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宾馆 - xp1024.com
《深夜宾馆》


第1章 盘根道长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比如现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位浑身湿漉漉的女孩仿佛淋了一场大雨似的。

可是,此时外面阳光毒辣,气候干燥。

我问:“要住个什么房间?”

“最便宜的那种。”

“单间,公共厕所,不款待香火。”我伸出说:“身份证。”

湿漉漉的女孩掏出身份证递给我,又摘掉手上的钻戒放在我面前。

我诧异道:“这么好的钻戒,你应该住总统套房啊,每天三顿香火,全天24小时热水。”

女孩神情一怔:“这钻戒难道在这里也值钱啊?”

我白了她一眼:“看清楚了大妹子,你虽然是鬼,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女孩这才明白过来,羞涩的低下头。

我看着她的身份证不由得为她惋惜,这女孩叫黄怡樱,才21岁就死了,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没了。

我又问:“死多久了?”

“6天。”

“怎么死的?”

“跳河自杀。”

我记录好她的身份证,递给她:“五楼555套房,里面备有干净的衣服,稍后我会给你送过去香火。”

“谢谢。”

黄怡樱上了楼。

我捏着钻戒陷入了沉思,自杀?殉情吗?

我这个宾馆属于祖传,爷爷传给我爸,我爸传给我,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道士,只不过到了我这一辈儿就不是正宗道士了。

我爷爷是北方全真道,我爸爸是南方正一道,后被道教协会开除道籍,而我集全真道正一道于一身。

我爷爷开了这么一个名叫:夕阳红宾馆,主要是在白天的时候一些孤魂野鬼无处可去就会来这里开房暂时躲避阳光,还有一些迷途中的鬼怪这里寻找正确的方向。

夕阳红宾馆共有五层,30个房间,这段时间阴司查得严,住户就少了,大多都跑进了深山老林中去了。

“盘根!”

听见我家老爷子喊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他又喝醉了。

是的,我他娘的叫张盘根!

我爹自从被开除道籍就整日以酗酒为生,每天最低一斤白酒,喝的我妈实在过不下去就和他离婚了,那时候我才9岁。

我爹踩棉花似的走进宾馆,拍着柜台说:“赚多少钱了?”

“没赚多少。”

“那也得有个数目啊。”

我只好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只有一百。”

我爹拍桌子骂道:“他娘的,你不知道喝劣质酒容易喝死啊?”

老爷子不仅是个酗酒的酒鬼,还是一个有品位的酒鬼,他只喝八大名酒,低于二百的不喝,也就是说他每天最低都要花二百块钱,下酒菜的钱不算。

我只好又掏出一百:“爹,最近生意不好,能不能省着点用?那十几块钱一瓶的牛栏山,老村长也可以喝。”

“放屁!我还想多活两年呢。”我爹打了个酒嗝,用鼻子闻了闻大厅:“至少有八个鬼住在店里。”

这也是我最敬重我家老爷子的地方,他的嗅觉极其的敏锐,自称是二郎神坐下的哮天犬转世,500米以内的妖魔鬼怪,他用鼻子就能闻出来。

我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我给你接了个活,城南的老许,我俩是酒友,他醉驾撞死了,你去给他超个度,这是他家的地址。”

我汗颜道:“你还好意思说啊,你知道他开车,你还让他喝酒?”

“我以为他骑的电动车呢,看看我,我到哪都骑电动车。”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也得有钱买轿车啊。”

我爹离开夕阳红宾馆,我从柜台下拿出三柱清香插在香炉内点燃端上了555套房。

敲了几下门,黄怡樱才打开门,看她红色的眼睛就知道刚哭过。

我把三柱清香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刚死难免有些不适应,明天就是你的头七,有什么割舍不下的人,回去看看吧。”

黄怡樱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臂:“盘根道长,求求你帮帮我。”

这姑娘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总算是跟我说了实情。

原来黄怡樱是和男朋友殉情,黄毅清出身商人家庭,家庭经济硬实,而她男朋友是个很爱她的穷小子。

黄怡樱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思想极端的两个人决定跳湖殉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黄怡樱淹死了,她男朋友被救活了。

黄怡樱又后悔又懊恼,她想让男朋友陪他,可现在男朋友被救活,她心有不甘。

人和鬼最大的不同就是无论你生前有多善良,死后成鬼就会变得有怨气。

我说:“还是算了吧,头七回去看看,然后就去阴曹地府报道吧,争取到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

黄怡樱一脸哀怨的坐下来,脑袋耷拉着不再说话。

我出了房间就看到对门的社会鬼一脸坏笑的看着555套房里的黄怡樱。

我瞪了他一眼:“回屋去,白天不睡觉,你在这干嘛?”

“这妹子长得挺漂亮啊,怎么死的?”

你指着他说:“你别乱打听,欠我四天的房租,明天晚上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不给我,给我滚蛋。”

“根哥,你就放心吧,明天一准给你。”

这只“社会鬼”活着的时候是个街头小混混,平时偷个电车,帮别人撑个场面,混吃混喝。

因为偷电车被发现,他慌张逃跑,过马路的时候被撞死,四天前被来夕阳红宾馆开房,一分钱都没有,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他那双五百块钱买的鞋。

…………

到了晚上,我关上夕阳红宾馆的门,挂上客满的提示牌,骑上电动车前往城南。

城南老许跟我父亲有着多年喝酒的友谊,他出车祸撞死又是醉驾,所以一点赔偿也没有,他家境又贫寒,养了两个大学生。

现在两眼一闭,撒手人寰,剩下他媳妇儿和孩子孤儿寡母的挺可怜。

我刚到老许家的小区门口,就看到搭建的灵棚,小区规定不能在小区内举办丧礼,所以老许家的媳妇儿只能在门口搭建了灵棚,租来的冰棺摆在灵棚内,一些吊唁的亲朋好友神情悲伤。

第2章 请不要盲目殉情

从电动车上卸下来道包,背上桃木剑走进灵棚。

说明来意后,老许的家人对我还很客气,又是递烟又是倒水。

我说:“先摆上桌子吧,我给许叔先做一场法事。”

在老许家人的帮助下,摆上桌子,摆上贡品。

我从道包里掏出香炉摆在桌子上,点燃三柱清香。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我单手掐诀,脚踢罡步,捏起一张往生符掷向空中。

轰。

黄符自燃。

我收剑鞠躬,刚直起腰就看到老许的鬼魂站在我面前,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看着我。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低声问:“许叔,你怎么还在这啊?”

“我不在这我去哪?你给我说说我能去哪?”

老许暴跳如雷。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他有些怨恨我家老爷子,当时是我家老爷子邀请老许喝酒,没成想把命喝没了。

我说:“你先去夕阳红宾馆,等我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赔钱!”老许指着灵棚里的俩姑娘:“我这俩姑娘都还没出嫁呢,两个都还在上大学。你娶一个。”

“啊?!”我汗颜道:“许叔,没这么玩的吧,我赔给您家点钱,你看行吗?”

说实话,老许家的这俩姑娘长得是模样俊俏,身材高挑,但我已经有了暗恋的人,我是一个比较专一的男人,尽管她俩很漂亮,我是不会动心的。

老许伸出一根手指头:“你要是不娶我家姑娘,那你必须赔偿一百万。”

“额,这也太狠了吧?便宜点。”

“这样吧,我也不让你赔偿了,我家小姑娘的全部学费,生活费以及俩姑娘未来出嫁的嫁妆,你给我出了。”

我想了想,这要求确实不过分,满口答应下来了。

我走到灵棚前,掏出了一万块钱:“许婶,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我许叔去世,家里没了经济来源,以后缺钱尽管来我家拿。”

“这怎么能行呢,孩子,你赚钱也不容易啊。”

许婶坚决不要。

我把这一万块钱当成份子钱交给了管事儿的。

我骑着电动车回到夕阳红宾馆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泡了一碗方便面正准备吃,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我撂下饭碗跑上了五楼。

果然,555套房里的那个黄怡樱不在了,而她对面的那个社会小鬼也不在了。

我敲响了旁边的房间:“开门。”

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头,拄着拐杖走出来:“老郭,你隔壁的那个小姑娘呢?还有对门的黄毛。”

老郭想了想说:“我隐约听到黄毛跟那姑娘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话,那个该死的黄毛估计没按什么好心,怂恿那小姑娘干坏事去了吧。”

我突然想到了黄怡樱的死因,难道黄怡樱想让黄毛出头帮着去害她男朋友了?

我看过黄怡樱的身份证,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当即跑下楼,背上我的桃木剑,挎上道包赶往黄怡樱家。

黄怡樱家是一片高档小区,这里的房价极高,每平一万五左右,家境这么优越,怪不得黄怡樱的父母不愿意自己的闺女嫁给穷小子呢。

我敲响门,一个憔悴的中年妇女开开门。

“你找谁?”

妇女见我挎着道包,背着桃木剑,狐疑的看着我。

我随便编了个瞎话:“我路过此地,见这里阴气极重,想必你家有人去世吧?”

“你看错了。”说着,她就要关门。

我用手推住门:“你女儿是被你们逼死的吧?”

我这话更是让她惶恐不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没有逼她,只是为她好。”

我沉声道:“明天就是你闺女的头七了,她死后可能怨气极重,现在你要告诉我,你女儿的男朋友住在什么地方?”

妇女惊愕道:“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道士,这些掐指一算就知道了。”我故作高深。

“在,在西城区北苑小区14号楼1单元302.”

不等她说话,我转身进了电梯。

抵达西城区北苑小区时,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一声声怪异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我跑到人群前看到一个青年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嘴里嚎叫着,不断的抓住自己的脸。

我左右环顾,并未看见黄怡樱和黄毛这两只鬼。

我推开人群:“都让让!”

“哎呀,道长来啦。”

“都快让让。”

大家给我让开一条道。

我蹲下来抓住青年的手腕,用脚踩住:“来个年轻力壮的抓住他那只手。”

然而,没一个站出来帮忙的,大家脸上都扬着恐惧的神情。

“我来。”

青年的父亲亲自帮忙按住儿子的手。

我掏出一张驱鬼符,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驱鬼符上贴在他的胸口。

呼。

驱鬼符瞬间黑了。

我惊了,这尼玛煞气也太重了吧?

一张驱鬼符没有完全驱除他体内的煞气,我急声问:“有没有公鸡?谁家有公鸡?”

大家都摇摇头。

“小区里不让养鸡。”

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抱孩子的小媳妇儿,就问:“男孩女孩?”

小媳妇儿被我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说:“男孩。”

我一把抢过来男孩,掰开他的双腿,吹起了口哨。

“乖,尿一泡。”

我扒拉了一下小男孩的鸡儿。

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但确实管用,小男孩尿了一大泡在那青年的身上。

只见青年全身“滋滋滋”的冒着白色雾气。

青年的情绪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我把小孩子还给小媳妇儿,捏着鼻子问青年:“你女朋友是不是叫黄怡樱啊?”

青年神情惶恐,嘴巴发紫,猛地点头。

我又从道包里掏出五张黄符递给青年:“这是驱鬼符,贴在你家门口,窗户上,晚上不要出门。”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青年的父亲讪讪问道:“能多给点吗?我花钱买。”

“我也没多少了,要是觉得还不安全的话,就去邻居家要点童子尿。”说完,我拔出后背的三尺桃木剑对所有人说:“现在都回家,关上门,不管听到啥都不要在窗户前看!”

一个自认为胆子很大的壮汉问:“为啥?”

“因为黄怡樱要把他带走!”

第3章 两百斤的女神

所有看热闹的住户纷纷回了家,原本热闹的小区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区怒吼道:“黄怡樱,黄毛,我给你们十个数的时间,不出来的话,我将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1,2,3,4,5,6,7,8,9,9.1,9.2,9.3……”

黄怡樱和黄毛都没有出现,看来我的震摄还是不够,不拿出点真本事,他们是不把我当成豫东第一道士的。

我用朱砂笔在地上画了个圈,在圈里撒了一些冥钱,点燃烧了。

右手掐诀,左手持符,口念招鬼咒。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在阴山下面,寄骨千年不许出世,南斗六郎,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敕令!敕!敕!敕!”

咒语念完,左手黄符自燃。

我低头一看,十多个男女老少鬼蹲在我刚从画圈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圈里的冥钱。

我问:“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黄毛的鬼?”

一老妪抬手指了指一栋房的房顶:“在上面。”

我抬眼一瞧,黄怡樱和黄毛正站在房顶监视我。

我指着他俩怒喝道:“你俩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们是吧?”

黄怡樱哭喊道:“道长,你就随了我的心愿吧,我只想让我男朋友跟我一起走哦,我离不开他。”

“两个初入阴间的小鬼敢跟豫东第一道长叫嚣,很好,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我转而对那十几只鬼说:“给我抓到他俩,我让你们在阴间过的舒坦一些。”

我又从道包里掏出了几千亿冥钱扔进圈里。

呼呼呼。

这十几只鬼犹如饿狼一样飞身而去,他们可都是混迹在阴间几十年的老油鬼了,阴间和阳间一个道理,没钱都难生存。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黄怡樱和黄毛哪见过这阵势啊,吓得想要飞身逃走。

十几只鬼把他俩包围在半空中,想要逃走是不可能了,他俩险些被这些老油鬼给撕碎了。

这些老油鬼把他俩带到我面前,我掏出乾坤袋将他俩装进了袋子里。

“谢谢诸位了。”

我用脚把圈踩出一个缺口,他们就可以拿到圈里的冥钱了。

我骑上的电动车返回夕阳红宾馆。

直接将大厅墙壁上的超大八卦图案给放了下来,平时我都是卷起来,遇到那些厉鬼,恶鬼就会放下来,防止它们进来。

我掏出乾坤袋将他俩放出来,抽出柳条在他们身上抽打起来。

“妈的!给你们脸了是吧?咋不上天呢?”

边抽打着边喊着。

黄毛和黄怡樱在地上痛苦的翻滚,每抽打一柳条,他们的魂体就会淡化一些,如果持续抽打的话,会将他们魂飞魄散,化成尘世间的一缕青烟。

黄怡樱哭喊着:“道长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我放过黄怡樱,又狠狠抽打了一下黄毛:“你这个小B崽子,活着的时候不当好人,死了不当好鬼。”

黄毛跪在我面前不停的磕头:“再也不敢了,求求道长别打了,我发誓再也不敢了。”

“你给我滚出去。”

我打开门让黄毛滚蛋,住在这里不交房租还带坏其他的鬼。

黄毛还想说什么,被我又抽了一柳条,撒腿就跑了。

我转身用柳条指着黄怡樱:“过了头七就赶紧去阴曹地府报道!”

不过我还是能看出黄怡樱脸上的那种不甘心。

我坐在大厅沙发苦口婆心的说:“你即使不甘心,你也不能把你男朋友害死吧?你这事说小了就违反阴阳平衡,说大了你就是犯了三界规律,我要是不及时找到你,你肯定会被阴司秒杀的。”

黄怡樱抽噎道:“可,可是我不想离开他,即便我成为鬼,我也想每天看到他,永不投胎。”

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投胎就那么容易啊?现在阳间生育率降低,阴间投胎的机会就变少了,倒是牲畜的投胎机会很多。”

“啊?”黄怡樱错愕道:“还有这么一说啊。”

“当然了,如果你在阴间好好表现的话,或许还能争取到投胎人类的名额呢。”我尽量把阴间描述的好一些,让她对阴曹地府产生向往。

“道长,为什么别人看不到我们,你能看到我们呢?”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小时候就经过千锤百炼,打小就用牛眼泪抹,逐渐的阴阳二眼就开窍了,左阴右阳。”

我们这一行都是从小开始培训,阴阳眼也是如此,有条件就请道行深的道长来开阴阳眼,没条件的就自家从小培养,用牛眼泪一天三抹,连续抹十年就能有阴阳眼,就能看见鬼魂了。

当然,命不硬,五行短缺,身体虚弱的这些人也能看到。

我给黄怡樱讲了一大堆关于阴间的好事,讲述了两个小时,她总算是开窍了,答应我过了头七就去阴曹地府报道。

…………

清晨,我还在大厅沙发睡得正酣,突然一阵砸门声将我惊醒。

我忙不迭的跑去开门,只见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帘。

她声音细腻,娃娃音:“盘根,借我20万。”

“春喜?”这独特的声音是多么的熟悉,我激动的险些尿了:“春喜,你去哪了啊?你消失整整两个月啊。”

马春喜,我暗恋的对象,人称道教一枝花,她有天使一般的面孔,精致的五官,一颦一笑都令人魂牵梦绕。

但她也有八戒一样的身体,体重200斤,虽然她有170的身高,但看起来膀大腰圆的着实魁梧。

马春喜是名门正派出身,正儿八经的茅山派.

我仔细的打量起马春喜,她神情憔悴,手臂有伤,双眼有血丝,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问:“你遇到啥事了?能跟我说一下吗?”

马春喜说:“没什么事,就是缺钱了,借我20万。”

20万对我来说不算小数目,我接管夕阳红宾馆确实赚了一些,这些年也有点积蓄,本打算先买个房子付首付呢。

第4章 想着法赚死人钱

虽然心里有百般不舍把20万借给马春喜,但每每看到她惊为天人的容颜,我毫无抵抗力。

我当面用手机给她转过去。

她收到钱后,拍着我的肩膀说:“盘根,你最近要小心点,可能要出大事。”

我拽住她柔软的手掌:“春喜,你能告诉我啥事吗?让我好有个准备啊。”

马春喜说:“具体我的也不清楚,总之你要做好准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马春喜风风火火的开着她的吉普车飞驰而去。

我望着扬起的尘土失落了,马春喜是个神秘的人,做事都是单独行动,消失起来更是离谱,消失几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回到大厅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黄怡樱下了楼。

“道长,刚才那女的是谁啊?”

“朋友。”我狐疑的问:“你怎么不睡觉啊?跑下来干嘛?”

鬼魂都是白天躲起来休息,只会出现在比较阴暗且没有阳光的地方。

黄怡樱多愁善感了起来:“道长,我一直都没有休息,心里惦记着男朋友,舍不得阳间。”

“去阴曹地府的时候,喝孟婆汤后你就适应了,喝了孟婆汤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实在困得不行,就随便打发了黄怡樱再继续问下去,躺在沙发上就睡了。

…………

晚上的时候,黄怡樱出发了。

今天是她的头七,她要去见见她舍不得的人,尽管白天我给她做了很多的心理辅导,不过这小姑娘仍然心有牵挂。

我担心她会做出不明智的冲动就骑着电动车跟在她身后。

到了黄怡樱家的高档小区,我没有跟着进去,就站在门口起到一个震摄的作用。

黄怡樱回了家,我坐在电动车上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时间不长,大概半个小时,黄怡樱就下来了,泪眼婆娑,眼神绝望。

我叹了口气:“上车吧,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黄怡樱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搂住了我的腰不住的抽噎着。

我载着黄怡樱一路向西南方向走去,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把她放下来。

我抬手指着西南方向:“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一直走。”

黄怡樱一步三回头的向西南走去。

我目送她离开。

送鬼去阴曹地府这事,我做过很多次,夕阳红宾馆就像阴阳两界的中转站一样,死后成鬼魂就会来夕阳红宾馆住上七天,头七过后则会去阴曹地府报道。

但是有些鬼魂留恋阳间则会晚些时间再去阴曹地府报道,甚至有些比较有钱的鬼魂会在夕阳红宾馆住下来。

比如,夕阳红宾馆长住客人,老郭。

他在夕阳红宾馆住了大半年了,是国内某集团创始人,资产百亿,死后想要看看他的集团会走向什么程度,所以就一直住在夕阳红宾馆的总统套间。

当然了,他托梦给他的孩子们,让他们每月给我送房租,一月两万块钱,管香火。

虽然这样做是犯了阴间的律例,但是这么赚钱的生意,我也会偶尔犯一下。

回到夕阳红宾馆已经是深夜了,看到一个人影在宾馆门口徘徊。

为什么说人影呢?因为鬼没影子。

“谁啊?”我喊了一声。

“你是叫张盘根吗?”

我凑近一瞧,竟然是个女孩,而且这女孩很面熟,我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是?”

“我叫许悠悠。”

我猛地想了起来,这是我家老爷子的酒友,老许的小女儿。

我诧异道:“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有事?”

许悠悠这姑娘长得着实水灵,曼妙的身材,圆润的脸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很是灵动。

许悠悠神情有些惶恐:“我最近老是梦见我爸,连着好几天都做同样的梦。”

我问:“啥样的梦?”

许悠悠说:“我爸让我来找你。”

“找我?”我心想不会是老许让他姑娘嫁给我吧?

许悠悠点点头:“好几天都是这样的梦,让我来找你,我也不知道啥事,刚才做梦吓醒了,我爸在梦里生气,非要我来找你。”

我掐指一算,哎呀!现在是开学季,老许给他闺女托梦,恐怕是来要学费的吧。

“我知道你爸的意思了。”

我回宾馆的柜台上拿出晋升的两万块钱的现金。

许悠悠见我给她钱,忙推开:“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钱啊,你爸的意思就是让我帮你们出学费以及生活费。”

许悠悠“噗嗤”笑了:“哪有你这样的啊,凭着一个梦你就给我钱啊。”

我汗颜,毕竟这事跟她也说不通,即使说了,她也不一定信。

我把两万块钱塞给她:“这钱你务必要拿着。”

“我不拿。”许悠悠很坚决,转身就要走。

我拦住她,郑重的说:“你先把这钱拿回去,你爸就不会出现在你梦里了。”

“真的?”

“绝对是真的,你拿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许悠悠半信半疑的接过我的钱:“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拍拍她的肩膀:“回去吧,以后只要你爸在你梦里让你找我,那你就来拿钱。”

许悠悠哭笑不得,又跟我推辞了一番。

好不容易说服许悠悠回去,我也松了口气。

看许悠悠离开的背影,我也是欲哭无泪,被马春喜借走了20万,又给许悠悠一家人一些,现在我银行卡里就剩下一些零钱了,得想办法赚钱啊。

于是,我把夕阳红宾馆的两扇门都打开,把八卦图案卷起来,开门迎客。

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深夜11点正是好时候,这时候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们都该出来散步觅食了,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见谁家死人,他们就去蹲点看能不能捡点冥钱和吃点香火啥的。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迎客,鬼来鬼往的都往我这瞥一眼,但都是望而兴叹。

这些老油鬼们四处流浪,家人只是每逢过清明节的时候烧点钱给他们,哪有什么贵重物品来住宾馆啊。

这时,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迈着健步走过来,苍白的脸上扬着笑容。

我忙起身相迎:“住店?”

老太太点点头:“住店,你们这店收冥币还是收人民币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才死没多久。

“收人民币或者金银首饰都可以。”

老太太摘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这个能住多久?”

我上眼一瞧,好家伙,这翡翠玉镯不仅纯粹,而且还有些年头了。

“能住一个月,总统套房,管香火,24小时热水,送阴间指南一本。”

第5章 老奶奶死后的第二春

这位鬼老太太生前是个富老太太,在聊天的过程中我得知,她守寡三十多年,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养大成人,并且凭着精明的头脑还发了财,家产十多亿。

我问:“老奶奶,打算在这住多久啊?”

“别叫我老奶奶,叫我阿瑶就行,阳间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就想着能投胎,投个好人家。”

阿瑶奶奶从小就命苦,即便是后来赚了钱也没享福,整日奔波劳累。

我说:“现在阴曹地府投胎很难啊。”

阿瑶奶奶狐疑道:“怎么滴?”

“阳间现在生育率大幅度降低,阴间投胎的机会就少,你要是有钱的话,花钱或许能买到投胎的机会。”

世风日下,生活艰辛,90后们都不愿意多生,甚至做丁克夫妻,甚至单身,农村生育率依然高,但是很多鬼都愿意投胎到富人家去,这就导致很多鬼既不愿意投胎到农村,也没机会投胎到富人家,就这么一直在夜晚游荡。

“咳咳咳……”

老郭头不知道啥时候下了楼,咳嗽了一声,那双常年浑浊的眼睛此时变得光亮异常。

老郭头走到我面前讪讪笑道:“盘根道长,这位大妹子是谁啊?介绍一下。”

我翻了个白眼,老郭头这是寂寞想找个老伴了。

“这位是阿瑶奶奶。”我转身又为阿瑶奶奶介绍:“这位是老郭头,生前也是大富豪,比你家有钱。”

两人相差十多岁,阿瑶看到老郭头,顿时惊喜。

“艾玛!这不是郭常运吗?昌运集团的老总,我老崇拜你了。”阿瑶奶奶握住老郭头的手可劲儿的摇。

老郭头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粉丝,顿时喜上眉梢:“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物流,叫四通物流,你听说过没?”阿瑶奶奶问。

老郭头努力的想了一会儿,最后尴尬的笑道:“没听说过。”

我忙帮着圆场:“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像你这样百亿家产的大富豪,眼光都时刻盯着国际动向呢。”

阿瑶奶奶点点头:“说的也是,老郭大哥,你这么有钱,咋不买个投胎名额啊?”

老郭头在阿瑶面前坐下来,惆怅的说:“舍不得我那几个孩子啊,我想看看我的昌运集团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

老郭头和阿瑶奶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神采飞扬,而我坐在旁边成了电灯泡。

不过今晚收获颇丰,收了一个翡翠镯子,这估计能卖个几万块钱了。

咯咯咯……

第一声鸡鸣响了。

我对他俩说:“行了,你俩去楼上聊吧,我这要关门休息了。”

阿瑶奶奶说:“我想买个投胎的名额,你有门路吗?”

“额,这可是需要一大笔钱的。”

“钱不是问题。”说着阿瑶奶奶从她耳朵上摘下来两枚耳坠:“这两个耳坠可是我婆婆传给我的,是我老公家一直祖传的,据说是宫里的东西,你要是卖了钱,就帮我买个投胎名额。”

我大喜:“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对古董不懂,但我有一朋友是搞这个的,所以天亮我也没打算睡觉,骑着我的电动车就去我朋友那里了。

我朋友李昭在古玩市场有一间门面房,高价回收各种老物件,也高价出售各种老物件。

李昭有过几年做道士的经历,后来发现道士折寿,就坚决不再做下去了,而是在古玩市场做起了“倒爷”

来之前给李昭打了一通电话,这家伙一听我有好东西,一大早就开门营业了。

李昭知道我的夕阳红宾馆时常会收到一些佩饰,每次有好东西我都会卖给他。

李昭泡上毛尖等着我,笑盈盈的迎上来:“盘根,我可想死你了,我都两个月没开张了,现在竞争力太大。”

“你这行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着我把那一对耳坠掏出来递给李昭:“据说是清朝宫里的东西,他们家祖上是宫女,后清朝没落,宫女太监们偷了一些宫里的东西逃出来。”

李昭拿出放大镜仔细的看了又看,脸上的表情着实丰富,从迷茫到喜悦,到狂喜,到忧愁,仅仅在一分钟就变化了那么多。

我的心也随着李昭的表情此起彼伏着:“你不是专家吗?怎么看那么久啊?”

李昭放下放大镜,消瘦的脸上带着忧愁:“盘根,我不忽悠你,这一对耳坠我买不起。”

我愣了愣:“啥意思?很值钱吗?”

“太值钱了,你看看这红宝石的色泽以及宝石周围这些鎏金的花纹和镂空的小浮雕,简直巧夺天工,极为细腻啊,做工考究至极,一看就是皇宫的物品。”

李昭双眼泛着贪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这一对耳坠。

“你估计能卖多少钱?”我兴奋的舔着嘴唇,如果能卖百万的话,我立刻向马春喜求婚,立刻买房。

李昭沉吟道:“起步价800万。”

哗啦。

我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啥?800万?!”

李昭搀扶起我,说:“虽说这件老物件很之间,不过一旦出现在市面上,你肯定会被查。”

我慌了,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能卖钱,那它的价值对我来说就一文不值了,毕竟我不是古董收藏家。

“李昭,你在一行肯定认识很多人,咱们不走正常的程序,就私卖,你我还有雇主,我们仨知道就行了。”

李昭浅泯一口茶:“让我想想谁有这个经济实力。”

我说:“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撮合成了这笔买卖,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昭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你说呢?”

“1500万。”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开玩笑的吧?这一对玉坠能卖1500万?”

李昭说:“这你就不懂了,价格咱们可以随便开,到时候卖家肯定砍价的,那500万就是咱们让出去的价格,1000万是咱们的底线。”

我竖起拇指赞叹道:“你他娘的是真精啊。”

“我想到了一个收藏家,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搞收藏,他肯定会对你这对耳坠感兴趣的,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李昭拿起手机给那位收藏家打过去电话,我闲来无事在李昭的这个小店四处看看,无意中发现在一堆杂乱的老物件里放着一把铜钱剑!

以我多年的经验断定,这并非是一把普通的铜钱剑!

第6章 冒死请了一回阴司

普通的铜钱剑是用清朝各皇帝的发行的铜钱串连在一起的。

而这把铜钱剑则是汉代五铢钱串连成的一把铜钱剑,其震摄妖魔鬼怪的威力远比清朝时期的铜钱强大。

“李昭,这把铜钱剑在哪收的啊?”

我拿起这把五铢钱的铜钱剑,厚重质朴,由于年代久远,上面锈迹斑斑。

“一个老道卖给我的,当时花了两万块钱。”

“我要了。”我把阿瑶奶奶的那个翡翠手镯给了李昭:“这个翡翠手镯就当给你的钱,多的也不用找了,就当是这次你帮我卖耳坠给你的好处费。”

李昭眼睛一亮,接过玉镯:“啧啧,盘根,你那里每天都能收到好东西啊,可惜我的道行不深,不然的话,我也去开个阴阳宾馆了。”

“吓都吓死你了,你还敢开啊。”

李昭以前做道士的时候,用牛眼泪看过一次鬼,吓得当场羊癫疯就犯了。

道士怕鬼,这是在行业里会遭到嘲笑的。

约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奥迪Q7停在门口。

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瘦男人走进店内。

李昭为我介绍道:“盘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收藏家,傅祥,祥爷。”

“你好,我叫张盘根。”我与傅祥握了握手。

傅祥一看就是正儿八经的玩主儿,地道的四九城人,手腕上有两串已然包浆成功的蜜蜡金刚,价值不菲。

傅祥笑道:“我听李昭提起过你,人称豫东第一道士。”

“不敢当。”

李昭把那一对耳坠递给傅祥:“祥爷,您上眼。”

傅祥眼睛微眯,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打量起。

良久,傅祥抬眼看着我:“你想卖多少钱?”

“1500万。”

傅祥愣怔了一下,转脸看向李昭:“这个价格有点高啊。”

李昭笑道:“祥爷,这东西如果放到拍卖行的话,少说要两千万。”

傅祥伸出一根手指头:“1000万。”

李昭看向我:“盘根,一千万你觉得怎么样?”

“1100万。”我想多赚那一百万,给李昭当做好处费。

傅祥犹豫了有十几秒:“怎么付钱?”

轮到我愣了,这笔交易就这么成功了吗?

我把我的银行账号给傅祥写了下来。

傅祥说:“以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随时可以来找我。”

“一定一定。”

傅祥打了一通电话,说了我的银行账号,在一个小时内,我的账户里多了一千一百万。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整个人都飘的忘乎所以了,尽管有一千万在这座城市也只能算是刚刚脱贫而已。

我激动的与傅祥握了握手:“感谢。”

“我应该感谢你,你的这对耳坠是我见到过最好的耳坠了。”

与傅祥寒暄了几句,他驾车离开。

我用手机给李昭转了一百万:“这一百万是我给你的好处费。”

李昭晃了晃手的里翡翠手镯:“你已经给过我了,怎么还给啊?”

“多要这一百万就是给你的。”

李昭笑问道:“现在有了一千万,是不是该跟马春喜求婚了?”

“她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也找不到啊,先首付个房子再说吧。”

李昭勾住我的肩膀说:“盘根,做哥的给你一句忠告,马春喜你驾驭不了,还是换个吧,我一远房表妹就不错。”

“拉倒吧,前几天有个鬼要给我介绍他两个闺女,我都没同意。”我叹气道:“不过最近马春喜似乎是遇到了困难。”

李昭说:“据可靠消息,我以前的同门师哥跟我说,马春喜得罪了一位阴司。”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得罪阴司?这妮子不想活了啊!她做什么事了?”

我想到那天马春喜急匆匆的来找我,借了二十万就离开,就觉得事情不简单,毕竟马春喜家庭背景很雄厚,一般的妖魔鬼怪她都能应付。

李昭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你也知道马春喜都是独来独往,业内也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得罪的阴司,总之,她想要活命的话,那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阴司不同于妖魔鬼怪,它们掌管着阴间各个部门,一般都很少出现在阳间。

每一位阴司都非常强大,得罪它们无疑是在找死。

看来得管管马春喜了。

从古玩市场离开,我去了香火店,把两家店的香火,冥币全都买光,让他们送到夕阳红宾馆。

为了帮助阿瑶奶奶争取到一个名额,必须要贿赂一下各路阴司。

仅仅是冥币,我都买了一吨多,各种高档香火应有尽有。

到了晚上,万事俱备,只欠一场请鬼法事了。

我摆好台案,摆上各种符箓,一把跟随我多年的桃木剑,法场四周插满了香火,袅袅升起。

我右手持符,左手掐诀,脚走罡步。

“豫东第一道士,张盘根恭请各路阴司,备下金钱千千万,备下香火万万千。”

右手黄符自燃而起。

我猛地睁开眼,左右环顾,只见瘴气四起,阴风阵阵,所有鬼魂都跑的远远的瑟瑟发抖。

白色的瘴气荡起涟漪,一位手持绿色灯笼的阴司出现了。

我旋即闭上眼睛。

这一刻是最忌讳的,不能跟阴司有目光接触,将委托的事情写在黄纸上,它们如果愿意帮忙,就会拿走黄纸和冥币,香火。

如果不愿意,那它们会转一圈离开。

良久,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冥币,香火以及桌子上的那张黄纸都不见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抹脸,尽是冷汗。

其实我还想询问一下关于马春喜的事情,不过我担心因此会激怒这位阴司,还是先联系到马春喜再说吧。

请阴司对每个道士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回到夕阳红宾馆,老郭头,阿瑶奶奶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

阿瑶奶奶激动的握住我的手:“道长,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心有余悸的笑了笑:“我也是命大,为了钱也是豁出去一次了。”

老郭头很不舍的阿瑶奶奶去投胎,阿瑶奶奶的出现让老郭头不再那么寂寞了,想让阿瑶奶奶留下来陪他。

不过,老郭头没有说出挽留的话。

第7章 我的好友 巨鸡子

我和老郭头目送阿瑶奶奶去阴曹地府报道。

老郭头欲言又止,强颜欢笑着向阿瑶奶奶挥手。

我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唉,不说了,其实一个人也挺好。”

我翻了个白眼:“嘴硬。”

阿瑶奶奶消失在黑夜中,夕阳红宾馆又剩下了我和老郭头,一人一鬼。

…………

我决定要去寻找马春喜,不得不把夕阳红宾馆暂时关门一段时间。

挂上我的道包,装上所需要的抓鬼家伙什,登上寻找马春喜的路途。

第一站我先去了马春喜的老家,四川。

马春喜是祖传道士,她爸就她这么一个闺女,本以为祖传到了他这一辈就传承不下去了,没想到马春喜一出生就自带阴阳眼,不用培养,这一下子可高兴坏了马春喜的父亲,从小就严格的培养马春喜。

从而,马春喜在业内成为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人过于高傲,各大教派邀请她入教,她藐视所有教派,从此也得罪了所有名门正派出身的道士。

因为卡里有了千万,身板也硬气了,直接坐了飞机赶到四川。

下了飞机直奔马春喜的老家。

两个月前来做过客,所以熟知马春喜的家庭地址。

这是一处还算高档的小区,毕竟做道士这一行还是很吃香的,因为喜好风水的都是大富豪,无论是家里的布置和豪宅的位置,这都需要一位有着二十年以上道行的道士来看。

我敲了一阵子门,无人应答。

“你找谁啊?”

对门大婶听到敲门声走了出来。

“大婶,这家人呢?”

“这家人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啥意思?”

“唉,小姑娘挺可怜的,她父母在同一天跳楼死了,小姑娘给父母办完丧事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

“跳楼?”

情况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

我在小区附近等到了深夜,撬开了马春喜家的门。

门推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厉鬼?”

房间的阴气应该是很早前留下来的,这么多天没有散去,可见阴气有多重。

能散发出这么厚重阴气的,也只有厉鬼了。

鬼的划分比较有趣:

最低等的就是鬼魂,会飞,会控制人的行为。

其次是厉鬼,会飞,会控制人的大脑,行为。

再者就是恶鬼,会飞,会控制人的大脑,行为,下诅咒。

对于这种三种鬼,以我目前的道行还是勉强能震摄,一旦超出恶鬼的级别,那我就不堪一击,恶鬼以上属于实体,恶鬼以下属于魂体。

但即便是厉鬼,特使着实让人头疼,厉鬼恶毒不说,还很狡猾,遇到打不过的道士,它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杀害道士的亲朋好友。

在房间里翻了一下并没又找到有效的线索。

我总算知道马春喜为啥要得罪阴司了。

可是厉鬼为什么要害马春喜的家人呢?

看来要去拜访一下青城山的老友了。

我给青城山的老友,巨鸡子打了一通电话。

“在哪呢?”

“盘根?”

“是我。”

“我在道观里呢,怎么了?”

“我现在就在CD,有事找你。”

“你来CD干嘛?”

“因为马春喜的事情。”

“额……这样吧,你先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告诉我酒店的名字,我去找你。”

“好。”

我找了个五星级酒店住下,给巨鸡子发过去酒店位置。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巨鸡子就敲门了。

许久未见的青城山道士,巨鸡子,如今愈发的雄壮,180的身高,200斤的体重,魁梧如斯,脸色黢黑,孔武有力。

以前就跟巨鸡子并肩作战杀掉了一只恶鬼,这家伙的强悍是业内公认的。

巨鸡子调侃道:“盘根,最近赚大钱了吧,这么奢侈住五星级酒店。”

我拉住他的手,欲哭无泪:“鸡哥,救我。”

“坐下说吧。”

我俩沙发上,我给巨鸡子倒了一杯茶水。

“鸡哥,你肯定知道马春喜一家人的情况,你说说怎么回事?”

巨鸡子说:“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马春喜的态度是什么样子了。”

“噢?不是说得罪阴司了吗?还能是小事?”

“马春喜太过分了,她爸妈被厉鬼控制了行为和思维,从楼顶跳下去死了,她一个人杀了厉鬼不说,还将这方圆一百里的鬼魂全都屠杀了!”

这句话让我直冒冷汗,怪不得阴司会找她。

巨鸡子接着说:“当时我们青城派的来阻止她,反而被她伤了四名道士,现在各大教派都再找她。”

我两手一摊:“确实过分,不过还好你没出手。”

“唉,我也被掌门数落了一大堆,说我没有团结意识,没有团队意识,放纵歪门邪道。”

我掏出一条软中递给巨鸡子:“鸡哥,这次说什么你也要帮帮我。”

巨鸡子拆掉那条软中,抽出一根吸了起来:“啧啧啧,好烟就是好抽。”

“你别光顾着抽啊,先说说啊。”

“马春喜肯定在四处虐杀鬼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下一步肯定会帮她父母借尸还魂。”

“卧槽!这妮子是要逆天啊。”

在业内,借尸还魂不是不可以,但那是禁术,施展禁术,起步价折寿5年!

我问:“在哪能找到马春喜啊?”

巨鸡子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急傻了啊?问鬼去啊。”

我一拍脑门:“妈蛋,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急得我焦头烂额的。”

巨鸡子又说:“别在这块地方招鬼了,全都被马春喜给屠杀了,换个附近的城市。”

“行!多谢鸡哥,不过等我找到了马春喜,你要帮我一起劝她。”

“嗯,行,这个帮我还是会帮你的。”

巨鸡子离开酒店,我也没有在这个五星级酒店住,当晚就包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附近的城市。

两个小时抵达附近的城市。

我特意去了附近的大山里,因为有些老油鬼喜欢待在深山内。

我找了一块空地,用朱砂画上一个圈,撒一些冥币在圈里。

右手持符,左手掐诀,脚踢罡步。

黄符自燃,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冷了。

几个老鬼蹲在圈外,垂涎的看着圈内的冥币。

第8章 小鬼庄

这寥寥的四只老油鬼很不对劲,这深山老林中没有上百只老油鬼都是不对劲的。

我问:“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四个啊?”

一精壮的鬼说:“半个月前有个女道士招我们,我们大家都想着要冥钱,没想到那个女道士竟然出手要杀我们,好多鬼都被杀掉了。”

说起这个,这四只鬼仍然心有余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骇然的神色。

果然还是马春喜。

“那个女道士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半个月前就来此地了,马春喜不知道现在跑什么地方去了呢。

“她去小鬼庄了。”

听到这句话,我顿感头皮发麻,小鬼庄是个村庄,民国时期,一场瘟疫害死了整个村庄的人,这些村民的尸体经过火烧,防止瘟疫扩散全都掩埋在村庄里了。

小鬼庄是后来人们给它重新起的名字。

即便是我和巨鸡子这样的道士都不敢轻易去小鬼庄,那里煞气极重,但它又是借尸还魂最佳的选地,成功率高达80%

马春喜要为她父母借尸还魂的话,去那里就对了。

此去凶多吉少,我得往道士群里发个消息,高价招聘各路道士前来相助。也希望名门正派能来几个道士帮助一下。

但是信息发出去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愿意来,都在群里说风凉话,他们深知小鬼庄是禁地,我出的价格再高,没命花也是白费。

我只能一个人前往小鬼庄了。

…………

小鬼庄距离此处有300里地,等我雇车赶到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尽管天色渐亮,但小鬼庄方圆十里不会有阳光,它地处峡谷之中,风水属阴,水龙盘踞,遮天蔽日,属于大凶之地。

就是这般凶地才成就了今日的禁地,小鬼庄。

小鬼庄在峡谷中,四周曾经还有一条山路,由于常年无人进出,道路也长满了杂草。

我顺着这条山路往下走,随处可见冥币,香火。

这些东西明显就是马春喜撒的,为了诱惑出鬼魂。

让我的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马春喜去哪搞两具尸体呢?

借尸还魂对尸体要求相当考究,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天,更佳的时间为第八天,第九天,十天这三天的时间内。

没有过头七的尸体不能要,因为一旦鬼魂头七回来会看它的尸体,一旦发现尸体不在了,必然会闹出幺蛾子,在闹市中吓唬小孩,制造车祸等等。

必须要让死者安心的离开。

沿着山路走向小鬼庄,当我看到小鬼庄的村口牌坊时,周遭的气温就开始变得冷了,鸡皮疙瘩开始冒出来。

这个现象很有意思,向前跨一步,气温在15度,向后退一步,气温是30度。

当我跨进牌坊时,阵阵阴风吹起,脚下枯叶打着转的掠上空中。

抬眼看去,一座座古朴厚重的青砖绿瓦的房子映入眼帘,屋脊,墙壁上长满了苔藓与“爬山虎”。

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户都面朝我这边,大老远就能闻到房间内散发出来的霉气味。

再走二十步就到了石块铺成的道路,沿着石板路向上走,左右两边就是房子了。

石板路上有撒的冥币,石缝中插着香火,抬眼看去,一排排香火还冒着丝丝烟雾,一直向上延伸。

我继续朝上走,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以前听说过关于小鬼庄的传闻,没有来过,难免有些惊慌。

人的恐惧来于未知。

走了一段路程发现这村庄的房子格局布置很杂乱,传统的房子讲究坐北朝南,小鬼庄的房子往哪个方向朝的都有,非常的乱。

走到尽头就是一片空旷的场地,场地用鹅卵石铺成,有一个四方石台,宽约2米,高约1米,光滑锃亮。

石台的右侧是一个老宅子,貌似宗祠堂的建筑,年代久远,破败不堪。

石台上摆着一张桌案,桌案上有香炉,有八卦图,有三株高香,看这场面应该是马春喜做法了。

场地上的东南西北四个角都有一堆燃烧成灰烬的篝火,现在还冒着白烟,到处都是散落的黄纸与冥币。

我走进祠堂,想要喊一声马春喜,转念又一想,不要打草惊蛇,马春喜肯定不会见我。

祠堂是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内部是杂草丛生,蛇鼠出没,而且这座祠堂很多房间已经塌陷。

“咦?怎么回事?”

忽然觉得这祠堂比外面还要冷一些,越是靠近北边就越冷。

我捋起袖子,用肌肤感受这股冷,向北边走了几步,更是觉得寒冷,要知道现在也才7月而已,并不是那么寒冷。

当我走到一间屋子前时,更加寒冷。

我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切使我窒息。

房间内堆满了大冰块,用这些冰块垒成一个高两米的圈,在圈内摆放着两具尸体。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岁数都在40岁左右,没有一点伤势。

我都惊住了,马春喜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两具尸体啊,简直是借尸还魂的好坯子啊。

我的脑海中瞬间就想到了两个阻止马春喜施展禁术的办法,其中一个是报警,但马春喜也会被抓起来。

第二个就是将这两具尸体火化了。

显然,第二个办法是可行的。

但是马春喜去哪了呢?她到现在还没有施展禁术,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走出这个房间,向后院走去。

在第三进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马春喜的道包丢弃在一旁,她的道包比较容易认出来,道包上挂着小猪佩奇等公仔的佩饰。

桃木剑也断了,黄符散落一地,还有一滩血迹。

看到这些,我更加确定马春喜出事了。

而后我找遍了祠堂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马春喜。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马春喜可能遇害了,要知道这里虽然称之为“小鬼庄”其实这里大多都是厉鬼,极为强悍,马春喜想要凭一人之力屠杀掉小鬼庄所有的鬼,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喵!

一只黑色的猫在破旧的屋脊上冲我叫了两声,然后轻盈的跳到另外一栋房的屋脊上。

它似乎是在暗示我跟着它走。

第9章 棺材里的活人

我跟着那只黑猫出了祠堂。

在祠堂后面有一片竹林,虽然小鬼庄没落了,但这一片竹林长势喜人,尤为茂盛。

穿过这片竹林我看到了一块块墓碑,令我疑惑的是墓碑后面没有坟头,这些墓碑的排序也不规整,像是胡乱插在土里一样。

“血?”

我看到一块墓碑上有一些血迹,抹了一下还能黏在手上,应该是没有多长时间。

喵。

那只黑猫跳上墓碑冲我叫唤了一声,跳跃而去。

我赶忙追过去,不过那只黑猫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把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啊?”

我环顾四周,除了一大片墓碑就什么也没了。

不经意间看到一块墓碑上的字,让我猛地打了个激灵。

“马春喜之墓!”

这尼玛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双手扒住墓碑,用尽全力将墓碑拽倒,用手扒土。

“马春喜!”我边挖着边喊。

扒了有一阵子总算看到了棺材,可是我一个人根本整不开这厚重的棺材,急得我直骂娘。

我扒开棺材盖一角,勉强能抬起一条缝隙:“春喜?你在不在里面啊?”

咳咳咳……

棺材里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让我燃烧起了希望。

“你坚持住啊。”

我放下棺材盖,用双腿蹬着棺材盖,双腿的力量远比手臂的力量大,我睚眦欲裂的拼尽全力蹬开了一半棺材盖。

“春喜。”

我看到马春喜受了重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能动吗?赶紧出来。”

马春喜一点点的挪动身体总算是爬出了棺材。

她满脸是血,头发都被血液凝固住了,脑袋被钝器砸了一下。

我拽住她说:“咱们先出去,去医院缝一下伤口。”

“不行!”马春喜甩开我的手,态度坚决的说:“我要给我爸妈借尸还魂。”

“你他妈疯了啊,借尸还魂这事你也敢玩。”我怎么也得阻止她,且不说这小鬼庄尽是厉鬼,单看马春喜脑袋上的伤势,肯定是人为的,这里不止我和马春喜,还有其他人。

马春喜一双美眸盯着我:“我没疯,我父母的阳寿没尽呢,我要让他们过完阳寿。”

“我不跟你废话,我知道你很愤怒,你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鬼魂,你得罪了阴司,就算你能成功施展了借尸还魂,你觉得你们一家不会被针对吗?”

阴司绝对会找上门,除非他们一家人过上东躲西藏的日子。

马春喜脸蛋上涌现怒容:“我他妈不怕!来多少阴司,我弄死多少阴司。”

我彻底被马春喜的固执给打败了:“好,我不拦你,但是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敲晕了埋进棺材里的吗?”

马春喜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当我准备开坛施法的时候,后脑勺被狠狠的砸了一下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埋了。”

我说:“所以,就算你要施展借尸还魂,咱们也要先找到把你打晕的那个人。”

“你既然来了,那我就不怕了,你只要在一旁守着就行,我来施法。”

我怒了:“马春喜,你他妈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得罪阴司了你知道吗?你还想着用借尸还魂让你父母起死回生,你这样做会害死你自己的。”

马春喜推开我:“不帮我就走,老娘一个人也行。”说完,马春喜跑回了祠堂。

我也跟着跑回祠堂。

但是那两具尸体不见了。

马春喜怒视着我:“你把我的那两具尸体放哪了?”

“不是我拿走的啊,我来找你确实看到那两具尸体了啊。”

我心里开始慌了,刚才我在这祠堂里转悠的时候,其实那个人就在暗中观察着我。

“该死的!”马春喜跑出祠堂,站在场地的石台上怒喊:“老娘不管你是谁,有本事就出来跟老娘打,别做个缩头乌龟,让老娘很瞧不起你。”

马春喜喊了几嗓子,并没有人回应她。

我说:“现在尸体没了,咱们先离开这里,一旦到了晚上就走不出去啦。”

马春喜不死心:“我要找到那两具尸体。”

我没好气的说:“现在是什么天啊,那个人偷走两具尸体还能存放住吗?一旦没了冰块,今晚上就会腐烂。”

马春喜听完我这句话清醒了,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坐在石台上竟然哭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两具尸体,呜呜呜,妈的,我的20万块钱啊。”

我汗颜:“那是你借我的钱。”

我能理解马春喜的委屈,她屠杀那么多鬼魂,不惜得罪阴司,花大价钱买了两具尸体给她父母借尸还魂,到头来尸体被偷了,再想要到这么完美的尸体,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我问:“春喜,为什么你父母会被厉鬼控制啊?你们家得罪谁了?”

马春喜揉着泪眼:“我也不知道,肯定是我爸或者是我曾经得罪过什么鬼,后来成了厉鬼来报复我们家了。”

在业内,一般不会轻易杀鬼,相反会收了它,或者封印它,然后让它去阴曹地府报道。

同时也为我们的安全埋下危险的伏笔,有些鬼不甘心则会偷偷的潜伏在深山老林中,以吸收阴气,煞气提升自身的修为,从而达到厉鬼,恶鬼的境界。

我想了想,说:“或许这件事有蹊跷呢。”

我尽量转移马春喜的愤怒,不能再让她待在这里,更不能让她继续屠杀下去,只要她肯跟阴司道歉忏悔,我就可以给阴司一些东西,让它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了马春喜。

马春喜疑惑的问:“哪里蹊跷了?”

“你和你爸抓的鬼,没一千也有八百,你爸的道行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吧,更何况你家里可是什么符箓都有的,区区一只厉鬼敢闯进你家吗?那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马春喜家是名门正派传承下来的,家里墙壁上挂着好几把桃木剑,而且名门正派会画的符箓种类很多,不像我这样的歪门邪道,会画的符箓种类很少,一些强大的符箓我根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话了。

这就像上学,我上的是一所三本大学,而马春喜则是清华北大。

马春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

第10章 有个黑袍人

我苦口婆心的给马春喜讲了一大堆的心灵鸡汤。

眼瞅着她坚决的心有了一丝松动。

没成想在这关键时刻,一道瓦碎的声音让她当即就炸毛了。

在我们身后的祠堂屋脊上,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像蛤蟆一样趴着,黑袍将他包裹的很严实,只露两只眼睛。

马春喜怒指他:“娘的,还我的尸体。”说着马春喜在鹅卵石地抠下一块鹅卵石砸了上去。

黑袍人站起来就跑,手脚相当的麻利。

我说:“这是个练家子啊,截住他。”

我贴着墙边猛追。

马春喜虽说体重200斤,但到了这个时候体重已经阻挡不了她愤怒的灵魂了,跑起来不要命,边骂边追还边用鹅卵石扔着。

我俩一前一后的追着这个黑袍人,在小鬼庄转了一圈都没有抓住他,不知道他藏在哪栋房子里了。

我喘着粗气说:“春喜,咱俩别追了,这家伙肯定在套路咱俩。”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尸体。”马春喜环顾四周,低声说:“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的住在小鬼村?”

马春喜开始劝我留下来了。

“说实话,我真不好奇。”我汗颜道。

“你还爱不爱我了?”

马春喜又开始用爱情绑架我了。

“爱!”

我说的很笃定。

“爱就留下来跟我一起抓到那个人。”

我无力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留是留下来,但是咱俩得准备好一个阵法,不然到了晚上不好过。”

“行!我教你一个真正的茅山阵法,封魂阵。”

我兴奋的搓着手:“总算可以学到点茅山的真本事了。”

其实我对阵法也算颇有研究,熟知各类阵法,但我不会摆阵啊,封魂阵也有过研究。

封魂阵是茅山派第一代掌教,邱同生真人发明的一种阵法,用十七枚明朝铜钱在地上伪造一个小七关,让鬼魂游弋此阵中,永世难出去。

十七枚铜钱经万人手,阳气很重,便能起到抑制阴气流动的效果,再用“真阳涎”浸泡。

所谓真阳涎就是人吐出的血涎。

马春喜多走我的道包,翻找了一阵子,欣喜道:“你还有五铢钱剑啊,你还是有点东西的。”说着马春喜就将那一把五铢钱剑给掰断了,将一枚枚五铢钱捡起来。

我喊道:“你这是暴残天物啊,这么好的五铢钱剑。”

“你懂个鸡儿啊,五铢钱剑的效果不大,要一枚枚的用,那简直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啊。”

马春喜咬破舌头,朝这些五铢钱吐了一口血,然后走一步放一枚五铢钱,每一枚五铢钱下放着一张封鬼符。

马春喜拍拍手:“封鬼阵好了,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我仍然不放心,因为这里是小鬼庄,现在大白天的都没信号,没阳光,到了晚上就更恐怖了。

马春喜说:“咱俩分头找,我就不信这家伙还能飞天遁地。”

“那你要小心啊。”

鹅卵石场地有两条道,一条是我从那里上来的道路,另外一条在右边一直向下延伸。

马春喜指着左边的这一条:“你走这条。”

还没等我说话呢,马春喜就一路小跑去了右边的那一条黑漆漆的路,那条路的两边种植着一排排扭曲的树,茂密的树叶将整条路掩盖住,

想要找到那个黑袍人就要挨家挨户的找,这些房子破旧又阴森,推开第一户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刺鼻的尸臭味,是院子里的一只腐烂的野鸡散发出来的尸臭味。

堂屋摆放着一口空棺材,院内杂草丛生。

检查了楼上楼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当我路过那口空棺材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在棺材右侧的木板上有符纹。

“怎么会有符文呢?”

我探手摸了摸棺材里面冰凉无比。

“卧槽?难道这棺材里以前有尸体?”

我蹲下来仔细的观察右侧木板上的符纹,这是用血画上的符纹,这符纹很陌生。

“不对啊,按理说用血画符纹应该是封鬼才是啊,怎么把棺材盖给打开了?”

我摸着符纹思考着这个问题。

“血属阳,按理说有封印的效果,鬼魂都惧怕,除非……”

我想到了那只大黑猫,除非是猫血。

猫血属阴,而且是鬼魂的最爱,一般在这事上能用到猫血的话,那就是炼魂尸!!

我吓得站起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马春喜!马春喜!危险啦!赶紧跑!”

我跑到鹅卵石场地上向着马春喜的那条路跑去。

跑着跑着突然出现了白色的雾气。

这是下午,哪来的雾气?

这时候也不管那么多了,冲进雾气喊着马春喜的名字。

嗓子都快喊破了,马春喜都没有回应我。

当我跑出迷雾的时候惊愕的发现我竟然回到了那一片鹅卵石场地。

“鬼打墙!”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鬼打墙。

破了这鬼打墙对道士来说是最入门的课程了。

原因就在那团白雾。

我从背包掏出一张四方黄布,长宽2米,绣着八卦图案,往身上一披再次钻进你了白雾中。

嗷呜。

在白雾中突然一阵怪叫在我头顶处响起,那只大黑猫骤然扑下来。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即抽出背后的桃木剑胡乱的挥砍了两下。

大黑猫攀附在墙壁上,一双妖异的眼睛盯着我,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愤怒声。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这只大黑猫就是带着我去找马春喜的那只,不过这家伙的眼睛显然和刚才不一样了。

看来是遇到道行深的了。

嗷呜。

大黑猫再次向我扑过来。

我抽掉披着的四方黄布,张开了对准它。

这家伙扑过来就被我用黄布给包裹住了,在黄布内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

叫了有一会儿,黄布浸出了血,越来越多,把黄布染红了一大片,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我忙打开黄布,那只黑猫疯了一样撕抓着自己的脑袋,身体,用它锋利的爪子将身体撕裂出一道道血口,血液涌流出来。

我吓得慌忙扔掉黄布,那只大黑猫也奄奄一息了。

这时,白雾以肉眼看的速度散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黑袍人,一双阴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第11章 南洋邪术

黑袍人那双阴厉的眼睛盯的我浑身不舒服。

我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大家都是人,你别给我装神弄鬼的,说话。”

“你不该陪着马春喜送死。”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是不是把马春喜抓起来了?”

“我不仅抓了她,我还要杀了她。”

我一脚踹过去:“草泥马的,你杀谁!杀谁!”

黑袍人闪身一躲,不可思议的说:“你敢打我?”

我指着他:“我知道你是南洋系的,你们南洋系没一个好东西。”

这些人都是学过南洋邪术的,业内统称南洋系,他们会炼魂尸,制作古曼童,降头,黑巫术等都是一些较为歹毒的东西。

不过也确实有点东西,有些道士遇到他们,往往都会吃亏。

我面前这伙就是个炼魂尸的,当我看到那口用猫血画的符纹棺材时,我就断定小鬼庄的传闻是假的,这里的鬼都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小道士还有点知识,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就不必躲躲藏藏了。”说着他摘掉了脑袋的上头罩,一张丑陋的脸映入我眼帘。

“艾玛,你还是戴上吧,太丑了。”

这家伙的脸不能说丑,他是毁容了。

“你也觉得我这张脸不好看吧?”他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我这张脸就是马春喜的爹,马青阳给我毁的!用火烧的!!”

我愕然:“这么说是你杀了马春喜的父母?”

“不是老子,还能有谁啊?!”

我扑上去就扬起拳头打在他的脸上:“妈的,你够狠毒的啊。”

这家伙被我一拳打在地上,爬起来就反攻过来。

不过南洋系的这帮子巫师基本不会什么功夫,不像我们道士,抓鬼是需要一身好武艺才行。

我左手虚晃了一下,他赶忙格挡,我旋即出右拳再次打在他脸上。

我没有给他骂我的机会,抬脚就踹倒他,狠狠的朝着他那张丑陋的脸踢了几脚。

“说!你把马春喜藏哪了?”

“老子不说!”

我骑在他身上,一套组合拳打的他鼻青脸肿,口吐鲜血。

“你个老东西,身子骨能经得起我这么打吗?”

“嘿嘿……”

他突然坏笑起来。

我还没回过神来呢,他扬手冲我撒了一把粉末,我当即用手捂住眼睛。

他猛地推开我就跑。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家伙不见了踪影。

我抹了一下脸,刚才那粉末幸好没有撒进我的眼睛里,这些南洋系的巫师浑身上下都是毒,稍有不注意就会遭到他们的暗算。

我继续朝下跑,顺着这条路跑到尽头时,是一条横在村旁的小溪,四周都是丛林密集,我追丢了那个黑袍人。

此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6点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马春喜的话,那今晚可就难熬了。

我不停的喊着马春喜的名字,能稍微给点动静也行啊。

“盘根……”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春喜?”

我左右环顾,看到小溪边有一口老井,跑到井边看到马春喜竟然双脚双手撑着井壁,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我伸手喊道:“抓住我的手。”

马春喜拉住我的手,200斤体重的她,此刻犹如千斤坠一样,我咬牙硬拽。

“盘根,我会不会死啊?”马春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双美眸泛着泪花。

“有老子在,你死不了,抓紧。”

我奋力拽着马春喜的手。

马春喜原本哭哭啼啼的样子突然扬起一抹阴笑。

她那张精致的脸蛋逐渐狰狞,稚嫩的肌肤缓缓出现皱纹,以肉眼看的速度衰老,接着出现尸斑,长发花白。

“嘿嘿……”马春喜的手掌犹如枯木一样,锋利的指甲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既然那么舍不得我,就留下来陪我吧。”

话音落地,马春喜猛地一用力,竟然把我往井里拽。

我左手撑着井沿,惊恐万分的想要甩掉她:“滚开!滚开!”

此刻我面前的马春喜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干尸,她硕大的眼球凸出眼眶,冲我狰狞的大笑着。

她力大无穷,眼瞅着就要把我拽进了井里。

我慌忙从道包里胡乱掏出了什么东西,猛地砸向她。

“啊!!”

马春喜惨叫着松开了我的手,一直往井下跌落,一直跌落,这口老井似乎没有底一样。

“怎么回事?”

我拍了拍脸,坐在井边环顾四周,周围苍翠的山峦在我眼前变成了黑色的,黑色的树木,黑色的山石。

“完蛋,刚才那粉末是致幻剂吧。”

我站起来向溪边走去,清洗一下眼睛。

当我蹲在溪边准备捧水洗脸的时候,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躺在水里向我这边漂过来,她仅穿了一袭透明的睡衣,身材婀娜,湿漉漉的睡衣紧贴着她白皙的肌肤。

“小帅哥,快来玩啊。”

她千娇百媚的冲我眨眼。

我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这是幻觉。”

我捧起溪水洗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美女不见了,周围的景物也变得该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了。

我松了口气,看到逐渐黑下来的天,心都沉了。

“妈的,赶紧回到封鬼阵那边去,不然晚上真的不好过。”

我撒腿就往祠堂的场地跑去。

原本只有几百米的路,我越跑越觉得长,天色黑的太快了,似乎是在跟我赛跑一样。

这条向上的石板路犹如无尽的隧道一样,我跑到一半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周遭空气更加寒冷。

我从道包里掏出了一叠黄符,小心翼翼的警惕两边的房子。

咯咯咯……

突兀的一阵磨牙的声音响起。

我循着声音转过身,一个形体似蜘蛛一样的女人出现在我身后,她趴在地上,肚子朝上,背朝下,双腿双臂撑在地上,她的嘴角裂到耳根处,冲我狞笑着。

“妈呀!”

我吓得一阵菊紧,撒腿就跑。

这种东西我还真没见过,绝对不是鬼魂,是个实体。

哒哒哒……

她跑的比我快,跳上一旁的房子,双手双脚像壁虎一样扒住墙体向我跑过来。

第12章 碰瓷的老鬼

这个裂口女就像蜘蛛一样向我扑过来。

我捏起一张黄符,拍向裂口女:“天师助我杀鬼呀,与我神方,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念完,裂口女将我扑倒在地,张开她的血盆大口。

我捏着黄符连同手臂都插进她的大嘴中,猛地用力,手臂硬生生的伸进她的喉咙。

“疾!”

随着我暴喝一声,黄符在她喉咙里燃烧起来。

我赶紧抽出手臂,一个驴打滚,躲闪到一旁,接着拔出背后桃木剑,抬剑刺去。

咔嚓。

桃木剑断了。

额……

我讪讪笑道:“真他妈的尴尬。”

我也是急昏了脑袋,杀这种实体的鬼,必须要用血抹在剑身上,再念开光咒,将桃木剑附上一层金光才行。

不然的话,桃木剑承受不住这种冲击力。

我扔掉断剑,转身就跑。

裂口女体内的黄符燃烧着,她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但她并没有停止追杀我。

我知道一张黄符杀不了她,更何况这是魂尸,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恶鬼,其实力堪比恶鬼。

魂尸,是将鬼魂摄入尸体内进行封印,封印的鬼魂越多,魂尸就越强大,它不像借尸还魂一样,一个鬼魂只能进一具尸体。

它跟借尸还魂唯一不同的就是,炼魂尸,没有那么多严格的要求,是尸体就可以,飞禽走兽,腐烂很久的尸体都可以,只要不是骷髅。

这一具魂尸能炼制成功,必然也折寿,起步价1年。

所以这些南洋系的巫师对魂尸都很爱惜。

裂口女肚子的火焰在燃烧着,她大呼小叫的朝我爬过来,犹如一颗火球一样。

我一路狂奔到祠堂前的场地,这里有我们事先布置好的封鬼阵。

那裂口女此刻正处于愤怒的状态,压根没有注意到我脚下的封鬼阵。

当她踏入封鬼阵时。

封鬼阵突然启动,七枚五铢钱折射出七道光线连接在一起,将她困在阵法中。

“嗷!!”

裂口女在阵法内横冲直撞,但是每当她碰到光线时就会受到灼伤。

我知道这个阵法只能暂时限制住她的行动,并不能灭掉她。

“喂!你再不出现的话,我就将你的魂尸杀掉!”

我掏出一叠黄符,我这一叠黄符只要扔进阵法中,不说杀掉这只裂口女,但也能把她伤的体无完肤,想要再修复都难了。

“我出来了。”黑袍人总算出来了,他用一把匕首架在马春喜的脖子上:“我用这女人跟你换。”

一具魂尸要炼制四五年才能成功,消耗钱财不说,还消耗寿命,所以,这魂尸对他来说极为的重要。

我说:“先把她放了。”

“你先拿掉你的阵法。”

我拿出一张黄符扔进阵法中。

嗡。

黄符落在裂口女身上顿时一阵轰烧。

“哎哎哎,别,我先放。”黑袍人放开了马春喜。

我对马春喜说:“快过来。”

马春喜神色木讷的向我走过。

我见不对劲,问:“老东西,你把她怎么了?”

“她只是吓到了啊。”

我拽过马春喜,拍了拍她的脸:“你还认识我吗?”

马春喜木讷的看着我:“盘根,我找到我爸妈了。”

“你爸妈?”我看向黑袍人:“怎么回事?”

黑袍人说:“我也不清楚啊,你快点把你的阵法解开,不然我的魂尸就快完蛋了。”

“哇……呜呜呜……”

马春喜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你别哭啊,先说说怎么回事啊?”

马春喜哽咽道:“我不能帮我爸妈借尸还魂了,他们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马春喜眼睛一瞪:“好?好你的头啊好!”

呼呼呼……

此时,风声尖啸,犹如鬼哭狼嚎。

黑袍人急得直跺脚:“妈的,你快点把你的阵法破掉啊!鬼来啦!”

“什么鬼?”我狐疑的说:“小鬼庄的鬼不是你搞出来的吗?”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好啦!你快点。”

“我不快!”

黑袍人神情惊恐的看着四周,最后一咬牙,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头就跑。

周遭空气骤冷。

我看到黑压压的鬼向四面八方走来。

它们浑身散发着黑气,双眼凶狠,男女老少都有,形形色色。

我看得头皮发麻,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厉鬼。

我摆手道:“大家冷清,我们无意冒犯,能派个代表说话吗?”

足有几百个厉鬼,这是整个村的人啊,一旦打起来,我和马春喜都要交待在这。

一拄着拐杖的老头走过来,穿着青色的寿衣,橘皮一样的脸是青色的,阴厉的眼睛周围都是黑眼圈。

我一脸谄媚的笑容:“大爷,商量商量,我们是无意冒犯,就是那个南洋系的巫师搞的鬼。”

大爷眼一瞪:“你想怎么商量?”

“我保证你们一村的鬼,一年衣食无忧。”

大爷眼睛又一瞪:“仅仅是一年衣食无忧?”

我心想,完犊子,遇到碰瓷的了。

“那您的意思呢?”

“丫鬟100个,八抬大轿100个,楼房100座,元宝一亿两,冥币不低于10兆。”

我愕然,这老头的要求就算是兑换成人民币也要小十万啊,但是看着四周黑压压几百只厉鬼,我要反驳的话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好!我这就回去给你们办。”

老头抬手指着马春喜:“我信不过你,她留下来,你回去办。”

我担心马春喜会做什么傻事,她父母去阴曹地府报道了,她借尸还魂的希望也破灭了,要是留在这里,万一跟这些厉鬼冲突了,马春喜必定会死在这里。

我说:“这样吧,我留在这里,让她去办。”

“那也行。”

我掏出我的银行卡递给马春喜:“卡里有一千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按照这老头说的去买,雇几辆大车送到这里就行。”

马春喜抚摸着我的脸:“盘根,这世界上也只有你这么爱我了。”

这温柔的语气让我觉得今天做的一切都值得。

马春喜离开小鬼庄。

我坐在石台上,几百只厉鬼围着我。

我很不自然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大爷,能给我讲讲你们这村庄的事情吗?据说你们都是感染了瘟疫死的。”

老头也很寂寞,我这么一问,他就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给我讲述了他们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马春喜迟迟没有回来。

第13章 给网红抓鬼

我等了一夜,马春喜都没有回来。

这些厉鬼愤怒的要将我撕碎。

我吓得举起黄符喊道:“大不了同归于尽!”

鬼村长怨毒的盯着我:“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们也要将你撕了。”

“大爷,这事不能怪我啊,你们也看到了我亲手把我的钱给了她啊。”我欲哭无泪,马春喜可是把我给害惨了,竟然这么对我:“大爷,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出去给你们买。”

“鬼才信你呢!”

“你不就是鬼嘛。”

我抬眼看了看天空,此时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这些鬼也该离开了,能熬到天亮而不被它们给杀了,我就算是挺过去了。

“村长,天快亮了,咱们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啊。”

“杀了它吧。”

“对啊!别犹豫了。”

这些厉鬼义愤填膺的喊起来。

“盘根!跑!”

突然一道呐喊响起,我抬眼看去,只见巨鸡子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在后方挥杀。

我当即掷出手中的黄符。

嗡嗡嗡……

黄符散落在这些厉鬼身上燃烧了起来。

我一边掷出黄符一边向巨鸡子走去。

这些厉鬼愤怒的惨叫着想要扑上,每次都被我的黄符轰飞出去。

巨鸡子不愧是名门正派,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一只只厉鬼灰飞烟灭。

此时,天亮了。

这些厉鬼不得不暂避锋芒,四处逃走。

劫后余生的我抱住巨鸡子:“鸡哥,来的太及时了,我他妈被马春喜给坑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巨鸡子嫌弃的推开我。

我俩一前一后的离开小鬼庄。

…………

此次小鬼庄之行,我不仅差点丧命,还被马春喜坑了一千万。

我又穷了。

我跟巨鸡子分开后回到了夕阳红宾馆。

然而,现实又给了我狠狠的一记重拳,夕阳红宾馆的住户都走了。

连老郭头也走了。

坐在空荡荡的大厅沙发上,冷清的让我有些不习惯,平时还能跟鬼聊聊天,现在只能摆弄着手机。

我给马春喜打过去电话,她的手机永远都是关机,微信也不回我,我给她在微信上发信息,言辞诚恳,语气低下,求她能还给我点钱。

但是,始终没有回我。

夕阳红宾馆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客户上门,我的生活也变得拮据了。

这天我蹲在门口吃泡面,好些天没有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慌忙接通手机:“喂?哪位?”

“你是张盘根吗?豫东第一道士。”

“是我,什么事?”

我心中大喜,总算是来活了。

“你来彩虹路47号,帮我抓个鬼。”

“哎!好嘞。”

挂了电话,我激动的挥舞着双手,妈妈的,终于可以不用吃泡面啦!

我把吃了一半的泡面直接扔进垃圾桶,从柜台拿出道包,装上黄符,背上桃木剑,骑着我的小鸟牌电动车向彩虹路出发。

彩虹路47号,这里是著名的富人区,一栋栋风格不一的豪华别墅。

我数着门牌,总算是找到了47号别墅,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四层花园别墅。

按响门铃。

别墅里走出一个白净帅气的少年,锅盖头,紧身裤,豆豆鞋,大花臂,脖子上挂着一串粗金链子,与他这瘦弱的小身板完全不搭配。

我在手机直播见过他,拥有粉丝几百万的社会摇创始人,嘉嘉。

他狐疑的打量着我:“你就是号称豫东第一道士的张盘根?”

“是我,”我一脸羡慕的说:“在直播平台上我也关注了你,你那个社会摇跳的真好。”

实则跳的真鸡儿垃圾,甩着两条手臂,左扭右扭,还没广场上大妈大爷们跳的有观赏性呢,我最是厌恶社会摇,其实他视频下的那些骂他的评论,也有我的一份。

嘉嘉脸色淡漠的打开门:“你进来吧。”

进了别墅的大客厅看到沙发上还坐着两个社会气息浓郁的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我也认识,她是嘉嘉的女友,经常和嘉嘉一起直播社会摇,她是个富家千金,一开始给嘉嘉打赏上百万,成功的引起了嘉嘉的注意,慢慢的成为了恋人。

嘉嘉坐下来翘起二郎腿,问:“你都会什么?”

我愣了愣,说:“这个应该是我问你,是要我做什么?算姻缘?算事业?还是免灾祛病啊?”

嘉嘉的千金女友指着嘉嘉说:“他有怪病。”

“怪病?在哪?”

我盯着嘉嘉的眼睛,发现他双眼布满血丝,印堂发黑,这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嘉嘉难为情的脱掉上衣T恤。

在他后背上竟然有四个黑手印,后背上到处都是抓痕。

我问:“这些抓痕是你自己抓的吗?”

嘉嘉点点头。

我又问:“很痒?”

嘉嘉不耐烦的放下T恤:“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啊?问那么多干嘛?”

我看了一眼嘉嘉的女友,她泪眼婆娑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吴迪迪,你打过胎吗?”

嘉嘉背后的四个黑手印很小,像婴儿的手印,这种症状是怨灵缠身,皮肤上的黑手印里有戾气,进入体内则会感到奇痒无比,如果不及时治疗,不出十天就会把皮肤抓烂,随着伤口感染至全身。

吴迪迪猛地摇头,坚决的说:“我没有打过胎。”

嘉嘉喝叱道:“这怎么能跟打胎扯上关系啊?你能不能治?不能治滚蛋,我给你差评。”

妈蛋,怨灵缠身还敢这么叫嚣,老子要不是没钱吃饭,才懒得管你呢,出不了一个月你就受不了折磨就会崩溃成神经病。

“能治是能治啊,不过太麻烦了,你这是怨灵缠身。”既然你这么横,老子要好好让你破点财了。

吴迪迪惊呼道:“我就说吧,肯定是鬼魂!”

嘉嘉似有心事,不耐烦的说:“那你赶紧说怎么治吧。”

我耸了耸肩:“这不是病,需要做一场超度法事,而且你也要跟我说实话。”

吴迪迪疑惑的问我:“道长,你知道缠着嘉嘉的那只鬼魂是谁吗?”

“一个婴儿,应该是堕胎而致,如果不是你堕胎,那就另有其人。”说完我看向另外一个女孩,她神色慌张,见我正盯着她,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第14章 想做网红的失足少女

吴迪迪明白了我说的话,当即质问嘉嘉:“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嘉心烦意乱的冲吴迪迪吼:“你别TM听一个神棍在这瞎问,我能有什么事啊。”

我抬手一指那女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也有黑手印,奇痒无比。”

“我,我没有。”女孩转身想要离开。

吴迪迪拽住她,掀开了她的衣服。

果然,她的小腹上有两个胖乎乎的黑手印,也有她自己的抓痕。

啪。

吴迪迪当即扬手打了她一巴掌:“贱货!勾引我男朋友。”

“迪迪姐,我没有勾引嘉嘉。”女孩捂着脸哽咽道。

“你TM名义上是来拜师学社会摇,其实想借着嘉嘉的人气成网红。”吴迪迪看似娇弱,打起人来下手极狠。

在那女孩脸蛋上连续的打着。

嘉嘉见事情败露,站在一边也不敢上前拉架。

吴迪迪打累了,指着门口说:“滚出去,以后要是再让我见到你,我在大街上扒了你的衣服!”

女孩惶恐的跑出了别墅。

扑通。

社会摇第一人竟然跪在了吴迪迪面前。

“迪迪,我知道错了,是那个女人先勾引我的。”

这一幕让我大跌眼镜,这家伙是吃软饭的啊。

吴迪迪冷声道:“你花着我的钱,用我的钱养别的女人,你够可以啊,如果这事要是给你捅到网上去,你就彻底凉了。”

嘉嘉举手发誓:“我再也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了你,我会死的。”

这一番海誓山盟听得我想笑,这也太劣质了,我玩剩下的老掉牙。

吴迪迪看向我:“道长,能不能帮他做一场法事啊?”

“十万。”

我出了一口价十万,其实几百块钱就能解决,也不费什么事。

但道士这一行又没有物价规定,多少钱全凭道士一张嘴。

因人而异,像嘉嘉这种百万粉丝的大网红,每天都赚几十万,当然开价高一点了。

“去你大爷的吧,十万,你还不如去抢劫呢。”嘉嘉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吼道。

我摊手道:“无所谓,想做就不做,不想做就不做,给差评也无所谓。”说完我就假装往外走,这叫欲擒故纵,我断定吴迪迪肯定会做。

“道长别走。”

果然,在我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吴迪迪喊住了我。

吴迪迪给我转了10万块钱。

我掏出纸笔写下所需物品的清单:“按照我写的去买,午夜12点我再来。”

说完这些我就骑着电动车回了夕阳红酒店,一下子赚了十万块钱,骑车都不看红绿灯了。

下午我正在夕阳红宾馆吃着买来的全家桶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我开了门看到一个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女孩站在门口。

这女孩就是为嘉嘉打胎的那个拜师学艺想做网红的女孩。

“道长救我。”她哽咽道。

“额?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我是一路跟过来的。”

看她这么可怜,我动了恻隐之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帮你了,1万。”

女孩愣了愣:“还,还要钱啊?”

“你开什么玩笑啊?你看我像那种献爱心的人吗?”对于这种满眼物欲的女孩,我轻易不会心软的。

她窘迫的说:“可,可是我没有那么多啊,道长,我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补偿你。”

“别跟我谈感情,太费钱了,还是来点实惠的,我教给你一个有钱的办法,你先进来。”我把她请进屋里,让她坐下来。

“首先你脱胎是因为那个嘉嘉,那你就要跟他要钱啊,像那种吃软饭的渣男,你跟他多要点钱简直是为民除害。”我开始怂恿这个女孩。

“可是,他不会给我的。”

“你傻呀,你就用堕胎的事情威胁他,如果不给你,你就曝光,这些网红最怕这事。”

女孩仍然犹豫不决。

我沉声道:“如果你再这么犹豫下去,你活不长久,你打掉的那个孩子会一直骚扰你,让你精神崩溃。”

女孩听完我的话,大惊失色,我相信她肯定每晚都饱受折磨,毕竟怨灵这东西怨气极重。

“我给他打电话。”

女孩坚决的掏出手机。

果然,在这女孩强硬的态度下,嘉嘉给她转了五万块钱。

如果换做我是这个女孩,我不要个两三百万是不罢休的。

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我起身摇头:“留着当生活费吧。”

看到女孩开心的笑容,我有点心酸,也许是我误会了她,网红混成她这样的也是悲剧了。

女孩感动的又哭了。

我请出祖师爷的铜像,上三柱清香。

“把衣服脱掉。”

我双指夹起一张黄色符咒,咬破手指抹上血。

赫赫阳阳,日出东方。

遇咒者死,遇咒者亡。

吾奉法旨,令斩不详。

太上老君急急如津令。

为黄符开了光,一转身看到她竟然脱了光。

“额……我的意思是说只脱上衣就行了。”

她双手护着少儿不宜的地方,娇笑道:“你流鼻血了。”

我抹掉鼻血:“不要在意这些,在施法的过程中难免会受伤。”

我用驱邪符贴在她的肚子上。

只见那黑手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我把驱邪符叠成一个心递给她:“随身携带,可以辟邪驱魔。”

她再三感谢,激动的都快要以身相许了,幸好我阻止的及时。

“行了行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以后交男朋友长点心就行了。”

“我叫张拉拉,等我赚到钱,一定会报答你的。”

送走这位张拉拉,我觉得我的人生又升华了。

…………

到了晚上10点,我吃完晚饭就骑着电动车彩虹路的富人区。

来到嘉嘉的别墅里,这两个人竟然还在用手机直播着呢。

“感谢老铁送的大礼花,谢谢我博哥。”

“让迪迪给你们摇一段。”

吴迪迪开始穿着性感的热裤跳了一段劲歌热舞。

我也没有打扰他们,坐在客厅布置法事所需的东西。

一支舞曲跳完,他俩关了直播围过来。

吴迪迪语气还很尊敬我说:“道长,你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买了。”

“摆在桌子上。”我在茶几铺上了一块印有八卦图案的布。

嘉嘉揉着双臂,缩着脖子说:“哎,我能感觉到一股寒意,估计那怨灵就在这客厅。”

我翻了个白眼:“你空调开的太低了。”

第15章 偶尔治个不孕不育

施法开始。

我从道包里掏出一瓶牛眼泪抹在我自己的眼睛,牛眼泪可以开阴阳眼,能看到鬼魂。

我把瓶盖拧上时,看了一眼身边的嘉嘉,觉得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知道尊重我的,更不知道打胎不仅危害女人的身体,还容易惹祸上身。

“嘉嘉,你过来。”我倒出一点牛眼泪,撒了一个慌:“把这个抹在你的眼皮上,百毒不侵。”

嘉嘉大喜道:“真的啊?那快给我抹上。”

帮他抹了牛眼泪,吴迪迪还想抹一点。

“女人不用抹,你没事。”

抹完牛眼泪,我开始做法事超度怨灵。

手持度鬼符,掐诀念咒。

天地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鬼万千。中山神咒,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在我念完咒语的一瞬间,度鬼符旋即燃烧而起。

我将燃烧的度鬼咒抛向空中,抓起桌子上的桃木剑,右手持剑,左手持三清铃。

吴迪迪和嘉嘉惊恐的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我环顾四周,那只怨灵却一直没有出现。

“难道不在这里?在张拉拉那里?”

咯咯咯……

一阵磨牙的声音。

“啊!!!”

嘉嘉发出一阵扭曲的惊叫声。

我抬头一看,一只浑身发紫的小孩趴在天花板上,冲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嘉嘉翻白眼,吐白沫,浑身直抽搐。

我对吴迪迪喊道:“掐他的人中,扇他,打他,不能让他昏过去。”

吴迪迪对着嘉嘉就是一顿猛扇。

“天降神兵,助我驱邪!”

咬破手指,抹在剑身。

当。

桃木剑泛起金色荧光。

咯咯咯……

小鬼娃朝我扑下来。

我挥剑劈斩。

却没想到这小鬼娃竟然还有点智商,只是虚晃了我一下,随即扑向了嘉嘉。

嘉嘉刚恢复意识,看到小鬼娃趴在他身上时,吓得连滚带爬,大小便失禁,冲进柜子里哭喊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我跑到小鬼娃面前用桃木剑指着它:“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回去投胎!”

小鬼娃盘腿坐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泛着泪花,小嘴撇着,一副委屈的表情令人怜爱。

“额……卧槽?竟然还有点可爱。”我晃了晃脑袋,驱赶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怒喝道:“别TM给我来这一套!赶紧选。”

小鬼娃无动于衷,我也不忍心杀了它。

我掏出一张封鬼符,以迅速的手法在它发呆的时候贴在了它的脑门上,当即睡了过去。

我松了口气,转而对吴迪迪说:“告诉你男朋友,没事了。”

说完我收拾家伙什儿准备离开。

吴迪迪把嘉嘉从柜子里拽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完全崩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瘫成了泥一样。

我收拾好东西,叮嘱道:“以后别轻易堕胎了。”

嘉嘉爬过来抱住我的腿:“道长,谢谢你救了我啊,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以后少祸害那些无知少女们吧。”

现在网络直播一片大好形势,很多略有姿色的女孩们都想投入这一行,而这些有人气的大主播们就会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些少女们骗到手。

我把小鬼娃放在电动车的兜篮里,返回夕阳红宾馆。

这小鬼娃虽然有意识,但对阴间的事情还知之甚少,在阴间很难生存,所以我善心大发,决定先在夕阳红宾馆养着它,等它再大一些的时候让它去阴曹地府报道。

到了夕阳红宾馆,我将宾馆大门,卧室门,窗户都贴上镇鬼符,免得这家伙出去捣乱。

我把它放在沙发上,伸手逗着它的小鸡儿:“小东西,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没有我的允许出这个门,只要让我知道你跑出去捣乱,抓到就是一顿毒打。”

小鬼娃冲我咧嘴笑着。

我找来香火,点燃给他。

这家伙抱着香炉可劲儿的吸着鼻子。

…………

怨灵一事,让我赚了十万块钱,接下来的小日子就滋润了很多。

白天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去附近的一家酒吧,点上几瓶啤酒,听听一些流浪歌手在酒吧里唱歌。

有时候我觉得这些流浪歌手唱的是真好听,比一些所谓的明星唱的都要好听。

艺术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晚上,我换上在专卖店买的名牌衣服,海澜之家全套,花了我六七千块钱。

这家酒吧就叫流浪酒吧,装修的很粗犷,酒吧不大,十几张桌子,一张吧台,一片小小舞台,音响设备也不是那么高端,但那些流浪歌手唱出来的就是很好听。

“根哥,接到活了?”

服务员小海是老板的表弟,酒吧只有两个服务员,老板的媳妇儿负责吧台收银,老板负责调酒。

“小子你有眼力见啊,看出来我穿的名牌了?”

“额~没看出来,你一个夏天都穿背心马裤人字拖,今天穿了新衣服,一看就知道接到活了,就是没看出来什么牌子的。”小海挠着头发,讪讪笑道。

我翻了个白眼:“海澜之家!你懂个锤子啊,五瓶啤酒,瓜子果盘让你老板送。”

“好的。”

刚坐下来,老板娘亲自端着五瓶百威走一个超大果盘来到我面前。

服务员小海端着爆米花,瓜子,烤鱿鱼紧跟其后。

看到这场面,我愣住了:“老板娘,我可没点那么多啊。”

老板娘笑盈盈的坐在我对面:“这是我请你的,今天你喝多少吃多少都免费。”

我看向吧台调酒的老板,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我。

“你们两口子信佛了吗?今儿怎么这么客气?”

老板娘亲自打开啤酒帮我倒上:“盘根,你给我算一卦。”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问:“你算哪方面的?你也结婚了,也有事业了,婚姻美满,事业有成,不需要再算了。”

老板娘低声说:“算算我什么时候怀孕?”

“额……我又不是医生,更不是送子观音,你这属于医学上的事,我算不了啊。”我懵了,这两口子是病急乱投医啊。

“唉,我们俩是医院也去了,送子观音也拜了,可我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16章 老板娘是个老妖婆

我不仅是个道士,还是一名祖传中医。

道士这一行本身就跟药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古时候的道士也经常炼一些没用的丹,所谓炼丹,也不过是药材泥搓成的药丸而已。

虽然我懂得一些中医理论常识,但我对这个不孕不育确实没经验。

我摊手道:“你肚子没动静,应该是你老公不努力。”

正说着呢,老板来了。

“根弟,我俩各大医院都检查过了,医生都说我俩身体没毛病。”老板的胖脸上满是郁闷。

“这就奇怪了。”

如果医院都检查不出来,那就是怪事,既然是怪事,那就归道士管了。

我又问:“你俩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或者说关于孩子的话题,事情。”

夫妻俩抬头看着天花板苦思冥想。

我喝着啤酒,吃着烤鱿鱼等他俩想。

良久,老板娘美眸一亮:“我想到了一件事,两个月前我跟对门KTV的老板娘互骂,她什么都不骂,一直诅咒我,说什么让你们家绝后,让你成不下蛋的母鸡。”

听完这话,轮到我惊讶了,这KTV的女老板仅仅咒骂了几句就真的灵验了?

我想到了一个骇人的东西,它确实有这个功效,黑巫术!

黑巫术,通常以诅咒和巫蛊为主,寻求黑暗或邪恶的力量惩罚施术者的仇人,黑巫术多用于对复仇人或报复他人。

而巫蛊娃娃则是黑巫术最灵验的一种,俗称:扎小人。

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浑身刺痛?额~尤其是你那里。”

老板娘毕竟是过来人,也不害羞,摇头道:“没有过。”

“我有过。”老板突然说话了。

这句话让我更加确定对面的那个女老板使用的是扎小人,不过这种黑巫术会的人极少,可以说比我们道教的道术还难学。

看来对门的女老板不是凡物啊。

“根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确实想到了,对门老板肯定是扎小人了。”她应该偷了你的贴身物品,包括你身上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前段时间那个老娘们整天在我们店门口晃悠,而且还丢了内裤,现在想起来肯定是她偷的。”女老板气愤的抓起酒瓶要去干架。

我忙拽住她:“你不能去动手,你老公的命在她手里攥着呢。”

老板急得抓住我的手:“根弟,救我。”

我尴尬的甩开他的手:“其实也简单,找到她的巫蛊娃娃就能救你。”

老板突然起身,快步走向柜台。

他拿了五沓钱放在我面前:“根弟,这五万块钱不成敬意,拿去花。”

我推开这些钱,义正言辞的说:“威哥,咱们兄弟俩还谈钱吗?给我办张终身酒水免费卡吧。”

“哈哈,好,只要我这酒吧还开着,你在这里喝酒吃东西全都免费,再贵的酒都给你免费。”

我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我去对面KTV会一会这位老板娘。”

老板沉重的说:“根弟小心。”

金辉煌KTV,这名字一听就是小KTV,两层,30多个包厢,门口站着六个迎宾小妹,姿色欠佳。

“欢迎光临,先生几个人?”

“一个,大包厢,酒水啥的都要。”

卡里有十万,底气就是足,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

“好的先生,请随我来。”

小妹把我领到柜台前,刷卡,买东西,特意选了一个888包厢,不然的话,这家的女老板肯定不够重视我。

小妹领着我到了888包厢,一脸暧昧的笑容:“帅哥,要小妹吗?”

“一个小妹多少钱?”

“一小时200.”

“点你们老板娘多少钱?”

“帅哥,你是来找茬的吧?”

“我就不差钱,你去问问你们家老板娘。”

这小妹哼的一声离开包厢了。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顿时一股浓郁的体香气味扑鼻而来。

这位就是金辉煌KTV的女老板,胡玲,人称胖玲,一身金首饰,珠光宝气,抹着烈火一样的口红,像刚吃了孩子一样血红。

胡玲坐在我身边,狐疑的打量着我:“帅哥,听说你要点我的台?想出多少钱啊?”

“一万。”我伸出一根手指头,傲然道。

胡玲眼睛大亮:“好!我就陪你一个钟。”

我指着茶几上的酒:“但是必须要把这些酒喝完。”

胡玲犹豫了一会儿,当即就答应下来了。

既然叫了她,那就不能让她怀疑我是有企图的,于是,我勾住她的肩膀,表现的很暧昧。

这胡玲也是一位虎狼之妇,见我这么帅,当然把持不住想要占点便宜,搂住了我的腰:“小帅哥,来吧,咱们先喝一杯。”

我只是喝了一口,然后不断的跟她碰杯,发挥我善于言谈的天赋跟胡玲侃侃而谈,我叫了一整箱灌装啤酒,她在半个小时就喝完了。

胡玲脸颊发红,醉醺醺的歪倒在我肩膀上。

我搀扶住她走出包厢,对服务员说:“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哪?她喝多了,我扶她去歇会儿。”

服务员见状,帮我一起扶着胡玲去了她的办公室。

我掏出一百块钱塞给服务员:“小费,你出去吧,我一个人照顾她就行了。”

等服务员出去,我把办公室门锁上,开始在办公室里找巫蛊娃娃。

在她的办公桌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些黑巫术所用的祭品,却没有发现巫蛊娃娃。

好一阵子翻箱倒柜的就是没有找到,我可发了愁,这老娘们能把巫蛊娃娃放在哪呢?

咚咚咚。

突兀的一阵敲门声惊到了我。

犹豫再三,我去开门,不经意的看到了沙发上的限量版名牌包包。

打开包包,我看到了巫蛊娃娃,赶紧把巫蛊娃娃装进兜里,随手打开门。

金辉煌KTV的经理站在门口,狐疑的看着我:“我听说老板娘喝醉了,过来看看。”

“嗯,确实喝的不少。”我边说边往外走:“告诉你们老板娘,多谢她相陪,改日拜访,我走了。”

经理笑着摇头:“没想到你口味还挺重。”

第17章 来自道教协会的罚款

我拿着巫蛊娃娃跑回对面的流浪酒吧。

老板,威哥以及其媳妇儿慌忙把我请到二楼他们居住的地方。

我把巫蛊娃娃递给他们两口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巫蛊娃娃,看到了吗?还用你的内裤包着,上面有你的头发。”

这巫蛊娃娃的材质是用稻草编织的,而且手工娴熟,做工精致,可见是个老巫婆了。

威哥气得直咬牙:“这老娘们也太狠了吧。”

在巫蛊娃娃的两腿处扎着十几个银针,着实的毒辣。

老板娘当即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要去干架:“我今儿要是不剁了胖玲,我就不是个女人!”

我忙拽住老板娘,劝说道:“嫂子稳住啊,她扎小人不犯法,你砍人你就犯法啊。”

老板娘气不过:“那怎么办啊?”

“既然她用扎小人,那你也可以用啊,这小人不就在这的嘛。”我早就给她想好了,在金辉煌KTV的时候就偷偷的拽了几根胖玲的头发:“缠在巫蛊娃娃的身上就行了,另外你们要搞到胖玲的生辰八字,虽然黑巫术我不太懂,既然是诅咒,那就跟道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老板娘兴奋异常:“好,我正好跟胖玲的房东关系不错,明天我就去问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我想了一下,这扎小人我见我奶奶用过,只是她那个不叫巫术,胖玲这个是正宗的黑巫术,能封人的生育能力,可见相当厉害。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记一下,用红纸写上胖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贴在小人的中间,一边念咒一边扎。”

打你个小人头,世人永无忧。

打你个小人嘴,老少可安睡。

打你个小人眼,平安就出现。

打你个小人鼻,富贵把人逼。

打你个小人齿,社会无下耻。

打你个小人脸,远行安无险。

我把我奶奶以前念的咒说了一遍,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姑且一试吧。

在这两口子的再三感谢之下,我离开了流浪酒吧。

…………

我每天能都遇到这些灵异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了十万块钱,我的日子好过一些,也就不再到处找活干了,偶尔跟小鬼娃一起看看电视,到底还是小孩子,对动画片很热衷。

然,也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竟然把我举报了,向最具有权威的道派,茅山派举报我养小鬼。

一男一女两位道友找上门,要带走小鬼娃。

我让小鬼娃先藏起来,给他俩开门。

“嘿嘿,两位道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啊?”我一脸谄媚的笑容。

男道友神情冷漠,环顾四周,沉声道:“有人举报你养小鬼,交出来。”

“天大的愿望啊,我很懂的道教协会的戒律,怎么敢私自养小鬼呢?”

女道友瞪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掏出罗盘开始寻鬼。

楼上楼下她都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小鬼娃。

我也是吓了一跳,难道小鬼娃趁机跑了?

女道友指着我说:“张盘根!我们注意你很久了,别给我耍滑头。”

我欲哭无泪:“大姐,我为人那么正直,怎么会跟你们耍滑头呢?”

男道友喝叱道:“态度端正点!我们听说你收鬼魂的金银首饰,前不久竟然卖了一千万!这事道教协会是不允许的,而且明令禁止的,你的那一千万要上交给道教协会。”

我的心沉了下来,这尼玛不是打着幌子跟我要钱吗?

“两位道友,卖一千万确实不假,我承认错误,但是那钱被马春喜给骗跑了,我现在卡里就剩下十万块钱,还是前几天接活赚的呢。”

女道友冷声道:“骗谁呢?少用马春喜来吓唬我们。”

马春喜的大名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她向来不服从,谁敢跟她叫嚣,当场就怼过去。

“千真万确啊。”我掏出手机把银行发来的信息给他们看:“看到了吗?我全部家当现在就剩下这十万块钱了。”

“那一千万我们会追回,你私自养小鬼,收鬼魂的金银首饰,经道教协会决定,对你进行处罚,十万!”

我当场炸毛了:“卧槽!你们这是瞅着我的银行卡罚款啊,老子不交!”

“不交,你这宾馆就给你关了!”

这句话抓住了我的软肋,可以说我就仗着这家宾馆吃饭呢。

我一咬牙,说:“八万块钱行不行?给我留一万块钱的饭钱?那十万我也花了差不多小一万了啊。”

这两人彼此看了一下对方,最终决定罚款我八万块钱。

我恨得牙根痒痒的把他们送出去。

一下子又成穷光蛋了。

又要想办法赚钱了,不然难以维持平时的开销啊。

唉~做道士做成我这个样,实在太失败了。

于是,我拿上算卦抓鬼的家伙什儿准备去人民公园摆摊算卦去。

骑着我的电动车,挎着道包到了人民公园。

在人民公园里好地方都被大爷大妈们占了跳广场舞,不分白天黑夜的跳,还有一些地方就是被一些直播的男女占住了,架起直播手机,又是跳舞,又是唱歌,整个人民公园一派喧嚣热闹的景象。

我锁住电动车在人民公园转了一会儿,想找个好点的地方摆摊。

溜达了半个小时,总算是找到一个还算理想的地方,靠近湖边的一片小场地,还算安静,这周围都是谈恋爱的小情侣们。

我铺上印有八卦图案的布,上面摆上算卦用的求签筒,把我制作的招牌竖起来插在地上:随缘算卦,不准不要钱,算准100元。

摊位刚摆上,一对小情侣就走了过来。

男的讥讽道:“岁数跟我差不多大,有手有脚的不去工作,在这做江湖骗子,真是够可以的了。”

我笑而不语。

女的问:“真的不准不要钱?”

我点点头。

男的蹲下来伸出手掌:“来,你给我算算,我先说好啊,不准不给钱。”

我瞥了一眼他的掌纹,问:“生辰八字。”

“97年4月28日。”

我掐指算了一下:“丁丑,甲辰,庚子,你财运不旺,一辈子碌碌无为且花心多情,18号的那天晚上你背叛了你的女朋友。”

这男的当即就大呼小叫起来:“你放屁!妈的,你这个江湖骗子,老子要掀了你的摊子。”说着他就要动手。

我转而看向他女朋友:“18号晚上你俩没在一起,你来大姨妈了。”

那女孩眼睛一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既然敢说不准不收钱,那就有这个本事。”我抬手指着她男友:“他背叛了你,那女人还是你的好朋友。”

女孩脸色愠怒的看着男友,质问他:“是不是刘慧慧?我早就怀疑你俩了,没想到是真的啊!”话音落地,女孩像老虎一样扑到男友身上一顿乱挠。

一旁看热闹的小哥惊奇的问:“大师,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啊?”

“18号我摆摊的时候在公园见过他,但是他身边的女人不是现在这个女人。”

第18章 备胎男与拜金女

在公园摆摊算卦是一件很苦闷的活儿,也避免不了一些小青年拿我寻开心。

我叼着香烟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游戏,突闻一阵喧嚣的声音。

“那边有人求婚。”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够浪漫的。”

“走,去看看。”

人群开始往那边涌动。

我也好奇凑过去看,只见一个相貌普通的壮实青年左手捧着鲜花,右手拿着一个红色锦盒,锦盒里有一枚小小的钻戒,他单膝下跪,神情真诚的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孩。

“涵涵,嫁给我好吗?”

而那个叫涵涵的女孩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到了,她精雕细琢的人工脸蛋上并没有感动的表情,而是厌恶。

“你有病吧?有病就去医院,别在这丢人现眼。”

叫涵涵的女孩抓住他手里的玫瑰花砸在了那青年的脸上。

涵涵的闺蜜讥讽道:“也不看看你长得那个熊样,这么一丁点的钻石也好意思出来求婚,赶紧消失吧。”

那个壮实的青年神色悲伤又尴尬,狼狈的站了起来。

涵涵不耐烦的挥手道:“你赶紧消失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壮实的青年说:“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呵,你做梦吃狗屎呢?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你呢?”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涵涵没有给那青年留一点脸面。

“那,那,那你你能把借我的钱,还给我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观众都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壮实的青年应该是个备胎,而那个涵涵一张整容脸,身着艳装,能在自己脸上下那么大的本钱,显然不会甘心嫁给一无所有的壮实青年,只不过把壮实青年当做临时取款机了。

这种现象在当今社会并不罕见,很普遍的一种现象。

涵涵一听要还钱,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说:“钱我会还给你的,但不是现在,以后再说吧。”说着涵涵就要扬长而去。

“小伙子,你这钱现在不要,以后就要不过来啦。”

“嘿,哥们,要啊。”

“像个男人行吗?”

看热闹的观众却看不下去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当即声援那个壮实青年。

而我的心思却不在壮实青年的身上,而是在那个叫涵涵的女孩身上,稍稍有些驼背,按照她这个年龄,驼背是很不正常的,而且她一身的晦气,这是传说中的“扫把星”,她跟谁在一起谁就倒霉。

我想跑过去制止她,而这个时候一个白净高瘦的男孩搂住了涵涵。

然而,这个白净高瘦的男孩一来,态度就变了,指着壮实青年骂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张矬脸,你跟涵涵站在一起合适吗?他妈的要是再敢纠缠涵涵,我打残废你。”

壮实青年说:“还我的六万块钱。”

“你他妈的,涵涵花你的钱,那是看得起你。”白净高瘦的男孩当即扬手就要打。

嘭。

不知道谁扔了一罐可乐瓶,正中他的脑袋。

“卧槽!谁砸的?敢站出来吗?”

白净瘦的男孩叫嚣起来。

我抬眼一看,谁的航拍飞行器在空中摇摇晃晃的似要坠落。

“完犊子,晦气挡都挡不住。”

嘭。

飞行器坠落下来,砸中了白净高瘦男孩的脑袋,当场就晕过去。

涵涵吓得花容失色,掏出手机就打120.

嗖~嘭。

一个篮球又砸中了这男孩的裤裆,虽然他晕过去了没反应,但是看得出来很疼。

我掏出牛眼泪抹在眼皮上,想要看看在涵涵背后趴着的是什么。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涵涵背后竟然趴着一个穿蓝布衫,裹小脚的老太太。

这是裹小脚的鬼老太太神情怨毒,那张橘皮一样的脸上尽是青紫色。

我想要阻止,但这么唐突的跟她说这件事,她肯定不相信,先搞清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鬼不会无缘无故的缠着人。

救护车来了,把白净高瘦的少年抬上了车,没有人觉得他可怜,大多人都明目张胆的欢呼起来。

涵涵却没有跟着救护车一起走,她神情慌张的走到壮实青年跟前,语气温柔的说:“何志,你先带我走吧,钱我过几天会还给你的。”

看来我要阻止一下,如果那个叫何志的壮实青年跟涵涵有身体接触的话,必然会受到晦气的波及,结果跟那个白净的少年一样。

但是还没等我出去阻止呢,周围看热闹的观众开始起哄。

“哥们,别再相信这个女人啦。”

“你俩都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赶紧放手,不然她会把你搞成穷光蛋的。”

这些人将涵涵说成了妲己。

涵涵气急败坏的冲众人说:“有你们什么事啊,该干嘛干嘛去呗。”

我走过去对涵涵说:“你知道那个男孩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被飞行器砸中吗?不是点背,是晦气,你身上有晦气。”

涵涵厌恶的瞪了我一眼:“你谁啊你?滚一边去。”

“这哥们是公园里算卦的。”

“算卦贼准,你还是算一卦吧。”

公园里常来的人都认识我。

壮实青年何志问我:“你能帮我算算我俩的姻缘吗?”

“额……你还不死心啊?”我想了一下,拉住何志的手说:“来来来,我给你算一卦,就算这个女人离了十次婚都轮不到你。”

涵涵猛地推了我一下:“滚开啦你,死骗子。”

此时,涵涵背后的那个裹脚老太太阴狠的盯着我。

我指着她怒叱道:“说!为什么趴在她背上?”

“这个女人撞死了我,我要缠她一辈子。”

在大家看来我只是对着空气说话,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爱表演的骗子。

然,作为一个道士,又号称豫东第一道士,我既然看见了,这事我就要管,看不见就算了。

我指着老太太的鼻子喝叱道:“你给我下来。”

老太太挺执拗:“我不下,除非你让她赔钱,去派出所自首。”

“啊哈哈,妈的,要笑死我了,这个道士演的真像。”

“像真的一样。”

“喂喂,你可别吓唬这妹子啊,她要报警了。”

公园里的人越聚越多,我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引起他们的爆笑。

这种场面我见过了,见怪不怪。

涵涵当即就要走,我一把拽住她,沉声道:“你不能走,你是不是撞死过一个老太太?”

话音落地,涵涵神情慌张了起来。

看热闹的观众们看到涵涵的表情时,嘲笑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19章 我劝你善良

这位拜金女涵涵听到我说的话时,神情慌张,转身就要跑。

我一把拽住了她:“你跑了是小事,但你撞死的那位老太太现在就趴在你的后背上啊。”

“你神经病啊你。”

涵涵极力的想要甩开我的手。

我死拽着不放:“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不听,来人啊,这里有人耍流氓。”

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大爷大妈出面制止了我。

“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放手!”

“你放不放手?不放手我扎你了。”一大爷挥舞着他的宝剑在我面前比划着。

涵涵趁机甩开我的手臂落荒而逃。

我清楚的看到在涵涵背上趴在的那个鬼老太太冲我狡黠的笑了一下。

嘭。

突兀间,公园门口的马路上响起轿车的急刹声,轮胎摩擦着马路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被撞飞三米多高,重重的摔在地上。

“完蛋啦!那女孩撞死啦!”

我拔腿跑过去看到了残忍的一幕,涵涵被装的面目全非,胸上的硅胶都撞出来了。

叫何志的青年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吐了,跪在地上边吐边哭,声泪俱下。

我摇头感叹:“好好的一条性命啊。”我抬眼再次寻找那个鬼老太太,她已经消失的无踪影了,反而看到了涵涵的鬼魂一脸木讷的表情站在她的尸体前。

涵涵抬眼看向我,满眼悔恨。

我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跟我一起走。

我回到摆摊的地方收拾东西装上电动车。

涵涵坐在后座上,神情悲伤:“早知道我听你的话了。”

我骑着我的电动车载着涵涵向郊区驶去。

“阴曹地府在西南方向,等会儿我把你放在十字路口,你自己过去吧。”

涵涵不甘心的哭泣:“我还很年轻,呜呜呜,我才花了三十万整的脸,还没有回本呢。”

我翻了个白眼:“现在说这个有卵用啊?去了阴曹地府好好的干活,争取到一个投胎转世的机会,下辈子好好的做人。”

涵涵泪眼婆娑的问:“你对阴曹地府那么了解吗?为什么还要争取投胎的机会啊?”

“时代变了,以前不用争取投胎转世的机会,现在经济压力那么大,谁还愿意多生孩子啊,甚至有些人愿意做丁克,所以鬼魂的投胎机会也变得少了,不过投胎牲畜的机会很多,你要不要?”

如今生育率持续走低,阴曹地府的投胎人类名额也是有限的。

抵达郊区的十字路口,我让涵涵下车。

“一直往西南方向走。”

涵涵犹豫了:“我能不能不去阴曹地府报道?我想做一只孤魂野鬼。”

我厉喝道:“你以为做孤魂野鬼很好玩啊?如果再看到的你话,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涵涵依依不舍的望着阳间的一切,向西南方向的密林走去。

叮铃铃……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流浪酒吧的老板,威哥给我打来的。

“威哥,咋了?”

“根弟,快来我店里,出大事了。”

我挂了电话,将电动车的电门拧到低,向流浪酒吧驶去。

我刚到流浪酒吧就看到一群社会上的青年在门口骂咧咧的叫嚣,他们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描龙画凤,脸上故作凶相。

看到这个我也是吓了一跳,我只是个道士,我会的那点道术都是对付鬼魂的,也对付不了这些凶神恶煞的社会青年啊。

更何况我一向遵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受着”的宗旨在雾都苟活着,从没有跟别人吵过架,打过架。

我把电动车停到距离流浪酒吧三百米的地方,以免等会儿打起来波及到我唯一的财产。

我靠近过去才发现这些流浪酒吧门口的社会青年都是对面KTV老板,胖玲找来的。

我一想就知道胖玲肯定是发觉了威哥他们两口子用扎小人了。

胖玲一马当先,掐着腰在流浪酒吧狂骂。

我挤进去笑道:“玲姐,还认识我吗?”

胖玲看到我后,突然变得像一只发了疯的母老虎一样挥舞着双手就挠我。

我后退几步说:“玲姐,这事你做的就不对了,玄学的事就用玄学解决,你找一帮子社会人在这堵住门口不合规矩啊。”

胖玲指着我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来路,敢得罪我胖玲的,我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我低声说:“如果这事要是让道教协会知道的话,你觉得你还有好果子吃吗?那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哟。”

胖玲听到我这话就不再叫嚣了,神情犹豫。

我继续说:“这件事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如果你要是闹大的话,我一定会向道教协会举报你。”

胖玲转过身对这些社会青年摆手:“行了,你们都先散了吧。”

社会青年们一个个骂咧咧的离开。

威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感激的看着我。

我对威哥说:“用你的办公室聊点事。”

在办公室内,胖玲和威哥的媳妇儿两人都怒视着对方。

我敲了敲桌子:“把巫蛊娃娃拿出来吧。”

当威哥把鼓舞娃娃拿出来后我都吓傻了,这也太歹毒了吧,不大的巫蛊娃娃扎满了针。

胖玲说:“你看看这一家人多歹毒,把我扎死了都快,每天晚上做恶梦,睡不着觉。”

威哥的媳妇儿骂道:“你这个老娘们更歹毒,我和我老公生不出来孩子都是你搞的鬼。”

我不耐烦的说:“搞什么鬼,鬼是能随便搞的吗?说正事,你俩以后谁也不准找谁的麻烦,这件事就此过去。”

“嗯,这件事就过去了。”威哥对胖玲说:“以后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胖玲说:“行!井水不犯河水。”胖玲忌惮的看了我一眼。

我对胖玲很好奇,这女人怎么会黑巫术呢?这是道教协会严令禁止的。

“玲姐,你出身哪里啊?”

“出身小姐啊。”

“额,我不是问你职业,我是问你为什么会黑巫术?”

“保密。”

第20章 妇幼保健医院

在流浪酒吧折腾到了大半夜,总算了解的此事。

但是我却没有赚到钱,骑着我的电动车返回夕阳红宾馆却发现大门敞开着。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鬼魂不可能打开宾馆的门,因为这两扇门都是桃木打造的,而且门上还有我爷爷雕刻的符箓,即便是恶鬼也不敢碰这扇门。

那一定是人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大厅,打开大厅灯,大厅空无一人。

我又上楼挨个的检查房间,仍然没有人。

“这就奇怪了啊?谁打开的门啊?”

我看到柜台上有一张请帖,请帖印有八卦图案。

这种请帖是道教协会特有的请帖,不过我纳闷了,我这个不入流的道士怎么会受到道教协会的邀请呢?

打开请帖,上面写着于7日去希尔顿大酒店四楼参加道教协会的座谈会。

说实话,拿到这张请帖我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我得到了道教协会的认可啊。

哗啦。

突然楼上一阵响动。

我抓起桃木剑就冲了上去。

在二楼,消失两天的小鬼娃出现了,而且还背着几个大袋子,其中有一只袋子掉在地上,袋口散落出一张张红闪闪的百元人民币。

我愕然道:“你给哪弄的啊?”

小鬼娃把四只袋子放在地上打开袋口,里面都是百元钞票,小脸蛋笑嘻嘻的仿佛再跟我邀功似的。

我一把揪起了它:“你在哪弄的啊?这犯法啊!”

小鬼娃又可怜巴巴的指着北边。

夕阳红宾馆的北边是储蓄所,那里有一排ATM机。

这家伙是去那储蓄所偷的钱。

“你要害死我啊?你说你也不能用这钱,你偷它干嘛啊?”

在我的一顿训斥下,小鬼娃的大眼睛泛着委屈的泪水。

我猛地想到,这家伙可能是给我偷的,它见我跟别的鬼要房租,这家伙觉得自己没钱交房租,就去偷钱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也软了下来,把它放下来,抚摸着它的小脑袋:“乖,我不要你的房租,你尽管在这住就行了,这些钱还回去。”

小鬼娃重新扛起这四只袋子离开宾馆。

我站在门口看着它穿过储蓄所的墙壁。

没一会儿小鬼娃出来了。

我领着它回到宾馆,给它点上三支香:“以后我不缺你吃,不却你穿,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长大,等你开口说话,懂事了就去投胎。”

小鬼娃抱着香炉笑着点头。

我惊讶的发现这小家伙竟然长牙了,而且它的牙齿极为特殊。

我慌忙掰开它的嘴巴,上下四颗牙齿,特殊就特殊在它的这四颗牙齿全都是尖的,犹如鲨鱼的牙齿一样。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我左右环顾,我得找个钳子把这四颗牙齿给拔了,这小东西绝对吃什么东西了,才会导致它发生了变异。

找了一圈没找到钳子,我得遏止住它继续变异下去,虽然我不太清楚变异下去会成什么样子,但必须要遏止住才行,鬼长尖牙绝对出异象。

我拽起它:“走,回屋。”

我把它拽上了二楼,把它关在房间里,在门口贴上两张镇鬼符,防止它出房间,把给它买的各种玩具一股脑的全塞进房间,就让它在房间里待着就行了。

小鬼娃意识到我脸上的变化,它狐疑的看着我。

我挤出一点笑容:“以后你就在这屋里住着就行了,我会给你送过来好吃的。”

我关上门,回到宾馆大厅。

我在柜台后面的书柜里翻找出爷爷留下来的日记本。

这是六个日记本用针线缝合成一厚本的日记本,上面满满的记载了爷爷抓过的鬼,遭遇过的怪事,其实这个日记本就是记载了他的一生。

我找到了关于小鬼娃的情况,这种现象的异变是因为吃了其他小鬼魂才产生的异变。

看到这个记载,吓得我书都掉了,吃其他小鬼魂?哪来的小鬼啊?

不行,我得暗中观察一下这家伙。

我偷偷的上了楼,把门上的两张镇鬼符撕掉,故意弄出点响动,骑着电动车离开,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躲在夕阳红宾馆旁边的储蓄所后面。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小鬼娃终于出来了。

这家伙在地上爬着走,速度非常快。

我不能跟的太紧,只能一路小跑的跟在它后面。

我跟着它一路来到了妇幼保健医院,看到这个医院我总算明白过来了,这家伙消失的那几天都在这里玩。

因为这里的小鬼魂多,它可以跟它们玩。

在妇幼保健医院的后面有个落魄的院子,这里摆着好几个大垃圾桶,平时用过的医疗器皿,棉球什么的都扔在这里,第二天在由清洁工拉出去。

院子里还有一栋两层楼,小鬼娃快速的爬进这栋楼里。

我悄悄的进去,在一个房间里竟然有十几个小鬼魂在嬉闹着。

浑身青色,这些小鬼魂看得我是触目惊心,有一半以上都是畸形的,甚至还有长三条腿的,还有兔唇的,还有脑袋里长肿瘤导致脑袋硕大的小鬼魂,各种畸形怪状的小鬼魂在一间屋子里嬉闹。

这种场面没点定力的人会当场吓晕过去,我看得头皮都发麻,这地方阴气极重衍变成了煞气,这些小鬼魂常年在这里吸收煞气,久而久之都会成为很恐怖的恶鬼。

“你在这干嘛?”

我背后突然一道喝叱,在房间的那些小鬼魂看到我后,四处逃散。

小鬼娃看到了我,它并没有向我爬过来,而是跟着其他的小鬼魂逃走了。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黢黑的老头,满脸严厉的瞪着我。

我讪讪笑道:“没事,走错地方了。”

说完我就快步离开。

这地方要治理一下,不然会越来越严重。

…………

翌日,我去希尔顿大酒店参加道教协会举办的座谈会。

我还特意穿上祖传的道袍,背上桃木剑,挎上道包,骑着我的小鸟牌电动车前往希尔顿大酒店。

一路上行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纷纷调侃。

“哟,这兄弟的装扮,拍电影的吧?”

“哈哈,兄弟你骑这电动车不符合你这一身衣服啊,应该腾云或者御剑飞行啊。”

“哥们这是要去渡劫吗?”

面对俗人的有色目光,我予以不理会,并给予他们一个个大白眼。

但是,让我尴尬的并不是路人的不理解,而是,特么的,我到希尔顿大酒店的时候,这些同行一个个穿得西装革履很体面,没一个穿道袍的。

第21章 我被开除了

我这个不是名门正派出身的道士都穿上了道袍来参加座谈会。

而这些名门正派的道士却打扮的人模狗样,开着豪车,再不济也是一辆20万起步的大众轿车。

我他妈却是一辆小鸟牌的电动车。

这就是差距。

如果马春喜不坑走我那一千万,我也准备买一辆轿跑呢。

我低着头,硬着头皮走进酒店。

这帮道友竟然像去动物园看猴子一样看着我。

妈的,你们没穿过道袍吗?

本来觉得穿道袍显得重视这次座谈会,没想到却成了猴子。

乘坐电梯的时候,一些道友们憋住笑,肩膀直抖。

我翻了个白眼:“草!各位,想笑就笑吧,再把自己憋出内伤了。”

“哈哈哈……”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犹如决堤洪水一样。

进入四楼大厅的会议室,这里已经有几位道教德高望重的道长坐着了。

由于我穿的是道袍,特别的引人注目,所以我一进来就被他们注意到。

我找个靠角落的椅子坐了下来。

约莫半个小时,七七八八的都来的差不多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宣布座谈会开始。

坐在中间的那位就是现任茅山派掌门,丛云子。

在他右边的是青城派掌门。

在他左边的是华山派掌门。

什么正一派,清隐派,明净派等等都到场了。

在场的分量重的要属茅山派掌门丛云子,他不仅是掌门,还是道教协会的会长。

此人身材清瘦,红光满面,白须三尺,一股道骨仙风的气派。

丛云子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这次座谈会的主题整顿业内不良作风的问题,有些道友打着道士的幌子赚着死人的钱,这是在给我们道教抹黑。”

我听着话的意思,是在针对我啊,怪不得会给我发邀请函呢。

这是要把我请过来树立典型啊。

我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我抬眼看到巨鸡子坐在青城派掌门的旁边,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张盘根。”

果然,还是叫了我的名字。

我站起来一脸尴尬的笑容:“会长,怎么了?”

丛云子说:“我听说你从死人那里赚了一千万,有此事吗?”

我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会长,那一千万被马春喜被坑走了啊,我也是一分钱没赚到。”

丛云子淡漠道:“那就是说有这件事了?”

我愣了愣,这老东西竟然忽视我说这话的重点啊。

“有还是没有?”

“有。”我又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忙说:“对于此事,我是交了罚款的啊,我认识我的错误了,再也不敢赚死人的钱了。”

我心想,妈蛋,在这个屋子里谁不赚死人的钱啊,你们名门正派可以赚,我这个歪门邪道的就不能赚了?

丛云子严厉的说:“你爷爷,你父亲都是当年被逐出师门,就是因为他们作风有问题,现在连你也是如此,虽然你不是门派中人,但是从即日起,你不准再穿道袍,道教协会是不会承认你是一名合格的道士。”

听完这话,我当时就炸毛了。

我站起来怒声道:“什么意思?!就是想把我们家最后一点活路都不给了是吧?你们一个个的人模狗样的,开着豪车,这钱是哪来的?还他妈不是赚死人的钱?”

“放肆!”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三道四。”

“小子,你敢对会长不敬,我看你真的不想在圈内混了。”

我解开道袍摔在地上:“老子不穿这身皮,照样活得好好的。”

丛云子不为所动,淡漠道:“既然不穿道袍,那也就不是道士了,也希望你不要再自称什么豫东第一道士了。”

“不称就不称,谁稀罕啊。”我摊手道:“那你们总不会把我的本事给收走吧?这可不是跟你们学的,我自学的。”

“拜拜您的,老子走咯。”

这些人没想到我会这么极端,他们本想着抓我做典型,杀鸡儆猴。

但老子不吃这一套,以前就没有被道教协会承认过,现在抓典型想到老子了。

出了希尔顿酒店,我骑着电动车准备离开。

巨鸡子跑出来拦住我:“盘根,你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鸡哥,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太欺负人了,我现在不会跟你们有任何关联,但是迟早我会回到道教协会做会长!”

我也是气得说胡话,道教协会的会长能有那么容易就做上的吗。

巨鸡子笑道:“行了行了,我来是告诉你,这段时间你的那个夕阳红宾馆别再收鬼魂了,我估计茅山派的肯定会派人去盯着你的。”

我拍了一下巨鸡子的肩膀:“多谢了鸡哥,我会注意的。”

告别巨鸡子,我返回了夕阳红宾馆。

座谈会一事不会影响到我的情绪,我还要准备准备,晚上要去妇幼保健医院收拾那帮小鬼。

回到宾馆,我掏出黄符,准备朱砂,开始画符。

我对符箓,符咒都还精通,毕竟这是道士的入门。

对付这些小鬼的话,那就要搞个阵法出来,不然凭我一个人完全搞不定它们。

我想到了马春喜教给我的那个阵法,封魂阵,需要十七枚铜钱,十七把阵旗。

为了能搞定这些小鬼,我把我爷爷祖传下来的桃木剑都请了出来。

这把桃木剑是我爷爷自己制作出来的,剑身雕刻着十种符文,它的材质虽然是桃木的,但是经过雷劈的桃木,威力极大,再用公鸡血,黑狗血浸泡四十九天,所以,它的通体黑红的。

我爹说不遇到恶鬼不能拿出来,但是眼下那一大群小鬼在我面前晃悠,我不治了它们,总觉得心里不带劲。

黄符,公鸡血,朱砂,阵旗,桃木剑准备妥当,我放进了双肩包里,因为道教协会不让我再用道袍,道包了,所以只能用普通旅行用的双肩包了。

夜幕降临,小鬼娃还没回来。

我等到了午夜十二点,背着双肩包向妇幼保健医院出发。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没走正门,而是翻墙进了后院。

在后院的那栋房子里,我听到了小鬼魂们的嬉闹声。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这栋楼,趴在窗户前偷看,惊恐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小鬼娃和它的小伙伴们正在撕吃着一个还没有睁眼的小鬼魂,只是刚生下来的那个样子,完全没有反击的能力。

第22章 我有个鬼儿子

我趴在窗户前看了有一会儿,发现在这么多小鬼魂中,小鬼娃是个老大,所有的小鬼魂都听它的,有了新来的小鬼魂,都是它先吃。

我掏出四张黄符贴在窗户上,再在门口摆下茅山封魂阵。

从背包抽出爷爷遗留下来的桃木剑,一脚踹开了门。

小鬼们冲我睚眦欲裂要吓唬我。

我怒指小鬼娃:“给我老实点都!你给我过来。”

小鬼娃冲我呲牙咧嘴,尖锐的牙齿竟然又长出来两颗。

呜呜呜……

这些小鬼们四处分散开了,有的像壁虎一样趴在天花板上,有的趴在柜子上,嘴里发出猫一样的“呜呜呜”声。

我咬破手指,抹血在剑身。

嗡。

剑身金光乍现。

呼。

两只小鬼飞扑过来。

我挥剑斩杀。

哇哇哇……

小鬼惨叫几声,化为烟灰。

嗷……

突然,小鬼娃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

哗哗。

片刻间,我听到哗哗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

密密麻麻的鬼魂出现在这栋楼里。

我惊恐的咽了口唾沫,我低估了小鬼娃在这里的领导能力,竟然有那么多鬼魂跟着它。

“小鬼娃!你给老子适可而止!别逼老子大开杀戒。”

小鬼娃丝毫不惧我,狞笑起来。

呼。

是以,在小鬼娃的指挥下,大量的鬼魂犹如飞蛾扑火一样向我冲过来。

不过,它们都葬送在了封魂阵里。

小鬼娃神情慌乱。

我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还打吗?”

哇呜。

小鬼娃突然扑过来。

我挥剑劈斩。

一剑斩空。

旋即横斩一剑。

小鬼娃极为敏捷,吃了那么多鬼魂,实力大增。

连续躲过我的几次挥斩。

其实我也没有出全力,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杀了它。

嗷呜。

小鬼娃抓住身边的小鬼魂就吃,狼吞虎咽。

“给我住嘴!”

我不能再让它吃下去了,挥剑劈斩。

小鬼娃纵身跃到墙壁上,双腿弯曲,弹跳到我身上,双手抓住我的头发,在我肩膀上猛地咬了一口。

硬生生的给我咬掉了一块肉。

我痛叫了一声,抓住它摔了出去。

我急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糯米按在伤口上。

滋滋滋……

伤口冒起了一股黑烟。

我咬着牙忍着剧痛。

嘭。

这时候,封魂阵终于抵挡不住那么多鬼魂的冲击,被摧毁了。

大量的鬼魂冲了进来。

我一边挥动桃木剑斩杀着这些鬼魂,一边撒着大量的黄符。

这些只是很普通的鬼魂,一张黄符就可以杀掉。

尽管如此,它们仿佛着了魔似的扑向我。

小鬼娃站在一旁,双眼冷漠的看着我要被这些鬼魂给耗死。

“小兔崽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搞死老子吗?”

我怒了,我他妈竟然被一只小鬼搞得如此狼狈,不出大招,你还真以为我没点东西啊。

我摘掉背包,脱去上衣,光着膀子,身上的纹身显露出来。

我把桃木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前行,启!”

我咬破手指,血抹在胸前。

全身的咒文泛起了金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金光速现,覆护吾神,急急如律令!”

这是金光神咒,而我身上纹的则是金光神咒文,在我10岁那年,我爹花了一千五百块钱去纹身店给我纹的。

嗡。

金光刺眼,这些鬼魂在金光中惨叫不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灰飞烟灭着。

小鬼娃也是被吓到浑身直哆嗦,想要逃跑。

我拔出地上的桃木剑,怒视着小鬼娃:“敢逃走的话,我一剑杀了你!”

小鬼娃不敢再动了,匍匐在地上,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大大的眼睛泛着泪花。

“又他妈来这一套。”

我掏出乾坤袋将小鬼娃收了进去。

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金光消失。

我背上背包,走出这栋楼,双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我蹲下来扶着脑袋:“这金光神咒太耗精气神了。”

以我现在的体力,勉强能撑个十分钟左右,过了十分钟如果硬撑的话,我会直接晕过去。

我蹲了一会儿,等脑袋不晕才站起来离开。

回到夕阳红宾馆,我把小鬼娃放进了坛子里,用八卦布封印,再贴四张黄符。

“放我出去,爸爸。”

听到坛子里的响起的声音,我傻眼了,我慌忙打开坛子,小鬼娃从坛子里出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扑在我身上,抱住我的脖子。

我拽开它,错愕的问:“你刚才开口说话了?”

“爸爸……”

完蛋,这鬼娃竟然认为我是他爸了。

“爸爸,我错了。”

小鬼娃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表情。

这一声爸爸叫的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又让我心软,不忍心把它封印在坛子里了。

我故作严肃的说:“你要是再敢出去害人或者吃小鬼的话,我会永久的把你封印在坛子里。”

小鬼娃的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爸爸,我不敢了。”

我幽幽一叹:“妈的,这算什么事啊,媳妇还没着落呢,孩子先有了,还是一只鬼。”

我想了想,又说:“你也没个名字,既然你都叫我爸了,那就跟我姓吧,看你这么可爱伶俐讨人喜欢,你就叫张土蛋吧。”

“蛋子?”小鬼娃很不满意这个名字。

我义正言辞的说:“我爷爷叫张金柱,我爹叫张水旺,我叫张盘根,这金木水火土都要整齐了,所以你叫张土蛋,你不能拒绝。”

张土蛋在我教育下同意了这个名字。

“行了,你先玩着,我去你给你点香。”

我把张土蛋放在沙发上,去了柜台给它点上香。

“呦呵!养小鬼。”

突然门口一道声音吓得我一震,旋即转身拿起桃木剑。

在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岁数约有80岁,依旧精神抖擞,黑皮鞋擦的锃亮,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不过,这老头是一只鬼,那我就放心了。

我还以为是道教协会的道士监视我呢。

我问:“住宿?”

老头点点头,走到张土蛋面前,伸手捏了捏张土蛋圆润的脸颊:“啧啧啧,可惜这么好的孩子了,竟然体有邪种。”

闻言,我知道这老头是个行家。

我凑过去问:“生前是个道士吧?”

第23章 人生终点站

在与这老头热聊一阵子后,我得知他竟然是茅山派已故掌门,无为子。

我记得这位无为子跟我爷爷年纪相仿,去年才死的。

自从开了道教座谈会,我就对名门正派的人没什么好感了。

尤其是茅山派。

所以,我也没有好脸色:“你去年都死了,到现在还不去地府报道,这有悖于你们茅山派一直倡导的除恶扬善,铲除歪门邪道的宗旨啊。”

无为子鄙夷的说:“放狗屁,谁倡导了?是不是丛云子啊?”

“就是那个老不死的。”

“我一猜就是他,全道教就他虚伪。”

我一听这话音,显然是对丛云子有意见啊,上任掌门跟现任掌门不和?

我问:“怎么虚伪?”

无为子摇头叹息:“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地府报道吗?”

我摇摇头。

“就是因为我是被害死的。”

“卧槽!你可是茅山掌门啊,谁敢害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想到了丛云子,这老道说丛云子是最虚伪的人,两人应该是有仇啊。

“是丛云子跟我师弟两人合伙谋害我。”

说到这里,无为子的眼睛泛起了阴厉的神色,周遭空气骤冷。

“你别动怒,你这么大的怨气,再把阴司招来了。”我很好奇,这么厉害的老道怎么就被害死了呢:“他们是怎么害死你的?你道行应该很深啊。”

“唉~错就错在我当时太深信我的徒弟了。”

无为子的徒弟就是现任茅山掌门丛云子。

我义愤填膺的说:“老无,你太可怜了,这种道教的蛀虫,害群之马绝对不能留着,你现在是厉鬼了,去杀了他。”

无为子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去了不是送死啊,我虽然恼怒,但我不冲动。”

“老家伙还挺理智。”我没好气的问:“那你来我这夕阳红宾馆干啥?你绝对不会只是住宿吧?”

无为子指着张土蛋说:“你的这个鬼儿子是个邪种,它如果不去投胎的话,到时候连你也会被它给吃掉。”

这个问题我也意识到了,只是一直心软舍不得。

张土蛋听了无为子的话,厌恶的瞪了一眼无为子,张开双臂让我抱抱。

我抱起张土蛋对无为子说:“这事也不急,毕竟它年龄还小,再长大一些我就送它去阴曹地府报道。”

无为子见说不动我,就说:“我要在这里住店,开个总统套间。”

我上下打量起无为子:“你有钱住吗?你都死一年多了。”

“我虽然没钱,但你别忘了,我可是茅山掌门,一身高深莫测的道术够你学一辈子的。”

这句话让我心动了,我是歪门邪道,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多,都是爷爷,父亲交给我的,面对强悍的名门正派,我的道术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

我顿时满脸堆笑的说:“老无,你的意思是要教给我正宗的茅山道术?”

无为子傲然的抬起脸:“那要看看你是怎么伺候我了。”

“哎呀,这还用说嘛,肯定好生伺候啊。”

我当即就给无为子开了一间总统套房,并且端上高品质的香火。

无为子环顾了一下总统套房,眉头微微皱起:“房间还算不错,有客厅,有卧室,但是缺麻将机啊。”

我愣了愣:“你还喜欢打麻将啊?就算有麻将机,也凑不够人啊。”

“找啊!去揽客啊。”

我鄙夷的说:“你差不多行了,这让你免费住着还不行啊,还非要打麻将。”

“唉,鬼生漫长啊,你们还有个阳寿呢,我们连寿命都没有,可以一直在阴间存在着,太枯燥了。”无为子站在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去给我烧几件好看的西装,再去买一个麻将机。”

“不买!”

“你不买是吧?好!我抓鬼的道器就是烂了也不给你。”

闻言,我旋即扬起了谄媚的笑容:“老无,别生气嘛,买,肯定给你买。”

无为子鄙夷的白了我一眼:“真市侩,去买吧。”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道器在哪?”

“买了再说。”

“明天一大早就去给你买。”

…………

第二天正在睡觉的时候就被无为子给拽了起来,非要去买麻将机,还递给了我一张清单,上面都是他需要的东西。

一辆兰博基尼,十套西装,两名明星款的丫鬟。

为了能得到他的道器,我买了!

我又去买了一台真正的麻将机,可不是纸扎的祭品。

原本经济都不富裕的我,为了得到道器,硬是从牙缝里抠出来一点钱。

来到“人生终点站”的店里,我师叔牛玉春正在打造棺材。

牛玉春是我爷爷的徒弟,他家算是唢呐世家,专门接白活儿,一条龙服务,从披的孝衣到棺材样样俱全,只有你用不起的,没有他不做的。

扮演孝子,接哭活,那哭的比亲爹死都还情真意切。

她媳妇儿以前是下边一个县戏剧团的,吹了一口好喇叭,能吹能唱,唢呐,喇叭,三弦等等这些都会,现在嫁给我师叔牛玉春,专门接白活上的吹拉弹唱。

牛玉春在郊区租了一个大院子,院子有两个大仓库,还有一个高档的棺材展厅,各式各样的棺材摆在展厅里供顾客挑选,款式多样,木质多样,满足各层面人士的需求。

牛玉春热情的款待了我。

“师侄,你有阵子不来了啊,坐下喝茶。”

我把清单递给牛玉春:“照着扎吧。”

“十套西装?有品牌要求吗?”

啧啧啧,看看,人家这服务细致到都可以定做服装品牌了。

我问:“都是有什么品牌啊?”

“我给你看看服装展册。”

牛玉春给了我一本厚厚的展册,一页页的全是真的西装,花花公子,威可多,洛蒙西,纪梵希等等。

牛玉春说:“有最新款,还有老款。”

我愕然:“师叔,你这搞的也太专业了吧?”

牛玉春笑道:“与时俱进嘛。”

我一脸窘迫的说:“师叔,这太奢侈了,你用真的面料制作西装,虽然没有真的名牌西装那么贵,但比普通的衣服都要贵啊,我这一身衣服才三四百块钱,还没你这一件给死人穿的衣服贵呢。”

牛玉春说:“咱们什么关系啊,不提钱,你爸没少给我介绍活儿,就当师叔送你的,每件来一套。”

我搓着手笑道:“师叔,这怎么好意思啊。”

“别客气,我就这让工人赶制,两天后来取。”

“那麻烦你了,师叔。”

“对了,明星款的丫鬟有要求吗?哪位明星?欧美?日韩?国内?”

第24章 富婆的死因

至于要什么明星款的丫鬟,这个问题我和师叔牛玉春商量了一会儿,决定都给他扎成国内女星。

从师叔牛玉春那里离开后,我骑着电动车回到了夕阳红宾馆。

麻将机买了,麻将买了,现在就缺会打麻将的鬼了。

这可让我犯了愁,我去哪找无为子找会打麻将的鬼啊?

到了晚上,我搬了椅子坐在门口,这个时候鬼都开始出来活动了,出来觅食,出来捡钱。

呼。

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宾馆门口。

车上走下来一位中年妇女,其穿金戴银,珠光宝气,体态臃肿的像一只高贵的猪,脸上抹着厚厚的粉底,艳红的嘴唇噙着一抹对我这里不屑一顾的嘲笑。

我问:“住宿?”

“切,都说你这里挺豪华的,也不过如此啊,我生前都是住五星级酒店,你这也太寒酸了。”

我翻了个白眼给她:“大姐,看清楚你现在开的玛莎拉蒂了吗?那是纸扎的,你现在是鬼,还是流落阴间的鬼,你就别在我这找优越感了行吗?”

“鬼怎么了?看看这些过路的鬼,一个个穿得邋遢破烂的,我还开车玛莎拉蒂呢。”

这中年妇女生前是个富婆,成了鬼也改变不了她对穷人们的鄙夷。

我摆摆手说:“您爱去哪去哪,我这店不收你这样的。”

“我有钱!”

说着富婆就掏出一叠万亿的冥币。

我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我收人民币!”

富婆窘迫了,她刚死没多久,也不知道我这里收人民币。

“哎哎哎,你干嘛呢?”无为子搂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问富婆:“妹子,会打麻将吗?”

“哎呀,我打麻将曾经一夜输了上百万。”富婆自豪的说。

“就你了!”无为子转而对我说:“让她住进来陪我打麻将。”

我“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就算我要帮你凑够打麻将的鬼,我也不能赔钱吧?我得赚钱糊口啊大哥。”

富婆说:“我老公有钱,我家也有很多现金,我以前的珠宝金银首饰都在家呢,等会儿我回家给你拿。”

鬼去拿家里的东西不算偷,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那行吧,你进去住吧,总统套房。”

无为子热情的款待了这位富婆,我这宾馆现在都跟无为子的差不多了,香火随便用。

富婆看着无为子左右两边的丫鬟,调侃道:“哟,老爷子你挺花花啊,你这老腰能行吗?”

“哈哈哈,行不行就是有个人伺候罢了。”

他俩有说有笑的上了楼。

到了后半夜,富婆回家拿金银首饰去了。

约莫有一个小时,一辆真正的保时捷跑车“嗡嗡”而来。

车上走下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高挑的身材,外围女的脸蛋,穿着性格火辣,她大大的眼睛透着惊恐的神色,眼里“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

她哭喊着:“大,大哥,你救救我吧,呜呜呜……”

我看到那富婆就趴在她的后背上,脸色怨毒,原来是富婆控制住了她的身体。

这女孩从车里提下一个密码箱放在我面前。

我对富婆摆手道:“大姐,先下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烂货竟然勾引我老公!我回去的时候他俩正在床上滚呢!草!我要害死她!”

我脸色一沉:“你下不下来?别逼我动粗。”

富婆委屈的哭了:“呜呜呜,我老公早就出轨啦,我是他俩合伙害死的,呜呜呜,你要替我做主啊。”

“你先下来。”无为子听闻哭声跑出来:“这件事盘根会替你做主,你不能害人。”

富婆这才不情愿的下来。

女孩觉得身体又恢复了,慌忙钻进车要逃走。

我一把拽住她,厉声道:“你是不是跟……”

我忙转脸问富婆:“大姐,你叫什么名字?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凤露,我老公叫刘豪。”

我对外围女怒声道:“你是不是跟刘豪合谋杀了李凤露?”

女孩惶恐的摇头:“不,不是,是她出车祸自己撞死的。”

李凤露抓狂的喊道:“她放屁,是他们找的托!那个大货车司机是我们家公司的,我刚才回去拿钱的时候听到他俩的对话了。”

这外围女趁我不备时,突然一记踢裆腿,踢的我猴叫着跳了起来,夹紧双腿倒地。

“哎,卧槽!好毒啊这女人。”

外围女开车飞驰而去。

我疼得在地上翻滚惨叫着:“妈的,妈的!妈的!!!!”

李凤露慌忙蹲下来心疼的说:“小弟,我帮你揉揉吧。”

“别动我!!”我欲哭无泪,咬牙切齿道:“我们家三代单传,把我踢坏了怎么办?!草!这狠心的小娘们,老子要让她知道这一脚有多贵!”

李凤露垂泪道:“小弟,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个主,我给你做了!”

我被无为子和李凤露扶着进了房间,这一夜睡的很不安稳。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李凤露那张灰白色的胖脸近在眼前。

“额,会吓死人的,大姐。”

“小弟,你要怎么帮我啊?一定要帮我伸冤啊。”

“我先去搜集证据再报警啊。”我坐了起来,叮嘱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帮你的,同时也帮我自己。”

李凤露是个出手阔绰的人,昨晚上那个大密码箱里都是她的名牌包包,金银首饰,还有十几沓美元,初步估计价值有百余万。

我现在一点也恨不起来她。

无为子也下来了,在两名明星款丫鬟的陪同下。

他一手夹着雪茄,一手端着红酒,穿着高档的西装,很潮的一位老头。

无为子问:“你打算怎么搜集证据啊?”

“我这不正在想的嘛。”

“不用想了,最快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让李凤露妹子去录音,去拍照。”

我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啊,有了这些证据,直接去报警。”

李凤露当即兴奋了起来:“好!就这么做!”

我把手机递给李凤露,叮嘱道:“切记,不可以让怒火扰乱了你的理智,不然的话,你害死人会被阴司抓走杀掉的。”

李凤露说:“放心吧,绝对不会。”

第25章 开车请闭眼

李凤露拿着我给她的手机回了家,我和无为子坐在大厅等了她一整晚都没见她回来。

我心里开始有点慌了:“老无,李凤露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万一她要是冲动的话,她会杀了那一对狗男女的。”

无为子叼着雪茄,狠狠的嘬了一口,把烟吐在我脸上:“那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看看。”

我也放心不下,骑上我的电动车准备离开。

无为子说:“你骑电车过去啊?等你到了,人也就杀了啊。”

“那咋办啊?”

“李凤露的兰博基尼不是在那停着的嘛。”

“纸扎的兰博基尼?我是人,这辆车对我来说就是一堆纸啊。”

无为子叹气摇头:“你到底还是野路子,懂得还很少,闭上你的右眼。”

我闭上右眼,再看那辆纸扎的兰博基尼时,竟然真的成了一辆崭新的红色兰博基尼。

我愕然道:“这,这是咋回事啊?”

“阴阳眼嘛,左阴右阳,闭上你的右眼,就可以屏蔽掉阳间的界限了嘛。”

我大喜过望,冲无为子拱手道:“多谢了。”

我上了兰博基尼,启动,引擎发出“嗡嗡”的咆哮声,这种炸街的声音曾是我年少轻狂时梦寐以求的。

无为子过来说:“抄近路赶过去,十分钟赶到地方。”

“一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即便是抄近路也不可能十分钟赶到李凤露家啊。”

李凤露居住在二环的高档大厦里,那里房价极高,5万一平。

而我的夕阳红宾馆在四环呢。

无为子说:“你这是阴间的车,无视阳间所有的物体。”

“真的?”

嗡。

我驾驶兰博基尼撞向附近的储蓄所,竟然直接穿墙而过,视若无物。

“哈哈哈,妈的!好爽。”

我在黑夜中驾驶着兰博基尼,穿梭在霓虹闪烁的城市,即便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我依然不减速的穿过去。

“额……我是不是喝迷糊了?”

“咋了?”

“有个人坐着空气从咱前面飞过去了。”

“你确实喝迷糊了。”

我冲他俩挥了挥手:“哈喽。”

醉汉大惊失色:“妈的,没喝迷糊啊,真的有个人坐着空气啊。”

我一加油门,再次飞驰而去。

这时,一美女在街边等出租车。

我停下来,冲美女眨了眨眼:“美女,去哪啊?我捎你一段。”

美女美眸陡然圆睁,娇躯一颤,晕倒过去了。

我驾驶着兰博基尼肆无忌惮的在繁华闹市中穿梭,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李凤露家的大厦。

乘坐电梯直达李凤露家所在的楼层。

一进这个楼层就觉得不对劲,空气中秘密着烧纸的气息。

我敲响了李凤露家的门。

“啊!!!不要打了!我知道错啦!”

突然,我听闻房间内竟然有凄厉的惨叫声,这种惨叫声是鬼发出来的,即便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惊扰到四周的邻居。

我蓄力一脚踹开了门。

只见宽敞的客厅内贴满了黄符,一名道士正手持柳条抽打着李凤露。

李凤露被墨斗绳捆绑着动弹不得,她的老公刘豪和小三一脸懵B的看着,他俩只能看到那名道士在抽打空气,所以不明白场面有多惨烈。

我抄起一把椅子将道士砸倒在地:“敢打我的客人,你找死啊。”

道士一回身,顿时怒喝:“张盘根!!!”

我吓了一跳,好死不死的竟然是茅山派的一名道士,大家都知道我跟茅山道士不合。

有无为子给我做靠山,我硬气很多了:“咋滴!你再敢打一下试试?”

道士站起来怒指我:“好!很好!你彻底与茅山派结梁子啦!”

我把李凤露身上的墨斗绳解开,拍了拍她:“你的车在楼下停着,你先走。”

李凤露一把抱住我:“呜呜呜,小弟,你来救我了。”

我推开她:“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你先走。”

李凤露要走,道士抽出桃木剑挡在李凤露前面:“张盘根,今日如果放走了她,你就成为道教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我又抄起一张椅子砸向他。

李凤露趁着他闪躲的时候,飞身离开这里。

我指了指刘豪和那个小三:“你们两个杀人犯,等着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看剑!”

道士气急败坏的冲我挥斩过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桃木剑,夺过来掰断:“你是不是抓鬼抓傻了啊,老子是人,你用桃木剑扎我。”

道士气得浑身直抖:“你太狂了,是不是觉得没人治的了你?”

我趾高气昂的说:“回去告诉丛云子,老子会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他也是个杀人犯。”

道士愣了愣,神情慌乱:“你血口喷人。”

看他这慌张的言辞,显然这家伙是知道丛云子害无为子的事情了。

我低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道士的眼皮频繁的眨着,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你现在回去吧,那只鬼我救了,丛云子要是不服气,可以来夕阳红宾馆找我,我让他见个鬼。”

道士还想说什么,我一弯腰准备抄起椅子的时候,他转身慌忙跑走。

我扶起椅子坐下来,对刘豪和小三说:“你俩坐下吧。”

刘豪很硬气:“你给我滚,不滚我报警。”

“来来来,谁不报警,谁龟孙!”我故意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主要气势不能输:“你老婆已经告诉我了,你俩合谋害的她,还有你这个小三,你昨晚上那一脚踢的我差点进宫,说吧,怎么赔?”

小三知道我也是个道士,昨晚上还是我救了她。

“我,我赔你点钱。”

“一点钱?你的一点钱是多少啊?”

“你说多少?”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

小三说:“一万?”

我又晃了晃手指头。

小三说:“十万?”

我再晃了晃手指头。

小三愕然:“你不会要一百万吧。”

我打了个响指:“对,一百万。”

刘豪跑进厨房提了一把菜刀,睚眦欲裂的指着我:“你滚不滚?我砍死你!”

“跟我打算破釜沉舟吗?那你死了的话,你这些家产什么的可都是你小三的了。”

刘豪崩溃的抓着头发:“求求你别搞我了行吗?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你就去投案自首啊。”

“啊!!我投你妈的案。”

话音落地,刘豪面部狰狞的举起菜刀就砍我。

第26章 买房就买凶宅

像刘豪这样除了会泡妞花钱之外一无是处的家伙,就算给他一把手枪,我也能撂倒他。

他拿了一把菜刀在我面前耍着,始终都不敢砍下来。

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毕竟像他这样的有钱大老板,还没有人敢打他耳光。

我喝叱道:“把刀给我放下!”

刘豪乖乖的放下菜刀。

小三慌忙跑进卧室,拿出大把大把的现金放在我面前:“道长,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一百万,我们把现金全部给你,你走吧。”

“给我找个袋子装住啊。”

“好好好。”

他俩给我找了个大袋子,把现金装上,粗略的算了一下,约有五六十万。

我提起袋子,对他俩说:“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主动投案自首,或者我报警抓你们。”

刘豪气急败坏的说:“我都给你钱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啊?”

“你给我钱,是因为这女的踢了我一脚,跟你们杀人是两码事。”

我提着钱离开了刘豪家。

回到夕阳红宾馆,李凤露站在宾馆门口翘首盼望。

“小弟,怎么样了?”李凤露百感交集的问。

“你录了吗?”

“还没等到我录呢,一进去就被那个道士抓住了。”

这也不能怪李凤露,它只是个普通的鬼,面对正宗的茅山道士,连厉鬼都没有还手的机会,更何况它呢。

我宽慰道:“没关系,我临走的时候把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放在沙发上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俩肯定今晚上转移资产,逃亡海外。”

李凤露咬牙切齿的说:“不能让他俩跑了啊。”

“放心,我早就策划好了。”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回来主要是先把钱拿回来。”

我掏出手机给我大舅老爷家的二儿子的三闺女打过去电话。

“表姐,在干嘛呢?”

“我都睡了,这么晚你打电话干嘛?”

“加裕大厦40层的4001房间有两个杀人犯准备逃亡海外,我在他们家客厅左边的沙发缝里塞了一部手机,我打开了录音功能,你去了之后先找到那部手机就行。”

“谁啊?”

“通运物流公司的董事长,刘豪。”

“行,交给我吧。”

挂了电话,李凤露和无为子一脸懵B的看着我。

无为子问:“你这是请的哪路神仙啊?”

“我大舅爷家的二儿子的三闺女,我表姐,刑侦队的副队长。”

“你有这关系你不早说?害得我差点死在那道士手里。”李凤露愠怒的锤了我一下。

“那也得有证据啊,录音是证据,他们想跑也跑不掉。”

可以说,我大舅爷家的二儿子的三闺女能进入市刑侦队有我一半的功劳,本市如果发生凶杀案,她就会第一个找我要线索,以我招魂灵媒的本事,想要找到线索是很轻松的事情。

同时,夕阳红宾馆的住户也有很多像李凤露这样的鬼,我也都是顺手给我表姐一个表现的机会。

…………

李凤露成了夕阳红宾馆的长住客户,而我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酬劳,有钱自然是先买房。

我对买房子很纠结,我想买二环以内的好房,但首付都要几百万,现在我手里有三百余万,勉强能付个首付。

这天,我揣着银行卡,乘坐公交车前往市区。

我来到了紫荆大厦的售楼部。

之所以想买这里的房子,是因为风水位置极好,不是说周围有多便捷,而是这里的风水是我爸看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紫荆大厦藏风聚气,因其全天有阳光照耀,无论东出西落,阳光可以照进每户的窗台,故而有“旺气”凝聚。

售楼部的销售小妹热情的服务了我:“先生,喝咖啡还是喝水?”

“凉水就行。”

我低头看着紫荆大厦的模样板块,心里忐忑不安,没有低于200平的。

销售小妹将水杯双手递给我,问:“先生想要个什么户型的?我可以给你介绍一款,现在我们紫荆大厦只剩下四十套房子了。”

我先问点现实的吧:“多少钱一平?”

“六万八一平。”

我差点被水给呛死,呛的我直咳嗽,两眼泪花。

销售小妹忙递给我纸巾:“先生的最低预算是多少呢?”

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买不起买不起。”

放下水杯我就要走。

销售小妹慌忙跟了出来:“先生,先生,等一下,我们也有适当的优惠。”

她细腻白皙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让我浑身一颤,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吗?像我这样没定力的人,恐怕很容易中计吧?

“我,我,我只有三百万。”

“那您也够付个首付了啊。”

话虽如此,但我不买家具了吗?我不装修了吗?虽说紫荆大厦是精装修,但家电家具什么的都要买啊,而且最近生意不好做,拿什么还贷款啊?

仔细算下来这笔账,我还是舍不得买。

“唉,算了,买不起。”说着我就要走。

“先生,我这有个房源,二手别墅,房东只卖350万。”

我愕然,别墅卖350万?我没听错吧?即便是在四环也不可能只卖350万啊。

“在什么地方啊?”

“这栋别墅在三环,银湖别墅区。”

“为什么卖那么便宜啊?”

“因为死过人,而且死了一家人。”

这句话让我来了兴趣,这就是凶宅啊,很多买家一听说是凶宅,肯定不会买,而且还死了一家人,这煞气是很严重了。

我迫切的说:“那你带我过去看看。”

“好。”

销售小妹一口答应,当即开着她的红色甲壳虫车载着去了银湖别墅区。

…………

银湖别墅区。

这栋别墅此刻就在我面前,整栋房子冒着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常人自然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销售小妹也把房东带来了,房东是个40岁的中年人,油头粉面,大肚便便,双眼透着精明,可以说浑身上下无不透着精明,开的是奔驰S600,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我与房东握了握手,房东问:“进去看看吧。”说着把钥匙递给了销售小妹,他却站在门口没有要进的意思。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连销售小妹神情凝重,打开院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钥匙孔都插不准。

我夺过钥匙打开院门:“你在这等着吧,我一个人进去。”

第27章 他们一家四口都是鬼

这是一栋独院的别墅,院里种植着花草已经枯萎,庭院内长满了杂草,共三层欧式建筑的楼房。

进了客厅,一股寒气沁入身体。

客厅很大,高档的沙发家具落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客厅分住客厅与餐厅,右边是厨房,左边是两间卧室,贴着卧室墙壁是楼梯。

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共有三间大卧室,一个小客厅,客厅改装成了家庭酒吧,一张宽大的酒柜上摆满了国内外的名酒。

三楼没有卧室,是改造出来的娱乐室,健身室,家庭影院。

这一家人还是很会享受生活的。

我检查了二楼的三间大卧室,其中有一间应该是别墅主人的卧室,在墙壁上还挂着结婚照,别墅主人是俊男美女,婚纱照上的两个人扬着甜蜜的微笑。

在这间卧室的大床上有一滩血迹,浸透舒适柔软的床垫,床头上的白色墙壁上有抓痕,十道抓痕由上而下,由粗变细,显然在死之前经过剧烈的挣扎。

另外两间是他们儿女的房间,一间布置的温馨粉色,床上堆满了各种可爱的毛绒布偶,书桌上整齐的归置着芭比娃娃和童话故事。

另一间应该是男孩的房间,地上杂乱的放着各种玩具挖掘机,玩具枪械,书桌上的小玩具和书籍摆放凌乱,还摆着几张在学校里的合影与父母妹妹的合影。

多么可爱的孩子,实在可惜了。

我忽然觉得背后发冷,猛地一回头,一个小身影忽闪而过。

我追出房间,过道里冷清清的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那一家人的鬼魂还居住在这栋别墅里,也没有打扰他们,下楼出了别墅。

销售小妹见我神情淡漠,讶然道:“你一点都不害怕?”

“我要是害怕,我就不会来了。”我转而看向那个中年男人:“300万卖不卖?”

这栋楼的价值在2000万以上,能出这么低的价格,估计这中年男人也不是死者的什么亲戚,应该是第二任房东吧?

“小兄弟,370万已经是赔血本了,我买的时候花了1300万啊,一开始我觉得我胆子挺大的,喝醉的时候还在坟墓旁边睡过觉呢,本以为死过人的房子又能怎么样呢,唉~没想到真的有鬼啊。”

这中年男人说着的时候,一脸懊恼,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钱。

我摊手道:“我现在就300万,你要是卖,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转账,如果不卖,那你再找找其他买家吧。”

销售小姐急了,她当初就是把凶宅卖给这中年男人的,现在中年男人又找到她急着脱手。

“钟先生,这一年多来有几百位客户来看房,都不敢要,所有的房产公司都不敢接这房子,你要考虑清楚啊。”

这位钟先生犹豫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最后一咬牙,卖给我了。

我当即转账给他,三百万买栋别墅,简直比中彩票还过瘾啊。

有鬼怕什么,我在夕阳红宾馆住着,天天跟那些鬼同吃同住同劳动。

销售小妹嫣然一笑:“祝张先生住的愉快,我在网上帮您订了家政服务,他们会上门帮您打扫,这栋别墅里的家具您还要吗?”

“带血的床不要了,其他的都整理好,让家政服务清理干净。”

“好的。”

我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子,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

…………

回到夕阳红宾馆,我准备抓鬼的道器,晚上回别墅降服那一家四口去。

无为子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像一条死狗:“现在四缺二啊,赶紧去找啊。”

“晚上我给你送过来一家四口。”

无为子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当真?从哪找的?”

我把我买凶宅的事情跟无为子说了一遍,这老家伙拍手叫好,催促我赶紧把那一家四口请过来。

“我帮你凑够打麻将的,你就要告诉我,你的那些道器在哪。”

“行行行,我一定告诉你,快去吧。”

准备好我的抓鬼道器,背上双肩包,骑上电动车向银湖别墅区出发。

我站在我刚买的这栋别墅前,黑气萦绕,煞气极重。

我推开院门,在院门上贴了一张镇鬼符,接着打开别墅门。

门刚推开就吹出一阵阴风。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关上别墅门,贴上一张镇鬼符。

“咳咳咳……在吗?”我打开灯环顾四周:“我是这里的新住户,跟你们强调一点,我是个道士。”

无鬼应答。

哒哒哒……

二楼响起脚步声。

我旋即冲上去,拔出桃木剑,严阵以待。

“有冤说冤,想要捣乱的话,我手里的这把桃木剑可不答应。”

我依次推开三间大卧室的门,在楼梯口用公鸡血画上一道红线,这样可以阻止它们逃到楼下,又掏出四张镇鬼符,将所有的窗户都贴上。

“还不肯出来是吧?你们觉得能打得过我吗?就算你们两口子能全身而退,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两个孩子?”

呼。

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说这话还是管用的,这一家幸福的四口,虽然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但看起来还是很疼爱他们的孩子。

“你敢杀我孩子,我跟你同归于尽。”

这是一位穿红衣服的女鬼,她披头散发,清色的脸上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球,黑色的长指甲扎进我的脖子里,我猩红的血液顺着她的五根冰凉的手指流出来。

我从裤兜里摸出一张黄符拍在她身上。

嘭。

直接将其击飞出去。

呼。

又一只鬼飞扑过来,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把匕首,眼中充斥着暴戾,这只鬼就是这别墅里的男主。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挥起桃木剑刺向它。

它惊吓的停下来,忌惮的看着我手里的桃木剑。

“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想杀你们,这别墅我买了,你们就要挪地方。”

女鬼咆哮起来:“我们不离开!这是我们的家,是你闯进了我们的家。”

第28章 请叫我阴间狄仁杰

这一对鬼夫妻面对我的强悍道行,丝毫不惧。

他们双眼充斥着阴厉,那架势看着像是跟我同归于尽。

我语气缓和道:“两位,咱能不能平静下来商量一下?”

男鬼问:“怎么商量?”

我问:“两位贵姓?”

男鬼:“我叫杨成成,我老婆叫柳飘飘。”

我说:“两位,我在四环开了一间深夜宾馆,那里住着几位和蔼可亲的鬼,你们要是搬到宾馆里住,我保证你们过上开心幸福的事情。”

杨成成断然拒绝:“不去。”

我又说:“你们一家四口在这生活不是办法,今儿你们幸亏是遇到了我,如果要换做其他的道士,你们早就被打的魂飞魄散,化成尘世间的一缕尘埃了。”

柳飘飘凶狠的表情逐渐的缓和了。

到底还是母亲,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就心软了。

我见状有戏,继续煽情:“你想想,你们活着的时候让你们的孩子受苦,他们还没有体会过阳间的所有童年的快乐就死了,多可惜啊,难道你们还想着让他俩变成厉鬼?变得跟你们一样?”

我说着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从隔壁卧室跑了出来,抱住了柳飘飘的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我,透着让人怜爱的目光。

我叹惜道:“啧啧啧,瞧瞧这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却只能每天龟缩在这房间里,一点乐趣都没有,我前段时间收了一只小鬼做我的儿子,我想如果他们去了肯定能快乐的玩耍。”

杨成成犹豫了起来,低头看着两个孩子,他再也凶狠不起来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要帮我做一件事。”

我大喜过望:“只要你们肯去夕阳红宾馆居住,什么事我都答应。”

“我要你帮我们找杀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啊?杀你们的凶手没找到吗?”我没想到还有这么个事情。

“没有,他们逃走了,逃了五年多,我们在这等了五年多,我们不肯去地府报道就是要看着他落入法网。”

说到此处,杨成成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阴厉的咬牙切齿,五官扭曲到狰狞。

“别急啊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我也好帮你们啊。”

“五年前我们家做生意,杨韬是我堂弟,他是个混混,吃喝嫖赌抽,三番五次找我借钱,我也都借给他了,最后一次找我借钱竟然要借五百万,那个时候我买了这栋别墅,实在没什么钱,就没借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动了杀心。”

杨成成声泪俱下的给我讲述着,柳飘飘抱着两个孩子泣不成声。

“妈的!这家伙千刀万剐都不过分。”我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帮你们找到那个杀人犯。”

我答应了他们这件事,他们才同意跟我一起回夕阳红宾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送他们回夕阳红宾馆。

我拍着杨成成的肩膀说:“美好的生活就从今天开始了,明天我买几件好衣服给你们烧下去,在夕阳红宾馆有个叫无为子的,有个叫李凤露的,咱们一大家子住在夕阳红宾馆多好啊。”

咳咳咳……

出租车司机突然一阵咳嗽声。

“那,那个,那个兄兄弟,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煤气没关,要要要不你就在在这里下车吧?”

我拍了一下脑门,把这出租车司机给忘了。

于是,我被司机扔在回夕阳红宾馆的半路上。

我讪讪的笑着:“别急,咱们再打一辆,这次不说话。”

杨成成问:“你连一辆轿车都没有吗?”

“额……你一个鬼能不能别那么现实?我不是刚买了你家的别墅嘛,哪有钱啊。”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柳飘飘捂嘴笑道:“那我们送你一辆吧。”

“阴间的车啊?”

“昌运大厦停车场有一辆宝马Q7,那是我们的,车钥匙就在二楼我们卧室的衣柜的抽屉里。”

我搓着手激动的说:“艾玛,遇到有钱的鬼就是不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们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夕阳红宾馆。

这一次我憋着没说话。

到了夕阳红宾馆,无为子和李凤露热情的迎接了这一家四口。

李凤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哎呀呀,看看这两个小可爱,来,让阿姨亲亲。”

无为子握住杨成成的手:“热烈欢迎你们入住夕阳红宾馆啊,这一下子咱们打麻将就能凑够一桌了。”

张土蛋跑到我面前,要我抱抱。

他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着那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我介绍道:“这就是我儿子,张土蛋。”

杨成成与柳飘飘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了,很快就忘记了仇恨跟我们有说有笑。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却犯难了,我答应了杨成成和柳飘飘要找到那个凶手杨韬,可茫茫大海我去哪找啊?

到了凌晨两点,他们还在打麻将聊天,我实在困的睁不开眼就去睡了。

…………

第二天我去找我大舅爷家的二儿子家的三闺女,我表姐了。

这么大的案件,她肯定知道。

我先去昌运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那辆宝马Q7,五年没有动过,早已落满了灰尘。

打开车门,里面还有杨成成一家人的合影,后座位放着玩具,车里布置的很温馨,看着照片里他们幸福的微笑,我顿时有了动力,怎么也得找到这个杨韬。

启动宝马Q7,我驾驶着去跟我表姐见面。

见面的地点约在咖啡馆。

我表姐徐是男,有着健康的麦色肌肤,野性的八块腹肌,齐耳的短发,一张精致的脸蛋透着冷艳,她的容貌称得上美女,但她的强势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求者。

她有着170的身高,身材凸凹有致,五官精致,她被称为刑侦队一枝花。

但是,她似乎对男人没兴趣。

我来到时,她早就到了。

“表姐,有阵子不见,你白了。”

徐是男娇嗔的锤了我一下:“嘴贫的毛病一点都没改。”

我疼得呲牙咧嘴:“额,表姐,你这撒娇的小粉拳能不能温柔点啊?”

“找我来干嘛?”

“你不得感谢我一下吗?上次帮你抓了那一对杀人犯狗男女,你还上了电视呢。”

第29章 喜欢女人的女人

我跟表姐徐是男讲述了一遍银湖别墅杀人案。

“一家四口很可怜啊。”

徐是男忧心忡忡的说:“这个案子我确实知道,当年很轰动,在网络上也引起强烈的反响,五年过去了,这五年来我们也没有放松搜查,但是这个杨韬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他一丁点的踪迹。”

我摊手道:“那咋办啊?”

徐是男说:“这样吧,我去见见死者的鬼魂,了解一下整个案件的过程,或许能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一些线索。”

“你行吗?见鬼不晕啊?”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走吧。”

出了咖啡馆,徐是男看到我开着的一辆宝马Q7,忍不住赞叹:“做你们这一行确实挺赚钱啊,又是买别墅,又是开Q7。”

我说:“这就是银湖别墅区死者的车,他们送给我了。”

徐是男皱眉道:“那你这也不合法啊。”

“嘿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上车。”

在回夕阳红宾馆的路上。

我瞥了一眼徐是男,问:“表姐,你今年也有28了吧?什么时候结婚?”

徐是男听到这问题,当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结什么婚?满脑子就是结婚,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吗?我不结婚是因为我有上进心,我才不让那些臭男人养活我呢。”

她的话里充斥着对男人的偏见,我怀疑她是个百合妹子。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表姐,你对女女恋爱有什么看法?”

我说完这句话,清楚的看到徐是男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作为一名干练沉着的刑警,她在这方面表现出了一丝慌乱,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徐是男故作沉思了一会儿:“不反对也不支持。”

额,这个回答还挺中肯。

我说:“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爱情不分国界更不分性别嘛。”

徐是男的美眸亮了:“你真的这样想的?”

“何止是这样想啊,简直就是这样想。”

我的一番话拉近了我和徐是男的关系。

我接着说:“我有个写侦探小说的女性朋友,改天给你介绍一下。”

“真的?!”徐是男攥着拳头,克制住内心的欣喜若狂,故意板起脸:“写侦探小说的,倒是跟我有共同话题,没有题材的话,我这里有大量的题材可以提供。”

看到她这个表现,我更加确定,我这位表姐是一个百合妹子。

谈话间,我们来到了夕阳红宾馆。

我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瓶牛眼泪抹在她的眼皮上,叮嘱道:“尽量克制啊,别被吓晕了。”

徐是男问:“你那个写侦探小说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额……吴燕。”我拽着她上了楼:“那个不着急,先帮我破了案再说。”

在二楼。

无为子,李凤露,杨成成,柳飘飘四只鬼正在打麻将,他们的一对可爱的龙凤胎正在跟我的儿子看动画片。

无为子鼻子一动,脸色惊愕:“有人!”

我忙摆手:“各位别慌,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表姐,她是一位有着丰富破案经验的刑警。”

无为子说:“哦,我知道了,上次你说过。”

这时候徐是男走进总统套房。

她虽然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看见了鬼,她紧张的额头冒汗,尤其是杨成成脑袋上还插了一把刀。

我拽了一下呆愣住的徐是男:“打个招呼。”

徐是男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挤出一点笑容:“大家好,我叫徐是男,这次见大家是为了银湖杀人一案。”

她一眼就认出了柳飘飘与杨成成夫妻俩,当年她虽然还没有进刑侦队,但当时她已经在派出所的片警了,对这件事也特别上心。

我说:“你们也别打麻将呢,杨成成和柳飘飘你俩说一说整个案件的经过,怎么杀的你们,说清楚一些。”

徐是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杨成成和柳飘飘两口子坐在徐是男的对面,声情并茂的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两口子讲述了两个小时,大概的我们也听清楚了。

徐是男听完这两口子的讲述,擦掉眼皮上的牛眼泪下了楼。

我对他们说:“行了,你们继续打麻将吧。”

杨成成问:“盘根道长,到底能行吗?”

“绝对能行,给我一点时间。”

我追了下楼去。

徐是男双臂环抱胸前,右手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状。

我低声问:“表姐,问到什么线索了吗?”

徐是男说:“杨韬这个人吃喝嫖赌抽,想要找到他的消息,咱们只能进娱乐场所去找,或许能找到。”

我说:“那你回去多派点人去找。”

“我们要找的话,肯定会打草惊蛇,我安排几个同事换上便装。”徐是男抬眼看向我:“而且你也要帮忙,因为在某些地方,很多人都认识我们,即便是换上便装也能认出我们是警察,你不一样。”

“这个是肯定的,我正好认识几个KTV的老板,到时候我去查一下。”

徐是男走出宾馆,停顿一下,转过身问我:“你那个写侦探小说的朋友,吴燕在哪里住啊?”

我给她一个大白眼:“任务要紧,现在谈什么儿女私情啊。”

“放心吧,我只是想和她探讨一下侦探小说的问题。”徐是男伸手就掏我的兜:“手机呢?快点,来,给我。”

唉~我能理解,于万千人中,男找女容易,女找男更容易,唯独这男找男,女找女不容易,一千个人还不一定有一个呢。

我把手机号给了她,叮嘱道:“不要玩物丧志,多把心思放在这个案子上。”

“行了,我知道了,你的宝马Q7借我开几天。”

“额……啥意思啊?你开走,我开啥啊?”

“你又没女朋友,开那么好的车干嘛。”徐是男理直气壮的给了我一个白眼,驾驶着宝马Q7离开。

我愣了有几秒,这才醒悟过来,她是想开着我这辆豪车去泡吴燕吧?

虽然百般不愿,但是眼下杨成成两口的案子重要,到了晚上我先去流浪酒吧打听一下。

虽然威哥他们两口子开的是文艺酒吧,但也算是娱乐场所。

第30章 智斗社会你彪哥

晚上九点,我来到了流浪酒吧。

威哥跟他媳妇见了我,热情招呼。

威哥伸出双手:“哎呀,我店里的至尊终身免费会员来了。”

“威哥,你是心疼你的酒吧?觉得我会要上千一瓶的洋酒?”

威哥“啧”了一声:“根弟,你把你哥想太不厚道了吧,你随便点。”

“既然威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来两瓶百威吧。”

威哥愣了一下,讪讪笑道:“我以为根弟你要点上千块钱一瓶的洋酒呢。”

“洋酒喝不习惯,喝酒是次要的,主要我是来找你打听个事。”

“行啊,边喝边聊。”

啤酒烧烤端上来。

威哥在我对面坐下来:“根弟,你想打听什么事?”

我压低声音:“你认识杨韬吧?”

威哥想了一会儿,神情陡然一凛:“你说的莫不是五年前银湖别墅区灭门惨案的那个凶手吧?”

我点点头:“这家伙吃喝嫖赌抽,我觉得你们这些混迹娱乐场所的人肯定知道他。”

“这家伙以前确实在我们这种场合小有名气,不过他犯下滔天罪行,肯定会跑啊。”

“他以前都是喜欢在什么地方玩?”

杨韬虽然逃了五年,但是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变,而且毒瘾那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戒掉的。

“我只知道他在九泉路的帝豪酒店有个长期的包房,他喜欢去魔幻夜总会玩,那里消费高,又是比较隐晦的场所,你懂得。”

“行,我知道了。”

我决定去一趟魔幻夜总会。

魔幻夜总会是本市较为有名气的一家夜总会,是一家综合性的娱乐场所,每逢星期天就会请一些二人转演员或者是三流小明星,亦或者请岛国爱情片的女星,偶尔心血来潮,还会花大价钱请一线歌星。

据说消费很高,女的免费,男的最低消费是5000,一瓶在超市里的几块钱罐装啤酒,在里面都要40一罐,尽管如此昂贵,但是每晚魔幻夜总会都是门庭若市,进出的全都是丑男美女,就算是进里面蹦迪,男的门票也要500一位。

我骑着我的电动车来到魔幻夜总会时,人生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只好把电动车停在对面的地方。

我掏了五百块钱买了一张门票进入负一楼迪厅。

刚进去就感受到了音浪扑面而来,绚烂的射灯相互交错,黑压压的人头忽高忽低的蹦着,摇着,好像一群没有智商的行尸走肉一样,随着强烈的节奏晃动身体。

DJ台上,一穿着比基尼,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再打碟,几个光着膀子的健硕壮汉拿着水管放在裤裆上对着底下的人群喷洒着水。

舞池里有一大群男女,四周的看台上更是挤不动,比春运还热闹。

我双脚不挨地儿的在人群中穿梭,终于把我挤到了卡座前。

我刚坐在卡座上,一名服务员就过来了,低头在我耳边说:“先生,几位?”

我知道这里的规矩,一个卡座2000块钱,送几瓶啤酒和一个果盘和若干瓜子花生。

我掏出钱包,查了两千块钱递给他。

刚把钱包装进去,两个浓妆粉黛的妹子走来了。

“帅哥,一个人吗?能坐下吗?”

在这里要是能买个卡座,那就相当容易泡上妹子。

我笑了笑点点头。

我眯着眼环顾四周,看能不能找到卖毒的,在这个地方,那些瘾君子就会偷偷的交易,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

服务员送上来啤酒和一些小吃,刚要准备离开,我拽住了他,并且用手揉了揉鼻子。

这是一个手势,意思是我要粉儿。

服务员神情一怔,忙摇头。

看来这服务员虽然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不过他也可能没有那个资格涉及到。

我开了一瓶啤酒喝了起来,我对面那两位美女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推过去两瓶啤酒。

黑发的美女主动坐到我旁边:“帅哥,你要这个?”说着她用手揉了揉鼻子。

“你们有?”

“我们可以帮你介绍个人。”

看来这两位也不简单啊,不过总算是有门路了。

我起身催促道:“那现在带我过去吧。”

黑发美女说:“带你过去可以,但你买了让我们吸点。”

原来是两个瘾君子啊,她俩的年龄也就在20出头的样子,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也算的上是一般了,稍加化妆肯定是个美女,像我这样平凡的人是不懂她们这些吃青春饭的女孩子的。

我答应了她俩,对面的那个黄发女孩掏出手机走出去打了一通电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黄发女孩领着一个瘦弱的青年来到我这边。

这瘦弱的青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斜挂着一个小包,豆豆鞋,九分裤,锅盖头,细细的手臂纹着大花臂,典型的社会小混混。

他把我身边的黑发女孩拽到一边去,低声问:“要多少钱的?”

我问:“你现在手里有多少?”

“400一包,我现在有四包。”

我摇摇头:“不够,我要的多。”

这小混混很明显就是个马仔,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如果能见到他背后的那个人,或许还有点希望。

瘦弱青年知道我是个大客户,兴奋的搓着手:“你等着,我去给你再拿一些。”

我拽住他:“我跟你一起去吧。”

瘦弱青年犹豫了。

我掏出一万块钱:“我还能骗你吗?”

为了能骗到这些人的信任,我把李凤露的限量版LV包包卖了。

瘦弱青年看见我的钱,也不再犹豫了,带着我出了魔幻夜总会。

就在魔幻夜总会的停车场的一辆商务车,瘦弱青年敲了敲车窗,车窗落下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警惕的看着我。

瘦弱青年低头哈腰的说:“彪哥,这位是大客户,要买一万块钱的。”

“上车。”

车门打开,我上了车。

后车座还坐着两个壮汉,车内乌烟瘴气。

坐在驾驶位的彪哥问:“钱呢?”

我把那一万块钱给他。

他给我了一大包的冰:“下车吧。”

“等等,我还想再买点,这些还不够,但是我的钱也没带够,能不能跟我回趟家拿钱?”

第31章 嗨不嗨?

彪哥开车载着我去了夕阳红宾馆。

这几个社会青年一看我是个开宾馆的,都觉得我是个大客户了,对我的态度也不再那么社会了。

我请他们进宾馆:“先进去,我去楼上拿钱。”

彪哥一行人六个人,还有我在魔幻夜总会认识的那两位小太妹,还有那个瘦弱病态的少年,加上商务车上的三名膀大腰圆的壮汉。

我上了楼把情况跟他们讲了一遍,无为子他们自然义不容辞了。

毕竟做鬼很寂寞,偶尔有个娱乐项目,耍耍人类,他们个个争先恐后。

李凤露一挥手,宾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我笑眯眯的走下来:“诸位,我跟你们介绍一款我研制的药,比你们的劲儿猛。”说着,我掏出了牛眼泪。

彪哥愕然的看着我:“原来你也是贩毒啊?”

“错,我是做毒的,而且我制作的这款毒,不抽不吸,抹在眼皮上就有效果。”

“真的假的啊?有这么神奇的毒?”

“不信可以试试嘛。”

彪哥倒出一点牛眼泪抹在眼皮子上。

我又掏出一瓶:“来来,都试一下,绝对刺激。”

六个人,四男两女跃跃欲试的抹上了牛眼泪。

他们缓缓睁开眼。

彪哥疑惑道:“咋没感觉呢?不嗨啊。”

“稍等,马上就嗨。”我拍了拍手,喊道:“出来接客咯,让他们嗨一嗨。”

呼……

阴风忽作,无为子,李凤露,杨成成,柳飘飘,我儿子张土蛋,甚至为了吓唬这六个人,那一对可爱的双胞胎也用手指头抠着眼睛和嘴巴扮起鬼脸。

我指了指他俩:“你俩本来就是鬼,扮鬼脸那是装可爱用的。”

我儿子张土蛋咧嘴笑了起来,嘴角裂到耳根处,满嘴的鲨鱼牙齿,血盆大口。

杨成成把脑袋的匕首拔出来又插进去,拔出来再插进去,三进三出,周而复始,脑浆子掉一地。

柳飘飘的脑袋360度大旋转。

李凤露抓住自己的脑袋,猛地一提,拽住头发甩了两圈:“艾玛,不行,有点晕。”

我定睛一瞧,六个人昏过去了五个,只有社会彪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鬼。

我问:“怎么样?嗨了吗?”

彪哥的脑袋机械似的转向我,猛地吸气,紧接着就是一道女人应该发出的细腻尖叫声:“呀!!!!!!”

他“噌”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接着就往门的方向跑。

双手拽住门把,死拉硬拽。

我打了个响指,对无为子说:“差不多了,你们回去继续打麻将吧,再吓的话,估计要出人命。”

我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掺杂恶臭味。

社会表哥尿裤裆了,不仅是他,沙发上躺着的那三男两女也是各种不同程度的吓尿吓屙了。

我找来凉水泼醒沙发上的这些人。

“啊!!”

“鬼啊!!”

“阿弥陀佛……”

“急急如律令……”

“主啊,我敬爱的主啊……”

各种尖叫声伴随着各种教派的咒语充斥着整个宾馆大厅。

“喂!!”我大喝一声,拍着桌子喊道:“都给我静一静,不然让鬼吃了你们!”

顿时鸦雀无声。

我指着彪哥说:“坐过来。”

彪哥夹着腿,抹了抹鼻涕和眼泪坐在沙发上。

这六个人脸上都是一个表情,恐惧!

彪哥鼓起勇气,拱手道:“大哥,你混哪条道上的?”

“我跟三清始祖混。”我白了他一眼,喝叱道:“现在言归正传,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如果敢撒谎的话,我让你们都变成鬼!”

我掏出杨韬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都给我仔细的看看,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他们六个忙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低头仔细的看着照片。

“我知道!”彪哥因为自己认识杨韬而感到兴奋:“大哥,我认识他,他叫杨韬,以前经常从我这里买毒。”

而剩下的那五个人因自己不认识杨韬而感到惶恐,纷纷向我解释。

“大哥,我也认识,只是没有他回答的早。”

“我也认识,但是我有点近视,刚才没看清。”

“大哥,我不认识,哇呜呜……大哥,求求你,别让鬼吃了我。”

“都给我闭嘴!”我对彪哥说:“你继续说。”

彪哥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这家伙还欠我还几万的毒钱呢,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我听说他杀了人。”

我问:“从他杀了人之后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好像见过。”

“什么是好像啊,见就是见过,没见就是没见过。”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看着像他,本想追上去要他还钱,没追几步就丢了。”

我问:“在哪里见到的?”

“在余村。”

“郊区?”

余村是出了五环还得再开七八公里的地方,那里是工业区,到处都是工厂,人口密集又杂,想要在余村找到这家伙有点困难。

我又问:“你去余村干嘛?”

彪哥说:“我有几个兄弟在余村驻扎,卖毒给那些打工仔们啊。”

我照脸两巴掌打的他双眼冒星星:“呸!你们这些社会毒虫,害虫,卖毒都卖到工业区了,那工厂能赚几个钱啊。”

噗通。

彪哥捂着脸跪在地上:“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我回去以后就自首,行不行?你别放鬼出来。”

“你带我去余村,你们几个回去吧。”

宾馆门自动打开,他们五个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宾馆,一边跑一边释放着呐喊。

彪哥羡慕的目送他们离开。

我说:“把我带到余村见了你的那几个兄弟,我就放你走。”

“好好好,咱们走吧。”

我把彪哥眼皮上的牛眼泪擦掉,冲我儿子张土蛋摆摆手。

张土蛋跳到我的肩膀上,抱住我的脖子。

彪哥浑身一震:“大,大哥,你跟谁摆手呢?”

“鬼!”

彪哥猛地打了激灵,又尿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别害怕,没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吃你,好好的开车。”

“好,我一定好好的开车,好好的做人。”

彪哥开着他的商务车,一路向五环余村工业区驶去。

一路上无话,抵达余村后,彪哥就带着我去了他兄弟们租住的房子。

第32章 一箭双雕

彪哥带着我去了他们租住的房。

门打开,客厅里乌烟瘴气,三男一女依靠着沙发在抽毒,长方形的桌子上摆着啤酒,白酒,鸭翅,鸭脖,啃完的鸭翅随意的丢在地上。

彪哥抄起扫把就打,边打边骂:“你们这些社会毒虫,害虫,妈的,还要不要个B脸,都给我起来!”

这些小弟们都被打蒙了,慌张的躲闪站到一边去。

彪哥指着他们:“都给我站好了,一字排开,立正!”

“不是,彪哥,咋的了啊?你抽多了?”

“卧槽你吗,我抽!我抽什么抽?我抽死你。”彪哥在那少年的身上狠狠的抽打了两棍:“都他妈给我站好了,挺胸抬头!”

小弟们意识到彪哥是真的在生气,都不敢砸嬉皮笑脸了。

一小弟从沙发后面提出一个黑袋子放在桌子上:“彪哥,这是这一个半月的钱,有二十三万。”

彪哥看了看我,当即捧住钱递给我:“大哥,这钱是我孝敬你的。”

我瞪了他一眼:“给我干嘛?谁的钱还给谁。”

彪哥为难道:“大哥,这些钱肯定是一些小混混和工厂里打工仔们的钱,就算我们给了他们,他们照样去别的地方买毒。”

“说的有道理,这钱给我吧,我帮你做个好事。”我接过黑袋子,对他说:“说正事。”

彪哥把照片递给他们:“这个人叫杨韬,最近你们有没有见到?”

一众小弟摇摇头。

彪哥炸毛了,又是一顿抽打:“怎么能不认识呢?我前段时间还在这里看到过他呢,小贺,我当时也跟你说了,我说我好想见到了欠我钱的那家伙。”

小贺是个只有90斤的小伙子,瘦成了一道闪电似的,穿着紧身九分裤,小胳膊细的一阵风就能吹断。

“彪哥,那不是照片里的人,后来我特意打听了,那是轴承厂的王虎。”小贺看了看照片,说:“你还别说,王虎那小子跟照片这个有点相似。”

我问:“这个叫王虎的抽毒吗?”

“抽啊,这家伙的毒瘾还不小呢,赚得那点钱还不够他抽的呢。”

“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一趟,就说你们大酬宾,感谢新老客户,免费赠送10克冰。”

“真的送啊?”

彪哥扬起扫把就要打:“让你给他打电话你就打,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我坐了下来,指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收拾了,妈的,你们活着有什么意义啊?”

“赶紧收了。”彪哥给我打开一罐红牛,双手奉上:“大哥,喝水。”

我对彪哥说:“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如果是杨韬的话,你们就给我按住他,绑了他。”

“放心吧大哥,这事我一定给你摆平。”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门敲响了。

彪哥打开门,伸手就那那个叫王虎的拽进了房间,一巴掌拍在地上。

“跪下!跪好了!”

王虎捂着脸,恨恨的瞪着彪哥:“凭啥打我?”

我喝叱道:“抬起头,看着我。”

王虎狐疑的看向我。

这家伙确实有点像杨韬,不过比杨韬要帅一些。

我问:“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的?兄弟姐妹几个?父母叫什么?”

王虎愣了愣:“查户口呢?”

彪哥扬手就要打。

我瞪了他一眼:“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彪哥讪讪笑了笑,站到门口的地方,防止这家伙逃走。

我故意把照片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偷瞄了一眼王虎脸上的变化,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瞬间绷紧。

这个小举动让我确定,这家伙即便不是杨韬,也肯定跟杨韬有关系。

难道是堂兄弟?

我问:“你认识杨韬吗?”

王虎猛地摇头:“不认识。”

我又问:“你知道他杀了人吗?”

王虎摇头:“不知道。”

我接着问:“你知道柳飘飘吗?”

王虎摇头:“不知道。”

“她没死。”

“啊?!”

王虎一阵愕然,突然意识到自己慌乱中露出了马脚。

我眯起眼,笑了起来:“你不知道谁是柳飘飘,你啊什么?”

“我,我,我……”

啪。

彪哥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妈的,你就是杨韬对不对?”

王虎抓起酒瓶子照着彪哥的脑袋上砸碎,用碎瓶口抵住彪哥的脖子:“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我喊了一声:“杨韬。”

王虎下意识的转脸看向我。

我更加确信他就是杨韬:“你这是易容术吗?”

杨韬冲我咆哮:“放老子出去!!”

我拍了拍趴在我后背上的鬼儿子,张土蛋:“别睡了,起来干活。”

张土蛋扑向杨韬,双手抓住他的头发,控制住他的行为。

“怎么回事?”

杨韬看到自己的手脚都不受控制了,竟然主动扔掉碎瓶口,又推开了彪哥。

彪哥感动的热泪盈眶:“大哥啊,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我他妈发大财啦。”

“把他拽上车送到警局去。”

“好!”

彪哥以及他的几个小弟驾驶着两辆车前往市区。

中途,我给表姐徐是男打了一通电话,让她在警察局门口等着我。

一路无话,抵达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徐是男和一些警员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车刚停下,他们就打开车门给杨韬和彪哥等一众人戴上了手铐。

彪哥愣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你这是一箭双雕啊。”

“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

彪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头被带进去了。

徐是男走来:“表弟,这次要感谢你啊,短短的几天时间你就抓住了杨韬。”

我问:“这家伙怎么和照片上的不一样啊?”

“整容了呗,改名换姓的在小工厂里上班。”

我伸手说:“我的车钥匙呢?”

“什么车钥匙啊?”

我没好气的说:“装,继续装,别控制。”

徐是男拍了拍我:“借给我多开几天啊,我明天请了假跟吴燕去开车旅游呢。”

“啊?你俩真的好上了?难道她也喜欢女人?”

“有那个意思吧,不过彼此还都没挑明。”

说起吴燕,徐是男咧嘴笑了起来。

第33章 开始恐怖了

为了庆祝我抓到了杨韬,我特意从饭店订了两千多块钱的大餐,摆满了两张圆桌。

无为子,李凤露,杨成成,柳飘飘他们依次落座。

我倒上三杯白酒,对柳飘飘说:“你们不喝白酒,可以喝饮料。”

无为子接过我倒的酒,猛地一吸鼻子。

我“啧”了一声:“我还没讲两句呢,你就喝了。”

我把他那杯酒泼在地上,又重新倒一杯。

鬼不仅闻香火,还闻阳间的食物,刚才那一杯酒无为子闻了一下,把酒味都吸进肚子里,剩下的就是一杯水。

杨成成的一对可爱的龙凤胎闻着我买来的甜品,鬼闻过之后,再给人吃的话,那如同嚼蜡一样。

我端起酒杯,站起来:“认识你们,我很开心,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也不可能永远的住下去,尤其是杨成成夫妇,你们要去投胎转世,所以相处一天开心一天,我敬你们。”

我一饮而尽,他们也是一闻而劲。

杨成成端起酒杯:“这杯酒我得敬盘根道长,谢谢你帮我们了却的心愿。”

“哪里哪里。”

我又是一饮而尽。

接着是柳飘飘要敬我酒,我来者不拒。

一圈下来,我喝的差不多了,菜一口都没吃,醉醺醺的躺在沙发上。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人,从她粗壮的体积来看,应该是消失几个月的马春喜。

我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果然是马春喜。

“马春喜?你怎么回来了?”

我双手撑住沙发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体被绳索捆绑住了。

“额?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马春喜突然哭了起来:“盘根,我死的好惨啊。”

话音未落,马春喜突然性情大变,她双眼冒出了猩红的血液,嘴巴缓缓张开,越张越大,我能清楚的看到她嘴巴里的喉咙。

她趴在我脸上,大嘴巴近在咫尺。

咯咯咯……

一阵磨牙的声音从马春喜的喉咙里响起。

呼。

马春喜的喉咙竟然猛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眼睛充满了阴厉。

“马春喜!!”我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我死的好惨啊。”

她的喉咙里传来了凄厉的呼喊声,一只枯手从喉咙里探出来。

我惊恐的大叫起来,浑身一震,再次睁开眼,却发现刚才只是个梦。

我坐起来喘着粗气,伸手摸了一下脑门,满脸的冷汗。

“醒了,刚才坐的什么噩梦啊?”

无为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个明星款的丫鬟站在其左右。

我揉了揉眼:“你能不能把你这俩丫鬟放起来啊?”

“咋滴了?”

“两位一线女星经常在我宾馆里走来走去,而且还尼玛穿着比基尼,看得我都想死了。”

这两个明星款的丫鬟,那可都是国内大牌女星。

(名字我都就不说了,留给你们足够的想象空间,喜欢谁就想成谁咯。)

我摊手道:“就算你不收起来,至少给她俩穿件衣服吧?每天换一身比基尼,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搞维多利亚的秘密呢。”

“别贫了,说正事。”无为子神情郁闷的说:“杨成成和柳飘飘昨晚上去地府报道了。”

我耸了耸肩:“那又能怎么样啊?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留恋阳间啊。”

我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人家拖家带口的在阳间已然没有了留恋,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去地府报道,这也算是圆满。

无为子说:“打麻将的不够啦。”

“不够再找啊,不过我没时间给你找,我刚从做了一个梦,梦见马春喜死了,哭着告诉我,她死的很惨。”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估计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等会儿给巨鸡子打个电话问问。”

无为子说:“我发现你很贱,你觉得你自己贱吗?”

我问:“你以前的道器放在哪里了?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坟里。”

“你的坟在哪啊?”

“茅山脚下,八李村。”

我洗漱完毕,把道器装进双肩包里:“香火在柜台后面,你们自己解决伙食,我得去找找马春喜了。”

我很少做梦,但每次做梦都很灵验。

我之所以那么爱马春喜,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梦里见的,第二天就真真的在现实中见到了梦中的女孩。

无为子喊道:“你把你儿子也带上啊,我可懒得管他。”

“你吃我的,住我的,让你看着孩子咋了?”

无为子撇了撇嘴:“李大姐让你帮她烧四个纸人,国内男明星,这是名字。”

我接过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国内大咖男星的名字。

我抓狂起来:“李凤露呢?她怎么不自己跟我说啊?”

“她说她羞涩。”

“都要四个了,还羞涩啊,比你都会玩。”

我给我师叔牛玉春打过电话,把男星的名字报了一下,让他先扎着,等我回来再给他钱。

我原本想在道士群里问一下马春喜最近的情况,刚点了一下就发现他们已经把我踢了出来,气得我指着无为子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名门正派啊,心眼真小。”

无为子摊手道:“我现在又不是道士了,你跟我嚷嚷有意思吗?还有,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找马春喜了,那妮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连阴司都敢得罪,你跟她在一起就是找不自在。”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本打算不再招惹她,但是昨晚上的梦让我放心不下她。

无为子说:“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被阴司勾了魂。”

我吓的一激灵,这个确实没有想到,马春喜这个人就是太孤傲了,所以才会遭到那么多同行的反感。

我给巨鸡子打过去电话,在业内,我也只有巨鸡子这一个朋友了。

“鸡哥,在忙什么呢?”

“西湖市有一片陵园里的公墓屡屡被盗,我跟几个师兄弟正在查呢。”

“被盗?盗尸体吗?”

“嗯,你有什么事?”

“最近你有马春喜的消息吗?”

我把我昨晚上的梦给他讲述了一遍。

“马春喜我几天前还见过她呢,你别多想,她生龙活虎的会有什么麻烦啊。”

“你在哪见的她啊?”

“西湖市。”

第34章 不要惹道士

去西湖市之前,我得去一趟无为子的老家,八李村。

他曾经是前任茅山派掌门,没点儿厉害的道器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全身上下能拿得出来的也就是我爷爷传下来的那一把雷劈的桃木剑。

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我坐火车前往茅山。

我坐的是绿皮火车,我旁边是个帅哥,我对面是个美女,美女旁边还是美女,看模样应该还是大学生。

帅哥很帅,就是网络上的那种细皮嫩肉的娘炮帅哥,这类型的很受广大女性的喜欢,我对面的两位美女也不例外。

帅哥是个很健谈的人,口才又幽默,斗的两位美女阵阵娇笑。

“哥们,能换个坐吗?”他拍了我一下,说:“我有个朋友想跟我坐在一起。”

我抬眼看去,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有个青年满眼渴望的看着我这边。

我说:“不换。”

帅哥冷笑了一下,跟对面那两位美女说:“现在这没素质的人真多,我有个朋友就是,平时穷的抽10块钱的烟,突然有一天我们聚会,竟然买了一部前几天刚发售的iphone xs,你们猜怎么着?”

两名女大学生瞪着一双美眸期待的看着帅哥。

帅哥继续说:“竟然是高仿的,哈哈哈,当时还有很多女性朋友,那个糗大了啊。”

我低头看着我手里的iphone XS,李凤露事件的时候,我的手机藏在了她家的沙发里录音,没手机用,也正巧苹果手机出售新款的,当时也有点钱就买了一部。

这家伙含沙射影啊,是在说我用的苹果手机是高仿的。

他说完之后,以至于那两名女大学生看向我手里的新款苹果手机。

我被气笑了,转过去脸盯着他,上下仔仔细细打量着他。

既然敢以嘲笑我为乐趣,好吧,那我也刺激刺激你。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帅哥。”他自认为很幽默的讥讽道。

我摇头叹息:“你不是帅,是衰啊,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帅哥不耐烦的说:“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有病啊?”

“敢问你是回家吧?”

“是啊,回家。”

“回家奔丧吧?”

帅哥一怔,错愕道:“你是咋知道的?”

我故作深沉的没有理他,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

话说了一半,着实的让人难受,他如坐针毡的晃来晃去。

对面的俩女大学生也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成功的把他仨给吸引住了。

“咳咳咳。”帅哥轻轻的拍了拍我,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大哥,先别睡,你还没说完呢。”

我坐了起来,摇头说:“我不能跟你说太多,说多了就泄露天机,而且你也没法做人。”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奔丧呢?”

我问:“你真的要我说?”

帅哥点点头。

“好,我就给你说一说。”我清了清嗓子指着他:“你看看你穿得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这一身名牌不低于五千吧?”

帅哥骄傲的指着鞋:“我这一双鞋都快五千了。”

我问:“你去哪?”

“中海市。”

“中海市距离雾都也不过七八百里,坐动车也不过一两百块钱,你穿这么多的名牌却非要坐绿皮火车,可见你表里不一,你不急着回家奔丧,却在火车上泡妹子,我想你肯定家庭不和睦。”

帅哥脸色一沉:“你别胡说啊,你怎么知道是我家里人去世了啊,也许是我堂亲呢。”

“如果是你堂亲的话,你也不会回去奔丧。”

帅哥被我说中了心事,但也是嘴硬,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你说错了,我不是奔丧的。”

我又问:“你是在夜总会领班的吧?专门骗那些社会单纯的姑娘去夜总会上班。”

那俩女大学生当即就警惕了起来,对帅哥表现出了厌恶的神情。

“你胡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在火车上就打你。”

我继续说:“你让六个女孩为你堕过胎,你跟三十五个女孩有过染,跟十三个中年妇女有染,我想那十三个中年妇女应该是富婆吧?”

我的一番话让帅哥发飙了,“噌”的一下子站起来就要打我。

我怒视着他:“你后爸死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回去,但又执拗不过你母亲,对吗?”

帅哥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这你也知道?”

“茅山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我提起背包冷哼一声,离开的座位。

我背包上的桃木剑说明了一切。

…………

茅山之下有一村庄,名为八李村。

无为子就是这村的。

村里的青年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一些老弱残病。

村口有个大爷在晒暖,我弯腰问:“大爷知道无为子吗?”

“谁?”

“就是以前茅山派的掌门,无为子。”

“他死了。”

“坟在哪里呢?”

“在后面。”

老大爷就给我模糊的指了一个方向,我顺着这个方向找去。

找了一圈发现了一大片坟地,这里埋葬着全村死去的人。

我挨个的检查墓碑,并没有发现无为子的墓碑。

“也是,无为子只是道号,只是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时候,两个小孩躲在树后面偷偷的观察我。

我转过身走向他们。

也许是这个村很久没有来过陌生人了,他们看见陌生人转身就跑。

我喊道:“站住,我有个事想问你们一下,如果你们告诉我,我满足你们一个心愿。”

他俩站住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这两个小孩也就十岁左右,穿得相当破旧,脸蛋脏兮兮的,脚下穿着露着大脚趾的鞋子。

“你们知道谁是无为子吗?就是以前在茅山上做道士的。”

“那是我们爷爷。”

我暗喜:“那能带我去他的坟墓吗?”

在两个小孩的带领下,我找到了无为子的墓。

原来无为子的俗名叫王建军。

我又问无为子的俩孙子:“现在我可以满足你们俩每人一个愿望,说吧。”

女孩说:“我想要爸爸妈妈回来陪我们。”

我问向男孩:“你呢?”

“我也是。”

第35章 168位墓主人

我没想到无为子的儿子会过的那么贫穷,他家只有三间瓦房,宽敞的院子里养了一群鸡鸭,还有一条骨瘦如柴的大黄狗。

院门是用一块腐朽的木板挡着的,满院子都是鸡粪鸭粪。

无为子的孙子给了我他们父亲的号码,我给他打过去电话。

“你是王建军的儿子,王勇强吗?”

“是我,你是谁啊?”

“我现在在你家,我是你爸的朋友,你爸托梦给我要挪坟。”

“挪啥坟啊,我现在在外地打工回不去。”

“我还欠你爸十几万块钱呢。”

“真的啊?那行,我打工的地方跟俺村没多远,一下午的时间就到了,你等等我。”

挂了电话,我掏出一百块钱给他俩,让他们去买些好吃的东西来。

两个小孩子接过钱跑了出去,我在院里找到一把铁锹就去了无为子的坟。

我不是第一次挖坟,以前帮别人看风水挪坟赚钱。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无为子生前也是一门之长,为啥没有给自己找个好点的风水呢?

挖开坟,撬开棺材,无为子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在棺材里的一侧放着一个道包,里面有他生前的各种道器。

我把道包拽出来,包挂住了无为子的尸骨,给挂散了。

我吓得赶忙帮他摆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在我摆齐他的尸骨时竟然发现在尸骨下面有两张箍魂符,应该是在他死的时候贴在了背部。

“谁他妈这么歹毒啊?”

这箍魂符是将魂魄禁锢起来,不能投胎转世,魂魄将永远在阳间,怪不得无为子不去地府报道,这用心何其毒啊。

我想到了无为子跟我说过,是丛云子害了他。

我抬眼看着山上灯火辉煌的道观,咬牙切齿:“妈的,等老子找到了马春喜,再来收拾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将无为子的棺材盖上,重新封土。

打开无为子的道包,里面有一些比较常见的道器,不过里面有一本古朴厚重的书籍让我大喜过望,书籍的名字叫《茅山符与阵》

“这可是好东西啊。”

由于我家里人会的符箓和阵法有限,所以我学的也有限,对于名门正派里的东西一直都很渴望。

这一次不虚此行啊,学会这上面所有的符箓和阵法,再遇到那些名门正派的道士,我也不虚了。

到了晚上,无为子的儿子和儿媳回来了,而且还是扛着包袱回来的。

王勇强热情的握住我的手:“没想到我父亲还有那么多钱借给你。”

我挤出一点笑容,从包里掏出十万块钱:“这钱是无为子的,我算交给你们了,用这些钱在家做点生意吧,多陪陪孩子。”

王勇强看着手里的钱,笑了:“你看我爸借给你多少钱,我们也不知道,冒昧的问一句,真的是十万块钱吗?没有了吧?”

我一皱眉:“你这意思是说死无对证,我想还多少就还多少,是这个意思吗?”

一开始还觉得王勇强长得一表人才,现在越看越觉得猥琐,无为子怎么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啊。

王勇强说:“不是不是,绝对没那个意思。”

我指着他说:“就这么多,要不是你爹托梦给我,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那是那是。”

“行了,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你们多给你爹烧点钱,他死了还在为你们着想呢。”

“一定一定。”

王勇强点头哈腰的送我出门。

我花了一百块钱在村里找了一家有摩托车的,把我送到车站。

买了当天的火车票去了西湖市。

…………

翌日中午抵达西湖市,我给巨鸡子打了电话,他正好跟师兄弟们在陵园干活,让我坐出租车过去。

到了陵园我傻眼了,那么多坟墓,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挖了。

巨鸡子冲我摆了摆手。

我走过去,低声问:“咋回事啊?找到谁干的了吗?”

“找到了,现在最头疼的是尸体的全身骨骼不对路啊,那家伙把挖到的尸体集中在一起了,骨骼串联了,也分不清楚谁的脚谁的手了。”

我问:“偷尸体的人是谁啊?同行吗?”

“南洋系的巫师。”

我环顾四周,咋舌道:“这家伙还真有种啊,这上百座坟全都给挖了。”

巨鸡子说:“现在我死的心都有了,我们师父接了这么个活,这是要累死我们啊。”

我撇嘴道:“你们青城派够穷的啊,这活儿也接啊。”

“你就别在那幸灾乐祸了,去帮我做法事吧。”

他们拼凑完成了一具尸体,再通知家属重新下葬,这个时候就需要道士在一旁做一场法事。

“我来是找马春喜呢。”

巨鸡子拽住我:“马春喜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事,但是我这着急啊。”

我问:“你这着急什么啊?慢慢干呗。”

“南洋系的巫师是找到了,但是他们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想要逃走谁也拦不住啊。”

我愕然:“你是说他逃走了?”

巨鸡子点点头,低声说:“而且这168个墓主人都出来了。”

“卧槽!”我惊叫了起来:“你们没告诉家属啊?”

“这事要是说了,那肯定引起恐慌啊。”

坟墓被扒,尸骨被偷,鬼魂肯定会知道,平时坟墓里漏水,鬼还托梦给孩子们呢,168只鬼就在这附近呢,想象都浑身汗毛直立。

巨鸡子勾住我的肩膀:“盘根,你帮不帮吧?你可是我最好的哥们了,你难道忘了小鬼庄我是怎么救你的吗?”

“额,别打感情牌,我帮。”

我一咬牙,答应了,不就是做法事嘛,而且青城派的道士很少,因为他们门派福利不咋样,工资又低,普通道士的工资还达不到五万呢。

所以,我见也只有三个道士在做法事,剩下的五个道士则是在拼凑尸骨。

摆上八仙桌,插上三炷香,开始做法。

这一做就是做到了晚上,忙得我一口水都没喝过。

巨鸡子对所有围观的人说:“都散了吧,晚上这地方太晦气,小心得病。”

这么一说,围观的群众快步离开。

其实巨鸡子也没说错,一旦鬼上身,必定大病一场。

我也明白巨鸡子的意思,到了晚上,该见见那168位墓主人了。

第36章 马春喜是个憨熊

天刚刚擦黑儿,青城派的道士们买了几百尺黑布将整个陵园围住,以防阳人窥觊。

巨鸡子买来两吨冥纸,每一座坟都放了一大堆。

仅仅这两吨冥纸就得几万块钱人民币啊。

巨鸡子对众师兄弟说:“都把道包放在一起藏起来,要让它们知道咱们是善良的。”

我说:“鸡哥,你这工作也差不多干完了,我该去找马春喜了。”

巨鸡子神情凝重的说:“不用找了。”

“咋了?”

“这些墓都是她盗的。”

我惊得险些站不住,抓住巨鸡子的手臂,骇然道:“鸡哥,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马春喜盗墓偷尸体干嘛?这憨熊又要玩什么幺蛾子啊?

巨鸡子瞥了我一眼,摇头道:“我也搞不清楚,但是你不要去找她,她现在似乎被人控制住了。”

“蛊?!”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蛊术,也只有蛊术能控制人。

巨鸡子低声说:“当时我们追到她的时候,她戴着口罩,就她那两百斤的吨位,就是蒙住脸,我也知道是她啊,幸好青城派的师兄弟们并没有认出来。”

我明白巨鸡子的意思了:“你是说是你放走了她?”

想来也是,马春喜跟巨鸡子的道行还是不能比,两个马春喜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个巨鸡子。

但是,越是这样我就越没心思留在这里了。

巨鸡子见我要走,笃定道:“你哪也不能去,就留在这里。”

“马春喜被控制,我还有心在…………”

话到一半,我闭上了嘴巴,因为四周的空气开始冷了,阴风阵阵。

我面前的空气中裂开一道缝隙,黑色的烟雾迸发出来,一只只戴着脚镣的的青面鬼魂走了出来。

这是地府里的鬼,168位鬼魂在阴司的看管下走了出来。

我吓得旋即闭上眼睛,我知道不能与阴司对眼。

“我已经为各位备上一些钱财,请诸位接收一下。”

我听到了巨鸡子的声音,很惊讶,这家伙难道敢睁开眼跟阴司说话?

我偷偷的睁开一丁点眼皮,当我看到阴司的样子,吓得我浑身一颤。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阴司的样子,它高身高有两米,浑身冒着黑气,穿着黑色斗篷,黑色的兜帽盖住了它的脑袋,我隐约能看到它那张躲在黑暗中的苍白脸庞。

它手里提着一条锁链,串连着这168位墓主人。

巨鸡子双手捧着一个厚本子走到阴司面前,他低着头,双手举的很高,奉上那一本书籍。

这家伙给阴司的什么啊?

这时候168位墓主人整齐划一的挪动身体,走到谁坟墓前,谁拿走那些冥币。

别看巨鸡子买了几吨冥币,烧给这些鬼的时候,也就是一张地府存单,可以到地府银行取。

气氛压抑,我感觉到胸口沉闷,大气都不敢喘。

我身边的一个小道士比我还没定力呢,浑身直哆嗦,裤子迅速的湿了一片。

我见他发抖的身体摇摇欲坠,我旋即拽住他的裤子,防止他跌倒下去,这样的话会惊动阴司的。

额?

这时候阴司弯下腰,附耳跟巨鸡子说着一些什么。

我深深的佩服巨鸡子竟然跟阴司的关系这么好,两人竟然在说悄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68位墓主人都拿到了钱。

巨鸡子三鞠躬:“诸位放心,我们青城派一定将诸位的尸骨拼凑完整,让你们在地府安心。”

呼。

阴司拽着锁链走进裂缝中,168位墓主人随着走了进去。

我长舒一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我刚松手,旁边的小道士身体软的瘫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抖。

巨鸡子见状,皱眉道:“就你这定力还想做道士啊?给我站起来。”

小道士咬着嘴唇,双手撑着颤抖的腿,硬是站了起来。

我拽住巨鸡子说:“鸡哥,阴司跟你说了什么啊?”

巨鸡子凝重道:“它在跟我打听马春喜的消息。”

我愕然:“你告诉它了?”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啊?不过它知道这是马春喜盗的。”

我甩着手说:“完了完了,这下子事情闹大了。”

“你也不看看她盗了多少啊,肯定还会再盗的。”

我见这也没我啥事了,我说:“你这也没事了,我赶紧去找马春喜。”

巨鸡子说:“你可要想清楚了,去找她,她也不一定认识你。”

“我先看看她什么情况啊。”

巨鸡子说:“他们应该没有走太远,我建议你去山里找,或者蹲守陵园,守株待兔。”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见到马春喜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地图,搜索附近的陵园,附近陵园有三片,其中一个就是被盗的那一片陵园,剩下的距离西湖市的北环外。

我告别巨鸡子,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北环外的陵园。

这一片陵园比巨鸡子所在的那一片小,是在半山腰的一片陵园,一座座坟墓间杂草丛生,这里也没有看护的员工,就是死者家属偶尔来打扫一下。

我躲在陵园废弃的岗亭里,偷偷的观察四周。

我也清楚,马春喜不一定就是今晚来盗尸体,所以我打算长期耗下去,这个办法有点笨,不过目前这个状况也只能这样做了。

我蹲在岗亭里直到深夜,腿也麻,又饿又困,到了后半夜我就受不了啦,依靠着墙壁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有嚼东西的声音,嘴巴“吧唧吧唧”的似乎吃的很香。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向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一座墓碑前狼吞虎咽的啃着什么。

我拔出桃木剑,轻手轻脚的靠近过去。

咔嚓。

我踩到了一支树枝,响声惊动了它。

呼。

它站起来一蹦一跳的逃跑了。

“草?僵尸?”

我拔腿就追过去,活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僵尸呢,心里是又好奇又害怕。

追着追着,僵尸跑进了陵园后面的山林了。

看着幽深的山林,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万一真是僵尸的话,以我的道行和装备,完全不是对手。

如果不去的话有些可惜。

哗啦。

这时候山林里一阵响动让我下定决心。

我要进去!

第37章 南洋巫师 江松

我怀揣这无比作死的心情进了山林。

山林密集,幽暗又潮湿。

沙沙……

树影婆娑,在皎洁的月光下犹如形态各异的鬼怪。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右手攥着桃木剑,向山林伸出走去。

咔。

突然在我的右侧响起了树枝断裂的声音。

我旋即举着手机照过去。

一个长发掩脸的人映入我掩脸,它似乎显得也很惊恐。

“不是僵尸?你是谁啊?”

她转身就跑,在错综复杂而密集的山林中快速的奔跑着。

我很确定她不是鬼也不是僵尸,是个人,而且对这片山林非常的熟悉。

“喂!别跑啊。”我在后面边追边喊。

一路狂追,直到我追着她的背影来到了山林深处的一片空旷的地方。

在这里有一栋废弃的大别墅,别墅内闪烁的昏暗的灯光,绿色的藤蔓攀附着整栋别墅,一片泳池里尽是绿色浑浊的污水。

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望别墅,刚才那个人跑进了别墅里,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我发现在别墅里不止她一个人,应该是有很多人住在这里,在墙壁上人影晃动。

这时候一个肥胖的人在二楼阳台上出现,她警惕的环顾四周。

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这彪悍的体积,我太熟了,她就是马春喜。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等马春喜进了房间,我偷偷的溜进别墅,在一楼的客厅里摆放着一口口红色棺材,每口棺材的红色都是用猫血刷了一遍。

我推开一口棺材的棺材盖,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棺材里的情景令我大吃一惊。

棺材里用塑料布垫着,防止血液浸透木质的棺材,棺材里有新鲜的血液,血液里浸泡着一具人的白骨。

眼前的景象让我明白,这是在炼尸,这可不是普通的炼尸,一旦成功的话,那从在和棺材里出现的将会是血尸,比僵尸更恐怖。

我环顾四周,在这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十五口棺材,看得我头皮麻烦。

这些都是马春喜干的?

我悄悄的上了二楼,趴在二楼楼梯口探头往里看去,在二楼的客厅有四个小孩,穿得很邋遢,还有我刚才见到的那个长发的小孩,年龄都在十几岁左右,她们聚在一起啃着烂苹果,糕点之类的。

这些全都是在陵园里坟墓前的贡品啊!

马春喜穿了一袭黑袍盯着这四个小孩,我没有看见南洋系的巫师,只要马春喜还这四个小孩。

“赶快吃,吃完去挖。”马春喜厉声道。

“刚才我看见了人。”那长发的男孩神色惶恐的说。

“我去杀了他,你们赶紧吃。”

听到对话我明白了,原来马春喜是指示这些小孩去挖墓的,那么这些小孩是从哪儿来的?

嘭。

我后脑勺被狠狠的重击了一下,顿感头晕目眩,一回头看到我身后站着的也是一个穿黑袍的人,这家伙我认识,就是在小鬼庄的那个南洋系的巫师。

嘭。

这家伙见我没昏过去,又举起棍子在我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我还没昏。

他又打了一棍。

我还没昏。

他又敲了一棍。

这一下子我承受不住了,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五花大绑了。

那个老巫师幸灾乐祸的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脸挑衅我的表情。

马春喜就站在他背后,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被控制了啊,表情很自然,也不木讷。

我说:“咱俩也算是老对手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江松。”

“你这个正常的名字跟你这个不正常的人一点都不般配。”

“甭管般配不般配,但是我觉得你小子挺碍事的。”

我对马春喜说:“春喜,你是真的被控制了吗?”

“哈哈哈。”江松站起来走到马春喜旁边,摘掉马春喜的口罩:“她没有被控制,她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敢相信马春喜会跟巫师合作:“春喜,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马春喜神情不耐烦的说:“张盘根,你是真的贱,你知道吗?”

现在我确实觉得自己挺贱的,马春喜过的很好,也没死,我仅仅是因为一个梦就放下家里的一切来西湖市找马春喜了。

我说:“那你们放我走吧,我再也不贱了。”

江松邪笑道:“想走?既然落到我的手里,你就别想着走了,我要杀了你,把你炼成魂尸。”

我慌张的说:“不至于吧?我也没有阻止你们啊,我只是来看看马春喜而已。”

马春喜转而对江松说:“师父,算了吧,算给我一个面子。”

啪。

江松扬手就是在马春喜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猛地吼道:“我草拟吗!江松,我草拟吗!老子要弄死你。”

江松揪住马春喜的头发,狰狞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你有什么面子啊?你还有面子吗?”

马春喜低头说:“我错了,对不起,师父。”

马春喜的言行举止让我大跌眼镜,这女人怎么变的那么乖巧了啊?难道这才是马春喜真实的一面?

“马春喜!”我怒喊:“你是不是被他挟持了啊?”

江松得意的笑着:“别傻了,她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

这时候,江松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跟马春喜说:“你们在这等着,等我回来咱们就开始,我去取点东西。”

“知道了师父。”

江松阴沉的盯着马春喜:“如果你敢放他走,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江松离开了别墅。

我问:“春喜,你到底怎么了啊?有啥事你跟我说啊。”

马春喜站在阳台上目送江松离开,转过身给我解开绳索:“什么事都不要问,我欠你那么多钱,这次我放你走,咱俩两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见到你。”

我不甘心:“咱俩合伙都能弄死那家伙,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别问了,赶紧跑!”

“我不走!”

马春喜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沉声道:“我给你十秒考虑的时间,如果你走的话,那你就永远别想走了。”

我问:“春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着他到底是图什么啊?”

“1。”

“我可以帮你的,我现在会很多茅山道术啊。”

“2。”

“你知道吗?茅山前任掌门,无为子现在就跟我在一起。”

“3。”

“你是不是魔怔了啊你?我是来救你的。”

“4。”

我扭头就跑。

第38章 如此斗法

我并没有逃远,就在一楼。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别墅里破旧的沙发和家具,将棺材全都推倒。

所有的棺材都被凶猛的火势给吞没了。

我跑出别墅对二楼的马春喜喊:“马春喜,别做傻事了,跟我走吧。”

马春喜看到被烧掉的棺材,急得破口大骂:“张盘根,你他妈就是贱,你有种站那个别动。”

“我不动,下来吧。”

马春喜从别墅的后面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美眸凶狠的瞪着我,第一次感受到马春喜的怒火,确实挺吓人的。

我惶恐的后退几步:“春喜,你忘了吗?我还借给你过你钱呢。”

“你给我死去吧。”

话音落地,马春喜举起匕首扎向我。

我转身就跑,马春喜已经被怒火占据了理智,死追着不放。

我俩一前一后的跑进山林,却看到江松领着两个人在那一片陵园搞事情。

我突然站住脚,纵身跃起,一记回旋踢,踢在马春喜的脸上。

当场就踢晕过去了。

江松跟另外两个人在对着每座坟墓做标号。

江松说:“把车上的东西抬过来,准备开挖。”

“师兄,别挖了吧,咱们上次的事情挺轰动的,搞得那些道士都对咱们有意见了。”

“切!他们有意见咋了?能把咱们怎么样?打又打不过我们。”

江松满嘴的对道士的不屑一顾,他说的也不错,巫师的巫术很歹毒,各种小阴招耍的很阴险,让人防不胜防。

“咳咳咳,哈喽,江松。”我走出去,手里攥着桃木剑:“别挖了,你的血尸都被我烧了。”

“啥?”江松抬眼看去,只看到山林中火红的一片,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两位师弟给我抓住他,我去看看。”

言罢,江松奔跑而去。

他的两位师弟纷纷扬起铁锹,严阵以待。

“妈的,整死他。”

他俩左右向我跑过来。

我知道桃木剑对他俩没有啥效果,收起桃木剑,我掰断一根手腕粗的树枝。

我边打边退,其实我们打架也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各种炫酷的招式,我们打架就像普通人打架一样,他俩拿着铁锹砸我,我躲闪,回身又用棍子砸他们。

我知道江松很快就会回来,这个时候必须要跟他俩拼一下了。

一人扬起铁锹就砸我,我一咬牙,举起手臂硬是挡住铁锹,疼的我呲牙咧嘴的叫了起来,回手抓住铁锹猛地一拽,把铁锹抢了过来。

我挥舞着铁锹砸在他的脑袋上,顿时血流如注,倒地惨叫。

剩下一个巫师,他惶恐的看着我,脚步后退。

我说:“我练过的,你们这些巫师没练过吧?”

“你等着,我师兄很快就会回来。”

我提着铁锹就冲过去。

他丢了铁锹就跑。

我俩在陵园里追打起来,也幸好我体力好点,追上了就是一顿毒打,用铁锹猛砸他的身体。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哥。”

我把铁锹扔在地上,找来绳子将他俩都捆住。

江松回来就看到他的两位师弟被我踩在脚下,气得暴跳如雷向我跑过来。

“张盘根,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对,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

江松拔出他的黑色桃木剑,掏出一张黑色符箓。

千鬼万魂,随我杀人。

阴间不收,阳间永存。

厉鬼恶鬼,天鬼神鬼。

听我号令,恭请诸鬼。

江松念了一段咒语,黑符猛地燃烧起来。

四周阴风阵阵,卷起枯叶在空中打转。

我拔出背后桃木剑,凝重的说:“江松,今天就让知道什么是野路子。”

大量鬼魂飘然而至,男女老少,老弱病残的各种鬼凶狠的盯着我,将我包围。

江松阴险一笑:“你先活过今晚吧。”

我从裤兜里要出两沓冥币扔上空中。

这些不肯去地府报道的黑户们,我太了解它们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正统的道士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不屑与此。

看到冥钱的鬼蜂拥而上,像一群饿狼一样在争抢。

江松愕然,失声叫道:“卧槽!这,这也行?”

我冲过去,抬脚就踹在江松的肚子上。

江松被我踹倒,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挥剑砍向我。

我一脚踢开他的黑色桃木剑,扑了上去,撕住他的头发在他脸上打了一拳。

江松抱住我的腰,将我摔倒在地上,骑在我身上打我的脸。

我一手抓住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拽他的头发,屁股和腰猛地用力,将他翻了下去,换我骑在他身上一顿乱拳。

我俩一会儿他骑在我身上,一会儿我骑在他身上,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

到最后我俩都被打的鼻青脸肿,谁也没力气骑在谁的身上了,我俩就这样并排的躺在地上,我有气无力的拍他一巴掌,他有气无力的拍我一巴掌。

再最后,我俩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呵……呸。”

我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

“呵……呸。”

他一口浓痰吐在我脸上。

我俩就这样相互吐了十多分钟,后来连痰也吐不出来了。

我俩喘着粗气,望着星空。

江松说:“你他妈就是个贱人。”

我说:“我贱,也比你这个恶人好。”

江松说:“咱俩能不能别斗了?”

我说:“不能。”

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走过来。

马春喜苏醒了过来,她看到我俩鼻青脸肿的样子,似乎是在犹豫救谁?

我说:“春喜,现在帮我捆住他,把他交给警察。”

江松说:“马春喜,难道你忘了咱俩之间的约定吗?”

“啥约定啊?”我紧张了起来:“春喜,难道你忘了我借给你钱了吗?上千万啊。”

江松说:“没有我,你爸妈永远活不过来。”

这句话让我彻底绝望了,也明白马春喜为什么帮着江松盗墓了,原来是因为她死去的爸妈,这女人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她爸妈。

我说:“你爸妈都去地府报道了,你在这瞎使什么劲儿啊?”

江松冲我阴险的笑了起来:“我有办法。”

“你有你妈的办法啊!春喜,千万别听他的,他不会有办法的,你爸妈估计现在都转世投胎了。”

马春喜犹豫再三,拖着江松离开了。

我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马春喜,你是个傻X吗?你他妈就是个沙雕!憨熊!草你大爷。”

第39章 半山医院 1

我躺在陵园的发了疯似的大吼大叫,在这和关键的时刻,马春喜竟然选择了江松,这让我觉得很失败。

我躺了半个小时,恢复体力勉强站起来,失落的走出陵园。

出了陵园我没有联系巨鸡子,而是在车站坐到天亮,再坐火车回到雾都。

我回到夕阳红宾馆后就像丢了魂一样躺在沙发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无为子,李凤露和张土蛋站在我面前宽慰着我。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玩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夕阳红宾馆都是白天关门,白天来找我的都是阳人,我一般不会开门,装作没听见继续睡。

咚咚咚……

“请问张盘根在吗?”

我没答话。

“我是李咪咪家的管家。”

噌。

我一跃而起打开了宾馆的大门。

老管家一头花白的短发,笑态可掬的站在门口:“盘根道长,你好。”

“李咪咪呢?”我环顾四周,只看到李咪咪家的劳斯莱斯魅影,并没有看到李咪咪。

这劳斯莱斯五百多万,是李咪咪父亲的专属座驾,车牌号沪:66888,但这些也是我年少时的噩梦,每次看到这个车牌号我就吓得躲得远远的。

老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家先生邀请您去一趟。”

“什么事?”

“关于我家小姐的事情。”

“那走吧。”

我低头钻进了劳斯莱斯车里,虽然身坐豪车,但心里去忐忑不安,在没有到达地方的时候,我简单的说一下我跟李咪咪的关系。

我和李咪咪从高一到高三就一直同班,她是我的初恋,不要惊讶我为什么能泡上一个家里有劳斯莱斯的白富美,在高中的时候,本人的帅也算是祸国殃民了。

但是,李咪咪的爹得知我俩的恋情时,派他的保镖恐吓我,动用他的关系强行把我和李咪咪分开,老师把我调到另外一个班,但这也没阻止我俩相爱。

直到高考后,李咪咪被直接送往美国,而我辍学在家继承了父亲的抓鬼事业,命运殊途,我终究没能吃上软饭。

时隔七年,李咪咪的父亲竟然邀请我去他家,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难道我在吃软饭这方面还有前途?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了李咪咪家。

这是一栋独栋的花园别墅,在雾都,这别墅至少价值5000万以上,李咪咪的父亲,李成功是雾都有名的企业家,他的事业和他的名字一样非常的成功,资产高达数十亿。

进入别墅客厅,我看到了李咪咪的家人,她父母,她哥,唯独没见我的初恋,李咪咪。

李成功见我到来,表情有些尴尬,毕竟在高中的时候他百般刁难我,使我不能跟李咪咪修成正果。

李咪咪的母亲起身,挤出一抹礼貌性的笑容:“盘根来了,快坐吧。”

落座,我问:“叫我来啥事?李咪咪呢?”

李咪咪的哥,李卡卡瞪了我一眼:“还不死心啊你?还想打我妹妹的注意。”

李成功喝叱道:“卡卡,怎么说话呢!闭嘴。”

我看向李成功,当即就判断出来李成功有求于我,像他那么成功的企业家,那么高傲,是不会跟我示弱的,除非遇到他解决不了事情。

我问:“说吧,到底啥事?”

“呜呜呜……”

还没说呢,李咪咪的母亲就哭了起来,这位风韵犹存的富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有钱就是好,47岁的中年妇女保养的竟然跟20多岁的小姑娘一样,肌肤吹弹可破。

我皱眉道:“是不是李咪咪出啥事了?”

李成功说:“她跟几个朋友去探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说:“那你们叫救援队啊,叫我来干啥?”

李成功说:“她们去了半山医院!”

“卧槽!”我浑身汗毛乍起,惊愕道:“她跟谁去的啊?那鬼地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憨熊吗?”

气急败坏的我怒骂雾都身价数十亿的著名企业家,李成功。

如果这一幕上传到网上,我就成网红了。

李成功苦恼的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她们会去半山医院啊,她们五个人,一个美国人,一个日本人,一个迪拜人,还有就是咪咪跟她表姐。”

“半山医院那么煞,你们有没有请过茅山道士啊?”

“请过了,但是茅山道士去了也被吓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

也确实,半山医院是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战时医院,中间改造成监狱,后来又改造成了精神病院,现在成了废弃的地方,煞气极重,曾经在网上有一则关于半山医院的帖子风靡全球,而且网友还拍到了鬼的照片和视频。

那地方被视为禁区,曾经想要拆除,拆迁大队还没进山呢,就被山体落石给砸的全军覆没。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半山医院的注意了。

如果非要描述一下半山医院有多恐怖,这么说吧,我曾经在夕阳红宾馆接待过一只鬼客户,它告诉我,鬼去半山医院都会被吓死。

我知道李成功的意思了,是要我去半山医院把李咪咪解救出来。

我问:“李咪咪他们在半山医院多长时间了?”

“昨天晚上我们得到的消息。”

我皱眉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啊?”

半山医院没有信号,电话信息都跟发不出去,所有的仪器在那地方全部失灵。

李成功说:“卡卡的手机上有一段视频。”

我看向李卡卡:“视频让我看看。”

李卡卡调出视频递给我。

画面晃动的厉害,灯光照射着黑暗,看起来灯光很柔弱,撑不起整个黑暗。

画面一转,出现了李咪咪惶恐的脸蛋,她脸上挂着两道深深的泪痕,美丽的大眼睛左右转动。

“我,我们现在被困在了半山医院,我很害怕,你们要是能收到这段视频,求求你们救我。”

哗啦。

突然李咪咪背后一阵响动,她的脸部表情骤然僵硬,煞白的嘴唇在哆嗦着。

嗷。

一双烧焦的手掌突然抓住了李咪咪的脸。

视频到这里就没了。

我也是吓得一震,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第40章 半山医院 2

看完这段视频,我的心久久无法平静,不是因为被视频吓得了,而是我在犹豫要不要去救李咪咪。

如果去了,九死一生,如果不去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我起身说:“叔啊,你还是花高价请茅山掌门去一趟吧。”

李卡卡满嘴鄙夷的语气:“我妹妹算是瞎了眼啦,跟你谈恋爱,呸,恶心。”

这是道德绑架。

再说了,我跟李咪咪当年除了拉手,亲嘴,根本没有其他实质性的发展啊。

李成功掏出一张银行卡:“盘根,我这里有一千万,卡卡说你的道行很深,特意要我请你去救咪咪,毕竟你俩有过一段感情,你也不会那么敷衍,而那些道士不会尽心尽力的去救啊。”

这话让我很意外,李卡卡一向很烦我,当年为了阻止他妹妹跟我谈恋爱,还打了我一顿,现在怎么这么推崇我啊?

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下来了这个任务,毕竟李咪咪是我的初恋,我也是她的初恋,就冲着这份情谊,我也得帮一把。

“行吧,我去救,不过你们也不要报什么希望,那毕竟是半山医院,凭我的本事也不一定能救出来,说不定我也得死在那里。”

李咪咪的母亲拿起银行卡递给我:“这钱你拿着。”

“算了吧,要不起。”

而后,李成功派司机驾驶劳斯莱斯送我回夕阳红宾馆。

无为子,李凤露得知我要去半山医院,极力的反对,他们身为鬼魂,自然明白半山医院有多凶险。

李凤露说:“弟弟,你可不要犯傻啊,你为了一个初恋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值吗?”

无为子说:“要是能死也还不错,担心的就是你没死,反而被吓疯了,或者吓成个瘫痪,半身不遂,那你可是给你爸找苦日子过。”

我态度很坚决:“你俩啥也不用说了,半山医院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过我也要多准备一些黄符,阵法才行。”

无为子见劝说不动我,说:“那你去也可以,带上你儿子,关键时刻还能帮你一下。”

这一去不知道生死不明,突然有些小感慨,看着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夕阳红宾馆,着实的惆怅。

无为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别想不开,就算是死了,咱们还是好朋友,到时候你跟我混。”

我翻了个白眼:“你跟你混什么?你吃的穿的喝的都是我的。”

而后我去商场买了一些能用得着的东西,又去屠宰场买了四十斤黑狗血,两只公鸡,若干探照灯等。

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我提着大包小包的叫了一辆出租车,送我到120里地外的半山医院。

司机死活不肯去,我掏一千块钱都不肯去。

我又加了五百:“你就送到我旁边的县城就行,咋样?1500块钱。”

这一刻,我尤为的想念我的车,我恨死徐是男了,开着我的车去泡妹子。

最终,司机妥协了,愿意载我。

尽管我白天抵达半山医院,但是遥望山上的废弃建筑冒着丝丝的黑气,我就知道即便是白天也不一定能救她们出来。

我背着背包,提着两个大包顺着上山的道路前往半山医院。

宽敞的道路满是落叶,不远还有落石堵住了山路。

走走歇歇,一个小时我才抵达半山医院的大院落。

铁门腐朽断裂,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几辆废弃的老款轿车都被藤蔓给缠绕住,前面一排5层楼的建筑爬满了绿色的枫藤。

我站在门口,喊道:“李咪咪!!!”

声音在山上久久回荡,没有一丝回应,附近的树木上连一只鸟都没有。

我并没有急着进去,打开背包,在院门口摆下一座阵法,金罡阵。

这是我从无为子的那本《茅山符与阵》的书籍里学到的一个新阵法,它的特点就是不需要繁琐的物品且威力还很巨大,只需要鸡血与黑狗血加上金粉搅拌成粘稠的液体,在地上八个方向倒上一滩即可。

我掏出塑料盆,倒上鸡血和黑狗血,撒点金粉搅拌均匀,在东,西,南,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等八个方向各倒出一些。

我掏出八张杀鬼符,咬破手指,抹在杀鬼符上,放在八个方向。

我双手结金罡印,双手中指,无名指相交,食指,小指,大拇指合对伸直,食指,小指向上,大拇指向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罡浩气,天地唯道尊,急急如律令,敕!”

金罡阵开启,我把剩下的黑狗血倒进了大号的呲水枪里,挂在身上。

我又从背包里掏出墨斗,倒上黑狗血,在院子里拉开墨斗线,布置成“X”形状。

一切准备妥当,我抱着呲水枪走进医院的大楼。

这是五层楼的建筑,进了第一层就能闻到腐朽的气味和尸臭味,由于是白天,我也并不是那么害怕,边走边喊着李咪咪的名字。

一楼共有10个房间,这五层楼只是前面的门诊大楼,也就只有50年的时间,而后院的还有一片楼房,年代更为久远,全都是用的绿砖堆砌而成。

这里曾经被改成了精神病患者的宿舍,每个房间基本都是一张,摆着几张床铺,墙壁上都是一些触目惊心的粉笔画,有骷髅头,有鬼脸,有玫瑰,有阴森的房屋,如果这些画能在纸上,那简直就是艺术作品。

我知道这些都是精神病患者画出来的他们内心的世界,他们把这个世界想象成什么样子,他们就能画出来什么样子。

每个精神病患者脑海中的世界都是扭曲的。

所以在墙壁上画着的那些高楼大厦全都是歪歪扭扭的。

下四层我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在五楼看到了一只AJ鞋,相当贵的一只鞋,鞋里有血液,我反过来看到在鞋底有一颗10厘米的钉子。

我站起来推开最后一扇门,房间里有一堆还冒着火星的篝火,周围能烧的木质家具,床,他们都拆开烧了。

“这应该是昨天晚上烧的,应该还活着。”

看到这堆篝火,我又有了希望,跑下楼去了后院。

第41章 半山医院 3

半山医院的后院更加阴森恐怖,枯叶堆深,没过脚脖,这四方型的城堡式楼房曾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整栋楼没有一扇窗户,进出也只有一扇门。

门是生锈的铁栅栏,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茂密的枝叶上栖息着大群黑乌鸦,它们明亮的眼睛时刻的在盯着我,仿佛鬼怪的眼睛一样监视着我。

我掏出两张黄符贴在铁栅栏上,小心翼翼的进了楼房。

楼房的一层很黑暗,因为没有窗户,也没有一丝光亮。

我从背包里掏出矿灯戴在脑袋上,手里攥着呲水枪高喊:“李咪咪,你在吗?”

声音在一楼回荡着。

一楼是一间间钢筋隔开的牢房,地面上的老鼠比跟成年兔子一样肥硕,它们根本不惧怕我,反而在我脚边嗅着陌生的气味。

咕咚。

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里后悔了。

我不该来这里,我不该逞强,我不该为了那一段没有在一起睡过的感情赌上自己的命,六七年没见李咪咪,说实话,我甚至都忘了她是什么样子了,可以说在大街上我俩面对面的碰到一起,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她。

所以,我想退出去。

嘭。

一道巨响,铁栅栏自动关上了,堵住了我的后路。

我把心一横:“妈蛋!既然不让我走,老子就陪你们玩玩!”

我从手提包里把买来的大公鸡拽出来,掏出匕首抹了脖子,提着扑棱的大公鸡上了二楼,鸡血顺着鸡脖子在流,从一楼的楼梯一直流到二楼。

在二楼的南北走廊尽头,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那里。

“谁?”

我脑袋上的矿灯照过去,却发现那么刺眼的强光竟然照不到尽头。

我打开一把小型手电筒,扔了过去。

趁着光亮我看到那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黑种人,这应该是李咪咪的美国朋友了。

“额,那个,哈喽?what are you弄啥嘞?”

我会的英文单词两只手都能查的过来,根本无法交流啊。

我向前走了几步,尽量让我脑袋上的矿灯能照到他的模样。

我的左右两边都是牢房,每一间幽深黑暗,总觉得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双阴厉的眼睛在盯着我。

靠近这位黑人兄弟,我又喊了一句:“哈喽?man!”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牛一样的大眼睛充满了惊骇,嘴巴张的能看到他的喉咙。

叽叽叽。

一群血淋淋小老鼠从他喉咙里爬出来,发出愉快的欢叫声。

啵。

一只调皮的小老鼠拱掉了他的大眼珠子,从黑漆漆的眼眶里钻出来。

“shit!法克!草!!”

我惊吓的爆了句粗口,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巴往回跑。

跑到楼梯口,我提起地上的公鸡,将血撒在楼梯口,以防有鬼追过来,我转身跑上了三楼。

“李咪咪!你到底还活着吗?”

我近乎崩溃,黑人兄弟死了,我不知道剩下的那些人能否安全的活下来。

呼啦。

我的喊声引起了一阵响动声,我赶紧寻着响动声跑过去。

响动一直在响,我也一直在跑,跑着跑着我就站住了,因为这条南北通道也不过有十几米远,我刚从跑的速度和时间足以跑出了二十米的距离。

我看着南边幽深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这一刻我知道,我可能遇到了鬼打墙,这么跑下去的话,累死也不会跑到尽头。

我掏出十张黄符,贴在两边的牢门上。

贴着,走着,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牢房里。

我一抬头,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娃娃脸女孩,她满脸惊恐的表情,眼神又渴望的看着我,刚才我在这叫了几声,这女孩就一句话也没回我。

我问:“你是李咪咪的表姐?”

因为她是亚洲面孔。

她摇了摇头。

我又问:“你是李咪咪的日本朋友?”

李成功说过李咪咪跟一个迪拜人,一个美国人,一个日本人以及她表姐来探险的,美国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亚洲面孔的女孩要么是李咪咪的表姐,要么是李咪咪的日本朋友。

她仍然摇摇头。

我的心旋即提了起来,怒喝道:“你是鬼幻化的?”我旋即举起呲水枪,对着她猛射黑狗血。

额……

没作用?

她擦了擦脸上的黑狗血,小声说:“死你妈塞。”

我举起呲水枪又呲了她一脸:“死你妈,你怎么骂人呢。”

她捂着脸后退一步,用蹩脚的中文说:“我是日本人。”

“额……不好意思啊,死你妈赛。”

死你妈赛是一句日语,不好意思,对不起的意思。

我打开牢门把她拽出来:“你地刚才怎么不说话?没听到我地声音?”

她点点头:“听到了,不能出声音,有那个东西。”说着她一脸惊恐的往我身上依靠。

我把一叠黄符递给她:“你地,用这个地,贴鬼地干活,黄符地,大大地厉害。”

她攥紧黄符,向我一鞠躬:“嗨,阿里嘎多,狗杂你妈死。”

虽然我知道这一句日语是“谢谢”但是我听着就是骂人。

“你地不要用日语地跟我讲话,用中文地干活。”

“嗨。”

我对她竖起拇指:“你很卡哇伊。”

她脸蛋一红,又向我鞠躬:“阿里嘎多,狗杂……”

没等她说完,我捂住了她的嘴巴:“后面那一句就别说了。”

我又递给她一支手电筒,问:“李咪咪在哪?”

她摇摇头。

我还想问什么,一想到我俩交流困难,也就没问下去了。

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破了这鬼打墙。

我掏出一捆红绳,红绳上每隔20厘米系着一枚铜钱,我把红绳的一头拴在她的腰上。

“走。”

我指了指前方幽深的黑暗。

她惶恐的摇头,不肯往前走。

我把红绳的另一头拴在我的腰上,对她说:“你不要动,我走。”

我向着黑暗走去,这一次我观察着两边的牢房,她们很可能是因为有鬼才不敢吭声的,说不定就在哪间牢房里藏着呢。

我边走边观察,随手贴上黄符。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我看到了前面站着的那位日本女孩。

“又转回来了?”

第42章 半山医院 4

日本女孩见我出现在她身后,吓的直哆嗦,惊恐的看着我:“纳尼?”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她腰间解开红绳,再把我身上的红绳解开系在一起,我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接口上。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急急如律令,疾!”

嗡。

红绳剧烈的晃动,淡淡金光萦绕红绳上,整条通道的瘴气都在消散。

我看到了尽头的墙壁时,才松了口气,收起红绳说:“行了,你们是从哪里分散的?”

她指了指这里:“咪咪三楼了。”

我说:“跟在我后面。”

我背了一个包,斜挎着两个包,我摘下来一个递给她:“帮我一下。”

“嗨。”

日本小姑娘拽着我的背包跟我身后,我俩上了三楼。

三楼不是牢房,而是类似于手术室的场地,一张张急救推车床,白色的床单挂满了整个三层。

阵阵阴风吹过,白色床单在黑暗中飞舞着。

“没有窗户哪来的风啊?”

我环顾四周,看到一个四方的通风窗口,透过通风窗口看到外面已经黑了。

咯咯咯……

突然一阵磨牙的声音响起。

我的心猛地一紧,端着呲水枪警惕的左右观察。

咯咯咯……

这种声音此起彼伏,显然不是一只鬼。

呼。

一阵阴风掠起。

我刚转过去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将我扑倒在地上。

一只瘦的皮包骨的恶鬼站在我的肚子上,它狰狞的盯着我,它的那张犹如橘皮一样的脸近在咫尺。

呲呲。

我赶紧扣动扳机,呲水枪对着它一顿猛呲,黑狗血喷射在它身上发出“滋滋滋”的烤肉声音,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

“嗷嗷嗷…………”

恶鬼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我顺势一脚踹开它,忙不迭的爬起来。

嘭。

我背后又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我整个人趴着摔出去五米多远,把我摔的头晕目眩。

我翻过身抬起呲水枪刚要开枪,恶鬼抓住我的呲水枪扔到一边去,锋利的指甲抓住我的肩膀。

“卧槽!疼。”

指甲深陷我的肉里,它的十指指甲长五厘米,就像十把锋利的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肩膀里。

我蓄力一拳打在它的脑袋上。

没有击退它,反而激怒了它。

它将我高举起了,猛地扔在墙壁上。

嘭。

这一下子把我摔的浑身骨骼像是散了架似的。

我这才看清楚它俩的全貌,两只恶鬼,身型都瘦的只剩下褐色而干枯的皮包裹着它们的骨架,头发稀疏,满脸橘皮,硕大的眼球在眼眶里凸出来,它们的牙齿却是跟我儿子张土蛋的牙齿一样,满嘴的鲨鱼牙齿。

这俩恶鬼竟然朝那个日本小姑娘走去。

我挣扎爬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拔出祖传的桃木剑冲他俩吼道:“喂!草拟吗的,老子还没死。”

说完我咬破手指,抹在剑身上。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

上呼玉女,收摄不祥

。登山石裂,佩带印章。

头戴华盖,足蹑魁罡,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

先杀恶鬼,后斩夜光。

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念完,结印拍了一下剑身,桃木剑登时金光绽放。

呼。

两只恶鬼似乎被我激怒,速度极快的扑过来。

我扬剑挥斩,一击未中,迅速后退躲闪。

嘭。

一只恶鬼扑在了我身上,抓住了我的头发,锋利的指甲要扎在我的脑袋上,硬是要扎进我坚硬的脑壳。

我朝着头顶挥了一剑。

噗嗤。

这声音是砍中了恶鬼,一股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脑袋上。

我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是黑血。

我惊愕的后退几步,看着那只被我砍伤的恶鬼:“这怎么可能?实体?”

眼前的这两只恶鬼远比我想象的要恐怖的多,我本以为它们是恶鬼,但是恶鬼也是魂魄体,并没有血肉之躯,然而我面前这两只恶鬼竟然有血肉之躯。

“怎么回事?”

我又好奇又害怕,这两只鬼显然是超出了我认知的范畴。

“嗷嗷嗷嗷……”

另外一只恶鬼看到同伴被砍伤,愤怒咆哮,嘴巴都裂开了。

我忍不住打了寒颤,这叫声震耳欲聋,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呼。

恶鬼冲我扑过来,我挥剑格挡。

嘭。

我以为它不敢扑过来,毕竟我有开了光的桃木剑防身,不料,它即便是宁愿被桃木剑烧伤了一次,也要将我扑到坚硬的墙壁上

咳咳咳。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上,喉咙一热,体内的血涌了出来,我硬撑着没有喷出来。

我对着它那张狰狞的脸吐了一口血。

“啊!!!!”

血吐在它脸上就如同强效硫酸一样泼在人的身上那种效果是一样的,它惨叫着倒在地上,抓着被烧伤的脸。

我用桃木剑硬撑着站了起来,走到它面前,举起桃木剑扎进了它的身体。

“嗷嗷嗷……”

它发出了尖锐的最后的叫声,顷刻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了黑色的灰尘。

剩下一只被我砍伤的恶鬼,此刻并没有多大的战斗力。

我提着桃木剑走向它。

嗷。

它怒吼一声,在地上趴着,双脚,双手和蜘蛛一样将身体支撑起来,双眼猩红的怒视着我,嘴里发出低呜的声音。

哒哒哒……

它飞速的向我爬过来。

我一咬牙,挥剑劈斩。

这一剑砍了个空,它却在我面前消失了。

呼。

我一抬眼,它像壁虎一样趴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我刚要后退,它落在我的肩膀上,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我扬起来的手臂。

我痛的大叫不止,甩着手臂想要把它给甩掉。

但是它双手双腿紧紧的抱住我,越抱越紧,仿佛要把我的骨头给勒到一起似的。

“去拿枪!”我冲日本小姑娘喊道:“去拿枪射它!”

日本小姑娘很慌乱,美眸惊恐的看着我。

咔。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牙齿又咬进了一些,我的手臂快要断了。

“拿枪啊!!”

我被他勒的喘不上气,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我的意识逐渐的迷糊了起来,我要玩完了。

第43章 半山医院 5

就在我认为我要死了的时候,日本小姑娘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捡起不远处的呲水枪,对着恶鬼一顿猛射。

黑狗血喷在恶鬼的脸上,因为疼痛而松开了我。

我栽倒在地上,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在它肚子上刺进去。

桃木剑上的金光撕裂了恶鬼的身体,化作烟灰消散。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尽管这空气中有腐朽的气味和尸臭味,但是我仍然觉得很甜美,还是阳间的空气新鲜啊。

日本小姑娘用力的拍着我的脸,心急如焚:“欧尼酱,没事吧?”

我摇摇头:“你别拍我的脸,让我休息一会儿。”

我知道黑夜才刚刚开始,这一夜要怎么熬过去还是另外一件事呢,虽然杀了两只有血肉之躯的恶鬼,我也不知道在这栋楼还有多少像这样有血肉之躯的恶鬼啊。

我恢复了一点体力,坐了起来:“把我的包给我。”

日本小姑娘把我的两个大包提过来。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泷泽云鹤。”

“好名字。”

我从包里掏出一件开过光的八卦布递给她:“这个你披在身上,百鬼不侵。”

包里的这些东西足够我们度过今晚了。

我站了起来:“李咪咪不在三楼,咱们去四楼吧。”

我俩顺着楼梯走上四楼,在四楼竟然有一堆篝火,三个人围在篝火前取暖。

泷泽云鹤见状,欣喜起来:“咪咪。”

我拽住她:“别去,这不是李咪咪了。”

我们在下面打的动静那么大,而且我喊了好久,李咪咪竟然连回我个话都没有,还在这里轻松的取暖,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捏出三张黄符,掷出去。

呼。

当黄符快要贴在他们的身上时,他们突然跳上天花板,像壁虎一样贴在上面,垂着脑袋看着我。

确实是李咪咪,不过她的脸蛋上表情狰狞,双眼呈全黑色,显然是被鬼附体了。

我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露出我身上的金光神咒纹身。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鸣。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我咬破手指,将血抹在我的胸口,登时全身金光绽放。

我手持桃木剑疾步而去。

李咪咪她们三人不知死活的竟然冲我扑了过来。

嘭。

那个迪拜的青年刚扑在我身上就被金光给弹开了,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来。

李咪咪和她表姐也是如此。

这一下子我有点担心,身体还是她们的,只不过是受到操控了,如果我跟她们打的话,伤到的还是她们。

我得想办法把她们全都禁锢起来才行啊。

我收起了身体上的金光神咒,掏出一张尼龙绳编织的网兜,每个结点都挂着小铃铛,这叫控鬼网,套在鬼的脑袋上,可以让鬼听命令。

我一手捏着黄符,一手拿着控鬼网冲过去。

迪拜小哥再次睚眦欲裂的冲过来。

我宁愿挨上他的攻击,也要讲控鬼网套在他的脑袋上。

他扑在了我身上,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不顾后背的疼痛,抬手将控鬼网套在他的脑袋上。

迪拜小哥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再看向李咪咪,她和她表姐都忌惮的看着我,不敢冲过来。

我拽住迪拜小哥的衣领,拿起黄符在他的脑门上猛地用力拍了一下,直接将他体内的鬼魂给拍出来,我趁机拔出桃木剑,跨步猛刺。

鬼魂被我一剑刺杀。

迪拜小哥恢复了神智,惊恐万分的看着我。

我指了指龙泽云鹤,示意他俩待在一块,剩下的就是解决李咪咪和她表姐了。

我捡起控鬼网走向她俩:“要是没种跟我打,就离开她俩的身体。”

呼呼。

阵阵阴风刮起。

我心猛地“咯噔”了一下,更多的鬼凭空出现。

它们形形色色,有缠着绷带的士兵,有拄着拐杖的残疾士兵,有穿着破烂护士服的女护士,有穿着囚衣的罪犯,还有几个日本兵,它们青紫的脸上,黑色的眼珠子凶狠的看着我。

我后退几步,咽了口唾沫,这些都在这栋楼里几十年的鬼,全都是恶鬼,我一个人想要杀掉这些恶鬼显然是不可能的。

呼呼呼。

这些恶鬼身影一顿,纷纷向我扑过来。

瞬间将我淹没。

我旋即咬破手指,抹在胸口,全身金光神咒乍现。

嗡。

金光冲开了这些恶鬼。

我挥舞桃木剑奋力劈斩,但是这些恶鬼非常的强大,一剑根本杀不死。

“把包里的八卦镜给我!”

龙泽云鹤打开包翻找了起来。

“带八卦图案的镜子啊!”我急声喊道。

呼。

两只恶鬼朝我扑过来,我旋即挥剑劈砍了一下,它们迅速后退。

这时,泷泽云鹤将八卦镜扔给我。

我捡起来咬破手指,抹在镜子上。

嗡。

一束金光投射出来。

我对着恶鬼照过去,恶鬼就如同暴晒在阳光下一样,浑身冒着白烟,滋滋的作响。

我扬起桃木剑刺进了它的脑袋里。

顷刻间灰飞烟灭。

嘭。

我背后突然出现一只鬼,将我的八卦镜打掉,将我提了起来。

我回过头一看,我背后的鬼竟然是有血肉之躯的恶鬼,它穿着一件抗战时期的日本军装,鼻子下有一撮毛,肥胖的脸呈青紫色,两只眼球呈全黑色。

“卧槽。”

我也是吓了一跳,又遇到一个有血肉之躯的恶鬼,我觉得这次我真的撑不过去了。

嗷呜。

它张开嘴巴,露出鲨鱼一样的牙齿咬我的脖子。

我旋即用手里的桃木剑挡住。

咔嚓。

它竟然咬断了我祖传的桃木剑。

嗷。

它的嘴巴也滋滋的作响,疼得扔掉我。

我忙不迭的爬起来,贴着墙根喘着粗气,不贴墙根的话,我担心周围的这些恶鬼会偷袭我。

我最心疼的就是我祖传的桃木剑,竟然杯这家伙一口咬断。

它的嘴巴烧焦了一块,反而使它更加愤怒。

它再次朝我扑过来。

我知道不能恋战,要先把李咪咪和她表姐救出来再说,然后一起逃,不然我们根本撑不过今晚上。

第44章 迪拜王子的礼物

日本军官恶鬼朝我扑过来。

我伸手把龙泽云鹤拽到我面前,低声说:“这恶鬼是你老乡,跟它说几句日语。”

龙泽云鹤吓得哇哇大哭,娇躯乱颤。

我沉声道:“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嗨,空你急哇。”

泷泽云鹤向恶鬼鞠了个躬,开始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日语。

我紧张的躲在泷泽云鹤,蓄势待发,只要这恶鬼不通情理想杀龙泽云鹤,我再出手。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这日本军官恶鬼竟然跟龙泽云鹤交流了起来。

我暗喜,捡起八卦镜,旋即向李咪咪照去。

李咪咪被光束找着全身,她身体上的恶鬼在惨叫中抽离出来。

李咪咪恢复了意识,当她看到周围都是恶鬼的时候,吓得尖叫了起来。

我懊恼的骂了一句:“别叫啊!跑过来。”

但是她的尖叫声引起了周围恶鬼的注意,蜂拥向她扑过去。

我一咬牙,将八卦镜扔到李咪咪的脚底下:“拿起八卦镜,跑!”

李咪咪捡起八卦镜,周遭的恶鬼都不敢再上前了。

她跑向我这边,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臂:“呜呜呜,盘根,呜呜呜。”

“别哭,现在把你表姐救出来,咱们一起跑,把八卦镜给我。”

我接过八卦镜,从背包拿出一叠黄符撒了一地,这些恶鬼们跃跃欲试的想要扑过来。

我冲进了恶鬼群了,一把拽住李咪咪的表姐,用八卦镜照在她的脸上。

恶鬼从她身体里抽离了出来。

我拽着她就跑,这些恶鬼踩到黄符,当即就发出阵阵惨叫声。

那些黄符也阻挡了恶鬼们的追逐,总算是全员都救了,除了那个死去的黑人兄弟。

我顺手从泷泽云鹤身上抽掉八卦布盖在那个军官鬼的脑袋上:“赶快下楼去!”

我掏出一叠黄符,一股脑的全都拍在它身上。

轰。

黄符爆炸开来,我也被强悍的冲击力给冲了出去。

我爬起来就跑。

“嗷嗷……”

军官恶鬼怒了,全身被炸的焦黑,它揭掉脑袋上的八卦布,双眼猩红的看向我。

呼。

军官恶鬼掠飞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我蓄力一拳打在它的脸上,但是这一拳的力道对它俩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

它伸出左手掐住我的脖子,尽管它只有150的身高,踮着脚掐我的脖子,我好歹也是180的身高,它想要把我提起来是不可能的。

我伸出两根手指猛地扎进了它的眼睛,两只眼球被我扎破。

军官恶鬼愤怒的将我摔出去五米,砸在墙壁上。

原本我的身体都受了很多伤,这一摔将我再次摔吐了血。

军官恶鬼被我戳瞎了眼睛,但是其他的魂体恶鬼们一个个不要命似的踏着黄符向我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我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

嘭嘭。

恶鬼们拽住了我的手臂,我的双腿,我的脑袋,将我提到的半空中。

它们要将我撕碎。

浑身都是伤,手臂被恶鬼咬掉了一大块肉,露着白森森的骨头,我根本无力还击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爹……”

我以为我听错了,睁开眼看到我儿子张土蛋来了。

我激动的眼含热泪:“孩啊,孩啊,快救爹。”

张土蛋冲我咧嘴一笑,嘴巴大张,嘴角裂到耳根,两排鲨鱼牙齿显露出去。

嗷呜。

张土蛋犹如收割机一样大嘴巴“咔嗤咔嗤”的一顿乱咬,这些恶鬼们的脑袋都被它咬掉,身体撕碎吃进了肚里。

我知道它克制太久了,它体内的邪种在经过这些鬼魂们的煞气滋润下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看得也是心惊肉跳:“差不多行了,土蛋,咱们走。”

我得控制住它,这次没带它来也是因为不想让它再吃这些鬼魂了。

我扶着墙下了三楼,李咪咪他们每人手里攥着一张黄符,满眼惊恐。

见我下来,李咪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了我:“盘根,呜呜呜,谢谢你救我们。”

“咳咳咳。”我推开她说:“我身上有伤,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龙泽云鹤和李咪咪搀扶住我,我们下了一楼。

刚出这栋楼,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上的黑色乌鸦突然向我们飞来。

“快跑到阵法里去!”

我在这里布置了阵法,大家在我的指引下跑进阵法。

阵法开启,将我们包裹在阵法里,这些黑色乌鸦犹如飞蛾扑火一样撞击着阵法。

但是阵法完全抵挡不住那么多次的冲击。

“桃木剑拿出来。”

在龙泽云鹤背着的大包里有我准备的几把桃木剑。

李咪咪拿出来问:“这怎么用啊?”

我从手臂上沾了一点血抹在剑身上:“就这么砍就行了。”

她们四个人每人一把桃木剑胡乱的挥砍着。

“啊啊!!”

李咪咪的表姐突然捂着眼睛惨叫。

我扭头一看,她的眼睛竟然被乌鸦给啄掉了一只。

这一下子吓得李咪咪她们都不挥桃木剑了,抱在一起蹲在了地上。

张土蛋趴在我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它不敢去吃这些乌鸦。

我更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不派它出去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唉,你去吧。”

无奈,只能让张土蛋去了。

“嘿嘿……”

张土蛋在我肩膀上纵身一跃,扑到空中,狼吞虎咽的吃着这些乌鸦。

“赶紧跑啊。”我拽了一下李咪咪:“拽上你表姐,快跑。”

我们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半山医院。

我站在医院门口对张土蛋喊道:“土蛋!回家啦!!”

…………

我被她们送到了医院,由于我的手臂伤势很严重,只能动手术,肋骨也断了几根,五脏六腑受损,整个人都快废了。

还有李成功出了所有的医药费,给我安排最好的三甲医院。

李咪咪的表姐也跟我同病室,瞎了一只眼睛对她打击很大,躺在病床上,无论是谁来看她,她都一言不发。

我爸来医院照看了我几天,由于医院发现他偷偷带酒进医院,还在病室里喝酒,所以就禁止他再进医院。

李咪咪,龙泽云鹤以及那个迪拜的小哥特意买了一些礼物来看望我。

迪拜小哥买的礼物让我的病好了一大半,他送给我十公斤黄金。

第45章 无为子想通了

那天没有仔细看李咪咪,今天在医院才有机会欣赏她。

六七年未见,她多了一些妩媚,穿着打扮也妖艳了。

我的记忆力她还停留在高中时期那个单纯又有些羞怯的样子,说实话我看到她有些失望。

李咪咪递给我一把车钥匙:“我爸说你还骑着电动车呢,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辆车送给你。”

我瞥了一眼车钥匙,是个奔驰钥匙:“算了吧,去救你,也算是我给我自己一个交待,给咱俩过去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再说了,你爸都替我交过医药费了。”

仅仅是医药费都几十万呢。

李咪咪黛眉微蹙:“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画句号了?咱们之间六七年没见,那只是个逗号,现在继续。”

“继续?你要跟我谈恋爱啊?”

“嗯。”李咪咪幽幽一叹:“我去过很多国家,也接触过很多贵族,也交过很多男朋友,到头来还是觉得你最好。”

我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玩腻了,想找个老实人嫁了是吧?我可不是老实人。”

迪拜王子用蹩脚的中文跟李咪咪说:“咪咪,我们两个不是要订婚吗?”

李咪咪脸色一沉,吼道:“你在半山医院的时候遇到鬼把我往外推,你还是个男人吗?”

迪拜王子理直气壮的说:“我觉得在生死面前,保命不是自私,是出于本能。”

我对他俩摆摆手:“出去吵去,李咪咪,你也别想着嫁给我了,我不可能喜欢你了,你还是跟着这位迪拜王子去迪拜吧。”

迪拜王子向我点头:“多谢你成全我们。”

李咪咪欲言又止,我直接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见状,她也不再说什么,出了病房。

“盘根桑,多谢你救了我。”

看到这位可爱的日本小姑娘,我的心情更愉悦了,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泷泽云鹤乖巧的坐在床沿,细嫩的娃娃脸漾着担忧的神色:“盘根桑,你的伤势不重吧?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就坐在我旁边跟我聊聊天。”

一旁病床上李咪咪的表姐厌恶的说了一句:“不要脸。”

泷泽云鹤从包里掏出一只很可爱的小布偶,将它放在我枕边:“小时候妈妈给我买的,小时候我没有朋友,所以就把它当做我的朋友,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和它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这小布偶有着长长的鼻子,只有二十厘米那么大。

我把小布偶递给她:“这一定是你最在意的东西,我不能要,如果你觉得必须要给我一个很珍贵的东西才能表现出你对我的感谢之情,那就亲我一下吧。”

泷泽云鹤羞红了脸蛋。

一旁的李咪咪表姐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脸。

泷泽云鹤低头亲在了我的嘴上,我顺手搂住了她的腰,一顿法式热吻,吻的我俩气喘吁吁,全身的伤势限制了我进一步的深入。

…………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身体各方面都痊愈了,连以前的病也都给治好了。

心情愉快的回了夕阳红宾馆,上了二楼看到无为子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夹着雪茄,两名丫鬟给他捶腿捶背,他悠闲的看着电视的寻亲节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李凤露坐在一边,两个帅哥给她剥水果,又亲手放在她鼻子下,她闻了一次就算是吃了。

“我儿子呢?你俩能帮我看着孩子吗?”

李凤露说:“在隔壁房间看动画片呢。”

我去了隔壁的套房,张土蛋坐在地毯上聚精会神的看动画片。

我顺手关上门,把我手里的十公斤黄金先藏起来再说,不到穷的吃不起饭绝对不能卖这些黄金。

我总觉得面前很冷,一抬眼,无为子和李凤露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藏黄金,我捂着胸口说:“要吓死我啊?你俩看啥,就算给你们,你们也不能花啊。”

无为子神情忧伤的说:“盘根,我和大妹子想通了,要去阴曹地府报道。”

我愕然,内心竟然有一丝不舍:“咋回事?不是在这住的很幸福吗?”

无为子说:“临去地府之前,我想完成我的心愿。”

“你说。”

“丛云子。”

我拍了拍脑门,差点把这个歹毒的老东西给忘了。

我问:“你的意思咋办?是整死他还是送到派出所?”

“我要让他在我坟前磕三个头,然后送派出所。”

“没问题,这个忙我帮你。”

“后天是一年一度的三教交流大会,我希望你在三教交流大会上让丛云子认罪。”

三教交流大会我爸以前参加过,是基督,佛教,道教的交流大会,在那天会有各个青年才俊参加,总之有资格参加的都会被邀请。

我有些为难:“我没被邀请啊,怎么混进去?”

“这就要看你的了。”

我看着无为子和李凤露,这两只鬼现在在阳间也玩腻了,想要转世投胎,我一咬牙,决定帮他们最后一把,让他们都无牵无挂的去地府报道。

…………

三天后,三教交流大会正式开始。

我给我的好朋友巨鸡子打了一通电话,要跟他们青城派一块进去。

但是青城派的名额也有限,实在没有办法安排我进入会场。

看着无为子期盼的眼神,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去会场看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

无为子拽住我的手说:“我给你个手机号,你去了就给他打电话,他或许会帮你一起揭穿丛云子伪善的面孔。”

无为子给我说了一串手机号。

他又说:“你多拿点钱。”

“啥意思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嘛。”无为子递给我一张纸:“这上面是一份名单,其中有我的徒弟,有我的师弟,如果你要是见了绝缘,那就再好不过了。”

“绝缘?谁啊?”

“坤道。”

坤道就是女道士,乾道就是男道士。

我问:“你跟她啥关系啊?”

无为子眼神闪烁,很慌张:“总之,只要你把我的事情跟她说了,她一定帮你,她是天心道观的掌门。”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让你无牵无挂的走。”

第46章 美丽的绝缘师太

三教交流大会的会场选择在武当山。

我装扮成游客来到武当山,三教交流大会要在晚上举行,我先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再给无为子的徒弟打过去电话。

我临走的时候,无为子给了我一份名单,一串手机号,说是给这个手机号的主人打电话,他能帮我一起揭穿丛云子伪善的面孔。

电话打通,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谁啊?”

“我在七天酒店301房间等你。”

“你谁啊?”

他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我是无为子的老朋友。”

“啊?”

“别啊了,快点来,就在武当山旅游区的七天酒店。”

挂了电话,我打开我的密码箱,我一共在银行取了两百万,不知道够不够,无为子是要我收买茅山道士,也不知道这些茅山道士会在意我这点小钱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房门敲响。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很普通的青年,个子有些矮,没有穿道袍,黑眼圈很重。

他狐疑的上下打量我:“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就是张盘根。”

他恍然记起来了,喝叱道:“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们名门正派你高攀不起。”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都普通到什么样了,还高傲呢?”

他扭头就走。

我拽住他:“别急,我跟你说个事,先进来。”

他看到床上摆着的一摞摞人民币,有些坐不住了:“你到底要干嘛?”

我说:“无为子成了鬼魂,现在就在我那里住着,他告诉我,你知道这其中的内幕。”

他神情慌张,如坐针毡:“你不要乱说啊,我,我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我拿起两摞钱扔在他怀里:“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看着两万块钱:“张浦道。”

我又扔了两摞钱:“合作吗?”

张浦道露出鄙夷的表情:“四万块钱就想收买我?”

我再扔两万。

张浦道仍然不愿意。

我直接给了他二十万:“怎么样?”

张浦道面露犹豫之色。

我递给他一份名单:“这是无为子给我的,无为子是怎么死的,他们也多少知道一些,我想让你把这些人全都拉拢过来,这两百万交给你,如果你有本事一分钱不花的把他们拉拢过来,那么这两百万都归你。”

张浦道诧异道:“都给我?”

“前提是你得有那个本事啊。”

咕咚。

张浦道激动的咽了口唾沫,一咬牙:“行!这事我做了,我早就看不惯丛云子了。”

我问:“现在你可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知道丛云子害了无为子?难道你也参与了?”

“怎么可能?!我绝对没有参与,我,我只是看到了。”

张浦道给我讲述了那天的场景,原来张浦道是无为子的徒弟,他那天正巧值班听到丛云子和另外两个道长的对话,而且还看到他们给无为子下毒。

然而,这件事过去半个月,张浦道实在受不了心灵上的折磨和良心上的谴责,就退出了茅山道教,现在过的很不好,想结婚又结不起,没钱又没房,关键还普通的一无是处。

我说:“这就好办了,现在你有了两百万,如果你能帮我扳倒丛云子,我事后可以再给你一些。”

“当真?”张浦道激动的擦掌磨拳:“我这就去联系名单上的人,他们肯定很需要钱。”

“茅山道士的工资很高啊,还缺钱啊?”

“高个鸡儿,自从丛云子做了掌门,就减工资了,先是让我们签合同,也就是卖身契,必须为茅山道教做满五年,而且还不涨工资。”说起丛云子,张浦道满脸鄙夷的表情。

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晚上三教交流会开始前,你必须说服这些人,我会混进三教交流会的会场。”

张浦道指着钱:“那我先拿着钱。”

“想什么呢,先去说服了,再给钱。”

…………

张浦道离开,我收拾了一下去了武当山的正门口,在这里拦截巨鸡子,让他帮我引荐一下道姑,绝缘师太。

我把我的位置用微信给巨鸡子发了过去,没想到他们青城派早就来了,巨鸡子偷偷的来见我,并且给了我一身道袍。

“我只能帮到你这里,穿上道袍,先混进去再说。”

“我不要道袍,我想要你帮我引荐一位坤道。”

“坤道?谁啊?”

“绝缘师太,天心道观的掌门。”

巨鸡子费解的问:“盘根,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还要跟我隐瞒吗?”

我摇头道:“今晚上你就知道了,年度大戏,到时候我要是挨打了,你要站出来帮我啊。”

巨鸡子见我不说,也不再问了:“我知道绝缘师太住在哪,我带你过去,我们都订的同一家酒店。”

巨鸡子带着我去了附近的星级酒店,我有幸见到了这位坤道,绝缘师太。

她给我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六根不净,杏眼妩媚,对红尘还有眷恋,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反而保养的很精致,很有气质的一位中年妇女。

她看到时,也显得很意外:“你就是张盘根吧?”

“您认识我?”

“在业内你倒是挺出名,前不久去了半山医院,而且还能活着出来,当时我听了就觉得很佩服你。”

我讪讪笑道:“你这夸的我有点飘了。”

绝缘师太问:“你找我有事?”

在绝缘师太房间里还有几个女徒弟,我说:“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绝缘师太对她的徒弟们说:“你们都先回房间吧。”

巨鸡子也明白我的意思,转身离开。

宾馆里只剩下我和绝缘师太,我说:“绝缘师太跟无为子什么关系?”

绝缘师太杏眼一怔,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认识无为子?”

“他现在就在夕阳红宾馆。”

“不可能,他早就死了。”

“是啊,在夕阳红宾馆的是变成孤魂野鬼的他。”

“啊?!”绝缘师太捂着嘴巴,惊呼起来:“他没有去地府报道?”

我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肯定不甘心就这么去地府报道啊。”

“害死的?怎么回事?”绝缘师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三教交流大会完了,你带我去见见他。”

“无为子要我替他办件事,他就去地府报道了,就要惩罚杀害他的那个人。”

“谁?”

“丛云子。”

第4章7章 开始整!

绝缘师太是个感性的气质女人,她讲述了她和无为子年轻时候的爱情与痴缠。

原来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恋人,那个时候绝缘师太是富家千金,而无为子则是一个贫困生,两者家庭背景太悬殊,绝缘师太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要跟无为子在一起。

然而,无为子遭到了绝缘师太家人的威胁,他选择了躲避绝缘师太,选择去一个绝缘师太找不到的地方,茅山派,他做了道士。

痴情的绝缘师太寻找了三年终于找到了无为子,然,无为子固执的不肯与绝缘师太在一起,一气之下,绝缘师太也做了道士,坤道,成为一个道姑。

听得我唏嘘不已,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般凄美的爱情故事。

吧嗒。

绝缘师太掏出一根细长的香烟,点燃,优雅的抽了起来,她抽烟的姿态娴熟的让人心疼,这个痴情的女人竟然等了无为子一辈子。

绝缘师太说:“我肯定会帮无为子的,让他了无牵挂的去地府。”

“那就拜托了,我收买了张浦道,到时候他会在会场里当众揭穿丛云子。”

绝缘师太望着窗外:“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们在会场见。”

………………

到了晚上,三教交流大会开始了。

我混进武当山,看到但凡是进入会场的人都要检查邀请函。

我也没急着进去。

“你是张盘根吗?”

这时有位20岁左右的道姑走来,圆润的脸蛋上有一双可爱的大眼睛。

“啊,我是张盘根,你是绝缘师太的弟子吧?”

她递给我一只大袋子:“师父让你换上,她在前面等你。”

我打开袋子,里面竟然是坤道的道袍和假发。

“额……你师父想的还真周到。”

小道姑催促道:“你赶紧换上吧,我帮你看着人。”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混进去再说,我脱掉外套,穿上坤道的道袍,但是上身和下身的衣服都小,穿不上去。

“你这衣服有点小啊。”

小道姑转过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把衣服全脱了啊,你穿着那么厚的衣服,当然显小了。”

我讪讪一笑,脱了衣服和裤子,小道姑旋即捂着眼睛,跺脚娇嗔:“哎呀,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都看到了。”

她从指缝里偷偷的观看。

“师妹啥时候看破红尘遁入道门了?”

“切,我做道士就是看破红尘吗?道士工资那么多,比外企的工资还要高呢。”

“说的也是,那一定要求学历很高吧?”

“还行吧,我本科毕业。”

谈话间,我换好了衣服,戴上假发。

小道姑赶忙从道包里掏出化妆包,打开化妆包,各种高档名牌的化妆品琳琅满目。

“把脸伸过来,我给你稍微化妆一下。”

“额……还用化妆啊?这就差不多了吧。”

“万一要被发现了呢?”

无语,只好让她发挥一下高超的化妆技术,几分钟就将我画成了娘炮。

小道姑挽住我的手臂,笑嘻嘻的说:“走吧,师姐。”

来到绝缘师太身边,我的样子引得天心道观的道姑们阵阵娇笑。

绝缘师太克制着,淡漠道:“走吧。”

挽着我手臂的小道姑低声说:“你干嘛低头啊?”

“免得被发现啊。”

“切,我化的妆绝对不会被看出来你的性别,放心吧。”

会场门口有检查邀请函的,绝缘师太把邀请函拿出来,这些道士一个个的检查也没有发现我是个男人。我不由得赞叹这小道姑的化妆技术简直偷天换日啊。

进了会场,我看到三教的人都来齐了,约有五十多人,会场很宽敞,能容纳百余人的会场,三教各派的掌门,方丈,神父都位居正座。

丛云子坐在中间,他是道教协会的会长,在他旁边是佛教协会的会长,这些人的份量很足,地位在业内都很高,如果今天能在这种场合揭穿丛云子,那最好不过。

丛云子脸上扬着虚假的和善笑容:“感谢虚妄方丈,何长云神父,感谢三教协会的总会长,黄碧仁会长,我身为道教协会的会长,有幸能主持这场会议,我很荣幸。”

黄碧仁,三教协会的总会长,他不是道教,也不是佛教,更不是基督教,据说此人可以行走阴阳,是个阴阳官。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像我这种野路子是接触不了他这个高度的人。

丛云子继续说:“第15届三教交流大会的题目是平衡,中心思想是合作,三教中最近出了很多不和谐的事情,这有碍于三教之间的平衡,现在有请佛教协会的会长,虚妄方丈讲两句。”

虚妄方丈很清瘦,他眉毛很长,愠怒道:“前段时间,在一起抓鬼行动中,竟然有道教弟子跟我们佛教弟子动手打架,五个道教弟子殴打我们佛教三名弟子,这成何体统?今天我希望当着所有业内同行的面,当着黄碧仁总会长的面,你们道教的那五名弟子跟我们佛教的弟子道歉!”

丛云子转而看向青城派一方:“青城派青云子,武当派何道子,这五名道教弟子是你们两派中的,现在让他们都站出来给佛教弟子道歉。”

我看到竟然有巨鸡子,这件事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巨鸡子,他冲我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后,佛教的三名弟子也站了出来,从他们还没有消肿的脸庞上可以想象的出来那晚群殴肯定很激烈。

巨鸡子极不情愿的向他们三人道了歉,其余的道教弟子态度一样,都很不情愿。

丛云子对虚妄方丈笑道:“方丈,他们都道歉了,我也代表道教向你们表示歉意,此类事件不会再发生了。”

虚妄方丈冷哼一声,说:“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咱们就走法律程序。”

丛云子说:“我虽然是道教协会的会长,但是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一定会敦促所有道士不要给道教抹黑。”

我鄙夷的喊了一声:“你还有脸管别人啊?你他妈就是道教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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