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修车行 - xp1024.com
《深夜修车行》


1、行走的血滴

“疼,好疼。”

“快醒来!快醒来!”

……

王阳眉头紧皱,摇头摆脑的说着梦话。

光怪陆离的梦境支离破碎,熟睡中的王阳感觉有把钝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血肉,在一寸一寸的磨灭自己的筋骨,疼的他全身颤抖,精神近乎崩溃。

迷迷糊糊间,王阳想逃脱,想逃离苦痛,可身躯根本无法移动分毫,就像被钉子钉在了椅子上。每一次尝试,都会加剧身体的疼痛!

这是梦吗?

还是真的?

莫不是我被绑架了?又或者发病了?

王阳心中杂念浮现,思索着当前的情况。

恐惧在心中蔓延,躯体在颤抖,疼的他近乎麻木。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躯体的颤抖,而无能为力。

过了半小时,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停止,躯体恢复了少许力量。

王阳迫不及待地想睁开眼睛,先是一片模糊,继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入眼所及,面前是一张原木色泽的木桌,正中央摆放着巴掌大小的牛皮纸,泛黄而粗糙。

牛皮纸上墨迹鲜红,宛若鲜血书写而成,醒目欲滴!

牛皮纸旁边,整齐的叠放着一叠书籍,大约六七本的样子,它们旁边,立着一盏台灯,玻璃灯泡在月光下反射出丝丝亮光。

王阳奋力的抬起手臂,手指颤抖的去触碰台灯开关。

呲……!

台灯闪烁,后昏黄的灯光填满了整个房屋。

王阳鬼使神差一般用大拇指和食指夹起桌上的牛皮纸,看着牛皮纸上的字,念出了声,仿若魔怔,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

“你终于来了,我走了!”

嘶……!

突然间,蓝色的火焰点燃手中的牛皮纸,几乎在瞬间,巴掌大的牛皮纸就灰飞烟灭,飘散在空中。

他很是虚弱,惊讶间,根本无法挪动躯体,只得像木雕一般坐在那里。

火焰熄灭,他感觉整个房间如同冰窖,身上满是油渍的衣服挡不住这寒冷的侵袭,刚才手指被火焰灼伤,淡蓝色奇特的火焰形状伤痕,出现在食指指尖。

手指僵硬,苍白无色,就像是封存几年的冻鸡爪一般!

王阳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凑近台灯,好看清手上的伤痕,僵硬的手颤颤巍巍,向前移动。

‘哐当’一声,原本放在牛皮纸旁边的墨水瓶被碰倒,鲜红的液体流出,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难道这是血液!

王阳惊叫出声,桌子摆动,他颤抖着,差点将整个桌子都掀开,灯光昏黄,他原本以为是红墨水,直到凑近了才闻到这血液特有的腥味。

哗啦!

书全部掉在地上,血液随着桌子摆动流下地面,‘滴答,滴答……’!整个房间就只有这血滴的声音回响。

“这是我吗?这肯定不是我!这是梦,对,这一定是梦,我还没有醒,明天还得上班勒!快睡呀,快睡呀,要不,快些醒来也行,我不要处在这诡异的梦境之中!”

王阳低语,这所见所闻,太过人,感受着肌体的寒冷,耳边似细密的呢喃在回荡,任他看多年鬼片,内心都忍不住颤抖。

摇了摇头,王阳决定改变现状,手掌直接向脸上招呼而去,既然睡不着,他就要把自己打醒。

“啪!”

手掌用力,凳子却被顺势带偏,他躯体无力的倾倒在地上,鲜红的血刚好滴在他的脸颊之上。

冰冷,恐惧,害怕,……一刹那全部涌入他的脑海中。

王阳心中一万个‘草泥马’沸腾,这地儿也太邪乎了!

只有陷入绝境的人最强大,王阳也不例外,暗骂的同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直接站了起来。

感受到躯体的力量和逐渐恢复的体温,他手抚在心脏处,感受到心脏有力的跳动,又感受到灯光带来的暖意,暗道一句:“心安!”,深吸一口气,开始打量四周。

上方屋角,漆黑破烂的蛛网倒挂,黄豆大小的蜘蛛静静的躺在蛛网中心,等待猎物,突然一个飞蛾不小心触碰到蛛网,两着开始厮杀,震动摇撼着蛛网。

若是在平日,他或许会很有兴致观看这趣事,但此时,他轻叹,目光向下移,四周白色的墙上满是油渍,在不远处,汽车举升机锈迹斑斑,一些破烂的汽车零件横七竖八的摆在地上。

“这是一个汽车修理厂?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地方?”

王阳嘴巴慢慢张开,说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实。

难道是穿越了?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这里?这还是我所在时间和空间吗?

震惊之余,王阳更多的是疑惑,他看网文长大,对于穿越过去的奇遇曾有向往,当自己真正知道自己穿越的时候,一时却难以接受。

桌子下方,四周满是油渍,脏乱无比,一滩鲜红的血液像个小水塘一样,堆在地上。

王阳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液,血液鲜红,还未凝固,似乎还能感受到残留的温度。

“这是我?这不是我吧,这真的是我吗?”昏暗的灯光下,血液如同镜子,将他的模样映照其上。

黑色短发,黄色的皮肤,远山眉,高耸的鼻梁,脸庞轮廓,颇为英俊。体型健壮,肌肉凹凸有致,曲线分明,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结实、高大、有力量。

面貌和曾经的自己迥然不容,王阳低头打量自身,满身的油渍,衣服裤子上更是有少许的补丁,手掌上满是老茧。

“这穿越成苦逼的修理工呀,我想回去,回去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多好!”

王阳心中暗暗吐槽一句,短暂观察,他就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明白了这一切,刚才的事情都可以合理的解释了,不过他心中另一个疑惑又冒了出来,这鲜血是何处来的?

他观察手脚,虽然看着苍白,但并没有伤口。

“莫非,这屋中有另一个人提供了这些鲜血?”

从前的王阳,就连杀猪都没见过,至于血,最多也就见过煮熟的的毛血旺。

此时见到这些血,联想到可能是人血,就一阵胆寒。

但作为二十八的单身狗,他还是能够勉强能够压制住心中的恐慌。

平静,平静,……王阳低声念叨,努力让自身不慌乱。

克服恐惧的最佳办法就是直接面对恐惧,王阳索性弯下身子,尝试靠近近观察地上的血液。

王阳刚蹲下身子,仿若是缺氧一般,脑袋眩晕,只感觉天旋地转,眩晕过后,脑袋如同要炸裂一般,一句话反复的在脑海中回响。

“我要回来,你快滚开,我要回来,这是我的!都是我的!……”

“什么你的?快滚开,我头疼!”

王阳双手捂着脑袋,手指死死的抓着头发,恨不得将整个头皮都撕裂开来,要揪出脑海中那个状若疯狂的声音。

但丝毫无用,他双眼瞪圆,恍惚之间,只见血液中的倒影面容凶狠,青口獠牙,更有一根根细小的丝线连接在自己身上。

“滚蛋!老子上树摸过鸟蛋,下河抓过横行霸道的螃蟹,吃过海里游的,喝过八十度的老酒,玩过过山车,你算老几?!”

王阳高声吼道,给自己打气,同时双手在面前挥舞,企图将面前这些丝线折断。

手掌过去刹那,丝线断裂,但不到毫秒之间,这些东西又连接在了一起,仿若有生命一般。

额头上满是汗水,而且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的消散,仿佛又会再次昏睡过去。

“不能睡,不能睡!”

这是一场无烽烟的战斗,王阳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睡去,或许就会‘死’。他心一狠,直接咬在自己手掌的虎口之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获得少许的清醒。

“既然你苦苦相逼,我就将这些血全部打散。”

王阳已无力再说脏话,冷哼间,顺手扯过旁边倒在地上的椅子,用力拿起,使劲的拍在地上的血滩之上。

血液飞溅,迸射四周,血液中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容虽是不甘,但随着这一椅子子砸下,四分五裂。

王阳松了口气,脑海中逐渐清醒,他连忙起身,从旁边顺手捡起修车的扳手,毫不松懈的盯着飞溅的血液。

若是这东西再过来,他会毫不犹豫好好修理修理他。

“咔嚓,咔嚓,……”

似齿轮转动,又似有东西再这不算平整的地上滑动,王阳弯下身子,握紧扳手,借助台灯的光仔细的盯着地面。

他手心都在冒汗,说不紧张,就连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你这东西不好对付!”

王阳叹气,看见逐渐汇聚成团的血液,小心的向后退去几步,他脱下的自己的衣服,直接朝血液扔去。

既然这东西打碎无用,他只得尝试用衣服将血液吸收。

衣服落地,血液蜂拥而上,不到一分钟,就被染成鲜红色,而此时,地上不知从何处来的血液,已经形成小拇指大小的血流,宛若行走的动脉。

血液是细胞构成,但能自我行走的细胞,饱读诗书的王阳也是头一回见,他惊恐之余更多的是不解和震惊。

嘶……!

尼龙材质的工衣本来质量很好,但随着一声轻响,整件衣服都碎成了豆子大小的渣,而后衣服重组,形成一个三岁小孩一般大小的红色布偶,缓慢的向王阳靠近!

2、修人的客人!

“这尼玛如何是好!”

今日所见,早已超出他的预料,他感觉自己神经都已经麻木了,见到这东西都见怪不怪了。

一步,二步,三步……

过了五分钟,血布偶和王阳仅仅只相隔不到一米远,王阳后背已经贴在墙壁之上,再无可退之地!

没有五官的血布偶突然射出许多红色的丝线,企图黏在王阳的身上。

“去见你的二大爷吧!”王阳咬牙,鼓足勇气,扳手用力的向前砸去,肌肉壮硕的手臂,力量同样非凡,扳手挥动间,呼呼风声。

沉闷无声!

扳手打在血布偶的头上,就似打在棉花上一般,柔软无比,这股巨大的力道由于没有着力点,王阳的身体被带的向前倾斜。

二大爷的,真是倒霉!

王阳心中暗骂道,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和血布偶来了个亲密拥抱。

身体倒下的瞬间,王阳似乎看见血布偶原本没有五官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表情。但那表情刹那凝固,随之而来的是一副无比惊恐的模样,而且布偶的身体在疯狂的后悔。

“嗤,嗤,……”

血布偶身上突然冒起一股青烟,同时一股恶臭弥漫,就像是腐臭的肉一般,令人作呕!

王阳连忙捂住嘴,看着碎渣衣服上的血渍逐渐退去,而且远处那条行走的动脉也连忙掉转方向,从门缝跑出去。

“是什么?是什么东西让这行走的血滴如此害怕?”王阳打量着自身,除了这古铜色肌肤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脖子上有一点凉爽,他手一摸,感觉似乎有块玉挂在脖子上的,他忍不住拿了下来。

“果然是二大爷!”王阳脸色像苦瓜一般,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不靠谱的二大爷,莫非我穿越也是他的手笔?”

回想小时候,他曾问过他父亲,为什么我叫王阳?

“别问我,问你二大爷去!”

小时候的王阳很老实,果不其然,跑去问村里算命的二大爷。

他还没说话,结果那老人就开头说:

“你爸你妈当年做事不考虑安全,结果有了你,有了你又不考虑后果,敏婷伺候你,吃了敏婷后,又想要你,……总之勒,他们就想亡羊补牢,刚好你那不靠谱的老爹又姓王,所以就给你取名王阳!”

结果碰巧,这事被一个路过的同学听到,然后这名字,这传奇就随他一生,只要有差不多大的孩子见到他,就会奚落他一番!

当年的王阳根本不懂这些,村里的人取名一般都要经过二大爷算生辰八字,因为他是村里出名的神算子。

至于为什么叫‘二大爷’,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外乡人,没有名字,因为救过村里的一个人,而被收留在这儿!

本来有人想叫他大爷的,结果他说:“大爷都是骂人的,你大爷的,什么大爷的……反正没有一句好话。”所以众人只得随他的愿,叫他二大爷。

他的名字是一个玩笑?肯定不是!

王阳虽是对这个名字不满意,但从小到大,村里的孩子,二大爷最喜欢的还是自己。

“逝者,如长江之水,奔流不复返呀!”

王阳看着玉佩叹息道,这玉佩是二大爷十天前交给他的,那时候,八十多的二大爷瘦的只剩皮包骨,但眼神却毫不浑浊,他握着王阳的手说:“二大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块玉我一直戴在身上,今天就送给你了。切记,一定要戴好!戴好!”

就在那夜,那神秘而慈爱的老人就远离了尘世,他德高望重,村里的人基本都欠他恩情,后来将他埋在了他自己选定的地址。

算算时间今天是二大爷去死的第七天吧!

王阳轻叹,再次将玉佩戴好,后随意找个方向,严肃的磕三个响头。

心中有他,何处都是敬佩!

当一切做完,王阳又感觉到脑袋一片眩晕,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脑袋中似乎有一部手机,准确的说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不通过他的眼睛,直接映射在他的脑海中。

“恭喜,你获得修车系统,不支持勾搭妹子,不支持赚钱装牛叉,但是只要是修车问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支持语音,触屏操控。”

这奇葩系统,过来难道就是当一辈子修理工?

王眼心中暗暗想道,别人穿越都是得什么好东西,得钱得神器,而自己却得到个奇葩修理系统!

“你家电视坏了,你能修?你车坏了,不修能上路?况且我不光会修这么简单……。”

“你还会什么?”

“我还会回光返照,看车是怎么坏的!”

本来王阳心中还有许些成仙作祖的期望,听到系统那一句话儿,顿时焉了,毕竟再怎么会,也是修理工!

有总比没有好,对于现在的身份,这个系统真的比一切金手指都要好,王阳捡起地上断了一只脚的椅子,坐在上面,尽量让自己不倒。

脑海中关于这个身体的记忆碎片慢慢涌入。

“哼,大千世界,真是遇巧!”王阳轻笑,记忆很乱,而且不连贯,只有少许的短暂的残缺的记忆。

知道这具躯体的名字也是叫王阳,在记忆之中还有一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叫诸葛斌。

而这个地方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叫深夜修车行,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

“这个点修什么车?剑走偏锋吗?”王阳嘀咕一句,后不由惊叫出声,“那字是他写的?”

记忆碎片中,‘王阳’拿着一个红色的毛笔在牛皮纸上写书,停笔刹那,泛黄的纸张爆发刹那红光,直接将‘王阳’覆盖。‘王阳’睡去,而那只笔亦不知所踪。

和普通毛笔长短差不多,唯一特殊的是通体红色,笔头处一个红水晶般的骷髅,格外的刺目,即便是感受着记忆里面的画面,都让王阳忍不住后退二步。

但是记忆碎片却没有看到那血液是哪里来的,更没有关于他自己身份的信息。

这一切诡秘后面就像是一个迷,需要他自己去揭晓答案。

知道少许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他很庆幸,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但是至少知道这个世界有电,有网络,有车,有船,有飞机……

网络就是王阳的命根子,叫他穿越到古代做苦逼的闭关修炼者,他是万万不干的!

王阳是个乐天派,这么一想,这个穿越也是个好差事!

叮!下班了!下班了!……

当王阳心中庆幸的时候,冷不叮的话语在一个角落响起,重复。

“吓死了,幸好我没有心脏病。”

王阳捡起地上的扳手,向着声源的方向的看去,那是一个闹钟,王阳正想去过去关掉闹钟,突然原本关着的铁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随着冷冽的风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人,大衣将整个躯体包裹,戴着满是油渍的手套,双脚满是泥泽,风尘仆仆,黑色的帽子下,眉毛上,头发上都是露珠,刀削般的脸看上去颇为沉稳。

诸葛斌,这是王阳的师傅,是这个修车行的老板。

“王阳呀,今晚没有客人来吧,最近不太平,修车这行业开始难了!”诸葛斌轻叹,修车两个字说的很重。

他取下手套,眼睛扫过整个房间,在桌子上停留了片刻,又在刚才刚才打血布偶的地方停留了片刻,最后一把扯过那被王阳砸断,只有三只脚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面。

“这……”王阳尴尬,看着椅子,不知道怎么说,要是说这地儿刚才有那种东西,别人能信吗?

“有客人来呀,而且这个客人好像是不是来修车的,而是来被人请来修人的!”

“……”

“算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来的不是客,送走了也算是你的本事。”

“我……”

“别说话,再有下次,你也就不用在这上班了,我这小小的修车行供不起捣乱的大神,要是再这么下去,我这破地方还不得被你把地板都掀开呀。”

王阳听着诸葛斌的满腹牢骚,真想拍拍屁股走人,他心中暗道“我何曾想在你这屈尊,马上就走!”

但转念一想,这人生地不熟的,出去怎么生活,而且外面又这么黑,而且记忆中这老头不坏呀,或许是曾经的那个‘王阳’做错了什么吧。

“斌哥,这客人什么身份呀?”王阳随既笑脸相迎,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吗,他索性就当试验一回。

“不知道,但是不好惹,你能活着,也是运气好,你这工衣坏了,等天亮,我两去买一件,还有你这裤子,都有破洞了,只要技术好,当修理也是能赚钱的,真的不用那么节约。……”

诸葛斌对着王阳就是一阵数落,后还是好心的决定等天亮一起去外面集市买件好的衣裳。

声音渐渐变小,后声音直接泯灭在黑暗中,王阳轻声喊道:“斌哥,……”

并没有回应,昏暗的灯光下,眉毛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眉毛下的眼睛紧闭,看其样子已经陷入了沉睡。

王阳不好再喊,用手中的扳手,又拿了几本书代替断脚,将椅子支撑好,以免诸葛斌摔倒。

3、像人的白狗!

凌晨四点,王阳不知道这是什么季节,但这晚八点到早四点的营业时间,估计没人来修车,估计这个点,只有‘鬼’来修车吧!

等他搞清自己的身体的情况和了解穿越的真相后,就另起炉灶,凭着系统干出个举世闻名的修车行。

这儿很安静,不像是在城市周围,而时而可以听见车辆路过的声音,就证明这儿还是在公路边上。

王阳分析道,随处找了个地方,坐在地上,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黑暗。

随着一声鸡鸣,天边出现了一丝绯红,灼烧着天边,随后,更多的绯红出现,而后形成弧线,形成半圆,形成整个圆。

光芒逐渐变得炽热,将黑暗灼烧殆尽!

“千里共婵娟,隔世早太阳!”

王阳轻声说道,起身拍拍的身上的尘土,走过去推开那扇有些变形的铁门,举目眺望而去。

物是人非,他不是原来的‘王阳’,面前的山河也不是原来的山河,唯一不变的是夜的月光,和远处正缓缓升起的太阳。

“走,赶集去!”

王阳站在那里,诸葛斌在背后大声招呼道。

诸葛斌眉毛上的露珠不见了踪迹,发丝还略微湿润,黑色的大衣和帽子被他放在了桌子上,而原本垫在椅子下的书本也被他整齐的叠放在书桌边沿,扳手也物归原处,放在了工具箱中。

一身健硕的肌肉,配上刀削般的脸,看上去很是英俊,只是黑发间偶尔出现的几根白发出卖了他的年龄。

这个世界的男人都是肌肉男吗?

王阳看了看自己健硕的肌肉,又看了看诸葛斌的肌肉,嘀咕道。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诸葛斌的腿上,膝盖处哪一个补丁格外醒目。

线条粗糙,毫不整齐,只是勉强的将破烂的裤子洞挡住。

‘王阳’的记忆中,诸葛斌是没有女人的,是一个大龄单身汉,这补丁就只可能是他自己缝制的。

“老板就这么穷吗?还是装穷?都和曾经的自己一样,穿打着补丁的裤子!”王阳嘀咕道,转念一想又说:“莫非这是时尚?”

“哈哈,这就是最前沿的时尚,技术人才也有一颗追求时尚的心。”

“好吧,我给满分!”

“好了,时尚到此为止,今天我们去选一套好的工作服,毕竟工作服才是技术人才的标配。”

“……”

诸葛斌打着哈哈,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身去拿过大衣,披在身上,将裤子上的破洞掩盖住。又慎重的拿出一把巨大的枕头锁将修车行的大门锁住。

枕头锁就像个小孩枕头一般,就这锁估计都有五六斤,其上锈迹绿油油的,巨大的锁看上去像是青铜铸就,给人一种沧桑感。

“这个枕头锁是不是看着牛叉?”诸葛斌也注意到了王阳的惊讶,带着豪气的问道,说话间将半个筷子长短的钥匙别在别在腰间,再次确定放好了,才带头迈开脚步向前走去。

前进数十米,王阳回头,远处的房屋依旧在,但恍惚间,似乎那间房子并不在,房屋所在地是一颗巨大的老魁树。

这种感觉很矛盾,他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错觉,毕竟自己是从哪里面出来的,亲眼见过那个修理厂,怎么可能是老魁树勒!

修理就在郊区外面一公里左右,出了门得拐三个大弯,才能见到房屋,那地儿做生意,要是真的能够发财,当真是见鬼了!

看着走在前面的诸葛斌,王阳有种看傻瓜的感觉,这家伙穿破洞衣服看来也是有原因的呀!

穿过郊区,就见到了人行道,红灯路灯,车子像蚂蚁一样排着队走着,人们时而停下脚步,观看着面前的小店,或者是面馆中煮面的桶沸腾起白烟而后又消散在空中。

王阳终于有种熟悉的感觉,这和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的街道相差不多。

“前面到了,王阳呀,走,我们去‘工作服市场’选一件好的,别说当老板的吝啬,工衣随你挑!”

诸葛斌一脸得意的领着王阳,穿过繁华的街道,走过色彩斑斓的人行道,忍住了远处飘来的味道对鼻子的诱惑,最终来到了一处冷清的地下商场,入口处写着‘尾单处理,厂服批发。’

得,知道跟着个自己穿着破洞裤子的老板,最大方估计也就只有这样了!

王阳随意挑了三件合身的,最后看着诸葛斌的心痛的把钱付了,又回到一个记忆中熟悉的小饭馆,两人共同吃了一蒸笼小笼包。

记忆碎片中,那个曾经的王阳也是这般,对于这个和善的老板,该宰还是要宰的。

两人的性格有几分相似,所以王阳的这番做法,并没有让诸葛斌觉得诧异。

突然,远方传来惊呼声,众人都围过去,像看戏一般把那里围的水泄不通。

“这狗真可怜,谁呀,丧尽天良,虽然把这只狗打成这样!”

“唉,后腿全部打断了,只能靠两只前脚走路,这可怜的小家伙估计是活不成了!”

“这一路的血渍,这家伙真是顽强,我都想养了,只是这东西野狗,又残疾了,不敢养!”

……

……

围观少许人叹息着散开,只有那只泰迪一般大小白色的狗在那哀嚎,听着让人同情!

王阳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握铁棍,嘴角一抹邪笑正在望着这边,但好像并不是望的自己,而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诸葛斌!

“你吃,等会把账结了,我有事先走了,记得别碰那只狗!”

诸葛斌眉头紧皱,和远处的男子对视一眼,对着王阳说道。

这老板和员工一起吃饭,还得员工掏钱?

王阳心中暗自嘀咕,但看着诸葛斌一脸严肃的样子并没有说出声。

“算了,心中有气,就让胃来解决吧!”

王阳又叫一笼小笼包,吃的肚子都快撑不下了才罢休。

此时,远处那只小白狗蠕动间,已经到了面馆的门口,小狗身后一路的血渍,看着触目惊心。

一个伙计正在用扫把将小狗向外推去,刚收回扫把,小狗又呜咽着向前挪动,小伙计最后气的直接把扫把向小白狗身上招呼,但小白狗丝毫不咬人,依旧倔强的向前挪动。

那样子,看的吃面、吃包子、喝粥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王阳叹气,要不是诸葛斌临走前特别强调,他早就把那只小白狗抱去宠物医院了!

“伙计,别弄了,估计是你这店蒸的的包子太香了,这个小家伙饿了吧,才想进来,要不,你给弄一笼包子过去,我买单!”

王阳思索,后对着煮面的老板说道,他则是起身,将手中蒸笼还剩的两个肉包子拿过去,蹲下身子,放在小狗的鼻尖下面。

小狗把鼻子一别,似乎很是嫌弃一般,身躯往旁边挪动。

“那个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吗?你这小伙难道和肉有仇?”王阳略带笑意的开着玩笑,没想到面前的小狗竟是使劲的点着头。

“老板,菜包子哈!”王阳转过身吩咐道,那原本已经将肉包子端出来的伙计,又不得不转过身重新换一笼。

毛发如银丝绸缎,双耳竖立细长,一双眼皎洁明亮,黑色的鼻尖就像一颗黑色的宝石点缀在凯白之上。

王阳没有养过狗,对狗并不熟悉,这狗一看就并非凡品,只是这满身血渍玷污了高贵,落的个流落街头无人要的结果。

小伙计很快的将小笼包端了上来,放在王阳的面前,小狗似乎真是饿急了一般,还在放在地上,狗爪子就钉起一个小笼包迫不及待的向狗嘴里扔去。

“莫非那个男人出手打的这只狗?”王阳看到过那根上面还是血迹的铁棍,心中猜疑道。

他思索间,感觉自己的小腿被钉了一下,他低头望去,只见小白狗一只脚碰碰方叶的脚,又指指面前只剩两个的小笼包,那意思就似在说:“我请你吃小笼包。”

“我请你的好不!”王阳摸着肚子,看着白狗说道。

吃完,结账!王阳摸着自己只剩几十元的钱包,有些无奈。

(捉襟见肘)王阳终于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了,算算,距离下一次诸葛老板发工资还有半月,也就是说这不到一百元得坚持十五天才行。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饱了就走吧,小东西!”王阳抱着那几件工衣,走到店门口,再次抚摸一下小狗的毛发,叹息道。

小狗不出声,但王阳每走一步,它就挪动身躯跟着一步,王阳停下,它也停下,两者相隔一步之遥,不远也不近,小狗身后血渍就像毛笔粘上红墨水涂写的一样,看的人触目惊心。

“不是哥没爱心,是哥没钱!”王阳索性蹲下身子,将没有一张红色的票子的钱包摊开,无奈的说道。

他并不是不想救,一是因为手中确实没钱,二是诸葛斌的嘱咐,他可不会忘记昨夜诸葛斌说的那句‘请神容易送神难’。

如今这只狗太像人,不像狗,让他心中忌惮。

白狗俯下身子,只是在那哀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4、关门做生意!

小狗的伤势很重,这乖巧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二大爷家的的那条白狗。

那只白狗很大,洁白无瑕,体格和德国牧羊犬差不多大小,虽是路边捡到的野狗,但仍是给人一种逼格极高的感觉。

以前,只要王阳去二大爷家,那只狗就跑过来,半立起身子,只要有机会,就会朝着王阳的脸庞‘吧唧’一口。

虽都是白色,但体格相差太远,而且那只狗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而后逐渐在王阳的记忆中变得模糊,直至最后,只隐约记得二大爷家曾经出现过一只白狗。

“或许只是这是狗‘记恩’吧,算了,看哈兽医,简单包扎一下吗,也不打紧!”

王阳心中暗想,后一只手轻点在小狗头上说道:“我把你弄到兽医那包扎一下,以后跟着我了哈!”

小狗点点头,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正在答应他。

路过三条街,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一个宠物店。

王阳看着黏在自己衣服上的鲜血,有些无奈,嘀咕道:“这可是新衣服,才穿半天的工衣!”

……

进了门,屋内安静,很多名贵的猫,长相可爱的狗,威武霸气的狗,品种高贵的狗都趴在笼子中。但当白狗一进门的刹那,宛若平静的湖水丢进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喧嚷起来。

狗在笼子中咆哮,爪子使劲的抓挠着笼子的铁丝,就似在抗议白狗进这个屋子。

宠物老板见状,脸色不悦,一边安抚着笼中的宠物,一边快步的向着王阳走来,脸色不善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进来搞得鸡飞狗跳的!”

“……”

王阳无奈,或许白狗这一身的血太过刺眼,看着太人,才让这些东西害怕了,又或者是白狗是某种特异的东西,让这些宠物害怕,才会这般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试图将它驱赶出去。

白狗很平静,在王阳的抬起头来,一双狗眼扫过四周,后露出几个尖锐洁白的狗牙,就在这瞬间,原本渲闹的宠物屋,竟然瞬间变得平静。

笼子中的宠物像拜见王者一般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得用余光小心的打量着进来的白狗。

宠物医生是个男人,看着四十多岁,肚腩圆鼓鼓的,有些发福,他示意王阳将狗头和前脚好好抱住,后用手中的镊子粗鲁的将白狗的后腿夹起来。

王阳看着都心疼,显然这大胖子在为刚才的事不满,为那些匍匐在笼子中狗打抱不平。

狗腿已经断裂,骨头刺穿皮毛,才导致血流不止,兽医表情先是不满,后是平静,然后震惊,最后直接变得愤怒无比。边清理伤口,边怒骂道:

“他娘的,这谁呀,下这么狠的手!”

“不爱就不养,养了不爱也不至于下这般毒手吧,这也是一条生命。”

“你看这,这是人干的吗?下手的人真是连狗都不如!”

胖子越说越气愤,后镊子指着破碎的骨头,嚷嚷着必须让王阳看看,这明显是在歪着脖子指责他呀。

“……”

王阳没有回答,反正不是自己,自己只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管他个三七二十一!

包扎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弄好了,二个巨大的石膏将两只后脚缠住,还特意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清理完毕,六十块!”

“啥?就这六十?”

“是呀,要我给你算算吗?就诊,清理伤口,石膏板,……”

这兽医很直,就是要医药费就是一口说出,丝毫不拖泥带水,王阳看着自己的钱包,后拿出一叠零钱,仔细的数了两遍才交到兽医手中。

钱到用时方恨少呀!

“这狗品种高贵,要不,我送你,或者你帮他找个好人家也行!”王阳试探性的问道,毕竟一个受伤严重的狗,要的人不多。

“嗯?这狗是你的吗?”

“不是。”

“不要!”

胖子兽医听闻王阳前一句,露出少许期待之色,又疑惑的问道,听到王阳的回答后,立即斩钉截铁的否决道。

王阳不甘,这兽医刚开始的表情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问道:“为什么?”

“很明显,这只狗我虽是没有认出是什么品种,但看这长相就知道但来历不凡,你再看这伤口,全身上下,只有两只后退被打的粉碎骨折,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试问谁的棒法这么好,打狗就能瞄准狗腿勒?”

“所以,这狗多半是被人绑住,然后打残的,收养这样的狗,得罪后面的人,就……”

兽医不再说话,收了钱直接将他撵出去,小声的嘱咐道:“十天过来复查,要是处理不当,这只狗将会一辈子站不起来。”

狗的一辈子是多久?王阳记忆中二大爷家的那只狗只陪了他们八年,其后二大爷就没有养过狗,他也没有再次养过狗,因为对狗的热爱早已被某个逝去的家伙霸占。

如今,又出现一只相似的花,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怜悯,这只狗看着很年轻,他不想让这家伙以后的岁月都只有两只前腿走路。

天色还早,在记忆中,修车行八点上班的规矩,如铁定的一般,从未去早过,也没有迟到过,他尝试在路边送狗,丢在垃圾桶旁边,等待好心人捡走,或者做赔钱的买卖,只要谁领养了就给十元,但都没有送出去。

反而是几个孩子的恶作剧让这只白狗洁白的毛发上多了些污垢,让他看着很心疼!

几番折腾,夕阳红遍了天,燥热的风逐渐变得清冷。

这是赶人回家的时间,对于王阳来说,却是即将上班的闹钟,拐过三大弯,熟悉而陌生的修车行出现在了眼前,一个木头刻字‘深夜修车行’的牌子挂在挖角,牌子四周几颗细小的灯泡此时是熄灭的。

怀中,小狗轻微的鼾声传入王阳的耳中,他脑海中回荡着诸葛斌临走前的那句话,‘不许碰那只狗。’

但在危险和仁慈的选择题上,他心中几番斗争,还是选择了‘仁慈’。

“这不像我呀,我是乐天派,不是救世主!”

王阳看着钱包仅剩二十多元,心中一阵憋屈,但看着怀中的白狗,又有几分释然。

吱吱……

夜幕降临,‘深夜修车行’牌子四周的几颗小灯泡,几次闪烁,终于是稳定了下来,给黑暗中带来少许的光明,这儿就像一个灯塔,但这灯塔怎么让三个大弯以外的人看到?

王阳陷入沉思,突然,屋内一个闹钟打乱了他的思绪。

“上班了,上班了,八点了,八点了,……”

就像一个复读机,一直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不仅惊到了王阳,更是让怀中的白狗警惕的立起脑袋来。

远处,诸葛斌披着大衣,正快速的向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嘀咕:“这坑货,老子平时第一次迟到呀。”

见到王阳,诸葛斌原本就不高兴的脸上更加不悦,眼睛一次又一次的扫过白狗,又恶狠狠的盯着王阳,欲言又止。

青铜枕头锁取下,屋内,一切依旧,王阳顺手开启旁边的台灯,后取下两本书,搭建一个临时的狗窝,小心的将白狗放下。

“王阳,你过来一下!”

诸葛斌转身将门关好,又从里面找一个木棍将门抵住,语气严肃的朝着王阳喊道。

“嗯?”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说了不准碰这只狗,你救了它,为什么还要带到这里来?你是不是脑壳锈掉了?……”

诸葛斌低声发着牢骚,眼神并不看王阳,而是盯着远处的那只狗。

王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记忆中这家伙对他除了吝啬之外,其他的是真的好,曾经,帮过那个‘王阳’补过衣服。

他思索,后憨笑着转移话题说:“那个做生意勒,关门干嘛,老板你好好休息,我一定好好干活,给你换条好裤子。”

“今晚关门,不做生意,算了,都发生了,埋怨也没用。”

诸葛斌听到此话,怒气略退,小声嘀咕着:“请神容易送神难!”扯过椅子,在外面坐着,并不和白狗挨着一起。

白狗此时特别平静,一双大眼只是看着王阳等人,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屋内毫无声音,昏黄的灯光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主旋律,就似黑夜来临的黄昏一般,又似暴风雨来临前天地的昏暗。

“哐当,哐当……”

粗暴的敲门声,震得铁门摇晃,哐当当的响。

“谁呀,今晚不做生意,深夜修车行今晚休息!”诸葛斌语气不善,声音很高,气势凶猛。

“呵呵,长本事了哈!谁给你的权利?晚八点到早四点不做生意?”

屋外,话语阴阳怪气的,而且话语间,敲门的力道更重,屋顶的蛛网都被这力道捶的破碎,一只蜘蛛掉落下来,又连忙顺着丝线向上爬去。

诸葛斌不回答,听闻此话急忙站起来,手抓着椅子,手背上青筋暴露,他思索不到半秒,就将椅子抵在门口处,转身对着王阳说:

“这黑色手机,这青铜枕头锁,这金色钥匙,千万要好好保管,上班要开灯,下班要锁门,切记,切记!”

“你进厕所躲一会。”诸葛斌轻推王阳,又将王阳拉回来说:“把那只狗也带上,不到下班时间不要出来,今晚不做生意。”

5、诡异的交谈!

厕所在修车行里面的一个隔间,一块布随意的挡住,在外面就能闻到里面一股臭味,此刻进来,味道更浓,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巨大的味道掩盖了人身上的汗味,和白狗身上特殊的味道。

“哐当……”

从声音猜测,这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撞在了墙壁之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脚步声粗重,越来越近,灯光下宽阔的影子,证明这家伙是个长得很壮实的男人。白狗龇牙咧嘴,眼神变得凶狠,但是却不敢了发出任何的声音。

诸葛斌就站在男人旁边,冷哼道:“这地儿是修车行,你来干嘛?莫非你是想坏了规矩?来串门?”

“你也知道规矩?你看时间,这个点,关门是不想做生意了吗?又或者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男人皮笑肉不笑,反问道,脚步移动,缓慢的朝着厕所这个方向走来。

似乎是闻到了厕所令人恶心的味道,男人停下了脚步,眼睛却丝毫不转移,死死的盯着,想将那块布看穿。

“你别欺人太甚,以为是你家吗?我这只欢迎客人,不欢迎同行串门,游成宇,你立刻,马上,给我滚!”

诸葛斌怒吼道,他直接将原本只有三只脚的椅子摔的粉碎,‘咔吧’一声,椅子碎片飞舞,少许碎片直接向这个叫‘游成宇’的男人飞来。

游成宇一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暴躁,几句话不合就要动手撵人。

“你走不走?要是不走,别怪我发火,老子发起火来我自己都怕!”诸葛斌快步走来,挡在厕所门口,椅子脚指着游成宇,明目张胆的威胁道。

“呵呵,诸葛兄,怎么这样暴躁了,脾气爆是容易吃亏的。”游成宇依旧是笑意凌然,只不过这笑听着有几分邪恶,他后退一步,低声又说:

“我是找我家丢的那只狗,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是禁止带活物的,不然……,而且那狗来历非凡……,我怕诸葛兄因此受到牵连,那就是兄弟不对了。”

游成宇故意放低声音,并在关键时刻停顿,就似一个知心的好朋友在劝谏,但这话儿在王阳耳中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呵呵,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凡事追求个问心无愧才是最好。”

“那是,那是!葛兄可是业内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可是你还是要记得‘好人不长命’这个道理呀。”

“送客,请!”

“别,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死人弯’出现了车祸,任务来了,你不会置之不理吧!”

“知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诸葛斌冷声道,脸上满是不悦,交谈完,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透过布下面的缝隙,王阳知道那个游成宇还没有走,和诸葛斌并排站在哪里。

“走吧,主人都要走了,你还留在这干嘛?莫非是想偷东西?”

短暂的收拾几个工具,诸葛斌冷声道,并带头向前走去,出门时,顺手将铁门关上,像是哼着歌一样,大声道:“上班关灯,上班关门,下班关门,上班开灯,上班开门,下班关门,……”

“你这自编自改的歌声矛盾呀,别人听见,还以为你是神经有问题呢。”

“乐意,你管的着吗?”

……

略带争吵的声音随着两人的离开越来越模糊,最后诸葛斌那几句话,王阳可不觉得是疯话,听着像是对他说的话。

屋内,台灯昏黄的灯光填满整个屋子,铁门虽是关闭,但是由于没有锁上,吹拂而来的风将门摇撼的‘嘎吱’‘嘎吱’响,听的头皮发麻。

再三确定屋内没有人后,王阳轻手轻脚的走出厕所,将白狗放在那‘临时的狗窝’,又用工具将门抵挡的死死的,这下,要是有人想进来除非是拆掉这门才能进来。

“上班关灯!”王阳轻声念叨,回忆起诸葛斌的第二句话,虽是不明白,但他还是选择照着话语的意思去做了,将台灯关掉。

顿时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过的清冷月光,带来如同蒙着轻纱的世界。油渍在月光下微亮,蜘蛛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晃,屋外,风刮过树梢的声音格外刺耳。

王阳心中害怕,这地方,昨夜才经历一场生死劫难,如今,黑暗来袭,曾经的恐怖生物会不会再次降临?

回想起血布偶和行走的动脉,他心中就一阵胆寒,双手死死的握住二大爷留给他的那块玉佩,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既来之,则安之!”王阳默念,拿另一个世界古人的话语勉励自己,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厕所走去。

厕所有人?

王阳停下了脚步,心中暗叫不好,四周太安静,厕所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虽是听不清楚,但这种感觉太过吓人。

莫非?

他想起了昨夜的那血滴出来的方向,就是厕所的方向!

“你大爷,你二爷,都是爷,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老子不能白死。”王阳冷哼,蹲下身子,顺手拿起工具箱中的扳手,在手中掂量掂量,小心的避过油污向前走去。

厕所就在前方几米处,窃窃私语外,还有小狗的咆哮声,挡住厕所的布,一荡一荡的,似有人在拨动。

嘶……

黑色的布被撕裂,成碎渣掉落在地上,厕所中红光耀眼,炫目的红光填满整个房屋,让王阳的呼吸都有些不畅快。

他紧紧的握住扳手,捡起衣服将额头上的汗水擦干。

“白狗,你还活着吗?”王阳向里面喊道,白狗虽是同样诡异,但他能感受到一股善意,所以他不会放弃这个生命。

“呜呜……”

白狗低声呜咽,瘦小的身躯颤抖的向外爬来。

原本双脚的石膏早已被撕裂的粉碎,一只脚更是不见了踪迹,白色的狗毛被硬生生的染成了红色。

“都要进来,都要进来!你们都要进来!”邪恶的笑声越加猖狂,此时白狗无力的瘫软在厕所门口,在白狗的身后,长满鳞甲的手将狗腿抓住。

“快走,快走!这家伙在钓鱼!”

白狗眼角似乎有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看着让王阳心疼,他给太多的人和物送终,每一次都抗争不过死神,只能不情愿的放手。

如今,这不是死神,虽是机会渺茫,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大爷的,我就这百多斤肉,看你玩出什么花样!”王阳高声道,淡然一笑,后猛然将扳手瞄准厕所方向扔去,回声沉闷,似乎砸在什么东西上了。

“送你些大的!”

王阳冷哼,虽是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不敢出厕所,他索性放开手脚,从地上捡些破碎的零件,使劲的向厕所里面砸去。

“进来就是死,不进来就是这小东西死!”

“嘎吱!”

伴随着这疯狂的话语,那满是鳞甲的手筋骨暴涨,漆黑的指甲狠狠的刺进白狗的躯体,仿若是把骨头给捏碎了。

“千万别进来,进来就真的会‘死’!这家伙是以我来威胁你。”

话语有气无力,王阳这次明白,这是白狗在说话,语气细嫩温柔,似乎还是个母的……。

他心中纠结,一时间停下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钓鱼?这家伙是想引我上钩?

回想起儿时曾经被大鱼扯下水中的情景,他脸颊露出一丝笑意,说:“我过来,你觉得能钓的起来?别到时鱼没钓到,折了鱼竿。”

王阳的话语很镇定,白狗听闻,眼中露出一丝异色,显然他感觉王阳在装牛叉。

“哼,就你?我曾经的吃过多少,都懒得吐骨头,快滚过来!”

声音极其不耐烦,话语间,一只大手企图穿过厕所门向王阳抓来,但那只手刚伸到厕所门口,突然一副金色的网亮起,将那只手死死的挡住。

“那好吧,我就送你个大鱼了!”

王阳假装向前走去,左手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用力的向厕所扔去。

这是他的最大依仗,昨夜的事情,他猜想这东西定有奇效。

“嗤嗤……”

玉佩落地的瞬间,似一块烧红的铁块,此刻落在了开水中,

红光翻腾,此刻,四周的金色光芒也更加刺眼,金光聚集,最后聚集形成一个老者,盘坐空中,白色的浮尘向前一甩,金光化剑,刺向厕所那红光弥漫处。

青衣飘荡,白发飘飘,空中那道身影看上去很虚淡,就似一道虚影,背对着王阳,浑身金光,仿若是仙人下凡。

“二大爷?二大爷?”

王阳惊叫出声,这背影太熟悉,太熟悉!

毫无回应,远处只有小狗的哀鸣和红光震荡心神的咆哮声。

片刻,金光消失,红光亦是消失无踪,那坠落在地的蜘蛛正在墙角努力的结着新网。

那界为人,这界为神?莫非这是一朵花开在不同的地方?又或者这是死去的二大爷另类的重生?我呢?我究竟是穿越了还是死了?

千万念头在心中回荡,终究还是寻不到答案。

厕所处,原本挡在门口破碎的布又再次恢复,但是其上多了一只常人大小的手和一块磨盘大小的玉佩。

那只手正是刚才抓住白狗的手,而玉佩的形状和王阳扔进去的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百余倍。

6、‘王’的裹尸布!

夜深人静,空灵而寂静!

月光如水,给黑夜中的人带来少许的光明,但入眼所及,黑暗笼罩,仿若是眼眸前蒙上一层雾气,看不清眼前,更看不清时光流淌中那少许的希望。

白狗的呜咽声微弱,大半身子在挡住厕所的布的里面,只露出毛发满是鲜血的头。

“白狗,你没事吧!”

那块布太奇特,王阳不敢直接去触碰,低语间连忙向前一步,一把扯住狗耳朵向外拉扯。

‘嗤嗤’宛若巨大的红色画笔,在地上写着巨大的一字,王阳不敢停留,直到远离厕所十余米才停下脚步,他眼睛着重扫过那只狗腿处,一惊。低声道:“这东西出来了吗?”

满是鳞甲,指甲如黑铁般的钢爪死死的钳在白狗的后腿处,这是一只断裂的手掌,似人的手掌,五个拇指,都那鳞片却像鱼鳞,看着很吓人!

鲜红的血从断裂的手腕处流出,血珠并不扩散,反而是像小珠子一样,在地上活蹦乱跳。

“哈哈,我终于出来了,诸葛斌你个王八蛋,困了我这么久!”

鳞甲手掌直接松开了白狗的后腿,手掌心出现二个眼睛,不屑的打量着王阳,后一股巨大的声音直接响彻在王阳的脑海中。

“快进厕所,牢笼……有时才是最好的安全屋。”白狗疲惫的睁开眼,低声道,话语断断续续。

“嗯?牢笼?”

玉佩不在身边,或许只有进去那诡异的源头,厕所才是上上策,可是那红光的怪物是死了?还是变成了现在这特异的手掌?

“你?你是活人?”那只手掌迟钝片刻,意识有些模糊,后话语逐渐变得疯狂,大声的咆哮:“哈哈,你是肉食,我要吃肉。”

这只手敢这么猖狂,把我当作肉食,当作刀板上的鱼?

“老子打死你!”王阳低声吼道,捡起地上的一个老虎钳,作势就要老虎嘴里拔牙,但话语间,拖着白狗,连忙向厕所跑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不傻,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那只手有些发愣,没想到上一秒嚷嚷着和自己单挑的家伙,居然和自己玩起了兵不厌诈的计谋,它徘徊在那块布面前,但却不敢再靠近那块布分毫。

恶臭和阴森,厕所的唯一主题,除此之外,王阳紧了紧衣服,想将侵蚀而来的寒冷阻挡在外。

夜已深,那只手的影子在地上徘徊,后撞击门缝,但根本不能出来,那手臂咆哮道:“这该死的地方也是牢笼,我们都是被算计的人!”

王阳听得很清楚,并不接话,靠在墙壁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这里的夜太诡异,他要等到天亮才出现了解这一切。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白狗?你这家伙什么来头?”

“地狱恶犬!”

“你是冒牌的吧,这么弱,怎么可能?地狱恶犬不是九个头,威猛无比,令一切妖邪害怕?”

“唉,说多了都是泪,曾经的我……,只是后来地狱不在,王,横死天外,裹尸而回!后来我跟随一个算命老头,在后来,流浪在此地。”

这家伙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王阳思索又问:“你可知道这修车行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一处亡灵遗愿地,被一个算命瞎子创立,后来算命瞎子的失踪,修车行开始没落,世间曾流传一个传说,那就是他的传人会再次归来,将深夜修车行发扬光大。”

突然,一声巨大的‘哐当’声响震撼耳膜,王阳感觉整个房屋都在剧烈的摇晃,似地震发生。

屋外,一个中年男子浑身是血,他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手握巨大的铁棍,正使劲的敲打着修车行的门。

“呵呵,深夜不营业,就是‘王’复活都救不了你!”

伴随着声音,又是一声巨大的砸门的声音,王阳隐约看见门上凸出来的痕迹,这声音太熟悉,正是伴随着诸葛斌离开的游成宇,他心中猜想:“莫非这家伙是发现了我?或者是……”

十余声巨大的声响之后,门被推开,游成宇站在门口,眼神带着玩味扫视四周,见到那只长着眼睛的手时有些不可置信,警惕的站在原地,低声道:“这东西出来了吗?这世间的‘祸’又要开始了?”

“哈哈,我就是世间的‘祸’,乱世之人,我要很多人路在我手中断裂!”

声音嘶吼,宛若亡灵在复仇的誓言。

“哦?这是‘王’的裹尸布?可惜被诡异污染了,不然那真是一个好宝贝!”

游成宇站在厕所的布前面,叹息说道,感受到面前的影子带来的压迫感,王阳不由得屏住呼吸,让自己不发出了一丝声音。

“这屋难道还有人?”沉默片刻,游成宇似乎陷入了思索,王阳紧张到了极点,他知道深夜来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话语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屋内铿锵作响,随后安静留下来,游成宇望着随风而动的厕所布,却不敢再进分毫,他低声道:“莫非这是王的裹尸布?”

布上的图案太像神的血,沉重而压迫!

回想自己听到的传闻,游成宇就一阵胆寒,所谓的‘王’就是站在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之一,能与之匹敌的相传只有‘祸’的第一位,就游成宇现在的实力连接近裹尸布的能力都没有。

“算了,他的遗物,得到只是增强实力,没有必要用命去薄,这样的东西,或许‘祸’会喜欢!”

游成宇低声道,再次翻箱倒柜,最后叹气离开。

直到最后,感觉屋外没有了声音,王阳才小心的掀开那块布,屋门被风摇撼的瑟瑟作响,月光将屋内照射出一大片光明。

“裹尸布?”

王阳看着这锈迹斑斑,宛若另一个世界旧的不要的窗帘的布,想起‘裹尸布’这个词语的含义,不由后退,但他的手似乎如同黏在上面一般,那块布诡异的漂浮而起,将他裹住。

窒息的感觉!

王阳的使劲挣扎,但无济于事,他意识逐渐模糊,呼吸越来越急促,这一次他真的亲身体会到了死神来临的感觉,就像刚穿越过来的那样!

“归来兮,此生不可久留,”

“归去兮,来生不可揣测,”

“裹尸兮,王尊独有其所,”

“穿越兮,命运遥不可及。”

似禅唱,又似一个只读了幼儿园的小屁孩写的打油诗在那瞎读,王阳终于忍不住,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识在消亡,他也无心去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低骂道:“二大爷的,莫非我这一个穿越者就这么挂了?系统勒?金手指勒?咋个不出来!”

7、死去的活人!

这一夜无法入睡,

惶恐、惊奇、不安充斥着王阳的脑袋。

见到屋外的景色越来越是明亮,树梢顶端挂上一轮初生的红日,伴随着冷冽的晨风吹进修车行,又吹进厕所,将半睡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的王阳惊醒!

“这是梦?”王阳疑惑的自语,臭味充斥着王阳的鼻孔,他感到一阵恶习,低声骂道:“他娘的,厕所睡一晚,浑身都是屎尿味!这味道真是臭飘十里!久久不能忘怀呀!”

昨夜的事事假已经不重要,初生的太阳,而他,还真切的活着,这就足够了,诡异和敌人的强大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能翻盘,金手指就有机会发光!

细看,面前这块所谓的‘王的裹尸布’其上很多血迹,即便布料时而出现许些磨损的破洞,破旧不堪,但丝线中染上的红色依旧艳红耀眼,和不远处红日旁边的霞光一样,圣洁而刺眼,让人眼睛生疼,不敢将目光过多的停留!

这块布来历非凡,昨夜游成宇就是因为这块布而惊走,一个只是沾染血迹的布,能够让一个男人不敢停留,王阳思索就觉得这东西不凡。

布的下方,只有手指粗细的缝隙,想出去,只有将这快布掀开才能出去,想起昨夜的被这布拉扯进来的事情,王阳就一阵纠结。

醒来之前,那是一场梦,诡异而不真实的梦,梦中二大爷牵着狗,哼着小曲,似乎在遛狗,但在二大爷的身后,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跟着,那些人手中握着大刀,长剑,火枪,怪异的武器无数,再这群人后方又出现许多的坦克,飞机,大炮。这野蛮和科技结合的队伍,浩瀚无边,路边的叶子都被路过的人搅得粉碎。

那些不连贯的片段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电影,现实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更像是梦,他惆怅道:“我好难,这难道是梦中的梦?”

地上,一块玉佩躺在地上,其上有几丝细小的裂缝,纵横交错,看着很像一个文字,但王阳翻遍脑海中的字典,都没有能够查询到这个‘字’念什么,思索太久反而会出现一股眩晕,宛若有根针在脑海中反复的扎。

这人生若是梦,梦中的我也不是孬种!

王阳冷哼,一把抓起地上的玉佩,支起有些发麻的双脚,掀开那块有血丝的布。

他心脏急速跳动,不害怕是假的,这又何尝不是在赌,他不怕输,即便是输他也要去赌,因为这厕所的味道实在太‘香’了,想起昨夜出去的那怪物,他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怜悯。

万幸,血迹鲜红,一股巨大的压力从排斥而来,这次不是吸来,而是一股巨大的排斥感,就像那块布上有一双手,将他使劲的往外推。

“尼玛,这不是厕所!”

王阳险些一口老血吐出,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脏话,因为在布前方的不远处,一个黄色的门,其上写着二字‘策所’字体歪斜,粪臭味更加浓郁,直接让王阳对早餐绝望!

对于厕所,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再去一探,修理厂的大门敞开,墙壁上凹进去巨大的手掌印,井然有序,围成圆形,似乎是想将这个小屋拍倒。

地上似乎有些血迹,很像是白狗的,又像是那只断裂的手掌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不能判别。

“等等,白狗哪里去了?”

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很多事情,直到现在,王阳才想起白狗昨夜和自己一起躲进了‘假厕所’中,如今醒来,根本看不到白狗。

诸葛斌没有回来,这在曾经的‘王阳’记忆中,是有史以来的头一回。

王阳不会忘记诸葛斌那欲言又止的提出,白狗是变故的导线,是昨夜诡异到来的诱因,所以他要去找回那那只白狗,更要去寻找自己唯一的熟人‘诸葛斌’。

收好手机,戴好玉佩,检查青铜枕头锁和钥匙,王阳想了想,又在工具箱中翻出一把有些破旧的特大号扳手,毕竟,功夫再高也怕扳手。

一扳手,送个包,二扳手,送点红墨水,三扳手,送回重造!

检点好,等到阳光将黑暗全部驱赶,露珠晶体在叶尖垂落而下,王阳才小心的迈出修理行的门。

屋外,掌印凸出,原本悬挂在屋角的‘深夜修车行’牌子早已不见了踪迹,那不是被风刮走的,那牌子的断痕,很像是被人用利器直接削断的。

四周,残缺的柳树叶子厚厚的一层铺垫在地上,宛若是夏日和深秋的重叠,看着让人不解。

“诸葛斌的招牌被砸坏了!”王阳轻叹,摇摇头,想起了昨夜语气不善的游成宇。

拿出轻铜枕头锁,细看,其上雕刻着和这屋舍一模一样的小屋,此时就连那些手掌和不见得的招牌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宛若是一个精巧的大师今早才开始临摹雕刻在七上的,但这青铜枕头锁,年代久远,而且昨夜一直在王阳身上呀,怎么会!?

想不通索性不想,王阳将几乎快散架的铁门拉拢过来,锁在门上。

刹那,残破的门瞬间完好如初,墙上的手掌印迅速消失,地上如地毯厚重的柳叶无风而动,飞上高空,而后消失不见。

这一切太快,王阳瞪大了眼,又使劲的掐掐自己,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超自然,这些力量是存在的,他不觉得惊奇,他惊讶的是这座屋感觉和自己在一起了,屋舍的每一个砖瓦都能感觉到,就像是自己的神经细胞一般,了如指掌。

柳叶纷飞,露出黑漆漆的泥土,清晨的泥土,落脚宛若稀泥,印下脚印,雾气中全是土腥味,而在不远处,一双脚印格外清晰,脚印处,稀泥成形,如同被火烧过,焦黑如炭,延绵向远方。

脚印很大,落脚很深,根据脚印估计,这人很壮实,王阳一直跟着脚印走向远处,走到水泥地面,脚印才消失不见,最后最后脚印很是紧密,也更深。

似乎那个人曾经在这里左右踱步,回头观望过。

“有字?”王阳细看,轻声念叨:“死,死,死!”

8、诡异的梦境!

字字震撼人心,最后那个‘死’字念叨出的刹那,空中气息骤然一冷,远处的的太阳都蒙上一层巨大的红光,宛若是一把滴落鲜血的大刀横亘在苍穹之上,刀锋直指着王阳。

这种感觉很奇异,面前的‘死’字杀机毕露,树叶都被削成碎片,雪花般飘落而下。

“一个字,能杀人?”王阳低声自语,他察觉不对劲,连忙向后退去退去几步,小心翼翼的盯着上空的血色大刀。

好在这大刀没有落下,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高空。

此时,一处光线昏暗,阴森冷冽的小屋中,诸葛斌脸上全是伤痕,大衣被撕扯成一条条的布块,肩膀处,锁骨被红色钩子勾住,悬挂在半空。

粗糙庞大的手被粗大的铁链绑住,铁链锈迹斑斑,大拇指般粗细,随着身体的晃动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脚裸直接被洞穿,巨大的铁索穿过脚筋,牢牢的绑住,鲜血缓慢的从脚裸处,锁骨处渗透而出,红色的血滴宛若是早晨的露珠,滴露向地面。

地面之上,昏暗中看起来黑漆漆的,血腥味充斥着每一寸空间。

吊着的人并不只诸葛斌一个,远处,有蒙着面的人在低声喘息,更远处有人在微风中飘荡,不知生死。

红色的铁钩子面前,用骨架拼接而成的椅子上,游成宇贪婪的吸吮着空气,微眯着眼睛,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角,似乎对空中的血腥味很迷醉。

沉静良久,随着椅子嘎吱一声响动,游成宇站起身来,露出上帝一般怜悯的神色,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小口袋,叹息道:“为祸世间!我活的不容易,想成为‘祸’也很难呀,还好,你看,你是第三个,等到凑齐九个,我就能成为第十个‘祸’了!”

“哦?别人都争做好人,你怎么就争做坏人?况且,成为修车行的老板,这比‘祸’要舒服一些吧。”

“不好意思,他才是游成宇,我是他的……”游成宇露出一丝邪笑,指着远处已经不再飘荡,如同尸体般吊着的人。

游成宇原本嚣张邪恶的脸蛋骤然一愣,后愤怒而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修车行老板?不对呀,你应该是是他才对呀,你们是死对头,你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特别的深刻,这被骨刺刮伤的脸,这讨人厌恶的粗重眉毛,还有你这满是老茧的双手,按理说不会错呀!”

面前的人露出思索之色,双手粗暴将诸葛斌的衣服掀开,又用碎片的大衣将那张气若游丝的脸蛋擦干净,仔细的对照,想将他看穿。

“你是游成宇,但你又不是游成宇!我是修车行老板诸葛斌,但我又不是修车行老板!这世间就是这样呀,很多事情都是怎样扑朔迷离,真真假假。”诸葛斌惨然一笑,这东西拥有竞争对手游成宇的记忆,但却是邪恶的,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不是他愤怒的诅咒,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若是,将是一场浩劫!

“我喜欢这称呼!恶魔!好像比‘祸’更加威武吧,但是我还是要成为第十个‘祸’。”游成宇闻言,欣然高兴的附和,并点头轻声念叨着:“恶魔,恶魔,古之恶来?”

……

……

马路上,王阳拐出了三大弯,出了郊区,进了市区!

地球离开了谁都还是会转,红灯、绿灯。车水马龙,同样的太阳,入眼却不是同样的景色,不同的车牌号从眼前经过,远处的早餐店生意依旧火爆。

经过夜色和人们的清扫,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白狗血液留下的痕迹。

香飘几百米,但今日这早餐对他却毫无吸引力,他要去警局,自然会路过早餐店,麻辣面的的味道迎面而来。

那小伙计对王阳记忆很是深刻,见到王阳过来,高声喊道:“哥,哥,新鲜的菜包!人、狗早餐绝配,出了这家,没有哪家了也!”

王阳不理会,他心中沉甸甸的,这穿越过来,鸡肋金手指根本没有发挥作用呀,要他放弃寻找诸葛斌,他心底那关他过不去,所以那成为世界首富的宏图大志只有放在后面。

“哥,快来,这包子我请你了!”小伙计见王阳一副走神的样子,连忙拿出担在肩上的毛巾擦擦手,憨笑着站在王阳面前招呼道。

“怎么?请我?”王阳一脸懵逼,心中暗问:“莫非,这小伙计今天……”

“是呀,不满你说,昨夜我梦到那只白狗了!……”小伙子小心的附着王阳的耳边,凝重的说道,随风飘来的蒸笼雾气将两人笼罩。

“白狗?他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王阳震惊,双手死死的抓着小伙子,急切的三连问。

“说来话长,等我满头大汗的醒来,只记得那只狗口吐人言说过一些词语:‘诸葛斌’、‘游成宇’、‘王阳’‘夏侯’、‘祸’‘报警’……很多,我记不清楚了。进来坐坐,我回忆一下再给你讲。”小伙子见到王阳沉默在那不做声,又连忙补充道:“真的,这是真的,他们都以为我在骗他们,实际这是真的,我还想问一下那只白狗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是记恨昨天我对它……”

“哦,我就是王阳,没事……”王阳低声说道,准备再说话的时候被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夏侯?你们找夏侯,还要去报警?”中年人打个饱嗝,用纸巾擦拭着嘴角的一点菜包碎片,边走边问道。

健硕的肌肉,身着寸衫,短发,看着很是干练,摆动的手上,老茧遍布,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爷,吃好,走好,结账那边,我和朋友闲聊勒!”小伙计见状,连忙指着不远处收钱的老板,笑着说道,这个梦他讲给很多人,换来的都是嘲笑,这个家伙过来,他懒得解释。

“我就是夏侯,我也是警察,有事找警察,这个道德不懂吗?”中年男子脸色一横,话语仿若是在质问。

小伙计一脸震惊,梦中出现的名字就在这早上就出现了二个。

9、十年前的死人!

世间千般变化,终究逃不过定数。

这是那一个世界‘二大爷’时常念叨在嘴边的话。被少数人认为是神棍的二大爷,却神乎其神的能够预测出一些事情,比如王阳的未来,比如他的死期,后者说了,前者没说,但给王阳留下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脖子上这块玉佩。

如今,这世间的诡秘就像寒秋的红叶一片有一片的向他飘来,他能看见飘散的方向,却不能预知叶落的方向,或者他自己又是这漫天纷飞红叶的一片?

红漆的凳子略带脱色,红漆的桌子几个豆浆在碗底形成圆圈,圈出一小块红色的圆,小伙计一脸的害怕,小心的再次为王阳和夏侯填上二碗豆浆,皱着眉头,抽下肩上的手帕,一次又一次的擦着自己的手。

他心中坎坷不安,忍不住低声问道:“夏警官,你可知诸葛斌这个人?”

“这名字好熟悉,好熟悉,等等,我想想!”夏侯手指‘咚咚……’的敲着桌子,后轻拍桌子,恍然大悟的说:

“想起了,七年前,那时候的我是一个夜巡的小警官,偶然在街上遇到一个身穿皮大衣,戴着帽子的家伙,可惜……,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就那样的在寒冷的冬天离开了人世。那刀削般冷冽的脸让我记忆格外深刻,唉……”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诸葛斌?”

看着夏侯惋惜的表情,王阳忍不住问道,毕竟这世间重名的很多,总不能随便找个诸葛斌就认为是他认识的诸葛斌吧!

“他口袋中有张身份证,身份证号码写着他的名字,就是这本地人,我们专门查过典籍,是一个‘独人’,就是那种全家只剩他一个人活着的人。”夏侯解释道,喝一口豆浆接着说:

“死的很蹊跷,六月的天气,全身凝结冰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这件事被不了了之,当时我在他得衣服中看见一块残破的纸条上面写着‘王阳’,写着诸葛斌,写着夏侯,写着这店名。”

“时间太久,我本遗忘,刚才小伙计的一番话,又让我对这段记忆浮现而出,那段纸条是残缺的,后面还有一个‘王’字,还有许多断裂成半截的字体,都无法辨认。”

夏侯平静的道来,但说话间,他眉毛紧皱,眼神游离,不安的四处张望,这一切,王阳都看在眼中,他没有点破,只是时而像个观众一样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诡秘,恐惧,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生死。

是天灾?是**?又或者是传言中的那些?

千百思绪在王阳脑海中像是旋转的转轮,他根本无法让这个转轮停下来。

沉默少许,喧闹的早餐店都无法破开三人沉重的压抑感,这未知的恐惧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

“你们后来的是怎么处理的?”

王阳思索,紧紧的握住包中的特大号扳手,平静的问道。

“公墓呀,不是我处理的,前几年我还顺路上过一次花,你若是感兴趣,我们马上可以去看看!”夏侯笑着将碗递给小伙计,附身过来在王阳的耳边低声说:“不瞒小哥,那小伙计做的梦我昨晚也梦到了,吓人呀!”

“既来之,则安之!”王阳故作镇定,和夏侯商量几句,带头向外走出。

他始终坚信,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小伙计胆子太小,没敢跟来,夏侯因为临时有事,也不能跟来,只把电话和地址告诉他,就走了,王阳作为有胆有识的中二青年,自然是不会怯场,他摸摸紧凑的钱包,心中暗较真一个理‘宁可钱吃亏,不可人吃亏。’后咬牙打车,向公墓的方向进发。

穿过一行小路,终于是来到了目的地,黑色的大理石刻上字,这个坟与众不同,其上没有照片,没有功绩,只有三个污垢满满的三个大字‘诸葛斌’,四周野草生长茂密,不远处的的树木在风的作用下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照片很熟悉,和昨夜见到的诸葛斌一个模样,就连那帽子的新旧都基本一致。

“斌哥,你是假死来的金蝉脱壳?还是活够了想死一回?”这坟头青苔绿油油的,显然有些年头了,王阳自语道,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眼睛见到的都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若说是真的,这坟头,怎么回事?若说是假的,那昨夜见到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解释?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石碑,想让自己清醒。

冰凉的石头寒冷刺骨,就像是一块冰块,贴在脊背上,天空中阳光炽热,他迷迷糊糊间在这种冰与火的,热与冷的交错间睡着了。

突然,他一个惊醒,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体在发抖,系统想死机一样,不停的念叨着两个字:“死,修,死,修……”

“歪系统,你到底想说啥?是不是系统乱码?或者是出故障了?”王阳急切的问道,同时身躯一动,连忙离开那块冰冷的石块。

“英雄出少年呀,当年诸葛斌拿到这把金钥匙的时候已经是快入土的家伙,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得到诸葛斌留下的遗物,只是可惜,太可惜了。”

系统没有回答,但在坟头之上却站在一个人,双脚不敬的使劲踩着坟头,话语听着是在赞赏王阳,但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吗?”

王阳闻言,索性将腰间的金钥匙取下,拿在手中。这声音很熟悉,虽是看不清面貌,他已经能够猜出来人,那就是昨夜来过的游成宇。

“不过你也是幸运的,你能成为未来‘祸’的祭品,这等荣誉是何等的高尚!”

游成宇很魁梧,笼罩的衣衫时而有黑雾出来,他始终没有敢离开坟头,招手企图让王阳过去。

来者不善,显然是来找茬的,王阳悄悄用黑色的手机拨打夏侯的号码,另一只手握住手中的扳手,若是惹毛了,他不介意帮这怪人开开光!

10、误入的旅行者!

这场景很诡异,外面骄阳似火,近前,却如同坠入了冰窖,墓碑后面,土堆和水泥交错堆砌而成的小山包上,游成宇放下了手中的铁锹,双眼瞪圆,想凑近些,好瞧仔细这个金光闪闪的钥匙。

“这就是遗物?”王阳将大号沉重的扳手拿在手中,再将金钥匙小心的放在衣服的口袋里面,警惕的盯着正缓步走来的人。

天空一半阴暗,一半明亮,就似一片云朵突然飘来挡住了上方炽热的阳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近,王阳就感觉到越加的冰冷。

游成宇并不说话,巨大的脚印还带着泥土。突然,王阳口袋中的手机震动,显然是接通了电话。

“这真是稀奇古怪,谁他娘的在路边挂了牌子,写着‘死人坡’三个字,还挂了假人,这一大早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晦气,对了,你那边怎么样,找到诸葛斌的墓碑没,进去左拐,再右拐,再前行一百一十五米,再左拐,再右拐,你就能看见一个小疙瘩的墓碑,当年只是随便找的个偏僻地方,有点难找,要是没有找到的话,我找公墓的管理人员过去,给你带带路。”夏侯先是抱怨,语气平淡,平静的说出。

王阳诧异,这不符合现实呀,他进来直行不远就看见了这个地方呀,怎么回事,按照夏侯的路线,要找到诸葛斌的墓碑至少还是前进几百米才行呀。

“莫非,这墓碑是假的,还是这墓有人搬动,或者是这墓碑自己移动了?又或者是夏侯在骗自己?”王阳自语,万般思绪,王阳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寻找这一切诡异背后的真相。

黑色手机开了免提,这黑色的砖头般大小的手机,声音格外响亮,王阳时而应付的回答几句,他的注意力早已停留在向自己走来的游成宇身上。

游成宇没有拿坟头上的铁锹,面色古井无波,表情僵硬,动作僵硬,话语间居然都不带动脸上的皮肤,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亡而没有**的人。

“你别过来,再过来休怪我正当防卫哈!”王阳高喝一声,健壮的手臂直接举起扳手,小退几步,并不想和这看不轻来人的家伙正面冲突。

电话没有挂,电话那边,夏侯也发觉了不对劲,高声喊道:“怎么了?怎么了?你在那边遇到危险了?我马上过来,最多五分钟就可以过来!”

“有事情,找警察!维护好我就是对你荣誉的护卫!”王阳高声喝道,一方面想震撼住那正缓缓靠近的游成宇,另一方面想将这家伙吓退。

“这声音?警察?”游成宇立在原地,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说道:“这是修成行那部黑色手机,果然呀,我来对了地方。”

游成宇露出高兴的表情,仿若是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东西,急速的向着王阳从来。

动若奔兔,在王阳走神的刹那,骨瘦如柴的手指直接一把抓住了王阳的巨大扳手。

如同钳子,巨大的力道扯的王阳都一踉跄,但手臂上鼓起的弘二头肌岂是好欺负的,王阳使劲一用力一把夺过扳手,毫不畏惧的一扳手拍向游成宇的脑门。

正当防卫,他可不会手软,这一扳手,基本是用了全力,反震之力震得王阳手掌虎口生疼,这不像是打在活人身上,反而像是砸在了铁板之上。

果然,游成宇的额头之上只有一个淡淡的扳手引子,并没有伤痕,这巨大的力道对于这个家伙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般简单!

“就这东西,想要我的命?你是瞌睡没有睡醒吧?”

游成宇冷哼,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手想硬生生的扛住王阳乱舞的扳手,想抓住王阳的脖子,但奈何,王阳巨大的力道将每次伸过来的手掌捶偏,根本不能触及王阳分毫。

“你是祭品,手机是我的,金色钥匙是我的,修车行也是我的,就连诸葛斌都不敢反抗,你这个半吊子家伙还想我和反抗?难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时间抓不住王阳的把柄,游成宇有些心急,他话语中满是讽刺,想以此来攻破王阳的心理防线。

“我不是你的,不过只要你嘴巴张的好,米共田是可以给你的!我当年和别人玩心计的时候,你还在吃泥巴勒!”王阳怒吼,挥动间加大扳手的力道,求饶是没有用的,索性一鼓作气势如虎,打了痛快。

声音如同打铁,游成宇的手指被扳手都打歪了,但并没有鲜血流出,大约几秒钟过后,那手指又复原了。

“莫非这东西不是人,是记忆金属打造而成,可为何能够这样口吐人言?”另一世界,已经有记忆金属出现,目前的状况,也只有这个解释稍微合理一点。

天有不测风云,突然,原本飘在上空的云朵飘开,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王阳的脸庞之上,他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皮肤都出现轻微的刺痛。

“噗嗤、噗嗤!”面前一股恶臭弥漫,那原本扳手都敲不动的手指头,遇见阳光刹那,青烟弥漫,迅速消融。

游成宇见状,动作更加慌乱,连忙用身上的衣服将露出的肌肤挡住。邪恶的眼睛不善的盯着王阳,不敢再进攻。

“王阳,怎么回事?你在这干嘛?面壁思过吗?”后方的声音满是疑惑,听声音便知道是夏侯。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王阳不回头,横举着扳手,指着前方的的夏侯。

额头一冷,一双手放在王阳的额头之上,略带玩笑的说:“我说,王阳你不会是……”

这意思很明了,就是在说王阳的脑子有病,王阳诧异,这般生死一线的时候,对面还有敌人虎视眈眈的时候,为何夏侯还会开这个玩笑?

“呵呵,很好,很好!”对面,游成宇戏谑的笑着,在空中写道,说完,直接一口咬断自己的手指再地上比划道:“误入的旅行者,你会死!修不好的车,修不好的世界,亡羊补牢不如破罐子破摔!”

11、坟中1的破车

面前的游成宇身躯消融,融化成鲜红色的液体,就像是红色的鲜血,血腥味,腐烂的恶臭味,浓郁的化不开,其后,鲜血的液体宛若有生命一般,慢慢蠕动向坟头深处。

坟头深处,望去,隐约可见一个破车,一个鲜红的破车,红的诡异、刺眼!

“喂,你不会是耍我的吧?处理不完的案子一大堆,别浪费我时间。”

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拍着,夏侯的声音略带怒气,仿若是在质问,王阳回过头,看着夏侯略带怒气的脸色,他有些疑惑,试问道:“莫非,你没有看见对面那个大衣挡住脸庞的家伙?”

“莫开玩笑了,你大白天的面壁思过?……要不是我做过那个诡异的梦,我真的会把你这家伙扔到疯人院里面去。”

“你真的没有看到?那坟头的红色破车,看到没?”

此刻,红色破车的尾灯亮起,隐约能听见那满是尘土的破车引擎声响起,车身上的泥土抖落,从一侧的反光镜看到,驾驶室端坐着一个中年人,正是刚才融化为红色血泥的游成宇。

话语间,王阳手指向前指,一股疼痛感涌来,就像是指尖触到钢针,而面前,是毫无一物的空气呀,怎么会刺破自己的手?

疼痛愈加剧烈,从指尖开始蔓延,蔓延到双臂,再蔓延到双脚,后蔓延的到大脑,浑身麻木,似乎是无数的钢针在刺破自己的肌肤,持续的时间很短,片刻时间,恢复了正常。

眼前的破车慢慢从坟头开出,随着引擎声渐行渐远,车身破碎不堪,四个轮子都有两个彻底脱落,一扇车门斜吊在车身上,时而‘叮当、叮当’的响,副驾驶似乎有个巨大的骨架,虽是骨架,但依旧是连接在一起,并不散乱,一个骨手反搭在们破碎的门边沿。

尾灯闪烁,一眨一眨的,就似在挑衅王阳!

红车消失不见,墓碑上的字,随着车的远去,而变得模糊,突然,天空倾斜,逐渐扭曲,后扭曲重组,一块巨大的岩石山立在面前,长刺的藤条趴在石头之上,王阳的指尖钉着一根巨大的刺,鲜血顺着伤口滴落下地面。

“诸葛斌的墓在哪里?”王阳忍着疼痛,用力的拔出指间的刺,低声问道,他知道夏侯没有看见游成宇,虽是不知道缘由,但此刻探讨毫无意义!

“海市蜃楼?或者是另一个小世界的时空屏障?还是亡灵的投梦?又或者这只是我的梦?”王阳自语,刚才的感觉,绝对不是梦!

“跟我来吧,说实话,蛮蹊跷的,前次我顺便给那个可伶的人上过一次香,发现那个坟头在涨,泥土在涨呀!”

“你知道吗?这在我们这里,谁家坟头要是涨,一般都会出个大人物的,要么是善人,要么是恶人,但都会是举足轻重的人!可是吧,这坟头越长越怪,最后居然长成了个车盖的形状,就像那个小坟头,下面埋着一辆车,……”

王阳不语,静静的听着夏侯诉说往事,直到半小时过后,他们才在一个小土堆面前停下,小土堆真就像是一个小车立在原地,半数的车身埋在泥土中,土堆前没有任何的石碑和能够说明这个土堆身份的标志性物品。

“这就是诸葛斌的墓?”诡异的源头吗?王阳见到的这个坟头的样子并不吃惊,这样子反而是符合诸葛斌修车行老板的身份。

“是呀,当年我们还为这个不幸的家伙立过一块墓碑,不知道为何,第二天就被人给偷了,百多斤的石头,突然就消失无踪!由于墓碑成本低廉,我们也就没有再追究,叫人再做一块,结果第二天晚上,依旧不见,我们一连安装了五块墓碑,都消失无踪,就是监控都没有发现墓碑是怎么不见的,据守墓的家伙说,是大地直接将墓碑吞噬了,太过诡异。迷信,有的人不愿再涉及此事,更有的人耐心被磨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没有想过将这个墓拆开看看?”

“看什么?我们局里专业的人员看着埋下的,又不是埋下的金子,再说别人也不会这样把宝贝埋在坟头里呀!”

“是呀!谢谢了,这坟头有古怪了,或许和你在‘死人坡’发生的案件有牵连!”

王阳思索,后语气沉重,故意将‘死人坡’几个字说的很重,不知真假,但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假的案件,很像是调虎离山之计。

说完,王阳就匆匆告辞,他将夏侯的电话设置成快捷拨号,显然,那东西不想和警方为敌,暗地里的东西不敢上台面来!

那藤条似乎有毒,王阳感觉脑袋略有些麻醉,面前的人影都有些重叠,道路上的斑马线就似跳动的斑马,在眼前晃来晃去。

跌跌撞撞,宛若是醉酒的汉子,两步一摇,三步一晃,终于是走到最近的宾馆,语气哆嗦的,颤抖的拿出身份证开了个房间,进屋,身躯摆个大字就躺在了床上,他不是困,这个躯体已经被毒的晕倒了过去。

安静的时间很快,下午时分,天空变得昏暗,如牛毛的细雨染湿街道两旁观景树的绿叶,乌云飘在高楼屋顶,压抑着整个城市。冷风呼啸,惹得行人不由得裹紧外套。

房间中,王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就像一个飘荡的游魂,看着面前躯体,而无能无力,‘咯吱’门被推开,一个大衣裹紧的高大汉子推开了房门,汉子站在门口,拿下了裹在头上的帽子,正是去而复返的游成宇。

“可惜了,这家伙死了!”游成宇重新长好的手指小心的用床单裹住王阳的手,小心的观察着那个伤口,说道:“噬魂滕,是一切的旅行者的克星呀!该死,我的计划又得搁浅了!”

游成宇叹息,愤愤的将那只手扔在床上,自语道:“诸葛斌呀,这是你的局?还是你给我玩的捉迷藏?失去自由的你,拿什么跟我斗?别以为找到个旅行者就可以和我扳手腕,不够格,等你墓里那俩破车成熟,我……”

这一切,王阳听在耳中,他感觉这苍白的躯体毫无活力,也没有了呼吸,但是还能听见心跳的声音,似乎是在那块玉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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