呢…虽然价钱会贵一点，但不是我说，那个滋味绝对是一流的~~哪怕你是个小伙子，照样让你第二天走出这里的时候腿软！” 看来，约里克是真没和罗德客气，打算光明正大的宰大户了，还好罗德的秘密小金库藏得很隐秘没有让奥黛尔搜刮到，所以他底气十足，“都记在我账上，约里克老哥一定要玩的尽兴啊！” “哈哈！当然当然！” 闲谈间，侍者带着好几个陪酒女孩进来的同时，端上了被金纸环绕，价值1金镑2银令，年份最好的‘绿野仙踪’。 “还需要什么的话请吩咐她们，或者摇响那面的铃铛，随时为二位服务。”侍者将罗德的徽章恭敬的递给他以后，有鞠了一躬在倒退着关上门出去，看在金镑的份上，这里的服务态度绝对是罗德经历过的最好的地方之一。 4个陪酒女郎两两围住了二人，其中坐在约里克旁边略显风尘社会的女郎心思非常活络，她殷勤的拿过开酒器熟练的帮二人将葡萄酒打开，并为几人恰到好处的倒了小半杯。 不怎么懂酒喝酒的罗德自然无法体会其中奥妙，他连随身酒都是选择高度数的酒液，为的就是关键时刻消毒用，可想而知他却是没什么鉴赏能力；而对面的约里克就不同了，他动作熟练的让葡萄酒在杯壁上滚动几圈，等酒液充分呼吸发酵后才微微抿下一小口。 “真是完美，仿佛置身于一片美丽的葡萄园中…” 罗德有样学样的照着大家的动作做了一遍后，也喝了一小口绿野仙踪…唔，说实话，除了一丝甘甜外，他就只尝出了些许苦涩，至于什么葡萄园？算了吧，不是那块品酒的料啊。 一瓶绿野仙踪，几瓶卡萨卢尔产的本地威士忌下肚后，脸色微微泛红的约里克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他微醺的搂着身旁的陪酒女郎低声说着各种挑逗语言，逗得她们咯咯直笑；而反观罗德，虽然也喝了不少酒因此脸色见红，但并未有任何躁动的表现。 “我先进去啦罗德老弟，你慢慢来。”说完他指了指胸口放着稀释版肾上腺素合剂的口袋，“明天见~哼哼来吧宝贝，让你们感受一下老约里克的雄风！” 与约里克身旁两个大方的女郎不同，坐在罗德旁边的一个年轻腼腆的女孩有些尴尬的略微拉开距离，或许是刚入行没什么经验的原因，她尽量思量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憋出了一句拒绝的话，“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我不提供那种服务。”说完女孩有些忐忑的看着罗德，生怕这位贵客一怒之下向领班投诉，那样的话自己这个礼拜的薪水就又要被扣掉一小截了。 “那你呢？”罗德看向另外一位略有些成熟的女郎，后者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罗德，随后很自然的展颜笑道，“只要价码合适的话…” “嗯，很好。”罗德松了松领口站了起来，“钱不是问题…按摩松骨会的吧？” 罗德的回答让刚开始拒绝他的女孩后悔不已，早知道这位客人竟然不要那种服务的话，她就不应该提前拒绝啊！这下好了，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目送着到手的肥羊和同样新来的女郎进入侧室… “还没想通？”看到女孩出来的侍从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陪酒的话一晚上你最多能赚500克朗，而只要你稍微想通一点，一晚上就有至少3-5银令的收入，这还是不算小费和其他按摩服务的。” “要你管啊，我又不是那种人！”女孩拎着手包气冲冲的离开。 “我只是给个建议而已…”侍从似乎见多了这种女孩，“可惜了这张脸蛋了，照你这么干下去的话，迟早会被辞退的…呵，到时候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说完，侍从继续停止了腰板站在门口等待的客人的呼唤，一如走廊内其他几个侍从一样，冰冷的像一具没有感情的雕像。 房间内，洗好澡的罗德围着一条浴巾趴在按摩床上，而陪酒女郎则坐在他身上为他按摩；她每次按压的地方和力道都恰到好处，与略显僵硬的手法形成了怪异的对比。 “你是第一次按摩？”闭着趴在床上享受的罗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女郎在搭话。 “嗯，以前没有做过。” “哦？那你的手法还是不错的，以前学过相关的专业？” “算是吧。”女郎借着昏暗的油灯，如同看一具艺术品一般欣赏着罗德均匀而精干的线条，“您一定经常锻炼…而且有一个非常合格的导师，否则肌肉一定是硬邦邦的，而非像现在这样有弹性，充满爆发力。” “是的，我的剑术教练很厉害，同时也比较严格…”罗德选择性的忽略了女郎口中说出的‘导师’二字，毕竟做这一行的文化有限，乱用各种形容词是常态。“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德斯兰普合众国的人，来戴林打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也知道，德斯兰普最近的经济不怎么景气。” “的确，合众国这几年和纳达帝国的摩擦越来越大，双方的贸易壁垒也是越来越严重，这倒是变相便宜了架在中间的戴林。” “您知道的很多呢。”女郎体力非常不错，在保持按摩力道的同时还能有富余的精力应付罗德的闲聊，她按压完罗德脚部的内脏反射区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看来您的身体很不错，脏器都处在一个非常健康的水平。” 这是当然的事情，罗德6点的体质是相当于艾兰迪尔世界普通人的巅峰，这种情况下只要经过科学有效的训练，其爆发力和耐力不会次于任何专业运动员，当然，基础属性越是接近潜力能容纳的极限，上升的空间也会越小，毕竟极限不是那么容易到达和‘超越’的。 “还好吧，平时多注意膳食搭配，少熬夜多运动，身体总是会健康的。” “您的这幅说辞与我一个老友很像呢。” “那咱们还挺有缘分的…” “嗯…我的那个朋友很喜欢21点，您呢？” “不是很感兴趣。”罗德喜欢研究概率学，更喜欢观察他人在概率中挣扎，但自己却对其敬而远之，“我一般不赌博。” “那就是偶尔也会赌的咯？”女郎将身子压低，用自己的前胸轻轻摩擦罗德的后背，充满诱惑性的蛊惑道“要不要来局21点，如果您猜对的话，奖励丰厚噢…” 不过这次回答她的是罗德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竟然因为微醺的酒意趴在按摩床上睡着了？果然是实力高超的钢铁处男啊… “……”女郎有些无语，她不忍不住将燃气灯调亮，随后拿到镜子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认没问题后盯着罗德看了一会，才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真是人不可貌相…” 刚进房间的时候她就一眼认定罗德不是那种来猎艳的酒客，所以才刻意错后两步选择坐在他旁边；后来罗德假意提出的要求虽然让她吃了一惊，不过她有自信将其敷衍过去，但没想到仅仅是几秒后情况又发生了转折。 而现在，这个男人竟然敢趴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睡着了？真是…有意思的家伙呢。 第八十一章 熟人？ 一个小时以后罗德迷糊的睁开眼时，女郎正无聊的坐在小梳妆桌前独自摆弄命运卡牌。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女郎微笑着转身，“休息好了，可以来正菜了吗？” “不…不用。”罗德难得的老脸一红，支吾到，“我突然想起来研究所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改天吧…”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女郎将落到肩膀侧面的吊带重新拉上，“那么，要来抛球猜谜吗？” “不用…”这话刚说出口，罗德突然颦眉看向女郎，有些不确定的问到，“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圣莉莉娅学院门口见过？” “嗯？”女郎迷茫的看着罗德，“您在说什么？” “呃…可能是我认错了。”罗德干笑一声将话题转移开。 刚刚女郎抛球的动作和询问的语气，非常像之前在圣莉莉娅学院门口抛球的女性小丑，或许因为那是罗德第一次亲眼见到女小丑的缘故，所以即使是只见过一面，罗德的映像依旧十分深刻。 不过现在想想应该是罗德记错了，毕竟一个容貌身材都算是一流的女孩，怎么可能将脸上涂满劣质的油彩，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她要是想赚钱的话有太多方法了，完全没必要伤害自己的皮肤…要知道女人的第一生命就是自己的脸蛋哟。 “您搭讪的借口可太烂了~不过就算搭讪成功，我也不可能让您白嫖的。” “我……你真的误会了。”女郎大胆的调侃让罗德感觉有些招架不住，他慌忙的穿上衣服就要离开时，就感觉一阵香风靠近，随后自己上衣口袋就多了一张纸条。 “我叫露琪亚，有缘再会哦罗德先生。” “有缘再会…” 等罗德逃也似得离开后，露琪亚才不紧不慢的将衣服穿好，披上一件及膝大衣后才提着造型时髦前卫到有些独特的手包出来。 “决定了？” “哈？”露琪亚像是看傻子一样瞥了侍者一眼，压低声音问到：“一个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的愚蠢联络人，是如何在卡萨卢尔这种地方活到现在的？还是说你故意将两个大众制药的研究员送过来陷害我？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去关注探子们收集来的情报，那个罗德可是现在大众制药重点关注的研究员；对他或者那个肥猪所长动手，不都是一样愚蠢吗？” “呵，无论你是出于哪种动机，都蠢到令我无法直视。”她无视侍者眼中的愤怒，继续自顾自的嘲讽道，“教廷真是开始没落的，以至于连你这种靠裙带上位的垃圾都能走到这个位置…希望你的关系能继续抱住你的狗命。” “狂妄，你……”侍者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去，就脸色突然发白的捂住心口半跪了下去。 在旁人看来，露琪亚一副担心样子的蹲下去似乎在询问情况，实则她的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扼住侍者的喉咙，“信不信一只咬死侍从的嗜血猎犬，反而会更受主人的喜爱？要不要搏一搏我敢不敢在这里就把你可怜的小脑袋拧下来？” “你疯了…”侍从眼里终于闪过一抹惊骇，之前的傲慢与愤怒早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恐惧“放开我，我保证不再干涉你…” “这才对嘛。”露琪亚如同抚摸一只低下头颅的鬣狗脑袋一般安慰侍者，“无能的弱者就该有无能的样子，否则迟早会被扭断脖子，继续保持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我很喜欢。”说完，她才装模作样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个礼拜最好都不要做太过剧烈的活动，否则你的小心脏炸成碎片的话，可不关我的事哦。” 等露琪亚来开走廊后许久，侍者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虚弱的扶着墙站起来，怨恨的低声诅咒，“…该死的小丑，恶心的臭婊子，迟早，迟早把你做成人彘丢到最肮脏的贫民窟里受尽屈辱！” …………… 自日落起到次日清晨，夜歌美酒附近的一小块商业区绝对是**街上最热闹的一片区域，无数兜售夜宵的小贩在高档餐厅打烊后便蜂拥而出，争相出售着各类相对便宜还味道不错的小吃；严格来讲这种破坏市容的行为应该被立即制止，但是巡警也是人，也需要吃饭的。 于是乎，夜巡的警察几乎都会去法恩街上逛上一圈，带回一整兜各类小吃回去分给妻女，不但能节省一大笔开销，最重要的是这种行为并不算受贿，因为没有直接的金钱交易… 有些饿了的罗德同样和很多加班到深夜来吃夜宵的搬砖党一样，点了一些相对实惠的小吃后，就坐在路边的简易小板凳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倒是让卖小吃的小贩刮目相看，原来现在的‘贵族老爷’都这么接地气的吗？ 就在罗德吃到一半时，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但是苍老了很多的熟人---卡萨卢尔的地狱摆渡人，车神舒马赫。 只可惜后者并没有什么精神，勉强微笑了一下和罗德打了个招呼后，便随便要了一点小吃赶车回家了。 或许那个传闻是真的，舒马赫的小女儿得了白血病？ ‘就算是女神保佑也没用，这个时代的医学更本没有一丝可能挽救这个女孩的性命。’杰森难得的没有那么毒舌，‘我明明很喜欢这个家伙的，可惜以后恐怕是看不到他飘逸的身影了。’ ‘你突然跑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杰森点了根烟虚坐到罗德旁边，‘嘿，刚才那个妞那么正你怎么不上？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个雏儿啊！’ ‘again，你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好吧，没情趣的家伙。’杰森将烟头弹到旁边一个吃冷面家伙的碗里，可惜因为是虚影，所以丝毫没有影响到别人的食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在你睡觉的时候，我至少在那个露琪亚的身上感觉到了三次杀气，不过有意思的是她并没有露出一丝杀意，似乎不是针对你的？’ ‘我呸！杀意杀气这种武侠小说的词汇都蹦出来了，下一刻你是不是要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然后再接飞檐走壁了？’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呵呵…’ ‘算求，不信拉倒！大爷回去睡觉了！’ “杀意？”罗德冷笑一声，“会耍几套拳真以为自己是武道宗师，想上天啦？” “啊？客人你在说什么呢？”卖煎饼的老大爷忐忑的搓着手，“客人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辣子加多了？我不我重新给你做一个摊饼？”在这里熬夜靠手艺吃饭的小摊主，最怕的就是得罪像罗德这样穿着体面的‘贵客’，一旦他们较真起来，很可能自己就上了巡警的黑名单，以后再来这里讨口饭吃就困难了。 “没有，很好吃！”罗德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将一张20克朗的纸币递过去，“不用找零了，说不定下次我还要来打扰呢。” “那就太谢谢您了！”老大爷也不矫情直接收下纸币，“赞美女神，愿祂保佑您身体健康。” “女神与你同在。” 简单的又吃了一点小吃后，罗德才招呼来早就等在旁边拉活的马车夫，随着马蹄铁与石板路碰撞发出踢踏作响的清脆声音，离开了依旧热闹非凡的法恩街，回到西区的普罗德米尔宅邸。 ---------------- 五月末，经过一个月春风洗礼的卡萨卢尔温度渐渐开始回暖，大部分都脱下了穿了一个冬天的厚重大衣，重新换上了一套更显清凉轻便的薄外套，以迎接越来越近的夏至。 而在后花园与奥黛尔切磋技艺汗流浃背的罗德，更是只穿了一件略旧的领口都洗的有些泛黄的开襟白衬衣，他对面的奥黛尔也没有了两个月前对付罗德时那股游刃有余的放松劲，她谨慎的架着十字架与罗德绕着不大的庭院兜圈子，耐心等待着后者露出破绽。 “罗德老师为什么要练习搏击和击剑呢？”旁边穿着睡裙观战的凯瑟琳早已熟悉了普罗德米尔家每天的例行‘晨练’，“丽丝姐不是也说了吗，手枪无论是杀伤效率和攻击力都远比长剑来的高，那为什么老师还要执着于这种冷兵器呢？这样不会显得很浪费时间吗？” 因为基础科学的限制，所以艾兰迪尔世界中的火药武器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这里的武器对无护甲单位的杀伤更甚地球；当然这并不是说艾兰迪尔的火药武器更加强大，相反，从实战角度出发来看的话，单纯的武器杀伤力并不能作为唯一的衡量指标。 要知道现代战争中更加注重的是穿透力，否则连敌人的防弹护甲都无法搞定的话，威力再大的武器也形同虚设…呃，杀伤力大到只靠物理冲击力就能将防弹衣后的敌人震死的大杀器例外。 简而言之，武器杀伤力就等于一个人的力量，而穿透性则等同于敏捷，任何一项的过低都会成为影响拉低战斗力的致命短板。 第八十二章 真正的战力 “子弹总会打完的，而在很多情况下火药武器并不会永远那么可靠。”丽丝将被微风吹歪的碎发重新别回耳朵后面，对一脸不理解的凯瑟琳笑着耐心解释到，“比如说在紧急时刻，如果手枪卡膛或者有哑弹坏弹，那么半自动手枪几乎就成了一团废铁，左轮手枪而又因为有限的装弹量很难应付高强度战斗，这时，一把十字剑或者别的冷兵器，就是你保护自己尊严的最后屏障。” “况且，有些时候，有些敌人，可不是光靠子弹就能解决的…” “诶…？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的呢。”凯瑟琳好歹也算跟着罗德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接触过那种血腥的古战场以及那么多怪异生物后，她也稍微能理解丽丝的意思，“那丽丝姐，我现在学习剑术是不是迟了点？” “罗德说过，他曾经认识的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在70岁的时候还坚持健身与学习…”丽丝笑着摸了摸凯瑟琳的乌黑长发，“你80岁了吗？” “我…我就是担心自己不行……”凯瑟琳有些惭愧的把脸蛋埋在膝盖里，露出一堆乌黑的大眼睛看向丽丝，“那我要多久才能像罗德老师一样厉害啊？” “如果用我的独门训练法的话，不用多久的。”丽丝露出一个意味声长的笑容，“如果你能坚持住的话……” “能能能！”凯瑟琳兴奋的点着小脑袋，对未来的自己充满了向往…哎，无知者无畏哟。 这边凯瑟琳在和丽丝聊天时，场中相互对攻的罗德和奥黛尔也没有丝毫松懈，旁边的兄控米莉挥舞着两朵啦啦球为罗德呐喊助威，使得不断翻白眼的奥黛尔失误频频险些被罗德制住。 ‘啧，我怎么感觉又要完蛋了？’罗德的左眼反常的变成全黑，当然，这个情况只有他自己看得到；而刚才唱衰的，杰森的声音就是来自左眼。 ‘坚持住，这套新战法可行！’罗德鼓励的声音自右眼传出。 半个多月前，一次偶然的练习中。 因为罗德快要落败，所以按奈不住的杰森想要插手控制身体，结果就在二人争夺‘控制杆’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罗德既没有被踢出‘指挥室’，而杰森也能随时接纳身体控制权，不用像以前切换控制时还要‘僵直’一瞬间的时间。 当时，没适应这种改变的罗德和杰森，自然是被奥黛尔痛扁一顿输掉了晨练。事后杰森埋怨罗德的时候，后者却发现了这次失误导致的‘bug’的完美利用方法；要知道之前杰森可以独立‘悬浮’在罗德身体之外并观察周围情况，但是杰森获取的信息必须是以口头的形式告诉罗德，再加上后者的反应延迟所以会造成信息的延时性，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这个独特的‘天赋’。 而刚才二人‘合体’的一瞬间，杰森所有的思维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递给了罗德，并且他的想法也能第一时间为罗德所知，看上去似乎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只要是个老兵，就应该知道无死角观察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于是，便有了二人现在的新战术体系：平时由比较冷静的罗德来做普通防守和进攻，杰森则负责监测战场；而到了需要肾上腺素助攻以及爆发潜能的时候，罗德就可以和杰森瞬间切换，完成无缝衔接而不用担心一瞬间的‘失神’会让自己落败。 但是有个缺点依旧无法克服，那就是一旦杰森上场，这个家伙分泌的大量肾上腺素就会开始半衰期倒计时，这意味着二人必须在半个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到了这一步的话就算换回罗德也无法改变现状。 按罗德的话说，那就是小小缺点瑕不掩瑜，世间万物都有其代价；相反，要是一件东西没好到没有任何缺点与代价，就需要格外警惕了，因为其要求的一定是远超出你想象范围和接受极限的巨大代价。 ‘肾上腺素半衰期还有10分钟，要不再换我上去搏一搏，来个单车变摩托？’ ‘可以试试但不是现在，否则扑上去就开启疯狗模式的话，早已经熟悉了你套路的奥黛尔不会上当的。’ ‘书读的多的家伙心眼还不是一般的多啊…不对，你他娘说谁是疯狗？！’ 与汗流浃背呼吸急促的罗德相比，奥黛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如果最早的罗德是随自己捏扁捏圆的话，经过系统锻炼和训练后这个进步神速的家伙稍微让自己感觉到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自从半个月前，罗德的战斗风格突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比较之前他需要一个较长时间（05秒换人的瞬间对于奥黛尔来讲，算是很长的一个空档）来‘蓄力’随后爆发，奥黛尔可以轻易的通过观察来轻易确定罗德接下来的攻击意图，从而做出有效地调整以避其锋芒。 但自从这家伙突然之间的一次毫无预兆的爆发体能，逼得奥黛尔几乎要输掉以后，她再对付罗德就小心了很多；毕竟罗德‘爆发’时突然转变的战斗风格太过诡异，如果事先没有准备的话很容易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一旦被动的陷入罗德无序的节奏后，不付出一些代价的话奥黛尔也很难脱身。 因此，虽然这一个多月的基础训练没有加强罗德任何的基础属性，但是越来越熟练的战斗技巧和渐渐丰富起来的实战经验，让罗德的隐性实力增加了不止一个档次，再加他上时不时爆发出的诡异进攻节奏，已经足以让奥黛尔将他视为一个平等的对手小心对待了。 ‘哼，拖下去就好。’奥黛尔耐着性子忍住进攻的冲动，‘这小子这么压榨自己的潜能，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软脚，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 另一边的杰森有些着急了，‘我说你小子上不上啊？不上的话就换我来，咱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着什么急，她就等着我们进攻呢；一旦时机把握的不对让她抓住破绽的话，以奥黛尔对你的熟悉程度，压制你三五分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等你挣脱出来，黄花菜都凉了。’虽然同被肾上腺素影响，但是罗德的思绪却一点没有随着这股原始的激素而发生浮动，依旧冷静的如同一台机器一样。 ‘嗨呀真气啊！’不能砍瓜切菜，如同开了无双一样痛快收割式的战斗，让杰森难受的想跳脚，不过罗德并未让他失望… “老姐？” “呵，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不是，我只是有个疑惑…你说为什么同样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比你年龄小那么多的米莉那么雄伟壮丽，而你个老阿姨却如同卡萨卢尔郊外的丘陵，虽然说不上一马平川，但也能勉强开开火车呢？” “……” “对呀对呀小丘陵~！”一旁站在罗德后面当拉拉队的米莉虽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出言嘲讽奥黛尔，但是听到自己喜爱的兄长对她的肯定后显得异常激动，得意忘形的更加欢快的跳起舞，而那一对跟着舞蹈旋律一上一下跳动的雄伟甚至将凯瑟琳和丽丝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而站在罗德对面持剑做出一副防守态势的奥黛尔则诡异的没有任何回应。 ‘啧，没反应啊~你这不行啊罗德！’ ‘来了！’ ‘什…’ 思绪如电，罗德的瞳孔瞬间缩成到惊呼针尖般大小，如同一只准备掠食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盯住奥黛尔快到拉出一连串残影的身上。 这就是被戳中痛点，处于激怒状态放开所有实力压制后奥黛尔的速度吗？ ‘后面！’杰森‘看’到奥黛尔看向罗德后脑的骑士剑的瞬间，罗德也早已提前做出了抗冲击准备；他闪电般将提前移到身侧的十字剑拉至背后，在奥黛尔攻击到来前的一瞬间完成了格挡姿势。 令人血脉膨胀的心悸火化闪过，骑士剑重重的劈砍在十字剑靠近剑格处的剑脊上，巨大的冲击力分为两拨，一小部分顺着剑脊一路传递到罗德持剑的右手，再通过手腕小臂还有手肘之间的肌肉减力后几乎被消耗殆尽。 另外一大部分的巨力则直接通过剑脊传递到罗德后背，在肋骨承受到极限时罗德微微屈膝转身，将这股巨力按照丽丝教给他的卸力方法悉数分散到双腿之上，随后扭动腰部的同时左右腿呈顺时针画了个圆；巨力的作用下，罗德脚下的‘泥土’都被生生挖进去一层。 同一时间在奥黛尔视觉的死角处，罗德另一只卸力的左手则顺着身体的旋转猛的再次加力一拳挥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了奥黛尔一个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想到罗德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来策划反击… 但奥黛尔毕竟在硬实力上还要略强罗德一筹，再加上一流的柔韧性做出的极限后仰闪避，刚刚好的让过了罗德的扫拳。 第八十三章 难道要进宫？ 就在奥黛尔准备引导下腰的惯性改为横向移动，借着这股力量来一次挥剑反击给罗德再来一下‘狠的’的时候，前者击空的左手突然停在她的胸口，轻佻的扫了一下她因为下腰动作而快要消失的胸部…… “果然胸平还是有点用的，否则换个正常女人恐怕早就痛晕过去了吧？”这个贱贱的语气以及对身体绝对的掌控力，不是杰森还有谁。 “混蛋！”如果奥黛尔眼中的杀意可以实质化为骑士剑的话，恐怕此刻罗德早被砍成一个破布偶了…只是单纯的愤怒并不能改变现实，无法让处在短暂僵直蓄力状态的奥黛尔移动分毫。 杰森更不会让眼前转瞬即逝的进攻机会溜走，他左手顺势变掌为爪，毫无顾忌的抓住奥黛尔领口的衣襟将她制住，同时右手丢开来不及变招的十字剑，攥起拳头猛地砸向奥黛尔本就可怜的平胸，丝毫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姐姐而手下留情。 重重的一拳将奥黛尔砸到地面上，后院松软的泥土虽然帮她卸去一部分力道，但是胸腔内空气被罗德一拳排空的奥黛尔还是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要不是几乎能点燃卡萨卢尔的愤怒支撑着她，恐怕她早就晕过去了。 借着奥黛尔继续被控制而僵直的短暂功夫，深吸一口气的杰森几乎将周围的空气瞬间抽干，短暂的形成了一个面积虽小但是近乎真空的小区域，“感受风暴的愤怒吧，臣服在大爷的铁拳之下吧！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久违的盛怒仿佛汹涌的洪水一般冲开了困扰奥黛尔许久的瓶颈，明明应该毫无还手之力的她瞬间感觉一股热流从胸口处散开，迅速涌向全身，而原本僵硬的身体也再度得以活动起来，“做梦！” 超常发挥出身体潜能的奥黛尔既然挡住了杰森暴风骤雨般密集袭向她的拳影，也让旁边准备制止切磋，宣布罗德胜利的丽丝松了一口气。 凯瑟琳看着打出火气动真格的二人有些坐不住了，“丽丝姐，还不停下吗？” “为什么要停下来，胜负未分呢。”丽丝嘴角划过一抹欣慰的微笑，“况且你没看出来吗，奥黛尔在罗德的压力下正在突破自我呢，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怎么能够随便打断？” “咦？”凯瑟琳有些看不懂了，“可是奥黛尔姐姐明明在被罗德老师欺负啊…” “暂时而已，很快局势就会逆转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呢？ 果然，杰森的攻势随着最开始的几秒让奥黛尔吃了几个亏后，他舞动的拳影随着越发粗重的呼吸也在迅速变慢，力道更是相比开始时衰弱了许多；招架他攻击的奥黛尔虽然也到了一个极限，但是凭借丰富的经验以及刚刚突破时获得的额外‘能量’，她反而越发轻松的招架住了杰森的攻击。 终于，抓住一个杰森攻击空档的奥黛尔反手一拳打到他的下颚，趁着后者短暂停滞的一刹那，她就地一滚脱离了罗德的压制范围，终于成功的喘了一口气。 “哈哈……”奥黛尔贪婪的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已经彻底湿透的开襟女士衬衫不断往外面冒着白汽，“你死定了，罗德！”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的奥黛尔双手抓住衬衫领口，用力向两边一扯，不堪重负的亚麻衬衫当即被她撕成两半随后丢到了一边去，露出了女人只穿着胸衣的健美上半身。 哎，真的平啊…好吧我踩油门，言归正传。 “有什么临终遗言吗，混蛋！？”奥黛尔喘着粗气，眼中闪出慑人的怒火一步步靠近罗德，和他切磋了这么多次的姐姐知道，这家伙现在应该就和以前一样完全‘脱力’了，自己只要轻轻一推，这个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的小家伙就会应声而倒，到时候把他捏扁捏圆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等…等等，给我2分钟……”杰森早已丢下罗德自己跑路了，“看在我们姐弟的份上…” “呵呵…” 罗德从来不知道，更不相信一个人仅凭冷笑产生的气质会如此可怕。他步履艰难的向后笨拙的退去，身体的反应完全就像是平日里因为肾上腺素衰竭后出现的脱力症状，“你…你不要过来啊！” “呵呵…你也知道我们是姐弟！！”奥黛尔越发得意了，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最享受欺负罗德时他徒劳的抵抗带给自己的乐趣，“喊吧，叫吧，这次没人会来救你的！” “！！！”凯瑟琳看着这对奇葩的姐弟有些心理没底，怎么看眼前的这幅景象都像是话剧里大坏蛋欺负淑女时才会出现的场景啊，为什么到了普罗德米尔家里以后却反过来了呢？这不正常有没有！？ “丽丝姐……奥黛尔姐姐她…她不会真的把罗德老师…” “这么担心他啊？”丽丝眼里闪过一丝揶揄之色，她捏起一段凯瑟琳柔顺又乌黑的发梢，轻轻的在手指间一边旋转一边玩笑到，“放心凯瑟琳小宝贝，奥黛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更何况罗德是她的弟弟，她下手有分寸的。” 被丽丝调侃的凯瑟琳虽然脸红，但还是坚持道：“可是…可是我觉得奥黛尔姐姐好可怕啊，万一她失手……” “关心则乱哟~真是美好的青春呢” “我没有…”弱弱的否认，毫无说服力。 丽丝回了一个‘我懂’的眼神后，就不再戏弄这个快要羞的脸上冒出水的可爱姑娘，而是自信满满的接口到：“更何况……” “哇哈哈哈…”在丽丝调侃凯瑟琳的同时，兴奋的奥黛尔已经走到了罗德面前，她伸手抓向后者的小臂关节准备先把这个傻小子制服，省的后续他缓过劲儿来出现什么变数，“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姜还是老的辣…” 等等，不对劲！ 奥黛尔把手放到罗德小臂上的一刹那，才发现哪里似乎不妥。 ‘这家伙…这家伙的肌肉更本没有颤抖！他…他竟然在耍诈！’ 可惜现在后悔太迟了，而且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后悔药卖。 “是吗，亲爱的姐姐？”反手抓住奥黛尔手掌的罗德停止了颤抖，他缓缓抬起脑袋戏谑的看向脸色僵硬的姐姐，“我回复了2分体力，你呢？” “我…” 以逸待劳的罗德在奥黛尔开口的瞬间，他的手腕就加重了力道将其扯向自己这边，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紧接着罗德没有给奥黛尔任何喘息之机，闪电般的将有心反抗无力招架的奥黛尔压在地上，还算熟练的使出了教科书般的柔术锁。 “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将近四个月的暴打，四个月的羞辱，今天，罗德终于利用自己的智慧翻身做了一次主人。 “更何况，胜负犹未可知呢。”丽丝这才将后半句话说出，“所以说凯瑟琳，永远不要小瞧你的敌人，即使他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但只要他们的头颅依旧没有和身体分家，他们的血液依旧没有变冷发臭……那就永远把他们当做全盛时期来警惕对待，直到他们彻底变成一堆飞灰，否则永远不要放松警惕。” “……”凯瑟琳有些懵圈，‘为什么平时看起来那么和蔼的丽丝姐会突然说出这么吓人的话啊…我，我才不要把别人的脑袋砍下来啊！’ “认输了吧，小娘皮！！！”随着肾上腺素真正开始一点点退去，罗德亢奋的情绪也在迅速缓和，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酸的乏力感。 “嗯…”奥黛尔轻哼一声，她虽然脾气爆裂却也是愿赌服输的真性情女孩儿…呃，大龄女孩也算女孩…吧？ “还不快点走开，你要把我压在地上吃多久的土？” “哈哈哈哈…爽！”罗德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兴奋，就在他自认为非常帅气的抽身站起时，就感觉小臂上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挤压了一下，随后传来几声金属扣子断裂的细微响声。 “诶？这咋回事？”罗德将坏掉的还沾着土的白色胸罩从自己手臂上摘下来，“奇怪，这东西怎么会到我胳膊上的？” 丽丝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尴尬的转过头去。 米莉捂着长成o型的小嘴，不断冷抽着气。 凯瑟琳脸红的用手捂住眼睛，但却偷偷地从指缝往外看。 “你们那么看着我干啥？”不明所以的罗德刚把头转过去看向奥黛尔准备问她问题的时候，就被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扇飞了起来，空中旋转了720度以后脸朝下完美着地。 晕过去眼中满是星星的罗德还在重复刚刚的问题，“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到我手上，为什么…” “呸！流氓！”奥黛尔用一支胳膊就足以轻松的捂住胸口要害，教训完罗德后她抢过地上的胸罩，冷哼着头也不回的从后门进屋去了。 “…”丽丝最先反应过来，她攥起拳头放在嘴边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那边的看热闹的两个小姑娘搭把手，把这个家伙抬进去阉了吧。” 第八十四章 目标，诺森….啊呸，是北冰原！ 5月末的最后几天，罗德都是顶着红肿的左脸度过的；说来也是这家伙活该，竟然对义姐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没被阉了送进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不过好在进入6月初以后，罗德的脸就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再继续忍受周围人投来的好奇与探寻的目光了。 在绯红的帮助下，罗德匆匆的批改完学生们以小组为单位交上来的近百篇论文后，他终于如释重负的放下成绩登记册，将之交给负责统计并登记成绩的老师后，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的罗德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四肢。 “唔，暑假，多么美好的词汇！”此刻的罗德，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老师宁愿忍受着熊孩子也依旧愿意坚持在这个岗位了，除了还算客观的收入与补贴以及获得人们的尊敬外，最重要的就是每年令人欣慰的寒暑假…哦对了，艾兰迪尔还有2个礼拜的春假呢，真是太棒了！ “可惜这个假期我得去做科研，没法参加米莉的升学旅行了…唔，以后有空再弥补吧！”哼着小曲，罗德脚步轻快的来到综合办公楼办理请假手续，安娜安扒皮学院长爽快的同意了罗德的申请，只不过代价就是现在补交25金镑的误课费… “喂！凭什么啊？”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虽然现在存款近千的罗德不缺这点钱，但是他也不允许安扒皮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从自己这里抢走他近7个月的薪水。 “你走了，历史课谁来教？”安娜连眼睛都没有抬，继续拿着锉刀不厌其烦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难道让全校的学生都跟着你放假？” “我回来了以后再补也不迟啊！必修历史课只有2门，总共也只需要1学年啊！” “你说的没错。”安娜点点头，“可是我不爽啊！唯二的两个历史讲师，一个老家伙拍拍屁股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去演讲了，另一个跑路去搞科研！你们以为圣莉莉娅学院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啊！？” “……” “哼，这20金镑是用来从邻校请老师的费用。” “混蛋，那你为什么扣我25金镑！？” “剩下的5金镑是我个人的精神损失补偿费，怎么，你有意见？信不信我一封电报发到西铎，你就不用去…” “啊哈哈哈”罗德掏出钱包，装作毫不心疼的样子取出25金镑放到安娜的桌子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您别激动哟！” “噢呵呵呵，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哟~”安娜喜笑颜开的收下金镑和罗德的申请，“安心的上路吧罗德老师，我和同学们都会想念你的。” ‘你tm才安心的上路，你全家都安心上路！’嘴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大概就是如此了，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罗德才顺利的办好一切手续，心情既兴奋又悲痛的回到了家里检查行囊。 “这里是备用换洗的内衣，这里是普通的衣物”丽丝将一个厚重的大旅行箱打开，“另外大众制药研究所的人来过了，我把你穿的衣服的大小尺寸都告诉他们了，方便他们专门制作专业防寒服。” 比起可恶的扒皮学院长安娜，将罗德照顾的面面俱到的丽丝简直就是个天使。 “另外奥黛尔有事走了不能送你。”丽丝说到这里，罗德就反射性的捂住左脸，仿佛那刻骨铭心排山倒海一般的巴掌又扇到了他脸上，丽丝则浅笑了一下，“不过她给你留了这个。” 丽丝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加长左轮手枪和一把短管霰弹枪，“奥黛尔说这是为了庆祝你终于变成一位合格的，普罗德米尔家男人的奖赏。” “姐姐…”罗德有些感动的摸着冰冷的枪身，感受着上面精致的金属花纹以及火药武器带来的熟悉的，安心的感觉，不自觉的鼻子微微一酸，即使并没有血脉相连接，但是这股亲情确实无法否定的。 “对了，我忘了说了，奥黛尔还说这只是暂时借你用的，等你自己有了枪以后还是要归还的，要是稍微刮破了皮的话就把你阉掉。”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果然感动这种东西很难维持超过3秒呢。 “行李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地方你可以装一些比较私人的东西…”丽丝指着箱子最上面的一块空置区域，“比如香烟，茶叶，面具皮鞭紧身衣…” “打住打住！”罗德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说丽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啊？” “不是我变得不正经了哦罗德少爷~”丽丝拍了拍手直起腰来打开房门，“是您变得需要让我们这么对待了呢，哎~孩子长大了，懂得多了……” 拜托，我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有干，更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爱好好吧！ 6月初，即是卡萨卢尔大部分中小学开始期末考试的时间，也是临近统考学生准备大学入学考试的最后冲刺阶段；罗德虽然提前结算了历史课的成绩，但是圣莉莉娅学院的同学们还有一大堆别的考试需要通过，在几乎所有学子都忙着熬夜奋斗的时候，罗德已经踏上了前往西海岸的蒸汽列车。 这次从卡萨卢尔研究所出发的人员除了负责研究向的罗德外，还有4名‘科考’人员；他们都是临时从外地抽调来的公司编制内人员，其中2位长的五大三粗，壮硕的堪比野牛的男人一看就不像是一般科考人员，反而更像是一群彪悍的黑道打手。 为首的儒雅中年男子相比那两个彪悍打手则略显‘瘦弱’，淡然即使这样他依旧比罗德要壮一圈，显得罗德在他面前好像一个小孩儿似的。 “你好罗德先生，我是克里斯多兰，这次北冰原科考任务卡萨卢尔分队的小队长。”他语气不疾不徐颇为优雅的指向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金发女士，“瑞娜芬里尔，我们小队的支援狙击手。” “狙击手？”罗德理解类似大众制药这种制药大公司背后一定有着自己的安保力量，但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次看起来普通的科研任务竟然会带来这种精锐的作战小组，难道任务非常危险？该死的安娜，竟然没告诉自己任务实情… “您多虑了罗德先生。”名为瑞娜的金发女士浅浅一笑，“每次执行任务时，公司都会派出标准的安保力量保护我们的宝贵财产，也就是作为研究员的罗德先生和你的所有发现，以及公司的设备硬件等等。” “唔…能被公司这么看重，我还真是倍感荣幸啊。”实际上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这也是一种用来预防研究员有重大发现时潜逃或者吃里扒外的‘保护措施’，当然，如果罗德真遇到什么危险，这些人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克里斯对罗德比较平静的反应很满意，至少他节省了众人去‘开导’他的时间，他接着指向另外两个近2米身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壮汉，“卢克和阿斯兰，这两个小伙子是一对双胞胎，他们将会主要负责保护你免受任何伤害，以及对解除您的人做出必要的筛选。” 两个板寸头的大汉对着罗德笑了笑点点头，只是配上那不怎么亲切反而有些狰狞的嘴脸，让人难以高兴的起来。 “咳咳…呃，他们只是长得凶了点，其实人还是很不错的。”克里斯越这么说，那对双胞胎就笑的越加‘灿烂迷人’。 “对了，还有一个公司临时指派的观察员需要等我们在黑海岸上船后才能见到，关于那位的资料我也不是很清楚。”克里斯摊摊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显然他也有些不满公司对他们的不信任“没办法，谁让大家都是打工的呢，上级派来一个盯着我们干活的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理解。” “哈，您果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克里斯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取出一叠稍显破旧的纸牌，“长路漫漫，不如来局昆特牌打发一下时间？” “…不了，我不怎么会。” “那来斗地主，炸金花，拖拉机，21点，德州扑克…什么，你都不会？那麻将总会的吧？” 亚历山大大帝留给后世了无数财富，同时也留下了无数风流韵事…但是罗德敢说，这家伙在病死前一定tm是个标准的赌鬼，绝不是正史中描述的那种完美无瑕的圣人！ 戴林的国土面积相比北方的纳达帝国以及南方的德斯兰普合众国要小得多，人口和综合国力自然也无法与那两个巨无霸相提并论。 因此，理论上处于两个霸主之间的戴林是完全没有任何崛起的机会的，就应该像其他那些位于两国中间的公国一样，沦为半傀儡的附庸，成为两个大国之间的缓冲带。 第八十五章 圣克鲁斯的骸骨 但是因为澜山山脉自南北两侧将戴林包裹了起来的缘故，使得这个本应挣扎求存的国家在经历了惨痛的初期卫国战争后，赢得了许多年的喘息之机。 所以当两大国家的争斗趋于停止并坐下何谈时，戴林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独立国家的所有条件；狭长险峻澜山山脉将戴林像孩子般环绕保护，仅有的几个出入口也被打造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防御。 除非其中一个大国倾尽全力去侵略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国家，否则单纯的小打小闹是不可能对戴林造成任何伤害的；而一旦一个国家做出这种蠢事，那么另一个稳坐钓鱼台以逸待劳的强国一定不会放过对手虚弱时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所以某种程度上讲，今天的戴林能有这种和平，除了自身实力和女神的眷顾外，更少不了两个大国的相互制衡。 而从地图上来看，戴林的国土…怎么说，形状有点怪，就像是穿越前的甘肃那样是一个东西走向的狭长地形。 虽然从直线距离上看从卡萨卢尔到东部的黑海岸只有短短的几百英里，但实际上蒸汽列车也要3天多的连续行驶才能走完这几百英里；原因也很简单，即使在‘现代化大型蒸汽机械’的帮助下，许多连绵数十里的山脉依旧不是现在的人类可以征服的，更不用说动扎近百里的澜山山脉，所以为了节省成本以及最大化铁路效用，这条歪歪扭扭沿着泰拉河建立的火车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 而在罗德坐上离开卡萨卢尔的火车没多久的时候，一位穿着黑色荷叶裙，戴着鲜艳的红色丝绸编花洋帽的女士从一辆马车上脚步轻盈的走了下来，伸出被手套和纱袖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纤细小臂，按响了普罗德米尔家宅邸的门铃。 “叮当。”清脆的铃声如同波纹般荡漾而出。 女人等了好一会儿，才微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她即将走上马车的时候，厚重的精美雕花木门被缓缓打开，丽丝冰冷的顺着门缝望向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进来吧。” “谢谢…”女人没有一丝被怠慢的懊恼，反而踩着黑色高跟鞋小跑着过去，就像是一个遇见多年不见的爱人一般殷勤的小女人。 丽丝微微侧身让女人进来后就非常木然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请她去客厅的打算。 “你来做什么？” “我…维斯和苏珊回来了吗？”女人有些不安的低着头绞着手指，原本宽大的遮阳小洋帽此刻却显得那么小，根本挡不住丽丝冰冷目光的的拷问。 “关你什么事？”丽丝危险的眯起眼睛，“凯尔祭祀，似乎以你的权限还管不到教会的考古研究科吧？” 原来这位叫凯尔的女人竟然是圣克鲁斯的一位地位尊贵，比牧师更令人敬仰的祭祀？可是为何同样信奉圣克鲁斯的丽丝要对她如此恶言相向…不，早就超过一般讨厌的范畴了，可以说是憎恨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凯尔的声音更低了，再加上她即使船上高跟鞋都要比丽丝个子要稍微矮一点，现在气势更弱几乎缩成一团的她，反而产生了一种让人有极度保护欲望的冲动。 “收起你的那一套！”丽丝爆喝一声将凯尔震退好几步，在楼上复习功课的米莉都被吓到了，偷偷跑到楼梯上看了下面一眼，最后衡量了半天还是忍住下去打个招呼的冲动，只是偷偷地对那个可怜的女士挥了挥手，捏住小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回房间看你的书去！”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难得生气的丽丝一声怒斥，就吓的米莉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后她才如蒙大赦的拍了拍依旧在扑通直跳的小心口，“丽丝姐还是忘不了以前的事…这个死脑筋的傻大姐！” “你不用对米莉那么凶的…”女人鼓起勇气小声嘟囔了一声，就被丽丝愣愣的盯了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怎么，之前毁了我的家伙还有脸在这里和我说教？你是看我又幸福了，所以特地准备再故技重施，让我失去一切吗？” “我…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丽…” “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丽丝感觉自己几乎要气炸了，她用尽全部的理智和毅力才忍住一剑劈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否则就给我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普罗德米尔家…不，不仅是这里，卡萨卢尔也不会欢迎你的！” “我…”凯尔的宽边样貌遮挡住了她的表情，但是从几乎要被咬破的嘴唇和顺着脸颊留下的两行泪水，傻子都看得出她是委屈极了。 “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是没有用的。”丽丝丝毫不为所动，“我还是那句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圣…圣白教廷秘密派出的调查员已经来到戴林了，据我们的可靠消息，调查员已经在卡萨卢尔潜伏了好几个月了。”凯尔一边压抑着鼻息不让自己哭出来，一边快速的继续说到，“他/她应该是为了被叛徒偷走的追回‘圣骸’而来的。” “圣骸？”丽丝露出有些惊讶的神色，“传说中圣贤克鲁斯的一段骸骨…真的存在那种东西吗？圣贤最后不是飞升了吗，为什么会留下…”丽丝突然停下了自说自话，继续板起脸冷哼一声，“这有和普罗德米尔家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来提醒你，最近一段时间小心一点…”勉强说完最后这句话，凯尔就控制不住的捂住嘴巴低声嘤嘤的哭了出来。 丽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递给她一张手帕，“擦干净你那张花脸，然后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圣白教廷的崛起，在圣克鲁斯的记载中是于上古白银时代末期才成立的一个小教派，其最初的创办人据说还是一个乳臭未干，因不满圣克鲁斯内部制度而叛逃出走的小毛孩；后来在各种因缘巧合下圣白教廷才有了现在的名字，并幸运地搭上了所有历史大事件带来的正面影响，一步步发展为在东大陆都有绝对统治力的超级宗教。 要不是后来的教宗爆出丑闻导致教廷内部出现信仰动摇，在加上异军突起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崛起，恐怕现在东大路上的所有其他‘小’宗教，都在黑暗的青铜古代被圣白教廷彻底铲除掉了。 而初期的圣白教廷，在‘真神-圣白先驱者’还未表现出任何神迹时，曾经一度将圣贤克鲁斯作为教廷的贤者之一来供奉；这也导致了后来圣白教廷崛起时的另一种声音---吞并圣克鲁斯，让‘圣骸’回归真神的怀抱。 在那个年代，甚至诞生出了一个现在看来非常可笑的说法：圣克鲁斯实际上是圣白先行者的人间使徒。 而或许是后来式微时圣白教廷内部大肆改革了一番，很多之前愚蠢又霸道的做法都渐渐消失，连带着后来被回收的‘圣骸’也被封入秘库中雪藏了起来。 所以说圣白教廷派出一个调查员来追查的‘丢失圣骸’原本就是圣克鲁斯的圣物，基于这种情况下，调查员当然是偷偷摸摸来到戴林的，就是不知道这位调查员为什么不去首都西铎，而是选择卡萨卢尔这个不上不下，不大不小，存在感一般的城市？ “圣骸…”坐在沙发上的丽丝低声念了一句后便自我否定的摇摇头，“若果是真的话，那种强大的圣物几乎不可能被潜入的蟊贼偷走…即使后来圣白教廷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从圣克鲁斯拿走圣骸，但既然将圣骸都封印到教廷秘库了，又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凯尔早就离开，自然没有人来回答她的疑问。 “算了，我一个前‘骑士’，现在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管那个层面的事呢？还不如专心做好家务，履行自己女仆的职责”话虽如此，不过丽丝还是再次加紧了米莉的门禁，规定她必须在晚上6点前无条件回家，否则丽丝就要天天跟着她… “坏了，我的手帕！”做完家务准备用手帕抹一下额头细汗的丽丝，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向凯尔要回手帕了，“看来改天还得专门找那家伙一趟，烦死了！” ………… 爵士街上。 凯尔车厢内轻声的抽泣早已停止，此刻她正小心的将手心湿润的手帕折好放入怀里，而前面赶车年仅60的老者则抽着烟斗，用口音极重的北方方言问到：“大小姐，咱接下来干啥去？” “回教会驻地吧，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吧老爹？” “诶，那可不！算算时儿，当年跟着大小姐一起出来闯荡也有快十年了，好久都没回来了，甚是想念啊…就是丽丝小姐长大了好多，脾气也比以前更大了。” “她从小就是那样……” “您放宽心，那憨妞儿以后就明白您的苦心了！” “那就太好了，借你吉言吧。” 第八十六章 男人，就要干男人，干的事 “圣骸？”罗德一愣，看傻子似得看向队长克里斯，“你是说，原来圣莉莉娅学院的那条纪念长廊内，放着一小截圣贤克鲁斯的骸骨？” “是啊，这你都不知道吗？”克里斯也一脸蒙圈，‘怎么罗德的信息和他们拿到手的信息不一样啊，难道这家伙是假的？’ “你怕是在逗我吧？那么神圣的东西就随便的放到一个玻璃柜里面就算了，还能被人偷偷顺走了？” 克里斯挠头，圣骸消失的时候他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生了，让他解释那个现在都没有一个明确说法的谜团，不是在为难这个棋牌爱好者吗？ “话说罗德先生你才是圣莉莉娅学院的讲师，这事儿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才对，怎么反倒成了你在问我了？”克里斯原本是处于好奇心外加打牌打累了，才端着一杯威士忌来找罗德聊天，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个话题上，这才询问罗德的，但是没想到罗德知道的比他还少。 “啊哈哈…”罗德苦恼的指了指太阳穴，“之前我遭遇过一场车祸受了重伤，很多记忆都丢失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回头可以问问学院里的老师，说不定他们知道些什么。” “不用，不用。”克里斯摇摇手，“我就随便问问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随后克里斯话锋一转，偷偷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套间移门，拿出一副昆特牌低声到，“你是新手，那要不要来一局昆特牌？赌注可以小一点，300克朗一局就行。” 我说，这位大叔，你就是在队员那里输了钱，想从我这里赢回去吧？ 太捞了！ 列车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戴林首都西铎。 这座繁华的首都乍一看上去骑士和卡萨卢尔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大了一圈，人多了很多而已，除此之外并未看到其他高科技，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去看，西铎也就是一个‘充满历史韵味’的三线小城市。 至于卡萨卢尔，唔…繁华一点的县城吧。 比起在其他小县城之停留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列车要在西铎车站停留近8个小时。 因为技术和维护难度的限制，这一段颠簸的旅程使得一路上睡在单独包厢的富商豪客都非常疲惫，更不用说那些出差的普通扮客人了；几乎所有人都走下列车，趁着工作人员维护车头填装燃料的空档，来到附近的咖啡馆或者饭店改善一下伙食，或者干脆找一件旅馆按小时租借一张床位，美美的睡一觉。 此刻接替书呆子罗德的杰森，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探险的好机会；因为天色渐晚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关系，他和克里斯打了个招呼后，就单独出了车站雇了一辆马车，准备找个夜店体会一下‘异域风情’。 在慷慨的许诺了马车夫200克朗的小费后，读懂杰森猥琐笑容的车夫回了他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随后扬鞭策马，赶着马车消失在西铎缓缓变暗的街道上。 “老板，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西铎本地人呐。” “我是一个路过的，孜孜不倦寻找美丽女士的浪子。” 兴致高昂的杰森想到即将到来的激情，不禁高声吟诗一首，粗糙的语法和用词令没怎么读过书的马车夫都有些受不了，但是他依旧非常敬业的保持微笑，“老板，那些夜店里的货色都太普通了…” “噢？” “既然来了西铎，当然要搞一些有特色的稀罕货…”说到这里车夫露出了一副神秘的表情，“要不要去体验一下刺激的？那绝对是您想都想不到的体验哦~” “噢！！”杰森两眼闪出异样的神采，“当然！我最喜欢特色的东西了！” “好勒！”马车夫再次扬鞭加速，“不过那地方稍微有一点偏僻，所以…” “不碍事！”杰森大手一挥，“深巷里面藏美酒，佳人当在密林中!” “好湿，好湿！” “啊哈哈，承让承让！” 闲谈间车夫将被捧上天得意的都几乎要长出尾巴捅破天际的杰森拉到了一个无人暗巷，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车夫回首给杰森了一个诡异血腥的微笑，随后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獠牙，他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借着西铎夜间无云的好天气，闪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这位客人，下车吧？” “啊？”杰森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到了？这里有西铎最好的美酒和美人？怎么我没看到？还有老哥，你拿着一把匕首是什么意思。” “噗噗噗…”一阵得意的笑声后，马车后面走出4个穿着灰色工服的人，即使忽略掉他们手上明显破旧的武器，光看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这些家伙铁定不是什么做正经营生的好市民。 其中一个扯着公鸭嗓子的家伙，用尖锐亢奋的声音嘲讽道：“哈，这次居然来了个这么蠢的肥羊呢…瞧瞧这精致的羊毛外套和丝质领带，一定值不少钱啊！” “快点动手。”马车夫不耐烦的晃了晃手上的匕首，“别拖拖拉拉的，万一巡警赶来的话今天晚上就别想找乐子了。” 显然，这伙人已经将杰森当成了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肥羊，觉得拿下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他们动作够快，就能赶在有人发现之前完成这单‘买卖’。 “这位客人，我劝你配合一点，把钱包和所有贵重首饰全部拿出来放在座位上，随后乖乖的把衣服都脱下来叠整齐放好，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对了，鞋子也脱下来。”公鸭嗓子贪婪的看着小牛皮制的手工皮鞋，“这小子身高和我差不多，这双鞋应该很适合我。” “呵，我看很适合我才差不多。”另一个玩着短刀的劫匪不甘示弱的盯着公鸭嗓子，“怎么，要来比划比划？” 不愧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没做完事就在为一堆蝇头小利要内内讧来了。 “闭嘴，你们这群蠢货！”车夫用匕首背狠狠敲了敲马车上的金属把手，“先把这位不愿意配合的肥羊搞定再说！记得手脚都给老子赶紧点，再像上次那样让血迹把衣服弄脏了的话，就把他的钱扣掉一半！” 这位貌似是领头的车夫显然很懂得勤俭持家，他可没打算把杰森这身好行头赏给自己这群愚蠢的同伙，而是打算卖到裁缝店里换取一笔可观的收益。 “你们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把东西拿出来吗？” “你这家伙是蠢货吗…”车夫有些无语，“该死的时代，竟然连这种智商不正常的蠢货都能凭着优越的出身划归上流社会，而老子却得在这里为了生存摸爬滚打…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别用刀！” “诶，还是打算留活口的吗？”明显误解车夫意思的杰森愉悦的裂开了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徒手搏击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拳拳到肉，男人一般的战斗了！” 随即，时间仿佛放慢了好几倍。 为首的车夫才将腿抬起，准备翻过车厢去揍杰森；公鸭嗓子一只手已经抓到了车厢把手，只差一点就可以迈开腿登上车厢；另一个与公鸭嗓对峙的劫匪正准备从车厢后面偷袭杰森；另外两个人则在车子附近嗜血而又残忍的看向车上那个倒霉鬼，等着他被一顿痛殴跪地求饶时… 杰森熟练而又‘缓慢’的抽出别在腋下枪套内的左轮手枪，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撞针在短暂的延迟后击打在子弹填装火药的尾部，令人心悸的火药爆炸声中，50大口径弹药被瞬间激发，冒着火光在膛线的带动下飞速旋转着，欢快的飞离枪膛后拥抱到车夫的前额上；脆弱的皮肤一寸寸裂开，坚硬的头骨在50子弹的冲击下只是坚持了短短一瞬，随后就如同被石块砸中的豆腐那样破碎开来，略微变形的弹头余势不减的射入依旧跳动的大脑内，几块打着转的弹片和弹头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车夫脆弱的大脑彻底搅碎。 当被严重挤压变形的弹头冲破颅骨的束缚，从车夫的后脑射出，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抹白色的划痕和血迹，并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后，被拉扯的极为缓慢的时间才恢复正常。 车夫的额头早已消失不见，他嘴边依旧带着那抹残忍而又胜券在握的笑容慢慢向后倒下。 弹片带出的鲜血溅出了好几米远，将车夫身后负责防风以及防止罗德逃跑的劫匪浇了个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几乎不受控制的叫喊出声，“啊……” “砰！” 再次响彻西铎夜空的枪声，令劫匪失去半个额头的尸体软软的倒了下来，结束了这个可怜虫短暂而又绝望的恐惧。 公鸭嗓傻傻的看向两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同伴，随后浑身一阵机灵，脖子僵硬的慢慢转到正面。 那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隐约可见里面一点铜制弹头发出的黄色微光。 ‘这家伙，不是说最喜欢拳拳到肉的搏击的吗…’这是公鸭嗓听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枪响前最后一个念头。 第八十七章 热情洋溢的美妙西铎之夜（一） “呼…”杰森呼出一口烟气后将手上的劣质雪茄丢到马路上，正好砸在了一位和小摊主喋喋不休降价的老太太身上，吓得她一边将披在外面的外套丢下，一边对着远去的马车破口大骂，用词之粗鄙污秽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咕嘟…”赶车的匪徒小心翼翼的擦了一把满是冷汗的脸，一边祈祷身后这位大爷千万别发怒，一边恶狠狠的诅咒那个老太太上厕所的时候掉到马桶里被水鬼吃掉。 “什么垃圾货色，简直就像是用被某个50多岁的抠脚大汉泡过脚的烟叶做成的。”杰森丝毫没有在意那个老太太的谩骂，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金伯爵，划了几下火柴却始终无法将香烟点燃，于是乎恼羞成怒的踹了一脚车厢，将乘客与车夫之间不到一米高的木质隔板瞬间踢碎，“蠢货慢点开，老子点不着烟了！” “是是是…”临时被升级成新‘车夫’的劫匪欲哭无泪，笨拙的将马速降下来以后，讨好的回头对杰森露出了一个比苦还要难看的笑容，“大爷，这样好了吗？” “给老子好好驾车！”杰森又是一脚踹去，要不是他刻意收力，恐怕这个倒霉的车夫就成为第一个被乘客踢飞然后被自己马儿踩死的倒霉鬼了，“tmd不懂事的家伙，不知道开车的时候要严格遵守驾驶条例，不准超速和分心吗？要是撞了车把大爷伤到怎么办？就算没伤到大爷，吓到大爷的后果你能承担的起？” “是…”车夫极力忍住跳车逃跑的冲动。 之前杰森在巷子里闪电般的开枪解决了他的三位同伙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阵后突然收起手枪；此时一个没被吓软腿的同伙果断抛下已经吓尿裤子的他掉头就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他就看到杰森几乎是以一个非人的速度追上了自己的同伙，随后银光一闪，那个倒霉鬼的脑袋就滴溜溜的飞了出了，无头尸体则在惯性的作用以及主人血液的润滑下又往前滑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 “小子，想活命吗？” “想！”激烈的求生本能克服了恐惧，“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哟，觉悟挺高！”杰森一咧嘴，和蔼的对劫匪点点头，“知道最近的夜店在哪吗？要那种有美酒美人的好地方。” “知…知道！”这个疯子绝对是个杀人狂！否则怎么会在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后一点恐惧与内疚都没有，反而还想着继续去风流。 “很好，会驾车吗？” “会！！！”劫匪使劲的点头，他有强烈的预感，一旦自己在任何一个问题上不能满足这个变态，恐怕这一秒的呼吸就是他人生最后一口气了！ “非常好！”杰森满意的伸出双手揉了揉这个家伙的脸蛋，“来，别那么紧张，微笑，保持微笑…对，就是这样！”看着劫匪逼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杰森满意的站起来，“你看，你还是很厉害的吗，不需要我的帮助同样能笑出来，比某些人强多了。” ………… “大爷，到了…”临时车夫忐忑的指着右侧一间门脸装饰豪华的夜店，“天上人间，西铎最好的场子之一……” “哟，不错嘛~”杰森满意的吹了个口哨，拍了拍车夫颤抖的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的肩膀，随后拿出100克朗的纸币黏在他湿乎乎的脸颊上，“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做小费。” 随后，在车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杰森步伐轻快的跳下马车，随手丢掉燃烧的只剩一小节的烟屁股，整理了一下薄大衣后，在门童职业的微笑中走入夜店。 “艹！”车夫猛地甩了自己一耳光，借着脸颊上的剧痛恢复了一些理智，随后想也不想的挥起马鞭猛抽马儿，如同疯子一般快速消失在街道上。 “天上人间欢迎您，尊贵的客人！”接待杰森的领班妈妈桑是个很有眼色的中年女人，只是瞟了一眼杰森的行头和别在大衣领口处的镀金勋章，就知道这是个颇有身份不差钱的‘肥羊’。 “请问您是第一次来，还是？” “第一次。”杰森不耐烦的对年老色衰的妈妈桑挥挥手，“来个包间，再来几瓶好酒，再给大爷叫几个紫色出众的美人。” “没问题！”妈妈桑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殷勤的在前面领路，同时对旁边一个服务生比了个隐晦的手势，大义就是：外地来的肥羊，狠宰一刀。 比起卡萨卢尔的夜歌美酒，这个天上人间虽然装饰也非常考究，且从进门起就处处都露出一股不差钱的豪气，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设计这件夜店的设计师是个二把刀，只会用华丽昂贵的饰品来勉强撑牌面，单论美感的话连给夜歌美酒提鞋都不陪。 什么，罗德竟然懂艺术？笨蛋，当然不是啦，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品味，只有杰森大爷这样的‘浪子’才配拥有！ “滚滚滚。”杰森不客气的一挥手就将向往他怀里蹭的暴露女郎推开，或许是和罗德‘合体’一起战斗过的缘故，又或许是整日在圣莉莉娅学院看惯了漂亮的傻白甜学生；杰森的口味在不知不觉中变叼的同时，越发反感这些‘风尘’气十足，脸上写着‘榨干这个凯子每一分钱’的职业小姐。 尤其是在身体素质飙升，五感越来越敏锐后，杰森仿佛能闻到她们身上那股驳杂又令人反感的腥味。 “这都是什么玩意，尽拿一些公交车来敷衍老子！她们上过的男人，恐怕比老子吃过的盐都要多吧？”杰森嘴上一点不留德，继续指着桌上的葡萄酒骂道，“卡萨卢尔产的泰拉之星，市面上最好年份的也不过是1金镑的价格，你竟然敢卖老子1金镑5银令？这要是真品大爷也就忍了，可这破玩意偏偏还是兑了水的垃圾货色，放到卡萨卢尔1个银令都没人要的垃圾！” “哎呀呀，你看看，都是我的错！”妈妈桑再次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她们这一行的除非客人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否则绝对不会因为一点谩骂而恼羞成怒，毕竟干这一行的，七成的收入都是挨骂赚的；只要忍过这一手，等‘肥羊’气消了以后，她有的是办法榨干这个蠢货，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更加实际惨痛的代价。 “快，给这位先生换酒，谁再敢乱搞别怪我打断他的腿！”对客人笑脸相迎让人如沐春风，但对店里打工的这些小厮，妈妈桑是绝对不会把他们当人的，既可以借此宣泄自己内心的阴火，又能借机让客人转移注意力，“我这就给你叫几个新来的雏儿，保证一个个既秀气又水灵！” “少废话，快点！” “好嘞~大爷稍安勿躁啊！”妈妈桑嘻嘻哈哈的将包间的门关上后，才一脸阴沉的转过脸，将脸色同样不好的陪酒小姐训斥了一番后才让她们回到化妆间去休息，她对旁边的侍者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新来的那些货，弄好了吗？” “差不多了。”侍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但随即想起什么似得皱了皱眉头补充到，“只是，有几个还是不怎么配合，性子太野，要不用点药？” “不行！”妈妈桑果断的摇摇头，“万一‘药’死了，老板追究下来大家不好做先不说；即使没药死，药成傻子了也不行，我们以后的分红还要靠那几个小娘皮的俏脸呢。”看来这个天上人间果然是偏向地下世界的，使用各种违禁药物的‘黑色’娱乐场所。 “那万一伤了人…？” “呵，放心，交给我吧；你只管去提人，只要把她们绑结实了送过来就行。” “好吧。”侍者也大概猜到了妈妈桑打算怎么办；毕竟以前也有那种猎奇的客人，专门就喜欢那种没驯服完成任旧保留着‘野性’的‘特色货物’，而非那些只会阿谀奉承一味跪舔的小姐。 整理了一下语言后，妈妈桑满脸堆笑的推开杰森的包厢门；不到五分钟，她就再次微笑着把门关上，对远处的探头探脑的侍从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随后，侍从才吩咐着另外几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打手，押着3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过来。 “都绑好了吧？” “嗯，手脚上都用特质尼龙绳绑好的，就算是一只公牛都别想挣脱开；另外我还给她们下了点药，足够让这些小娘皮半个小时内连反抗都反抗不了一下……到时候等药效过去，就算她们伤了人，里面的家伙也吃干净了，想赖账都不行！” “很好！”妈妈桑赞赏的拍了拍侍者的眼神，随后推开门将几个年轻的小女孩领了进去。 “这位大爷，您瞧瞧，这次的货色如何？” “这就是你说的小野猫？”杰森站起身来走到女孩身旁，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五官精致清纯，更难能可贵的是一看这身材就知道肯定是没碰过男人的雏儿，只不过她们的眼神都太过迷离涣散。 第八十八章 热情洋溢的美妙西铎之夜（二） “看眼神就和被大象爆了菊的兔爷似得，怎么，你们以为杰森大爷喜欢那种尸体调调？” “杰森先生是吗？”妈妈桑眼睛一亮，一般这种地方客人肯说出名讳就表示放下了戒心，只不过初来乍到的杰森并不知道这种‘潜规则’，还在绕着几个姑娘挑毛病，“您不知道，她们要是不被控制的话就太野了，我们还不是怕您制服不了？” “可笑！我杰森怎么可能怕女人？当初大爷…” “您放心！”妈妈桑强行打断了杰森的装逼，压低声音说到，“只要半个小时药效就会过去，到时候您就可以体验一下她们的野性了…当然，您也可以一边玩弄一边等她们醒来，然后尽情欣赏她们看到自己处境时绝望的眼神…” 啧啧啧，果然人类在对待同类时才是最为残忍的，这种诛心的乐趣即使是疯子杰森也很难去享受。 就在他准备拒绝并换一家店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其中一个女孩的眼皮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随后便嘴角含笑的对妈妈桑点点头，“可以，就这样吧；对了，你们这里不会是很操蛋的按时间收费的吧？” “怎么可能！”妈妈桑故作伤心的抚了抚她还算紧致胸口，只可惜罗德对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毫无兴趣，她这才讪讪的解释到，“房间费是一晚3金镑的最低消费，酒水消费都是明码标价，另外每个姑娘1金镑的服务费，小费您随意…” “噢？看来我还错怪你们了，好了，出去吧。” “祝您玩的愉快。”另外一句话妈妈桑没有说，那就是姑娘们的‘服务费’是按小时来算的，也就是说如果杰森真的兴致大发，玩了一整晚，那么他就要付出总计近35金镑左右的天价费用。 至于赖账？呵呵… 就在妈妈桑兴高采烈的踩着轻快的步子离开时，杰森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几个女孩则依旧如同木偶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挺能演啊？” 无人回应 杰森也不急，端起一杯葡萄酒靠在天鹅绒枕头上，兴致勃勃的看向站在中间小腿微微发颤的少女，“没事，我有的是时间观赏你的木偶剧~”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每到三十秒，中间那个女孩就忍不住了，她猛地抬起头就准备往罗德身后，包厢的大门处冲去。 但是小姑娘人才跑到一半，就被一记勾拳打的像是一只大虾一样蜷缩在原地，涨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杰森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女孩，不由想起了被丽丝或者奥黛尔收拾完后罗德的惨样，砸吧了一下嘴感叹到，“原来把人这么撂翻在地上，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啊…” 不过杰森虽然是恶趣味还有点疯狂的家伙，但他毕竟还没有沦落到欺负一个小女孩的地步；将女孩放到柔软的沙发内后，他就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动手吧，肮脏的家伙…”女孩稍微缓过一口气后虚弱的说到，“但是我会记住你的脸，牢牢记住你的脸。” 幼稚的威胁，难道你不知道这么说反而会激起某些变态潜伏在心底的邪恶吗？ 不过杰森不是墨迹的罗德，他懒得和这个小鸡儿似弱小的女孩多费口舌，“本来我打算扭头就走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抵抗那种专门控制人的药物，所以我才留下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告诉我你如何抵抗药物的秘密然后我帮你逃离此地，或者你就继续幼稚的诅咒，然后在我耐心消耗完离开以后，被五花大绑的禁锢在一张大床上，任由一个肥硕到流油的恶心肉体在你身上不断摩擦…” “够了！”女孩本就因药物影响而面色奇差的脸蛋更加苍白了，“你真是个恶劣的家伙，月之女神一定会惩罚你的！” “哈？月之女神？”在戴林，虽说圣克鲁斯是相当于国教的主要宗教，但是这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家并没有如同圣白教廷的教皇国那样排斥其他宗教，所以几乎大陆上或大或小的宗教都能在戴林找到其存在或者曾经存在的证据。 而信奉双子月神，并自称夜之姊妹会的一群人，则是诸多宗教人士里不起眼却又特殊的一群人；因为这个双子月神，或称为夜之姊妹会的成员，必须全部是一颗拥有纯洁心灵的女人…呃，这么说或许大家听不明白，具体一点，就是：即使是男人，只要你的内心拥有一颗纯洁无暇的少女心，那么经过考验后，你就会被允许加入这个特殊的教团…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些gay里gay气的，有一种想要掏出胖子把这个破教会核平的冲动？ 有就对了，没有也…也算没错吧。 所以在杰森看来，这个什么夜之姊妹会大概率是一群女权主义至上，喜欢拿着一根巴拉巴拉仙女棒，随时大喝一声金光一闪就会变身为魔法少女的奇怪教会。 “哼，怕了吧，男人！”杰森嫌弃的往后退了退被看成是懦弱的表现，她抬起下巴自认为正确的‘趁胜追击’威胁到：“现在把我们三个人放了，仁慈的双子月神就会留你一条…唔！” 杰森面无表情的塞住这个刻薄小姑娘的嘴巴，至于用的是什么…嗯，只能说绝对是不属于这间房子原有的东西，也不是罗德身上的，而几个姑娘穿的吊带也没有破损；除了那个喋喋不休突然住嘴的少女突然脸色一阵青红，随后一脸抽泣一边加紧了腿使劲缩向沙发里面外，屋内一切正常。 所以说，杰森究竟用的什么东西啊？ 无所谓，那不重要。 不到十五分钟，第二个女孩就慢悠悠的扶着沙发醒来了；看来这几个女孩抗药性非常不错，起码不像是那个老鸨说的那样会昏迷半个小时。 她疑惑的看了看缩成一团轻轻抽泣的同伴，又看了看身旁死死昏睡过去的妹妹，认命似得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后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全是灰了心一般，自暴自弃的顺从之意。 “我会为您服务，只求您能放过我的妹妹，她太小了，还不适合……”少女闭起眼睛，才说出了让她觉得非常羞耻的话，“她还不适合成为一个女人，请您手下留情！” 说完，也不等一脸懵逼的罗德给出回应，她就一脸悲壮的爬到杰森面前，随后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到了杰森的皮带扣上笨拙的其解开后，她闭着眼准备往下拉杰森裤子的同时，微微张开嘴巴身子前倾… “吧唧。” “唔…” 杰森一个暴栗弹在少女额头上，随后无奈的自言自语了一句：“你来吧。” 当少女捂着微痛的额头，一脸委屈的看向面前这个男人时，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人似乎…不再是之前那个看上去就很轻浮邪恶的家伙，虽然长得都差不多。 姑娘，你真是火眼金睛啊。 ‘阿嚏！’浮在半空中的杰森打了个喷嚏一边嘟囔一边揉鼻子，‘那个鳖孙在后面说我坏话？’ 从休息中被唤醒的罗德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果然你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又跑到夜店里来了…’ ‘怎么，大爷就不可以消遣一下。’ ‘拜托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不要每次总跑到这种地方来？’ ‘尊重你这个钢铁处男？好啊，下次我去同志酒吧可还行？’ ‘……’罗德明智的选择不去和这个毒舌废话，低头看向被自己一记暴栗打醒的女孩，“你可以起来然后出去了，对了，顺便叫人把你的同伴抬走。” “啊……？”少女有些缓不过神，她本来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可靠的样子呢，“这位先生，我…可不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拜托了！！” “…”罗德大概猜到了这些女孩的请求，并脑补出了一副画面：几个外地女孩结伴来西铎打工，结果因为社会阅历少被高薪的诱惑骗进了这个夜店，随后就悲惨的被控制住然后失去人身自由，在拷打和药物的作用下依旧没有放弃，再找着各种机会逃脱龙潭虎穴。 随后因为杰森的苛刻要求，老鸨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兵行险招，将还未‘调教’完成的姑娘们下了药以后送了进来，打算借杰森来将这些姑娘收拾一顿，让她们绝望后破罐子破摔，接受自己的宿命，然后老老实实为天上人间打工。 至于为什么用杰森而非自己内部的‘调教师’？当然是因为雏儿的价格和普通姑娘的价格有差异，她可不舍得浪费姑娘们的初夜费。 “不行。”罗德面无表情的将小女孩放到自己腿上的小手拨开，这里可不是那个现代化的社会，解决任何问题只要打个110就能解决；退一步说，就算罗德出去联系到了西铎本地的警察，也有较大的可能撞到一些黑心警察的枪口上。 ‘啧，真是个无情的家伙啊。’杰森扣着鼻孔叹息道，“没想到在学院里看起来像是好好老师的罗德，心底里竟然是这么一个冷血自利的家伙。” 第八十九章 热情洋溢的美妙西铎之夜（三） ‘为了几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去得罪西铎本地的黑道势力还有白道保护伞？愚蠢的热忱。’罗德斜了杰森一眼，‘我倒是没想到你是那种外冷内热的疯子，怎么，心疼了？’ ‘……’杰森没有说话，冷笑了一声后‘啪’的消失在了罗德视线中。 “求求您，你看上去不像那些坏人！”女孩慌了神，在罗德略带些惊讶的冰冷眼神中，她竟然将自己粉红的色底裤脱下塞到罗德手里，颤巍巍的哀求到，“我不会愚蠢到请您将我们从这里救出去，但务必请您将这件内衣交到夜之姊妹会那里，告诉她们‘苏珊三人遇到了危险，请来天上人间救救我们’。” 罗德尴尬的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手上沾着少女体香的小裤裤丢到，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可以看到裤子上歪歪扭扭写着的一堆文字，以及几个晦涩难懂的特殊符号，“好吧，我会把这个东西交到夜之姊妹会手上，也会帮你带话过去的，不过不保证她们相信。” 如果只是这种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举手之劳，罗德是不介意稍微掺和一下的。 不过天不遂人愿，越是希望独善其身，老天…啊不对，应该说女神就越不会让你轻易如愿。 在罗德把内裤塞入口袋的一瞬间，包厢的大门就被缓缓打开，妈妈桑冷笑着叉腰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贱货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果然，还想着逃跑？”她紧接着斜了罗德一眼，“还有你这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假正经的家伙，刚进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看到几个小婊子滴了几滴马尿就心软了？” 妈妈桑神情阴郁的伸出手，“把东西给我，然后将你的钱包放下来，就可以滚了。” ‘哈哈哈，现世报来的还真是快呢。’杰森突然从妈妈桑旁边出现，他双手手腕贴在一起，十指不断相互击打出有节奏的拍子，一脸期待的看向罗德，‘按你奉行了一辈子的独善其身准则…不对，你曾经打破过自己的戒律，介入了凯瑟琳失踪的事情。’ ‘那么罗德。’杰森兴奋的绕着妈妈桑绕着圈，‘你打算怎么做呢？’ ‘是乖乖的交出东西，然后把自己积蓄已久，随身携带的所有金镑交出，以求独善其身。靠着别人不可靠的施舍祈求离开这个肮脏之地。’ ‘还是将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杀出一条血路！？’ ‘我期待你的表现，罗德。’杰森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闪过既期待又嗜血的红光，‘这个选择属于你，好好先生罗德。’ 随后，杰森就像没出现一样突然消失，而罗德则皱起眉头，因为他在意识深处没有找到杰森的存在，那个家伙真的消失了？ “快一点，我的耐心有限！”妈妈桑一斜眼，她身后的好几个健壮打手便缓缓的从门后进来，呈包围之势慢慢靠近罗德。 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 惟义所在 所谓独善其身的戒律陪伴了罗德很多年，让他在即使是勾心斗角非常严重的研究所也得以‘独善其身’，却没有在这个充满神秘未知危险的艾兰迪尔几乎保护罗德。 戒律错了吗？ 没有，如果罗德一直做一个冰冷的人，远离周围一切交集，远离一切亲朋好友，舍得将那个温暖的家抛弃掉，将普罗德米尔这个姓氏放弃的话，他依旧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 一个人，独善其身，既不伤害人，也不被人伤害。 但是，这个罗德的信条一定是对的吗？ 成大事者，说话不一定句句守信。 做事不一定非要按照信条取得应有的结果。 只要合乎道义，便问心无愧。 道义是什么？ “惟义所在，我的义，就是哪个混蛋也别想从我的口袋拿走哪怕一个克朗，打我主意的坏蛋，一定会得寸进尺的想要我的命！” 轻微被迫害妄想症在作祟 妈妈桑感觉到一阵危险，她阅人无数的经验警告她此时应该远离这个低着头，嘴里不断嘟囔着一堆奇怪言语的家伙。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家伙痛扁一顿，然后扒光了丢出大门，让西铎的人知道天上人家不是醉汉可以撒野的地方！” “果然，你们想要谋财害命！”罗德再次抬头时，眼里喷涌的杀意像极了杰森准备大开杀戒时的兴奋目光，“死吧！！！” 在女孩的尖叫声中，左轮枪吐出刺眼的火化，瞬间照亮了这个装饰奢华的房间，照亮了角落里肮脏不堪的污秽。 刺鼻的火药味驱散了这里淫靡的气氛，将一切不洁之物一起燃烧殆尽。 震耳欲聋的枪声盖过头骨碎裂时类似西瓜爆破的血肉呻吟声，一枪接着一枪，在不到2秒的时间内，包括门口还未进来的一个高个打手，总计6个人全部被爆头。 失去头颅的尸体软绵绵的靠在墙上或者干脆仰面倒在昂贵的家具和价值千金的进口地毯上，泱泱流出的乌黑血液发出欢快的响声，为本就鲜红的地毯更添了一分异样渗人的‘活力’。 妈妈桑双腿止不住的打着摆子，骚臭的黄色液体顺着她肉色的丝袜不断流下，她后退一步踩到了一团软绵绵非常温暖的东西，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穿着短梆低跟鞋的右脚竟然陷在了一团红白相间的脑浆里面。 “噗嗤”鞋子上面冒出一个恶心的泡泡，随后脑浆混杂着血液迅速顺着妈妈桑脚趾的缝隙流入鞋子里，而尚未消散的泡泡里，闪过一个巨大的黑色眼眸，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 “嗬…”妈妈桑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干呕声，仿佛是被捏紧了嗓子，又似是即将溺死之人发出的绝望呻吟。 “砰！”罗德一手杖将挣扎在疯狂边沿的妈妈桑拍晕，她留在这个地狱里挣扎，是比杀了她更好的选择。 “愣着干什么？”罗德取过衣架上的休闲帽扣在头上，昏暗的环境中让人看不清帽檐下他模糊的表情，“难道让我去外面雇几个人抬你们出去？” “啊…”那个和罗德求情的小丫头这才如梦初醒，她极力克制住自骨髓中向外渗出的恐惧，笨手笨脚的将缩在沙发里面一动都不敢动的同伴拉起，扛着依旧在昏睡的妹妹，踉踉跄跄的跟上了已经出门的罗德。 “砰！”一发子弹几乎是贴着女孩的鬓角处的发梢划过，将她身后突然跳出的侍从爆头。 “会开枪吗？” “…”女孩感觉湿润的双腿都要软了，要不是背上的妹妹给与了她力量，恐怕她早就吓得走不动路了。 “会开枪吗！？”罗德的语气低沉了一分，他有些不耐烦了。 “会，会！”女孩慌忙的捡起侍者手中还未来得及激发的左轮手枪，笨拙的握好，生怕给予罗德否定答复以后这个家伙会连自己也一起蹦掉。 “跟着我，别掉队。”要不是这几个女孩似是夜之姊妹会的成员，带她们离开后有可能获取一笔可观的报酬和姊妹会的一个小友情的话，罗德早就将这三个碍手碍脚的笨蛋丢掉了。 “好…好的！”在适应了刚开始的血腥后，展现出另外残暴嗜血一面的罗德，非但没有让这个受尽了恐惧与屈辱的女孩继续恐惧，反而让她感觉无比的安心；无论是飞溅在空气中的血花，还是那些夜场打手不可置信中倒下的尸体，亦或是本应让人范围的粘稠地毯，都带给她了一种…安全感。 “我露娜，夜之姊妹会的见习牧师！”激烈的交火，或者说单方面的屠杀中，露娜咬紧牙关大声自我介绍，“杰森先生…” 罗德没有搭理这个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场合下做自我介绍的女孩，他熟练的一甩左轮枪将弹壳抛飞，右手拿出上弹器对准转轮一顶，不到一个呼吸就完成了再装填，随后猛地一个翻滚扑到另一个掩体后面，毫不犹豫的侧身手指连扣射出转轮内的6发子弹，将3个拿着破旧短管散弹枪的夜场护卫击毙后，才深深的吐了口气站了起来。 他取出几发子弹将转轮里的弹壳换掉后，又拿出了3个被打空的环形快速上弹器，一边熟练的上弹，一边看向旁边的小女孩，“我叫罗德。” “可是…” “刚才你听错了。” 罗德笃定的语气似乎说服了少女，她指向自己背上的小萝莉介绍到，“这是我妹妹艾琳，后面的是我朋友丽娜，我们三个都是夜之姊妹会的成员。” “丽娜？”罗德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看向躲在露娜身后脸色涨红的女孩，她嘴里被塞着的内裤早已偷偷自己拿掉了，而在见识过罗德的战斗后，小女孩内心的愤怒早就烟消云散了…嗯，或许将来等她强大一点的时候，说不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嘿，别说，很令人期待呢。 见露娜还要继续开口，将换弹器填装完毕的罗德摇摇头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但是这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跟紧我，前面又有敌人过来了。” 啧，这家伙越来越不要脸了。 第九十章 热情洋溢的美妙西铎之夜（四） ‘哇，你这狗比脸皮越来越厚了！’罗德在干掉大厅里最后一个打手后，杰森就再次出现了，‘明明长相比杰森大爷差了那么多，还敢自诩帅气？’ ‘你刚刚滚到哪里去了？’ ‘啊？没有啊，我一直在的。’ ‘是吗…难道是我的错觉？’罗德示意几个女孩跟上自己，随后他屈膝压低身子，借着大厅里已经别打成稀烂，丝毫看不出华贵的高档沙发为掩体，向会所厚重的正门摸去。 ‘有人。’ ‘你看得到外面’罗德意外的看着从木门外飘进来的杰森，‘怎么我不能共享你的视野？’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杰森傲娇的抱着手臂，‘不过我也不能看到太远的东西。’ ‘太远？’ ‘呃…’杰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才自信的气势瞬间全无，‘嗯…也就不到一百米吧。’ ‘足够了！’乖乖，穿墙看100米，这简直是和那些开了透视的神仙医一样了，不过为了确认杰森的能力，罗德追问到，‘具体多少米？’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十米。’ ‘艹！’罗德忍不住骂街，‘神tm的20米能四舍五入到100米，你是女神派来的逗比吗！？’ ‘干你菊，你行你上不行别bb！’ ‘我就不行我就bb！’ 在罗德不断进行各种训练开发自己身体潜能的时候，杰森也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些‘超凡’之力，比如前段时间他只能‘投射’到罗德外面，除了可以装逼互动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能力，但是之后慢慢的，杰森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脱离罗德的‘主体存在’，看到原本罗德完全看不到的角落。 这个能力虽然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只要得当的运用这个‘信息不对称’的侦查能力，就能变成真正的透视眼；可惜，在杰森分离状态下，罗德是无法与他共享视野的，也就是说一切获取的额外信息都得杰森口述给他，或者等他回到罗德身上后进行记忆共享。 “那个…罗德先生，您在…？”露娜看着一动不动蹲在原地杰森拌嘴的罗德，以为他在想什么对策。 “唔…”罗德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屋外有点意外状况，嗯…我需要你们稍微配合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请吩咐吧！”露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笑容灿烂的罗德，这位好心人遇到了麻烦，还是在救她们离开时需要自己三人的帮助，她们有什么理由推脱呢？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你们之后不会恨我。” “怎么会呢？咦，罗德先生，您是不是靠的有点近了…等等，啊！那里不行，不可以……啊~” “砰！”天上人间木质的前大门突然大开，门外数十个原本紧张的差点扣动散弹枪扳机的打手，全部目瞪狗呆的长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空中飞向他们的，三个赤果果的女孩。 在两轮明月的照耀下，随风飘扬的秀发微微遮住了女孩们秀丽的面庞，随着身体摆动的玉兔一颤一颤的，上面那粉红的青涩令打手们忍不住喉咙干涩，再往下看，神秘的黑森…咳咳，被遮住了看不到。 总而言之，女孩们美丽的酮体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这帮人面前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几乎贴着地面迅速窜出。 直到那一点危险的银芒乍现，为首的打手头子才被针刺般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惧从色域中唤醒，“小…” “砰！”罗德手中雕刻着圣克鲁斯徽记的精致镀银左轮手枪发出的怒吼将打手头子的提醒打断，紧接着，罗德闪电般的将转轮内剩余五发子弹清空。 六朵雪花在人群中绽放开来，飞溅的热血抛洒在这些打手的脸上。 现在，他们感受到了之前所不理解的恐惧。 不过，即使罗德再如何厉害，他也只有一个人一把枪，6发子弹而已。 “干掉他！”天上人间的老板藏得很后面，在第一声枪响起来的时候他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罗德的左轮哑火后，他才重新色厉内敛的从车厢中露头，嘶声力竭的喊道，“谁杀了他，100金镑就是谁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前一刻还缩在掩体后面或是趴在地上抱头颤抖的打手们，听到这个几乎不敢相信的天价悬赏后，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抬起枪口… 罗德随手丢开子弹清空的左轮，他没有选择冒险在开阔地带上弹，而是用左手抽出右面腋下枪套内的短管霰弹枪，虽然因为左手不是常用射击位置的缘故使得射击精度略微下降，不过在不到10米几乎算上贴身战的情况下，霰弹枪优秀的溅射范围弥补了精度的不足。 “轰！”在一声巨响后，一个鼓起勇气探出身子准备射击的打手被击中，数十发钢珠携带的恐怖动能将他瞬间击飞，这个颇有‘胆气’的出头鸟如同一只漏气的充气娃娃一样软绵绵的倒在几米外的空地上，鲜血顺着无数大拇指粗细的创口迅速流出，顺着微微倾斜的大街，汇聚成一条小溪向下方流去。 金钱带来的刺激瞬间就被鲜血激发的恐惧压下，剩余的十多个打手只敢所在马车或街角的报亭后面，握着武器盲射。 “蠢货！他就只有两发子弹，现在就剩一发了，怕什么啊！！” 是啊，老板说的没错呢…可是为什么你tm要缩在马车里面呢？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后，谁都想别人去做那个傻子，而自己则缩在后面捡漏。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十几个手持武器的打手竟然被枪膛里只有一发子弹的罗德给压制的抬不起头，而这种时候本应该乘机跑路的罗德却继续冲向打手们的临时构建的阵地…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夜店老板忍不住抬头偷摸看了一眼。 “该死的，这家伙过来了！都一起上，不然别说金镑，小命都得被这个杀人狂收走了！” “说的没错，可惜太迟了…”罗德嘴角闪过一抹嗜血邪魅的笑容，在这晴朗的皓月当空的黑夜中显得无比诡异。 他猛地翻过一辆马车，在打手紧张的扣动扳机之前，一枪托砸在他的面门上，同时脑袋一歪几乎是擦着无数灼热的钢珠闪过这贴脸的一枪；随后处在半空中头下脚上的罗德，用左手猛地扯过捂着流血的鼻子痛呼的打手，将霰弹枪架在这家伙耳边扣动扳机。 “呃啊！！我的耳朵！！”几乎零距离的枪击，近150分贝的巨大声响瞬间摧毁了他的耳膜，比起鼻梁被打折还要痛苦数倍的钻心疼痛令打手几乎瘫痪，而比他更不幸的则是被散弹枪近距离射中的家伙，他整个脑袋几乎都不见了，只剩一个不断飞喷出鲜血的无头身躯缓缓跪倒。 “给我打！”天上人间老板兴奋的举起枪，瞄准几乎无路可跑的罗德。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霰弹枪只有2发子弹的常识即使是西铎的普通蟊贼都知道的，他们早在老板发声之前就举起了武器。 “砰！”随着第一声左轮枪响，枪声不断从四周疯狂的响起，犹如一座密集阵近防炮火力全开时爆发出的噪音。 而处在空地上的罗德，其所在的马车则被打的木屑纷飞。 在不到2秒的时间内，整辆马车几乎都报废了，而倒霉的马儿早就被准头较差的霰弹枪打成了肉泥。 “呼…混蛋，去死吧！”留着一搓小胡子的天上人间老板舒了口气站了起来，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吐沫，“王八蛋，害我赔了好多钱！”他指着其中一个打手，“去，给老子把这家伙的尸体揪出来，割下他的脑袋挂在会所门…” “轰！” 话没说完，小胡子就如同一只破布偶一样飞出马车，而被散弹蹭到屁股的马儿则疯了一般的往前跑去，金属制的厚重车轮从小胡子身上碾过去；平日里为了防弹保命的厚重车体此刻成了索命利刃，将小胡子从中间一分为二，在他因枪伤失血过多死亡前就将他率先碾死。 而开枪的，真是脸上沾满鲜血的罗德。 在打手们恐惧绝望的目光中，他将散弹枪瞄向另外一个打手… 能在那种程度的火力投射下存活，绝对只有传说中的恶魔；生出这个想法，离罗德最远的打手再也顾不得什么赏金，丢下手里的武器拔腿就跑。 “轰！”这次倒下的不是逃跑的打手，而是一个试图反抗的倒霉鬼。 “！！！”有人带头逃命，那么士气的崩溃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不到两个呼吸，几乎全部打手就作鸟兽散向四周不要命的逃去，而因为失学而视线渐渐模糊的罗德随后又开了机枪，就疲惫不堪的跪倒在地上。 他颤巍巍的伸手摸向怀里的急救包，里面有紧急用的止血绷带以及手术钳。 ‘必须快点取出弹头，否则…’这是罗德在闻到一阵香风并倒下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第九十一章 夜之姊妹会 “怎么办，罗德先生倒下了！”陌生的声音，从未听过。 “我…我不会做急救手术啊！艾琳，你的能力冷却好了吗？”这个声音…似乎是露娜的？刚刚那个声音是露娜的妹妹艾琳的吗，呵，挺好听的萝莉音。 ‘蠢货，你把我们都害死了，还有闲心在这里欣赏女人的声音？早干什么去了，要是你早点开窍，也不至于临到死都是个羞耻的钢铁处男’杰森半蹲在罗德面前，他的身影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机一样不断的撕裂颤抖，‘哎…为了几个金镑拼命，至于吗？’ ‘你不是也没有阻止我吗？’罗德意志模糊不清的反驳道，‘你应该提醒一下我的。’ ‘是呢。’杰森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了，‘可是忍不住啊…’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两手插兜，扶了扶非常装逼的平光镜看向晴朗的夜空，‘啧，你的把戏，到此为止了。’ 皓月当空，如深海般令人敬畏的晴空，与谁言？ “冷却好了，可是我的灵能不足以治愈这种程度的重伤啊！”艾琳记得满头大汗，甚至顾不上拉起滑落的单衣。 “用我的。”这个声音，应该就是最开始那个装晕失败，被杰森扒了裤衩堵住嘴的丽娜吧？ “可是…你身体这么虚弱，强行传输灵能的话你会…” “笨蛋，我的身体我不比你清楚？”丽娜无视艾琳的劝阻，将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她后颈处，肉眼可见的幽蓝色光辉在黑暗中缓缓闪耀… 五十米外的一处塔楼上，松了口气的瑞娜缓缓放下手里的狙击枪，诧异的看向队长克里斯，“你就不怕翻车的话，那位的怒火把我们都撕成碎片？” “别那位那位的，就说丽丝骑士长就可以了~”克里斯虽然嘴上说的轻巧，但是却无法遮掩他后劲微微出现的细汗，“骑士长大人亲手训练的小子，哪那么简单在这种小地方死掉？” “可是他受了致命伤啊…” “不至于。”克里斯摇摇头，“你没发现吗？那小子有一种变态的警觉，即使是在列车上都不把内衬的防弹板卸掉；再加上前面被他当成盾牌做缓冲的替死鬼，穿透力较差的霰弹枪不足以伤到他，而普通左轮手枪也很难在那个距离上击穿防弹板。” “可是…那个带头的家伙用的是穿甲弹！” “这个吗~”克里斯摆摆手，“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意外…不过这家伙不是挺走运的，遇到了夜之姊妹会的牧师吗？这些娘们虽然平时絮絮叨叨的很烦人，不过在治疗上确实有一把刷子，比同等级的圣克鲁斯牧师还要厉害一点……”说到这里克里斯突然感觉有点冷的扯了扯领口，“怎么突然感觉冷了很多…呃，你听我说瑞娜，你绝对不是那些烦人的娘们。” “搞性别歧视的家伙，去死吧！” 夜空中响亮的耳光声以及压抑的痛呼并没有让几十米外的实力一般的几人察觉，唯一一个有可能捕捉到这个轻微响声的罗德，则晕乎乎的还扶着脑袋坐在原地。 他身边静静地躺着几枚还沾着血肉的穿甲弹弹壳，也幸亏人肉盾牌和防弹板的双重防护，才堪堪挡住了这种特制子弹，否则就算有主祭级别的大牧师，也无法拯救心脏被打成筛子的罗德。 救了罗德的艾琳，在他恢复了一些体力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而贡献最大的丽娜更惨，耳鼻口出同时流出淡淡的鲜血，那样子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走！”罗德勉强站起来背起丽娜，“你背的动你妹妹吗？” “嗯！”露娜吃力的抱起妹妹，“我可是姐姐，怎么能说不行！跟我来吧罗德先生，夜之姊妹会的教堂就在附近。” “好！”虽然故事的展开有些离奇，但大家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吧？因此罗德也不矫情，背着昏迷的丽娜就向前跑去。 此时，街道四周才想起刺耳的铜哨声，显然如同大多数电视剧演的那样，警察部队总是来晚一步；当负责带队的中级警督看到天上人间的老板，小胡子断成两截死不瞑目的尸体时重重的舒了口气，这个抓住自己小辫子勒索他的混球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封锁现场，动作麻利点！”警督挺直了腰板站在马车上指挥，“那边的两个，别聊天偷懒了！” “是！”被训斥的警员赶紧和同伴老老实实的一起干活，嘴上却没闲着“让咱们慢一点走的是他，现在催我们的也是他，真不知道局长在想啥子哦~” “你个棒槌还不闭嘴，快点干活塞，不然一会头儿再骂人的话别怪我木得提醒你。” “晓得，晓得…” 不去管操着奇怪口音的警官，一路上谨慎的走小道避开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后，罗德终于在露娜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略显寒酸的小教堂…当然并没有贬义，只是比起圣克鲁斯那种传统大教堂来说，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小气。 敲开教堂的侧门，一个披着黑色头巾的嬷嬷将门打开后，看着衣衫拦路带着血的露娜，赶紧接过她背上的艾琳，“我的女神！双子月神在上，你们去哪儿了？” 嬷嬷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几个修女和教士，众人一阵手忙脚乱，才将受伤的几个女孩安置好。 过了半个小时后，一位看起来是领头人的中年修女才从露娜的房间中出来，她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一个代表双子女神的倒三角祈祷手势。 “感谢您的英勇与仁慈，夜之姊妹会的大门将永远对您打开，罗德先生。” 或许修女看出了罗德是个纯爷们，因此没有像其他神职人员那样开口就‘劝人皈依我神’。 罗德则微笑抚胸回了个通用的绅士礼，“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做的。” ‘狗屁！’恢复稳定形态的杰森，靠在墙上挖着鼻孔反驳，‘你个抠比分明是为了自己那点破钱才奋起反抗的！’ 可惜，除了罗德外其他人听不到杰森真实的控诉。 而罗德则更不要脸的继续往自己脸上贴金，“况且，几位女士也救了我一命，我们算是两清了！” ‘喂！嬷嬷你醒醒，别让这个奥斯卡人渣骗了啊！’ “您…您的心胸让我无地自容。”本来还在想着怎么随便将这个男人打法走的修女，此刻满心全是对罗德的愧疚，“您请稍等一下…”说完，她就脚步轻快地走向一个小房间，显然去拿罗德的报酬。 几分钟后，当修女拿着一个闪着微光的轻薄胸甲出现时，杰森早已无奈的泛着白眼懒得说话了，他今天算是对罗德的下限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更本没有下限。 “这是曾经一位前辈留下的盔甲，因为我们教堂里一直没有…呃，没有一个男人能穿上，所以就一直放在这里了，不嫌弃的话…” “那怎么好意思，这对你们可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纪念品！而穿在我身上，除了能挡挡子弹保住性命外，还有什么作用呢！？” “能保护你这样伟大而又高贵的绅士，才是这件宝物真正的价值所在！”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家伙竟然当场脱掉早已破烂不堪的外衣和沾着血的衬衫，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当着一群俏寡妇…啊不对，当这一群年轻修女的面，将薄薄的不知名材料打造的贴身甲换上。 大小竟然刚刚好？这位修女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的懂男人吧…… “正好合适，真是太好了…”带头的修女高兴的将双手合十，随后试探性的问到，“不知道您有没有信仰…” “嗯有的，我是圣克鲁斯的信徒。”罗德眼神毫无波动，显然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以后连撒谎的功夫都长了不少…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圣克鲁斯与夜之姊妹会算是关系比较近的教派，要是换个别的小教派的话，说不定修女大人就要想个办法挖挖墙角了，就算罗德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教徒，但是夜之姊妹会的修女们也不被禁止结婚的，用这种方式‘绑住’的强大存在还少吗？ 不过对待‘友军’时夜之姊妹会自然不能用那种手段，当然，罗德自愿的话另当别论… 拿到满意的报酬后，罗德便拔吊无情…啊不对，是想起自己还有一趟火车要赶。 “我只是一位路过的旅客，很抱歉虽然我也想多陪各位一会儿，但是迫于情势我并不能久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修女自然不会将罗德扣下；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就派了几个熟路的修女送他离开了这片区域，直到罗德登上一辆马车后，几个修女才回到了教堂。 “露娜。” “嬷嬷，有什么事吗？” “教会…算了没什么，好好休息吧。”嬷嬷摇摇头将挖人的心思放下，她来到阳台上跪在一块毯子上对着天空中的两轮明月虔诚的祈祷，“女神啊，请宽恕我刚才的罪过吧” 第九十二章 继续的旅程 搭上一辆封闭式车棚的马车内，罗德便闭眼假寐起来。 ‘绯红，调出过去一个小时的具体数据报告’ 调取中… 调取完毕。 9:45:11’49胸、腹部遭受剧烈撞击，造成轻微肌肉损伤 9:45:11’99前胸心脏左侧肌肉组织被弹片击穿，造成中等失血伤口 9:45:12’19小腹肌肉组织被击穿，造成中等失血伤口 9:45:12’52肩甲处肌肉组织被彻底击穿，造成贯穿伤口，轻微出血 9:45:13’21胃部被击穿，中等出血 ………… 类似的损伤报告还有十几条，也就是说在9点45分13秒~16秒短短的三秒内，罗德起码被十几发子弹的破碎弹片打成了一个破筛子。 【艾兰迪尔的恩赐】效果触发，增加5%的自愈恢复速度。 9:45:17’11胸腹肌肉收缩，尝试控制外出血 9:45:17’19肌肉组织受损严重，自愈效果降低50% 9:45:17’99肾上腺素过量分泌，肌肉组织强度大幅提升，自愈效果增加100% 9:45:49’12失血过多，全部状态开始衰弱… ‘这时应该是那些打手非死即逃后，我就脱力倒在地上了吧…’落得看着更加详细的分析报告，开始想象当时的场景，‘这种重伤的情况下，除非在现代化的手术室里而且有各种精通急救的专家，否则绝无可能生还的…’ 可是自己奇迹的活下来了，而绯红给出的治愈报告也只有短短的几条： 9:45:59’10未知能量涌入，造血自愈速度上升1000%，受到【艾兰迪尔的恩赐】效果影响，实际上升速度1050% 9:46:01’02另一股未知能量介入，将体内弹片排出体外 9:46:15’86未知能量中断，外部肌肉组织破损修复程度97%，脏器破损修复程度99%，轻微失血快速恢复中，体力急速恢复中。 9:46:50’12体力恢复70%，轻微失血，造血与自愈速度降低至300%，异常恩赐效果降低 9:46:55’09开始移动，未知能量逸散，所有回复速度回归正常值，恩赐效果回归正常 ‘未知能量…’罗德摸了摸小臂上一处已经愈合的贯穿伤，皮肤上依旧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痒感觉，很难相信在一个多小时前这里是被子弹击穿，可现在除了新长出的皮肤有些微痛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了。 ‘你琢磨个屁啊，玩了那么多游戏还不知道什么叫治疗术？’罗德旁边的杰森，双手抱在一起垫在头后面，非常慵懒的靠着座椅，‘果然，牧师妹子长得可爱奶量足是受欢迎的根本哟，亏你这个变态还能想出把小姑娘扒光了丢出去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损招，当初就该让你流血至死，去克总那里领糖。’ ‘你看到施法过程了？’ ‘一点没漏’杰森非常得意的耸耸眉毛，‘来，求求你杰森大爷，我就把记忆分享给你…哎，你这混蛋怎么偷窥我的记忆，嗨呀~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与想象中治愈法术发出乳白色或淡绿色的光泽不同，艾琳的治疗术只是发出了一抹淡淡的蓝色光辉，随后罗德全身上下的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而他体内残留的弹片也在蓝色光辉的作用下排出；将杰森的回忆放大，罗德甚至能看清高速愈合的伤口处如同小触手一般飞速交叉缠绕的肉芽，而自己的苍白如纸的脸色也在慢慢转红。 旁边的艾琳却汗如雨下，而扶着她后颈的丽娜更是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次真的欠了个大人情啊…’ ‘别光bb，来点实际的比如以身相许如何？’ ‘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报答她们了。’ ‘你这家伙无视我是吧？’ 虽然目前罗德有限的神秘学知识更本无法理解这个‘治疗术’的构成原理，但是这并不妨碍罗德记录下这种未知能量的属性及构成，毕竟他体内现在还残余了少许尚未完全衰退的治愈能量。等以后罗德对这方面知识了解足够多并建立相应的数据库以后，再慢慢分析不迟。 接下来，罗德无视杰森的抗议，找了一个正常的蒸汽浴场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污垢以及连日来旅途奔波的劳累一起洗掉后，又稍事休息了一会儿，才离开自己的单间返回车站。 也幸好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劳累的车站工作人员在检查了罗德手上的车票后就将他放行，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破破烂烂的衣着。 “哎呀，罗德！你这是怎么了？”肿着半张脸的克里斯故作惊讶的看向比一个乞丐抢不了不少的罗德，“女神在上，你就像是被几十把枪打成了筛子一样！” “哈哈哈…啊，您可真幽默。”罗德扯着嘴角尬笑了两声，暗骂了克里斯一句乌鸦嘴后便返回自己的火车包间，看了看躺在自己手上千疮百孔的外套，摇了摇头将其丢到后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他可不想让丽丝看到这件染血的外套，否的到时候少不了一通训斥加询问。 凌晨6点，维护好的火车在旅客们完成等车后，发出高亢的汽笛声缓缓驶出了西铎火车站，在朝阳的与洗浴的送别下离开了戴林的首都西铎。 仅仅是半个小时后，西铎诸多的报社便将昨天晚间发生在‘天上人间’的严重枪击事件报上了头条，有的报社称这是一起严重的黑帮械斗事件，有的说是西铎警察扫黑除恶的一次秘密行动，一时间众说纷纭让人难以一窥其中真相。 但还是有小部分位高权重的人知道了真相，只是鲜有人知这场暴力事件的主角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踏上了开往黑海岸的列车。 位于西铎西区的王权金鹰总部内，副部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里的报告，疑惑道：“圣克鲁斯教团麾下的骑士们阻挠了你们的调查？” “是的。”负责调查的小队长点点头，“我们的人追查到血迹时被几个教团骑士拦住了，他们误认为我的便衣调查员是凶手，为此还险些产生冲突，后来澄清误会以后，肇事嫌犯的踪迹就消失了，疑似有超凡力量介入，帮助他隐去了足迹。” “疑似超凡？”副部长将报告放回桌上，扣了扣桌面，“你的意思是，那个肇事者是个普通人。” “是的，现场除了发现一些治愈属性的灵能残留外，没有发现其他属性的灵能残留，因此排除了精神类能力超凡者的嫌疑；而根据医官给出的报告，现场提取的血液样本经过化验后，也都初步可以肯定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之内，虽然接近了体质类超凡特性的临界点，但是还没有突破，所以也可以派出体质类超凡者的嫌疑。” “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特殊类超凡者？”副部长坐回老板椅内磨砂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毕竟即使是我们，也对超凡领域只有一个模糊的理解。” “不太可能。”小队长摇摇头，“已知的特殊能力类超凡者，几乎都有着极强的战力；即使是刚刚觉醒能力的，也不可能在对付那种三流打手时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除非，肇事者的能力是我们资料库里从来没有收集的。” “嗯…你可以下去了。”待小队长出去后，副部长才将自己的秘书叫进来，“给我们的报社通个气，告诉他们把这件事的舆论往黑帮械斗上面引，另外派出清道夫善后，以警察厅的名义控制目击的市民直到风头过去。” “好的。”秘书飞速的在随身的小本子记录完部长的要求后，抬头继续问道，“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泡一杯昨天送来的翡翠夜，多放奶少放糖” ………… 夜之姊妹会的教堂内，露娜有些紧张的跟着一位高阶修女离开了一件祷告屋，在与修女相互道别致意后，才目送着她离开。 早就等在外面，恢复了体力的艾琳小跑到姐姐身旁，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将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怎么了姐姐，泰瑞莎大人说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内容”露娜拿出袖子里的任务卷轴，“特瑞莎修女给我们发布了正式转正任务…” “这是好事呀~！”艾琳兴奋的拿过卷轴，一目十行的读完后差点要高兴的跳起来，“去卡萨卢尔完成职业试炼以后，我们就是正式的牧师了呢！” “是挺好，但我总感觉有点蹊跷。”露娜皱着可爱的小眉头，板着手指数到，“我们才来到西铎没多久，就被那个该死的人贩子骗走了，而罗德先生把我们救出来以后，教会竟然就给我们提前进行试炼，考察期比规定中的1年要短了太多了。” “好像也是哦…”艾琳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后，很快就再次被能够进阶正式牧师的好消息主导了情绪，“无所谓啦，教会又不会害我们！” “你还真是个乐观的家伙啊…” ………… 钢铁的车轮滚滚向前，满载旅客的蒸汽列车呼啸穿梭在群山之间，因为山林的遮蔽，光线时亮时暗的车厢令沉迷于昆特牌的小队长克里斯遗憾的收起桌上的牌，“真是没办法，光线这么差都打不了牌了呢！” “明明是自己要输了。”瑞娜双手抱胸毫不留情的拆穿克里斯的把戏。 第九十三章 哟哈~准备登船！ 可惜克里斯这个脸皮奇厚无比的大叔打了个哈哈，就把即将输掉的20克朗赖掉了。他装作关心组员的样子来到罗德对面坐下，“想什么呢，大学者？” “没什么。”在绯红内部建立好数据库的罗德抬头看了队长一眼，率先抢在他前面开口，“不打昆特牌，斗地主炸金花21点通通不玩。” “呀！你这人真没意思。”克里斯讪讪的将伸进口袋的手拿了出来，“小赌怡情吗。” “大赌伤身，强赌灰飞烟灭。” “不愧是大才子，讽刺人都这么有节奏。” 呃…那是段子手的功劳，与我无干。 “队长有事吗？”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克里斯清了清嗓子，“你之前出过海吗，晕船吗？” “没有坐过船，不过我估计自己不晕船的吧？”开玩笑，6点的体质要是还晕船的话，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好了。 “那就好，等明天晚上到了黑海岸以后，我们就会直接登上公司的极地探索船，然后顺着向北的洋流航行两周，就可以到达北冰原了。” 虽然东大陆内部也有不少河流，但是大部分都是不够宽阔的小河，像是泰拉河这样能够担负起运河职责的大河实在是少之又少；再加上东大陆总体而言地形较为复杂，所以别看大陆上各个国家都有专门的蒸汽列车运输路线，但是真正担负起主要运输压力的依旧是海运。 这种独特的地理情况限制了强大的纳达帝国，因为帝国有相当一部分国土处在亚寒带区域，困难的陆路运输使得农业贫瘠，缺乏天然良港的帝国北方常年饱受饥荒及其他物资短缺的困扰，富庶的南方即使想支援也有心无力；但纳达帝国也无法放弃矿物资源及其丰厚的北方，否则将无法供养庞大的海军和陆军。 而条件要好许多的德斯兰普合众国却没有因为相对便利的交通而变得强大，相反，各个被大财阀与豪门控制的自治州，常年因为利益纠葛相互窝里斗，要不是北面有着虎视眈眈的纳达帝国，恐怕合众国早就内乱起来了。 这种问题不是近代产生的，而是早在亚历山大大帝统一东大陆时就埋下的伏笔，本来他是打算借此削弱南方派的实力，等他们内耗的差不多再将这些短时的家伙一网打尽，彻底从各个方面统一帝国的全部力量，只可惜这位雄才大略的短命帝王没能等到那一天，就死在了病床上。 再返回来看戴林，虽说国土面是呈东西向的狭长形状，无形中拉长了各个城市之间的距离，但是便利的泰拉河以及铁路网络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再加上黑海岸这个地理位置极其优越，大陆上能排进前三的大港口不断为公国输送着新鲜血液，使得戴林这些年一直在不断进步发展之中。 “等到了黑海岸，你就能见识一下公国的钢铁舰队了…我保证，那是你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观！” “嗯。”罗德敷衍的点点头，作为一个曾经登上祖国航母的人，什么大船他没见过？至于这个时代的战舰，放在航母面前也就是个小矮子而已，有什么好震撼的。 刚巧经过一个漆黑的山洞，突然变暗的光线将罗德的表情遮住，毫无差距的克里斯继续兴奋的说到：“而且黑海岸的夜店…啧啧，不是我说，我年轻的时候可被称为夜店之王，但即使如此，到了黑海岸以后我也感觉自己像是个土鳖一样” “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提供的。” 罗德没兴趣，不代表杰森没兴趣；这个猴急的家伙将罗德从控制位上挤下去，两眼放光的和克里斯交换‘心得’，时不时发出的怪笑声让一边假寐的瑞娜想掏出枪来崩掉这两个猥琐的家伙，而双胞胎卢克和阿斯兰，则在进行俯卧撑竞赛… 呼啸的列车在出发后的第三天傍晚，提前2个小时抵达了此行的终点站，戴林最繁华的港口城市，有世界三大港美誉之称的黑海岸。 如果说卡萨卢尔的夜晚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县城，而西铎的夜晚既危险又迷人的话，黑海岸就完全像是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五彩缤纷的灯泡将这座繁华的港口彻底点亮，犹如黑夜中的明灯般照亮人们美好的希望。 没错，富得流油的黑海岸在电灯才研发出来，就在有眼光的商人们的投资下快速建成配套的基础设施，随后占据垄断地位，新成立的‘西铎电力’公司幕后的股东，在短短的几周内就实现了盈利，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飞速回收成本，紧接着上市，融资… 在这里，在这个机遇遍地的城市，只要你肯奋斗，只要你胆子够大，那么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或者一夜之间亏得连裤衩都不剩；即使黑海岸的物价高的令人畏惧，每天每月，依旧有数不尽的逐梦者疯狂的涌入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中，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 用灯红酒绿来形容夜晚的黑海岸在合适不过了。 刚刚步入市场的灯泡被各色商人用来装点自己的门面；旅馆、饭店、咖啡店…甚至连普通的小商铺都亮起了象征着人类最先进文明的电灯，更不用说其他夜店浴场了，那令人怀念的小粉灯…啊呸，那恶俗的小粉灯将男人们内心深处的躁动全部勾引了出来，轻易的从他们松垮垮的口袋里掏走了大把的钞票。 而无论是老板们踏足的高端会所夜店，也是街头巷尾只亮着一盏小粉灯旁边站着一个俏女郎的玻璃房，都是黑海岸政府喜闻乐见的，毕竟这座城市考量官员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税收或者罚金；所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这座堕落繁华到极致的城市里，金钱就是万能的。 “真可惜，我们的行程太紧了。”乘坐市内蒸汽列车的克里斯指着玻璃窗外一片片充满诱惑性的粉色灯光，无不可惜的叹息道，“否则，我一定带你去体会一下黑海岸独有的特殊风情！” 这个不务正业的大叔，几乎把五毒里除了‘毒’以外的其他恶习全部精通了，真是想不通他是怎么当上这个队长的。 相比卡萨卢尔可怜的1条市内蒸汽机车线路，黑海岸足足有8条蒸汽机车线路穿插在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中，罗德一路听着克里斯的胡侃一边欣赏车窗外久违的霓虹灯夜景，“黑海岸的蒸汽机车公司已经研发出了靠电力驱动的有轨电车。”克里斯拿着报纸吧唧着嘴感叹到，“科技的进步还真是迅速啊，感觉前一秒我们还停留在蒙昧的黑暗时代，后一秒各种电器就涌入了日常生活当中，先是电报，然后是灯泡，现在甚至有了可以用电力驱动的列车…真不知道再过几年那些科学家会不会捣鼓出用电力驱动的飞车出来。” 飞车……这家伙的意思应该是飞机吧？别说，克里斯还是有点脑洞的。 “或许吧。”罗德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红灯绿酒，耸了耸肩“说不定还会有用电驱动的铁盒子，可以在夏天吹出凉风呢？” “哈，好主意！”克里斯高兴地裂开了嘴，“那样就再也不用担心夏天在夜店里撩妹的时候还会汗流浃背了，加油罗德，我觉得这个伟大的发明非你莫属。” 三句话不离女人的家伙，有个屁的脑洞啊… 即使现在已经到了晚上10:35，黑海岸的民用码头依旧是一副忙碌的景象；数百个高瓦数路灯将夜间的码头照的亮如白昼，无数穿着各异的搬运工像是一群密集的蚂蚁，即使汗流浃背依旧一刻不停地穿梭在货轮与仓库区之间的廊道上，为的就是多抗几次货物多赚几十克朗，为家里嗷嗷待哺的妻儿或者年迈的父母汇去生活费。 少数几个露天的点心铺则坐满了正在休息的工人，他们端着5克朗一碗，连一丁点肉末都看不到的骨头汤，就着黑面包或者稍好一点的死面饼狼吞虎咽；这种吃食在卡萨卢尔的话别说5克朗，就算是2克朗也未必会有人买，而在黑海岸的码头却是人人抢购的‘便宜良心’夜宵，足见这地方物价相比卡萨卢尔要夸张太多。 罗德一行人在穿着简单甚至是粗糙的工人群中甚是显眼，常在码头混迹的老实工人识趣的避开这些明显有钱的‘上等人’，而新来这里的愣头青依旧保持了那分闯荡的心胸，颇为渴望的看着穿着讲究的有钱人，至于剩下一些明显在这里游手好闲捞偏门的家伙…在克里斯两巴掌将其中几个个子最大打算碰瓷的混混扇飞后，意识到踢到铁板的小混混们识趣的知难而退。 “对待这些家伙一定不要留情。”克里斯回头刚准备耍个酷教导一下‘新人’罗德时，才记起这家伙前段时间才灭掉了一个小型地下黑帮。 “放心我脾气很好的，一般冲突都能很妥善的处理掉的。”罗德一脸认真表情的肯定到，“以两轮明月发誓，我绝对不是一言不合就拔枪相向的人。” 第九十四章 出海 东大陆是艾兰迪尔世界中人类已探明的区域里最大的一块宜居地，除了北面有连绵不断的高山将北冰原阻隔外，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是被无边无际的大海环绕；以现在的科技和航海水平，探险家们还尚未在无尽之海中除了发现一些规模很小的岛屿外，还未能深入幽兰的大海深处去发现新大陆。 而各式各样的船舶作为大陆最主要的运输渠道，在推进造船业以及航海事业发展的同事，也催生出了另一种为人所不齿的职业---海盗，这些残忍的海上刽子手是一切邪恶的代言人，他们不光劫掠商船的财富，更会惨无人道的将一切目击者全部残忍的杀害，仅有极少数的幸运儿才会逃出生天。 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保护本国的商队与海岸线，各个临海国家将大规模扩充军舰的计划提升到了第一位。 猖獗的海盗在风光一时后便遭到了灭顶之灾，他们老式的滑膛炮更本无法对更加先进的铁甲战舰（早期的驱逐舰）造成任何威胁，当时纳达帝国皇家舰队的旗舰‘海之歌’率领的舰队，曾经创下了以5艘战舰击溃近百艘海盗船的辉煌胜利。 自那之后，曾经嚣张到一度敢封锁城市港口的海盗们便迅速烟消云散，而铁甲舰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那一刻起，也拉开了各国持续到今日的海权争夺，‘海权论中著名的观点---掌握大海的国家，将掌握世界’也就此诞生。 “瞧啊罗德，咱们到了！”靠近大众制药的泊位码头后，克里斯指向不远处的蒸汽轮浆船，“欢迎来到明灯号！” ‘明灯号’是大众制药唯一的一艘大型5桅铁甲舰，其名取自上古白银时代末期‘大迁途’中照亮教会希望的‘灯塔’；明灯号的建设耗时12年，除了5个用于在顺风顺水时节省煤炭的大型风帆外，船体的两侧增加了2个大型轮浆，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增加航速以及提供相对稳定的动力。 相比较传统的木质风帆战舰，在大功率蒸汽轮机的发明及应用后，铁甲舰随之诞生；除了拥有更好的防御力以及排水量外，这些钢铁巨兽即使是在恶劣的天气情况下也能保持10-15节的优秀航速，相比普通风帆战舰最快也不过12节，平均只有3-8节的速度，铁甲舰毫无疑问的具有碾压优势。 明灯号虽然从分类上面来看的话属于民用商船，但是和其他大多数需要远洋航行的商船一样，她在上层甲板上也装备数量可观足以自卫的老式滑膛炮[1]，足以让她在轻微损失的情况下轻松击退普通的海盗船队；至于为什么不选择装备军用级别的线膛炮？先不提线膛炮令人咋舌的购置与维护费用，光是其极低的产量就决定这种军管战略物资是不可能流向民间的，即使再有钱也不行。 登船后克里斯掀开盖着滑膛炮的油布，“瞧瞧，80mm滑膛炮，可发射普通实心弹药或者是特制的爆炸弹；别看这种古董炮虽然准头差了点，但是杀伤力可是一点都不差，抵近射击的话甚至可以击穿铁甲舰的侧面装甲。” 罗德摸了摸粗糙的炮身，手掌上传来的厚重冰冷触感给他一种异样的满足感，这或许就是只属于男人的，海洋上巨舰大炮带来的浪漫吧。 “可惜口径小了点。” “是啊，可是80毫米已经是民用船允许装备的极限了，超过这个数字可就是犯法了。”说到这克里斯指向远处模糊的军用码头，“公国的皇家舰队都停留在那里，等我们从北冰原回来以后，我带你去体验一下152mm舰炮齐射的威力，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炮火轰鸣。” 罗德和克里斯靠在船舷边上又闲聊了一会以后，清点完物资的明灯号就拉响汽笛收起船锚，在小拖船的拉扯下缓缓出港，离开了戴林东面的不夜港黑海岸，随着巨大的轮浆缓缓旋转，明灯号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 翌日清晨，第一缕晨光刚刚照耀在明灯号的甲板上时，罗德就睁开眼睛从搬床上坐起，或许是换了个环境外加船体摇晃的缘故，他当夜睡得并不安稳；草草的洗漱一番后罗德便整理好行装离开自己的小房间，顺着昏暗的走廊来到了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 “哟，起得这么早啊？”克里斯站在船头冲罗德招了招手，“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晕船？” “还好吧，能够适应。” “嘿嘿，毕竟船舱体积有限，我们能有一个单间就不错了，大多数水手都是在高低床的通铺里挤着的。”克里斯递给罗德一个夹着熏肉的三明治，后者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胃口，“你最好快点适应海上的生活，中途除了会在港口补给2次外，我们要在这艘船上待两个星期的。”也就是说，从海陆前往北冰原，有将近3500海里的路程，换成公制单位的话就是近6500千米，相当于从卡萨卢尔到黑海岸25倍的路程。 “起帆！”随着船长的一声令下，原本在甲板上闲谈吹风的水手纷纷快速的返回各自的岗位将束缚风帆的麻绳松开，而后随着一阵噗噗的帆布展开声，5个桅杆上的灰白风帆被南面吹来的季风快速吹成一个c形；而原本轰隆作响的蒸汽机也渐渐消失，在船身中后侧冒着黑烟的排气管彻底安静下来后，明灯号两侧的轮浆才慢慢停止了运作。 至此，船速从15节缓缓回落至8节，明灯号进入‘顺风节能’模式，如果运气好碰上向北的洋流的话，速度还能再提高到11节左右。 “哟~”克里斯超船长吹了个口哨，“抠门的老杰克，你就不能多开一会蒸汽机吗？” 剑桥外的船长远远的对他比了个中指，随后打防水密封门回到剑桥内休息去了。 “切，抠门的家伙，烧的又不是他家的钱，那么省干什么。”克里斯嘟囔了两句后回头看向罗德，“继续待在这里吹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去来两局昆特牌？” “我还是欣赏一下海景吧。”罗德尴尬的摇摇头，自己就算小有积蓄也犯不上平白无故的给这家伙送钱… 海上的日子总是那么无聊，虽然这次航行是在静海沿着海岸线一路北行，但是除了在桅杆顶部瞭望台的水手可以借助望远镜勉强看到海岸线外，其余甲板上的人能看到的除了大海还是大海；偶尔会有胆子够大的海豚好奇的在百米外与明灯号伴行一段距离，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嘤嘤’叫声后就会再次潜入海面下离开，无聊的旅程与影视剧中所描述的那种惊险刺激的航海完全挂不上钩。 别说不张眼打上门来送菜的愚蠢海盗，附近2英里范围内平静的就像是内陆湖一样让人厌倦。 早已习惯了海上生活的水手们则不以为然，他们或者眯着眼靠在桅杆或躺在甲板上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或者三五聚在一起躲在舰桥下面的阴凉处赌博，或者拿着鱼竿一边等待傻鱼上钩一边相互吹嘘自己在黑海岸姑娘的身上是多么的神勇… 既然这片海域这么安逸，那么船舷两侧合计共60门滑膛炮是做什么的，摆设吗？ “你很喜欢这东西？”一位拿着朗姆酒瓶负责维护滑膛炮的老水手走到罗德旁边，他一边用手上脏的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灰色抹布擦拭炮身，一边‘吨吨吨’又喝下一大口朗姆酒，“80毫米滑膛炮，无论是海盗还是海怪，但要是近海内任何能喘气的活物，被她打中后无一例外的都会化为一滩血沫”老水手双手张开比了个夸张的爆炸冲击波，“就像是吹爆的气球一样。” 罗德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话里非同寻常的信息，“海盗？这片区域已然存在哪些不怕死的不法之徒吗？大公不是已经宣布这些可恶的家伙从戴林的临海里全部消失了吗？” “消失他娘个屁…呃，这话不是针对我们可爱的大公的，我的意思是，那群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的垃圾怎么可能杀干净？” 注[1]滑膛炮与线膛炮：前者是老式无线膛火炮，最初这种火炮的弹药需要从炮口处填装，后来技术进步后发明出了后方填装弹药的滑膛炮，这种火炮的优点是造价低，维护成本低，使用寿命相较线膛炮更长，且因为气密性更好导致膛压更高，使得炮弹初速度较线膛炮要高，动能也更大；缺点是因为缺少膛线导致炮弹出膛后易发生弹道改变，使得精准度差较差。 线膛炮比之滑膛炮多了膛线，其主要作用是赋予炮弹旋转的能力，使得弹头在出膛之后，有如陀螺定轴性的作用，仍能保持既定的方向从而大大提高命中率；但线膛炮因为对工艺要求极高，所以使得制造与研发成本居高不下，而且因为线膛属于易磨损件，所以其使用寿命也非常短，通常只能维持。 （现代化坦克的滑膛炮不在讨论范围，所以各位坦克娘别喷哟…） 第九十五章 我有一个提议…. “如果将出去扫荡海盗的皇家舰队比喻成猫的话，那些该死的海盗就是长了脑子的老鼠，稍微听到一点风声就会跑得一干二净，然后等风头过去后，他们又会像问到屎臭味的苍蝇一样继续飞回来，爬在上面…他娘的，我们这里才不是屎！” “我懂，我懂…”罗德真担心这个激动地脸红脖子粗的老水手会在下一秒就突然停尸，赶忙问出了自己下一个疑惑，“80mm滑膛炮在近海是无敌的？” “当然！就凭那些海盗的破风帆战舰怎么可能顶住这宝贝的轰击？只要几炮下去，保管把那些垃圾打的哭爹喊娘。” “那…如果是深海呢？” “深海！”老水手猛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的激动之色瞬间退去，“在船上不要提及那个受诅咒的地方！该死的，你们这些屁都不懂的大老爷和只会带来厄运的娘们迟早会把我们全部害死！”说完，老水手也顾不得清理滑膛炮炮管，像是避开瘟疫一样远离罗德，好似下一秒他就会被雷劈到连累死自己一样。 “对深海这么忌讳？”罗德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方毫无波澜的平静海面，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困在海礁上时的那段模糊不清的诡异‘幻觉’，在结合自己目前接触的地理书籍，几乎都没有任何一本提及到深海的相关内容…罗德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已经具备远洋技术的人类竟然没有去探索无垠的深海？ 只是这个推想才一诞生就被自己否定了；市场上出售的香水里就有‘龙涎香’这一配料，而龙涎香则是大型鲸鱼才能产出的特殊排泄物，这种资源除了近海渔民能幸运地获取一些外，真正想要批量规模化的稳定获得，还是必须要靠远海作业；再加上每次海军清缴海盗都遭遇失败，其中或许有内鬼通风报信的可能，但海盗们绝对不是仅靠内部消息就能苟延残喘到今天的，他们一定在深海未被海军发现的地方有着自己的秘密藏身处。 相同的问题罗德又询问了其他水手，在金镑的助以及罗德独特的人格魅力帮助之下，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到100个水手里，去过深海的有30人左右；其中大半的水手虽然对深海没有恐惧，却也不愿意再次进入那里，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那个鬼地方太邪门了，一旦深入其中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幸运的在能离开的时候离开，要么一直待在那里直到死亡。’ 而另外小半部分水手则不认同他们的观点，认为深海只是因为风暴和其他自然因素导致非常危险，所以不适合普通的商业舰船深入，至于专门为远洋探索建造的特殊舰船，则一定可以轻易的深入那片未知领域。 剩下的70来个‘萌新’水手则都是没有去过深海的年轻人，他们虽然也向往着那片传说中财富满地的伟大海域，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最后放弃了梦想，选择做一名普通的海员赚钱养家。 只有个别几个同样老迈的水手，对深海的话题避而不谈，即使罗德出再多的钱他们也不吭透露半个字，反而是如同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了罗德。 船员们截然不同的有趣反应成功勾起了罗德的好奇心，可惜在他准备继续一探究竟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克里斯将罗德拉到了一边，兴致勃勃的拿出两把步枪，提出了一个让罗德无法拒绝的提议。 “罗德，咱们来赌一把吧？” “我对昆特牌21点炸金花通通没有兴趣…你给我步枪做什么？” “别那么无聊，男人应该干男人，做的事。” 我说，你这断句不对劲啊 克里斯指着远处海面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红点，“如果你能打中那个，那么我就输你1银令，如果我能打中，那么接下来的2个礼拜，你就陪我打牌如何？” “无聊…”罗德作势就要把步枪还给他，先不说这个赌局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握，而就算赢了的奖励也不过1银令也就是1200克朗，而万一输了的话，要陪克里斯打2个礼拜的扑克，那么他有极大的概率被这个老赌鬼拉入他所熟悉的领域，然后再被后者用自己吩咐的经验击败。 这个道理就像是千万别和傻子争辩一样。 “2银令！”克里斯不甘心的加大筹码，这下反而让罗德更加笃定这家伙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 “1金镑！”得，这下罗德可以100%确认他不安好心了。 “再加一条，无论你输赢，我都会给你一套教会内部的骑士训练法！” “噢！？”罗德的兴趣瞬间被提了起来，“教会的骑士训练法，你是圣克鲁斯的骑士？” “嘘…”克里斯见罗德上钩，得意的摆出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低调，低调！” 虽然罗德明知现在追问的话会让克里斯在自己勉强装一个大比，但是他依旧无法抗拒力量的诱惑，尤其是在和西铎‘天上人间’的黑帮火拼后；试想一下，如果当时罗德能够有丽丝的速度与力量，那么那些蠢货根本无法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捕捉到自己的身影，那么及时他们人人手持一把全自动步枪，也不可能打中肉眼看不到的敌人，而罗德也就不会因此重伤濒死。 那次他能活过来是因为运气好，旁边就有一位夜之姊妹会精通治疗的牧师全力抢救自己，那么下一次呢？难道还要将自身安危寄托到虚无缥缈的好运之上吗？ 当然不行，无论自己的命运如何多牟，只要还或者，就要牢牢地将其捏在手里。 “成交！”短暂的权衡利弊后罗德迅速与克里斯击掌，即使是在未来的两周内输掉全身上下所有的金镑，但只要能获得骑士进阶训练法，那么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不过再加一条，你必须给我做相应的‘引导’仪式！” “没问题！”克里斯眼底闪过一丝狡诈，可惜兴奋的罗德完全没有注意到。 “话说，那个红色的小点是什么东西？” “嘿…谁知道呢。”克里斯把头撇开避过罗德探究的目光，“或许只是只普通的小鱼吧。” “总感觉你这家伙没安好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罗德的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拿起步枪，上弹瞄准后扣动扳机。 在体质的影响下罗德的动态视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尤其是当他注意力高度集中时更是可以捕捉到近距离飞过的苍蝇身上几乎每一个细节；虽说子弹的速度是苍蝇的几十倍，但是由于弹药填装量以及老式步枪较差的气密性的限制下，使得这把拉栓步枪的初速度降低到了一个肉眼可以从发射角度勉强捕捉的范围。 “喂，我还没说开始呢，你怎么偷跑？” “你可没规定不准偷跑。”罗德稍显生涩的完成退弹再次上弹动作的同时，调出绯红迅速计算子弹的速度衰减，风向变化情况等数据。 “你这家伙…”克里斯楞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罗德竟然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不过在看到罗德的‘打飞机’枪法后，他一咧嘴毫不在意的拍着后者的肩膀，“哈！好枪法，继续努力！” 距离：380米左右，前后误差30米 风力：南风，偏东12度 子弹初速度：422米/秒 预计有效射程：550米 预计击中目标时间：09秒 绯红瞬间的高强度计算与信息收集消耗了不少的生物能---精力，使得罗德眼前略微模糊了一下的同时便将目标数据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略微出了口气缓解了一下晕眩后，罗德重新将步枪的机械瞄调试了一下，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别得意的太早。” “嘿。”在罗德调试步枪的同时克里斯也完成了自己的试射，结果很不错，着弹点距离那个红色的‘气球’只有十米不到的偏差，只要再稍微调试一下瞄具，下一发子弹一定可以击中目标，本着这样的自信，他特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年轻人哟，有自信是好事，但是盲目的自信就是愚蠢了。” 调试，抬枪，瞄准 虽然罗德并没有系统化的训练过步枪射击，更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类‘古老’的，传说中只有娘们才用不了的大口径拉栓步枪；但是枪械的感觉是互通的，加上他11点的力量所附带的对后坐力的稳定控制，虽然不至于让罗德成为百发百中的狙击手，但是击中一个几乎算是固定靶的浮标还是有自信的。 “砰砰！”几乎是在罗德开枪的同时，克里斯也扣动了扳机。 两发子弹同时出膛，只可惜那个红色的浮标突然动了一下，使得两人都打空了。 “嘿嘿，都差一点呢。”克里斯遗憾的摊摊手，随后再次娴熟的完成换弹上膛，等着罗德瞄准。 “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赖账吧？”罗德总感觉克里斯的表现有点问题。 第九十六章 诶，鱼斯拉？好巧啊！ “你疑心病太多了聪明蛋！”克里斯打了个哈哈，“无论输赢，你不是都不亏吗？” 好像是这样的…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嘿嘿，不想要1金镑的话你就直说。”克里斯不再等罗德，抬起步枪就准备射击；而罗德则跟着瞬间抬起步枪，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完成了瞄准到射击的动作。 “砰砰！” 依旧是两声枪响，只不过克里斯一脸‘惊讶’的样子，诧异的看向自己朝天发射的步枪。 而罗德射出的子弹，则不负众望的集中了近400米处的红色‘气球’，只不过想象中爆裂而开的场景并未出现，那个气球只是猛地摇晃了一下之后溅出了大片的鲜血，随即远处的海面下传来一声低沉而又令人心悸的咆哮。 几乎是同时，克里斯无奈的摊摊手，“哎呀，我的步枪走火了呢；这次竞赛是你赢了，拿好你的1金镑，拜拜我先撤了啊…” 喂！你是从下往上端枪的啊，就算是走火也应该打到附近的水面上啊！打到天上是什么鬼？拜托你演戏也稍微用点心好不好？ 还有，解释一下远处那个叫声是怎么回事！ 不等罗德拦住克里斯问出心中的疑问，剑桥处就响起了船长几乎算是狂暴的怒吼，“全员战斗位置，我们遭遇了鱼斯拉！！！克里斯你个王八蛋，等下老子要不把你丢到海里面喂鱼的话我就跟你姓！！！” “……”罗德一脸懵逼的看向装作无辜扣鼻屎的克里斯，感觉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你个糟老头子算计我？” “哪有的事…”克里斯将小指上扣下的一大坨鼻屎揉成团状，屈指一弹丢入茫茫大海之中，“真是好巧啊，原来那是鱼斯拉用来换气的外肺哦~~” 我巧你奶奶啊，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有没有！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克里斯一把抓住罗德的肩膀，将他向桅杆处扯去，“这种深海才有的巨型海兽可谓是浑身都是宝，而且最妙的是这些东西的保质期只有短短2小时，等同于当场不用过期作废所以一般没法买卖，再加上这里距离最近的港口也要1天的时间…嗯，所以便宜我们…啊不对，为了不浪费这些宝贵的材料，我们只能忍痛低价买入了！” 你刚刚明明说漏嘴了对不对！ 罗德先是嫌弃的把克里斯扣过鼻屎的手从肩膀上打下去，将外衣上的‘碎屑’擦掉后才黑着脸看向他，“混蛋，待会要是船长知道是我惹的祸，我就第一个把你卖出去，到时候大家一起死！” “别啊！”不知为何克里斯吓得脸都有点白了，“那家伙可是真的做的出这种事的，到时候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况且你是第一次坐船，就算违反了规矩他也不能对你怎么样，顶多不痛不痒的说你几句。” “哦？”罗德一脸不信任的看向克里斯，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看起来挺厚道的中年帅大叔压根就是一个腹黑贫嘴的油腻男，而在罗德准备说点什么威胁一下克里斯的时候，‘鱼斯拉’冲出了海面。 这只放大了近千倍，体长将近50米外形酷似灯笼鱼的猛兽有着一口极其锋利的牙齿，灰白色的巨大瞳孔此时正死死的盯着三百多米开外的明灯号，而它一次加速冲刺便飞出海面近30米高，露出了腹部无数满口尖牙的怪嘴，咆哮着飞向明灯号。 “固定角度只30度！”船长全力的怒吼甚至盖过了鱼斯拉令人心悸的怪异尖啸，“稳住！等待我的命令齐射！！” 这只传说中的深海猛兽有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如果在场的是一艘普通商船的话，恐怕会被它轻易的从中间撕开一个致命的豁口，难逃沉没的命运。 但是明灯号可是一艘武装科研船，换句话说，在必要的时候这艘所谓的民用船只完全可以升起黑底海盗旗，化身成为一艘劫掠船。 在鱼斯拉离明灯号只有不足50米，罗德甚至感觉自己闻得到它嘴里混杂着腐败味的腥臭时，老杰克船长下令了。 “开炮！！” 在明灯号右舷的三十多门80mm滑膛炮齐齐发出怒吼，火炮齐射瞬间产生的冲击力让钢铁结构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明灯号不受控制的左舷移动了好几米后，填装了足量爆炸物的圆形炮弹毫无阻碍的射到了无知的鱼斯拉嘴中，剧烈爆炸掀起的冲击波如同台风般扫过船舷。 本就向左舷偏移了好几米的明灯号再次如风中的柳絮一样剧烈摇摆起来，巨大的反冲力险些将这艘铁甲舰掀翻；而被直接攻击的另一方，强大凶悍的鱼斯拉早已不成鱼形。 原本可怕的巨颚和满口尖牙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以及只剩下半边，靠着惯性斜在甲板上的巨大尸体，而它标示性的那个红色‘气球’，则如同浮萍一般像远处缓缓漂去。 “罗德，会游泳吗！？” “？？？” “别废话了，快把那个东西捞上来！”克里斯将罗德连推带搡的弄到船舷边上，“那玩意起码值500金镑！” “！！！” 没有多余的废话，即使此时明灯号附近的水域已经被鲜红的血液侵红，罗德依旧义无反顾的跳入水中，如同一只敏捷的游鱼飞速向500金镑…啊不对，向有价值的鱼肺追去。 几分钟后，当罗德兴奋的红着脸喘着粗气被拉上船时，还没等他问克里斯这东西怎么分钱的时候，一脸络腮胡的船长老杰克就逮住他劈头盖脸的乱骂了一顿，飞溅的吐沫星子甚至让罗德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场凶猛的暴风雨… 半个小时后… “这他妈也叫随便说两句！？”将身上的鱼血和口水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凶神恶煞的罗德找到了正在饱餐的克里斯，“给我个解释，否则我就把你丢下船去！” “快吃！”克里斯指着桌子上类似果冻的东西，“对你很有好处的。” “我吃你个仙人板板，给老子先解释清楚！” “再不吃这东西就坏了，100金镑就打水漂了！” “卧槽，你不早说！”在抠门死要钱的罗德…咳咳，勤俭节约的他认为浪费是极其可耻天理难容的事，所以本着不浪费这宝贵的100金镑的昂贵美食，罗德也再顾不上和克里斯拌嘴，拿过属于自己那份‘果冻’就往嘴里塞。 入口冰凉湿滑有些略带腥味的怪异口感，让罗德感觉自己好像是生吞了一只大号的蜗牛，看在100金镑的面子上他才没有把这个怪怪的东西吐掉，口齿不清的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看向克里斯，“则系似么东西啊？” “鱼斯拉的姨妈精华。” 罗德一脸便秘表情的掏出左轮。 “喂冷静点，开玩笑的！是鱼斯拉的肺部精华，吃下去对提升耐力和力量都很有好处的~”克里斯将最后一点果冻吞下去后，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而且还能提升部分的超凡力量，可惜只有第一次吃的时候会有显著提高，以后再吃基本就只是过个嘴瘾了。” “嘴瘾…”罗德忍着鱼腥味把鱼斯拉肺部精华吞下去，“那如果不是超凡者吃了，还会有用吗？” “……”克里斯瞬间愣住了，“什么，你不是超凡者？那你怎么混进这个科研项目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啊！”罗德已经感觉胃部有些微微绞痛了。 “呃…理论上对普通人而言这东西是剧毒…但是罗德你应该没问题吧？那种伤势你都能挺过来…” “卧槽你个死坑队长…”骂到一半，罗德就感觉胃部的绞痛顺着脊椎神经冲到了脑内，随后他就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脸色白的像纸一样，癫痫似得抽搐起来。 “坏了！”克里斯在罗德倒下的瞬间就跳过去将罗德压住，同时抽出怀里脏兮兮的手帕塞到他嘴里防止罗德无意识的抽搐将自己舌头咬断，“瑞娜，镇静剂？” 而在注入一个标准单位的药物后罗德依旧还在颤抖，克里斯眉梢爬上一丝喜意，“普通剂量无效？再加一个单位的！” “好的。” 而随着第二针镇静剂打入后，罗德才慢慢安静了下去；负责在旁边按着他的卢克和阿斯兰兄弟也松开了手，“头儿，这小子潜力不错啊，能撑住两个单位的镇静剂。” “当初我和卢克‘失控’的时候，也就一针镇静剂就搞定了…你确定这家伙不是超凡？” “如果他觉醒了自己的能力，那么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算了，先把他抬下去吧；对了瑞娜，我们那位监察员大小姐好点了没？” “从昨天上船后一直吐到今天早上，吃了点药以后才勉强睡着。”瑞娜将打空的药剂注射器放回随身带着的小急救包里，“她说梦话的时候还提到罗德了，看来他们之前认识？可如果是那样的话，没道理罗德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到来。” “噢？”克里斯眯起眼，一脸八婆样的猥琐表情，“贵圈真复杂哦~” 第九十七章 浪费100金镑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来到艾兰迪尔以后，罗德因为各种情况陷入晕厥的次数比他在旧世界遇到心动女生的次数还要多，由此可见钢铁处男的确命运多牟。 当日晚间在一片漆黑中罗德猛地惊醒，直到略带腥味的海风顺着巴掌大小的舷窗吹进他的舱室时，他才记起自己已经出海且正乘坐明灯号前往北冰原执行科研任务。 “对了100镑！”罗德刚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几乎动弹不得，“该死的克里斯，差点把我害死了！”他最后记起的就是自己吃下鱼斯拉肺部精华后就晕过去了，随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先是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随后就被人丢入一片望不到边的海域，而无论他怎么游都游不到看似近在咫尺的小岛礁。 就在罗德呲牙咧嘴的举起酸痛的双手，想将放在床头柜处的衬衫拿来船上时，门外传来一阵非常细微的脚步声，仔细听的话可以分辨得出是2个相对较为娇小的女人走路的声音。 等等，这扇舱门不应该是隔音性很好的水密门吗？ 不等罗德分析身体的异状，舱门在一阵嘎镇声后向内侧缓缓打开，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瘦小人影蹑手蹑脚了走了进来，因为晚上阴天没有月光的光系，她并未发现床上早已坐起来的罗德。 “你是谁？”黑暗中罗德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那个姑娘惊呼出声。 门外的瑞娜探出脑袋看向屋内，虽然在这种完全漆黑的环境下她只能勉强看清罗德的大致轮廓，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欣赏’二人即将上演的堪比戏剧的狗血戏码。 “瑞娜小姐？” “嗯？”瑞娜惊讶的左右看看，确定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后，才惊讶的再次看向罗德，“你看得到我？” “什么意思，明明很…”罗德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外面根本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源，这才意识到自己变得更加敏锐的视力，“这…我？这是怎么回事？” 在艾兰迪尔的神话故事中，所有的生灵在诞生之初都具有超凡的力量。 雄师拥有强健的体魄和卓越的捕猎智慧，它们是草原上的霸主；猛虎拥有所有陆地掠食者中最为庞大的矫健身躯和高超的捕猎技巧，在群山中它们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大象犀牛等虽然是普通的草食用者，但是巨大的身躯以及坚硬堪比铜铁的皮肤，让它们在任何地方几乎都没有天敌；而海洋之中，残忍的傻鱼，温和的鲸鱼，几乎都有着人类想都不敢想的伟力。 那么在这样的世界中，人类为何会成为霸主？ 难道是仅靠神话时代中一次‘灵关一闪’的工具使用吗？那为何种群基数不下于古人类的其他生物，没有诞生出这样的灵光一闪而创造辉煌的文明？退一步说，就算学者们崇尚的进化论是正确的，那么在此之前，羸弱而又不会使用工具的人类，是如何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中活下来的？ 神秘侧的学者认为，最早的古人类在尚未进化出智慧之前，拥有着足以匹敌任何野兽的尖牙利齿和不可思议的各种力量；而后来在某种外力的影响之下，古人类慢慢退化掉了这些大自然赋予的‘爪牙’，以此为代价进化出了让人类文明的灿烂发展的重要元素---智慧。 而有所获得的同时，必然有所付出，这是大自然永恒不变的规律。 智慧使我们得以制造更加效率的杀戮工具，所以人类渐渐褪去了无用野蛮的尖牙。 智慧让我们创造文字记录历史，所以我们在拿起笔后不再需要碍事的利爪。 智慧让我们创造出了更加便利的交通方式，所以我们不再需要强健的肌肉。 智慧，让我们变成了今天的人类；钢铁战船让我们可以战胜个体力量远胜于人类的海兽，蒸汽机车让耐力最好的骆驼与战马都相形见绌，火药大炮让最凶猛的山林野兽都退避三舍。 所以，智慧建立文明的代价，就是单个人类慢慢沦为平庸；当然，这种神秘侧的说法太过片面而又缺乏证据，所以除了少数人相信外，大部分都将其看作是神话故事随便了解一下就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打破生物基因锁突破成为‘超凡者’的人类，拥有比普通人类更加强大的力量同时，也要时刻面对极高的‘失控’风险，一旦自我意志无法继续压制越发膨胀的精神力，那么超凡者就会因为过度精神污染而变成他们原本需要对付的怪物---‘原生种’。 所以说那个‘神话故事’还是有一些理论依据的，至少越强大的超凡者，其彻底丢丧失智失控的概率就越高。 而在一些上古白银时代的文献记录中，曾有相关的描述证明人们对超凡之力的掌握尚处在幼稚的研究阶段时，有天赋的超凡者想要彻底激活自己的能力突破人类极限，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就是直接吸收其他超凡生物的血肉精华，也就是早上罗德吃的那个鱼斯拉肺部精华。 这种方法的优势显而易见：捕猎成本低，增员速度快，相比传统训练法对资质的苛刻要求，这种方式能让更多的‘潜伏者’有机会激活他们的天赋，成为超凡者的一员。 而这条捷径带来的副作用也不小，很多天资不足的伪‘潜伏者’在食用了超凡生物的血肉精华后会在短时间内猝死，即使一小部分幸运儿成功挺过了初期的考验，也只会觉醒一些微不足道的能力并且因为上限过低而难堪大用；只有数量很少的人真正觉醒成为有用的战斗系超凡者，但相对的，通过这种方式觉醒的超凡者会因为‘未知的呼唤’而异常增加精神力导致失控概率远高于一般超凡者，所以在后期，这类超凡者很少能寿终正寝，多数都沦为了‘原生种’或干脆死于自己疯狂的行为。 “觉醒了夜视能力？你还有感觉到其他异常吗罗德？”瑞娜不但嘴里说着一堆罗德听不懂的话，而且还走进来对罗德动手动脚的乱摸，“上半身正常并没有产生额外变异，咦，这是…哦没事了我忘了你是男人了；腿部也没什么额外变化，脚掌正常…”说到这，她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罗德，“或许你还有别的能力，比如水下呼吸，要不把你丢进海里看看？” 我看你这个女流氓才应该被丢到大海里喂鱼吧！？怎么克里斯脱线就算了，看起来很靠谱的瑞娜也是这种人？ 5分钟后，把两位女士赶出去的罗德才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黑暗中，他略带金色的瞳孔显得异常明显，有些不适应被这么盯着的瑞娜点燃了手上的防风油灯，“别那么看着我，感觉就像我被一只不祥的黑猫盯上了似得。” 黑猫？这个敏感的词汇让罗德记起了许久都不曾出现的那位神邸，话说祂把自己丢在这里以后就在没有降下过任何命令，难道自己被遗忘了？还是说目前的一切其实都在祂的计算之内？ ……… 怎么可能，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掌控。 “说说吧，你们给我吃的那块精华到底还有其他什么副作用？”既然能凭空带来强大的夜视能力，那么一定会有别的副作用，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美食。 “呃…鉴于你的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不敢保证副作用…不过你既然都挺过了第一波最艰难的考验，余下的对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对了，旁边这位监察员我还没和你介绍呢，她是…” “凯瑟琳。”罗德吸了吸鼻子，用泛着淡淡金色的眸子扫向那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你开门的时候，我就闻出你的味道了。” “唔…”凯瑟琳感觉自己的脸都热的能烫熟鸡蛋了，“我…我有那么好闻吗？” “不是…嘛，算了，回头再解释。”罗德尴尬的挠挠头，“克里斯队长呢？” “他在上面等你呢，我们现在就去吧？” ………… “哈，近卫团弓手x2，获得额外100%点数加成，现在是57:49了，放弃吧卢克，你输了！”克里斯打出一张后卫派后，得意洋洋的看向对面坐着的卢克，“投降吧，我会善待你这样的猛士的。” 卢克看了看哥哥阿斯兰，后者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手上的《论对冲基金对卡萨卢尔城市发展的利弊》，指了指卢克手上的一张牌。 “噢。”卢克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将‘戴林皇家骑士团重骑兵’放到中位侧翼打出，按照重骑兵‘横扫’规则，所有克里斯的前卫精锐轻步兵全部-1点数，而己方骑兵则获得1的加成，点数比分瞬间变成53:55 “又是这样！可恶啊啊啊！！”克里斯挠着一头乱发绝望的一脑门砸到桌子上，“为什么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像你弟弟那么憨厚老实，稍微输我一次就不行吗！我已经输了一天了啊啊啊…” “还不是因为你老是替他们兄弟保管薪水，所以卢克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拿回一点零花钱。” 第九十八章 克里斯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来到甲板下负一层的瑞娜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克里斯的花招，而她身后的罗德则一脸警惕的看向这位‘和善’的中年大叔，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最讨厌这样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老板了。 “去~！”克里斯抬起头幽怨的看向瑞娜，“你怎么不说我把这两个大家伙的衣食住行全包了？要是这趟再不接一次公司的任务，小队里金库告罄后大家就都等着喝西北风吧！”这么说的话，似乎克里斯还真要被洗白了，毕竟但看卢克和阿斯兰的大块头以及这两天他们夸张的胃口，就知道平时养活这两个家伙一定不便宜… 瑞娜翻了翻白眼没有继续揭穿克里斯的老底，她一屁股把懒洋洋的克里斯顶到座位里面后，指着搬来两个凳子坐到旁边的罗德，“他想知道鱼斯拉的肺部精华导致的超凡异化会带来什么副作用。” “这个吗…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咱们可以做个试验。”克里斯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站起来跑到甲板上去和船员要了一条新鲜的海鱼，随后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中，拎着鱼尾巴对罗德晃了晃，“想要吧，想要就去拿吧~走你！” 说完，高高的将新鲜的海鱼抛出。 而就在一桌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克里斯时，罗德突然如同一只灵猫一样迅猛的扑出，在半空中就将这只5磅重的鲜鱼抓住。 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凯瑟琳更是夸张的长大了小嘴，忍不住看向克里斯，“你对罗德老师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像一只猫儿一样去扑鱼啊？？” 甜美的嗓音却如同一根火柴，瞬间引燃了僵硬的气氛。 罗德缓缓的侧过头，用几乎缩小到针尖大小的金色瞳孔死死盯着克里斯，而那只新鲜的海鱼早就被他捏的四分五裂，依旧沾着鱼鳞和鲜红鱼血的右手正缓缓的将镀金绅士杖拉开，露出了令人心悸的银色寒光，“混蛋，我要杀了你…” “喂喂喂，这家伙的眼神是认真的啊！”克里斯咽着口水往座位里靠了靠，几乎贴到了冰冷的船壁上面，“来人，护驾！！！” 有道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几乎被刺激的失去理智的罗德需要面对的是4个身手一流的圣克鲁斯骑士呢？ 3分多钟后，气喘如牛的罗德就被麻绳五花大绑的吊在天花板上，卢克尽职尽责的站在旁边看着罗德，免得他挣开束缚又要去砍死克里斯，阿斯兰则继续在读他那本深奥的经济学书籍，瑞娜则在旁边咯咯直笑，丝毫不照顾正在用冰袋冷敷眼睛的克里斯的情绪。 “克里斯队长，这是怎么回事！”事关自己关心的人，凯瑟琳毫不客气的站在他面前质问这个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掐死她的强大骑士，“你必须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 “否则怎样？”克里斯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的熊猫眼，“那个混蛋都给了我一拳了还要咋样吗？莫非真让他砍死我啊？”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被受伤的克里斯卖了一下惨以后就凶不起来了；再加上她早就把自己和罗德看成一个人了，所以后者打人以后，她就感觉像是自己也做错了事一样，气势全无的低着头小声说到，“您…您不要紧吧？” “哎呦~~疼死我了！”克里斯抱着脑袋痛呼“啊~~要是谁能给我2金镑，说不定我就不那么疼…嘶，瑞娜你踩我干啥！？” “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好好好…”克里斯做投降状，“其实我也不确定用这种方法突破超凡的后遗症，毕竟很早之前超凡侧的大部分成员就一起通过了一个共识…” 直接食用或吸收超凡血肉来让潜伏者突破界限成为超凡者的方法流行了很久，直到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伟大炼金师发明了超凡序列药剂后，这种既原始又野蛮的方式才渐渐被收敛了起来，因为通过魔药不但可以制造更多份的超凡序列的药剂，还能大大加大成为超凡的成功率… 而缺点也依旧很明显，那就是几乎所有序列的魔药都会令服用者永久性的受到一些精神损伤，使他们更容易看到或听到所谓神邸的呼唤，这种细碎又折磨人的耳语会严重削弱一个人的意志力，使超凡者更容易造成失控，从而堕落成为原生种。 鱼斯拉的肺部精华之所以并未成为任何已知魔药的材料，而是作为一种变相机遇的原因，就是因为其极端的‘保鲜期’，一旦从鱼斯拉外露的灯笼模样的红肺将其取出后，在120分钟内这些果冻状的红色血肉精华就会变成一滩毫无意义的清水，已知的任何常规保存方法都无法遏制这一衰变，所以也注定了它无法成为魔药配料的命运。 “你作为一个巫师，应该明白的吧？” “我离巫师之路还远着呢…另外你怎么知道的？” 克里斯一咧嘴，指着凯瑟琳腰包里露出的几瓶药水，“麻雀，鹰眼，啊哈~还有猫鼬这种好东西，我想不出除了巫师外还有谁会携带这么多昂贵的合剂。”巫师不一定是炼金师，但是好的炼金师一定是巫师，因为很多有用的合剂都需要特殊法阵以及咒语的配合，况且发明炼金学的就是一位巫师。 “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密的。”克里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传统巫师正面遭遇战战斗力较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的强大之处在于提前服用魔药后会变得非常强大，而他们诡异的魔法能力更是令所有人都忌惮，因此谁也不想被一个巫师在暗地里盯住，同样的，巫师们也害怕暗处的偷袭。 “不过作为报酬，以后找你买合剂的时候，可要给我打个折啊~” “啊…好的。”凯瑟琳还从来不知道巫师竟然这么厉害，她发现自己除了巫师学识外，在其他方面对于巫师的总体认知还不如面前这个大叔，暗自决定私底下要好好请教一下克里斯关于神秘侧的一些常识，“不过罗德老师他…他不会出事吗？” “唔…忘了告诉你了，他的表现都是正常的。”通过超凡血肉直接觉醒的超凡者相比服用魔药觉醒的超凡者，虽然不会产生意志力降低这种弊端，但是取而代之的是生物血肉直接带来的副作用，而每种超凡生物所带来的副作用又都不一样。 有的是让人狂暴，脾气变得奇差无比；有的是会令人嗜睡懒惰，失去进取心；而有的更奇葩，竟然是极大的刺激了人的繁殖欲望，让超凡者变成了一个人形播种机。 “据说鱼斯拉的肺部精华，会让超凡者……无限接近于一只猫，当然我不是说罗德以后会变成四肢行走的怪咖，毕竟这个副作用在每个人身上体现的程度也不一样。”克里斯讪讪的摸摸鼻子，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因为自己疏忽造成的，“如果罗德已经觉醒了超凡之力，那么鱼斯拉的肺部精华只会提高一些他的体质，比如反射、灵敏和感知能力等；但因为他是通过这种方式觉醒的，所以稍微会‘猫’化一点，不过这个副作用的程度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低，最终稳定的停留在一个限度上，只要没有外力刺激的话，一般而言是不会影响生活的。” “外力的刺激？” “呃，比如…卢克你这个笨蛋，不要拿毛线球逗罗德了！嗯…比如那样。” “可怜的罗德老师。”凯瑟琳同情的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罗德，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或许这么可爱的老师也不错呢…” 两个小时后，在心绪平静杀意退下后罗德终于被卢克放了下来，不过出于安全考虑，他需要被关在了自己房间内直到次日清晨，在此期间卢克都会通过放水门上面的小玻璃窗观察罗德，以免这家伙做出什么呢怪事。 ‘哎哟哟~~’双腿盘坐在桌子上的杰森幸灾乐祸的看着罗德，他凭空变出一个毛线团不断骚扰他，“才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个鸟样子了？来，毛线团想不想要？” ‘滚你大爷的！’ ‘哟~这么傲娇呢？不愧是高冷的小猫咪哟~~’ 罗德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忍住看似杰森的冲动，否则外面监视他的卢克一定认为罗德是封楼，不然为什么要做出用剑砍空气的神经病行为？ ‘要不要来条鲜鱼？’ ‘哎？那牛奶呢？’ ‘毛线团也不感兴趣啊？’ ‘嗨呀，你这个人真是开不起玩笑。’自讨没趣了一番后，杰森也不再去刺激罗德了，他看着正盘腿打坐，忍不住询问到，‘这种方法顶用？’ 可惜沉浸在冥想思考状态的罗德完全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杰森。 ‘怪了…平时他可不会这么淡定的，至少也会反驳我两句，今天突然这么高冷…难不成还真变成一只猫了？’ 第九十九章 再次遇见了脾气不怎么好的萝莉向傲娇黑猫 罗德变成了一只高冷猫…怎么可能吗！ 他只是在静静的呼出绯红并专心的观察数据上的变化，所以才没有搭理杰森…吧？ 【罗德】 天赋属性：体质61/精神9/意志未知（70，自动提升=不存在瓶颈，不对应其他任何属性，只影响状态抗性。） 基础属性：反射812/灵敏911/耐力12/力量11/感知111/魅力14/精力15 特性词条： 【夜视】：偶然间食用的一块鱼斯拉的肺部血肉精华，使得觉醒超凡之力的同时双眼进化出了非常优秀的夜视能力；除此之外，因为是初次食用这类超凡精华，所以获得了额外的血肉强化，具体效果为：体质1，反射1，灵敏1，感知1。 【气味敏感】：大幅提升嗅觉敏感度，额外提高对对危险生物的感知以及对受伤生物的血液追踪能力。 【灵猫迅捷】：反射2，灵敏1，副作用是难以抗拒新鲜鱼类的诱惑…嘛，归根结底只是一只喜欢偷腥的猫吗。 【海洋呼唤】：无尽之海深处在呼唤着你。 【坚韧1】【神秘知识1】【艾兰迪尔的恩赐】 其他状态： 轻微精神分裂（极慢自愈中）， 猫化冷淡人格：因鱼斯拉肺部精华的缘故，使罗德的行为模式的喜好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比如说更加难以抑制的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时灵时不灵的好运，以及对毛线团和鲜鱼难以抗拒的本能…。 食用鱼斯拉肺部精华导致的超凡转变令罗德偏向于‘猫’化；因此而产生的新的特性词条都在接受范围之内，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罗德不断变强，生物能被动提高的同时绯红的数据化功能也加强了一些，自动整理出了新词条的具体属性。 只不过功能还是不够强大，比如对嗅觉敏感度的提升说明，只是很模糊的给出了‘大幅’这样模棱两可的描述。 ‘海洋呼唤？’罗德的瞳孔慢慢泛出金色，似乎每当他对一件事情好奇或者提起兴趣的时候，这双瞳孔就会不由自主的‘猫化’为金色…嗯，有趣的现象。 ‘这个词条…难道是在警告我远离深海，否则将想那些失控的前辈一样坠入深渊？’ 可惜，就算罗德想去深海里做个死一探究竟，他现在也没有渠道和那个能力。 说完好的和难以确定好坏的，就该轮到这令人蛋疼的猫化冷淡人格了…话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诡异的性格，难不成是绯红瞎编出来的？ ‘哼，以我的毅力，还不是轻松可以压制住这些不利的本能…等等，为什么我手上会抓着一个该死的毛线团，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唔…不过话说这个毛线团还是蛮漂亮的吗，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圆滚滚的东西这么可爱呢…一定是我以前太粗心了，不会享受生活导致的，看来以后得多注意提高自己的修养喵~” ‘卧槽，刚刚什么东西再叫？’杰森的脑袋从天花板穿了下来，‘你听到了没，好像是猫啊！该不会是那只阴魂不散的黑猫又跑出来…’杰森的声音突然凝滞下来，最后一个未出口的音节被无限的拉长，直到他彻底失声。 ‘你演的还挺像？’罗德冷笑一声，‘来，你接着演…卧槽！’ 一只黑猫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罗德窗边的书桌上，祂慵懒而又优雅的舔舐着爪子，等罗德鬓角处微微流出细汗时，才用金色的猫瞳看向罗德，“和你的小伙伴说完话了？” 罗德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能开口说话的黑猫了，但是这还是杰森第一次暴露在牠面前，万一这家伙对自己的好奇心打过罗德本身的价值，导致自己被开膛破肚放在手术台上的话… “别想那么恶心的东西。”黑猫嫌弃的挥了挥爪子，尖细的金瞳人形化的透出一股嫌弃的神情，“愚蠢的凡人，神邸的威能不是你们这种低纬度生物可以理解的，你们所谓的科学在牠看来一无是处。” 黑猫能读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单纯的察言观色能力，还是…全知全能？ ‘你个死傲娇，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野猫窝里被强x一百遍啊一百遍。’做了个大死的罗德一边内心如此想着，一边面带微笑的虚心问到，“您…您是哪个神？” 黑猫直勾勾的看着罗德，过了半响才懒洋洋的重新躺下，“下次要是你再对我生出类似龌龊的想法，我就把你的肠子拉出来勒到你的脖子上，让你体会一下被自己弄死的感觉”似乎黑猫只能非常有限的‘读出’罗德的大概想法，否则祂早就照做了，哪会让罗德继续在这里跳？ “至于我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黑猫嘴角微微咧起，“不是我看不起你，现在的你见到这具化身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这里是现世而不是思维世界，你的意志力并不能…”黑猫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废话说够了，我来是为了恭喜你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祂转过身轻盈的跳到圆形的舷窗上，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太阳，可惜因为时间停止的关系没有任何海风给祂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一直没有成为超凡，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黑猫这下连头都懒得转过来，“区区肉体凡胎能存在多久？几十年，一百年？祂已经耗费了大把精力将种子洒下，那么为了更安全隐蔽的收获，这点时间我们还等不起吗？” “你的意思是…”罗德刚想站起，却发现自己的手几乎只能像蜗牛那样及其缓慢的移动，显然这种时间停止对自己也一样有效，只不过他可以做一些及其微小的动作以及说话而已，“即使我不履行条约，继续做个正常人生活下去，你们也不会干涉？” “理论上是这样。”黑猫这次侧过脑袋，“不过，你不是已经踏出这一步了吗？任何基于既定事实的假设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祂…那你们就不担心我就此停下脚步，白白浪费你们的精力和时间？” “停下？”黑猫仿佛听到了最为可笑的事，忍不住发出一阵类似萝莉一样的轻快笑声，“嘻嘻嘻（原谅我并非萝莉控，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你这家伙想要让我笑死，然后继承我的遗产吗？” “别犯蠢了！”操着一口萝莉音的黑猫，变脸速度之快堪比虎狼之年要求交公粮失败的妻子，“停下，退出？你在想屁吃吧？” “没有人能停下，没有人能阻挡命运。”黑猫的情绪有些失控，歇斯底里的尖啸到，“要么走，要么死，没有其他路！你明白吗！？没，有，其，他，路！！” “呼…呼…”黑猫吼完那句话后心情才稍微好了点，祂跳到罗德身旁，伸出猫爪点在后者的脑门上，顷刻间罗德几乎要碎裂的头颅便飞速恢复，而她/祂的猫脸上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蠢货，下次不要试图激怒我了。” 罗德：“……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啊；对了，你们就不担心我就此停下脚步……”看来黑猫的能力并非完美，至少罗德就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 “该死的麻瓜…”骂完这句后，黑猫就黑着脸从舷窗跳了出去…罗德怎么知道祂是黑着脸的？这还不简单，男人的直觉呗！ 而随着黑猫的离开，杰森拉长的声音再度出现在罗德脑海里，窗外也慢慢传来海浪排挤金属船身的浪花声，空气中束缚罗德的那股奇异力量也快速褪去，仿佛之前的遭遇都是罗德的幻觉。 ‘该不会是那只该死的黑猫又跑出来了吧？’杰森看向满头大汗的罗德，‘见鬼了，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怂样了？’ ‘你丫闭嘴！’ ‘啧~不愧变成猫娘了，生气的时候都这么可爱，你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嗲的一面呢…’话还没说完，杰森就瞬间消失在罗德面前。 “王八蛋，不关你两礼拜我就挥刀自宫！” “嗯？”尽职尽责在‘看护’罗德的卢克诧异的掏了掏耳朵，“罗德先生要…？难道变成猫性格以后，还会主动给自己结扎啊？” “不不不…这太疯狂了，一定是我听错了。” ………… 次日一早，打扮整齐干净到让周围人有些不自在的罗德，正一丝不苟的拿着刀叉，挺直了腰板坐在餐桌前郑重其事的享用着美味的早餐---清蒸鱼。 克里斯缩在角落里不断的隔着衣服摩擦手臂，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我说罗德，你…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讲究了？” “只是寻常的进餐礼仪而已。”罗德在回答克里斯的提问前，还非常注意礼节的擦了擦嘴角，随后礼貌的向克里斯点了点头后，才继续拿起刀叉享用早餐。 眼前诡异的罗德与前些天有些大大咧咧完全不在意这些礼节的罗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克里斯第一次有些后怕起来，他悄悄的拉过瑞娜，“你说，这家伙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对我起了杀心？所以现在才装做绅士的样子迷惑我，等着合适的时机伸出你邪恶的猫爪…” “克里斯，停止你在死亡边缘的疯狂扭动。”罗德手持餐刀用淡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克里斯，活像是一只即将炸毛的大猫，“刚才在笑的家伙，除非有推荐票投过来，否则就阉了你们！” 第一百章 海盗 不提犯傻的克里斯，罗德郁闷的发现所有的船员都有意的避开自己，似乎多和他说两句话就会带来不幸似的。 为此，他还专门去找了一趟船长，可惜比克里斯还要油画的老杰克无辜的摊摊手一推二五六，表示有可能是自己对于深海的好奇太过‘吓人’，所以那些船员们认为多和罗德说话会带来不祥的厄运。 不甘心的罗德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金灿灿的金镑，可惜这次他碰了壁，无论罗德出多少钱，那些船员统统不肯多说一个字儿，反而对他更加畏惧了…… “这些迷信的胆小鬼！”虽然这里有着令人无法捉摸的神秘侧力量，但是罗德不认为单纯的动动嘴皮子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愚昧的家伙们，竟然连到手的金镑都无法把握住，活该你们苦哈哈的在船上搬砖！” 罗德的变化虽然他自己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周围人却感觉他似乎变了个人。 比如说，克里斯是打从心底里不自在害怕，瑞娜是有点不习惯但还能接受。 傻乎乎的卢克则完全不在意，而喜欢读书，与自己粗糙的形象完全相反的阿斯兰则表示赞赏… 至于凯瑟琳？这个小丫头一如既往的觉得罗德做什么都是对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花痴吧？要是放到罗德原来的世界，小姑娘铁定会被人讽刺成千里送……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变化并没有对罗德产生巨大的实质化影响，他依旧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顶多就是更喜欢吃鱼，还有看书的时候会在另一只闲下来的手上抓一个毛线团 鱼斯拉事件后，船长在命令船员们快速清理干净甲板上的血迹，回收了鱼斯拉身上少得可怜的，可以保值的‘素材’后，便命令明灯号动力全开，在风帆洋流还有蒸汽机的三重加速下，以将近18节的‘超高’航速驶离了那片海域，避过了接下来有可能遁循着血腥味追过来的其他深海海兽。 毕竟打得过不代表一定要像个疯子一样四处惹祸，否则招惹到了更危险的海兽的话，大家全得玩完；况且，这次他们的任务时‘护送要员’至北冰原，任何浪费时间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在那之后，船上所有射程超过200米的枪支全部都被船长老杰克强行收集到了一起，至于这是为了防止哪个惹祸精搞事？嘿…反正克里斯脸皮厚，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惹事精的。 而在驶出黑海岸的第四天，明灯号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港口补给了一些淡水食物还有新鲜蔬果，顺便又接上了在戴林境内最后一批‘要员’，随后便再次驶入无尽之海，一路向北航行。 在出海后的第五天，萌萌的喵星人罗德终于想起来队长克里斯还欠着他骑士训练法这个尚未兑现的承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罗德拍着桌子死死盯着一脸无辜相的克里斯，本来黑色的原瞳早已变成竖着的泛出危险金色的竖瞳，要是他在蹦上桌的话就和一只炸了毛的猫没什么区别了。 “嗨~别激动吗~~”克里斯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这属于我能力之外的非可抗力吗！”说着他递过来一个非常可爱的毛线团，“来消消气…” “哦…哦你个大头鬼啊混蛋！你果然把我当成一只猫了吧！？卢克你这个笨蛋放开我，我要干掉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冷静啊罗德先生。”卢克死死的抱住罗德的腰，“队长也不是故意的，骑士训练法的‘引导’确实是需要一个教会牧师与骑士同时在场才能进行…” 最古老的骑士训练法要追溯到白银时代或者更早的时候，那时的骑士还不叫骑士，而训练法则更加困难；在圣贤克鲁斯创立教会，并开发出这套‘引导’仪式后，训练法才渐渐普及起来并被其他教会借鉴，而骑士阶层，也是在那个懵懂而又黑暗的年代慢慢兴起的，直到青铜古代的开拓‘新大陆（东大陆）’与青铜争霸时期达到巅峰。 “这个混蛋就是故意在开空头支票啊！这种无良奸商就该被拉出去枪毙5分钟！卢克乖，你放开我让我干掉他，我保证以后你跟我混吃香喝辣而且没人敢拖欠你的工资。” “不行啊罗德先生……” 最后，还是克里斯以圣克鲁斯以及他被扣在罗德那里的昆特牌作为‘押金’并发了一个毒誓后，罗德才算放过了这个看起来老实，实则又坏又心黑的大叔。 这个小插曲只是在枯燥的航海生活中的一个调剂品，没过两天这锅稀粥就将那么一点点还算有味道的调味料再次冲散。 出海的第九天。 失去了自己心爱的昆特牌的克里斯无精打采的窝在座位上，像个失了魂的植物人一样呆呆地看着舷窗外面一成不变的蔚蓝大海；瑞娜小姐则擦拭着她心爱的小提琴，时不时和身旁的克里斯分享一些以前的趣事。 卢克的日常则丰富的多，他在甲板上画了个圈圈，和水手们不亦乐乎的在玩摔跤游戏，在不使用压倒性力量的前提下，单凭技巧让这些亢奋的嗷嗷直叫的水手们喜欢上了这个糙汉子；阿斯兰换了另一本《资本论》，继续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罗德除了每天跟凯瑟琳一起研究一下她带来的很多新书中关于神秘侧的知识外，就是每天不落的按照丽丝教的方法锻炼身体柔韧性以及力量，而每到这时，他都会想起腹黑克里斯的骗局，忍不住想要把那套价值上百金镑的典藏版昆特牌丢入海里…当然，罗德能忍住的原因绝不是害怕赔偿，而是出于对金镑的尊重。 嘛，没什么区别啊。 这一群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凯瑟琳了。 虽然船上还有一百多号人，但撇去了那个烦人的卡密尔后，她感觉自己和罗德就像是在渡蜜月的情侣一样甜蜜，即使只是坐在甲板上看着挥汗如雨的罗德，也是一种幸福；至于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凯瑟琳也说不清。 或许是当初罗德把她从莫比乌斯的邪教徒手上救下来吗？还是罗德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课？还是从第一次被罗德丰富的知识和见识所折服的？亦或是搬到他家里去，渐渐地日久生情？也许都有，也许只是因为他天然对凯瑟琳的吸引。 更大的可能，就像是饿了需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是不需要理由的。 “罗德老师，时间到了。”凯瑟琳合上罗德的怀表，把他的上衣抱在怀里小跑到他身边，将亲自洗干净的毛巾递给满头大汗的罗德，“这个奇怪的体操这么累啊？” “我不是以前跟你解释过了吗，怎么你还没变老就这么健忘了？” “诶，有吗？” “…好吧，再和你说最后一次，这个训练法是骑士训练法里面通过协调…” 相同的内容凯瑟琳早已经记的滚瓜烂熟，她只是单纯的享受罗德看着她说话时的感觉。 “所以…等等，那是什么？”罗德无意中看到凯瑟琳耳边海平面处出现的一个小黑点，“似乎有别的船从那个方向过来呢，来，我们去舰艏看看去。” “好的~” 而在罗德他们跑去看热闹的时候，瞭望台上的观测手早讲情况报告给了舰桥。 老杰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将小小的黑点放大了无数倍，原本模糊的黑点变成了数艘向他们这个方向急速驶来的帆船，只是具体大小等参数还无法确定。 “全体就位，炮手弹药原地待命。” 公海上绝不是安全的。 或许前一秒看起来无害的商船，在下一秒就会从侧舷伸出无数大炮，化为一艘劫掠海盗船，毕竟经过这么多年海军的扫荡后，他们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扮猪吃虎；因此，当老杰克给出备战命令后没有任何水手感到意外或表现出之前遭遇鱼斯拉的慌张，毕竟满嘴尖牙的海兽少见，但是两条腿的海盗大家就见的多了。 感觉到船上气氛不对的罗德也大概猜到了情况不妙，举目望去四周全是湛蓝的大海，只有在西面很远的距离才能勉强看到微黄色的地平线，保守估计这里距离陆地也有十几海里，这个距离即使是他也没把握安全的游回去。 不过相比初次登船有些不安的罗德，登上甲板的克里斯就完全不同了；这几天失去了自己的宝贝后他无聊的只能整天发呆，好不容易有乐子看能不高兴吗？ “嘿嘿…你要是把昆特牌还给我，我就保证你的安全如何？” 面对贼心不死的克里斯，罗德冷笑一声，“做梦！要是我们真的坠海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的破卡片全部喂鱼。” 在罗德那里碰了个钉子后，克里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打消了小心思，“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那么当真吗…” 第一百零一章 希望，是珍贵如钻石一般的美好事物 “放心啦，普通的海盗船来再多也是送菜，这种小风小浪还不被老杰克看在眼里。” “这也算小风小浪？”罗德垫脚向前看去，进入肉眼识别范围的海盗船至少有5艘左右，即使都是木质帆船但也怕双拳难敌四手，一旦被他们拉近距离以后，明灯号这种民用级别的铁甲船可顶不住炮击的。 “我们有蒸汽轮浆，马力全开的话他们根本追不上来，只能跟在后面吃屁挨打…”克里斯话音未落，数海里外的海盗船就被打的木屑纷飞，随后才传来了轰隆的炮火声。 “哟~运气不错，碰上海军放烟花了” 果然，之前被海盗船们挡住的视野变得清晰以后，一艘快速军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看到这艘军舰后水手们纷纷靠在船舷边上吹着口哨挥舞着衣服帽子，对那艘飘扬着戴林皇家海军旗帜的军舰质疑。 “轰！！”又是一次密集的炮火齐射，靠后的两艘海盗船在舰炮的怒吼声中被从中间炸成两截，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海面，而军舰却没有一丝要放过其余几艘海盗船的意思，继续对升起白旗的海盗船保持炮击。 而那些落水的海盗就倒霉了，军舰上控制小口径副炮和极强的军士们毫不留情的扣动扳机，无视海盗的救援，反而将一切能打到的海盗全部赶尽杀绝，只有一些水性好运气不错的海盗在潜入水中后暂时躲过一劫。 凯瑟琳有些看不下去军舰屠杀海盗的残忍场景，倒不她是害怕血腥，毕竟之前比这更残忍的冷兵器战场景象她都能适应，没理由害怕这种小场面，她揪着罗德的一角不安的退到他身后，“为什么那些人都投降了，军舰还要继续杀戮呢？” 在戴林人的心中，军人是人民最为信任的，保家卫国的坚实屏障，这种高大的形象令凯瑟琳不敢相信这些高尚的人会对手无寸铁的俘虏下手。 “为什么不呢？”随着明灯号不断接近海盗船沉没的地方，克里斯扶着船舷看向扒在木条上求生的海盗，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与和善，“这些人手上沾了多少无辜生命的鲜血，你知道吗？每一艘被他们劫掠的商船，几乎都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男人被杀掉，女人被玩弄致死…这是一群失去了作为人底线的畜牲而已，他们的劫掠不光是为了金镑，更是为了愉悦。”克里斯抽出手枪，一枪将几十米处奋力游向明灯号的一个海盗击毙。 “万一…万一有俘虏呢？” “俘虏？”克里斯摇摇头，面色平静的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所谓的俘虏，就是需要亲手处决10位以上的同伴，然后再和做出同样事的同伴决斗，只有胜出者才有资格加入成为海盗的一员…所以这群丧心病狂的王八蛋都是失去了人性的可怜虫而已，不存在俘虏的可能…就算有，也被关在笼子里早就和海盗船一起沉了。” 海面中挣扎求生的海盗，在有同伴的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依旧不要命的向明灯号游过来，完全无视了包括克里斯在内其他水手的射杀。 “仔细看，这群混蛋的嘴里还叼着匕首，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罗德将凯瑟琳往身后拉了拉，“好了，没必要继续吓唬小孩子了。”说着他随手从船舷边上抛出一个救生圈，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中徐徐说道，“给他们一个希望，等就剩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一颗子弹解决掉，不是更省事吗？” “既然这是建立在必须杀戮的基础上的话，那么我只是从更节约的角度去解决问题而已，毕竟现在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海面上，嘴里叼着匕首的海盗毫不留情的将同伴的喉咙割开，抢过象征着希望的救生圈，极力向地平线的方向游过去，可惜没游多远就再次被另一个从水下偷袭的海盗隔断了脚筋。 看着海盗无助的挣扎，罗德压下克里斯再次抬起的枪口，“即使是虚假的希望也好，让他们再多挣扎一会儿吧…出来混，迟早要如数奉还的，不是吗？” “…”克里斯放下枪，盯着罗德的眼睛无比认真，过了好一会他才移开视线，“你真是个危险的家伙，罗德”他将烟斗从怀里取出来，用了好几根火柴才勉强点燃，“我会盯着你的，所以千万不要跑偏了。” “如你所愿。”罗德转身离开甲板，凯瑟琳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好像稍微松懈一下的话，这个男人就会从生命中溜走一样。 卢尔堡号，是戴林皇家海军的一艘中型巡洋舰，她的名字是以王都西铎北面的一座历史悠久的要塞来命名的。 明灯号在这艘长达一百二十多米的钢铁巨兽面前仿佛像一个孩童，3座双联装155mm口径炮塔按照前二后一的布局分布在这艘巨舰上，高耸的舰岛上密布着各种口径的近防炮，足以将任何登陆艇或者海洋巨兽在100米外撕成碎片。 厚重的装甲板上有着几个小凹陷和划痕，那应该是与海盗船交战时被击中的地方，可惜海盗们的滑膛炮准度和威力都太过可怜，完全无法对卢尔堡号造成任何威胁；反之，卢尔堡号155mm主炮可以轻易的使用高爆弹摧毁任何一艘木质帆船，而即使是民用的铁甲舰，也经不起这种口径的主炮的多次射击。 相比明灯号刚超过100人的船员和乘客，荷载300人的卢尔堡号巡洋舰拥有190名船员和110名登舰兵，后者主要负责对过往的商船进行例行检查，或在必要的时候乘坐小艇参与登陆作战。 “哟，又看到你这张老脸了！”一名带领士兵登舰检查的军官热情的抱住船长老杰克，“最近怎样？” “老样子！”杰克爽朗的大笑道，“要不要喝一杯，我们刚补给了一批很不错的东西！” “你这家伙…”军官笑着摇头，对例行检查完毕的士兵们一挥手示意大家可以回舰，“船上不许喝酒，让舰长发现的话非把我拖在船后面喂鱼不可。” “哈哈，布鲁斯舰长还是老样子，依旧那么严格呢！” “是啊，舰长的精力依旧不减当初，那我先走了啊…哦对了，最近小心一点，那些海盗又跑出来了，北方航线虽然我们联合帝国海军刚扫荡了一遍，但是也不保证他们顶风作案。” “放心吧，普通的海盗团不能拿我怎样，就算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轰鸣的汽笛声中，卢尔堡号拉出一串浓烟驶向与明灯号完全相反的南面，她会在清扫任务完成后回到黑海岸的军港进行补给以及维护，而明灯号，还需要继续自己的旅程。 在往北进入到纳达帝国的东部临海后明灯号重新驶入近海，过往的船只一下子多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是普通的大型短途货运帆船，但也偶尔会遇到一两艘民用的先进铁甲舰，途中还遇到了纳达帝国的一支巡洋舰队，可惜明灯号只是远远地和这支向东行驶的舰队错过，未能近距离一览大舰巨炮年代钢铁舰队的风采。 而生活就是这样，在不断地相遇与分别中继续。 踏上明灯号的第十四天，他们终于到了此行的中继站也是明灯号的母港---波图岛，一座孤悬在外的小岛；听克里斯说，这是大众制药花白菜价从纳达帝国一位公爵手上买过来的，可惜这里不是阿拉斯加，艾兰迪尔世界目前为止也没发现石油，所以这里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中继港。 “欢迎来到波图岛~” “少废话，在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无论你怎么拍马屁我都不会吧昆特牌还给你的。” “哎呀~你这家伙可真是…”克里斯尴尬的将剩下的话吞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早我们换乘破冰船渡过北冰原海峡后，科考任务就正式开始了。” 波图岛是地处亚寒带的一个小岛，本来按照一般的地理常识来讲，这种高纬度低温地区非常不适合建立港口，因为一旦进入寒冷的冬季，就算港口没有冻住，也会因为大块的浮冰而对船只的通行造成不利影响；但是波图岛正好处在从赤道飘来的暖洋流末端，幸运地成为一个高纬度地区的不冻港，所以这里理所当然的成为前往北冰原之前的补给修整基地。 整个岛屿并不大，除了东南面一座孤峰外整体地形都较为平缓。在大众制药购买下这里的近百年期间，实验室、仓库、维修厂还有员工宿舍等基础设施都陆陆续续的建立了起来，每周都有固定运送补给的船只抵达港口，为岛上近300名员工提供新鲜的蔬菜，肉类以及必要的娱乐项目，当然绝对不包括搭顺风船过来赚外快的应召女郎。 咳咳，言归正传。 虽然岛上有一座圣克鲁斯的教堂，但是里面的牧师却‘凑巧’的全部跟着补给船出去了，要不是克里斯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队长，罗德真要怀疑是这个家伙暗中使坏了。 第一百零二章 波图港 每到一个新地方，罗德总是先去当地的图书馆查看，这个习惯在罗德还没穿越到艾兰迪尔的时候就养成了，以前哪怕他偶尔回一次那个令人伤心的老家，他都会特意去市里面冷请到极点的图书馆看看；而要是换成杰森的话，去哪里就不言而喻了… 鉴于波图岛上没什么娱乐设施，以及杰森还在被关禁闭无法跳出来瞎比划，所以罗德得以安静的坐在大教堂旁边的资料室里看书，当然，凯瑟琳这个小尾巴也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小姑娘很乖巧的挑了本她并不太感兴趣的书坐在罗德旁边翻看，不时地以请教的名义和罗德说几句话，俏脸上写满了幸福和满足。 两个小时后，资料室内无数不多有用的参考文献都被罗德用绯红差不多记录完了，总体来说收获不多也不少。 总的来说罗德的发现和克里斯对于这座岛的描述基本一致，只不过最初建立这座岛屿时发生了一些怪事，导致一名大祭司和几个牧师在岛上失踪了，而那之后‘后山孤崖’就被戒严了长达40年，在最近十几年才重新对研究人员开放，只不过无情的时间抹去了大部分存在于证据的线索，最后调查研究人员对此一无所获。 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怪事，文献里讳莫如深的用模糊语言一笔带过；不过细心地罗德在字里行间里发现被不知名作者反复映射的一个地名---孤山岛。 这个比北冰原还要神秘的地方，连罗德也是只是在一些探险家的夸张自传里有个大概印象；在德斯兰普东面地处无尽之海深海附近的海域，有着数百小岛组成的岛链，因为那里能产出胡椒，所以该群岛又被命名为胡椒群岛。而随着胡椒这种神奇的调味料越来越受到上层贵族阶级和富商的追捧，繁荣至极的胡椒群岛岛链终于引发了战争。 而孤山岛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被一个率领小部分岛民向深海处逃难的探险家发现的；神奇的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竟然拥有文明的痕迹，还有许多看起来怪异但却非常‘黑科技’的血疗术存在。 只可惜当时恰逢木质风帆战舰的争霸末期，激烈的海战和不太成熟的科技使得探索孤山成为了一件苦难的事情；而等到‘胡椒战争’落下帷幕，各方握手言和时，孤山的热度也迅速降了下去变得无人问津，以至于现代学着和航海家普遍认为那是一段哄骗小孩的睡前晚安故事，毕竟在他们看来，危险的深海是现代最先进的远洋驱逐舰都无法征服的存在，那么百年前破旧的风帆战舰更没有可能踏足那片海域，发现孤山也就成了一种无稽之谈。 好奇的罗德并不认为孤山的存在是无稽之谈，后山的隐秘一定与那座传说中的岛屿有着一些关联，可惜当他想了解更多隐秘而去后山看看的时候，却因为犯困的凯瑟琳拖累不得不先将她送回去休息，免得这位监察员生病导致科研任务延迟，而后他又凑巧被克里斯拉着去试穿极地防寒服和处理琐碎的事情。 ‘这种调查估计需要大把时间，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向总部申请调到这里研究看看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忙碌了一天的罗德沉沉睡去… 满脸希冀的病人，昏暗腐朽的治疗室。 冰冷沾满鲜血的床单，空空如也的吊瓶和扭曲的针头。 破旧的治疗室外，传出一阵阵犹如孤狼般悲戚的野兽叫声，夜黑风高的昏暗小巷中，依稀可以见到形态佝偻提着类似镰刀与门板结合的夸张武器与火把的蒙面守夜人。 “谁在那里窥视主的荣光！”守夜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充满好奇与探究意味的目光，猛地将头抓向后方的同时，挥舞着武器砍向身后。 “卧槽！”罗德猛地捂着脖子坐了起来，刚才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切断了脖子，“梦！？” 罗德低头看向黏糊糊的右手，上面沾着一丝淡淡的血迹，“我流血了？”转换为淡金色的眸子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仍能清晰的看到手上淡淡的血迹，可是之间传来的触感却说明罗德更本没有任何外伤，颈部的‘伤口’处除了有些微凉外没有任何异常。 拿过一面镜子观察了一会后，罗德才确认这些血液是毛孔里渗出的，皮肤莫名其妙的渗血了？ ‘绯红，检查状态。’ 短暂的延迟后，罗德的状态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罗德】 （属性和其他词条略，只显示变化项） 异常状态：颈部毛细血管受到不明力量干涉导致部分爆裂失血，伤口已愈合，快速恢复中。 【艾兰迪尔的恩赐】虽然看上去只有5%的自愈速度加成，但在应付类似这种擦破皮的小伤时表现非常给力，可以做到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将伤口治愈完毕，显然这些隐藏效果是绯红还没办法分析出来的。 ‘不明力量干涉？’罗德拿起毛巾打湿，将脖子上还有手上残留的血迹擦干，‘是因为梦里面那个拿刀砍我的人导致的？可是…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梦境里发生的事可以影响到现实中的人。’ 以前虽然他听说过催眠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身体，一些催眠大师甚至可以让人们在潜意识里认为自己生病了，而身体竟然也会神奇的表现出相应症状；但这多是建立在被催眠人精神放松，绝对的相信催眠者的基础上的。 如果被催眠者存有戒心的话，除非是心灵非常脆弱意志不坚定的人，否则即使是一般催眠大师也无法实施催眠的；而罗德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有自信，毕竟连计算力极高的绯红都无法测量出其具体数据（水瓶座死固执性格决定了这类人固执的要死，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很难被说服），他可不认为什么自己会像可爱的猫咪或愚蠢的狗魔那样被轻易控制，那么，余下的合理解释就只有一种… ‘二次觉醒？’ 普通的超凡者，在初次觉醒自己的能力后会根据个人的特性变为体质向超凡者或者精神向超凡者，前者的肉体非常强大，锻炼到极限据说可以无视刀枪棍棒甚至是小口径手枪的射击，就像是迷你的绿巨人一样；而后者则比较偏向于大众认识的超凡者，除了觉醒的特殊能力外，他们还可以用自己的念力远程操纵物体，或是影响动物乃至人类的思维，甚至可以释放精神冲击波将敌人震晕等，虽然相比体质类超凡者他们更加的脆弱易受伤，但是实际作战能力却非常不俗。 只不过这些数据都是理论上的，实际上很少有超凡者能将自己的潜力开发至极限，大多数人都是停留在一个非常平庸的界限，即比普通人强很多，但是在真正的超凡者面前却比一只会飞的老母鸡强不到哪里去。 二次觉醒，是当一个超凡者将自己独有的特殊能力开发到极限时，小概率发生的再次觉醒事件，在此基础上，超凡者会获得新的特殊能力；像罗德的这些超凡词条看似有好几条，实际上都是建立在‘猫’化的基础上的，严格意义讲可以算是一个特殊能力。 在排除了其他可能性后，罗德便将之前那些梦境中的景象当成了自己新觉醒出的能力，只不过他很快就否认了这个过于大胆的推测。 ‘连现有能力都才获得，还没开发到极致就想着二觉了？你怕是在想屁吃吧？’小黑屋中，扒着牢门的杰森在幽暗的环境中裂开嘴露出一口渗人的白牙，‘说不定是什么其他邪神盯上你了，那你做小白鼠呢~’ ‘啪嗒。’同样在意识世界里的罗德打了个响指，杰森所在的角落被照亮的宛如白昼；他夸张的侧过头去挥舞着双手，‘啊~~~我的眼睛，女神呐，快来惩罚这个恶棍，用你纤细白嫩的手臂和波澜伟岸的胸膛抱我离开这里吧！’ ‘砰！’又黑又粗…啊不对，黑色高大的墙壁升起，瞬间将囚禁杰森的小黑屋包裹起来，杰森的瞎嚷嚷也消失在罗德的脑海中，世界再度清净了下来。 ‘既然不是二次觉醒带来的特殊能力，那么…怎么解释这个诡异的梦境？’ 等呆坐在床上思考的罗德被晨曦照在脸上清醒过来时，他的房门被克里斯敲响，“哟哈~姑娘们起来接客了…哎哟！瑞娜你怎么打人！？哎等等…好好好，我好好说人话行了吧？大家快起来吧，我们准备登船了，要是哪个笨蛋错过了登船时间，我就把050子弹塞到他菊花里炸个响。” “这个奇葩的队长。”克里斯的耍宝驱散了罗德心头的疑问，“算了，想再多也没用，等权限升级了以后获得更多知识，这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的。” 当旭日从东方的天际线完全升起，大海上弥漫的薄雾也缓缓在阳光的温暖下迅速消失。 第一百零三章 北冰原下的一号基地 迎着朝阳，罗德一行人坐着破冰船离开了波图港，告别了陪伴他们两个多礼拜的明灯号，向着北方的寒带水域继续前行。 破冰船只不过前行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彻底离开了赤道北上暖流的区域，取而代之的是迅速降低的温度以及冰冷的如同刀割般的北风，迅速降低的温度让船舷侧面挂着的水珠还未落下就结成一粒粒冰渣贴在船舷两侧，早已换好极地服的水手们拿着铲子将甲板上的冰块铲掉，防止那些第一次来到北冰原水域的研究员老爷们滑下海面。 “收风帆！” 伴随着水手领班的命令，身穿黄色防寒服的水手们动作麻利的将三桅风帆布收起，防止其冻裂；同时，蒸汽机在一阵轰隆作响中缓缓开启，处在水线下的螺旋桨替代了风帆的动力，继续推动破冰船航行。 “罗德老师，为什么破冰船使用的是螺旋桨，明灯号还在使用过气的老式轮浆呢？”这一路上，类似这样的问题不断从凯瑟琳口中问出，而身为人师以传播知识为己任的罗德也不厌其烦的耐心回答每个问题。 “根据最新一期的《大航海家》统计，一个金属制的小型螺旋桨需要大型锅炉和近50个专业工人连续作业15-20天才能生产一个，所以这些昂贵的‘新发明’每个要至少1200金镑的高额造价，出厂价就更不用说了。”罗德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一本期刊，翻到中间后指着上面绘制的草图，“而小型螺旋桨产生的推力最高可以带动4000吨的船只，明灯号那样在普通海域行驶的铁甲帆船至少要装备2个才行，考虑到昂贵的采购价格以及后期燃料及维护成本，无疑是技术更加成熟且便宜的轮浆更合适。” 罗德指了指破冰船两侧，“这艘小破冰船的排水量大概在3500吨左右，正好适合单个螺旋桨；再加上极地恶劣的低温条件使得轮浆几乎无法使用，所以破冰船才会用螺旋桨来作为推力。” “这样啊…那什么船适合用大型螺旋桨呢？” “军舰吧。”罗德将期刊收起来，“以现在的金属冶炼水平，还没法整锻直径在4米以上螺旋桨，所以螺旋桨是在分别锻造桨叶与桨心，随后还需要几十个铁匠用金属锻焊将其组装，所以这种军事管制类物品是不可能用在军舰以外的地方。” “多少金镑都不可以？” “这不是金镑的问题，拿戴林为例，即使有全大陆闻名的西海岸皇家造船厂，其每个月也不过只能生产出一个大型螺旋桨，即使加班加点使得每2月能生产3个，也刚刚够我们自己的舰队的轮换维护用途，怎么可能出售呢？” “噢噢噢~”凯瑟琳一副‘原来如此好厉害吖’的表情，“有机会真想亲自看看那些庞然大物的维护作业呢。” “嗯，很好！戴林就需要这种探索与求知的精神。”话说能把装x表演无缝转移成说成说教科普的也只有罗德一人了，可惜杰森还被关在小黑屋里，没人能吐槽他。 哎，好寂寞的严肃场面啊… 先放下工业化进程对东大陆人类整体文明的影响，踏入北冰原海峡后，原本时速将近20节的‘高速’破冰船便迅速降低了航速，谨慎的规避者海面上的小型浮动冰山；她舰艏的‘先进破冰锤’虽然能将20厘米厚度的冰面破开以保证船只正常航行，但是对于这些能将军舰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冰山还是无能无力的。 罗德此刻便抓紧了舰艏的护栏，好奇的看着冰面在吱呀的扭曲声中被快速破开，堆积在一起顺着舰艏两侧划开；这种近距离的观察可比纯在电视上看热闹要震撼的多，只靠人类自身永远无法征服的恶劣环境，却在钢铁、齿轮与锅炉的现代化科技帮助下，轻易的打破了大自然的束缚，这种亲生经历历史所带来的心灵震撼是任何贫乏文字都无法描述的。 或许在几十年或者上百年以后，艾兰迪尔世界的人们会发展出想地球那样的璀璨文明…不，或许这里会更加的繁荣，因为这里有着地球所没有的神秘侧，就连罗德也无法推测将神秘侧与科技所结合以后迸发出的巨大潜力。 ‘或许我的志向应该跟远大一点，比如将神秘侧的知识带给这个蒙昧的世界，然后作为一个引领时代的先驱者，将未知与迷雾驱散，成为后世教科书里的一个重要人物而被历史所铭记？’ ‘可是那样一定会耽误很多时间，万一到时候我变老了再回到地球的话，没人记得我了怎么办？’ 罗德在自我陶醉中，破冰船很快就通过了北冰原海峡的末端，过厚的冰层已经不是这艘小船可以对付的了，所以从这里开始科研队伍就得徒步前行至第一处基地。 这时就体现出那些黑白相间类似哈士奇和阿拉斯加犬的重要性了，将套索套在这些自从上船后就不安生的狗魔教异教徒身上后，队长克里斯熟稔的绑好雪橇，把科考设备和补给整理好以后，便吹了个口哨挥动鞭子打在旁边的冰面上，“哟哈~我将~带头冲锋！！” 卢克嘿嘿傻笑着赶着物资雪橇跟在克里斯和瑞娜的后面，罗德和凯瑟琳则坐在阿斯兰驾驶的第三辆雪橇上，其他科研小队依次跟随，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冰面上组成了一条不起眼的细线，不紧不慢的向前挺近。 随着队伍不断接近海岸，远处的天际线也慢慢放大，罗德见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壮丽奇观。 那是一道将近300米高的冰墙…不，应该说是冰原！ 晶莹剔透的冰面犹如一道突然在空气中被瞬间凝固的潮汐，在晨曦的照耀下，一望无际的宽厚冰面反射出令人陶醉的光芒，隐约之中甚至可以看到内里隐隐绰绰的庞然巨物，就好似一个封印了远古恶魔的诡秘存在。 而在冰面之上，4条大型升降机轨道犹如人类挑战诸神的权威，硬生生从这个大自然的奇观之中开辟出一条属于蒸汽机械的道路，深入冰面的钢铁轨道上正不断有运输平台升降，而在那冰原之上，巨大的钢铁堡垒正屹立在寒风中，为来往的探险家指明回家的道路。 初次见到这番景象的凯瑟琳推下面罩倒抽了一口凉气，正准备感慨什么的时候被冷冽的北风挟裹着雪花灌入口中，呛得她一边咳嗽一边赶紧重新将面罩戴好，而罗德则默默地把放在面罩上的手缩回去，继续老老实实的坐在雪橇上，通过面罩上模糊不清的防风玻璃继续观察这钢铁与蒸汽混合冰雪奇观的壮丽美景。 阿斯兰似乎早已见识过这个场面，他本就浑厚的声音通过面罩传出时显得更加低沉，“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难免会惊讶，不过我建议你们到达冰原区域以后不要轻易的取下面罩，否则在极地冻伤会很难处理的。” “这里还不是北冰原？”凯瑟琳有些惊讶，“我还以为我们早到了呢。” “并不是。”阿斯兰指着越来越近，仿佛如一座天空之城般高耸入云的冰原，“只有通过升降机来到冰原上层，才算是正式踏足北冰原；这里，都是小打小闹而已。” 离得越近，才发现远处看似低矮的基地实则有圣莉莉娅学院那么大。 医院，研究所，升降梯，仓库，员工宿舍，配套设施齐全的基地被近7米高的围墙保护起来，围墙后面还有近15米高的哨塔；而在基地的最中心最高的建筑则是一座40米高的气象塔，巨大的气象气球被钢索牵引着悬挂在基地上方至少500米处的地方，为基地和冰原上的升降机终端提供气象资料，所返回的信息经过分析后可以有效推测出暴风雪的到达时间。 没错，北冰原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是恐怖的变异兽或是在那里依照古老传统生存的原始人，而是横扫一切碳基生命的，冰冷到甚至可以将时空冻结的暴风雪。 “6月到10月是一年中相对安全的时期，所有研究科考队伍都是在这期间深入冰原行动，而到了10月末，暴风雪的频率和威力都会显著提高，那时即使一号基地里的气温都会降低到零下50度左右，更不用提冰原层近零下百度的低温了。” “但那并不代表6-10月也一定安全吧？”罗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愧是罗德先生，考虑问题确实周全。”阿斯兰点点头继续说到，“一般而言我们不会碰到暴风雪，即使运气很背遇到了一个，那么只要躲在无畏舰或者2号基地里，那么普通的暴风雪还不至于引起减员，但是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无畏舰？”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来到基地中将雪地车和一打儿狗魔教教徒交给工作人员后，他带头走向升降机，“亲自看看吧，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第一百零四章 无畏舰 无垠的冰原之上一般只会有两种单调的颜色，一种是冰川之上无情飞舞的雪花与放眼望去单调刺眼了无生机的亮白色，另一种就是挣扎在这无人之域中的黑色。 而在这片区域中，唯有停留在升降塔处的无畏舰才有另外一种颜色，另外一种代表生机与活力，由迷你能量塔发出的，充满暖意的橘色；而这件被从冰雪中挖出的老古董，在历经千年风霜后依旧顽强的工作着，为冰原上探索的人类提供了一个最可靠的屏障。 无畏舰，则是这座迷你能量塔的搭载平台。 这艘钢铁巨兽远远看去既像是一辆没有炮塔的坦克，又像是顽皮孩童拙劣的拼凑；菱角分明的外形没有丝毫美感，要不是平台中间那高高凸起的能量塔，简直就像一个装了履带可以行走的棺材板。 直径6米的离地近一人高的巨大履带主动轮将百米长的履带拉起，20对负责承重的负重轮左右分布在无畏舰两侧，承担了起了这座万吨巨兽的全部重量；由不知名材料锻造的履带如同尖刺般刺入冰面，没来由的给任何靠近他的人心生敬畏的同时又产生一种找到依靠的安全感…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个庞然大物是人类已知范围内唯一可以绝对安全的搭载普通人在北冰原旅行的大型平台。 通过无畏舰后方的登陆口登上这架钢铁巨兽后，罗德的唯一认知就是震撼。 他无法相信仅凭钢铁与齿轮能建造出构成如此复杂巨大的紧密仪器，走廊两侧除了少许工作室外，就是各种监控终端，里面密布着即使罗德看了也会头大，数量恐怖的压力仪表盘；而位于无畏舰甲板之下的中心区域，则是整舰的真正核心---能量核心。 据博学的阿斯兰介绍，这个能量核心连同着无畏舰被一起从冰雪中挖掘出来时依旧在微弱的运作，工程师们花了数年的时间对其研究后才勉强让它运作起来，现在的无畏舰因为缺少必要的高能燃料，所以还不能开启全部功率。 “等等…这东西是挖掘出来的？！”罗德感觉脑子不够用了，这就和一个考古学家突然从秦始皇皇陵里挖出一个太空战舰一样奇幻。 “是的。”阿斯兰点点头，用有些低沉的语气阐述着一个令罗德心惊肉跳的事实，“既然你加入了科研小队，就说明你的权限达到了，有些公开的秘密就算告诉你也未尝不可…截至目前为止，包括蒸汽机在内的一切现代技术，全部都是通过挖掘古代遗迹‘发现’的，也就是说我们的科学家已经数百年都没有过任何发现了。” 阿斯拉将手上的笔记本合上，靠在钢铁围栏上呆呆地看着外表像一个大铁球一样缓缓按顺时针旋转，悬浮在空中的能量核心，“与其说他们是科学家，不如说他们是知识保存者…”阿斯兰眼神略微有些黯然，仿佛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好的回忆，“你知道吗罗德先生，卢克以前是个天才的物理学少年，他在物理学上的造诣足以让他流传千古…但是直到后来科考队发现这些所谓的‘研究发现’是古人们早已走过的路，并非卢克的‘发明’。” “然后呢…”罗德小心翼翼的问到，他感觉阿斯兰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一定与自己有关。 “然后卢克就疯了。”阿斯兰缓缓直起身子，他身前的钢铁护栏被巨大的力量捏的吱呀作响，就在罗德以为他要拆了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收敛住了即将失控的情绪，用血红的双眼盯着罗德，“亲自将自己所有的研究报告都撕成了碎片，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 “别在回忆过去了阿斯兰。”克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二人中间，他语气平淡的拍了拍阿斯兰的肩膀，后者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便转身离去。 “其实我收养他们兄弟的时候，阿斯兰是那个性格开朗坐不住的淘气小子，而卢克反而是安静爱学习的孩子，后来在卢克从疯人院治愈出来以后，阿斯兰就变得沉默寡言。”克里斯掏出上衣口袋的随身酒，灌了一口劣质威士忌后继续补充道，“后来阿斯兰就变得非常好学，只是他天资有限，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达到当时卢克的高度，甚至连卢克还是个大学考生时的脚后跟都摸不到。” “你不去制止他？”罗德的心头沉了下来，他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想。 “就让他去吧。”克里斯耸耸肩，“这样反而能让大家都好过一点，也是让克里斯坚持下去的理由，毕竟人嘛，总是要有一个希望的，哪怕是虚假的。”说到这里，克里斯泛蓝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罗德，仿佛想将后者心中最邪恶的一面都剖出来，放置在阳光之下拷问，“善意的谎言或恶意的谎言，虽说本质上都是欺骗，但是带给人心中的平静是不一样的，你说呢罗德先生？” 小肚鸡肠的家伙，还在介意海中的游泳圈吗？ “我有些问题。”罗德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克里斯，“卢克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吗？” “意外…你认为那么聪明的家伙会自己把自己逼疯？”阿斯兰停下脚步，侧过脸来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能推动社会进步的所有伟人都是意外之下的产物，人们管这种意外叫做‘天才’；如果你的意外与我的意外都指的是同一件事的话，那么是的，他们都很难逃脱那个注定的宿命……但如果你的意外是针对那些在外面靠着剽窃混日子的家伙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是的，那些家伙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归为意外，只不过没人在意罢了。” “而至于你，罗德先生。”克里斯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花，“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很好奇你怎么弄出那个肾上腺素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做出点什么有用研究，又还能活奔乱跳的幸运儿。” “其他人，要么疯了，要么失踪，要么自杀。”克里斯转过头去离开了无畏舰核心机关，“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的那项研究在圣克鲁斯教会内部的档案里，被记录为遗迹发现…所以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会受到打扰，当然必要的监视保护是不可避免的，省得你也被自己‘意外’掉。” “你可真是个老混蛋！” “谢谢~阿斯兰小的时候也是这么骂我的。” 先不管克里斯与外表极不相趁的实际年龄，光是他那番‘先去研究者必死’言论已经让罗德背后发凉了，仔细回忆一下，当初在研究所里配制出人工肾上腺素的时候，自己的精力已经接近正常成年人的两倍了，可还是在完成配置后感觉精力全部被掏空了…这放在以前的罗德身上，就算连续工作48小时也不会感觉那么疲劳。 ‘有问题啊……’ ‘有个屁啊！’早就结束禁闭的杰森好奇的摸着能量核心，‘瞻前顾后的，能干成什么大事？’ ‘你是说…克里斯在骗我们？’ ‘不是。’杰森无所谓的拱拱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已经踏上卢克之前的道路了，那么怎么挣扎也都逃不过被发糖的命运，那与其如此在这里没有屁用的杞人忧天，不如想想办法苟活一下来的实在。’ ‘你tm……’ ‘怎呢了，杰森大爷说的是实话啊。’ 凯瑟琳轻轻扯了扯正在‘发呆’的罗德，有些不安的揪着他的衣角，试探性的问到，“罗德老师，克里斯小队长说的都是真的吗？” “无稽之谈。”罗德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要真是这样，我不早凉了，怎么还可能在这里活奔乱跳的和你开玩笑？” ------------ 西铎，蒸汽先锋研究所内。 阿尔伯特哈维尔正兴奋的在一张图纸上绘制自己的最新改良的电动机蓝图，这项发明不仅能将电动机的效率提升好几倍，更是可以大大缩小其体积及能量转换效率，使得更多的电能被转化为动能，其带来的工作效率的提升胜过以往任何一种机械。 “又来了…”画到一半的阿尔伯特突然痛苦的捂住脑袋，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他消瘦的额头上流下，没过几分钟就侵湿了洗得有些发白的研究袍。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疲惫的靠着椅子大口喘着粗气，“还有一点点就要完成了…” 阿尔伯特将被汗水打湿而彻底破坏的蓝图丢掉，虚弱的抽过旁边架子上另外一张空白图纸，咬破舌尖坚定的拿起笔重新绘制，“我决不放弃！我会证明给他们看，没有人能阿尔伯特屈服！没有人，能继续玩弄我们的命运！” “隐修会，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们！”阿尔伯特面前的蓝图重新丰富起来，他仿佛从上面看到了在无尽之海上面咆哮的钢铁舰队，以及单独穿梭在狂风巨浪中不甘于平庸愚昧的远洋探索舰。 “嘿嘿，一群在外面都只敢藏头露尾，以七分会自称的胆小鬼，也配成为学者？”坚强的意志使得形如枯槁的阿尔伯特眼中重新恢复出了异样的神采，燃烧着自己最后一分能量，缓慢而又坚定的点燃了新的智慧火光，“燃尽的落魄，终将划破长空。” 第一百零五章 璀璨的古代文明 《戴林科学月刊》，《蒸汽时代月刊》，《航海与科学》等一系列的所谓科学的周刊，再被掀开那一层遮羞布后，在华丽的外衣下竟然是那么丑陋的虚伪骗局。 所谓的蒸汽革命，电力发现，所谓的大发明… 全部都是假的，这些科技的来源竟然都是从挖掘出的古代文献或机器中提取出的拙劣复制品，而少数追求真理与基础科学的学者们则几乎都踏上了一条不归路，要么失踪，要么想卢克一样疯掉然后变成一个傻子。 现在在回头仔细思考一下，似乎学院里教授基础物理化学和机械构造的讲师，都是偏向于实践教学而非理论研究，也许他们早就听说了那个心照不宣的危险答案？可为什么即便如此，自己的导师老约克还鼓励他做出一些发现呢？ 不…仔细回忆一下，老约克似乎提过别的学科都是不务正业的表现，他是在隐晦的劝阻罗德，并非真的瞧不起那些学科；而老约克也说过，最终罗德还是会回来继续研究历史的，看来他早就预见罗德会有接触到这个层面知识的一天，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亲口告诉他？难道是因为他口中那个‘七分会’的戒律？ 还有，如果自然科学是被诅咒的话，那么上古白银时期的人们又是如何缔造出如此灿烂辉煌的文明？别的不说，即使以罗德的见识和学识，也无法理解自己面前这个悬浮在半空中的‘能量转换核心’为什么要浪费多余的能量漂浮起来，又是如何漂浮起来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反重力科技？ 不…如果远古时期人类就掌握了这样的黑科技，那么早就迈出艾兰迪尔踏入宇宙文明，航行在星辰大海之中去再现大韩的往日荣光…咳咳，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太多的疑问与不解就像重重的迷雾遮蔽在罗德眼前，令他难以寻觅那掩盖在灰色之外的真实。 抛开这些自己还无法理解的问题，准备对‘能量核心’做些调查的罗德无奈的发现，这个奇异的铁球外层有一层看不见的柔性屏障，当他的手距离铁球还有1米的时候，无论如何用力也无法接近丝毫。 路过的维修工程师笑着给罗德解释，只要能量核心还有能源供应的话就不可能被接触；而据之前的工程师推测，即使是现在就断掉能量核心的能源供应，等待能量和心中的能源完全衰竭，少说也要几百年的时间。 “那之前你们怎么打开它的？”罗德指着这个大铁球不甘的追问到，“难道你们都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 “有一点好奇吧。”工程师面对两眼放光的罗德，小心的后退两步免得这个疯子突然干出什么傻事，“不过自从最初的几任首席工程师莫名其妙的在无畏舰里摔断脖子后，大家就把自己好好奇心收了起来…你难道没发现吗，在这么核心的区域竟然连一个烧饼都没有。” 工程师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这个铁疙瘩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它不去害人已经谢天谢地了，要是有哪个笨贼傻乎乎的想把它偷走…那我们代表全体员工谢谢他并赠送一面好人旗帜。”说完，他还贱贱的对罗德眨眨眼，仿佛鼓励罗德赶紧把这东西偷走。 “老师我们还是走吧…”站在罗德身后的凯瑟琳感觉这家伙有点魔障了，先不说她信不信关于这个铁球的‘诅咒’一说，罗德看向铁球那痴迷的目光就让凯瑟琳有些不开心了，难道这个铁疙瘩还能变成一个全知全能的美人不成？没错，凯瑟琳也认识到了单纯的皮囊无论多么美丽，也无法吸引这个钢铁处男的注意力，唯有丰富的知识与阅历，才能让他微微驻足。 “好吧，咱们去甲板上看看。”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观察它。 hmm… 无畏舰的甲板…怎么说，感觉反差太大。 如果说无畏舰的内部工作区的精细构造与诸多罗德都搞不懂的‘黑科技’，上层甲板区域就要简单太多了，以至于给罗德一种从现代城市回到中世纪乡村的古老感觉；五层高围绕热能塔建造的生活区囊括了仓库，休息区，厨房等。 其中外围的仓库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因为无畏舰要负责向还不能自给自足的2号基地运送大量的补给；至于照明系统则依旧需要靠古老的燃气灯，负责巡逻的工程师和卫兵甚至还有部分装备着防风燃油灯，完全不像下层自动感应的电灯，不过据说工程师们已经成功拆卸了一截下层的电灯，或许不久以后西铎的某个实验室里就会再‘诞生’出照明寿命长且更加节能的点电灯发明？ 无畏舰并没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在全体科研人员准备妥当登舰后，满载着物资的钢铁巨兽就在一阵齿轮摩擦的轰隆作响声中，似慢实快的开始向西北方的二号营地移动；而罗德也没有想其他初次过来的研究员那样待在上陈生活区欣赏壮丽的美景，而是来到下层工作区利用绯红记录并收集能源核心的数据，同时自己则捧着一本操作指南在熟悉着这艘奇迹之舰。 凯瑟琳虽然也想去上面‘赏雪’，不过她最终还是选择咬在罗德后面当个忠实的小尾巴，学着罗德捧起一本比自己还要‘厚’的操作指南阅读，至于她是在不懂装懂的看天书，那就只有少女才知道了。 虽然罗德不明白能量核心如何将锅炉房中燃烧的普通燃料产生的热能如何转换为另一种看不见更摸不到的无形能量，但这并不妨碍他了解无畏舰其他部分的齿轮机械构造；作为一个上学期间不务正业好好读书而不是正儿八经去谈恋爱的单身狗，他和大多数悲情的理科生一样有着坚实的物理学基础。 因此只用了不到半天时间，罗德就将除了能量核心这个最终黑科技以外的大部分知识都嚼透了，简单来说，无畏舰的能源来源于锅炉房燃烧的高能木材及煤炭，这些热能通过一种罗德无法理解的形式被能量核心转变为另一种‘高等能源’。 要不是运送能源的管道出现裂隙，在维修工程师抢修的时候罗德‘正巧’在附近，并用绯红去收集这种肉眼无法观测与感知的高等能源的话，他恐怕到最后都不知道这些高等能源会放出微量的无害，而至于其他特性，则由于罗德知识有限外加绯红本身的限制，只能探测到‘未知能量物质’这种模糊不清的无用解释词条。 在高等能源顺着管道输入到无畏舰的动力引擎中以后，这台有近两层别墅大小的巨大机械装置别产生了令人咋舌的动力，在精密齿轮的传到下，这股动能只损失了不到5%便全部传递到了几个动力轮上，随后驱动履带前行带动整个无畏舰行驶。 至于另一部分高等能源，则顺着另一条相反的线路传输到了能源核心上方的热能塔内，为整个无畏舰提供稳定可靠的供暖，防止车厢外零下70度的低温穿过保温层将大家冻成冰棍；能量核心加上其上方的热能塔构成了‘能量塔’的主体，只不过由于能量核心诡异的‘诅咒’特性让大多数人打心底里生畏，所以大家在谈到能量塔时，总是下意识的之指代上层的热能塔，而忽略了这个提供能量的核心部件。 罗德当然没有忽略它，可惜即使以他的科学素养，在这个铁球面前仍然难逃麻瓜的命运…就像是一堆围着航天飞机转圈的原始人，即使他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个能够从1数到10，但也对研究这个完全处于认知范围之外的东西毫无帮助。 大一点的麻瓜，依旧还是麻瓜。 晚餐时间，忍了一天的凯瑟琳实在无法接受饭后回到室内继续对着那个铁疙瘩发呆的安排，所以她在后者才吃完饭连嘴都没来的及擦的时候，就一把拉住罗德的胳膊将他拽到了无畏舰上层的环形观测台。 或许是因为新奇劲儿过去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入夜后什么都看不到的原因，有着巨大玻璃窗的环形观测台里只有罗德和凯瑟琳两个人；后者咧着嘴享受着这浪漫的二人时光，罗德的好奇心则被这诡异的天气吸引了过去。 ‘无畏舰外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75度，并有持续下降的趋势…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的温度’要知道在从6月起北冰原的白昼时间大大多于黑夜，在到8月中旬的时候将达到短暂一个月的极昼后开始衰减，在10月的时候日夜交替基本正常，12月底到来年的3月则彻底处于极夜之中；如果在6月的夜晚气温都这么低的话，那么极夜来临时温度将会低到什么程度？再加上暴风雪呢？恐怕即使热能塔超负荷运行，也无法保证宜居温度吧。 ‘北冰原的深处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存在在制造低温…’这个大胆的推测一生出，就让罗德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 第一百零六章 你连鹿都没有见过啊？ ‘好想去一探究竟啊…’ ‘我说你这家伙…’在无畏舰里的澡堂中转了一圈，心如止水的杰森回来后就听到了罗德不正常的臆想，‘天天怎么尽想搞些奇怪的事情，你说你哪来那么多的好奇心啊？’ ‘这叫求知欲，你个麻瓜！’ ‘！这种极地温度跑出去的话，和那些不给中路就送的二五仔有什么区别？你是不是想屁吃了？’ ‘麻瓜！’ ‘你tm’ “哇~老师你快看啊!”凯瑟琳指向黑夜中一个不停闪烁的亮点，“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只鹿？”飞扬的雪花遮蔽住了罗德视线，他只能勉强看清那只生物大的有些夸张的角，因此才推断其是一头雄鹿的，可是发光的鹿？这也有点太离奇了。 仿佛注意到了无畏舰上好奇的二人，远处泛着莹莹白光的生物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原地徘徊了几圈后迅速隐入雪花中消失不见。 可惜这个年代的相机又大又重且对拍摄对象要求苛刻，更本无法与后来快捷方便的智能手机相比，所以罗德也没法将眼前这奇异的一幕记录下来；稍后离开环形观测台以后，罗德倒是询问了一下在休息区看书的阿斯兰。 “北冰原上有没有其他动物的存在？这倒是个好问题…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只是我们现在的探索技术有限，无法发现那些隐藏在雪原之下的神奇生物；怎么，罗德先生你有什么发现吗？” “呃…”罗德可不想告诉阿斯兰他看到过一只会发光的白鹿，那样一定会被当成白痴的… “有一只发光的白鹿！”可惜心直口快的凯瑟琳忍不住抢着提问，“您以前应该来过北冰原不少次，有听过类似的传说吗？” “白鹿…”阿斯兰对罗德露出一个‘你怎么拿小孩子才新的童话故事骗炮呢？’的奇怪眼神，但看到后者黑着脸摇头否认后，他才无奈的挠了挠板寸头，“要不你们找克里斯问问，老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 “老家伙…阿斯拉，你和卢克真的是克里斯养大的？” “嗯，是克里斯队长把我们兄弟养大的；打从开始记事起我们就把老家伙当成亲人了，话说那时克里斯还是个阳光向上的小伙子呢，后来经历了一些事儿以后，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当然，我和卢克也跟着他走上这条道路…不过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欠揍样，其实他打心底里是个好人。”阿斯兰说完将手上的书本合了起来闭目沉思，罗德则识趣的拉着凯瑟琳和旁边的卢克告别后，重新将宁静还给这两兄弟。 “阿斯兰先生太善良了。”走远后凯瑟琳悄悄说道，“我觉得克里斯队长不像他说的那么好，那个坏蛋骗老师打鱼斯拉不说，最坏的是他竟然把责任都甩到我们头上”果然，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一个小女人，她们在某方面的记忆力远胜于男人。 “别那么武断”罗德摊摊手，“说不定以后接触久了，就会发现这家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坏。” “噗…说的对哦！” ………… “阿嚏！”正在拿着地图制作巡逻路线的克里斯揉了揉鼻子，掏出手帕将地图上的口水小心的擦干净，“哪个混蛋在背后悄悄说我坏话呢？呵…一定是杰洛特那个老赌鬼，除了那个输不起的白发，别人不会干这么没py的事……诶？罗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罗德目光平静的看着克里斯伸出了他还粘着鼻涕的手，又看向他堆满诚挚笑容的脸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一脚把这个蔫坏的家伙踹飞的冲动。 “啊哈哈…不好意思没注意到。”克里斯毫不在意的将手随便在手帕上抹了抹，“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嫌弃归嫌弃，不过该求人的时候罗德也不会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他把之前在冰原上看到的发光白鹿告诉给克里斯以后，“北冰原上有那种生物吗” “这个恐怕谁都没法回答你。”克里斯遗憾的摇摇头，抽出一支火柴将烟斗点燃，“虽然人类在北冰原探索的历史有近百年，但是因为恶劣天气的缘故，我们对这里的认识依旧停留在一个非常狭隘的范围；要不是30年前发现无畏舰的话，或许我们现在任被困在北冰原外围难以寸进。” 虽说这里极度的低温令大部分生物无法生存下去，但是任旧有一些生物活跃在这无人之地；其中就包括一些藏在冰原之下的‘原始人’，以及各种与普通生物完全不同的变异兽。 “听一些哨兵说，老一辈的骑士曾经亲眼目睹过近千米长数数十米直径的恐怖‘冰虫’，你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沙虫知道吗？就是那家伙的超级放大版。”克里斯又吐了个烟圈，砸吧着嘴感叹道“可惜我没有亲眼见过那家伙…真不知道如果干掉那样近乎于半神的生物，能够获得什么了不得的超凡素材…嘿，你这家伙别一副防小人样子的看着我，我是那种会坑自己人的人渣吗？” “呵呵” “咳咳…总之，在这个鬼地方，你就是看到长着翅膀会飞的鸟人都不要惊奇，遇到这类怪物你之需要记住一件事。” “怎么讲？” “开枪干掉它，或者扭头跑路。”克里斯嘿嘿一笑，“不过要是遇到大型生物，我建议你最好趴在地上藏好，然后祈祷风雪大一点把你埋起来…毕竟能在北冰原这个鬼地方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的主儿，没一个是好惹的。” “当然，这是指落单情况下的应对策略，一般外出任务的小队至少都有5人以上的编制，所以不用太担心那种情况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你担心也没用。”克里斯非常恶趣味的竖起大拇指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真遇到那种危险，估计你在恐惧之前就会被撕碎，然后在几天以后变成一坨热乎乎的大便…” “你可真是个恶趣味的队长。” “这是除了昆特牌外，我人生中不多的乐趣了。” “你还忘了夜店…对了，还有往别人身上抹鼻涕。” “啊呀~~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可爱，以后去夜店不要带你了。” 类似克里斯所知道的这些知识，一般很少会被记录在书籍上，即使有，也是需要一些权限才能从圣克鲁斯的秘密资料库里查看的…没错，大众制药的一切秘密资料，都在圣克鲁斯教会手上。 罗德除了需要完成公司分派的任务外，想获得中级权限还需要一个隐性的条件---成为一名圣克鲁斯教徒，换句话说，大众制药根本就是完全隶属于圣克鲁斯的一个研究公司。 毕竟无论一个教会明面上多么的伟光正，他的发展与延续都要面对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收支平衡；因此，类似大众制药这样的外围公司就成立了，明面上他们是一家独立资本的盈利性企业，但事实上除了为教会提供资金外，他们还承担着其他许多职责，比如在必要的时候做一些脏活，一些不适合教会出面的事情… 当然，后面这点是罗德个人的猜测，毕竟一个硬币有光鲜亮丽的一面，也就必然会存在黑暗腐朽的一面；人类历史上的宗教裁判所，异端审判机构，火刑架，不都是这样产生的吗？光与暗，永远都是既对立又依存的关系，一旦一方消失，另一方必定在很短的时间内彻底奔溃。 可惜罗德不知道她身边就有个例外，凯瑟琳有一枚两面都是同样花色的银质‘魔法硬币’，每当她需要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小女孩总会非常认真虔诚的连着三次抛出硬币，然后非常满意于自己得到的3次同样的结果… ‘从克里斯刚开始接触我开始，这场考验其实就开始了。’罗德早就注意到了克里斯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大众制药安保小队的队长，尤其是经过西铎那惊魂一夜后，他就更肯定了心中的疑惑，‘这个危险的家伙光是站在我面前，就让我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就像是在被暴怒的奥黛尔盯着时汗毛炸立的危险直觉。’ 不是罗德妄自菲薄，当时如果是克里斯在‘天上人间’的话，恐怕这个男人连屁都不会擦破一点，就能轻松的把那几十号武装打手清理掉…虽然这里面有敌人太弱的因素，但是再怎么弱那也是拿着火药武器的暴徒。 ‘这就是丽丝口中的骑士吧。’虽然罗德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长时间触碰克里斯，但是单单从那次射击鱼斯拉肺部的步枪比赛，就可以看出他有着远超罗德的视力；再加上克里斯无意间透露出他曾经食用过鱼斯拉肺部的情报，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家伙是个老牌超凡，即使是个实力掺水的二把刀，那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公司可以驾驭的。 更何况，被阿斯兰称为老家伙的克里斯绝对不是那种泛泛之辈。 ‘看来人工合成肾上腺素的项目果然达到了我的预期…只是万万没想到会直接惊动教会。’ 第一百零七章 冰原斥候 棋，是人类智慧与博弈艺术的结晶。 这种纯粹的智慧碰撞是人类行为与艺术的一个缩影，因此，很多人喜欢把各种样的局面比喻为棋盘，将掌控局势的人比作棋手，而其他人，则是台面上一颗颗的棋子。 小小的棋盘上看似简单的每一次交换，实则都蕴含着大智慧与取舍。 罗得就是这样，他费劲心思做出成绩，偶然间靠着自以为主角一般的‘运气’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实际上是别人早早就为他设计好的一次考验，在这盘棋局里，罗德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再悲观一点，或许他连棋子都算不上，因为考验尚未结束。 那么，那位幕后棋手呢？他或者她，是否也是更高的存在手中的一枚棋子？亦或连棋子都不是，和罗德一样是在被考验的‘小角色’？ ‘你不生气？’杰森飘在罗德旁边，‘自己费尽心思的算计却正好一头撞入别人的计划里~这就像是正发愁晚饭吃什么的时候，一直鸭子就一头撞死在炉灶边上一样，送上门来的菜！’ ‘省省吧笨蛋。’闭目养神的罗德完全不为所动，‘我又不是奥特曼，那么想当爷的话就得先学会装好孙子，等熬到自己能当爷的时候，才有任性生气的资本…我说你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杰森干脆的摊摊手，‘我就是喜欢看别人暴怒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可真是个恶劣的蠢货。’ ‘我就当没听到最后几个字。’ ‘你脸皮可是真够厚的啊…’ ‘拜你所赐，过奖过奖。’ 冰原上的无畏舰如同一座移动堡垒，缓慢而又坚定的驶向西北方，但即使这样庞大的钢铁壁垒也不是绝对无敌的；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巨大的冰坑和冰原怪兽都能对它造成非常大的威胁，尤其是冰坑，一旦这座近万吨重的铁疙瘩掉进去以后就基本可以宣告报销了。 所以为了防止这类惨剧再次发生，无畏舰都需要派出几个小队的哨兵来探明前方的路况，排除潜在的风险。 此时，轮到克里斯所在的小队出去充当哨兵，罗德正排在克里斯后面等待领装备。 “之前有无畏舰掉入冰坑里？” “对的，当时的工程师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法在保证无畏舰结构不被损坏的情况下把它打捞出来，所以我们就将无畏舰上的所有核心设备拆下来运走了。” “即使用另一艘无畏舰拖拽也不行？” “不行。”克里斯摊摊手，“工程师们说无畏舰的设计不适合做承重拖拽，如果强行受力的话，很可能造成结构的永久性损伤…呃，大致就是那么个意思，我不是专业人员所以别指望我解释清楚。” “好吧，那我们用什么来确定路面安全？”大多数冰坑都是隐藏在冰面之下数米的地方的，平常人或者大型生物都不太可能压垮冰面，只有无畏舰这样的大家伙才有‘触发陷阱’的资格，“难道我们要拿根铁棍戳冰面？” “当然不是。”克里斯检查了一下手里的装备，带着罗德来到侦察小组登陆区。 不到一百个平方的区域内，此时已经被刚回来的哨兵们挤满了，他们一脸疲惫的将自己的防护服脱下或被铜板从雪地车上抬下来，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敌人。 一辆双座的雪地车正静静的停在登陆区中央，上面甚至还沾着暗红色的腥臭液体。 “看到没有，那辆宝贝就是咱们的依靠。”克里斯和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后，就带着罗德走到车子旁边蹲下，他指着雪地车底部挂着的磨盘大小的铁块，“这是地形分析仪，它能在20分钟内收集直径三十英里，深500米左右的地形，而有了这些信息后除非驾驶室的蠢货在打手枪，否则无畏舰就不用担心开到隐藏的冰坑陷阱里了。” “…”克里斯的语言依旧那么直接粗狂，罗德试着把手放到仪器上面去分析其构造，果不其然绯红传来了‘因资料不足无法分析’的反馈，“这也是古代遗迹里挖出来的老古董吧？” “算是吧，否则你以为靠那些二把刀研究员能弄出这种好东西？” “既然是挖出来的，那你们怎么知道如何使用它的？” “说明书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克里斯一副就应该如此的样子，“这些装备都是被完好的封存起来的，当然会有说明书了…否则让后来发现的人怎么办？难道靠自己瞎琢磨？” 这番解释竟让罗德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穿上厚重的防护服。 “凯瑟琳小姐，你就坐在雪地车上负责警戒和保护瑞娜；瑞娜，你来开车，并在必要的时候用狙击枪掩护我们的行动。”克里斯将一把散弹枪交到一脸忐忑的凯瑟琳手中，“如果有任何奇怪的东西靠近车子，就直接扣动扳机把它打成筛子…什么，你没用过散弹枪？没关系的，只要你开两枪稍微阻碍一下敌人给瑞娜争取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就会搞定目标的。” “唔…我就不给你配发特质的武器了。”克里斯递给罗德一小盒弹药，“50口径的穿甲弹和特质散弹弹药，记得省着点用……另外要注意，教会制造的制式50‘圣徒’虽然因为构造简单制作精良所以能够适应大部分极端环境，但是在这种极地气候的作战环境下，也没法连续射击，否则照样会导致枪管断裂…”克里斯说到这里非常贱的裂开了嘴，“虽然能修，但是价格绝对不便宜…最重要的是，修理匠一定会通知这枪的原主人。” 可以想象，当奥黛尔得知罗德把她的心肝宝贝弄坏后，她绝对会把罗德绑起来阉掉，这个疯婆子这方面向来说到做到…… “呃…我觉得我需要一支特制武器。” “嘿嘿，我觉得也是……喏，接着。”克里斯丢给罗德一把半自动手枪，“45和平卫士，半自动手枪里我的最爱；别看它外表粗糙的就像一个手工作坊出产的劣质货，但实际上这把枪比起圣徒要皮实多了，除了枪体过重，后坐力太大以及难以控制外，没有任何缺点！” 我说…一个手枪除了这些缺点外，还能有什么缺点啊！ 吐槽归吐槽，不过该用还是要用的。 和平卫士入手后罗德明显感觉有些不太适应，比起圣徒左轮手枪不到3磅的重量，将近5磅的和平卫士几乎赶得上一般短管散弹枪或者猎枪的重量了，再加上其较差的人体工程学设计无法有效分散后坐力，使得大部分人无法正常的使用这把怪兽；不过和平卫士也有着它独特的优点，比如适应性极强，零件的维修替换以及日常保养都非常简单，曾经有人做过实验，把和平卫士丢入水里泡了两个礼拜，再拿出来以后装好子弹就可以顺利射击，可以说这把武器的可靠性和适应性都是极强的。 而其45的口径也决定了武器威力绝对不差于一些大口径的怪兽，它可以轻松的在200m的距离上击毙任何大型野兽，或者在50m的距离上将一件标准强度的防弹护具打出一个可怕的凹陷，即使不能直接将敌人击毙，也足以让其失去战斗力。 相比粗糙的和平卫士，无畏舰为斥候们配备的专用防护衣就要高级太多太多了，这种和无畏舰一起被冰封起来的极地作战服可以为斥候们提供最顶级的防护，其防护强度相当于将2见标准防弹护具叠加在一起；当然，它的总体重量也达到了近100磅，即使是久经锻炼的罗德船上它以后，也有一种被丢入水中的滞涩感。 除了防护力卓绝外，这种极地防护服在能量充足的情况下还能为穿戴者提供恒温保护，其中4块能够持续提供8小时热能供应的高能电池，加上位于防护服背部的恒温控制器就占据了防护服50%的重量。 可惜无畏舰上的极地防护服都是严格管控的物品，否则罗德真想偷偷拿一件带回去好好拆卸研究一下，克里斯似乎看出了罗德的想法，笑着打趣道，“不只是你一个人想拆了这衣服，很多工程师都试过了，可惜这个恒温控制器就和能量核心一样无法用普通方法拆卸，而暴力拆卸的话又会导致其内部结构瞬间崩溃，所以在废掉两件宝贵的防护服后，公司就叫停了这种野蛮的研究，准备将这些东西留给后人们去探秘。”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拿给队员们使用？” “没办法啊。”克里斯拍了拍厚实的防护服，“以我们目前的工业和科技水平，根本造不出与极地防护服媲美的防具，所以只能继续使用这些从古代遗留下来的老古董了…况且，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后，这些防护服除了被拆解的2套损坏外，其他的都还能继续使用吗？” “古代造物的质量好？” 第一百零八章 科研人员=搬砖打工仔 “再好的东西也禁不住岁月的侵蚀”克里斯故作神秘的摆摆手，示意罗德过来后低声说到，“因为这些防护服何以自我修复。”说着，他戳了戳柔韧性十足的防护服，“把受损的防护服放到无畏舰的医疗仓里，注满营养液以后，‘它们’就会缓慢的自我修复…就和活物一样！” “…”罗德皱着眉头看向克里斯，想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异样，可结果却令他失望了，“这些衣服…是活的？” “是啊…所以说小心一点千万别落单，否则说不定我们下次找到你的时候，就只剩这件防护服和一堆沾湿的衣服…” 啪！ 瑞娜一巴掌重重的呼在克里斯的后脑勺，没好气的盯着这个无良的家伙训斥 “那东西叫可恢复性记忆金属，再乱造谣的话就去抄你家燃气表！” 克里斯尴尬的摸摸头，嘿嘿的傻笑不说话；而穿戴好防护服的卢克则悄悄的告诉罗德，以前克里斯也是这么吓唬瑞娜的，不过在瑞娜意识到这个满口黄腔的家伙是在沾她便宜后，克里斯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能勉强一瘸一拐的下地行走，那以后他就再不提防护服是‘活的’的事了。 ‘我打赌，那个老家伙绝对说过‘防护服会让人怀孕’一类不正经的瞎话’杰森难得的没有一出来就损罗德，‘你说呢？’ ‘同意。’果然，二人在对克里斯的评价这一点上罕见的保持了一致的观点。 武器上膛，检查弹夹，打开保险。 防护服再检查，清点高能电池数量，拉下面罩。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登陆区内辅助人员才全部撤到了黄线区域外。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登陆区尽头的气密门缓缓打开，门口飘散的水蒸气瞬间就被涌入登陆区的极寒风雪化为冰粒，地板上墙壁上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小的们，出发。”罗德的防护服内传来克里斯富有磁性的电音，随后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率先踏出无畏舰，顺着舰尾处的斜坡第一个踏上冰原，“欢迎再次来到生命禁区---北冰原，旅客们请跟好导游，千万别迷路了。” 紧随其后的是阿斯兰与卢克兄弟，罗德则跟在他们后面与面包车大小的雪地车并列行动；他们这组6人与另外一个斥候小组将保持2英里的距离沿着西北方向向前侦查，无畏舰会在他们传回第一次地质报告后缓慢跟进。 “注意节约体力，罗德。”位于最前方的克里斯侧过身子，点了点他腰间的高能电池，“我们要在外面完成2次地质勘测，也就是说至少要步行15英里到达第一处勘测点，完成勘测后继续步行另外15英里到达第二处勘测点；期间大家轮流去到雪地车上面休息外加补充高能电池能源…” “对了，遇到活物后直接射击不要犹豫，这个鬼地方除了我们自己人外全部都是敌人。” “收到。” 15英里也就是20公里多一点的距离，按照5km/h的步行速度，也就4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但是，如果让你背着近60多斤的货物并在齐腰深的水里面行走20公里，可就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了。 虽然罗德的力量与耐力早就到达了一个普通成年人的体质巅峰，但是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依旧让他感觉有些吃不消，再加上特意和他作对，迎面直直吹来的暴风雪，没到1个小时他就气喘吁吁的不得不放慢脚步。 反观克里斯，这个看上去40多岁的中年大叔反倒脸不红心不跳，一边扶着罗德前行一边还有闲心开他玩笑，最后还是瑞娜体贴的让罗德坐在雪地车后面休息，才把可怜的罗德从克里斯的废话攻击里拯救了出来。 在罗德休息好以后，第二个上车轮番休息的就是卢克了，相比气喘吁吁缓了半个小时才恢复精神的罗德，卢克只是坐了十多分钟就完全恢复了精神，换阿斯兰休息。 而轮到克里斯的时候，这个妖孽一般的老男人贱兮兮的翘着二郎腿看着气喘吁吁的罗德，一个劲儿的叹息，“哎，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除了在女人身上能动两下外，下了床一个个却都成了软脚虾~你说，你们这样如何撑得起戴林复兴的伟大任务，怎么对得起大公和人民？” ‘这都能忍！？我要是你，就掏出和平使者给他来个核平惊喜！’ ‘你…呼，你怎么这次没现形？’ ‘温度太低，强行投影的话消耗的精力太多。’杰森语气里透着无奈，‘为了耍帅让自己虚弱几天？这可不怎么明智。’ 看来杰森的‘幻象’也不是完全无敌的，虽然能隐形以及额外为罗德提供视野，但是他也会受到很多极端环境的影响。 ‘你大爷的别偷偷说我坏话！你小子才是幻象，杰森大爷是实打实存在的！’ ………… 5个多小时后，在罗德第二次完成休息并从雪地车上取下自己充能完毕的两块高能电池后，克里斯抬起右手示意队伍停止，“到达指定地点，瑞娜？” “了解。”瑞娜将雪地车停下，从方向盘下扯出一个老实键盘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后，磨盘大小的金属地质检测仪缓缓从车盘下方被放下，随着一阵轻微的波动，地质检测仪开始了工作。 “分散警戒，阿斯拉和卢克负责东，北两个方向，我去西面，罗德你去南面。”西面和北面属于最危险的方向，所以由队伍里公认最为强大的队长克里斯和阿斯兰负责，卢克则负责相对安全一些的东面，而最安全的后方则交给罗德负责。 ‘我讨厌这里。’杰森说话的语气‘反常’的正经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块诅咒之地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像是在地下深处有什么邪恶的存在在窥视着我们。’ ‘疯子的第六感？’罗德跺了跺坚硬如钢铁般被冻得瓷实的地面，‘就算下面真的埋了个邪神，也早就冻成冰块了，能有什么威胁？’ ‘…’杰森叹了口气，‘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这里罗德，相信我。’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在真正危险的地方这家伙兴奋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在这个看上去就一片死寂的无人之地，杰森反而矫情了起来。 “报告状态。”防护服内传来了克里斯的通讯，依靠雪地车为中继站，防护服内的无线电通讯可以让队员们在1英里的范围内保持实时通讯，可惜时至今日工程师们才把电报‘发明’出来，等他们破解这种‘高科技’通讯的原理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北面安全。” “东面安全。” “南面…砰！好了没事了，南面安全。” “哇哦~我们的研究员第一次出任务就开张了啊~告诉我罗德，你刚打死的是什么变异兽…等等，你那里怎么传来一阵狼嚎？” “没事，又来了两只变异狼而已，我搞得定。”暴风雪中，两只近1米高的狼形生物缓缓从风雪中走出，它们闪烁着幽绿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五十多米外杀死它们同伴的罗德，而此刻，这个刽子手正提着一把剔骨刀，上面则缓慢的抵达着粘稠且未被冻结的鲜血，“真有意思，这些家伙的血液里似乎含有某种特殊的物质，使得其有类似防冻液的特质？” “不会凝结的鲜血，狼一样的外形…”克里斯脑子一下懵圈了，刚刚涌上心头的重要情报突然被他忘了，“该死的，我想说什么来着…” “罗德，那些狼形生物的眼睛是不是绿色的！”还好雪地车上的瑞娜反应快。 “对啊，怎么…我的个乖乖…”一只，两只，三只，十只……粗略的数去，至少有二十头变异狼缓缓的从南面飞舞的暴雪中现出身形，罗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看向巨狼铁锅般大小的狼头以及沾满血污的利齿，又看看手上弹容量只有12发和平卫士，就算算上圣徒6发的弹容量，也不够把这群怪物干掉，他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说道：“瑞娜，你看得到我的对吧？” “暴风雪变大了，我看不到你。”瑞娜端起狙击枪爬到雪地上上方，对准南面用尽量温和的声音低声说到，“听我说，千万别往后退，我让凯瑟琳驾驶雪地车去找你。” “啊哦…”罗德无奈的抬起和平卫士，瞄准已经开始冲锋扑向自己的变异巨狼，“你说晚了。” 砰砰砰！ “凯瑟琳！？” “我在开！我…”凯瑟琳紧张的握紧方向盘，使劲踩住油门，却发现雪地车发出吱呀的声音但任旧停在原地丝毫未动，“怎么回事啊！”小姑娘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按下绿色按钮把地址探测仪收起来，然后收起支架，快！” 另一边，总算记起什么的克里斯这才恍然大悟，“该死的，那些是变异狼，你干掉一只一定会引来一个族群的！卢克，阿斯兰，去支援罗德！” 第一百零九章 冰原惊魂 “在路上了。”阿斯兰喘着粗气全力奔跑向罗德的方向，也幸亏防护服内部的微型雷达系统可以定位队员之间的位置，才使得他不至于在能见度不足50米的风雪中迷路。 “可以用重武器吗，头儿？” “你有全部武器的使用许可！” “好嘞~”卢克憨厚的一笑，随后猛地一个急停半跪在地上，取下背后的迫击炮数量的组装完毕后，瞟了一眼罗德在雷达上所处的方位和距离，高声警告：“炮击支援1秒后到达，注意规避炮火！” “什么，炮击？”疯狂向北面逃窜的罗德就地一滚，让开一只变异狼的飞扑同时，50口径的圣徒径直瞄准了它柔软的腹部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后狼呜咽着滚飞出去，粘稠的热血撒了罗德防护面罩一脸，可是他来不及擦拭面罩，几乎本能的再次滚出去一圈，险而又险的避过两只变异狼的爪击。 就在这时，高亢的炮弹鸣叫声飞速接近，不等罗德反应过来便猛地炸到他之前躺着的地方，可怕的爆炸将两只变异狼炸成血雾的同时，剧烈的冲击波也将罗德在冰面上推出了十几米远，震的他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卧槽…”罗德还没缓过劲站起来，第二发迫击炮炮弹便再次落到他附近七八米的位置上，还好这次着弹点是有些低洼的小坑才没把罗德再次掀飞，他看了看自己手上可怜的45口径和平卫士，再对比一下卢克背着的迫击炮，不禁对着电台破口大骂，“克里斯你这个王八蛋，为什么我就只有一把小手枪自卫，卢克却有一门炮！？” “嗨~不怪我，安保条例规定研究员就只给配发一把45，咱也不能违规对吧？”似乎知道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克里斯不紧不慢的小跑着向罗德这里赶来，“再者说，你扛得动30磅的迫击炮和额外50磅重的弹药？” 西八，这就是强词夺理啊！ 那你再给我一把和平卫士也行啊！ 罗德愤怒的将打空弹夹的和平卫士当做投掷物丢向朝他扑来的巨狼，金属制的枪身在巨狼的尖牙挤压下甚至连一秒都没有撑过去，就被咬成了一堆废铁；这要不是罗德反应快，恐怕现在被巨狼咬碎的就是罗德可怜的小兄弟了。 “死吧！” 砰！ 关键时刻，还是留有备弹的圣徒解决了巨狼，50口径的子弹将巨狼半边脑袋彻底轰碎，粘稠的血液彻底将罗德染成一个血人。 “该死的没子弹了！”笨重的防护服虽然提供了可靠的保护，但是其厚重的劣势在此刻显露无疑，巨大的被血液沾湿的手套包裹下，罗德更本无法随心所欲的操纵自己的双手，好不容易将转轮里的弹壳褪下后，换弹器却从罗德的手套上滑落了。 “我真是‘哔’了他血‘哔’了！”可惜巨狼并不会因为罗德的抱怨而放慢动作，危急关头罗德只能将圣徒随手一丢，接着非常不雅的一个驴打滚躲开这些变异兽的扑杀，手脚并用的在卢克炮火的掩护下向北逃跑。 就在他准备掏出登山斧做最后的抵抗时，一发橙黄色狙击枪子弹在百米外穿透风雪的阻隔，拉出一条白线擦着罗德的面罩旋转着飞过，势如破竹的击穿扑向罗德的巨狼头骨后，余势不减的连着将后面那只巨狼从腰部打成两半。 “好枪法！”躺在地上的罗德如释重负，“就是下次能不能快一点，这畜生差点就要把我的脑袋咬碎了…”罗德费力的将巨狼的尸体推开，才刚坐起来就再次猛地趴下，随即致命的火舌擦着防护服咆哮而过，密集的弹幕将最后极致扑向罗德的巨狼打成筛子，清除了威胁。 “呼…”罗德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狠狠的踢了变异巨狼的尸体一脚，“册那~！就你们这些狼崽子还想咬我，做你们的白日梦去吧。” “好了危险解除，全部归队。”无线电中传来克里斯的命令，“这个变异狼群应该是死完了，附近区域内应该是没有其他掠食者威胁了。” 变异狼属于北冰原上为数不多的群居掠食者，他们优秀的嗅觉可以在了无生机的冰原上捕捉到任何活物的踪迹，厚实的皮毛和脂肪可以让它们毫无阻碍的在零下百度的低温中保持活力，在必要的时候这些野兽甚至会吞噬族群里的老弱病残保证整个族群的延续，这些狡猾且残忍的猎手可以说是冰原上最让斥候们头疼的存在之一。 罗德顺着自己的足迹捡回被丢出的圣徒，将子弹填装完后好奇的问到，“那其他让斥候讨厌的变异兽里，还有什么？” “冰虫啊！”克里斯靠在瑞娜肩膀上，看着地质检测仪返回出的数据，漫不经心的说到，“要不是这些可恶的家伙闲的没事在地里乱挖洞，我们也不至于被派出来确保无畏舰的行进路线有没有任何隐患…它们才是万恶之源！” “冰虫，它们为什么要在地里挖洞？为了觅食吗？” “谁知道呢，那些庞然大物或许就是靠吃土来生存的也说不定。” “有趣的生物，真想亲自看一看…” “地质报告出来了。”瑞娜打掉克里斯不安分的手，随后将屏幕上的雪花擦干净，“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呃，罗德，你最好别乱动。” “怎么了？” “你脚下就是一处被冰虫挖空的地方，现在趴下来慢慢往前挪……” 罗德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只见冰面上不知何时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缝并发出令人不安的嘎吱声，随后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罗德鬼叫着掉了下去。 “啊啊啊啊……你说的太迟了啊…轰！” 雷达上代表罗德的光点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了，随后便变成一个红色的小点，代表这个队员最后发出信号的位置。 瑞娜吐了吐舌头看向克里斯，“都怪你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然我能早点提醒他的” “啧~不怪你，是他倒霉。”克里斯摊摊手，“把地质报告发回无畏舰，另外小心点绕开冰虫活动的范围，我们去拯救二五仔罗德。” “二五仔？”卢克好奇的看向克里斯，“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有预感。”克里斯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到，“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肯定会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糟老头子，我全听到了！”罗德呲着牙从一堆石块里爬出，而雷达上的红点再次变为闪烁的绿点，这说明他此刻正处于一个通讯不佳的地方。 “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快，大家动作快一点，我们把二五仔…我们把罗德研究员救上来！”还好因为通讯问题，后半句话罗德并未听见。 不过就算他听到了此刻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因为罗德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面前的东西吸引了；在冰虫挖掘出的隧道壁上，一幅幅用非常原始的手法绘制的壁画呈现在罗德面前，上面断断续续记录着某种非常神秘的古老祭祀活动，被祭祀的贡品似乎是一个活人，祭祀的对象则是一团异常庞大的虚影，似乎是原始人的某种神邸？ 可惜壁画被凑巧路过的冰虫破坏的太过严重，所有关于那位神邸的部分变得难以分辨，只能从一些边边角角看出一些飞鸟和云朵，还有半遮掩住的太阳，按照神学论的基础分析，这位神邸的应该是被原始人尊崇为天空或太阳神。 而关于后续的描写则全部被冰虫抹去，所以罗德无从推测这位神邸的具体神职以及这个原始文明的来历，不过单就壁画保存的完整性来推测，这里或许之前是个原始人的避难所？也许他可以继续往里面深入一下，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说不定。 “罗德？听到请回话。” “收到。”罗德打开防护服头盔两侧的照明灯光，“克里斯队长，我在下面发现了某个古文明的壁画。” 罗德期待中克里斯意外与惊喜的声音没有传来，相反他非常郑重其事的说到，“不要轻举妄动罗德，你可能已经到了某个原始人部落的活动范围，小心那些家伙！卢克，阿斯兰，把绳索拿过来…” “原始人？”罗德将信将疑的将圣徒握在手里，一边环视四周寻找生物活动的痕迹，一边瞥了一眼小臂上的温度测量仪，室外温度零下55度，虽然比上面要暖和了许多，但是依旧处于撒出去的尿都能瞬间结冰的范围，“这种极地气候竟然有人类能够存活，你确定吗？” “是的，之前就有一个倒霉的家伙被原始人掳走，等我们救援队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被同化了，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野人……这个被诅咒的地方有太多秘密，说实话要不是教会要求的话我真的不想来这里，虽然结局早已注定，但是能多苟两年的话谁又会急着送死呢？”说后半句话时克里斯的声音很小，以至于无线电麦克风都没有将其录进去。 第一百一十章 地下世界 “绳子不够长。”罗德看着悬挂在自己上方七八米的缆绳，无奈的摇摇头提议道“要么我在地下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或者能找到通往地上的出口也说不定。” “等一等。”无线电里传来一阵杂音后，罗德就见克里斯顺着绳索溜了下来，在快到达尽头时用登山镐在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裂痕，随后安稳落地，“跟我来吧，我可不想自己队里的研究员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被当地的土著同化了，那可就太蠢了。” “这些土著会主动伤人？” “伤人？哈，你听说过亚历山大大帝的名言吗？” “……” “民风淳朴不死街，热情好客亚楠人，虽然我不知道大帝口中的不死劫和亚楠是哪里，不过他那经典的讽刺腔调是对所有未开化地区的真实写照。”咔嚓的金属碰撞声中克里斯将温斯切特散弹枪上膛后递给罗德，自己则手持一把将弹夹改装为弹鼓的米伦9mm冲锋枪走在前面，“我会尝试和他们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但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谨慎态度，如果你认为他们有任何怪异的举动就直接开枪把他们打成筛子，用大帝的话说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你懂得吧？” “……” 后来的穿越者哟，你将永远活在前辈的阴影之下。 幽深的地道给人一种随时能将自己吞噬的错觉，在这里原始人利用冰虫在地面中蠕动时开凿的洞窟构筑了一个复杂的地下网络，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凹陷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发现变异狼或其他生物惨白的骸骨。 罗德蹲在一个相对新鲜的骸骨前用绯红检测了一下，“刚死了2个礼拜左右，骸骨里面结构因为低温的缘故看起来还像刚刚死去没多久的。” “噢？这就是你的‘能力’？” “嗯…算是吧。” “通过接触来获取生物信息？”克里斯说着拍了拍罗德的肩膀安慰到，“hmm…虽然这能力自保差了点不怎么适合战斗，但却是一个很不错的侦查辅助能力，与你科研人员的身份还是很匹配的。” “确实。”罗德非常腹黑的点点头，既不指出克里斯的错误也不否认他的推断，毕竟他的能力说出去就会做实自己是一只‘猫’的事实，这是罗德不愿意面对的… “果然呢，像猫咪一样舔一舔就知道食物有没有坏…哎别激动把枪放下！我就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我觉得给你来一枪更能活跃气氛。” 北冰原冰层之下有什么？ 地质勘测仪的数据显示下方是连绵不断的山脉。 可既然是山脉，那么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冰原？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是千百年前的大洪水淹没了整个世界，然后突如其来的低温将整个北冰原冻成了一块冰疙瘩？ 或许北冰原本来就是沉积在海平面下的一块区域，类似南极洲那样，之后突如其来的板块移动使得整个北冰原凸起了数百米，才造成了今天的高原地形？ 又或许是如神话传说中那样，女神为了惩罚这浑浊污秽的世间，降下的神罚将原本人类位于北冰原的文明毁于一旦？ 就如同隔在凡人与超凡之间的那层迷雾，北冰原的秘密时至今日也无人能揭开。 通过数百年的考古，我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在这片大陆上，曾经有着非常璀璨的人类文明，被挖掘而出的无畏舰等古代高科技物品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但是既然古代文明这么先进，为什么又会被困在那冰面之下，以至于在神话中的‘审判日’被一网打尽，连一点文明的火种都没有带出？ “咕噜” 刺耳的口水吞咽声音打断了罗德思考，也让走在前面探路的克里斯突然停了下来，他熟练的一弹大拇指将手中米伦冲锋枪的保险打开，同时另一只手抬起握拳；罗德意会的半侧过身子往后靠到克里斯的身上，替他看住身后的方向。 防护服上自带的亮白色探照灯放出幽冷的光芒勉强将罗德前方照亮，参差不齐如同倒挂着的尖刺一般的石钟乳上缓缓滴下一滴又一滴淡绿色的不知名粘稠液体，二人仿佛置身于某个怪兽的口腔内，随时都会被突然闭合的尖牙碾成肉沫。 “我们似乎从刚才开始就在慢慢往下走？” “你问我？！” “呃…在小说里，这种时候主角不都是会向即将便当的龙套咨询一下的吗？” “卧槽，感情你那么自信的在前面带路，原来是瞎走的？” “那当然…啊不，我的意思是这种情况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往前，对吧？” 对你妹啊，早知道还不如乖乖等在原地呢！ “要不联系一下雪地车？”罗德试着呼叫了一下瑞娜，可惜上方的岩石太厚将信号全部遮蔽住了，无线电中除了杂音还是杂音，“我们失联了，现在怎么办？” “嗨~别用那么不吉利的词汇吗！”确认前方发出咕噜声的只是一只胖乎乎的大老鼠后，克里斯用肩膀顶了顶罗德解除了警戒，“跟我来，没问题的。” “放屁，之前就是你他娘在瞎带路…诶？这怎么有一只这么大的老鼠？”映入罗德探照灯内的，是一只近1米长通体肥硕不堪，四肢短小就像是一只猪一样的怪异老鼠，“这种玩意能在这里活下去？” “就是说呢。”克里斯掏出一根甩棍戳了戳老鼠，在探照灯的强光照射下，这只胆小的家伙连动都不敢动，它用自己短小的前肢牢牢地护住自己不到小指甲盖大小的眼睛，浑身颤抖的缩在角落里，“看来咱们挺走运，晚饭总算不用吃压缩营养液了…呸，那白色的粘稠糊糊简直不是人吃的，就像是精…” “闭嘴！”罗德想起那口味奇特的晚餐就想吐，要不是他亲眼看着厨子做饭的话，他都要差生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了，“诶…克里斯，这家伙的脖子上似乎有东西？” “唔…我看看，哟呵，似乎是个铁环？” “是呢，造型上看就和一个狗牌似得……等等，这东西该不会是家养的吧？” “哈，这笑话一点都没创意！难道有人会在这种鬼地方生活？” “…”罗德的脸色突然僵硬住了，“会不会是地下的那些古人类？” “呃…”克里斯抓向大老鼠的手僵在空中，“应该…不会吧？我们至于那么倒霉？” 就在这时，一个朦胧的影子出现在克里斯身后，还没等罗德提醒，这位敏锐的小队长便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同时他手里的米伦9mm冲锋枪吐出一连串致命的火舌，将那个小影子瞬间打成筛子。 那是怎样一个丑陋的生物。 反关节的不足40公分长的短小腿部，干瘦到甚至可以看到肋骨的瘦小躯干，比成年人还要粗壮的长臂，要不是‘他’勉强能看出类人特征的头颅，罗德都要怀疑这是一个进化不完全的人猿了；被数颗子弹击中的幼年穴居人挣扎着的向他们伸出手，随后那畸形的长臂无力地摔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嗷！！！”岔路口内，传来一阵又一阵暴怒的吼声，随即轻微的震动不断传来，洞穴地面上的碎石子甚至因此发出了战栗的碰撞声。 “卧槽，你干的好事！” “不要害怕，我有个计划！”克里斯拉起罗德就向一个不断吹出微风的岔路口不要命的跑去，一边跑他一边拿出几个土制炸药包，拉动引线后不要钱的往后丢去。 “什么计划！？”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面来！” “尼玛！！” 仅仅是20秒后，爆炸引起的冲击波就从二人后方袭来，本以为安全下来的二人刚准备稍稍放慢些脚步，但随即再次接近的怒吼声令他们不得不再次加快速度，朝他们追来的穴居人究竟有多少？ 罗德不敢停下脚步回头观察情况，体力更加充沛的克里斯则时不时侧过身压制射击，而每当这时，身后穴居人近在咫尺的怒吼总会迅速的减弱，直到克里斯趁着换弹的空闲追上罗德后，怒吼声才再次慢慢接近。 “4个弹夹！” 听到克里斯通报的罗德心里一沉，就算克里斯能做到1枪干掉一只穴居人，但是光听身后连绵不绝的喊叫就知道它们的数量不下百只，单靠二人的火力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消灭掉。 “3个弹夹，继续往前跑罗德，我看到亮光了！” 岔路口，一边是一扇明显有人造痕迹的巨大铁门，而另一面是不知还有多远的陆地。 “这里！”不知为何，罗德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那扇铁门，仿佛里面有什么极其诱惑的东西在等着他，“掩护我15秒，我把这扇门打开！” “知道了！”克里斯没有质疑罗德的决定，即使在他面前的是一扇四组奇特图案组成的厚重铁门，“2个弹夹，给你20秒，打不开的话我们就得跑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铁门之后 “足够了！”罗德的右手重重的拍在铁门上，‘绯红，跳过材质分析，单独最快速解析铁锁结构，并给出解锁密码！’ ‘解析中…’ 快点，再快一点 克里斯手中的米伦冲锋枪每次射击，都像是一把催命的铁锤击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不断挑战着罗德的意志力。 ‘解析完毕。’ “成了！”罗德快速的将铁门上被锈迹腐蚀到几乎看不到图案的轮盘转动，2秒后，铁门发出咔嚓的一声令人安心的响声后缓慢打开，罗德迅速从门缝内钻入漆黑的大厅，随即转身拿起散弹枪“快进来克里斯！” “哟~只用了12秒，你这个分析能力果然不错哦罗德！”克里斯射完手上的弹夹后从腰带上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简易炸药包，拉动引线后丢入一个迷人的抛物线，随即才一矮身子从罗德腋下让出的空隙内钻入铁门。 砰砰！ 两枪将一个秃顶且面目可憎的穴居人打退后，罗德一巴拉住铁门用尽全力关上的瞬间，厚重的贴门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紧接着巨大的爆炸震动将罗德震倒，随即周围便彻底安静下来。 “呼~好险呐罗德。”克里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探照灯开到最大功率照向这个大厅，“话说这里是哪？” “我也不知道…”罗德苦涩的笑着摇摇头，“我感觉…刚刚这里有什么在呼唤我。” “……”克里斯闻言看向罗德，过了好半响，就在罗德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搞基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太会劝人，但是有一点我必须现在就告诉你。”他走到罗德面前蹲下，几乎将自己的面罩贴到罗德的面罩前，无比郑重骑士，“在你将自己的潜能开发到极限前，千万要忍住所有本能的诱惑，否则你必死无疑。” “本能的诱惑？” “比如刚才你心底的那个声音。”克里斯象征性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刚才听到了吧？那个既模糊又时刻都在自己耳边低语的，异常细碎的声音，而每当你集中精神想要聆听其中的内容时，都会发现不但听不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反而会感觉精神变得异常敏锐？” “……”罗德还真试过，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许他天生就被神秘侧的东西嫌弃？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过类似的经历。” 喂！你哪里看出来了啊？拜托作为一个配角能不能别那么多戏啊！ “我没…” “嘘…”克里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罗德的解释，“不要和我说也不要和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厄运将会把你吞噬；也不要再去尝试聆听或分辨那个声音，直到你感觉自己的潜能被完全开发到极致，并有信心继续提升的时候来找我，我会为你指明一条前进的道路。” 笨蛋克里斯完全不会打禅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罗德‘我有提升超凡实力的办法，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因为你现在太弱鸡了’ 所以罗德理所当然的提问了。 “通过聆听那个声音来觉醒？” “卧槽！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大哥，你之前不断重复‘那个声音的危险性与巨大诱惑’，傻子才想不到好吧？ “总而言之，在你近自己潜力开发到极限之前，千万不要再去聆听那个声音！”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面对突然变鸡婆的克里斯，罗德只得无奈的举起手做投降状，再三表示自己不会铤而走险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放过罗德，“切…我就是想聆听也没机会啊…难道我真的是个不来电的麻瓜？” “你说啥？” “呃…我说这里好大啊，我们分开寻找出路吧？” “ok，子弹上膛随时保持联系，在没有雪地车做中继站的情况下，咱们只能保持不到50米的有效通讯距离，记住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重要的事说三遍！” 我去，你确认这不是那只肥猫作者水字数的把戏吗？ 二人身处的这处地下大厅大概有10米高，天花板上雕刻着被腐蚀的坑坑洼洼的壁画，勉强还能从祭坛以及大量做跪拜状的信徒看出这是描述祭祀时的场景，略过被腐蚀的不像样的壁画，在大厅四周分布着很多不到2米高的低矮房屋，即使床上防护服后罗德依旧可以进入到室内，但是紧紧贴在头上的天花板还是让人忍不住微微弯腰。 房间内的桌椅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再加上一路上罗德也没发现任何形态的尸体，而室内的家具也没有任何倾倒或被破坏的痕迹，罗德推测这里的原主人们是在比较安全的状态下撤离了此地。 零下25度，这里可比外面要暖和太多了，即使依旧需要穿戴很厚的保暖外套才能自由活动，但是相比外界完全无法生存的低温，这里绝对是个合适的避难所。 那么为什么前主人要抛弃这里？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这些人是在白银末期那场‘大灾变’前就早早地撤离了这里？ 罗德试着在屋里寻找任何遗留下来的文献资料，可惜大多数纸片早就风化的不成样子，稍稍一捧就破碎了，绝无可能在不伤及纸张的情况下将上面的积灰处理掉来查阅任何资料。 “克里斯队长，白银末期的那场大灾变你知道多少？”至少罗德接触的文献里，普遍认为那所谓的‘灾变’是神话传说或是某些邪教骗人的把戏，大多数学者不认为人类能在那种‘灾变级别的洪水’中生存下来，如果神话是真的，人类早就灭亡了；他们更倾向于将‘大灾变’的洪水归类为艾兰迪尔世界局部范围内的一场自然灾害。 “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克里斯的无线电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显然这个家伙正在粗暴的拆解这些古董，寻找某些被藏匿起来的密道或者机关，“权限到了不一定要去了解更多…就像是嘴长在你身上，但是你会乱说话或者吃有毒的东西吗？” “你也认为那些秘闻本身会带来不幸？” “也认为？”克里斯似乎将面罩打开了，一边哆嗦一边点燃了烟斗，长长的吐了口清烟后调侃道，“为什么是认为？那就是事实。” “又来了。”罗德皱起眉头将手上碎掉的书籍抖干净，移开一个书柜发现一无所获后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第三还是第四次听到这种知识危险论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大家会认为知识本身蕴含着风险？难道那些文字或者信息能从纸面或者你脑子里跳出来，然后把我们生吞活剥了？” “关我屁事。”克里斯咳嗽了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呛到了，“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喜欢采纳别人的建议，尤其是有关于危险的建议~毕竟我负责的可是整个小队的安危，稍不注意的话…” 罗德很不厚道的戳破了克里斯“你就是怂。” “你tm……” “那你介不介意帮我从教会里拿点文献？” “介意。”克里斯似乎将烟斗灭掉了，合上面罩后再次发出闷闷的电子回音，“万一被发现了的话免职事小，降薪事大！” “又穷又怂的老男人。” “卧槽，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有种你写个契约，答应每月支付我20金镑的薪水，别说要我从教会里拿文献，就是大贤者莉莉娅存放在圣者遗物室的内裤我都敢拿给你！” “又穷又怂又没节操的老男人。” “想吃枪子是吧？” 在克里斯那里碰了个软钉子后的罗德也就只能打打嘴炮，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提出这个提议，就算多给克里斯多少金镑都不可能拿到信息，因为这个油滑的糟老头子绝对会前脚拿了自己的钱，后脚就把他举报了… 别看这老小子一副老实人的样子，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无所谓，反正这次任务结束以后我的权限就升级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查看资料。” “哈~好主意，祝你好运！” “……”这幸灾乐祸里又掺了点得意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就在罗德准备反嘲讽两句教育下克里斯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又悲戚的耳语突然响起。 ‘什么声音？’罗德晃了晃脑袋，但那个耳语依旧在用罗德听不懂的语言低声鸣泣，好似在诉说一段悲戚的血泪史，‘杰森，听到没？’ ‘听到啥？’杰森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他打着哈欠投影到外面，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咦~我们回到无畏舰啦…呃，这么冷应该还在地底啊，你叫我出来干啥哟！’ 果然，杰森不一定每次都能听到这种怪异的低语。 ‘我听到一些怪异的耳语…’ ‘拉倒吧！’杰森揉着眼睛再次消失，‘八成是你撸多了产生幻觉了，大爷先回去睡觉了，没事儿别打扰我……’ 你他娘才撸多了呢！你全家都撸多了！ 呃等等，骂他不就是骂我吗？ 干……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旧日支配者的飞升 不过当罗德再仔细聆听，便发现耳语中所用的这种熟悉的语调和发音，与迪安斯洛语非常相近，但再仔细分辨的话又像是亚棉语…给人一种是将两种语言完美的混合在一起的怪异感。 两种语言虽然都在大陆通用语普及后非常冷僻的地方语言，但是亚棉语是戴林以及南面的德斯兰普合众国‘贵族’阶层才会流行的古语言，而亚棉语属于纳达帝国和戴林上层大贵族使用的，即使是在两种语言都有使用的戴林，也极少有除了历史和考古学家以外人同时精通两种语言，更别提将这两种高难度的拗口古语混杂着说的人了。 ‘奇怪的声音…’罗德虽然听不到那个低语在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他却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低语在引导自己，这就是克里斯所说的能令超凡发狂失控的呢喃吗？ ‘如果按照克里斯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的理论来看的话，似乎听懂这种低语有无法与之对话，日复一日的呢喃确实会令人烦躁不已，即使心志坚强的人，也会在长时间的呢喃洗脑中被这个声音影响，最终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这可真有意思啊。’罗德非但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异常好奇的尝试推测低语中的信息，可惜由于语言精通度不够，这种推测注定没有结果。 ‘似乎往北面走的话，低语的声音就会略微放大，那面有什么特殊存在吗？’没有选择则和克里斯沟通，罗德走出屋子向北面的房间一间一间的搜过去。 痛苦… 寂寞… 神罚！！！ 低语越加清晰，其中几个发音非常像亚棉语中经常出现的词汇。 ‘是这里死去之人的怨念汇集？’既然这个世界连触手怪和变异兽都存在，那么按照奇幻游戏一贯的套路就算有‘亡灵’的存在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至于怕‘鬼’？或许在平常人看来幽灵和亡灵是令人畏惧的，但是在罗德的世界观里，这些已经死去的家伙能对生着干什么？ 他又不是吓大的，比起死人的魂魄，显然一个持刀的恶棍更有威胁。 ‘在这里？’围绕着北区转了一圈后，罗德发现低语声在他来到一间普通的屋子旁边时到达了顶点，几乎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就趴在自己肩头咬着他的耳朵在说话。 “没什么不同的吗。”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普通的起居室，不同的是床上躺着一个风化的差不多的骸骨。 “你说什么？”无线电中传来克里斯好奇的询问，“有什么发现吗？” “没，就是一具普通的骸骨。”罗德隐瞒了骸骨手中抱着的一本金色线装书的事实，如果他汇报的话，按照大众制药科研考察团的规则，他必须要将这本书无条件上交，回报自己的是可怜的一点儿贡献值，万一这本书保密级别高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在几年内都无法获得阅读权限了，与其如此不如先一睹为快，随后再交上去也不迟。 毕竟人嘛，要稍微变通一下才能成长吗~ “好的。”克里斯不忘嘱咐，“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好不要直接接触，用随身带着的工具回收掉就好。” “了解。”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克里斯，充满探究与求知欲的罗德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了那本异常精致上面连一点儿落灰都没有的，画着奇怪图案的金色线装书，“这里没有任何发现，准备换个区域继续调查。” “了解，注意安全。” ………… 高耸入云的山峰顶部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半山腰的巨大平台上飘出呛人的黑色烟尘。 一名全身覆盖在精致长袍之中的祭祀单手抱着一本金色的线装书，正激动的用发颤的声音高声歌颂着来到凡间的使徒。 他们，是人间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是云端之上神邸赐予人类的救赎。 他们，将带领愚昧无知的凡人，摆脱金属与齿轮带来的诅咒，重拾往日的荣光。 远处，天边的尽头。 一朵又一朵象征着科技与毁灭巅峰阶段所完美融合的蘑菇云盛开在一望无际的绿色平原之上，无可匹敌的毁灭冲击波挟裹着致命的温度将一切绿色化为焦炭，无论是强大的陆地霸主，还是弱小的飞禽走兽，在这充满毁灭与诅咒的末日之炎中全部不值一提。 匍匐在祭坛之下成千上万的信徒颤抖着不停跪拜，也有高阶祭司背弃了信徒与教会，偷偷乘坐着翼展达到七八米长的大鸟飞走。 就在令人绝望的毁灭光芒即将吞噬掉这高耸入云而又毫不起眼的的巨峰时，一道湛蓝色的光辉闪过。 一名模糊的让人看不清身影的光头男子缓缓自天际降临。 “神说，我的信徒将被庇护”湛蓝色的立场光辉将山峰包裹起来，看似如纸片版轻薄的蓝色光辉竟然抵挡住了高温与强光，毁天灭地的冲击波重重的砸在立场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后一分为二绕过立场向远处逃走的叛徒扑去，在他们发出哀嚎前就将他们彻底吞噬。 “神说，信徒们需要坚强。”光头男子如同不稳定的电视机型号一样闪烁不定，在说完第二句话后就几乎要崩溃了。 “神说！”男子突然看向高空之上完全不存在的于这个时空的罗德，伸出手指用最后一点力量爆喝，“灾厄必将消退！” “砰！！！”罗德感觉自己就好似被人在鼻梁上狠狠的打了一拳，重重的砸到墙壁上，鼻子一酸涌出大股的鲜血。 “罗德，你那怎么了？” “没事！”罗德打开面罩捂住不断流出的鼻血，“不小心跌倒了，真他娘倒霉！” “啊哈哈哈哈，傻屌青年！” 没空去和克里斯拌嘴，罗德一面将血液擦干净，一边还不忘将怀里这本线装书打开，‘绯红开始扫描储存并建立数据库，名字就叫…’裸的看了看线装书封面自己唯一认识的几个几内德语，‘就叫旧日支配者的飞升…呃后面这几个字怎么读？算了，就按克苏鲁来录入吧。’ ‘档案建立：旧日支配者的飞升—克苏鲁，开始扫描并记录文本数据。’ 20分钟后。 “我找到出口了，这里来罗德。” “好的，再等我5分钟。”线装书只剩最后1/5了，虽然上面的内容他现在更本看不懂，但是仅凭这本书接触时带来的奇妙幻象，以及存储了那么就都没有一点破坏或老化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一定非比寻常，一定要录入完成！ 至于解读？之后有的是办法和时间。 “我说你在忙什么呢？”雷达上，克里斯的光点缓缓向罗德这里移动，“磨磨唧唧的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再给我4分钟！” “罗德？”克里斯音调变得有些严肃，他明显加快了脚步，“你不会发现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了吧？千万不要乱碰自己不了解的超凡物品，万一是带有恶意的诅咒物品，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 “没有，我在看一本书…”只能尽量拖时间了。 “罗德！别乱看，这是命…”突然克里斯那边毫无预兆的突然传来了短促的枪声，几乎同一时间从无线电里也传来他微不可闻的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克里斯被偷袭了？有敌人！ “克里斯！？”感觉到不对劲的罗德抓起旁边桌子上的散弹枪，左手依旧抱着扫描到最后1%进度的线装书飞奔向克里斯在雷达上的位置，可他才冲出屋子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掀飞，手上的散弹枪更是被一条长鞭打成碎片。 被击飞的罗德头脑无比清醒，他尽量调整自己的落地姿势背部着地，利用防护服的抗冲击结构将力道分散后，罗德闪电般的拔出腰间的圣徒同时扬起身子，将50左轮手枪瞄向刚才在门口处击飞自己的那个身影。 ‘没人！？不对！’ 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传来，透过防护服将罗德打的头晕眼花，噗通的一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幸好，线装书就落在罗德手边，而绯红依旧在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任务。 “咦？才这么一段时间就变强了不少呢，果然这次的选择是明智的。”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熟悉的身影在罗德耳畔响起，随后那抹纤细的人影拿过罗德手上的线装书，两脚就那么岔开将裙底对着罗德，若无其事和另外一个人聊了起来。 ‘录入中止，自动保存目前进度9903%，恢复接触后将重新继续录入程序。’ 罗德想要伸手要回自己的书，但是头晕眼花的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视野则完全被女人的裙底遮蔽住，看不清另一个与她对话的人长什么样。 “我不能动用本源力量，否则七…议会会发现我的，所以快点说出你的计划。” “………”完全无法分辨的朦胧声音。 “可以，不过我要求更多，剩下的那5人的本源都是我的。” “……” “你会那么好心？好吧，暂且相信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危险的掷火杂耍 “……” “好了你拟定的新契约签署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 “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况且，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没必要骗你，不是吗？” “……” “那么希望下次相见的时候，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 “好好好，我不白拿你的东西，这下可以了吧？” 这个女声虽然罗德只听过那么几次，但是他几乎敢肯定声音的主人就是之前那个穿紧身皮衣的‘神邸’，即使祂换了一身衣服罗德也记得祂是把自己勾引到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至于祂没有使用那种被称为‘本源’的力量…是那种时间暂停的能力吗？还有，祂也有惧怕的东西，那个‘七什么议会’？ 乖乖，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危险，连那种存在都要小心行事… 又或许是罗德的错觉？ 这个女人或许根本不是之前那个皮衣女，毕竟自己是祂的任务‘委托人’，祂完全没有必要把给自己跑腿的‘马仔’打晕啊，除非祂觉得罗德是个不能相信的二五仔… 就在迷迷糊糊的罗德极力想睁开眼睛想看清那个女人的样子，确认心中的猜想时，她突然低头看向罗德，“还没晕？真是令人惊叹的意志力，不过到此为止啦~做个好梦哦罗德博士。” “你！！！”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对罗德用这种称呼。 可惜，还没等罗德说出第二个字，他就感觉意识深处传来一阵无法抵御的疲惫，随之而来的是宛如回顾母体般的宁静与柔和的安全感。 ‘另外一个身影看起来好熟悉…’可惜，这个念头随着罗德的昏睡被连同这段记忆一起被埋到了潜意识深处，静静地等待合适的时机被主人发现。 ………… “侦测到地下的强烈震感！”因为无线电失去联系，雪橇车上的地质勘测仪是上面的队员唯一可以检测到二人行踪的信息来源，“那些跟在克里斯队长身后的小红点消失了。”凯瑟琳看向旁边坐着的瑞娜，“瑞娜小姐，克里斯队长他们没事吧！？” “不诚实的小丫头。”抱胸靠在椅子上的瑞娜揶揄的看了凯瑟琳一眼，直到她脸红的别过头去才轻声笑到，“早点承认自己关心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就好了~~放心吧，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要了克里斯的命，那个老家伙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命最硬的一个了，他是不可能被一群穴居人干掉的。” “可是万一……万一队长他们被自己丢的炸弹炸晕了怎么办？” “你会被自己的姨妈巾捂住嘴闷死吗？” “唔……瑞娜小姐，您…你这比喻也太……” “流氓。”靠在雪地车旁闭目养神的阿斯兰适时的补刀，而卢克则一如既往的发出憨厚的嘿嘿笑声，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卢克永远就是这幅很开心的傻样子。 “切…和克里斯待久了被传染的。”瑞娜一点不介意阿斯兰的吐槽，“看样子他们还得在底下找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出口呢，所以凯瑟琳小姐你不用着急的，我敢对着克里斯的两颗宝贝鹌鹑蛋发誓，你的小情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凯瑟琳先是不解，随后尴尬的在瑞娜眼中确认自己没猜错以后，表情迅速变得尴尬又僵硬“您这个毒誓真是…别出心裁呢。”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呢。” 地下深处。 罗德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艘摇摆行驶在风暴之中的木质帆船上，他死死地抓住身旁的绳索免得自己被甩到狂暴的深海之中，而手握舵盘的黑胡子船长则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肆意狂笑… “喂，醒醒！”克里斯用力摇着罗德，要不是怕打开他的面罩会让这家伙冻伤，他早就忍不住抽这个偷懒睡觉的家伙一顿了。 “唔！船长我错了别把我丢下船…哎呀？是个梦啊。” “噗哈哈哈哈…哎哟笑死老子了！！”听到罗德梦话的克里斯笑的前仰后合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你是女神派来的逗比吗？” “呃…”罗德尴尬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奇怪，我怎么会睡着了？” “哇哈哈，谁知道呢”克里斯摊摊手，“我在无线电里听到你叨叨，但问你话你也不答，过来一看才发现你丫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真是不怕一睡不起变成黑水王子啊~啊哈哈哈…” “黑水王子……”大帝到底还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妨一次性都告诉我？ “唔…好了别哔哔了，我找到出口了这面来。”笑够了的克里斯伸手将罗德从地上拉起，“话说你刚做了个什么梦？” “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神，目睹了上古白银纪元的大灾变…” “哈！？”克里斯检查了一下罗德防护服反馈回来的数据，“没发烧啊…难道是太劳累了导致出现了幻觉？” “呃…可能吧。”罗德即使刹住了车没有透露出更多信息，‘哎，可惜那本线装书最后时刻既然莫名其妙的风化消失了，否则绯红应该可以记录超过50%的内容的。’罗德看着数据库里静静躺着的只记录了一半的线装书，‘杰森，你知道我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啧，谁知道呢。’杰森一扫之前无精打采的样子，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或许是这本书里有什么防护性手段，把你拉入幻境里导致你昏迷？无所谓啦，捡回一条猫命就不错了，所以说下次不要乱碰奇怪的东西了。’ ‘怎感觉…你和平时不一样啊？往常你都会幸灾乐祸的像个神经病一样，这次居然这么正经的说话？’ ‘嘿，谁知道呢。’杰森将一半残破的书籍塞入衣服后面的口袋里，‘或许是你的错觉也说不定呢，我的，老，朋，友，罗，德。’ ‘阴阳怪气的狗魔，我迟早会把你拉到后山咔嚓掉。’ ‘哈，哈，哈，哈………凡人！’ “呜呼~~~总算上来了！”被阿斯兰重新拉上冰面的克里斯张开双臂长啸一声，紧接着就被瑞娜一记制裁之脚踹回了坑洞里，险些把刚爬上来的罗德砸下去。 “干得漂亮！”罗德对瑞娜竖起了大拇指，这位平时看起来很安静的大美人总会在大家忍受的极限时刻制止犯二的克里斯。 “你们在里面怎么耽误了那么久？”瑞娜咧嘴一笑，将马屁精罗德拉了上来。 “我来说，我来说…哎别踹我！我保证这次不废话！”克里斯露出讨好的媚笑，“也把我拉上去呗，大美人瑞娜？” “切…” 十五分钟后。 “在我百发百中的火力压制以及淡定的指挥下，罗德那个家伙总算没掉链子把铁门打开了，说时迟那时快…” “说重点，否则我就把你踢下车去！” 因为罗德掉入了穴居人巢穴的原因，延误了任务时间的众人不得不从雪橇车后面拿出一截额外的拖拽车板，话说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非要傻乎乎的走路吗！？ “好吧好吧，没情趣的老处女活该你嫁不出去。” 咔嚓，狙击枪上膛的声音。 “然后我们进去以后随便转了一圈罗德莫名其妙的摔倒晕了过去我找到出口后把他拍醒然后我们就来到地表了，呼…说完了，可以把枪口拿开了吧？” “晕过去了？”瑞娜的火气被好奇心替代，她细心的捕捉到了克里斯话里的一个疑点，将狙击枪重新平放回膝盖上后侧头问向罗德，“以你的体质怎么会晕过去？” “唔…当时我碰到了一本看上去就很古老的线装书，刚想拿起来检查一下然后汇报克里斯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晕了，等我醒来以后那本书就不见了。” “咦？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呢？” “感觉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没想着说出来，否则还不得被你哔哔半天啊？” 很合理的解释，瑞娜也认同的点点头，“不过下次最好还是先汇报一下克里斯，他虽然是个烦人的家伙不假，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还算是个有用的东西。” “东西！？你，他，娘的说的真是对！”克里斯讪笑着将瑞娜放到自己面罩上的匕首拨开，嘟囔了一句‘这娘们又在裤裆里藏匕首’后便郑重其事的看向罗德，“咳咳…嗯！虽然我们的队员与队长身份有可能仅限于此次任务，不过作为一个前辈，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超凡侧，或者说神秘侧的常识。” “记住，永远不要轻视任何超凡物品，哪怕他或她看上去完全人畜无害！” “他/她？？你没喝醉吧克里斯？” 物品竟然用专门指代人的称呼来形容？难不成这些东西还是活的，有自己的意识的？ “没错，大多数超凡物品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时间或许会淘汰掉大部分超凡者，但是这些超凡物品却会幸存下来，岁月的洗刷非但没有让他们走向灭亡，反而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赋予他们真正的生命与意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超凡手册 风暴号角是一件在超凡侧非常有名的准传奇物品，只要在无尽之海中，她就能召唤出一场极其恐怖的足以将整支舰队摧毁的风暴；传说她诞生与心爱之人的利刃之下，被爱人背叛的少女鲜血将一个平凡的号角浸湿后，号角被和少女一起丢入海中。 沉淀了百年以后，这个号角被一个幸运而又不幸的渔夫打捞出来，从此，任何持有这个号角的人一旦无法获得其认可，那么一旦他敢带着号角踏入无尽之海的话，便会被狂暴的风暴吞噬绝无生还可能。 “这只是个个例吧，完全可以用巧合解释；况且这个故事里含糊其辞的部分太多，水分太大了。”罗德摇摇头，表示这个故事无法说服自己。 “我说，你这家伙没听过‘海的女儿’吗？” “什么东西？”海的女儿？你还不如拿出本安徒生童话哄我睡觉好了… “哇，这个人没有童年啊！”克里斯指着罗德怪叫，可惜现场唯一会偶尔配合他傻笑的卢克正在雪地车驾驶室里陪着阿斯兰开车，他面前除了一个有可能把他踹下拖车板的瑞娜外就是罗德的跟屁虫凯瑟琳，显然这几个人都不可能站在克里斯那一边… “切，看来不拿出点干货出来，你是不会信服我的了！”克里斯摆出一副准备装个大比的认真表情，冷笑一声从他的腰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洋娃娃，“哼，看到了吧！” “哈？”这是罗德的反应。 “笨蛋…”瑞娜抬眼瞥了他一下，就继续闭目养神。 “嗨呀拿错了…稍等我一下下。” 这家伙除了昆特牌和赌博逛夜店外，既然还有这么变态的爱好啊…真—人不可貌相。 “哼！见识一下我的秘宝吧，预言家之盒”破破旧旧的一个普通木盒，但是上面却歪歪扭扭的刻了一几个令人生畏的简体汉字—‘毒奶色’ “我说…”罗德感觉嘴角都要抽掉了，“你知道这几个字的含义吗？” “你不知道？”克里斯一副看傻瓜的眼神，“这是亚历山大大帝预言盒的仿制品…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快，把手伸过来。” 早起的鸟儿吃虫，晚起的鸟儿吃翔，古人诚不欺我。 “什么意思？” “呃…你把手伸过来就对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总感觉不对劲呢…”罗德看了瑞娜一眼，后者耸耸肩没说话，看来这个盒子即使没什么屁用也不会有副作用吧？难不成它还能咬自己一口？ 就在罗德犹豫的时候，杰森突然来了兴致，强行伸出一只手摸向盒子。 ‘笨蛋，盒子怎么可能看到…’ 在罗德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木盒突然张开嘴咬向并不‘存在’的杰森的手，随即它发出宛如孩童般的委屈声音，“啊呸！伪物…不对，是混沌！啊！还是伪物…不对，混沌！咔咔咔…该死的克里斯，你又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 ‘该死的，这东西还真能咬到我啊！’杰森鬼叫一声‘捂’住被咬下一大块的手掌，‘罗德兽给我上，削死这个破盒子！’ “诶？怎么回事？”克里斯敲了敲木盒，“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放进去啊…难道是吃进去雪了？”说着，他准备将拖车板上积雪塞进去再试试的时候，罗德赶紧把手伸到了盒子里面。 虽然隔着厚厚的手套，不过罗德任由一种被小孩子嘴巴咬住手掌的轻微痛感，诡异的是厚重的手套完全没有一丝形变，而木盒的边缘也只是很普通的搭在手套上面。 “唔~这下正常多了！”木盒发出孩童般的满足声音，“很纯洁的手，一点都不像是克里斯那个猥琐老男人沾满精…唔唔唔。” “啊哈哈哈，这个该死的家伙就会乱说！”克里斯尴尬的将木盒强行押下，然后当着大家的面威胁到，“你这家伙再乱说的话我就往里面塞二两热翔，然后把你装到保鲜袋里封存两年！” 显然，木盒顺从的屈服在这个厚颜无耻之徒的淫威之下不再随便乱说，“唔，奇怪的家伙我竟然看不到一点他的命运…难道他和那些界外魔一样不是艾兰迪尔人？嗯，等等…我尝到一些后续的味道了，充满孤寂与灾厄，克里斯你最好现在就离这家伙远点省的莫名其妙的死在某个角落，我可不想陪你的尸体一起被人遗忘…啊呀，你怎么又打人？” “呃，这家伙胡说的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准，罗德你不要介意啊！”克里斯压着盒子不准他还嘴，“况且，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告诉你，高级一些的超凡物品是有自己的生命与思想的，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 “嗯…”罗德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敷衍的回应着克里斯。 ‘该死的破盒子，你tm才是伪物呢！罗德兽，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上去削死这个破盒子！！’ ‘杰森？’罗德没有嘲讽杰森的傻瓜行为，反而若有所思的问到，‘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我们一直以来不就是又孤独又倒霉吗？’ ‘狗屁！’杰森不以为然，‘要是命运可以决定一个人未来的路的话，我们读那么多书，那么努力的做事，又是为了什么？搞笑吗？’ ‘或许是命运注定让我们那么做…’ ‘以存在事实去解释虚无缥缈的预言？这不是宗教唯一神论中最无赖的观点，也是你最讨厌的唯心主义吗？怎么，被一个破盒子咬了一口以后就怀疑人生了，那你他娘也太脆弱了吧。’ ‘嘿…’回归神来得罗德会心一笑，‘没想到你还挺会说服人的。’ ‘那可不，你杰森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好了废话少说，给我削死那个口出狂言的破盒子！’ “要不我也试试吧？”为了缓解尴尬的场面，凯瑟琳主动将自己的小手伸了过去，克里斯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果然还是这个小姑娘懂事呢。 “唔…啊呸呸呸，充满大海味道的咸猪蹄，比克里斯还要过分！我说你这个花痴注定只能跟在那个人后面吃屁，你要是能成功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哎呀松手啊克里斯，要死人了！！” 那之后的5分钟尴尬的沉默对于凯瑟琳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要不是瑞娜即使提议换她和凯瑟琳开车的话，这个年龄最小的女孩子都要羞愤的把自己埋到雪地里了… “老头儿，你怎么一个劲儿的揉屁股啊？”傻乎乎的卢克提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问题。 “嗯…刚不小心摔到了。”克里斯呲牙咧嘴的看向旁边一脸怪怪表情的罗德，“现在相信了吧，超凡物品是有生命的，所以接触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啊！！” “好的我明白了。” “哼…疼死老子了，喏，拿着。”克里斯递给罗德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用迪安斯洛语优雅的书写着《一般类超凡物品鉴定以及接触守则》，在册子的最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本书籍仅限授权人士阅读，任何因本书引起的超凡失控或暴力事件，奥术之角概不负责；海岸巫师会-奥术之角出版社，597年第四版，建议零售价2金镑。’ 乖乖，这么破的一个小册子敢要2金镑？果然知识是无价的这种言论就是骗人的！ “算送给你了，保管好别给不该看的人看到，否则会害了别人的。” “好的…不过神秘侧竟然还有出版社？”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都是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啊？你这小子，真不会说话！” “好吧……” 超凡物品接触第一准则：永远不要直接与疑似拥有超凡力量的物品接触，在没有念力或精神力探知等手段的前提下，建议使用工具进行非直接接触，与超凡物品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将之转移到鉴定地点。 ps：我建议不想变成傀儡的新手们远离这些危险的东西，即使是老手，最好也不要放松警惕。 很好，这本期刊第一条就是用于新手扫盲用的，看来正适合罗德这样入门者。 继续往下看，这本期刊中举例说明了好几种用来分辨超凡物品危险等级的简单方法，例如通过灵能远距离侦测，其他语言类超凡物品测试，简单的占卜发和活体测验观察法（比如把囚犯关入保管超凡物品的密室内…这可真是物尽其用的‘好’办法啊）等等。 “发行这本《守则》期刊的海岸巫师会-奥术之角出版社是个什么组织？” “怎么说呢…奥术之角算是海岸巫师会中的一个结社分部，专门负责外交类事务以及一般期刊的发表，任何想要进入巫师会的外来人员都要经过他们的核查，通过一系列的测验后才能成为海岸巫师会的一员；相比起巫师会中其他神神秘秘的结社，虽然奥术之角里的‘正常人’相对要多一些，相对好接触一点。” 而海岸巫师会属于一个绝对中立的大型秘密结社，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保持绝对中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传说之城：帕尔德-米贾斯汀 他们的主要成员被要求在除了自保外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参与纷争，哪怕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这些家伙也会不管不顾的一起坐上浮空城扭头就跑；而构成巫师会的成员或者说准入门槛，则是初步掌握灵能以及基础的塑能法术，用罗德可以理解的话讲的话，就是只有法师学徒才有资格加入。 坊间传闻在传说时代末期海岸巫师会就建立了，当时他们的总部还只是一座隐藏在小岛中的巫师塔，后来随着传说中金雀花黄金王朝的陨落，大地撕裂天空破碎，藏在小岛中的高阶巫师、术士和星界大法师们一起将小岛升起变成一座浮空岛躲避末日灾难，这也就是后来的浮空城—帕尔德-米贾斯汀。 不过这条传闻的真实性有待考察，毕竟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浮空城，更没有相应的照片来佐证其存在；至于海岸巫师会的成员们更是对其缄口避谈，反而为浮空城帕尔德-米贾斯汀的传说再次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诱人的面纱。 “一不留心又扯远了…不管浮空城的传说是真是假，但是海岸巫师会的存在是无人质疑的，他们关于神秘侧的研究与理解丝毫不亚于包括圣克鲁斯在内的古老教会，而在历史挖掘及探究领域，他们知道的甚至超过了这些教会；包括蒸汽机等近代一系列发现最开始都是从奥术之角刊登的期刊里传出来的，后来被其他考古队伍证实后才通过工程师之手复原，变成大众熟知的‘伟大发明’。” “这么说我们的科学家岂不是一无是处？”听到这里罗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也算是科学工作者之一，这种只能靠‘挖坟’来谋生的现实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这倒也不是。”克里斯撇了撇嘴角，“考古挖掘只发现了类似核心能源，也就是蒸汽机的核心部件，后来第一台使用蒸汽动力的蒸汽坦克可是他们实打实自己摸索出来的…嘿，真讽刺，如此伟大发明的初次实用就被放到了杀戮机器上面，人类天生埋藏在骨子里的破坏欲望还是有一定推动文明进程的作用的…” 即使是在自力更生的地球，不可否认的是所有所谓科技革命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金钱上面的，而金钱最初的目的就是为战争服务的，其次才是战争的目的：人口、土地和更多金币，至于因此诞生的副作用—礼、法、信、智，则不是那么被垄断统治阶级所喜爱，但是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逐步演变为美好的现代化。 当然，如果你能用心观察，不难发现在那些大型财阀以及天才的背后，总会有旧日时曾经统治世界的古老家族的背景，这种现象在西半球和世界警察家里尤其明显…咳咳扯远了，让我们继续回到艾兰迪尔。 “凡事都有两面性，正确的引导这股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欲望的话也可以产生好的结果，就比如暴力，在法外之徒和反政府主义者手中，它是破坏秩序与律法的罪恶存在；但是在政府与人民手中，它却是支撑公平与正义的必要手段，毕竟没有暴力的支持，任何律法与契约都是一纸空谈。” “嗨呀~你还是个社会学家呢罗德，没看出来啊？”克里斯调侃之间，雪地车慢慢减速到达了预定中第二次地址探索任务地点，“拿好这把备用的和平使者，这次可别再被一堆疯狗追着妖屁股了。” “我知道…”罗德接过45半自动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后打开保险径直向南方走去，这次他只是走出了越70米多一点，勉强停在了雪地车的可视范围之内，“我说克里斯，为什么之前有车不用非得步行？” “主要是测验一下你的体力顺便吹吹风，天天待在那个大号铁棺材里面闷不闷？” “哈，那还是真要‘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了啊！！” “客气客气，谁让我是队长呢。”如此厚颜无耻，不愧是克里斯。 “那我的体能及格了没？” “马马虎虎吧，如果你没在那个黑暗大厅里晕倒，说不定我会给你打个‘a’的评分，现在吗，b就差不多了。” 罗德愉悦的咧嘴一笑没有啃声，他知道自己是接触那本古老的线装书才会陷入幻象随后晕过去的，并非体力的限制，也就是说现在罗德单论体质的话足以达到克里斯口中‘一般骑士’的标准，接下来欠缺的就是更加熟练的技巧与大量的实战经验了，这对有着绯红辅助训练的罗德而言反倒是最轻松的事情。 不过话说他总感觉自己在昏迷之前似乎忘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记不起来一点儿线索，至于杰森那个家伙…算了吧，那个粗线条的二五仔估计和往常一样屁都不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他也没用，还不如不去纠结这事，说不定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向以前那样，突然一个灵光就回忆起来了也说不定。 “哒哒哒…”西面传来一阵冲锋枪开火的声音，随后克里斯吹了个口哨，“哟运气真不错打到了一头出来攒膘的冰原野猪，哈，让你这个家伙今天出门不看黄历，现在变成我们的盘中餐了吧~~” “别放松警惕。”雪地车顶端手持狙击枪警戒的瑞娜舔了舔嘴唇，“现在这个季节是北冰原气温最为温和的时候，不管是我们会选择这几个月派出队伍前往冰原深处，很多在这里栖息的变异野兽也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来觅食。” “口水声”阿斯兰言简意赅。 “嘿嘿嘿…瑞娜小姐饿了呢”诚实好兄弟卢克完美补刀。 “啧~口是心非的女人。”克里斯在刀尖上跳舞。 “别这么说，大家吃了这么多天比米糊还要难吃的营养餐以后，难免饥肠辘辘。”不用想，这话一定是渐渐‘懂事’的罗德说的。 “咕噜噜…”凯瑟琳羞愧的捂着肚子不出声，引来众人会心的轻笑。 将近一个小时后，当斥候小队拉着一直巨大的将板车占满的冰原野猪回到无畏舰后，这次巡逻行动就算是完美落幕了，无畏舰将在分析完两支小队汇报上来的情况后酌情选择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前行。 而克里斯只用了短短15分钟就将任务简报写好，不过关于地下穴居人的部分，他则重点汇报了那只疑似被穴居人圈养的‘短脚肉鼠家畜’，而战斗阶段和使用土制炸药的部分则被他用‘对敌必要手段’几个字轻轻带过。 事后瑞娜告诉他，克里斯曾经因为使用炸药把古籍炸坏被扣了薪水，那以后他就再也不将类似的报告‘如实’书写了。 ‘短脚肉鼠’的新发现为小队成员平均增添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积分，按克里斯的话说，如果靠这么慢慢摸鱼似得积累，等到退休的时候估计都达不到中级权限，这点贡献值只是一些鼓励性质的奖励… 于是乎，他就做主将贡献值直接转换为了一张5金镑的纸币，然后悄悄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无论事后罗德怎么追问，这个狡猾的家伙都死不承认自己黑了罗德8银令400克朗的事实… 晚餐是在一片欢呼声中愉悦的进行，近1200磅重的巨大冰原野猪让无畏舰上所有人都饱餐一顿的同时还留有富余，可惜这只野猪经过解刨后被认定为一般变异生物，除了肉质鲜美有嚼劲外并没有任何超凡残留，所以在成为食物之余并未产出什么有用的素材。 至于之前被众人击杀的变异辐射狼，则由于体内的不知名辐射过量导致完全无法食用，当然冰原上的其他掠食者并不介意享用这天上掉下来的美味，而普通人类和超凡者就对这种既有害且肉质酸涩的东西敬谢不讳了。 同时，罗德利用无畏舰上的生物实验室对辐射狼的血肉组织样本进行了观察，发现其中蕴含了微量的活性辐射要素，其危害远胜于核聚变或裂变爆炸所产生的辐射，这也让他对‘幻境’中看到的那些蘑菇云产生了一些质疑。 是否上古白银末期人类文明的灭绝并非是他认知中的核弹或者氢弹，而是一种威力更加强大的爆炸？亦或是克里斯闲谈中提到的‘传奇法术’？ 可惜无畏舰的行进计划中早就将那些充满辐射的‘危险区’排除在外，罗德更本没有机会去提取一些辐射区核心区域的样本，让罗德颇为遗憾的同时也将此事记在绯红的备忘录中，等待以后能力足够或者公司有类似科考计划的时候再来不迟。 毕竟他连青铜古代的很多谜团都没有弄明白，就急着想去解开白银末期的‘大灾变’真相是不太和实际的，路要一步步走，饭自然也得一口口吃，知识更是需要循序渐进的慢慢掌握。 皑皑白雪中无畏舰缓慢在冰原上行驶，就如同这渐渐变革的时代，坚定而又谨慎的驶向西北方向的二号基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冰原下的二号基地 大众制药北冰原二号科考基地，严格来讲，这处基地是圣克鲁斯在上古白银末期遗弃的一座迁跃中转站。 近千年漫长时光非但没有摧毁这处早就被放弃的基地，反而是北冰原特有的低温与风霜将这里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在经历了青铜中后期的动荡与战争后，在戴林站稳脚跟的圣克鲁斯终于腾出手来恢复往日的荣光。 这次，圣克鲁斯吸取了往日惨痛的经验没有直接以教会的名义组织骑士团‘北伐’，而是照抄了亚历山大大帝在崛起时使用过的‘代理人制度’，在幕后组建了包括大众制药等一系列规模不等的公司，利用他们作掩护，以科研探索和历史考古为掩护秘密开始各种行动。 虽然恢复的进程并非一帆风顺，但是在工程师们不懈的努力下，北冰原外围的一号基地率先被重建修缮并恢复了运作，而随着无畏舰的发现，在白银末期经历了百年冰封，独自于整个青铜时期孤独的等候在北冰原的二号基地，终于在黑铁纪也就是近现代被挖掘出来了。 风和日丽，这个形容词如果用在戴林，那就是指没有细雨且大家能看到久违阳光的日子；如果是放在纳达帝国，则必须做到万里无云且温度怡人，并有或凉爽或温暖的微风；而在北冰原，只要不下雪，哪怕冰冷的北风再如何迅猛，都算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无畏舰气象观测台，克里斯指着十几英里外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红点，“看到高空中那个红点没？嘿，那是二号基地的气象气球~不过一般外出的家伙们喜欢称之为灯塔。” “灯塔，红色的？” “越显眼越好，要知道在小雪或者中雪天气出门探索的科考队伍是很危险的，指南针和地图的组合只能指引大家回到二号基地附近，最后还是得靠气象气球指明回家的方向，你说这不是灯塔是什么？” “形象的比喻，不过为什么不用雪地车？”以高能电池为动力的雪地车可以既快捷又安全的行进在冰原上，比起单纯的人力或者畜力要高效太多，“况且雪地车还有远程定位功能以及强大的运载能力。” “说的没错，可是你知道目前为止我们有几辆吗？”克里斯竖起3根手指，“2辆供无畏舰使用，1辆维护检修；再者说，雪地车使用的高能电池只有在无畏舰里才能充能。” “二号基地不行？” “不行。”克里斯摇摇头，“我们才把她从雪里挖出来，现在的二号基地仅能提供非常有限热能供应，其余大部分功能都损坏缺失…嗯，其中就包括雪地车的充能组件。” “过去了这么多年，难道工程师们都还没有修复这些东西吗？” “这些书呆子们要是有那么厉害，那咱们早能把这些技术复制出来，到时候离咱们称王称霸统一世界，逛夜店白嫖不给钱的日子还远吗？” 真是好tm伟大的志向！ 按照一般常理，后世的科技总是要比古代文明先进很多，毕竟文明与科技的发展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继续前行的，后来者或许没有少部分天才古人那么优秀，但是现代人也不可能全是一群笨蛋，迟早也会诞生出足以推进整个文明科技进程的天才的，除了爱因斯坦和霍金这样我们耳熟能详的挂逼…啊不对是科学家！除了他们那关键的‘临门一脚’外，无数默默无闻的理论家同样也是时代不可或缺的英雄。 但凡是总有例外，比如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一旦爆发，所有人类文明都在核聚变的伟大光辉下化为灰烬的话，或许后来在地球上诞生的文明，就需要更久的时间来达到现有人类文明的高度了，当然，那估计就是几个纪元以后的事儿了。 估计那时的智慧种族会围观着一个肥宅抱着手办死去的化石旁，去研究这个生物究竟在做什么诡异的‘宗教行为’…… 无独有偶，如果罗德‘看’到的幻象是真的，那些杂记传说中关于白银纪元的描写也是真的的话，那么或许在白银末期的可怕‘大灾变’就是由当时的古人造成的，无论是所谓的‘传奇法术’还是氢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美丽而又致命的蘑菇云把人类的文明彻底。 以至于在青铜古代的战争中，人们重新拿起了长剑盾牌恢复了血腥而又残忍的肉搏战；直到古代遗迹被发现，居于幕后的海岸巫师会一点一点的放出一些科技，人们才重新开始慢慢拥抱‘文明’。 讽刺的是，随着火药武器以及蒸汽机械的发展，新生的文明不可避免的再次走上了一条老路…比如纳达帝国与德斯兰普合众国的‘冷战’，夹在两个庞然大物之间作为缓冲带瑟瑟发抖的小国，偏爱一隅闷头发展的戴林…… 果然，人类能从历史中汲取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汲取任何教训。 “别发呆了罗德。”克里斯的声音从罗德身后敞开着的铁门中传出，“大概再过2个小时就到二号基地了，快点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登陆，免得登陆通知发布后手忙脚乱，像个孩子似得丢三落四。” “这就来。” ………… 二号基地是一处远低于北冰原地平面的低洼地带，如果这是在降雨丰富的戴林，那么可能早就变成了一个深200多米的中型湖泊，连续的降水会给挖掘带来比较大的难度，不过在北冰原虽然不存在雨水的困扰，但是比降水更难缠百倍的暴雪同样是遗迹挖掘的巨大阻碍。 大众制药，或者说圣克鲁斯教会在顺着古老的记载找到这处遗迹时，基本这个低洼小盆地几乎被暴雪完全覆盖住了；刚开始的30年科研工作几乎都是在晴天挖冰块-暴风雪来临前撤离-风雪结束后继续回来挖的死循环里折腾的。 直到第一艘无畏舰被挖出后，有了能量塔的辅助后挖掘进度才变快了许多，而第二艘无畏舰被发现后，这座遗迹才初露峥嵘，真正变成了二号基地。 时至今日，虽然当初为方便无畏舰上下盆地所建的环形通道已经建满了各种功能型建筑，只露出一条能够并行两辆雪橇车上下的简易通道，但是依旧可以从参差不齐向下缓慢延伸的外围建筑来想象当年那条公路是多么壮观。 而代替无畏舰运输物资的，则是几条新建成的蒸汽动力平台。 罗德正扶着平台边沿的围栏，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与机械齿轮转动发出的咔咔混合声，打趣的对扯着他防护服躲在自己身后死活不肯松手的凯瑟琳玩笑到，“抓那么紧干吗？要是这个平台出了问题，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话大家都得完蛋。” “请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你恐高？” “没…没有！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 “哈！”克里斯恶作剧的使劲儿在平台上蹦了一下，震的金属平台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凯瑟琳尖叫一声同时死死抱住罗德，随后还没来得及得意的克里斯就被瑞娜一记撩阴腿踢的抽搐起来。 “活该，自找的！” 罗德舔了舔嘴唇不着痕迹的向瑞娜相反的方向退去，这位大美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危险，完全没有所谓的‘武德’呢… 如果说几座长达200多米的垂直升降梯是现代工程冶金与建造技艺的巅峰的话，那么盆地中心那座高达百米发出令人温暖的橘色光芒的能量塔，则极有可能是大多数日以继夜奋战在解析古代科技第一线的工程师们穷极一生都无法破译的秘密。 近百米的钢铁巨塔就是这座基地的真正核心，依靠着燃烧高能煤炭或者其他燃料产生的热能被能量核心的转换为某种更高能的能量供给热能核心，不同于无畏舰上的小型封闭式热能核心，二号基地的大型热能核心是半开放式的。 据说当时挖出热能塔时它已经彻底损坏，后来是某个工程师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将其修复了，那以后热能核心就一直以这样半开放的模式在运转，虽然非封闭状态下热能又会部分的损失，但是却给了很多工程师和研究学者近距离观摩这种黑科技运转的核心机密。 可惜就如同一群人得到了一台量子计算机一样，虽然成果与结论就摆在你眼前，但是经过无数年的研究后，工程师们除了知道如何使用以及简单的维护和零件替换外，依旧对其更本的工作原理一无所知。 罗德自然也是两眼一抹黑。 他看着热能核心中不断向外流淌出的犹如岩浆一般的橘色流质体，竟然违反重力的从底部涌出然后绕着热能核心外围旋转，随后再缓慢的从其他出口回到热能核心里面，这期间这些岩浆一样的流质体会缓缓散出热量，将能量塔周围10米半径的温度维持在零上2-3度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大爷被削了 如同大多数第一次见到热能核心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好奇的罗德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根铁棍戳向岩浆，让他惊异的是即使他的手离岩浆只有不到半米，依旧没有感觉到温度的明显变化，直到40厘米长的铁棍‘戳’到岩浆上后，其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而罗德也顺理成章的挨了瑞娜一巴掌。 “一帮猪头书呆子，怎么一个个来到这里以后做的第一件事都一样呢？无聊不无聊？” “呃…这是作为一个学者应有的好奇心和严谨的科学态度吗。”罗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此时他早就把那身笨重的防护服脱下，重新换了一身基地配发的普通御寒服，虽然无法抵挡零下20度以下的低温，但是在基地里安全活动还是没问题的。 “下不为例！记得以后没有批准不要乱动基地里的东西，因为时至今日很多区域依旧处于未完全开发的状态，很有可能你一个无心之失就会导致不可估量的损失，到时候你就摊上大事儿了！” “没问题下不为例！” “信你就有鬼了！”瑞娜这下连演都懒得演了，看向旁边的乖乖女凯瑟琳嘱咐道，“凯瑟琳盯紧你的大情人，千万别让这个蠢货因为好奇心害死自己，更不能损坏宝贵的历史财富！” “噢…”凯瑟琳又高兴又忐忑的搅着手指‘严正抗议’道：“罗德老师和我不是那样的关系的…” “别扭的小姑娘…随你的便，看住这个家伙就好。”说完，瑞娜潇洒的转身离去，金色的长发迎着风撩到了凯瑟琳的额头，让这个少女原本不安而又害羞的小心脏再次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羡慕的看向她玲珑而又自信的背影，‘要是以后也能成为瑞娜小姐那样强势的女人的话…我一定会变得很幸福的吧？’ 直到瑞娜走出很远后，罗德才悻悻的摸着脑袋低声嘟囔，“切…老女人这么凶活该你现在都没人娶！来凯瑟琳，我们去下面的能量核心看看，说不定那里也是半开放式的。”罗德完全没有在意瑞娜对他和凯瑟琳关系的调侃，毕竟这一路上把他们两人错认为情侣的人太多了，以至于罗德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噢…”凯瑟琳嘟着嘴跟在罗德身后，捏着小拳头鼓励自己要坚强… 幽暗的钢铁走廊内，破旧的老式防爆灯泛出微黄的暗淡光线无精打采的挂在廊顶，而走在其中罗德的心情也和这些老旧的灯泡一样糟糕，无他，因为能源核心依旧是一个密闭的完全无法靠近的大铁疙瘩，完全不是想象中和热能核心一样半开放式的。 ‘上面的半开放热能产生的高温瞬间可以将铁管融化成铁水，下面的密闭式能量核心则被立场包裹完全无法靠近，都是靠近不得摸不得的，连让我用绯红分析一下成分和构造的机会都不给…为啥这个破地方处处都在针对我罗德！’ ‘嘿嘿…’果然这种喜大普奔的时候永远少不了最爱落井下石的杰森，他自制了一张全覆盖式的白色面具，上面用生硬的线条刻画出了鼻梁的大致走向，嘴巴似乎只是用水彩画出来的，至于眼睛部位则是由不知名黑水晶构成。 当然，最皮的还是他在面具脸颊部分非常无厘头的花了两个红色的渐进螺旋圈，将面具的阴森恐怖感完全破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既不搞笑也不吓人，但是却透出令人不适的诡异感觉。 ‘不是我针对在北冰原努力工作的各位，恕我直言，古代文明就是在用这种高科技侮辱你们这些短毛狒狒，啊哈哈哈哈…’杰森随即一阵演员似的狂笑，但谁知罗德理都没理这个神经病，面无表情的与还飘在空中双手叉腰摆出大魔王造型的杰森擦肩而过，‘哎，你慢点走啊，我还没装完逼…啊不是，我还没嘲笑完你…啊也不对…干！好好听人家把话讲完那么难吗？！’ ‘弱智已经够让这个世界难堪了，而一个喜欢cosplay的弱智更是弟中弟，谁和他说话谁变傻。’ ‘卧槽，真是没有品味！’杰森一个加速飘到罗德身旁，右手撑着脑袋侧躺在空中，一边砸吧着嘴里幻化出来的棒棒糖一边吐槽，‘这个面具可是我想了很久，用尽了我全身的艺术细胞才构思出来的，你竟然嫌弃它？’ 说着，杰森故作悲伤的抚摸着面具，‘以后，就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罗德那个负心汉要抛弃我们了，呜呜……’ ‘你再伤害我的智商的话，我保证关你1年小黑屋。’ ‘嗨呀这个人真是开不起玩笑！’杰森随手就把他‘宝贵’的面具丢掉，‘你自己目的没达成也不能把气撒到你大爷头上啊，枉你大爷还专门跑出来活跃气氛逗你个鳖孙开心，你就这么回报我呀？再者说，要是什么东西你都可以用那个中二度爆表的反绯红来解决的话，你他娘的不就是小说主角了？’ 罗德自动过滤掉杰森的垃圾话，‘你那个面具呢？’ ‘这儿。’杰森手一招，面具就再度神奇般的回到他手上，‘没想到吧，你大爷丢掉的东西可以瞬间再变回来，厉不厉害？想不想学？嘿嘿~大爷我不教你！’ 太tm智障了…… 罗德看着杰森手里拿个略显诡异的面具，不知为何从心底泛起一股淡淡的熟悉感，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但是临到嘴边要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脑子里什么内容又都没有，这种类似‘短暂失忆’的情况在原来的地球可是从没有发生过的，而来到艾兰迪尔后却频繁发生。 问题是，他在本世界的体质明显可以吊打原来的自己，记忆力也比原来搞出了许多，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短暂失忆…想想还真是个怪事；或许以后要以自己为实验对象，建立一个课题研究一下？ ‘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这太怪异了。’罗德又思索了一下，但除了那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熟悉感外再无任何其他感觉，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面具本身一隐一现，比本身是投影出来的杰森还要虚幻很多… ‘呃，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点类似的感觉…’杰森也不皮了，他磨砂着下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突然兴奋的打了个响指大吼道，‘大爷想起来了！’ “卧槽！”罗德本能的抽出藏在手杖里面的剑杖虚砍了一下，吓得后面红着脸还在做着羞羞yy的凯瑟琳一屁股做到地上，惊魂未定的看向停在自己鼻尖前的冰冷利刃，“亲…老师你要干什么……” “呃…刚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了” “啊？” “没事没事，是我看错了…唔，看来是累出幻觉了得早点回去休息，一起去吃晚饭？” “嗯嗯！”凯瑟琳拉住罗德递过来的手，转瞬之间就忘了刚才自己面前这个人差点就把她劈成两半，紧紧抓着罗德的右手不断的找着话头和罗德聊天，生怕后者把手抽走，“不知道晚餐吃什么呢~连着好几天在那个大铁盒子里面吃那种白色的营养液，我都要吐了…希望二号基地里有正常的食物哦~” “应该有蔬菜配给的吧，话说来的时候我看到保温大棚了，要不我们先去参观一下基地？” “好诶！”凯瑟琳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弯弯的月牙，“趁着瑞娜小姐忘了给我们布置任务，抓紧时间两个人偷一下懒…呃，是熟悉一下基地！” “嗯……” 罗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凯瑟琳，实际上则在和杰森讨论那个面具。 ‘我说你这个家伙能不能别那么一惊一乍的？要不是你大爷我不怕实体物理攻击，刚刚那一下你就把你大爷削死了，到时候还得每年给大爷上坟烧香磕头敬酒，多伤感啊？’ ‘伤感你m臭嗨！是你个二货先吓人的好不好？’ ‘呃…我这不是想起来一个重要线索了吗~~’杰森咳嗽两声清了清并不会卡壳的嗓子，‘我昨天做了个梦…’ ‘等等，你还会做梦？’ ‘你大爷的……啊不对，杰森大爷怎么可以骂自己？’杰森扣了一块并不存在的鼻屎砸了一下罗德，‘我凭什么就不可以做梦？’ 嚯~厉害了，里人格的伪物都做梦了，这世界还有啥不可能？说不准而明儿母猪真的上树了呢！ ‘干！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讽刺我？’ ‘没有没有…’罗德心虚的移开视线，‘请您继续发言。’ ‘哼！这才是与杰森大爷说话时应有的恭敬语气！’摆完架子后杰森叼了根烟做思索状，良久后才在罗德的期盼中缓缓开口，‘昨天我做了个梦，梦中有个人就戴着这个面具站在杰森大爷前面盯着我看，等了好久那跟踪狂都没说话，直到最后他才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丢给我…奇怪的是等我接到面具刚准备说话的时候那人就消失了，然后我就按照自己当时的记忆把面具具现化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打工圣地二号基地 ‘啧，你说怪不怪，我竟然之前都没想起来这些。’ ‘是吗……那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有点印象…’杰森突然抬起头看向罗德，有些不确定的说到，‘感觉就像是你这个混蛋变老以后饱经风霜的欠揍样，就是…就是那种虽然心智成长很多也干了不少坏事，但依旧是一个大号的熊孩子。’ ‘你tm…’果然杰森这家伙抓到机会就会损他一波，‘连编带造演的还挺像，来，请继续你的表演。’ ‘真的！’杰森无奈的摊摊手做委屈样，‘怎么你大爷说实话就没人信呢？’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信你就怪了。’ ‘哎…愚蠢的凡人！’ …………… 北冰原大众制药二号基地属于私有产业，这意味这里不欢迎任何外来的游客，包括但不限于迷路的旅人（神tm在这种地方迷路绝对是不怀好意的间谍），任何形式的商业拜访或未经许可的潜入行为。 而对那些不速之客，一般是严刑拷打后一颗子弹送他们归西，之后只需把尸体随便往冰原处的某个地方一丢，过不了多久就会各种牙尖嘴利的变异兽腹中蠕动的肉块，然后在几个小时内连骨头都被分解为一坨早已被冻得如同钢铁般的‘鲜翔’。 这虽然与圣克鲁斯教会对外的和善仁义积极向上的形象不符，不过…这都是大众制药集团的个人行为，与教会有什么关系呢？ 从能量塔出来后，罗德就带着凯瑟琳沿着环形建设的二号基地转悠了起来，第一站自然就是关系到二人以后几个月吃饭的地方-食堂以及旁边的保温种植大棚。 在极地的保温棚并非传统的那种简陋大棚，而是一种复式复杂结构的大型高科技温棚，除了地面上的一层外，为了起到最好的保温效果，蔬菜大棚的大部分区域都是位于地下的；至于采光则是由多面棱镜水晶折射阳光配合人造热能灯，当然后者也是遗迹里本来就有的老古董，毕竟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还弄不出热能灯这种好东西。 不过即使如此，保温棚里的温度也就勉强维持在3-10度左右，能在里面顺利生长的还是以一些高纬度耐寒蔬菜为主，至于像黄瓜豆角一类热带或亚热带不耐寒的蔬菜生长速度则被极大抑制，且发芽成活率都低到令人发指。 虽然蔬菜种类较为单一，但是当在无畏舰里吃了快1个礼拜的营养液后，看到绿油油的蔬菜还是让罗德感觉异常的赏心悦目，那一抹绿色为冰冷的白色平原凭空增添了一分希望与活力，与惧色的热能核心发出的光芒一起，共同撑起了象征人类文明与韧性的璀璨光辉。 当然，如果这抹绿色是出现在头顶的话，就不是那么令人愉悦了。 食堂里倒是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四面都是隔热墙壁从而减少热能流失，所以使得这个密闭的建筑显得较为幽暗压抑，即使将电灯功率开到最大，依旧无法让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高兴地起来…不过厨子倒不是很在意，他笑呵呵的告诉罗德：当外出工作的人们在吹了一天寒风吃了一嘴冷雪后，他们跟喜欢这样严严实实将大家保护起来的墙壁与温暖的火炉，况且饥肠辘辘的时候，谁还会在乎周围的环境好坏呢？ 顺着内环线继续往外走，一路上可以透过铁网看到下方用来传递能量，从能量核心链接出来一路连接到基地各处的管道，这些能量大部分用来供给小心热能塔，小部分供给高能充电站等基地设备，所以说这些管道可以说是整个基地的命脉及核心，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道路两侧每隔50米左右的距离就有一座微型热能塔，不过工程师们跟喜欢称其为热能枢纽，这些枢纽每个可以为半径25米左右的圆形区域提供温度加成，防止低温伤害到在建筑内外作业的工人们，整个基地除了中心能量塔覆盖的50米直径的区域外，其他地方则均匀分布了近60座左右的热能枢纽，维持着二号基地免受北冰原低温的侵袭。 整个基地中除了大量的房屋外，数量最多的就数研究工程站和煤矿提取机，当然这是在不计算基地最外围沿着冰墙建设的仓库的基础上。 至于更多的地下区域则因为各种技术原因难以挖掘，其中就包括建在基地西面的档案馆和北面的机器人生产工厂，这两处建筑地基似乎因为塌方问题深陷入地下，在缺乏大型开采器械的情况下现有的工具和人力只能靠笨办法慢慢挖掘。 也得亏大众制药从不缺钱，在戴林一个月只能赚4银令左右的熟练工人换到这里挖石头的话，如果换到这里挖东西的话则每月有近8银令的超高薪水，高薪的诱惑战胜了工人们心中的疑虑，他们签下长达2年的劳务合同并将提前预支的3个月薪水寄给家里的妻儿或父母后，便义无反顾踏上了这片冰原。 当然，必要的保密条约是一定需要的。 不过几乎所有工人从这里离开后都成为了圣克鲁斯的虔诚信徒，至于为什么…hmm，想想看，每天干完活后基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伙除了吃饭睡觉外最大的乐趣就是聚在一起围着一个圣克鲁斯的神棍…围着和蔼的牧师先生听他讲各种神话传说，这么两年下来就算是再坚定的人也会被洗脑成一个虔诚的教徒。 况且牧师们还会教他们识字读书，这在文盲率极高的‘现代社会’可是比一项极其昂贵的培训费，能免费一边读教义一边识字，成为教徒后还有额外的小福利，这么好的事儿哪里找哟？ 罗德能一眼识破这些‘花招’但是朴实的工人们可不会，此时他们正趁着晚间休息聚在一起相互讨论圣克鲁斯教义的内涵，而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迈牧师则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坐在一边，欣赏着自己栽下的种子茁长成长。 ‘啧啧~瞧瞧那些人多么虔诚。’杰森幻化出一身白色的牧师袍，拿着一本教义怜悯的看向罗德，‘迷途的羔羊啊，让圣徒克鲁斯指引你的道路吧！’ ‘你穿上这身衣服也不像是什么好牧师，反倒是像那些猥亵男童的天主教牧师。’ ‘你这个没有信仰的无信者，迟早会劈成渣渣！’ ‘哈，好好笑啊。’ 吃过晚饭后，罗德就被克里斯带着来到他们的驻扎地—一座竖着的毫无美感的长方体小楼，要不是还有几扇小到可怜的窗户的话，罗德都以为这是一个大号的水泥墩子呢。 6人分别两两一间住满了2楼和3楼的几间宿舍，随行的武器装备则早就被卢克和阿斯兰搬到了一楼的储物室内，此刻几人正围坐在一楼的桌子旁仔细听着克里斯布置挖掘任务的细节和一些注意事项。 “这次我们和挖掘小队协同行动，具体的任务是挖掘一台在外面发现的四足机器人，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提供给挖掘小队必要的保护以及…监视，毕竟有些假教徒有过前科；具体任务分配为我和瑞娜，卢克负责外围警戒，阿斯兰和罗德负责监工，凯瑟琳小姐…嗯，你在旁边乖乖待着就好。”没办法，作为关系户塞进来的‘观察员’，指望她干活是不太可能的。 “好的！我会努力不拖大家后腿的！”凯瑟琳非常立志的捏紧小拳头，两眼冒着星星看向某人，看样子只要不把她和那家伙分开，即使让她罚站一天她也是愿意的。 “呃…”克里斯尴尬的挠挠头，瑞娜捂着嘴轻笑一声上楼休息去了，而罗德则敲了敲凯瑟琳的脑袋，示意她别在那么傻乎乎的了。 迟钝的卢克终于感觉到什么似得，眯着小眼睛在罗德和凯瑟琳之间来回转悠，阿斯兰则将地图收好叠起，不温不火的说了句：“这狗粮真难吃。” 就在克里斯打算上楼的时候罗德叫住了他，“克里斯队长你应该看出来了，在历史方面论绝对的理论知识的话阿斯兰先生远比我知道的要多，那为什么你的小队还会接受我这样的研究员？直接拒绝外来人员的话不是会更好吗？” “很有自知之明嘛小伙子~”克里斯赞许的点点头，“不过你似乎忘了，除了考古学和历史知识外，我们更看重的是你关于生物制药方面的才能，一个小队总是需要不同方面的人才的，况且我们也不能保证阿斯兰没有走眼的时候，到时候你不就能起到第二层防护的作用了吗？要知道，任何时候永远不要对自己过度自信，一个备用方案是必须的。” “况且，说不定以后你就得跟我混了，对自己人能不好好培养一下吗？。”说完这话克里斯就伸着懒腰从座位上站起，看了看手表，“那家伙应该到了，他不是个喜欢迟到的人。” 在罗德还没来得及开口，沉重的防寒门便被人敲响，“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帝对这里的影响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见习骑士 “克里斯，你这老家伙大晚上的叫我过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晚上我还要给工友们布道吗？” “嘿嘿，火气别那么大。”克里斯将门外穿着牧师袍的男子搂进来，往他手里塞了一瓶戴林产的葡萄酒，“正宗的翡翠夜，这可是我从戴林一路带过来专门给你的，够意思吧？” “这还差不多。”男子摸了摸自己满是胡渣的下巴，“不过你这家伙也只有求到我的时候才会这么殷勤，说吧，人呢？” “就是这小子。”克里斯一指罗德，“家世清白，签过超凡保密合约，土生土长的卡萨卢尔好小伙子。” “用你废话？以前都是跟丽丝队长一起混……”牧师才说到这就被克里斯死死地捂住嘴，他指向旁边巴掌大的小窗户夸张的大笑道，“啊哈哈哈月明星稀真是个好天气呢，要不等下我们一起出去对酒当歌如何，我的老朋友乌涅瑞？” “……”乌涅瑞楞了一下，随即忙不迭的点头。 ‘丽丝队长…难道是再说丽丝小姐？应该是另有其人吧’毕竟丽丝来到罗的家作为女仆的时候才不到20岁，除非她从娘胎里就开始进行骑士训练法，否则怎么可能作为领到过这两人的骑士队长，越想罗德越觉得这只是巧合，“你们刚说丽丝队长…” “亚德！”克里斯补充道，“我们说的是丽丝亚德队长，怎么，你认识她吗？” “哦…可能是巧合吧。” “就是说嘛！”克里斯这才松开乌涅瑞牧师，“快办正事吧！” “好。”乌涅瑞也不废话，将兜帽拉下露出一张很平常的大众脸，手捧一本镶嵌着铜制的圣克鲁斯教会徽记的法典，郑重其事的走到罗德面前示意他单膝跪地后，用右手放在罗德的左肩膀上，“我，乌涅瑞，作为圣克鲁斯教会的一名牧师，圣贤的忠实追随者，真理与正义的的坚定拥护者，在此质问与你，罗德普罗德米尔。” “你是否愿意自愿加入圣克鲁斯，成为一名真理与正义的守护人？” “是的，我自愿加入圣克鲁斯。”不加入的话就不能成为教会骑士，不是教会骑士就没得骑士训练法…能不愿意吗？ “你是否愿为守护公平与正义而做出牺牲？” “是的，我愿意。”当然，自己的公平与正义，也是公平与正义吗…… “你……”之后的一番问话几乎就和骑士五问没什么太大区别，无非是关于荣誉、智慧、慷慨、英勇与怜悯的问题，看来各个次元中的人类在这方面的提问都是差不多的，而作为一个现代人的罗德，除非脑子抽风或者故意抬扛，否则没有不通过的理由。 一番问答后，乌涅瑞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那么我宣布你正式成为一名圣克鲁斯的教徒。”说到这，克里斯也走了过来把手放到罗德的右肩上，“我宣布你成为一名圣克鲁斯的预备骑士。” “……”乌涅瑞一脸便秘样，罗德则诧异的抬头看向他，难道骑士仪式就这么简单？ “干嘛？”克里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看向脸很臭的乌涅瑞，“我是他的骑士引导者和临时队长，稍微便宜从事精简一下骑士仪式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他…” “吁~~牧师大人，注意言辞，注意形象啊！” “我…” “别我了，快点一起凝聚灵能帮他做完引导吧，不然葡萄酒都要发霉了。” “你这也太偷懒了！”乌涅瑞一边放出灵能配合克里斯，一边忍不住吐槽，“要是让那位知道你这么随便的话，非得掰断你的腿！” “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果然，这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克里斯哟。 引导仪式其实并不复杂，抛去成为骑士时复杂的礼仪步骤，真正的核心施法时间只有5分钟左右，随着二人略有些匹配的放开搭在罗德肩膀上的手后，一直涌入他体内的那股温暖的能量便缓缓凝聚到小腹下方，随后收缩在一起慢慢沉淀下来。 “记下口诀和锻炼方法，等到你完全消化掉这股‘引子’之后，你就是能真正掌握‘骑士’的力量了…”克里斯在高强度的穴居人战斗时都没喘过一口气，可是仅仅几分钟的‘仪式’就让他脑门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记住，永远不要做出背离教义的事情，否则圣克鲁斯的眷顾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而你获得的所有力量也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也就是说，以后罗德得做个好人咯？ 嘿…谁知道呢。 乌涅瑞伸手将罗德从地上拉起，“哈，从今天开始得交你见习骑士罗德了，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牧师乌涅瑞，很高兴认识你见习骑士罗德！” “认识您是我的荣幸！”罗德非常谦逊的浅笑一下，随后识趣的告别，将时间留给这对看起来以前就很熟的老朋友。 等他走后，乌涅瑞才坐到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将怀里的葡萄酒打开，贪婪的闻了一下后非常吝啬的倒了两小杯出来，“你这次任务结束后就可以回卡萨卢尔，我还得在这个鬼地方待到轮换结束呢，所以就不给你喝太多了！” “哈哈哈，你这家伙！放心吧，我这次带来了好多，都是给你的！” “那不早拿出来？！” “早拿出来的话，你还有心思弄仪式吗？” “呃…” “对了，丽丝队长让我给你带个好。” “哎…”乌涅瑞叹了口气将举到嘴边的酒杯放下，“队长对自己太严厉了，她并未完全背离教义，那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何必呢…” “实力与年龄心智无关。”克里斯拍了拍乌涅瑞的肩膀，“天才少女总是需要一些磨砺的，说不定以后某天就突然想通了也说不定…” “哦？”乌涅瑞敏感的看向似笑非笑的克里斯，“这个普罗德米尔家的小子本来不是调来你们队的吧？” 克里斯悠然的举起被空空的酒杯，杯壁上还挂着淡淡的葡萄酒液，“想知道啊？想知道再给我来一杯…多一点多一点，那么小气干什么？” “你那破酒量万一喝醉了还说个屁啊！” “好吧，小气的家伙。”克里斯蹑手蹑脚的跑到楼梯口往上看了看，确认大家都回去睡觉后才压低声音，右手猥琐的搓了个国际通用的代表钞票的手势，“我给负责分人的那个老娘们使了不少钱，才把这小子调到我们队来…只要把他捏在我们手上，到时候就有影响丽丝队长的砝码，咱们一起努努力，十年，二十年，总能让小丫头走出那段阴影，重新绽放出属于她的光华的。” “你这是在玩火啊…”乌涅瑞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队长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万一你把罗德弄伤的话，她炸起毛来你吃得消？” “不会~”克里斯自信的点点头，“这些年她也成长了不少，虽然不确定现在强成了什么样子，但是绝对不会伤到我的！” “就你这三脚猫？” “不！”克里斯嘿嘿一笑，阴险的看着乌涅瑞，“身手成长不代表她会变聪明，我略施小计就能祸水东引把锅摔到你头上，你说到时候是谁吃不消？” “我干屎你这个老奸巨猾的扑街仔！” “哈！” 先不提哈哈大笑着破门而出的克里斯，以及提着一本教典和十字剑追着前者跑的牧师乌涅瑞，罗德回到自己房间后就迫不及待的双膝盘起坐在地上，两手至于膝盖之上双眼半合，默念着赞颂勇气与忠诚的圣克鲁斯圣歌，照着克里斯教的方法在消化引导‘种子’。 杰森则好奇的时而蹲在一旁观看，时而跑回体内观察罗德状态，直到后者结束了1个小时的最大‘冥想’时间后，他才兴致勃勃的问到，‘怎样，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罗德闭眼感受了一会儿，随即摇摇头‘暂时只感觉力量似乎多了一点，但是绯红统计的潜能或基础数据都没有变化，只是在词条项里多了一个【见习骑士-引导之种】词条。’ 【见习骑士-引导之种】：在大骑士克里斯和牧师乌涅瑞的帮助下种下了象征骑士的引导之种，当消化完这股引导之力后会具备成为一名正式神殿骑士的武力标准；预计完全消化后获得增益：所有潜能属性1，所有基础属性2，增加10%基础属性提升速度。 ‘唔…等到消化完毕以后才能获得增益啊？你那个中二女王还是皇后不能帮你加快新陈代谢来缩短这一进程吗？’ ‘首先她叫绯红，其人工智能模块莫名其妙的失去功能了，所以不要再揪着以前我的小辫子不放了；其次，这只是一块可以数据分析及运算的芯片模块，并不具有控制新陈代谢的功能；第三，骑士引导之种属于灵能能量的一种，身体的新陈代谢只能加速这种能量的恢复，但没法…或者说我还没发现新陈代谢与灵能消耗的直接关联；所以综上所述，不能缩短这一进程。’ ‘切…文绉绉的水了那么多字数，直接一句不能不就可以了？’ ‘还不是为了让你个傻瓜可以听得懂！！！’ 第一百二十章 骸骨平原上的孤高王座 梦，既真实又虚幻。 这种奇特的存在到底是归于潜意识层面的思维还是人们单纯的想象，时至今日，依然是个谜团。 其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一部分来自于人们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触觉、感觉；但也有很多元素是人们在认知中完全无法理解以及阐述的。 罗德原来的旧世界中一些学者认为所谓的梦与虚无缥缈的神明有关，也有人认为这单纯是人们在无意识状态下混乱逻辑的随即产物因此不值一提。 《庄子齐物论》云：“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这些意象从平常事物到超现实事物都有；事实上，梦常常对艺术或科学等方面激发出灵感。 其中一个著名的例子就是德国化学家凯库勒宣称梦见一条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蛇，而悟出苯环的分子结构；至于艺术家，因为混乱的梦境产生出灵感的更是数不胜数。 因此，中世纪蒙昧的欧洲天主教会将一些明显与‘主流’思想相违背的艺术画作认为是恶魔的影响所致，他们甚至一度宣称所谓的艺术就是恶魔们在混乱无序中的偶然产物，艺术本身就是邪恶的，这一点倒是和艾兰迪尔世界中某些人的观点不谋而合。 那么梦，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 罗德现在就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倒不是他闲的没事想去做个哲学家，而是他已经被困在自己的梦境中无法离开了。 一望无际的黄沙平原上毫无任何活物的痕迹，被困在自己梦境中的罗德迷茫的徘徊在这片平坦到违和的沙漠上，与大多数梦境不同的是，罗德的思维异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也能做出理性的思考与判断，但就是无法醒来。 在这个空间与时间都变得没有意义，甚至连罗德也搞不清是否真实存在的沙漠中，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是一个念头，似乎又过了几百年，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终于出现了些许事物。 仔细看去，那是各种各样奇怪的骸骨，有人类的，有哺乳动物的，有海鱼的……而更多的，是罗德也认不出的骨架，可惜绯红无法呼出，而杰森更没有给罗德回应；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嘴唇在动，声带也在震动，却偏偏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周围除了沙子被微风吹拂缓缓发出的沙沙声外，寂静的令人害怕。 既然出现了东西，就顺着这一路往前走吧。 如此想着，罗德步履蹒跚的沿着骸骨铺成的路面向前走去。 渐渐地，普通生物的骸骨已经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庞大到比鲸鱼骸骨还要夸张的骨架，如同小山一般拦住了罗德的去路，他不得不将旁边一个死去人类的肋骨折下当做匕首，顺着怪物的‘龟壳’往上爬…至于为什么不绕过它？ 罗德感觉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也不想绕过这座巨大的骸骨。 在爬到龟壳顶端时，他看到了天际线处那庞大到令人恐惧，由无数头颅堆砌的京观，而在那顶端有着一个黄金制成的王座，一个身形模糊的男子正静静的靠在王座上看着自己。 如果发生在外界，罗德是没有任何可能看到几十英里之外的景象的，可是在自己的梦境中，他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黄金王座上的哪怕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从京观中吹出的似是哭嚎的阵风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京观旁边，则有数具仅仅比京观稍低一些的巨大骸骨呈现环形将京观左右簇拥起来，犹如朝圣的虔诚信徒，又似是不甘的倒在男子脚下的冤魂。 男子将丝绸礼貌的帽檐压低了一些，朦胧中他下陷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无声的微笑，在罗德紧张的几乎无法动弹时，男子伸出戴着白色手套轻轻对罗德勾了勾手指，随即他的身形再也无法维持住，砰地一声破碎开来。 布满白色骸骨的平原上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孤高的黄金王座之上，男人慢慢的放下手臂重新靠回王座里面，用手指有节奏的扣着宽大的扶手，哼着一首听起来很熟悉的小曲，继续等待着罗德下一次的到来。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哈！”罗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漆黑密闭的卧室内落针可闻，只有偶尔冰块击打到加厚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叮叮声，罗德抽过半湿的枕巾擦了一把脸上的虚汗，随后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大口大口的将一整杯近700ml的凉白开全部喝下肚，这才略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神志清醒了一点。 “该死的，刚那是什么鬼东西？”罗德甚至记得起梦里的每一个细节，这在往常偶尔发生的梦境中是绝不可能的；如果这个梦境发生在旧世界，或许从研究所床上起来的罗德只会翻个身继续睡，但是现在，他可不这么认为了。 “以前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只不过那时只有一片黄沙，从未出现过那种一望无际的骸骨平原。”罗德抽出衣袋里的金伯爵点燃，幽蓝色的烟雾缓缓充满整个房间，明暗不定的橘色光点仿佛如罗德的思绪一样来回波动。 “或许是骑士引导导致的后果？也有可能是成为超凡者后必然会经历一些无法解释的梦境？”诸多可能徘徊在罗德的心头，但是却没有一个答案让他满意。 或许应该问问克里斯？ 既然要‘问医’的话，自然是需要把自己的症状全部和盘托出，可是该如何和他解释自己既非精神系亦非体质系的超凡特质？那些绯红里怪异的词条也要告诉他吗？ 不…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思前想后，除了询问克里斯外罗德也找不到其他好的方法，所以在第三根金伯爵燃烧到一半时，罗德将还有小半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披起大衣出门敲响了克里斯的房门。 “哈欠…啊，罗德啊？”克里斯睡眼惺忪的靠在门边上，“怎么了，你梦遗了需要大叔帮你换床单吗？” “………” “嘿嘿，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所以开个玩笑，别板着个脸，来，笑一笑~” “我有个问题需要咨询一下你。” “进来说~~唔，你这家伙一声烟味，也不说把好东西拿出来一起分享一下。” 坐在床边的板凳上，罗德将自己的梦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克里斯，只不过将自己曾经在‘旧世界’也做个类似梦的实情改为了少年时做过这个梦，克里斯听完后闭眼做思索状，直到他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时，罗德才确定这个家伙睡着了。 “喂！” “哇~~！你要吓死老人家啊！” “你这家伙…” “呃…我也无法解释你这个情况。”克里斯摊摊手，“哎别走啊！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浮躁，我解决不了不代表我没有办法啊！我有个计划…” “这还用计划？”罗德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相信你’几个大字。 “我认识一个梦境占卜师，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噢？那我们现在…等等，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在德斯兰普合众国的某个穷乡僻壤吧？” “嗨，没那么夸张”克里斯悻悻的揉了揉鼻子，“她就在卡萨卢尔，所以得等我们回去你才见得到她。” “……” “？？” “那你装模作样了半天干什么？早点说不就好了。” “你啊…”克里斯摆出一副忧伤的文青范抬头往向窗外，“白天不懂夜的黑，我作为队长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理解？在队员需要帮助的关键时刻，我怎能狠心说出自己无能为力这种丧气的话，所以我当然要鼓励…妈蛋，人呢！？” 木门一晃一晃的摇摆，似是在嘲笑装逼失败的克里斯。 “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尊老…我诅咒你以后光棍一辈子，女朋友全是充气的。” ………… 次日晨。 在三点多醒来以后罗德又回去补了3个小时合计2个周期的深度睡眠，精神抖擞的穿好衣服来到一楼，正巧赶上卢克从食堂里领来几人的早点。 “你先吃，我去楼上叫他们。”憨憨的卢克腼腆的朝罗德傻笑了一下，便步伐矫健的上楼挨个叫门，不到5分钟全员便洗漱完毕开始享用早餐，最后下来的克里斯疑惑的看着自己有些略显消瘦的饭盒，又看看瑞娜饭盒里多出来的一根香肠，犹豫再三后明智的选择闷头吃饭。 “这是这次任务配发的一些紧急压缩口粮。”卢克将12个方形的铁盒子放在桌上，“里面的分量足以维持一个成年人一个礼拜的消耗，或是体质类超凡者3天左右的分量，照例每人2个。” 罗德接过崭新的铁盒，看着盒子底下像是钥匙一样中空的开罐器，不禁想起了曾经自己小时候爷爷尚健在时和自己讲的那些抗战故事，这种铁盒经常被老人家提及，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用到这个‘老古董’。 第一百二十一章 气象站 “嘿，没见过吧你个土包子~”克里斯得意的拿着手上的密封铁盒，“这是公司才搞出来的新技术，据说能将压缩食品保存好几年，一些压缩饼干更是能保存几十年！” “啊哈哈…呃，好厉害啊。”罗德口不对心的尴笑两声，“那么，在哪里才能买到这么好的东西呢？” “当然是去位于戴林卡萨卢尔的圣克鲁斯大教堂…啊呸，谁在和你对广告词啊！这东西是新技术，非卖品啦！制作一个很贵的！很贵的！” “都给我闭嘴！吃饱了的话就把剩下的给卢克，否则就乖乖低头吃饭！” “噢…”屈服于瑞娜的‘淫威’，克里斯不甘心的乖乖拿起刀叉继续对付饭盒里的食物，但依旧不忘对着罗德比嘴型，‘很贵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罗德翻翻白眼没理这个性格跳脱的二货队长。 在北冰原上如果用两条腿走路，换做体质向的超凡者或许还能保持正常行动，而精神向进化的超凡者就要弱一些了，最多行进10英里就会消耗大半体力，要是换成普通人的话，恐怕就连最强壮的工人都无法在穿戴者厚重的防护服的情况下行进2英里以上的距离。 那么为什么挖掘工作还要带上这些‘拖油**’呢？ 当然要带，不然你指望那些超凡者姥爷自己拿着鹤嘴锄和铁锹挖掘？ 这一问题并未困扰二号基地多久，就被一位精神向强化的超凡者解决了，他通过心灵沟通成功驯服了第一批冰原鹿，这种能在北冰原恶劣的条件下存活下来的高大变异兽有着优秀的耐力和速度，而作为杂食动物它们的食谱也相当简单，从动物尸骸到地底洞窟中生长的蘑菇苔藓全部可以吃。 因此，在基地里提供给它们一些剩饭剩菜后，这些家伙很快就屁颠屁颠的选择与人类合作，在生存与尊严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可惜由于这种冰原鹿数量太少且繁殖速度过于感人，所以时至今日二号基地也只有不过50头左右的冰原鹿作为代步兽，远远达不到作为常规交通工具的数量。 不过作为任务向的畜力，它们还是非常合格的。 3只冰原鹿拉着三辆雪橇车，满载着物资和工具从二号基地出发，径直奔向西南方‘新发现’的遗迹继续挖掘，不同的是这次护送人员换成了克里斯小队。 罗德此刻正坐在雪橇车半封闭的车厢内迅速分析地图，并按照克里斯教的方法以星象为参照物大概确定二号基地和其他一些地方的位置，将地图吃透并储存到绯红的数据库以后，罗德才翻到驾驶位上坐在阿斯兰身旁，后者惊讶的看了看罗德，砸吧着嘴感慨“真不愧是正规科班出身的大学教授，理解力简直是令人发指。” “那还是不如你这移动图书库。” “我只是因为天赋差，所以才对勤能补拙这句话有着深刻的理解。”阿斯兰端着装填了鹿弹的猎枪环视周围，“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优秀学者，我对此坚信不疑。” “那就借你吉言。” “呵呵，希望到时候我找上门请教你的时候，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别像其他高傲的家伙那样给我吃个闭门羹就好。” “不会的，我保证。” 随着队伍深入冰原之中，后方的二号基地渐渐消失在可视范围之内，只能勉强从高空处不断摇摆的红色气象气球来确定其位置，只是没过多久，突然降下的小雪便将几英里外的气球遮蔽起来。 银白色的北冰原冻土之上，再次只剩这么一支在风雪中不断前行的渺小队伍与冰冷的世界对抗。 东大陆作为现代人类文明活动的主要区域，依旧有着太多谜团等待探险家们去慢慢发掘，而作为更加神秘且危险的北冰原…对于这处处在寒带的永冻之土，则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 她有多大？曾经人类真的在这里生存吗？如果是真的，那当时的古人类是如何克服这冰冷到几乎将生命冻结的恶劣气候呢？或许，这里是某个已经灭绝的外星文明曾经的殖民地也有可能，毕竟宗教机关都喜欢给自己头上戴一顶高帽子，借北冰原的神秘为他们营造一个深不可测的形象也说不定。 戴林的雪花是温和而美丽的，纳达帝国的雪花是冰冷中带着一丝骄傲的，德斯兰普合众国少有的小雪会让孩童们兴奋的满地打滚。 而在北冰原，挟裹着冰碴的雪花是迷人而又致命的，在北风的咆哮助攻下，漫天飞舞的雪花将罗德他们的雪橇车打的噼啪作响，而拉车的冰原鹿则完全不受影响，动作美丽而又轻盈的踩在积雪上，仿佛一只没有体重的精灵一般没留下任何足迹，只有雪橇车两条长长的履带在刚刚积其的雪面上留下人类的足迹，然后很快就被雪花覆盖归于无形。 一个半小时后，当负责驾车的车夫都快要被一望无际的单调白色催眠掉的时候，半英里左右的地方总算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建筑，“姑娘们精神点，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无线电内传来克里斯充满电流杂音的呼叫，所有科考小队的成员都握紧了武器打开保险，当然凯瑟琳是个例外，除非情况紧急，否则跟在瑞娜身边的她是要尽量避免打开保险的，毕竟她可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在距离黑色建筑不到200米的地方克里斯叫停了车队，“车队停止行动，瑞娜在车顶用**掩护我们，阿斯兰和凯瑟琳负责保护瑞娜后方；卢克，罗德跟我来。” “受到/哦。” “战斗成员将语音输出调到第二频道，避免让车队里的工人和普通工程师产生恐慌情绪…凯瑟琳，等下我们如果打起来的话会比较忙，你就负责监听其他人的通讯，有什么异常就和阿斯兰还有瑞娜汇报。” “好的！”凯瑟琳紧紧的抓住散弹枪枪管，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轻视’而愤愤不平，而是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以后要再去训练枪法和身法，免得以后给罗德拖后腿…嗯，看来咱们的关系户大小姐是准备赖上他了。 “卢克你带盾走第一个，罗德第二个，我殿后。”这个安排倒不是说克里斯怕死，而是在这种有可能遭遇敌人伏击的火力侦查任务中，往往第一个开路的和最后一个殿后的人是最为危险的，前者需要承受敌人直接的攻击，后者则是最优先击杀目标，反而队伍中段的人会被暂时放过，这种掐头去尾的进攻战术是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 “嗯。”卢克闷闷的应了一句，随后取下背后近15mm厚的大型弧线塔盾，这个古代由未知材料组成的古代护盾足以抵挡住大部分现代火药武器的近距离射击，不过近百磅的重量也是一般人无法驾驭的，即使是体制强化过许多的罗德也无法正常使用这块盾牌。 “建筑外部安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远距离用**掩护突击小组的瑞娜将瞄准镜的倍数再次放大，“建筑外部有一些脚印…嗯，似乎是变异辐射狼留下的，看来至少在8个小时内那群畜生来过这里，多加小心。” “收到。”克里斯扶住罗德肩膀侧身向前看去，随后打开面罩深吸了一口气后赶紧将面罩再次合上，“他娘的冷死老子了…呼，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继续前进。” 罗德惊讶的回过头看向这个队长，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你是狗啊？’这句吐槽，相比克里斯的超凡能力有嗅觉加强这一项？该不会这家伙的弱点就是喜欢叼骨头吧…很有可能，改天值得一试。 “笨蛋罗德集中精神！我才不是狗！” “啊哈哈…”罗德尬笑一声敷衍过去，赶紧转移话题，“任务简报里不是说这处气象站之前已经有队伍勘测过了吗？那为什么我们还这么小心，难不成还能有人埋伏？” “bingo，你猜对了；要知道在北冰原活动的不只是圣克鲁斯，还有那些穴居人以及其他势力的存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不要相信除了教徒外的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的雇佣工人。” “其他势力…？怎么可能？” “都是爹生娘养一双手脚一个脑袋的，我们能来别人为什么不能来？在这个鬼地方除了手里的武器和边上的同伴外什么都靠不住，一旦死在这里的话，敌人只需要拔下你的防护服然后把你往雪地里一丢，不出几个小时你就会变成杂食动物排出的鲜翔。” “我劝你做个人，要是让我再听到你在无线电里说那么恶心的东西的话”瑞娜黑着脸瞄准了克里斯的屁股，“我就打烂你的屁股。” “我这是在给罗德科普冰原生存准则呢…”克里斯果断闭嘴认怂，就在他寻思着怎么讨好一下瑞娜的时候，突然猛地一脚踹在罗德屁股上将他踹飞，同时自己也飞扑向左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伏击 落地的罗德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卢克一把抓住后颈扯到他的身后，紧接着就听到一阵令人心悸的嘶哑腐蚀声，随即就看到绿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卢克手上的重盾从左右两边滴落下来，几乎擦着罗德的面罩掉落在坚愈钢铁的冻土之上，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冒着青烟将地面腐蚀出一个黑色的坑洞。 “腐蚀变异辐射狼，小心！”伴随着克里斯紧急呼叫声响起的还有密集的冲锋枪射击声，而卢克则乘着腐蚀狼被克里斯吸引开注意力的瞬间拔出腰间大口径手炮，巨大的爆炸声后滚烫的气浪险些将罗德推飞。 “装填弹药！”卢克的手炮一枪就将那只腐蚀狼打成一团血沫，纷飞的红色血液以及绿色腐蚀性体液溅的满地都是，而罗德也一个翻滚双持和平卫士以及圣徒靠在卢克背后掩护他上弹，话说卢克的武器在射程和威力上都属于那种极端暴力的，可惜通病就是无论迫击炮还是手炮，每次射击后都要重新装填弹药，所以非常需要队友的掩护。 “小心，还有…该死的这群畜生不对劲！瑞娜！？” 话语间，数只变异辐射狼猛地从积雪中窜出，伸出猩红的舌头飞扑向突击小组中的三人，要知道这些脑子被烧坏的畜牲可没有任何伏击的概念，在它们的思维中就是靠蛮力与数量取胜，除非这个族群里诞生了一只既强大又聪慧的‘头狼’。 “正在寻找头狼。”瑞娜虽然声音急促但是动作一点都没有着急变形，她熟练地放大缩小着瞄准镜从冰原上所有可疑的地方扫过，“头狼一定藏在不远的地方指挥狼群…该死的这家伙藏得太隐蔽了，阿斯兰你去支援他们！” “不！”克里斯一个翻滚躲过好几只辐射狼扑杀的同时猛地一抬枪口，插在上面的刺刀瞬间将几只毛皮上有绿色粘稠组织的辐射狼开膛破肚，随后闪电般换好弹药一梭子精准射击令张口想要吐酸液的腐蚀狼重新呜咽着闭上嘴巴，“阿斯兰保护好车队其他成员，防止这些畜生声东击西！你也不要开枪，我应付的来。” “好吧…你注意安全！”瑞娜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微微出血才忍住开枪支援克里斯的冲动，“可恶的畜生，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砰！”圣徒50口径的子弹将爬到卢克盾牌上对着二人打算来一发的腐蚀狼脑袋轰的粉碎，卢克娴熟的丢下和平使者翻转盾牌将飞溅向罗德的酸液挡住，然后顺势以盾做锤将扑向罗德的另一只辐射狼拦腰打飞，之后也不管那个被打断腰部呜咽着求救的畜牲，拿起地上的和平使者打向另外几只妄图从背后偷袭他的变异狼。 而罗德则动作熟练的掰开圣徒探出弹壳，同时拿出换弹器瞬间将子弹再装填，如此熟练的动作自然归功于前几天克里斯帮他在无畏舰上进行的高强度的训练，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将你的武器变成身体的一部分，无论外在的客观因素有多么不利，都要保证武器的掌控度。” 高强度的训练再加上克里斯这个武器大师的指导，天赋不错且硬件条件过关的罗德只用了不到三天就熟练的掌握了这个技巧，即使是在穿戴厚重的防护手套的情况下也能做到如同亲手触摸枪支时的顺畅度，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在关键时刻把换弹器弹飞了。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那么将之前罗德的武器熟练度设为40%的话，这几天下来他至少达到了60%还要稍多一点点，已经从一个只有打固定靶才能出10环的站桩射手进化成了一个合格的军士长的级别了。 至于他和卢克的娴熟配合？ 嗯…不要误会，罗德现在的团队作战技巧还停留在‘个人英雄主义’阶段所以根本没想那么多，二人看似无间的行动几乎都是卢克在配合他。 就连卢克手上的和平卫士，都是他开口后罗德才反应过来递给他的… “咔！”一声令人牙酸的劲骨断裂声后，卢克将手里捏着已经断气的变异狼当成流星锤，猛地抡向另外两只从雪地里突然窜出的变异狼，如同爸爸打儿子那样毫不留情的一顿猛捶，看的旁边换弹的罗德差点手一抖没握稳圣徒。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憨厚的卢克在战斗中竟然这么暴力 ‘看看，这才是男人应该做的事！学着点罗德~~’ ‘闭嘴！’装填好弹药，将两只辐射狼击杀后罗德再次摸向后腰时心里猛地一凉，换弹器预装填的子弹都打光了？ 无独有偶，卢克闷闷的声音也从无线电内传来，“最后一个弹夹。” “我还有2个…”克里斯随即闷哼一声似乎被变异狼咬伤了，在一阵低沉连续的设计后，传来他有些虚弱的声音，“好了，现在我也只剩一个弹夹了。” 四周虽然铺满近60只变异狼的尸体，可是外围任旧有近30只变异狼绕着他们兜圈子不断徘徊。 这下可糟了… 北冰原独特的辐射变异狼可不同于东大陆山林里活动的狼群，相比它们那些近乎‘无害’的表亲，这些猛兽不仅拥有恐怖的利齿以及足以轻松咬穿防护服的咬合力，单单是那匕首般的利爪和巨大的体型就足以给普通人形成直接的碾压；再加上这些畜生中竟然混了一只会设计埋伏众人的头狼，如果遇到的是普通的精英战术小队，恐怕在第一波混杂着腐蚀狼的伏击中就全军覆没了吧。 而即使是克里斯这样身经百战的老牌超凡，也很难在冰原上对付狼群的围攻，要不是他旁边有罗德和卢克帮他分担压力，恐怕此时克里斯就不是简单的被咬断腿那么简单了… 就在狼群重新完成阵型部署，前排的变异狼发出阵阵令人不安的低吼压低前肢摆出一副要飞扑的姿势，旁边的雪地中出现蓬松的蠕动迹象，潜伏在下面的腐蚀狼即将喷出致命酸液时… “找到你了！”瑞娜嘴角划过一抹‘微笑’，调试过的狙击镜十字准星对准了一只看似平淡无奇的普通辐射狼，“藏得挺好，杂碎。” 扣动扳机，重型卧射式狙击步枪在怒吼中将127mm直径147mm长的穿甲弹旋转着送出枪膛，那一瞬间产生的气浪以及震动甚至将飞落的雪花与瑞娜身上落得一层薄雪悉数震飞，在2米半径的区域内形成了一个无雪的‘真空带’。 1200m/s的弹药初速度在一个眨眼之间就击中了隐藏在狼群之中，自始至终都假扮成一只普通变异狼的头狼；它坚硬的皮毛和厚实的脂肪层组成的生物装甲并没有救了它的命，反而使得无数变形的弹头碎片高速旋转着射入它柔软的内脏区域，瞬间就将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打成了蜂窝，连呜咽声都没发出来就成了一具破烂的布偶。 剩余的残弹片余势不减的扑向头狼身旁的几只普通变异狼，虽然不足以将它们击杀，但是触目惊心的密集伤口也足以让它们丧失战斗力，只能一边打滚一边哀嚎。 狼群发生了一阵骚乱，原本整齐的围攻阵型瞬间露出了无数破绽，潜伏在地下的腐蚀狼疑惑的露出一个脑袋，愣愣的看着被打成两截死的不能再死的头狼，显然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了。 “目标击毙，请求开始火力压制支援。” 克里斯微笑着拔出腰间的骑士剑置于胸口，“干得漂亮，允许开火。” 致命的**再次开火，乱成一窝的变异狼失去指挥后彻底变成了一盘散沙，有的吊起同类的尸体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跑去，有的胡乱的扑向被围攻的三人，却被灼热的子弹一一点杀，还有更多的变异狼混乱的撞成了一团，显然失去统一指挥后它们再也无法发挥出之前那样无缝攻击，此时，数量碾压的优势反而成了混乱的起源。 罗德收起打空了子弹的圣徒，拔出腰间的骑士剑加入了血花飞舞的战团。 他虽然做不到像克里斯背后长了眼睛那样游刃有余的对付变异狼，但是较高的感知让他勉强能捕捉到视野死角的变异狼大致行动，提前一步或是闪避或是抢攻，在锋利的骑士剑的帮助下尽情收割着鲜血与生命。 这种初步体会到超凡属性加持带来的掌控感让罗德仿佛进去了一个新的美妙领域，那种手握宽刃骑士剑收割灵魂的快感在达到极致后仿佛为他打找到了另一扇大门，一扇藏在求知与文明掩盖之下的，深藏在人类灵魂深处的杀戮本能的大门。 在亲自处决掉最后一只变异狼，任由它脖颈间涌出的鲜血沾湿罗德的鞋子后，那粘稠而又迷人的触感仿佛化作一股温暖的热流涌入头顶，在轻微的神经破裂声中那扇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股令人愉悦的热流迅速自头部扩散至全身…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本能章觉醒 那种比最刺激的**愉悦还要舒适数百倍感觉刺激着罗德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们不断兴奋地欢呼颤抖着。 罗德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般失去了所有重量，轻飘飘的融入到一片充满着灼热生命气息的原初之地，慵懒的蜷缩起身子随波逐流，尽情享受着心灵深处那平和而又舒适的大手的抚摸，朦胧之间罗德感觉到好几只手将他揽入一个更加柔软舒适的怀抱中，一边摇晃着似是婴儿的罗德，一边轻声浅唱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旋律。 渐渐地，在那温暖而又亲切的怀抱中，放下一切防备的罗德缓缓陷入沉睡。 梦中的罗德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矮小但却又无比高大的身影，正蹲在一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前方，张开了双臂鼓励着她的孩子勇敢的迈出人生中第一步。 孩童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母亲，颤颤巍巍的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吧唧，摔倒在地面上哇哇大哭起来。 母亲心疼的小跑过去将他抱起，轻轻的拍干净孩子身上的尘土，既欣慰又心疼的抚摸着孩子的小脑袋，“加油，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带你去找爸爸…” 当最后一缕被消化差不多的热流集中到罗德小腹处，缓缓渗入‘骑士引导之种’中归于无形时，罗德困惑的张开双眼望向四周已经开始挖掘工作的工人，随即才注意到搂着他胳膊注视着自己的凯瑟琳。 “哇！老师你怎么醒了啊？”凯瑟琳赶紧松开抱着罗德的手，就像被发现偷腥的小野猫一样不好意思的盖住面罩，偷偷从指缝里看向罗德，“呃…克里斯队长说让我们不要打扰到你，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发呆，所以…所以刚才就护在你身边，嗯！就是这样！” 姑娘你可真不会撒谎。 “我发呆了多久了？”罗德感觉手脚都有些冰凉，看向面罩内的仪表盘才发现防护服因为电能过低自动进入了节能模式，如果罗德再不醒来的话，恐怕队员们就要把他扛进屋子里或者强行叫醒了。 “唔…好像没多久吧？”凯瑟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我忘了看表了嘛。” “3个小时了！真是…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家伙，一个顿悟竟然得要那么久！”克里斯不耐烦的声音从无线电内传出，“该死的，我可看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阿斯兰，我让罗德进来替我，我出去巡逻去了啊~~” “这么久？我感觉自己就是发了个呆啊…” “好了别显摆了笨蛋！快进来，我出了啊…”克里斯酸溜溜的说完这话就从气象站正门走出来，刚好碰到罗德，锤了他胸口一拳后没好气道：“你小子欠我们一百顿饭，回卡萨卢尔以后慢慢补！” “呃……”可惜这里没有摄影机和电脑，否则罗德刚才的表情绝对可以做一个生动的‘**问号脸’。 挠着头讪讪的进到气象站以后，罗德才发现众人早就把各类设备都激活了，由气象站供能的迷你小型热能装置正散发出阵阵满是暖意的橘色光辉，只是因为功率问题所以室内还是比较冷，大多数在四处做事的工程师和工人们依旧没有将防护服脱下，而是展开面罩关掉热能维持装置省电，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坐在桌子前的阿斯兰抬头看了罗德一眼，就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罗德坐下，“老家伙只是在羡慕你的状态，话说你的天赋真是非常好。” 阿斯兰的性格可是属于有一说一绝对不会开口恭维别人的，连把他养大的克里斯在他嘴里都是那种资质一般资历来撑的‘老混子’，他能说一个人天福好，那么就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啊？” “就是你刚才那种状态…”通过阿斯兰的叙述，罗德才从别人眼中了解到了自己当时的状态。 用稍微中二一点的话说，就是几乎要实质化的灵能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开来，将猝不及防的阿斯兰瞬间击飞，还好老道的克里斯提前规避了，否则二次伤害后他腿上的伤就不是简单的药物能够治疗好了；那种程度的灵能风暴可是属于天赋卓绝的天才才会拥有的，如果罗德不自己作死或者懈怠的话，以后必定会成为一个圣骑士阶级的超凡强者，足以支撑起一个大郊区的恐怖存在。 “啊…”罗德被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嗯，不过前提是你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否则就会成为一个失控的怪物。” “……”我说大哥能不能让咱多高兴一会儿？ “嘿，开玩笑的。”阿斯兰国字脸上罕见的扬起一抹笑意，“放心吧，我们会一直陪伴你帮你渡过危险期的。” “呃…这个用词有些不恰当呢。” 这个所谓的顿悟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罗德的所有基础属性全部获得了1的增幅，用绯红数据化出来的面板就是： 天赋属性：体质7/精神9/意志未知 基础属性：反射91/灵敏101/耐力121/力量111/感知121/魅力141/精力151 不过罗德感觉自己的变化不仅是这么简单，除了面板上的变化外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视力和观察力都敏锐了很多，以前自己不会注意到的一些细节此刻都呈现在了眼前，比如阿斯兰脸上不正常的细密皱纹以及2天前才用剃须刀刮过的胡渣，还有他眼底那一抹及其难以察觉到的，一闪而逝的羡慕和悲伤… 而另一个让罗德感觉有些尴尬的就是嗅觉，如果说之前的词条只是半个摆设的话，这次所谓的顿悟算是完全打开了这扇关着的大门，罗德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阿斯兰身上防护服内部传来的淡淡狐臭，以及凯瑟琳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哎真是尴尬啊！ 不过还好，只要罗德对这个本能稍加抑制那么大脑就会下意识的屏蔽这类不怎么有用的信息…呃，也不全对，至少杰森以后泡妞的时候就能少很多阻碍，完美将有拦路虎保护的幸运女孩筛选出去，从而更加有效的…… “对了罗德，关于你那个顿悟，就是‘本能觉醒’的事情要尽量保密，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有关自己能力信息的情报总是越保密约好，毕竟我们的敌人不只是那些冰原上的野兽，还有戴林暗面的某些‘东西’。” “我知道的。”罗德点点头，毕竟一旦自己的能力被人知晓且研究透彻的话，那么及时再逆天的力量也会被针对的体无完肤，游戏副本里那些被一堆脚男撸的死去活来的**就是罗德最好的前车之鉴，虽然这里不是游戏他也不是什么邪恶**，但必要的谨慎总是没错的。 “我也会保密的哟！”凯瑟琳捏住小拳头兴奋的点点头，似乎知道越多只属于自己和罗德的秘密她就越高兴…嗯，国字脸大叔阿斯兰被这个小姑娘选择性的无视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阿斯兰显然不知道凯瑟琳的想法，否则他恐怕就要重新定义小姑娘这个群体了，“来，帮我安古籍语言和具体内容将这些书籍分类整理一下，迪安斯洛语的放在这一堆，然后从左到右依次是有关人文，地理，天文，科学，神秘学……”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气象站的仓库内几乎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籍，有一些甚至相互之间黏连在了一起，罗德需要非常小心的处理这些价值堪比黄金的宝贵知识，否则稍微一个手抖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虽然这些东西注定不属于他吧，但是出于爱钱…不，是出于尊重古籍以及保护文化的考虑，他动作非常小心的处理每一本古籍。 “真不明白为什么气象站里会有这么多书啊…”罗德接过凯瑟琳递过来的古书，略微翻阅了一下目录和内容后就确定了这是古拉卡斯语撰写的书籍，这种文字作为亚棉语和迪安斯洛语的前身非常好辨认，只不过精通拉卡斯语的学者太少了，导致现有的大量文献都无法被破译，即使是罗德也仅仅能勉强认出一些词汇。 “或许当时有什么突发情况吧，可惜气象站的日志没被找到，否则我们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了…唔，不错，竟然是一本古斯特文语的书籍，没想到这些只在命运卡牌上出现的文字竟然还有系统化的书籍，很有研究价值。”阿斯兰将那本古籍小心的用油纸包起来后放到桌面上，“你那找到了几本稀有古籍？” “三五本吧，都在桌子上了，全是古斯特文和古拉卡斯语。” “收获不错，寇妮主教应该会很高兴的。” “寇妮主教？” “嗯，我们小队所负责教区的…嗯~一位性格鲜明的主教，以后我们回到卡萨卢尔以后会经常和她接触的，到时候你可以慢慢了解她；不过我建议在她面前少提克里斯，除非你想吃点苦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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