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逐鹿传 - xp1024.com
《水浒逐鹿传》


1992两章存稿

第二百四十五章豪门贵妇(上)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这可能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也可能是所有男人的恶根性。

虽然家里的女人又多又漂亮又百依百顺,可听张梨通过他的临时秘书暗示要给自己介绍一个女演员之后,李擎还是巴巴的来到了昆仑饭店。

一进入当初徐婧蕾和贾静文她们寝室聚餐的那个房间,李擎就看见张梨和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圆脸少女。

少女,圆圆的脸蛋,有点婴儿肥,容颜显得有些青涩,一张旺夫脸,弯弯的笑眼温柔可人。

看清张梨要献给自己的少女的相貌之后,李擎既诧异,又有些意兴阑珊。

诧异是因为李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是晴格格——王滟。

意兴阑珊则是因为,王滟的相貌和身材也就中上,离李擎期待的惊喜还差了一线。

一对清澈如湖水的大眼睛,一头飘逸的长发,朴素而清雅的服饰包裹着女儿家的慧质兰心,在美丽的花丛中,就如一朵静静涂芳的白色蝴蝶兰,没有那么浓烈复杂,拥有自己独特的韵味,穿过岁月,经历成长,默默地散发出自身美丽的芬芳。

想了想以后蜕变成豪门贵妇的王滟,李擎才来了点兴致。

见李擎来了,张梨和沈姓女人赶紧起身迎向李擎!

王滟犹豫了一下,也慢慢站起身来。

一来到李擎身边,张梨就很热情的给李擎介绍道:“擎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京都舞蹈学院的沈悦老师,桃李满天下,内地很多有名的舞蹈家都出自她的门下。”,然后张梨一指王滟又道:“那是王滟,沈老师的学生,前段时间上映的电影《奇侠俏妹闹热河》,她是女主角,她还参演了琼摇的《莲花烙》,琼摇很喜欢她,还说要捧她当主角。”

李擎给了张梨一个面子,跟沈悦握了握手,并很客气的说:“你好,沈老师,久仰大名。”

沈悦虽然不太出名,可李擎的确听过她!

上一世,就是沈悦把王滟介绍给年龄都可以当王滟爹的王智才让王滟成为豪门贵妇的。

说起王智才,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但说起京城四少之一的王硕,大多数人可能就有印象了。

王智才正是王硕的爹地。

因为这层关系,上一世的王滟还差点成为了周讯、范栤栤、李小路等人的婆婆。

除了王滟,沈悦还有一个很有名的学生——国际章,章仔怡。

沈悦还是很有水平的,不论是王滟,还是章仔怡,全都在“桃李杯”舞蹈比赛中获过奖。

“桃李杯”舞蹈比赛这个名字对于不懂舞蹈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比较别嘴的舞蹈比赛的名字而已,但对于懂舞蹈的人来说,它却有着非凡的意义。

“桃李杯”舞蹈比赛是国内规格最高的青少年舞蹈大赛,是由中国文化部主办的专业舞蹈比赛,“桃李杯”奖更是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文化奖的子类奖项、文化艺术院校奖的重要奖项之一。

从一九八五年由京都舞蹈学院发起开始,“桃李杯”舞蹈比赛每三年举行一届,有“中国舞蹈奥斯卡”的美誉,为中国的文艺界培养出了黄豆豆、刘敏、沈培艺等一个个响当当的“舞星”。

沈悦很客气:“李先生,您是国人的骄傲,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三人来到桌旁坐好。

与此同时,王滟也想坐下。

可还没等王滟付之于行动,张梨就说:“艳艳,你挨着擎爷坐吧,让擎爷给你讲讲我们在美国拍《速度与激情》的事。”

迟疑了一下,王滟离开她的位置,然后挨着李擎坐下,再然后有些紧张说:“李……擎爷,能给我讲讲你们拍《速度与激情》时的事吗?”

潜规则女明星固然有意思,征服豪门贵妇也别有一番风味——想想看,家里拥有上百亿资产的豪门贵妇在身下承欢……啧啧!

李擎有些期待那个画面!

因此,李擎说:“《速度与激情》的拍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迈阿密那个城市倒是可以说一说,对欧洲人来说,迈阿密是一个海边天堂……”

见李擎有耐心应付王滟,张梨松了一口气!

擅于察言观色的张梨,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李擎对王滟并不太满意,以至于张梨都觉得今天的事办砸了,进而后悔没用心帮李擎挑一个美人!

与此同时,张梨也对李擎的眼界之高感到无语!

王滟虽然不是人间绝色,但也的的确确是一个美女,可这样的美女在李擎这也只不过就是将就!

张梨暗叹:“献美女这活也不好干啊!”

将心中的杂念压下,张梨和沈悦开始调节桌上的气氛,并劝李擎和王滟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梨终于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擎爷,朱小平的《桑树坪纪事》您看过没有?”

这本书李擎没看过,倒是话剧《桑树坪纪事》,上一世李擎有看过。

李擎说:“有点印象。”

张梨装出腼腆,道:“擎爷,我想把它拍成电影,您看……行吗?”

李擎开门见山的问:“需要多少钱?”

张梨试探道:“您看一百万行吗?”

李擎想了想,然后说:“一百万有些捉襟见肘,这样吧,我给你批两百万,回头你找李绣绣要去……好好拍,如果拍得好,我让你的电影去香江上映。”

听李擎给他批了两百万,还承诺他,如果拍得好,就让他的电影去香江上映,张梨心花怒放,连连谢道:“谢谢擎爷!谢谢擎爷!谢谢擎爷!”

“咳!”

就在这时,沈悦轻咳了一声!

李擎这么好说话,指定是因为王滟,吃水不忘打井人,再者说,万一李擎把王滟收了,那他张梨以后没准还有求着王滟的时候,因此,张梨立马又道:“对了,擎爷,咱们公司将来应该会用到舞蹈演员的时候,能不能……关照一下沈老师的学生?”

李擎快人快语道:“行,回头我跟李绣绣说一声,梦工厂影视公司跟沈女士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

沈悦很优雅的说道:“那谢谢李先生您关照我们学院了。”

张梨和沈悦都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又过了一会,张梨给沈悦递了一个眼色。

沈悦迟疑了一下,然后暗叹了口气,再然后说:“李先生,我还有点事,就先不陪您了。”

说到这,沈悦冲王滟说:“艳艳,你代我招呼李先生。”

没等李擎和王滟说话,张梨就说:“擎爷,您和艳艳先坐一会,我去送送沈老师,这黑灯瞎火的,沈老师长得又这么漂亮,万一碰到歹人,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家都是娱乐圈里的千年狐狸,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隐隐也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的王滟,咬了咬下唇,然后也没说什么。

很快,张梨就送沈悦离开了……

……

第二百四十六章豪门贵妇(下)



张梨和沈悦走出包间,张梨很醒目的将包间的房门关上了。

瞬间!

包间内就变得寂静无声!

片刻过后,李擎看着王滟以命令的语气说:“过来坐我腿上。”

犹豫了一下,面红耳赤的王滟,才抿着嘴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坐到了李擎的腿上。

李擎的手老实不客气的扶上了王滟的酥软……

王滟下意识的一按李擎的手,然后死死的抓着李擎的手,不让李擎继续!

李擎问:“你还没想好?”

王滟迟疑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她紧紧抓着李擎手的手。

猎物已经不反抗了,李擎自然是得寸进尺的将手伸进了王滟的羊毛衫中。

李擎的手刚碰到那细腻柔软,王滟立即又抓住了李擎的手,再一次不让李擎继续!

其实,这时王滟再抵抗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李擎已经抓到目标了。

李擎问:“你反悔了?”

王滟支支吾吾的说:“不……不是……我不想……我不想我的第一次在……在这里!”

听王滟说这是她的第一次,有初女癖的李擎,立即变得温柔!

不过——

是不是第一次,可不是王滟说的,而是李擎试的……

……

神清气爽的李擎,将属于王滟的白布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抱过香汗淋漓且身体还在打摆的王滟。

对王滟而言,刚刚是一个疼痛、羞臊、回想起来面红耳赤的过程。

而对李擎而言,刚刚是一个不错的回忆——跳舞出身的王滟虽然没有体操冠军出身的何美田解锁的姿势多,但比起其她人来说,还是不错的,最难得的是,王滟跟徐佩俞一样乖,尽管全程都在哭,可王滟还是一直努力配合李擎,即便是那些让王滟感到羞耻不已姿势,让李擎可以享受很多体位。

在梨花带雨的王滟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李擎说:“你不错,还不错,现在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走出这一步?”

王滟停止抽泣,然后迟疑了一会,才说:“我爸得了重病,需要十万块钱治病……”

王滟的事简单,无非就是钱的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大钱。

听了王滟的所求,李擎沉默了……

这让王滟的心都提了起来,以为李擎这是在心疼钱!

“早知道少说几万了!”王滟有些后悔!

王滟的确需要钱,不过却不用十万这么多,有一半就足够用了。

只不过,王滟听张梨说李擎这个人出手大方,而且,刚刚她亲眼看见,张梨要一百万,李擎直接给了两百万,进而才临时把五万变成了十万。

暗暗咬了咬牙,王滟刚想说:“要不你给我五万也行!”,可就在这时,李擎却说:“我给你两个选择……”

王滟微微一怔:“两个选择?”

李擎继续说:“第一个选择,我给一百万,你陪我十次,然后咱俩相忘于江湖。”

听李擎说给她一百万,只要求她陪十次,王滟心中一喜!

女人也就第一次值钱,再往后只能是走量了。

王滟不同于其她女人,她毕竟是一个三流女星,身价自然是高点,但即便是这样初次也只不过就能卖五万而已,这也是王滟最初想要的钱。

别以为五万少,在此时的京都,五万可是能买一套非常不错的房子的。

见李擎真是出手大方,王滟才要了十万,哪成想李擎竟然想用一百万包她十次!

不过虽然欣喜若狂,可王滟却没有表现出来。

上一世的王滟能从一个普通的群演龙套熬成正宗的琼摇女郎,又能以一个三线女演员的身份打败王智才的一众情人嫁给王智才成为王智才的续弦,并且还能摆平她那个正宗皇族且脾气非常大的婆婆稳稳当当的当上豪门贵妇,怎么可能没点心计?

见王滟没着急选择第一个,李擎接着说:“第二个选择,以后你跟我,我让你成为豪门贵妇,以后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李擎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了,第一个选择是十锤子买卖,之后大家形同陌路,第二个选择就是要永远苞养她。

王滟只盘算了一小会,就小声说:“我想选……第二个……”

……

孟端胡同三十七号。

梦工厂影视公司的临时办公地点。

蔡一农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了,可李绣绣等人还在埋头工作,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闲人。

蔡一农不想成为闲人,可她在公司中却找不到她自己的位置。

当初,被李擎亲自挖来并委以将投资三亿人民币的梦工厂影视公司副总经理之职,让蔡一农欣喜不已同时干劲十足,虽然蔡一农猜测李擎对她可能是有不轨之心。

让蔡一农没想到的是,李擎对她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问题竟然出在,她没有用武之地,而其他人全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公司也在超速发展。

蔡一农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她是游离在公司之外的人。

这种感觉对于一心想做事蔡一农而言,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蔡一农并不笨,她隐隐感觉,她有可能是被李绣绣架空了!

“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李擎?可李擎对我没兴趣啊!”蔡一农百思不得其解!

蔡一农站起身,然后径直向李绣绣走去,再然后鼓足勇气说:“绣绣姐,我……”

李绣绣抬起头,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再然后说:“已经这么晚了,艺农,你先回去吧。”

言毕,李绣绣就又低下了头,然后继续工作。

“她是故意的!”蔡一农终于确定!

蔡一农心中涌出一股屈辱、一股不服以及一股不甘,尤其蔡一农看见李绣绣比她还要年轻一点的面庞!

眼珠微微动了动,蔡一农压下所有负面情绪,然后若无其事道:“那我先走了啊,绣绣姐。”

言毕,蔡一农就回到她自己的座位。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蔡一农就率先离开了……

李绣绣抬起头盯着蔡一农的背影看了一会,然后低下头继续工作……

……

答老友“傲影百剑”的两个建议。

刚刚看到以前一个很支持我的老友(傲影百剑)留言,我给他解答一下,顺便也给其他人说说。

一、一百两抚恤银是不是多了?

这个其实我也说不好,因为这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个人认为,这并不高。

北宋财政收入峰值为16亿贯,金国财政收入峰值约3亿贯,相当一段时间超过2亿贯,当然这其中有宋朝岁币的功劳。

往最多了说,就算死一千万人打下天下,那也只不过是金国三四年的财政,更何况能死那么多人吗?十分之一都不少了。

也就是说,北宋一年的财政就足够抚恤用的了。

二、配角会是弱智吗?

历史是复杂的,政治高层的勾心斗角更复杂,要想在朝堂上站住脚,光凭借一身正气你只能成为悲情英雄,绝对成不了事,想制住奸臣你要比奸臣还要奸才行,历史上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家政策下,会在奸臣和忠臣之间不断变换角色,这充分证明,奸臣和忠臣的判断标准是完全动态的,是根据政治需要和政治背景来决定的。远的太抽象,不好理解,想想近代或许会有启发,因为某种原因我就不举例子了,大家自己脑补吧。

能混入绝对高层,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本事和贡献的,能在复杂的政治角逐中爬到高层并坚持到最后,不会有白痴。

如果把他们当成白痴,那么白痴的那个人就一定是咱们。

最后。

请老友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开这部小说的,有完整的大纲主线,必不会乱写一通的,自吹自擂一句:我很严谨。

只要成绩可以,我必会写出一本能看的书!

大娱乐帝国封得太突然了,老友的打赏我始终都没能感谢,今日再重逢,大鸟很是高兴,所以发了个单章!

谢谢老友支持我,谢谢,谢谢,谢谢!!!

第一章 这是我们寨主



香雾迷蒙,祥云掩拥。

一条黑龙穿过祥云划破香雾宛如流行一般落到了一座飘飘渺渺的高山上。

李衍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高山之上。

一根外露大约一米多长的黑色混铁盘龙棍斜斜的插在山顶上。

李衍走向混铁盘龙棍,用力一拔。

可惜!

李衍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混铁盘龙棍仍是纹丝没动!

就在这时,李衍闻到了阵阵的香味。

不知越过了多少高山爬过了多少条长岭的李衍,早已饥肠辘辘。

顺着香味,李衍找了过去。

就见,一个紫气腾腾的大鼎中放着九只面牛、两只面虎、一碗琼浆。

李衍走到鼎旁,左右开弓,没用多长时间就吃掉了九只面牛。

没饱,李衍又把两只面虎也吃了。

有点咽,李衍将那碗琼浆一饮而尽。

吃完、喝完,李衍一摸肚子,然后打了一个饱嗝,他饱了。

突然!

李衍感觉自己身上浑身燥热无比!

没过多久,李衍就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仿佛有无尽的力气发泄不出来!

三步并做两步,李衍跑到了混铁盘龙棍旁,然后双臂一较劲,就将混铁盘龙棍拔了出来,之后拼命舞动这根三米来长的混铁盘龙棍,直至累倒……

……

再睁开眼睛。

李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个大花裤衩的自己正躺在一个金色沙滩上!

向前一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泊!

但见:

山排巨浪,水接遥天。乱芦攒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层剑戟。

向后一看,是一座高山!

但见:

到处都是合抱的大树,绝径林峦。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

还没等李衍搞清楚,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这里是哪,两只小船就在金沙滩岸边停下,然后一个古代文士打扮的三四十岁中年和一个至少有一米九高的大汉带着十来个同样是古装打扮的汉子从小船上下来!

发现李衍正在看他们,这一行人先是集体一怔!

过了一会,白衣文士低声跟大汉等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就直奔李衍而来!

此时,李衍还处于懵逼当中,因此,尽管现在的他异常的耳清目明,可也没看到这些人脸上的不怀好意!

来到李衍身前,白衣文士冲李衍深施一礼,然后道:“好汉请了,小可王伦,江湖上都称小可为白衣秀才,还未请教好汉高姓大名?”

王伦?

白衣秀才?

白衣秀才王伦?

见李衍傻乎乎的,连话都不会答,大汉眼一横,道:“哥哥,休跟他废话,俺们既已决定占下这蓼儿洼落草,恁地客气作甚,他又不是孝义黑三郎、柴大官人,且捉下这厮,慢慢审来!”

蓼儿洼?水泊梁山?

孝义黑三郎?宋江?

柴大官人?柴进?

这是水浒世界?

突然!

李衍看见王伦给大汉等人使了个眼色!

结合刚刚大汉所说的捉了自己以及这些人有可能的身份。

李衍怎么猜不到这些人想干什么?

参与过多次打架斗殴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李衍,突然爆起,一脚将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踹出去十来米远!

这一幕不仅让王伦一伙目瞪口呆,就连李衍自己都瞠目结舌!

李衍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脚能有这么大威力!

不过现在并不是惊讶的时候,因为对方还有十一个人!

李衍二话不说,一记鳄鱼摆尾又撂倒一个!

因为之前那一脚威力太大,这记鳄鱼摆尾,李衍只用了不到一半的力气。

可中脚之人仍是当即倒地,然后一动不动!

接下来,李衍如猛虎杀入羊群一般,拳击,肘击,膝击,腿击,有时候甚至还使用头击!

李衍练过十来年混合格斗,当兵的时候,还曾取得过军区徒手搏斗第二名!

而且,这还是因为军区的徒手搏斗不允许使用地战模式,否则李衍没准能拿到冠军!

如今,不知为什么,李衍不仅耳清目明,还力大无穷,实力翻了好几倍!

连五分钟都没到,除了王伦以外,其他人就全都被李衍给打倒了!

更可怖的是,这些人中,就那个大汉让李衍出了第二拳,其他人全都让李衍一击击倒!

见证到这一恐怖的过程,尤其见最先被李衍踹飞了的那人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王伦肝胆俱裂!

等李衍走到王伦面前,王伦直接跪倒在地,求饶:“好汉饶命!我等愿拜好汉为蓼儿洼之主!”

……

最先被李衍踹飞了的那人死了!

看了一眼不远指挥一众身体不便喽啰伐木扎寨的白衣秀才王伦和摸着天杜迁。

又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一根足有一百二十斤重的混铁盘龙棍。

李衍心中五味陈杂!

李衍清楚的记得,睡着之前他跟几个战友正在一个战友承包的沙滩上晒日光浴,怎么睁开眼睛后自己就跑到这来了?

这是哪?真是水浒世界?

自己怎么耳清目明、力大无穷了?

还有,这根铁棍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难道是那个奇怪的梦?

……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李衍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偷偷学习王伦他们说的“方言”,而王伦等人则一直在伐木建设山寨,似真有在这蓼儿洼落草之意。

期间,王伦曾想用蒙汗药将李衍药倒,被小心谨慎的李衍发现,胖揍了王伦一顿。

在那之后,王伦再也不敢招惹李衍,只当李衍是尊会动的神像好酒好肉供着。

这一日。

一只小船打破了李衍等人的平静生活——云里金刚宋万带着四个人来入伙。

聚义厅中。

王伦一边频频敬宋万酒,一边问:“宋万兄弟为何会来我蓼儿洼入伙?”

宋万干了一碗酒,然后道:“俺是山下大岗村的村民,平素喜爱舞刀弄棒,就做了个猎户,前日俺们侥幸猎到了一只大虫,村里钱里正的儿子得知后赖要,俺一气之下就将那厮打了,那厮扬言必要俺的性命,他父子二人平日里养了十几个闲汉欺凌乡里,又与县里的押司、都头交好,要俺的性命易如反掌,俺与几个要好的兄弟商量一番,就一块上这蓼儿洼躲祸了,不曾想,大王已经占了这里。”

宋万这声“大王”叫得王伦心花怒放,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

就在这时,一个十分突兀的声音响起:“屁话!”

众人顺声音看去,才发现,说话之人是他们平日里当成神像的李衍!

不知李衍是谁的宋万,问王伦:“大王,这位是?”

王伦一脸铁青!

过了好一会,王伦才挤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道:“这是我们寨主!”

宋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然后支支吾吾道:“大王,俺不知……不知您才是大王……”

李衍用标准的河南官话道:“不知者不怪……咱们好汉报仇向来是从早到晚,宋万,我且问你,今夜我们若是带你们去报仇,你们可敢同去?”

……

……

说两句:

掐指算了算,大鸟写书将近五年了,共写了四本书(书架上还剩的那本十二字的《血日雄途》就不算了),除了一本在外站写的,其它全军覆没,好像大鸟这五年什么都没剩下,关键是钱也没赚到,到现在还寄人篱下,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车和存款就更别提了,信用卡都是透支状态。

都说天道酬勤,可大鸟五年笔耕不辍,不应该是这个悲惨的结局吧?

这次从头开始,大鸟希望能改变大鸟穷困的命运,让一直在努力的大鸟也能有相应的回报!

哎~还是不说这个了,说点眼前最现实的事吧,我们作者的新书期,其实跟养蛊差不多,得相互厮杀,最后赢了的那条虫才有机会变成蛊,输的全都是肥料,所以大鸟需要你们支持——收藏,推荐票,评论,打赏,用你们的渠道宣传一下,都是对大鸟支持!

拜托了!!!

第二章 夜袭



夜色如墨,冷月如钩。

李衍带着所有人下了梁山。

杜迁、宋万以及众喽啰实在是忍不住心中那股兴奋中参杂着忐忑的复杂情绪,一路之上不停的窃窃私语!

就连王伦都忍不住说上几句豪迈的话壮胆!

这也难怪,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做买卖!

直等到由三只小船组成的船队在绵亘数百里的大湖中行进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队伍中才经渐渐没了声音,冰冷刺骨的秋风横扫在毫无遮拦的船身之上,直叫大家都捂紧了身上的衣服,缩成一团取暖,只有汗流浃背的船夫,在逆流中奋力摇桨。

不多时,船队行进到这巨湖西岸。

宋万道:“哥哥,俺们在此处上岸,不到十里路便可抵达大岗村。”

李衍言简意赅道:“张小六留下看船,其他人拿上刀棍下船!”

在杜迁和宋万的吆喝声中,十几个人下船然后集结到一起,再然后在宋万等人的引领下向大岗村进发……

行不多时,众人来到了漆黑一片的大岗村钱里正的庄子外。

进村以后,时不时的就传出的犬吠声,可奇怪的是,到了这钱里正的庄子,反倒没了声音!

李衍问宋万:“他家没狗?”

宋万答:“原来有的,可不久前钱里正的独孙被他家的狗咬伤,钱里正一气之下将家里的狗全都宰杀吃肉了。”

李衍眼珠一动,然后给一帮菜鸟打气:“这是老天叫我等替天行道!”

听李衍这么一说,原来紧张不已的一众人等,无不暗松了一口气!

见众人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李衍冲早已交代好的几个身轻脚快的喽啰一挥手,他们立即嘴衔利刃尖刀,朝那围墙飞奔而去!

待到得墙根,只见喽啰们两个帮着一个,直把人往那墙上送去!

不到一会功夫,已经有人跳下墙,随即消失在茫茫黑幕里!

李衍等人在门外候了没一会,庄门就被翻身入墙的喽啰从里面打开!

李衍拎着混铁盘龙棍率先冲进庄子,杜迁、宋万领着一众喽啰紧跟李衍身后也进了庄子!

安排两人守住大门,李衍带头向住房摸去!

“啪!”

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倒了院中的一个花盆!

“有贼!”

“快穿衣抓贼!”

“……”

乱哄哄一阵过后,一众住房陆续掌灯!

李衍当机立断:“擒贼擒王,钱里正的卧房在哪?”

宋万一指正中间最大的一间住房,道:“在那!”

李衍直奔钱里正的卧房而去!

没等李衍到达,迎面就来了五个手持刀棍的庄客!

为首之人,像是个好武功之人,李衍他们这边有十多亡命徒,他亦不惧,还敢握着扑刀直奔为首的李衍而来!

李衍心中打鼓!

如果是徒手搏斗,曾经获得过军区徒手搏斗第二名现在又有奇遇的李衍,的确是一个高手。

但如果说到兵器……李衍其实都不如杜迁和宋万。

暗暗一咬牙,李衍悄悄抓住棍稍!

在两人即将接战之际,李衍用尽全力一抡混铁盘龙棍!

为首庄客不慌不忙的竖起手中朴刀去挡李衍的混铁盘龙棍!

他已想好,挡下李衍这一棍之后,就横刀侧削李衍的脑袋,争取一击杀了李衍,以慑群贼!

可惜!

这永远都只能是他的想法了!

“砰!”

扑刀应声而断,随即为首庄客就被混铁盘龙棍给砸飞,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直撞到墙上,眼见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费了很大的劲,李衍才停下混铁盘龙棍,随即回手再扫!

两个跑得较快又震惊于李衍刚刚那一棍的庄客,也被李衍扫飞,步了为首庄客的后尘!

见李衍恐怖如此,剩下那两名庄客已经吓呆,被随后赶来的杜迁和宋万扑上去戳死!

这五名较为悍勇的庄客被宰杀了之后,再冲出来的庄客明显漏了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几个不开眼的被李衍当场打死或是被杜迁和宋万当场戳死外,其余庄客均都被吓破了胆,纷纷丢了手中的家伙,一个个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哀告求生!

在李衍、杜迁、宋万的带领下,一众喽啰也放开了手脚,纷纷去抓钱里正的一家老小。

见大局已定,李衍停止厮杀。

东方鱼肚白,此一役彻底结束,钱里正一家还未死的全都被绑上跪在院中等待天理巡回!

今夜行动很是顺利,己方除了一个小喽啰被砍了一刀在手臂上,其余人等竟无一人伤亡,可谓是大获全胜!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昂的钱里正父子狼狈的跪在那里,宋万终于明白方才李衍在酒桌上所说的“好汉报仇向来是从早到晚!”是何等的快哉!

给李衍搬来了一椅太师椅,待李衍坐下之后,宋万纳头便拜:“俺带大岗村一百四十六户谢过哥哥除此祸害!”

李衍连忙将宋万扶起,道:“都是自家兄弟,休说这等见外之话!”

这时,王伦满脸兴奋的跑来!

人还未至,就道:“今番可叫咱们山寨发了个大大的利市,孩儿们在后院发现大批粮草,粗略估计存量不下五千石,另外抄家的时候也大有收获,总计点出黄金八十七两,白银八百二百五两,铜钱一千三百二十二贯,珠宝首饰价值不下五百贯,鸡鸭牛羊布匹更是无数!”

这么大收获让李衍也是一喜,这些钱粮都够他们这十几个人吃上十年的了!

不过李衍很快就压下心中的喜悦,然后问王伦:“可曾搜到地契?”

王伦不解:“土地又不能带走,要来何用?”

李衍不答直接道:“取来。”

李衍携大胜之威、杀人之势,王伦不敢不从,连忙跑去将地契取来!

王伦取来的不仅有地契,还有不少高利贷的字据!

粗略翻了翻,李衍发现竟然田地竟有七百多亩之多、高利贷竟然有七千多贯!

李衍感慨万千:“这就是土地兼并带来的后果,富得越来越富,穷得越来越穷,哎!”

李衍扭头冲宋万道:“宋万兄弟,你且将村民聚集起来。”

宋万连忙跪下求情道:“哥哥还请开恩,村民穷困,实无半点余粮!”

李衍将宋万扶起,然后说:“我等是替天行道之人,焉能干这祸害百姓之事?让你将村民请来,一是公审这钱家人,看谁该杀,谁罪不至死,二是我想将缴获的粮食分些给你村村民,毕竟这都是钱里正从他们身上榨取的。”

……

第三章 天理昭昭



钱保正的庄子里外聚集了几百忐忑不安的村民。

一足有七旬的老人问宋万:“那李衍大王真要送俺们粮食?宋万,你可莫要骗俺们!”

宋万恭恭敬敬道:“老太公,俺李衍哥哥乃是替天行道的大英雄,说一不二,定不会少了大家伙的粮!”

这时,李衍示意杜迁将钱保正押上临时搭建的公审台,然后朗声道:“在下李衍,添为水泊梁山的寨主,今晚多有叨扰,叫大家吹了许久寒风,又受了这半夜惊吓,李某甚是过意不去,稍后会有薄礼奉上给大家赔罪!”,顿了顿,李衍又道:“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满门斩杀,不是我梁山泊所为,诸位与钱保正一家是乡里,皆知他家谁该杀,谁罪不至死,所以我将钱保正一家一一送上台公审,他一家的生死皆由诸位定夺!”

李衍话音一落,庄内庄外鸦雀无声!

虽然恨钱保正入骨,可让他们这些淳朴的老百姓亲口判定钱保正的死刑,他们还真做不到!

对人心把握得很透彻的李衍,扫视了一圈,然后一指跪在公审台上的钱保正,问:“他可活吗?”

判死难,见恶人、仇人死不救还难吗?

果然!

没有一人出声为钱保正求情!

由此可见,钱保正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恶事!

见无人为钱保正求情,李衍言简意赅道:“斩!”

恨钱保正入骨的宋万,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公审台,随即拿过执行喽啰手上的大刀手起刀落就砍下了钱保正的脑袋!

由于宋万用力过猛,钱保正的脑袋飞出去了三四丈远!

见欺凌他们的钱保正的人头飞了出去,村民无不解恨痛快!

有几个跟钱保正仇深似海的村民,当即给李衍跪下磕头,感谢李衍为他们报了大仇!

现在的他们可禁不起官府的围剿,尤其是离开易守难攻的水泊梁山。

因此,李衍不想在大岗村耽搁太长时间!

所以,亲自将给自己磕头的村民一一扶起之后,李衍就一指被推上公审台的钱保正的大儿子,也就是那个想赖抢宋万他们的大虫之人,问:“他可活吗?”

还是没人求请!

见没人求情,李衍一挥手,宋万手起刀落将钱保正的大儿子也砍了脑袋!

一连砍了五个脑袋,直轮到一个脸色惨白的青年,人群中才传出了一个弱弱的声音:“七郎为人和善,从不欺辱我等!”

随后有人符合:

“七郎是个好后生,可不像是钱保正的种!”

“求大王饶七郎一命!”

“……”

见这么多人给这个青年求情,李衍道:“我梁山泊干的是替天行道的事,不是滥杀无辜,既然这钱七郎是个好人,自然不该跟欺乡霸土的坏人一块死,带下去!”

听了李衍的命令,两个喽啰将钱七郎搀下了公审台,等李衍他们离开后,再统一放了。

公审继续!

人头滚滚!

当然,也有几个像钱七郎这样不该死的钱家人在村民的求情下捡了条性命。

公审完,李衍忍着恶心和不适,站到了公审台上的血泊中,道:“乡亲们,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但有那欺乡霸土之辈,捎个信去我梁山泊,必当替天行道!”,旋即,李衍一拱手,又道:“李某之前说过,会送些薄礼给大家赔罪,现咱村不论男女老幼,均分发两石粮食,东西不多,算是李某聊表歉意!”

两石!

那可是整整二百斤!

如果拌些野菜,这二百斤粮食够一个成年男人吃上一年的!

一户若是有个五七口,除去租子,那可就是一家人辛苦一年都未必能收获到的粮食!

当下便有人伸手狠命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直到察觉锥心般的刺痛之感后才放心!

这还没完,李衍一挥手,让人将高利贷的字据拿来,然后说:“这是大家跟钱保正一家借的钱契,我代他家给大家免了。”

言毕,李衍就将这些字据一股脑的全都扔进了火盆中。

火红的木炭贪婪的舔舐着这上佳的燃料,不多时,就燃烧殆尽!

借的高利贷,不仅不用还利息,就连本金都不用还了!

欠钱保正家高利贷的村民,有解脱的,有喜极而泣的,还有那准备卖儿卖女还高利贷的跪地磕头如捣蒜语无伦次说着感谢李衍的话!

亲自将那些跪地磕头的人一一扶起,李衍又让人将钱保正家的地契拿来,然后说:“这是钱保正家的地契,一共七百二十九亩,钱保正家的田地现全都归我梁山泊所有,我将这些土地全都零租子租给大家种,只要是大岗村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平分这七百二十九亩土地。”

不用交那简直能压死人的租子,哪怕只有一年,也能让难以存活的他们能大大的喘上一口气!

而且,这位李衍大王说得明白,这田地是水泊梁山的,谁人敢来抢这土地,难道想跟钱家人一样掉脑袋?兴许他们一辈子都不用交那该死的租子了!

狂喜的村民们实在是忍不住从心底涌出的喜悦情绪,不约而同的都朝着李衍跪了下去!

“大王慈悲!”

“大王仁厚!”

“愿满天神佛保佑大王长命百岁!”

“……”

突然有人喊道:“大王,俺想跟您去替天行道!”

这个声音一出,先是一静,随后很快就又有人响应:

“对!跟大王替天行道去!”

“大王为俺家报仇,又免了俺家的利钱,俺赵三无以为报,这条烂命就送给大王了!”

“求大王收留俺们兄弟俩,让俺们也能像宋万哥哥一样扬眉吐气!”

“……”

那个七旬老人越众上前,行礼道:“大王,俺是宋万的太公!”

李衍连忙走下公审台,然后还礼道:“太公请了!”

听李衍管他叫太公,宋太公自觉骨头都轻了三分,也顿感李衍又亲切了三分,连忙还礼道:“大王折煞老朽了!老朽实在是愧……愧不敢当!”

李衍道:“太公当得,宋万是我兄弟,您老是他太公,自然也是我太公!”

听李衍这么说,宋万心里别提有多热乎了,此刻就是让他立即为李衍去死,他都没有二话!

李衍又道:“不知太公叫我何事?”

宋太公道:“俺有两个孙子,是宋万的本家兄弟,家里实在是没有余粮养活他们,还请大王开恩,收了他们,让他们也随大王去做些仁义之事,免得在家沦为游手好闲的闲汉!”

李衍假惺惺道:“可……我们这是刀口上舔血的买卖,一个不慎,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可是会赔上身家性命……”

“哎!”

宋太公叹然道:“不瞒大王,俺今年七十有三了,是晓得轻重的,可这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他二人若是在家,不是成为闲汉,就是成为庄家汉,必是平凡一生,大王能如此行事,必是那不凡之人,他二人跟了大王,兴许能有个前程,就算哪天横死,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这一遭。”

听宋太公这么一说,想要入伙上梁山的人就更多了,而且多是年轻人,毕竟谁又甘心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王伦都看傻眼了,这些本该视他们为洪水猛兽的村民,怎么削尖了脑袋要加入他们蓼儿洼,不,是水泊梁山?

看着那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后生,杜迁和宋万心中对李衍的钦佩之情,在此时简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与此同时,杜迁和宋万,包括王伦,全都一脸期翼的看着李衍,想李衍赶紧答应宋太公等人的请求,这可是水泊梁山扩张的大好机会!

李衍环视一圈,然后道:“既然诸位愿意入我梁山泊替天行道,那我就收了你们,不过你等要遵守我梁山泊的三大纪律,否则别怪我梁山泊的军法无情!”

王伦、杜迁、宋万包括一众水泊梁山的喽啰全都大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全都是一怔:“三大纪律?那是个啥?”

一众想跟李衍上梁山替天行道的村民才不管三大纪律是什么东东,他们纷纷嚷道:

“俺会听大王的命令的!”

“俺田二可是个守规矩的人,不会触犯大王的法令!”

“不管三大纪律是啥,俺都一定会遵守!”

“……”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衍道:“好!那想跟我上梁山替天行道的兄弟都去右边找王伦头领报名,对了,上山的兄弟都有二十两安家费,莫忘了跟王伦头领领取,另外粮食管饱,三天食一顿鱼肉,父母妻儿愿意一同上山,亦管饱。”

开玩笑,你还真以为,你给他们报个仇,再免点债、分点粮食,就能一呼百应让他们抛妻弃子不顾父母跟你上梁山干杀头的勾当?

别傻了!

总得有点实惠不是,再者说,谁家还没个老小牵绊,不将他们的一家老小安顿好了,他们怎么为你效命?

事实也证明李衍是对的,听闻上山就有二十两白银的安家费可拿,管饱,三天吃顿鱼肉,还能带父母妻儿一同吃饱饭,找王伦报名上梁山的人群立即变大!

最后,整个大岗村有七十二个青壮跟李衍上了梁山,算上他们的父母妻儿,人数超过两百!

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数字,要知道整个大岗村也太不过才一千多人!

来时,只是孤零零的十几个人!

回去时,两百多人套了几十辆大车!

从水泊边上将人粮钱运回山寨,整整运了两天时间,而且这还是托大岗村的村民又借给他们二十多条渔船的福!

……

第四章 生辰纲



“梁山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百姓一针线,百姓对我拥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梁山纪律条条要记清,百姓战士处处爱百姓,保卫梁山永远向前进!”

看了一眼正带领杜迁和宋万以及近千精气神比禁军还要好得多的喽啰唱歌的李衍,又看了一眼他们头顶那杆迎风飘展的“替天行道”大旗,王伦有些惭愧,时至今日他才完全明白当初李衍分粮又立这杆看似无用的大旗的真正用义!

这半年时间,李衍频频带人下山“替天行道”,却对贫民百姓秋毫无犯,又与周围百姓公平买卖,甚至是高价买卖。

这么做的好处显而易见。

一来,笼络住了人心,让水泊梁山在山下有一片不小的根据地。

二来,壮大了山寨,让梁山军从原来的十几个人壮大到了现在的一千多人,加上老幼家眷,不下三千人。

三来,梁山泊的人无不以身为梁山泊的人骄傲。

四来,水泊梁山和李衍的名声也打响了——现如今,水泊梁山已经名声在外,是江湖上数得上数的山头,李衍也是江湖上数得上数的好汉!

曲终歌毕,李衍道:“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训练!”

杜迁大喊:“一营集合!”

宋万则喊:“二营集合!”

连一分钟都没到,两营士兵就整整齐齐的集合完毕!

李衍命令:“跑山,两圈……跑步走!”

言毕,李衍就想带领这两营士兵去跑山!

就在这时,王伦喊道:“寨主!”

见王伦找自己有事,李衍道:“杜迁,你带他们跑山。”

等杜迁将两营士兵带走,王伦来到李衍身旁。

王伦有些心胸狭窄嫉贤妒能还有些小家子酸儒之气不假。

但不能说王伦毫无能力。

不说其它,他在这水陆相通进能攻退能守的八百里水泊内开创基业的那份眼力,就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至于刁难林冲和晁盖一伙,你可以说他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小家子气,但也可以说他危机意识强。

林冲上山的时候,他思虑,他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手无缚鸡之力,手下只有杜迁和宋万这两个武艺稀松平常的莽汉,而林冲是京师禁军教头必然武艺高强,容林冲上山,他的寨主之位有可能会坐不稳。

再说晁盖一伙,问题就更大了,他这边才五个头领,其中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还有一个是怀二心的林冲,另外三个是武艺稀松平常的杜迁、宋万和朱贵,而晁盖那边则是紧紧围绕在晁盖周围的有智多星之称的吴用、刘唐、阮氏三雄以及道法高强的公孙胜,一旦让他们上山,到那时谁是老大?其结果必定就会跟晁盖让宋江上山后宋江把晁盖架空一般无二。

而且,让劫取生辰纲的晁盖一伙上山,很有可能会引来官府围剿,进而覆灭。

所以,危机意识很强的他,才想用五十两和二百五十两白银分别打发走林冲和晁盖一伙,然后慢慢发展。

就事论事,王伦这么做,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从本质上来说却没有错,要知道当时水泊梁山可是王伦的,王伦不想拱手让人,也不想承受官府的雷霆围剿,与己而活,何错之有?

所谓的梁山一百零八将,用李衍的眼光来衡量,不是坏人的,不超过一半,人品尚可的,也就一二十个,真正的好汉,不超过一手之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品还不如王伦,所以,只要王伦威胁不到李衍的寨主之位,李衍又怎么会容不下王伦?

加上水泊梁山目前又只有王伦这一个知识分子。

所以,李衍将行政方面的事全都交给王伦打理。

看着整齐如一的两营士卒,王伦由衷道:“真乃精锐!”

李衍摇摇头:“他们只是精锐的预备役,离真正的精锐还有一段距离,需要良将带他们成为真正的精锐。”

王伦问:“杜迁和宋万不行?”

李衍直言不讳道:“他们训练一下预备役还行,成为不了良将。”

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李衍,随后又问:“王伦兄弟,你找我何事?”

见李衍不想跟他商量武将一事,王伦有些失望,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明白,李衍这是不想让他插手军队上的事?

暗中平复了一下心情,王伦道:“有一个叫朱贵的好汉,来投咱们山寨,他说他有一场十万贯的富贵想送给寨主。”

李衍问:“朱贵?旱地忽律?”

王伦诧异道:“寨主听过他的名字?”

李衍道:“应该是沂水县的朱贵,有一个弟弟叫朱富,人称笑面虎。”

王伦道:“这……小可还不知。”

李衍说:“你去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不多时,一个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的汉子就随王伦回来。

一到李衍身前,王伦就迫不及待道:“寨主真乃神人也,他的确是沂水县人,也的确有个弟弟叫朱富,人称笑面虎!”

初次见面,李衍就给了朱贵一个高深莫测之感——要说李衍知道他也就罢了,毕竟他在江湖上已经混了一段时间,可李衍竟然连他弟弟朱富都知道,要知道他弟弟可一直都不曾闯荡过江湖,所谓的笑面虎也只不过就是乡人无事叫着玩的罢了!

“可能是非常之人有非常之能吧!”

念及至此,朱贵冲李衍深施一礼,道:“寨主,小人有一场十万贯的富贵想送给您!”

李衍笑道:“你说的是生辰纲吧?”

……

第五章 赏罚



十辆各插一支黄旗上写“献贺太师生辰纲”、各有一名背弓拿刀厢禁军和两名手持刀棒军键监押着的太平大车从远处驶来。

在车队最前方有一名手持朴刀的军汉开路。

车队正行驶之间,前面迎着一个土冈子。

看这冈子时,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知此是太行山。

军汉提醒道:“此地叫做黄泥冈,素有剪径的强人出没,尔等各自戒……”

还没等军汉将“备”说出口,看不见的地下突然躧了三条绊脚索将车队拦下!

紧接着,李衍就率领一都(一百)梁山军冲了出来!

为首的军汉赶紧组织厢禁军和军键结阵迎敌!

眼见厢禁军准备张弓搭箭,李衍猛得一甩手将他手上的混铁盘龙棍扔了出去!

三米多长的混铁盘龙棍,一离开李衍的手,就带着风声呼啸着绞向一众厢禁军!

见混铁盘龙棍的声势如此恐怖,那些厢禁军逃命都来不及,哪还敢张弓射箭?

一个短命鬼躲避不及时,脑袋被棍梢扫中,“砰”的一声,脑浆迸裂,就像西瓜被大铁锤砸过一般!

这一幕太有震撼性了,以至于有些被吓破胆的押运人员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窜,军汉刚刚匆忙组织起来的战阵顷刻之间瓦解!

只有军汉在慌忙之中射出一箭,正中李衍身侧一个名叫郝立的梁山士卒的脸上!

郝立应声而倒,眼见是活不成了,提醒着李衍,这是真正的战场,不是演习,真是会死人的!

很快,两方就短兵相接!

梁山军士卒严格按照李衍的教导,绝不单对单,全都自发的组成三人小队配合杀敌!

因此,尽管梁山军的个人武艺不如押运人员,但仍在不断的收割着押运人员的性命!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押运生辰纲的士卒中,着实有几个凶悍之人,尤其是军汉,刚一短兵相接,就戳死了一个叫李六的梁山士卒,吓得李六身边的项春和赵年撒腿就跑!

军汉在跑得稍慢一些的项春背上砍了一刀,随即就直奔李衍而来!

混铁盘龙棍不在手上的李衍,只能用腰刀跟军汉厮杀!

只两回合,军汉就一刀划中了李衍的胳膊,疼得李衍呲牙咧嘴!

就在这时,杜迁带着埋伏好的两都梁山军从车队后面杀出!

一些怕死的押运人员纷纷趴在地上乞命!

军汉大急,径直向李衍扑来,想要擒下李衍改变战局!

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场上,越是怕死,死得越快!

所以,明知不敌,李衍还是将腰刀猛得掷向军汉,随即迎着军汉扑去!

李衍的运气不错,军汉选择用扑刀先将腰刀拔开,没选则在第一时间砍他,结果被他成功近身!

如此一来,军汉可就失去了唯一的一个斩杀李衍的机会!

耳清目明的李衍,一把抓住军汉扑刀的刀柄,随即蛮横的将朴刀从军汉手中夺下扔出去十几丈远,然后干净利索的拧断了难以置信到目瞪口呆的军汉的脖子!

见李衍斩首,梁山将士气高涨,一边继续砍杀那些还在抵抗的厢禁军和军键、一边集体大喊: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

……

胳膊上缠着土黄色绷带的李衍,在杜迁、宋万、朱贵等好汉的簇拥下走进了聚义厅。

宋万道:“那军汉好生厉害,哥哥一个不察,竟被他砍伤了!”

杜迁撇嘴道:“有个俅用,还不是被哥哥拧断了脖子!”

朱贵替李衍找借口道:“寨主若不是掷出他的混铁盘龙棍阻止那些准备暗箭伤人的贼鸟没有趁手兵器,定能一棍就将那厮砸扁!”

深知自己兵器功夫到底有多差的李衍清楚这刀自己挨得不冤!

但李衍并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因为他如果是战无不胜的,有利于他的统治,也能提升梁山军的士气。

李衍知道,自己该学一学兵器了,同时,如非必要,尽量别亲自出手。

焚起一炉香,李衍坐到了寨主之位,王伦和杜迁坐到了李衍的左手边,宋万坐到了李衍的右手边,一众头目也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好。

众人坐定,李衍朗声道:“大家聚义在水泊梁山为得是替天行道,梁中书搜刮十万贯不义之财收买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我等取之顺应天意,今大事已成,当论功行赏!”

见李衍直接就说他们最关心的,一众好汉无不面带喜色,有的甚至直接憨笑道:“还是寨主懂俺们!”

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聚义厅静下来,李衍道:“郝立、李六的家人何在?”

听见李衍喊他们,郝立和李六的家人哭哭啼啼的站起来!

他们的哭泣声,冲淡了一些聚义厅内的喜庆!

李衍语气沉重道:“郝立和李六作战勇敢,有进无退,乃山我梁山军人的典范……今他二人不幸壮烈牺牲,成为我梁山泊第一批烈士,悲乎哀哉……论功行赏之前,我先颁布一个新规定,凡烈士,阵亡皆给一百两白银做为抚恤金,凡烈士的父母,均由山寨养老送终,凡烈士的家属如不改嫁,也会定期领取一份功银,凡烈士的子女,山寨都会将其抚养到十八岁,山寨但有提拔,烈士的子女优先考虑,凡山寨有任何善举,都优先烈士的老小!”

颁布完这个新规定,李衍一挥手,早已准备好的二人用托盘各捧出一百两白银、一枚烈士徽章交到了郝立和李六的家人手上。

别的山寨的喽啰,死就死了,谁管他家人的死活!

别说是山寨,就算是宋军,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抚恤待遇!

因此,听了李衍颁布的抚恤规定,无不敬服李衍!

宋万道:“哥哥仗义!”

杜迁道:“这规定好,万一哪天俺战死了,也不用担心俺老娘没人管了!”

朱贵道:“此乃大善之规!”

郝立和李六的家人更是捧着银子和徽章道:

“寨主慈悲!”

“谢过寨主体谅我们孤儿寡母!”

“寨主,等俺长大了,也要为您效死!”

“……”

亲自将郝立和李六的家人一一扶起,然后让人将他们送出聚义厅,李衍又道:“此一役,受重伤者二人,轻伤者五人,除项春是畏敌而逃时被砍伤的,张小六等六人皆是在杀敌时被砍伤的,张小六等六人,每人额外赏银十两,治伤将养身体的钱银全都由山寨出,另外,山寨但有提拔,优先考虑!”

别的山寨,喽啰受伤了之后,大多都是自生自灭,有心狠的寨主甚至还会赐他们一死免得他们成为拖累。

而李衍不仅出钱给他们治伤,还出钱给他们将养身体,另外,还额外赏了他们每人十两白银,并许诺优先提拔他们。

这让张小六等人无不对李衍感激涕零,进而异口同声道:“愿为寨主效死!”

又勉励了张小六等人几句,然后示意张小六等人坐下,随后李衍脸色一寒,道:“项春、赵年、包老三不顾我梁山军令,在战场上畏敌逃跑,王伦头领,他们该当何罪?”

王伦迟疑了一下,道:“按律当斩,其家人不记这次奖赏。”

项春、赵年人、包老三,全都脸色惨白,随即跪地磕头如捣蒜:

“寨主饶命!”

“俺再也不敢了!”

“寨主,小人知错了!”

“……”

见项春、赵年、包老三哭得可怜,身为他们营长的杜迁不忍,起身求情道:“哥哥,且饶他们这一次,都是自家兄弟……”

李衍呵道:“糊涂!那是战场,生死存亡之地,如果全都畏敌不前,你杜迁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杜迁将大脑袋往后一缩,不敢再为项春、赵年、包老三求情了!

“来人!拖下去砍了!”

李衍这么狠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未来水泊梁山上的一众头领一大半都是问题儿童,就算他李衍会慎重筛选,所以,趁着人还少,得把纪律基础打实,免得未来成为无法根除的顽疾,这也是李衍照搬我军三大纪律还亲自制定了一系列的奖罚措施的原因。

执刑人员把项春、赵年、包老三拖下去砍了之后,聚义厅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也正常!

昨天还是一块吃肉喝酒的兄弟,今天就看着他们死,而且还是被自己人砍了,他们的脸色能好才怪,甚至不少人在想:“这鬼地方规矩恁地多,莫不如去投其它山寨快活!”

等一众好汉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李衍才语重心长道:“兄弟们,不是我李衍心狠,如果没有规矩,咱们永远都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不想让你们当一辈子被人恨之入骨的强人,想带你们奔个前程,最不济也不能白活这一回!”

王伦心中一动:“难道他想招安?想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条路也许行得通。”

杜迁和宋万就简单许多,一个道:“哥哥,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俺相信,哥哥是不会害俺的!”,另一个道:“就是,恁地头疼,还是听哥哥的简单!”

其他头目也都道:

“俺都听寨主的!”

“寨主乃老天派下来替天行道的好汉,做什么都是对的!”

“上山前,寨主就曾说过,须得守咱们梁山泊的三大纪律,项春、赵年、包老三管不住自己的腿,被砍了脑袋,怨得了谁!”

“……”

李衍并没有解释自己想要带他们走哪条道,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语气一转,道:“现在论功行赏吧……此次替天行道功劳最大的是以朱贵为首的情报人员,如果不是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拿到押运生辰纲的准确情报,咱们此次行动绝不可能这么顺利……我决定,擢升朱贵为头领,上来坐一把交椅。”

听李衍提他做头领,被馅饼砸中脑袋的朱贵,脑袋“嗡”的一声,随即脑中一片空白!

还没等朱贵想到该说些什么场面话,宋万和杜迁这两个没有心计的直爽汉子就在李衍的示意下笑着来到朱贵身边,然后一左一右将朱贵搀请到了台上,再然后朱贵就如木偶般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被宋万和杜迁按到了宋万下首的交椅上。

大家热闹了一会后,李衍又宣布:“杜迁头领统兵冲杀有功,朱贵头领打探消息有功,王伦头领、宋万头领坐镇有功,四位头领每人赏银一千两,此次随军下山的都头每人赏银二百两、队将赏银一百两、押正赏银五十两、伍长赏银三十两、士兵赏银二十两,留守将士的奖赏三成于随军下山的将士,山上其他人员不分老幼每人赏银二两,其余收纳入库,用以山寨发展……”

……

第六章 小可不及也



论功行赏完。

王伦起身,道:“寨主,山下接引好汉的兄弟反应,因为咱们山寨没有一个醒目的接引地点,一些好汉找不到上咱们梁山泊的方法,然后转投他寨,我想咱们是否可以在山下开一间酒店,一来接引好汉上山,二来增加点寨里的收入,三来也可以打探消息。”

李衍暗道:“王伦的能力还是有的。”

思量了一会,李衍道:“一间有些小家子气,也有疏忽的可能,毕竟咱这水泊有八百里……这样,在水泊东南西北四面各建一家酒店,另外济州城里也安排一家酒店,方便打探朝廷的消息。”

想了想,王伦觉得李衍所说的的确更稳妥也更大气,便道:“好是好,可……小可怕是管不过来。”

李衍看向朱贵,道:“朱贵兄弟,你辛苦些,一并管理了吧。”

这可是大好事,别的不说,若待此事实施,他朱贵在山寨里说话的分量一定不下于杜迁和宋万!

而且,别忘了,他朱贵可是刚刚才当上头领!

所以,朱贵的心情可想而知!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朱贵深施了一礼,道:“为寨……为哥哥办事,斩头沥血俺亦无悔,只是咱们蓼儿洼与那济州城之间的距离实在不短,我怕首尾难顾,耽误了哥哥的大事……如蒙不弃,我想保举一人为哥哥去打理济州城里的那家酒店!”

李衍和颜悦色的问:“不知朱贵兄弟要向我举荐哪位好汉?”

朱贵道:“禀哥哥,非是我为自己弟兄谋权,实是我弟弟朱富在家乡沂水县西门外也开了一家酒店,而且他是一个机灵心细之人,更难得他是个干净之人,没有官司在身,应该能胜任去济州城打探消息之职,如果哥哥用他,我立即修书一封,招他上山入伙。”

李衍有些诧异!

按书上所说,朱贵自从上了梁山以后一直都没有推荐他弟弟朱富上山,直到李逵回家接老娘时,也就是三年后,他才在迫不得已之下推荐朱富上山。

如今朱贵怎么这么快就主动推荐朱富上山了?

稍稍一想,李衍心中渐渐有了答案。

王伦时代。

最开始朱贵只是一个头目,后来因为引林冲上山才得以成为头领,可又因为弄来了林冲这个麻烦,恶了王伦。

那时,朱贵自己都是一个受气包,将朱富弄上山,不能受到重用不说,没准还会引起心胸狭窄的王伦猜疑。

所以,朱贵始终不说他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晁盖时代。

朱贵的身份变成了前朝遗臣。

而且,晁盖也看不起转身就弃了旧主王伦投降他晁天王的朱贵,导致朱贵的地位更低。

自然更不可能引荐朱富了。

宋江时代。

宋江领来了一大票强人上山,两朝遗臣朱贵的身份地位再创新低,亲自招募的韩伯龙,在没犯任何错甚至是在维护梁山的利益的情况下,被李逵说砍就砍了,事后,不仅李逵没有任何表示,宋江这个老大也连问都没问一句。

可能是见他自己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尴尬了,朱贵才寻着机会想相助宋江手下头号打手李逵,也算是向宋江纳上了投名状,可偏又赶上李逵这个惹事精被抓,不得不将朱富卷入其中才能救下李逵。

这样朱贵才推荐朱富上山。

此时朱贵应该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器重,才提前主动推荐朱富上山,以报自己对他的提携之恩!

李衍笑说:“你只管去请,他如果愿意上山,就先请他主持济州城里的那座酒店,等他立了功,我定叫他也在这聚义厅里坐一把交椅!”

得了李衍的承诺,朱贵纳头便拜,道:“一会我就给舍弟写信!”

突然想起朱贵也是开黑店的,李衍又嘱咐道:“朱贵兄弟,咱们山寨今后要干的是替天行道的大事,你那几家酒店将是咱们山寨的头脸,万不可像江湖上的那些黑店一般做下药卖人肉的勾当,你当代表山寨广施仁义,好酒好肉结交四方来客。”

朱贵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领会到了李衍的真正意图,随后道:“哥哥请放心,我定叫江湖上都知道哥哥的仁义,知道咱们水泊梁山欲与天下好汉聚义替天行道!”

杜迁和宋万以及一众头目叫嚷道:

“正该如此!”

“天下好汉都知道哥哥的仁义,上山与咱们聚义替天行道,山寨何愁不兴旺?”

“就是,朝廷不仁,任用贪官污吏,祸害良善之人,咱们聚义替天行道,乃是顺应天意!”

“……”

看着聚义厅上的一众好汉的表现,王伦暗叹了一声:“真是好手段,先是优待死伤的士卒,然后杀人立威,再然后大赏群雄,又提拔朱贵这个有功之人给其他人希望,最重要的是让这些麻木不仁的莽汉拥有精神追求、价值取向和基本信仰……哎,此人真乃天生的枭雄,小可不及也!”

……

青郁郁山峰叠翠,绿依依桑柘堆云。四边流水绕孤村,几处疏篁沿小径。茅檐傍涧,古木成林。篱外高悬沽酒旆,柳阴闲缆钓鱼船。

朱贵摇着一条小船将李衍送到了石碣村。

跟人打听了一番,朱贵就将李衍送到了李衍此行的目的地——立地太岁阮小二家。

吴用那个顾头顾不尾的傻x,在劫完生辰纲之后,不杀人灭口也就罢了,还纵容白胜去豪赌,导致劫生辰纲一事败露,进而他们一行人不得不上梁山落草为寇,最后还引发了朝廷派兵围剿水泊梁山。

李衍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谁也不敢保证,朝廷就一定查不出来生辰纲是他李衍劫的,进而也不敢保证朝廷不来围剿梁山泊。

所以,是时候发展梁山泊的水军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因此,前脚刚劫完生辰纲,后脚李衍就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亲自来石碣村邀请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上山入伙,至于明年晁盖、吴用他们劫生辰纲找谁七星聚义,那他李某人可就管不着了,吃猪肉,还能管猪的死活?

……

第七章 阮氏三雄



来到阮小二家门前,只见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

朱贵叫一声:“二哥在家么?”

不多时,只见一个人从一间草房中走出来,生得如何,但见:

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晴射几万道寒光。休言村里一渔人,便是人间真太岁。

见门外是几个不认识的生面孔,阮小二拱手道:“几位找小人何事?”

朱贵还礼道:“我家哥哥想跟你们三兄谈笔买卖……”

李衍拦下戒心很强的朱贵,道:“跟二哥,没必要藏着掖着!”,然后冲阮小二一拱手,道:“我是李衍,这次过来是想邀贵弟兄上山入伙的。”

招募好汉得对症下药,阮氏三雄都是义气痛快的好汉,而且都是渴望过上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生活不想再当渔霸的好汉,跟他们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坏事!

果然!

一听李衍报出的字号,阮小二先是一怔,反应过来之后,语气立即变得恭敬,道:“请问好汉可是那替天行道的至尊?”

说起“至尊”这个绰号,李衍也有些无语!

李衍本不想要绰号的,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觉得弄个咋咋呼呼的绰号很傻,可杜迁和宋万坚持说:混江湖的怎么能没有绰号,这不堕了咱们梁山泊的威风嘛!

事实上,作为水泊梁山的寨主,李衍要是没有一个响亮一点的绰号,也的确是不利于宣传,进而不利于水泊梁山的发展,毕竟他们是混绿林界的,君不见方腊、王庆、田虎还分别有“铁臂金刚”、“双头太岁”、“陆地追风小陈平”的绰号嘛?

想通这些,李衍就随口道:“那就叫“至尊宝”吧。”

杜迁和宋万私下里一研究,觉得“至尊宝”这个绰号不够霸气配不上梁山泊寨主的身份,于是商量了一番之后把“宝”字给去掉了。

等李衍知道的时候,“至尊”这个绰号已经叫了出去。

绰号这种东西,一旦叫开,基本上就没有改的可能了。

李衍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教训一心为自己的杜迁和宋万,最后只能叫这个带有浓浓反意的绰号了。

李衍道:“正是兄弟。”

听李衍承认自己是水泊梁山之主,阮小二纳头便拜,道:“俺们弟兄听哥哥的大名耳朵都快长老茧了,这几日正寻思着去投哥哥,只是一直寻不着带挈俺们的人,哪成想哥哥亲至来寻俺们,真是折煞俺们了!”

这就是李衍闷头发展了大半年才开始招募好汉的原因。

所谓的好汉,其实比普通人还现实,有实力有名气,他们纳头便拜,就像他们对宋江一样,没实力没名气,他们鸟都不鸟你!

李衍连忙上前将阮小二扶起,道:“都是自家兄弟,恁地客气作甚?”

阮小二激动道:“诶,俺听哥哥的!”

李衍问:“五哥和七哥在家吗?”

阮小二道:“俺这就去寻他们,他们要是知道哥哥来了,必定风风火火赶来!”

李衍道:“一道去吧,我也拜拜老娘。”

阮小二连忙引李衍和朱贵来到泊岸边!

枯桩上缆的小船解了一只,便扶着李衍和朱贵下船去了。

树根头拿了一把桦揪,朝岸上一撑,船就射入湖中!

在湖中划了一会,只见阮小二把手一招,叫道:“七哥,曾见五郎么?”

李衍看去,只见芦苇丛中摇出一只船来,但见船上之人:

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世上降生真五道,村中唤作活阎罗。

阮小七头戴一顶遮日黑箬笠,身上穿个棋子布背心,腰系着一条生布裙,一边撑船、一边问:“二哥,你寻五哥做甚么?”

阮小二道:“李衍哥哥来招咱们上梁山快活,俺特来寻你二人!”

阮小七看向李衍和朱贵,最后将目光停在气度更像老大的李衍身上,问:“哥哥可是那替天行道的至尊?”

李衍拱手道:“七哥请了!”

见李衍承认,阮小七扔下桦揪就拜:“前些日子,俺还跟两个哥哥说,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俺们不能一辈子打鱼营生,不曾想,哥哥今日就亲自来招俺们!”

从阮小七的话中不难听出,这哥仨盼望有人识他们这三条好汉,可以说是盼星星盼月亮,这也就不怪吴用一来找他们,他们就屁颠屁颠的跟晁盖和吴用去劫生辰纲了!

可惜!

这哥仨的命不太好!

哥仨忠心耿耿跟的老大晁盖,死得太早了。

轮到宋江当家之后,宋江又带了李俊、张横、张顺、童威和童猛上了梁山,李俊等人是宋江的嫡系,李俊和张顺更是救过宋江的命,更为重要的是李俊、张顺等人也都很有本事。

因此,尽管哥仨在高俅等几次攻打梁山泊之际率水军大出风头数建立奇功,可仍难以避免被宋江排挤。

其实细想想,这也正常。

哥仨是随晁盖上梁山的,在水上的实力可以说少有人能够相比,所以,上梁山之后梁山水军一直由他们哥仨控制!

但这哥仨是晁盖的人,宋江当然对于他们不放心,毕竟,宋江取代晁盖可以说就是一场阴谋!

而且,梁山泊出入防御都必须依靠水军!

宋江自然不敢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他们哥仨!

最后,阮小二因不愿做俘虏极有气节的自刎而亡,阮小五亦战死于江南,阮小七遭小人陷害,带着老娘安度晚年,算是三兄弟中结局最好的一个!

可悲!

可壮!

至终,哥仨都不曾背叛过水泊梁山,亦不曾背叛过他们曾经的誓言,哪怕他们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李衍还礼道:“我早闻三位兄弟的大名,可惜一直抽不出身来相见,今番我欲发展水军,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三位兄弟,遂特来拜访!”

阮小七大喜,道:“俺们弟兄定不负哥哥!”

两只小船汇集到一起,然后划到个去处。

那地团团都是水,高埠上有七八间草房,阮小二叫道:“老娘,五哥在么?”

从其中一间草房中走出一个满脸褶皱的婆婆。

婆婆气道:“说不得,鱼又不得打,连日去赌钱,输得没了分文,早上讨了我头上钗儿,去镇上赌去了。”

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想把船划开。

李衍突然道:“且慢!”

阮小二和阮小七全不解的看向李衍!

李衍道:“容我拜见一下老娘。”

言毕,李衍冲朱贵一伸手。

朱贵非常醒目的将他一直拎着的一个沉重包裹交给李衍。

李衍拎着包裹下了船来到了婆婆面前,然后将包裹放在了婆婆手边的木架上,道:“老娘,拿去打点首饰。”

阮小二和阮小七连忙下船阻止李衍,异口同声道:“哥哥,这可使不得!”

李衍笑问:“如何使不得?”

阮小二道:“俺们弟兄与哥哥是义气相交,休叫金银坏了咱们兄弟的义气!”

李衍道:“这不是专门给你们弟兄的,凡上我梁山泊的好汉,都有一笔安家费,普通士卒二十贯,头目一百贯,头领一千贯,你们三弟兄是我从无数好汉中选中的水军头领,如何不能拿这三千贯金子?”

听闻李衍请他们是去做头领的,而且还是从无数好汉中选中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全都大喜过望——与水泊梁山相距不远的他们如何不知,李衍手下只有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四个头领,其中朱贵还是几天前才提拔成头领的,而他们弟兄一上山,李衍就让他们全都担任头领,他们如何还看不出李衍对他们的器重?

这时,一个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旧布衫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里面匾扎起裤子上面围着一条间道棋子布手巾的汉子划船过来!

但见:

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蛇丧胆。何处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命二郎。

阮小七一边挥手、一边冲来人大喊:“五哥,李衍哥哥来请咱们上梁山做头领了,还给咱们三千贯金子当安家费!”

阮小五先是一怔,然后快划了几下来到岸边,再然后上岸!

在李衍和朱贵身上打量了一会,阮小五挠挠头,他有些分不清李衍和朱贵中谁才是李衍?

其实这也不怪阮小五,实在是李衍太过年轻——从面相上来看,李衍至多二十六、七岁,实际上,李衍今年才二十四。

看出了阮小五的尴尬,李衍拱手道:“五哥请了。”

阮小五连忙施礼,道:“俺们愿意跟哥哥让山,休提安家费!”

阮小二也道:“俺们愿意跟哥哥上山,不要哥哥的安家费!”

阮小七道:“给个三二两吃酒就行,这三千贯也太多了。”

自打得知包裹里有三千贯金子,阮母就不停的打量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包裹——鱼贱,打多少都起不来价,还少不了科差,所以打鱼的人人赤贫,阮小五和阮小七又好赌,家里就更穷了,不夸张的说,阮母连金子都没见过,如何能不眼红这三千贯金子?

顺便说一句,这也是阮家哥仨削尖了脑袋转行的原因之一。

忽听哥仨说不要这三千贯金子,阮母大急!

看了焦急的阮母一眼,朱贵笑说:“休道多,前几日寨里做了一笔买卖,每个头领都分到了一千贯,头目都有一两百贯,没下山的兄弟,包括兄弟的老小,也个个都有钱银拿,我那日刚当上头领,亦分到一千贯,也拿到了一千贯安家费,所以三位兄弟无需推辞。”

听朱贵说一笔买卖每位头领就都分到了一千贯,哥仨无不心生向往!

阮小七道:“难得哥哥爱俺们,也罢,俺们就收了这安家费,将来为哥哥卖命便是!”

阮小二也道:“是这个道理!”

见阮小二和阮小七都同意要这钱了,老娘又眉开眼笑的,阮小五道:“那就收了,从今往后俺们弟兄三个的命就卖给哥哥了!”

……

与阮家哥仨喝了半宿酒,又和阮家哥仨约好他们三日后上梁山,李衍和朱贵便返回了梁山泊。

李衍和朱贵走后,哥仨继续吃酒。

阮小二道:“如今山东、河北英雄豪杰虽多,却无一人像李衍哥哥一样替天行道尽干大事,咱们弟兄终于时来运转了!“

阮小五道:“咱们弟兄空有一身本事,却一直无人识,叫咱们做了这许久打鱼的营生,今日终于出头。”,阮小五把手拍着脖项又道:“这腔热血,该卖与哥哥这个识货的!”

阮小七道:“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咱们若舍不得性命相帮他时,残酒为誓:教咱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阮小二又道:“俺这里有个计较。”

阮小七问:“甚么计较?”

阮小二说:“咱们弟兄寸功未立,一上山就全都担任首领,怕人不服,说咱们全是靠哥哥的爱,才当上这头领的。”

阮小五皱眉道:“确是恁地。”

阮小七急道:“二哥,你有话便讲,恁地不痛快!”

阮小二道:“听哥哥说,梁山泊水军积弱,急切里又难以扩充,咱们何不邀些朋友一块上山聚义,到那时,同饮美酒,同穿锦衣,同分金银,岂不美哉?”

阮小七大笑道:“我当是甚么难事?以咱们兄弟的义气,拉上百八十人一同上山聚义何难之有!”

阮小五也道:“此事不难!只是需要些时日,三日怕有些不足。”

阮小二道:“无妨,三日间能聚集多少,算多少,其他的以后再做计较。”

阮小七一脸期盼,道:“到时定叫哥哥大吃一惊!”

……

第八章 没有千日防贼的



金沙滩上。

李衍领着王伦、杜迁、宋万、朱贵以及一众头目等待阮氏三兄弟上山入伙。

见夕阳即将西下,又看了看风平浪静的湖面,王伦不免有些幸灾乐祸,道:“那三个打鱼的,怕是不会来了,他们哪里见过那么许多金子,定是跑去偏僻之地当土财主去了。”

李衍暗暗摇了摇头:“王伦能力是有的,就是这心胸实在是太过狭窄……也好,这样我也可以对他放心了。”

想是这么想,李衍口中却道:“阮氏三雄乃世间少有的好汉,说一不二,他们说今天来入伙,就绝不会等到明日。”

王伦道:“休是小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是咱们已经等了这三个打鱼的一整天,现天色即黑,他们弟兄仍是无影又无踪……”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道:“有船来了!”

但见:

一字儿摆开上百只小船,上面密密麻麻站了不下四五百男女老幼,正中间三只小船上站着的赫然正是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一到近前,阮氏三雄就同上百人齐喊:“我等携老幼前来投奔至尊,求至尊收留!”

……

香雾、祥云,黑龙,攀山涉水、翻山越岭,混铁盘龙棍,九只面牛、一只面虎、一碗琼浆……

睁开眼睛。

李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床上。

反应了一会,李衍才想起,这是清河县一家客栈的上房。

“又做这个梦了!”李衍慢慢坐起,然后自言自语。

“这真是梦吗?”李衍又一次扪心自问。

第一次梦醒时分,李衍不仅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力大无穷、耳清目明,还有那根被李衍留在水泊梁山的混铁盘龙棍!

这让李衍怎么相信这只是一个梦?

这次李衍之所以离开水泊梁山北上蓟州,除了想亲自招募几个好汉上山壮大水泊梁山以外,他还想见一个奇人——罗真人。

如果这个世界真是水浒世界,那么神通广大的罗真人也应该存在才对。

找到罗真人之后,也许就能知道,他李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退一步说,罗真人就像给宋江一样给他几句话也好啊。

另外,李衍也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仙道法,公孙胜、高廉、乔道清、樊瑞、马灵、戴宗、道乙、李助、贺重宝、寇烕、郑彪,包括宋江,他们到底会不会呼风唤雨?

其实李衍还有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仙道法,他李衍到底是修道成仙呐,还是争霸天下?

所以,此行也是李衍寻找自我和确定此生目标之旅。

“咚咚咚!”

“哥哥,你起来了吗?”

敲门声过后,阮小七的声音传了进来。

阮氏三雄上山了之后,李衍立即以阮氏三雄为首组建水泊梁山的水军。

对于水军,李衍并不太懂,尽管他曾在水面舰艇部队服过兵役。

而且,目前的条件实在是有限,所以李衍也就让阮氏三雄随便折腾了。

这次北上蓟州,李衍本想带上王伦的。

因为王伦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篡他水泊梁山寨主之位的人。

可现在的水泊梁山实在是离不开主管行政的王伦。

想了又想,李衍决定给王伦一个机会,毕竟,只有千日当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顺便,李衍也看看自己是不是真像所有人所表现的那么受爱戴。

如果不是,李衍想看看,他们之中,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至于为什么带阮小七出来。

一来,李衍身边需要一个绝对忠心的使唤人。

二来,只要阮小七在李衍手上,阮小二和阮小五就不能被王伦拉过去,而只要阮小二和阮小五不被王伦拉过去,梁山泊的水军就会掌握在李衍手上,如此一来,王伦就翻不出太大的浪!

三来,李衍很喜欢性格直爽的阮小七,想带他见见世面,以便将来更好的培养他。

思绪被阮小七打断了的李衍,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个有用的东西(机械航海手表),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这块机械航海手表可是花了在炼钢厂当生产主管的李衍小一年的工资,而且还是李衍托一个过命交情的战友从瑞士代购回来的,当时着实让李衍心疼了很时间。

这块机械航海手表在普通手表的基础上多装了航海盘,该表盘可以转动,用来推算世界各大城市的时间,表盘上注有世界各城市名称和地区子午线,当轮船行驶到某一地方,可按当时所位于某地的经度,以格林威治时间换算出当时所在地的间,以便于航海作业!

用袖子将手表盖上,李衍一边下床、一边说:“我起来了,七郎你进来吧。”

推开门进来了之后,阮小七就迫不及待道:“哥哥,你让兄弟们打听的武松武二郎有消息了!”

……

武松。

有勇,打虎。

有谋,惩罚潘金莲西门庆。

有智,躲过母夜叉孙二娘的暗算——这里可是粗中有细的鲁智深都栽过跟头的地方。

在武大郎死之前,武松绝对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冷静睿智,嫉恶如仇,行侠仗义,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

如果武松诛杀了潘金莲和西门庆之后陈文昭没有从轻判罚武松让武松可以一死,那么武松一定是水浒里为数不多的真好汉之一。

那之前的武松,功名心很强,善于为自己打小算盘,但绝不失为是一条真正的好汉。

武大郎死了之后,失去唯一至亲同时又失去前途的武松,性格急转直下,开始自暴自弃,不问青红皂白与卖人肉的张青结拜,沦为黑社会施恩的打手,嗜杀无度,甚至连妇孺都杀,成为一个纯粹的绿林人士,离真正的好汉也越来越远……

可惜!

可悲!

可叹!

如今是政和四年七月初,武松应该还没离开清河县去柴进那里避难。

出于对武松的惋惜,也因为想看看能不能招募到武松这个高手,在路过清河县的时候,李衍让阮小七找了一家客栈,他们这一行人就在清河县住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李衍带来的一伍(五个)哨探打听到了武松的准确消息——此时,武松正在醉仙楼与人吃酒。

随后,李衍就带着阮小七前往醉仙楼……

一进入醉仙楼,李衍就看见靠窗那桌坐着两个正在吃酒的人,其一是一条八尺有余的大汉。

但见: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还没等李衍过去跟这疑似是武松的大汉打招呼,大汉突然跟同桌的公人模样的人争吵起来!

两人越吵越激烈!

可能是吵出了真火,公人模样的人言词开始变得恶毒起来!

大汉怒起给了公人一拳!

公人应声而倒,似死了一般!

见打死人了,大汉的酒立时一醒!

愕然了少许,大汉就逃也似的向李衍奔来,不,应该说,大汉准备夺门而出!

就在大汉与李衍擦身而过之际,李衍突然伸出手拦下了大汉!

急于逃命的大汉,眼中一急,随即去拨李衍,想要将多管闲事的李衍拨到一边,然后继续逃命!

李衍突然一把抓住大汉的手腕!

大汉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嘲弄!

他双臂有千八百斤的力气,李衍并不太高壮,怎么可能抓得住他的手臂?

大汉一较劲!

随即一脸骇然!

他不仅不能挣开李衍的手,甚至连动一下都不可能!

大汉急道:“你要干什么?”

李衍看着那公人道:“人可能没死。”,然后松开了大汉的手臂。

大汉一怔!

很快,大汉就反应了过来,然后跑回去查看公人。

仔细查看了一番,大汉松了一口气——公人真的没死,只不过就是昏了过去!

……

第九章 相逢恨晚



离开醉仙楼。

武松冲李衍拱手道:“在下武松,请教好汉尊姓大名?”

李衍还礼,道:“在下李衍。”

武松先是一怔,随即一喜,然后压低声音问:“可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阮小七与有荣焉道:“正是俺家哥哥!”

李衍道:“江湖上多闻武二郎的名字,不期今日却在这里相会,多幸,多幸!”

武松一拜在地,道:“我也久闻哥哥大名,相逢恨晚!”

李衍连忙扶起武松,然后问:“贤弟怎么跟那人争执起来了?”

听李衍谈起此事,武松一脸懊悔,道:“他是本处机密,我与他倒也相熟,只是刚刚我多吃了几杯……哎!”

李衍了然,知道武松为什么懊恼了——无权无势的人打了公家的人,在这时代,可是不容易善了的。

李衍跟阮小七要了两锭五十两的大银,然后递向武松,道:“都是一个县里能吃酒的朋友,买点礼物与他好好说说。”

看着李衍手中的一百两雪花银,武松道:“乡民所言果然不虚,哥哥真是义气豪杰!”

不过虽说钦佩李衍替天行道,觉得李衍奢遮,可一码归一码,他武二郎这清白身子,怎能上山落草,毁了前途,为哥哥招惹灾祸?

因此,武松并没有接李衍给他的银子。

猜出武松不想落草,李衍眼中失望之色也一闪而逝,不过李衍还是立即抓起武松的手将银子塞给武松,然后说:“武松兄弟莫要多心,你如果愿意上山跟我聚义替天行道,我自然欢迎,倘若你不愿意上山,我亦不会勉强,也不影响咱们兄弟之间的交往,其实我这次就是路过,贤弟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与我切磋切磋拳脚。”

武松心下一松,同时又有些惭愧,“这……小弟……”

李衍板起脸道:“我所听闻的武二郎,可是一个直爽汉子!”

武松不再言语,只是极为热情的引李衍和阮小七去他家做客。

现在的武松,其实就是一闲汉。

平时里,武松又爱练武、打熬身体,时不时的还与人吃回酒。

家里生活全靠武大郎一人。

因此,武松、武大郎俩弟兄过得并不富裕,只是在县东头租了一个小院苟活。

一进入武松家的小院,李衍就一边脱下袍子、一边说:“兄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玉环步鸳鸯脚。”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近战方面,李衍就没碰到过对手。

当然,这也因为李衍身边都是杜迁、宋万之流,没有真正的高手。

而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从这话上,虽然不能说明,武松的拳脚功夫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但也绝对会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之一。

因此,李衍很想跟高手武松比一比拳脚,看看自己的拳脚功夫在这个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水平?

武松也是一个好战份子。

而且,他有些不服刚刚比力气输给了李衍,认为那时他可能是太紧张了!

所以,武松也不废话,直接就拉开架势与李衍一斗!

因为之前比力气时输给了李衍,所以武松抢先出拳直取李衍的面门!

李衍双拳护头,同时向右微微一晃躲开了武松这一拳,随即就以一记又快又凌厉又刁钻的摆拳击向武松的下巴!

李衍的应对之法让武松很意外,以至于他只能慌忙仰身躲避!

而李衍得势不饶人,拳击,肘击,膝击,腿击,有时候甚至还使用头击!

混合格斗包含拳击、泰拳、跆拳道、踢拳、空手道、截拳道、法国踢腿术、柔道、柔术、合气道、桑搏、西斯特玛、卡波耶拉、古典式摔跤、中国式摔跤,这些无一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无一不领先这个时代的拳脚功夫至少几百年,更何况李衍耳清目明又力大无穷,因此,哪怕李衍只用了攻击模式,武松也难以招架!

迫不得已,武松先把拳头虚影一影,便转身,随即先飞起左脚,踢中了李衍阻挡的双臂,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踢李衍的心口!

这就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玉环步鸳鸯脚!

玉环步鸳鸯脚果然巧妙,而且打了李衍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耳聪目明身体敏捷的李衍,只能弯腰侧身,然后用肩膀硬挨了武松一脚,随即用蛮力将武松掀了出去,再用一记势大力沉的鳄鱼摆尾将武松踢倒!

李衍走过去将武松拉起,然后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兄弟你的玉环步鸳鸯脚果然名不虚传!”

武松一脸苦笑:“终究还是不如哥哥,哥哥这拳脚……”

一时之间武松实在是找不出形容词来,品了又品,才道:“哥哥这拳脚好生凌厉,小弟远不如矣。”

李衍笑说:“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

跟武松在一块厮混了几日之后,李衍终于完全搞清楚了,这个时代所谓的武功,其实跟后世差不多,技巧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看个人的身体素质和临场发挥,那种飞檐走壁以一抵百的武林高手根本就不存在,像武松这样徒手能打死老虎的高手,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打二三十个寻常人也就是极限了,对手如果换成是受过训练的士兵,尤其是精锐士兵,他最多也就能打十个八个。

当然,拿了兵器另说,拿了兵器,再有战马,还得另说。

对于传授武松搏击之术,李衍并没有藏私,算得上是有问必答,也将武松最感兴趣的拳击、踢拳、法国踢腿术等站立技拆出来精心教授给武松。

与此同时,李衍也开始传授阮小七拳脚。

与武松在攻击模式方面很有天赋不同,阮小七在攻击模式的天赋很一般而在地战模式方面却非常有天赋,降伏技巧可以说是一学就会。

因此,李衍主要传授阮小七地面技。

时光匆匆。

转眼间,李衍在武松家就住了十几日。

这一日。

眼见日上中天。

李衍吩咐两个随行哨探:“去买些酒肉回来。”

正在练习踢拳的武松,收势,然后说:“又让哥哥破费了!”

李衍板脸道:“二郎要是再说这等话,我可就不在二郎家住了!”

武松立即不再言语。

这时,武大郎从屋里出来。

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三寸丁谷树皮,果然名不虚传!

在见到武大郎这幅尊容之前,李衍还有些同情武大郎厌恶潘金莲。

可见到武大郎这幅尊容之后,李衍心中难免生出:“武大郎落得那个下场,何尝不是他咎由自取?别说潘金莲貌美如花,就是有个中人之姿,怕也不会甘心跟这样长相的男人过一辈子吧?”

见武大朗似乎是要出去,李衍问:“哥哥这是要去哪?”

武大郎连忙向李衍行了一礼,道:“小人准备去东城的张大户家一趟。”

李衍心中一动,暗道:“这张大户莫不就是那个因潘金莲不从而一怒之下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郎一文钱就把潘金莲白白地嫁给武大郎的大户?”

想到这种可能,李衍不动声色问:“张大户平素对哥哥如何?”

武大郎一伸大拇指,道:“张大户乃是一个奢遮的大善人,这些年施舍了我不少工钱。”

一听武大郎说的这话,李衍就知道把谁都当成是好人的武大郎绝对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

这种人要是再有自知之明,应该不会落得被情夫重伤、被自己老婆毒死的下场。

李衍道:“既然张大户对哥哥多有照顾,我当上门致谢。”

武大郎大喜!

虽然有武松震慑,可武大郎仍是难免被人欺负。

在武大郎看来,之所以有人欺负他,就是因为他家没有一房体面亲戚。

而李衍无论是从形象气度上,还是从出手豪爽上,都像是一个体面的上等人。

如果李衍能以他家亲戚的身份拜会一下清河县里数一数二的张大户,那谁还敢再欺负他?

因此,没等武松说话,武大郎就吱吱扭扭道:“这……怎敢劳烦大官人!”

一见武大郎扭捏的样子,十四岁就出去混生活的李衍怎么可能不知道武大郎的真实想法?

李衍笑说:“我当二郎是自己兄弟,哥哥自然就是我哥哥,所以休要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样,咱们先吃饭,我再叫人去采买点礼物,饭后咱们一道去拜访张大户。”

见李衍已经做了决定,武大郎又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武松纵然是不想让李衍去,也不好阻拦!

……

第十章 大丈夫何患不能妻妾成群



李衍、阮小七、武松、武大郎以及五个提着礼物的哨探来到张大户家的时候,正巧张大户不在家。

见李衍他们拿来了不少礼物,张大户的老婆张干娘破例接见了他们这一行人。

张干娘的一个使女就引起了李衍的注意,但见:

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李衍暗道:“这是潘金莲?如果是,不怪她能到处招蜂引蝶!”

张干娘问:“不知大官人在何处营生?”

李衍道:“在下姓李,济州府人,做药材生意。”

李衍见过世面的气质是掩饰不了的,大户人家出身的张干娘一看便知。

因此,张干娘客气道:“原来是李大官人……不知李大官人这次来我张家所为何事?”

李衍道:“我这次过来,一是谢谢主家这些年对我武植哥哥的照顾,二则是嘛……想跟干娘攀一门亲戚。”

“亲戚?”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没用别人询问,李衍就一指张干娘的那个使女,然后问武松:“兄弟,干娘的女儿配给你做娘子可好?”

李衍的突然又突兀之言,让所有人都是一脸愕然!

武松偷看了张干娘的使女一眼,然后含含糊糊的说:“这……我哥哥都尚未婚娶……”

见武松看她,张干娘的使女羞得赶紧低下了头!

一见武松和张干娘使女的表现,李衍就知道,这是郎有情来妾有意,然后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回去多使些钱银给媒人,让媒人找个合适的女子配于哥哥,届时你兄弟二人一块成婚,岂不快哉?”

武大郎,三寸丁谷树皮的相貌,贫困的家世,又有他这个闲汉弟弟,以至于三十多岁了都不曾婚娶,武松嘴上虽然不说,但这其实是武松心中很大的一块心病!

如今有望治了这块心病。

再者说,张干娘的使女也真是漂亮,明眸皓齿,婀娜多姿,二十三、四的壮小伙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最后,武松将滚烫的脸扭到一边,同时一抱拳,道:“此事全凭哥哥做主!”

见武松害羞了,李衍哈哈一笑,然后道:“好,那此事我就越俎代庖了!”

就在这时,一个很不悦的声音响起:“此事不妥!”

李衍三言两语就把武松和张干娘使女的婚事给定下了,惹得一人很不高兴!

这人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张干娘!

试问,别人三言两语就把你的使女给嫁出去了,而且还硬要说是你的女儿,你能高兴吗?

李衍冲张干娘一伸手,道:“干娘,请借一步说话。”

张干娘犹豫了一下!

不过,想到,这是她家,外面有几十个庄客,她没什么好怕的,张干娘起身走到了一旁,然后道:“李大官人想跟老身说什么?”

李衍来到张干娘身边,小声说:“干娘,你那使女,风情万种,我见犹怜,乃人间尤物,张员外除非是铁石心肠,否则焉能不对她动心?我断言,干娘将她留在家里,必成祸害……我再说一句诛心之言,干娘难道没听说过,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张干娘的心“咯噔”一下!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从她的使女潘金莲长大,张大户就对潘金莲百般纠缠?

要不是潘金莲一直不肯依从,张大户又畏惧于她娘家的势力,可能早就将潘金莲纳为小妾或是外室了!

她如今已经五十有余,年老色衰!

而潘金莲才双十年华,美丽漂亮,又聪明伶俐!

如果让潘金莲进门,未来真有可能会出现她哭潘金莲笑的局面!

见张干娘脸上阴沉不定,李衍心下一笑,然后趁热打铁道:“干娘,你这使女与我那兄弟乃郎才女貎天造地设,干娘何不发发慈悲,收你这使女做个女儿,然后成全他们,我这里再备上一千贯作为聘礼,咱们两家做个亲家,岂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张干娘能逼得喜欢潘金莲的张大户一直得不到潘金莲最后在愤恨之下将潘金莲嫁给武大郎,其老练可想而知。

沉吟一会,张干娘眼睛一抬,然后道:“老身非是图你钱财,而是看在武二郎和金莲般配才同意他们这桩婚事的。”

听闻此女真是潘金莲,李衍暗自一叹:“这就是天意了,老天也让我给潘金莲这个可恶可悲可叹的女人一个机会!”

至于惋惜或后悔,李衍一点都没有。

虽说潘金莲勾搭西门庆杀了武大郎有她的理由,但她的确主动勾引武松又与西门庆勾搭成奸最后亲手毒死了武大郎,怎么都不可能算得上是一个好女人。

李衍喜欢美女不假,但是却不想这样有胆毒杀她丈夫的女人在自己身边,万一因为自己太忙,没时间陪她,她忍不住去勾搭别人,然后也给自己一包砒霜,那自己死得可就太窝囊了,倒不如用她笼络住武松这员虎将!

再者说,大丈夫何患不能妻妾成群?

李衍施了一礼,道:“干娘慈悲。”

张干娘道:“只是有一样,你得应承于老身。”

李衍问:“何事?”

张干娘道:“今天就让媒人上门。”

李衍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张干娘这是想在张大户知道之前就将这件事做死,不给张大户从中作梗的机会!

李衍道:“这有何难,一会我就使媒人过来,十天内就让他们完婚!”

见李衍明白她的意思,张干娘暗暗点了点头,心道:“也不知这武家兄弟的祖坟怎么就冒了青烟,竟然结识到了此等人物!”

张干娘冲潘金莲招了招手,将潘金莲叫到身前。

已经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的潘金莲,羞答答的叫了一声:“夫人!”,迟疑了一下,潘金莲又给李衍施了一礼!

李衍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将头别到了武松等人方向,不再多看潘金莲一眼——礼物已经送了,再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张干娘看着潘金莲说:“你七岁进入我张家,至今已经十四载,你我名为主仆,实为母女,今日我索性就认你当个女儿……”

潘金莲非常机灵,当即就跪下磕头,然后甜甜的叫道:“娘!”

见潘金莲如此精明,李衍为武松捏了一把汉,“也不知这能打老虎的武松,到底能不能降住这个胆大的女人?”

张干娘示意潘金莲起来,然后说:“武二郎是咱们清河县少有的英雄男子,将你嫁给他,老身也就放心了,也算是成全了咱们这十几年的母女情。”

潘金莲哭道:“金莲舍不得娘!”

张干娘脸一板,道:“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二十有一了,难道要留在老身这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吗?”

有了台阶,对武松百般满意的潘金莲便不再吱声了。

张干娘有意结好看着不凡的李衍,又道:“咱家在西城有一个宅子,就与你做个陪嫁吧,也不枉咱们母女一场。”

“娘!”

在这个时代,使女和女儿之间的身份差得不小,有陪嫁与没陪嫁差得也不小,哪怕只是一座值不了几十贯的小宅子。

孤苦无依的潘金莲,能以张干娘干女儿的身份嫁给武松,还能有一个小宅子当赔嫁,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这声“娘”,潘金莲叫得还算真心。

对于张干娘的手段,李衍很佩服,不过这与李衍已经无关了。

让武松过来拜见一下岳母,李衍就带着武松等人离开了。

一回到武松家,李衍就让武大郎将县里最有名的媒婆找来,然后给了媒人一百两银子让媒人带着武大郎等人买足下聘所需的东西,再然后让媒人领着相关人等带着一百两蒜头金去张大户家下聘。

张大户不在家,所以诸事顺利。

转天,李衍给媒婆包了一锭五十两大银的红包让她给武大郎也找一个合适的姑娘。

这个媒婆也当真是名不虚传,仅用了三天时间,就给武大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姑娘。

姑娘的年纪有些大,二十有五,相貌也一般,家世更是一般,还有点长短脚,但胜在有贤名。

看不到潘金莲这张精美的馅饼,武大郎也就乐颠乐颠的捡起了这张炊饼。

七天后,武松和武大郎同时娶亲。

李衍作为主婚人参加了这场婚礼。

武松婚后的第三天,李衍向武松提出辞行。

令李衍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上路的时候,武松早已让潘金莲打点好行装——武松要护送李衍北上!

阮小七水里的功夫厉害,陆地上的功夫,还不如李衍。

而李衍,拳脚功夫还行,兵器就不行了,也算不上是一个顶级高手。

再者说,也不能一有事就自己上啊,那多掉价啊。

五个哨探跑跑腿、拿拿东西、干点杂活还凑合,当保镖,五个都未必能打得过一个。

因此,李衍身边的确没有一个像样的保镖。

而这一路之上虎豹强人又的确不少,

所以,象征性的推辞一番,李衍也就同意武松跟着一块上路了。

……

第十一章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走了十几日,李衍一行人来到一个土坡前。

把头之处有一棵大树,生得甚是蕃茂妖异,那树身粗大,四五个人不能合抱,上面缠绕着无数枯藤。

越过大树,便看到了一家酒店。

酒店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见李衍等人到来,那妇人起身过来迎接。

这时看见,妇人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钮。

等妇人又走近了一些,才能看清这妇人的容貌,但见:

眉横杀气,眼露凶光。辘轴般蠢坌腰肢,棒锤似粗莽手脚。厚铺着一层腻粉,遮掩顽皮;浓搽就两晕胭脂,直侵乱发。金钏牢笼魔女臂,红衫照映夜叉精。

李衍微微一怔,随即猛得看向那棵大树的树根处。

虽然那里看似寻常,可李衍仿佛看到,那树根处正在往外涌着瘆人的鲜血,无数横死亡魂一边从地底往外爬、一边喊着冤。

“十字坡!”

李衍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那妇人扭动着腰肢来到李衍等人身前,见李衍看那棵大树,她眉头微微一皱,同时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等李衍看向她,她的神情立即一变热情招呼李衍等人道:“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李衍不动声色的往酒店走去。

阮小七、武松等人跟在李衍身后也往酒店走去。

一进入酒店,阮小七就道:“酒家,上点酒肉!”

李衍则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那妇人笑容可掬,道:“客官要打多少酒?”

武松一边在李衍身边坐下、一边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也切三五斤来,一发算钱给你。”

那妇人道:“也有好大馒头,客官要不要。”

阮小七也坐下,道:“也来三二十个来做点心。”

那妇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五个哨探身上背着的沉重包裹,然后笑着进入里面。

不多时,那妇人便托出一大桶酒来,然后放下七只大碗、七双筷子,再然后给每人倒了一碗酒,随后又进入里面切肉。

已经口渴难耐的阮小七和一众哨探抓起酒碗就想喝!

李衍一把叼住阮小七的手腕,同时做了个手势叫停了五个哨探!

这时,武松已经将他的酒倒掉了。

见此,阮小七和一众哨探才知道,酒有问题!

李衍默默的将酒倒掉,阮小七等人有样学样。

不一会,那妇人进入里面切出两盘肉来。

很殷勤的又给李衍等人每人倒了一碗酒,然后那妇人自夸自擂道:“俺家这酒,十分香美,客官好生尝尝!”

妇人再去灶上取一笼包子来,放在桌子上。

武松拿过一个包子掰开,然后看着妇人,问:“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

李衍悠悠地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不慌不忙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吧。”

武松道:“我见这馒头馅肉有几根毛,一象人小便处的毛一般。”

武松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武松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

那妇人风情万种的看了武松一眼,然后说:“客官,休要取笑。吃几碗酒,然后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阮小七实在是忍不住了,抽出短刀跳起来,道:“俺宰了你这个下药卖人肉的恶毒婆娘!”

阮小七有生气的理由!

出来前,山寨里的兄弟可是反复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李衍,他可是将胸脯拍得乓乓响!

这一路之上,李衍对他是真好,给他买锦袍,带他长见识,还教他拳脚,比他父兄对他还好!

可他却差点遭了这个妇人的道,还得靠李衍救他!

这让他情何以堪?

那妇人听言,神色一变,随即大喊:“人都死光了嘛,看老娘恁地被这贼鸟欺负!”

阮小七挥刀戳向那妇人!

那妇人抽出切肉的尖刀跟阮小七战到了一块!

那妇人倒也有点手段,一时之间竟然跟阮小七不分胜负!

很快,从里面冲出来了四男两女六个持刀的贼男女!

那妇人大喊:“你们几个蠢男女,还不上来帮忙!”

六个贼男女立即挥刀来砍阮小七!

冲五个哨探说了一声:“你们五个保护哥哥!”,武松就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那六个贼男女!

六个贼男女的武艺都是稀松平常,武松纵然是赤手空拳,游斗了片刻,也一一将其中四个击倒!

剩下两个见武松不好惹,转身想跑!

李衍哪能让这些卖人肉的大恶之人跑了?

一踢身前的板凳!

板凳就带着风声向二人砸去!

其中一人当场就被板凳砸死,另一人也被板凳阻了一下,然后被武松抓着后脖领提起!

那边,那妇人也被阮小七踢翻在地,用短刀逼住了要害!

这时,门前一人挑个担子歇在门首,望见酒店内的情景,那人大踏步跑将进来叫道:“好汉息怒!且饶恕了,小人自有话说。”

但见来人:

头带青纱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绑护膝,八搭麻鞋,腰系着缠袋。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见那人奔来,小心谨慎的武松,一拳将手中之人击昏扔到一边,然后提着双拳挡在李衍身前!

看阮小七手上的短刀始终不离妇人方寸,那人在李衍一行人身上扫了一边,最后冲李衍施礼,道:“愿闻好汉大名?”

李衍不答反问:“你是这妇人的丈夫?”

那人道:“是小人的浑家,她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怎地触犯了好汉,求好汉看小人薄面,饶她一饶!”

李衍悠悠地说道:“这么说,你是菜园子张青,她是母夜叉孙二娘喽?”

见李衍知道他们夫妇的名字,张青连忙道:“小人正是张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为因一时间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小人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小人欺负他老,抢出来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因见小人手脚活,便带小人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赘小人做个女婿。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小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俺这浑家正是孙二娘,小人却才回来,听得浑家叫唤,谁想得遇几位好汉。小人多曾分付浑家道:三等人不可坏他。第一,是云游僧道,他又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第二等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结果了他,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第三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小人与浑家好结识江湖上好汉,请教好汉姓名,说不准咱们有共同的好友也不一定。”

“啧啧!”

李衍忍不住摇头:“都做婊子了,还想立牌坊,竟然弄出来了一个三不杀,怎地?你还指望我被你鬼话打动,与你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

张青一怔,随即道:“好汉,有道是,冤家宜结不宜解,我们父妻在江湖上也有不少朋……”

李衍冷眼看向张青,寒声道:“巧言令色!你们两个狗男女杀人只如儿戏,劫完人钱财还要拿人身体再作糟践,路过你这酒店的人何罪之有,该给你杀?今日我若不取了你们这些狗男女的性命,烧了你这家黑店,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一听李衍此言,憋着一股气的阮小七,一刀就将孙二娘戳死!

看见这一幕,张青转身就跑!

早就防着张青逃跑的武松,二话没说,直接扑向张青!

张青的武功跟武松怎么能相比,只七八回合,张青就被武松的玉环步鸳鸯脚踹中心口而死!

见武松在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果断出手杀人,李衍暗暗点了点头!

要知道,武松能做到这点,并不容易!

现在的武松,可不是那个失去至亲又犯了重罪了无牵挂心灰意冷的武松!

现在的武松,是清白身子,而且刚刚娶妻,可以说,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他出手杀人,就意味着,有可能吃上官司或是步入绿林过上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有可能连累他哥哥武大郎和他娘子潘金莲!

可就因为李衍的一个态度,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击杀了张青!

李衍心道:“也不枉我在他们兄弟俩身上花了一千多贯!”

五个哨探将六个贼男女一一戳死了之后,李衍又吩咐他们:“四下搜一搜,看看有无漏网之鱼。”

五个哨探,各自提着哨棒,然后仨俩一伙去搜找漏网之鱼。

阮小七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过哥哥,要不是哥哥,俺就栽在这黑家了……只是俺有些不明白,哥哥和二郎是怎么看出这家店有问题的?”

李衍解释道:“你没听我刚才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这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以及这十字坡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些恶名。”

武松道:“我是斩头沥血的人,何肯戏弄良人!我见那妇人瞧得咱们包裹紧,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说些风话,试探她,使她露出了马脚。”

阮小七有些惭愧,李衍和武松,一个见识广,一个心思缜密,他真不如二人!

“寨主!好多金珠宝贝,咱们发了个大大的利市!”

两个哨探满脸激动的跑出回来,然后引李衍、阮小七、武松去疑似是张青和孙二娘的卧室!

一进入张青和孙二娘的卧室,李衍一眼就看见打开的柜子中有一个暗格,里面足有五六千贯金银宝物!

书上说,武松临离开张青和孙二娘的酒店时,这二人给了武松十几两碎银子作盘缠。

以张青和孙二娘所拥有的五六千贯财富,这完全就是打发要饭的嘛。

李衍冷笑连连,道:“这对贼男女,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攒下了这么钱银!”

就在这时,另外三个哨探回来禀报:“寨主,我们发现了一间密室!”

……

第十二章 人间地狱



酒店后面的一所草屋内,侧首有一个小门。

门是开着的,里面有阵阵让人作呕的恶臭传出来。

阮小七道:“这里莫不就是他们宰人卸肉的地方?”

想到这里可能就是那人间地狱,李衍顿时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如果没有这个感觉,李衍也就不进去了,因为看了那人间地狱很有可能会做噩梦!

有了这个感觉之后,李衍当即就决定进去看看:“未来我十有八、九是要上战场的,如果连这都不敢看,我没准会因为不适应战场上的惨烈而把命丢到战场上!”

决心一下,李衍就想进入其中。

武松拦住李衍,然后先李衍一步进去——武松这是怕李衍碰到危险!

阮小七也拦下李衍,直等到武松说:“里面没危险,不过哥哥最好莫要进来了。”,阮小七才不阻拦李衍。

已经猜出里面是怎样人间地狱的李衍,并没有听武松的劝,而是调整一下心态迈步进入其中。

阮小七紧跟在李衍身后也进入了其中。

密室里很暗,只有一碗油灯。

过了一会,李衍才适应里面的光线。

随即,李衍就毛骨悚然并膛目结舌,心中的那种惊骇之感简直无法用言辞来形容!

首先映入李衍眼帘的,便是那灶边梁上挂着的两条人腿,耳清目明不好的一面在此时显漏无疑,李衍甚至连那大腿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换而言之,李衍受到的冲击比一般人还要强烈!

顺着灶梁往两边一看,是五六个或狰狞或恐惧表情各异的人头!

仔细分辨,这五六个人却是男女老幼都有,最小者也就三五岁!

再往墙上看,数不清的人皮如同墙纸一般一张一张的粘贴在墙上!

再往深里一看,无数被剔光肌肉的骨头被堆积在墙角!

骨堆旁边的那几个木盆里,竟盛满了血水,看上去红腻腻的甚是渗人!

更远处角落中摆放着一个大木桶,里面满满当当装着数不清的五脏六腑!

当兵的时候,因为搏斗水平高,李衍曾被选进维和部队在马里驻扎过大半年。

那段时间,李衍可以说是见惯了乱世,也见贯了生死,甚至亲手杀过乱军。

可看到这人间地狱,还是让李衍没忍住吐了出来!

而武松和阮小七则却仿佛没事人一般!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心狠手辣的冷血战士!

等李衍吐得差不多了,武松才道:“哥哥,那边还有一个活人。”

听武松这么说,李衍顺着武松的目光看去,就见亭柱上绑着一个衣服被剥光耷拉着脑袋的大汉。

这大汉应该是被麻翻了绑在这里准备开膛破肚。

可能是正赶上阮小七跟孙二娘打起来了,孙二娘叫人帮忙,正准备给他开膛破肚的人把他撇下跑出去助战,他才侥幸捡了一条命。

李衍道:“救他下来。”

言毕,不小心又看到那桶五脏六腑的李衍,忍不住又开始呕吐!

武松和阮小七将那人放下来,然后找到解药,调了一碗,再然后扯住那人的耳朵,灌将下去。

等李衍终于适应了,那个侥幸的大汉也如梦中睡觉一般爬将起来!

一见到这人间地狱,再一见到李衍、武松、阮小七这三个陌生人,那人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随即踉跄着退到了墙角!

阮小七撇嘴道:“你这呆鸟,早有这般警觉,又何至于被人麻翻差点成了馒头馅!”

听了阮小七之言,看到他自己一丝不挂的窘境,再想到他在倒下之前酒家一边拍手、一边叫道:“倒也!倒也!”,大汉大致就猜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衍擦了擦嘴角,然后说:“汉子,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谨慎一些吧。”

言毕,李衍就走出了这个一定会让他做噩梦的人间地狱。

见李衍离开,武松和阮小七也跟在李衍身后走了出去。

……

五个哨探又搜找到了不少金银酒器,然后将这些金银酒器连同那五六千贯金珠宝贝全都搬到了他们从后院找到的一辆马车上,再然后将酒店前前后后都撒满食油。

就在李衍准备让阮小七去催促密室中的大汉出来然后点火烧了这家黑店的时候,一个带着一百零八棵人顶骨做成的数珠的行者提着两把寒光凛凛的戒刀从那草屋内走了出来。

但见:

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李衍突然想起一人,就是武松那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的原主人。

算算时间,正对,李衍暗道:“应该就是那人了,只是……他到底是谁?”

行者来到李衍等人身前,躬身拜谢:“谢谢几位恩公的活命之恩!”

武松一请李衍,道:“行者,要谢,就谢我家哥哥,是我家哥哥让我和七郎救得你。”

李衍道:“休要说谢,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谁都有落魄的时候,行者你便自去罢,日后行走江湖多加小心。”

行者摇摇头,道:“洒家一生从未欠过任何人,如今却欠恩公一条命,恁地大因果不了,洒家如何能安心降妖除魔?”

行者随后又问:“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这行者能有一百零八棵人顶骨做成的数珠和两把半夜里啸响的雪花镔铁戒刀,实力必定不弱。

想到这些,李衍不禁动了招揽这个行者的心思,便道:“在下李衍,请问大师法号?”

行者道:“洒家广慧……最近江湖上风传,济州府的梁山泊出了一个奢遮的好汉,可是恩公?”

阮小七与有荣焉道:“正是俺家哥哥!”

这时,武松突然想起一人,道:“我听闻,少林分院屏风岭少林寺有一梵衲僧,法号广惠,那头陀嫉恶如仇,近年来不知铲除了多少江湖败类,该不会就是你吧?”

广慧一脸惭愧:“是洒家……想不到洒家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在这荒郊野岭失了造化,如果不是有恩公搭救,洒家现在恐怕已经变成馒头馅了!”

阮小七打量了广慧一会,道:“头陀,俺看你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莫不如就跟俺们上梁山聚义替天行道吧?”

……

第十三章 喜得二将



知道李衍是替天行道的义匪。

又欠了李衍救命的因果。

因此,在阮小七的劝说下,广慧成了李衍的亲随,跟武松和阮小七一块护送李衍北上。

一行人又走了十余日,来到了沧州境内。

虽然李衍取代王伦成为水泊梁山之主,但水泊梁山最开始的启动资金仍是王伦从柴进那得到的。

也就是说,柴进仍是水泊梁山的恩人。

加上,柴进在江湖上极为有影响力,如果跟柴进交好,能大大增加李衍的名气。

所以,一进入沧州地界,李衍就带着阮小七等人直奔柴进的庄子而去,准备拜见柴进。

路过集市时,李衍其实想给柴进买点礼物!

可一想到,柴进是大周柴世宗的子孙,自陈桥让位,赵匡胤就赐与他家誓书铁券,积世大富之家,可以说穷得就剩钱了,自己这大半年虽然发展的还不错,又劫了生辰纲、得了张青和孙二娘不少钱银,但跟柴进这个大土豪相比,恐怕仍是跟乞丐无异!

问阮小七、武松、广慧。

阮小七说:“好汉相交讲得就是个意气相投,送礼物做甚,平白坏了哥哥与柴大官人的义气!”

广慧道:“洒家在江湖上行走,多听闻这柴大官人与那山东及时雨具是扶危济困仗义疏财的奢遮之人,想来他二人必不是钱银可交之人。”

武松也道:“我也多闻此二人乃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好汉,哥哥与他二人乃同道之人,想来不需礼物也能肝胆相照。”

见阮小七、广慧、武松都这么说,李衍也就不再提买礼物一事了。

走出三二里,见座大石桥。

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一条涧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转弯来到庄前,看时,好个大庄院!

但见:

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苑。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八节赛长春佳景。堂悬敕额金牌,家有誓书铁券。朱甍碧瓦,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也应前代帝王家。

又走了半里多,迎面走来了两条狼狈又愁眉不展的大汉。

两个大汉具是身高八尺、膀阔腰圆,其一,两道九转狮子朱砂眉,如通两鬓,一对环眼,皂白分明;另一,满头黄发,面似镔州铁,阔口裂腮,一鬓落腮胡子茬。

见二人相貌不凡,李衍拱手道:“二位兄弟请留步!”

两个大汉见李衍气度不凡,又见李衍身边使应俱多,还礼道:“大官人请了。”

李衍问:“请问二位兄弟可是柴大官人的庄客?”

朱砂眉大汉愤愤道:“我二人可没恁地福气!”

黄发大汉不想朱砂眉大汉恶了柴进,毕竟李衍等人似也是去柴进的庄子,便道:“柴大官人没在家,他庄上的教师……”

想了想,黄发大汉并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来。

虽然黄发大汉没说,但阅历丰富的李衍还是猜到,大概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李衍道:“二位兄弟求见柴大官人想必是有所求,不知可否说于我听听?”

朱砂眉大汉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我二人失了盘缠,本想求柴大官人救济一下,哪成想他庄上的洪教头……罢罢罢,背后议人,乃小人之行径!”

一听“洪教头”三个字,李衍顿时想起,柴进庄上那个出言不逊然后被林冲打败的洪教头,随即暗道:“这么说来,林冲应该还没发配到沧州,否则这个洪教头就应该因羞臊而离开了柴进的庄子。”

李衍扭头冲阮小七道:“取锭大银来。”

从阮小七那拿过一锭五十两的大银,然后李衍将大银把与两个大汉,说:“在江湖上行走,谁都不免有个落魄的时候,二位莫要嫌少。”

看着手上的大银,再一想刚刚在柴进庄前受到的羞辱,穷困潦倒的朱砂眉大汉,当即堕泪,随即拜在地下,道:“哥哥高义,小弟羞愧!小弟姓山名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他叫竺敬,是我积年好友,我因杀人惧罪,而逃出沁州,竺敬不弃,伴我左右,素闻沧州柴大官人好扶危济困,遂想投在他的庄下,哪成想他庄上的洪教师将我二人当成诱酒食钱米之人,耻笑我二人,如非身上有人命怕惹来差役,我二人定要那洪教师好看!”

一听这两个大汉是山士奇和竺敬,李衍先是一怔,随即就是一喜!

山士奇是谁?

他可是田虎手下五虎将之一,壶关守将,与林冲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林冲为之喝彩的武将。

竺敬是谁?

他可是二十多合打败张清的武将(后被张清用飞石打下马)。

得知是这两个良将,求贤若渴的李衍,立即道:“原来是二位兄弟,在下李衍。”

竺敬反应了一下,随即连忙抱拳行礼道:“可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阮小七与有荣焉道:“正是俺家哥哥!”

山士奇大喜,道:“乡民所言果然不虚,哥哥真是义气豪杰!”

见山士奇和竺敬似是同道中人,阮小七道:“看你二人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不如今番便随我们一起上山聚义去罢!”

李衍也道:“我们欲去蓟州二仙山一趟,然后返回梁山泊,二位兄弟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们一道去了吧。”

竺敬看向山士奇,意思很明显,是让山士奇拿主意。

这也正常,虽然山士奇说竺敬是他积年好友,两人的武功也相差无几,但竺敬是山士奇家的庄客,曾在山士奇家吃住多年,山士奇杀人获罪,其他庄客跑的跑、散的散,有些庄客还卷走了山士奇家的家财,只有竺敬分文未取,然后费力找到山士奇,之后对山士奇不离不弃。

也就是说,虽然两人名为好友,实则是主仆,竺敬自然要以山士奇马首是瞻。

山士奇一拜在地,然后道:“实不相瞒,我二人刚刚商量去威胜投田虎,不过如今得哥哥扶危济困仗义疏财,我二人自当入伙随哥哥替天行道!”

……

第十四章 挑衅



赵匡胤本是后周禁军统帅,靠部下将领的拥护,发动陈桥驿兵变,夺得后周政权,建立宋。因其以武力夺位,再加上五代时期武将夺权的情况特别多,故特别害怕部下掌握兵权的将领效法(还以“杯酒释兵权”在历史上留下了一笔),不信任武将。遂弄出了一套重文轻武的制度,压制武将,防止武将篡位。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文人的地位自然非常高,哪怕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

而且,在上梁山泊之前,王伦曾在柴进的庄上住过一段时日,柴进庄上不少人都认识王伦,包括柴进的管家。

再有,李衍和阮小七包括五名哨探的穿着打扮也不是现在正落魄的山士奇和竺敬可以比的。

最为重要的是,李衍在江湖上的名气已经直追宋江和柴进,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谁敢小觑?

所以,虽然柴进外出狩猎不在家,但靠着李衍的名气和王伦的名字,柴进的管家还是安排李衍一行人住进了庄子。

……

傍晚。

原本安静的庄子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正在住房前空地上切磋和闲话聊江湖上勾当的李衍、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竺敬等人,停止切磋和说话,然后也向热闹之处也就是庄门处走去。

不多时,李衍等人就见:

一簇人马进入庄子,其人人人俊丽,个个英雄。数十匹骏马嘶风,两三面绣旗弄日。粉青毡笠,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如烂熳莲花乱插。飞鱼袋内,高插着装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牵几只赶獐细犬,擎数对拿兔苍鹰。穿云俊鹘顿绒绦,脱帽锦雕寻护指。摽枪风利,就鞍边微露寒光;画鼓团圞,马上时闻响震。鞍边拴系,无非天外飞禽;马上擎抬,尽是山中走兽。好似晋王临紫塞,浑如汉武到长杨。

那簇人马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

柴进的管家迎了上去,然后小声跟官人说了几句,又一指李衍这边。

官人立即向李衍这边走来!

刚到李衍面前,官人就道:“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不想却是贵贤弟来,端的想杀柴进,天幸今日甚风吹得到此,大慰平生渴仰之念,多幸!多幸!”

李衍深施一礼,道:“不请自来,还望哥哥见谅!”

柴进连忙扶起李衍来,口里说道:“为兄与贤弟神交已久,胜过故友,休得恁地客气!”

见柴进很热情,李衍心下一松,然后唤过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竺敬也来相见了。

柴进携住李衍的手,入到里面正厅上。

分宾主坐定,柴进道:“不敢动问,贤弟在梁山泊勾当,如何得暇来到荒村敝处?”

李衍道:“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灌耳。虽然节次收得华翰,只恨身忙无闲,不能够相会。今日山寨走上正轨,遂前来拜访。另,小弟听闻蓟州二仙山有一位神仙般的人物,想顺路去拜访一下,请他指点一下迷津。”

柴进微微一怔,然后问:“可是那自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罗真人?”

听出柴进话里似有不屑之意,李衍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说:“我也不知是与不是,前段时间偶遇几个往来蓟州和兖州的行脚商人很是推崇罗真人,加之小弟又少在江湖上走动,遂想去看看。”

柴进哈哈一笑,道:“贤弟误矣。常言道:‘卖卜卖卦,转回说话。’,休听那些村夫胡言乱语,那罗真人我亦听说过,就是一寻常的批命之人罢了。”

柴进这里可以说是江湖消息最灵通之地,所以听他如此说罗真人,立即就让李衍生出了“或许这个世界没有神仙道法”的念头?

不过李衍嘴上依旧试探说:“小弟听那几个行脚商人说,那罗真人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柴进又一阵大笑,然后道:“贤弟受小人所欺矣,世间哪有那等道法,早年为兄曾有幸跟龙虎山的张天师学过一段时间的黄老之术,他老人家道学精湛,擅解心惑,至于道法却从不曾见他老人家使过或是说过,倒是一些江湖上的宵小会些骗人之术。”

就在李衍准备再细问问柴进有关道法的事的时候,只见庄客来报:“教师来也。”

柴进道:“就请来一处相会亦好,抬一张椅来。”

李衍起身看时,只见那入来的教师,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

李衍寻思道:“这应该就是那个狂妄的洪教头吧。”

柴进指着李衍对洪教头说:“这位便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但请相见。”

那洪教头说道:“听过。”,却不与李衍见礼。

柴进看了,心中好不痛快!

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和竺敬,尤其是阮小七,更不痛快!

知道洪教头是个什么货色的李衍,却并不以为意,还起身让座给洪教头!

洪教头也不相让,走到上首便坐!

柴进看了,又不喜!

阮小七、武松、山士奇、竺敬,尤其是阮小七,大怒!

广慧也放下酒碗捻起数珠来!

李衍似没事人一般在洪教头肩下坐了。

坐下后,洪教头挑衅的看了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和竺敬一眼,着重看了看已经换上一身锦袍的山士奇和竺敬,又看了李衍一眼,然后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往往落魄乞丐、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皆道我是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认真?”

洪教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让李衍始终微笑的脸也沉了下去!

见李衍的表情变了,阮小七、武松、山士奇和竺敬全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洪教头,广慧也停止捻数珠看向洪教头!

柴进道:“教师勿要失礼,教师难道不曾听闻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洪教头冲南方一抱拳,道:“普天之下只有赵官家可称至尊,一水冦焉敢恁地狂妄!”

阮小七跳起来骂道:“杀才!焉敢辱俺哥哥,俺要你的狗命!”

洪教头不甘示弱也跳将来道:“可敢和我使一棒看?”

阮小七道:“怕你不成!”

山士奇一抓阮小七的胳膊,道:“七哥,这个机会让于我。”,然后看向洪教头又道:“这厮羞辱我在先,现又来羞辱哥哥,不打他几棒,我实难消心头之恨!”

武松给阮小七递了个眼色,示意阮小七:“此战关系到哥哥的脸面,输不得,山士奇的陆战实力在你之上,你让给他吧。”

几个人已经相互摸过底,阮小七清楚陆战方面他与山士奇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而此战又的的确确关系到李衍和水泊梁山的脸面,便看着洪教头,道:“俺不是怕你,而是有更适合让你吃棒的好汉!”

洪教头冷笑道:“你二人可以一起使来!”

山士奇冷眼看向洪教头,道:“我一人足矣!”

柴进大笑道:“也好!也好!贤弟,你意下如何?”

见柴进兴致勃勃,李衍暗自一叹!

不要说大财主卢俊义有浪子燕青鞍前马后效劳,就连土财主李应都有心腹管家杜兴如影相随,而堂堂的皇亲贵胄小旋风柴进空有仗义疏财好结交天下豪杰的极佳口碑,却始终是形单影支,孤身一人。

恐怕只有等到上了梁山以后面对宋江、林冲面上毕恭毕敬却难成心腹的现实,小旋风才会明白没有真正心腹的日子真得不好过。

恐怕只有等到当柴进面对自己在梁山泊上振臂一呼,无人响应,所有脏活累活都得自己亲力亲为的尴尬局面,才会悔恨当初不该由着性子直接地伤了武松、洪教头等投靠之人的心吧。

李衍并没有提醒柴进的义务,万一把柴进变成宋江,也许会弄巧成拙多出一个对手。

李衍象征性的说了一句:“这……棍棒无眼……”

见李衍踌躇,柴进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贤弟休得要推辞,为兄也正要看洪教师和你兄弟的本事。”

听柴进这么说,李衍冲山士奇道:“点到即止,不可伤了洪教师!”

山士奇拱手道:“是,哥哥!”

一齐都哄出堂后空地上。

庄客拿来一束棍棒,放在地下。

洪教头先脱了衣裳,拽扎起裙子,掣条棒,使个旗鼓,喝道:“来,来,来!”

山士奇就地也拿了一条棒起来,轻轻一舞,然后道:“请!”

急于表现自己的洪教头抢先向山士奇攻来,使出河北夹枪,打将入来!

山士奇则使用山东大雷迎战,就地下鞭了一棒,来抢洪教头!

顷刻之间,两人便斗到了一起……

……

第十五章 辛苦惟存一片心



大擂棒是鳅鱼**喷来,夹枪棒是巨蟒窠中窜出。大擂棒似连根拔怪树,夹枪棒如遍地卷枯藤。两条海内抢珠龙,一对岩前争食虎!

斗了十几回合,洪教头怕输了锐气,把棒横起舞动,舞出无数棍影,这招叫做把火烧天势!

山士奇也横起棒舞动,打出一片棒影,这招叫做拨草寻蛇势!

洪教头喝一声:“来,来,来!”,便使棒迎头打下!

山士奇往后一退!

洪教头上前一步,提起棒,随即又砸下了一棒!

山士奇看洪教头的脚步已乱了,便把棒从地下猛得向上一挑,旋即猛得横扫使出一招乌龙摆尾!

洪教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躲避不及时,进而被棒稍扫中了臁儿骨!

“啊!”

洪教头撇了棒,扑地倒了!

柴进大喜,喊道:“拿酒来,我要跟士奇贤弟吃上一碗!”

见此,李衍暗自摇摇头,心道:“这位柴大官人还真是有钱任性,自己人被打了,不管不问不说,还要跟打了自己人的人喝酒,仗义豪爽不假,但未免少了一丝人情味,难怪他空有偌大的义名,却一个心腹都没有!”

阮小七、武松、竺敬,包括广慧,全都上去祝贺山士奇胜了这一战!

等山士奇来到李衍身边,李衍也拍了拍山士奇的肩膀,还简单帮山士奇整理了一下锦袍。

那边,羞颜满面的洪教头见柴进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跟李衍等人说笑,心中一酸,然后踉跄着站了起来,之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柴进的庄子……

其实,求贤若渴的李衍不是没动过收下洪教头的念头,可这洪教头太过心胸狭窄、傲慢狂妄、目中无人,关键是他的本事又不是特别出众。

所以,犹豫了一番之后,李衍也就打消了收下洪教头的念头。

……

在柴进的庄上只待了两天时间,李衍就带着阮小七等人离开了,并没有等不久之后就将发配到沧州的林冲。

李衍之所以如此,原因有四:

一、李衍不能确定林冲过多长时间才能来沧州,而他却不能离开水泊梁山太长时间,别忘了,水泊梁山可是还有王伦那个不稳定因素。

二、李衍担心洪教头在羞怒之下跑去报官,要知道李衍现在的身份可是巨寇,纵然柴进家有丹书铁劵,可也不能太过招摇了。

三、李衍急切想亲眼见证一下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神仙道法,进而了却自己的一块心病。

四、现在的林冲,还是那个对朝廷、对高俅抱有幻想的林冲,这点从他舍弃恩爱的老婆、隐忍董超和薛霸这两个想要他命的恶防送公人就不难看出,不经历风雪山神庙,林冲是不会对朝廷和高俅生出绝望的,进而也就不会心甘情愿上梁山,也就是说,现在见林冲也无用,莫不如在水泊梁山静候林冲上山。

李衍所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后脚距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之地,鲁智深对林冲说:“兄弟,此去沧州不远了。前路都有人家,别无僻净去处,洒家已打听实了。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

这一路之上,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董超、薛霸哪敢争辩,甚至连高声说话都不敢,鲁智深念及林冲身上有被董超、薛霸虐待的伤,还给林冲弄了辆车,让林冲可以坐车赶路,好不享受。

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兄弟面上,饶你两个鸟命。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

董超、薛霸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

接了银子,却待分手,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又道:“你两个撮鸟的头,硬似这松树么?”

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包着些骨头。”

智深抡起禅杖斩向松树,只一下,就打的树有二寸深痕,齐齐折断,喝一声道:“你两个撮鸟!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一般。”

摆着手,拖了禅杖,叫声:“兄弟保重。”,便自回去了。

最恨奸谋欺白日,独持义气薄黄金。

迢遥不畏千程路,辛苦惟存一片心。

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半晌缩不回去。

林冲道:“上下,俺们自去罢。”

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

林冲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出来。”

董超、薛霸眼珠一动,这与他们之前的猜测正对上了,回去可以交差了。

……

离开沧州,李衍一行人直奔蓟州而去。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四围都是高山中间只有一条驿路之地。

广慧认得此地,对李衍道:“哥哥,前面那高山里常常有大伙在内,近日不知如何,因为此地山势秀丽,水绕峰环,以此唤做饮马川。”

众人向前走了不多远,突然听到有打斗声传来。

众人都是警觉之人,没用李衍吩咐,除李衍以外,其他人无不抽出短刀、拿起哨棒!

一行人具是武艺高强之辈,哪能怕这声势不大的打斗?

阮小七一马当先真奔打斗声而去。

行不久,就见一伙四五十强人在前面剪径。

为首有二人。

其一是一个长汉,双睛红赤,手使一条铁链当作兵器。

另一是一个长大白净的汉子。

而他们劫掠的对象竟然是押送一个生得面白肥胖四平八稳之人的两名防送公人。

等李衍等人到了近前,两名防送公人已经被赤睛汉子打死,白净汉子正在给肥胖之人摘团头铁叶护身枷。

见李衍一行人出现,赤睛汉子先是一怔,然后拱手道:“小弟饮马川邓飞,江湖上都唤我火眼狻猊,请教好汉们高姓大名?”

阮小七等人全都看向李衍。

李衍笑说:“你是火眼狻猊邓飞。”,然后一指长大白净汉子,道:“那他应该就是玉幡竿孟康吧?”

邓飞和孟康非常诧异,他们混江湖虽然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名气,没想到这个气度不凡的陌生人竟然知道他们!

这让邓飞和孟康沾沾自喜的同时,不禁有些好奇这个见识广博之人是谁?

……

第十六章 饮马川三杰



没让邓飞和孟康好奇太久,李衍就一拱手,道:“在下李衍,见过两位兄弟。”

听了李衍报上的大名,邓飞和孟康先是一怔,很快孟康就很激动得跟邓飞说:“哥哥,这位好汉莫不就是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邓飞恍然大悟,随即一拜在地,道:“请问好汉可是那水泊梁山替天行道的至尊?”

阮小七照例替李衍应道:“正是俺家哥哥!”

邓飞连忙扔下铁链上前,热情至极道:“平日只听得哥哥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拜识尊颜,还请哥哥上山一聚!”

饮马川三杰,武功虽然都不高,但却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义气好汉,尤其老大铁面孔目裴宣。

裴宣是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正是缺少良吏的李衍目前最缺少的人才之一。

而且,裴宣此人并不恋权,戴宗随便替晁盖和宋江一招,他就带着邓飞和孟康以及所有家当投奔梁山,然后尽职尽责做个并无实权只是维护表面司法公平的军政司。

邓飞此人,义气,又不恋权,光明磊落,伙同孟康救下了裴宣之后,因裴宣年纪最长,便将饮马川寨主之位让给裴宣,三打祝家庄时,邓飞与马麟、欧鹏、王英一同担任先锋,并在混战中将受伤落马的欧鹏救回,栾廷玉诈败引诱秦明,用绊马索将其绊翻生擒,邓飞纵马去救,结果也被绊马索绊倒,被祝家庄擒获,征讨方腊时,索超追赶守将石宝,却被石宝用流星锤打死,邓飞纵马去救,却因石宝马快,措手不及,被一刀砍做两段,邓飞先是主动让位于裴宣,上梁山后又多次在战斗中救人,最终又死于救人,纵观邓飞这一生,当得起“好汉”二字,邓飞唯一的污点就是赞诗中有“多餐人肉双睛赤”之句,常被视作食人魔君,甚至被认为是“《水浒传》中唯一明确表明吃食人肉数量非常巨大的吃人魔王”,但纵观全书,并未有他吃人肉的记载。

孟康也是性情中人,最难得的是他不但有巧夺天工的造船绝技,又擅长水陆两栖作战,是非常难得的人才。

这三人都是最理想的马仔。

因此,李衍也不推脱,直接笑道:“那我们就叨扰两位兄弟了。”

这时,邓飞想起什么,道:“哥哥等等,我给哥哥引荐一个好汉。”

言毕,邓飞就把肥胖囚徒请了过来,道:“这位是我不久前在这直西地面上遇着的一个哥哥,姓裴,名宣,祖贯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本处人都称他铁面孔目。亦会拈枪使棒,舞剑抡刀,智勇足备。为因朝廷除将一员贪滥知府到来,把他寻事刺配沙门岛。那少门岛,乃人间地狱,裴宣哥哥去了,必是九死一生。不从我这里经过,我亦要去救他,从我这里过,焉能放他过去?”

李衍冲裴宣一拱手,道:“久仰裴宣兄弟大名,恨不能早见!”

裴宣犹豫了一下,才拱手道:“至尊造福一方,大善!”

李衍能理解裴宣,此时的裴宣应该是还没有做好落草为寇的心理准备。

这也正常,毕竟裴宣的身份跟别人不同,他是一名极为正直的六案孔目,而李衍等人在他眼中全都是大罪之人。

对此,李衍不仅没有任何不喜,相反还暗暗高兴,这说明裴宣还没有丧失他的忠直。

当下,邓飞就让小喽啰牵过马来,请李衍、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竺敬、裴宣都上了马,奔山寨而去。

到了山寨,邓飞请李衍等人进入聚义厅,俱各讲礼罢,谦让李衍正面坐了,次是裴宣、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竺敬、邓飞、孟康,九筹好汉,宾主相待,坐定筵宴,当日大吹大擂饮酒。

当下众人饮酒之间,阮小七在筵上说起李衍招贤纳士,结识天下四方豪杰,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仗义疏财,许多好处。众头领同心协力,八百里梁山泊如此雄壮,中间宛子城、蓼儿洼,四下里都是茫茫烟水,更有许多兵马,何愁官兵来到。

邓飞一拍大腿道:“小弟和孟康贤弟寨中也有一百来人马,财赋亦有七八辆车子,粮食草料不算,倘若哥哥不弃微贱时,愿听哥哥号令效力,未知尊意若何?”

李衍大喜,道:“必不负二位贤弟!”

众人大喜!

酒至半酣,移去后山断金亭上,看那饮马川景致吃酒,端的好个饮马川。

但见:

一望茫茫野水,周回隐隐青山。几多老树映残霞,数片彩云飘远岫。荒田寂寞,应无稚子看牛;古渡凄凉,那得奚人饮马。只好强人安寨栅,偏宜好汉展旌旗。

李衍看了这饮马川一派山景,喝采道:“好山好水,真乃秀丽,你二人如何来得到此?”

邓飞道:“原是几个不成材的小厮们在这里屯扎,后被我两个来夺了这个去处。”

众皆大笑。

九个好汉吃得大醉。

裴宣突然起身舞剑助酒!

见裴宣有心事,李衍单独敬了裴宣一碗酒,然后道:“你坚持忠直并没有错,只是对象错了,你如果相信我,我定会与你携手努力打造一个朗朗乾坤!”

也不知当时已经喝醉了的裴宣是否记得李衍这醉言。

总之,第二天相送李衍等人到山下作别了之后,裴宣就跟邓飞和孟康回寨收拾行装,整理动身。

几日后,裴宣、邓飞和孟康就带着李衍写的亲笔信以及所有家当扮作官军南下济州府投梁山去了。

……

离开饮马川,李衍一行人继续北上蓟州。

此时的蓟州其实是在辽国境内。

竺敬给了边境守军十两银子,李衍一行人很顺利的离开了北宋境内。

到了辽国境内,竺敬只给了五两银子,李衍一行十几个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辽国境内。

由此可见,北宋和辽国,尤其是辽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难怪用不了几年就亡国了!

因为与北宋接壤,蓟州的风土人情跟北宋很像。

进入蓟州城,正行到一个大街,李衍一行人看见远地一派鼓乐,迎面来了一个迎亲队伍。

领头白马上坐着一个好相貌的新郎——那人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

听周围人议论:

“这人是谁?排场恁地大?”

“你不知?那人祖贯是河南人氏,姓杨,名雄,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流落在此。续后一个新任知府,却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

“那他娶得是何家女?”

“城西潘屠户之女,那妇人是七月七日生的,因此小字唤做巧云,先嫁了一个吏员,是蓟州人,唤做王押司,不久年前身故了,方才晚嫁得杨雄。”

“……”

正在听人说李雄和潘巧云的李衍等人,全都没有注意到,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全都没有看到,他们这伙人之中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个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

……

……

ps:水浒里有一个很大的bugg,就是蓟州,此时的蓟州其实是在辽国的统治范围内,这样一来,杨雄在蓟州当两院押狱这个北宋特有的吏职其实是说不通的,这里我弱化一下双方的边防,又以与北宋接壤为由强加解释一番,希望大家别太较真。

第十七章 穿窬之盗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

形容如怪族,行走似飞仙。

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

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李衍这一行人一进入蓟州城,时迁就盯上他们了。

原因无它,李衍他们带得盘缠实在是太足了,足到时迁明明看出李衍这一行人中高手无数,也不由得生出了贪念!

正巧!

杨雄迎亲的队伍过来!

这给了时迁一个千载难逢的偷盗机会!

左右看看,无人,时迁运起轻功无声无息的急走了几步,随即一闪身就站到了李衍他们这伙人最后一个背着沉重包袱的哨探身后,然后时迁就不紧不慢亦步亦趋像条影子一样贴在了那个哨探的身后,再然后时迁就低着头跟在那名哨探后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时迁与那名哨探虽然好象有默契一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但距离要比一般情况下短地多,时迁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踩到前面人地脚后跟,时迁之所以低着头,正是在竭力观察着前面人地脚步,由此判断他迈出去的长度。

也就是说,那名哨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与此同时,时迁的手也没闲着,他似无意的用手指微不可察的掂了那名哨探背着的包袱一下。

不多时,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跟李衍一行人擦肩而过。

就在这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与时迁跟着的汉子擦肩而过之际,时迁突然伸出双手轻轻夹住哨探背着的包袱的两端,随即两只拇指同时一抹包袱的两端,哨探背着的包袱就掉到了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伸出来的手上。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名哨探竟然不知道他背着的包袱被人偷走了!

时迁就这么夹着哨探背着的包袱的两端跟着李衍一行人走出去了一百多米远!

这期间,那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早已带着时迁偷到的包袱离开了!

直等到这个哨探也跟着李衍一行人进入人群之中观看杨雄迎娶潘巧云,时迁突然松开手,随即一闪身闪进了人群之中!

感觉身上一轻的哨探立即去摸他背着的包袱!

这才发现他背着的包袱已经不翼而飞只有一截布搭子掉到了他的脚下!

哨探大急,喊道:“寨……大官人,俺的包袱丢了!”

这时,还在看热闹的李衍等人才回过头。

盘问丢了包袱的哨探一会,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尤其见周围这几十看热闹之人身上都不可能藏有那么大、那么沉的一个包袱之后!

难道是见鬼了?

阮小七将那个哨探叫到一边,又小声盘问了一会,然后回到李衍等人身边,道:“怪哉,真是一下子就飞了,只剩这么个残布搭子!”

广慧从阮小七手上拿过残布搭子,然后抓起一头闻了闻,道:“断绳秘药,怕是碰到手段高超的贼了。”

听广慧说他们碰到手段高超的贼了,李衍心中一动,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杨雄,再然后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个抱着一个虎头虎脑小孩的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身上,道:“算了,这钱银就送于鼓上蚤时迁吧。”

山士奇问:“哥哥,这鼓上蚤时迁是谁?”

李衍看着那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道:“他也是一好汉,高唐州人氏,以偷盗为业,偶尔也偷坟盗墓,善能飞檐走壁。”

山士奇不屑道:“一个毛贼而已,哪有豪杰的光彩,怎当得好汉?”

李衍摇头,说:“士奇兄弟此言差矣,窃国者侯,窃钩者盗,天下板荡,蒸庶无告,军中若得时迁辈数人为哨探,何患不得敌情,所以那时迁乃当之无愧的好汉。”

抱着小孩的时迁,见李衍看他,心中就是一紧,但脸上却是若无其事,可见他的心理素质有多好!

又见李衍看着他夸他是好汉,时迁心中既暗暗窃喜如今碰到一个识他时迁之人,又隐隐觉得,这人已经认出他来了,没揭穿他,只是不想他丢面子。

与此同时,时迁也纳闷不已:“我到底哪露了马脚?”

听李衍如此推崇时迁,山士奇虽然不以为然,但却不好跟李衍争辩,毕竟从属有别,而且李衍又对江湖上的好汉如数家珍,在此之前一直没错过。

见山士奇脸上仍有不以为意之色,李衍一边转身向一个酒楼走去、一边说:“他能在咱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大、那么沉的一个包袱神不知鬼不觉的借走,不值得钦佩吗?”

“这……”

山士奇无言以对。

见李衍等人进了酒楼,时迁将怀中的孩子还给身边的一个大嫂,道:“这娃生得真是端严美貌!”

大嫂眉开眼笑的接过孩子。

辞别大嫂,时迁默默的向一个破庙走去……

一路之上,时迁心事繁多!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整日里东游西荡,没个安生之处?

而且,走到哪都人人喊打,活得憋屈,也忒没尊严,一个不小心栽个跟头,有可能就是完了,就像上次,要不是得了杨雄相救,他可能已经刺配千里不知死在哪了。

可既已入了偷门,那哪还有别的出路,黑白两道都不耻他这样的盗贼,纵使他有心转行,何处又能收他,又能高看他一眼?

那位“借”钱给他的大官人能吗?

怀揣着心事的时迁,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破庙。

刚一进入破庙,那个尖嘴猴腮汉子就拎着包袱过来,喜道:“这里面怕是有三二百两银子,咱们今天可是发了一个大大的利市!”

这包袱有多重,时迁心里有数,因此,脸上没有露出尖嘴猴腮汉子想看到的惊喜。

有心事的时迁,漫不经心的打开包袱一看,眼睛瞬间就直了——包袱里面根本就不是银子,而全都是成色十足的蒜头金!

原来,李衍等人为了携带方便,早已在沿途将他们的银子和铜钱全都兑换成了蒜头金。

“这三二百两金子,那人说送我就送我了,我在他眼里真值这许多钱银吗?”时迁看着金子想道。

“哥哥,咱们发达了!”

“我一会就去跟小二他们说,咱们以后不用再当穿窬之盗了!”

“……”

尖嘴猴腮汉子乐得手舞足蹈!

听尖嘴瘦腮汉子说他们以后不用再当穿窬之盗了,时迁神情一动,然后三两下又将包袱包上,再然后提起便走!

尖嘴瘦腮汉子见此,忙追问:“哥哥,你干甚么去?”

时迁头也没回道:“我去给咱们找出路!”

……

第十八章 莫不是神仙



进入酒店,同到阁儿里面坐定。

阮小七张罗道:“不必来问,好酒好肉只管上来,一发总算。”

点菜这种小事,李衍早已不操心了,自有人张罗,他继续跟山士奇请教棍棒之术。

山士奇是沁州富户子弟,从小不务农业,只爱刺枪使棒,他父母说他不得,只得随他性子,不知花了多少钱财,请师父教他,因此学得了一套很高明的棍棒之术。

李衍身边高手不少,像武松,像广慧,像竺敬。

可他们全都是使刀的,而使混铁盘龙棍最顺手的李衍最想学的自然是棍棒之术。

所以,这一路之上,李衍一直跟山士奇学习棍棒之术。

不过,山士奇很醒目,全都是以相互切磋的名义教给李衍的。

李衍有些过意不去,就教了山士奇不少混合格斗的功夫。

不多时,酒家就上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两坛酒水。

对于喝惯二锅头的李衍而言,喝这时的酒,其实就跟喝饮料差不多,很少有喝醉的时候,至多也就是带点醉意,就像上次在饮马川。

武松等人酒量也都不错。

所以,两坛酒也就是给他们这些人解解渴。

喝了一阵又吃了一阵之后,阮小七又提起丢得那些金子,道:“那时迁也真了得,竟能从咱们这些人手上偷走那许多金子!”

其实,桌上之人,只有无条件相信李衍的阮小七才相信他们偷的金子是被时迁偷去的,其他人,包括武松,对此全都是半信半疑!

老实说,李衍也拿不准这事是不是时迁干的,更拿不准那个最像时迁的人是不是时迁。

不过李衍有应对之策。

这事如果不是时迁干的,那将来李衍就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堪比时迁的神偷。

这样一来,既抬举了时迁,也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因为有应对之策,李衍继续赞扬时迁道:“那时迁虽不以摧城拔寨的直面冲阵见长,却是刺探情报、敌后破坏的特战高手,他如果能来投咱们梁山泊,咱们梁山泊不亚于平添了两员五虎将。”

听李衍如此推崇时迁,武松等人全都摇头不已,觉得李衍将时迁这个毛贼夸上天了!

就在这时,窗户处黑影一闪,随即一个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凭空出现在阁儿里!

精瘦汉子一出现,就双手托着包袱,对李衍一跪在地,道:“时迁给替天行道的至尊赔罪来了!”

武松等人无不大吃一惊!

这世间竟真有时迁其人!

而这时迁也正是偷他们包袱之人!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时迁偷了他们二百多两金子竟然又送回来了!

震惊过后,武松等人不约而同看向走向时迁的李衍,又不约而同想道:“哥哥莫不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天下之事?”

这一瞬间,李衍的威望立即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李衍也有些飘飘然!

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更神奇的是,自己猜的那个人还真就是时迁!

李衍将时迁搀起,道:“时迁兄弟,我已等你多时了!”

时迁有些诧异,道:“哥哥知道我会来?”

李衍哈哈一笑,道:“你若不来,就不是我口中那个好汉时迁了。”

这说的其实是废话,什么叫你不来就不是我口中那个好汉时迁了,这明显是两头堵的话。

可阮小七等人,包括时迁,却全都被李衍唬住了,以为李衍真的料定时迁会来!

瞬间!

李衍高深莫深的光环就更胜从前!

李衍将时迁拉到桌边,然后亲自给时迁拉开凳子,请时迁坐下,再然道给阮小七等人介绍时迁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时迁兄弟,一等一的好汉!”

别说武松等人了,就连时迁自己都有些害臊——时迁的出身实在是太低了,低到时迁自己都有些自卑!

时迁不好意思道:“前段时间我在蓟州府里吃了官司,幸得杨节级相助,才得以脱困,今日他大婚,我想送他点好礼,才冲撞了哥哥!”

阮小七热心道:“时迁兄弟,哥哥这么看重于你,你莫不如跟俺们上梁山泊替天行道吧,上山的头领都有一千贯的安家费,你不就有了送那杨雄的贺礼么。”

李衍此行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阮小七带来了!

广慧也好,山士奇和竺敬也好、裴宣、邓飞、孟康也好,全都是阮小七帮李衍招募的。

现在,阮小七又非常是时宜的帮李衍招募时迁!

就算没有李衍抬举他,一直想找个组织依靠的时迁对于上梁山泊也是千肯万肯的,更何况李衍又这么抬举他?

至于一千贯金子,时迁并未看在眼里,否则他也不能将两三倍的钱还回来了。

时迁当即拜倒,道:“只做得些偷鸡盗狗的勾当,几时是了,只要哥哥不嫌弃小弟的出身,从今往后,小弟的命就送于哥哥了,倘若有一天小弟舍不得性命相帮哥哥时,教我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

时迁多次深入敌后“作战”,东京盗甲、火烧翠云楼、刺探曾头市、撞钟法华寺、火烧济州、火烧宝严寺、卧底盖州城、火烧独松关、火烧昱岭关,每次都起到了决定战局的关键作用,毫不夸张的说,时迁对于梁山的贡献,即使不是第一,也妥妥入三甲之列,梁山五虎可失二虎,但却绝对不能少了时迁!

李衍连忙将时迁扶起,亦以誓言道:“为兄此生定不负兄弟!”

迟疑了一下,时迁道:“禀哥哥,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李衍道:“兄弟但说无妨!”

时迁道:“我还有一些亲朋徒弟,能否带他们一道上山?”

书上可没说时迁还有亲朋徒弟。

不过稍稍一想,李衍渐渐也就明白了。

时迁还没上山的时候就偷鸡闯下了大祸,引起晁盖不喜,他的两个同伴石秀和杨雄差点因此被晁盖给砍了。

上山以后,时迁地位一直都不高,即便是他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也只排在了倒数第二名,排位尚不及碌碌无为的王定六、郁保四,可以说是梁山泊任人不公的典型案例。

这种情况下,让时迁怎么举荐他的亲朋徒弟上梁山,看他笑话吗?

李衍很干脆道:“兄弟只管去请,回山后我会以兄弟为中心打造一个走报机密特种营,让你的亲朋徒弟全都加入你的走报机密特种营,另外凡是我梁山泊的将士,水路军全都算上,只要是兄弟你看上的人,就加入你的走报机密特种营,至于怎么打造这个走报机密特种营,咱们慢慢商量。”

如果说之前时迁还对李衍对于他的器重尚有一丝怀疑,那么随着李衍此话一出,时迁再无一丝怀疑!

时迁当即堕泪道:“必粉身碎骨报答哥哥的知遇之恩!”

……

第十九章 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



虽然只是一屠夫之女,还嫁过一次人,可娶到风韵俏寡妇潘巧云,还是让杨雄乐得屁颠屁颠的,以至于逢人便笑!

就在杨雄兴高采烈招待宾客之际,有人大声唱道:“时迁时大官人一百两赤金贺杨节级喜!”

杨雄一怔,随即暗道:“这毛贼发迹了?怎么恁地阔绰?”,然后向时迁迎来!

时迁落后李衍半步,阮小七等人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人迈步进入杨雄的院子,然后向迎来的杨雄走去。

一照面,意气风发的时迁就拱手道:“哥哥,恭喜恭喜!”

杨雄回礼道:“时迁兄弟,为兄可等你多时了!”

时迁含含糊糊的说:“小弟有点事耽搁了一阵。”,然后时迁就一请李衍,道:“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山东济州府的李大官人!”

杨雄不禁暗暗皱眉,哪有介绍人不说名号的?

不过虽然暗暗皱眉,可杨雄还是拱手笑道:“李大官拜揖!”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杨雄的武艺还是不错的,尽管他能当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是走了后门,但是如果他自己能力不足的话,也不能服众,更不能让众人送他礼物,前呼后拥着他。只看他的绰号“病关索”,其实就可以知道一二。关索传说是三国名将关羽的儿子,武艺高强,杀敌很猛,是一员猛将。还有杨雄能在一百零八个好汉中位于天罡星之列,排名三十二位,也可以说明他不可小觑。

其次杨雄的确是一个不拘小节、好交朋友、极为热情的人,救时迁,有恩于杜兴,交好石秀,无不证明这点,尤其是交好石秀,虽说是石秀救杨雄在先,可事后杨雄见石秀与自己意气相投,不仅不计较石秀身份低微与石秀结为异姓兄弟,还邀请石秀去自己家里住。

总而言之,杨雄这个人其实还算不错。

但是!

杨雄跟石秀却是不能相比的。

倒不是说杨雄的武艺不如石秀,而是杨雄的性格不行。

杨雄是一个鲁莽的汉子,这一点在处理潘巧云一事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石秀撞破了潘巧云和和尚裴秀玉之间的奸情,并将此事告知给了杨雄。

杨雄得知此事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却拿不定主意。

最后还是石秀劝他说:“捉贼要赃,捉奸见双,我们要等待时机,让奸夫**原形毕露。”

这个时候杨雄应该默默行动,等候时机,捉奸拿双,但是杨雄偏偏被请去喝酒了,喝醉酒之后,杨雄的嘴就跟没把门一样,什么话都咕噜了。

潘巧云听了杨雄说的话,当然知道她与裴秀玉的奸情被杨雄知道了。就算没有证据,可能也已经怀疑了。所以立马就找了机会,将此事反转,反而诬告石秀调戏他。要不是杨雄莽撞,哪儿还有后面那许多事。

最后杨雄又有些偏听偏信,连想都不想就将石秀赶走了。

这就足以看出,杨雄鲁莽,优柔寡断,耳根子软,意气用事。

也就是说,杨雄当个听命令的副将还凑合,当不了主将。

李衍之所以亲自过来参加杨雄的婚礼,为的不是杨雄,而是想看看能不能在杨雄这撞到石秀。

石秀有武艺,有脑子,却只是一个卖羊杀猪的最底层无产阶级,他怎么会甘心?

以石秀低微的出身,白道显然是混不进去了,所以他渴望在黑道做出一番事业。

也就是说,与宋江、秦明、朱仝、萧让这些死活不想上梁山的人不同,也与林冲、鲁智深、武松迫不得已才上梁山的人不同,石秀是少有的几个主动想去当强盗的人之一。

祝家庄道路难走,于是宋江派石秀杨林探路,石秀不仅成功地从钟离老人那里探明了盘陀路的机关,而且还帮助陷入迷宫的宋江突围,而同去的杨林却直接被抓,显示了石秀超强的情报工作能力。

不久石秀又假败、甘愿被卧底的孙立俘虏到祝家庄当内应,为打破祝家庄立下了大功,从而也在梁山站稳了脚跟。

石秀和杨雄被派往大名府打探情况。燕青那时救下了卢俊义,但卢俊义还是被后面追捕的人抓走了。石秀和杨雄遇上燕青,当场决定由杨雄同燕青回梁山求救,而石秀继续前往大名府关注事态的发展。当石秀赶到大名府时,梁中书怕夜长梦多,决定将卢俊义立即就地正法。正当蔡福举刀行刑的千钧一发之际,石秀当机立断,孤身一人云劫法场,“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悲壮义气。

石秀在水泊梁山的地位全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你不能说,石秀没耍过一些小心计。

但关键时刻,石秀是真舍得拿命去拼!

有智!

有勇!

有义!

好一个拼命三郎!

梁山一百零八将里真正的好汉没几个,但石秀却能算得上一个!

李衍对石秀的评价非常高,认为他是最理想的情报头子!

可以说,蓟州之行,李衍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冲石秀来的!

可惜!

石秀如今行踪不定,并不好找!

所以,李衍才来杨雄这碰碰运气。

李衍拱手道:“杨节级请了,我等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杨雄爽朗一笑,道:“远来是客,更何况贵客还是时迁兄弟的兄弟!”

李衍笑道:“时迁兄弟很看重杨节级,这一百两金,可是他的卖命钱,全都送给杨节级当贺礼了。”

杨雄有些过意不去,道:“兄弟……”

时迁道:“哥哥休要在意这些黄白之物,你救我出苦海,当得这少许礼物,况且我如今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去处,未来必不缺金银!”

听了时迁这信心十足的话,又看了一眼一旁笑而不语的李衍,再一看李衍身后的一众好汉,杨雄不禁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谁?”

虽然好奇不已,但时迁和李衍不说,杨雄又不能强问,杨雄只能对时迁道:“走,兄弟,带你去见见大嫂。”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很特殊的客人……

……

第二十章 俏寡妇



一个青旋旋光头新剃,把麝香松子匀搽;一领黄烘烘直裰初缝,使沉速檀香染。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缕丝绦,系西地买来真紫。光溜溜一双贼眼,只睃趁施主娇娘;美甘甘满口甜言,专说诱丧家少妇。

一见进来的这个年纪小的俏和尚,李衍脑中立即闪过一个名字——裴如海。

果然!

杨雄很快就道:“不瞒几位,大嫂先嫁得本府一个王押司,不幸没了,遂请下报恩寺的僧人来做些功果与他,这个小曾人是师兄海阇黎裴如海,一个老实的和尚,他便是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出家在报恩寺中,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便结拜我岳父做干爷,长大嫂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他法名叫做海公。”

杨雄说话间,潘巧云已经出来与裴如海相见,两人有说有笑的。

不过潘巧云是背对着李衍等人的,因此李衍看不清这些荡妇的相貌。

杨雄引时迁去见潘巧云,道:“大嫂,快来与这叔叔相见。”

潘巧云转过身,同时问:“大哥,你有甚叔叔?”

李衍看去,但见:

黑鬒鬒鬓儿,细弯弯眉儿,光溜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一捻捻腰儿,软脓脓肚儿,翘尖尖脚儿,花簇簇鞋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

李衍不禁暗叹:“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好一个要男人命的俏寡妇!”

时迁连忙见礼,道:“嫂嫂请了!”

见时迁黑黑瘦瘦小小并不算英俊,天生喜爱美男的潘巧云,心中不喜,但看在杨雄的面子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奴家年轻,如何敢受礼?”

杨雄道:“这是我昔日认的兄弟,你是嫂嫂,可受半礼。”

当下时迁推金山,倒玉柱,拜了四拜。

潘巧云敷衍还了两礼,便将目光转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李衍和武松身上,笑颜如花,然后问杨雄:“这几位叔叔是?”

李衍冲潘巧云微微点了下头,便将头转向杨雄,道:“杨节级在蓟州城人熟,我想跟杨节级打听一个人。”

潘巧云这个俏寡妇虽然很有味道,可李衍却不喜欢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是那话,大丈夫何患不能妻妾成群,要这么一个烂货何用?

至于将来潘巧云和裴如海之间的龌龊,收不收杨雄皆可的李衍,实在是懒得管这闲事!

见李衍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武松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潘巧云暗恨不已,但表面上却是笑容不减,可见她还是有一定的城府的。

杨雄道:“不知李大官人打听那人是谁?”

李衍道:“他姓石名秀,江湖上都叫他做拼命三郎,杨节级可曾听说过?”

杨雄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曾。”

李衍不禁有些失望,然后道:“这样啊……那烦请杨节级费心帮我留意一下此人,见到此人,节级务必给时迁兄弟来封信,必有厚报!”

见李衍对石秀如此看重,阮小七等人全都大为不解,不知这石秀与李衍到底有何瓜葛?

杨雄非常爽快的应道:“李大官人但请放心,只要有此人消息,必去信告之!”

……

九宫县东五里,二仙山。

青山削翠,碧岫堆云。两崖分虎踞龙盘,四面有猿啼鹤唳。朝看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梢。流水潺漫,涧内声声鸣玉珮;飞泉瀑布,洞中隐隐奏瑶琴。若非道侣修行,定有仙翁炼药。

来到二仙山下,见个樵夫,时迁与他施礼,问路道:“借问此间紫虚观在何处?”

樵夫指道:“只过这东山嘴,再上一段盘山路,然后一直走到山顶便是。”

此时已是秋残冬初时分,又在北方,日短夜长,李衍一行人来到山顶,已经是红轮西坠。

松阴里面一条小路,直到罗真人观前,见有朱红牌额,上写三个金字——紫虚观。

几人来到观前,看那二仙山时,果然是好座仙境。但见:

青松郁郁,翠柏森森。一群白鹤听经,数个青衣碾药。青梧翠竹,洞门深锁碧窗寒;白雪黄芽,石室云封丹灶暖。野鹿衔花穿径去,山猿擎果度岩来。时闻道士谈经,每见仙翁论法。虚皇坛畔,天风吹下步虚声;礼斗殿中,鸾背忽来环韵。只此便为真紫府,更于何处觅蓬莱?

广慧止步,道:“佛门子不入道门之地,哥哥勿怪。”

竺敬不着痕迹的碰了山士奇一下。

山士奇心有灵犀道:“我辈练武之人,只信自己的拳头和铁棒,不信这鬼神一说,哥哥,我们也不去了。”

阮小七想跟李衍进去,武松一楼阮小七的肩膀,道:“七郎,跟我们去看看那仙鹤,让时迁兄弟抓一只,咱们烤来吃,如何?”

时迁道:“好,就让兄弟们看看我的手段。”

广慧等人皆知,李衍此行是问前程的,这前程既是李衍的前程,也是水泊梁山的前程,此等机密之事,他们这些做小弟的并不方便知道,所以他们全都选择不跟李衍进去。

见武松等人竟然要干焚琴煮鹤之事,两个道童顿时一头黑线,然后就想说教武松等人!

李衍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金子把给两个道童。

两个道童见之大喜,随后就装作没听见武松等人之言,可谓是市侩气十足,完全没有之前的仙风道骨!

见此,李衍暗自摇了摇头,再看这仙山道观,除了空气好点装修的不错,再有点原生态的飞禽走兽以及一些念经的道人,倒也没什么太特别的。

李衍跟着两个道童从廊下入来,径投殿后松鹤轩里去。

两个道童,报知罗真人,然后传法旨,请李衍入内。

到松鹤轩内,看那罗真人时,端的有神游八极之表。

但见:

星冠攒玉叶,鹤氅缕金霞。长髯广颊,修行到无漏之天;碧眼方瞳,服食造长生之境。每啖安期之枣,曾尝方朔之桃。气满丹田,端的绿筋紫脑;名登玄籙,定知苍肾青肝。正是三更步月鸾声远,万里乘云鹤背高。

李衍迟疑了一下,然后下拜。

罗真人语出惊人道:“李居士,老道已候你多时了!”

……

第二十一章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三个大汉极为狼狈的游到浔阳江岸,然后躺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过了好一阵,一个身材长大的汉子垂头丧气道:“几万贯的钱货全都完了,这几年哥哥白白辛苦了!”

一个浓眉大眼红脸铁须的汉子不在意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几万贯浮财而已,我李俊赔得,童猛兄弟休要说这等丧气话!”

另一身材长大的汉子也就是童威,道:“哥哥,老家铁定也被官军端了,咱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童猛插话道:“前段时间,我结识一人,那人姓李名立,江湖上都叫他做催命判官,在揭阳岭上开黑店为生,咱们莫不如去他那里,他一直很仰慕哥哥,凭哥哥的义气,定能将他收为己用。”

童威道:“不妥!那李立干得是卖人肉的买卖,与他为伍,我等定会被江湖朋友所耻笑!”

童猛反驳道:“如今我等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还计较这许多作甚?”

童威坚持道:“你我二人脏了名声倒也无妨,哥哥却是要干大事之人,焉能毁了清白身子?”

童猛又反驳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童威还想再坚持,李俊一伸手拦下童威,道:“童猛兄弟此言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们如果真是走投无路,与那李立厮混倒也无妨……”

童威劝道:“哥哥……”

李俊又一伸手再次拦下童威,然后又道:“童威兄弟,请听我把话说完!”,李俊接着道:“不过,咱们现在并非无路可走。”

说这话的同时,李俊从怀中拿出一封被江水浸泡透了的书信,道:“前些日子,水泊梁山的李衍哥哥让人带了封书信于我,邀我上梁山泊共同替天行道……说实话,此前我一直犹豫去与不去,毕竟去人家总没有在自己的地盘快活,如今咱们怕是非去不可了。”

童猛立即站起身,道:“我听说那梁山泊如今好不红火,有四五千口人好几营人马!”

童威也站起身,道:“关键是那地利好,到处都是茫茫荡荡,芦苇水港,若不得大队官军,舟船人马,根本攻不下那梁山泊。”

童猛撇撇嘴道:“如今那官司一处处动弹,便害百姓;但一声下乡村来,倒先把好百姓家养的猪、羊、鸡、鹅,尽都吃了,又要盘缠打发他。若是那上司官员差他们缉捕大股强人,又都吓得尿屎齐流,怎敢靠近那八百里水泊?”

童威也愤愤道:“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涂,千万犯了迷天大罪的,倒都没事,咱们贩卖点盐利,赚些辛苦血汗钱,却如犬狗般咬着不放!”

听出了童威、童猛两兄弟都愿意投水泊梁山,李俊也站起身,道:“好!既然二位兄弟不反对,那咱们就去梁山泊投李衍哥哥!”

童猛有些犹豫,道:“就这么空手而去?梁山泊的人会不会小觑我等?”

童威苦笑道:“咱仨人身上一文皆无,不空手而去,又能如何?”

李俊想了想,道:“我观李衍哥哥的行径,似有鸿鹄之志,如何会看重金银这等俗物?”

童威问:“那李衍哥哥会看重何物?”

李俊斩钉截铁道:“人才!必是人才!”

童威愕然道:“人才?”

李俊道:“不错!倘若我等能带一两个良才一同投梁山泊,必会让李衍哥哥高看我等一眼!”

童威道:“可咱们上哪弄良才带去梁山泊?”

童猛道:“要不咱们将李立带上?”

李俊道:“不可!二位兄弟可能不知,不久前李衍哥哥路过那十字坡将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宰了,然后将他们的黑店一把火烧了,想来,李衍哥哥必是厌恶那开黑店卖人肉之人,咱们若是带上李立,恐适得其反!”

听李俊这么说,跟李立还没有深交的童猛立即不再提这茬了,只是道:“那咱们去哪弄良才?”

李俊想了想,道:“我听人说,福州人石宝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统千军万马之能,又因君昏臣贼而厌恶朝廷,咱们去说他同投梁山泊,如何?”

童猛有些不愿道:“绕行福州,要多走几百里……”

李俊道:“兄弟休辞辛苦,此事事关我等前程,不可不用心!”

童威训斥童猛道:“懒货,焉敢坏哥哥大事!”

童猛立马纠正态度,道:“去福州,就去福州!”

……

紫虚观中。

“李居士,老道已候你多时了!”

看着仿佛世外高人的罗真人,李衍迟疑了一下,然后在罗真人对面的蒲团上坐下,再然后问:“仙师知我要来?”

罗真人微笑道:“自然。”

李衍有些紧张的问:“那……我从何处而来?”

罗真人摇头晃脑道:“从来处来。”

李衍一怔,然后皮笑肉不笑道:“那我如果问仙长我要到何处去,仙长是不是答我到去处去?”

“呃……”

罗真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接李衍这突兀又无礼之言!

李衍并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又道:“我听闻仙长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此言是否属实?”

罗真人暗中调整一下他的仙风道骨,然后又微笑道:“自然。”

李衍悠悠地说道:“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仙长也一定知道吧?”

罗真人的脑袋反应其实不慢,可就是养尊处优的身体跟不上他敏捷的头脑,结果结结实实的挨了李衍蓄谋已久的一巴掌!

“啪!”

李衍收回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觉了会,之后看向捂着脸狼狈不堪的罗真人,道:“这么说来,仙长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事也是假的喽?”

罗真人强压怒火,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李衍不懂道德经,但也听出来了,罗真人这应该是亲口否认鬼神的存在。

既无鬼神,那自然也就没有道法,修道何用?又不能长生不死。

李衍一脸失望又有些解脱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松鹤轩外走去。

就在李衍即将走出松鹤轩之际,罗真人的声音突然从李衍身后传来:“且慢!”

……

第二十二章 该不会是叫我造反吧



“且慢!”

李衍应声而停!

不过李衍并没有回头。

李衍已经证明,这个世界没有神仙道法,所以,罗真人在李衍心中的地位已经打了个九九折,由原来的奇人变成了一个神棍。

但话又说回来,因为之前罗真人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李衍还是停了下来听一听罗真人能说出什么话来。

过了好一会,罗真人才道:“虽然居士不信贫道,但相逢便是有缘,贫道还是送居士四句话……红尘路遥身是客,宝鞘难掩剑光寒,鲲化为鹏海浪翻,社稷更换太平天。好走,不送!”

“红尘路遥身是客,身是客……身是客,是啊,我算是这个时代的客人吧,可我这个客人却不能回去,这老天,等等,社稷更换太平天……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叫我造反吧?”

等李衍回过头去看罗真人,发现这老家伙已经背对着李衍打坐了。

如果不是隐隐还能看见自己刚刚造成的指印,李衍没准会改变对罗真人的看法。

现在嘛,李衍只是暗道了一句:“这老家伙多少还是有点门道的,难怪会有这么大名气!”,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松鹤轩……

……

虽然没能找到石秀,可先后得了广慧、山士奇、竺敬、裴宣、邓飞、孟康、时迁,还结识了武松和柴进,最重要的是解开了李衍心中的疑惑,李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如今蓟州事已了,也是时候返程了,毕竟水泊梁山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李衍。

离了二仙山九宫县,取大路而行,到晚寻店安歇,行了五六日,李衍等人来到了一个去处,地名唤做武冈镇。

见街市人烟辏集,李衍勒马,然后对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的时迁道:“时迁兄弟,你去打听一下,周围哪有酒店,咱们歇歇脚,再赶路。”

刚进入宋境不久,李衍他们碰到了一伙走私辽马的马贩子。

这批辽马一共三十五匹,个顶个的是好马,让阮小七等人眼热不已,进而动了劫下这批辽马的心思!

不过最后却被李衍拦下了。

李衍给水泊梁山的定位是义军不是强盗,因此不能干这种无理强抢掠的事,当然,“有理”的话,还是照抢不误,也就是说得师出有名。

而且,李衍也想跟这些马贩子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所以,李衍出高价将这批马全都买下了,并跟这些马贩子说,有好马就送去济州府梁山泊边上的东山酒店,必高价收购。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会奇怪,李衍这一行人为什么不骑马北上蓟州?难道是水泊梁山没马吗?

水泊梁山的确缺马,但还不至于没马,经过大半年的积攒,有买的,也有抢的,梁山泊的好马劣马加到一起也有一两百匹,自然不能少了李衍这个寨主骑的马。

那李衍他们到底为什么不骑马赶路,反正徒步走这么远的路?

这个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最简单的一个原因,不会骑——不仅李衍和阮小七带来的五个哨探不会骑马,就连李衍和阮小七也不会骑马,经过大半年有意识的训练,李衍其实还好点,勉强能骑,阮小七则是完完全全的不会骑,不仅李衍、阮小七他们不会骑马,大名鼎鼎的武松也不会骑马,而且武松还特别畏惧骑马,看样子是准备一辈子都不骑马了,广慧跟李衍差不多,勉强能骑,他们这一行人当中,只有山士奇、竺敬以及时迁是真正会骑马的。

其次,能走马的道路基本上都是官道,如果不走官道,多是崎岖的山路河道崖壁,不适合马匹行进,所以步行的速度反而快些。

再次,骑马太扎眼了,容易露目标,别忘了,他们的身份可是山贼。

最后,如果是不经常骑马的人,旅途远的话,大腿内侧就会磨的出血,尾骨疼的无法起身。

那回来李衍他们为什么又买马了?

首先,这批马太好了,都是上等战马,不买实在是太可惜了!

其次,因为沿途不用收武松,也不用拜访柴进,李衍准备在合适的地方包一艘大船走水路回去,这样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再有,还有时迁的二十几个亲朋、徒弟可以照顾这些战马,不用李衍他们费心。

时迁应了一应,便去找酒楼,李衍等人则下马等待。

就在这时,一伙人围定一个汉子,看那汉子在那里耍一个大捶。

阮小七从出生到长到这么大几乎就没走出过他家那一小片,因此难免喜欢凑热闹。

再说,他们这一行人还要等时迁去找酒店,也没事干。

所以,引路的阮小七就引着李衍等人跑去看热闹。

汉子七尺以上的身材,面皮有麻,鼻子上一条大路,他手上耍那个大捶大约有三十多斤重。

收势时,麻脸汉子一瓜锤正打在压街石上,把那石头打做粉碎,众人喝采。

麻脸汉子冲看热闹的人拱拱手,同时自吹自擂道:“我这金瓜捶三十八斤重,非好汉耍不得……”

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这小锤,也敢吹嘘!”

众人,包括李衍等人,全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

一个庄家汉,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

麻脸汉子见庄家汉的身材壮大,不禁一怔,道:“我借与你,你若使不动时,且吃我一顿老拳!”

庄家汉也不多言,接过瓜锤,如弄弹丸一般,使了一回,又轻轻放下,面不红,心不跳,口内不喘。

麻脸汉子看了,倒身下拜,说道:“愿求哥哥大名!”

庄家汉将麻脸汉子扶起,道:“俺姓卞名祥,种地的,别说你这三十几斤的小锤,就是百十斤的大锤,俺也使得!”

听了这庄家汉报的姓名,李衍先是一怔,随即一喜,暗道:“这难道是未来田虎的右丞相太师卞祥?”

麻脸汉子再拜,道:“哥哥真乃世间第一神力!”

“未必吧!”

听麻脸汉子说卞祥是世间第一神力,不服气的武松忍不住开口!

见武松壮硕,卞祥道:“你可敢跟俺比一比力气?”

遇到李衍之前,比力气,武松就没输过,自然道:“有何不敢!”

卞祥四下看了看,见一大户人家门前放着两只石狮子,然后道:“就比举这石狮子如何?”

武松看了看这近五尺高的敦实石狮子,在心中衡量一下,然后道:“可以!”

言毕,武松就率先向一只石狮子走去……

……

第二十三章 比力

感谢“ygh叶孤鸿”百元打赏!!!

感谢!感谢!感谢!!!重要的事说三遍!!!

说实话,这两天我都有点灰心了,因为真看不到几个人支持我,这本书发书也有一段时间了,结果才十二个人打赏,一个舵主以上的打赏都没有,收藏涨幅不大,书平区也不活跃,本章说更没有多少几个,让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这本书了,谢谢道友在这个时候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

再次感谢!万分感谢!!!再祝道友:身体永远健康,事事永远顺利,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武松来到石狮子旁,然后围着石狮子走了一圈,再然后站定伸出双手抓住石狮子的两条腿,之后双臂一较劲,只见这五六百斤重的石狮子立即就离开了地面!

“好气力!”

“真是好汉!”

“这石狮子是俺和另外十几个汉子运来摆正的,死沉死沉的,当时俺的腰都快累断了,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能独自将它抬起!”

“……”

将石狮子提至腰间,武松大呵一声,然后猛得将石狮子举过头顶!

“好!”

“这好汉的双臂怕是得有千八百斤的力气,否则断难举起这石狮子!”

“这好汉莫不是霸王转世,恁地大力!”

“……”

这下更有无数路人为武松喝彩!

不仅路人,就连阮小七、广慧、山士奇、竺敬都露出钦佩之色!

阮小七道:“二郎这力气怕是非哥哥不能比!”

山士奇道:“我自幼膂力过人,在遇到哥哥和二郎之前,从未碰到过敌手,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竺敬也道:“我原来也一直以为哥哥是世间第一神力。”

广慧道:“洒家比力亦未输过,不曾想碰到了哥哥和二郎这两个天生神力之人!”

这还没完!

武松就这么举着这只石狮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李衍身前,然后腰身用力,让石狮子给李衍行了三个大礼!

这下李衍也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路人纷纷猜测李衍与武松的关系,怎么能让武松如此尊敬?

武松又原路走回那大户的门前,然后将石狮子轻轻放下,面不红,心不跳,口内不喘!

卞祥喝彩道:“真乃好汉!”

言毕,卞祥走到另一只石狮子旁,然后猫腰抓住那只石狮子的双腿,再然后双臂一较劲,也将石狮子提了起来!

将石狮子提到腰间,卞祥也大呵一声,随即腰身一用力将石狮子举过头顶!

缓了一会,卞祥做了一个极为惊人的举动!

他竟然将石狮子向上抛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又接住!

“真乃神力!”

“奇也!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巨力的好汉!”

“……”

广慧道:“此人的力气丝毫不在二郎之下。”

山士奇符合道:“不错,抛出这么重的石狮子,再接住,力小者绝不可为!”

竺敬道:“就是不知这好汉的武艺如何,能否也跟二郎比肩?”

阮小七道:“此等好汉该跟咱们上山聚义替天行道!”

阮小七这话算是说到了李衍的心坎之中!

这时,卞祥将石狮子轻轻放下,然后呼出了一口浊气!

卞祥看向武松,道:“你我二人算打合如何?”

之前耍锤的麻脸汉子凑过来,道:“二位好汉好力气,共享这世间第一神力之名,无人不服!”

武松没想到卞祥竟然也有此等力气,不免生出了惺惺相惜之心!

不过武松还是摇了摇头!

卞祥看了,不喜,道:“怎么,你还想再比?”

武松又摇了摇头,然后道:“我同意跟你打合,但你我二人却不是这世间第一神力。”

卞祥诧异道:“你遇到过比你力大之人?”

武松笑说:“何止是遇到过,他也在此。”

卞祥更诧异,然后看向广慧、山士奇、竺敬。

在卞祥想来,唯有此三长大之人才有可能比武松力气更大。

武松抓起卞祥的手臂,道:“休要瞎猜,不是大师、士奇兄弟、竺敬兄弟,乃是我哥哥,我来为你引荐。”

说这话的同时,武松就带卞祥来见李衍。

来到李衍身前,武松给卞祥介绍李衍道:“这就是我哥哥,也就是我跟你说的比你我力大之人。”,然后武松又给卞祥介绍阮小七、广慧、山士奇、竺敬:“这是七郎,陆地上他不是你我的对手,下水之后,你我便是加到一起也敌不过他,这是广慧大师,我跟他斗了八十合,未分出胜负,这位是士奇兄弟,使得一条好棍,他若骑马,我怕是不敌于他,这位是竺敬兄弟,我二人亦斗过五十回合。”

听了武松的介绍,卞祥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一行人各个不凡!

不过卞祥最感兴趣的还是李衍!

李衍的身高不过七尺有余,也不见有多壮硕,竟然比武松的力气还大?

说实话,卞祥有些不信武松所言,再结合之前武松那么尊敬李衍,卞祥猜测武松可能是抬举甚至是溜须李衍!

卞祥拱手道:“见过诸位好汉。”

卞祥并未失礼,但也谈不上有多热情,简而言之,卞祥似乎并不想跟李衍等人深交。

武松是一个精细之人,而且也喜欢卞祥的力气,便道:“卞祥兄弟是不是不信我哥哥的力气比咱二人大?”

卞祥笑而不语。

阮小七等人无不面带笑意摇头,认为卞祥这是自取其辱!

武松也笑说:“那卞祥兄弟可敢跟我哥哥赌一局?”

卞祥问:“怎么赌,赌注又是什么?”

武松道:“就赌我哥哥的力气比你大,你输了,以后就跟着我哥哥,我哥哥如果输了,给你二百两金,如何?”

说完,武松问李衍:“哥哥,可否?”

卞祥的武力,不太好评价,因为他既有三十合没能拿下史进的战绩,也有一合就击杀十合击杀了山士奇的酆泰的辉煌战绩。

结合卞祥的所有战绩和表现,李衍推测,卞祥的实力应该弱于强五虎,强于弱五虎,大致在中五虎的档次,至于跟林冲他们几个谁在前在后,就不太好说了。

总而言之,卞祥妥妥的是一员猛将。

而且,卞祥在田虎那官拜右丞相太师,是个文官,这说明卞祥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傻将,具有独力领兵的能力。

这样的将领,李衍怎么会不想得到?

所以,李衍道:“比一比无妨,但赌卞祥兄弟的一生……我看还是错了吧。”

见李衍如此有底气,卞祥不是没怀疑过李衍有必胜的把握。

可李衍的身材太有欺骗性了,以至于一向对自己的力气极为自负的卞祥真的很难相信李衍的力气会比他大!

再者说,武松还说用二百两金作为赌斗,这是庄家汉卞祥很难抗拒的巨大诱惑。

(北宋末年金银比值维持在一两黄金大于或等于十两白银水平,本书按一比十计,白银铜钱比值为一两约等于一贯,本书按一比一计,北宋官定一贯铜钱为七百七十文,本书亦按此数计,不过铜钱多有成色之别,具体情况视情节而定,此时一贯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元,随着战争的到来,钱将大大贬值,到了靖康之耻之后,一贯大约也就相当于后世八十到一百二十元。)

退一步说,就算是输了,跟了李衍这个手底下有武松这样好汉还有几个可以跟武松比较的好汉又有几十人马的人,也总比种庄稼要强得多。

所以,只是稍稍一想,卞祥就道:“俺跟你赌了,你的力气要是比俺的大,俺就一辈子给你牵马坠蹬,忠心不二!”

……

第二十四章 瑕不掩瑜



“俺跟你赌了,你的力气要是比俺的大,俺就一辈子给你牵马坠蹬,忠心不二!”

卞祥已然说出这样的话,李衍也就不能再推辞了,否则会让别人小觑于他。

因此,李衍一边向卞祥举过的那只石狮子走去、一边提起衣襟推掖入腰间。

来到石狮子旁,李衍也不多言,更不像武松和卞祥那样做准备找角度,而是直接伸出双手抓住石狮子的两条腿,然后一较劲直接就将石狮子举了起来!

卞祥看了,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托举和抓举之间的难度到底有多大,谁能不知?

卞祥真真真是难以想象,李衍那也就中上等的身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爆发力还这么强!

不仅卞祥,就连阮小七、武松、广慧、山士奇、竺敬等人也都震惊于李衍的力气!

对李衍的力气有所了解的武松,喃喃道:“我终究还是小觑了哥哥的力气!”

李衍本想像卞祥一样将石狮子抛起然后再接住!

可又想了想,李衍并没有这么做。

虽然力大无穷、耳清目明,还有极强悍的持久力和恢复力,可李衍并不准备亲自上阵杀敌,除非是到了迫不得已之时。

在李衍看来,一个人武力值再高,于打天下而言,用处也是有限,君不见勇猛如项羽,不也败在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刘邦的手下?

再者说,总不可能阵阵都自己打自己冲锋吧,尤其是随着底盘变大了以后。

因此,尤其暴露自己的底牌,莫不如营造出自己无敌和高深莫深的形象。

所以,挺了一小会,李衍就又将石狮子轻轻放下,神情自若,似根本就没有举过石狮子一般,完美诠释了“举重若轻”这个成语。

“此人是谁?怎么有恁地神力?”

“好!这才是世间第一神力!”

“真叫俺开眼了,这人文质彬彬,竟然比那两条大汉的力气还大!”

“……”

冲难以置信的人群拱了拱手,李衍就径直走向阮小七等人走去。

卞祥非常光棍的直接一拜在地,道:“从今往后,俺卞祥的命就是大官人的了。”

李衍连忙将卞祥扶起,道:“一句玩笑话,兄弟莫要当真!”

卞祥起身,道:“俺不是输不起的人。”,然后卞祥压低声音又道:“不瞒大官人,俺失手打死了俺们村的保正,现在有家难回,如果不是偶遇大官人,俺不日就会去威胜投那陆地追风小陈平田虎。”

听了卞祥这推心置腹之言,李衍也就不再假惺惺的推拒卞祥了,而是压低声音说:“既然是这样,那卞祥兄弟就跟我走吧,别说你只打死一保正,你就是杀了百八十个皇亲国戚也不打紧。”

李衍等人所不知道的是,说完他自己杀了人,卞祥就一直暗中观察李衍等人的表情变化!

见李衍等人全都神色如常,尤其李衍还说出了这胆大包天的话,卞祥才心下一松!

卞祥还想再说点什么,广慧突然插口,道:“哥哥,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去酒店再细说吧。”

广慧到底还是说晚了——卞祥和李衍的声音虽小,但他们所说的话,还是被有心的麻脸汉子隐隐听到了一些。

麻脸汉子拱手,道:“几位好汉请了!”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这个麻脸汉子一直在他们不远处,也意识到他们刚刚说的话有可能被这个麻脸汉子听到了一些!

武松和广慧不着痕迹的往左右移了移截住了面脸汉子的逃跑线!

山士奇提起哨棒!

阮小七和竺敬同时摸向怀中的短刀!

李衍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神色如此的冲麻脸汉子拱了拱手,道:“不知好汉有何指教?”

麻脸汉子好像并没有发觉阮小七等人眼中露出的杀机,恭敬道:“小人姓汤,名隆。父亲原是延安府知寨官,因为打得一手好铁,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叙用。近年父亲在任亡故,小人贪赌,流落在江湖上,因此权在此间打铁度日。因为自家浑身有麻点,人都叫小人做‘金钱豹子’。”

李衍诧异道:“你是金钱豹子汤隆?”

汤隆一喜,道:“大官人听过小人的贱名?”

李衍道:“金枪手徐宁是你表兄吧?”

汤隆眼睛圆睁,很是难以置信!

虽说汤隆家世代都是打造武器的,技艺高超,但汤隆在江湖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名气,更重要的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和徐宁的关系!

汤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大官人,不仅知道他,还知道他表哥是徐宁!

汤隆更加恭敬,道:“大官人认识我表哥?”

李衍摇头,道:“听说过,却不曾见过。”

“这……那大官人是如何知道小人和小人表哥的?”汤隆忍不住问道。

汤隆是一个有才之人,这一点绝不容否认。世代军器制造家的传人,技术绝对是过硬的。但是他本人却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好赌。正是因为好赌,所以才流落到江湖。否则的话,汤隆多半也会像他的祖辈一样,成为官府军器制造家。

汤隆还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上了梁山之后,为了立功,也为了给他自己找一个依靠,汤隆不顾他表兄徐宁的意愿,向宋江推荐了徐宁,还亲自出面骗徐宁上山,最后逼得徐宁不得不上梁山落草为寇,最终在征方腊之际在杭州被药箭射伤死在秀洲。

但是!

汤隆这个人的人品虽然三七开,但架不住他的一技之长正是李衍所急缺的!

而且,跟宋江不同,李衍是绝不会让汤隆这样的手艺人上战场的,会让汤隆这样的手艺人在更适合的岗位发光发热,因此汤隆绝不会有接触到军政大权的机会,进而也就没有坏事的机会!

所以,纵然汤隆这个的人品有些瑕疵,也瑕不掩瑜。

正是因为如此,李衍冲汤隆和颜悦色道:“汤隆兄弟,不知你有时间没有,跟我们一块去酒店吃几碗酒如何?”

听了李衍的邀请,现在混得极不如意正想找组织依靠的汤隆大喜,随即道:“怎敢辜负大官人的好意!”

……

第二十五章 招匠买甲



“哥哥便是那替天行道的至尊?”

卞祥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然后一拜在地,道:“久闻哥哥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天使相会,真乃称心如意!”

李衍连忙将卞祥扶起,责怪道:“都是自家兄弟,恁地客气作甚?”

卞祥起身,道:“诶!俺听哥哥的!”

另一边的汤隆,眉开眼笑,道:“原来是至尊,我说怎么恁地舍遮!”

李衍看向汤隆,笑说:“汤隆兄弟,我梁山泊尚缺一个监造军器铁甲的头领,不知兄弟可愿屈尊降贵?”

见李衍向汤隆也抛出了橄榄枝,阮小七立即帮腔道:“汤隆兄弟,你在这里,几时得发迹?不如跟我们上梁山泊入伙,届时,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岂不快活。”

汤隆等得就是这话,哪能不愿?

汤隆也一拜在地,道:“若得哥哥不弃,肯带携兄弟,愿随鞭镫!”

李衍走过去将汤隆扶起,道:“大善!我梁山泊又多了一好汉!”

汤隆道:“我无家人伴当,同哥哥们吃了这顿酒,就可上路!”

李衍问:“汤隆兄弟,你有没有相熟的匠人,铁匠,木匠,皮匠,石匠,纸匠,漆匠,泥水匠,船工,只要是精湛的匠人,就行。”

汤隆自信一笑,道:“这哥哥可问对人了,我家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不论是军器监,还是都大军器所,我都有熟人。”

阮小七插话道:“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有何区别?”

汤隆道:“军器监是朝廷重要的兵器生产管理衙门,主要有改进并研制新兵器、编定兵器法式和阵法、监管中央兵器生产、管理地方兵器生产和修筑城防、统筹军事物资及装备等职责。都大军器所全名为都大提举内外制造军器所,虽与军器监一般都是打造兵器甲胄的,但它乃是由宦官所掌,也不隶属工部,出产也不入卫尉寺,产出皆归内库,说得简单一些,它就是官家自家的打铁铺子。”

李衍说:“那汤隆兄弟能不能为咱们梁山泊从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赚一些手艺精湛的匠人?不瞒兄弟,咱们梁山泊现最缺的就是手艺精湛的匠人,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数十匠人,计兄弟一功,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上百匠人,计兄弟大功,如果兄弟能为为兄赚五百匠人,计兄弟首功!”

正愁无功无法在梁山泊立足的汤隆,立即道:“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工匠每日里辛苦就不说了,那些监管官吏和太监根本不把匠人们当人看,每日除了常课之外,还威逼匠人们为他们做私活,所打成品都叫那些监管官吏和太监偷出去卖了,搞得那些作坊里的匠人们没几个愿意待下去的,只要哥哥厚待匠人,赚个首功,我没把握,赚三二个大功,我却是信心十足!”

李衍大喜之余,又有些不解,道:“据我所知,相比前朝,匠人们的地位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那些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的待遇恁地差,为何不另谋生路?”

“哎!”

汤隆叹然道:“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不比那些拥有着自己作坊的匠人,他们多是匠籍,没有自由,如果逃役,轻则仗脊刺配千里,重则直接斩首……其实,朝廷给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的待遇也还不错,就是主管的官吏和太监克扣和欺榨的太过厉害,让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的匠人们困苦!”,说到这里,汤隆语气一转,又道:“所以,只要哥哥厚待匠人,必定会有匠人举家来投哥哥。”,怕李衍不懂匠人家庭,汤隆又补充道:“匠户家之人,大多都是匠人,就算不是,也能打下手帮忙制作。”

李衍道:“兄弟只管去请,为兄定不会亏了他们,嗯……这样,但凡愿意上山的匠人,安家费五十贯,每月还有至少五贯的例钱,如何?”

李衍给匠人的待遇很高,不提安家费,一家有五七个匠人,一年就能收入三四百贯,丝毫不比那些拥有着自己作坊的匠人赚得少,而且还不用承担风险。

汤隆立马道:“定为哥哥赚三二百匠人回来!”

李衍喜道:“好好好,此事就仰仗兄弟了。”

突然想起方才汤隆话里透漏那些官吏和太监监守自盗私卖兵器,李衍问汤隆道:“兄弟,倘若我要买些兵甲,不知兄弟能搭上线否?”

见李衍动问,汤隆道:“要买些兵器、盔甲倒是无碍,只是那弓弩太过敏感,尤其是神臂弓,怕是有些难!”

神臂弓,又称神臂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二百四十多步,号称其他器械都及不上,成为宋军弩手的制式兵器之一,完颜宗弼(金兀术)《遗行府四帅书》曰:“吾昔南征,目见宋用军器,大妙者不过神臂弓,次者重斧,外无所畏,今付样造之。”

可以说,神臂弓就是这个时代的终级大杀器,哪怕北宋朝廷再昏庸,这样的终级大杀器,也必然得严格控制。

李衍道:“神臂弓咱们可以慢慢图之,先买些兵甲吧,尤其是盔甲,咱们梁山泊急缺。”

汤隆道:“若是只买些兵甲,那应该不难办,只是不知哥哥想买些什么兵甲?”

李衍道:“兄弟是行家,我想问问兄弟的意见。”

汤隆并未加以考虑,就道:“兵器首推枪矛,便宜杀伤力大,如果哥哥决定用枪矛,不用买,我们可以自己打造。倒是盔甲,得哥哥拿主意,咱们大宋的盔甲大致分为铁、皮、纸甲三类。其中这铁甲最重,每副用甲叶一千八百二十五片,披膊含五百零四叶,共重八斤三两四分,甲身含三百三十二叶,共重九斤十一两四分,脚裙鹘尾含六百七十九叶,共重十九斤一两五钱五分,头盔帘叶含三百一十叶,共重四斤十三两五钱,以上再加头盔眉子等共重四十九斤,还可以临时再往上加叶,只是怕到时候士兵们使不动,这样一副甲打造出来,需费钱三十八贯!再说皮甲,这皮甲分为三种,犀牛甲一般使用七排甲片,兕牛皮甲一般使用六排甲片,合甲一般使用五排甲片,合甲产量最大,一件须钱十八贯!最后是纸甲,这纸甲用无性极柔之纸,与丝帛混合,加工锤软,叠厚三寸,方寸四钉,如遇水雨浸湿,箭矢难透,每件十贯钱上下!”

李衍在心中盘算了一会,道:“我若是买两千幅盔甲,兄弟有办法吗?”

汤隆先是一惊,随即就是一喜——从李衍要的盔甲数量上,汤隆已经隐隐看出了水泊梁山的实力!

压下惊喜,汤隆想了一会,道:“若只是三五十幅,很好办。两千幅……我得想想办法。”

……

第二十六章 谁赞成谁反对(上)



梁山泊东边枕溪靠湖的一座精致酒店中。

意气风发的朱贵跟他面前一个跟他有五分相似的汉子说:“我估计这两日哥哥就该回来了,见哥哥一面,你就去济州府建酒店吧,休要心疼钱银,要开济州府里最好的酒店,这样才有利于赚钱和打探消息。”

跟朱贵有五分相似的汉子也就是朱富道:“这……会不会不妥?那位王头领可是多次说过山上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

朱贵不以为意道:“不用理睬他,咱们酒店系统不归他统管,咱们只听命于哥哥,哥哥那人乃是干大事之人,不像王伦这般计较,而且这就是哥哥临走之前交代于我的。”

到底是他自己的嫡亲弟弟,犹豫了一下,朱贵推心置腹道:“我跟王伦皆是头领,并无太大的区别,他管行政,我管酒店,嗯……这么说吧,除哥哥,其他头领其实都无太大的区别,将来你若是立功当上了头领,亦是如此,所以,休看他王伦是负责山寨大小杂事的,你我并不归他统管,你我只效忠于哥哥,我不与王伦争辩,是敬他资格老,不是惧怕于他!”

听朱贵这么说,朱富心中火热不已,道:“哥哥真是发迹了,寨主真爱哥哥!”

朱贵笑说:“否则我焉能叫你过来!”,然后朱贵神情一正,又道:“君子死知己,你既然肯来,就当粉身碎骨以报哥哥对咱们兄弟的知遇之恩!”

朱富道:“这个自然!”

犹豫了一下,朱富又道:“哥哥,你信上说寨主有鸿鹄之志,莫不是寨主有意招安?”

朱贵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像,我观寨主的种种举动,似有……唐宗宋祖之风。”

“咝!”

朱富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说:“寨主有谋反之意?”

朱贵心说:“到底是刚上山的良民,还不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然后说道:“咱们若是被官府抓住,只有杀头路一条,造不造反,有何区别?”,害怕打消朱富的积极性,朱贵又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在乡下开个小酒店,能有何等见识,不过是白白渡日罢了,哥哥乃当世人杰,定会带领我等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朱富的神情瞬间坚定!

他之所以好好的良民不当,跑来跟他哥哥朱贵落草为寇,就是因为他不想再过那种枯燥乏味的日子!

朱富道:“若能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活一日也快活!”

朱贵道:“是极!”

就在这时,有伙计来报:“来了艘大船!”

朱贵皱眉道:“水军没有出动吗?”

伙计说:“怎么没有,两营水军护送那艘大船往咱们这里来了!”

朱贵只稍稍一反应,就一拍大腿,道:“定是哥哥回来了!”

朱贵随即大喊:“你等快随我去迎接哥哥!”

……

在沧州托柴进的关系在京杭大运河上买了艘大船,过德州、临清,到聊城。

从聊城改道入黄河。

行不久,由黄河进入运河,逆流而上直接驶入梁山泊。

(在靠近清河县之地,武松辞别李衍等人下了船——武松临下船之际,李衍给武松包了一包金子,并嘱咐武松常来梁山泊走动。)

一驶入梁山泊,阮小五就率领几十只小船将李衍他们乘坐的大船团团围住。

不久,阮小二也率领数十只小船赶来。

得知船上之人是李衍,阮小二和阮小五想护送李衍直接回山寨,不过却被李衍以有事找朱贵为由给拒绝了,然后命船队直接开去东山酒店……

……

大船上。

给广慧、山士奇、竺敬、时迁、卞祥、汤隆等人与阮小二和阮小五相互介绍了一番之后,李衍就问阮小二和阮小五:“我走后的这几个月,山寨一切可好?”

阮小五道:“好!俺们水军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人、一百七十多条船了!”

看着阮小五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李衍暗道:“只可为将。”

阮小五没有赌本的时候,把他老娘的钗都拿去赌,很多人根据此事就将阮小五定为不孝的混账。

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哥仨的老娘,跟阮小五在一起住,而不是靠有家室的阮小二赡养,仅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阮小五此人虽然好赌,但却是一个至诚的孝子,否则,哥仨的老娘断不会选择跟阮小五一块居住,而不选择跟同样很有孝心的阮小二和阮小七居住。

而阮小五之所以好赌,很大程度是因为不得志——一个人没有努力的方向,沉迷于赌博之中,很正常。

李衍离开水泊梁山之前,阮小五一直都在努力建设水军,一次都不曾上过赌桌,在李衍看来,循循诱导,阮小五也许能彻底戒赌也不一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阮小五戒了赌,他也只能成为一员猛将,不可能有更高的成就,因为他太单纯了。

李衍看向阮小二。

阮小二立即说道:“诸事都好,只是王伦头领曾找俺们弟兄吃酒,因忙于水军建设,俺们回绝了,请哥哥回头帮忙说合说合。”

李衍暗自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事我会替你们跟王伦兄弟说的……对了,杜迁和宋万两位兄弟在我走后可有懈怠?”

阮小五道:“整天操练那两营兵卒,将那两营兵卒练得嗷嗷直叫。”

说到这,阮小五搓了搓手,道:“哥哥,你那宝贝疙瘩能不能给俺们弟兄一些?”

李衍亲自练出来的这两营人马,单兵做战能力虽然并不十分突出,但胜在服从性强,可以说是绝对听指挥!

而且,在李衍有意识的调养下,他们的身体素质都极好!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最好的兵坯子!

这也就难怪阮小五眼热了!

李衍道:“时迁兄弟的走报机密特种营挑完,就让你们弟兄挑。”

没等阮小二和阮小五高兴,也没等阮小二和阮小五搞明白为什么让最不像好汉的时迁先挑人,李衍就看似无意的问:“这段时间下山替天行道了吗?”

阮小五想都没想就道:“哥哥不让下山,俺们哪敢下山。”

阮小二心中一动,然后道:“王伦头领倒是提议过一次。”

李衍笑道:“哦?那谁赞成?谁反对?”

……

第二十七章 谁赞成谁反对(下)



“哦?那谁赞成?谁反对?”

阮小二刚想回答,朱贵和朱富就带人出了东山酒店径直向梁山泊边迎来,船队也到了岸边。

见此,又见广慧等人在听自己和阮小七、阮小五说话,李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

念及至此,李衍顺势一指朱贵给广慧等人介绍道:“他就是朱贵,我跟你们说的咱们山寨管理酒店系统的头领,走,我为你们引荐。”

李衍率先走下大船。

离得近些,李衍才发现,朱贵的精气神虽然好了不少,但人却消瘦了一些。

李衍道:“朱贵兄弟辛苦了。”

朱贵心里一暖,然后道:“咱们梁山泊太大,四家酒店之间的距离远了些,又在初建阶段,吃些苦倒也正常,现在四家酒店具都建完,并走上正轨,今后就不需恁地忙了。”

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因此,哪怕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亲自过去面授机宜,尤其是在草创阶段。

而梁山泊方圆八百里,朱贵不论是坐船,还是骑马,来回在这四家酒店奔波,也是一件极为辛苦的事。

李衍暗道:“得发展信鸽了,要不然就该耽误大事了。”

这个时代其实已经有信鸽了。

信鸽源于野生鸽子。在中国,据可考证记载信鸽是在隋唐开始用于通信。不过传说,汉高祖刘邦被楚霸王项羽所围时,就是以信鸽传书引来援兵脱险的,张骞、班超出使西域也用鸽子来与皇家传送信息。而在春秋战国开始中国南方就对鸽子有了一定的饲养和管理(但没用于通讯)。

历史文献方面有明确记载,在西夏与北宋的战争中,西夏军队就是利用信鸽做军事通讯。

几年后,也就是南宋初,大将曲端的军队中也使用信鸽传达消息召集军队。

不过现在的信鸽不叫信鸽,而叫“飞奴”。

想到该发展信鸽了,李衍立即想起一人——紫髯伯皇甫端。

皇甫端善能相马,通晓各种牲口寒暑病症,下药用针,无不痊愈,他上梁山泊之后,梁山泊马军更加强大,为梁山军建立马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皇甫端既然通晓各种牲口寒暑病症,想必也应该懂飞奴的训养之法,退一步说,就算皇甫端不懂,也一定知道谁懂,再退一步说,就算皇甫端不知道谁懂驯养飞奴,仅凭他懂相马医马,那李衍对他也是势在必得!

李衍暗道:“得派个人去把皇甫端弄上梁山泊了。”

别人,李衍或许可以给他考虑上不上山的机会,但是像皇甫端这样水泊梁山必需的专业人才,李衍是不会给他考虑的机会的。

这不能怪李衍心狠,而是他们太重要了,而且很难找到替代的人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如果太过拘泥于形式,那无异于自缚手脚,最终必然是一事无成。

打定将皇甫端弄上水泊梁山的主意之后,李衍又碰到了一桩难事——谁去办这件事?

这时,李衍想起吴用的好处来了。

虽说吴用有格局小、顾头不顾腚等等毛病,但不得不说,他是干这种脏活累活以及背黑祸的最好人选。

虽然心里一直在盘算派谁去将皇甫端弄上山,可李衍嘴上还是关心朱贵道:“你这可有什么困难?”

朱贵道:“我这一切都还好。”,然后朱贵一指朱富,道:“对了,哥哥,这就是我弟弟朱富,半个月前上的山,来之前,他已经去济州府看过了,选好了要盘下的酒店。”

李衍上下打量了一遍一直笑眯眯的朱富,心中一喜:“赚皇甫端的人有了!”

朱富此人有三个特点:

一、算是有情有义——朱富其实没有必要为了救李逵而得罪官府,毕竟那时他还不是水泊梁山的人,也没有上梁山泊的打算,可为了他哥哥朱贵,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帮李逵逃出生天最后落草为寇,虽然因此把他师父青眼虎李云坑了,但有时候真真是情义不能两全,后来他又冒着被抓的危险前去找李云然后劝李云跟他一起上梁山泊躲避灾祸,也算是尽可能的顾全了情与义。

二、胆大心细有决断——这从他解救李逵的过程当中就不难看出来。

三、狠辣,关键时刻下得去手——李云是朱富的师父,而且很喜欢朱富,可为了成事,朱富还是将李云药倒了。

综合朱富的三个特点,他干脏活累活虽然达不到吴用那种高度,但现如今水泊梁山的一众头领之中指定是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李衍不吝夸赞道:“是个干实事的好汉子!”

朱富连忙深施一礼,道:“见过寨主!”

李衍将朱富扶起,道:“兄弟休要客气,我当朱贵兄弟如亲弟兄一般,你是朱贵兄弟的弟兄,也就是我的弟兄,回头我交给你一个差使,干得好,叫你也坐一把交椅。”

听了李衍的亲口许诺,朱富大喜,随即道:“愿为哥哥效死!”

这时,朱贵插话道:“哥哥,舍弟看中的那家酒店,位置极佳,还正对知府衙门,可主家开价六千贯,全下来,再加上打点的钱银,怕是少不得八千贯,王伦头领说,山上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拿不出这许多钱,他还曾提议下山替天行道赚取开酒店的钱银,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

李衍眼睛微微一动,然后说:“王伦兄弟说得也是实情,山上现在五七千人,又几个月不曾开张,确是紧巴了一些……不过,有些钱是省不得的,济州府的酒店乃是咱们山寨在朝廷的眼线,关系到咱们山寨的安危存亡,断不可马虎,嗯……你们弟兄尽管去办,钱银我会为你们解决的。”

朱贵和朱富齐道:“是,哥哥!”

李衍好似无意的又问:“王伦兄弟提议下山,谁赞成?谁反对?”

朱贵可比阮小二和阮小五醒目多了,他立即就意识到李衍想知道什么,随即道:“小弟是反对的,哥哥走之前交代过,哥哥不在山寨期间不许下山替天行道,小弟焉敢违命!宋万哥哥、二哥和五哥也不同意下山。杜迁头领和新上山的邓飞头领有些跃跃欲试,但在小弟提醒过哥哥的命令之后,他二人也都不再提下山替天行道一事了……对了,哥哥,王伦头领还曾找过小弟吃酒,可小弟这里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就婉拒了,求哥哥帮小弟跟王伦头领赔个罪!”

……

第二十八章 都入座吧



王伦、杜迁、宋万、裴宣、邓飞、孟康依次进入东山酒店。

一看见李衍,邓飞就高兴道:“哥哥总算回来了!”,然后邓飞又有口无心道:“哥哥为何不回大寨,召我等来这里?”

李衍帮邓飞掸掸身上的浮土,笑说:“朱贵兄弟说他这里的厨子做得一手好鱼,我叫你们过来尝尝……住得还习惯吗?”

邓飞并没有听出李衍借口上的漏洞,也没有看到王伦在听了李衍这漏洞百出的借口之后神色发生的变化,笑道:“习惯,这比饮马川好多了,又不用担心官军围剿,我都胖了一圈。”

李衍道:“以后可能就没这么舒服了,我想让兄弟尝试一下带兵,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邓飞高兴道:“好啊,只是……我这武艺实在是比不上武松哥哥他们。”

李衍道:“我先给你一都兵马试试,如果不习惯当正将,就当副将,如果不习惯带正兵,就带辅兵,总之,定让兄弟你有用武之地!”

如果是计较的头领,兴许会有什么想法,可邓飞没有,而是高高兴兴道:“诶!我都听哥哥的!”

让邓飞入座之后,李衍又对孟康道:“兄弟辛苦了。”

孟康笑说:“不辛苦,我跟邓飞哥哥一样,都是闲不住的人,就是……我有些辜负哥哥,只为哥哥招来了二十几个船工。”

李衍道:“短短一个多月,兄弟就能招来二十几个船工,足以说明兄弟是尽了全力的,其他船工咱们慢慢再想办法。”

孟康道:“还有哥哥所说的那种三四十丈长、十几丈宽的宝船,小弟实难造出来,小弟将祖上传下来的造船手札仔仔细细的又研究了几遍,实在是不得其法,而且造那么大船的大吉木不好弄到大概只有福州才有……”

李衍道:“那宝船是咱们努力的目标,不是现在就造,现在咱们先造出几条能远行的大海船。”

孟康道:“小弟家的造船之术属于北派,在江浙之地还有南派造船高手,其中最有名者,姓叶,他家世代造大船、战船,善造海鳅船,最大者名为大海鳅船,两边置二十四部水车,船中可容数百人,每车用十二个人踏动,外用竹笆遮护,可避箭矢,船面上竖立弩楼,另造剗车摆布放于上,如要进发,垛楼上一声梆子响,二十四部水车,一齐用力踏动,其船如飞,当代最杰出者名叶春,江湖上都叫他做小鲁班,若是能得叶家之力,合我二家之长,即便造不出宝船,也一定能造出可以远行的大海船。”

“叶春?那个因被梁山泊小夥头目劫了钱财流落在济州听说高俅要征讨梁山而献上海鳅船图样后为高俅造船的造船师?”李衍暗道。

孟康道:“那小鲁班是泗州人氏,小弟想去泗州一趟赚叶春和叶家人上山入伙。”

李衍重重拍了两下孟康的臂膀,道:“大海船关系到咱们梁山泊的生死存亡,拜托给兄弟了,此去多带钱银,另外再多挑些机灵之人陪兄弟一块去赚那叶春和叶家人上山入伙,嗯……那泗州路远,兄弟再带几十好手陪你一同上路。”

邓飞插话道:“哥哥,小弟和孟康兄弟早年在江湖上行走时,结识一好汉,那好汉姓杨名林,江湖上都叫他做锦豹子,他为人重义气,爱结交,最擅长奔走托付大事,小弟听闻他人现在就在东昌府,小弟不才,愿为哥哥下山招他入伙,然后由他陪同孟康兄弟一块去赚叶春和叶家人上山入伙,此事必成!”

杨林的武艺并不出众,到是很有胆量,比如明知祝家庄里路径复杂,还愣是往里面乱走,以至被擒;和戴宗路经饮马川时,碰见邓飞和孟康还有几百小喽啰劫道,就为了在戴宗面显本事(或是想上山后有点光彩),拎着笔杆枪就上。

在水泊梁山后来的发展过程当中,杨林充分展现出了他第一万金油的光彩,活跃于山寨里各个不同行业,官方称谓是马军小彪将,但他本人还掺乎过水军的活,并且在打高太尉的水军时把丘岳给斩了(虽然是捡的便宜);他在步军里也十分活跃,梁山打高唐州时,初战不利,他在埋伏的时候给高廉来了一弩箭,振奋了一下士气;首次对阵呼延灼的连环马,梁山一战即溃,靠埋伏的杨林和李逵掩护,宋江才脱了身;不光打仗,杨林还从事过山里的采购活动——陪同段景住去北方购买马匹。

由此看来,要找出水泊梁山里有谁比杨林干得还杂,并且干得还不错的,实在是没有了。

杨林本事虽然不见得多高,但是无论到哪都能敏锐地把握机遇。

身处乱世江湖,懂得把握机遇是非常重要的。

打辽国玉田县,他和解珍四人冲到了辽军后方,最后竟然能突围回来。

在征讨方腊期间,杨林在部队抵达杭州的时候感染瘟疫,同行一起病倒的还有杨志,穆弘,时迁等人,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杨林,连看护的朱富也被传染死了。

杨林也算是淡泊的不争之人,最后杨林没有接受朝廷封赏,而是和裴宣回饮马川求闲去了。

所以说,杨林这个人,不见得多有武艺,但是绝对不缺本事,正像邓飞所说的那样,擅长奔走可托付大事。

李衍道:“兄弟但请杨林兄弟上山,我必不亏待于他!”

邓飞道:“过几日小弟就亲去东昌府邀他上山聚义!”

让孟康入座了之后,李衍冲裴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兄弟草拟的宪法如何了?”

裴宣道:“已有初稿,正想请哥哥定夺。”

李衍道:“这宪法是我梁山泊的根本大法,马虎不得,这样,回头我抽出几天时间,咱们二人慢慢讨论。”

裴宣应道:“是,哥哥!”

让裴宣入座了之后,李衍笑着拍了拍宋万的臂膀,道:“这段时间辛苦兄弟了。”

宋万呲牙一笑,道:“不辛苦,俺已喜欢上了训练那群兔崽子了!”

李衍道:“入座吧。”

杜迁刚想上前跟李衍叙旧情,李衍就道:“都入座吧,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

第二十九章 不自量力



李衍没跟杜迁叙旧情,就让杜迁跟王伦入座了,让始终笑容满面的杜迁笑容一僵!

杜迁实在是搞不清楚李衍为什么偏偏不跟他叙旧情?

尴尬的站了一会之后,杜迁才有些悻悻的入座了。

杜迁并没有看到,王伦虽然先他一步入座了,可王伦的神色还不如他!

王伦跟他自己说:“寨主可能是倦了,也可能是没有什么跟你和杜迁说,不是因为你提议去替天行道、杜迁赞同,这几个月你兢兢业业将山寨打里的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寨主是个明白人,不会看不到你的付出和你的能力,再退一步说,你也只不过就是做了一些试探,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寨主乃是豪杰,定不会跟你计较,你休要多心!”

虽然不断给他自己找借口安慰他自己,可王伦很快就又将他自己找得借口一一推翻了!

李衍没回山寨而是直接来朱贵的酒店,又将他们这些头领全都叫到了朱贵的酒店,这就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李衍可能会有些疲倦,毕竟坐了许久的船,可是却绝不会因此而只差他王伦和杜迁不叙旧情。

李衍更不可能没话跟他王伦说,要知道,李衍走了以后,山寨的运营和建设可都是他王伦在负责。

最重要的是,王伦可不是杜迁那样的莽汉,他懂政治!

政治斗争往往是最血腥的,要想在一个势力站住脚,成为一个势力之主,光凭一身正气,最后只能成为悲情英雄,绝对成不了事!

李衍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建立了这一方势力,怎么可能是眼里容得下沙子的人?

而政治斗争当中,最残酷的莫过于首位之争!

这事往大了说,他王伦动了夺李衍宝座的心,杜迁犯了拥立之罪!

李衍就是凭此除掉他们二人也有绝对的理由!

想到李衍有可能会除掉他们,王伦眼中闪过了一丝惧意和一丝悔意,“明知不可为,你还忍不住试试,王伦啊王伦,你这是自寻死路!”

心不在焉的王伦和杜迁入座了之后,李衍开门见山,道:“山寨若想有所发展,就不能固步不前,我此次北上侥幸结识了广慧大师、山士奇兄弟、竺敬兄弟、时迁兄弟、卞祥兄弟、汤隆兄弟等六位有真本事的兄弟,我欲任命他们为头领跟我等一同替天行道……谁赞成?谁反对?”

与阮氏三雄和饮马川三杰上山入伙不同。

阮氏三雄上山时,带来了上百条船几百水军,让水泊梁山的实力提升了一截,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自然是做得头领的。

饮马川三杰上山时,带来了一百多人、几十匹马、七八辆车子的财赋、一大堆粮草,也让水泊梁山的实力提升了一截,裴宣、邓飞、孟康自然也是做得头领的。

广慧、山士奇、竺敬、时迁、卞祥、汤隆六人之中,就时迁带来了二十几人,还全都是最下等的毛贼,没有投身之资不说,还没有投身之功,让他们六人直接当头领,多少有些过了。

如果水泊梁山是一个股份制公司,此时有人跳出来反对,很正常。

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也可能是想明白了李衍为什么没跟他叙旧情,杜迁第一个起身道:“山寨是哥哥的,我等具都是依靠哥哥的羽翼快活,有何资格反对哥哥的意思,哥哥让谁当头领,谁就当头领,哥哥不让谁当头领,谁就滚出哥哥的梁山泊,凡事哥哥皆一言可定,我等听令就是!”

李衍看向杜迁,见杜迁不像作伪,才又看向其他人。

朱贵随后道:“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杜迁兄弟所言极是,咱们梁山泊能有今日的红火,皆靠哥哥洞悉万物之能,我等皆凡人,愚钝不堪,何敢反对哥哥之志!”

阮小二道:“俺是粗人,不懂参建此等大事,哥哥乃天选替天行道之人,做何事皆都是对的,俺听命于哥哥,定不会错!”

阮小五、阮小七、宋万嚷嚷道:

“就是!二哥此言甚得俺心,俺们是一群莽汉,哪懂恁地多,哥哥让俺们干啥俺们照办就是,哥哥还能坑害俺们!”

“俺们盼好汉上山聚义替天行道,如黑夜盼日,如今众好汉上山聚义,焉有不厚待寒了众好汉心之理!”

“哥哥一言可定,俺们不敢不从!”

“……”

邓飞随后道:“一日哥哥一生哥哥,哥哥但有所令,无有不从!”

孟康道:“听哥哥的便是!”

裴宣道:“简在兄心,当乾纲独断!”

裴宣、邓飞、孟康乃新投之人,如果有私心、有城府,断不会在此时发言,可三人都是一棵公心,亦都是光明磊落之辈,遂先后附合杜迁朱贵等人。

直至此时,王伦方知自己有多可笑!

他聚集众人问可否下山替天行道,只有他提前哄骗了的杜迁和不知深浅贪功的邓飞赞同,等朱贵搬出李衍临走之前的命令,就连杜迁和邓飞也立时就改变了主意!

如今李衍问可否,所有人都高举双手让李衍自己拿主意,他们听令行事!

由此可见,他与李衍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而如此巨大的差距,他还敢窥视李衍的寨主之位!

简直太可笑了!

王伦自嘲:“你如此不自量力,难怪会落得这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除了王伦,其他人都发过言了,而且所有人都明确表示听自己的或是赞同广慧等人上山当头领,李衍先是心下一松,随即又有些飘飘然,不无自恋的想道:“老子还真得人心!”

飘了一会,李衍暗自自嘲了一句:“你终归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逃不了虚荣!”

凡事皆由一个人做主,这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最后也得累死,因此这是根本行不通的!

不过此时并不是推脱的时候!

所以,李衍责怪道:“你们也得学会动用头脑,否则谁为我拾遗补阙!”,然后看向王伦和颜悦色道:“王伦兄弟,你是咱们山寨唯一的秀才,比他们这些大老粗有见识,你赞成广慧大师他们当头领吗?”

……

第三十章 死不足惜



“王伦兄弟,你是咱们山寨唯一的秀才,比他们这些大老粗有见识,你赞成广慧大师他们当头领吗?”

李衍和颜悦色的笑眼,在王伦眼中,却是赤果果的杀意!

瞬间!

王伦的脊背就被汉水打透了!

王伦很聪明!

他知道,此时回答“赞成”已经不能救他自己的性命了,他的下句话有可能就将定他的生死!

生死攸关将王伦的才智放大了无数倍,适逢此时艳阳高照而雨丝飘洒,王伦灵机一动,道:“同是乾坤事不同,雨丝飞洒日轮中。若教阴晴都相似,争表梁王造化工!寨……哥哥乃是梁山泊之主,又极为英明贤明,小可也认为,简在兄心,哥哥应当乾纲独断!”

裴宣忍不住一笑!

好附庸风雅的朱贵也是忍俊不禁!

王伦把太阳雨这种自然现象附会为是上天对李衍的歌功颂德,这马屁拍的也是真有水平。

杜迁等人虽然不懂王伦吟的诗,但他们发现平时不苟言笑的王伦竟也拍李衍的马屁,然后也都跟着笑了!

只有李衍没笑,而是直接道:“既然王伦兄弟也觉得此事可为,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吧,一会回到山寨,就为广慧大师、山士奇兄弟、竺敬兄弟、时迁兄弟、卞祥兄弟、汤隆兄弟举办庆典。”

言毕,李衍就不再看王伦,让王伦的心七上八下,不知李衍到底会不会放过他!

李衍扭头看向杜迁,道:“杜迁兄弟,我有一事想托付于你。”

杜迁连忙道:“哥哥但请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亦在所不辞!”

李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急,朱富兄弟要去济州府开办酒店,另外我还有一件要件让朱富兄弟去办,他缺一个相帮之人,兄弟休辞辛苦,且去帮他几日。”

杜迁先是一怔,然后应道:“好,我一会回山寨交代一番就同朱富兄弟去济州府。”

朱富恰到好处说道:“济州府那里急得紧,这天已过晌午,咱们吃过就打马上路吧,要不然可就赶不上投宿的客栈了。”

听了朱富之言,杜迁道:“那咱们随便吃口就上路吧。”

那边,王伦的心“咯噔”一声!

杜迁这个没有心计的莽汉看不出来李衍这是剥夺了他的兵权,王伦又怎能看不出来?

这就足以说明,此事并没有过去,他的未来还尚未可知,也许仍是难逃一死!

与此同时,王伦不禁有些羡慕杜迁这个莽汉!

王伦清楚,李衍将杜迁调走,只是以往万一,只要此事一了,杜迁应该还有再启用的机会!

他呢?

他会有什么下场?

……

东山酒店厨子的厨艺真不错!

梁山泊的大鱼也真好!

吃得广慧几人个个汗流浃背,就着大鱼在大吹大擂之间每人都吃了十来碗酒!

除一人!

心中有事的王伦,实在是吃不下去鱼、喝不下去酒,只是不停的盘算怎么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

可能是感觉到了李衍对王伦的态度,也没有人跟王伦吃酒。

这让王伦越发的不安!

酒至半酣,李衍道:“今日且到此吧,明日拜将成军,不可误矣!”

一听拜将成军,众人无不精神一阵,然后纷纷放下杯碗!

李衍起身,道:“回山!”

待到众人要上船之际,李衍突然叫住了混入人群准备跟大家一同上大船的王伦:“王伦兄弟,你同我坐七郎的小船走,我有话与你说。”

王伦不愿意同李衍和阮小七坐小船回山,可又不敢不上小船!

王伦看向宋万、朱贵等人,希望他们中有谁能帮他求求情!

可也不知是因为王伦平时太不得人心,还是因为其他人也都弄明白了在李衍离开的这段时间王伦曾动过谋朝篡位的心,总之,众人很有默契的全都避开了王伦的目光!

只有热心肠的邓飞想要张嘴说些什么!

但还没等邓飞开口,裴宣就将邓飞拽上了大船!

谋朝篡位这种事,说大太大了,大到可以弑父杀兄,别的事,他们可以掺合一下,这种事,只能是李衍乾纲独断!

……

冰冷刺骨的寒风横扫在毫无遮拦的船身之上,让王伦下意识的捂紧了身上的棉衣。

在绵亘数百里的大湖中行进了半个多时辰小船驶入湖心之际,刻意加速的大船已经靠岸,李衍示意阮小七将船停下,然后问王伦:“王伦兄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一路之上,王伦不是没想过主动跟李衍求饶,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李衍说,才能保住他自己一命!

是!

将水泊梁山这个土匪窝比作王朝,有些太过夸张!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权力更替,往往都是要死人的,君不见,晁盖夺了王伦的位,宋江谋了晁盖的位,全都付出了人命的代价?

退一步说,就算不死,那也是终身监禁,父子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两方世人?

“哎!”

长叹了一口气,王伦推心置腹道:“虽然寨主比小可有能力也比小可适合当咱们梁山泊之主,可小可就是不甘心,所以小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真的就是试探了一下……不到黄河心不心,试过了,小可方知小可真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小可想过否认小可动过窥视寨主之位这个念头,小可也想过凭小可的三寸不烂之舌骗过寨主,可小可想了又想,觉得这反而会害了小可的性命,小可已完全清楚,小可只是一孤犬,只有在寨主的羽翼之下,才能苟活,才能一展抱负……杀小可,寨主只能得一时之快,留下小可,寨主可得一忠犬……”

“噗通!”

王伦的软话还没说完,再也忍不了的阮小七挥起桦揪将王伦打下了小船!

对阮小七的性格很了解的李衍,并未诧异阮小七会将王伦打下船。

事实上,今天李衍如果想要王伦的命,那么动手的一定会是对李衍最忠心的阮小七。

这也是李衍只让阮小七跟随的原因。

“求寨主饶……咕咚……饶命……咕咚咕咚……求……咕咚……寨主饶……咕咚咕咚咕咚……命……”

看着在冰冷的湖水中挣扎求饶的王伦,李衍明知故问:“为什么打他下湖?”

阮小七愤恨道:“胆敢窥视哥哥之位,死不足惜!”

李衍沉默了……

……

第三十一章 容人之量



当晁盖还在东溪村当保正、吴用提着教鞭当学究、宋江还在为出人头地绞尽脑汁的时候,年纪相仿的王伦已经在水泊梁山闯出一片天地,名不见经传的水泊梁山正是在王伦的领导下才变得远近闻名,实力远在同时期的少华山、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等山头之上。

借吴用之口描述当时的水泊梁山:“如今山寨里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吴用的言语之中饱含着羡慕与景仰。

再借用阮小二这个渔霸的话:“这几个贼男女聚集了五七百人,打家劫舍,抢掳来往客人。我们有一年多不去那里打鱼,如今泊子里把住了,绝了我们的衣饭,因此一言难尽。”——阮小二的话用充满对当时的水泊梁山的愤恨和无奈!

单从吴用和阮小二的话中,就不难听出,王伦比绝大多数寨主优秀。

能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山头在短时期之内打造成天下闻名的山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有非凡的见识和卓越的领导能力是办不到的。

况且当时王伦能够倚重的手下只有杜迁和宋万这两个被证明了的碌碌无为的头领——那时的朱贵只是刚刚上山没多久的小头目。

所以,王伦的能力可见非同寻常。

另外,王伦对当时社会的政治形势很可能已经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书生出身的王伦很可能比大老粗晁盖和被权术蒙憋了双眼的宋江更清楚地认清了当时的社会形势,并且正确地判断出水泊梁山所应处的位置和今后的发展方向。

一般来说,一个反政府武装最终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被剿灭,要么被招安。

政府如果要集中力量去剿灭一个山头,强悍如方腊也是抵挡不住的,更何况当时实力微薄的梁山?

至于招安这条路,宋江等人后来惨烈的下场就是最好的印证。

既不想被剿灭,又不想被招安,那么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王伦很可能已经注意到,当时身处内忧外患中岌岌可危的北宋,不可能对多如牛毛的山头进行一网打尽,他们只会对那些做大做强、已经威胁到政权稳定的匪患进行重点打击,宋徽宗御笔亲书的四大寇就很能说明这点。

而对于那些小股的山头,政府则没有精力去一一过问。

保持一定实力不能被官军或其它山头轻易剿灭,又不树大招风引来官军的重点打击,却最有可能驾驶梁山这艘战船在惊涛骇浪中生存下来。

晁盖性格豪爽,却是既无王伦的守成之规,也无宋江的进取之策,水泊梁山在他手中必难逃被剿灭的命运。

宋江貌似雄才大略,但他却是在拿兄弟们的性命去换取自己的功名前程。

生活在北宋末年这个乱世,要么如王伦般独享自己的世外桃源,要么如方腊般开疆破土,成则建不世功勋,败也不枉英雄一场,千万不能跟着宋江这种投机分子,自以为是反对奸臣乱党的斗士,流血牺牲,到头来却是做了奸臣乱党的走狗。

总而言之,王伦并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诸侯王,却是一个守成的大才。

说了这么多,其实真正想说的是,杀了王伦,可惜了!

这也是李衍目前所想!

对于水泊梁山这个势力的建立,王伦可以说是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没有王伦,水泊梁山绝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因为一个并未真正实施的念头就将王伦灭杀了,是不是有些过了?其他人会怎么想?会不会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水泊梁山少不了王伦这个管理人才,如果杀了王伦,水泊梁山的发展必定会慢下来,兴许还会倒退!

最重要的是,事实已经证明,王伦根本就翻不起来浪,而且有了这次血淋林的教训之后,王伦恐怕再也不敢惦记寨主之位了,尤其随着水泊梁山不断开展,未来的王伦将只会是众多头领中的一个——很普通的一个!

“刘邦为得天下能容下多次背叛他的雍齿、曾经追杀过他的季布、多次劝说韩信反汉自立的蒯彻、骂他是夏桀商纣的周昌,谋划刺杀过他的贯高,你难道连一个微不足道的王伦都容不下吗?”

念及至此,李衍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虽然不是海军陆战队的蛙人,但身为一名海军,怎么可能不会水?李衍不仅会水,而且水性很不错,当然,跟阮氏三雄、张顺这些潜水健将却是不能比的。

见李衍跳下水,阮小七先是一怔,随即连忙也跟着跳入水中……

……

“难道小可这一生就这么完了吗?”

王伦不甘心!很不甘心!极不甘心!!!

“小可已经服输,小可已经给你歌功颂德,小可甚至都情愿给你当忠犬,你为什么就不能给小可一个机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尽管不甘,可王伦的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

就在王伦准备跟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之际,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李衍!

这一瞬间,李衍的形象在王伦眼中无限放大,最后几乎等同于主宰他命运的神!

找到王伦之后,李衍扭动了几下身体就来到了王伦身后,然后一提王伦的领子,就带着王伦浮出了水面。

重获新生的王伦,无比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噬空气,就仿佛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空气是绝世美味一般!

不多时,阮小七也跃出了水面,随即快速向李衍和王伦游来!

见到阮小七这差点要了他的活阎王,王伦也顾不上呼吸这绝世美味了,连忙道:“小可情愿给哥哥当忠犬,求哥哥饶过小可这一次!”

李衍看着王伦的双眼悠悠地说道:“只此一次,再有下次……”

王伦极为干脆的发誓道:“再有下次,让小可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李衍道:“好,如果真有下次,我会帮你完成你的誓言。”

王伦心里一凛!

不过很快王伦就坦然道:“小可绝不会给哥哥这个机会!”

这时,阮小七来到李衍身边,然后帮着李衍将王伦拖回小船之上。

刚一上船,阮小七就道:“这样不忠不义的猪狗就该喂鱼,哥哥救他作甚!”

王伦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同时王伦的心也提了起来!

李衍一瞪眼,道:“王伦兄弟唤我哥哥,他是猪狗,我是什么,还不快给王伦兄弟赔罪!”

听李衍这般维护他,王伦提起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

阮小七小声嘟囔道:“哥哥千般好,就是恁地大肚!”

虽然不情不愿,可不敢违背李衍命令的阮小七,还是勉强一拱手,道:“哥哥让俺给你这厮赔个罪,俺就先给你这厮赔个罪!”,随即阮小七语气一转,狠声又道:“可有一样,你这厮如果还敢动歪心思,七爷认识你这厮,七爷的刀可不认识你这厮,你这厮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七爷也一定要找到你这厮然后给你这厮戳上一百个窟窿!”

……

第三十二章 建军



“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较场上,李衍看着时迁问道。

时迁搓着手说:“一个都没有。”

正等着选兵的阮小二、阮小五、广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邓飞等人全都不信他们自己的耳朵,“这时迁是不是傻?”

不怪阮小二等人会这么想,只要不是瞎子,不可能看不出来,李衍这两营十都兵卒,全都是服从性极高的好兵坯子!

虽然表面上大家全都在谈笑风声,可暗地里阮小二等人其实早就开始挑选他们各自中意的好兵坯子了!

这一挑之下,更让阮小二等人眉开眼笑——他们每人都挑到了几百他们中意的好兵坯子!

与此同时,阮小二等人不无埋怨李衍,“怎么让时迁这个贼先挑,他若是把这些好兵都挑了去,不是毁了这些好兵嘛!”

然而!

让阮小二等人不敢置信的是,时迁竟然没看上这些好兵坯子!

李衍明白时迁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真没有吗?他们中也有身轻脚快的,还有能百步穿杨的,难道全都不能为兄弟你所用吗?”

时迁能看出来李衍重视他和他的走报机密特种营,否则李衍也不能真让他第一个挑兵了!

可也正是因为李衍重视时迁,想报效李衍知遇之恩的时迁才不能将就,要不然就辜负了李衍对他的重视了!

时迁道:“哥哥,时迁非是看不出来哥哥这些都是极难得的好兵,可……他们身上兵气太重,而且哥哥这些兵更有一股官军没有的精气神,这精气神已经印入到他们的骨子里,明眼人一看便知,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哥哥跟我说的深入敌人内部刺探情报、敌后破坏等特战任务。”

听时迁这么说,李衍不禁有些失望!

李衍清楚,时迁所言不虚,他亲手带出来的这些兵,不错是不错,但气质太特殊,进而有些不适合伪装,也就不适合向敌后渗透!

有人可能问了,既然李衍明知道这些兵不适合,怎么还让时迁挑呢?

这是有原因的。

时迁和时迁的人到底都是贼,他们这些人真的可靠吗?退一步说,就算时迁是可靠的,但时迁的人也绝对可靠的吗?将来走报机密特种营做大了,他们会听他李衍的命令吗?别人如果给走报机密特种营优厚的待遇,走报机密特种营会不会转投其他人,甚至调转枪口来对付他李衍?

别以为李衍这是杞人忧天。

岳飞征战半生,其中有一大半时间其实是跟调转枪口的自己人在打仗。

所以这种事不得不防。

而李衍亲自训练的这一千人虽然不多,但他们服从性强,而且绝大多都绝对忠于李衍,他们中的一些要是能进入时迁的走报机密特种营,必定会大大增加走报机密特种营的忠诚。

可惜!

万事皆一利一弊,李衍训练的这一千人虽然服从性强、忠诚,但却无法胜任特战工作!

这种情况下,李衍也只能选择相信时迁,同时再想些其它办法来增加走报机密特种营的忠诚。

打定主意,李衍道:“既然他们不行,那兄弟就费些心去江湖上招募好汉加入走报机密特种营,从今以后走报机密特种营就托付给兄弟了,为兄能做的就是鼎力支持!”

时迁一拜在地,道:“哥哥给小弟两年时间,小弟必为哥哥建造一个天下闻名的走报机密特种营!”

李衍将时迁扶起,道:“好!为兄拭目以待!”

见李衍对时迁这个贼如此看重,其他人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心里无不在说:“我也拭目以待,看看这个贼到底能建出一个什么鸟营来!”

时迁不挑了之后,阮小二和阮小五立即下场去挑水营的兵卒。

倒不是说欺负广慧等人是后来的,而是水营比较特殊,他们的兵卒必须会水,而这一千兵卒中会水的实在是不足两百,所以才让阮小二和阮小五先挑。

至于阮小七。

在跟阮小七谈过了之后,阮小七不再担任水营头领,而是正式成为李衍的亲随头领之一。

李衍之所以让阮小七当自己的亲随头领,不是因为阮小七的武功,离开水的阮小七,武功真的很一般,可能都不是李逵那个三流高手的对手,而是因为阮小七忠心,还因为阮小七无时无刻不在竭尽全力帮李衍拉人入伙,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只要阮小七在李衍身边,水泊梁山的水营就在李衍手上,那么得靠水营进出和防御的水泊梁山就不会有任何变故!

生于小村长于小村的阮小七也乐得跟在李衍身边长见识,自然愿意给李衍当亲随头领!

阮小二和阮小五也高兴李衍喜欢他们弟弟阮小七,愿意看见他们弟弟阮小七跟在李衍身边见世面!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都赢的安排。

阮小二和阮小五各挑了一都兵卒之后,广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邓飞轮流下去挑选兵卒——为了和睦,也为了均衡各都的实力,每次每个头领下场只挑十人,然后轮到下一个头领下场挑十人,以此类推,最后他们五人每人挑选一都人马,剩下的三都人马继续由宋万统带。

顺便说一句,广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邓飞这五都士卒全都是步军,没有马军。

李衍之所以不建立马军,倒不是说现在的水泊梁山凑不出来一都马军,而是因为他们这些人不会建立马军。

李衍就不说了,虽然一直在偷偷研究兵书,可水平还是极为有限,建立步军尚且是二把刀,就更别提建立马军了。

山士奇、竺敬、邓飞本身虽然会骑马,未来也都是马军将领,可现在的他们还都没脱离江湖人的范畴,当一步军都头尚且还都不合格,怎么可能去管理更专业的马军?

广慧和卞祥的底子更差,连马都还没骑明白,就更别提去建立马军了。

所以,目前广慧、山士奇、竺敬、卞祥、邓飞只能先建立五都步兵,其中广慧所建的是守备军,山士奇、竺敬、卞祥、邓飞建立的是野战军。

换而言之,虽然李衍蓟州之行赚回来了九个头领,可现在水泊梁山可战的野战军仍是只有一营,其中一都还是主要负责守备的,而且每个都的都头都是菜到不能再菜的菜鸟。

但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怎么样,水泊梁山都已经建军了,算是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

第三十三章 风雪山神庙



拈絮撏绵,裁几片大如拷栳。见林间竹屋茅茨,争些儿被他压倒。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林冲踏着瑞雪迎着北风飞也似奔到草场门口开了锁,入内看时,暗暗叫苦——那两间草厅已被大雪压倒了!

钻进破屋,看了看已灭的火盘,拽出一条絮被,林冲寻思:“怎地好?”

想起离这半里路上有一古庙可以安身,林冲暗道:“我且去那里宿一夜,等到天明,再作理会。”

把被卷了,花枪挑着酒葫芦,依旧把门拽上,锁了,便向那山神庙走去。

入得庙门,再把门掩上,傍边有一块大石头,搬过来倚住了门。

再一看破亩,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神,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

林冲把枪和酒葫芦放在纸堆上,将那条絮被放开。

先取下毡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又把早有五分湿了的白布衫脱将下来和毡笠一起放在供桌上,然后把被扯来,盖了半截下身,之后一边喝着葫芦中的冷酒、一边啃着硬冷的牛肉。

正吃时,只听得外面必必剥剥地爆响,林冲跳起身来,就壁缝里看时,只见草料场里火起,刮刮杂杂的烧着。但见:

雪欺火势,草助火威。偏愁草上有风,更讶雪中送炭。赤龙斗跃,如何玉甲纷纷;粉蝶争飞,遮莫火莲焰焰。初疑炎帝纵神驹,此方刍牧;又猜南方逐朱雀,遍处营巢。谁知是白地里起灾殃,也须信暗室中开电目。看这火,能教烈士无明发;对这雪,应使奸邪心胆寒。

林冲拿了花枪,就要开门去救火!

可就在这时,只听得外面有三个人脚步响,并且直奔山神庙而来。

用手推庙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三人便在庙檐下点了一堆火。

其中一人道:“这条计如何?”

一个应道:“亏得管营、差拨两位用心!回到京师,禀过太尉,保你二位做大官!”

又一个道:“小人直爬入墙里去,四下草堆上,点了十来个火把,想走那里去?”

那一个道:“这会应已烧个八分熟了!”

又听得一个道:“便是逃得性命,烧了大军的草料场,也是个死罪!”

又一个道:“我们回城里去罢。”

一个道:“再看一看,拾得他一两块骨头回京,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也知道我们真完备了此事。”

林冲很快就听出了这三人分别是差拨、陆谦、富安,自思道:“天可怜见我林冲!若不是倒了草厅,我准定被这厮们烧死了!”

林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得踢开石头,挺着花枪,左手拽开庙门,大呵一声:“泼贼那里去!”

三人都惊呆了,以至于连腿都迈不开!

林冲举手一枪,先拨倒了差拨!

陆谦乞道:“饶命!”,却是一步也迈不开!

富安挣扎着跑了不到十步,被林冲从后面赶上,后心只一枪,就搠倒在雪地,血染雪地红!

翻身回来,陆谦才跑出去了三四步!

林冲喝声道:“好贼,你待哪里去!”,抓枪横扫,就将陆谦打翻在雪地上!

把枪搠在地里,林冲用脚踏住陆谦胸口,呵道:“泼贼,我自来又和你无甚么冤仇,你如何这等害我?”

陆谦哭道:“不干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来!”

林冲骂道:“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便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抽出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

回头看时,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

林冲冲过去按住,呵道:“你这厮原来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

将差拨戳死后,又将差拨的头割下来,挑在枪上。

回来,把富安、陆谦的头都割了下来。

把刀搠在地里,将三个人头发结做一处,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系了胳膊,把毡笠子带上,将葫芦里冷酒都喝尽了,提了枪,便出庙门一路向东……

……

说时杀气侵人冷,讲处悲风透骨寒!

那雪越下越大,林冲身上单薄,当不过那寒冷,一步高,一步低,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久多远,被一股猛烈的寒风一吹,林冲随着那山涧边倒了!

挣扎了又挣扎,林冲到底还是没能站起来!

看着天上飘下的鹅毛大雪,几滴滚烫的泪水从林冲的眼角滚落……

……

也该林冲命不该绝!

柴进府上的几个庄客路过山涧救了林冲一命。

等林冲再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柴进!

柴进问:“教头为何到此?”

林冲慢慢坐起,道:“哎!一言难尽!”,然后林冲就把火烧草料场一事告诉给了柴进。

柴进听罢,道:“兄长如此命蹇……但请放心,这里是小弟的东庄,且住几时,然后再做商量。”

叫庄客取来一套衣裳,又叫林冲从里到外都换了一身新,然后请林冲去暖阁里坐定,再然后安排酒菜款待林冲。

自此林冲便在柴进的东庄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话下。

却说沧州牢城营里管营首状告林冲:林冲杀死差拨、陆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沿烧大军草料场!

州尹大惊,随即押了公文帖,仰缉捕人员将带做公的,沿乡,历邑,道店,村坊,四处张挂,出三千贯信赏钱,捉拿正犯林冲。

林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找到柴进道:“非是大官人不留小人,只因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倘或寻到大官人庄上,犹恐负累大官人不好。既蒙大官人仗义疏财,求借林冲些小盘缠,投奔他处栖身,异日不死,当效犬马之报。”

柴进道:“既是兄长要行,小弟有个去处,作书一封与兄长前去。”

林冲道:“若得大官人如此周济,教小人安身立命。只不知投何处去?”

柴进道:“是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如今有一群好汉在那里扎寨聚义替天行道。为首之人乃是小弟之前跟兄长说过的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汉——铁棍至尊李衍!”

……

第三十四章 压寨夫人(上)



东昌府一条背街上。

朱富纠缠一个碧眼重瞳虬髯过腹的汉子说:“我家大官人的宝马非皇甫端哥哥不能医治,求哥哥看在医者父母心的份上移驾我们庄上一趟!”

朱富身旁的杜迁、邓飞以及一个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的大汉,也纷纷帮着朱富劝说皇甫端:

“紫髯伯慈悲,怜我等百里路苦,随我等回庄吧!”

“兄长但去,钱银之事好说,我家大官人乃是舍遮之人,必不会少兄长的医资!”

“若请不到贤兄,我家大官人的宝马必死无疑,我们也必受牵连,还望贤兄救我等一救!”

“……”

原来,邓飞说完锦豹子杨林入伙,正碰上来赚皇甫端上山的朱富和杜迁。

于是,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就一同来哄皇甫端上山。

哪成想,也不知是被皇甫端看出了端倪,还是怎地,皇甫端就是不跟他们走,任他们磨破了嘴皮!

皇甫端见朱富四人难缠,道:“小人非是不想赚你家的钱银,而是小人有一件要事,暂时不方便离开,几位兄弟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皇甫端根本不吃软的,朱富不着痕迹的给杜迁、邓飞、杨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准备来硬的——也就是他们之前说好的找机会麻翻皇甫端,然后带皇甫端回水泊梁山。

就在这时,皇甫端突然驻足猛回头看向一匹枣骡马,称赞道:“好一匹马!”

由于皇甫端驻足,朱富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过他们看的不是马,而是马旁立着的一个少女,但见:

那少女生的娉娉婷婷,好象初出水的莲花,说不出那般娇艳,简直闭月又羞花!

杨林啧啧道:“天下竟有这般好女子!”

让皇甫端等人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行人驻足看马看少女的举动,竟惹得一人大怒!

你道这是何人?

此人姓刘名广,原在沂州府东光平巷做东城防御,因失了差使而落了职,吃那青苗手实钱追通不过,只得把祖遗的一所房子变卖了赔偿,如今只得领着一家老小搬到偏远乡下居住,路经此地。

可以说,此时正是刘广满肚子气没处发之时!

正巧!

见皇甫端打量他的宝马,杜迁等人又打量他的宝贝女儿!

刘广立即暴怒,大骂:“一群该杀的贼,竟敢惦记老爷的宝马、女儿,讨打!”

说话间,刘广就提起双拳向皇甫端冲来!

见刘广如此霸道,杜迁等人大怒不已!

虽然水泊梁山军纪很严,可他们现在的身份说到底还都是强人,就算将来成为义军,那他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军人,怎能忍下这种辱骂?

更何况,虽然杨林准备入伙,但毕竟还没有上山,目前还是快意恩仇说动手就动手的江湖人,如何能忍受刘广的辱骂?

杨林二话不说,提拳就迎了上去!

片刻过后,杨林便和刘广战到了一起!

拳来脚往交手了一小会之后,杨林的心就是一紧——他不是刘广的对手!

这并不奇怪,刘广虽然暴躁蛮横,但手段却是不弱的,与朱仝、穆弘这些弱八彪实力相当,杨林虽有些手段,但跟刘广却是不能相比的。

见杨林不敌,杜迁和邓飞立即上前帮忙!

然而!

虽然是以一敌三,但刘广仍不落下风,而且越战越勇!

杜迁一个不查,被刘广一脚踹中大腿,暂时退出了战场!

见已建功,刘广“哈哈”一笑,继续战杨林和邓飞!

朱富知道,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否则他们非全军覆没不可!

朱富大喊:“动兵器!”,然后就从袖中抽出一短刀也向刘广杀将过去!

听了朱富的提醒,除了没有兵器在身的杨林没有什么反应,邓飞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条铁链,那边杜迁也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瘸着腿向刘广杀将过去。

刘广托大了!

他的武功是比杜迁等人高!

可好虎架不住群狼,更何况杜迁等人还有兵器在手,尤其是邓飞手中铁链,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中长兵器!

所以,在朱富也加入战局之后,刘广立即落入下风!

不一会,刘广就难以支撑,被邓飞一铁链扫中手臂,骨折筋断!

刘广大骇,随即飞起双脚将杜迁和朱富逼退,然后逃也似的冲向他的枣骡马,再然后一跃而上!

刚一坐好,刘广就想将他女儿拉上马一块逃!

可刘广定睛一看,邓飞和杨林已经追杀过来,如果去拉女儿,必会被邓飞和杨林追上!

迟疑了一下,刘广一咬牙,随即去拉女儿的手一翻猛拍向马屁股,同时大喊:“女儿莫怕,爹爹现在就去搬兵,定剿了这贼窝救你出火海!”

不得不说,皇甫端的眼光真不差,刘广的枣骡马的确是匹好马——一得刘广的命令,枣骡马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根本不给邓飞和杨林追杀刘广的机会!

“杀才!算你这厮跑得快!”杨林唾道!

这时,想起刘广的女儿还在,杨林下意识的看向少女!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看向少女!

让众人惊奇的是,这少女眼中并无惧色,而是不紧不慢的盈盈一拜,然后轻启朱唇道:“几位叔伯请了。”

邓飞有些佩服少女的胆色,再加上少女我见犹怜的相貌,不禁都动了恻隐之心!

少女又道:“几位叔伯容奴告禀:奴家姓刘小字慧娘,刚刚与几位叔伯厮打之人乃是家父,姓刘名广,在沂州府东光平巷做东城防御,今日实受了上官一些气,才冲撞了几位叔伯,如今他臂已断,算是受了教训,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听刘慧娘这么说,邓飞一想也是,他们这边就杜迁挨了刘广一脚,而刘广则被打断了手臂,可以说此生不残也废,算算他们的确不亏,此事这么了了也无不可,便道:“你那爹爹太过霸道,今日若不是我等还有些手段,必吃他一顿好拳脚,你回去后劝他戒骄戒躁,谁人不是爹生娘养。”

刘慧娘又盈盈一拜,道:“必去劝他。”

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那么此事真有可能到此为止,当然,前题是断了手臂的刘广肯善罢甘休。

可就在邓飞说“那你去罢……”之际,朱富突然开口道:“且慢!”

邓飞看向朱富,不解道:“兄弟何意?”

朱富眼珠微微一动,然后看了一旁担心不已又踌躇不决的皇甫端一眼,再然后看向刘慧娘,道:“我观这位小姐与哥哥有一段好姻缘,咱们何不请她回山与哥哥做个压寨夫人?”

……

第三十五章 压寨夫人(下)



“我观这位小姐与哥哥有一段好姻缘,咱们何不请她回山与哥哥做个压寨夫人?”

朱富此言一出,杜迁、邓飞、杨林均是一怔!

刘慧娘眼中则闪过一丝苦色,可随即就又神色如常,只有她在袖子中紧攥着的手能表现出她的真实内心!

杜迁小声道:“可哥哥向来不许强抢民女……”

朱富辩道:“这位小姐可不是什么民女,她是想要我等性命的仇人之女,饶她一命已是便宜她,于哥哥做个压寨夫人有何不可?”

“这……”

杜迁有些犹豫不决!

杨林“哈哈”一笑,道:“如此最好,我正不知拿何物当见面礼见哥哥,如今却是有了!”

朱富看向杨林,心知这杨林十有八是知道了自己的盘算!

邓飞犹豫道:“这……会不会坏了哥哥的仁义?”

杨林将邓飞拉到一边,小声说:“我虽不知为何,但从朱富兄弟的表现来看,哥哥定是极重视这紫髯伯,以至于朱富兄弟甚至不惜动了麻翻了紫髯伯将他强行带回山的念头,如今却是不用这般麻烦了,只要将这位小姐带上山,这紫髯伯就必须得跟咱们上山聚义替天行道。”,杨林提高声音接着道:“那刘广暴躁蛮横,今番被咱们打伤了手臂,又岂能善罢甘休,咱们若是再将他的女儿带走,以那刘广的暴躁脾气,定会没完没了,咱们可不是这东昌府之人,那刘广哪里寻得到咱们,只能寻到不肯离家的紫髯伯,然后向紫髯伯发难,要紫髯伯赔他手臂和女儿,他是官面上行走之人,必有相好的亲朋友,紫髯伯怕是少不得刺配千里,兴许会将紫髯伯刺配到那十死无生的沙门岛!”

邓飞也知道李衍重视皇甫端,因此,尽管对刘慧娘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却不敢坏了李衍的大事。

杨林已经将这话头引了出来,朱富立即顺势劝皇甫端道:“事已至此,哥哥还是跟我等走吧,免得受那牢狱之灾死于非命。”

皇甫端苦笑不已!

他就看了一眼别人的马夸了一句那马好,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

皇甫端道:“跟你们去了,就能避免那刘广报复?”

刘慧娘突然开口道:“他们认为凭梁山泊的八百里水泊能抵挡住朝廷的围剿……”

杜迁等人惊奇不已!

从始至终他们这些人可都没提过他们是水泊梁山的人,没想到这刘慧娘一语就道破了他们的来历!

刘慧娘继续自救道:“梁山泊易守难攻不假,但官府若是一心围剿,未必就不能攻破那蓼儿洼、宛子城。”,然后刘慧娘语气一缓,又道:“铁棍至尊规划的发展路线是对的,多做善事,反贪官不反朝廷,等待恰当时机接受朝廷招安,带领诸位叔伯建功立业……奴家劝诸位叔伯一句,不要为梁山泊招惹祸事,破坏了铁棍至尊的招安大计,今日之事,不带走奴家,你我双方并无太大仇恨,不至于不死不休,奴家再寻个机会好好劝一劝家父,此事就此了了,咱们双方今后永不相见……”

听刘慧娘这么说,杜迁和邓飞不禁有些迟疑,甚至就连杨林都有些犹豫!

此时就能看出朱富与杜迁等莽夫的不同!

朱富深知李衍对皇甫端的看重,也深知这是他出头进入李衍眼中的难得良机,如果完不成李衍交给他的赚皇甫端上梁山泊的任务,那么不管梁山泊将来发展到何种地步,他都只能是一个局外人!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朱富将刚刚才收起的短刀又抽了出来,然后看着刘慧娘,道:“小姐好口才,有苏秦、张仪之风!然,姑娘的对象却是选错了,实不相瞒,我等接到的任务就是请皇甫端哥哥上梁山泊聚义与我等一同替天行道,其余之事一概不在我等的考虑范围内,至于未来小姐是否会成为我家哥哥的压寨夫人,则得看小姐与我家哥哥有无缘份,也得看小姐能否凭小姐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我家哥哥……未了避免被小姐的言语坏事,从现在开始,小姐若是再开口,就休怪小人心狠手辣,小姐应该清楚,于我等的目的而言,其效果相同,甚至更好一些。”

刘慧娘微微张了张嘴。

那边朱富眼中杀机暴现!

试探出了朱富的底线之后,刘慧娘苦笑不已——秀才遇到兵,她也很无奈!

见刘慧娘很识趣的又闭上了嘴,朱富将头转向皇甫端,道:“今后朱富定找机会于哥哥赔罪,但此事已成,哥哥若不跟我等上梁山泊聚义,怕是少不了被那刘广纠缠,刘广其人哥哥也曾领教,哥哥只看了一眼他的马夸赞他的马好,就遭到他辱骂追打,如今他断了一臂,又被我等掠走了女儿,会如何对哥哥,哥哥可想而知……我家哥哥极为仰慕哥哥的医术,哥哥若是跟我等上山聚义共同替天行道,必会受到最高礼遇,一展生平抱负!”

形势逼人强,不跟朱富他们上梁山泊,就会面临暴躁蛮横的刘广的报复,惹来滔天之祸。

他自己倒也罢了,如是连累妻儿该如何是好?

而且,说不准朱富他们还会用其它方式再逼他上山。

皇甫端暗道:“罢罢罢,且随他们去吧!”,然后道:“好吧,小人跟你们走,不过小人得先回家一趟。”

朱富道:“那刘广是骑好马走的,迟恐生变……”

皇甫端道:“无妨,小人的家就在前头不远处,小人旁的不取,只取浑家和幼子以及一匹马,然后就跟几位大王走,如何?”

朱富道:“取家人一同上梁山泊倒也无妨,只是那马就不必取了,我梁山泊虽不富裕,但却不缺哥哥一匹马,这样,我代我家哥哥做主,只要哥哥肯跟我们上山,就送五匹马给哥哥,可否?”——带着马匹目标太大,因此,怕坏事的朱富不想皇甫端带马上路!

皇甫端傲然道:“梁山泊的马加到一起也抵不上我这一匹马!”

邓飞奇道:“你那是什么马,竟敢口出狂言,难道是汗血宝马?”

让邓飞没想到的是,皇甫端竟然说:“然也!”

……

第三十六章 狮子骢



已得朱贵先回报知,李衍派遣阮小七以及几个小头目棹船去酒店迎接杨林和皇甫端等人。

朱贵、朱富、邓飞、杜迁陪同杨林、皇甫端包括皇甫端的妻儿以及刘慧娘都到金沙滩岸下船,然后在鼓乐中乘马坐轿迎上寨来。

到得关下,李衍亲自领着王伦、宋万、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广慧、山士奇、竺敬、卞祥、裴宣、孟康等十一个头领,给杨林和皇甫端等人摆了接风酒。

共饮几碗过后,李衍左手抓着杨林的手腕、右手抓着皇甫端的手腕,大笑道:“今日得杨林兄弟和皇甫端兄弟加入我梁山泊,我梁山泊兴旺指日可待!”

“杨林兄弟,小弟可等你多时了!”

“杨林兄弟,你我且再吃上一碗!

“杨林兄弟,跟兄弟讲讲你在彰德府的风光!”

“……”

宋万等好汉对于皇甫端这个兽医并不看重,相反他们很喜欢杨林这个能说会道的江湖人,不过因为李衍很是看重皇甫端,他们也不敢怠慢皇甫端!

“皇甫端兄弟,听说你带来了一匹汗血宝马,牵来让我们耍耍撒!”

“皇甫端兄弟,你那匹汗血宝马叫什么名堂?”

“不知皇甫端兄弟从何处得到的这匹汗血宝马?”

“……”

武人爱马,不亚于爱兵器,一匹好马在关键的时候,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不说旁人,就说邓飞。

如果邓飞能有一匹好马,在纵马去救索超的时候,就不会因为马不行而被石宝一刀砍做两段了。

更何况,有伯乐之称的皇甫端,还说这是一匹汗血宝马!

试问,他们这些爱马如命的武人能不动心吗?

见众人全都追问皇甫端的宝马,李衍眼睛一瞪,道:“皇甫端兄弟的宝马永远都是皇甫端兄弟的,你们不许打它的主意!”,然后李衍看向皇甫端又保证道:“兄弟但请放心,只要有我李衍一日,你的宝马定不会属于旁人!”

听李衍这么一说,宋万等人无不面带尴尬的一缩头,不敢再惦记皇甫端的汗血宝马了!

听出了李衍对他的维护,又想到朱富此前说过李衍很重视他,皇甫端心下一松,同时对逼他上梁山的李衍稍稍有了一点好感!

皇甫端虽然算不得一个太聪明的人,但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作为一个真正懂马的人,皇甫端并不想他的这匹汗血宝马永远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因此,皇甫端冲李衍一拜到地,然后道:“不久前小人去了一趟太行山,在山脚下,小人看到它居然被套着嚼子拉一辆盐车翻越太行山,当时,它的蹄子都快磨烂了,身上被拉套勒出了深深的血痕,浑身躺着血汗,我当即就将它买下,听它的原主人说,它的母亲是他家马厩里一匹特别健壮的五色母马,有一日母马跳出马厩跟一匹极为高大神骏的野马跑了,几日后,母马回来,不久就生下了它,它从生下来开始,就特别暴躁,而且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原主人被它踢断了腿,一气之气就强行给他套上嚼子,让它拉最重的盐车,想要用这种方法将它驯服。”

皇甫端蔑视的一笑,又道:“如果这样就能驯服它,它就不是汗血宝马了……它从未屈服过,至今为止,无一人骑过它!”

说到这里,皇甫端冲宋万等人一抱拳,道:“小人不是武人,所以并不需要宝马,诸位好汉谁能骑上它,就将它牵走吧。”

李衍刚想说话,皇甫端就冲李衍一拱手,道:“哥哥爱护小人的心意小人明白,但真正的千里马是没有养在马厩里的,它们属于战场!”

听皇甫端这么说,李衍也就不再言语,任由皇甫端去将那匹汗血宝马牵过来。

不一会,皇甫端就牵来了一匹高大的青白杂毛马。

一见此马,李衍先是一怔,随即不禁大失所望——它除了高大一些,跟普通的杂毛马几乎没差,与李衍想象当中的神骏的汗血宝马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仅李衍,其他人也都觉得皇甫端有些夸夸其谈了,这根本就不是汗血宝马,甚至还有人认为皇甫端可能牵错了马!

山士奇忍不住道:“这就是汗血宝马?”

皇甫端点点头,道:“不错,血统极为纯正的汗血宝马。”

广慧问:“它叫名堂?”

皇甫端道:“狮子骢。”

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集体愕然!

为什么所有人都愕然?

只因为这狮子骢实在是太有名了!

隋文帝时,大宛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名为狮子骢,十分神骏,可以朝发西京,暮至东洛。

长安到洛阳六百里路,它一天就跑完了。

惟郎将裴仁基能驭之——在在《说唐》、《兴唐传》等书中,隋唐第三条好汉裴元庆就是裴仁基的第三个儿子。

后来,隋朝灭亡,狮子骢不知所踪。

到了唐太宗时期,宫里又出现了一匹狮子骢。

这匹狮子骢性子十分暴烈,谁也无法制服。

这时候有一个才人站出来,言于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须三物,一铁鞭,二铁楇,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铁楇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

唐太宗一听心想好狠,从此就不大太搭理这个才人。

这才人姓武,号媚娘。

这狮子骢差点毁了一代女皇,怎么能没名?

但是!

传说中的狮子骢异常神骏!

这匹杂毛马除了大点哪有一丝神骏?

山士奇实在是不信这匹杂毛马就是传说当中的狮子骢,因此道:“它真是狮子骢?”

皇甫端笑说:“兄弟可以去试试,不过要注意,它的蹄子还没长好,暂时不能剧烈奔跑,兄弟最好点到为止。”

说到这,皇甫端看向朱富道:“我不跟你们来,就是因为我得精心照顾它,它的蹄子每天都得抹我制作的草药,这样它才能完全恢复如初。”

山士奇不信这匹杂毛马就是大名鼎鼎的狮子骢!

退一步说,这匹杂毛马如果真是狮子骢,那更好,他山士奇正好可以驯服它,让它当自己的坐骑!

所以,听皇甫端让他试试,山士奇二话不说就向杂毛马走去……

……

第三十七章 驯马(上)

谢谢“上班打游戏”道友的一百一十元打赏,谢谢!谢谢!谢谢!重要的事说三遍,您给了我好好写下去的动力,诚挚感谢,愿道友一切都好,笑口常在!!!



人类对马匹的分类非常精细:

“骝”是指黑鬃、黑尾巴的红马。

“骢”是指青白杂毛马,又叫菊花青。

“骊”是深黑色的马。

“骐”是有青黑色文理的马。

“骅”是赤色的马。

“骓”是苍白杂色的马。

没有一种动物,能像马一样被人类用如此细致的称呼进行区分,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人类对马的喜欢。

秦末楚汉相争时期,出了一匹名马,叫乌骓,主人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

骓字本意为苍白毛杂色的马,前面冠以一个乌字,即指通体黑毛但有杂色的马。

项羽的这匹乌骓,据考证与后世的河曲马同源,出于黄河第一曲的甘肃、青海交界,那里水草丰茂,马匹精壮擅于奔驰。

项羽对乌骓马极其喜欢,甚至在他四面楚歌时,还不忘做了一首《垓下歌》,把乌骓马放到了和爱妾虞姬相当的地位。

乌骓马对主人也无比忠贞,项羽乌江自刎以后,它也哀鸣而死,尸体化为一座山脉,传说即后世的马鞍山。

项羽死后,刘邦得了天下。

可是天下战乱太久,民生凋敝,天子出行连四匹纯色的辕马都凑不出来。

于是从刘邦开始,实行黄老之治,让天下休养生息。

到了汉文帝时,经济复兴,天子又开始搞七骏、八骏这套玩意儿了,而且他的宠物比周穆王、秦穆王还要多,一共有九匹骏马,号称九逸,名字分别是:浮云、赤电、绝群、逸群、紫燕骝、禄螭骢、龙子、嶙驹、绝尘。

到了汉武帝时代,这些马统统都靠边站了,因为从西域大宛国横空出世了一种名马,夺取一切荣耀与光彩,令其他马种黯然失色。

它就是汗血宝马。

根据史料记载,张骞通西域以后,回报说乌孙和大宛国有一种汗血宝马,是天马后裔。

天马本来生活在高山之上,人类根本捉不到。

当地人就把母马送过去与之交培,然后生下有天马血统的小马驹,外号天马子。

这些天马子天生神骏,而且一跑起来浑身流的汗如血色一般。

它们就是汗血宝马。

汉武帝听说汗血宝马以后,派人攻打大宛。

大宛王撑不住了,为了表示臣服,每年向中原进贡两匹汗血宝马。

汉武帝把乌孙马称为西极马,把大宛马称为天马,并为此特意作了一首《西极天马歌》:“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从此汗血宝马就成了中原最高等级骏马的代名词。

每年两匹汗血宝马,汉武帝犹嫌不够,还派人大量引进西域种马,改良中原马的品种。

可惜!

这只是汉武帝一厢情愿!

汗血宝马在中原繁衍下去,天马的基因被分化得越来越少,几代之后,也就不再流血汗、不再具有日行千里的特质了。

汗血宝马在中原绝迹。

直到隋朝时,同样是大宛国,又进献了一匹汗血宝马。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狮子骢。

……

听皇甫端让他试试,山士奇二话不说,就径直向狮子骢走去。

狮子骢看了山士奇一眼,并未理会。

山士奇生在沁州富户之家,见贯了烈马,也亲手训服过不少烈马,算得上是一个驯马高手,这也是他敢第一个上来训狮子骢的原因。

围着狮子骢转了一会,山士奇看准时机,从狮子骢的左前侧面一跃向马背飞去!

可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无比的狮子骢,突然猛得向右前一跃,根本不给山士奇跳上它背的机会!

而这还不算完,狮子骢还飞起一脚直奔山士奇的腰腹踢去!

这一脚要是被狮子骢踢中,山士奇就是不死,也绝对得休养个一年半载!

如果换成一般人,在半空之中是绝难躲开狮子骢的这一脚!

不过!

山士奇可不是一般人!

见狮子骢的马腿踢来,山士奇腰身一用力,使了一个千斤坠,随即就地一滚,擦着狮子骢的腿躲开了狮子骢的这一脚!

你要是以为这就完了,那可就大错特错!

狮子骢得势不饶人,一边倒退、一边连着踢山士奇!

被踢了一个措手不及的山士奇,别提有多狼狈了!

最后连滚带爬爬上了亭柱得才算是捡了条性命!

安全之后,山士奇别提有多火大了!

这么多兄弟看着呐,今天他要是不驯服这狮子骢,未来必成笑柄!

不过已经领教过狮子骢厉害的山士奇,丝毫不敢大意和冒失!

等狮子骢离开,山士奇从亭柱下来,然后驯马经验丰富的山士奇选择不断挑衅狮子骢,再然后跟狮子骢游斗,之后寻找狮子骢的破绽骑上狮子骢的背!

可让山士奇下巴都掉到了地上的是,狮子骢很快就不理他了,然后静静的看着他演戏!

见狮子骢如此聪明,山士奇终于开始相信,它有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狮子骢!

不仅山士奇,其他人也都开始相信它是狮子骢了,进而越发的想看到山士奇驯服狮子骢!

阮小七大喊:“士奇兄弟,上啊,别让一头畜生看不起咱们梁山好汉!”

邓飞道:“我敢打赌,士奇兄弟驯服不了这狮子骢!”

卞祥喊道:“士奇兄弟,你这是驯马呢,还是相面呢?要不然,你下来换俺上吧。”

“……”

众人的嬉笑声,让山士奇臊得面红耳赤!

可山士奇又实在是拿这狮子骢没招!

这时,竺敬看不下去了!

竺敬猛得向狮子骢冲去,大有也要去驯一驯这狮子骢之意!

见竺敬以如此势头向自己冲来,狮子骢不禁看向竺敬!

然而就在竺敬即将冲到狮子骢身前之际,竺敬却做了一个让人极为费解的举动——他竟然又突然停了下来!

就在众人纳闷不已之际,一个长大的黑影一跃跳上了狮子骢的背!

原来,竺敬根本就不是要亲自驯服狮子骢,他只不过是为山士奇创造一个可以骑上狮子骢背的机会!

和竺敬极有默契的山士奇,没有辜负竺敬——山士奇果断抓住了这个机会,一跃骑上了狮子骢的背!

……

第三十八章 驯马(中)



在竺敬的帮助下,山士奇终于如愿以偿的骑上了狮子骢。

那这样就能驯服汗血宝马狮子骢了吗?

开什么玩笑,如果狮子骢如此轻易就能被驯服,那么也就不可能只有裴仁基一人驯服过狮子骢了!

感到有人骑上了它的背,骐骥一跃,狮子骢就蹿了出去,众人眼前青光一闪,狮子骢就栽着山士奇跑出去了近百丈!

这时,众人才知道这狮子骢当真是汗血宝马,否则绝不可能有这么惊人的速度!

狮子骢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快到李衍凭感觉判断,它的时速搞不好能达到一百公里!

这速度太惊人了!

以至于李衍第一次对这狮子骢动了贪心!

就在李衍等人准备好好欣赏一下狮子骢的雄姿之际,狮子骢猛然停了下来!

狮子骢停得是如此突然,突然到如果现在骑在它背上的人是李衍,那么绝对会被它射出去!

山士奇没有被射出去,他死死的攥着狮子骢的鬃毛,双腿紧紧的扣着狮子骢的肚子,就这么硬生生的挺住了,可见山士奇的骑术之高!

然而这还不算完!

见这样都没能甩到山士奇,狮子骢直接就地一打滚!

而且,狮子骢不紧滚一下,并且是连番打滚!

不得不说,山士奇也真是一条硬汉!不论狮子骢怎么滚,山士奇就是不从狮子骢的背上下来,哪怕他被狮子骢弄得伤痕累累!

这一刻,没人再像之前那样笑话山士奇,而是不约而同佩服起山士奇的硬气来!

与此同时,众人无不希望山士奇能驯服这狮子骢!

可惜!

这只能是众人的想法!

见打滚也不能将山士奇这个讨厌的人类从它自己背上弄下去,狮子骢再次战起来,然后继续奔跑!

山士奇紧了紧他手上的马鬃,又紧了紧他扣住马腹的双腿——他和狮子骢杠上了,今天非驯服这匹烈马不可!

不过!

很快山士奇就发现他这个决心下早了——狮子骢竟然载着他直奔一块巨石撞去!

刚开始,山士奇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狮子骢这只是吓唬他!

可很快,山士奇就发现,这真是侥幸,因为狮子骢不仅丝毫都没有减速,反而又开始加速了,好像真准备跟他同归于尽!

山士奇骇然,“此马的性子竟这么烈?”

由不得山士奇不信!

离巨石只有不到十丈距离之际,狮子骢再次加速!

不需多,也就三五息过后,这一马一人就会撞到巨石之上,然后双双撞亡!

山士奇紧张的混身都是汗!

可狮子骢仍没有半点减速的意思,甚至山士奇隐隐感觉狮子骢好像又加速了!

在离巨石只有一丈五的距离时,山士奇再也挺不住了——他不敢拿他自己的命赌!

山士奇一翻身跳下了狮子骢,随即向前滚动卸去惯力,最后靠双腿蹬住巨石,才勉强让他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

定睛一看,那狮子骢竟然已经到了他身边,并且立起双脚,想要踩死他!

山士奇赶紧狼狈躲避,李衍等人也赶紧上前去解救山士奇。

忙活了好一阵,皇甫端才安抚下狮子骢!

山士奇羞怒,想要再去驯服狮子骢!

竺敬抓住山士奇的胳膊,道:“非是哥哥本事不济,而是这狮子骢极猛悍,不能驯。”

李衍也道:“士奇兄弟驯马的本事我等皆看到了,不能驯服这狮子骢非兄弟的本事之过,而是这狮子骢与兄弟无缘。”

有了李衍和竺敬给的台阶,身体状况大跌到已经奈何不了狮子骢的山士奇,道:“罢罢罢,我与匹汗血宝马无缘!”

皇甫端帮狮子骢掸了掸浮土,然后道:“还有兄弟想试一试吗?”

这时,一个等候很久的声音响起:“让俺试试。”

众人看去,却见是卞祥。

卞祥虽然是庄家人出身,但很有上进心——上山不久,卞祥就响应李衍的号召开始勤学识字,李衍创建的讲武堂,卞祥是唯一一个每课必到的头领。

另外,卞祥还勤学马术,每天都至少骑两个时辰的马。

由此可见,卞祥能在田虎那做到右丞相太师绝非没有道理。

当然,虽说卞祥每天都至少练两个时辰骑马,但卞祥的骑术仍远远无法跟从小就勤练马术的山士奇相比。

因此,见卞祥要驯狮子骢,不少人都露出笑意,暗道:“山上骑术最好的山士奇都不行,你行吗?”

卞祥也不废话,直接来到皇甫端身前,道:“皇甫兄弟,让俺试试,可否?”

皇甫端道:“它的蹄子还没长好,别让它剧烈奔跑。”

卞祥道:“放心!”,然后卞祥就来到狮子骢正面,道:“俺跟你比比力气,你输了,以后就跟俺!”

言毕,卞祥就来到狮子骢的左前侧面,然后伸出双臂去抱狮子骢的脖子!

也不知是不是狮子骢听懂了卞祥之言存心跟卞祥比一比力气,竟然任由卞祥抱住它的脖子!

卞祥一喜!

卞祥的两条臂膊有水牛般的气力,曾经掼倒过一头近两千斤重的大水牛,这狮子骢最多也就一千五百斤,绝比不上被他掼倒的那头大水牛!

这是卞祥下场驯狮子骢的信心来源!

卞祥最怕的就是,狮子骢运用它的灵敏躲避比力,那样的话,卞祥可以说是毫无胜机!

结果,狮子骢竟然没躲跟他比力,这让卞祥如何不喜?

卞祥全神贯注,用肩扛住狮子骢的脖子,再然后开始通过拧、扛、压等一系列动作企图将狮子骢掼倒使狮子骢四脚朝天!

可较了一会劲之后,卞祥开始心凉——他竟然掼不倒狮子骢!

力气比不上狮子骢,卞祥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人畜有别,而且狮子骢又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卞祥之所以在明知力气不如狮子骢的情况下还跟狮子骢比力,是因为他掌握了掼牛马的技巧——简单一点说就是,使用拧、扛、压等巧劲借力打力。

这是卞祥苦练了很长时间才掌握的技巧,他就是靠着这个技巧掼倒了那头近两千斤重的大水牛。

可是这些技巧今天却一点都帮不上卞祥,因为聪明的狮子骢根本就不吃卞祥的巧劲!

而且,这狮子骢的力气竟然比那头近两千斤的大水牛还要大出许多!

这种情况下,卞祥也只能靠不断卸狮子骢的力和不断避免被狮子骢掀翻来跟狮子骢比拼耐力,希望在狮子骢力竭之后将狮子骢掼倒。

一人一马以一个并不太美观的姿势像两个摔跤手一般跤斗了起来……

……

第三十九章 驯马(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卞祥虽然未败,但身上已经有腾腾热气,可见卞祥已经大汗淋漓!

再观狮子骢,也开始往外呼出白气,显然,狮子骢也并不十分轻松!

一人一马僵持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狮子骢突然“希律律”的一叫,随即猛得一甩脖子将已经不支的卞祥给扔了出去——卞祥败了!

见此,众人无不惋惜不已!

狮子骢奔过去立起双蹄猛得向卞祥踩去!

李衍等人见之,立即冲过去救卞祥!

卞祥真是累了,几次躲避都是堪堪才躲过狮子骢的踩踏!

而狮子骢显然是被卞祥给激怒了,竟然对卞祥穷追不舍,大有不踩死卞祥誓不罢休之势!

李衍见之大急,不禁全力奔跑去救援卞祥——李衍怎么能让狮子骢踩死自己的五虎将?

最终,李衍先其他人一步到了狮子骢前!

情急之下,李衍也没想太多,直接就给了狮子骢一拳!

这一拳正中狮子骢的肩骨,将狮子骢打得横着退出去了五六米远,并且有些打晃!

李衍追过去还想再给狮子骢一拳,省得这畜生逞凶!

皇甫端没想到看着并不高壮的李衍,一拳竟有这么大威力!

这也就罢了,李衍竟然还想再打狮子骢,这不是要打死狮子骢的节奏吗?

皇甫端急得大喊:“哥哥,莫要伤了这汗血宝马!”

得了皇甫端的提醒,李衍才想起这是汗血宝马,杀之可惜!

可这狮子骢也太猛悍了,不制住它,有可能伤到人!

想到之前卞祥掼狮子骢的动作,李衍有样学样抱住了还在打晃的狮子骢,随即猛得一较劲就将狮子骢给掼倒了,然后就用力将狮子骢按在地上!

狮子骢果然猛悍!

被李衍按倒在地之后,还没从李衍之前那一拳中缓过来的狮子骢就开始不停的挣扎想要站起来!

此时,李衍终于知道卞祥为什么会累成那样了,实是因为这狮子骢的力气也太大了,大到李衍只要稍稍一松懈,就有可能让狮子骢站起来!

无可奈何之下,李衍只能聚精会神跟狮子骢耗下去!

李衍不知道的是,外人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他们看到的是,李衍一拳就将猛悍的狮子骢打退,然后一下子就将卞祥用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掼倒的狮子骢给掼倒了,再然后牢牢的压住暴躁的狮子骢让狮子骢一点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邓飞道:“哥哥真是好神力!”

杨林道:“想不到哥哥竟有恁地神力,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小七道:“你们不知道了吧,哥哥曾在比力时,轻松胜过卞祥兄弟和武二郎。”

孟康问:“武二郎是谁?”

阮小七道:“也是一条好汉,武艺、力气均不在卞祥兄弟之下!”

杜迁道:“此等好汉为何不邀他上山一块聚义替天行道?”

阮小七道:“他不想毁了清白身子。”

邓飞道:“忒不爽利!”

“……”

突然间!

宋万大喊:“狮子骢莫不是流血了!”

众人定睛一看,狮子骢身上不知从何时起出了一层血水!

皇甫端道:“那不是血,是汗。”

虽然嘴上在说话,可皇甫端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李衍和狮子骢!

皇甫端有一种直觉,狮子骢今日怕是找到主人了!

不仅皇甫端死死的盯着李衍,还有一人也死死的盯着李衍!

这个人就是一直静静的站在皇甫端浑身旁的刘慧娘。

刘慧娘真没想到,在一个土匪窝里竟然能看到传说当中的汗血宝马,更没想到能看到可以驯服汗血宝马的人!

博览古今的刘慧娘曾在一本书中看到,当初裴仁基驯服狮子骢的时候,其实是用了跟武则天差不多的办法,而李衍这明显是仅凭力气驯服的狮子骢。

刘慧娘暗道:“观他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却能折服这许多草莽,真是了不起,还有之前驯狮子骢的那两人,具是上将之材,竟也对他唯命是从,世间竟出了此等人物,也不知是祸是福。”

突然想到,李衍有可能强抢她做压寨夫人,刘慧娘脸一红!

偷偷看了看李衍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一眼,再一扫视李衍那精壮的身体,刘慧娘的脸“腾”的一下子更红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女诸葛又岂能是例外?

那边,李衍也开始深喘气了,足可见狮子骢给李衍的压力也不小!

“希律律律律……”

一声长鸣过后,狮子骢突然暴起!

虽然一直在小心戒备,可李衍还是被狮子骢掀了起来!

见此,李衍不敢再有所保留,而是用尽全力将狮子骢又按了回去!

“砰!”

“希律律律律……”

这一下李衍用力太大,让撞到地面上的狮子骢发出了一串悲鸣!

可即便是这样,狮子骢仍然没有屈服,依旧在拼命挣扎、依旧在拼命嘶叫!

只不过,李衍已经感觉出来了,狮子骢的嘶叫声越来越小、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已经不复之前的猛悍了。

等到狮子骢对李衍再也构不成威胁,李衍才看着狮子骢的大眼睛,说:“到此为止吧,我会带你成为这世间第一名马!”

也不知狮子骢是听懂了李衍这大到没边的话,还是没有力气再挣扎了,总之,狮子骢慢慢的不再动了,也不再叫了,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

见此,李衍慢慢的松开了狮子骢,然后一边戒备狮子骢、一边慢慢的站了起来。

狮子骢抬起它的大脑袋用它的大眼珠子盯着李衍看了好一会,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由此可见,狮子骢刚刚并不是力竭了,只是向李衍认输了。

站起来了的狮子骢,并没有跑开,也没有像攻击山士奇和卞祥一样攻击李衍,而是静静的站在李衍对面打量着李衍。

皇甫端大喊:“哥哥,快骑上它,快!”

听言,李衍也反应了过来,然后来到狮子骢身侧,再然后一抓狮子骢的马鬃一跃就骑上了狮子骢的背。

狮子骢的两只前蹄抬起了一米多高,吓得李衍连忙抓紧狮子骢的马鬃!

可狮子骢的两个前蹄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却又慢慢的放下了。

戒备了一会,见狮子骢并没有将自己甩下去的意思,李衍轻轻一拍狮子骢的屁股。

狮子骢迟疑了一会,才慢慢迈开脚步驮着李衍向一众好汉走去……

……

第四十章 血气方刚



“恭喜哥哥得宝马!”

“哥哥真是好本事!”

“俺就说嘛,世间若有一人能降伏这狮子骢,必是哥哥!”

“……”

面对一众好汉的吹捧,李衍道:“多亏了山士奇兄弟和卞祥兄弟之前消耗了它大半体力,否则我断难捡了这个便宜。”

见李衍将功劳全都推到自己二人身上,自觉刚刚表现很丢人的山士奇和卞祥无不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给他们台阶的李衍更加敬服!

见李衍不想居功,此事又涉及山士奇和卞祥,朱贵转移话题道:“这马是好马,就是有些不够神骏,皇甫兄端兄弟,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这不单单是朱贵一人的想法,其他人也都这么想。

与其他人不喜欢狮子骢不够神骏不同,李衍最喜欢的就是狮子骢外貌普通!

别以为骑一匹高头大马在战场上是好事,那其实等于是在告诉敌人,我是头头,向我开炮,不是,向我射箭!

这不是傻嘛。

宋军的神臂弩能射二百四十步,弓箭也能射一两百步,万一战场上有两个花荣、庞万春、陈丽卿那样的神射手,指定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所以,只有低调一些,才能活得长久。

真实的战场上,武将骑白马的都少之又少。

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为了突出一些将军的潇洒和英姿,都会给他们配上一匹白马,例如《三国演义》中的赵子龙,然而这其实只是小说的艺术加工而已。

举个例子,李世民一生久经沙场,先后骑乘过六匹名马,分别是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没有一匹马是纯白色的。

这就是因为骑的要是白马的话,那就很明显,在战场上很容易成为敌人第一个瞄准的对象。

所以说,相貌平凡一点好,大好!

皇甫端道:“汗血宝马是天马的后裔,天马生活在高山之上,人类根本捉不到,当地人就把神骏的五色母马送过去与之交培,然后生下有天马血统的汗血宝马,这匹狮子骢的母亲是一匹健壮的凉州马,可能没有乌孙和大宛国的母马神骏,所以它的相貌才相对平凡一些。”

阮小七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么说,这匹狮子骢的父亲也是天马?”

皇甫端摇头道:“这就不好说了,也许它父亲也是狮子骢。”

杜迁不解道:“汗血宝马的父亲不都是天马吗?”

皇甫端道:“还有一个关于狮子骢的传说不知你们听过没有,据说,隋朝的那匹狮子骢在战乱中不知所踪,唐太宗继承帝位了之后,对那匹狮子骢念念不忘,便下令举国寻访,最后同州刺史宇文士及在一个卖面的人家里找到了落魄的狮子骢,它被那家人用来拉磨,鬃毛干枯、皮绽肉损,憔悴不成形状,宇文士及看到它这个样子,忍不住当场痛哭起来,这时的狮子骢虽然已经很老了,但是“老马识途”,它仍然记得从前的事情,回到京城后鸣跃不已,太宗对它的归来十分欢喜,此后狮子骢繁衍后代,五匹马驹都一如父亲,都是千里良马,其中一匹就是武则天要驯服的狮子骢。”

皇甫端此言一出,山士奇、卞祥等人顿时眼睛一亮!

见此,李衍当即就道:“既然汗血宝马的后代也是千里马,那么就让它尽快繁衍后代,届时兄弟们人手一匹千里马,岂不大善。”

皇甫端有些迟疑道:“这样的话,有可能会让它的体力有所下降,要不然……还是等它老了再让它繁衍后代?”

李衍道:“能让我梁山泊的头领人手一匹千里马,它的体力废得其所!”

山士奇道:“这如何使得!”

卞祥道:“我等可再寻良马,别毁了哥哥的宝马!”

广慧也道:“此等好马早早的就当了种马,实在是太可惜了,哥哥还是收回成命吧!”

“……”

李衍不顾众人相劝,道:“我一人一马就算能敌千人又有何用,梁山泊若想有所作为,必得我等同心协力!”

邓飞道:“哥哥,我……邓飞此生若是负哥哥,定叫人一刀斩做两断!”

宋万道:“此生定为哥哥效死!”

竺敬道:“遇到哥哥,是竺敬此生之幸!”

“……”

见李衍连想都没想就把驯服汗血宝马狮子骢的功劳给了山士奇和卞祥,又见李衍想都没想就把汗血宝马狮子骢当成种马了,再见一众好汉无不因此而言效忠,一直偷偷观察李衍的刘慧娘,眼睛更加明亮,心道:“不居功,不自傲,为聚人心、为整体变强而不惜汗血宝马,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聚众一方!”

皇甫端插话道:“只要善加控制,应不会让狮子骢的体力下降太多……”

听皇甫端这么说,众人大喜,纷纷道:

“皇甫端兄弟为何不早说,害我等白白担心!”

“此乃两全其美之法!”

“我等的坐骑全都仰仗兄弟了,还望兄弟多多尽心!”

“……”

瞬间,皇甫端就成了一众头领围捧之人!

这让跟皇甫端一同上山的杨林多少有些嫉妒!

其实这也正常,因为这落差实在是有些大,要知道,就在不久前,被围捧的那个人可还是杨林!

杨林有些后悔:“早知恁地,我也精心准备一份见面礼了,恁地时就不会被一匹马盖过风头了。”

就在这时,杨林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刘慧娘,随即心中一动,然后找个空隙道:“哥哥,大善莫过于好事成双,也看看小弟给哥哥带来的见面礼,如何?”

杨林的目的达到了,众好汉的注意力立即就从皇甫端和狮子骢的身上转移到了杨林身上!

李衍先是一怔,随即道:“都是自家兄弟,恁地见外作甚,兄弟能来我梁山泊入伙,比送我任何见面礼都让我高兴!”

李衍说的是真心话,他要的是这些好汉为自己效力,并不想要他们的见面礼,也看不上他们送的见面礼!

爱凑热闹的阮小七,笑着插话道:“杨林兄弟给哥哥带的什么见面礼,拿出来让俺们瞧瞧!”

杨林一指刘慧娘,笑道:“呶,那就是我和邓飞兄弟、朱富兄弟、杜迁兄弟为哥哥准备的压寨夫人,不知哥哥满意否?”

杨林此言一出,除了杨林、邓飞、朱富、杜迁以外无不愕然!

其实,早就有人注意到了拥有闭月羞花之貌的刘慧娘,甚至一直都有人在偷偷打量刘慧娘,这其中也包括李衍。

过早走入社会的李衍,心智成熟不假,可他到底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这都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怎么会不想?

只不过李衍一直都以为这个跟后世一个非常有名女星长得很像的少女是皇甫端的女儿,碍于身份,才没有多想。

哪成想,这个少女竟然是杨林等人给自己弄来的压寨夫人!

这是闹哪出?

……

第四十一章 当纳为妻妾



见李衍被杨林说懵了,朱富连忙上前,然后压低声音说:“小弟与杜迁哥哥去东昌府请皇甫端哥哥上山聚义替天行道,正巧碰上邓飞哥哥和杨林哥哥准备返回山寨,我们四人一商量,就一道去请皇甫端哥哥。我们在街上相商皇甫端哥哥跟我们一同上山之际,刘小姐与她父亲刘广路过,皇甫端兄弟赞了刘广的马一句‘好马’,刘广就提拳来打皇甫端哥哥,我们四人迫于无奈与刘广做了一场,刘广敌我四人不过,被邓飞哥哥打断了手臂,然后留下刘小姐独自一人骑马逃了,临走之前,那刘广还放出狠话,说去搬救兵剿灭咱们,小弟厌那刘广太过蛮横霸道,又见刘小姐与哥哥实在般配,便跟杨林哥哥他们商量请刘小姐上山与哥哥做个压寨夫人。”

虽然朱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他们把刘慧娘弄上山是为了逼迫皇甫端上山,可李衍也听出了这层含义,李衍暗道:“朱富还真有干这种脏活的潜力,不错,值得培养……刘广,刘广,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皇甫端夸马,皇甫端夸马……被斩,等等,这个刘广该不会就是皇甫端的那个冤家吧!”

在《荡寇志》(《结水浒传》)中,皇甫端忍不住看刘广的好马,被刘广砍死。

在《水浒后传》中,皇甫端因为没看管好刘广的马匹,被刘广杀死。

总之,刘广就是皇甫端的冤家——要拿的冤家。

想到刘广有可能就是皇甫端的冤家,李衍暗自摇摇头,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

“等等!”

“刘广的女儿不就是刘慧娘嘛,女诸葛刘慧娘!”

想到此女有可能是顶级军师女诸葛刘慧娘,李衍猛然看向刘慧娘,随即压抑着激动道:“请教小姐姓名?”

刘慧娘的心“咯噔”一下!

见李衍眼中火光冲天,刘慧娘误以为李衍看上她了!

不仅刘慧娘,其他人,也都认定双眼冒泛光又主动问刘慧娘姓名的李衍,看上刘慧娘了!

这其中,又以始终都没有说话的王伦最为笃定!

而且,王伦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改善他与李衍关系的千载难逢的良机!

刘慧娘向李衍盈盈一拜,道:“奴家刘慧娘。”

“真是刘慧娘!”李衍大喜!

刘慧娘是个顶级军师姑且先不说,关键是她自小心灵智巧,什么自鸣钟表,木牛流马,在他手里都是粗常菜饭,至于李衍现在想要的神臂弩,估计在她眼里恐怕也就是一个玩具,甚至李衍更想要的宝船,她都能帮得上忙!

以刘慧娘之能,加上李衍的见识,那未来水泊梁山在科技方面绝对会遥遥领先领先任何势力!

而科技又是第一生产力!

可见刘慧娘的价值之大!

更何况,刘慧娘天生一副慧眼,能黑夜辨锱铢,白日登山,二三百里内的人物都能辨识,一切书史,过了眼就不忘记,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再看刘慧娘那闭月羞花之貌。

李衍当即就下定决心:“这个压寨夫人我要了!”

李衍冲刘慧娘一拱手,道:“一直将小姐当成是皇甫端兄弟的家人,没顾及上小姐,还望小姐恕在下怠慢之罪。”

聪慧的刘慧娘暗道:“不好!”——她已经听出,李衍并没有放她下山的意思!

刘慧娘的心顿时就是一揪!

不过表面上刘慧娘却神色如常!

刘慧娘道:“寨主言重了,奴家虽是女流之辈,亦经常听闻,水泊梁山的铁棍至尊乃替天行道的好汉,于百姓秋毫无犯,实乃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今日能得见寨主,实乃三生有幸!”

被刘慧娘这么一抬李衍,李衍还真有些犯难了——三大纪律和水泊梁山的法律是李衍自己定的,如果李衍自己带头强抢民女,那岂不是说,是李衍自己把规矩打破了,未来若是有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那为了水泊梁山的名声和军纪放刘慧娘下山?

开什么玩笑,把刘慧娘这样的宝贝拱手让人,他李衍不是傻缺嘛!

一时之间,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李衍,陷入了两难之中!

王伦看准时机越众而出,道:“哥哥,小可有话说。”

自从上次的事过去,王伦更加勤勉,只是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如非职务上的事,一直不曾主动开口。

换而言之,不仅李衍对王伦有些隔膜,王伦对李衍、对水泊梁山也有些隔膜。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很容易被有心人离间,而且其他人难免会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紧紧追随的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

因此,李衍一直在寻觅机会,改变与王伦之间的关系。

所以,见王伦主动站出来说话,李衍立即和颜悦色道:“王伦兄弟但讲无妨!”

见李衍也有心消除两人之间的隔膜,王伦大受鼓舞,道:“小可认为哥哥当纳这为刘小姐为妻妾!”

李衍眼睛一亮!

不过嘴上却道:“胡闹!我梁山泊何曾强抢过民女,此例岂能由我而废!”

一听李衍此言,刘慧娘气得贝齿轻磨!

水泊梁山的那群莽汉听不出来李衍这其实是在说:“我不是不想纳,只是我定的规矩不让我纳,王伦兄弟你帮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长了棵七窍玲珑心的刘慧娘如何能听不出来?

刘慧娘在心中羞怒道:“此人无耻!”

与此同时,刘慧娘也隐隐感觉到今日她怕是在劫难逃了!

除了刘慧娘以外,所有人之中只有王伦听明白了李衍的真实意思。

王伦大喜!

李衍能这么暗示他,那就说明,此事圆满解决了之后,他与李衍之间的关系将更胜之前,他甚至都有可能成为李衍的绝对心腹!

想通这些,王伦精神一振,道:“哥哥此言差矣,小可有三个哥哥必须纳刘小姐为妻妾的理由,还望哥哥容禀!”

李衍心道:“不杀王伦,做对了,我这一个理由都找不到,他竟然能帮我找出三个!”

不过表面上李衍却沉着脸说:“哦?我说错了?那王伦兄弟你倒是说说我哪说错了?”

……

第四十二章 劝娶



“哦?我说错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哪说错了?”

见李衍鼓励他说,王伦拱手道:“哥哥如果不纳这位刘小姐为妻妾,那哥哥就是不义、不孝、不顾全大局!”

“呃……”

李衍愕然道:“我怎么不义、不孝、不顾全大局了?”

王伦道:“先说不义,这位刘小姐乃是杜迁兄弟、邓飞兄弟、朱富兄弟、杨林兄弟送给哥哥的,这其中杨林兄弟又是将刘小姐当成见面礼送给哥哥的,哥哥如果不收,不是辜负杜迁兄弟、邓飞兄弟、朱富兄弟的好意寒了杜迁兄弟、邓飞兄弟、朱富兄弟心撵杨林兄弟下山吗?”

“这……”

细想想,还真是王伦说的这么回事,与不收刘慧娘相比,杜迁、邓飞、朱富、杨林自然是更希望李衍收下刘慧娘,尤其是刚刚才上山的杨林——如果李衍收下刘慧娘,他们跟李衍一定更亲近,毕竟,那样一来,双方就多了刘慧娘这根纽带。

当然,说撵杨林下山,却也不至于,但要是说阻碍了杨林融入水泊梁山,却是不假。

王伦又道:“再说不孝,请问哥哥今年贵庚?”

李衍迟疑了一下,然后照实回答:“即将二十有五。”

现如今再隐藏年纪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李衍水泊梁山之主的地位已经不会因为年纪轻而产生动摇,相反,这还能说明,李衍年富力强,资本雄厚。

听了李衍的真实年纪,众好汉全无不愕然!

虽然众好汉早就知道李衍的年纪不会太大,但他们从李衍的为人处事接人待物方面推断,李衍怎么也得有三十了,最不济也得有二十七八,只不过是长得面嫩一些罢了。

哪成想,李衍还没到二十五岁!

就连刘慧娘都诧异无比!

刘慧娘暗道:“没想到此人竟还没到二十五岁!”

王伦收敛了一下心神,道:“二十五也不小了,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哥哥今年已经二十五了,还不娶妻生子,岂不是不孝?”

这条其实有些牵强了。

富家不用卖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恨无随人,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宋真宗的这首诗写得明明白白,宋朝最有前途的就是读书人。

宋朝为了广招人才,一个职位让三个人来当,理所当然每个人分到的任务就轻了,生活也安逸,另外他们有高薪待遇,却没有严厉的监督惩罚体系,事实上宋朝的国策还对官员的腐化持纵容态度,即所谓的“刑不上大夫”,就是说官员犯了法也不会有过重的刑罚,所以金榜题名就成了很多人一生的奋斗目标。

男人们为了能专心考取功名,就先把结婚放在一旁,因为只要是考上了,就什么都有了。

科举考试永远是极为激烈的,毕竟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考上,大部分人三四十岁都很难考上。

因为男人都忙着考试,所以就成了后世所说的剩男,等到娶老婆的时候有些人都已经有白头发了,所以宋朝的夫妻,很多丈夫都比妻子大一二十岁。

据陈师道《后山诗话》记载,有个杭州举子中第时已经年过七十岁,友人风趣地祝贺道:

应是穷通子有时,人生七十古来稀。

如今始觉为儒贵,不著荷衣便著诽。

这个七十岁的举子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在宋高宗时,有个叫陈修的七十三岁才登科中举,同样“尚未娶”。虽然已经中举了,但是七十三岁的年龄,哪还有结婚的心思啊。望着自己的一把白须,长吁短叹吧。

不过此人考了一辈子,文章倒是写得不错。宋高宗对他的文章非常认可,了解到他如此潦倒之后,宋高宗“乃诏出内人施氏嫁之,年三十,赀奁甚厚。”。一时被传为“佳话”,有好事者大开玩笑:新人若问郎年几?答:五十年前二十三。

司马光在讲到婚龄时,曾说:“男不过三十,女不过二十耳,过此则为失时矣。”

如果按照司马光的男人三十未娶,女人二十未嫁就是“剩”这个标准来看的话,宋朝十个男人中就有两个是“剩男”。

所以说,不到二十五岁的李衍未娶,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

王伦之前是不知道李衍这么小,才把这条加上的。

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王伦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哥哥无弟兄、子侄,父又早逝,全家皆靠哥哥一人传承香火,当早早结婚生子延续李家香江,此乃大孝!”

这么说倒也勉强,反正李衍要的只是借口、台阶,不是辩倒王伦,自然不能揪着王伦辩论。

李衍主动道:“那我又如何不顾全大局了?”

王伦一拜在地,道:“求哥哥恕罪!”

李衍道:“必不怪罪于你。”

王伦道:“如今我梁山泊有人三四千口,头领一十九位,占据这八百里水泊,仅次于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也算是一方势力,哥哥但有意外,咱们梁山泊便是那无头之蛇,我等若无少主可拥,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哥哥不娶妻生子是否是不顾大局?”

这话是有些不吉利,但却的的确确是一个问题,而且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古代皇权社会,没有子嗣,那是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严重到甚至会关系一个政权的稳定与否!

在历史上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举个很有名的例子:

汉武帝在当了九年太子和两年皇帝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子嗣,于是汉武帝不能生育的传言慢慢蔓延开来。

这可是伤及国本的大事,问题严重了。

很多人开始打歪主意,淮南王刘安就是其中一位。

刘安是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比汉武帝还长着一辈。刘安心想:“汉武帝既然不会生,那他晏驾之后皇位争夺肯定会很激烈。”,刘安是当时的大文人、大思想家,社会地位很高,声誉也很好,所以他想着自己最适合当皇帝。于是他提前布局,招兵买马,就等着汉武帝驾崩的那一天。

有一次,刘安从淮南国到京城朝圣,碰见了汉武帝的舅舅田蚡,田蚡也说:“皇上若有一天驾崩,即位者非大王莫属了。”,刘安听了以后非常高兴,还奖励了田蚡一大笔财物。

其实汉武帝当时未满十八岁,这些人操心操得确实是过头了,只能说明他们本来就有谋逆之心,但这也说明了皇帝没有生育能力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这完全能成为别人谋反的理由。

是!

李衍今年才二十四岁,还极为年轻,可他怎么也不可能年轻过当时十八岁都不到的汉武帝吧?

而且,谁敢保证李衍就不出意外?

再者说,继承人得慢慢培养,不是说生下来就能继位的。

所以,这条李衍就是想辩驳都辩驳不了。

沉默了一会,李衍看着王伦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我梁山泊的纪律就不要了?”

……

第四十三章 强媒硬保



“那我梁山泊的纪律就不要了?”

王伦暗道:“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王伦道:“老父老母一直想要个女儿而不得,刘小姐聪慧可爱,小可想代老父老母收她做个义女,于小可做个义妹,再求老父老母将刘小姐许配给哥哥,众头领都是媒人,岂不大善。”

一听王伦出的这个馊主意,李衍脑中立即闪过宋江将扈三娘许配给王英那一幕,随即心里开始腻味:“什么破主意,按你这个破主意,我不就成王英了嘛,怎么,你还想当宋江?”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给王伦捧臭脚!

杨林第一个跳出来道:“此乃大善!恭喜哥哥和王伦哥哥成为一家人!”

邓飞道:“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朱贵道:“休道巧,今日就是个良辰吉日,依小弟看,哥哥和嫂嫂今日便结为夫妇吧!”

杜迁道:“此乃咱们梁山泊的大喜事,当大办!”

阮小七道:“恁地麻烦作甚,直接入洞房最好!”

宋万道:“七郎此言差矣,咱们梁山泊一直无大喜事,操办一下也好,让小的们也跟着快活快活。”

阮小五道:“不错,也该让日日操练的小的们快活快活了。”

随后,阮小二、山士奇、竺敬、孟康、卞祥等在山上的头领也纷纷劝李衍纳了刘慧娘。

甚至就连管纪律的裴宣都说了一句:“哥哥当早婚生子。”

见众好汉全都附和王伦,李衍不由得犯嘀咕:“这帮家伙该不会是盼着我犯错吧?”

还真让李衍猜对了。

王伦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强人或是准备当强人渴望过上那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生活的。

结果,李衍将他们带到了另一条路上,还弄出来了三大纪律,又弄出来了一些其它条条框框,并且还带头遵守。

这让他们过上了不一样又有盼头生活的同时,又多多少少都感到有些受约束!

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让他们感觉跟李衍有很大的距离感,因为李衍表现得太过完美了一些,都有些像神不像人了,让他们想亲近却又不敢亲近。

而李衍若是有点小瑕疵,比如好色,那么就会让他们松一口气,进而也就踏实一些。

说得形象一些,现在的李衍有点往项羽高冷的方向跑了,而他们更喜欢李衍成为刘邦那样接地气的头头。

好半天,李衍才想通这些,随即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差点跑偏了!”

项羽虽然英雄,但能得天下的却是刘邦。

李衍喜欢项羽这样的英雄不假,但想成为的却是胜利者刘邦!

所以,李衍很快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改变!

另外,李衍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势力主都是凌驾于他所指定的法律法规之上的,势力主所指定的法律法规都是用于约束别人的没有约束自己的,势力主不仅可以不尊守,还有特赦权,而且没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对。

如今纳了刘慧娘,除了获得一个顶级军师、一个能工巧匠、一个美人以外,又多了几桩好处:

一、自污一下,接点地气,省着没等天下打下来,就成孤家寡人了。

二、借着这个机会给一众好汉松松绑让他们喘口气,慢慢适应这个不一样的水泊梁山,免得他们因为不适应而离去。

三、借着这个机会颁布一些收揽人心的政策,给一众好汉点甜头,比如给他们也都成个家,让他们全都有老婆孩子有牵挂,这样一来,一定会大大增加水泊梁山的凝聚力——当然,这并不是说李衍会纵容军纪败坏,相反李衍会更加严抓军纪,这是人类几千年来用无数鲜血总结出来的强军之法,李衍怎么会不遵从?只不过,李衍会将军队和生活分开,然后在生活方面放放手,毕竟,人不能绷得太紧了不是?

四、借机笼络献了刘慧娘的杜迁、邓飞、朱富、杨林——这并不难,李衍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办到,因为,只要李衍收了刘慧娘,他们就会想:“嫂嫂都是我献的,我跟哥哥不是外人。”

五、成为王伦名义上的妹夫,缓和与王伦之间的隔膜,之前与王伦的那些不开心,就算不能因此而彻底烟消云散,也一定能在很大程度缓解——其实,这也是王伦的目的,否则他不会假公济私让他父母认刘慧娘当义女了。

有这么多好处,本就垂涎刘慧娘的李衍怎能不为?

李衍看向刘慧娘,问道:“刘小姐,你意下如何?”

见李衍同意了,王伦等人无不大喜!

不等刘慧娘开口,王伦就抢先道:“哥哥差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这种大事哪能由义妹自己做主,再者,义妹乃是一未出阁的小姐,怎好答哥哥这话,哥哥孟浪了,此事小可会禀明老父老母,他们会一力为哥哥操办好此事的,哥哥毋须担心。”

朱富随后道:“哥哥乃当世英雄,嫂嫂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能不愿?”

阮小七也道:“就是,哥哥愿意娶她,那是她修来的福气,咱们梁山泊不设妓营,要不然……”

阮小七身边的广慧不着痕迹的给了阮小七一肘,打断了阮小七的话!

阮小七这才如梦初醒发觉他自己失言了,连忙道:“哥哥休怪,俺刚才多吃了几杯,说得都是屁话,屁话!”

阮小二随后道:“哥哥见谅,七郎他就是一个粗鄙!”

山士奇也道:“哥哥原谅七郎这一回,他有口无心!”

其他人也纷纷给阮小七求情……

其实,阮小七的话糙理却不糙。

妓营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时期,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始于越王勾践,不过一直到了汉武帝的时候,才把设营妓作为一项制度定下来而已,历六朝、唐、宋而不衰,如今正是盛行之时,如果李衍不插手,用不了几年,著名抗金女将梁红玉就会是营妓之一。

如果水泊梁山也有妓营,那么以刘广的所作所为,刘慧娘被抓住了之后扔进妓营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也就是在李衍的水泊梁山,否则刘慧娘就是被人随便处置的命。

呃……在李衍这,好像也差不多。

李衍当然知道阮小七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他无心的半句话而怪罪于他?

李衍看着阮小七笑问:“兄弟该不是在怪我不设妓营吧?”

见李衍没生气,阮小七道:“哥哥说建,就建,哥哥说不建,就不建,俺们都听哥哥的。”

李衍道:“妓营是万万不能建的,那会消磨将士们的意志,也会成为部队的沉重负担,不过兄弟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不能不成家,嗯……回头我会派人将与咱们梁山泊交好地区的媒婆都请上山,为兄弟们寻找好女成家。”

大多数人嘴上不说,脸上却是笑得比菊花还灿烂!

也是,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汉,怎么会不想女人怎么会不想娶妻生子?

就在这时,已经想到自救之法的刘慧娘,轻启朱唇道:“寨主,奴家有话说。”

……

第四十四章 飞奴



“寨主,奴家有话说。”

听了刘慧娘此言,李衍眼中闪过了一丝紧张!

是的!

李衍担心刘慧娘的嘴炮!

别人不知道刘慧娘之能,只当刘慧娘是一个任他们宰割的弱智女流,李衍却清楚刘慧娘有荡平水泊梁山之智!

正是因为清楚刘慧娘的本事,李衍并不想让刘慧娘开口,因为李衍不想横生枝节!

李衍的紧张,被王伦误解成,李衍担心刘慧娘说出让李衍下不来台的话。

王伦立即“善解人意”道:“义妹一路疲苦,还是稍做休息,再与哥哥细话!”

听了王伦之言,立即有心里灵活之人看向李衍!

李衍微微点了点头。

这些心思灵活之人立即去请刘慧娘移步!

皇甫端的浑家也是一个机灵之人,她一拉刘慧娘,道:“刘小姐,咱们还是先走吧,他们男人还有大事要谈。”

刘慧娘暗道:“回头再说,就不灵了!”,然后就欲直接开口!

可王伦根本不给刘慧娘开口的机会,而是抢先道:“哥哥,咱们还是先去聚义厅,再做计较吧。”

李衍点了点头,然后分别抓起杨林和皇甫端的手臂,再然后一边向聚义厅走、一边道:“二位兄弟,尝尝咱们梁山泊酿的好酒!”

那边,皇甫端的浑家已经拖着还在大喊“寨主,不听我言,你的梁山泊不日就将有滔天大祸!”的刘慧娘离开了!

除了李衍以外,没人会去听刘慧娘这个女流之辈说话——宋朝女人的地位本来就低,更何况刘慧娘还是一个“负隅顽抗”的战俘?

而李衍,你说他好色也好,说他重才也罢,总之,刘慧娘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

一起都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

一众头领俱各讲礼,迟迟不肯落坐,李衍在寨主之位坐下后,道:“时迁、汤隆两位兄弟下山为山寨奔走不在山上,不宜排坐,且按年甲次序坐吧,待日后出力多寡,那时另行定夺。”

李衍此言一出,一众头领各报年龄,最后倒让皇甫端这个新来之人坐到了李衍左边下手第一,裴宣坐到了李衍右边下手第一位,李衍左边下手第二位是广慧,王伦仅坐到了李衍左边下手第三位。

众人坐好了之后,庆喜筵席,众人开始大吹大擂!

当下众人饮酒之间,李衍问皇甫端:“皇甫端兄弟,你可懂飞奴的驯养之法?”

饲养信鸽,虽然由来已久,但因为信鸽的成建制发展,一来受限于技术,二来因为人们对它的重视程度不够,故而在历史的长河中,这种“即时通讯”手段的发展,仍显得断断续续,并没有大规模全面铺开过,所以,于绝大多数而言,这绝对是个稀罕物。

好奇心很重的阮小七问道:“哥哥,这飞奴是何物?”

李衍看向皇甫端,希望皇甫端能答上这个问题!

皇甫端道:“世间有一种鸟,多灰白,亦有杂色,赤足,长六寸,重一斤左右,常言道老马识途,这飞奴也是一般,无论隔着几百上千里,一样找得到回家的路,故有人用飞奴千里传信。”

说到这,皇甫端冲李衍一拱手,道:“小人只是略懂,从未真正驯养过,据小人所知,镇戎曲家最擅长此道。”

李衍道:“镇戎曲家?”

皇甫端道:“镇戎曲家世代出将,上代家主曲涣,曾任左班殿直,后战死沙场。当代最杰出之人名曲端,三岁时,以父荫授任三班借职,机敏知书,善于写作文章,富有兵机韬略……”

瞬间!

李衍就想起这曲端是谁了!

岳飞被秦桧以莫须有之罪名害死,时人皆为之鸣冤,须不知在岳飞之前也有一员大将死在自己人手上,也是时人皆为之鸣冤,此人便是南宋名将曲端。

靖康之耻不久,张浚宣抚川、陕,收罗招揽两地英雄豪杰,由于曲端在陕西多次同敌人交锋,打算依仗他的威名声誉,便到曲端的防区视查。

哪知军营里空空荡荡!

张浚便问曲端人都哪里去了?

曲端就拿出花名册问张浚:“大人想看那一军?”

张浚感觉很奇怪,便随便指了一军。

曲端见状,不慌不忙的打开笼子放出一只飞奴。

飞奴飞走不久,这一军人马就全副武装的赶到军营。

张浚大感惊奇,又道:“我要看你的全军!”

曲端听言,便把笼子里剩下的四只飞奴全部放了出去。

不多时,全部人马出现在张浚面前!

张浚看得是目瞪口呆,转而大喜,开始倚重曲端。

当然,后来张浚和曲端还是闹翻了,然后张浚联合曲端手下大将吴玠害了曲端的性命。

历史是复杂的,政治高层的勾心斗角更复杂,要想在朝堂上站住脚,光凭借一身正气只能成为悲情英雄,绝对成不了事,历史上同一个人,在不同时期,不同国家政策下,会在奸臣和忠臣之间不断变换角色,这充分证明,奸臣和忠臣的判断标准是完全动态的,是根据政治需要和政治背景来决定的。能混入绝对高层,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本事和贡献的纯黑人物,能在复杂的政治角逐中爬到高层并坚持到最后,也没有几个是纯白的。除非别进这个圈子,进了这个圈子就离不开勾心斗角。白璧无瑕几乎不会在政治圈子里存留。也许你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它挑战了你的传统认知,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因此,曲端、张浚、吴阶他们到底谁是民族英雄、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这里就不做评价了,也无法评价。

这里不说人,只说事。

从这件事上,不难看出,曲端的队伍已经有飞奴服役了,而屡屡到前线督战的权臣张浚居然没见过飞奴,说明飞奴在两宋之际的宋军中出现,实属偶然而已,并没有大规模推广开去。

皇甫端继续道:“镇戎曲家有祖传的驯养飞奴之术,还有优良的飞奴,哥哥可能不知,这飞奴的品种和血统非常重要,只有上等飞奴才能长时间飞行,并且不会迷路,咱们自己捕获的飞奴很难做到这一点。”

李衍暗道:“得想办法将这养信鸽之术和种鸽从曲家弄来!”

念及至此,李衍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放到了帮自己将皇甫端弄上山随便还给自己弄来了一个压寨夫人的朱富身上……

……

第四十五章 那是死路一条



带着微微醉意的李衍,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入其中,习惯性的想将袍子脱下,却看见刘慧娘就静静的坐在对面的桌旁,便又将手放下了,暗道:“这帮家伙,还真会来事,直接就把人给我送到房中了!”

李衍径直走到了刘慧娘对面坐下,然后肆无忌惮的打量刘慧娘!

刘慧娘又羞又恼又怒,可是却又不得不隐忍,因为她还想凭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李衍放她离去!

平复了一下心神,刘慧娘轻启朱唇,道:“寨主,你的梁山泊将大祸临头。”

李衍淡淡一笑,然后看着刘慧娘说:“哦?女诸葛准备如何说服我放你离去?”

刘慧娘心中一惊!

她没想到,李衍竟然连她家人无事叫着玩的绰号都知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她可是很少抛头露面!

这次要不是举家搬去泰安州,她也不可能抛头露面。

说起来,这事还得怨刘广。

官迷刘广,失了差使,心情无比懊恼,进而时不时的就大发脾气。

前几日路经东昌府的时候,刘广又随便寻个由头将她哥哥刘麟给打了,结果惹得她祖母不悦,说了刘广几句。

刘广一气之下,就独自一人牵马走了。

刘慧娘见状赶紧追了过去,因为他们这一家人,也就她说话,自负的刘广才能勉强听进去几句。

结果,碰到了朱富、皇甫端等人,然后她就被掳上了梁山泊。

刘慧娘故作镇定道:“真想不到寨主竟然连奴家都知道。”

李衍看着刘慧娘的双眼,道:“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才智,所以,你不用跟我说你想到的对策,因为不论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在我眼中,你的威胁比你爹刘广、你两个哥哥刘麒和刘麟、你爹的朋友景阳镇陆路兵马总管云天彪他们加到一起还大,没有你,他们那些人成不了气候。”

刘慧娘大惊失色!

她万万没想到,李衍对她、对她家人竟然了若指掌!

李衍悠悠地说道:“你真以为我是因为你有闭月羞花之貌才不惜脸面和我梁山泊的纪律强行纳下你吗?”

刘慧娘脸一红!

这时的人都讲究个含蓄,尤其是有点身份的人,哪有李衍这样说话这么直接的?

刘慧娘心中羞恼道:“登徒子!”

不过刘慧娘很快就收敛心神,然后静静的看着李衍——看李衍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李衍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言不讳道:“不可否认,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女人都漂亮,让我非常心动,但真正让我不顾一切得到你的,却不是因为你的美,而是因为你的才智,你那堪比诸葛孔明的才智……”

不知为何,听了李衍这孟浪之言,刘慧娘不仅脸蛋更红了,心里也燃起了一团火!

李衍继续道:“相信我,只有我才能让你完全展现你的才智,因为只有我完全相信你有胜过任何男人的才智,所以你最好尽快说服你自己,然后你就可以尽情的展现你的才智了。”

虽然家里人都夸她聪明,还都管她叫女诸葛,也都宠着她,可在这个男权社会,她说话仍是毫无份量,否则她父亲刘广也不至于失了差使,因此,听了李衍之言,刘慧娘不禁有点蠢蠢欲动!

过了一会,刘慧娘故作平静的问道:“寨主准备怎么安置奴家?”

李衍道:“你如果一心一意跟我,我就娶你为妻,你如果三心二意,我就纳你为妾,总之,你这个人我要定了。”

听了李衍这霸道又无耻之言,刘慧娘实在是忍不住道:“寨主不是替天行道吗?这等行径哪对得起‘替天行道’这四个字?”

李衍笑道:“读过书明事理的人,大多数已经在朝廷里面当官了。所以我要对抗朝廷,只能用一些蠢一点的人。对于那些蠢人,就绝对不可以跟他们说真话,必需要用宗教形式来催眠他们,使他们觉得所做的事都是对的,所以“替天行道”只不过是个口号,跟“阿弥陀佛”其实是一样的。你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我如果用这假话催眠你,那是侮辱你,也是自取其辱。”

听见李衍如此直白,刘慧娘都不知道该如何接李衍这话了!

过了好一会,刘慧娘才看着李衍问:“寨主不想招安?”

李衍道:“那是死路一条。”

犹豫了一下,刘慧娘道:“寨主这梁山泊虽有八百里水泊为天险,易守难攻,但它毕竟只是弹丸之地,绝无成大事的可能,此地与东京汴梁相距不远,东京禁军号称八十万,虽因贪官污吏吃扣空响已成虚数,但也应该有二十余万,倘若只来一成,寨主这梁山泊也断难抵挡。”

宋太祖开宝末年,全军兵力三十八万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人;宋仁宗庆历五年,全军兵力一百二十六万人,其中禁军八十二万人;几年后的皇佑初年,总兵力已经达到一百四十万人,这也是史书可见的北宋兵力的峰值。到了宋哲宗朝,历经王安石改革裁军,宋军总兵力仍有八十万人,其中有禁军六十万,厢军二十万。

宋徽宗崇宁五年枢密院报告,禁军缺额二十四万,新招兵十万,仍缺十四万。

按照北宋亡国后,李纲的反思,徽宗朝禁军中往往只有名额,却宁可空缺不补充兵员,军中连一半的人都没有。

到了政和年间,童贯统兵,河北地区的军队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留下的名额拿来吃空饷,攒出钱来送给皇帝挥霍。原本屯驻重兵的陕西地区,军队力量也虚耗殆尽,到东京被围困,西军统帅种师道带来的援军,不过一万五千人。吃空额吃到这个份上,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八十万兵马,吃掉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所剩不过二十万左右,扣除陕西、河北边境的守军,人口过百万的东京汴梁还能有几个兵在?连六万金军都抵挡不住。

当然,对于李衍这个现在只有一营战兵的土匪而言,北宋仍是绝不可挑战的庞然大物,所以刘慧娘的分析的并不错。

李衍笑说:“现在就开始帮我谋划了,真不愧是我的贤内助。”,然后李衍语气一转,道:“放心吧,我有全盘规划,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刘慧娘大惊失色,然后连忙稳定心神,再然后故作平静道:“求寨主先给奴家几天考虑的时间……”

李衍探过身去一把抓住了刘慧娘的胳膊,然后来到刘慧娘身前一猫腰将惊慌失措的刘慧娘抗起,再然后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你多智如妖,我没握住完全掌控你,所以不管你这是不是缓兵之计,我都得将它灭杀在萌芽当中,实话跟你说吧,不将你煮成熟饭,我的心里是绝不会踏实的,另外,我这个人的缺点不多,但性急却是其中之一,你以后多提醒我点……”

……

三日后,李衍和刘慧娘大婚,水泊梁山大庆三日。

一个半月后,刘慧娘有孕在身,水泊梁山又大庆三日。

……

第四十六章 绿了



阳谷县陆路兵马司前。

一个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的大汉抬头张望,同时问身旁一个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你父的伤势如何?”

“哎!”

青年叹然道:“郎中看过说,恐难再使刀枪了。”

大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刘广的武艺虽不如他,但也是一个少有的高手,将来或许可以成为他有力的助力,如今就这么废了,委实是可惜!

再一看这青年,似乎也有些武力。

而且,这青年似乎还有一个武艺相差无几的哥哥。

大汉又提起精神,道:“江湖上有两名神医。一名‘安道全’,建康府人氏,人称‘当世华佗’,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另一名‘孔厚’,曲阜县人,孔子后人,医道高明,堪比那安道全。找到这二人,或许能医治好吾兄的伤。”

青年听后大喜,道:“等找到舍妹,小侄就亲自去请这二人为我父医治手臂!”

大汉点了点头,算是称赞青年的孝道。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伙人,为首之人骑在枣骡马上,正是面色惨白神情阴郁的刘广,他身边还有一个面如冠玉唇如抹原的青年为他牵马。

见到大汉,刘广立即下马,然后急走了两步,同时道:“怎敢劳烦云彪兄弟出来相迎!”

这边,大汉也就是云天彪也急忙迎了上去,道:“贤兄说的这是甚么话,我与贤兄数年不见,如何能不想早见贤兄?”,说到这,云天彪看向刘广的左臂,关心道:“贤兄这手臂……”

刘广一脸惨笑,道:“怕是废了。”

云天彪道:“我刚跟刘麟贤侄说过,建康府的安道全和曲阜县的孙厚应该能医治贤兄的手臂。”

听言,刘广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道:“当真?”

云天彪点点头,道:“那二人皆有神医之名。”

刘广大喜,不过很快就又欲言又止:“为兄此次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云天彪豪爽道:“贤兄但说无妨!”

见云天彪豪爽,刘广便直言道:“兄弟在这周遭地界名威誉盛,为兄想求兄弟帮忙找找小女阿秀!”

云天彪有些迟疑!

当今世道,一方面是封建社会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一方面是破产失地农民的游民化,而地方治安中虽然强化了对盗贼的惩罚,但是出于防止军事割据的考虑,大大减弱了地方军的战斗力,导致地方治安不良,盗贼群体壮大也就在所难免。

在北宋第四位皇帝宋仁宗时期,名臣欧阳修就说过,当时天下盗贼太多了。

而到了现在,情况就更糟糕了。

《事林广记》一书,曾专门介绍过宋朝出门旅行的注意事项,比如规划路线时不要轻易抄近道,尤其是那些山路、沿途没有客店或者树林草丛多的路线,更是要规避。再比如,要注意从正规途径雇佣来路清晰的车夫伙计,哪怕贵一点也要在所不惜,而且一定要签署契约等等。尤其书中还特别写道,坐船行水路的时候,要签署雇佣契约,而且禁止船工携带私货或者顺脚搭载其他人。

这些足以说明,宋朝的治安之差。

不夸张的说,仅这京东西路就有几十伙匪盗,而这还是有名的,加上那些无名和小股不成伙的,怕是有几百伙。

云天彪只是景阳镇的陆路兵马总管,芝麻绿豆大的官,而刘慧娘还是在东昌府被人掳走的,这让他云天彪去哪里找?

见云天彪迟疑,刘广又道:“兄弟来信时不是曾说欲与为兄做个儿女亲家,只要兄弟能将小女救回,为兄就与兄弟结了这门亲,认了云龙贤侄这个女婿。”

一听刘广此言,云天彪的脸瞬间就绿了,心道:“你那女儿已被强人掳走了几十日,如今保不齐已经成了强人的压寨夫人,退一步说,就算你那女儿没成为强人的压寨夫人,名声也已经受损,如何配得上我儿云龙?你这不是痴人说梦!”

不过云天彪很快就神色如常,然后语气诚恳道:“贤兄这说得是哪里话,非是小弟不肯帮忙,而是小弟实不知从何处帮贤兄查起,毕竟那东昌府离我们阳谷县有一两日的路程,东昌府周围又大大小小十几伙强人,而小弟只是区区阳谷县的陆路兵马总管,没有调令,连辖区都出不得。”

“这……”

虽然隐隐感觉到云天彪有推脱之意,可云天彪说的也的的确确是实情。

云天彪岔开话题道:“贤兄,刘麟贤侄只说了令爱被人掳走,却并没有说是如何被掳走的,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云天彪此问,刘麒和刘麟也竖起耳朵,他们也想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广脸上尴尬一闪而逝,随即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那日我与小女正在东昌府的一条背街上行走,一伙贼人贼眉鼠眼的打量我的宝马和小女,我当机立断像那伙贼人杀将过去,那伙贼人的武功倒也寻常,就是人数众多,又欺我无兵器在身,后来一小贼偷袭于我,用铁链将我的手臂打断,我见势弱,便打翻了几个小贼逃了出去,可怜小女被贼人隔了几十丈,无法相救,哎!”

云天彪问:“贼有多少人?”

刘广脸不红心不跳道:“四十有余。”

云天彪道:“那是救不得。”

刘广眼中含恨道:“我赶回客栈,立即取了兵器并两个犬子返回去救小女,可惜贼已无踪,几经周折被我等打听到了贼中一个碧眼重瞳虬髯过腹的汉子是当地的一名兽医,然后杀到他家去,可那贼窝已经人去屋空,犬子一把火烧了那贼窝,我等随后去报官,可恨那些贪官污吏只收钱银不办实事,查了三十几日,连蛛丝马迹都未查到,迫于无奈,我等只能来找兄弟你想想办法。”

云天彪皱眉道:“如今贪官污吏日渐增多,不遵纲常,肆意妄为,于上蔽塞圣听,于下欺压良善,良才不得提拔重用,悲乎哀哉,望有朝一日官家能再开圣听,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

刘广符合道:“是极!”

云天彪又道:“贤兄先且在我这里住下,令爱之事,咱们慢慢再商议,另外让二位贤侄去找一找安道全和孔厚,看看能不能将贤兄的手臂治好。”

“哎!”

刘广叹然道:“也只能是如此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伙人——两个汉子赶着一辆双马大车。

车上这两个汉子,让人啧啧称奇!

其中一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三寸丁谷树皮,怎能用一个“丑”字来形容。

另一人则又是另一个极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一见这凛凛身躯的汉子,云天彪和刘广齐声道:“端是一条好汉!”

……

第四十七章 擦肩而过



如今的武大郎和武二郎可不像之前那番破落,两人均装锦袍、系嵌玉环绦,还赶了一趟双马大车,不认识他们弟兄的,多半会将他们尤其是将暴发户打扮的武大郎当成是一个土财主。

武大郎絮絮叨叨:“定是你爱面子不肯去投奔大官人,这阳谷县哪里比得济州府,有大官人关照咱们弟兄,咱们武家何愁不兴旺,偏偏要去这人生地不熟的阳谷县……二郎,你老实说于俺听,你是不是恶了大官人?”

武松语带无奈,道:“兄长说得这是哪里话,李衍哥哥恁地爱我,我如何敢恶李衍哥哥,退一步说,我若恶了李衍哥哥,李衍哥哥又怎能送我一包赤金?”

武大郎一想也是,道:“那你为何不带我等去投奔大官人?”

武松避重就轻道:“大丈夫凭双手博取功名封妻荫子,靠人帮扶,不算好汉。”

武大郎恨铁不成钢道:“糊涂!当今世道,没有人帮扶,哪能博取功名!”

武松并没有顶撞武大郎,只是在心中说:“李衍哥哥是爱我,可他终究是贼……他日,天可怜见,受了招安,那时再去与他亲近也未迟。”

现在的武松,还不是那个狠辣的江湖人,他还生活在那些条条框框当中,否则他也不至于没打死人就把他自己吓得差点去流浪。

不经历血的教训,武松是不会走向成熟的,也不会生出怨怒,最后化作为惊心动魄的反抗行为。

只有经历了,类似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杀了蒋、张等十几口,蘸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武松才能认清这个现实的社会,才能从残酷的现实中、从迷失的自我中醒悟过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克服自己的弱点,渐渐地走向成熟,那时武松将不会再向官府投案,才会投身武装反抗的行列。

这就是李衍并未强留武松在水泊梁山的原因。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打开,然后武大郎的娘子从中探出头来,道:“官人,叔叔定是有他的考虑才不去济州府投奔大官人,再说咱们现已到了阳谷县,姑且先住下,然后再慢慢计较。”

随后,潘金莲也探出头,道:“此事皆怨奴家,否则咱们也不用搬到这阳谷县来了。”

武松道:“那清河县人,妒忌我娶了你,闲言碎语,与你何干,之所以搬来这阳谷县,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那张机密,虽然我已赔罪于他,可他仍记我那一拳,处处为难我与兄长,所以清河县是万万待不得了。”

武松冲武大郎一抱拳,道:“兄长休要再言去投奔李衍哥哥,我确有不去投李衍哥哥的理由……虽无李衍哥哥帮扶,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哥哥嫂嫂还有娘子吃苦受罪的。”

武大郎还想再言,武大郎的娘子轻轻一拉武大郎的胳膊,示意武大郎不要再说了。

尽管仍有些不痛快,可还算听老婆话的武大郎,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这时,武松也看到了云天彪、刘广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云天彪身上,暗赞:“真乃关帝君再世!”

可惜!

云天彪要安置刘广一家,武松、武大郎一家急于进城寻找住处,因此,尽管彼此都有相交的意思,可是最终仍是擦肩而过!

……

且说,林冲又在柴进的庄上躲了十几日,进柴找了个机会让林冲混进他的打猎队伍里,然后将林冲送离开了沧州。

告别柴进,林冲在路上行了十数日,时遇暮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又见纷纷扬扬,下着满天大雪。

行不到二十余里,便见满地如银。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以渐墨,夕阳西下。

抬头远望,只见枕溪靠湖一个酒店,被雪漫漫地压着。但见:

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枒,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

林冲径直向那酒店走去。

揭开芦帘,拂身进入酒店,只见到处都是空座。

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衮刀放在桌上,解下包裹,摘下毡笠,把腰刀也挂在一旁。

这时,一个酒保来问道:“客官打多少酒?”

林冲道:“先取两角酒来。”

酒保打来两角酒,然后将酒放在桌上。

林冲又问道:“有甚么下酒?”

酒保道:“有熟牛肉、肥鹅、嫩鸡,也有大鱼。”

林冲道:“先切二斤熟牛肉来。”

酒保去不多时,端来了一大盘熟牛肉,数盘菜蔬。

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一个人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

林冲看那人时,见那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腰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只把头来摸着看雪。

一人饮酒无趣,林冲喊酒保道:“酒保,你也来吃碗酒。”

酒保过来陪了一碗。

林冲问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

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若要去时,须用船去,方才渡得到那里。”

林冲道:“你可与我觅只船儿。”

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那里去寻船只?”

林冲道:“我多与你些钱,央你觅只船来,渡我过去。”

酒保道:“确实没讨处。”

林冲寻思道:“这般却怎的好?”

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来,蓦然想起:“我先在京师做教头,每日六街三市游玩吃酒,谁想今日被高俅这贼坑陷了我这一场,文了面,直断送到这里,闪得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受此寂寞!”

因感伤怀抱,问酒保借笔砚来,乘着一时酒兴,向那白粉壁上写下八句道:“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撇下笔,再取酒来。

正饮之间,只见那个穿皮袄的汉子走向前来,把林冲劈腰揪住,大笑道:“林教头,我家哥哥已等你多时了!”

……

第四十八章 夫复何求



宛子城。

李衍房中。

李衍悄悄走到正在摆弄一张一米多长弩弓的刘慧娘身后,然后一把将刘慧娘搂入怀中!

刘慧娘嗔怪道:“小心你儿子!”

李衍摸着刘慧娘的小腹,道:“我不担心他,担心你,早知道你的身体这般孱弱,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李衍这可不是哄骗刘慧娘,而是实实在在的实话,能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可女诸葛却只有这一个!

刘慧娘回过头白了李衍一眼,道:“还不都怨你!”

李衍尴尬一笑!

这事的确怨李衍!

因为太长时间没碰女人了,加之身体素质变得太好,以至于李衍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刘慧娘的元气!

偏巧,刘慧娘又怀上了!

这可吓坏了李衍,连忙将杨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别去赚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李衍道:“安道全和孔厚这两位神医中的任何一位来到山上,都一定能帮你调理好身体,然后我再教你一套五禽戏养生,保管你的身体比我还好。”

虽说李衍强娶了她,可随着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刘慧娘已经认命,甚至开始帮李衍研制神臂弩了。

你可以说这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传统思想作祟。

但这其中指定也少不了李衍小心经营的功劳。

现如今,刘慧娘眼中的李衍是这样的——霸道却不失温柔,擅武却不迷恋武功,博学多才,见识广博,通晓世事,也通晓人心,有大智慧,不耻下问,从善如流,身体健壮,相貌不凡,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之,李衍还算称她的心如、她的意。

这些可能有些虚无缥缈空洞,那就再说点实在的:

李衍真的相信她的才华,真的给她展示才华的机会,不论军政,还是其它事物,李衍全都与她商量讨论,并且十次里至少有七八次会采纳她的建议,即便不采纳她的建议,也会详细跟她说明原因。

李衍跟她非常有共同语言,能聊到一起,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她面前只能听毫无反驳之力,往往她的一些奇思妙想,还会被人当成笑话听,在李衍面前她可以畅所欲言,李衍不说全懂,但也能给出可行的建议或者合理的见解,往往一语就能说中要害,而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李衍这不仅没有受到偏见,李衍还能给她解答一些,甚至能举出佐证,反倒是,有时候她有些跟不上李衍的脚步,往往李衍随口说的一句话,有可能就得让她想很久,甚至想很久也不得其解,最后还得李衍给她详加解释,总之,跟李衍在一起,让她觉得她自己并不是那么与众不同,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懂得稍微多点的普通女人,这让一直非常孤独的她很开心。

另外,李衍真的很疼她!

就以这次她的身体有恙为例。

李衍二话不说,就把杨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别赚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要知道,杨林和朱富可不是没事的闲人,前者,原本要跟孟康去泗州赚叶春和叶家人,后者,不说要去济州府开酒店一事,还要去镇戎赚曲家养飞奴的高手以及优良飞奴!

她非常清楚,不论是大海船,还是飞奴,都是李衍迫切想得到的宝物!

可为了她,李衍毫不犹豫就将这两样宝物都推后了!

试问,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再者说,如今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她已经是李衍的人了,七八个月后就得为李衍生儿育女了,哪还有别的选择?

刘慧娘柔声道:“我没事……看看我改良的神臂弩。”

李衍从刘慧娘手上接过神臂弩,然后责怪道:“我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刘慧娘道:“我小时候就造过神臂弩,这次只不过是指导别人再造一个,顺便改良一下,不累。”

刘慧娘又道:“威力越大精度越高的弩弓,重量就越大,上弦时间也就越长,这支是我经过比较后,最均衡的,最大射程可达二百七十步,能贯穿重甲,可由一人发射。”

(在宋朝所有介绍文献中出现的三百四十步一次,其余大都是二百四十步,所以大家公认三百四十步是二百四十步之误,一步是一点五米,也就是说,宋朝的神臂弩的最大射程是三百六十米,当然,也有最大射程是四百米之说。)

刘慧娘改良的神臂弩比宋朝制式的神臂弩多射四十五米,这已经非常厉害了,不过贪心的李衍还是问:“能不能让它的威力再大一些?”

刘慧娘道:“那就得增加它的重量,一人便无法发射了。”

听刘慧娘这么说,李衍立即打消了这个的念头,如果不能由一个人发射,那么神臂弩的实用性将大大降低。

要知道,神臂弩的射速是一分钟两发,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情况下,如果不能由一个人发射,那么它就更不能跟一分钟十箭的弓箭相比了。

那样一来,李衍指定会放弃发展神臂弩,而改为发展弓箭。

说到这,可能有人不解了,既然弓箭在射速方面有这么大优势,那李衍为何不发展弓箭,难道就是因为神臂弩的射程比弓箭远一百多米吗?

当然不是,实际上,能射四百米和能射二百到三百米区别并不大,尤其是在对方有马的情况下。

真正的原因是,弓箭手需要长时间培养。

弓箭手的培养是一件非常漫长而痛苦的工作,尤其是对于以农耕立国的汉人来说。

汉人,从平民当中选取职业军人并且培训弓箭手最早也得等到此人十八岁或二十岁之后才能够进行。

而那些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七八岁就开始尝试使用最软的弓了,等到他们长大了之后,就是一个一流的射手。

汉人跟游牧民族比弓箭,可以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而且弓箭手对身体素质还有很大的要求,并且几轮射击之后射手的准确度和威力都将大幅度的下降。

相反,弩弓可以长时间瞄准,操作起来要简单得多,也不需要太好的体力,因此,弩箭手要好培养得多。

当然,也不是说李衍就不发展弓箭手了,毕竟,弩弓有射速慢、制作困难等等不可忽视的缺点,还是需要弓箭拾遗补缺的。

……

第四十九章 忠仆



宛子城。

李衍房中。

李衍悄悄走到正在摆弄一张一米多长弩弓的刘慧娘身后,然后一把将刘慧娘搂入怀中!

刘慧娘嗔怪道:“小心你儿子!”

李衍摸着刘慧娘的小腹,道:“我不担心他,担心你,早知道你的身体这般孱弱,就不要这个孩子了!”

李衍这可不是哄骗刘慧娘,而是实实在在的实话,能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可女诸葛却只有这一个!

刘慧娘回过头白了李衍一眼,道:“还不都怨你!”

李衍尴尬一笑!

这事的确怨李衍!

因为太长时间没碰女人了,加之身体素质变得太好,以至于李衍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刘慧娘的元气!

偏巧,刘慧娘又怀上了!

这可吓坏了李衍,连忙将杨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别去赚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李衍道:“安道全和孔厚这两位神医中的任何一位来到山上,都一定能帮你调理好身体,然后我再教你一套五禽戏养生,保管你的身体比我还好。”

虽说李衍强娶了她,可随着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刘慧娘已经认命,甚至开始帮李衍研制神臂弩了。

你可以说这主要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传统思想作祟。

但这其中指定也少不了李衍小心经营的功劳。

现如今,刘慧娘眼中的李衍是这样的——霸道却不失温柔,擅武却不迷恋武功,博学多才,见识广博,通晓世事,也通晓人心,有大智慧,不耻下问,从善如流,身体健壮,相貌不凡,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之,李衍还算称她的心如、她的意。

这些可能有些虚无缥缈空洞,那就再说点实在的:

李衍真的相信她的才华,真的给她展示才华的机会,不论军政,还是其它事物,李衍全都与她商量讨论,并且十次里至少有七八次会采纳她的建议,即便不采纳她的建议,也会详细跟她说明原因。

李衍跟她非常有共同语言,能聊到一起,不像其他人一般,在她面前只能听毫无反驳之力,往往她的一些奇思妙想,还会被人当成笑话听,在李衍面前她可以畅所欲言,李衍不说全懂,但也能给出可行的建议或者合理的见解,往往一语就能说中要害,而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李衍这不仅没有受到偏见,李衍还能给她解答一些,甚至能举出佐证,反倒是,有时候她有些跟不上李衍的脚步,往往李衍随口说的一句话,有可能就得让她想很久,甚至想很久也不得其解,最后还得李衍给她详加解释,总之,跟李衍在一起,让她觉得她自己并不是那么与众不同,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懂得稍微多点的普通女人,这让一直非常孤独的她很开心。

另外,李衍真的很疼她!

就以这次她的身体有恙为例。

李衍二话不说,就把杨林和朱富派出去分别赚安道全和孔厚上山!

要知道,杨林和朱富可不是没事的闲人,前者,原本要跟孟康去泗州赚叶春和叶家人,后者,不说要去济州府开酒店一事,还要去镇戎赚曲家养飞奴的高手以及优良飞奴!

她非常清楚,不论是大海船,还是飞奴,都是李衍迫切想得到的宝物!

可为了她,李衍毫不犹豫就将这两样宝物都推后了!

试问,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再者说,如今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她已经是李衍的人了,七八个月后就得为李衍生儿育女了,哪还有别的选择?

刘慧娘柔声道:“我没事……看看我改良的神臂弩。”

李衍从刘慧娘手上接过神臂弩,然后责怪道:“我不是让你多休息吗?”

刘慧娘道:“我小时候就造过神臂弩,这次只不过是指导别人再造一个,顺便改良一下,不累。”

刘慧娘又道:“威力越大精度越高的弩弓,重量就越大,上弦时间也就越长,这支是我经过比较后,最均衡的,最大射程可达二百七十步,能贯穿重甲,可由一人发射。”

(在宋朝所有介绍文献中出现的三百四十步一次,其余大都是二百四十步,所以大家公认三百四十步是二百四十步之误,一步是一点五米,也就是说,宋朝的神臂弩的最大射程是三百六十米,当然,也有最大射程是四百米之说。)

刘慧娘改良的神臂弩比宋朝制式的神臂弩多射四十五米,这已经非常厉害了,不过贪心的李衍还是问:“能不能让它的威力再大一些?”

刘慧娘道:“那就得增加它的重量,一人便无法发射了。”

听刘慧娘这么说,李衍立即打消了这个的念头,如果不能由一个人发射,那么神臂弩的实用性将大大降低。

要知道,神臂弩的射速是一分钟两发,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情况下,如果不能由一个人发射,那么它就更不能跟一分钟十箭的弓箭相比了。

那样一来,李衍指定会放弃发展神臂弩,而改为发展弓箭。

说到这,可能有人不解了,既然弓箭在射速方面有这么大优势,那李衍为何不发展弓箭,难道就是因为神臂弩的射程比弓箭远一百多米吗?

当然不是,实际上,能射四百米和能射二百到三百米区别并不大,尤其是在对方有马的情况下。

真正的原因是,弓箭手需要长时间培养。

弓箭手的培养是一件非常漫长而痛苦的工作,尤其是对于以农耕立国的汉人来说。

汉人,从平民当中选取职业军人并且培训弓箭手最早也得等到此人十八岁或二十岁之后才能够进行。

而那些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七八岁就开始尝试使用最软的弓了,等到他们长大了之后,就是一个一流的射手。

汉人跟游牧民族比弓箭,可以说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而且弓箭手对身体素质还有很大的要求,并且几轮射击之后射手的准确度和威力都将大幅度的下降。

相反,弩弓可以长时间瞄准,操作起来要简单得多,也不需要太好的体力,因此,弩箭手要好培养得多。

当然,也不是说李衍就不发展弓箭手了,毕竟,弩弓有射速慢、制作困难等等不可忽视的缺点,还是需要弓箭拾遗补缺的。

……

第五十章 万里投主



“林教头,我家哥哥已等你多时了!”

林冲问:“你知道我是谁?”

朱贵笑道:“你不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道:“我姓张不姓林。”

朱贵道:“莫要胡说,现今壁上写下‘林冲’的名字,你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赖得过?”

林冲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道:“你真要拿我?”

朱贵摇头道:“我拿你做甚么?你跟我进来,到里面和你说话。”

朱贵放了手,林冲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在朱贵身后,两人来到后面一个水亭上。

朱贵叫酒保点起灯来,和林冲施礼,面对面坐下。

朱贵问道:“刚刚见教头问梁山泊路头,要寻船去,那里是强人山寨,你要去做甚么?”

林冲道:“实不相瞒,如今官府悬赏追捕小人,小人无安身处,特投这山寨里好汉入伙,因此要去。”

朱贵道:“必有人荐教头来入伙吧?”

林冲道:“沧州横海郡故友举荐将来。”

朱贵叹服道:“哥哥真乃料事如神!”

林冲不解:“干令兄何事?”

朱贵坦言道:“实不相瞒,在下朱贵,江湖上都叫我作‘旱地忽律’,我正是梁山泊的头领之一,我哥哥则是梁山泊的寨主铁棍至尊李衍,这家酒店也是我们梁山泊的产业,昨日见哥哥,哥哥就说教头近日必来投,如今果然被哥哥言中!”

听了朱贵此言,林冲一喜,不过很快又在心中疑惑不已:“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朱贵为人很是精细,一见林冲的表情,就大致猜出林冲所想,道:“教头不必多疑,我家哥哥与柴大官人最是交厚,常有书信往来,今年年中我家哥哥还亲自去了一趟柴大官人的府上,两人把酒言欢多日,自那以后,柴大官人多次给我家哥哥写信,最后一封信于前几日走水路到来,我想有可能就是那封信里说教头要来投。”

柴进曾跟林冲说过,李衍先他一步路过柴进的庄子,因此,听朱贵将此事说了出来,林冲立即一拜,道:“怎敢劳寨主和朱贵哥哥费神!”

朱贵将林冲扶起,道:“我家哥哥最爱结交豪杰,他多次说教头好武艺,若能入伙,必能壮大梁山泊,所以教头来入伙,乃是我们梁山泊之幸!”

林冲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这李衍倒是一个识货之人!”

嘴上,林冲却谦虚道:“寨主谬赞了,林冲就是一武夫而已。”

朱贵道:“险些忘了大事。”

言毕,朱贵就把水亭上的窗子打开,然后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枝响箭,向梁山方向射去。

林冲问:“此是何意?”

朱贵答:“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会有船来。”

朱贵又道:“我料哥哥必会亲自来接教头!”

林冲却有些不信,“此刻月兔高升,寨主怎么会亲自过来?”

朱贵笑说:“先吃酒,一会便知。”,随即安排鱼肉、盘馔、酒肴,宴请林冲。

两人在水亭上,吃了一个多时辰的酒,林冲的心有些沉了,心道:“已过这么久,为何没有船来,难道那李衍并非是一个识人的真好汉?”

朱贵则仍是信心满满,仿佛料定了,李衍必会亲自来接林冲!

这时,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一条大船出现,径直到水亭下。

朱贵见后立即引了林冲出去相见。

刚到岸边,就见十几个人相继从大船上下来。

为首之人,至多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躯凛凛长七尺,相貌堂堂似堆琼,身穿一领黑缎子征衫,腰系一条茶褐文武双股绦,气质不凡,仪表堂堂。

再观一众好汉,各个不凡,却又都自发的围绕在为首之人两边。

林冲笃定,为首之人必是李衍!

果然!

被林冲料定!

朱贵抓着林冲的胳膊上前,道:“哥哥,这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因被高俅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无奈杀死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

林冲赶紧从怀中取出书信奉上,并道:“小人‘千里投名,万里投主’,凭托柴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李衍将书信收起,同时上下打量了一会林冲,道:“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身轻白虎堂。”

林冲心下一震!

林冲听出来了,李衍这是在说:“既然都已经成为罪犯被发配了,还有什么看穿的,白虎堂的事,就当过去吧,现在心头可以放开了,白虎堂,闯了又如何!”

林冲心道:“此人似能看透人心,好生厉害,我当小心谨慎!”

李衍并没有给林冲过多寻思的时间,而是又热情道:“来来来,我给兄弟介绍一下山上的头领,这是王伦兄弟,你与王伦兄弟亲近亲近。”

林冲冲王伦一拱手,道:“见过王伦哥哥。”

与此同时,林冲暗道:“他应该就是柴大官人说的那个不及第的秀才。”

王伦回礼道:“见过林教头。”

与此同时,王伦心道:“苦也!他得罪之人乃掌管兵马的高太尉,若留他在山上,定会招来官军围剿,我当寻个机会劝哥哥打发他下山,免致后患,只是柴进面上却不好看,忘了日前之恩,如今也顾他不得。”

李衍又给林冲介绍其他人。

一一将众头领介绍完,林冲才知道,李衍之所以迟迟才到,是因为李衍将山上的一众头领都聚集起来迎接他!

如今天色已墨,大多数人都已睡下,李衍为了他一个新投之人,如此兴师动众,让林冲不禁有些感动,同时林冲也信了朱贵所说的李衍求贤若渴、礼贤下士!

此时并不适合深聊。

一路提心吊胆奔波的林冲,也带着深深的倦意。

所以,李衍等人接了林冲回到宛子城,李衍亲自给林冲安排了住处,又亲自给林冲安排了两个精细的使唤人,然后就先行告辞了。

李衍虽然不算殷勤,却处处透着诚意,让无根飘零的林冲稍稍安心,也让林冲第一次生出:“索性就真入了这梁山泊当个逍遥快活的贼罢了!”,随即林冲不禁又有些自嘲:“不当贼又能怎地,你林冲难道还有其它出路?”

“罢罢罢,都随它去吧!”

念及至此,林冲搂着刀坐靠在床头慢慢的睡了过去……

……

第五十一章 好大的野心



清晨。

熟悉的较场喊叫声将林冲惊醒!

林冲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刀!

好一会,林冲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入了水泊梁山,随即握刀的手才慢慢又松了下来。

这时,门外有人喊:“主人,天晓,好起了。”

林冲听得,慌忙走出房来,见门外站着的是昨日李衍派给他使用的两个小厮——两个小厮,一个拿着洗漱用具,另一个则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林冲连忙施礼,道:“麻烦二位了!”

一小厮道:“主人是主,小人二人是仆,今后小人二人具得靠主人快活,主人跟小人二人客气做甚!”

林冲一想也是,然后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分给两个小厮,说:“莫嫌少。你们同我说说……咱们梁山泊。”

两个小厮也不跟林冲客气,各自接过一两银子收起。

一小厮道:“主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小人定知无不言。”

另一小厮犹豫了一下,道:“主人是否先行洗漱一番,然后再慢慢计较?”

听了这小厮之言,林冲才意识到,他有些心急了!

在两个小厮的伺候下,林冲好好洗漱了一番,又从里到外换了一身。

等林冲换好以后,一小厮问:“主人是在房中食,还是去食堂食?”

林冲问:“食堂是何地?”

那小厮答:“将士吃饭之地,主人必是带兵大将,可去食堂食一日三餐。”

另一小厮道:“主人也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食,小人可以为主人取来。”

那小厮又道:“不过小人觉得主人最好去食堂食,因为寨主和一众带兵的头领都在食堂里食,尤其是寨主,自从这食堂建立之日起,只要在山寨,寨主每日至少有一餐是在食堂食的。”

林冲奇道:“寨主如此自贱身份作甚?”

两个小厮一齐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

一个小厮道:“寨主不仅自己在食堂食,还强令当差的带兵头领也必须跟士卒同食同寝。”

另一小厮道:“寨主时有惊人之举,事后无不被证明寨主英明,想必这同食同寝也一样。”

林冲暗道:“看来这李衍在寨中的威望很高。”

林冲问:“你二人可知寨主会如何安排于我?”

一小厮道:“带兵或是当教头吧。”

另一小厮道:“小人希望寨主能让主人带马都,那样我二人面上也跟着有光,不过这怕是很难。”

林冲不动声色问道:“这是为何?”

这小厮道:“小人听说,山士奇头领和卞祥头领都在争带那马都,为此,二位头领一直在暗中较劲,听说卞祥头领还跟寨主要了一卷兵书去读。”

另一小厮道:“那也无用,马都最终怕还是会落到山士奇头领手中,毕竟,山士奇头领是山上最懂马的头领,又有竺敬头领支持他,而且传过寨主棍法跟寨主最是亲近,卞祥头领怎争得过。”

先前那小厮不同意道:“这可说不准,这几次下山替天行道,卞祥头领都是身先士卒,战功第一,寨主不会不考虑这些的。”

另一小厮道:“山士奇头领也不差,前日攻打项家庄,山士奇头领冒箭第一个冲上了庄墙,连斩了项家庄的五名弓箭手,才打破了项家庄。”

林冲暗中摇头:“村夫短见,马军哪是这么好建的,没有三二百匹好马,何谈建立马都!”

林冲道:“走吧,咱们去食堂食早饭。”

一小厮道:“小人二人却是没有资格去食,小人二人连大营都进不去,只有头领和将士才能进入那大营。”

另一小厮道:“小人可将主人送到那营门处,主人进营后可自去寻那食堂。”

林冲心道:“还算有规矩。”

……

出了住房,再转将过来,见座大关,关前摆着枪、刀、剑、戟、弓、弩、戈、矛,四边都是擂木炮石。

三人进得关来,两边夹道遍摆着队伍旗号。

又走了一段路,方才来到营门口。

林冲看这营地,四面高山,中间镜面似的一片平地,方圆足有三五百丈。

林冲暗道:“好大一座营盘,三五万人操练也足够了,这李衍好大的野心!”

打发两个小厮离开,林冲就欲进营!

万没想到,却被守营的士卒给拦了下来。

林冲并未强求,而是想回身去追两个小厮,先回住处再说。

恰巧,邓飞打营门前路过,热情道:“没想到林冲哥哥起来得这般早,早知恁地,就去找哥哥一块食早饭。”,然后将林冲接了进来。

林冲道:“连续赶了十数日路,有些累了,才起来晚了,让邓飞兄弟见笑。”

邓飞笑说:“哥哥无需这般,不当职时,随意就好,没人理会的……哥哥食早饭否?”

林冲道:“还未。”

听言,邓飞便引林冲去食堂。

边走、林冲边打量那些操练的士卒。

很快,让林冲吃惊的一幕出现——一座一丈高的绿台,旁边有个竹梯,每个从竹梯爬上高台上的兵卒,双手抱头,背向后,笔直倒下,底下有四名兵卒联手将他接住,然后将他直立放到地面上。站稳之后,他立即去换一个接他的兵卒,而被他换下的兵卒则爬上高台,然后也向他一样背向后笔直倒下。依次类推……

邓飞道:“那是背摔,训练士卒的勇气、胆量、责任感,最主要训练士卒信任他们的战友,在战场上放心将背后交给战友。”

林冲问:“这是寨主想到的?”

邓飞笑说:“旁人谁能有这等才智。”

林冲道:“寨主真乃大智之人!”,随即又将头转向那些令行禁止动作如一的士卒,由衷道:“真乃精锐!”

邓飞道:“这些是新兵,最近才招募的。”

林冲不信道:“这……如何可能!”

邓飞道:“这些士卒是哥哥从蓟州回来后陆续招募的,训练时间最长的都不足两个月,带他们训练的杜迁哥哥,还有一营是宋万哥哥在带,他二人是专门负责训练新卒的。”

这时,林冲才看见不远处背手站立的杜迁,进而想起昨夜李衍对杜迁的介绍,这才有几分相信这是新卒!

不过这样一来,林冲更为吃惊,心道:“两个月真能练出这等精锐的士卒?”

林冲又看向杜迁,心道:“观此人言谈,并无特殊之处,万没想到竟是一练兵大才。”

猜出林冲想法的邓飞,笑说:“这是哥哥的练兵之法,杜迁哥哥和宋万哥哥只是按哥哥的练兵之法练兵。”

听邓飞说这是李衍的练兵之法,林冲脑中闪过李衍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心道:“此人果然厉害!”

突然想起,新兵都如此精锐,那战兵又该如何了得?

紧接着,林冲又想到,眼见这位邓飞头领就是带战兵的,忍不住问:“邓飞兄弟,你统带的士卒呢?”

邓飞倒也没有隐瞒,道:“我都晚上要下山替天行道,所以放他们休息去了。”

……

第五十二章 有求,就好办



随邓飞来到食堂。

林冲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一幕——一眼望去,十来个窗口竟全排着笔直的长队,而李衍和王伦竟然也在一个队伍的最后面排着队!

见李衍和王伦也在,邓飞立即拉着林冲来到王伦身后排队!

见到林冲,王伦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就在刚刚,他正在向李衍进言,打发林冲这个有可能招来朝廷大军的祸害下山,没想到话还没说完,林冲就过来了!

王伦暗道:“也不知是否被他听了去?”

李衍笑着问林冲:“怎么不多睡一会?”

林冲行礼,道:“教头当得久了,一听士卒操练,就合不上眼。”

李衍道:“昨夜仓促,没问兄弟意愿,不知兄弟于今后有何打算?”

林冲很识趣,道:“全凭哥哥做主。”

李衍暗自点了点头,心道:“林冲果然是一个好部下。”,随即问道:“不知兄弟可懂马军?”

林冲答:“虽不曾带过马军,但小人曾担任过三年马军教头。”

李衍道:“咱们梁山泊有好马一百四十余匹,大多是辽马,劣马一百七十余匹,应该够建一都马军了,兄弟若是愿意,就担任这都马军的都头,再兼任全军总教头,如何?”

林冲非常意外!

首先,林冲没想到,小小的水泊梁山竟然有这么多马,而且还有辽马!

其次,林冲没想到,这个马都都头真能落到他头上!

不仅林冲意外,邓飞也非常意外!

邓飞也没想到,李衍竟然把这个马都交给林冲带!

邓飞比任何人都知道,山士奇和卞祥为了带这都马军有多努力,尤其是卞祥,每天都在啃兵书,这对于一个庄家汉而言,真是太不容易了!

犹豫了一下,邓飞道:“哥哥,要不然,将我这都士卒交给林冲哥哥统带吧,我与林冲哥哥做个副手,马都暂且放一放?”,害怕林冲有想法,邓飞又对林冲解释道:“我的武艺和能力都远不如山士奇哥哥、卞祥哥哥、竺敬哥哥、广慧大师,带这都士卒是因为山寨没有合适的人,如今哥哥来了,我理应让贤。”

别人不知道,李衍却十分清楚,邓飞在武艺和能力上的确是不如山士奇、卞祥、竺敬、广慧,可并不是说邓飞就没有可取之处。

截止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头领来李衍这借兵书,其一是卞祥,另一个就是邓飞,而且邓飞还先于卞祥来找李衍借兵书,只不过邓飞非常低调,没人知道邓飞也曾借过兵书。

也就是说,与卞祥努力在明处不同,多少有些自卑的邓飞一直在暗暗努力,就像今天,晚上有任务的他,本来已经休息可以不来营里了,可他还是早早的就来了,看看他那都没有外出的士卒,去讲武堂学学带兵之道。

另外,因为为人义气不计较,平时对士卒又关爱有加,邓飞非常受他那都士卒的爱戴,这是山士奇、竺敬、卞祥、广慧等人无法相比的。

当初,李衍让邓飞带兵,真的只是权宜之计,一方面就像邓飞说的那样没有适合带这都兵卒的头领,另一方面也是安抚饮马川一系。

可是现在,李衍却不再这么看了,能打能冲的大将固然好,但并不是说,带兵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有太多太多的大将并不会武艺,一样能带兵打胜仗,焉知邓飞不能成为这样的大将?

而且,邓飞此人最为义气不争,李衍对邓飞极为放心。

另外,李衍十分清楚,邓飞想将他那都兵马让给林冲,并不是因为邓飞不想带,而是因为,一来邓飞觉得他自己的武艺和能力不如山士奇等人,二来邓飞不想因为这都马军闹出什么不愉快,说来说去,其实这就是一个不争的老好人为了集体而主动做出的牺牲。

李衍脸一板,道:“休得偷懒,轮到你和你都上阵的时候,你和你这都兵要是不中用,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然后李衍语气一转将声音放柔,道:“山士奇兄弟和卞祥兄弟那我会亲自去说的,定不会坏了咱们梁山泊的义气,你休要担心!”

听李衍这么说,其实也舍不得他那都士卒的邓飞,迟疑了一下,然后拱手道:“小弟定会尽力而为,不负哥哥的苦心栽培!”

见李衍是诚心让他带这都马军,林冲多少也有些感动,不过,他还是推脱道:“小人刚来,寸功未立,如何当得这要职,如蒙不弃,小人愿做一教头。”

李衍看了林冲一会,然后悠悠的说道:“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如此推脱机会,林冲兄弟你何时才能威镇泰山东,何时才能跟高俅报仇?”

李衍此言一出,林冲的神情立时一变!

与此同时,林冲握在一起的双手青筋直爆!

李衍看了一眼林冲那已变的神情,又看了一眼林冲的双手,暗道:“果然,林冲还是放不下功名利禄和与高俅的这段仇怨。”

李衍暗自一笑,“就怕你无欲无求,只要有求,就好办。”

李衍道:“先吃饭,吃完饭,去看马。”

言毕,李衍就不再言语,而是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见李衍已经做了决定,邓飞也不好再说什么,说了也没用——邓飞清楚,李衍不下定决心,还可以劝,一旦李衍下定了决心,那就断无更改的可能。

想到人前显贵,又想到他百般忍让高俅那该千刀万剐的奷贼仍不择手段置他于死地,林冲胸堂起伏不定!

过了好一会,林冲才平复心情,然后端起饭碗,同时不着痕迹的看了不情不愿端起饭碗的王伦一眼。

林冲看得分明,从刚刚开始,王伦就一直在给李衍打眼色,示意李衍别轻易做决定!

可李衍就是假装没看见!

林冲心道:“看来,整个山寨只有李衍寨主一人识得我的本事,我当紧跟他的脚步,这样才能一直得到重用。”

见李衍铁了心收留林冲并重用林冲,王伦暗自摇头,心道:“罢罢罢,我已经尽了本分,将来即便朝廷的大军压境,也休怪于我!”

可王伦又很不甘心!

过了一会,王伦又心道:“还是再寻个机会劝他一劝,毕竟今日的局面来之不易!”

与此同时,王伦怎么看林冲都不顺眼,就仿佛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此人恁地讨厌!”

……

第五十三章 开始不好带了



虽然来之前林冲已经尽量将水泊梁山的马往好想了,可他还是低估了水泊梁山的一百四十余匹好马!

林冲一一抚摸这些马,道:“这些马,不是役马,大多是地道的北地战马,稍加训练就能上战场,寨主……哥哥,这马是哪来的?”

邓飞替李衍答道:“哥哥前段时间北上结识了一伙马贩子,这马就是他们贩卖给咱们的,他们还会陆续贩来,可惜他们实力有限,一次最多能带来三五十匹,不过好在长远。”

听邓飞说这样的好马还会再有,林冲心中一动,暗道:“要是能统帅一两营马军,我亦做到了正将之职,他日若蒙招安,也算是有了进身之资。”

念及至此,林冲的心思活分起来!

突然间想到朝廷还有高俅那个奸妄,林冲刚刚热起来的心,又迅速凉了下去!

不过并不是说林冲就不想当这个马都都头,相反,看到这些好马之后,林冲再也抑制不住他那棵功利心!

说到底,林冲还是那个渴望带兵建功立业然后出人头地的林冲。

其实这也不怪林冲。

宋神宗时,主掌训练的军职人员依次有:巡教使臣、都教头、教头。

巡教使臣属军官,因为使臣是八九品的低级武官,在“使臣”之前可冠以各种名目。

低于使臣的军阶就是无品的军吏了。

都教头比教头稍高,最初设置是以两千五到五千比一的比例抽调武艺高强者任都教头。

教头,最初出现在宋代军中是出于范仲淹的命令,“每指挥选少壮勇健者二十五人,先教之以弓弩、短兵,俟其技精,则补为教头,每人却俾分教十人,以次相授”——也就是说士兵以十到二十比一选取出来,作为教习武艺的教头。

然而这时只是临时性的练武标兵类岗位,没有正式编制。

到了宋神宗时才逐渐有了专职的教头,如:

“开封府界、京东、西将下兵,每十人取一人,令所差去教头习马射。”——这是先十比一选出士兵,再集合接受教头训练。

“於开封府界、京东西二十六将下各选差少壮轻捷性格可教兵级八人,押赴提举教习马军所教成”、“诸将下牌手步人,每将选蹻捷五人赴步军司”——大约是每几百人选拔出一人,受训成为教头。然后再分批次对被抽调的士兵进行训练。平均下来,每个教头每次教习的士兵也只有几十人。

除了训练禁军,教头还有一个任务是训练义勇、保甲民兵。

某次对开封府界的保长进行集中军训,从禁军中抽调训练人员,仅开封一地一次就选派了“禁军教头二百七十,都教头三十,使臣十”——借此也可大致知道巡教使臣、都教头、教头的人数比例。

而教出来的保长回乡以后训练保甲民兵,也可称为“教头”——当然,这就不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的范畴了。

按照上述几百比一的选拔标准,禁军中不说有上千个教头,大几百总是有的。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拎出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士官,按照后世的划分,属于专业技术士官,充其量就是一个上士,不属于干部序列。

对于拥有一身好武艺的林冲而言,当这么一个除了名好听一无是处的上士,怎能甘心?怎能不渴望带兵凭他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

又一一查看了一会马匹,林冲道:“这些马照顾的真好,山上定是有懂马的高人,求哥哥带我去见他!”

见林冲识货,李衍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让林冲为梁山泊打下马军的基础应该没选错人。”

你道李衍为什么不选山士奇和卞祥来建水泊梁山的马军,实在是因为李衍信不过这两个没接触过马军的人建立马军——军人出身的李衍相当清楚,一支部队,打下什么底子,未来就是什么底子,很难更改,而林冲,先不说未来有那些辉煌的战绩,只是他曾在禁军里当过马军教头的履历,于马军的建设,就指定比土豪山士奇和庄稼汉卞祥专业。

李衍将一直陪在一旁的皇甫端介绍给林冲:“皇甫端兄弟,昨夜兄弟见过,天下一等一的兽医,擅长相马,送给我一匹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现在皇甫端兄弟正在用它配种,等小马驹产下后,林冲兄弟先挑一匹。”

林冲难以置信道:“寨中还有汗血宝马?”

邓飞一指不远处独自占了一间马厩的狮子骢,道:“它就在那。”

林冲顺着邓飞的手看去,然后下意识的就向狮子骢走去。

李衍等人也跟了过去。

李衍原以为,林冲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被狮子骢的外表所骗。

但事实证明,李衍错了。

林冲来到狮子骢身边,看了一会,然后围着狮子骢转了几圈,再然后突然伸出三指手指去按狮子骢的背!

这时,原来安静吃草的狮子骢猛得回过头去咬林冲!

林冲见状,不紧不慢的后退一步并收回手。

狮子骢大怒,就欲去踢林冲!

李衍呵道:“畜生尔敢!”

听了李衍呵斥,狮子骢悻悻的又将抬起的腿放下!

林冲目光灼灼道:“此必是宝马!”

皇甫端给李衍递过去一个“此人懂马”的眼神。

李衍冲皇甫端点点头,然后问林冲:“兄弟要不要骑骑看?”

林冲连忙道:“此等宝马只有哥哥这等人物才能骑得,小人能得一马驹已能从睡梦中笑醒!”

李衍心道:“若非碰到了‘高衙内看上了他老婆不抢到手就得“病死”而他老婆又是一个宁死不从的贞洁烈妇’这个看似无解的死结,本事高强又渐渐学会媚上和割舍的林冲未必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就在这时,远处三个人骑着快马向这边奔来。

李衍定睛一看,却是山士奇、竺敬以及卞祥。

一见这三个人骑马奔来,再想到刚刚借故离开的王伦,大致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的李衍,不禁有些头疼,“队伍大了,开始不好带了。”

……

第五十三章 平衡与厚黑



远远的看见李衍,山士奇心中一凛,火气也顿时灭了七分,随即停下了马,然后乖乖的从马上下来,竺敬和卞祥亦是如此!

犹豫了一下,山士奇硬着头皮向李衍走去,竺敬和卞祥互看了一眼,然后也跟在山士奇身后向李衍走去。

三人一来到李衍身前,李衍就冷着脸对邓飞说:“去将裴宣兄弟请来。”

邓飞想替山士奇、竺敬、卞祥求情,可邓飞又知道,在水泊梁山,其它事都好说,唯独这军法最无情。

所以,迟疑了一下,邓飞就冲山士奇、竺敬、卞祥一抱拳,然后就准备去找裴宣。

山士奇冲李衍抱拳道:“哥哥,无需这般麻烦,一会此间事了小弟自去裴宣哥哥那里领军棍,断不会坏了哥哥‘无战事不得在营中纵马’的军规。”

竺敬和卞祥随后也异口同声道:“小弟/俺一会一道去裴宣哥哥那里领军棍。”

李衍道:“知法犯法加十棍。”

山士奇、竺敬、卞祥同时抱拳道:“是!”

见李衍一连打了三位领兵头领的军棍却无一人敢不领,林冲心道:“这李衍在这梁山泊端是好威望,我当小心于他相处!”

李衍道:“说吧,什么事?”

山士奇看了林冲一眼,道:“哥哥让谁带马都,小弟断不敢有意见,小弟只求跟林冲兄弟使上一棒,让小弟知道小弟哪不如林冲兄弟,好让小弟有个努力的方向!”

山士奇也觉得他的话说的有点假,一说完就赶紧将头低下,不敢再看李衍!

李衍看向竺敬和卞祥,问:“你们来干什么?”

竺敬刚想答话,山士奇就又抬起头,道:“他二人是来追我的。”

李衍心道:“还好,不全都是脑袋一热的莽汉。”

不过李衍并未因此而撤销对竺敬和卞祥的处罚,毕竟他们也在营中纵马了,而是问:“是谁告诉你们我任命林冲兄弟为马都都头?”

卞祥道:“是王伦头领说与我等听的。”

李衍有点头疼!

早上已经听王伦劝谏过一次了的李衍,怎么会不知道王伦担心什么?

其实,从王伦的认知方面来看,王伦所担心的并没有错。

不过,实际上,王伦却的的确确是错了,嗯……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王伦有些高看林冲在高俅眼中的地位了。

如果李衍不出现,直到梁山泊打下高唐州斩杀高廉,高俅都从未正视过林冲这个小小的教头,也从未正视过水泊梁山这伙小小的水寇,尤其是林娘子自缢绝了高衙内的念想以后。

再者,李衍真心不惧怕高俅来围剿。

别以为李衍狂。

事实上,只要水泊梁山不展现出攻打州府的能力,朝廷方面就算来围剿水泊梁山,规模也一定不会太大,以李衍手上现有的兵马足够应对了,尤其是在防御的情况下。

这可是经过充分证实的——晁盖等人抢了蔡京的生日礼物,蔡京大怒,亲自给济州府府尹写了手札,那朝廷方面也只不过就是派了五百人马去抓晁盖等人,结果被阮家哥仨带着几个渔民就全都给端了。自那以后,整整三年时间,朝廷对于水泊梁山都没有大动作。如果不是宋江带人打破高唐州杀了高廉,估计水泊梁山还能有几年消停日子。

而且,不打仗,水泊梁山也发展不起来。

因此,即便朝廷方面不找李衍麻烦,等水泊梁山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李衍也得想办法让朝廷送点装备和人员来。

这些,以王伦的见识,是不可能想到的。

李衍问道:“王伦呢?”

竺敬答:“王伦头领在后面,他是步行过来的。”

“哼!”

李衍哼然道:“他倒是知道军法无情!”

听李衍这么一说,山士奇、兰敬、卞祥也反应过来,“敢情我们哥仨挨军棍,那个酸儒却屁事没有!”

恰在此时,王伦的身影从远处出现!

山士奇、兰敬、卞祥全都怒视王伦!

对此,王伦丝毫不在意!

首先,他没有私心,完全是为李衍、为水泊梁山考虑的,他相信,以李衍的才智,一定能看得出来,因此绝不会因为此事而责罚他。

其次,他心里清楚,李衍喜欢他和武将互掐,最怕的就是他和武将勾结,因此不会因为他算计这些武将而迁怒于他。

再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水泊梁山,只要李衍不想动他,别人就不敢动他。

可以说,聪明的王伦已经完全掌握了跟李衍的相处之道。

来到李衍等人身前,王伦也不去看气呼呼的山士奇、竺敬、卞祥,而是直接冲李衍行礼,道:“哥哥。”

李衍语气不善道:“有时间在军营里闲逛,你的公务都处理完了?”

王伦不在意道:“还差一点,小可这就回去处理。”

王伦猜得没错,李衍不会因为王伦的公心而处罚王伦,另外李衍也的的确确愿意看到文武不和。

现如今,李衍若是还以义气为重,那么就说明李衍太不成熟了,也不适合当这个寨主,或者也可以说李衍最多只能当一个寨主,绝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人类用几千年的血泪总结出来了一个真理:想要维持一个政权的稳定,平衡才是王道,不管你喜不喜欢。

而且,作为一个真正的“英雄豪杰”,脸皮要厚而无形、心要黑而无色。

义气只不过就是一块遮羞布,只是驾驭那些重义气的好汉的一种手段。

你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但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晁盖重义气吧,但他却死得不明不白。

而懂平衡、够厚黑的宋江,即便文不成武不就,也能压住一群猛人稳稳当当的当水泊梁山之主。

所以,走上了逐鹿这条路,就千万别干幼稚白痴的事,因为那不仅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自己全家。

当然,身为一个有完整情感的人,李衍也难免有自己的喜好,比如李衍喜欢鲁智深、武松、邓飞、阮小七、石秀、燕青这些真重义气的好汉,真跟他们讲义气,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李衍也需要情感寄托。

李衍一摆手,道:“去吧。”

王伦听言,又冲李衍行了一礼,然后也不跟山士奇等人打招呼,转身就走。

王伦刚走出了两步,李衍的声音就从王伦身后传来:“林冲兄弟咱们梁山泊保定了,哪怕会因此而招来朝廷的大军。”

王伦暗叹了一口气,心道:“以后不能再插手此事了。”,然后转过身冲李衍一拜在地,道:“小可知道了。”,再然后转回身离开了营地……

……

第五十四章 比较(上)



听了李衍和王伦的对话,看着王伦远去背影的林冲方知,有人不欢迎他,想赶他下山,因为他的存在有可能会为水泊梁山招来朝廷的大军围剿!

瞬间!

林冲就对力保他的李衍无比感激!

林冲抱拳道:“哥哥!”

李衍摆摆手,道:“柴大官人是我梁山泊的恩人、是我李衍的至交好友,他的面子我无论如何不能驳,林冲兄弟你受奷人所害,一身好武艺无地施展,委实是可惜,而我梁山泊又兵少将寡需要人才,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你下山。”

虽然李衍将人情卖了一半给柴进,可这丝毫不影响林冲对李衍的感激!

林冲一拜在地,道:“哥哥恩情,死而不忘!”

宋朝军队的惯例,马军比步军要尊贵,君不见,梁山泊马军头领的排名普遍比步军头领高嘛,而步军头领的排名又普遍比水军头领高一些。

更何况,水泊梁山就这么一支马军,山士奇如何能不热心?

因为教授李衍棍棒之术,山士奇跟李衍的关系很近,加上整个水泊梁山就数山士奇的骑术最好,因此,山士奇满以为李衍会将水泊梁山唯一的马都交给他统带!

为此,山士奇勤学统带马军之法!

就等着将来在马军上一展抱负!

哪成想,半路杀出了一个林冲来!

这让山士奇如何不火大?

山士奇一拜在地,道:“哥哥,事后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求哥哥让我跟林冲兄弟使上一棒!”

事实上,李衍并不反对山士奇与林冲比较一番。

一来,李衍想让山士奇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扳一扳他自大的毛病。

二来,李衍想让林冲看看,他李衍的水泊梁山不同于王伦的水泊梁山,是有高手的,免得林冲生出骄纵之心,别忘了,林冲可是干出了火拼寨主之事的。

三来,李衍也想给林冲一个扬威立万的机会,这样便于毫无威信的林冲更好更快的掌握马都。

因此,李衍一指山士奇,道:“回头再跟你算账!”,然后看向林冲,道:“林冲兄弟,你意下如何?”

在禁军中当了多年教头的林冲,岂能不知军队不比它地,要想真正立足,必须得拿出过硬的本事?

更何况,山士奇想要的是他的晋身之位,这让旁的都不在意唯独重视功名利禄的林冲,如何能忍?

林冲微笑道:“全凭哥哥做主。”

见双方都愿意比较这一场,李衍道:“去较场。”

言毕,李衍让林冲自己去挑一匹马,然后前遮后拥,一道往较场走去。

来到教场,杜迁、宋万、广慧、阮氏三雄和一众头目上前相见,然后拥着李衍向演武厅走去。

进入演武厅,李衍在正面一把浑银交椅上坐下,左右两边,齐臻臻地排着两行头领、头目,左手第一人是杜迁,依次是阮小二、阮小七、卞祥、邓飞,右手第一人是宋万,依次是阮小五、广慧、山士奇、竺敬、林冲,待李衍坐定,一齐都来朝着李衍连呼三声喏。

将台上竖起一面黄旗来,将台两边左右列着三五十对金鼓手,一齐擂起鼓来。

擂了三通鼓,教场里鸦雀无声。

又见点将台上竖起一面净平旗来,前后五军,一齐整肃;将台上把一面引军红旗挥动,只见鼓声响处,五百军列一阵,列成两阵,军士各执器械在手。

李衍道:“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何在?”

林冲出列,道:“小弟在!”

李衍道:“你愿与山士奇兄弟比试武艺高低?如若赢得,便使你组建马都,并兼任马步军总教头!”

林冲抱拳道:“若蒙哥哥差遣,安敢有违钧旨!”

李衍道:“你二人披挂下场吧。”

听言,林冲和山士奇各自去厅后将衣甲穿了,然后带了头盔、腰刀,之后手拿长枪铁棒上马从厅后跑将出来。

李衍看了,道:“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只宜杀敌,今日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此乃于军不利,你二人将枪去头,将棍用毡片包裹,再各自上马。”

林冲、山士奇听了李衍的命令,下马去了枪尖,铁棍用毡片包了,再各上马,出到阵前。

林冲横枪道:“兄弟请教。”

山士奇也不废话,打马上前,兜头盖顶就是一棒!

与此同时,林冲拈枪纵马,直抢士奇!

来来往往,番番覆覆,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两个一连斗了四五十合。

见两人打斗如此精彩,一众将士无不喝彩!

李衍扭头问广慧:“谁的武艺高些?”

广慧压低声音说:“林冲兄弟只用了九分力,士奇兄弟十一分。”

李衍了然。

二骑相交,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斗经五六十合,两人仍不分胜负。

林冲暗暗喝彩:“难怪此人想当马都都头,确实有些本事。”

另一边山士奇则在心中暗暗叫苦:“哥哥的眼光还是恁地毒辣,此人的手段确是强于我。”

又斗了十几合,林冲猛得一摇手中枪,“唰唰唰”连扎了三枪,将山士奇逼退,然后令马后退几步,再然后抱拳道:“你我算打合如何?”

感觉到左肋隐隐作痛,山士奇如何不知他已经输了?

山士奇道:“输便输了,你的手段确比我强,马都都头让于你了!”

言毕,山士奇便打马回去了。

林冲笑笑,跟在山士奇身后也回去了。

来到厅上,山士奇拱手道:“哥哥,小弟输了,现在就去找裴宣哥哥领军法。”

言毕,山士奇就冲李衍一拜在地,然后离开了演武厅。

林冲刚想谦虚一下,卞祥就出列道:“哥哥,俺不要林冲兄弟的马都都头,但俺想跟林冲兄弟比较一下,求哥哥恩准。”

卞祥看得分明,山士奇只四五十合就不敌,让李衍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马都都头他卞祥可以不要,但李衍哥哥的面子他卞祥却不能不维护!

所以,卞祥向林冲发起了挑战!

……

第五十六章 比较(下)



每每有人谈起卞祥、酆泰、山士奇的武力,都说他们之间有一个武力怪圈。

甚至还有人弄出来了一个兵器论强加解释三人的武力。

说,酆泰十合杀死山士奇,不能说明山士奇弱于酆泰,因为酆泰胜利有三个前提条件:一,酆泰当时处于狂暴愤怒的状态,超常发挥;二,山士奇之前已经和卫鹤打了一场,而且还是抓住对方弱点才取胜的,可见山士奇赢得并不轻松,因此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体力损耗,影响发挥;三,山士奇当天并没有使自己擅长的铁棍而是用枪,这也大大削弱了他的真实实力。

所以,山士奇的武力应略强于酆泰,而此后酆泰却被同样没有使用自己拿手武器的卞祥一招杀死,说明此二人实力有一定差距,但山士奇和卞祥的武力差距不会太大。

其实吧,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首先,卞祥的武艺的确是高出山士奇一筹,而且因为卞祥的力气更大,这一筹又被放大了一些。

其次,武将每次战斗都得看发挥,而发挥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有个头疼脑热、心情不愉快,都有可能影响发挥,就像有些运动员,在状态,就能拿金牌,不在状态,可能就得拿倒数第一,而卞祥又是很严重的状态型选手,状态不好的时候,三十回合都拿不下史进,状态好的时候跟林冲都能拼个旗鼓相当。

此刻,卞祥的状态就非常不错。

但见:

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气定神闲,头带一顶熟钢狮子盔,脑后斗大来一颗红缨;身披一副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镀金兽面束带,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身穿着一领绯红团花袍,上面垂着两条绿绒缕颔带;下穿一双斜皮气跨靴;手里横着一柄金蘸斧;坐下一匹辽地青葱马。

卞祥兜住马,挜着金蘸斧,立马在较场一边。

右边阵内门旗下看看分开,鸾铃响处,林冲提手中枪出马,直至阵前,勒住马,横枪在手。

但见:

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头戴一顶铺霜耀日镔铁盔,上面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钩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绦,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双黄皮衬底靴;手中挺着一条亮银枪;骑的是一匹辽地黄花马。

二人纵马出阵,到了教场中心,两马相交,二兵并举!

卞祥抡手中大斧,拍马来战林冲!

林冲不甘示弱,拈手中神枪,来迎卞祥!

在教场中间,将台前面,二将相交,各自使出平生本事!

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蹄撩乱。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一个亮银枪不离心坎。一个枪尖上吐一条火焰,一个斧刃中迸几道寒光。这个圆彪彪睁开双眼,肐查查斜砍斧头来;那个必剥剥咬碎牙关,火焰焰摇得枪杆断。各人寻找破绽,哪个敢偷半分闲!

两人一连斗到七十余合,不分胜败。

月台上李衍看得是心花怒放,两边众军官看了,喝采不断!

广慧叹道:“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见过战场厮杀,却不曾见过这等一对好汉厮杀!”

李衍问:“还能打多少合?”

李衍问能打多少回合,而不问谁胜谁负,就说明在李衍心中卞祥的武艺还是稍逊林冲。

“最多二十合。”

广慧的回答,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李衍对林冲和卞祥武力的判断。

李衍沉默了少许,然后给竺敬递了个眼色。

竺敬立即领悟,然后取了大刀骑上一匹辽地海骝马冲入战场。

此时,林冲和卞祥已经打出了真火,各自要争功,哪里肯回马。

竺敬也不多言,挥刀独自战林冲和卞祥!

刹那间,刀若闪电,矛似流星,斧威滔天,时有兵刃撞击,响彻八方,声闻于凌霄!

三将酣战了十几回合,仍是难解难分!

此时卞祥渐渐力怯,心知不是林冲的对手,又见竺敬来劝战,便猛劈了一斧将林冲逼退,然后借着竺敬的阻挡退出了战场!

竺敬不是来大战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林冲的对手,因此,仗着力生,连劈带砍了数刀将林冲逼得不敢上前,随后也退出了战场!

见卞祥和竺敬相继退出了战场,暴走下的林冲也慢慢的恢复过来,然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卞祥暗道:“那山士奇已经不凡,万没想到这卞祥更加了得!”,然后又看向竺敬,心道:“此人一直不声不响,没想到手段也是不凡,应不在那山士奇之下!”

三人下马,有士卒接过了他们三人的兵器,然后三人一同上演武厅拜见李衍。

李衍却带人迎了出来,离老远就笑道:“林冲兄弟好武艺,梁山泊的马军交给兄弟,我就放心了!”

此战,卞祥虽然输了,却打出了水泊梁山的威风,加上山士奇和竺敬,量林冲也不敢生出火并之心!

而且,借着这一战也打出了林冲的威风,会为林冲建立马军减少不少阻力!

另一方面,也让山士奇等人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进而戒骄戒躁勤练兵马、武艺!

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让李衍更加开心的是,广慧默默的扶起数珠,然后一边捻着数珠、一边道:“今日林冲兄弟连战三人,消耗过大,改日洒家再跟林冲兄弟请教。”

林冲暗道:“我已经展示过了手段,这行者还敢找我公平比试,其手段必定不弱,兴许这个行者才是山上武松最高之人,想不到这小小的梁山泊竟然藏龙卧虎凭地多高手!”,再看李衍,林冲越发的觉得面带微笑的李衍高深莫测,进而盘算道:“李衍哥哥能降伏这些一流悍将,又能练出那些精兵,绝非寻常之人,兴许我的运气就应在了李衍哥哥身上,紧随李衍哥哥的脚步,我也许会有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一天……”

……

第五十七章 半套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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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打赏对于我而言,是巨大的鼓励,我会更加用心写这本书!!!

祝福您:祝您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



李衍家后院的空地上。

李衍虎虎生风的耍了一套棍法。

打完收功,李衍随手将混铁盘龙棍搠进早已经冻实的雪地中,然后问一旁的林冲:“我这套棍法如何?”

林冲看了一眼李衍那根一百二十斤重的混铁盘龙棍,又看了一眼没入雪地中至少半尺深的那端,眼角直跳,暗道:“哥哥这双铁臂不得有千八百斤的力气啊!”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林冲嘴上却丝毫不敢怠慢,道:“这套棍法很高明,再配上哥哥的神力,纵然不能天下无敌,怕是也少有对手。”

李衍道:“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尤其是跟自己人,所以我就直接问你了,你有没有能教我的?”

教与授是拉近彼此关系的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尤其是在古代,君不见,自从山士奇教了李衍棍法之后,跟李衍越走越近嘛。

李衍明白这个道理,林冲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李衍跟林冲说:“兄弟明早来我家一趟,看看我的棍法。”,林冲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听李衍问他有没有能教李衍的,林冲立即道:“哥哥这套棍法高明倒是高明,就是变化少了一些,若是碰到真正的高手,恐难敌,吾师出身于少林,精通所有少林棍法,后来吾师根据少林棍法自创了一套棍法,取名周侗棍法,威力极大,变化多端,能在马战中使用,亦能在步战中使用,昔年小弟跟在吾师身边学艺时,学得了半套,哥哥若是喜欢,小弟就将这半套棍法演练给哥哥看一看。”

一听只有半套,李衍不禁有些腻味——虽然明知道,林冲拿出来教自己的东西指定不会差,可只学一半,这对多少有点强迫症的李衍而言,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林冲似乎看出了李衍不满只有半套棍法,道:“哥哥无需担心,吾师身体极为硬朗,现人就在大名府,它日若有机会,小弟亲自去寻吾师,央吾师教哥哥另外半套棍法。”

听林冲这么说,李衍顿时好受了不少,道:“那烦请兄弟了。”

林冲忙道:“哥哥休要客气,小弟本就是山寨的总教头,教人武功乃是小弟的职责所在!”

李衍笑问:“那你会将这半套棍法教给那些士卒吗?”

“这……”

林冲略带尴尬,道:“这半套棍法乃是吾师生平最真的本事,吾师有言有先,不能轻易外传,况且每个人的资质都不同,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学这种繁琐的棍法,而且棍也不适合当士卒的兵器……”

李衍哈哈一笑,道:“兄弟无需紧张,我并没有说让兄弟将这半套棍法外传,我想说的是……谢谢兄弟传我高明的棍法。”

适当的打趣,有助于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而且,林冲也听出了李衍语气中诚挚。

这让林冲兴奋不已,自感,跟李衍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他的未来也更光明了一些!

林冲陪笑道:“是小弟小家子气了……小弟为哥哥演示一遍这半套棍法?”

李衍道:“好。”

林冲没敢拿李衍的混铁盘龙棍,他自知耍不动这条一百二十多斤重的铁棍,而是从一旁拿过他带来的一条三米多长的白蜡杆,然后一边撩起长襟掖入腰间、一边道:“说来也是这套棍法跟哥哥的缘分,棍有木制和金属制两种,吾师这套棍法用木棍驱使得用金属棍也驱使得,棍有长有短,长者丈八(四米二),短者不过胸(一米三),所以棍法也有长短之分,吾师这套棍法为迁就马战又不失灵活,特选丈二之棍,与哥哥这条混铁盘龙棍长短所差无几,恰似为哥哥所创。”

李衍笑道:“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来到场地中间,林冲两脚开立,右手持棍置于右前方,左掌由身体左侧慢慢向上抬至头部落于胸前方,成童子拜佛式,然后唱道:“高四平势变换活,枪来扎脸用拿法。扎前拳蹲身打下,棍底枪搭袖可脱。中四平势真个奇,神出鬼没不易知。开合纵横随意变,诸势推尊永不移……”

一边唱,林冲一边耍出一套朴实无华的棍法。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李衍,定是看不出这套棍法的厉害,跟山士奇学了几个月棍法,加上耳清目明,李衍多少看出些这套棍法的高明,进而知道,林冲拿出来的的的确确是干货。

原本,李衍以为这套变化多端的棍法必有很多式,结果却只有七路,然后就戛然而止了,让李衍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林冲打完,没等李衍寻问,林冲就主动道:“棍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上等棍法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活多变,吾师所创的这套棍法最厉害之处就是可以随敌人的招式而任意变换,哥哥天生神力,使用棍做武器最适合不过,棍打一大片,以捣劈之神速,棍论一捣一劈,全身着力,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番飞,嗯……这些我会慢慢给哥哥讲解,这是歌决和棍招,哥哥背熟后最好销毁。”——说话间,林冲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纸递给李衍。

李衍接过草草的翻阅了一遍,发现有些墨迹还没干透,料定这必是林冲昨夜连夜写下的,然后道:“兄弟有心了。”

林冲忙抱拳道:“教哥哥棍法,是小弟的荣幸……哥哥先演练一遍,然后咱们再慢慢纠正讲解?”

李衍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道:“今日先到这吧,我回去将歌决和棍法记熟,明日再跟兄弟请教……一会吃点东西,然后兄弟跟我去会一个人。”

林冲并没有问去见谁,而是直接道:“是!”

这时,卞祥提着三根上好的白蜡杆也来到了李衍家后院的空地。

见卞祥也来了,李衍道:“咱们走吧。”

言毕,李衍就向外走去……

林冲和卞祥见此忙一左一右跟上李衍的脚步……

……

第五十七章 倍儿爽



残雪初晴,日色明朗。

吃过早饭,李衍便带着林冲和卞祥离开了水泊梁山来到了东山路边。

一直等到了晌午,大路上仍空空如也,卞祥终于忍不住问:“哥哥,咱们这是在等何人?”

说话间,卞祥又向远方眺望了一下,还是没人打此处经过。

李衍道:“他叫杨志,江湖上都叫他做青面兽,我得了探报,他今日须得从此条大路上经过,我等在此会他一会。”

林冲问:“可是金刀杨令公的嫡孙早些年间中过武举的杨制使?”

李衍道:“正是此人。”

卞祥不解道:“既做到了殿司制使官,与我等当是敌非友啊。”

林冲道:“那杨制使本在关西边军效力,后来官家盖万岁山,差他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杨制使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便逃去他处避难,没想到今日会打咱们梁山泊经过。”

李衍道:“恰逢大赦,让他看到了洗白的希望,于是变卖了全部家当收了一担儿钱物,准备去东京枢密院打点一番。”

听李衍提起有大赦,林冲不禁也有些心动!

可一想到他所犯的罪,以及他得罪的是位高权重的高太尉,林冲的心很快就又凉了!

卞祥有一搭没一搭道:“嫂嫂改良过的神臂弩,俺们都试过了,真乃利器,能多给俺们都几张么?”

李衍道:“神臂弩制作繁琐倒也罢了,关键是材料难寻,需得用上好的牛筋配以食柘叶蚕茧再以黄鱼鳔膏油粘缠方能制做出神臂弩的弦,山上物资匮乏,又无几个堪用的匠人,短时间内恐难大量生产,阿秀正在寻找弩弦的替代之物,等她找到,汤隆兄弟再招来足够多的匠人,必多给你都几张。”

卞祥由衷道:“嫂嫂真乃神人也,连神臂弩这等利器都能改良!”

李衍道:“是呀,我也没想到她真有这等才智!”

李衍说的是真的,刘慧娘在《结水浒传》中太神了,神到能造坦克和潜艇,搞得李衍都以为她才是穿越者,进而有些不信有关她的那些介绍。

可随着相处,李衍发现,刘慧娘或许真有这个才智——她真是太聪明了,而且具有钻研精神,李衍甚至觉得,如果不让她干别的,让她一心搞研究,她也许能成为最伟大的科学家和发明家之一。

想到这么聪明的女人就快给自己生孩子了,李衍的心情倍儿爽,同时很期待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会不会像她妈妈一样聪明!

不过,紧接着李衍不禁又有些担心起刘慧娘那糟糕的身体!

见李衍的脸上浮起担忧之色,卞祥安慰李衍道:“那安道全和孔厚俱都有神医之名,盛名之下无虚士,料他们定能医治好嫂嫂的病,哥哥休要担心。”

已经从小厮那得知刘慧娘的身体不太好的林冲,道:“不知哥哥可曾听过牟介其人?”

李衍还真不知道这个人,问道:“他是何人?”

林冲道:“他是太医馆的太医,医术高明,在京城颇有清誉,且尤擅女科,据说皇宫里的太后、皇后、妃嫔的病皆由他看,十数年前还曾受官家所派,与另外几名太医一同至朝鲜分科传授医学,他所传授的正是女科,我在东京厮混时听闻,太医牟介凭借一根细丝就能给宫闱之内的妃嫔、帝姬断病,往往一两幅药就能药到病除,那安道全和孔厚我也曾听说过,料盛名之下无虚士,可在女科方面,他二人恐怕未必能及得上那牟介。”

原来,中原和高丽的医学交流有着悠久的历史。

据史书记载:

在百济的官制中有“药部”,百济所用药物与中原大致相同,在五百一十四年时,萧梁武帝就曾经同意百济的请求,遣毛诗博士及医师去高丽。

到了唐代,接触的就更为频繁,中原医学向高丽输入得更多——如《素问》、《甲乙经》、《神农本草经集注》、《诸病源候论》、《千金要方》、《外台秘要》等书,在当时已流传到了高丽。

高丽医学仿效唐制,设医学教育、置医学博士,采用《本草经》、《甲乙经》、《素问经》、《针经》、《脉经》、《明堂经》、《难经》等作为教本,高丽仿唐制设置了药局,称之为“药典”。

九百五十八年,高丽王朝开始施行科举考试制度,医学也包含在内,考试科目包含《本草经》,且出题分量较重。

德宗贞元时所撰的《广利方》,在元和时就被朴正言携入了高丽。

当时日本来中国习医的,多附新罗船以归,则中国医学在传入日本的过程中,也就间接地输入到了高丽。

到了宋代,又分别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和天禧五年,两次赠送《太平圣惠方》给高丽,不久,《图经本草》和《和剂局方》也传入高丽。

高丽不仅收藏从中原传入的医书,而且翻刻刊行,使中医学在该国更广泛地传播。

高丽文宗时期,应高丽王之请,数年内皆有太医前往高丽为高丽王治病。

一零七八年,宋曾派医师邢慥等到高丽教授医学。

随后又于一一零三年,也就是十一年前,分别遣医官牟介、曹谊、杨宗立、杜舜举、成湘、陈宗仁、兰茁等至高丽分科传授医学。

这牟介既然能代表中原去高丽传授医学,水平自然是极高的,尤为难得的是,他擅长的还是妇科,如果他也能加入到为刘慧娘看病之列,那刘慧娘的身体必然万无一失。

再加上,山上缺少文官和谋士,而且李衍也想找人来分担王伦的作用,恰巧东京就有一个这样的大才,不,准确一点说应该是,一个也许能被他李衍招募来的大才。

所以,李衍很快就下定决心,亲自去东京一趟!

决心一下,李衍便扭头问林冲:“过几日我将去东京走一遭,兄弟可有事需要我帮忙办理?”

……

第五十八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几日我将去东京走一遭,兄弟可有事需要我帮忙办理?”

李衍并没有擅做主接林娘子一家上山,因为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林冲已经将林娘子休了,从法律上来讲,林娘子与林冲已经没有关系了。

所以,说到底,这事还得林冲自己拿主意。

林冲比谁都清楚,休妻这件事是他干的不地道,可他也是被逼无奈,他一个小小的遭横事的教头,如何斗得过那位高权重的高太尉?与其断送了一家老小的活路,莫不如各安天命,兴许还有再相聚的时候……

“万没想到高俅那该千刀万剐的贼竟然咄咄逼人!”林冲暗恨!

强自压下心头之恨,林冲开始考虑是否接林娘子上山,“自蒙泰山错爱,将娘子嫁给我,已三四载,她虽不曾于我生半个儿女,却也未曾面红面赤,半点相争,端是一个良人,如今我已有了这一偶安身之地,理应接她来团聚,可……她会来吗?如今她怕不是已经被高衙内纳了去吧?”

又想到临离开东京的时候岳丈张教头曾说过:“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出来的,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三年五载,也养赡得她,又不叫她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够,休要忧心,都在老汉身上。”,林冲道:“哥哥若是方便,去我岳丈张教头家一躺,若是我娘子她……过得还好,就……就……”

这话林冲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卞祥还在场的情况下!

李衍稍稍一思量,就明白了林冲什么意思——无非是,林娘子若是改嫁了或者不愿意来与林冲相聚,就算了,若是还没改嫁又同意与林冲相聚,那就接来团圆。

这话的确不方便明说,因此李衍主动道:“我会酌情为兄弟办妥的。”

林冲一拜在地,一切尽在不言中。

恰在此时,卞祥用手一指远处,道:“好了!终于有人来了!可是那青面兽杨志?”

李衍和林冲看去,只见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从山坡下行来。

远远看见李衍三人,那人叫声:“阿也!”,撇了担子,转身便跑。

这人跑得如此果决,实在是出乎李衍三人所料,以至于,等李衍想叫他时,他已经跑远了。

李衍、林冲、卞祥三人面面相觑,卞祥忍不住道:“此人恁地胆小,该不会是那青面兽杨志吧?”

不待李衍和林冲回答,只见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来!

那大汉头戴一顶毡笠子,身穿一领白缎子征衫,系一条纵线绦,下穿一条青白相间的裤子,足穿一双带毛牛膀靴,跨口腰刀,提条朴刀,生得七尺五六身材,脸上老大一块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正是青面兽杨志。

见到李衍三人,杨志把毡笠子掀在脊梁上,挺起手中朴刀,大叫如雷,呵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洒家正要捉你这厮们,倒来拔虎须。”

言毕,飞也似的向李衍等人冲来!

见此,卞祥就欲去迎敌!

李衍拦下卞祥,然后冲杨志道:“杨制使,你那刀能杀得旁人,却杀不得我身边这二人,我以为你准备好上好的白蜡杆,还是让我们见见大名鼎鼎的杨家枪吧。”

言毕,李衍用脚挑起一杆白蜡杆,然后随手掷向杨志。

那白蜡杆一离开李衍之手,就带着破空声向杨志射去,吓得还在前冲中的杨志猛得停下,随即横刀防御!

“噗!”

“嗡嗡嗡……”

白蜡杆搠进杨志身前两米远的雪地中半尺多深,棍的另一端则犹晃动个停!

须知这寒冬腊月的土地硬得跟块钢板一般,在十几米之外随手一掷便有这般骇人的效果,让杨志心惊肉跳,暗道:“此非人也!”

这时,冷静下来的杨志,才想起刚刚李衍叫出了他的身份,而且要见识他的杨家枪法,心道:“他三人并非想抢洒家的钱物?”

想到这种可能性,杨志抱拳道:“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道君因盖万岁山,差一般十个制使去太湖边搬运花石纲,赴京交纳。不想洒家时乖运蹇,押着那花石纲,来到黄河里,遭风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纲,不能回京赴任,逃去他处避难。如今赦了俺们罪犯,洒家今来收的一担儿钱物,待回东京去枢密院使用,再理会本身的勾当,打从这里经过,不想莽撞冲撞到了几位好汉,不知几位好汉可否将那担儿钱物还给洒家?”

卞祥用白蜡杆一指那汉子扔下的担子,道:“你那钱物在那,俺们可不曾动过,俺哥哥已然说了,咱们是来见识你的杨家枪的,休要啰嗦,快快于俺使上一棒!”

杨志顺着卞祥手中白蜡杆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他的担子被扔到了路边,里面的钱物都洒出来了一些。

瞬间!

杨志就想明白了,“定是顾倩(雇佣)的那个杀才误以为碰到了强徒,撇下洒家的担儿逃了,还恶人先告状,让洒家差点恶了这三个好汉!”

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卞祥,杨志暗道:“等此间事了再去找那杀才算账!”,然后冲李衍等人一拱手,道:“还未请教几位好汉姓名?”

不等李衍说话,卞祥就挺棍冲下坡去,同时道:“哪来这许多废话,先行打过再说!”

看着向他冲过来的卞祥,杨志在心中盘算:“既然摸清了洒家的底细,还敢与洒家对放,不是疯癫到嫌命太长,便是自信能压得住洒家,好,洒家倒要看看,你是嫌命长,还是能压得住洒家!”

念及至此,杨志哼了一声,将朴刀往地上一插,然后就去拔插入地中的白蜡杆。

然后让杨志无比尴尬的一幕出现——他竟然无法用一只手将白蜡杆拔出!

杨志的青脸顿时就涨成了紫茄子色,然后双手猛得一较劲,才堪堪将白蜡杆拔出!

由不得杨志继续尴尬下去,因为卞祥已经冲了过来,并且兜头盖顶就是一棒砸将了下来……

……

第五十九章 最被低估的高手(上)



杨志vs林冲:四五十合,平。

杨志vs索超:五十余合,平。

杨志vs鲁智深:四五十合,平。

杨志vs呼延灼:四十余合,平。

杨志vs周谨:数回合,杨志胜。

杨志vs张清:被飞石击中头盔。

杨志vs李明:三十余合,杨志胜。

杨志vs秦英:回合数不明,杨志胜。

纵观杨志的对战记录,不难发现,杨志的武功没法估量。

你要说杨志的武功高吧,他却没胜过任何一个高手。

你要说杨志的武功不行吧,他又先后和林冲、索超、鲁智深、呼延灼等高手打合,并且从未真正一败。

有人说,杨志是水浒里最被低估的高手,他应该能胜过五虎将中最弱的秦明,他之所以战绩平平,全是因为他“怂”所导致的,说他在面对难以克服的困难时,总想着逃避,从不想办法克服,并举了例子:

一开始押运花石纲,黄河里翻了船,他不想着承担责任,直接就跑路了。

后来押运生辰纲,半路被晁盖等人智取,他觉得没脸去见梁中书,还是选择了跑路。

梁山攻打东昌府,杨志对战没羽箭张清,被一石子打在盔上,又是吓得“胆丧心寒,伏鞍归阵”。

也就是说,杨志是打得过就打,对手硬点就跑,从未使出过全力。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也很正常。

因为杨志根本就不想当强人,甚至不想当那个只能跑腿的中校副团级的殿帅府制使,他想的是上战场一刀一枪恢复祖宗的荣光,哪能尽全力厮杀?

恐怕只有最开始跟林冲的那一战,杨志才是尽了全力的,因为林冲想要杨志的命,杨志则想抢回自己的钱物。

可惜!

一来,杨志和林冲使得都是扑刀,并没有使他们擅长的枪!

二来,两人只打了四五十合就被王伦叫停了。

因此,根本就无法判断杨志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这次李衍带林冲和卞祥过来,除了跟杨志结个善缘以便将来杨志走投无路的时候直接上梁山,还有就是想看看杨志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卞祥知道李衍想看杨志的成色,所以一上来就不留手,劈头盖脸就是一棒!

杨志横棒荡开。

两人便战到了一处!

此时残雪初晴,薄云方散,溪边踏一片寒冰,岸畔涌两条杀气,一往一来,斗到五六十合,不分胜败。

又斗了十余合,林冲小声跟李衍说:“卞祥兄弟和哥哥一样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并不适合使用这软杆子,怕是不出二十合,就能分出胜负。”

对战中的卞祥也暗暗后悔,“早知这杨志有些手段,俺就带大斧或是长矛了,恁地时,怎会如此憋屈!”

听林冲说,不出二十合,杨志就会败,担心卞祥会受伤的李衍给林冲使了个眼色,示意林冲出言叫停这场比斗。

林冲会意,然后冲杨志喊道:“杨制使请歇息一会,稍后林冲来领教一下制使的杨家枪法。”

杨志听言,手腕一抖、一摇,他手上的白蜡杆头就出现了一个斗大的圆圈将卞祥的白蜡杆拨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抱棍道:“承让!”

卞祥无比懊恼!

他自觉手段并不在杨志之下,可就是因为没带趁手的兵器出来,反而被杨志死死的压制了,最终不败而败,不禁感到有些憋屈!

卞祥愤力一搠,将白蜡杆戳入地中三四寸深,然后抱拳道:“一会制使跟林冲兄弟斗过了之后,随俺们回山寨坐坐,俺换件兵器再与制使好好斗上一场。”

与卞祥斗了六七十合,杨志如何看不出,卞祥使这白蜡杆不合手?

所以,虽然胜了卞祥,但杨志却并没有因此而小觑卞祥,而是非常有风度的一拱手,道:“洒家随时奉陪,定叫好汉尽兴。”

杨志随后看向林冲,问:“好汉可是那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人都唤豹子头的林教头?”

林冲道:“正是小可。”

杨志道:“洒家在东京厮混时,时常听闻教头大名,可惜无缘相见,不想倒在此地相遇。”

林冲一抖手上的白蜡杆,白蜡杆头也出现了一个斗大的圆圈,然后道:“我家哥哥想看看制使的手段,制使好生歇息一阵,你我一会再较上一棒,如何?”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一见林冲随手就让白蜡杆画圆,杨志便知,碰上了生平大敌。

有道是,棍怕点头枪怕圆,说得就是林冲这样的用枪高手——随心所欲让枪画圈就能随心所欲的从出其不意的角度攻出,对手不能化解这样的攻击,难以预料的攻击就会连绵不绝,且兼顾着守,这般打下去,可谓是越打越叫对手绝望,最终只能败却,刚刚卞祥就是这么败给杨志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所为一力降十会,如果力量够大,大到不怕白蜡杆的反弹力,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限制。

双臂有水牛般力气的卞祥,是有这把子力气的,可白蜡杆这种软杆子让卞祥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这样的力量,所以卞祥才会败给杨志。

杨志一边暗自调整、一边看向李衍,问:“好汉便是那替天行道的至尊宝吧?”

李衍笑道:“制使怎知是我?”

杨志道:“并不难猜,此地是梁山泊,还能折服林教头和……”

卞祥道:“卞祥。”

杨志冲卞祥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道:“还能折服林教头和卞头领这样的好汉,除了大名鼎鼎的至尊宝,还能有谁?”

李衍笑道:“制使好见识。”

听见李衍承认,杨志暗松了一口气!

人的名,树的影,李衍在江湖上的口碑非常好,已经隐隐超过宋江,与柴进相当。

而且,水泊梁山家大业大,不可能看上他杨志这点钱物。

因此,杨志开始相信,李衍三人拦下他,真的只是想会一会他,应该不会有其它意思。

不过杨志很快就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他们该不会是看上了洒家祖上的荣光和洒家的手段,想拉洒家入伙吧?”

……

第六十章 最被低估的高手(下)



“他们该不会看上洒家祖上的荣光和洒家的手段,想拉洒家入伙吧?”

念及至此,杨志冲李衍一拱手,道:“多闻李寨主时常替天行道,洒家亦钦佩,恨不得入伙与寨主一块做那大快人心之事,奈何,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需得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

李衍哈哈一笑,道:“制使多虑了,我只想看看杨家枪和我兄弟的林家枪,哪个才是当世第一枪。”

杨家枪一直有“天下第一枪”的美誉。

有说它是由几十年之后的杨妙真所创,也有说它在很早以前就存在,杨妙真只是将它改良和并发扬光大。

何人何时所创的杨家枪,无定论,有待考证。

但是杨家枪却的的确确是影响最深的枪术流派。

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长兵短用说篇》中指出:“杨家枪变化莫测,神化无穷,天下咸尚之。”

俞大猷在《剑经》中也说:“山东、河南各处教师,相传杨家枪法。”

吴殳在《手臂录》中进一步指出,“杨家枪,学之易,用之利,大有益于行阵。”

杨家枪,有虚实,有奇正,有虚虚实实,有奇奇正正。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

后世在杨家枪法的基础上又发展出了马家枪法和沙家竿子这两种很有名的枪法。

总之,杨家枪就是天下第一枪。

如果非要说有一种枪法能挑战杨家枪的天下第一枪地位,那么这种枪法就是……别误会,不是林家枪法,而是少林枪法。

少林高僧在棍法的基础上,吸收各家各枪之精华,融会贯通,创出以枪为主,兼用棍法,枪棍合一,刚柔兼施,风格独特的少林枪法。

因少林枪法系统合理,精妙实用,理明法备,受到武林人士的珍视,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而林冲所习的枪法,其实主要就是少林枪法,至于所谓的林家枪法,那只不过是李衍为了激杨志全力以赴而临时起的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林冲之能、之名,自创一套林家枪法,也不是不行,问题只不过在于江湖朋友认不认而已。

现如今李衍将两人的比斗升级成两种枪法的比试,这让极为重视祖宗荣光的杨志不得不尽全力,否则杨家枪可能就会成为“林家枪”的垫脚石,那样的话,他杨志可就是杨家的罪人了。

李衍将比斗升级,让林冲也认真起来——如果借此机会让江湖上多出一个“林家枪”,那对他林冲而言,只有无限的好处,没有丝毫坏处,林冲怎么会不争取这个机会?

卑鄙的李衍!

只因自己想看看杨志到底有多少实力,就将两个高手挑拨得必然全力以赴!

夕阳西下。

已经调整好了的杨志将腰刀摘下丢到雪地中,然后轻轻摇动他手中的白蜡杆,道:“林教头,让洒家领教一下你的林家枪法!”

言毕,杨志凝神聚气,敛身扭步,一条白蜡杆围着林冲摆动起来,成“拨草寻蛇”之势。

林冲点点头,一棍劈去!

这一棍,配得上一个枪棒高手的一击,力透棍尖,有千均之势,却沉稳而柔韧,并且沉稳得攻中带守,柔韧得能随发随控随心所欲,一棍之内四面八方全都被笼住了!

杨志手腕一转,“啪”地一声,他的白蜡杆便与林冲的白蜡杆相交!

这声音并不大,但林冲却感到虎口一发麻!

林冲明白,这是一股更为柔韧的力加上他自己的力递到他自己的手心!

杨志得势不饶人,手腕再转,白蜡杆尖便向林冲的正中扎去!

虽然在攻击,可杨志却感到他自己的白蜡杆依然被林冲的白蜡杆粘着!

与此同时,林冲手腕一抖,将手上的白蜡杆旋了起来,白蜡杆尖猛得顺着杨志的白蜡杆削下!

不过跟杨志的感觉差不多,林冲也感到他自己的白蜡杆被杨志的白蜡杆粘着!

见林冲削他手,杨志只能放弃攻击,手腕一摇改为去卸林冲白蜡杆上的力!

因被杨志卸去了攻力,林冲也攻不成了,也只能摇动白蜡杆与杨志互卸对方白蜡杆上的力。

如此一来,两根白蜡杆就缠搅到了一起!

“啪!”

“啪!”

“啪!”

“……”

两人一连交手了数十合!

这二人的打法叫李衍愕然不已——这两个当世枪法高手交手,一点都不好看,不是你的白蜡杆搭着我,便我的白蜡杆缠住你,两根白蜡杆各自画着圈绞着对方,就跟那太极推手一般!

见李衍似乎不太懂其中的门道,卞祥道:“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这枪说的就是林冲兄弟和杨制使手上的白蜡枪,白蜡枪耍起来看似招式万千,实则无外乎拦、拿、扎三招,林冲兄弟和杨制使无论攻防任意一招皆是由这三种招式变换的,因他二人皆是个人高手,一招里面攻连着守,守带着攻,所以看起来并不花哨,但实则却是凶险异常,只要一个微小疏忽,就算没有枪头,也可能直接就定出生死!”

李衍又看了一会,才看出了一些门道,然后问卞祥:“他二人谁占在上风?”

卞祥道:“还不明朗。”

两人又斗了几十合,前后加起来一共斗了近百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跟卞祥斗过一场的缘故,杨志身上渐渐开始白气腾腾,他手上的白蜡杆的震动幅度也开始变小。

反观林冲,依旧气定神闲,除了鼻翼处白气阵阵,与动手之初并无太大差别。

又斗了十来回合,杨志心知,再不分胜负,他就铁定败了!

这个念头一出,杨志当机立断,冒险向后跃出了一步!

因为向退得太过匆忙,杨志的白蜡杆被林冲的白蜡杆搅得差点飞出了杨志的手中!

最后关头,杨志拼着手腕受伤,才硬生生的停住了他的白蜡杆!

不过虽说如此,可杨志的门户已开!

此时,只要林冲赶上前来,很可能就会占个大便宜!

李衍身边的卞祥双目灼灼道:“胜负就在下一刻!”

……

第六十一章 带兵之法



杨志门户已开,林冲此时上前很有可能会建功,卞祥提醒李衍:“胜负就在下一刻!”

李衍定睛一看,却发现,林冲虽然挺着白蜡杆冲了过去,但神情却无比凝重!

突然间!

杨志似没站稳一般身体向地面栽去!

杨志可能是为稳定身体,猛得右脚为轴一转身!

紧接着,杨志的白蜡杆就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向林冲的正中扎去!

而林冲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又加速向杨志冲去!

因为角度的问题,李衍并没有看到他们这一招具体是怎么交手的,李衍能看到的就是,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擦身而过,然后彼此分开,杨志拧身将白蜡杆一转成“二郎担山”之势,林冲则将白蜡杆上举成“朝天一柱香”之势,两人均是静静的,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林冲才道:“杨家的回马枪果然厉害!”

杨志则有些凄苦道:“终究还是败了。”,然后转向林冲,道:“林教头,我虽败于你手,但并不是说我杨家枪不如你林家枪,只是杨志无能,辱没了先祖。”

林冲站定,道:“杨家枪法天下第一,谁人不知,我能胜杨制使半招,全赖侥幸,不关杨家枪的事。”

杨志暗松了一口气,道:“林教头厚道……洒家并不是杨家的第一高手,我有一远房侄儿,名再兴,虽只有十几岁,但在枪法上却已胜于我,待他成年,让他来领教一下林教头的枪法。”

从杨志的话中不难听出,他还是非常在意比枪输给了林冲。

李衍听到“杨再兴”三个字,眼睛就是一亮!

杨再兴可是岳飞手下数得上数的大将,曾试图单枪匹马冲阵擒获金兀术,失败后仍能单骑而还,小商桥一战,虽敌众我寡,但仍杀死金军士兵两千多人以及金军将领万户撒八孛堇、千户一百人,那可绝对是一员悍将!

说实话,对于杨志这个“怂”高手,李衍并不是十分强求,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超一流猛将杨再兴,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哈哈哈……”

见胜负已分,李衍大笑着上前,然后化解杨志的尴尬道:“制使勿怪,我就是想请制使上山喝杯水酒,再跟制使请教一下带兵之法,才让卞祥和林冲两位兄弟轮番向制使请教的,你三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胜负皆只在一念之间,哪有高下之分,走走走,天色已晚,咱们先回山寨再做计较。”

李衍这个台阶给得很好。

首先,李衍指出杨志是先战卞祥再战林冲,虽败,但输得有原因。

其次,又暗示杨志,虽输给了林冲,但毕竟胜了同是一流高手的卞祥,也不算丢人。

有了李衍给的台阶,杨志的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

加上,杨志打心底里认同李衍三人的实力——林冲就不用说了,在他全力以赴的情况下还将他击败了。卞祥的实力也不在他之下,如果卞祥有趁手兵器在手,他与卞祥的那一战,最多也就是五五之数。而最让他琢磨不透的就是李衍,林冲有多少实力,他知道,卞祥有多少实力,他也知道,唯独李衍有多少实力,他连猜都不敢猜!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口碑极好的李衍有言在先,不会强拉他杨志上山入伙。

所以,见李衍诚心邀请,杨志也就没再推辞,而是抗起他的担子随着李衍三人上了水泊梁山。

……

来到聚义厅上,宾主相待,坐定筵宴,大吹大擂饮酒。

话休絮烦,酒至数杯,王伦道:“高太尉那厮安不得好人,制使要上东京勾当,不是王伦纠合制使,小可兀自弃文就武,来此落草,制使又是有罪的人,虽经赦宥,却难复前职。亦且高俅那厮现掌军权,他如何肯容你?不如在小寨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做好汉,不知制使心下主意若何?”

一听王伦想留他,本来喝得很畅快的杨志,神情立即一僵!

见到杨志的神情变化,李衍当即就道:“制使休听我这兄弟酒言,上山前我言在先,不强拉制使入伙,岂能言而无信?且请宽心在山上住几日,待到制使想下山之日,必厚礼相送。”

杨志心下一松,道:“重蒙众头领如此带携,只是洒家有个亲眷,现在东京居住,前者官事连累了他,不曾酬谢得,今日欲要投那里走一遭……”

李衍道:“留制使几日,只是希望制使给我等讲讲带兵之法,真无他意。”

杨志以为李衍只是找个说辞,所以随口答应明日大家切磋切磋。

让杨志万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吃过早饭李衍真将他请到了讲武堂,而且李衍、林冲、卞祥、山士奇、竺敬、邓飞、广慧、阮小二、阮小五全都坐在下边听他讲带兵之法!

这一刻,杨志除了难以置信,也开始对这伙不一样的强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与此同时,杨志又有些尴尬——他毫无准备!

迫不得已,杨志只能讲一些他祖上带兵的经典案例,其中穿插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细节,并加以解释。

让杨志没想到的一幕出现——李衍不仅听,而且还非常认真的用笔记下来!卞祥、邓飞等人有样学样,也将他们所关注的重点用笔和纸记录下来!

如此一来,让杨志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场突如其来的传授!

若说武艺,山上比杨志高的,指定有。

但若说带兵之法,山上这些人加到一起也没有将门出身的杨志在行。

从大宋建国开始,杨家人就在为大宋保卫边疆,无数杨家人为大宋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杨家的这些人可不是白死的,他们用命换来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带兵之法。

身为杨家嫡传子弟的杨志,自然是知道这些带兵之法的。

这么说吧,掌握这些带兵之法的杨志,如果不是因为性格有问题,就是当一军统帅都完全够格。

对于李衍他们这些二把刀而言,杨志随便抛出点东西,都够他们受益无穷的了,更何况,杨志怕李衍等人小觑于他,着实是抛出了不少干货……

……

第六十二章 冲冠一怒



一连在水泊梁山待了十五日,杨志才跟李衍等人告辞,离开了水泊梁山。

杨志不敢再留了!

一来,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上下打点的好时机!

二来,杨志怕再待下去,就走不了了!

杨志是一个不快乐的人,祖宗的荣光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而他又始终郁郁不得志,甚至霉运不断。

杨志还是一个没有朋友的人,不单单是现在,就是之前和以后,杨志也一直没有朋友——如果有朋友,杨志求官被高俅拒绝,盘缠使尽之后,也不能无奈卖祖传的宝刀了。有人可能会说,还有鲁智深和武松,三人不是一块在二龙山落的草,他们总该是杨志的朋友吧?事实上,虽然武松是后上二龙山的,但意气相投的鲁智深和武松慢慢发展出了手足关系,而杨志与鲁智深和武松则一直都没有太深入的互动,所以说鲁智深和武松也不能算是杨志的朋友。

而在水泊梁山的这十几天,可以说是杨志最快乐、朋友最多的一段时间。

李衍等人对杨家的带兵之法很是推崇,进而对杨志非常热情,每日都宴请杨志,并虚心跟杨志求教带兵之法,让杨志着实是过了一把人人尊敬的瘾。

偶尔,杨志也会跟一众头领切磋一下,进而知道,水泊梁山不只有李衍、林冲、卞祥这三位高手,还有广慧、山士奇、竺敬等高手,说山上卧虎藏龙,一点都不过分。

最让杨志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山上的氛围——积极,乐观,向上,仿佛每个人都对生活充满了盼头!

杨志甚至在想:“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杨志不敢再在水泊梁山待下去了,他怕水泊梁山消磨他的英雄志!

李衍并没有强留心中还有“抱负”的杨志,而是给杨志包了一包金子,并领着一众头领送了杨志十里,最后才与杨志依依惜别!

转身的那一刻,杨志很想就此留下,可祖宗的荣光却不允许他这样,最终杨志还是和他新顾倩的两个庄夫大踏步的向东京汴梁而去……

回过头再来说李衍。

其实,李衍有意跟杨志一道去东京的。

不过——

考虑到,杨志是一个官迷,并不十分可靠,没准会为了他的前程而将自己这个已经有些名气的寇匪给卖了,最终一向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李衍放弃了这个念头。

在山上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年,李衍就带着阮小七和竺敬以及两队伶俐的哨探赶着几辆马车离开了水泊梁山,然后顺着大道也向东京汴梁而去……

……

建康府。

安道全家中。

杨林和安道全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林复又提起:“安神医无论如何随我回山寨走一遭,我家嫂嫂和我那侄儿的性命可全都系神医一人之手!”

安道全道:“若论至尊宝,天下义士,去走一遭最好;只是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且你嫂嫂乃是体虚之症,又有孕在身,必得长时间针药,以此难出,再者,我建康远,他曲阜近,你等为何不去请那孔厚,这病他也治得。”

杨林心道:“孔厚乃是朱富去请,请到也非我杨林之功,只有将你安道全赚到山上,才显得我杨林的本事,此乃我上山后的第一件差事,万不可办砸了,否则我焉有面目随哥哥替天行道?”

念及至此,杨林道:“那孔厚怎比得了神医。”

安道全很高兴杨林说他医术比孔厚强,不过他仍是不想去水泊梁山走这遭!

自从发妻死后,安道全心如死灰,仿佛一下子就没了七情六欲。

直到,一日去那烟花之地给人看病,结识一女子。

那女子,姓李,名巧奴,虽只有十五六的年纪,却蕙质兰心,玉洁冰清,且聪明伶俐,端端是将他老安的魂给勾了去!

在李巧奴身上花银无数,安道全才得以一亲芳泽,如今正是恋奸情热,怎能舍得离开一年半载?

可水泊梁山乃土匪儿狼窝,纵然名声不坏,安道全也不敢明目张胆挑衅,只能道:“再作商议。”

杨林百般商量,可安道全就是不松口。

不多时,一个虔婆来找安道全,小声说:“我家小姐有请。”

虔婆走后,安道全就对杨林道:“有人请我出诊,咱们明日再一道吃酒。”

对于安道全的托词,杨林有些将信将疑,因此,离开安道全家之后,杨林一闪身到了一株大树后面。

没过多久,安道全就穿戴一新,从家中走出,然后插了门离开了家。

杨林见状悄悄的跟了上去。

七拐八绕,安道全就来到了一户人家。

“啪啪啪!”

安道全敲门不久,李巧奴亲自将门打开,道:“怎才来,奴家还以为太医有了新欢!”

安道全一揽李巧奴的腰,道:“被一人缠上了,想拒他,又畏惧于他……进去再细说。”

见到这一幕,杨林暗道:“原来是温柔乡中不舍远离。”

等安道全进门,杨林自言自语道:“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杨林思量对策之际,一长大汉子也来到了那李巧奴家。

“啪啪啪”打门不久,之前来找安道全的虔婆将门打开。

那人道:“我有一锭大银送与姐姐打些钗环,老娘行个方便,教她和我厮会则个。”

虔婆眼热那人的大银,奈何安全道此时在她家中,便道:“小姐还愿去了,张大官人晚间再来厮会。”

那人听说李巧奴不在家,有些悻悻道:“恁地扫兴!”

言毕,那人收起大银就向杨林这边走来。

虔婆无奈,只能关上大门!

见此,杨林计上心头,然后走向一路人,道:“早知便去学医。”

路人一怔,道:“你……”

不待路人的话说完,杨林就又道:“我瞧见安神医搂着那院的小娘子进屋厮会,那小娘子长得,啧啧,安神医真真是风流人物!”

那人听了杨林之言,眼中戾气一闪而逝,愤然道:“骗我去还愿,原来却是与别人厮会,端是欺人太甚!”

冲冠一怒!

那人三步并做两步复又来到李巧奴家,然后飞起一脚将大门踹开,随即冲入其中……

……

第六十三章 圣地



那人前脚刚进入李巧奴家,后脚杨林就将路人打发了,然后抽出他随身带着的笔管枪来到了李巧奴家门前。

不长时间过后,李巧奴家就传出了争吵声,紧接着争吵声就升级成了打斗声!

就在杨林思量着要不要进入其中之际,衣衫不整的安道全逃了出来!

原来,幸得李巧奴死死抱住了那汉子,安道全才得以逃脱!

“撞见”杨林,安道全大喜,连忙道:“兄弟快随我去救救小姐!”

杨林也不废话,提着笔管枪就随安道全进入李巧奴家中!

刚一进门,二人迎面就撞上了那人!

安道全小声道:“此人叫张旺,江湖上都叫他作截江鬼,时常在那江里劫人,不是善男信女,兄弟万万小心!”

杨林一听,眼中杀机迸现,随即拈着笔管枪抢将上去!

见来人是刚刚提醒他的杨林,张旺隐隐觉得中计,可杨林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

张旺无奈,只能随手抄起一根烧火棍与杨林厮打!

枪来棍往,只十几合,张旺便不敌。

张旺其实是有些功夫的,否则他在附近也不能有偌大的名声。

不过张旺的功夫主要在水上不在陆地上。

而杨林好歹是原来的水泊梁山的马军小彪将,水泊梁山第一万金油,乱军中砍了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脑袋的好汉,名副其实的二流武将!

更何况,杨林还有兵器在手,而张旺却只有一根两尺多长烧火棍。

又斗了十几合,杨林一枪搠中张旺的胸口,为来往建康的客商除了一害!

起初见杨林为他出气,刚刚吃了张旺几记老拳的安道全还兴奋不已,大有大仇得报之感!

等杨林将张旺搠死,安道全瞬间傻眼,喃喃道:“兄弟苦了我也!”

不仅安道全,就连李巧奴和虔婆也都傻眼了——按照宋朝的法律,人虽然是杨林所杀,但她们也都脱不了干系!

虔婆失声道:“杀人了!杀人了!杀……”

杨林见状,手中笔管枪向前一递,虔婆就再也喊不出声来!

李巧奴看后,神魂都快飞出体外,进而也张开了嘴准备喊人!

安道全眼急手快,一把捂住了李巧奴的嘴,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

经安道全这么一提醒,李巧奴才反应过来,随即不敢再出声了!

见李巧奴冷静下来,安道全忍不住埋怨杨林:“兄弟怎么恁地莽撞!”

杨林道:“我见神医被张旺打伤,不忿,才一时没个轻重,这虔婆大喊大叫分明是想害死我等,且我又听到虔婆邀张旺晚上来与小姐厮会,此事皆是由虔婆贪心而起,留虔婆不得!”

安道全犹豫了一下,道:“兄弟跟我而来?”

杨林倒也光棍,道:“我本想再劝劝神医,不想撞到此事。”

虽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这都火烧眉毛了,安道全也来不及细想,道:“如今该如何是好?”

杨林道:“只有两条路可走。若是声张起来,我自走了,神医怕是就要去替张旺和虔婆偿命;神医若想无事,去家取了药囊,随我回梁山泊,保管神医下半生逍遥快活!”

安道全一时拿不定主意!

见安道全踌躇,杨林大急!

突然看到被安道全护在身后的李巧奴,杨林顿时又生一计,道:“神医慢慢计较,待我先杀了小姐!”

安道全大惊,忙道:“为何要杀小姐?”

杨林提起还在滴血的笔管枪,道:“若放她离开,必去报官,恁地时,神医与我再想逃离这建康府,怕是难比登天,还是杀了最好!”

安道全听言,忙将李巧奴紧紧护在身后,道:“此事万万不可,若杀小姐,我情愿同死!”

杨林故作为难,道:“那如何是好?”

安道全搜肠刮肚,道:“若不然带小姐一道去?”

杨林大笑道:“小姐就此从良,与神医做个续弦,此皆大欢喜!”

李巧奴对安道全还是有些感情的,否则她也不会抱住张旺让安道全逃跑。

刚刚安道全舍命护她,也全被李巧奴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是,杨林连杀两人,已吓得李巧奴不敢违抗杨林的命令。

所以,杨林擅自做主将她许给安道全做续弦,李巧奴连个“不”字都不敢说,随后更是在杨林的监视下和安道全一起将家中的细软卷了当作盘缠,然后换上男装与杨林和安道全一道去安道全家取了药囊,再然后随杨林和安道全出了城。

三人一路向北,摸黑来到了江边。

在南岸见到树林中隐隐有灯光,向光而行,走了不多远,再看,却是一个村酒店,原来是一个老丈半夜里起来榨酒,灯光是从破壁残缝中透出来的。

杨林带安道全和李巧奴上前敲门。

开门时,见到老丈,杨林纳头便拜。

老丈问:“这般晚了,你三人为何要来到江边?”

杨林道:“家中有急事,想连夜过江回家,不想太晚,觅不到艄公。”

老丈将杨林三人请进酒店,给三人烫些热酒驱寒,然后道:“你们是何地人?”

杨林道:“他二人是本地建安府人,我是山东济州府人。”

老丈喜道:“山东济州府有个水泊梁山,你可知道?”

杨林道:“岂能不知,我家便在那梁山泊边。”

老丈道:“他山上李寨主,不劫来往客人,又不杀害人性命,只是替天行道。”

杨林抚须笑道:“确是如此,每次替天行道还分润穷苦百姓。”

老丈向往道:“李衍这伙端的仁义,只是救贫济老,那里似我这里草贼?若得他来这里,百姓都快活,不吃这伙滥污官吏薅恼!”

杨林听罢,道:“公公不要吃惊,小人便是锦豹子杨林,梁山泊的头领之一。”,然后介绍安道全,道:“这是你处安神医,此次随我上山入伙,那是他家娘子。”

老丈听言,冲安道全一拜,道:“久仰神医大名,不想神医也要上那替天行道的梁山泊,大善!”

随便遇见一个卖酒的老汉都视水泊梁山为圣地,已然别无选择的安道全,转念一想:“去水泊梁山行医似也不坏。”,甚至就连同样别无选择的李巧奴都对水泊梁山生出了一丝归属感。

老丈又道:“你们既是水泊梁山的好汉,我教儿子出来,和你们相见。”

不多时,后面走出一个后生来,看到杨林便拜道:“小人久闻哥哥大名,只是无缘,不曾拜识。小人姓王,排行第六;因为走跳得快,人都唤小人做活闪婆王定六……”

……

第六十四章 歌舞神仙女,天下第一魁



王定六家的酒店中。

王老丈看着王定六,问:“真要去投那梁山泊?”

王定六道:“不是同杨林哥哥已说好?”

王老丈有些犹豫:“那梁山泊到底……”

王定六道:“多闻李衍哥哥乃是替天行道的好汉,恨不能早见,如今杨林哥哥肯带挈我们,正好去追随李衍哥哥效犬马之力,如何能不去?且整日在这小小的酒店中厮混,能有何出息,阿爹是知道的,我平生只好赴水使棒,多曾投师,不得传受,杨林哥哥说,山上好武艺者众多,还有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教授武艺,我若去了,必能学得一身好武艺,将来或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王老丈也是那热血不甘平庸之人,听言,便道:“就听我儿的!”

这时,一个三旬左右留着三柳掩口黑髯的汉子满脸心事的走入酒店!

王老丈上前,道:“客官,小店不营业了。”

汉子听言,抱拳道:“我吃碗水酒驱驱寒就走。”

王定六是一个好交朋友的人,见汉子似也不凡,便道:“罢了,送你几碗水酒好了,反正也将是无用之物。”

言毕,王定六就提了一瓮酒、两个酒碗过来。

将酒碗放在桌上,王定六道:“慢吃。”

汉子邀请王定六道:“同吃几碗。”

忙了一早上的王定六,也想歇息一会,便提起酒瓮给汉子和自己各倒了一碗水酒,然后坐到汉子对面两人对饮起来。

三五碗下肚,王定六忍不住问道:“看大哥满脸愁苦,可是有什么心事?”

汉子道:“我娘恐命不久矣!”

王定六不解:“大哥这是何意?”

汉子道:“前几日,我娘神思疲倦,身体酸疼,头如斧劈,身似笼蒸,一卧不起,我解开其衣一看,只见她鏊子一般红肿起来,我在浔阳百般寻医问药,却无一人能医治我娘之病,后听闻你处神医安道全擅长医治此病,特来请神医与我娘救命,不曾想,刚进城,就听闻,神医并他相好李巧奴将一个叫张旺的汉子和李巧奴家的虔婆杀了,现已不知所踪,寻不到神医,我娘危在旦夕!”

见汉子孝顺,王老丈不禁生出恻隐之心,随即就欲开口指点汉子,不过却被王定六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汉子也是一个精细之人,王老丈和王定六的表现,全被汉子看在眼里。

汉子笃定:“此二人必知神医下落!”

念及至此,汉子离桌冲王老丈一拜在地,道:“小人姓张,名顺,生在浔阳江边,长在小孤山下,作卖鱼牙子,谁不认得?公公救我娘性命,不死,必厚报!”

张顺此言,有两方面意思,一方面彪炳自己是一个义气之人,另一方面则也有一点威胁之意。

王老丈听出了前者。

王定六却是连后者也听出来了。

恰巧!

王定六听过张顺的名字,知道,张顺绰号浪里白条,与其兄船火儿张横,是浔阳一霸,常在摆渡到江心时杀人劫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另外,王定六也听说,张顺其人最重义气,是条说一不二的好汉。

因此,犹豫了一下,王定六并未再阻止王老丈说出安道全的下落。

王老丈道:“神医去济州府的水泊梁山替天行道去了,你可去那里寻他。”

知道安道全的下落,张顺大喜!

不过听说安道全去了遥远的水泊梁山,张顺又大急,道:“我娘的身体怕是拖不到我去济州府找到神医再带神医回江州了!”

王老丈道:“你娘那病非痈即疽,用绿豆粉可以护心,毒气不能侵犯,江州离此地不远,你可先返回江州以此法保住你老母的性命,然后接了你老母乘船去济州府水泊梁山求医,李寨主江湖驰名,必不会见死不救。”

张顺一听,冲王老丈一拜在地,道:“公公求母之恩,生死难忘,张顺不死,必报公公!”

言毕,张顺直接告辞,回江州接老母去了!

张顺走后,王定六同老父简单收拾一番,便投水泊梁山去了。

……

山河形胜,水陆要冲,层叠卧牛之势,崔嵬伏虎之形,金明池上三春柳,小苑城边四季花,十万里鱼龙变化之乡,四百座军州辐辏之地。

李衍一行人到东京汴梁时,恰逢正月十四。

黄昏十分,明月从东而起,天上无云,李衍扮作闲良官,阮小七和竺敬扮作小厮,只留十名哨探在客栈中看守行李。

三人混在人群中进入封丘门,游遍六街三市,来到正街上,家家门前灯笼高挂,照耀如同白日,正是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

整条街上,大小勾栏几十余座,有些甚至可容纳数千人,又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博、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

套用孟元老的话——终日居此,不觉抵暮。

别说阮小七和竺敬这两个土包子,就连李衍也震惊于东京汴梁的繁华!

又走过一条街,李衍见两边都是烟月牌,来到中间,见一座高台上彩灯集结,左右各挂一个牌子,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天下第一魁。”

进入茶坊里坐下,李衍问茶博士:“外面好生热闹,却是为何?”

茶博士答道:“那是东京上厅联合一众青楼举办的选花魁。”

李衍了然,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哪家小姐呼声最高?”

说起名妓,说起花魁,李衍自然而然的想到李师师这个连宋徽宗都折服了的千古名妓。

茶博士道:“沈莲香小姐,赵惜玉小姐,孟冬儿小姐,皆是此届大热人选。”

李衍忍不住问:“没有李师师小姐吗?”

没等茶博士回答,十几个闲汉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眼露淫光的青年进来。

青年一进入茶坊,就开始扫视妙龄女子。

见这伙人到来,茶博士叫苦道:“这花花太岁怎到我家茶坊作孽!”

说话间,茶博士就撇下李衍三人小跑着前去招待高衙内等人……

……

第六十五章 小娘子



任何一个时代,人们在酒足饭饱之后都离不开对娱乐的追求,更何况,东京汴梁乃是大宋的首都,在位的皇帝又是最爱玩乐的宋徽宗。

所以,一年一度的花魁选拔大赛也就成了开封府男人们的一桩盛事。

此等盛事,花花太岁高衙内如何能错过,哪怕他久“病”缠身。

一众闲汉簇拥着高衙内走进茶坊后。

见高衙内四下找看妙龄女娘,一闲汉凑上前,问:“衙内可有中意的好女娘?”

高衙内悻悻道:“皆是庸脂俗粉,无一人可比林家大嫂!”

那闲汉说:“是极,林娘子雪肤滑嫩,纤腰盈盈,玲珑浮凸,哪是她们可比的。”

听闲汉说起林娘子的好处,高衙内不无怨念道:“你说她怎么就忍心拒绝于我,只要她肯跟欢好,我情愿纳她为妾。”

那闲汉道:“都怪陆谦和富安办事不利,他们若是杀了林冲,林娘子定会绝了念想,任由衙内揉圆捏扁。”

高衙内一听,也是愤愤不已,道:“早知当初让你去办这事了,也不用生出恁地多变故!”

那闲汉道:“此事已经过去……衙内,陆谦和富安家娘子的床笫功夫可好?”

高衙内道:“尚可,过几日让你等也试试。”

“嘿嘿嘿……”

“谢谢衙内赏赐!”

“衙内真乃大雅之人!”

“……”

恰在此时,茶博士不开眼上前点头哈腰道:“衙内,喝壶甚么好茶,算小人孝敬衙内!”

茶博士打断一众闲汉对高衙内的恭维,令高衙内很不爽,道:“我差你几个茶钱?要你请!”

实话实说,高衙内也就是随口说这么一句。

可是却架不住想溜须高衙内的闲汉过度解读!

“啪!”

一个闲汉给了茶博士一巴掌,啐道:“你个狗东西,也想请我家衙内吃茶!”

经这个闲汉一提醒,其他闲汉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前去,然后围着茶博士就一顿拳打脚踹!

高衙内见之,笑笑,并未理会。

见到这一幕,阮小七就想起身去教训教训这伙横行霸道之人,不过却被李衍一按肩头给按了回去!

阮小七压低声音道:“让俺去戳死他,也好解了林冲兄弟娘子之危,为林冲兄弟报仇!”

李衍示意阮小七看门口那两个始终没动的人,道:“那二人怕是高手。”

阮小七看去,就见,他二人中的一人膀阔腰细耳大面方,另一人豹头环眼黄发虎须,确是不凡。

阮小七也知道他在陆地上的三脚猫功夫在高手面前不太灵,最终只能悻悻的坐好,然后看着那些耀武扬威的闲汉咬牙切齿!

阮小七能忍下,有一人却忍不下!

一个清脆的声音呵道:“恶贼,官家脚下竟也敢恁地逞凶!”

李衍看去,只见一个女子,背后随着一个清秀使女,那女子系一条湖色百折罗裙,上面盖着一件猩红湖绉袄子,窄窄袖儿,露出雪藕也似的手腕,下身一条绣菊花长裤,足下一对绣花鞋,身材高挑儿婀娜。

可惜!

那女子打扮俊俏,却用青纱蒙着脸,看不见真容,让人浮想联翩!

女子是一个暴躁性子,说话间,已来到一众闲汉身前,然后伸手便打!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女子好武艺,十来个闲汉竟被她三拳五脚就全都放倒了,然后女子径直来到高衙内身前。

让人很费解的是,面对那气势汹汹的女子,高衙内竟然丝毫不惧,还一脸猪哥像打量于她!

女子羞恼,三脚两步上前,提拳便要打高衙内!

就在这时,那豹头环眼黄发虎须大汉迎了上来,一拳击向女子。

女子并不畏惧,竟与大汉硬碰硬的对了一拳!

让所有人包括李衍在内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子竟然一拳就将大汉击退!

竺敬难以置信道:“这小娘子好大的力气!”

此时对于未婚年轻女子的正式称呼恰恰是在后世听来有些不正经和调戏味道的“小娘子”,因此竺敬并没有调戏女子的意思。

女子稳了一下身体,复又像高衙内冲去,看样子,不打高衙内几拳,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豹头大汉退了四步,才稳住身子,随即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恼羞成怒,然后提拳又来迎战女子!

心知这女子力大,不可力敌,豹头大汉放弃其最擅长的大开大合,改跟女子游斗起来。

女子到底年轻,武艺虽然不错,但却不是真正的高手的对手,而大汉就是少有的真高手之一,因此,斗了二三十合后,女子渐渐不敌。

见女子不敌,高衙内大喜,道:“休要伤了我的心肝,需得将她好好的擒下,我自有赏!”

如果高衙内不说这话,以大汉的手段,最多四五十合,就能拿下女子。

可有高衙内此言掣肘,豹头大汉十分本事只能使出八分,如此一来,再想击败武艺不错又力大无穷的女子,可就有些困难了。

见豹头大汉“不济事”,连个小娘子都拿不下,高衙内不喜,冲膀阔腰细耳大面方大汉喊道:“胡虞候,还不与我擒下那小娘子!”

方脸大汉听言,只能上前与豹头大汉夹击那女子!

那女子对豹头大汉一人都尚且胜不过,如何能胜得过两人夹击?

若不是高衙内有言在先,那女子不出三五合就得被这两个高手击败。

阮小七见状压低声音道:“哥哥去救救那小娘子吧。”

老实说,李衍并不想招惹这场是非,因为他在东京汴梁还有不少事要做,万一被官府张榜通缉,那就会凭空带来不少麻烦。

可此时若是不出手,李衍努力经营的人设有可能就会崩塌,那样后果更为严重。

所以,李衍对竺敬道:“你去迎战那个豹头大汉,我解决掉方脸大汉就去帮你。”

竺敬应道:“是,哥哥!”,然后就欲冲出去!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起——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突然响起:“堂堂金毛铁狮子竟然联合他人合击一个小娘子,也不嫌羞臊,来来来,酒家陪你二人斗上几合!”

话音一落,外面就冲进了一个胖大和尚!

……

第六十六章 混战(上)



“堂堂金毛铁狮子竟然联合他人合击一个小娘子,也不嫌羞臊,来来来,酒家陪你二人斗上几合!”

说话间,就冲进来了一个胖大和尚!

只见这和尚,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貉臊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不像念经人。

胖大和尚嘴上说要跟豹头大汉和方脸大汉斗上一场,实则直奔高衙内而去!

就在胖大和尚即将经过一桌时,这桌的三名客人同时站起!

其中文士笑道:“花和尚,我等已候你多时了!”

与此同时,文士左右的两条大汉一个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高衙内身前护住高衙内,另一个则截下了鲁智深!

见对方有埋伏,鲁智深暗悔:“恁地小心,竟还是中了奸计!”

原来,鲁智深已经暗中跟了高衙内好几日了,还曾出过一次手。

鲁智深之所以暗中跟着高衙内,一来是想彻底解除林娘子之危,二来是想报高俅通缉他让他有庙难归之仇。

可惜!

那次出手太过仓促,恰巧被路过的东京东城兵马司总管金毛铁狮子程子明和几十士卒撞到,结果,不仅没能建功,反而还打草惊蛇!

在那之后,程子明和京畿都监胡春就被高俅派来保护高衙内。

胡春有多少手段鲁智深不知道,但因为交过一次手,鲁智深知道,程子明手段不凡,就算是公平对战,他最多也只有六七成把握胜过程子明。

再加上一个不知道深浅的胡春。

鲁智深几乎已经快放弃除掉高衙内这个祸害了。

没想到,今天突然杀出了一个手段如此不凡的女子!

更让鲁智深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子还将程子明和胡春都调开了!

这让鲁智深看到了除掉高衙内这个祸害的机会,另外,除了能除掉高衙内,他还能救下这个仗义的女子,一举两得!

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埋伏!

拳来交往打了十数合,鲁智深和来人都是一怔!

鲁智深没想到,来人的手段竟也这么高,丝毫不在那程子明之下!

来人则没想到,他堂堂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竟不是一个野和尚的对手!

文士又看了一会,然后冲保护高衙内的大汉道:“丘教头,且去帮帮周教头,先拿下这花和尚再说。”

丘教头,也就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听言,也不多话,提拳就冲上前去同周昂一块战鲁智深。

周昂与丘岳号称,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

这二人可绝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尤其是丘岳,他绝对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而且,丘岳还是一个全才,马战、陆战皆是翘楚!

因此,在丘岳加入后,鲁智深立即被全面压制了!

拳来腿往,越打,鲁智深的心越凉,“这姓丘的武功竟还在姓周的之上!”

丘岳和周昂关系很好,两人经常一块切磋,因此配合很默契!

斗了二十几合后,丘岳给周昂递了个眼色,然后丘岳的拳头在鲁智深眼前一晃,随即飞起一脚攻向鲁智深的上路,周昂则恰到好处的单手一按地面同时分开双腿去剪鲁智深的下盘!

上下齐被攻击,鲁智深躲都没地方躲,只能横起双臂护在胸前,同时扎紧马步,准备硬挨丘岳和周昂这两脚,然后再寻对策!

“咻!”

一条板凳带着破空声扫向丘岳和周昂,丘岳和周昂若是继续攻击鲁智深,必定会被板凳扫中!

丘岳和周昂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高手!

察觉到有人搅局,他们立即停止这次攻击,并翻身躲避!

“砰!”

板凳砸中亭柱的同时,竺敬猛得向胡春扑去,而李衍则并双腿飞踹丘岳!

这种飞离地面的攻击好看是好看,威力也够大,但很容易被人反击,尤其对手是高手,因此,稍懂一点格斗的人,都轻易不会使用这种攻击。

这次李衍之所以冒险使用这种攻击,除了因为这次是偷袭,还因为李衍想一招就解决掉丘岳,进而一下子扭转战局!

李衍不得不兵行险招,实在是这次的对手太强了——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高俅手下的四大将竟然全都在这!

不夸张的说,如果丘岳四人有兵器在手,李衍他们这边怕是连一成胜算都没有,别说李衍他们几个,就是梁山五虎将关胜、林冲、呼延灼、泰明、董平齐出,也未必一定能拿得下他们四个。

好在!

今天这场大家都没有兵器在手!

这才有得打!

感觉一阵风“唬”的一下向他卷来,丘岳敏锐的判断出不能硬接这一招,因此,丘岳就地一滚,想要躲开李衍这致命的一脚。

空中的李衍见丘岳选择躲避,不禁暗叫可惜,同时腰身一扭在空中横移出了两尺多远随即分开腿去踢丘岳的头!

听到风声,丘岳猛得一缩头,并下意识的用手一护头!

“啪!”

李衍这一脚正中丘岳的胳膊!

随即,还在滚动中的丘岳就横着滚了出去!

人还没落地,李衍就道:“大师,丘岳交给我,你去战周昂!”

鲁智深听言,立即提起双拳向周昂冲去!

幸亏丘岳刚刚还在打滚,靠着滚动卸去了李衍不少力,要不然凭李衍的力气,再借着刚刚那股冲劲,李衍刚刚那一脚非踢断丘岳的胳膊不可!

丘岳刚抱着胳膊站起来,李衍就杀到他身前,然后得势不饶人,拳击,肘击,膝击,腿击,有时候甚至还使用头击,而且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拳,每一肘,每一膝,每一脚,每一头,都想置丘岳于死地!

边打,李衍边喊:“速战速决!”

鲁智深回应道:“洒家晓得!”

李衍之所以想快点解决掉丘岳,一来,李衍担心竺敬和那女子被胡春和程子明击败,那样一来,对李衍他们这边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二来,这里是东京汴梁的腹地,又赶上上元节,整条街都是巡逻的官兵,那些官兵若是赶来,你猜他们会帮谁?

鲁智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也是尽出重拳重脚,想要尽快击败周昂,然后结束这场混战!

奈何!

一旁的那个文士太讨厌!

他道:“丘教头、周教头莫急,只需缠住他二人即可,程总管和胡都监那边是必胜的,只缺点时间,且援兵很快就会到来!”

听了文士之言,丘岳和周昂立即改变打法开始跟李衍和鲁智深游斗起来!

丘岳虽然有一条手臂不太灵活,但他要是诚心跟李衍游斗,一时之间李衍也是很难拿下丘岳,哪怕李衍在徒手搏斗方面要强过丘岳。

废了一条手臂的丘岳尚且如此难以对付,就更别提比鲁智深弱不了多少的周昂了。

因此,李衍等人陷入僵局之中,并且局势越来越不利于李衍他们这边……

……

第六十七章 混战(下)



李衍和鲁智深虽然陷入僵局之中,但好歹还占着上风。

而竺敬和女子则随时都有败的可能!

能二十合败张清的竺敬,武艺无疑很高,甚至不在山士奇之下,就是在彪将中也能算是强彪。

可倒霉就倒霉在,他这次的对手是堪比虎将的胡春。

胡春可是与林冲都能斗上百合不分胜负,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林冲为引高俅中计而故意放水,但不管怎么说,胡春都能稳稳列入虎将之列。

竺敬的实力再强,也到不了虎将的水准,因此,竺敬斗不过胡春。

女子也是好武艺,加上力大无穷,一般人也斗她不过。

可她的实力,说开了,也就跟竺敬相当,可能还不如竺敬。

而程子明也有万夫不当之勇,岂是她能斗得过的?

如果不是因为高衙内看上女子,令程子明缩手缩脚不敢碰她,她早就败了。

现如今,丘岳和周昂那边占了下风,胡春和程子明已经不敢再拖下去了,更何况那文士还频频给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速战速决。

因此,在李衍和鲁智深抢攻的同时,胡春和程子明尤其是胡春也在抢攻。

局势越来越不利!

短时间内拿不下丘岳的李衍,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李衍猛得冲向丘岳,令丘岳急步后退!

借着这个机会,李衍直扑向较近的程子明!

没跟李衍交过手的程子明,并不知道李衍的可怕,擅长大开大合打法的他本想硬接李衍这一击!

可最后又是那个文士坏得事,他大喊:“不可硬接!”

听了文士之言,程子明已经微微抬起的手复又放下,同时一侧身躲开了李衍这势大力沉的一脚!

那边,丘岳也缠了上来!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李衍和女子与程子明和丘岳二对二之势,也算是解了女子之危,让她可以松上一口气。

文士又道:“程总管、丘教头,你二人万不可跟他二人硬碰硬,他二人俱是大力之人,硬碰硬对你二人不利,胡都监那边马上就能建功,援兵也快到了……”

此时此刻,李衍最恨的不是程子明,也不是丘岳,更不是胡春和周昂,而是这个多嘴的文士,没有他,他们早就赢了!

就在这时,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突然响起:“都……都住手!”

众人看去,就见喊出这话的人乃是高衙内,而在高衙内身后还站着一人——阮小七。

阮小七一只手扯着高衙内的耳朵,另一只手拿着一把短刀架在高衙内的脖子上!

见此,文士暗道:“苦也!他们竟然还有一人!”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文士却神色如常道:“太尉和衙内都是大肚之人,你无知冒犯衙内,当不得事,只要放衙内过来,孙静一力担保,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哈哈哈……”

大笑过后,阮小七猛得收回架在高衙内脖子上的短刀,随即在高衙内身后一捅!

“啊也……”

高衙内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随即一捂裤裆!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鲜血从高衙内的双手之中涌了出来!

瞬间!

众人就全都明白了,阮小七这一刀到底割在哪了!

阮小七将还在滴血的刀复又架在高衙内的脖子上,道:“老爷生长石碣村,禀性生来要杀人,先斩衙内猪狗首,明日献与太尉孙!”

见阮小七擒下高衙内用高衙内震住了孙静等人,李衍大喜!

旋即又听阮小七把自家的老底给说了出来,李衍又气不打一处来!

可此时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事的时候,李衍在第一时间向阮小七靠,准备同阮小七一块挟持高衙内,然后带着鲁智深和竺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女子还不罢休,竟然又朝着程子明冲去!

李衍见状,忙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不让她再节外生枝!

“登徒子!”

哪成想,女子非但不领情,竟然还准备跟李衍动手!

这都火烧眉毛了,李衍哪还能客气?

李衍直接一个小擒拿将女子擒住,然后单手一提就把她夹在腋下,再然后急步向阮小七走去!

也不知这女子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一把好力气,估计,也就是遇到了李衍,换成别人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擒下她!

“登徒子!”

“快放我下来!”

“男女授受不亲!”

“……”

实在是被女子烦得不行了的李衍,直接出言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到他们四个中间!”

女子看了一眼聚在孙静身边的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然后软语相求道:“再说一句行不行?”

李衍拿这个没个眉眼高低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道:“说!”

女子可怜巴巴道:“能不能将我放下来?你的手……”

听女子这么一说,李衍才发觉自己的手抓着的是什么!

换个环境,一向信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李衍,一定先捏两下,然后再放人。

现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是干这种事的好时机,所以,李衍二话没说,就将女子放下。

让李衍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子刚一站稳,就又向李衍冲来,还大喊:“我杀了你这个毁我清白的登徒子!”

李衍这个气呀,心道:“这娘们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鉴于目前的形式,李衍也不跟女子废话,拼着硬挨了女子一拳,然后又一招将她擒下!

女子刚想挣扎,李衍就道:“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我就把你的衣服扯烂,然后把你扔进人群中!”

言毕,李衍就松开了女子。

起初,李衍救她,是看在她跟自己是一边的,身手也不错,有她,自己这边能增加不少胜算。

现在,她却没完没了的纠缠自己,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李衍怎么可能再管她,那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嘛?

松开女子之后,李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阮小七身边。

此时,鲁智深和竺敬,包括女子的使女,全都来到了阮小七身边。

见李衍过来,鲁智深探过头来,小声问:“咱们怎么办?”

……

第六十八章 李若水



“咱们怎么办?”

听见鲁智深询问,李衍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突然一指孙静,以命令的口吻道:“你过来!”

孙静眼睛微微一眯,然后似笑非笑道:“好汉说笑了,孙静哪有自投罗网之理?”

李衍看着孙静淡淡的说道:“扯掉高衙内的一只耳朵!”

阮小七听言,二话不说就去扯高衙内的耳朵!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女声突然道:“让我来!”

话音一落,不知何时来到李衍等人身边的女子,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高衙内身边,然后一把就将高衙内的耳朵给扯了下来,随即道:“你这不生眼的贼畜生,你道倚着你老子的势要怎么便怎么,撞在我手里,连你爹高俅都剁作肉酱!”

看了一眼手中血淋林的耳朵,女子随手扔到了孙静等人身前,道:“恶心死了!”

孙静等人真没想到李衍竟然敢下扯掉高衙内耳朵的命令,更没想到,本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如此狠辣!

李衍也惊讶于女子的狠辣,不过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李衍看着孙静道:“你过来,你方如果胜了,你也许能够免责,甚至还有可能继续受到高俅的重用,你不过来……”,说到这,李衍用大拇指一指一手捂着裆、一手捂着耳朵的高衙内,然后继续道:“你猜你会有甚么下场?”

孙静心里一苦!

极有机谋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哪怕他能抓住李衍他们救下高衙内,作为此事总指挥的他也逃不过高俅的责罚,就算侥幸逃过高俅的责罚,高衙内也会生吃了他,总之,他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而正像李衍所说的那样,如果他肯过去一同当人质,兴许还能博个同情分,甚至是翻盘。

所以,迟疑了一下,孙静压低声音对丘岳等人道:“拖延时间!”,然后就开始整理衣服,做准备赴死状。

李衍悠悠地说道:“将高衙内的鼻子割掉!”

孙静忙道:“慢!”

言毕,不敢再磨磨蹭蹭了的孙静,赶紧向李衍他们那边走去——孙静真怕,因为他磨磨蹭蹭,李衍再将高衙内的鼻子割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可就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到李衍他们这边,孙静就欲开口!

可惜!

李衍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李衍对竺敬道:“他若是敢开口,就直接杀了他,不用再问我!”

竺敬听言,将孙静扯到身前,然后单手抓住孙静的脖子,大有孙静要是敢开口直接就捏断孙静脖子之意!

李衍随后道:“咱们走!”

言毕,李衍就大踏步的向着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挡着的门口走去!

阮小七和竺敬见状,毫不犹豫的就一个押着高衙内、一个押着孙静跟上李衍!

鲁智深亦是跟上李衍,而且,为了防止丘岳等人上来抢高衙内,细心的鲁智深还护在阮小七身边。

女子犹豫了一番,才同她的使女跟上李衍等人的脚步。

李衍边走边道:“我再走七步,他们如果不把门让开,就将高衙内和孙静宰了,到时候,我等就是死了,也有人与我等陪葬。”

说话间,李衍就已经走出了四步,然后道:“还有三步。”

而“还有三步”这四个字一说完,其实就只剩两步了。

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全都大急,不知如何是好!

四人相互看了看,同问:“怎么办?”

后来他们甚至寄希望于被竺敬捏在手中的孙静,希望孙静能给他们点提示!

可惜!

现在的孙静自顾尚且不暇,哪敢提示他们?

这就是李衍将孙静弄到手上的主要原因。

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在任何势力都可当大将,但他们四个却有个共病——少谋寡断。

加上四人又互不统属没有主次之分。

所以,将总指挥孙静从对面拿掉,令他们群龙无首,他们立即就变成了一盘散沙,不足为惧,毫不夸张的说,如若再战,他们那边的胜算至少降低一半!

就在离李衍所说的七步只剩一步时,程子明的大眼珠子动了动,暗道:“这伙人出手狠辣,我若是不让开道路,衙内必定横死,届时太尉必定迁怒于我,说不得会为衙内陪葬……绝不能让衙内因我而死!”,随即连忙退到了一边。

四人的头脑反应虽然慢了点,但是腿脚快啊,见程子明带头让开道路,丘岳、周昂、胡春全都在李衍迈出最后一步之前将门口让了出来。

见此,李衍继续大踏步的向门口走去,仿佛毫不在意丘岳等人暴起偷袭!

看着步伐稳健的李衍,孙静暗道:“此人谋略如何尚不可知,但对人心的了解却是登峰造极,且胆大包天!”

众人刚出茶坊,那些迟迟不来的官兵,却偏偏又赶来了,并且还堵住了李衍等人前行的道路!

好在!

官兵只有一都!

否则,李衍他们可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李衍当机立断,一把从阮小七手中抓过高衙内,然后将高衙内顶在自己身面,道:“随我冲!”

言毕,李衍就一马当先向着那都官兵冲去!

边冲,李衍边喊:“高太尉之子在此,谁敢上前!”

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也在后面大喊:

“住手,勿伤衙内!”

“休要放箭,那人手中的乃是高衙内,高太尉螟蛉之子,若是误伤了衙内,高太尉那里定要你等好看!”

“我乃东城兵马司总管程子明,我命令你等不得伤害衙内!”

“……”

那些准备用弓弩射杀李衍等人的官兵,一听李衍和丘岳等人之言,立即变得不知所措,进而错过了射杀李衍等人的机会。

如果事情照着这样发展下去,李衍等人必能轻而易举的冲出去!

可就在李衍等人即将冲出一众官兵的包围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乃太学弟子李若水,你等若是纵容大闹京师之贼逍遥离去,我必参劾你等,叫官家治你等玩忽职守之罪!”

……

第六十九章 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靖康之耻。

金兀术攻下东京汴梁掠走徽钦二帝,李若水也被金兵掠去跟随徽钦二帝。

金兀术的爹地完颜阿骨打,拿徽钦二帝取乐,筑了一个高台,用干柴点燃把高台烧热,让徽钦二帝脱去鞋袜站在高台子上。

高台已被烧红,徽钦二帝哪能受得了?便在台上跳来跳去,好像猴子。

完颜阿骨打哈哈大笑。

李若水见状拼命爬上高台把徽钦二帝抱起跳下高台,并大骂完颜阿骨打!

完颜阿骨打大怒把李若水的舌头割下。

李若水趁人不备拼命冲到完颜阿骨打身边抱住完颜阿骨打的头把完颜阿骨打的耳朵咬了下来,然后被乱刀砍死。

大宋的第一忠臣——李若水。

早年听过评书《说岳全传》的李衍,对李若水的印象太深了,甚至还在懵懂无知年华为李若水落过泪。

因此,一听李若水自报名号,李衍下意识的就向李若水看去,只见:

二十出头的年纪,戴一顶抹眉梁头巾,穿一领青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生得堂堂正正。

不知为什么,李衍有些怵李若水,加上李若水又“教唆”那些官兵捉拿李衍等人,李衍心下一紧,随即就拿高衙内当锤去砸胆敢挡自己前面的人。

李衍其实是多虑了。

一个太学弟子哪能跟位高权重的高太尉相比?除了个别脑子不太好使的,没有谁听李若水的来拦李衍等人。

不过因为李衍将高衙内当锤抡,加上之前高衙内受伤又受惊吓,竟然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恰巧,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也追了上来。

李衍没怎么想,就用尽全力将高衙内扔向丘岳四人,吓得丘岳四人赶紧去接高衙内,无暇来追他们。

而李衍则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鲁智深等人没命的向出口跑去!

爆竹连响,灯火如龙。

按照宋朝惯例,正月十三城中便要上灯,正月十七下,一共燃灯五日,城内舞龙舞狮,夙夜不眠。

正是因为如此,街市间灯火辉煌,人群来往,各种喧闹的声音络绎不绝,以至于,几人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群给截住了。

李衍大急!

只能一边蛮横的拨开人群一边往前冲!

奈何!

数十米宽的街道几近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因此,尽管李衍已经很粗暴了,可行进的速度依旧不快!

而后边追击的官兵则越来越近,听那声势,绝不止一两百!

李衍心急如焚!

这时,一个女声在李衍身后响起:“让开!”

言毕,也不等李衍同意,女子就冲到了李衍前面,然后把胆敢挡在她前面的人一把一个提开扔出去,好似丢草把儿一般!

“啊!”

“阿也!”

“放我下……啊!”

“……”

一个个人影哭喊着飞起,又纷纷砸向无辜的人群,推倒倾翻的,更是不计其数,呐喊声则化为波纹朝四周霎然推开,霎时间就分开一条去路!

见此,李衍暗道:“惭愧!”——可不是惭愧嘛,这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还妇人之仁,他李衍理应检讨!

女子一马当先带着李衍等人冲出了人群,那些官兵则被复又聚起的人群挡在了身后。

女子带着李衍等人走街窜巷不知跑了多久,众人来到了一个死胡同。

见已无前路,李衍上前道:“小娘子,你这是准备带我等去哪?”

女子道:“我哪知去哪?”

“呃……”

李衍愕然道:“你不知道路,竟还带着我等乱跑?”

女子理直气壮道:“若无我带路,你等能逃得出?”

李衍听之觉得有理,便很郑重冲女子行了一礼,道:“谢过小娘子的救命之恩!”

李衍如此郑重反倒是令女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无……无妨。”

这时,鲁智深上前,道:“洒家倒是有些留意,咱们应是没跑出太远,尽早找个地方躲避最好。”

李衍问:“去哪躲避?”

不怪李衍有此一问,实在是他对东京汴梁太不熟悉了。

没等鲁智深说话,女子就一指旁边的院墙,道:“这家如何?”

……

大宋的经济水平很高,社会风气又远比从前自由开放,再加上摊上一个极其喜爱歌词诗赋与玩乐的皇帝,再再加上词人们本就喜欢用艳词来品评妓女们的才貌,久而久之,经验愈加丰富的文人骚客们,便开始对比起了各家的各个妓女的优劣高下,谓之“评花榜”,也就是所谓的选花魁。

这花魁并不是说是个妓女就能参选,这里不单单指那些不够资格的,一些天后巨星级别的妓女,或久饮香名,或早树艳帜,或身份自高,也不许参选,也就是说,这些风月佳人因为段位太高、名声太大,已经光耀大宋,名垂芳史,再参加评选就是日月与萤火争辉、欺负新人了。

而李师师就是这种情况。

李师师原本不姓李,乃东京城里一个叫王寅的染布匠的女儿。

她母亲刚生下她,便去世了,王寅用豆浆代替奶水喂她,竟使她活了下来。

王寅为了让她平安长大,按照当地的习俗,送她到庙里举行舍身入寺庙的仪式,因为做活佛弟子的在风俗习惯上都被称呼为“师”,王寅便给她取名叫作“师师”。

师师四岁的时候,王寅因为为朝廷染布延期入狱,后来死掉了,师师也就成了一个孤儿,幸被矾楼的李婆婆收养,从此她便在矾楼里住下来,也改姓李,叫李师师。

等她长大,不仅模样儿长得美丽,技艺也出众,声名渐渐地越来越响,后来渐渐成为东京城里有名的艺伎。

不过令她名声大噪的却是著名大学士秦少游的一首诗——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而令她的名字响彻古今的却是,她于几年前被大宋此时最高的统治者宋徽宗看上了。

现如今她虽然才只有二十二岁,可是已经达到了一个从事娱乐业的女人所能达到的最高高度,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魁,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评选,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

今天她之所以还来参加“选花魁”这个大型选秀活动,是因为这个活动的主要举办方是矾楼,而她再怎么说也是矾楼的人,自然得露上一面,这样大家的面上才最好看。

当然,只是一面,她虽然是一名可以抛头露面的歌妓,但她官家女人的身份却不允许她跟其她歌妓一样随意抛头露面。

所以,活动一正式开始,她就离席返回了她的鸟笼——醉杏楼。

……

……

ps:孩子要报名少年宫,得提前一天排队,晚上还得通宵排一宿,实在是没时间码第二章了,所以今天只有一章,抱歉!

第七十章 仙女接连下凡



东京汴梁,林立层层酒楼,处处斋馆,

然而东京城酒楼虽然无数,可却唯有这矾楼尽日丝竹声声,人头攒动,门庭若市。

矾楼之所以能如此,尽皆因为矾楼之中有天下第一魁李师师。

李师师穿过雕梁画栋极是华丽的矾楼,无论是富商豪门,还是王孙公子,亦或是文人骚客,无不停下手中一切或贪婪、或敬畏、或好奇的打量她!

对于这些人,李师师全都报以微笑,尽显东京上厅行首的风范!

不过如果有真正能读懂李师师的人,就会从李师师的笑容中读出厌倦以及寂寥。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人未梳头。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明朝,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一个歌妓能得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垂爱,当真是古今罕有之事。

可李师师的悲凄其实也从宋徽宗的到来而开始。

宋徽宗为她居住的小楼题名“醉杏楼”,她的一切使用物件全都用黄缎子盖上。

虽说这让她的名气更胜从前,慕名来拜访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出手也越来越大方,可皇帝的女子又有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真敢来碰,不要命了?

可气的是,宋徽宗还一度站着茅坑不拉屎——宋徽宗与她秘密往来的事情,皇宫内部也有传闻,皇后郑氏劝讳说:“妓女纵然美艳绝伦,但毕竟出身卑贱,朝秦墓楚,难免染上花柳疾病,圣上万一沾染,如何是好?再说,皇上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之表,此事在民间泛传,其何以禁?况且,圣上经常深夜便装外出,纵有侍卫密随,也难保无一失,万一……”,宋徽宗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不再来李师师这里了。

好在!

宋微宗认为,论才、论貌、论人品,后宫嫔妃无一人能及李师师,套用宋徽宗的话:“假如从你们嫔妃当中挑出一百人,把钗环首饰卸下来,换上素妆,让她同样打扮,混在一起,任何人都能一眼认出她与你们的不同,她那种气韵风采,不是仅仅能从面貌和身段上的美去体会的。”

最终,特别想念李师师的宋徽宗,还是瞒过后宫嫔妃,溜出去与李师师幽会。

可惜!

宋徽宗到底是皇帝,一年也来不了三两次。

李师师终究难免成了孤家寡人,独守着醉杏楼,夜夜听别的粉头们打情骂悄,男欢女爱,而她只能遥望宫禁,李清照的这首《凤凰台上忆吹箫》,成了李师师的写照,仿佛就是为李师师写的一般。

穿过矾楼,来到杏花楼。

李师师扭头对使女说:“取些点心来。”

使女听言告辞出去,李师师一人上得楼来。

刚解下披风,查觉到蛛丝马迹的李师师,眉头先是一皱,随即又展颜一笑,用堪比黄莺的声音道:“官家怎想起来我这里?”

一个女声突然接话道:“谁是你的官家!”

李师师一听,大惊,定睛看去,就见说话之人是一个戴着面纱的高挑儿女子,女子身上还血迹斑斑!

联想到刚刚发生在高台下的那场骚乱,尤其那个砍杀官兵如割麦随手扔百姓如抛草的女魔头,李师师下意识的便想夺门而出!

可才转过身来,就见房门被一个俊朗男子轻轻的关上了,随后他的房中又多出了五人……

原来——

听了女子之言,没有其它路可走的李衍等人,便跳过高墙来到这里,然后众人就看见了大门上方牌匾上面的“醉杏楼”三个大字!

众人先是全都一怔,随即又不禁侥幸起来——高俅就是再势大,也断然不敢来李师师这里搜人!

于是,众人都没怎么想,就藏进了醉杏楼中。

李师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在最短时间内找到了这伙人的头——李衍。

李师师冲李衍道个万福,道:“大官人高姓?那里来?”

李衍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个千古名妓,暗道:“柔,媚,风情万种,偏偏又不可亵渎,同一个女人身上竟然能有这截然相反的气质,还丝毫没有违和之感,真真是一桩奇事!”

李衍拱手道:“娘子勿怪,我等只是借娘子之地苟且性命,绝无它意。”

李师师嫣然一笑,道:“既是如此,几位请坐,我与几位倒杯茶水。”

平常的女子只能供人发泄情欲,而气质优雅的李师师的一颦一笑,都可以让人消魂,李衍暗道:“难怪此女能俘获见惯美女的宋徽宗的心,能千古留名!”

李衍敛手向前道:“娘子请。”

李师师同敛手向前道:“大官人请。”

众人来到桌旁,李衍、鲁智深、孙静、阮小七、竺敬以及女子居左,客席而坐;李师师右边,主位相陪;女子的使女翠儿站在女子身后。

李师师亲手给李衍等人一一倒了茶水。

恰在此时,李师师打发去取点心的使女回来!

李师师很醒目的吩咐使女将东西放在门口,复又吩咐使女准备一桌酒席放在门口。

因为宋徽宗偶尔会过来,使女并没有多问,直接就去准备了,并很快就将一桌上好的酒席放在门外,然后离去。

打了那么久,又跑了那么久,众人早就饿了。

再者说,谁也不知道,一会还有没有厮杀。

所以,谁都没客气,直接就开始胡吃海塞,而这其中又以女子的吃相最香。

女子隔着面纱吃了几口后,嫌面纱麻烦,于是将面纱扯下随手扔到一边,然后抄起一只鸡就抱着啃食。

正准备去夹鸡肉的李衍,忍不住去看毫无吃品的女子,随即愕然,忍不住道:“今天是怎么了,仙女接连下凡?”

你道如何,只道是织女擅离银汉界,嫦娥逃出月宫来,这女子的相貌姿色包括气质竟丝毫都不输千古名妓李师师!

……

……

ps:

排了一天一宿的队,又冷又累,又办了一上午的手续,回来时已经中午了,一直睡到晚上七点多才起来,草草吃了口饭,就八点多了,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真是码不出第二章了,抱歉,今天还是只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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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天使相貌的女魔头



说女子的相貌姿色不输李师师,好理解,说女子的气质也不输李师师,难道女子也像李师师一样优雅?

当然不是,女子的气质是另一种极端——天真烂漫,神经大条。

再加上女子那凶残的本性,妥妥的一个女魔头——天使相貌的女魔头。

李衍问吃的小嘴油乎乎的女子:“还未请教小娘子姓名?”

女子一边嚼着鸡肉、一边道:“登徒子!等此间事了,再与你清算!”

鲁智深对女子道:“小娘子休要不识好歹,大官人是因为救你性命才抱得你,怎能找他算账。”

孙静笑道:“非也非也,性命是小,名节为大,况且……”

李衍悠悠地说道:“孙大人,我如果是你,就不干这挑拨离间之事!”

孙静淡淡一笑,道:“抱歉,小可忘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李衍微笑道:“孙大人休要试探,孙大人“孙刺猬”之名我亦听说过,只要孙大人老实配合,必有孙大人发挥才能之日。”——这孙静极有机谋,浑身是计,又深晓兵法。深得高俅喜爱,甚至作到了推官之职,不过不知为何,却不去就任,只在高府中度日,为高俅出谋划策。

孙静眼睛微微一眯,道:“李寨主好见识。”

李衍笑说:“不及孙大人,竟一口就猜到我的身份。”

孙静道:“并不难猜,草莽之中亦不乏英雄,像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以及李寨主你,况且你这位兄弟之前已经自报过家门了。”

李衍瞪了猪队友阮小七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孙静道:“幸亏把孙大人请过来了,否则用不了三两个月,朝廷的大军就该蹬我水泊梁山的门了。”

孙静道:“太尉那里可不只我孙静一人能将石碣村与李寨主和水泊梁山联系到一起。”

李衍不在意道:“没有孙大人这个有心人,他们能否记住我兄弟的狂话都尚未可知,就算记住,又有几人能知道小小的石碣村就在梁山泊边上,等他们查到,少说也要过去一年半载。”

孙静道:“一年半载以后李寨主就能抵抗天兵围剿?”

李衍道:“孙大人休要为此事操心,我自有应对之法,当务之急,孙大人还是想想有哪些家人该取去咱们梁山泊。”

高衙内此次不死也废了,孙静作为总指挥,很难不被高俅父子记恨,兴许会迁怒于孙静的家人也不一定。

因此,听了李衍之言,孙静的脸顿时就变得阴沉不定!

见李衍和孙静的话说完,鲁智深冲李衍一拜,道:“原来是李寨主,洒家说怎恁地仗义。”

李衍道:“大师休要客气,你我并不是外人。”

鲁智深问:“此话怎讲?”

李衍道:“林冲兄弟现在就在我处,来此之前,林冲兄弟特意交代于我,让我找找大师,他言,大师为救他,必受连累,希望大师一同去我处歇马,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同替天行道。”

其实,林冲并没有提起鲁智深。

李衍之所以说林冲说过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帮林冲维护与鲁智深之间的交情,二是借此为由招揽鲁智深。

说现如今的鲁智深是丧家之犬,有些夸张,但说现如今的鲁智深无家可归,却丝毫不为过。

如果没有李衍,这个阶段的鲁智深就将流落于江湖,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直到半年以后杨志丢了生辰纲,两个无家可归的人在操刀鬼曹正的帮助下夺下二龙山,才算是有了一个落脚之地。

再有,李衍在江湖上有大好的名声,在此之前李衍又救过他一命。

而且水泊梁山上还有林冲那个相熟之人在。

最重要的是,水泊梁山的所作所为还很对他脾气,

因此,一向干脆的鲁智深直接抱拳道:“如蒙哥哥不弃,洒家愿与哥哥去做那大快人心之事!”

李衍回礼道:“必不负大师!”

随后,李衍为鲁智深引荐阮小七和竺敬,道:“他二人亦是咱们山寨的头领,这个没头脑的,是我的亲随,叫阮小七,江湖上都叫他做活阎罗,那个是竺敬。”

阉了高衙内的阮小七非常对鲁智深的脾气,鲁智深先冲阮小七道:“兄弟刚刚割高衙内那一刀,足可排进洒家生平前三快事,共饮一碗!”

阮小七跟鲁智深碰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道:“哥哥时常提起大师,说大师乃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真豪杰,听得俺耳朵都快长茧子,恨不能早见,一睹大师风采,不想这么快就得偿所愿!”

竺敬也举起酒碗,道:“来的路上哥哥多番说起大师英雄,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些不服气的,不想大师竟能打得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无有还手之力,兄弟佩服。”

见阮小七和竺敬都说李衍很推崇他,鲁智深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不仅碰到了一伙对脾气的人,还碰到了一个懂他的人!

不过鲁智深并不是一个喜欢自吹自擂的人,而且李衍到底推不推崇他,他还得亲眼见识,才能最终断定,因此,鲁智深并没有接李衍推崇他这个话题,而是道:“唉~那周昂分明是想游斗拖延时间,并非没有还手之力,算不得我之功。”

竺敬道:“大师休要谦虚,那周昂如果敌得过大师,怎会选择游斗?”

鲁智深听言,道:“我纵然能胜那周昂,也未必敌得过丘岳,还是哥哥武艺好,竟打得那丘岳抱头鼠窜。”

李衍谦虚道:“我是偷袭在先,否则也就五五之数。”

说话间,李衍也拿起酒碗,几人开始推杯换盏,好不痛快!

而那女子,应真是饿坏了,竟不停的往口中塞东西,如果放在后世,妥妥的就是一个小吃货。

孙静则从刚刚闭嘴开始就一直自顾自的喝着闷酒,任谁都能看出,他满腹的心事。

李师师观察了一阵,开始帮忙调动气氛,以期给她自己的生命安全找个保证。

慢慢的,李衍等人就发觉到了李师师的不同。

不同于现在的绝大多数女人,李师师懂得非常多,天南海北似乎都能说上一些,甚至就连江湖上的趣事,李师师也能说上一些,而且说得头头是道,最难得的是,李师师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好,既展示出了她的博学,又不给人炫耀之感。

李师师很配合,李衍也没必要恶了李师师,而且李衍对李师师这个千古名妓多少有些好奇,就跟李师师闲聊了一会。

不聊不要紧,一聊,李师师非常吃惊!

这些年来,李师师迎来送往了无数人,其中不乏当世最顶尖的大学士,可即便是那些最顶尖的大学士都没有李衍懂得多,很多时候,甚至见多识广的李师师都只有听的份,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此一来,李师师不禁对李衍这个土匪头子生出了一丝好奇……

……

第七十二章 大姨姐



正月十五,清晨。

醉杏楼,李师师的卧房外。

李师师的使女轻声道:“娘子,天晓,好起了?”

房内沉静了好一会,李师师慵懒的声音才传出来:“起了,准备洗漱事物吧,再备桌酒席。”

使女应道:“诺。”

李师师又道:“外面怎么回事,吵了我一夜。”

使女道:“昨夜高太尉螟蛉之子高衙内遭人刺杀,有人见到那些刺杀高衙内的贼人逃到了咱们街上,然后不知所踪,所以从昨夜开始官兵就在咱们街上挨家挨户搜捕那些贼人。”

李师师问:“得搜几日?咱家来过了吗?”

使女道:“有娘子在,谁敢搜咱家……搜几日,奴婢不知,但奴婢听大娘说,咱们街上加派了几千官兵,看来不搜到那伙贼人,高太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师师道:“这京师又不是他高太尉的,岂容他这么胡来。”

使女试探道:“要不我拿娘子的名刺找一下高太尉?”

李师师“想了想”,道:“我没必要做这个恶人,且等两日再做计较,嗯……知道行刺之人是谁么?”

使女道:“其中一人是个和尚,曾在大相国寺挂单,法号智深,另外还有两个女贼,是一对主仆,主人叫陈丽卿,绰号女飞卫,仆人叫翠儿,陈丽卿之父乃是本处的南营提辖陈希真……”

“砰!”

“啪!”

“唔唔!”

李师师的房内突然传出了一些怪声!

使女听到后关心道:“娘子,你怎么了?”

李师师道:“不小心打翻了衣架刮倒了花盆。”

使女问:“用奴婢收拾吗?”

李师师压低声音道:“贵人还未起。”

使女了然,道:“那奴婢晚些再来收拾。”

房内静了一小会,李师师又道:“刺杀高衙内的怎么还有女子?”

使女道:“怕是高衙内又犯了好色的老病。”

李师师问:“既知道是谁,为何不去抓,反倒在咱们街上搜个没完?”

使女道:“怎么没去,可惜被那陈希真逃了,听说还被那陈希真杀了十几个官兵。”

李师师道:“知道是谁都抓不住……让他们离我这醉杏楼远些。”

使女应道:“我这就去说。”

……

使女走远。

陈丽卿挣开抱着她捂住她嘴的李衍,娇红着脸道:“你若再敢对我无理,我必杀你!”

李衍仿佛没听到陈丽卿的话一般,一边上下打量着陈丽卿、一边心道:“原来是俏李逵,我说怎么这般嗜杀。”

见李衍不理她还盯着她看,陈丽卿的脸更红,道:“再看,我就将你的双眼剜下!”

李衍笑说:“你可以试试。”

陈丽卿听言,竟真提起双拳向李衍攻来!

如果陈丽卿有兵器在手,李衍也许还会惧她三分。

没有兵器,连武松、林冲、鲁智深都不是他李衍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陈丽卿?

而且,陈丽卿最大的优势神力在李衍这里也毫无作用。

可以说,陈丽卿被李衍克得死死的!

因此,连十合都没到,陈丽卿就又被李衍擒下!

陈丽卿拼命的挣扎,却丝毫都不能挣开李衍!

等陈丽卿不再挣扎,李衍才道:“你若是不再跟我动手,我就放了你。”

陈丽卿将头往边上一扭,道:“随你!”

陈丽卿将皮球踢给李衍,李衍反倒是有些为难——不放陈丽卿吧,鲁智深等人都在一旁看着,影响自己的形象,放了陈丽卿吧,陈丽卿又会没完没了,太过麻烦,一不小心,还会引出事端,进而惊动官兵!

眼珠微微动了动,李衍道:“我刚才看你,并不是要轻薄于你,实是诧异你我乃是亲戚。”

说话间,李衍将陈丽卿放开了。

听李衍说两人是亲戚,陈丽卿没再跟李衍动手,而是道:“休要胡说,我与你是亲戚,我怎会不知!”

李衍道:“我且问你,你是否有个姨夫姓刘名广?”

陈丽卿奇道:“你怎知我姨夫名讳?”

李衍道:“你姨夫家有一女,名慧娘,小名阿秀,可对?”

陈丽卿更加诧异不已,道:“你竟然连我表妹的小名都知!”

李衍道:“有甚么好奇怪,你表妹阿秀是我娘子,你是我的大姨姐。”

陈丽卿一脸难以置信道:“你娶了阿秀表妹?”——说这话的同时,陈丽卿心中竟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

李衍笑道:“七八个月后,你就要做姨娘了。”

陈丽卿有些悻悻又有些好奇,道:“你们何时定的亲,为何不告知我家。”

李衍当然不能说“我强娶了你表妹”,而是说:“去岁完的婚,至于为何没告知你家,我却不知。”

知道两人是亲戚,陈丽卿有些不自在,道:“既是亲戚,我就不再计较之前的事了,你以后对我……”

毕竟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所以,再怎么神经大条,有些话也是难以说出口的。

李师师看出了这一点,出言打圆场道:“李寨主,陈家妹妹,你们且先收一收声,我那使女就快走席了。”

……

使女带人上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放在外室,然后告辞离开。

等使女等人离开醉杏楼,众人齐动手将酒席搬入李师师的卧房中替换掉昨夜的残席,然后开始食用早饭。

李师师看了被随意摆放在一旁的残席一眼,然后冲李衍道个万福,道:“非是奴家不留几位,实是我一人食不了这许多,咱们只进不出,不需一两日,就会引起怀疑,且……官家偶尔也会来奴家这里,所以几位最好早作打算。”

李衍心知,李师师所言不假!

不同于一两个人好藏、好掩饰,他们可是七人,而且其中还有鲁智深、陈丽卿、自己这三个大饭量之人,竺敬和阮小七的饭量也不小,若是不能尽早离去,仅从吃上都会被人查觉到。

再者,万一哪天宋徽宗过来,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而街上有几千官兵。

一旦露出马脚,他们必然是插翅难逃。

李衍冲李师师行了一礼,道:“不知娘子可有送我等离开之法?”

……

第七十三章 要不然娘子同我等一块离开?



“不知娘子可有送我等离开之法?”

听了李衍所问,李师师道:“若只是一两人奴家倒是可以试试,可……”

李衍看了看自己七人,目光又在胖大的鲁智深身上停留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为难李师师了!

李衍问鲁智深等人:“你等可有办法?”

竺敬道:“外面那几千官兵若是不撤,咱们恐插翅难逃。”

阮小七道:“恁地麻烦,让娘子给咱们准备些兵器,咱们杀将出去。”

陈丽卿赞成道:“对,杀出去!”

李衍无视这两个没长脑子的家伙,看向颇有智谋的鲁智深,询问:“大师可有办法?”

鲁智深道:“洒家在大相国寺管菜园时,认识一伙泼皮,为首二人,一个叫做过街老鼠张三,一个叫做青草蛇李四,他们虽然不成气,但很是义气,洒家能逃过高俅那厮追捉,全赖他们通报,若是能联系上他们,或可逃脱。”

李师师道:“那奴家派使女去找他二人?”

李衍想了想,道:“不妥,他二人是底层泼皮,娘子高高在上,贸然派人去找,必引起旁人怀疑。”

鲁智深也知此是正理,然后沉默不语。

李衍将头转向孙静,问:“孙大人可有教我?”

孙静道:“救七人之法无,救陈小娘子主仆之法却有。”

李衍暗中摇头,“这孙静还真不容易死心,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想着挑拨离间。”

孙静继续道:“陈小娘子主仆只需扮作娘子的使女随娘子去上香,绝无一人敢拦下问询。”

没等李衍说话,颇讲义气的陈丽卿,就道:“我可不会干独自逃跑之事,况且我若是折了李衍,如何与阿秀交代!”

李衍看着孙静道:“孙大人这是笃定我等逃不脱了?”

孙静迎着李衍的目光,道:“除非李寨主能带着小可等人上天入地,否则……”

李衍脑中灵光一现,然后微笑道:“我若是能带着你们逃脱,孙大人又当如何?”

孙静盯着李衍看了一会,然后道:“看来李寨主是想到了逃脱之法。”

李衍承认道:“孙大人真是无趣,我还想以此来折服孙大人。”

孙静没接李衍招揽的话茬,而是道:“小可真的很好奇寨主如何带小可等人离开?”

李衍笑道:“还是孙大人提醒的我。”

孙静想了想,不是很肯定道:“上天入地?”

李衍点点头,然后看向李师师,道:“娘子这里有条地道,我说的可对?”

李师师一惊!

过了好一会,李师师才不答反问道:“李寨主为何会有此一说?”

相传:

宋徽宗喜爱李师师,但他却不能将李师师接到宫中,因为他是皇帝,是大宋的最高统治者,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代言人。他前有满朝文武,后有六宫妃嫔,上有七庙列宗,下有皇子王孙,他不可能去挑战封建的规律,便是有心也无力。

可宋徽宗又实在是爱煞了李师师。

于是,宋徽宗时不时的就瞒过后宫嫔妃,溜出去与李师师幽会。

因为这样躲躲闪闪的终归不便,于是宋徽宗的心腹太监张迪献了一计:秘密挖一地道通向李师师所住的醉杏楼,如此不易为外人察觉圣上的行径,也可保圣上的安全。于是,一条直接通到了李师师的醉杏楼的地道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挖成,在那之后宋徽宗便常常从地道里走过去与李师师幽会。

见李师师没否认,李衍心下一松!

李衍冲李师师一拜在地,道:“求娘子救我等性命!”

李师师真的很想知道李衍是怎么知道这条地道的,要知道这条地道可是刚刚才建成不足一个月,而且为了保证这条地道不被外人知道,也可以说是为了保证宋徽宗的生命安全,那些挖建地道的人全都被张迪派人坑杀了,也就是说,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知道这条地道的存在,而知道这条地道的人,可以说全都是宋徽宗的心腹,并且全都懂祸从口出,应该没有人敢泄露这条地道,况且这条地道挖建成的时间真是太短了,短到宋徽宗也只不过才走过一次而已!

沉默了许久,李师师才道:“它是通往皇宫的,并不能帮到你们。”

听见李师师承认她这有条地道,所有人,包括孙静,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衍——他们也跟李师师一样,想知道李衍是怎么知道这条地道的!

而这其中只有陈丽卿敢问李衍,“你是如何得知此地有地道的?”

李衍顺嘴胡诌道:“是昨夜九天玄女娘娘于梦中告诉我的,不过一时被我忘了,刚刚孙大人说上天入地,我才想起。”

李衍以为自己只是胡诌了一个冷笑话,可他没想到,其他人听完,全都大吃一惊,紧接着众人看李衍的目光似不同于之前,包括面粗心细的鲁智深,包括见多识广的李师师,包括神经大条的陈丽卿,也包括浑身是计的孙静,而阮小七和竺敬则兴奋不已!

见到众人的表现,李衍突然想到:“也许我该找个懂得装神弄鬼的家伙来帮我维护统治。”

暂时压下这个念头,李衍又道:“大家白天轮番休息,晚上咱们就从地道离开。”

李师师长了长嘴。

李衍打断李师师道:“我等不必走到地道的另一端,只需从中找一合适之地挖开,便能逃脱……谢过娘子的救命之恩。”

李师师咬了咬下唇,随即眼中开始泛红!

见此,心中有愧的李衍,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别处!

不错!

李衍他们这些人是可以从这条地道逃脱性命!

可这却极有可能会害了李师师的性命!

李衍他们从地道的某一段破开逃脱,绝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进而很可能会被宋徽宗或者是宋徽宗的亲信发现,然后查到李师师的头上。到那时,哪怕宋徽宗再喜欢李师师,恐怕李师师也难以逃脱性命。因为李师师在暴露出这条地道的同时,其实也是将宋徽宗的性命交了出去,此事太过严重,哪个皇帝能忍?

退一步说,就算昏庸的宋徽宗能忍,宋徽宗周围的人也绝不可能忍——他们都是靠着宋徽宗才能够富贵,宋徽宗若是有个好歹,他们轻则富贵到头,重则连命都将没了,君不见六贼最后的下场?因此,哪怕宋徽宗有心放过李师师,宋徽宗周围的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宋徽宗处死李师师。

所以,李衍等人若是从这条地道逃走,李师师很可能逃不过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

迟疑了一会,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李衍,道:“要不然……娘子同我等一块离开?”

……

第七十四章 奴家的嫁妆可还丰富?



香雾、祥云,黑龙,攀山涉水、翻山越岭,混铁盘龙棍,九只面牛、一只面虎、一碗琼浆……

突然间!

李衍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

李衍睁开眼睛,随即就看见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一旁轮守的阮小七道:“娘子说有要事找哥哥,俺才同意娘子叫醒哥哥。”

一同轮守的鲁智深也道:“洒家也同意了。”

这时,李衍才反应过来,这张倾国倾城脸的主人是李师师。

李衍坐起,然后问李师师:“不知娘子找我何事?”

李师师道:“寨主请随奴家来。”

李衍不解,又问:“去哪?”

李师师不答反问:“寨主难道怕奴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李衍揉了一把脸,然后道:“娘子还是明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节外生枝。”

李师师幽怨的看了李衍一眼,然后才道:“奴家想带寨主去看看奴家的宝库。”

李衍反应了一下,然后试探道:“娘子愿意同我等一块离开?”

李师师悠悠地说道:“奴家还有旁的选择嘛?”

李衍有些尴尬!

不过,李衍很快就神情一正,道:“娘子但请放心,不论娘子有多少宝物,只要我李衍一天不死,那些宝物就永远都属于娘子。”

李师师没接李衍这话,而是道:“寨主可愿随奴家走一趟?”

李衍站起身,然后一伸手,道:“娘子请。”

细心的鲁智深怕李衍出意外到时群龙无首,道:“洒家陪哥哥和娘子走一遭。”

李衍道:“此最好。”

李师师并没有反对,还冲鲁智深行了一礼,然后扭动腰肢向门外走去。

李衍给阮小七递了个眼色,示意阮小七注意孙静别让孙静弄出事端来,然后才和鲁智深跟上了李师师的脚步。

李师师带着李衍和鲁智深来到了醉杏楼一楼的一间放满书架和书籍的房中,随后将几本书从一个靠墙的书架上拿下来,之后扭动书后面的绷簧,“嘎吱”、“嘎吱”一阵响动过后,书架右移,让出了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铁门。

李师师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将铁门打开,然后迈步进入其中,再然后顺着一挂向下的楼梯进入一个看不清多大的地下室中。

鲁智深先李衍一步进入其中,然后站在门口处看了一会,才让开门让李衍进来。

等鲁智深和李衍下到地下室,李师师已经用火折子将地下室内的蜡烛一一点燃了。

稍稍适应了一会,李衍就看见宝库内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七、八口大箱子。

李师师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口箱子前,然后将那口箱子打开。

李衍一看,不由得眼中一热——这口籍子中竟然全都是金子!

李师师又打开了第二口籍子,还是满满登登的金子!

第三口,满满登登的金子!

第四口,满满登登的金子!

一直到第七口,竟然全都是满满登登的金子!

不说其它,仅这七大籍金子,就不下一两百万贯!

而后面的籍子中装得无不是古玩字画奇珍异宝,价格不可估量!

李衍暗吞了口口水,有些后悔刚刚保证不动李师师的财宝了!

水泊梁山现在已经有五六千人。

人吃马嚼的,消耗相当大!

更何况李衍还养兵,这消耗就更大了!

还好,水泊梁山还没有大战,否则水泊梁山必然会出现财政危机!

可以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以前有周围那些欺乡霸里的土豪们“接济”水泊梁山还好些。

可是自从水泊梁山替天行道行动取得显著的效果之后,水泊梁山周边的一众土豪们仿佛全都洗心革面变成了大善人,竟全都乐善好施起来,如此一来,来水泊梁山寻求帮助的人越来越少。

民不举官不究,连苦主都没有,水泊梁山再去替天行道,便师出无名。

若是强干,水泊梁山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好名声必然很快就败坏。

而一些“有骨气”的土豪们,比如祝家庄、顾家庄、李家庄,虽不乐善好施,但却联合在一起,弄出上万人马,让水泊梁山纵然有心也无力去攻打。

也就是说,水泊梁山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得找新的财路。

而如果能有李师师的这一大批财物,水泊梁山的压力无疑会减小不少,可以慢慢找新的来钱道。

可惜!

李衍之前低估了这第一花魁敛财的能力,把话说满了!

将最后一口籍子打开后,李师师看着李衍问:“寨主,奴家的嫁妆可还丰富?”

正在懊恼之中的李衍,敷衍道:“娘子有这么多嫁妆,必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说话间,李衍随意拿起一卷画展开,随即愕然——这卷画竟然是后世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被誉为“中华第一神品”的《清明上河图》!

见李衍不接她的话茬还敷衍她,然后盯着一幅破画目瞪口呆,李师师暗恼!

不过,多年的训练让李师师的真实情绪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并笑道:“这卷《清明上河图》是一个姓张的书生送给我的,我见内容丰富、画功了得,便留了下来。”

李衍小心翼翼的将《清明上河图》卷好,然后放回原处,道:“娘子当好好保管此画,其未来的价值不可估量。”

李师师笑道:“就是王羲之、张旭、顾恺之的真迹我这里也有几幅,它当不得什么。”

说话间,李师师就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卷画递给李衍。

李衍展开一看,落款竟然是王羲之!

仔细一看,还好不是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序》,而是《十七帖》。

李衍心道:“这娘们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将《十七帖》卷好还给李师师,李衍道:“娘子但请放心,虽然你的宝物惹人眼热,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有我李衍一日,娘子的这些宝物就永远都属于娘子。”

李师师随手将《十七帖》放进箱中,然后道:“奴家带寨主来我的宝库,就是想将这些身外之物送给寨主。”

李衍一听,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迟疑——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坑了李师师,李师师还给他钱,不可能没有所求,而一次性就送了几百万贯,其所求绝不会小!

……

第七十五章 义结金兰



“奴家带寨主来我的宝库,就是想将这些身外之物送给寨主。”

李衍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李师师,道:“如果娘子愿意,我愿与娘子义结金兰认娘子当个义妹,不死,必不叫娘子受半点委屈,如违此誓,叫我遭横事,恶病临身,死于非命!”——担心李师师狮子大开口的李衍,先李师师一步开出价码,希望以此封住李师师的嘴令李师师别开出太过分的条件!

即使城府如李师师,在听了李衍这话之后,神情都不禁是一僵!

聪明的李师师,如何能听不出来,李衍嫌她是一个妓女,怕她赖上自己?

李师师不禁有些恼怒,又有些凄凉!

没错!

是有很多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追捧名妓,甚至是为名妓一掷千金、倾家荡产!

可真让他们去娶他们所追捧的名妓,却又很少有人愿意,尤其是那些名士!

就跟后世那些富豪与女明星的关系一样——我可以在你们这些女星身上一掷千金,也可以跟你们秀各种恩爱来证明我风流,但你们想进我这豪门,那对不起,不行!

最多,那些人也就是纳名妓为妾,标榜一下他的风流、他的魅力。

而妾的地位……

妾在最早的时候本来就是奴,即便到后来,也是能买卖的。

在很遥远的部落征伐时代,战争中一旦俘虏人口会怎么办?当然是,让男的去干苦力,让女的留下伺候自己,而年轻貌美的女性,还附带有胜利者发泄的功能。

拿靖康之耻为例,“妾”更像靖康之耻中被俘的女人,被金人当做侍婢外加**。

关于妾的地位,最出名大概就是,苏轼拿小妾春娘换马以及春娘写的绝命诗——为人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今时始知人贱畜,此生苟活怨谁嗔。

这里说一下,这些事儿是真事儿,但是不是苏轼干的,还真说不准。

拿妾换马这事故事的原型,在唐代就有,卖妾换马的那个家伙姓鲍,叫鲍生,唐李玫《纂异记》和其他唐人笔记都有载。

而所谓的春娘写的绝命诗,其实是唐朝诗人张祜写的诗,被人改了几个字,就成苏轼小妾春娘写的了。

当然,若说苏轼效仿古人将春娘送给蒋某以换蒋某之好马,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妾的地位真的是太低了,甚至就连诗仙李白都有一句诗“千金骏马换小妾,笑坐雕鞍歌落梅”。

所以,就算是盛唐,所谓的爱妾也不过就与一匹骏马等同。

而且,这种事是被封建伦理认同的,还会被传为佳话,甚至就连法律都明确了妾的地位——“夫殴妻者,非折伤勿论”,“妻殴夫者杖一百”,说的是丈夫打老婆,不打残不论罪,但妻子打丈夫,就要杖一百。而“妻殴伤妾者,与夫殴妻之罪同”,妻打妾的论罪,跟丈夫打妻子一样,不打残不算有罪,就算打残,也“减凡人二等”,比正常的打残惩罚轻二等。然而妾若是要打妻,罪就又与妻打夫等同了。

所以说,一入娼门,几乎就注定了一生的悲剧。

哪怕混到了李师师这种高度,结局也不能是两样。

君不见,宋徽宗这个皇帝那么喜欢李师师,最终仍是连一个名分都不能给李师师嘛。

李师师很快就收敛心神,然后笑道:“与哥哥义结金兰让奴家有一哥哥可以依靠自然大善,其实……奴家只不过是犯了官瘾,想跟哥哥要个官当一当。”

确实!

李衍自作多情了!

虽然李衍的表现还能入李师师的眼,可连宋徽宗这个才子皇帝都折服了的李师师,见过太多太多太多优秀的男人了,按照现在人的价值观,李衍这个土匪头子,跟那些“优秀的男人”根本就比不了,试问,短短的一两天时间,李师师怎么可能看上李衍?

李师师真正想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头领之职,不,准确一点说,李师师想要的是一个保证——一个生命和今后生活的保证。

这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用几个时辰想到的自我保护手段。

李衍有些尴尬!

李衍听李师师说宝库内的金银珠宝是她的嫁妆,又听李师师说把这些“嫁妆”全都送给李衍,进而想到李师师有可能是看上了自己。

可真实情况却是,李师师只想要一个头领之职!

说真的,李衍真不想收一个妓女,哪怕是千古名妓李师师!

因此,在尴尬的同时,李衍也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我当是何事,原来妹妹是想同我等一块替天行道,这好办,只要妹妹愿意屈居小寨,就让妹妹也坐一把交椅,就负责……”

“一个歌妓能负责什么?”李衍有些头疼。

不过这时候又不好太过迟疑,因为这会显得他李衍很没诚意,所以,李衍很快就又道:“就负责协助我管理山寨。”——李衍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排李师师,于是就先让李师师给自己当个助理、秘书之类的职务。

李衍这么安排李师师真不是敷衍或是糊弄李师师。

如果将水泊梁山比作一家公司,携带巨款加盟的李师师,绝对有资格当一个高管,甚至是一个大股东,以现阶段水泊梁山的规模来算,就是当个二三把手,其实都够资格。

李衍之所以只给了李师师一个助理、秘书之职,真就是因为李衍不知道怎么安排专业太过特殊的李师师!

李师师并非真想加入李衍他们这伙强人,更不是真想在水泊梁山这个土匪窝里当多大的官,李师师想要的就是一个保证,所以,李师师并没有去争这个负责协助李衍管理山寨的“官”到底有多大的权力,甚至都没问这个“官”到底是干什么的,就道了个万福,道:“那小妹以后就全都靠哥哥照顾了。”

可能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李师师并不看重她的金银珠宝,她竟然比李衍想象的还干脆——一跟李衍达成共识,李师师就请李衍叫人过来将她的十八口籍子以及她的一些私人物品搬进地道之中,然后将使女叫来,跟使女说,明日晚些过来叫她起床……

……

第七十六章 惹事精



抗着两口籍子的李衍与同样抗着两口籍子的鲁智深在一条富丽堂皇的“防空洞”中行走。

是的!

你没看错,就是跟“防空洞”差不多宽大的地道,而且真是富丽堂皇!

李衍真真是想不明白,宋徽宗为什么会让人把一条去偷情的地道修得这么宽大、而且还装修得这么漂亮,这除了浪费钱财,有什么用?

“难道是我土鳖?不懂土豪的世界?”李衍心道。

一边想着“土豪的世界我不懂”,李衍一边道:“大师,你可喜爱带兵?”

李衍不知道的是,一直到现在,鲁智深都还在震惊真有这条地道!

跟其他人一样,鲁智深也将李衍当成了天选之子。

否则九天玄女娘娘为何会指引李衍找到这条救命的地道?

而且,又被李衍得了李师师的这几百万贯财富,这就更让李衍如虎添翼了。

鲁智深看着李衍挺拔的背影,暗道:“洒家原本只想找一个落脚之地,不曾想却被洒家撞到了一个有可能大展拳脚的地方。”

听李衍问他的意向,鲁智深道:“带兵最好,洒家昔日在老种相公那里勾当时,就曾带兵,最喜那段时光。”

李衍道:“必让大师达成所愿。”

鲁智深沉默了一会,又道:“洒家在野猪林救了林冲,直送他到沧州,救了他一命。高俅那厮直娘贼恨杀洒家,分付寺里长老不许俺挂搭;又差人来捉洒家,却得张三、李四那伙泼皮通报,不是着了那厮的手。那伙泼皮虽不成器,但却义气,洒家此番能逃得一命,全赖他们通报,又将洒家藏在他们家中,好酒好肉供养,洒家欠他们些人情,不知哥哥能否收他们入寨?”

李衍极为干脆道:“此得好汉焉有不收之理,这样,咱们从地道中出去,大师就去找他们,他们若肯上山,就请张三、李四做个头目,其他人则归张三、李四统带,至于具体职务,咱们回山后再议,总之必不亏待他们!”

听了李衍的承诺,鲁智深很是高兴,道:“谢过哥哥卖洒家些情面!”

李衍道:“自家兄弟,谢甚么。”

……

在地道中走了十几里,李衍和鲁智深看到了正在打洞的阮小七等人。

此时,竺敬正踩在一个用八口箱子搭起来的高台上用一把阮小七从矾楼顺来的铲子挖着洞顶的土,阮小七则在下方接土运到一旁。

李衍和鲁智深将抗来的箱子与其它箱子放在一起,然后李衍问竺敬:“还没打通?”

满头大汗的竺敬道:“也不知这地道离地面到底有多深,若是超过一丈,今夜咱们无论如何都打通不得。”

竺敬这话虽然有动摇军心的嫌疑,但他也的确是在客观陈述事实。

虽然阮小七曾爬上醉杏楼,然后通过目测,此处应该是在皇城前的一片树林中,不过这只是目测的结果,上面到底是何地,谁都不说不准,进而也就不敢大张旗鼓的挖掘!

另外,也不知宋徽宗是不是想等他七老八十的时候也去找李师师聊人生聊理想,这条地道修建的竟然异常坚固,内壁还有类似三合土一样的二尺多厚的硬土保护!

后来还是李衍不顾风险亲自出手同蛮力硬将这硬土层砸碎,才露出了硬土层后面的软土层。

李衍道:“既然九天玄女娘娘指引我等找到这条地道,就断不会绝了我等的生路!”

李衍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是一振,竺敬道:“不错,哥哥有九天玄女娘娘保佑,定会带我等逃离这里的!”

李师师道:“今夜挖不完也无妨,奴家可以想办法再拖延两日。”

听李师师这么说,竺敬等人更有信心逃出去了!

李衍道:“还有四只籍子,我和大师再回去一趟。”

言毕,李衍和鲁智深就转身往回走。

刚迈出两步,李衍的脚步就一顿,然后喃喃道:“好像少了点什么。”

回到一一看过阮小七等人,李衍很快就找到少了什么——陈丽卿不见了!

李衍问翠儿:“你家小娘子呢?”

听李衍这么一问,李师师等人才发现陈丽卿不见了!

李师师道:“刚刚她还在我身边同我说话,怎么不见了?”

李衍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随即语气变重追问翠儿:“你家小娘子到底去哪了?”

其他人也都看向翠儿!

见所有人都在看她,翠儿迟疑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道:“小娘子说……说闲得无趣,然后去前头了。”——说这话的同时,翠儿一指通往皇宫方向的地道!

李衍一听,又惊又怒,暗道:“这陈丽卿可真是一个惹事精!”

李衍看向鲁智深道:“大师,你一人去取籍子吧,我去找找陈小娘子。”

李衍也不想亲自去,可是除了李衍,别人就算是找到了陈丽卿,怕是也带不回来那个无法无天的女魔头。

鲁智深知道此事的严重性,道:“哥哥且去,我一人去将籍子都取来!”

李衍又对阮小七、竺敬道:“加快速度,不要再去计较会不会惊动地上的人了。”——因为出了陈丽卿这个难以预料的变故,速度已经变成是第一位了,而且现在天色已大黑,如果李衍等人选的地方不错上面是树林,那么这时上面应该不会有人才对。

阮小七和竺敬也明白时间变得紧迫了,遂一同道:“哥哥放心,我/俺必尽快挖通这里!”

李衍最后冲孙静道:“孙大人,七郎和竺敬都是莽汉,你照应一下他们。”

以孙静的才智,如何听不出来,李衍说得这是反话,这是警告他千万别搞出事来,否则阮小七和竺敬这两个莽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办砸了差使害得高衙内成了高公公甚至有可能是死了的高公公的孙静,目前的确无路可走!

而且,孙静也有些好奇李衍是如何知道这条地道的,“真是九天玄女娘娘托梦告诉李衍的?那李衍的未来是不是值得期待?”

总之,现在的孙静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

所以,孙静道:“李寨主请放心,我会看着阮头领和竺头领的。”

李衍点点头,随即就急步向皇宫方向走去……

……

第七十七章 打服



一直追到了地道的尽头,也没见到陈丽卿,又见地道口的门被人打开了,李衍的心就是一凉——不用说了,陈丽卿必是跑进了皇宫中!

对此,李衍有些犹豫不决,是继续追下去,还是就此打住然后返回地道中尽快离开?

想到阮小七他们打通地道还需要不少时间,李衍小心翼翼的顺着出口离开了地道。

七拐八绕之后,李衍来到了一片假山中——原来,地道的另一出口在一座巨大花园中的一片假山内。

出了假山。

向前一看,是一座宏伟的宫殿。

向后一看,是一面高高的院墙。

不用多说,陈丽卿必是去了宫殿。

李衍将地道入口处的位置记牢,又做了一个记号,然后也向宫殿摸去。

小心翼翼的向前摸进了一会,李衍纳闷不已——这附近竟然没有守卫!

甚至一直摸到了宫殿脚下,李衍都没发现一个守卫!

不仅没有守卫,就连个太监或是宫女都没有!

对此,李衍纳闷不已!

“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这里可是皇宫,不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也应该有禁军守卫才对啊!难道……这里不是皇宫?可是不对呀,不是皇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花园、这么宏伟的宫殿?”

带着一肚子疑问从窗户进入宫殿后,李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条长廊中,左右各有房间,而他正好在中间。

四下找了找没能找到陈丽卿的蛛丝马迹之后,李衍凭感觉向左边的房间摸去。

来到左边的房间,李衍发现自己的感觉错了,陈丽卿并不在这里。

这里应该是书房,有可能还是赵佶的书房,因为墙上的字画很多落款都是教主道君。

赵佶的书房并没有李衍想象的那么大,它只比普通人家大那么一点点,进深用楠木雕花隔扇隔断成两空间,里面摆放着书画文房四宝等物,还有一间安置了一张床和其它家具。

空间虽然不大,但陈设却极其讲究,设计的也极为幽雅,古朴的家具使得这狭小的空间有了无限活力和生机,也让人在这里觉得凝神静气。

在南边的墙上有一幅《腊梅山禽图》,并用瘦金体写着“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

《腊梅山禽图》下面的条几上放着一对长剑。

李衍正愁没有兵器使,于是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墙边,然后将那两柄长剑一同拿起。

拿到手中一看,这两柄长剑造型古朴样式大气,脸柄上还各有两个古篆字,其中一柄稍宽一些,另一柄则稍窄一些。

另外,它们还有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地方——份量很重,宽的那柄至少有十四五斤重,就是窄的那柄也有近十斤重。

这种重量在长剑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要知道就是七斤重的长剑都是很少见。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李衍将宽的那柄长剑拔了出来。

一道寒光闪过的同时,李衍耳边仿佛响起了虎啸龙吟声!

李衍一惊,连忙将长剑又插回剑鞘之内,随即警惕的看看四周!

小心戒备了一会,见没有人来,李衍才又看向手中的两柄长剑,暗道:“这必是宝剑!”,随即就是一喜!

李衍毫不犹豫的将两柄长剑插入腰间,至于什么不问自取便是贼也,李衍连想都没想,不仅如此,李衍突然间又想到:“好不容易才来一回皇宫,不如多带点东西回去。”

念及至此,李衍四下看了看,然后扯下窗帘,再然后将能看上眼的东西搜刮一空,之后打成一个大包背在身后。

往出走路过赵佶的书桌时,桌上的一个非常漂亮的竹筒引起了李衍的注意,不,说竹筒并不准确,应该说是,竹筒里的东西引起了李衍的注意。

这竹筒里的东西倒也不特殊,就是一些稻子——还长在穗上的稻子。

“皇帝的书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衍不解。

李衍觉得,这稻子也许不寻常,因此,走过去将竹筒盖好,然后将竹筒也塞进背着的大包中。

离开书房,来到长廊,李衍径直向右边的房间走去。

刚进入右边的房间,李衍就生出了一丝警觉,随即猛得一转身斩向身后!

就在长剑即将砍掉身后那人的脑袋之际,李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那是陈丽卿的脸,随即同样背着一个包裹手拿一块桂花糕的陈丽卿就出现在了李衍眼中!

见身后之人是陈丽卿,李衍猛得收住长剑!

……

“啪,啪,啪……”

“呜呜呜……放我下来……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空旷的地道将李衍抽打陈丽卿屁股的声音、陈丽卿哭泣的声音、陈丽卿求饶的声音无限放大,怕是离这里十几里的鲁智深等人都能隐隐听到一些。

对于陈丽卿的哭求,李衍置之不理,就是一下一下的抽打着陈丽卿的屁股!

陈丽卿太不知轻重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以至于,两人刚回到地道不久,李衍明知现在不是收拾陈丽卿的好时机,仍是把陈丽卿擒下,然后按在腿上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打陈丽卿的屁股!

陈丽卿当然不甘心被李衍打屁股,这都可以算是毁了她的名节!

可陈丽卿哪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无法挣脱李衍,最终只能眼睁睁的受这屈辱!

从小到大,陈丽卿就没哭过。

这次,又急,又羞,又恼,又怒,又疼,关键是还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陈丽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不仅哭了,还拼命的求饶!

可即便是这样,李衍仍在抽打陈丽卿的屁股——李衍发誓,今天他非得打服这个惹事精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不可!

直打到李衍心中的这股气消了,李衍才将陈丽卿放下来。

陈丽卿若是就此屈服,她就不是无法无天的女魔头陈丽卿了!

刚一站稳,陈丽卿就不顾她的八月十五火烧似的疼,张牙舞爪的又向李衍冲来……

……

第七十八章 我不占你便宜



没兵器的陈丽卿,在李衍这就是hello kitty!

连五招都没到,李衍就将因屁股疼痛而行动不便的陈丽卿擒下!

陈丽卿今天实在是太鲁莽了,万一皇宫有守卫,身处于地道之中的李衍等人没准就得被瓮中捉鳖,连跑都没地方跑!

当然,如果皇宫有守卫,估计陈丽卿也不敢溜进皇宫中。

不管如何,李衍的肺都快气炸了!

打了陈丽卿一顿屁股,李衍的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气也才消了那么一点点。

可陈丽卿却没完没了!

这让李衍刚刚压下的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

同时,李衍也想起了刚刚他许下的誓言——今天她非得打服陈丽卿这个惹事精不可!

于是,李衍将陈丽卿按到自己腿上对着她已经肿起了的屁股又是一顿爆抽!

不过抽着抽着李衍的手就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不仅仅是因为陈丽卿的哭声越来越委屈,还因为李衍终于意识到自己出格了。

内外各处,男女异群,不窥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互不通名。

这段出自《女论语》的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男女授受不亲。

《烈女传》里,胡氏为亡夫守节,谨守男女授受不亲,以五十一岁老妇之年,身患重病也不肯请医生诊治,原因就是因为医生是男人,而医生诊病须碰病人的手(切脉),所以不治而死,另一个陈氏不仅生前不与任何男子见面,死后还不准男人走上楼抬她的尸体,还有一个柴氏,与丈夫不幸被一伙流贼抓住,贼兵见柴氏生得年轻美貌,不由欲火攻心,一个人上前捏了捏柴氏的手,柴氏立刻用牙将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捏过的肉咬下扔掉,另外一个贼兵又扳了一下柴氏的胳膊,柴氏又如法炮制,一口咬掉了胳膊的那块肉,结果,被贼兵用刀活活砍死。

现阶段男女大防虽然还没有明朝那么疯狂,但程朱理学已经出现了几十年,并且被大力推广,因此,男女授受不亲已经出现,并且备受当代人推崇。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衍打了陈丽卿的屁股,陈丽卿自然得跟李衍没完没了!

趁李衍愣神,陈丽卿挣开了李衍,随即满脸通红眼角含泪的陈丽卿又冲上来要来跟李衍拼命!

此时哪是跟陈丽卿纠缠不清的时候,因此,李衍道:“行了,别闹了,我娶你还不行嘛。”

陈丽卿应声而止!

过了好一会,陈丽卿才道:“谁……谁要嫁给你!”

李衍道:“你确定?”

陈丽卿咬牙切齿道:“我先杀了你,然后自杀!”

言毕,陈丽卿就要再跟李衍动手!

李衍道:“你杀得了我吗?”

其他人,陈丽卿都有信心杀了,就算杀不了,也能斗上一斗。

唯独李衍,陈丽卿真真是力不从心!

因此,听李衍这么一说,陈丽卿并没有再上来“送死”——她怕再被李衍擒下,然后打她屁股!

李衍又道:“世间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都没吃过、没玩过,甚至是没见过,在这大好年华就要死去,多可惜……我这个人很开明,你如果嫁给我,我不会强逼你在家相夫教子,你会比现在还自由,想吃便吃,想玩便玩,你还可以带兵,我想,像我这样的男人,你在大宋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了。”

听李衍这么一说,已经别无选择的陈丽卿,不禁有些心动!

可她嘴上仍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你我说得算的!”

李衍大笑道:“我娶个压寨夫人还需要别人同意?我自己愿意就行了,至于你,就当是被我抢上山的,不就得了?”

“哼!”

陈丽卿“哼”了一声,抗议李衍霸道!

过了一会,陈丽卿轻轻咬了咬下唇,又道:“可你已经娶了阿秀,如何能娶我?”

李衍不想再在此事上浪费时间了,道:“恁地啰嗦,不嫁就放马过来,把你擒下带到山上,你照样得给我生儿育女!”

陈丽卿贝齿直咬,一向只有她这么蛮横,万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被蛮横的一天!

可陈丽卿又实在是打不过李衍,最终,她只能把头扭到一旁,用沉默抗议李衍这个蛮不讲理的土匪头子。

一味的强硬,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衍来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陈丽卿身边,然后手轻轻一搂陈丽卿的腰,同时柔声道:“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那时我就对我自己说,你是我的!”

生长于封建社会的陈丽卿哪里听过这么直接、这么毫不加掩饰的情话?

顷刻之间,陈丽卿的心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

陈丽卿挣开李衍的搂抱,啐道:“登徒子!”

李衍并没有死皮赖脸的继续搂抱陈丽卿,而是道:“是我孟浪了,那我将它与你赔罪。”——说话间,李衍就将那柄稍窄一些的长剑从腰间解下递给陈丽卿。

陈丽卿眼热李衍腰间这两把长剑有一会了!

而且,现在的陈丽卿也的的确确需要一样东西来掩饰她自己的尴尬!

所以,迟疑了一下,陈丽卿就从李衍手上接长剑,然后“唰”的一下子将剑拔了出来!

瞬间!

一声凤鸣便从长剑中传出!

与此同时,李衍感到身体一寒!

借着火把散发的火光,李衍看那剑:

此剑乃是三指开锋,一指厚的脊梁,镜面似的明亮,远望却是一汪水,照耀得陈丽卿的脸都变成青色的了!

陈丽卿盯着剑柄上的那两个古篆字看了许久,然后对着洞壁猛得一挥长剑!

让李衍瞳孔一缩的一幕出现——原本斧锤难破的坚硬洞壁,就像变成了豆腐一般,被长剑轻易的就划进去了半尺多深,如果李衍他们早就有这柄长剑,之前李衍也不用冒险用蛮力破开洞顶的防护层了!

陈丽卿也没想到她手上的宝剑竟然这么锋利!

她将宝剑拿到眼前,然后一边仔细端详着这把宝剑、一边喃喃道:“真是那剑?”

就在李衍想问这到底是什么剑的时候,陈丽卿嫣然一笑,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妨,杀得了人,便是好剑!”

言毕,陈丽卿用长剑将她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包袱挑起扔给李衍,道:“我不占你便宜,用它换你的宝剑!”

李衍接过包袱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三盒糕点!

李衍心道:“皇宫里那么多宝物你不拿,却只拿几盒糕点,我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傻?”

李衍将最上面的那盒糕点打开,从中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然后边嚼、边含含糊糊道:“好吧,我就用这口削铁如泥的宝剑跟你换这几盒糕点。”

没想到,陈丽卿听了这话之后,却将糕点都抢了回去,只给李衍留了一盒,道:“这两盒是我的,那盒才是你的!”

李衍一脸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打开了仅剩的那盒糕点……

……

第七十九章 传国玉玺



世间有一物,名为“传国玉玺”,也就是秦始皇在统一中国后下令镌造的“天子玺”,它是秦朝以后历代帝王相传的印玺。

秦朝末年,刘邦率军打到了咸阳灞上,秦王子婴投降,将传国玉玺献给了刘邦。

西汉末年,王莽篡权,命他弟弟安阳侯王舜逼王政君交出玉玺,王政君哭骂着将玉玺掷到地上,摔掉了一角,后来王莽命人用黄金将缺角给补上了,这就是著名的金镶玉。

王莽建立的政权垮台时,传国玉玺就在王莽的尸体上,乱军抢到了传国玉玺,然后将其献给了绿林起义军拥立的更始帝刘玄。

刘玄后来被赤眉军打败,传国玉玺一度成为赤眉军拥立的小皇帝刘盆子的玉玺。

刘盆子后来也失败了,投降建立东汉的刘秀。

自那以后,传国玉玺又重新成为了汉朝的玉玺。

从刘秀开始,传国玉玺一直在东汉诸帝手中流传。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何进、袁绍等人武装诛杀十常侍的时候,太监们裹挟着汉少帝仓皇出逃,来不及带走玉玺,等血腥镇压平定后,宫中查点宝物,发现玉玺不见了!

十余年后,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洛阳再次招来血光之灾。董卓战败西逃,放火焚烧了洛阳宫廷。最先突入洛阳的孙坚部在救火的时候,于洛阳城南甄宫井中打捞出一宫女尸体。宫女颈下赫然悬挂着传国玉玺。

正史说袁绍命人押孙坚的妻子逼孙坚交出了玉玺;三国演义则说孙坚带着玉玺返回长沙,在路上被和袁绍一伙的刘表截击而死,后来玉玺落入袁术手中。不管怎么说,袁绍也好,袁术也好,最后都被打着汉朝旗号的曹操给打败了,传国玉玺重新回到了汉献帝的手里。

公元二百二十年,曹丕逼汉献帝禅位给自己,建立了曹魏。传国玉玺自然顺延成为曹魏的皇权象征。曹丕画蛇添足,派人在传国玉玺的肩部刻下隶字“大魏受汉传国玺”。

三国一统于西晋,传国玉玺又归晋。

五胡乱华时代,朝代更迭频繁,动荡不安,传国玉玺开始了最为剧烈的颠沛流离,简而言之,转了一大圈,传国玉玺又回到了晋王朝的手上。

不过,在这期间,东晋咸和四年,后赵石勒灭前赵,夺得玉玺,也画蛇添足在右侧加刻了“天命石氏”,意思是自己做皇帝是天命所归。

那传国玉玺又经东晋、南宋、南齐、南梁世代相传。

到了南梁时,发生了侯景之乱。侯景在寿阳起兵叛梁,最后攻占了首都,得到了传国玉玺。

几经周折,进入隋唐时代,传国玉玺牢固地掌握在皇室手中,被封为国家至宝,没有出现什么传说。

唐末朱温篡位后,历史进入了纷扰的五代十国时期。传国玉玺再次遭遇乱世,厄运迭起。

到后唐末,李从珂怀抱着传国玉玺登上玄武楼自焚。

自那以后,传国玉玺下落不明。

一直到宋哲宗绍圣三年,咸阳有个人叫段义,他声称自己在修房舍时从地下掘得“色绿如蓝,温润而泽”、“背螭钮五盘”的玉印就是失踪多时的传国玉玺,献给朝廷。

朝廷很重视,派翰林学士蔡京等十三名官员认真考证,认定这是“真秦制传国玺”。

整件事情搞得很隆重,也很轰动。但这枚传国玉玺是不是真是秦始皇用和氏璧制作的那枚传国第一宝,无人知晓。

现在,这枚不知真假的传国玉玺就在李衍手中。

从糕点盒中拿出传国玉玺看了好一会,李衍干咽了口口水,然后问陈丽卿:“这是你从皇宫里拿出来的?”

陈丽卿一边把长剑插入腰间、一边道:“旁的地方有这东西吗?”

李衍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陈丽卿一边抚摸着她腰间的长剑、一边道:“若是不知,我能旁的不带独独将它带出来,还用糕点盒将它藏起来?”

李衍忍不住道:“你既然知它是何物,为何还把它送给我?”

陈丽卿将头扭到一边,道:“我要它无用,正好用它还你人情。”

李衍无语,道:“一把剑能与它相比?”

陈丽卿道:“在我眼中可以……你知道这是什么剑吗?”

李衍问:“什么剑?”

陈丽卿答:“莫邪。”

李衍愕然道:“你说什么?”

陈丽卿道:“我说我手上这把宝剑是莫邪,你腰中那把宝剑很有可能是干将。”

李衍不信道:“怎么可能!”

陈丽卿指着她腰间长剑剑柄上的那两个古篆字,道:“你看,这上面写着呐,莫邪。”

李衍又不认识古篆字,哪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不是“莫邪”?

李衍将腰间的长剑解下,然后指着剑柄上的两个古篆字问陈丽卿:“这两个字是‘干将’?”

陈丽卿探过头来看了一会,道:“是。”

李衍打量了陈丽卿腰间的莫邪剑一会,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干将剑,道:“这两把真是干将打造的干将剑和莫邪剑?”

陈丽卿不肯定道:“也有可能是后人仿制的。”

李衍觉得这倒是有可能,毕竟仿制名剑的事,从古到今都有人在干。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柄剑即便是仿制的,也绝对是最顶尖的宝剑,否则赵佶这个喜文厌武的一国之君也不可能把它们收放在书房之中。

李衍抚摸着干将剑,暗道:“可惜,短时间内我不能让你一展雄姿!”——一旦被外人知道了这两柄剑的底细,那么传国玉玺落在李衍手中一事有可能就会被泄漏出去,而此事若是泄漏出去,那么李衍可就别想再安心发展了。

李衍跟陈丽卿商量道:“丽卿……你的莫邪剑能不能先不用?”

陈丽卿道:“为何不用?”

李衍照实解释道:“一旦被人认出它是皇宫丢的莫邪剑,别人就会知道是你拿走了传国玉玺,恁地时,咱们就得面临朝廷的大军围剿,覆灭在即。”

陈丽卿想了想,道:“我将剑柄缠上,谁知我手中之剑就是赵官家丢的莫邪剑?”

听陈丽卿这么一说,李衍觉得也是,“天下间宝剑何其多,看不到剑柄上的古篆字,谁能将这两柄剑往干将剑和莫邪剑上联想?大不了我尽量不用干将剑,到时只有一把莫邪雌剑问世,谁知它是什么剑?”

……

第八十章 谁敢这么大逆不道



宋朝的元宵节有一个惯例——天子与民同乐,以示亲民。

一首小词写道:“奏舜乐,进尧杯,传宣车马上天街。君王喜与民同乐,八面三呼震地来。”说的便是宋朝皇帝在宣德门与民同赏元宵的情景。

每年的正月十四(或十五或十六)之夜,皇帝都要乘小辇幸宣德门,观赏花灯,诸色艺人在宣德楼下早已搭好的一个露台上表演相扑、蹴鞠、百戏等节目,皇帝则和一众大臣、妃嫔坐在楼上欣赏表演,先到宣德门下的市民,甚至还可以近距离一睹龙颜。

今年的“元宵晚会”就是在正月十五举办的。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举办的都非常成功。

再表演一个压轴节目,宋徽宗赵佶再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歌功颂德的榜文上用玺,最后赵佶再照例讲两句冠冕堂皇的闭幕词,这场“元宵晚会”就能圆满落下帷幕。

赵佶扭头问一旁的太监:“张迪还未归来?”

小太监答道:“还未。”

赵佶心说:“撵点人需要这么长时间?”

你道赵佶寝宫后面怎么没人。

原来,赵佶今夜兴致不错,又苦于没有知己与他分享这份兴致,便想去找非常有共同语言的李师师,于是将张迪派去取玉玺,顺便将他的寝宫与地道之间的人全都撵走,以便他“微服私访”,这才被李衍和陈丽卿钻了空子。

赵佶一挥手,道:“下去吧。”

见张迪如此怠慢,赵佶都不责怪张迪,周围一众太监无不羡慕嫉妒恨!

又等了一阵,保留节目——由高太尉领衔主演的蹴鞠秀都快结束了,张迪还没回来。

赵佶皱眉道:“去催催。”

太监听言,立即安排人去找张迪。

身为一国之君,赵佶自然不可能等一个太监。

蹴鞠秀结束,赵佶站起身说了几句闭幕词,然后就和一众大臣移驾去了宣德楼。

至于没用玉玺的榜文怎么处理,自有人会去理会。

赵佶在宣德楼中喝半个多时辰的茶,去找张迪的小太监才回来回复:找不到张阁长,甚至就连跟着张阁长的太监也不知所踪。

蔡京先后四次任相,共达十七年之久,四起四落堪称古今第一人,你可以说蔡京是奸臣,但你却不能说蔡京无能。

蔡京最先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所以出列道:“陛下当派人搜找张阁长。”

王黼随后道:“此事蹊跷,陛下应多遣人去找寻张阁长等人。”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进来,道:“陛下,奴婢有要事启禀!”

赵佶道:“说吧。”

太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蔡京等人,然后道:“奴婢请求后殿启禀!”

这个太监姓杨,名戬,是赵佶的绝对心腹,甚至就连赵佶与李师师的这段姻缘,杨戬都有份参与。

在赵佶眼中,杨戬办事稳重,如果没有大事,是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去后殿禀报的。

因此,赵佶想了想,便移步去了后殿。

而杨戬则立即跟上了赵佶的脚步!

进入后殿,赵佶刚坐下,杨戬就迫不及待道:“跟赵阁长一块不知所踪的还有……玉玺。”

听了杨戬之言,赵佶“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震惊道:“你说什么?”

赵佶虽然昏庸,但并不是说他什么都不在乎。

若论历朝历代当皇帝当得最舒服的,赵佶一定能榜,并且名列前茅。

所以,赵佶舍不得他的皇位。

而传国玉玺是为数不多的几样能撼动赵佶的皇位的东西之一。

试问,赵佶怎么可能不关心?

杨戬道:“张阁长请走玉玺后,有小黄门看见他们去了陛下的寝宫,在那之后便不知所踪。”

赵佶心说:“难道张迪带着玉玺从地道出了宫?”

想到这种可能,赵佶不免起疑,要知道,这条地道可是张迪建议挖建的,而且还是张迪负责挖建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赵佶熟悉的声音:“陛下,奴婢梁师成有要事求见!”

梁师成是赵佶的近臣,赵佶的诏令都出自他手,王黼待他如父,称之“恩府先生”,就连蔡京父子对他也要献媚攀附,京城人视他为“隐相”,他兼任了百十个官职。

听见门外之人是梁师成,赵佶皱了皱眉,不过还是让梁师成进来了。

梁师成一进来,就拜道:“陛下,黄门佘阳在打扫陛下的寝宫时,发现了一具尸体!”

赵佶道:“尸体,谁的尸体?”

梁师成看了杨戬一眼,然后道:“奴婢不知,佘阳还没看清尸体的相貌,就被入内内侍省的人给撵出了陛下的寝宫,佘阳认为兹事体大,便找到了奴婢,将此事告知给了奴婢,奴婢不敢耽搁,立即来禀告陛下。”

梁师成与杨戬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赵佶如何不如?赵佶不仅知道,这还是赵佶纵容的结果。

不过内斗也要分时候,传国玉玺都你妈丢了,还他妈斗!

赵佶冲杨戬吼道:“还不去查!”

杨戬一拜在地,然后退了出去,路过梁师成时,杨戬怨毒的看了给他上眼药的梁师成一眼!

杨戬前脚刚出去,后脚梁师成就道:“陛下,是不是让内侍省一块去查,奴婢担心入内内侍省有问题……”

入内内侍省掌宫廷内部侍奉事务,更接近皇帝,杨戬担任的知入内内侍省相当于清朝时的大内总管,而撵走佘阳的那几个入内内侍省的人就是杨戬的手下,实际上佘阳也是入内内侍省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打扫赵佶的寝宫,只是不知佘阳为何会改投梁师成,这才给了梁师成给杨戬上眼药的机会,也给了梁师成插手入内内侍省的机会。

就在赵佶考虑是不是让内侍省一块查这件事的时候,刚刚出去的杨戬竟然又返了回来。

杨戬道:“陛下,奴婢有要事请求单独禀报!”

原来,佘阳被撵出去之后,入内内侍省的人很快就查明死的人不只一个,而且其中还有赵佶的心腹张迪。

他们不敢耽搁,直接就去找杨戬汇报此事!

可杨戬却先一步来宣德楼汇报玉玺丢失一事,来找杨戬的人只能跟来宣德楼,然后在宣德楼外等着杨戬出来!

等杨戬出来后,入内内侍省的人立即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杨戬!

杨戬听后,立即返回!

赵佶不想传国玉玺丢了一事被人知道,即便是他的心腹也不行,所以冲梁师成道:“你先下去吧。”

等梁师成走远,不等赵佶询问,杨戬就主动道:“陛下,找到张阁长了。”

赵佶一喜,道:“找到了,他人呢,快带他来见朕!”

杨戬道:“张阁长他……来不了了,他已经死了。”

赵佶难以置信道:“张迪死了?玉玺呢?”

杨戬道:“张阁长等人身上没有玉玺。”

赵佶大怒,道:“封锁朕的寝宫,查找玉……查找杀害赵迪等人的凶手!”

赵佶有心让杨戬去地道中看看,可赵佶又不想暴露这条地道,因为这将是他政治上乃至人生上的一个巨大污点。

正在赵佶犹豫不决之际,门外有人道:“陛下,蔡太师、童枢密率领满朝文武求见。”

原来,梁师成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觉得这是攻击他的大敌杨戬的一个好机会,因此,让人将由入内内侍省负责管理的帝寝发生命案一事给捅了出去。

听闻宫内发生此等大事,蔡京等人怎能不来看看?这可不单单是这事的本身,还有一个态度的问题在!

虽说蔡京、童贯、王黼、高俅等人也是赵佶的心腹,但此事关系到赵佶的脸面,更关系到赵佶的宝座,因此,赵佶只让杨戬说了有人在他的寝宫杀了张迪等人一事,并没有说传国玉玺丢了。

蔡京等人立即张罗搜找凶手,并张罗给赵佶增加护卫,然后纷纷猜测谁敢这么大逆不道。

这帮人一通瞎忙活,一直到了卯时赵佶才在一大群侍卫的护送下回到寝宫。

这时,赵佶才知道,他的书房也被那个贼光顾了,他心爱的文房四宝和那对还未被证实的古之名剑也被盗走了!

赵佶暴怒,这才下定决心,派人去地道里看看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贼到底是不是从地道进来的,顺便再去醉杏楼看看他的红颜知己有没有受到那可恶的贼的伤害……

……

第八十一章 怀璧其罪



“听说了吗?盗圣于上元节夜里潜入皇宫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了官家的一件至宝。”

“盗圣是谁,他盗走了官家的甚么至宝?”

“呃……盗圣就是盗圣,盗中之圣,来无影去无踪,轻功天下第一,至于他盗走了什么至宝,俺哪知道,俺也是听宫里的人说的,不过,据说,那宝物世间仅有,价值连城,谁若是能得到它,便富可敌国。”

“真的假的?”

“你不见全开封府都在戒严?就是在捉拿那盗圣。”

“捉拿盗圣啊,我还以为戒严是因为李行首失踪了呐。”

“李行首?哪个李行首?”

“世间有几个李行首?”

“你是说,和今上打得火热的……”

“不可高声,耳目觉近。”

“李行首失踪了?怎么可能?”

“如何不能,娼妓跟人私奔不是常有之事?”

“可……李行首……官家……”

“李行首不是娼妓?官家喜欢李行首还能将李行首接进宫中给她封个妃嫔?”

“哎……可惜了,也不知便宜哪个了!”

“反正不是你我。”

“你我哪有这般好命……算了,不说了,对了,这得禁多久,月底我还想去密州给我叔公过大寿。”

“这还真不好说,怕不抓到那盗圣,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可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开个路引便能自由出入。”

“……”

“……”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关于皇宫被盗一事,在京师传得沸沸扬扬。

而当世最有名的名妓李师师的神秘失踪,又为这些传言平添了无数话题和猜测,甚至有人干脆猜李师师就是跟盗圣私奔的。

总之,一时之间,京师好似人人都谈这两件事。

……

大相国寺后身的一条背街上。

汤隆随着一个泼皮来到一户破落人家前。

泼皮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才“啪啪啪”一打门。

好一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谁呀,一大早就来俺家吵闹,还让不让俺好好睡觉了!”

泼皮压低声音道:“是我。”

一听泼皮的声音,门立即从里面打开,随后从中又探出一个泼皮来。

看了看汤隆,又看了看两人身后,打开门的泼皮复又看向汤隆问道:“他便是汤隆哥哥?”

敲门的泼皮道:“进去再说。”

将汤隆引进院内,敲门的泼皮才冲汤隆道:“哥哥,我来为你引荐,这是我兄弟李四,江湖上都叫他做青草蛇。”

汤隆冲李四一抱拳道:“见过李四兄弟,哥哥在哪?”

李四连忙回礼道:“见过哥哥……寨主哥哥正在里间等哥哥,哥哥请随我来!”

言毕,李四就引着汤隆和那个泼皮也就是过街鼠张三进入草房。

进入草房之后再转入里间,汤隆就看见了坐在上首的李衍,李衍左右是阮小七和竺敬这两个他认识的头领,其他则全都是他不认识的面孔,而这其中最让汤隆侧目的便是一个胖大和尚以及能吸引任何男人注意力的陈丽卿和李师师,至于慢慢品茶的孙静倒是没那么显眼。

原来——

李衍和陈丽卿从皇宫回去后,鲁智深已经将剩下的四口籍子抗了回来,而阮小七和竺敬也打通了地道。

李衍等人运气不错,他们打通那段正好在那片林子中,而且离道路不远。

见此,李衍打发阮小七和鲁智深分别去找留守在客栈的十名哨探以及张三和李四。

与此同时,李衍等人将那些籍子全部从地道中取出,并搬到了路边。

因为是上元夜,所以出入很容易。

没过多久,阮小七就带着留守在客栈的十名哨探和几辆马车回来。

等李衍等人将李师师的二十多口籍子(其中一些是李师师的私人物品)装上马车,鲁智深引着张三和李四也回来了。

李四家以前小有资产,可惜染上赌习,结果赌得倾家荡产。

好在!

李四最后幡然醒悟,勉强将祖产留下,算是还有一个遮身之地。

前段时间鲁智深被高俅追缉就是躲在了李四家。

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客栈指定是不能再住了,所以,鲁智深提议一行人住到李四家。

出于对鲁智深的信任,也因为没有更合适的地方落脚,李衍当即就同意了。

随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李四家,并住了下来……

李衍为汤隆与鲁智深等人相互引荐之后,汤隆直接冲李衍一拜在地,道:“求哥哥救我大兄性命!”

李衍不解道:“你大兄?徐宁?”

汤隆道:“正是。”

李衍将汤隆扶起,道:“兄弟慢说,徐宁怎么了?”

汤隆起身后不答反问:“哥哥可曾听说上元夜皇宫被盗一事?”

李衍不动声色道:“听说了,这与徐宁有何干系?”——李衍已经咛嘱过鲁智深等人,地道中之事,仅限于他们八人知道,不许外传。为了更好的封锁消息,李衍甚至做主将陈丽卿的女使翠儿许给了阮小七,并且还给李师师复了王姓,并帮李师师改名王楠,身份就是李衍的义妹。

“哎!”

汤隆叹然道:“那夜我大兄负责守卫赵官家的寝宫。”

李衍心道:“这世间竟有这么巧的事?”

汤隆接着道:“其实此事并不怨我大兄,我大兄是接到了赵官家亲随张阁长的命令才撤离了守地。”

李衍道:“既然恁地,为何还要牵罪于徐宁?”

汤隆道:“坏就坏在那短命的张阁长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我大兄无法洗脱擅离职守之罪……其实,这都是借口,花儿王太尉曾想用三万贯钱买我大兄的镇家之宝雁翎砌就圈金甲赛唐猊,我大兄舍不得那赛唐猊,便回绝了那花儿王太尉,结果被那花儿王太尉记恨在心,才寻了这个机会构陷我大兄,恰逢赵官家心情不好,就亲判了我大兄刺配沙门岛。”

就算没有汤隆的关系,仅凭徐宁那八彪第二的武艺,李衍也必定会救他。

所以,李衍很干脆的说道:“兄弟放心,我必救你大兄出火海!”

……

第八十二章 祸福同享,生死与共



开封府大牢外。

开封府的两院押牢节级王林贪婪的看了徐娘子一眼,然后道:“徐教头的罪乃是官家亲定,谁都救他不得,你们找我亦是无用。”

汤隆不着痕迹的将一包银子塞给王林,道:“小人不敢求节级枉法,只求节级念我思兄、我大嫂孤苦,让我二人见见我大兄,再求节级照顾我大兄则个,让他少受疾苦。”

听只是这等简单之事,王林道:“我亦同情徐教头……好吧,你二人随我来。”

言毕,王林就引着汤隆和徐娘子进入大牢见到了徐宁。

汤隆又给王林塞了五两银子,道:“我大嫂想跟我大兄说几句私话,求节级行个方便。”

王林将银子收入袖中,笑道:“恁地多理。”

言毕,王林就将两个牢子叫了出去。

那边,徐娘子已经泣不成声!

心烦意乱的徐宁,忍不住道:“休要哭丧,那沙门岛又不是地狱,一去便不复返!”

徐宁这话纯粹是安慰徐娘子、骗他自己。

孤悬登州海外的沙门岛,是重刑罪犯的“集中营”,那里不仅环境恶劣,而且死亡率极高,宋嘉佑三年,京东路转运使王举元向仁宗皇帝报告说,“如计每年配到三百人,十年约有三千人,内除一分死亡,合有二千人见管,今只及一百八十,足见其弊。”——按王举元的说法,沙门岛死亡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四!

所以,一旦被发配到沙门岛,几乎就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徐娘子止住哭泣,道:“官人但去,我和晟儿一定会等官人回来!”

“哎!”

徐宁长叹了口气,道:“罢了,一会我写张休书于你,三年,三年内我若不归,你就择个良人改嫁吧!”

徐娘子惊道:“官人何出此言,若非有晟儿,官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必随官人去也,怎肯嫁与他人……今日奴家在此立誓,它日晟儿成年,官人若不归,奴家必去与官人团聚!”

徐宁眼角含泪,道:“你这又是何苦!”

汤隆走过来打断徐宁夫妇的生离死别,道:“兄嫂勿忧,我有救大兄之法。”

听了汤隆之言,徐娘子大喜,道:“兄弟有何良策?”

汤隆冲徐娘子一拜,然后转向徐宁,道:“不知大兄可曾听过水泊梁山?”

徐宁道:“可是那至尊宝所在的水泊梁山?”

汤隆道:“不错。”

徐宁问:“吾弟为何要提那里?”

汤隆道:“实不相瞒,我已于去岁上山,现添为水泊梁山监造军器铁甲的头领,这次来京就是为山上招募匠人和买兵甲的。”

“这……”

徐宁一时无言以对!

汤隆继续道:“大兄被奸人构陷获罪一事,我已报知给我家哥哥,我家哥哥乃仗义豪爽之人,当即就答应等大兄刺配出京路过那野猪林时派人救大兄出火海,之后大兄便随我等上山大块吃肉、大口吃酒、一同替天行道……”

汤隆并没有主意到,在他畅想未来之际,徐宁竟露出犹豫之色!

等汤隆畅想完,徐宁道:“这……那水泊梁山乃是伙山匪水寇,咱家世代清白……”

汤隆恨铁不成钢道:“我的好大兄啊,你怎恁地迂腐,那沙门岛乃九死一生之地,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大嫂怎么办,晟儿怎么办,难道就因为一个构陷之罪家破人亡?”

听汤隆这么一说,徐宁一苦,心道:“是呀,都快家破人亡了,还计较这么多干甚么,如果不上那梁山,未来我儿子跟谁姓都不一定!”

见徐宁脸上有苦色,汤隆道:“大兄为何这般表情,我梁山泊五六千人仅战兵两千多,我家哥哥至尊宝李衍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好汉,手下二十几条本事高强的好汉,就是比那隋末的瓦岗寨也不多让,定不会委屈了大兄,对了,大兄的好友林冲林教头现也在我处!”

徐宁诧异道:“林教头也在你处?”

汤隆道:“我此番本应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赚林教头的家人上山与林教头团聚,因要办大兄之事,我将那差事托给了旁人。”

徐宁更诧异,道:“林教头竟要接家人同上梁山落草?”

汤隆道:“我正想与大兄说此事,大兄若随我等上山,大嫂和晟儿必无所依,不如同去,山上使应俱全,又有私塾,不会委屈了大嫂和晟儿!”

让自己的老婆和儿子一同上水泊梁山落草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对水泊梁山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见徐宁犹豫,徐娘子道:“兄弟此言不错,若无官人,我和晟儿难免被外人欺负,不如同去,祸福同享,生死与共!”

得妇如此,夫复何求,听了徐娘子之言,徐宁不再犹豫,然后冲汤隆一拜在地,道:“全靠吾弟了!”

……

林冲的岳父张教头家中。

张教头看完林冲所写的亲笔信之后,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张教头才冲坐在他对面之人一拱手,道:“有劳凌副使带来小婿的书信,却不知凌副使与小婿是?”

凌副使,也就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号称“宋朝天下第一个炮手”绰号“轰天雷”的凌振,冲张教头一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与林教头素未谋面,此信也不是林教头让我转交阿叔的,我是受吾义兄所托帮忙送这封信的。”

张教头微微一怔,道:“请问凌副使义兄是何人?”

凌振道:“他姓汤名隆,江湖上都叫他做金钱豹子,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父亲曾任延安府知寨官,他大兄是禁军金枪班教师金枪手徐宁。”

张教头道:“这徐宁我倒是识得,他是小婿积年好友,多与小婿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难道你义兄汤隆是受徐宁所托送这封信?”

没用凌振回答,张教头就又摇头道:“怕不是,我听闻徐宁因被王太尉构陷现正处于大牢之中,如何会与小婿送信?”

凌振道:“这我也不知,我只是受义兄所托送这封信给阿叔,对了,义兄还说,阿叔若有疑问,可于明日午时去大相国寺北门右边的柳树下找他,他会与阿叔细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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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能不能好好写、好好发展,不单是看作者,还得看读者,如果按比例分,作者怕只占不到三分,读者则至少要占七分。

本书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坏,未来怎么样,一点都不明朗,求大家支持支持,让它上去,别让它掉下来,然后沉了,完了!

第八十三章 王佐之才



大相国寺原本是战国时期信陵君的故宅,北齐天保六年建寺,到此时已经达到了其最鼎盛。

现在的大相国寺,占地达到了五百余亩,辖六十禅、律院,是最大的寺院和佛教活动中心,甚至就连皇帝都经常到这里祈祷,恭谢,称赞其“大相国寺天下雄”,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寺院,地位如日中天。

而且大相国寺可谓是名人荟萃,唐睿宗、宋太宗、宋真宗、宋仁宗、宋英宗、宋徽宗等都曾先后为寺院题额;吴道子、石抱玉、车政道、李邕、王温、杨惠之等或留下壁画、或留下塑像、或留下碑刻;范仲淹、欧阳修、苏轼、梅尧臣、赵明诚、黄庭坚等人所写有关此寺的作品,都成为传世之作;赵普、寇准、狄青等名相、名臣,均在此留下足迹。

一般的佛教寺院,都会选择清静的地方建寺,可大相国寺却设在了开封府最热闹的市中心,其每月五次开放的万姓交易,可以说是开封府最大的集市,凡是市面上流通的服饰、文具、药物、日常生活用品等等,几乎都可以在这里买到,而且,有许多东西甚至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看着这摩肩接踵的人群,一身员外打扮的李衍放下心来。

一旁帮闲打扮的张三道:“每次庙会都能挤死个人,那悬赏画像画得又不像,哥哥又用姜汁图了脸、修了髭,必无人能认出哥哥!”

李衍听言,不在犹豫,与张三一块进入人群当中。

李衍之所以亲自去见张教头帮林冲当这个说客,一是因为李衍身边没有合适办这事的人,二是因为李衍很佩服这个老人和她那贞烈的女儿不希望他们父女横死,当然,也因为当了一辈子教头的张教头对于水泊梁山也有些用处。

有人可能会问,高衙内不是废了嘛,怎么还会去找林娘子的麻烦?

问这话的人多半不懂人的执念有多强。

举个例子:

后世的一个女人从十六岁开始疯狂迷恋一个男星,初中没念完就辍学在家,疯狂收集有关男星的资料,为了帮她追星,他父亲卖房、举债,甚至企图卖肾,最后跳海而死,可这仍然没能阻止这个女人想见那个男星,这就是执念。

所以,高衙内废了不假,但也许恰恰因为如此他会变得比之前更加疯狂,也就是说,等高衙内好了,张娘子会更加危险。

随人群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李衍看到了大相国寺。

金碧辉映,云霞失容!

大相国寺竟比李衍想象的还要瑰丽宏大!

不过李衍并没有进入大相国寺内,而是和张三来到了与张教头约好的大相国寺北门右边的柳树下。

不想这里竟出了一个茶摊,不远处还有一个五十来多岁的老人和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在下围棋,周围还有三五个人围观。

张三看了看那老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闻教授。”

“姓闻?”

李衍心中一动,随即不动声色问:“闻教授是何人?”

张三道:“城外安仁村教学的教授,有名文士,朝廷大臣多有知识他的。”

李衍心下一喜,道:“可是那闻焕章?”

张三奇道:“哥……大官人也知道闻教授?”

李衍感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衍此次东京之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这闻焕章。

套用上党节度使徐京的话,闻焕章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

最难得的是,这闻焕章虽然有才又有名,却一直不得朝廷重用,只能屈居一个小村子中当个乡村教师,后来好不容易才得了徐京的推荐被高俅征用,但他的谋策又太过堂堂正正,不为高俅所用,最终高俅不听他之言导致大败,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王佐之才一计未献、一功未立就泯灭在了历史之中,与他相比,吴用那个二流军师的命可就好多了,虽然最后自缢,但也算辉煌过!

原本,李衍准备在离开东京后去安仁村拜访闻焕章,不想今日却在此撞上了!

张三不知李衍是对闻焕章感兴趣,还以为李衍是围棋感兴趣,道:“大官人过去看看?”

李衍听言,移步来到了闻焕章处。

正赶上文士落败扔下一两银子离开,又无人与闻焕章手谈,李衍便坐到了闻焕章对面,道:“如何下法?”

闻焕章打量了李衍两眼,然后一边收子、一边道:“足下输了随便扔下点钱银即可,赢了将地上的钱银全部带走。”

李衍看了看地上,见连钱带银少说也有二三十贯,心道:“闻焕章的生意不错呀。”,然后道:“猜子吧。”

猜完,李衍执白先行。

李衍也不客气,拿起棋子啪的放上去。

闻焕章见之随了一子。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的大概下了十几手,闻焕章眉头微皱,然后看向李衍问:“大官人这棋是跟谁学的?”

李衍道:“自学。”

见李衍不想多说,闻焕章也不好再问。

两人默默地继续对弈。

越下,闻焕章想得越久,一头皱纹也皱得越深。

慢慢的,白子声势越来越大,黑子则渐渐的被杀得七零八落。

大半个时辰后,闻焕章投子认输,抬起头来认真打量起来李衍,道:“阁下棋艺高超,只是为求胜未免有些……不择手段。”

李衍不以为意道:“胜了就好,手段重要吗?”

说话间,李衍用脚将闻焕章的钱银全都巴拉到了自己这边。

闻焕章看了看已经到李衍脚下的钱银,然后苦笑,道:“不重要。”

言毕,闻焕章就开始收拾他的围棋摊。

见闻焕章收推,围在周围的人也就散去了。

见人都走光了,李衍悠悠地说道:“权贵满朝多旧识,可无一个荐贤人,闻教授如今已有白发,仍没等来启用的圣诏,可曾想过换个地方一展抱负?”

闻焕章看了李衍一会,道:“换哪?水泊梁山吗?”

李衍瞳孔一缩!

随即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

见周围无异常,李衍“哈哈”一笑,道:“闻教授怎么认出我来?”

闻焕章道:“借着刚刚的那阵风,我闻到了李寨主脸上的姜汁味,我早年曾在江湖上行走,熟悉这掩饰面容之术,进而想到那除了身材哪都不像的悬赏令,而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如今在江湖上可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活阎罗阮小七是李寨主亲随之事,只要用些心力,也并非完全打听不到。”

李衍很佩服闻焕章的渊博和分析能力,看向闻焕章,问:“教授既认出我来,意欲何为?”

……

第八十四章 顺势而为



“教授既认出我来,意欲何为?”

闻焕章看了李衍身后一眼,道:“李寨主等的人来了。”

李衍听言,回去看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径直向自己这边走来。

张三看后,小声道:“哥哥,他便是林冲哥哥的岳丈张教头。”

听了张三之言,李衍站起身来,然后冲来到自己身前的张教头一拜,道:“小侄见过阿叔。”

张教头连忙还了一礼,道:“不敢!为摆脱高衙内的那些该杀的狗腿,多耽误了些时间,还请见谅……不知二位谁是金钱豹子汤隆?”

李衍道:“我二人皆不是,汤隆兄弟在忙他表兄之事。”

张教头问:“那二位是?”

李衍道:“您老不认识他吗,他是过街鼠张三。”

张教头仔细打量了张三一会,才道:“你不是跟着鲁大师的那个……”

张三笑说:“俺现在已经不是闲汉了,俺们几个跟大师上山入伙了。”

张教头道:“好啊,年轻人还是要干些事的!”,然后看着李衍问:“那阁下是?”

李衍道:“我是李衍。”

张教头一惊,随即拱手道:“原来是李寨主,谢过李寨主收留小婿!”

李衍道:“林冲兄弟能加入小寨,是小寨的荣幸……阿叔,林冲兄弟信上跟阿叔说了吧,不知阿叔意下如何?”

张教头沉吟了一会,才不置可否道:“小婿未免绝情了些。”

“哎!”

李衍叹然道:“他那时也是无路可走……他遭了不少罪,几次险死,幸先后得了鲁大师和柴大官人等人相救,才能活着来到小寨。”

张教头道:“他信中未说此事,他都经历了甚么?”

听张教头问林冲这大半年的经历,李衍便将高俅派董超和薛霸如何迫害林冲、鲁智深如何在野猪林救下林冲、高俅又派陆谦和富安如何火烧草料场、柴进如何救了林冲、林冲如何上了水泊梁山简单的跟张教头说了一遍。

听了李衍的讲述,一直将林冲当亲儿子的张教头老泪纵横,一旁的闻焕章则叹道:“林教头恁地命蹇!”

这时,张教头才看到闻焕章,忙擦了泪,道:“没留意教授也在。”

李衍诧异道:“二位认识?”

张教头道:“我与教授二十年前就认识,那时他刚来开封府,我依稀还记得那时的他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不想……”,说到这里,张教头才意识到他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教授勿怪,人老了,爱思从前,近日家中又多有变故……”

闻焕章道:“无妨。”

闻焕章口中虽然说无妨,但他那落寞即便是张三这个泼皮都能听得出来。

想想也可以理解,闻焕章身负才学,却一生不得人看重,一晃如今他已经近五十岁了。

此时不比后世,五十岁还算中年,如今五十岁的人可是真真正正的老人了。

十年前,闻焕章就开始吟唱白居易的《沐浴》,如今他已改为吟唱孟浩然的《岁暮归南山》,再有十年他该吟唱李白的《秋浦歌》了。

白发三千丈,

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

何处得秋霜。

“老了!”

“朝廷还会启用我这个老人吗?”

“应该会吧。”

“蔡太师如今已近古稀,不一样当宰相。”

“可……蔡太师二十三岁就进士及第,我如何能比?”

一时之间,闻焕章无限的落寞!

见此,李衍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郑重其事的冲闻焕章一拜在地,道:“教授若愿屈尊,我愿拜教授为军师!”

水泊梁山不仅缺文人,更缺一个堂堂正正的文人,长此以往下去,风气必定败坏。

一个势力少不了勾心斗角,但却不能全都是勾心斗角,要有堂堂正正之气镇住歪风,这样这个势力才能健康成长。

王伦那个有才无德的家伙指定没有这堂堂正正之气,孙静那个三心二意的家伙也指定没有这堂堂正正之气,而屡劝高俅行正途为此甚至被高俅弃用最后丢给宋江当人质的闻焕章却有这方面的潜质。

所以,李衍很希望闻焕章上山!

而闻焕章显然已有些这方面的意思,否则他也不能直接点破李衍的身份,更不可能直到现在都不离开,很显然,感觉他自己越来越老再不出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世的闻焕章,也有上水泊梁山的意向,至少是想看看水泊梁山到底有无作为。

见李衍直接就拜他为军师,闻焕章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闻焕章还是道:“敢问寨主之志,是招安,还是另有打算?”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招安才是最正确的道路,也是强人唯一的好出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张招安的宋江,才能得到更多人的拥戴,最终打败不愿招安的晁盖。

所以,在率领水泊梁山的一众好汉找到新的出路之前,李衍绝不能暴露自己不接受招安这一想法,否则水泊梁山非出大乱子不可。

当然,李衍也不能用招安来笼络人心,更不能任由招安这股风刮起,一旦将招安当成念想认为招安才是唯一的出路的人多了,那么就会硬推着李衍往招安这条死路上走,到那时李衍的水泊梁山就会走向宋江的水泊梁山所走的道路,最终覆灭。

基于这些,李衍道:“顺势而为。”

闻焕章盯着李衍看了一会,道:“寨主似乎有所保留。”

李衍不答反问道:“教授觉得我会逆势而为?”

“呃……”

闻焕章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闻焕章才道:“寨主容我考虑几日。”

李衍道:“自然,这是一辈子的事。”

闻焕章自嘲道:“哪还有一辈子,我若有二十年好活,就是上苍眷顾。”

李衍劝解道:“姜子牙八十岁当宰相,焉知教授不能成为第二个姜尚?”

闻焕章神色一动!

李衍自觉多言,转向张教头,问:“不知阿叔与娘子可愿与我等回山与林冲兄弟团聚?”

“哎!”

张教头叹然道:“希望小婿莫要再负了小女!”

……

第八十五章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东京甲仗库对面的酒楼中。

汤隆和凌振等了很久才等来了一个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青年。

一见青年进来,凌振立即起身为汤隆引荐:“义兄,这位便是我跟义兄说的梁正使梁衙内,我的顶头上司,隐相螟蛉之子,苏大学士之孙。”

据说,苏轼远谪之时,将家中侍婢送与梁氏友人,不足月而生梁师成,所以梁师成自称“苏轼出子”、“苏氏遗体”。

梁师成如此说法并未遭到苏家的否认。

也算是坐实了梁师成是苏轼之子一说。

而梁师成顾及兄弟情谊,甚至对家中帐房说:“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以下,不必告我,照付就是。”

苏轼的文章被禁,在民间的都被毁去,梁师成向宋徽宗诉委屈说:“我的先辈有何罪?”,此后苏轼的文章才慢慢流行。

所以,凌振才说梁师成的干儿子是苏轼之孙。

汤隆赶紧拜见道:“久仰衙内大名!”

梁衙内不耐烦说:“我一会还有事,直接说正题,你二人找我做甚?”

汤隆听言道:“我家主人想跟衙内买批兵甲回去护院,不知可否?”

听说是买兵甲的,梁衙内才提起点兴趣道:“要多少?”

汤隆将之前想好的数字说了出来:“铁甲二百、皮甲五百、纸甲一千,可否?”

梁衙内眼中一亮!

不过,梁衙内很快就掩饰住他的真实情绪,道:“坐下说。”

汤隆听言,连忙请梁衙内坐下。

坐下后,梁衙内问:“你家主人是谁?”

汤隆含含糊糊道:“京东西路的一个员外。”

梁衙内并未深究,而是笑说:“京东西路可是个好地方,那里土匪强人几百伙,还有大庄无数。”

汤隆一听,立即戒备起来!

梁衙内向下压了压手,道:“休要紧张,我对抓你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钱银。”

见汤隆仍在戒备,梁衙内摇摇头,道:“恁地胆小,如何做得大事?”

汤隆一拱手,道:“衙内还请明言。”

梁衙内懒得跟汤隆兜圈子,道:“我父监修明堂有功,不日将任护国、镇东、河东三节度使,我亦得随他去上任帮应,恁地时,便要卸去这甲仗军正使之职,甲仗库内还有一千铁甲、两千皮甲、五千纸甲,长短兵器近万,你若出得起钱银,我便将它们都卖于你,如何?”

“这……”

梁衙内又道:“你如果按市价买去这些兵甲,我还可以卖一批战马给你。”

说这话的时候,梁衙内一直在看汤隆的反应。

见汤隆并没有露出吃不下这么多东西的意思,只是怀疑此次交易的真实性,梁衙内心下大喜!

汤隆想了想,道:“这许多东西,我如何带走?”

梁衙内笑说:“可雇船离去,只要你付足定金,我会让人将兵甲包括马匹送去你们指定之地,然后钱货两清。”

汤隆道:“如今开封府在戒严……”

梁衙内“哈哈”一笑,道:“区区几张路引而已,又有何难,我一力去办……只是这价格嘛,却半分不能便宜。”

此等大事,汤隆自然不能做主。

汤隆道:“衙内容我考虑一日,明日再定,如何?”

梁衙内也知道,这么大一笔交易,汤隆这个使应之人不可能定,道:“静候佳音。”

言毕,梁衙内就离开了。

送走了梁衙内,汤隆和凌振又返回酒楼。

坐下后,汤隆开始思索梁衙内说这些话的真实性……

凌振盯着汤隆看了一会,道:“义兄,你老实说与我听,你到底是何人?”

汤隆一怔,随即笑道:“我是汤隆啊,金钱豹子汤隆,原来是铁匠。”

凌振道:“义兄休要说笑,你到底是何身份,怎会买这许多兵甲?”

汤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跟凌振摊牌了,便道:“我现在嘛,是水泊梁山监造军甲的头领,这次来京就是为山上招募匠人和买兵甲的,你帮我顾倩的那些匠人,此时已悉数到我梁山泊了。”

“你害苦我也!”凌振又惊又怒!

原来,汤隆上京之前,李衍就交给他一个任务——赚天下第一炮手凌振上山。

因此,一来到开封府,汤隆便托朋友认识了凌振。

在那之后,汤隆隔三差五就宴请凌振,偶尔还会带凌振去青楼逛一逛。

没过多久,在汤隆的提议下,凌振就与汤隆义结金兰。

汤隆跟凌振说,他是济州府李家庄的总管,此次来京,是招募匠人和买兵甲的。

此时的大宋境内有很多像祝家庄、顾家庄、李家庄、风云庄那样家族式的黑帮,他们有白道身份掩护,有良好的政商关系,另外他们也屯私兵。

既屯私兵,自然就得买兵甲。

在甲仗库当差的凌振早就见怪不怪了。

甲仗库副使炮手是个闲差,除了逢年过节放放礼炮,凌振也没有其它事做,便主动帮汤隆招揽匠人买兵器,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前前后后,凌振仗着地熟人熟一共帮汤隆招揽了几十户匠人,再加上汤隆自己招揽的,这几个月时间,两人已经送一百五十多户匠人去了水泊梁山,另外凌振还帮汤隆买了上千兵甲,这些兵甲现在也已经跟着那些匠人返回水泊梁山。

前几日,凌振的老父过大寿,汤隆给老人家铸了尊三斤重的金佛。

凌振既长脸面,又有些过意不去,这才厚着脸皮给汤隆介绍了他的顶头上司梁衙内,想要还了汤隆的这人情。

不想,汤隆的胃口竟如此之大,要上万兵甲!

什么样的庄子需要这么多兵甲?

如果这还看不出汤隆有问题,那凌振也白白活了这三十余年。

所以,凌振才盘问起汤隆的身份来,才知道汤隆是水泊梁山的贼寇。

汤隆道:“我料那梁衙内必不会亲自与我等交易,它日,就算这宗交易被查出来,也捎不到他,自有人为他开脱,而兄弟你没有梁相公那样的权贵照拂,又是这大宗买卖的牵线之人,一旦出事,怕是难逃身死诛家,甚至有可能为那梁衙内顶缸……兄弟,我看你那放礼炮的小官也别干了,干脆举家跟我上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替天行道吧……”

……

第八十六章 早晚是一家人



七拐八绕了许久,汤隆才来到李四家门前,然后敲门被李四带进去见李衍。

一见到李衍,汤隆就迫不及待道:“哥哥,如今有一庄大买卖,我拿不定主意,还请哥哥做主。”,然后汤隆就将他与梁衙内所谈之事一五一十说与李衍听。

听完,李衍问:“你怎么看?”

汤隆道:“凌振说,这批兵甲是梁衙内担任甲仗库正使期间让人私做的不登记在册,如今梁衙内要随梁师成上任不能再担任这甲仗库正使,自然不想将这些好处留给继任者。”

李衍想了想,道:“他既是梁师成的螟蛉之子,为何会当一个小小的甲仗库正使?”

汤隆解释道:“哥哥有所不知,可能是因为不能生育,那梁师成竟有三二十螟蛉之子,我见的这个梁衙内,身形似猪,应不招梁师成喜爱,才只得了这个微末之职。”

李衍问:“这么说,你想同梁衙内做这笔交易?”

汤隆一拜在地,道:“哥哥带挈汤隆,汤隆无以为报,愿意用命赌咱们梁山泊的发展!”

李衍道:“兄弟这是何意?”

汤隆道:“咱们梁山泊若能得到梁衙内的这批兵甲,实力必定更上一层楼,然梁衙内这笔交易终究不安全,恐其有炸,我愿一人与其交易,一切使应皆由我出面顾倩,此事若成,全赖哥哥鸿运,若败,汤隆必不叫他抓住活的汤隆!”

李衍看着汤隆,心道:“此人功利心竟如此之强,甚至不惜拿命去赌去博!”——汤隆这话说得好听,此事成了,全靠李衍的运气好,但事实却绝不是这样的,一旦此事真被汤隆做成了,那么汤隆就立了大功,到那时,汤隆在水泊梁山的地位绝不会低,如果李衍的水泊梁山也搞天罡地煞,以汤隆此功怎么也少不了一个天罡之位。但话又说回来,此事一旦败了,一肩抗下此事的汤隆也必定不会有太好下场。

这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打拼,拿命打拼!

李衍喜欢敢拿命去拼搏前程的人,认为这样的人就应该获得成功,所以,李衍将汤隆扶起,道:“兄弟放心去办此事,若成,记兄弟首功,若败,就算劫法场,也必救兄弟,嗯……此事交由外人,亦不稳妥,这样,一会你去把定金交了,让梁衙内先给咱们开些路引,然后我让人回去取一营水军来配合你……对了,那梁衙内不是说,他还有好马嘛,咱们也要,他有多少咱们要多少。”

听李衍说,此事即便败了,也会救他,汤隆心下大定,道:“凌振说,梁师成的另一螟蛉之子是城外牟驼冈天驷监的总管,管了三二万匹马,多了不敢说,三五百匹马他们应该可以弄到。”

“牟驼冈天驷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想了想,李衍想起这牟驼冈天驷监是什么地方。

靖康之耻之前,以一臣之身而为三国之祸福的郭药师,曾在牟驼冈打过球,知道大宋的天驷监在此有马两万匹,饲料山积,在靖康之耻时,郭药师引金兀术在牟驼冈得了两万匹好马,否则,金未必能打破东京汴梁。

李衍心道:“与其将这些马留给金兀术,莫不如便宜了我。”

念及至此,李衍对汤隆道:“你去与那梁衙内说,咱们要一千匹好马,全都给他市价。”

汤隆有些迟疑,道:“这上万兵甲加一千匹好马,得不少钱银……”

李衍暗叹了一声,道:“你等会。”

言毕,李衍就转身进入里间。

屋门没关,李衍冲正在看书的李师师道:“楠儿,为兄能进去吗?”

李师师放下书,道:“哥哥怎如此客气?”

李衍四下看看,没见到陈丽卿,问:“那丫头呢?”

李师师道:“练剑去了。”

李衍没再问陈丽卿,而是道:“楠儿,为兄有事想与你商量。”

李师师笑说:“何事?”

李衍有些尴尬!

连上辈子都算上,李衍就没花过女人的钱。

更何况,李师师这钱赚得也不容易……

老实说,从内心深处来讲,李衍是不想花李师师的钱的。

可理智又告诉李衍,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如果不花李师师的钱,他甚至连买兵甲、马匹的钱都拿不出来,何谈发展?

所以,最终李衍还是硬着头皮道:“楠儿,你那钱银能不能借为兄使使?”

李师师笑说:“我不是把它们都送给哥哥了嘛。”

李衍浑身不自在,道:“要不我与你写张欠条?”

李师师嫣然一笑,道:“哥哥今日怎如此迂腐,一张纸于你我二人有何用?”

李衍一想也是,他一个强盗头子写的欠条可不就跟废纸差不多嘛。

李衍道:“将来你出嫁之日,我必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李师师悠悠地说道:“以后再说吧!”

李衍明白,李师师这是对她自己的婚姻没有信心!

李衍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我……”

就在这时,陈丽卿提着剑捧个食盒回来。

见此,李衍改口道:“我先去办事,下次再与你说。”

言毕,李衍就往出走。

与陈丽卿错身之际,李衍道:“练剑可以,但不许走出这个院子。”

陈丽卿漫不经心道:“知道了。”,然后就笑呵呵的向李师师走去,并道:“我让张三买回来的糕点,姐姐吃些。”

李衍摇摇头,然后迈步离去。

李师师看了看李衍离去的背影,道:“好啊。”

陈丽卿将糕点盒打开,道:“是姐姐最喜欢的归云轩的莲花羔,我特意让张三买回来的。”

李师师谢道:“谢谢妹妹,妹妹有心了。”

陈丽卿道:“跟我客气作甚,早晚是一家人。”

“一家人?”李师师不解。

陈丽卿忙一捂嘴!

想了想,陈丽卿又慢慢的把手从嘴上拿下来,道:“不是我说的,是张三他们说我不小心听到的……他们说,李衍早晚也得纳你为妾,恁地时,咱俩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

第八十七章 枷锁



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

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

这野猪林乃是离开东京汴梁后往东北方向走的第一个险地,但凡有那买凶杀人的,给监押的防送公人些银钱,防送公人就会将人带进野猪林内结果了。

两个防送公人监押着徐宁来到野猪林边上。

驻足向里边看了看,他们并未带徐宁进入其中,而是带着徐宁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三五百米,前面突然闪出一男一女,两人腰间都插着一把长剑。

与此同时,在徐宁三人身后也出现一条拿扑刀的大汉!

这三个正是李衍、陈丽卿、竺敬。

李衍冲徐宁一拱手,道:“可是徐宁兄弟?”

徐宁道:“正是小可。”

陈丽卿一听人对,便将剑拔了出来,然后就准备去砍了这两个防送公人。

不过却被眼疾手快的李衍抓住她的胳膊又给拉了回来,道:“饶他二人一命。”,然后冲那两个防送公人道:“你们走吧。”

李衍之所以放这两个防送公人离开:

一是,他们罪不至死。

二是,他们回去后可以坐实徐宁越狱之罪,断了徐宁等特赦再做回良民的念头。

李衍和陈丽卿,尤其看似柔弱的陈丽聊,并不具有威慑力。

还好,他们这边还有一个身高八尺膀阔腰圆的竺敬。

两个防送公人看了看体型庞大面目凶悍的竺敬,心道:“公事是官家的,命是自己的,何必拼命?”,然后其中一人道:“几位好汉留个名号,我二人回去她好交差……”

陈丽卿回手一剑将路旁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砍断,道:“你两个的脖子,硬过这松树么?”

直到这时,两个防送公人才知道谁是真正的煞星,随即一边连连道:“小人多嘴!小人多嘴!”、一边往后退,退出一段距离,两个防送公人撒腿就跑,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

李衍来到徐宁身前,一边道:“兄弟受苦了。”、一边“砰”的一下子将徐宁身上那沉得的枷锁掰开。

徐宁的瞳孔猛得一缩,心道:“此人好大的力气!”

枷锁被李衍取下后,徐宁问:“可是李衍哥哥?”

李衍笑道:“正是李某。”

徐宁一拜在地,道:“谢过哥哥的救命之恩!”

徐宁的这一拜加上这声“哥哥”就算是定了与李衍之间的关系,李衍连忙将徐宁扶起,道:“自家兄弟,恁地多礼作甚!”

徐宁起身后,道:“哥哥,不知贱内和犬子……”

李衍道:“兄弟休要担心,我已让鲁大师和七郎带他们乘船回山了。”

原来——

汤隆和梁衙内达成共识并交了定金之后,梁衙内非常痛快的给汤隆开出了一沓路引。

让张三和李四手下的泼皮试过路引没问题之后,李衍立即让阮小七骑马返回水泊梁山取一营水军回来。

仅四天时间,阮小七就同阮小五并一营水军五艘大船扮作商队来到东京城外的天源河上。

当即,李衍就让阮小五分出一都水军、一艘大船载了李师师的二十多口大籍子、林冲的家人、徐宁的家人、李师师、孙静以及考虑好了的闻焕章返回水泊梁山。

这船人物太过重要,李衍思前想后最终将他们这些人中最心细的鲁智深派去护送这艘大船。

因为走的是水路,李衍担心水中功夫不行的鲁智深有力使不上,又将阮小七派去一同护送。

鲁智深、阮小七再加上闻焕章以及一百水军,就算真碰到突发事件,也一定能安全将这一船人物送回水泊梁山。

另外,为了确保这一船人物不出意外,李衍甚至没让鲁智深他们那艘船跟运送兵甲马匹的船一块走,而是让鲁智深他们那艘船提前两天就离开了,在他们离开之际,阮小五还带着另外四都水军护送了他们一程。

这些徐宁并不知道,但徐宁知道李衍一定会妥善将他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为李衍卖命。

徐宁道:“让哥哥费心了。”

见李衍等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徐宁又道:“哥哥可是还要等什么人?”

李衍道:“不错,赶巧了,今日有一人跟兄弟一同刺配那沙门岛,我等且在这里等他一等,将他救下,然后一同回山。”

听李衍这么一说,徐宁一指远处,道:“哥哥说的可是那人。”

李衍听言,便向徐宁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就是一怔!

这人并不是李衍准备救的人,但却是李衍认识的人——这人就是青面兽杨志。

再见面,李衍和杨志全都有些愕然,并且唏嘘不已!

李衍明知故问道:“杨制使怎会?”

虽然有些羞臊,但杨志还是道:“洒家离开贵寨,便到东京上下打点……”

接下来,杨志便将他如何花尽所有钱银打点却因高俅心情极度糟糕而功亏一篑然后不得不卖祖传宝刀度日偏又碰上牛二那个泼皮纠缠怒杀牛二最后刺配大名府等事全都跟李衍说了。

听完,李衍叹道:“制使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制使但请放心,我这就救制使出火海!”

言毕,李衍就要去掰杨志身上的枷锁。

犹豫了一下,杨志心中的执念还是战胜了他心中的欲望——在李衍即将碰到他身上枷锁的那一刻,杨志转身躲开了李衍,然后不好意思道:“谢过寨主青眼……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

李衍将手收回,道:“制使勿用多言,我明白。”,然后李衍从竺敬那要来银袋从中拿出两锭大银分别塞到监押杨志的两个防送公人手中,同时道:“我叫李衍,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这一路你二人好好伺候我兄弟,他但凡有点闪失、不满,你二人就是逃到天边,我亦要了你二人的狗命!”

两个防送公人听闻眼前之人是大名鼎鼎的至尊宝,连连道:“不敢!不敢!”,并想将银子退还给李衍。

李衍道:“皇帝还不差饿兵,你们拿着吧,照顾好我兄弟。”

李衍又拿出十锭大银包好,然后一边帮杨志绑在肩上、一边道:“兄弟若有委屈,就捎个信去梁山泊,必为兄弟讨公道!”

感受一下背后的沉重,又听了李衍这暖心之言,杨志泪涌,带着枷锁一拜在地,道:“哥哥!”

李衍道:“去吧,有时间回梁山泊坐坐。”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杨志就挣开枷锁跟李衍走了!

可惜!

杨志心中的执念太重了,重到现在他还放不下、挣不脱!

目送杨志离开不久,李衍想救的人终于来了。

……

第八十八章 小聚义(上)



得知李衍回山,一众留守头领并新投之人以及一众头目全都早早的来到金沙滩上等候,更有那心急之人如阮小七、山士奇、邓飞、杜迁、宋万直接跑东山酒店接李衍去了。

再加上朱贵、朱富、竺敬、陈丽卿、徐宁以及因不小心卷入宫闱秘事而被心情不好的赵佶亲判刺配沙门岛的牟介。

再再加上护送李衍的阮小二和阮小五以及两营水军。

李衍这次回山的阵势竟空前的大。

阮小七等人拥着李衍下了船,王伦、广慧、林冲、裴宣、时迁、卞祥、皇甫端、杨林、汤隆等人立即领着一众人等上来拜见李衍。

见人群里有不少陌生面孔,李衍笑道:“看来我梁山泊壮大了不少,谁为我介绍一下新来的兄弟?”

众人相互看了看,然后此次买兵甲马匹立下大功的汤隆第一个拉着凌振越众而出,道:“哥哥,这是我义弟凌振。”

李衍大笑道:“轰天雷不应该只放烟火,朝廷不识兄弟之才,咱们梁山泊识,将来必叫兄弟名震天下!”

见李衍对他很推崇,凌振心下一松,然后一拜在地道:“哥哥若有事,但请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衍道:“今日咱们兄弟先相识,改日我找兄弟单独聊聊。”

凌振听言,道:“好,哥哥先忙。”,然后拜退。

朱贵带着一个矮胖青年站出来,道:“哥哥,这是我新招募的好汉,姓韩名伯龙,使得一口好刀,为人最是正直义气。”

见此人是被李逵冤杀的韩伯龙,李衍心中一阵唏嘘,不过嘴上却毫不含糊道:“朱贵兄弟是咱们梁山泊的元老,亦是我的肱骨兄弟,你好好跟他学,必有你出头之日!”

听李衍说朱贵是自己的肱骨兄弟,不仅朱贵和韩伯龙非常高兴,就连朱富都非常高兴!

韩伯龙道:“愿为哥哥效死!”

李衍在韩伯龙的臂膀上拍了两下,以示鼓励,然后看向一个六尺五六身材露出一身雪练也似白肉的二十八九岁青年,问:“你是何人?”

李衍之所以先问这个青年,一是因为这人不像其他人一样着装正式而是坦胸露臂,二是因为这人的相貌和这身白肉让李衍想起了浪里白条张顺。

青年拱手道:“小人张顺。”

听闻这人真是张顺,李衍大喜!

阮氏三雄的水中功夫的确是首屈一指,但并不是说他们哥仨的水中功夫就是天下第一。

那谁的水中功夫是天下第一?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的张顺。

只要是水中作战,张顺几乎都是战无不胜——他和童贯作战的时候,单枪匹马将五百多名官兵打的一败涂地。还有打高球、征讨方腊甚至是攻打杭州,他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奇迹,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超越的。

最难得的是,张顺此人还是少有的真义气之人。

试问,这样的人加入水泊梁山,李衍如何能不高兴?

李衍大笑道:“东去长江万里,内中一个雄夫。面如傅粉体如酥,履水如同平土。胆大能探禹穴,心雄欲摘骊珠。翻波跳浪性如鱼,张顺名传千古。哈哈哈……我梁山泊水军又多了一员大将!”

高兴之下,李衍四下看了看,问:“哪位兄弟立此大功引荐来的张顺兄弟?”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他这话说完,竟无一人站出来!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浓眉大眼青年站出来,道:“张顺哥哥是小人的朋友,他……他并不是来加入咱们梁山泊的,他是……他是来给他老母看病的。”

“呃……又自作多情了!”李衍有些尴尬!

不过李衍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道:“无妨!就算不是咱们梁山泊的兄弟,也可以是咱们梁山泊的朋友,现在不是咱们梁山泊的兄弟,将来也可以是咱们梁山泊的兄弟!”

“好!”

“哥哥大气!”

“张顺兄弟,俺看你也是条汉子,不如就加入俺们梁山泊吧!”

“……”

李衍这话引起了一众好汉的吹捧,有人则干脆拉张顺入伙。

张顺也是一条热血汉子,再者说,在水泊梁山待了一段时间的他很喜欢水泊梁山的氛围,而且他也感觉到了李衍对他的看重,另外张顺跟阮家哥仨一样也厌倦了打鱼卖鱼的生活想干一番大事,因此,借着这股劲,张顺冲李衍一拜在地,道:“小人张顺愿意加入梁山泊,求哥哥收留!”

李衍连忙将张顺扶起,道:“好兄弟!一会我单独与你吃几碗!”

张顺道:“小弟奉陪!”

李衍随后转向浓眉大眼青年,道:“你总该是咱们梁山泊的吧,你姓甚名谁,谁引荐你来的?”

杨林出列道:“哥哥,他是小弟引荐的,他叫王定六,因行走迅捷,江湖上都叫他活闪婆,他甚是仰慕哥哥、仰慕咱们梁山泊,我便引他父子来入伙。”

因为王定六的武功实在太过一般,其它方面也没有什么特长,所以,杨林虽是王定六的引荐人,但却并未太过抬举王定六。

与杨林不同,李衍很喜欢王定六,认为,王定六的本事虽然不济,但胜在心性单纯,他与石秀是少有的几个铁了心上水泊梁山之人,这样的人会跟李衍上刀山下油锅,只有他们这样的人多了,李衍的地位才牢不可破。

李衍道:“蚱蜢头尖光眼目,鹭鹚瘦腿全无肉。路遥行走疾如飞,扬子江边王定六。”

王定六一喜,道:“哥哥知道我?”

李衍笑道:“知道,也知道你义气,回头你先来我身边做个亲随,我给你找一个好师傅教导你武艺。”

王定六大喜,道:“谢谢哥哥栽培,此生若负哥哥,我愿受那千刀万剐之刑!”

李衍拍了拍王定六的肩膀,然后示意王定六先站到一边去,再然后又看向杨林,问:“兄弟可请来了那安神医?”

对于李衍如此喜欢王定六这个小人物,杨林既纳闷不已,又觉得很有面子!

听李衍询问安道全,杨林给李衍行了一礼,道:“小弟幸不辱命!”

言毕,杨林冲安道全道:“安神医,还不快来见过哥哥!”

安道全听言,走出人群,道:“小人安道全,见过寨主。”

……

第八十九章 小聚义(中)



“小人安道全,见过寨主。”

南征方腊的战争中,宋江的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阵亡了五十九人,病死十一人,总计死亡七十人。

而不论是北伐大辽那场跨国大战,还是随后的伐田虎、征王庆,宋江的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都一个没死。

两者区别如此之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前者没带安道全,后者安道全全程跟在军中。

在进攻杭州之前,赵佶突然得了病,便索取安道全回京了。

安道全前脚刚走,后脚徐宁便脖子中毒箭,然后不治身亡了。

在杭州还有六人患瘟疫而死:船火儿张横、没遮拦穆弘、毛头星孔明、旱地忽律朱贵、白日鼠白胜和笑面虎朱富。

此外,杨志病逝于丹徒县,林冲得风瘫而死,杨雄发背疮而死,时迁患搅肠痧而死。

李立、汤隆、蔡福在攻取清溪城的战役中各带重伤,后因医治不痊而身死。

如果安道全一直跟随在军中,而不是回去给赵佶当保健医生,这些人大概都不会死。

所以说,安道全虽然不能冲锋陷阵,但他去抵得上十将千军!

李衍笑道:“安神医怎恁地见外,来来来,我为安神医引荐一位同道中人。”

说这话的同时,李衍就抓起安道全的胳膊,然后将安道全拉到牟介身边,再然后给安道全介绍牟介道:“这位是太医局的牟太医,曾远渡高丽传授医术,金丝诊脉天下一绝,尤擅女科,你二人今后多切磋。”

安道全冲牟介抱拳道:“久仰兄之大名。”

牟介回礼道:“我亦听过贤弟之名。”

李衍看着安道全和牟介道:“有二位神医在我梁山泊,我们无忧矣!”

这时,朱富出声道:“哥哥,不是二位神医,是三位,孔神医也在咱们梁山泊。”

说话间,朱富就拉着一个不情不愿的四五十岁老头过来。

一见孔厚的神情举止,李衍就知道,朱富指定不是用什么好手段把孔厚带回来的。

李衍冲孔厚一拜在地,道:“朱富生性鲁莽,他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我代他向孔神医赔罪。”

孔厚不咸不淡的说道:“不敢!”

李衍道:“孔神医乃孔子之后,必乐于传道授业解惑,明日我便让人挑一百个伶俐的学徒,组建医护营,由三位神医共同教带,如何?”

孔厚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小可才疏学浅,没什么可教的。”

李衍笑容不变,道:“子曰,有教无类,孔神医再想想。”

今日人多,而且还有十多个新人没认识,李衍不可能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倔老头身上。

李衍看向比之前精瘦了一圈的时迁以及他身边的一个道士,然后看着时迁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迁一边道:“前日路过济州府,想有些日子没回家了,恰巧又被我遇到个大才想引荐给哥哥,便回家小住几日。”、一边拉着他身边的道士来到李衍身前。

来到李衍身前,时迁介绍道士,道:“这位大才叫马灵,江湖上都叫他做神驹子或小华光,轻功远在我之上,且耐力极佳,他有一块金砖,可谓百发百中,又使得好戟,三五十人近不得他身。”

戴宗、马灵、康捷这三个长腿,在这个通信不发达的时代,太重要了,哪怕李衍准备发展信鸽,毕竟,鸽子到底是鸽子,永远也无法取代人的作用。

李衍冲马灵道:“欢迎兄弟入伙!”

马灵一拜在地,道:“小弟在江湖上行走多闻哥哥仗义疏财之名,恨不能早见,幸好被我碰到了时迁哥哥,得他带挈,才能追随哥哥!”

“得!又是哥的粉丝!”李衍很高兴,道:“敢问兄弟意向,兄弟是想跟时迁兄弟共掌走报机密特种营,还是……”

马灵道:“愿在哥哥身边当一走卒!”

听马灵这么说,李衍更高兴,道:“一会与兄弟多吃几碗!”

见没人再主动站出来,孟康拉着一人来到李衍身边,然后给李衍介绍他身边之人,道:“这位就是我跟哥哥说的小鲁班叶春。”

其他新加入之人的情况李衍不清楚,唯独这叶春的情况李衍知道——受孟康托付,阮小五在东京见到李衍后,就将叶春的事详详细细的说给李衍听了。

原来——

这叶春虽然有一手好造船手艺,但他却不喜欢造船,而喜欢经商,梦想一夜致富。

奈何,这叶春造船是一把好手,经商却不太灵光,可以说是干什么赔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叶春仍乐此不疲的当商人。

针对叶春这一性格特点,孟康骗叶春,嗯……也不能说骗,孟康跟叶春说,介绍他做一个稳赚不赔他还擅长的买卖——卖船。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水泊梁山出材料,叶春出人工,造好的船,水泊梁山高价收购。

叶春觉得这个买卖不错,便招揽了三四十个叶家船匠跟孟康来到了水泊梁山。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叶春和叶家人并不算是水泊梁山的人,他们跟水泊梁山只是合作的关系。

当然,这只是叶春一厢情愿的想法。

真实情况却是,叶春和叶家人既然上了水泊梁山这艘贼船,就别想再下去了。

李衍对叶春道:“兄弟放心,只要兄弟能造出我想要的船,必不会少了兄弟的利钱!”

叶春乐得大牙都快露出来了,道:“李寨主请放心,旁的我不敢夸口,但要说造船嘛,就是杭州船造营的船匠也比不得我叶家的手艺,更何况还有孟康贤弟帮我等,当然,李寨主所说的宝船,我们还造不出来,但能在海中行驶的大海船,我们已经画好图样,明日就能将图样给李寨主送过去。”

李衍道:“大善,明日你与孟康兄弟来我处找我。”

将目光从叶春身上移到最后一伙也是最大一伙九个生面孔上,李衍问左右:“这几位好汉是?”

没等旁人答李衍话,这九人中就站走出一人,然后一拜在地,道:“哥哥,李俊跟哥哥替天行道来了!”

……

第九十章 小聚义(下)



“哥哥,李俊跟哥哥替天行道来了!”

见这长大的汉子是李俊,李衍先是一怔,随即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道:“就怕兄弟不肯来与我等聚义,如今得偿所愿!”

李衍的反应和言语让李俊暗喜不已!

李俊道:“我那出了点变故,要不然年前就来投奔哥哥。”

李衍问:“何事?”

李俊道:“不提也罢……哥哥,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跟我一块来投奔哥哥的好汉。”

言毕,李俊就极为郑重的给李衍引荐一人,道:“哥哥,这是吾义兄石宝,江湖上都叫他做南离大将军,一口劈风刀、一柄流星锤世间少有敌手,且吾义兄懂兵法战策有谋略。”

李俊将石宝捧得太高了,不仅说石宝的武艺天下无敌,还说石宝具有领兵能力,以至于引起不少人的不满,甚至还有人在摩拳擦掌准备找个机会跟石宝较量一下!

只有李衍一人未觉得李俊此言夸张。

石宝亲手杀死索超、邓飞等七员梁山将领是方腊军中亲手杀死梁山将领人数最多的一人,可以说是梁山的噩梦,书中也有“专待仇家石宝来”的诗句。

都说卢俊义的武功最高。

但要论综合实力,李衍更看好石宝。

石宝有四大优势:

一、武艺高强,刀法不在关胜之下。

二、善使流星锤,百发百中。

三、心理素质极好,遇事不惧不乱。

四、头脑灵活,善于临时做出战略。

一对一公平单挑,可以说,很多人都不逊色石宝。

但要真是到了生死相搏之际,李衍赌活下来的那个人指定是石宝,即便对手是卢俊义。

而在卢俊义和石宝之间选一个当带兵的统帅,李衍会毫不犹豫选石宝。

更难得的是,石宝不仅拥有过人的武力和狠辣的作战方法,而且反应敏捷,又有勇有谋。

纵观水浒诸将,唯石宝最潇洒,智勇双全,从头到尾毫发无损,最后虽然兵败自刎,但他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而是形势的问题,当时战场局势对方腊军严重不利,方腊又不肯发放援兵,因此才导致石宝孤军奋战,最后自刎而死。

而石宝最令人敬畏的就是这点,宁死不屈、困兽犹斗。

与他相比,关胜、呼延灼那样一败就降的将领算什么好汉!

当然,石宝也有污点——因为方腊不救他,他也没去救方腊。

这其实无可厚非,可处于李衍的位置,却不得不加以防备,哪怕李衍极为推崇石宝。

这也许就是每一个登峰造极的人最后都会成为孤家寡人的原因吧。

李衍扭过头对李俊说:“兄弟,别人最多为我带来大将之才,你却为我带来了将将之才。”

一听李衍此言,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

从李衍给石宝的评价上来看,石宝必定会去带兵,而且李衍很有可能培养石宝当元帅。

要知道,在此之前,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哪怕对象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听了李衍之言,石宝暗道:“来投李衍可能是来对了。”

原本石宝是准备去投方腊的。

可一来,半路杀出了李俊这个程咬金,二来,方腊其人是有名的用亲信胜用贤,他去投方腊,未必能得到方腊的重用,而比方腊名声稍弱的李衍却有能识人敢用人之名。

在这种情况下,石宝才跟李俊来投李衍的。

石宝抱拳道:“哥哥过赞了。”

李衍笑说:“我很少有看错人的时候,相信你不会是那个例外。”

“这……”

石宝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接李衍这话!

李衍道:“兄弟安心在咱们梁山泊住下,定有发挥兄弟才能之日。”

石宝抱拳道:“谢过哥哥。”

李衍随后看向另外几人,李俊非常是时宜的一一给李衍介绍其中四人,道:“这位兄弟欧,名鹏,祖籍黄州,曾是守把大江军户,后来进入绿林,水中陆上都是好功夫,江湖上都唤他做摩云金翅……这位兄弟姓蒋,名敬,祖籍湖南潭州,差点成了举人老爷,后弃文就武,颇有谋略,精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亦能刺枪使棒,布阵排兵,因此人都唤他做神算子……这位兄弟姓马,名麟,祖籍南京建康,吹得双铁笛,使得好大滚刀,三五十人近他不得,因此人都唤他做铁笛仙……这位兄弟姓陶,名宗旺,祖籍光州,惯使一把铁锹,有的是气力,亦能使枪抡刀,因此人都唤做九尾龟。这四位兄弟原本在黄门山勾当,我们跟他们不打不相识,后来他们听闻我等要来投哥哥,便带着人马钱粮同我们一块来了。”

欧鹏和马麟的武功都还不错,至少不在邓飞之下,而蒋敬的用处就更大了,先不说他是梁山泊最缺的文官之才,只说他那精通书算积万累千纤毫不差的特长,在这个时代就很难得,至于看似最没用的陶宗旺,也有不错的武艺,并且很是忠义,更为重要的是,他并非一点才能都没有,在宋江的水泊梁山,他就是水泊梁山基建的核心人物、土木工程的总设计师和总执行者,掘港汊,修水路,开河道,整理宛子城垣,筑彼山前大路,是山寨不可或缺的专业技术人才。

另外,他们四人还是带着家当来投的,虽然他们那点家当对于现在的水泊梁山而言起不到雪中送炭的作用,但不管怎么说,这都能让水泊梁山的实力增加一些。

李衍很热情的跟欧鹏四人聊了一阵,并当场就委任蒋敬为水泊梁山掌管考算钱粮的头领、委任陶宗旺为监修城垣的头领,并暗示欧鹏和马麟将去带兵。

欧鹏四人都不是有太大野心之人,落草大都是迫不得已,他们所求的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地,至于多大的权势,他们倒没想过,再说李衍也没亏待他们,直接就让他们全都进入核心,所以,他们对于李衍的安排非常满意。

跟欧鹏四人认识了之后,李俊又为李衍引荐童威、童猛两兄弟。

童威、童猛没啥好说的,他们是李俊的铁杆死忠,只要安顿好李俊,他们兄弟二人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虽说如此,李衍还是非常热情的跟童威、童猛聊了一会。

认识完童威、童猛,李衍看向最后一个新人,问李俊:“这位兄弟是?”

……

第九十一章 小聚义(终)



“这位兄弟是?”

见李衍问起最后一人,李俊略带尴尬道:“哥哥,这位是仇悆仇大人……仇大人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李衍惊道:“仇悆……客人?”

李俊解释道:“我等路过邓城,马麟兄弟去问路,与一纨绔及他身边的闲汉发生点口角,那纨绔仗着人多欺辱马麟兄弟,马麟兄弟这等好汉哪能吃这等欺辱,当即就与他们动起手来,马麟兄弟好武艺,赤手空拳打死对方三人打伤无数,并将为首的那个纨绔子弟打伤,要不是那纨绔身边的闲汉又找来了不少帮手,马麟兄弟寡不敌众,不可能被他们擒下。他们擒下马麟兄弟后就想将马麟兄弟乱棍打死,恰巧仇大人路过,就将双方都带去衙门问罪。马麟兄弟杀了三人又伤了多人性命,被仇大人问监打入大牢。我等得知后,连夜劫牢。在离去的过程中,碰到仇大人带人围阻,石宝哥哥便将仇大人抓住当人质,带我等杀了出来。原本我等想将仇大人宰了,不想邓城百姓无不说仇大人好,马麟兄弟也说没有仇大人他可能已经死了。我等商量了一下,认为,哥哥是替天行道的义士,仇大人是为民请命的好官,你二人必有共同语言,便将仇大人‘请来’与哥哥交个朋友。”

李俊这话说得好听,实则是他不知道怎么处理仇悆——放了仇悆,仇悆必带人抓捕他们,杀了仇悆这个名声好得不要不要的清官,又会给他的名声留下巨大的污点、给水泊梁山招黑,才将仇悆带到水泊梁山,交给李衍处置。

李衍心道:“这个李俊为人处事还真滴水不漏,难怪能异域为王!”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这批新加入的人中,也包括水泊梁山原来的一众头领,李衍最看重的其实就是李俊。

石宝厉害,但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帅才。

闻焕章厉害,但他最多也就是一个王佐之才。

只有李俊才具有跟李衍竞争老大之才,与李俊相比,王伦那个小心眼的秀才,可以说丝毫威胁都没有。

宋江的水泊梁山,一共七个水军头领,李俊的水中武功最差,可他却成了水军的老大。

后期,水泊梁山并不是没有能人,柴进、公孙胜、呼延灼、燕青、李应、朱武全都在,可是最后却让李俊当了暹罗王。

远了先不说,先只说近的,李俊这次来投,就算不算仇悆,也引来了七条好汉,加上他自己和仇悆,就是九条好汉,如果不是李衍的底蕴深厚,近期又收了不少好汉,没准就会出现宋江二十八对晁盖十二之局。

但话又得说回来,李俊这个人的人品还是不错的,纵然有野心、有能力,可在对宋江彻底失望之前,他还是非常忠心并尽心的带水军的,后来要不是宋江一心招安,与他的观念严重相左,他也不至于舍弃宋江,另起炉灶。

因此,李衍会对李俊有所防备,但却不会不重用李俊,毕竟,打天下不能只靠庸才。

再来说这个仇悆。

李衍知道仇悆其人。

他任武陟县令,时金兵南侵,官军数十万过境,主将纵士兵抢掠。他与军队交涉,保证军需供应,但不得让军队骚扰百姓。不久,他押送军饷到涿县,正值军队溃退,丢掉大批军粮,他指挥民工抢救,不使资敌。

后调高密,处理讼案,剖决如流,并严惩贪赃枉法的猾吏杨盖,民众悦服。

调走时,县民万余挽留,把他拥回县衙,并轮流看护,不让他离去,他从便门出走;刚到密州衙署,忽数千人拥入,把他夺回高密。

降金的刘豫之子刘麟会同金兵南侵,宣抚司统制张琦派武土数千持刀威胁他,要他一同南逃。

他说:“你们不负责保卫国土,我当以死殉国。敌人还没来,就仓皇逃走,老百姓依靠谁来保护?”

他神色镇定,人心遂安。

金兵临近,他向宣抚司求援,并派儿子向朝廷告急,都没有求来援兵;朝廷还声言要放弃两淮,走保江南。

他把危急形势告示州民,读者流涕,纷纷自告奋勇,保卫家乡。

恰好一群官军败兵因主将战死,退到庐州,他把散兵收容起来,加以慰劳、整编,并招募庐州、寿州民兵两千人,出奇兵攻击寿春城,金兵大败,退回淮北。

后来刘麟又率军到合肥,声称兀术的大军作他的后殿,淮东淮西,人心惶恐,不知所措。邻郡官吏纷纷焚烧粮草,弃城逃跑。枢密使张浚下令,让他相机撤退,他回答说:“残破之余,兵食不给,诚不能支敌。然帅臣任一路之责,誓当死守,今若委城,使金人有淮西,治兵舰于巢湖,必贻朝廷忧。”,恰好牛皋统兵过境,他请牛皋抵御刘麟。最终他与牛皋联手又败金军一次。

事后,他因功升官诏回朝廷,军民号泣相送。

后他改任浙东宣抚使,知明州。在明州挫豪强,惩奸猾,开仓救灾。又改任湖南安抚使,知潭州,有政绩,加宝文阁学士,任陕西都转运使。

时金人无故提出要归还侵占的疆土,他上书力陈敌人的诡计叵测。秦桧正力主和议,把他视为异己,削了他的职。不久,金人果然又重新占领了所归还的郡、县。

可以说,仇悆是一位几乎没有任何污点的好官,好到李衍一丁点收服他的把握都没有。

而放任这样的好官回去,无疑将给自己竖一个大敌。

所以,李衍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仇悆。

李衍冲仇悆一拱手,道:“欢迎仇大人来鄙寨做客。”

仇悆道:“朝廷未启用李寨主和诸位大才是朝廷的损失,不知李寨主可有接受招安之意?”

李衍不置可否道:“仇大人能替官家决定招安我等?”

“呃……”

别说仇悆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就算是当朝宰辅蔡京,也不敢接李衍这话——谁敢替皇帝做决定?

而其他人则会认为,李衍是嫌仇悆官小,才不跟仇悆说招安一事,没有人会想到,李衍根本就不想接受招安。

这就是李衍的高明之处。

王伦趁机上前,道:“哥哥一路劳苦,咱们不若先去聚义厅吃些酒肉,然后把酒言欢?”

该认识的都认识了,的确没必要再在这里吹风。

所以,听了王伦之言,李衍道:“回山。”

随着李衍的这一声令下,擂鼓吹笛,一众好汉迎上寨来,然后都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

李衍在主位坐下,道:“休分功劳高下,且按年甲次序先坐,待日后出力多寡,那时另行定夺。”

听李衍这么一说,一众好汉互报年龄,最后闻焕章坐在李衍左手下第一位,孔厚坐在李衍右手下第一位。

众好汉坐好了之后,庆喜筵席,一众好汉开始大吹大擂!

今日李衍格外高兴!

想当初,刚到这个世界时,他身边除了条铁棍、一块机械手表、一个大裤衩,什么都没有。

经过他不懈的努力,仅仅不到两年时间,就有了,水泊梁山这块进可攻退可守的基地,七八千人口,两千多兵卒,王伦、杜迁、宋万、朱贵、阮氏三雄、广慧、山士奇、竺敬、裴宣、邓飞、孟康、时迁、卞祥、汤隆、朱富、皇甫端、杨林、林冲、鲁智深、徐宁、凌振、牟介、闻焕章、李俊、童威、童猛、石宝、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马灵、安道全、张顺、王定六、韩伯龙等三十八条好汉,再加上还未收服的孙静、孔厚、叶春、仇悆,李衍手下的好汉已经超过四十位!

这等实力,纵然还比不上方腊、田虎、王庆相比,却也不遑多让了。

所以,今日高兴的李衍是来者不拒,而且是每喝必干,惹得一众好汉嗷嗷叫好,无不称赞李衍豪爽!

不过,如此一来,来到这个世上从未真正一醉的李衍,在这个小聚义之夜,真真是喝醉了——酩酊大醉!

……

……

ps:腰肌劳损,又得了重感冒,一边做着针灸按摩、一边打着吊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脑袋昏昏沉沉的,码起字来相当费力,昨天放了一天存稿,今天实在是没有存货了,所以今天只能一更了,抱歉!

第九十二章 有人打她



清晨。

明亮的阳光照到了李衍脸上。

李衍悠悠地醒了过来。

刚一睁开眼睛,李衍就感到一阵头疼!

所以随即又将眼睛闭上了!

这种感觉,李衍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了!

李衍清楚的记得,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陪厂长出去公关,他替厂长挡了近二斤白酒。

不过那次也算是值了,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把一块去公关的厂花给睡了。

可惜!

厂花最后还是嫁给了厂长,成了厂长夫人!

而他在伤心之余,跑去战友租的沙滩度假,然后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缓了一会,头疼的感觉淡了。

不得不说,他现如今的这具身体真是太好了。

这要是放在穿越之前,这种程度的醉酒,他少说也得用半天时间恢复,现在躺一会就没事了。

再次睁开眼睛,李衍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在水泊梁山的家的床上。

手微微一动,李衍就碰到了一具如缎子般光滑细腻的身体。

瞬间!

李衍脑中就闪过了一些好像是发生在昨夜的少儿不宜的画面!

李衍心道:“难怪我又起那个骚货了。”

不过李衍随后又想到刘慧娘有孕在身,而且身体也不太好,哪能承受得住他那般蹂躏?

李衍连忙将刘慧娘的脸扳过来,并关心道:“阿秀你没事……李师师!”

……

“娘子好!”

“娘子,俺娘给俺官人送来了一些蜜饯,俺一会给寨主和娘子送一袋过去?”

“娘子,恁造的播种机实在是太好用了,俺们庄上近万亩地,十几个老幼三天就播种完了。”

“……”

陈丽卿和刘慧娘碰到的每一个人都跟刘慧娘打招呼,即使是最腼腆的人,也会冲刘慧娘呲牙一笑。

见到这一幕幕,扶着刘慧娘的陈丽卿不无羡慕道:“他们好像很尊敬你?”

刘慧娘笑道:“他们尊敬的不是我,而是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的他。”

“哼!”

陈丽卿哼然道:“他有什么好尊敬的!”

刘慧娘笑说:“这话千万别让他们听见,他们会跟你拼命的……他们这些人中很多之前卖儿卖女都活不下去,是他救了他们,然后不仅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还让他们活得像个人,你看看现在他们脸上的笑容,多灿烂,他们是打心底里尊敬他,谁要是敢诋毁他,他们会跟那人拼命的。”

陈丽卿满不在乎道:“他们全上我也不怕。”

刘慧娘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我是姐妹,有些事我就直接问你了。”

陈丽卿有些心虚道:“甚……甚么事?”

刘慧娘停下,然后转向陈丽卿,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丽卿支支吾吾道:“没……还没……没关系。”

刘慧娘眼珠微微一动,道:“我听七郎和鲁大师说,你和他已经住到一起了?”

陈丽卿急道:“没……没有的事!那晚,那晚他是想留在我房里,可他都没娶我,就是纳我为妾也没……后来我就把他推了出去!”

刘慧娘似笑非笑道:“他那么轻易就被你推出去了?”

陈丽卿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李衍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陈丽卿,只不过那晚陈丽卿极为好运的来了免战牌,李衍才悻悻的收兵了,然后被羞愤不已的陈丽卿推了出去。

一见陈丽卿的表现,再结合李衍那霸道猴急的性格,聪慧的刘慧娘如何猜不出陈丽卿与李衍的关系?

暗叹了一声之后,刘慧娘笑道:“表姐害羞什么,我都成全他与李师师了,还能拆散你们?”

陈丽卿道:“你成全他与李师师……等等,你知道她是李师师了?”

刘慧娘笑说:“她可没像你这么嘴硬,她见我的第一面,就将她的身份说与我听了。”

陈丽卿愤愤道:“不让我们说,却不禁止她说,他真偏心!”

虽然陈丽卿说得有些绕嘴,但刘慧娘是何种智商,自然听得明白。

刘慧娘郑重其事道:“李师师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官家非派兵来围剿咱们梁山泊不可,你万万切记!”

李衍已经跟陈丽卿说过好几次这事的严重性了,陈丽卿哪能不明白不能说出李师师的身份?她只是有些气不过李师师自己暴露了她自己的身份!

其实,陈丽卿多多少少还有点嫉妒李师师的意思!

刘慧娘道:“她跟你不同,她缺少安全感,也对咱们梁山泊的人没有信心,因此,她想找依靠,想要平平稳稳的度过她在梁山泊的这段时光,所以,她才主动示好于我,她怕我因妒而害了她……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陈丽卿道:“那……你就成全他们?”

刘慧娘摸了摸她已经隆起的小腹,道:“他喝多了,我现在的那两个使女不够漂亮也不够伶俐……我得调教两个漂亮伶俐点的使女了,昨晚太危险了,幸亏她在。”

这其实是借口,就算不出现昨夜之事,刘慧娘也会建议李衍纳了李师师。

原因很简单,李师师的嫁妆太丰厚了,李衍有了李师师的这笔嫁妆,才能稳固发展,才能更有作为。

而最不留诟病占下李师师嫁妆之法就是纳了李师师。

至于李衍弄出来的义结金兰,在刘慧娘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刘慧娘看向陈丽娘,问道:“咱们是姐妹,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老实跟我说,你想不想一块嫁过来,如果想,我就张罗将你和李师师一块娶进门。”

陈丽卿有些扭捏道:“我爹不在……”

刘慧娘笑说:“那有什么,当初他娶我时,我爹也不在。”

陈丽卿惊讶道:“他跟我说,你是明媒正娶!”

刘慧娘笑说:“媒人倒是有,还不少,可我爹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嫁人了。”,然后刘慧娘嫣然一笑,道:“不过也没什么,你看我现在过得不也挺好的嘛。”

陈丽卿小声嘟囔道:“你是妻,当然好了,我是妾,怎么能跟你……”

“比”字还没说出口,陈丽卿的话就戛然而止,随即看着李衍和刘慧娘的卧房道:“什么声音……好像是李师师……有人打她!”

说到这,陈丽卿就想去救李师师,却被刘慧娘一把抓住!

刘慧娘道:“她没事,陪我再走一会。”

言毕,刘慧娘就把陈丽卿拉了出去……

……

第九十三章 全凭姐姐做主



要不是担心伤到刘慧娘肚子的孩子,陈丽卿怎么可能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慧娘拉着走?

边被刘慧娘拉走、陈丽卿边问:“阿秀,你拉我干甚么?”

刘慧娘并不给陈丽卿解答,就是自顾自的拉着陈丽卿往远处走。

陈丽卿的好奇心很重,刘慧娘要是说了,还则罢了,不说,她的心就跟猫挠似的难受,而且她是真的有些李师师,不知道李师师为什么叫得那般痛苦!

因此,又走了几步,陈丽卿就驻足不前。

刘慧娘见状无奈道:“你真想知道?”

陈丽卿语气坚决道:“好阿秀,你就告诉我嘛!”

刘慧娘心想:“左右她也快出嫁了,身边又没个长辈告诉她这等事,万一在洞房夜闹再出点笑话……还是说给她听吧。”,然后便将头探到陈丽卿耳边,如此这般说了起来。

没过多久,陈丽卿的脸就红透了,不待刘慧娘说完,陈丽卿就不敢再听了,忙躲开刘慧娘的嘴,然后啐道:“不要脸,大白日的就……”,随即说不下去了。

刘慧娘笑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丽卿巴不得赶紧跳过此等羞人之事,因此连忙问:“去哪?”

刘慧娘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

刘慧娘带着陈丽卿慢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片宽广的马场。

马场旁有几户人家,刘慧娘分辨了一下,然后带着陈丽卿向其中一户人家径直走去。

两女还没到那户人家,皇甫端就从那户人家走出。

原来这是皇甫端家。

一见刘慧娘来了,皇甫端连忙施礼,道:“大嫂来找贱内?”

刘慧娘摇摇头,道:“我表姐从小便喜爱骑马,马上功夫不让男儿,过几日她就要进我李家的门,我手上没有适合的礼物,想问问兄弟你这可有好马?”

皇甫端心道:“她怎么又成了大嫂的表姐?”

皇甫端不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他很快就收敛心神,道:“哥哥这次带回来的马我一一看过,其中一匹胭脂马很不错,有绝影血脉。”

刘慧娘听了,道:“那烦请兄弟带我二人看看去。”

皇甫端听言,立即引刘慧娘和陈丽卿去了稍远的一片马场。

刚到马场,陈丽卿就看见一团红影在她眼前闪过。

仔细一看,陈丽卿就看见那是一匹非常漂亮的胭脂马。

瞬间!

陈丽卿就喜欢上了这匹马!

陈丽卿纵身一跃跳进马场之中。

见陈丽卿身手如此敏捷,皇甫端才有些信了,陈丽卿身手不错之说。

一进入马场,陈丽卿就熟练的抄起套马杆,然后随便挑了一匹马骑上,再然后挥舞着套马杆向那匹胭脂马冲去。

随后,两匹马在马场上激烈的追逐起来。

等胯上的马乏力了,陈丽卿就换其它马继续追赶那匹胭脂马。

以此类推……

每次换马,陈丽卿都直接从这匹马一跃跳到了下一匹马上,根本不给胭脂马休息的时间。

见陈丽卿骑术如此之好,皇甫端终于完全信了刘慧娘之前所说的。

过了大概一个半时辰,胭脂马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被陈丽卿看准时机一杆套中,然后骑上,再然后慢慢驯服。

骑着胭脂马来到刘慧娘和皇甫端身前,陈丽卿跳下马,然后拍着马背,道:“我就要它了!”

刘慧娘看向皇甫端。

皇甫端道:“就是这匹。”

……

陈丽卿本想将这胭脂马带走自己养。

刘慧娘道:“你有皇甫兄弟懂马嘛,别养不好毁了这匹好马。”,陈丽卿才恋恋不舍的跟刘慧娘回来。

一回到卧房,刘慧娘和陈丽卿就发现,李衍已经不在房中了,而面色比以前更加红润诱人的李师师则在收拾房间。

刘慧娘责怪道:“这等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妹妹恁地自轻作甚!”

李师师盈盈一拜,道:“是,姐姐。”

两句话,两人就将她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定下。

虽然李师师比刘慧娘大了五六岁,但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虽然在李衍看来,她们之间并没什么不同,可不论刘慧娘,还是李师师,甚至就连天真烂漫的陈丽卿,都知道这两者是不同的。

刘慧娘拉着李师师坐下,道:“官人怎么说?”

李师师稍稍迟疑了一下!

刘慧娘见状笑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从今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他会对你负责的?”

李师师掩嘴一笑,道:“姐姐还真了解他。”

刘慧娘笑说:“当初他就是这般跟我说的,结果却将我们的婚事托付给了阮婆婆她们,就撒手不管了,一直到拜堂前才露面……这种事是指望不上他的。”

李师师并没有言语——这时候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待妾只有听的份。

刘慧娘看了看陈丽卿,又看了看李师师,道:“你二人虽无家长在此,但我李家亦不会亏待你二人,我准备为你二人大办一场,将你们风风光光的纳进门,你二人意下如何?”

李师师站起身盈盈一拜,道:“全凭姐姐做主。”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陈丽卿就感觉有些别扭!

见李师师恭恭敬敬的站在刘慧娘身前,陈丽卿更感觉如坐针毡!

犹豫了一下,陈丽卿也站起来,道:“阿秀……姐姐,我……我亦听你的。”

刘慧娘拉着陈丽卿和李师师的手让她们坐下,然后责怪道:“如此客气做甚,咱家没这些规矩,官人不拘小节,我亦不喜多事,你们从前怎样,嫁过来以后就怎样,只要不败坏李家门风,你们可以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

听刘慧娘也这么说,李师师心中一动!

这些年,她虽然功成名就,可是却始终都被困在矾楼左右,后来更是被赵佶装进醉杏楼那个鸟笼中成为了一只金丝雀。

因此,外面的世界对李师师很有吸引力。

所以,李师师忍不住问:“真的哪都能去吗?”

刘慧娘道:“最好别太频繁出咱们梁山泊的势力范围,太劳师动众了,且不安全。”

李师师灿烂一笑,道:“能随意走走,我就很开心。”

刘慧娘听了有些心酸,柔声道:“你想出去走走的时候,可以叫上我和表姐,我可以陪你聊聊古今,表姐可以为你我当保镖。”

李师师笑道:“好啊。”

……

第九十四章 扩军



校场上。

看着整齐如一的两营士卒,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惊讶他们的纪律性!

李衍很满意众人的反应,起身道:“近日我梁山泊加入不少头领,其中鲁智深兄弟、徐宁兄弟、石宝兄弟、欧鹏兄弟、马麟兄弟、张顺兄弟皆有带兵之才,得汤隆兄弟之功,我梁山泊又得了上万兵甲、一千匹好马,所以,我决定,扩军,由原来的一营步军、一都马军、两营水军扩军到两营步军、一营马军、三营水军。”

按照水泊梁山所拥有的兵甲,就是扩二十营都够用。

可问题是,水泊梁山一共才七千多人可战之兵不到三千人,扩军到两营步军、一营马军、三营水军已经是极限了。

另外,虽然新加入的鲁智深、徐宁、石宝都懂带兵,可是还有欧鹏、马麟、张顺这样不太懂带兵的头领,因此,盲目扩张并不会增加自己的实力,只会增加自己的负担。

所以,跟刘慧娘、王伦和闻焕章商量了一番之后,李衍才定下这个扩兵总方针。

具体扩军情况则如下:

改卞祥都为马军。

改山士奇都为马军。

令徐宁组建一都马军。

令石宝组建一都马军。

林冲都、卞祥都、山士奇都、徐宁都、石宝都合组马营,林冲任指挥,卞祥任副指挥。

为了尽快成军,李衍从林冲都抽出四十人,分别给了卞祥、山士奇、徐宁、石宝。

令广慧都和竺敬都各扩建到两都步军,令欧鹏组建一都步军,合组步军第一营,由广慧和竺敬分别任正副指挥。

令鲁智深组建两都步军,令邓飞都扩建到两都步军,令马麟组建一都步军,合组步军第二营,由鲁智深和邓飞分别任正副指挥。

跟马军扩军一样,为了让步军尽快成军,李衍从卞祥都、山士奇都、广慧都、竺敬都、邓飞都各抽出二十人,然后打散平均分给鲁智深、欧鹏、马麟。

另外,李衍又让张顺组建了一营水军——李衍分别从阮小二和阮小五的水军一营和水军二营里各抽出一百水军交给张顺,再让张顺挑两百新兵,组建了一个不满编的水军三营,由于被李衍各抽出一百水军,水军一营和水军二营也变成了不满编的水军营。

有人可能不解,李衍费这么大劲,难道就为了多二百新卒?

怎么可能?李衍这么做,其实是有两个用意:

第一个,妥善安置有本事的张顺,免得张顺因为感觉李衍怠慢、轻视他而离去。

第二个,对于被八百里水泊包围的水泊梁山而言,水军太重要了,万万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因此,水军不能只掌握在阮家兄弟的手中,哪怕他们哥仨对李衍忠心耿耿。

除了马军、步军、水军,李衍又组建了医护营——李衍让王伦招募一百个十四岁到十八岁(十八岁以上的男人绝大多数都当兵了,不当兵的,也都在水泊梁山的各个岗位上发光发热。)的伶俐少年,交给安道全、孔厚、牟介,由他们传授医术。说实话,李衍不是没想过招募一些女子交给安道全、孔厚、牟介教带,这样的好处不用说,李衍甚至一下子就能给安道全、孔厚、牟介补齐医护营,可男女不防不是那么好挑战的,得需要恰当的机缘。

既然孙静和闻焕章能猜出李衍等人的身份,那保不齐高俅身边还有其他人能猜出李衍等人的身份。

也就是说,水泊梁山闷头发展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说不准哪天,就会大兵压境。

在这种情况下,李衍自然要开始备战。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回来,李衍就开始扩军,然后各军各自开始训练。

在各军的训练过程当中,石宝的训练之法独具一格又独领风骚。

石宝的训练之法总结起来就四个字——简单粗暴!

石宝只给他这都兵卒讲了一遍骑马的要诀和注意事项,就让他们上马。

凡是磨磨蹭蹭的,全都少不了一顿棍棒!

凡是被马甩到地上的,只要没摔死,必须在第一时间再爬回去——慢一点,石宝就会直接用棍棒抽打!

凡是规定期间内达不到石宝要求的,直接扔回预备役——换人。

可以说,石宝是要多简单粗暴就有多简单粗暴。

不过——

石宝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却取得了出奇的好效果——包括林冲那都马军在内,石宝这都马军竟然是最快全都学会骑马的。

见石宝的方法有效,卞祥在第一时间学习石宝的方法训练他那都马军。

没两天,山士奇也学起石宝训练马军的方法。

最后,连好脾气的林冲和徐宁也急得时常在校场上大喊大叫。

如此一来,马军的整体氛围变得粗暴起来。

虽说水泊梁山的士卒服从性极强,可也有怨声传了出来,最后这怨声甚至都传到了李衍耳中。

马军不比其它兵种,想要练好不易,石宝有有效的练成之法,李衍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但话又说回来,一味的体罚,没有一个宣泄口,长久以往下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李衍全盘考虑了一番,下令:马军训练五日休息一日,打一日马球,劳逸结合,在玩中强化骑术和杀敌之术。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因为颁布这条军令,李衍在马军中的威望再创新高。

见此,李衍又在推出了足球(没错,是更讲究对抗的足球,不是更注重技巧的蹴鞠)、射箭、游泳等能锻炼士卒身体和素质的运动。

为了激发士卒的热情,李衍还不定期举办一些大型比赛,并设置一些奖励。

水泊梁山的士卒包括其他人的业余生活变得丰富起来,大家的情绪也得到了很好宣泄。

可没过多久,李衍就发现有人竟然用这些比赛进行赌博。

李衍大受提醒。

几日后,一家名为“体彩站”的下注站横空出世,而其他赌点则在一夜之间就被体彩站的管事朱贵全都拔掉了,体彩站成了水泊梁山唯一的投注站。

因体彩站的垄断性,每日都有大量钱银涌入其中。

靠着体彩站,李衍回收了士卒手上的大量钱银。

不过这都是后话。

……

第九十五章 后路和财路



见李俊津津有味的看着石宝与其都士卒打马球,童猛忍不住道:“我的好哥哥,你怎么还有心情看球呐!”

李俊道:“怎么了?”

童猛道:“还怎么了,哥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跟咱们一块来入伙的人全都有安排了,就连那个叫韩伯龙的武艺低微之人都跟朱富去镇戎办事去了,偏偏咱们弟兄三个没有任何安排!”

李俊道:“哥哥这段时间太忙了,连纳妾的事都一推再推,哪里有时间安排我等。”

童猛道:“不然,我觉得两者不可以混淆一谈,纳妾是私事,安排我等是公事,私事可以推,公事如何推得,况且若是大家都不安排也就罢了,偏偏只有我等未安排,是何道理?”

李俊道:“哥哥自有他的道理。”

童威道:“我觉得二郎说得不错,李衍哥哥虽然每日好酒好肉宴请我等,却始终不安排我等,确实好没道理。”

童猛道:“对头,石宝哥哥、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全都是得了哥哥的带挈才得以来到梁山泊,没道理他们得到重用,哥哥却被闲置在一旁!”

李俊笑道:“你二人就是心急,我且问你,你们对哥哥是何印象?”

“这……人杰。”童威道。

童猛犹豫了一下,道:“不止是人杰,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就创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业,还能折服那么多好汉,就连石宝哥哥都对他赞不绝口,只用人杰连形容,未免有些不足。”

李俊笑道:“这不就是了,像哥哥那样的人,怎会没有周全的考虑?”

童猛道:“可我等已经等了三月有余……”

李俊看向远处的白云道:“兴许是哥哥还未准备好……”

就在这时,远处急步走来了一个浓眉大眼青年。

一见李俊三人,浓眉大眼青年就道:“三位哥哥怎在这里,让小弟一顿好找!”

李俊连忙一拱手,道:“定六贤弟找我等何事?”

王定六道:“非是我找三位哥哥,而是哥哥找你们。”

听是李衍找他们,童威童猛两兄弟一喜,李俊则道:“不能让哥哥久等,咱们快去也。”

王定六听言,便为李俊三人引路。

边走、李俊边问:“哥哥在何地?”

王定六道:“船场。”

一听王定六所说之地,李俊暗道:“怕是我等的差事快要来了。”

……

还没到船场,李俊三人就看见了四艘大船。

这四艘大船都是三桅大帆船,比现在最大的船都要大出将近一个船头。

李俊是艄公出身,对船很了解,一见这大船,就知道它是远洋海船,不是江船,江船不可能这么大,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帆。

“哥哥怎么会造这么大的海船?”

带着这个疑问,李俊来到了李衍等人身前,然后冲李衍拜道:“哥哥!”

见李俊、童威、童猛来了,李衍道:“你们看看这船如何?”

李俊道:“好船……只是它好像是海船……”

李衍道:“不错,它的确是海船,孟康兄弟和叶春兄弟造联手造出来的目前最先进的海船。”

孟康道:“哥哥休要推功,没有哥哥和嫂嫂,我和叶春兄弟也造不出它来!”

叶春也道:“李寨主和娘子皆是神人,让我等汗颜又茅塞顿开!”

孟康和叶春并不是在吹捧李衍和刘慧娘,事实上,孟康和叶春联手弄出海船图样之后,刘慧娘根据她渊博的知识给出了不少合理的建议,而李衍则根据自己的见识也给出了不少先进的建议,这样孟康和叶春才能造出这四艘海船。

当然,即便是这样,这四艘海船也只是试验品,将来孟康和叶春还会根据使用情况再调整升级。

李俊忍不住问:“哥哥造海船做甚?”

李衍悠悠地说道:“我准备用它们给兄弟们找条后路,再为我水泊梁山开辟两条财路。”

其实——

原本李衍并没有想过近期出海。

他原来准备先解决来自朝廷方面的危机,然后再徐徐图之。

可就在不久前,突然发生了两件大事,让李衍临时做了这个决定。

第一件大事,宋徽宗赵佶原本定下的于正月立定王赵桓为太子一事,不知因何事向后推延,没过多久,东京汴梁便有赵佶不喜欢赵桓的风声传出,这让原本看好其他皇子的派系又看到了希望,进而导致刚刚平静没多久的朝堂再次燃起战火,甚至不少实权官员因此事而下野,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高俅等权臣无不时刻关注朝堂的变化以防被搞出局,无心它事。

如此一来,水泊梁山估计能安全一段时间。

第二件大事,辽天祚帝开始觉察到女真的威胁,下令亲征,但是辽军到处被女真战败,女真人开始崛起,在进攻辽国的胜利中,完颜阿骨打称帝,改名完颜旻,建国号“金”,年号“收国”,国都设在上京,称会宁府,也就是说,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敌人已经走上了舞台。

加上,孟康和叶春又将海船造了出来,而且还是四艘。

所以,李衍决定出海寻找神话之岛,也就是位于江苏正东在高丽和日本中间的济州岛。

如果能顺利找到济州岛,再将其占领,那么李衍和水泊梁山的一众兄弟也算是有了条后路,将来他们如果战败,完全可以躲在风景宜人的济州岛渡过下半生。

不过,这只是顺带的,李衍还不至于这么没志气,现在就开始绞尽脑汁给自己找后路。

李衍之所以想拿下济州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如果拥有济州岛,李衍就可以以之为跳板,跟高丽和日本交易,为水泊梁山开辟一大财源,要知道,大宋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等东西在这两个国家可都是昂贵的奢侈品,而高丽的马匹、日本的白银都是李衍很想要的好东西!

而且,曾去济州岛旅过游的李衍,知道一些济州岛的历史,此时的济州岛上应该只有一个叫耽罗国的小国,那个小国人口最多一两万,而且武器极度落后,占下应该不会太难。

……

第九十六章 先纳了她们再出发



与李俊等人一同为这四艘船试过水之后,所以人都震惊这四艘船的速度——这四艘船中最慢的一艘在顺风的时候也能达到近十一节,最快的一艘甚至超过了十二节!

提出三桅帆船理念的李衍,不是没想过这四艘船的速度会很快,因为三桅帆船的出现使得一四九二年哥伦布发现美洲成为可能,彻底改变了西方在造船技术上落后于东方的历史,也使西方渐渐的在世界贸易中占到主要的地位,甚至随后进行的“地理大发现”都和这种帆船的出现及航海新技术的使用密不可分,可即便是这样,李衍也没想到这四艘船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要知道这时的船速度最快也就六节,也就是说,它们比这时最快的船都快了尽一倍!

而且!

请注意!

而且,这船的速度还有上升的空间!

大殖民地时代,这种三桅帆船的时速是可以超过二十节的!

除了速度喜人以外,这四艘船的其它方面也让李衍很满意,它舵长八丈,可载五百人,最高载重五万石,而且具有优良水密舱结构,即使是以后世的眼光以及从后世船舶的设计理论角度来评价,它的性能及工艺水平都是无可挑剔的。

至于它的质量,李衍一点都不担心。

从大宋建国开始,朝廷为了把大量粮食从江南经运河运往开封,大量建造漕船(粮船),因此,凡是在水路便利和盛产木材的地方,都会设置官方造船工场。

官方造船数目和速度都十分可观,如在至道三年,官方一年便造船达三千多艘,如南宋洪洲、吉州和赣州的三个造船场,每天都能各能造船一艘大船。

孟康和叶春带着六十多个船匠无数小工用了近一百天时间才给李衍造四艘船,要是还有质量问题,李衍非砍了他们的脑袋不可!

试水过后,一众人等都返回聚义厅。

待所有头领到齐,李衍才朗声道:“有一事,因为条件一直不成熟,我一直未与兄弟们说,我曾在梦中梦到过九天玄女娘娘,她与我说,顺着那黄海与东海的交界线一直往东走,有一座神话之岛,那岛几百万亩大,环境优美、气候温和,可生活人口近百万,且那里离高丽和日本不远,我准备带一营步军、一营水军、二都马军经黄河入海寻找那神话之岛,为我梁山泊的寻找一条后路、两条财路。”

一众头领面面相觑,最后闻焕章起身道:“哥哥,这梦境之说如何能当真?”

李衍道:“我曾在走通无路之际,靠着九天玄女娘娘托梦在绝路之中找到了一条活动,此事七郎、竺敬、鲁大师皆可作证。”

阮小七等人知道李衍所说的是地道一事。

阮小七道:“这事俺知道,那次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不是九天玄女娘娘托梦于哥哥,给我等找了一条生路,我们那次铁定就交代了。”

鲁智深道:“不错,洒家至今记忆犹新。”

竺敬也头,道:“九天仙女娘娘是哥哥的守护神,是咱们梁山泊的守护神。”

见阮小七、鲁智深、竺敬全都信誓旦旦,闻焕章也有些拿不准了。

李衍道:“此事我意已决,现在我宣布谁与我同去。”

李衍话音一落,阮小七就跳起来,道:“俺是哥哥的亲随,哥哥去哪俺就去哪!”

阮小七话音一落,马灵和王定六也站起来了,异口同声道:“我跟哥哥去!”

鲁智深笑道:“洒家还没去海里耍过,广慧师兄若是不与洒家争,洒家这营愿意跟哥哥走这一遭。”

广慧笑说:“师弟若是愿意去,就让与师弟。”

李衍笑道:“好,那就由二营陪我走这遭。”

在阮小二、阮小七、张顺三人身上各看一眼,李衍道:“五郎,你一会回营准备准备。”——张顺的水营新建,阮小二的水营向来把守水泊梁山的关隘,只有阮小五的水营最合适。

阮小五道:“是!”

李衍又在林冲、卞祥、山士奇、石宝、徐宁身上各看了一眼,道:“山士奇兄弟,石宝兄弟,你们回去做准备。”

山士奇一听带他,高兴道:“是,哥哥!”

石宝则稳重道:“好的,哥哥。”

卞祥张了张嘴。

李衍见状道:“此行虽然重要,但咱们梁山泊的安危更重要,我们东京之行恶了那高俅,它日若被他查到他的螟蛉之子是我等伤的,必定派大军来围剿我等,所以,家里必须留下稳重之人把守。”

听李衍这么说,卞祥只能悻悻的把嘴闭上了!

李衍又扭头对王伦说:“王伦兄弟,回头你将手上之事与闻军师交接一下,此次你也跟我去。”

王伦跟中闪过一丝不情不愿!

王伦如何不知李衍此举是消弱他在水泊梁山的影响力?

王伦不是不能理解李衍,毕竟,现在水泊梁山的运营全都由他负责,这权力太大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权力将越来越大,以前没有合适的人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有这样的人,李衍怎么可能不动他?

可明白归明白,但王伦难免有些不舒服——虽然因为年龄比不上闻焕章、孙厚、皇甫端等人,排座他并未坐在前面,但从具体负责的事宜上,他绝对是水泊梁山的二把手,未来李衍如果搞排座,他少不了第二把交椅,假如李衍能问鼎天下,那他就是宰相!

可惜!

李衍削弱了他这一身份!

脑中闪过那次险死还生,王伦暗叹了一声,然后冲李衍行礼,道:“一会我就与闻军师做交接……不知哥哥准备何日出发?”

李衍道:“三日后……”

就在这时,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响起:“三日后不行,三日后官人要纳妾。”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刘慧娘在陈丽卿和李师师的搀扶下进入聚义厅。

刘慧娘道:“纳我表姐和王楠妹妹一事,官人一拖再拖,前后竟拖了百日,如果等官人找到那神话之岛而归不知还要等多少日,我表姐和王楠妹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官人,官人还是先纳了她们再出发吧。”

李衍听言有些尴尬!

一众头领则纷纷笑道:

“嫂嫂此言不错,哥哥当给陈小娘子和王小娘子个名分。”

“再急也不差这两日,哥哥还是先纳了陈小娘子和王小娘子,我等吃碗喜酒,再出发也不迟。”

“有陈小娘子和王小娘子与哥哥冲喜,哥哥此行必将顺顺利利!”

“……”

……



第九十七章 一路向东



三日后。

李衍纳陈丽卿和李师师入门。

大庆三日。

李衍一行人祭拜九天玄女,然后便出发了。

此次与李衍一块去寻找济州岛的好汉分别是:王伦、李俊、童威、童猛、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山士奇、石宝、鲁智深、邓飞、马麟、阮小五、孟康、皇甫端、凌振、陶宗旺以及孙静、仇悆、孔厚。

孟康、皇甫端、孔厚、凌振、陶宗旺是李衍特意带上的,此次远征什么事都有可能偶到,将这几个人带在身边,可以应付突发状况。

而之所以带孙静和仇悆一块来,是因为李衍怕这两个家伙起幺蛾子。

要知道,这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孙静号称孙刺猬,保不齐就被他使出什么歪计来,仇悆的计谋即便不如孙静,也不会差太远,而且若单论大局观,仇悆甚至还有可能在孙静之上,最关键的是,除了李衍以外,其他人未必能这么重视他们二人,进而就有可能给他们可乘之机,然后……难以想象。

所以,还是将孙静和仇悆带在身边安全,关键时刻,他们没准还能给李衍出点计策啥的。

另外,李衍也想看看,能不能收服这二人。

这并非完全不可能,别忘了,李衍手上还有一件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大杀器。

除了一众好汉以外,刚入李家门的陈丽卿和李师师也跟来了。

说真心话,李衍本不想带她们的,这又不是去郊游,带她们干什么?

而且,带上她们也会给人留下他迷恋女色的印象。

可是……

听李衍描绘了济州岛的美景和美食之后,真的动了心的李师师,连着给李衍吹了两宿耳边风,想李衍带上她。

而陈丽卿尽管行动不便仍干净利索的将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全都打趴在地向李衍证明她才是最合格的亲随头领。

后来,刘慧娘也劝李衍道:“带上她们吧,一方面,她们可以照顾官人你,另一方面,她们多少也能帮到官人你,再者,不近女色,未必真豪杰,刘邦从不避讳他自己喜爱女色,反而更受手下拥戴。”

李衍一想也是。

你都不近女色了,你让你手下的人怎么近女色?

而这些好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当反贼陪你干杀头的买卖,你道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义气或是替天行道?

说穿了,还不是为了权力、金钱和美女。

如果在这方面一点都不通情达理,早晚得出事。

当然,要想干大事,这个尺度还是要把握的,至少该有的形式还是要走的,尽量别给人留下话柄。

……

北宋初年,一个叫李垂的士人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导河形胜图》。

李垂认为,黄河河道会持续北移(从汉朝到宋朝,黄河河道确实北移了),最后会流入辽国境内,到那时契丹人便可顺流而下,黄河天堑将不能再护卫首都开封。

数十年后,黄河下游小规模改道,向北数里,宋朝君臣受到极大的刺激,认为李垂所言是真,一旦最后黄河流入辽国,契丹水师将直接南下直扑东京……这太可怕了!于是宋朝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黄河改道工程,史称“三易回河”——基本目标就是让黄河笔直向东而非向北。

以古代的生产力水平,想改变黄河的流向实在是太难了,加上随后是王安石变法时期,新旧两党围绕黄河大做文章互相扯皮,导致黄河屡泛屡决。

三易回河导致数百年来水未有如此之大,河北山东等地千里萧条杳无人烟。

不过——

那是后话。

目前,还未完全沉迷于丹道的赵佶,多少还有点皇帝的样子,北宋君臣还在继续先辈留下的政策跟黄河大战。

从目前的战况来看,赵佶君臣暂时占了上风,还在黄河上架了三山黄河浮桥,黄河被压制且承担着漕运大任。

托赵佶君臣的福,李衍的四艘大海船从运河进入黄河一路向东驶入大海。

不过——

最多三年,黄河就会大爆发!

届时,李衍想再从梁山泊直接驶入大海怕就不是这么容易了,估计那时就得靠小船倒运或者旱地行船了,必得大费周章,这也是李衍决定此行的原因之一。

而那时河北山东两地将有无数灾民流离失所、衣不果腹,进而导致河北山东两地盗贼四起,田虎、王庆、方腊包括他们之后的高托山、张仙(张先、张万仙)、孙列、武胡、杨天王、李太子、徐进、刘大郎则相继起义,李衍怕也没有时间寻找济州岛了,这也是李衍决定此行的原因之一。

进入渤海,李衍并未直接带着一众人等去找济州岛,而是带着他们沿着岸边一直来到了地处山东最北端的埕口镇。

对此,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可李衍丝毫不做解释。

在埕口镇对着的海中来回走了十几遍,李衍选中一地势平坦、海滩宽广、日照充足之地。

尔后,李衍带着一众好汉及陈丽卿和李师师下船,然后又骑马溜溜的又找了两天,李衍才选好一地。

选好地方之后,李衍让水陆马军配合陶宗旺的工兵营将来之前他让汤隆他们打造的东西全都搬下船。

就地取材,合一千五百多人之力,仅用了七天时间,李衍就烧制出了一大批水泥,与此同时,李衍也让人在这鸟不拉屎之地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并让人挖通了一个能放海水进来的渠道。

看到这,有人大概已经能猜出来了,李衍这是在建晒盐厂。

宋代以前的海盐制造,全出于煎炼。

煎盐耗费大量柴草,费工费力,关键是产量极低。

其实,现在已经出现晒盐之法,只不过,受技术所限,晒盐的效果并不太好,所以煎盐仍远远多于晒盐。

如果李衍不出现,一直到了清末,海盐各产区才会改用晒制之法,技术逐渐完善起来,那些沿海岸线架设的燃烧了几千年的烧锅煎盐设备才会成为历史的陈迹。

当年当兵的时候,李衍来埕口盐场执行过任务,在埕口盐场足足待了十几天。

建于一九五八年的埕口盐场,对于李衍这个连军舰都会简单维护的人而言太简陋了,以至于李衍没费多大劲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而目前建晒盐场最大的困难就是水泥。

这几个月李衍之所以忙得连纳妾的时间都没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李衍凭自己对水泥粗浅的记忆合刘慧娘和汤隆等工匠之力在烧制水泥。

幸好!

半个月前,被李衍等人成功烧制出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批水泥!

这也是李衍决定此行的原因之一。

在这个时代,比盐的利润还大的买卖不多,因此李衍其实早就打算介入私盐买卖,只不过,之前李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加之李衍本身的实力也不够,才一直等到现在才来埕口填建晒盐厂。

……

……

ps:由于田虎的原型有可能是张迪,大鸟这本书就抹去了张迪这个角色。至于王庆的原型王则,则是几十年前的人物,影响不大,所以就不为他做人物上的删减了。



第九十八章 找谁七星聚义



将晒盐场规划好,李衍和李俊一边在晒盐场上行走、李衍一边对李俊说:“这得盐之法乃是九天仙女娘娘教于我的,名为日晒之法,其流程一般分为纳潮、制卤、结晶、收盐四大工序,纳潮是在涨潮时将海水沿引潮沟进而引入盐田……盐田分成两部分——蒸发池和结晶池,将海水引入蒸发池,经日晒蒸发水分到一定程度变成饱和卤后,过滤,这部由为重要,这关系到盐的质量,切记一定要用我教你之法,过滤后的饱和卤引入结晶池,继续日晒,就会逐渐析出食盐来。”

看着李衍规划的一望无际的盐田,李俊仿佛看到了上面堆积着一座座金山!

李俊由衷道:“哥哥真乃天选之人,竟能得此法!”

李衍没接这个话茬,而是道:“此法消耗很小成本极低,有了它,咱们可以轻松垄断鲁地之盐,另外我准备联系方腊、王庆、田虎共同做这买卖,今后这里的盐将是我梁山泊最主要的财源之一,它也将关系到我梁山泊在绿林的地位,因此,不将它交给一个我信得过的精细之人,我万难放心,我将咱们梁山泊的兄弟一一想过,唯有兄弟你最合我心意,所以我才一直没安排你与童威、童猛兄弟做其它事,专等带你等来此地。”

听了李衍之言,情商和智商都极高的李俊立即想到,李衍这是让他总管梁山盐的产销,并且让他做为李衍的代表与方腊、王庆、田虎这三个大佬接触。

这已经不是器重了,而是抬举,大大的抬举!

李俊一拜在地道:“李俊必为哥哥办好此事!”

李衍将李俊扶起,道:“此法我已经讲与你听,一会你随我回船上,我将图册拿于你,在我们走后,你照着图册将其余盐场建好,除了童威、童猛兄弟,我还会将陶宗旺兄弟和他的工程营留给你,协助你建造盐场,切记保密,不可被外人得去此法,我会将马麟兄弟及马麟兄弟那都步军留给你,听你指挥。”

李俊道:“哥哥放心,我晓得轻重。”

李衍又道:“此次寻找神话之岛于我梁山泊至关重要,我不能在这耽搁太长时间,一会你去我那,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待你学会建造之法,我等便离开。”

李俊道:“哥哥放心,我一定尽快学会这盐厂的建造之法。”

李衍想了想,补充道:“九天玄女娘娘还教了我一套制作极品盐之法,可惜我只记得大半,忘了一些关键地方,回头我将这大半制作极品盐之法也教授于你,你找些技艺精湛又头脑灵活的盐工补足制作极品盐之法,恁地一来,我梁山盐将更加所向睥睨。”

李衍所说的极品盐制作之法其实就是精盐的制作之法。

精法的制作方法的基本原理李衍是知道的,可具体怎么操作,李衍就不清楚了,李衍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给李俊,然后由他们慢慢摸索。

……

在埕口镇滞留了大半个月后,李衍带着一众好汉出海寻找济州岛。

与此同时,东溪村中。

打发雷横离开后,吴用拽上书斋门,锁上,然后同晁盖、刘唐到了晁家庄上。

晁盖请吴用和刘唐入后堂深处。

随后众人分宾主而坐。

吴用问:“保正,此人是谁?”

晁盖道:“江湖上好汉,姓刘,名唐,东潞州人氏。他有一桩富贵,特来投奔于我……”

随后,晃盖就将刘唐夜里醉倒在灵官庙里,被雷横捉了,然后拿到他庄上,他因认刘唐做外甥,刘唐方得脱身,说给吴用听。

之后,晁盖将刘唐带来的有关生辰纲的消息说给吴用听。

最后,晁盖又说起,他昨夜梦见北斗七星,坠落在他家屋脊上,斗柄上另有一颗小星,化道白光去了,也说给吴用听。

吴用听后,笑道:“小生见刘兄赶得来跷蹊,也猜个七八分了。此一事却好,只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宅上空有许多庄客,却是一个也用不得。如今只有保正、刘兄、小生三人,便是保正与刘兄十分了得,也担负不下。这事须得七八个好汉方可,多也无用。”

晁盖道:“莫非要应梦之星数?”

吴用道:“兄长这一梦非同小可,莫非北地上再有扶助的人来?”

晁盖想了想,问:“学究可有相识的好汉?”

吴用一叹,道:“若是此事早一年来到,我这里倒有三位相熟的好汉,他们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若有他们加入,此事必成,可惜……”

晁盖问:“哪三位好汉得学究你恁地推崇,又可惜甚么?”

吴用倒也没有隐瞒,道:“我那三位相熟之人便是石碣村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晁盖诧异道:“可是水泊梁山的三位水军头领?”

吴用道:“那阮小七现在是至尊宝的亲随头领,阮小二和阮小五各自统带四五百水军上百艘船,哥仨好不风光,这等小买卖他们怕是不屑于再做了。”——吴用这话中不知不觉间已经带出了一丝酸味、一丝怨念!

晁盖道:“他们如今发迹了,是不能再干此事,那……学究可还有别的相熟好汉可以托付大事?”

吴用寻思了半晌,眉头一纵,计上心来,说道:“有了!我有两个好友可做此大事!”

晁盖问:“这两个却是甚么样人?姓甚名谁?何处居住?”

吴用道:“他们中的一个姓金,名大坚,这人是中原一绝,开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图书、玉石、印记;亦会枪棒厮打。因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称他做玉臂匠。他现在就在济州城里居住。”

顿了顿,吴用又道:“另一个姓萧,名让。因他会写诸家字体,人都唤他做圣手书生;又会使枪弄棒,舞剑抡刀。他也在济州城里居住。”

晁盖道:“既是学究好友,何不使人请他们来商议?”

吴用笑道:“着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小生必须自去那里,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

晁盖道:“恁地最好……只是,你、我、刘唐加上萧让和金大坚也只有五人,尚缺二人,该去找谁七星聚义?还有那北斗上的白光……”

……



第九十九章 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李衍睁开眼睛,发现怀中只有陈丽卿一人,李师师已经不在了。

轻轻将手臂从陈丽卿的头下抽出,下床穿上衣服,然后离开自己的房间。

来到船头,李师师果然在这里吹海风。

李衍来到李师师身后,将随手拿出来的一件李师师的衣服给李师师披上,道:“早间的海风阴凉,吹旧了,会留下病患。”

李师师向后轻轻一躺靠到了李衍怀中,轻声道:“嗯~”

李衍将李师师抱在怀中,将下巴支在李师师的肩上,问:“后悔随我出来了吗?”

在海上长途行船是一件很枯燥的事。

起初刚见到大海时兴许还能对一望无际的大海生出一丝感慨,渐渐地,周围除了海水和天空的蓝色以及白云和浪花的白色之外,几乎再没有别的颜色了,那时,任何人都会感到枯燥!

除了枯燥,还有危险,就像前两日,李衍他们碰到了暴风雨,不仅船差点被打翻,一行人还差点迷失了航线,幸好李衍手上戴有机械航海手表,才最终化险为夷。

李师师摇摇头,道:“没有,如果不跟官人出来,奴家怕永远也不会知道大海如此浩瀚。”

的确如此!

站在海边,人是感受不到海洋到底有多么浩瀚的,只有在海水中间,才会觉得再大的船都显得那么渺小,渺小到那么不堪一击。

李师师又道:“官人真乃勇士,敢来征服这浩瀚的大海!”

这也是李师师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她总是去夸赞男人满足男人的虚荣心。

李衍笑笑,刚想说话,就听见瞭望台上有人大喊:“岛,好大的岛!”

李衍听言,立即松开抱着李师师的手,然后抬起手腕默算了一下,暗道:“到了。”

李衍用袖子将手表重新盖好,随后喊道:“打旗语通知另外三艘船上的头领过来!”

这个时代是没有旗语的,船与船之前的交流全都靠喊。

对于李衍这个老海军而言,这太不方便了,于是他“发明”了旗语,其实就是完全照搬我军的旗语。

不长时间过后,另外三艘船就一一靠到了李衍乘坐的这艘船上,然后通过跳板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李衍乘坐的这艘船上,再然后众人跟李衍进入会议室中。

众人刚坐好,李衍就开门见山道:“咱们应该是找到了神话之岛。”

听了李衍此言,包括孙静、仇悆、孔厚在内的所有人,无不露出兴奋之色!

等众人稍稍平静了一些,李衍才又道:“这座岛上也许有居民,或许还有军队。”,害怕打消众人的积极性,李衍又道:“不过,不论是居民,还是军队,人数应该都不会太多,毕竟这只是一座稍大一点的小岛,而且这座岛若真是坚不可破,九天玄女娘娘也不可能指引咱们来找它了。”

听李衍说岛上也许有居民和军队,王伦等人的兴奋之色慢慢褪去。

不过又听李衍说,这座岛上的居民和军队不会太多,还拿九天玄女说事,王伦等人又心下大定。

山士奇道:“管它有人无人,敢阻挡我等,杀了便是!”

王伦则问:“哥哥,咱们对岛上居民和军队的态度是?”

对此,李衍早就想好了。

李衍不准备像英国佬殖民美洲一般,满脑子全都是赚快钱夺取更多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倾销的市场。

李衍准备,彻底占领这片土地,获得土地和人民。

如此一来,李衍必然得面对本地土著的反抗,还要建立行政,派遣军队,建设城市和公共服务系统,移民,发展当地经济,等等……总之,事情多多,而且,短时间内不仅不能从此地拿到好处,还得不断往里贴补。

可即便是这样,李衍仍是选择占领这里。

基于此,李衍寒声道:“但有反抗,格杀勿论,若不反抗,他们亦是我梁山泊治下的普通子民。”

一听李衍定下的行动方针,王伦等人齐声唱道:“诺!”

仇悆见李衍如此果决,又有分寸,暗道:“此人端是人杰,朝廷若是不能招安,应早早剿灭……可惜我身陷此地,不能上书朝廷……”

孙静则静静的喝着他面前的茶水,不言也不语,只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流光表明他并没有他想表现的那么平静。

李衍下命令道:“此役,以山士奇兄弟和石宝兄弟的马军为主力,邓飞兄弟带领你手下两都人马随在马军后面接应,鲁大师带剩下两都步军与我一同策应,五郎,你营分出三都,各驾一艘船沿岛寻找船只收拢起来,切记,勿放一只船只离开此岛!”

山士奇、石宝、邓飞、鲁智深、阮小七一同站起,唱道:“诺!”

李衍不再废话,直接道:“去做准备吧。”

……

望山跑死马。

虽然瞭望员通过李衍和刘慧娘以及汤隆手下的工匠“研制”的千里镜早早的就看见了济州岛,可平均速度十二节的四艘大船全速航行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了济州岛。

李衍清楚的记得,济州客运码头在济州岛东边。

码头这种地方,可不是在哪都能建的,它需要特定的地理环境。

因此,即便是隔了八九百年,李衍赌济州岛的码头应该也在济州岛东边。

所以,李衍命令从济州岛东岸登陆。

离济州岛还有一段距离,众人就看见了一座皇冠一样的山峰。

这就是济州岛上大大有名的城山日出峰。

当然,只有李衍将它联想成皇冠,从未见过皇冠的王伦等人看到的是,一座临海的山峰,它由大大小小的火山石组成,就连“沙滩”也是大量的极小的火山石互相磨成的黑色沙石,独特的海边风景让他们啧啧称奇,进而开始相信,这就是九天玄女娘娘赐给他们的神话之岛!

船再行进一些,众人看到了一个简陋的港口,港口上停放着两艘百料船、十几艘渔船。

见此,所有人的心都是一紧!

既有港又有渔船,那必然有人,这不是一座无人岛,战争不可避免。

……



第一百章 侵略者的觉悟



济州岛的码头上。

头带镔铁盔、身穿镔铁甲、腰跨干将剑的李衍,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的混铁盘龙棍则就立在他的手边,不远处皇甫端牵着他的狮子骢。

没错!

李衍已经做好了亲自上阵的准备!

济州岛太重要了,而李衍此行总共才带来了一千多人,其中还有一小半是水军。

所以,关键时刻只有李衍亲自上阵,才能鼓舞士气。

当然,李衍这其实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看看李衍选择策应的位置——码头。

他们身后就是他们的船。

船上还有一都随时待命的水军。

如果事情真不可为,李衍绝对会先逃回船上,然后再做计较。

李衍左右,鲁智深、陈丽卿、马灵、王定六也都全副武装,不过,跟李衍随时准备撤退不同,他们全都跃跃欲试,恨不得代替山士奇和石宝去打这一仗!

一连等了两个多时辰,李衍也没等来山士奇、石宝、邓飞的消息,派出去的探子也没回来。

李衍不禁有些心急,遂道:“七郎还没撬开那个懂汉话的高丽人的嘴”

李衍他们运气不错。

在码头上,被他们抓到了二十几个高丽人,其中两人还懂汉语!

不过,这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人极为配合,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另一人则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问清楚济州岛上只有一营五百多守军,石宝立即建议李衍,兵贵神速!

李衍也是这么认为的,便让山士奇和石宝带上那个问什么说什么的俘虏出击,随后李衍又将邓飞派去接应山士奇和石宝。

可这样一来,李衍就成为了睁眼瞎,那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问什么都不说,搞得李衍对岛上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

阮小七当即请缨去撬那人的嘴。

李衍心知,活阎罗阮小七的手段。

不过李衍并未阻止阮小七。

不可否认,单论人品而言,这块石头一定比那根墙头草要好得多。

但李衍现在的身份是侵略者,不管李衍承不承认!

既然是侵略者,就要有侵略者的觉悟,李衍可以尊敬石头,但是却不能纵容石头,必要时,李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石头,甚至会灭了石头的九族杀鸡儆猴,而那墙头草虽然人品低劣让人反感,可李衍一定会重用他。

不一会,阮小七就提着已经没有人样的石头回来。

李衍问:“还不说吗”

阮小七道:“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硬的骨头。”

李衍道:“既然问不出来,就推出去砍了吧。”

阮小七听言,将石头丢给了两个士卒。

两个士卒接住石头后,就拖着石头往外走,准备找个地方砍了。

眼见就要看不见李衍的时候,石头突然喊道:“我……我乃高丽官员,代……代表高丽,你……你们不能杀我!”

李衍听言,道:“带他回来。”

再次被带到李衍身前,石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冲李衍一拜——他终究没能做到不怕死!

李衍淡淡的问道:“姓名。”

石头道:“下官……下官金……金富辙。”

李衍又问:“官职。”

金富辙道:“承宣……承宣使。”

李衍一听,略微有些吃惊!

承宣使是正四品官,宋江被招安后,平辽、伐田虎和王庆、征方腊,最后得那个楚州安抚使也比不上它大。

其他人也都是一惊,没想到这块石头竟然是高丽的高官!

孙静迟疑了一下,道:“金富轼与你是何关系”

李衍看了孙静一眼,没干扰他问话。

金富辙也看了孙静一眼,问:“你是宋国的官员”

孙静道:“算是吧。”

金富辙问:“你们是宋国的军队”

孙静笑笑。

与此同时,阮小七老实不客气的给了金富辙一脚,随即骂道:“敢探爷爷们的底,你是不是当爷爷不敢杀你”

见孙静没再说话,李衍问:“金富轼是谁”

这回金富辙终于学乖了,直接答道:“他是下官……下官兄长,高丽……高丽右司谏、中书舍人。”

李衍问:“你哥哥去过我大宋”

金富辙傲然道:“下官乃新罗王室后裔,下官曾祖父在新罗归顺高丽时,被任命为庆州州长,下官父亲至国子祭酒、左谏议大夫,曾出使宋国,下官哥哥也于两年前出使过宋国。”

王伦听后,道:“我知道他们父子是谁了,他父金觐出使咱们大宋时,与同行的朴寅亮的诗文一起被刊行为《小华集》而在咱们大宋流传,使高丽得到“小中华”的美称,他父金觐极为崇尚苏大学士,遂给他兄弟一起名为‘轼’、一起名为‘辙’。”

听了金富辙和王伦之言,李衍眼珠微微一动,然后道:“原来是金大人,抱歉,冒犯了!”——说这话的同时,李衍走过去亲自将金富辙扶起。

等金富辙站起,李衍很客气的说:“金大人能否跟我等说说这座岛的情况”

金富辙怎会不知道,李衍的客气只是暂时的,如果他识抬举,李衍的态度立即就会转变,而且很可能比之前更加恶劣!

再者说,有庆源李氏的那个软蛋在,什么秘密能保得住他又何必死挺呢

想明白这些,金富辙道:“此岛名为耽罗岛,有户两千六百余,人一万三千五百余,乃我高丽治下之郡……”

李衍打断金富辙道:“这耽罗国什么时候变成你高丽的郡了”

金富辙解释道:“耽罗国乃是我高丽的世代藩属,十年前先皇有感于耽罗国的百姓穷苦,便将其并入高丽的版图,以便接济。”

“哼!”

李衍哼然道:“吞并就说吞并,说得这么好听干甚么”

金富辙想争辩两句,可看了看他身边面目狰狞的阮小七,最后又把嘴闭上了。

李衍又道:“说说岛上的驻兵情况。”

金富辙道:“李济深说的是实话,岛上只有我高丽的一营步军驻守,他们就驻扎在离此地十几里远的……”

没等金富辙的话说完,远处飞来一匹快马。

马还未到,马上之人就大喊:“大捷!寨主!大捷!”

……



第一百零一章 一视同仁



远远望去,岛上一片葱绿,树丛中露出殿阁的一角。

葱郁的树丛,掩映着黄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院墙。

这座若隐若现的殿阁就是,原来耽罗国星主的住处,现在耽罗郡的郡守衙门——耽罗牧宫衙。

李衍凭直觉推断,其位置应该离后世的济州牧宫衙不远。

据金富辙所说,新罗全盛期高乙部的第十五代孙兄弟三人渡海来朝,新罗王嘉许之,封长子为星主、次子为王子、三子为徒内。

星主、王子皆为耽罗土语,即国王、将军的意思。

后来高丽延续新罗前例,仍称耽罗国王为星主,同时,为了怀柔星主,封之为云摩大将军等武官职。

高丽肃宗十年,高丽将耽罗国改制为郡县,但星主为王子的称号仍然保存,且世袭其地位。

不过,这也就是一个形式。

如今,高丽早已将原耽罗国的星主、王子、徒内全都“请”到高丽去做客。

另外,高丽又派来了一位郡守、一营守军,而原耽罗国的军队包括耽罗国的男丁则全都被迁到高丽去了。

高丽肃宗原来的想法是想再迁点高丽人来济州岛,完成对济州岛的占领。

可高丽肃宗才将耽罗国的男丁迁到高丽,就撒手人寰了。

高丽肃宗死后,由高丽睿宗也就是王保继位。

王保继位头一年的夏天,高丽发生了大旱,王保认为这是上天谴告,下诏令百官各上封事,对朝廷过失直言不讳。

这些封事大多是针对肃宗的举措。

其中就有纳耽罗国入版图一事,此事被百官形容成是劳民伤财——其实真实情况是,此时的济州岛偏远落后,加上岛上的火山于几十年前还大爆发过一次,差点将岛上的耽罗灭族,所以没人原意去济州岛。

那时王保又要延续肃宗时的一项政策,也就是北伐女真。

所以,王保最后采纳了百官的意思,将济州岛这个不毛之地暂时扔到了一边。

而金富辙此次来济州岛就是和李资深一块代替王保来巡视济州岛的,想看看经过高丽“能臣干吏”十年的治理,济州岛上的经济是否有所好转,然后再定是不是继续高丽肃宗定的移民计划。

巧合的是,两人前脚刚到济州岛连通知耽罗郡守和耽罗指挥使来迎接他们的人都还没来得及派出去,后脚李衍等人也到了,然后将他们连同他们的随行人员一网打尽。

……

李衍带人还未到牧宫衙,山士奇和石宝就带着他们的人马并李资深夹道迎接李衍,只有邓飞和邓飞的人不在。

离李衍还有一段距离,山士奇就大笑道:“那营鸟守军本就不堪一击,我等又攻其不备,才砍杀了几十个,他们就全都跪地投降了,好不过瘾!”

石宝随后道:“此役如此顺利,实超出我等的想象,若不是几个兵卒贪功掉下马摔伤了他们自己,此役我军必定零伤亡。”

李资深抓住机会表现他自己道:“他们在这岛上待了十年,早已磨去了斗志,大王的天兵又神勇异常,他们哪里敢阻挡!”

李衍沉着脸道:“你们就这么笃定这座岛上没有别的威胁咱们可是刚到这座岛上不到一天时间!”

李衍此言一出,山士奇和石宝的神色全都是一僵!

李资深见状小心翼翼道:“除了这营守军和牧宫衙里的官吏,岛上应该再无成年男子……”

李衍道:“若是耽罗妇孺拿起武器抵抗我军呢休要忘了,他们可有一万多人,数量是我军的十几倍!”

李资深道:“这……小人听说,王郡守和这营守军这些年没少祸害耽罗人,耽罗人应该不会助纣为虐……”

李衍看了李资深一眼,然后看着山士奇和石宝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资深立马道:“是是是,大王所言极是!”

山士奇和石宝则满脸羞愧道:“小弟知错了!”

李衍的声音变柔了一些,道:“念在你们全歼此地守军有功,这次我就不处罚你们了,全当功过相抵,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山士奇和石宝冲李衍一抱拳,异口同声道:“是!”,然后带着各自的人马去要道把守,防备耽罗人。

山士奇和石宝带人离开后,李衍等人径直来到牧宫衙。

见李衍到来,邓飞上前道:“此地官吏皆被我等抓住关入大牢之中,现由专人看守,那营守军也被我等带到此地集中看守,贵重物品我已让人封存,等哥哥派人清查,另外,郡守的住房和大堂我都让人收拾妥当,哥哥可先休息,也可直接审问此地郡守和官吏。”

李衍道:“兄弟辛苦了。”,然后李衍冲鲁智深道:“大师,你分一都人马与邓飞兄弟,小心看管这些人。”

鲁智深应道:“洒家亲自去办此事。”

李衍点点头,然后道:“去大堂。”

邓飞听言,亲自引李衍去大堂,与此同时派两个机灵人将陈丽卿和李师师送到了住房。

一到大堂,李衍就让邓飞将郡守提上来。

结果这郡守一问三不知,还不如李资深和金富辙知道的多,又不懂汉语。

后来,通过李资深的翻译,李衍从几个小吏那才知道了济州岛上的具体情况。

总的来说,情况跟金富辙和李资深所说得差不多,岛上只有这一营高丽守军,还有一万多耽罗人,耽罗人皆是妇孺,郡守和高丽守军皆视耽罗人为低等民族,又时常祸害耽罗人,加上高丽人强行将耽罗男人全都迁移到了高丽,使得耽罗人家破人离,以至于耽罗人与高丽人势成水火!

带人去查看此次的缴获的王伦回来禀报:“哥哥,只有不到四万石粮食,金珠宝贝和金银器物倒是不少,怕是不下七八万贯。”

李衍皱眉道:“只有这么点粮食”

李资深道:“这耽罗人专靠打渔为生,不善耕种,这几万石粮食怕还是王郡守强令他们种植的!”

李衍冲李资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鼓励,然后看向王伦道:“即日起,耽罗岛改名济州岛,王伦兄弟你任济州岛太守。”

王伦朗声道:“属下领命!”

李衍又道:“一会你带些礼物去见耽罗族德高望重的人,告诉他们,咱们要开仓放粮,不分老幼,只要是耽罗族人,每人皆可得两石粮食,再告诉他们,咱们要公审郡守和高丽守军,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另外,跟他们说,咱们尊重他们的信仰,总之,你要表达出咱们的善意,告诉他们,只要顺从,他们就是咱们治下的普通民众,咱们会一视同仁。”

……



第一百零二章 不是昏只是蠢



尽管民族不同、民情也不同,甚至语言都不同,可公审和分粮仍是笼络人心的大杀器。

可惜!

耽罗人不喜土地!

如果他们喜欢土地,再加上分土地,也许一下子就能折服耽罗人。

如今虽然还差了一点,但至少双方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接下来只要移几万人来,再放一个良牧管理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就可以姓李了。

不过这两点也恰恰是最难的。

先说移民。

如果放在几年后,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那时山东河北两地到处都是活不下去的灾民,随便就能移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人来。

如今百姓的日子虽然穷苦,但还不至于活不下去。

而百姓就是这样,只要他们活下去,就不会思变,故土难离。

因此,想移几万民来这偏远之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良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能说王伦没有这个能力,王伦的问题是性格。

王伦做不到爱民如子。

这种性格的王伦,并不是不能当一地太守,但要当济州岛这个复杂又重要之地的太守,李衍有些不放心。

老实说,与王伦相比,闻焕章更合适当济州岛的太守。

可现在不将王伦从梁山泊的中枢摘出来,将来等王伦根深蒂固了之后便不好动王伦了。

一个势力不可能一直乱哄哄的没有等级制度,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势力永远都只能是一伙土匪。

所以,不管李衍愿不愿意,未来都得搞排座,形成真正的等级制度。

而既然要搞排座,就得有老二。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发展下去,论资历、论贡献,老二这个位置最可能是王伦的。

因为有宋江那个逼死老大的老二的例子在,李衍对老二这个位置很是忌惮!

结合今后的皇朝组织结构,李衍决定不设置老二这个位置,具体的就是,李衍准备弄一个类似内阁的组织,用几个文臣将自己与一众好汉隔开,形成无法挑战的等级制度。

在李衍的规划当中,王伦只是内阁中的一员,还不能是内阁首辅。

所以,李衍一直压制着排名,也一直给他所看好的人成长空间,以便将来搞内阁、搞排名。

不过这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李衍不能在济州岛待太长时间,势必得将这个极为重要的岛交给别人管理。

交给谁?

一连观察了带领一众梁山军和那营高丽守军开荒的王伦大半个月,李衍将王伦、鲁智深、石宝、孙静、仇悆叫到了自己的会客厅中,再然后将周围的所有人都撵走,只让陈丽卿一人把守大门。

见李衍摆出的架势,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众人坐好了之后,李衍看向王伦问道:“这座岛多大,耕地能占几何,适合种植何种农作物?”

王伦微微一怔,道:“此岛大概两千亩,耕地约占三成,至于农作物……我问过原来的官吏,他们说,这里并不适合种植水稻,我准备试试在此地种小麦。”

李衍知道,王伦这是下了功夫,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李衍又将头转向仇悆,问:“仇大人能否告诉我等,此地适合种植何种农物,免得我等徒劳?”

仇悆眼皮都没抬,道:“王头领翻遍了郡志都不知,我又如何能知晓?”

李衍道:“仇大人不是问过金富辙此地是否试过种大麦吗?”

仇悆看向李衍,然后由衷道:“李寨主还真是明察秋毫。”

李衍没接仇悆这个话茬,而是又问:“除了种植大麦,此地还能往哪个方向发展?”

仇悆道:“李寨主既已成竹在胸,又何必问我?”

来济州岛旅过游的李衍,自然是知道济州岛适合种橘子、大麦,更适合当牧场。

可李衍希望这话由仇悆说出来。

可惜!

仇悆给李衍来了一个徐庶进曹营一策不献!

李衍看着仇悆,问:“那个昏君就这么值得仇大人效忠?”

李衍此言一出,王伦、鲁智深、石宝、孙静、仇悆全都是一惊!

不怪他们如此,实在是,从李衍管赵佶叫昏君上,已经不难判断出李衍的政治主张——李衍不准备接受招安!

鲁智深和石宝这两个不喜欢招安的人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心也更向李衍靠拢!

王伦和孙静则眼中阴晴不定,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

仇悆则愤然道:“官家英明神武,岂容你诋毁,你道仇悆不敢与你拼命!”

李衍没理会仇悆的拼命之言,而是道:“你说赵佶英明神武?”

仇悆道:“然也!”

李衍笑道:“既然赵佶英明神武,为何不启用有才又有德的仇大人,反而重用高俅、梁师成、朱勔那些无才也无德只会溜须拍马之人?”

赵佶重用高俅、梁师成、朱勔那些无才的奸妄不用他这个丹心之臣,仇悆也憋屈!

可这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

因此,仇悆捏着鼻子说:“我之才不如高太尉等人,自然……”

李衍嗤之以鼻道:“应该是仇大人不会奉承赵佶吧,仇大人若也像高太尉那样踢的一脚好球,也许也成了当今太尉,仇大人若是像朱勔一样为赵佶搜找珍奇花石进献花石纲,也许也成了赵佶眼前的红人。”

之前就在浙江当官的仇悆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赵佶垂意于奇花异石,朱勔的应奉局,靡费官钱,百计求索,勒取花石,然后用船从淮河、汴河运入京城,大搞花石纲,以至于百姓备遭涂炭,中产之家全都破产,甚至卖子鬻女以供索取?

听李衍拿此事来说赵佶昏庸,仇悆真是毫无反驳之言。

过了好一会,仇悆才道:“官家只是被一些奸臣蒙蔽了圣听。”

李衍“哈哈”一笑,道:“既然圣明,又如何会被奸臣蒙蔽圣听?如果按照仇大人你所说的,赵佶不是昏只是蠢,那仇大人你来为我等解释一下此物为何会在我手。”——说这话的同时,李衍将手边的一个一直用黄布盖住的东西上的黄布掀开。

王伦、鲁智深、石宝、孙静、仇悆看到此物,无不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

第一百零三章 因为赵佶昏庸



鲁智深和石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围着传国玉玺看的王伦、孙静、仇悆,大有他们谁要是敢伸手去碰传国玉玺就捏死谁之意!

李衍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直到王伦、孙静、仇悆看得差不多了,李衍才放下茶杯,道:“王伦兄弟、孙大人、仇大人,你们见多识广,依你们看,我这枚传国玉玺是真还是假?”

仇悆道:“自然是假,传国玉玺在官家手中,怎么会在这里!”

李衍看着仇悆道:“如果赵佶的那枚传国玉玺是真的,那么我这枚就是真的,因为我这枚正是他的那一枚。”

仇悆道:“可笑,东京有八十万禁军保卫,你如何能从官家手中夺得传国玉玺?”

李衍笑道:“因为赵佶昏庸啊。”

“你!”仇悆气急道。

李衍道:“仇大人先别急着生气,我好歹是一寨之主,不会无的放矢的。”

仇悆道:“好,我就看看你能说什么来!”

李衍道:“我这枚传国玉玺的确是从赵佶的皇宫里带出来的。”

仇悆不信道:“不可能!皇宫守卫森严,你怎么可能进入皇宫之中?”

李衍没跟仇悆争辩,而是转向孙静,问:“孙大人,你应该相信这枚传国玉玺是我从皇宫中带出来的吧?”

孙静看了传国玉玺一眼,道:“这真是那晚李寨主你与陈小娘子从皇宫中带出来的?你二人就是官家要抓的盗圣?官家失窃的至宝就是传国玉玺?”

李衍笑道:“我们可没有盗圣那轻功,我们能将玉玺拿出来,是因为皇宫中根本没有守卫。”

孙静忍不住确认:“皇宫中真没有守卫?”

李衍道:“徐宁便是那夜的守卫,他说,有一个叫张迪的太监带着圣明的赵官家的口谕将他和所有守卫调走了。”

以孙静之智,怎么可能猜不到,赵佶为什么要调走守卫?

过了好一会,孙静才悠悠地说道:“这传国玉玺还真是赵官家送给寨主的!”

听了孙静此言,仇悆心里就是一紧,他隐隐感觉到,这枚传国玉玺有可能是真的!

仇悆激李衍道:“休要拿言语哄骗于我,我是不会相信官家的传国玉玺会到你手上的!”

鲁智深看出来了,李衍是想借传国玉玺折服仇悆和孙静,便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夜洒家也在,要说那夜,得先说前一夜……”,然后鲁智深就把他们怎么跟高衙内斗起来,怎么逃到李师师的醉杏楼,怎么被高太尉派的官兵围困在醉杏楼,李衍怎么带他们找到的地道,他们怎么从地道逃出升天,说了一遍,其中重点说了,在他们掘开地道之际,李衍曾和陈丽卿顺着地道去了皇宫。

等鲁智深说完,仇悆喃喃道:“一国之君为了方便见一个烟花女子而让人挖了一条直通皇宫的地道,还遣散皇宫中的守卫,将传国玉玺拱手让于别人!”

说着说着,仇悆竟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英明神武……哈哈哈哈哈……英明神武……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仇悆竟然又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英明神武……呜呜呜呜呜……英明神武……呜呜呜呜呜……”

“哎……”

见仇悆竟然如此失态,孙静长叹了一声!

叹过之后,孙静冲李衍拜了一拜,然后看着李衍的眼睛问:“请问李寨主之志?”

李衍迎着孙静的目光道:“顺势而为。”

孙静道:“顺势而为?”

李衍道:“不错,如果赵佶丢了他们老赵家的天下,那我就取来,如果赵佶变得英明神武,那我就带着兄弟们退到这济州岛逍遥后半生。”

孙静问:“李寨主没考虑过招安?”

李衍道:“那是死路一条,朝廷绝不会真心招安我等,因为他们不会对有强大武力的我等放心,除非我的兄弟们死得七七八八,我等变成没牙的老虎,对他们毫无威胁,否则他们一直会寝食难安。”

李衍此言一出,鲁智深和石宝这两个有大智慧的人一同笑了——老大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他们可以放心追随了!

孙静看了看传国玉玺,道:“李寨主既然得到了传国玉玺,为何不考虑问鼎天下?”

李衍似笑非笑道:“孙大人考我?宋若不失其鹿,我如何能逐之?逆势而为,与找死有何异?不妨这么跟孙大人说,如果传国玉玺在我手上之事泄漏出去,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传国玉玺送人。”

孙静不动声色问:“送人?送谁?”

李衍道:“田虎,王庆,方腊,谁都可以,当然,我也不能白给他,他怎么也得给我点好处。”

孙静正了正身体,然后道:“小人可否问一下,寨主准备拿传国玉玺换甚么?”

李衍想都没想,就道:“人才。”

孙静盯着李衍好看了一会,突然道:“寨主可知赵国人毛遂?”

……

黄泥冈上。

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边上,指着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

这十五个人应声软倒了下去!

七个贩枣子的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七辆大车,然后把车上的枣子丢在地上,再然后将十一担金珠宝贝都装在车内,遮盖好了,一直向冈下推去。

至于那卖酒的汉子,早就挑着空桶,唱着山歌,下冈子去了。

这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是谁?自然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萧让、金大坚以及吴用在诓萧让和金大坚回来途中遇到的一个好汉。

而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

杨志吃的酒少,很快就转醒了过来,爬将起来,看那十四人,各个口角流涎动弹不得。

“不将生辰纲找回,教俺有何面目回去见梁中书?如今俺是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哪有容身之地?不如就在这冈子上寻个死处。”

念及至此,杨志便要往黄泥冈下跃身一跳!

突然间!

杨志幡然醒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敢毁伤?况且洒家哪里没有去处,李衍哥哥恁地爱我,那梁山泊不正是我的好去处!”

回身再看那十四个人时,无一人站起,杨志啐道:“都是你这厮们不听洒家之言,才丢了生辰纲,连累洒家!”,随后树根头取了扑刀,挂上腰刀,走下了黄泥冈……

……

第一百零四章 一拍即合



且说杨志离了黄泥冈,向南行了一日半,来到一家乡下酒店门前。

杨志寻思:“若再不吃些东西,洒家怕是不等到梁山泊,便要饿死在此间。”

杨志一咬牙,进入酒店,然后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

将刀倚在一边,杨志冲灶边的一个妇人道:“先取两角酒来吃,再上点米饭牛肉,吃完一发算钱还你。”

妇人手脚麻利,又有一个年轻后生打下手,不多时,便将酒肉饭给杨志上齐了。

饿了整一天一宿的杨志不消一会便将桌上一扫而空,随即提起朴刀便往外走。

妇人大喊:“客官的酒钱还未结咧!”

杨志老脸一紫,道:“容俺赊上一赊,来日俺必来还你酒钱。”

后生一听,便不干了,冲出来一把揪住杨志!

杨志心急离去,一把将后生打翻在地!

就在这时,一个汉子拖着一根白蜡杆冲了出来。

见杨志打倒了后生,汉子举棍便向杨志冲来!

从昨日丢了生辰纲开始,杨志心中就憋着一股邪火,正愁没地方发,如今有人讨打,杨志哪还能控制?

杨志立即挺着手中的朴刀来斗这汉子!

刀来棍往,两人一连斗了二十几合。

汉子渐渐不支,慢慢只有招架之力,无有还手之功。

恰逢后生喊来了不少人,汉子猛得跳出圈外,道:“都不要动手!”,随后看着杨志道:“好汉留个姓名。”

杨志道:“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面兽杨志便是洒家。”

汉子诧异道:“莫不是东京殿司杨制使?”

杨志道:“你知道洒家?”

汉子扔下白蜡杆,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姓曹名正,世代屠户,小人亦杀的好牲口,挑觔剐骨,开剥推挦,只此便被人唤做‘操刀鬼’,小人原是东京开封府人氏,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便是小人师父。”

杨志诧异道:“原来你是林教头的徒弟,那洒家与你不是外人,数月前我曾路过梁山泊,得李衍哥哥看重,在梁山泊小住了一段时日,与你师多有切磋,你师好武艺,我不如他。”

曹正道:“制使与家师是好友?那当是曹正长辈。”

杨志道:“诶~咱们各论各的,称兄弟即可……你怎会来此间开酒店?”

“哎!”

曹正叹了口气,然后道:“一言难尽……本地一财主出资五千贯让小人来此地做生意,不想折了本,回乡不得,便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人家,那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后生便是小人的妻舅。”,曹正又道:“制使又缘何在此地?”

杨志也是一叹,便将他丢了生辰纲一事与曹正说了。

曹正听后,道:“既然如此,制使且在小人家里住上几日。”

杨志道:“多谢兄弟好意,李衍哥哥最是爱我,他山寨的好汉又与我多有交情,我准备去投他那里。”

曹正道:“我时常听人说至尊宝仗义舍遮,专干替天行道的侠义之事,恨不能相随,且吾师又在那里当头领……制使,你我打个商量如何?”

杨志问:“何事?”

曹正道:“制使引我一家同去投梁山泊如何?”

你道为何?

原来这曹正也是一个有四方之志的好男儿,不愿整日在一间乡下酒店里厮混,磨去他的英雄志!

杨志正愁没有去水泊梁山的盘缠,怎会不愿?

两人一拍即合。

留杨志住了一夜。

次日,曹正一家便与杨志一块动身去投水泊梁山……

……

青州。

清风镇。

此镇地处青州三岔路口,通往清风山、二龙山、桃花山,这三处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因此特设一座清风寨在清风镇上。

这一日,清风镇上来了一伙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左右各有一妙龄女子,两旁簇拥着六七条好汉、二十几个使应。

这伙人正是从济州岛回来的李衍、陈丽卿、李师师、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孔厚、孟康、皇甫端、凌振以及二十几个使应人员。

济州岛最大的问题不是播种而是移民,而且就算是播种,李衍这个五谷不分之人也帮不上忙。

因此,折服了孙静让孙静毛遂自荐了之后,李衍正式任命:王伦为济州岛太守,孙静为济州岛同知,仇悆为济州岛通判,鲁智深为济州岛兵马都监(辖鲁智深手下两都步军、石宝手下一都马军),李济深为济州岛推官。

李衍在济州岛所用的地方官制,主要是明清官制,因为李衍觉得宋朝的官制太复杂了,而且职权交叉官僚冗余(这是宋朝一众皇帝刻意为之的,目的是优待文人打压武将,进而防范武将叛乱),近代的官制又不适合用在古代,而古代的官制中应该又以明清的最为合理,毕竟明清的官制晚了几百年,是总结前几朝而设置的,应该更先进一些。

当然,这只是李衍个人的想法,是与不是,还得在今后慢慢观察改进。

在济州岛又待了半个多月帮王伦等人细分了一下他们各自的职能,又交代他们妥善处理好金富辙和李济深来济州岛视察一事,李衍便带着陈丽卿、李师师、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孙厚、孟康、皇甫端、凌振、山士奇和山士奇那都马军、邓飞和邓飞那两都步军、阮小五和阮小五的水营回来了。

按理说,李衍其实不应该将山士奇都、邓飞都、阮小五的水营带回来的,毕竟,如此一来,济州岛上的马步军加到一块也才三百人,相对于一万多耽罗人和三百多高丽人(其余高丽人全都在公审时被砍了脑袋),水泊梁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可李衍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水泊梁山的军队太少了,如果把山士奇都、邓飞都、阮小五的水营留在济州岛,那么李衍恐怕连接下来的押运人员都凑不出来——要知道,从今往后,水泊梁山到济州岛这趟线,水泊梁山的船队恐怕得一直跑,这种情况下,单单是护送的军队就得不少人。

所以,李衍只能让留守在济州岛的鲁智深和石宝小心点了,过了这最坚难的初始阶段。

回来时,李衍还特意去埕口盐场看了看。

在李俊等人的努力下,盐场已经建好了,并且开始晒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梁山盐就可以横扫私盐市场。

从埕口往回返路过青州时,李衍想起此地有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好汉,所以临时停船然后带人来了这清风镇……

……

第一百零五章 绿衣少女



清风镇虽然不大,但也有几座小勾栏茶坊酒肆。

李衍一行人在海上和济州岛上与世隔绝了几个月,来到这处可以玩乐的地方,自然是人人高兴。

在小勾栏里闲看了一会,又去近村寺院道家宫观游赏一会,然后去市镇上酒肆中饮酒。

离开酒肆,李衍让人打听清风寨的所在。

得知这清风寨就在北边,李衍便带人一直向北走。

路过官衙前的八字墙,见一簇人围着榜看,李衍等人也立在人丛中,听人读道:“这榜上第一人姓李名衍,乃是水泊梁山之主,祖籍不详,身高七尺有余,面白短髭。榜上第二人乃是从贼阮小七,济州府石碣村人氏,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榜上第三人乃是从贼陈丽卿,东京开封府人氏,容貌不俗。榜上第四人乃是一个和尚,法号智深,俗家名鲁达,渭州人氏,当过提辖,身长八尺,长得面阔耳大、鼻直口方。榜上第五人乃是陈希真,陈丽卿之父……”

听到这里,李衍若是还反应不过来高衙内的事发了,那李衍也就不用混了。

李衍从随行的使应手中拿过两顶范阳毡笠,一顶自己戴上,另一顶扣到了阮小七的脑袋上,同时压低声音道:“走。”

这种情况下就不能再去清风寨找花荣了,别忘了,花荣是官,他们是贼,搞不好,结交花荣不成,最后反倒被花荣抓起来送官,那乐子可就大了。

因此,李衍立即带着阮小七等人往清风镇外走……

出了清风镇,憋了一路的阮小七,高声道:“高俅那厮怎么查到了咱们的跟脚,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李衍听了,当即一头黑线,心道:“没有你那句‘老爷生长石碣村’,能有今日之事?”

不过,做老大的,不能溜肩膀,得为小弟抗事,这是一个当老大的最基本的素质之一,因此,李衍并未真的怪阮小七。

阮小七又道:“敢通缉爷爷,他日爷爷非上东京斩了那厮的狗头!”

恰在这时,一个绿衣少女背后随着一个牵驴的使女迎着李衍等人走来。

李衍见状,道:“收声。”

很快李衍一行人便与绿衣少女主仆擦身而过。

少女身材高挑儿婀娜、气质清秀,可惜她用青纱蒙着脸,看不见真容,让人浮想联翩!

又走了一阵,李衍突然感到了一阵尿意!

李衍道:“你们前头等我一会。”,说罢便独自一人向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去。

见此,谁不明白?阮小七等人便慢慢向前走去。

解决了三急,李衍走出树林,向前一看,阮小七等人已经走出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见此,李衍便想去追阮小七等人。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叫喧闹喊叫声:

“站住!”

“小娘子休要害怕,俺王矮虎不是坏人!”

“小娘子莫要再跑了,你那驴儿如何能跑得过俺这双飞腿!”

“……”

李衍回头看去,就见:

刚刚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绿衣少女正骑着毛驴往自己这边没命的跑,她的使女早已不知哪去了,在她身后有二十几个狰狞汉子追她,为首之人五短身材一双光眼,此人虽然身材矮小,但却健步如飞,眼见他与绿衣少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少女回头看去,见矮汉离她只有三五丈的距离,吓得花容失色,进而没命的抽打胯下毛驴。

毛驴可能是被少女抽疼了,发出一声“希律律”的怪叫,随即没命的向李衍这边冲来——毛驴惊了!

毛驴这突然一惊,柔弱的绿衣少女如何能坐稳?

绿衣少女一下子就被甩飞了出去!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这当口,毛驴正好载着绿衣少女来到李衍这边。

见绿衣少女从毛驴上飞了出来,李衍急奔了两步,然后一把将绿衣少女抱在怀中!

可惜!

还没等李衍细细体会这个中滋味,更没等李衍将绿衣少女放下,那矮汉就端着枪向李衍冲来,边冲、矮汉边怒道:“敢碰爷爷看上的女人,爷爷要你狗命!”

矮汉攻得太过果决,以至于,李衍根本无暇放下绿衣少女。

如此一来,李衍大受限制,加上矮汉手中还有一杆长枪,一时之间,李衍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不一会,矮汉手下的喽啰也冲了上来。

见此,李衍心道:“不好!”,随即心生一计,大呵:“王英尔敢与我动手!”

矮汉也就是矮脚虎王英和一众喽啰听见李衍一口道破王英的身份,全都是一怔!

不过!

这次李衍却失算了!

王英可是为了女人敢向宋江拔刀的色鬼,怎么可能因为李衍认识他,就放过抢他女人的李衍?

王英大骂:“爷爷管你是谁!”——说这话的同时,王英挺枪又来刺李衍!

就在李衍考虑是不是用怀中的绿衣少女砸王英然后抽出腰中的干将剑厮杀之际,“咻”的一声破空声传出!

“啊!”

下一瞬间,王英就捂着肩膀栽倒在地!

李衍看得分明,若不是王英在最后一刻缩身躲避,刚刚那又快又急的一箭必定射中王英的咽喉!

“咻!”

“咻!”

“咻!”

“……”

连续破空声传出,李衍周围的喽啰全都应声而倒!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脖子中箭!

不长时间过后,李衍身边金光一闪,随即一块金砖将李衍身旁一人的脑袋砸碎,脑浆迸裂!

与此同时,李衍熟悉的喊杀声从李衍身后响起!

李衍心下一松,知道是阮小七等人杀上来了!

阮小七他们一冲上来就对着一众喽啰砍杀,不一会十几个喽啰就全都被他们砍翻在地!

见李衍还抱着绿衣少女,陈丽卿酸溜溜的说:“还抱,命差点都没了!”

这回李衍没怪陈丽卿,要不是陈丽卿刚刚那几箭,李衍的光辉想象可能就有污点了。

李衍笑说:“我是救人。”

说这话的同时,李衍就想将臊得不敢看人的绿衣少女放下来!

“咻!”

可就在这时,一声又快又急的破空声直奔李衍而来!

……

第一百零六章 比箭



就在李衍准备将绿衣少女放下之际,“咻”的一声破空声直奔李衍的脖颈而来!

感观比普通人敏锐很多的李衍,下意识的抱着绿衣少女就地一滚,随即松开绿衣少女抽出干将剑进行防御!

不过!

李衍所做的其实是多此一举!

因为,陈丽卿已与来人隔空斗了起来!

但见那人,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细腰宽膀似猿形,好一个少年将军!

陈丽卿张弓搭箭,随即一记快箭带着破空声射向那人!

那人见状,忙从箭壶里抽出一箭,随即搭在弦上,紧对着陈丽卿的箭头,一箭射来!

杀气影中,电光飞到,两箭力不相让,箭锋错过,陈丽卿的箭斜向那人一边去了,那人的箭也斜向陈丽卿一边去了,两箭相较之际都改变了对方本来的射向,以至于两箭都伤不到人。

两人随即竟同时跑动起来,并抽箭互射!

你来无往,两人每人都射了对方十几箭,可惜无一例外竟全都被对方躲过了!

那人突然道:“且住!”

陈丽卿停下道:“你不想比了?”

那人道:“娘子的箭术之高,实乃花某生平仅见,今日若不跟娘子分个胜负,必是花某生平之憾!”

你道这人是谁?

这人正是李衍此行想见之人——小李广花荣。

原来,那绿衣少女就是花荣之妹花宝燕。

今日是菩萨寿辰,花宝燕同使女出镇去寺庙里上香,结果在刚刚即将返回清风镇之际,偶遇矮脚虎王英。

见花宝燕身材高挑儿婀娜、气质清秀,王英色心大起,便想捉了花宝燕回去当压寨夫人。

花宝燕的使女是个机灵人,趁乱跑回清风镇找到了花荣,然后将此事告诉给了花荣。

花荣听后,拿起弓箭就来救人。

好巧不巧的被花荣看到李衍抱着花宝燕,因此,花荣将李衍当成了强抢花宝燕之人。

不过现在这些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陈丽卿和花荣这两个箭术高手想分胜负!

陈丽卿道:“彼此彼此!”

花宝燕张了张嘴,想要阻止这因误会而引起的一战。

李衍道:“他二人皆是为箭而生,与死相比,他们更愿意比这一箭,且由他们比吧。”

李衍虽然不知道花宝燕与花荣是什么关系,但却知道,花荣必是为花宝燕而来,否则说不通花荣为什么会攻击自己。

陈丽卿和花荣同时看向李衍——陈丽卿眼中含情脉脉,似有千言万语想向李衍诉说!花荣则一下子就将李衍划入他的知己行列!

随后,陈丽卿和花荣又同时转过头看向彼此。

花荣道:“你我若像刚刚那般射下去,怕是等箭壶中的箭射完,也分不出胜负,不若你我换个能快速分出胜负的比法,如何?”

陈丽卿道:“怎么比?”

花荣道:“你三箭,我三箭,轮流代换。你射时,我脚不动;我射时,你脚也不许动。如何?”

陈丽卿道:“如此最好,你先射吧。”

花荣道:“我是男儿,又是我提议的比法,如何能由我先?”

陈丽卿道:“被我杀死的皆是男儿,休要啰嗦,快快射来。”

花荣听言,扣弦搭箭,便要动手。

李衍终究还是担心陈丽卿,也怕陈丽卿没轻没重伤了花荣的性命,道:“慢!”

花荣停下,与陈丽卿一同看向李衍。

李衍道:“你二人比试的是技艺,不是搏生死,不如去了箭头。”

花荣考虑到陈丽卿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若是射杀了陈丽卿,显得他太不英雄,便听了李衍之言将箭头削去。

陈丽卿见状,只能将她的箭头也都一一削去。

再次开始。

花荣扣弦搭箭,“啪!”、“啪!”、“啪!”连射三箭!

“咻!”

“咻!”

“咻!”

这三箭分别取陈丽卿的咽、胸、腹。

花荣射这三箭虽然有先后,但奇怪的是,这支三箭的速度竟然差不多!

也就是说,花荣射出的这三箭,一箭比一箭快,其中射向陈丽卿小腹的那一箭已经快到了肉眼难辨!

在弦响的那一刻,陈丽卿就使了一个金刚铁板桥向下躺去——高手的箭速太快,如果等箭射出来,再躲,那十有八九是躲不开的,因此,躲箭必须要有一个预判。

刚躺下去,陈丽卿就感到不好!

此时再想换姿势躲避,已经不太可能了。

陈丽卿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往下躺!

同时,陈丽卿使了一个千斤坠,让她自己往下躺的速度快一些!

“嗖!”

“嗖!”

“嗖!”

两支堪比流星的快箭从陈丽卿的头顶飞了过去,第二支箭就已经是贴着陈丽卿的头皮飞了出去,第三支箭陈丽卿根本躲不开!

眼前陈丽卿就要中箭,陈丽卿的身体竟然诡异一扭,随即张开樱口将那箭头衔住!

李衍看后,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个不停!

虽然没有箭头,但要是射中陈丽卿的脸,以那箭的速度,陈丽卿那张天下少有的俏脸必然得毁于一旦。

想想那个结果,李衍不禁有些后悔让两人比箭了!

陈丽卿根本没给花荣准备的机会,直接将花荣的箭搭在弦上,射向花荣!

虽然这箭出人意外,但花荣并未慌张。

弦响的瞬间,花荣侧身躲避,同时倒转手中弓,用弓弦护住他自己的身体。

“咻!”

这箭擦着花荣的弓弦飞了出去。

“啪!”

“啪!”

“啪!”

“三声!”

花荣一惊!

按定好的规则,陈丽卿只剩两箭,可陈丽卿却连射了三箭!

花荣很快就反应过来,陈丽卿射得这三箭之中,有一箭或者有两箭甚至三箭是假的!

问题是,哪一箭或是哪两箭是假的?还是这三箭都是假的?

花荣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分辨,只能赌,否则他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花荣根据一个箭手的直觉赌陈丽卿这箭会射他胸口,于是他用弓干护住他自己的胸口,同时躲避!

“嗖!”

“嗖!”

再听那向他射来的箭声,花荣暗道:“坏了,这是连珠箭!”

……

第一百零七章 水浒里最不幸的女人



“啪!”

一声脆响过后,花荣的弓干已被那箭劈碎!

再看与射碎花荣弓干那一箭几乎一同射到花荣胸口的一箭,却是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这箭也未能射中花荣,它擦着花荣的身体飞了出去!

不过!

花荣却将弓扔到一旁,道:“娘子箭法高绝,花荣认输。”

原来,花荣之所以能躲开陈丽卿的第二箭,是因为花荣的脚动了,否则他必中陈丽卿这一箭,而二人之前定好了,脚不许动,所以,单以输赢而论,花荣的确是输了。

李衍上前道:“花荣兄弟无需在意,她是使诈,否则赢不了兄弟。”

花荣摇头道:“兵不厌诈,娘子确是胜过了花某。”,然后花荣冲李衍和陈丽卿一拱手,道:“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李衍抱拳还礼,“在下姓李名衍,她是我的小妾陈丽卿。”

听了李衍的大名,花荣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哥哥可是水泊梁山的至尊宝?”

李衍道:“正是在下。”

花荣一拜在地,道:“时常听人说起哥哥仗义舍遮,恨不能相识,今日天赐,幸得哥哥到此,相见一面,大慰平生!”

李衍连忙将花荣扶起,道:“兄弟恁地客气作甚,我亦无三头六臂,哪得兄弟这般牵挂!”

花荣直起身来,然后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生平只佩服两人,一人便是那郓城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几年前小弟有幸与宋公明哥哥见上一面,被他的气度折服,与他结拜,至今常常念想于他,另一人便是哥哥,若不是被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所束,小弟早就跑去梁山泊拜见哥哥了!”

花荣正直、忠心、重情重义,为人肝胆相照,甘心为朋友赴汤蹈火,且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当手下最好的人选之一。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花荣是一个狂热的追星族。

花荣追的要是自己这棵“星”,也就罢了,问题是,花荣追的是宋三黑子那棵“星”,而且现在已经成了宋三黑子的忠实粉丝,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走一步说一步吧。”李衍心道。

李衍随后说道:“兄弟愿意来梁山泊,我扫榻欢迎。”

李衍很希望花荣能纳头便拜,然后跟自己回水泊梁山,再然后向对宋江一样对自己。

可惜!

愿望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花荣道:“待我能走开时,一定去梁山泊找哥哥耍几日。”

听了花荣的回答,李衍怎么会不知道还未走投无路的花荣不想跟自己干?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能过得下去,又有几个人愿意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当见不得光的强人?

花荣突然想起她妹妹花宝燕,然后冲花宝燕喊道:“妹妹快过来见过李衍哥哥!”

听了花荣对绿衣少女的称呼,李衍一下子就知道绿衣少女是谁了。

得知绿衣少女是花荣的妹妹花宝燕,李衍不禁暗自一叹!

谁是水浒里最不幸的女人?

不是扈三娘,而是花宝燕。

有一个花荣这样的哥哥,花宝燕起初应该是深感自豪的。

花荣英俊不凡,武艺了得,又前途光明。

有这样的哥哥,花宝燕本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子结成夫妻,而且婚后基本上不会受到欺负,为啥,因为哥哥够厉害。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叫“宋江”的人出现而发生改变。

花荣对宋江的尊敬,使花荣变成了宋江最忠实的信徒,花荣甚至把宋江当成神供着。

而宋江也老实不客气的慷花荣之慨将花宝燕当成了一个筹码补偿给了秦明,丝毫没有顾忌花宝燕的意愿,甚至都没有顾及花荣的意愿。

秦明性如烈火,点火就着,元配、儿子尸骨未寒,便忘却了痛苦为仇人卖命拼杀,必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花宝燕跟他在一起能幸福?

这也就罢了,问题是,秦明还是一个短命鬼,没两年就死了。

后来,就连花荣也追随宋江而去。

临了花宝燕也没有子女,因此她接下来的人生也可想而知。

所以说,花宝燕才是水浒里最不幸的女人。

听花荣喊她,花宝燕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踩莲步向李衍和花荣走来。

来到花荣身边,抬眼看了李衍那方正的脸一眼,花宝燕的心就“突突空”的跳个不停,脸也是一红——她又想起了刚刚李衍抱着她迎敌的那一幕幕!

好在!

花宝燕的脸上罩着面纱,这才不至于暴露出花宝燕的真实想法!

花宝燕冲李衍盈盈一拜,然后用堪比黄莺的声音说道:“奴家谢过兄长的救命之思!”

李衍虚扶了花宝燕一下,道:“小娘子莫要客气,我与你兄神交已久,救你是理所应当。”

花宝燕听言,又一拜,然后起身退到了一旁安安静静的站定,没再言语,可见她的确像宋江所说的那样甚是贤慧。

不过谁也没注意到,看似平静沉稳的花宝燕其实一直都在偷偷打量着李衍。

花荣问:“哥哥怎么会来清风镇?”

李衍道:“路过清风镇,想到兄弟就在此间,便想来见见兄弟。”

听李衍说是来见他的,花荣既荣幸又高兴,道:“那哥哥为何不去清风寨找小弟?”

李衍没有隐瞒,将高衙内怎么看上林娘子,高俅为了让高衙内得到林娘子怎么陷害林冲,林冲怎么走投无路上了水泊梁山,自己等人去东京汴梁帮林冲取林娘子父女回山与林冲团聚,怎么在茶楼碰到高衙内欺辱良善,自己等人怎么惩治高衙内,刚刚在衙门的八字墙上看到高俅正通缉自己等人,等等,全都跟花荣说了。

花荣听后,义愤填膺,道:“他父子全都该剐!大宋就是因为被这些奸人所把持,才恁地乌烟瘴气!”

李衍没接花荣这个话茬,因为在李衍看来,现在之所以乌烟瘴气,不怨高俅他们那些奸臣,而怨任用高俅等奸臣的昏君赵佶。

发了一通牢骚之后,花荣道:“它地花荣不敢狂言,在清风寨,哥哥尽可无忧,哥哥务必在小寨住上几日,也好让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

……

第一百零八章 家花没有野花香



考虑到在清风寨待几日有利于争取花荣,如果惹来官军围剿正好可以裹挟花荣上山,李衍便在清风寨住了下来。

顺便说一句,因为李衍给花荣介绍阮小七等人,一个不查,竟然被一直装死的王英给逃了。

话休絮烦。

李衍到了清风寨,花荣夫妻、并妹妹花宝燕几口儿,朝暮臻臻至至,献酒供食,伏侍李衍,当晚便安排床帐,在后堂轩下请李衍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筵宴款待。

李衍也终得见到花宝燕的真容。

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这花宝燕竟然跟李衍很喜欢的后世一个“刘”姓女星长得一模一样,两人唯一不同的就是,花宝燕要更温柔一些。

想想也是,花宝燕如果不漂亮,秦明能那么铁了心为宋江卖命?

一连吃了四五日酒,花荣与李衍说尽了闲话,道尽了江湖上的勾当,而李衍则向花荣展现出了自己的博闻广识,让花荣除了崇拜李衍以外,又开始敬服李衍。

这一日。

花荣因公事而外出公干。

无事之下,李衍和李师师下起了围棋。

因为投领导所好,李衍正经研究过一段时间围棋,水平虽然达不到专业,但在业余选手中,也算得上是翘楚了。

而现在的棋术与九百年后的棋术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不是个人的智慧,而是集体的智慧,所以,哪怕李师师的棋术再高,也不是总能下出妙手的李衍的对手。

下棋这种东西,如果是棋逢对手,还能有点意义,总赢,而且还赢得毫无挑战,就没意思了,更何况李衍又不是真的喜欢下棋。

所以,下着下着,李衍就心不在焉了。

李师师忍不住白了李衍一眼——从来没有人像李衍一样,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还心不在焉,李师师甚至忍不住想:“难道是家花没有野花香?”

越来越喜欢腻在李衍身边的陈丽卿,练了一会剑,便跑过来道:“官人教我下棋吧。”

左右也无事,李衍便教起陈丽卿下围棋来。

可也不知是不是陈丽卿的天赋全都分到了练武上,任李衍如何去教,陈丽卿都学不会围棋。

虽然陈丽卿怎么都学不会,可李衍还是不厌其烦的教她。

最后,陈丽卿道:“我太笨了,要不,我还是不学了。”

李衍笑说:“你如果笨,能将武功练这么好?”

听李衍提起她最得意之处,陈丽卿一扫之前的郁闷,道:“武功什么的,我一学就会,这黑白子,我看着都头晕。”

李衍道:“围棋的规矩是多了些,嗯……我教你规则简单的五子棋吧。”

“什么是五子棋?”陈丽卿一脸迷惑的看着李衍,没听说过这种棋啊……

李衍将棋子一枚一枚的捡起,然后给陈丽卿讲解五子棋的规则。

与复杂的围棋规则相比,五子棋的规则要简单许多,简单到陈丽卿这个对黑白子不感冒的人都很快就学会了。

李师师也凑了过来,然后跟陈丽卿一块学五子棋。

李衍最让李师师着迷的地方就是,李衍总能让李师师感到新奇,总能带给李师师惊喜,自从跟李衍离开东京汴梁,李师师觉得她的生活越来越有意思,不再像之前一样周而复始一直过着枯燥无聊的生活,而且她真的是自由的,自由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李衍不仅不管她,有时候还鼓励她,李师师最庆幸的就是,当初跟李衍离开了东京,离开了那个差点囚禁了她一生的鸟笼!

很快,李衍住的院子里就传出了陈丽卿没心没肺的欢呼声,“我赢了我赢了”,偶尔也会夹杂着李师师的轻笑声,“官人,你我再来一局如何?”。

花宝燕打李衍的小院前路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向院里张望!

随即,花宝燕就看见陈丽卿正坐在李衍的腿上与李师师下棋,三人其乐融融。

见陈丽卿不顾礼义廉耻坐在李衍怀中,花宝燕先是羞臊,随即又有些好奇:“下棋这么有意思?”

突然看见花宝燕在门口张望自己这边,李衍冲花宝燕招招手,道:“进来一块下吧。”

李衍这个现代人没有男女大防观念,不代表花宝燕这个保守的古代女人也没有,更何况两人之前已经非常亲密了,都已经超越了礼法,毫不夸张的说,直到现在花宝燕都没能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日李衍救她时的一幕幕,怎敢跟李衍再相见?

花宝燕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兄长与二位嫂嫂下吧,奴家还有……”

这时,李衍已经反应过来了花宝燕真正怕的是什么,因此打断花宝燕道:“我去后院练会剑,不在前院,你们但玩无妨。”

说这话的同时,李衍轻轻拍了拍陈丽卿的腰,示意陈丽卿从他身上下去,然后李衍起身向后院走去。

见李衍去了后院,花宝燕不禁有些迟疑!

李师师走过去拉起花宝燕的手,道:“官人教了我们一种新棋,名为‘五子棋’,简单易学,一块下一会吧。”

陈丽卿也道:“是呐,很好玩的,我教你!”

古代的娱乐是极其匮乏的,尤其是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而言。

更何况,花宝燕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陈丽卿和李师师笑得这么开心?

最终,花宝燕还是没能战胜她自己的好奇心,跟陈丽卿和李师师进入院中,然后来到棋盘边上……

……

且说白胜因为好赌,而被负责查办生辰纲丢失一事的何涛何观察人赃俱获,然后连夜拿到济州大堂上问罪。

起初,白胜抵赖,死不肯招晁盖等七人。

连打了三四顿,打得白胜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白胜才招了为首的是托塔天王晁盖,其余人等皆不知。

这里为白胜说一句公道话,白胜能抗住三四顿毒打实属不易,尤其是在济州府府尹和何涛急于知道谁劫了生辰纲的情况下,要知道像武松和鲁智深那样的铁汉也只挨了一顿毒打便什么都招了。

得知劫取生辰纲的人是东溪村的晁盖晁保正,济州府府尹立即命人取了一面二十斤重的死枷,枷了白胜,他老婆也锁了,押去女牢里监收,随即押了一纸公文,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径去郓城县捉拿晁盖,并那不知姓名的六个正贼……

……

第一百零九章 搅世黑龙



事亲行孝敬,待士有声名。济弱扶倾心慷慨,高名水月双清。及时甘雨四方称,山东呼保义,豪杰宋公明。

此时的宋江,绝绝对对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

得知朝廷要拿他的好友晁盖,宋江二话不说,先使了一条小计拖住了何涛,然后骑上一匹快马,亲去东溪村跟晁盖通风报信。

宋江到东溪村时,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金大坚、萧让以及吴用在赚金大坚和萧让回来的途中遇到的一条好汉也就是本应该投王庆的縻貹正在后园的葡萄架下吃酒。

见庄客报说宋押司在门前,晁盖便问:“押司可带人来?”

庄客答道:“独自一人飞马而来,说要马上见到保正。”

晁盖听言,心道:“怕是有急事。”,便慌忙出来迎接。

宋江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抓起晁盖的手,然后向侧边小房走去。

晁盖忍不住问:“押司这是?”

宋江道:“哥哥有所不知,如今黄泥冈事发了!白胜已被拿进了济州大牢,供出你等七人。济州府差了一个何缉捕,带着几十人,奉着太师府钧帖,并本州文书,来捉你等七人。天幸此事撞在了我手里,我只推说知县睡着,且教何观察在县对门茶坊里等我。以此飞马而来报给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哥哥快逃离此间吧,我会尽量为哥哥拖延时间,哥哥万不可耽搁!”

晁盖听罢,吃了一惊道:“贤弟大恩无以为报!”

宋江道:“哥哥休要多说,还是尽早离开吧,宋江去也!”

言毕,宋江就径直出了晁盖的庄子,然后上了马,打上两鞭,飞也似向县里奔去……

宋江走后,晁盖复又来到后院。

吴用上前道:“宋押司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莫不是走漏了消息,这件事发了?”

晁盖道:“亏得押司担着血海干系来通风报信,白胜被抓了,将我供了出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你等来,本州差了个缉捕的何观察,带了几十人,奉着蔡京那厮的钧帖而来,现就在郓城县衙内,势必要捉我等七人,押司现将那些公人拖在茶坊里,最晚夜里便会来这里捉我等,却如何是好?”

萧让一听,大悔,道:“小可就说这蔡太师的生辰纲不能劫,你们偏不听,如今怎样,不仅我等成了那待捕之人,还要连累家人!”

金大坚也悔道:“哎!真不该动这贪念!我那老妻怕是都得入那教坊之地任人凌辱!”

吴用道:“休要悲观,我等逃了性命便想办法接了家人一同富贵。”

公孙胜道:“当务之急是我等逃去哪里?”

縻貹起身道:“这还用议,自然是去水泊梁山投李衍哥哥,他地近在咫尺,不需天黑我等便能到他那里,恁地时,那何观察何惧之有,他还敢去水泊梁山抓我等?萧让兄弟和金大坚兄弟也无需为家眷担忧,只要投了李衍哥哥,李衍哥哥必会救你等的家眷,就连那白胜都会得李衍哥哥相救,可谓是一举多得。”

你道这縻貹为何会如此积极攒落晁盖等人去投李衍?

原来,縻貹本来就准备去投李衍,只不过中途遇到了吴用。

吴用与縻貹攀谈过后,认定縻貹是条干大事的好汉,便对縻貹说:“贤弟难道就打算赤着双手去投奔那至尊宝?如今的水泊梁山有名有姓的好汉就有三四十位,你赤着双手去投如何能得到重用?我这里有一桩大富贵送于你,恁地时,你带上一两万贯金珠去投水泊梁山,谁敢小看于你?”

縻貹觉得吴用说得有些道理,便跟吴用来劫取生辰纲了。

听了縻貹之言,萧让和金大坚眼中全都是一亮!

公孙胜随后道:“我临下山之时,吾师于我说天上下凡了一条搅世黑龙,莫非就应到了那至尊宝身上?”

刘唐道:“黑龙不黑龙的,俺不知道,俺只知道那至尊宝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俺在江湖上行走,逢人说起他,无不竖大拇指,盛名之下无……那什么士,俺同意去投奔他。”

吴用看了晁盖一眼,见晁盖脸上闪过一丝不愿,心下了然,知道当惯了老大的晁盖这是不愿意给人当小弟,遂道:“诸位兄弟请听小生一言。”

晁盖满怀期待的看向吴用,道:“吴先生请言。”

吴用道:“那水泊梁山现在确是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那至尊宝也确是一等一的好汉,若是入了伙认了至尊宝当哥哥,我等就可高枕无忧……”

听了吴用此言,晁盖大失所望!

吴用猜得不错,当惯了老大的晁盖,的确是不想给人当马仔,否则离水泊梁山这么近的晁盖早就去投奔李衍了,所以晁盖很希望一向有急智的吴用能给众人指出一条别的出路,哪成想,吴用竟然也抬举水泊梁山、抬举李衍!

可紧接着吴用就语气一转,道:“可惜那水泊梁山别人去得,我等却万万去不得!”

晁盖听后一喜!

刘唐则直接问道:“我等为何去不得?”

吴用看向刘唐问道:“刘唐兄弟可还记得我等取生辰纲时所遇的那个青面之人?”

刘唐道:“如何不记得,险些被他坏了大事。”

吴用道:“他姓杨名志,江湖上都叫他做青面兽,金刀杨令公之孙,现如今他就在那水泊梁山,且小生听朋友说他非常受那至尊宝喜爱,我等曾坏了他的前程,若是让他见到我等……”

縻貹皱眉道:“他何时去的?”

吴用道:“我听朋友说,一丢了生辰纲,他便去水泊梁山落草,还带去一个叫曹正之人。”

縻貹大悔:“早知恁地,劫了生辰纲,便去投李衍哥哥,必能抢在那青面兽之前上山,偏要在此间等风声过去!”

晁盖道:“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务之急还是想个去处。”

吴用成竹在胸,道:“我已想好了去处,那地必能佑我等周全!”

……

第一百一十章 哥哥该不会是看上小妹了吧



清风寨演武场上。

两条人影腾挪,一条铁棍和一条长枪上下翻飞,一场好斗正在进行中。

离近一些,便能看到,正在比斗的二人正是李衍和花荣。

花荣手中长枪戳、挑、撩、滑、抽、打、劈、砸宛如一条舞动的灵蛇,观其枪法,即便不如林冲、杨志那等枪法大家,亦相去不远。

不过!

花荣枪法虽高,但是却毫无用处!

为何?

只因为花荣的对手李衍力气实在太大,根本不给花荣展示绝妙枪法的机会。

李衍的棍法看起来并不高明,来来去去无外乎就是抽、打、劈、砸、抡、扫这几招,甚至连就常见的棍招崩、缠、绕、绞、云、拦、点、拨、挑、撩、挂、戳都没有,可即便是这样,李衍也打得花荣毫无脾气,让花荣只敢围着李衍游斗,不敢上前,更不敢用他的长枪碰李衍的铁棍,因为只要一碰,两人就立即分出了胜负,就像两人第一次比试的时候一样,李衍只一棍就将花荣的长枪给磕飞,进而将花荣击败了。

跟李衍缠斗了足有一个时辰,花荣渐渐知道他没法战胜李衍。

花荣之所以敢再次向李衍发起挑战,就是因为花荣觉得李衍的棍法大开大合必然费力,因此,他想跟李衍比拼耐力,也就是常说的磨死对手。

哪成想,李衍不仅力大无穷,耐力还极为惊人,花荣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脚步也开始虚浮了,李衍竟然还跟比斗之初时一般无二!

又打了一会,花荣向后一跳跳出了圈子,然后道:“不……不打了,跟哥哥比试恁地……恁地憋屈,十分武功,最多……最多能使出六七分!”

李衍听言,将自己手上的铁棍随手戳在地上,道:“不比就不比吧,这棍太轻,使得好不爽快。”

花荣听后就是一脑门子冷汗,心道:“七十六斤重的纯铁棍还轻?哥哥真乃天下第一神力!”——李衍的混铁盘龙棍太重也太长,带在身上不方便,所以,李衍将它留在了船上,后来由阮小五带回水泊梁山了,李衍现在使用的这条铁棍,是花荣为了跟李衍比试而让人特意为李衍打的,不过可能是因为材料的原因,这根棍铁棍虽然跟李衍的混铁盘龙棍长短粗细一般无二,但是却只有七十六斤重。

缓了好一会,花荣才道:“若是由哥哥当前锋,怕是没有攻不破之敌。”

李衍笑笑,没接花荣这个话茬,而是道:“兄弟,我与你说一件事。”

花荣问:“何事?”

李衍道:“我该走了。”

花荣急道:“为何要走,可是花荣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李衍道:“兄弟日日酒筵,时时相陪,哪有不周之地,不瞒兄弟说,我在你这里待得都不想走了。”

花荣道:“那哥哥就一直住下去。”

李衍看向西边也就是水泊梁山所在的方向,道:“大几千人要靠我过活,我不能因为贪图玩乐而辜负他们。”

听李衍这么说,花荣不好再挽留李衍了,遂道:“既是如此,那务必让小弟送哥哥回去!”

清风寨离水泊梁山并不算远,更何况李衍也想花荣去水泊梁山小住一段时间,兴许花荣喜欢上了水泊梁山的氛围,进而留在水泊梁山落草了也不一定,所以,李衍道:“也好,也让为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便来到了李衍住的小院。

还未到,李衍和花荣就听见陈丽卿“我赢了!我赢了!”的欢呼声。

花宝燕随后道:“嫂嫂,再来一局嘛!”

李师师道:“燕儿刚才若是下在这里,输的就是丽卿妹妹……”

李衍和花荣进来,打断了三人。

花宝燕当即站起来,然后冲李衍和花荣施礼道:“见过二位兄长!”

好多年没见妹妹这么开心了的花荣,不禁有些反思:“我是不是对小妹太严格了?”,尤其是见陈丽卿和李师师活得那么开心快乐之后。

每次看到花宝燕这张熟悉的清秀脸庞,李衍都有些悸动,这次也不例外,以至于李衍一直盯着花宝燕的脸看个不停,最后甚至将花宝燕看得都低下了头!

还好花荣及时道:“哥哥要回济州府了,妹妹帮两位嫂嫂收拾一下行装。”

李师师看了还在看花宝燕的李衍一眼,然后道:“我们已经收拾妥当了,无需再劳烦燕儿了……兄弟,我和丽卿妹妹与你打个商量,我们跟燕儿甚是投机,你让燕儿跟我们去梁山泊玩几天,如何?”

“这……”

花荣还真不好答应这种事,要和道现在的大家闺秀讲究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花宝燕这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好去水泊梁山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小住?更何况,水泊梁山还是一个土匪窝。

虽然花宝燕也想去水泊梁山看看,可她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花宝燕冲李师师和陈丽卿盈盈一拜,道:“谢过两位嫂嫂好意,燕儿要跟大嫂学习女红,不能跟两位嫂嫂去梁山泊玩……燕儿先告退了。”

言毕,花宝燕又冲李衍道了个万福,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李衍那张方正的脸,将李衍的脸牢牢的记在心中,然后迈着莲步向外走去。

花宝燕与李衍错身之际,李衍又想起了花宝燕悲惨的命运,随即道:“等等!”

花宝燕停下,然后不解的看着李衍!

李衍伸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玉佩摘下,然后托着玉佩道:“来了半月有余,一直没送过燕儿礼物,这个玉佩燕儿且收下……他日不管燕儿遇到任何难事,只要差人将这块玉佩送到梁山泊脚下的东山酒店,为兄一定会为燕儿你解决。”

花宝燕大羞——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好收一个男子的礼物,哪怕是以兄长之名送给她的!

与此同时,花宝燕的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花荣其实也觉得李衍送花宝燕礼物不妥,可好小弟花荣还是对花宝燕道:“既是哥哥所赠,妹妹就收下吧。”

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哥哥都让她收了,本就想收的花宝燕,满脸羞红的伸出了双手。

李衍将玉佩交到了花宝燕的手上,同时用只有花宝燕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命运有时候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该反抗的时候一定要反抗。”

就算不在这种羞人的时刻,花宝燕恐怕也听不懂李衍这话的真正含义,更何况现在花宝燕满脑子全都是杂念。

那边,没听清刚刚李衍对花宝燕说什么的花荣,不禁有些狐疑:“哥哥该不会是……看上小妹了吧?”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只剩三个了



青州。

二龙山脚下。

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萧让、金大坚、縻貹满脸晦气的从山上下来。

边走、刘唐边骂:“叵耐邓龙那厮不肯安着我等在这山上,真他娘小家子气,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他何用!”

縻貹道:“那也杀得了那厮才行,那厮挨了我一脚就跟兔子似的跑回山,只把这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别路上去,由你叫骂,只是不下来厮杀,如何杀得了那厮?”

刘唐道:“不若将庄客都叫上,将那宝珠寺攻下?”

吴用道:“此地地势险要,莫说咱们这些人,怕是来一万人也攻不下此地。”

刘唐不信道:“恁地难攻?”

吴用道:“否则小生焉能说此地可护我等周全,左右之地,除了那水泊梁山,只有这里最适合当基业,若不计较通达、大小,此地甚至还在那水泊梁山之上,咱们若是夺了此地为基业,将来必定有所作为,成就或许不在那至尊宝之下。”

吴用此言让晁盖心中火热,道:“那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此地!”

萧让问:“如何拿下此地?”

“这……”

晁盖看向吴用——他哪知道如何拿下此地?这事还得看有机多星之称的吴用的。

有小计无大策的吴用其实也没想好怎么拿下这易守难攻寨主还跟一只缩头乌龟差不多的二龙山!

吴用一边道:“此地只可智取,不可力求。”、一边想着拿下此地之法。

刘唐问:“如何智取?”

吴用摇着羽扇,不语——他还在想办法……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伙人马,其中还有一辆豪门出行才会使用的双马大马车。

见这伙人人人光鲜,还有几十匹好马,气正不顺的刘唐跳到路中间,大呵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牙齿敢崩半个不,哇呀呀呀,只管杀来不管埋!”

见有人竟敢劫自己这个贼祖宗,李衍笑了,然后扭头问一旁的花荣:“兄弟,此是何地?”

花荣一脸晦气道:“此地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庙,唤做宝珠寺。这山甚险,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得去,如今寺里住持还了,养了头发,余者和尚全都随顺了,又聚集起了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是个不成器的,只是此地太过险要,无法攻上去,我才没有剿灭他们。”

听闻此地是二龙山,想起已经上了水泊梁山的鲁智深和杨志,又想起阳谷县的武松,李衍感慨万千,道:“原来是此地!”

见李衍和花荣只顾自己说话,却不搭理他,刘唐气得哇呀怪叫,大怒道:“轻视于俺,俺砍了你们!”

说这话的同时,刘唐就提着扑刀向李衍冲来。

没等李衍说话,陈丽卿就抽出莫邪剑拍马迎了上去!

“当!”

“啊!”

只一合,陈丽卿手中的莫邪剑就将刘唐的扑刀斩断!

陈丽卿回手又是一剑,想斩下刘唐的脑袋!

还好李衍及时阻止道:“慢!”

陈丽卿听言,手中的莫邪剑止在了还难以置信他的扑刀这么轻易就被人削断了的刘唐的脖子上!

晁盖连忙上前道:“娘子剑下留情,我兄弟并非真想打劫诸位,他只是有些气不顺。”

陈丽卿看都不看晁盖一眼,仿佛没听见晁盖说话一般。

吴用见状不着痕迹的碰了晁盖一下,随即看了正在打量他们的李衍一眼。

晁盖会意,随即冲李衍一拱手,道:“求好汉饶了我兄弟性命!”

李衍冲陈丽卿轻轻一招手。

陈丽卿见状将剑收回入鞘,然后打马回到李衍身边。

李衍冲晁盖一拱手,道:“请教好汉姓名?”

晁盖抱拳回礼,道:“在下晁盖。”

李衍诧异道:“可是东溪村的晁保证晁天王?”

晁盖道:“正是在下,请教好汉姓名?”

听闻此人是晁盖,李衍很是诧异,“晁盖怎么跑到二龙山来了?”

虽然诧异,但李衍的反应却不慢——李衍直接下马,然后来到晁盖身边,道:“原来是邻居,我是水泊梁山李衍。”

再苛刻的人也不能将晁盖划分到小人行列,他如果是小人,绝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晁盖其实是一个好老大,真正为兄弟着想又宽宏大量的好老大。

这样的人,李衍没理由与之交恶。

听了李衍自报的姓名,縻貹抢先道:“你是李衍哥哥?”

因为阮家哥仨早已上山,李衍真不知道晁盖身边都聚集了些什么人,因此冲縻貹一拱手,问道:“请问兄弟高姓大名?”

縻貹道:“俺是縻貹,生平最是仰慕哥哥!”

听闻此人是与索超交手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又连斩宋将文仲容、崔埜、唐斌的縻貹,李衍先是一怔,随即一喜,见縻貹很是崇拜自己,李衍更喜,道:“原来是縻貹兄弟,听兄弟口音好像是淮西人士,怎么会来我们京东?”

縻貹毫不迟疑道:“我听闻哥哥专干替天行道之事,遂从淮西来京东追随哥哥!”

李衍看向晁盖,露出询问之色!

见李衍向晁盖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縻貹道:“俺与晁天王只是在吴学究的撮合下合伙做一笔买卖,俺并未投靠晁天王,如今那买卖已经结束,俺投哥哥并不坏江湖道义。”

晁盖虽然舍不得縻貹这员猛将,但他却不屑干小人之事,因此道:“縻貹兄弟说得不错,我与縻貹兄弟只是合伙做一笔买卖,并不是从属关系,縻貹兄弟向来仰慕李寨主,李寨主万不要辜负縻貹兄弟。”

这就是一个老好人的处事之法,要是换成宋江,哪怕是换成李衍,都不会这么大肚往外推縻貹这员猛将。

没等李衍说话,萧让和金大坚就互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求哥哥救我一家老小!”

非亲非故的,谁会平白帮你,因此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默契在——萧让和金大坚求李衍帮忙救他们的家人其实就是在投靠李衍。

晁盖心中一片凄凉!

七星聚义,如今只剩四个,更重要的是他们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李衍问晁盖:“这两位兄弟是?”

晁盖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道:“这位兄弟叫萧让,江湖上都叫他做圣手书生,这位兄弟叫金大坚,江湖上都叫他做玉臂匠,前段时间我等听闻那梁中书为他岳父蔡京准备生辰纲……”,然后晁盖就将他们如何智取生辰纲以及如何事发逃到此地全都跟李衍说了。

听晁盖说向自己求救的两个人是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李衍心下大喜,暗道:“今天我莫不是走了狗屎运?得了一员大将不说,竟然又要得两个特殊人才?”

就在这时,公孙胜突然开口道:“哥哥可知你乃天上下凡的搅世黑龙?”

听见公孙胜主动开口,晁盖的心瞬间更凉了,“完了,只剩三个了!”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交易



“哥哥可知你乃天上下凡的搅世黑龙?”

李衍看着公孙胜问:“道长可是那入云龙?”

公孙胜道:“正是小道。”

李衍道:“我曾见过你师一面,他送我四句话。”

公孙胜悠悠地说道:“红尘路遥身是客,宝鞘难掩剑光寒,鲲化为鹏海浪翻,社稷……”

说到这里,公孙胜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晁盖等人,然后戛然而止!

李衍也知道后面那句话不能说,说了就跟说我要造反差不多,所以李衍转移话题道:“你师跟你说起过我?”

公孙胜道:“吾师说,哥哥是他此生最难忘之人。”

李衍打了个哈哈,然后道:“兄弟刚刚说我是什么……搅世黑龙?”

公孙胜道:“吾师说那搅世黑龙在济州。”

李衍听这“搅世黑龙”怎么听怎么刺耳,就好像是“搅屎棍”一般。

因此,李衍道:“济州英雄何其多也,那及时雨宋公明,还有晁盖老哥哥,皆是当世英雄,这搅世黑龙兴许是他们中的一人,不是我,嗯……我三人站在一起,我最白,晁盖老哥哥次之,那宋公明有黑三郎之称,相必是我三人中最黑之人,我看那搅世黑龙最有可能应到他身上。”

“这……”

公孙胜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接李衍这话了,只能暗自苦笑:“这黑龙跟肤色有何关系,不喜欢,你就明说,我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到了李衍如今这身份,吃相不能太难看了,至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因此李衍给了萧让和金大坚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道:“那梁中书搜刮不义之财收买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诸位取了乃是替天行道的义举,李衍哪有不相助之理?”,然后李衍看着晁盖道:“老哥哥,不若你们七人跟我回梁山泊小住一段时间?不是李衍夸口,就是那蔡京亲征,我也保老哥哥七人无事。”

李衍这话说得敞亮,实则是打得吞并晁盖全伙的意思。

晁盖义气,武艺也不错,手下又有几十个武艺不错的庄户,若是能加入水泊梁山,对水泊梁山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原著王伦所担心的被晁盖抢去了自己寨主之位,在李衍这里毫无这种可能,两人的实力差得太多了,晁盖若是再强大个十倍八倍的兴许才能让李衍生出一丝忌惮,因此李衍是真心希望晁盖入伙的。

吴用这个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也有别人没有的有点,而且他的优点还极为突出,说实话,现在李衍身边很缺吴用这样能主动干脏活又能背锅的人。

公孙胜则是李衍最缺的人才。

在封建社会,有一个会装神弄鬼的家伙帮李衍,一定能大大增加李衍的统治。

更何况公孙胜还一个很大的用处——到处吹嘘他自己会呼风唤雨的公孙胜一定懂天文,能推测天气的变化。

公孙胜的这个特殊能力对李衍和水泊梁山而言太重要了,要知道,水泊梁山的船队得经常往返水泊梁山和济州岛,如果有天气预报,那水泊梁山必定能少损失不少,如果公孙胜能早出现一段时间,李衍也不至于差点葬身大海。

萧让和金大坚不用说了,一定有用处。

縻貹更不用说了,妥妥的八彪将。

就连看似莽撞的刘唐,都是李衍想要的——刘唐是那种真正的义气之人,而且武艺也还不错,步军主将当不了,当个步军副将绝对是绰绰有余。

所以,李衍很想将晁盖这一伙打包全都收了!

可惜!

人性是复杂的!

事事不可能全都按照李衍的意愿发展!

晁盖是真心不愿意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因此婉拒道:“谢过兄弟好意,我已言过要投奔此地的金眼虎邓龙,不好无信。”

吴用随后也笑着拱拱手道:“小生劝晁盖哥哥来投这邓龙,自然得与晁盖哥哥共进退。”

其实,很早以前吴用也想过投水泊梁山的,可后来吴用跟阮家兄弟一打听,得知,水泊梁山有一个王伦,后来又来了一个闻焕章,他与被李衍器重的王伦和闻焕章相比,丝毫不占优势,去投水泊梁山不太可能进入绝对高层,进而也就不太可能发挥出他的才能,而且,吴用有他自己的骄傲,他认为以他自己之能,碰到一明主,辅佐之,毕能成就一番事业。

刘唐始终记得晁盖救他之恩,因此,虽然刘唐也想投李衍,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到晁盖身边,道:“没有哥哥,就没有刘唐,刘唐谢过李寨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突然间就少了三个!

再看公孙胜一脸为难、萧让和金大坚满脸尴尬!

李衍心道:“不能再让此事继续发展下去了,否则这几个人才怕是也保不住了!”

念及至此,李衍道:“那邓龙我亦听说过,欺乡霸里,作恶多端,且心胸狭窄容不得人,老哥哥若是喜欢这二龙山,我便帮老哥哥夺了此地,另外我再送老哥哥五百兵甲,如何?”

听了李衍开出来的条件,晁盖大喜,吴用更是频频给晁盖递眼色示意晁盖赶紧答应下来!

不怪晁盖和吴用如此,实在是这笔交易他们太赚了——用四个本就有二心之人换一个易守难攻的地盘外加五百全副武装的喽啰(对于晁盖和吴用而言,兵甲比人重要,只要有兵甲,他们一定能弄到人),他们除非是脑袋秀逗了才不换!

而对公孙胜、萧让、金大坚包括縻貹而言则完全是另一番感受——李衍愿意为他们付出这么大代价,足可说明李衍对他们的器重,这让他们的心怎么能不向李衍靠拢?另外,李衍肯补偿给晁盖一块安身立命的地盘、五百兵甲,他们对晁盖的愧疚顿时就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晁盖轻咳了一声,掩饰他将打自己脸的尴尬,然后道:“不知兄弟准备怎么取此地?此地只有一条路上得去,如今那邓龙将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兄弟就算派一万人来,怕也不容易攻上去。”

李衍微笑道:“此地只可智取,不可力求。”

吴用追问道:“如何智取?”

李衍看向縻貹道:“縻貹兄弟,得让你受点委屈了。”,然后李衍如此这般将如何智取二龙山合盘说给晁盖等人听……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智取二龙山



“报哥哥!前两日踢了哥哥一脚的那个黑大汉被山下酒家抓住,现送到了山门前听候哥哥发落!”

邓龙一听,猛得站了起来,道:“你说什么?”

那小头目详细说道:“禀报哥哥,山下有家酒店,原来酒家是附近村民张老实,后来张老实将那酒店交给他女婿曹正打理,那曹正杀的好牲口,挑觔剐骨,开剥推挦,被人唤做‘操刀鬼’,小弟听那曹正说,那黑大汉在他家吃酒,吃得大醉了,不肯还钱,口里说道,去报人来打下咱们山寨,因此他乘那大汉醉了,叫伙家把那大汉绑缚了,然后来山上献与哥哥。”

邓龙问:“你认得那曹正?”

小头目答道:“何止小弟认得他,咱们寨里大半的人都认得他,小弟还欠他二两酒钱未发还。”

听小头目这么说,邓龙心下大定!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邓龙还是问道:“那大汉同伙之人可在?”

小头目答道:“不在,曹正只捉来了那黑大汉,想来他们应该是散伙了。”

邓龙眼珠转了转,道:“那曹正带来了多少人?”

喽啰道:“将曹正和他妻舅算在内,一共七人。”

“只有七人。”邓龙彻底放下心来。

摸了摸前几日被縻貹踢中的老腰,至今还青紫疼痛,直身不得,邓龙眼中寒光一闪,道:“将那大汉压上山来,我定取这厮的心肝下酒,方能消我心头之恨!”,想了想,邓龙又交代道:“对那曹正客气些,此人有些胆识,在山下卖酒有些屈才,回头问问他,愿不愿意上得山来坐一把交椅。”

小头目听令,下山去押解縻貹和请曹正。

不长时间过后,在那小头目的带领下,曹正和他的妻舅并另外五人押着縻貹上得山来,看那三座关时,端是险峻——两侧山峰猿猴难攀,宝珠寺被那两侧的山紧紧的包住不留一丝空隙,中间只有一条路能上得山来,三重关上都摆放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灰瓶炮石,怕就是有一万人也攻不下此地!

过得三处关闸,来到宝珠寺前看时,好大一座寺庙,寺前一段镜面似的平地,周遭用木栅围着。

寺前山门下立着一群小喽罗,见前几日气焰嚣张的縻貹,今日如此狼狈,纷纷奚落。

縻貹也不做声,似那待宰的羔羊一般,任由曹正带来的“伙家”推进寺中。

曹正等人将縻貹押到佛殿上一看,殿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左右两旁站着五七十个小喽啰。

不多时,邓龙就在两个小头目的陪同下来到佛殿之上,然后在虎皮交椅上坐下。

曹正给两个“伙家”使了个眼色,两个“伙家”立即各拿一把扑刀顶住縻貹,然后同曹正一块压着縻貹来到台阶之下。

邓龙看着縻貹咬牙切齿道:“那日你踢了我一脚,至今青肿未消,你可曾想到你也有今日光景!”

始终低着头的縻貹,突然抬起头呲牙一笑,道:“是你没想到吧。”

縻貹说这话的同时,縻貹左边的“伙家”突然一拽索头,縻貹身上的绳索顿时全开!

下一瞬间,縻貹与他左右的两个“伙家”一齐向邓龙冲去!

与此同时,曹正和他的妻舅与另外三名“伙家”也一并向邓龙冲去!

虽然众人都向邓龙冲去,但最后还是离邓龙最近的縻貹最先冲到邓龙身边将邓龙擒下,随后上来的一个“伙家”一刀削掉了邓龙的脑袋,縻貹伸出手抓住邓龙飞出去的脑袋,然后举起,大呵道:“水泊梁山縻貹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水泊梁山林冲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水泊梁山杨志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水泊梁山徐宁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水泊梁山杨林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水泊梁山欧鹏在此,哪个敢来送死!”

曹正砍翻了一个喽啰,随即点燃了一支响箭,同时大声喊道:“邓龙已死,山下已经被我梁山大军包围,尔等还不快快伏地投降,难道是想给那邓龙陪葬!”

人的名树的影,林冲等人现如今在绿林界全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何况他们还挂着水泊梁山的招牌!

与此同时,山下也的确传来了喊杀声!

见此,寺前寺后五六百小喽罗并几个小头目全都吓破了胆,然后纷纷投降!

曹正非常是事宜的叫上一些相熟的喽啰将关隘门全都打开了,然后将李衍、晁盖等人迎了上来。

李衍刚一来到二龙山的聚义厅上,水泊梁山的一众头领就请李衍去坐邓龙的虎皮椅。

李衍当即拒绝道:“此山之主是晁盖老哥哥,我焉能坐他之位?”

说话间,李衍就抓起晁盖的手,然后送晁盖去邓龙的位置坐下。

短短几十步,晁盖是既激动又感动,心道:“李衍果然言而有信,不愧为天下一等一的豪杰!”

被李衍按到虎皮椅上坐下之后,晁盖冲他带来的庄客道:“搬一把椅子来!”

庄客听言,立即搬来了一把椅子。

晁盖接过椅子,然后亲自摆到虎皮椅旁,再然后朗声道:“从今往后,在二龙山李衍兄弟与我一般大小,李衍兄弟的命令就是我晁盖的命令,谁如果违抗李衍兄弟的命令,别怪我晁盖翻脸无情!”

李衍推脱道:“老哥哥这说得是哪里话,我怎能在你的二龙山发号施令!”

晁盖道:“没有兄弟,晁盖就是一条丧尽之犬,哪能做得这二龙山之主,所以,虽说兄弟将这二龙山送于我栖身,但这二龙山还是由兄弟你说得算。”

李衍道:“送了就是送了,哪有不干脆之礼,老哥哥若是过意不去,将来再找回来便是。”

听了李衍之言,晁盖既佩服李衍的胸襟,又暗松了一口气,道:“好吧,那来日晁盖必报兄弟的大恩大德!”

就在这时,曹正来报:“禀报哥哥,小弟的几位相熟与小弟说,邓龙藏有大量金珠宝物及粮食,那些金珠宝物应该就在邓龙的房中,粮食则在后院的一间仓库之中,另外此地还有两百多匹马!”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争乌云(上)



“禀报哥哥,小弟的几位相熟与小弟说,邓龙藏有大量金珠宝物及粮食,那些金珠宝物应该就在邓龙的房中,粮食则在后院的一间仓库之中,另外此地还有两百多匹马!”

前两天李衍定下智取二龙山之计后,便考虑由谁来智取二龙山。

晁盖一伙指定不行,因为他们已经跟邓龙及二龙山上的一众喽啰打过照面了,由他们出面取二龙山必定不成,而且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那由李衍等人取二龙山如何?

李衍、陈丽卿、花荣三人的战力加到一起指定不比鲁智深和杨志弱。

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凌振、孟康加到一起也指定不比曹正和他的那几个伙家弱。

单从实力而言,李衍他们并不是不能取二龙山。

不过李衍他们这些人取二龙山却不如曹正他们来取有把握,因为曹正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他是此间人,与山上的一众喽啰相熟。

谨小慎微的萧让,主动说起他们与杨志的恩怨,令李衍知道杨志和曹正已经上了梁山泊。

加上李衍向来不愿意逞英雄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再加上此计只能使用一次,若是不成,这二龙山便难以取下。

所以,李衍当即就让马灵回山将林冲等人叫来,顺便带一营兵马过来,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曹正不仅人品过硬没任何污点,他还有很多猛将不具备的素质——头脑的灵活。

如果李衍不出现,鲁智深那个有大智慧之人和杨志那个有些谋略之人都拿不下二龙山,曹正为他们谋划却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二龙山,光凭此一事便可知道曹正绝对是一个智勇双全之人。

这样的大才,宋江竟然让他负责宰牲口,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此次智取二龙山,虽然有林冲、杨志等人在,林冲还是曹正的师傅,但李衍却明确点曹正的名负责此事,李衍给的理由是曹正是此地人,熟悉此地,也熟悉二龙山上的人,能更好的把握全局——这倒也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还是李衍在给曹正展示他自己的机会,准备将来重用曹正。

聪明的曹正也看出来了李衍看好他,所以曹正也在积极表现他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曹正不仅圆满的拿下了二龙山,还尽量帮水泊梁山争取好处。

是的。

曹正是故意说二龙山上有金银珠宝、粮及马匹的。

曹正的目的就是帮水泊梁山赚些好处回去,毕竟,人马一动,就要不少钱,水泊梁山就是再家大业大也不能干赔本的买卖不是?

李衍直接脸一板呵斥曹正道:“二龙山是晁盖老哥哥的,山上的东西自然也是晁盖老哥哥的,用你瞎操心,下去!”

虽然被李衍呵斥了,但曹正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暗暗窃喜——像曹正这样的聪明人怎么会看不明白,李衍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才会这么对他?

晁盖连忙道:“兄弟此言差异,我等收了兄弟的二龙山就已经欠了兄弟天大的人情,又怎敢再要兄弟的金珠宝物、粮食、马匹?另外,公孙胜兄弟、萧让兄弟、金大坚兄弟、縻貹兄弟既然去兄弟的水泊梁山入伙,他们的金珠宝物我亦不能再为他们保管了,兄弟一并带去吧。”

李衍道:“老哥哥这说得是哪里话,老哥哥这里才开张,正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我若都带了去,岂不是坏了咱们兄弟之间的义气?”

晁盖坚持道:“我、吴用、刘唐手上还有些金珠宝物,足以度过这个时期,兄弟莫要再推辞了。”

两人又推辞了一会,见晁盖仍在坚持,李衍道:“这样吧,这些东西我姑且收下,但老哥哥你也得收下我一批盐,另外我再让宋万兄弟带一都人马留下帮老哥哥你整顿山寨,等老哥哥你的山寨走上正轨,再打发他们回梁山泊即可。”

李衍留下一都兵马帮晁盖坐镇,对于屁股还没坐稳的晁盖而言,帮助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晁盖忍不住哽咽道:“晁盖何德何能,竟能得兄弟如此帮助!”

李衍道:“老哥哥休要说此等坏义气的话,公孙胜兄弟、萧让兄弟、金大坚兄弟、縻貹兄弟皆是大才,老哥哥能把他们让与小弟,该小弟谢老哥哥。”

这就是李衍比其他人高明的地方,李衍最看重的是人才,其次才是财物,而且李衍从不吝啬向其他人展示他这个特点。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衍身边的人才越聚越多。

当然,李衍之所以重人轻财物,也跟李衍一直不缺财物有关,如果李衍也跟其他人一样要什么没什么,估计也不会这么执着追逐人才了。

晁盖推心置腹道:“公孙胜兄弟、萧让兄弟、金大坚兄弟、縻貹兄弟皆是自愿跟兄弟的,非是晁盖送与兄弟的,若是换成旁人,哪里会给我等一个立足之地做补偿,更别提兄弟还给了我等五百兵甲,所以兄弟的好盐晁盖是万万不能要!”

李衍道:“实不相瞒,这盐是我们梁山泊自产的,老哥哥先拿一些去卖,赚得的钱,老哥哥先用来发展,如果老哥哥觉得卖盐有利可图,我再以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两成的价格给老哥哥供货,让老哥哥多一条财路,不至于在生意不好做时没了养兵的钱,老哥哥没养过兵,可能不晓得,这人吃马嚼的,花费可是不小,单靠做过路商旅的生意,最多也就够勉强维持的,无法发展。”

其实这才是李衍最真实的目的——李衍准备将晁盖发展成分销商,让晁盖一伙帮自己卖盐,除此之外,李衍还想控制晁盖一伙的财路,那样一来,晁盖和他的二龙山绝逃不了李衍的掌控,早晚还得是李衍的。

晁盖当即起身道:“兄弟将来若是有用得着晁盖的地方,晁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有违此誓,叫晁盖肠穿肚烂而死!”

李衍刚想跟晁盖客气客气,韩伯龙突然冲入聚义厅之中,然后也不顾失礼直接大喊道:“哥哥,不好了,朝廷要发大军来攻打咱们梁山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战争乌云(下)

谢谢“seven_i6”道友支持,好久没看到舵主以上的大赏了,5555555555555……

祝道友每天都有一个好心情,永远健康,一直如意!!!

那个……我会尽力写好这本书的!



朝堂上。

高俅慷慨陈词:“今有济州梁山泊贼首李衍,累造大恶,杀人屠家,抢掳仓廒,聚集凶徒恶党,竖立‘替天行道’大旗,妖言惑众,左右之民尽信他之言,不知官家乃天子,只有官家可以替天行道,此是心腹大患,若不尽早诛剿,他日养成贼势,恐难以制伏,微臣伏乞圣断!”

赵佶听后大惊,道:“此贼之势大于那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

高俅答道:“那方腊只是传播摩尼教发展教徒,暂无谋反之意,王庆、田虎虽纠结一些山野村夫干些打劫的勾当,却不足为惧,只有那李衍已是心腹大患。”

听了高俅之言,赵佶也觉得该剿灭李衍,遂看向童贯道:“童爱卿意下如何?”

不久前,童贯遣熙河经略使刘法将步骑十五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将兵五万出会州,他自己以中军驻兰州,为两路声援。

没过多久,刘仲武至清水河,筑城屯守而还,刘法与夏右厢军战于古骨龙,大败之,斩首三千级。

童贯立此大功,赵佶便令童贯总领六路边事,授童贯永兴、鄜延、环庆、秦凤、泾原、河西各置经略安抚使,于是西兵之柄皆属于童贯。

赵佶这并不是在问童贯的意思,而是想动用西军来剿灭李衍。

自从澶渊之盟后,北宋唯一一支战斗力拿得出手的军队便是西军。

元昊反宋,侬智高造反,越南李朝反宋,熙河开边,五路伐夏,灭亡青唐,全都是西军打的。

如今,虽然禁军号称八十万,是西军好几倍,可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战力强大的西军,包括赵佶在内。

童贯看了高俅一眼,心道:“你以为咱家跟官家一样不知道你螟蛉之子那点事?想让咱家的西军给你跑腿,门都没有!”

念及至此,童贯拜道:“陛下,那西夏不甘大败于咱家之手,正蠢蠢反击,咱家已命王厚与刘仲武合泾原、鄜延、环庆、秦凤之师攻夏臧底河城,准备与西夏决战,此时抽调兵将……”

高俅心道:“别以为就你西军能打,我禁军也不全都是酒囊饭袋!”

念及至此,高俅打断一脸为难的童贯道:“此等草寇,不必兴举西军大兵,臣保一人,必可剿灭那李衍!”

赵佶就是再昏庸,也知道,那边大决战,他在这边抽调兵将,无异于釜底抽薪,便道:“高爱卿向来稳重,若是举用,必是良将。”

高俅拜道:“此人乃是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呼延灼,此人使用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若使呼延灼为将,必可以剿灭水泊梁山,擒那贼首李衍上京千刀万剐,陛下可授他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那水泊梁山,班师还朝。”

赵佶准凑,降下圣旨:“着枢密院即刻差人前往汝宁州,召呼延灼觐见。”

当日下朝,报仇之心难耐的高俅亲自督促枢密院拨一员军官带着圣旨前去汝宁宣取呼延灼进京面圣。

呼延灼接到圣旨,立即收拾兵甲鞍马,然后带着三四十亲信离了汝宁州星夜赴京。

一路无话。

呼延灼一到东京就非常醒目的直接去拜见保举他的高俅。

见呼延灼这么醒目,高俅很高兴,叫人唤呼延灼进来相见。

呼延灼仪表不凡,高俅看后更喜,便将剿灭李衍一事跟呼延灼说了。

呼延灼听后大包大揽道:“禀明恩相,非是小将自夸,若由小将领兵,必能踏平那蓼儿水洼!”

高俅听后大喜,次日早朝,引呼延灼见了赵佶。

赵佶见了呼延灼的仪表也是喜动天颜,就赐踢雪乌骓一匹。

那马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因此名为踢雪乌骓,可日行千里。

呼延灼领了踢雪乌骓谢了圣恩,然后跟高俅回到了殿帅府,商议起军,剿捕梁山泊一事。

呼延灼道:“禀明恩相,小将已经打探清楚,那蓼儿水洼虽小,但也有几十将、三五千兵,不可轻敌小觑,小将想保二将为先锋,共同提军马去剿灭那李衍。”

高俅听罢,问道:“将军所保何人?”

呼延灼道:“小将举保的是陈州团练使韩滔、颍州团练使彭玘,此二人,一人曾应过武举,人称百胜将军,另一人乃累代将门之子,人称天目将军,他二人武艺出众,可为正副先锋。”

高俅道:“既是将军所举荐,必有过人之处。”

高俅又道:“兵将就从你三路调派,你们用着也合手,不知你三路共有多少兵马?”

呼延灼张口就道:“合我三路,马步军各五千共一万人。”

高俅想了想,道:“留下两千马军驻守三地,精选三千精锐马军、五千精锐步军剿灭水泊梁山生擒那李衍并阮小七、鲁智深、陈丽卿、林冲来见我!”

呼延灼趁机道:“此三路马步军将士,都是训练精熟之士,人强马壮,唯恐衣甲未全……”

高俅大手一挥,道:“将军带我的钧贴去京师甲仗库内随意挑选兵甲,京师甲仗库的官吏若有推脱,将军尽管来找我。”

呼延灼听后大喜,当即拜别高俅,然后去了京师甲仗库挑选了铁甲三千副,熟皮好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三千顶,长枪二千根,滚刀一千把,弓箭不计其数,火炮铁炮五百余架。

呼延灼临回汝宁郡取兵之前,高俅又给呼延灼拨了三千匹上等战马,同时又给呼延灼引荐了四员将领,“他姓程名子明,现为京东城兵马司总管。他姓胡名春,现为京畿都监。他姓丘名岳,现为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他姓周名昴,现为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他四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现全都归将军统领……不瞒将军,那水泊梁山与我有大仇,不灭之我寝食难安,将军要兵我给兵,要兵甲我给兵甲,要战马我给战马,我又为将军配了四员猛将,希望将军莫要负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备战(上)



战争总是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到来,进而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

李衍真没想到,上半年吵得沸沸扬扬的立储一事,突然就尘埃落定了——还是由定王赵桓担任太子。

官位无忧了之后,高俅竟然连观望都不观望一下直接就面圣凑请剿灭水泊梁山。

让李衍更没想到的是,高俅不禁将呼延灼派来了,还将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也派来了,并且派来了三千精锐马军、五千精锐步军,再加上辅军民夫,怕是最少一万大军。

再看看自己这边。

步军不到两营,准确一点说是只有八都八百人,与呼延灼带来的步军相比差了六七倍。

马军不到一营,准确一点说是只有四都四百人,与呼延灼带来的马军相比差了七八倍。

兵不如,将要是能强过呼延灼也好,实在不行,就斗将,然后斩将令其群龙无首。

可问题是,呼延灼、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都是虎将,自己这边,也就林冲或许能斗赢他们中的一人,卞祥、杨志、徐宁、陈丽卿、山士奇、竺敬、縻貹包括自己虽然也能与他们一斗,但胜算都不大,李衍甚至都有些后悔将石宝和鲁智深留在了济州岛,如果石宝和鲁智深也在,斗不过就群殴,用人堆也把他们全都堆死。

可惜……

好在!

自己这边还有两营水军,还有梁山泊天险,要不然这仗真没法打!

李衍也有些纳闷不已!

这高俅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宋江他们打破高唐州砍了高廉的脑袋,高俅也只不过将呼延灼派来,怎么阮小七只是废了高衙内,高俅不仅把呼延灼派来了还把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全都派来了?难道高衙内对高俅真那么重要,比高廉那个知府弟弟还重要?

其实,李衍所不知道的是,高廉死了,那只是一时之愤,时间长了,高俅也就接受了,慢慢甚至淡忘了,而高衙内不死不活的还整天在高俅面前哭哭啼啼的说高俅没后了,而且这时间还长达大半年之久,这让高俅怎么能不恨李衍等人恨得牙痒痒,更何况后来高俅又得知李衍收留了林冲这个他想杀之人,在高俅看来,李衍这是摆名了与他高太尉为敌,甚至是在挑衅他高太尉,试问,高俅怎么能忍?

另外,高俅也恨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包括不知下落的孙静,如果不是他们几人保护高衙内不利,高衙内也不至于变成这个鬼样子,他高俅也不至于断子绝孙,所以,高俅将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送来一块讨伐李衍,他们四个如果表现的够好,就算他们四个将功赎罪,他们四个如果表现的不好,李衍不杀他们四个,高俅也会让他们四个好看!

万幸!

孙静投效李衍之后给李衍开了个名单,也就是孙静要李衍取来的家人名单。

这其中就有孙静的弟弟也就是跟着高衙内胡混的孙高。

孙高虽然不成器,但有一桩却是极好的,那就是极听他哥哥孙静的话。

李衍派去赚孙静家人的张三和李四找到孙高将孙静的亲笔信和话带给孙高之后,孙高立即去聚拢他和孙静的家人。

而就在这期间,被孙高听到了,高俅准备剿灭李衍。

孙高想了想,便跑去高衙内那里小心打探了一番。

没费多大劲,孙高就将高俅保举呼延灼并派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带八千精锐马步军剿灭水泊梁山一事打听得清清楚楚。

孙高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给了张三和李四。

张三和李四听后大惊失色!

两人一商量,最后由张三连夜骑马反回水泊梁山报信。

张三到了东山酒店才知道,李衍还未回山。

朱贵当机立断,派韩伯龙去二龙山找李衍。

得知呼延灼要来剿灭自己,李衍不敢耽搁,当即就带人返回了水泊梁山。

一回到水泊梁山,李衍就命令,组建三都步军,一都由縻貹统领,一都由曹正统领,一都由杨林统领,再组建一都马军,由杨志统领。

为了让縻貹都、曹正都、杨林都以及杨志都尽快形成战力,李衍还是用老办法——从其它步军和马军中抽人,然后以那些老人为骨架组建新军。

与此同时,李衍命令汤隆打造钩镰枪,并令徐宁教邓飞营(由于鲁智深在济州岛坐镇,李衍将邓飞提为指挥,统带由邓飞两都、縻貹都、曹正都、杨林都组成的步军二营。)使用钩镰枪,准备应对呼延灼的连环马。

所谓的钩镰枪破连环马,其实与岳飞用麻扎刀破铁浮屠是一个道理,都是让步兵砍马腿——连环马和铁浮屠都是最少五匹马连在一起,多的时候甚至三五十匹马连在一起,一匹马瘸了腿连带着其它马也都轰然倒地。一旦它们倒地,再想爬起来可就困难了,重盔重甲马甲再加上人和马,那种重量,哪那么容易爬得起来。那样一来,步军就可以轻易收拾他们了。

这种方法能不能破连环马或是铁浮屠?

能。

但消耗一定不会小。

连环马或是铁浮屠其实就是这个时代的重装坦克。

你见去炸坦克履带的士兵有几个是能生还的?

呼延灼的三千连环马,可以分成六百组。

就算让李衍用一个步兵换一组连环马,李衍都换不起——李衍一共才两营步军,怎么跟呼延灼换?

更何况,真到了战场上,李衍若是能用五到十个步兵对掉呼延灼的一组连环马,李衍都会笑醒的——“坦克”履带哪是那么好炸的,别忘了那“坦克”上可是还坐着会动的人,那些人手中全都有强弓、长枪,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炸毁他们坐下“坦克”的履带?

所以,输不起的李衍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徐宁的钩镰枪上,他还得准备一个奇招出奇制胜……

……

……

ps:大鸟这里昨夜地震了,倒也没多大,也不是震源区域,不过当时晃动的很厉害,以至于震后小区内大半的人都跑了出去,大鸟一家见状也跟着跑了出去,大家在广场上蹲了一宿,直到早上在外面吃完早餐,大鸟一家才回来,一宿未睡,又抱了一宿孩子,因此大鸟睡了一整天,起来后天都黑了,最终大鸟只能码出这一章。

说了这么说,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今天只有一更了,抱歉!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备战(中)



水泊梁山最神秘也最隐秘的地方——火药局。

见李衍扶着刘慧娘从外面进来,凌振赶紧迎了上来,道:“哥哥,嫂嫂!”,随即让人给刘慧娘搬张椅子过来!

刘慧娘坐下了之后,李衍问:“按我所说的配比,火药威力如何?”

凌振由衷佩服道:“哥哥真乃神人也,按照哥哥所说的比例配置出的火药,威力大了十倍不止!”

后世估计就连一个小学生都知道一硫、二硝、三木炭能配出黑火药。

但真正懂黑火药的人却知道这个比例配出来的黑火药威力实在是一般。

人类经过几百年的试验和实践,到了近现代才发现黑火药的组配比率为硫磺占百分之十左右,木炭占百分之十五左右,硝石占百分之七十五左右,是最合适的黑火药配比。

而此时的人虽然已经掌握了火药的主要成分,但在成分配比上还很不成熟,除了硝石、硫磺、木炭这三种成分外他们还往里掺杂着清油、麻茹等十种成分——这些成分主要是易燃物质,此时的人觉得这样能增加黑火药的威力。

实际上却恰恰相反,因为加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火药变得不纯反而威力减少了许多。

身为一名军人,一名优秀的军人,李衍在部队的时候学过爆破懂炸药的制作。

而且,李衍不仅懂黑火药的制作,还懂硝酸棉和硝酸甘油的制作。

如果是在后世,李衍去一趟药店就能自己制作硝酸棉,甚至只要给李衍一袋化肥,李衍都能捣鼓出威力强大的炸药。

可惜这是在古代,科技严重落后的古代,目前李衍连硝酸都弄不到,怎么可能制作硝酸棉和硝酸甘油?

所以,不管李衍愿不愿意,目前李衍都只能发展黑火药。

李衍亲自实验了一下凌振他们制作好的黑火药,确认它的威力确实已经达到了黑火药的极限之后,道:“拿些酒过来。”

凌振不解,“拿药做什么,庆祝么?”

不过因为之前李衍改变了黑火药的配方,将黑火药的威力变大了十几倍,凌振对李衍已经是言听计从了。

因此,反应过来了之后,凌振立即跑出去,不一会就拿了一瓮米酒过来。

李衍看着这比啤酒的度数还要低的米酒,心道:“是时候教他们搞蒸馏法制造酒精了。”

米酒的度数偏低,效果无疑要差一些,不过还好只是差一些,并不是不能用。

李衍取了一铲火药,然后将米酒淋到火药上,再然后将其倒在自己带来的铜筛子上,随后均匀摇动将黑火药变成均匀的米粒大小的小颗粒。

将这一切做完,李衍对凌振道:“让你的人照我刚才的做法,把所有黑火药都制作成这种颗粒状,然后晒干,再然后放在干燥的地方小心保管。”

在火药领域里面,防潮一直都是重中之重,而且火药一旦受潮成为块状的话,别说是增加威力了,可能就连点火都困难,所以从来没有人想过把火药给淋湿。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但凌振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还是那个原因,李衍已经证明了,在火药领域,自己远远比凌振高明,所以,凌振对李衍只有敬服,甚至是盲从,没有怀疑。

李衍也没跟凌振解释什么。

首先,解释什么的太费时间,而李衍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其次,解不解释也没什么意义,拥有最佳配比的颗粒状黑火药已经是黑火药的极限,没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了。

再次,初中都没念完的李衍,只知道颗粒的黑火药的威力是粉末状的黑火药的威力的几倍,并且不像是粉末状的黑火药那样容易受潮,装填的时候也更加方便,至于它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李衍其实也说不太清楚,毕竟李衍不是搞研究的,当年教李衍爆破的老班长也没给李衍讲其中的原理。

再次,保持神秘,有助于李衍的统治。

等李衍跟凌振说完注意事项,刘慧娘将她带来的图纸展开,道:“这是我研制的水车石磨和水车铜筛,实物就在我的工作室,回头你派人去搬一下,有了它们,你们应该能省不少力气,但一定要注意防潮,这水车石磨和水车铜筛离水不能远,而火药又怕水。”

凌振接过图纸,道:“好的,嫂嫂,一会我就派人去搬,然后尽可能多的生产火药。”

李衍道:“不要因为数量而忽视质量。”

凌振道:“我为官家放了十年烟花,是晓得火药质量的重要性的。”

李衍点点头,又道:“等颗粒状黑火药晒好了之后,我上次跟你说的轰天雷和炸药包就开始制作吧,我已经跟闻军师说过了,他将组织一千人帮你制作这两样火器,不过他们那些人都是老幼妇孺,不懂这两种东西的可怕,届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还没开战,咱们这边就死人。”

凌振很郑重的说道:“哥哥放心,我曾亲眼见过我的好友炸死,断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李衍点点头,然后又问:“我让你训练的炮手,你训练的怎么样了?”

凌振一脸苦笑,道:“哥哥,不是小弟推诿,咱们一没炮,二没火药,小弟如何训练?”

李衍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凌振了,毕竟现在要什么没什么,的确是不好训练。

李衍退而求其次,道:“你抽空去预备役挑两都机灵人把炮营的框架先组建起来,再教教他们炮手的注意事项,大战前我一定会让你们有炮的,到那时你带他们突击几天……兄弟,此战,你和你的炮营将是胜负的关键,梁山泊的八九千条性命可全都系在你们身上了!”

凌振一挺脊背,道:“哥哥放心,凌振保证不辜负哥哥!”

李衍拍了拍凌振的肩膀,又道:“挑人的时候,跟他们明说,炮都有一定危险性,让他们自愿加入,再跟他们说,他们的月钱是马军的一倍。”

李衍弄出来的这种炮威力还行,但很容易炸膛,尤其是在组建之初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完全是拿生命在放炮,所以,不给他们较高一点的待遇,李衍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凌振道:“当兵哪有没危险的……哥哥,咱们的炮到底是什么样的?”

也是时候让凌振见见他未来最亲密的伙伴了,所以李衍道:“走,我带你去看一看咱们的炮。”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备战(下)



凌振围着李衍带他看的炮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道:“哥哥,这真是咱们的炮?”

不怪凌振有此疑惑,实在是,他所看到的炮,口径一尺有余,长三尺有余,若是不看下面的支架,凌振一定会将它当成是一个模样怪异的铁桶。

李衍拍了拍这门炮,然后神情复杂说道:“不错,这就是咱们的飞雷炮。”

懂行的看官应该已经猜出来了,李衍弄出来的炮,就是我军在解放战争期间,由于缺乏重武器来对付敌人的坚固工事,而发明的没良心炮。

在宣传中,没良心炮可以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力巨大。

那么实际上真是如此,没良心炮这种土炮真比美式重炮还厉害?

认真说起来,没良心炮其实是在没有重火力的情况下,采用的一种无奈的办法。

没良心炮的最初始形态,主要就是在汽油桶里放上抛射药,然后利用爆炸产生的力量把炸药包推出去。

从这种简陋的设施就可以想象得到,没良心炮完全没有什么精度,只能有个大概方向。

还有就是需要抛射的炸药包重量不一——小到数公斤,大到上百公斤都有可能,其形状、大小都难以控制。

该用多少抛射药?

所以,没良心炮全都得靠经验发射。

射程也没个准,远近都有可能。

还有一个麻烦——单独的炸药包没法使用,还需要用木板保证姿态,可是这在发射过程中就会造成滚转,根本就不稳定。

说到没良心炮,就不得不提到它的发明者,那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技术型工兵。

说到这里,您想必也就明白了,没良心炮根本就不是炮,而只是一种工兵武器,主要是用来开路破障的。

没良心炮是特定条件下发展出来的,对特定的目标有效——就是在敌方火力和观察都不是非常好的情况下,它才能有作用,其他时候,这种武器基本上没用。

而没良心炮最大的弊病还不是前面说的那些,而是发射药产生的高温高压很有可能引燃炸药包造成炸膛。

这种情况对己方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其巨大的威力甚至足以炸平己方的发射阵地,杀伤己方人员。

总而言之,没良心炮本身存在着巨大的问题,而且作战形式单一,无法适应复杂的战场环境,难堪大用,如果李衍真能研制出炮来,打死都不会用这种东西。

但话又说回来,没良心炮也有其巨大的优势——没良心炮的口径绝对惊人(桶有多粗,口径就有多大),巨大的炸药包产生的强烈爆炸冲击,所过之处,碉堡,人马都会被炸飞。许多被炸倒的敌人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是震死的。也正是因为没良心炮的威力巨大,才会被称作“没良心炮”。

用黑火药代替近代的先进炸药,无疑会让没良心炮的威力大打折扣,但在这个时代,没良心炮仍是一件大杀器!

当兵的时候,李衍接触过这种土炮——改装过的没良心炮。

李衍见到的没良心炮,不是用油桶制作的,而是真正的炮管——生铁铸成的厚壁铁桶。

另外,没良心炮所抛射的炸药包也规格化了,甚至连配发的木板也简化了——也就是直接加在炸药包上了。

这样改造的好处显而易见——炸膛率低了,抛射的准度也提升了。

当然,其重量也上去了,远没有油桶制作的没良心炮轻便。

李衍让汤隆制作的就是这种没良心炮。

为了造这种没良心炮,李衍甚至“发明”出了炼钢的高炉和泥模,并且规定了炸药包的规格。

李衍道:“等咱们的炸药晒好了,我让你看看它的威力。”

听李衍这么说,凌振只能将怀疑暂时收起,等着看这飞雷炮的威力。

这时,林冲、卞祥、山士奇、徐宁、杨志围着汤隆向李衍走来,汤隆手上还捧着一把两指多宽的马刀。

一到李衍身前,汤隆就信心满满道:“哥哥看看这把马刀如何!”

李衍听言,从汤隆手上接过马刀,然后掂了掂其份量,感觉连刀带鞘加到一起,都不足二斤重,再看了看它的长度,应该不足一米。

李衍将马刀抽出,一首寒光闪过。

李衍用拇指抿了抿刀刃,发现它异常锋利,随即用这柄刀斩向身旁的一个两人合抱大树!

刀入树近半尺,未断。

李衍是什么力气?

这刀能禁住李衍这全力一砍,必定不差。

李衍将刀抽出来,然后看看刀刃,发现刀刃未卷,随后问汤隆:“这是用我跟你说的包钢之法和敷土烧刃之法锻造的?”

汤隆道:“不错,另外我还用了哥哥制作的高炉炼出来的好钢……哥哥真乃神人也,那钢之好就不说了,是小弟生平仅见,这包钢之法和敷土烧刃更是神来之笔,我与山上的铁匠商讨了很久才知道哥哥的用意,哥哥是取铁的韧性和钢的硬性而排除了铁的软性和钢的脆性,用哥哥之法锻造的刀,既锋利又不容易断,还容易打磨,依小弟看,此刀怕是不在那已经失传的唐刀之下……还请哥哥为此刀命名!”

李衍一边抚摸着刀身、一边道:“叫梁刀吧。”

卞祥道:“梁刀,梁山泊之刀,好!大好!”,说到这,卞祥搓着手道:“哥哥,这好刀什么时候能给俺们马军装备上?”,林冲、山士奇、徐宁、杨志也全都竖起耳朵——很显然,他们也眼热这好刀!

李衍看向汤隆,这事自然得由监造军器铁甲的汤隆来回答。

汤隆一脸苦笑道:“哥哥,我这真没有多余的人手了,我最多……最多一天能打造出十柄梁刀。”

李衍明白汤隆的难处,最近这段时间,汤隆得造钩镰枪,还得造没良心炮,还要造水车石磨和水车铜筛等杂物,一日十柄,怕还是因为李衍亲自问起而硬着头皮说的。

李衍笑道:“有咱们梁山泊的八百里水泊天险在,战与不战,何时战,不是那呼延灼说得算的,是咱们梁山泊说得算,所以兄弟不用太赶了,咱们有都是时间……”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没空



且说呼延灼离开东京汴梁后,一路押运从东京带来的兵甲战马返回汝宁。

有程子明、胡春、丘岳、周昂这四员虎将同行,哪个敢来抚虎须,纵然真有那一两个不开眼的,也都被呼延灼等人处理了。

无惊无险的返回汝宁。

呼延灼立即派人分别去陈州和颍州请韩滔和彭玘来商量出征的事宜。

与此同时,呼延灼也开始为出征做准备。

没几日,韩滔和彭玘就赶到汝宁。

三人一碰头,呼延灼就道:“我已保举二位同去剿灭那梁山泊水洼,二位将军速速各往陈、颍二州起军,然后前来汝宁汇合。”

彭玘道:“我已接到调令,现已将兵将准备妥当,不需十日便能来与将军汇合,只是……小将听说,那梁山泊水洼人才济济,不仅有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还有禁军教头徐宁,好像金刀杨令公之孙杨志最近也投入其中,另外我听说那里有八百里水泊天险,想来,定是不易剿灭的。”

呼延灼哈哈一笑,道:“那林冲和徐宁,一个是小小的枪棒教头,另一个是小小的金枪班教头,怎比得了东京八十万禁军的正副都教头,现丘教头和周教头就在我军中,那梁山泊水洼何惧之有?”

韩滔道:“我亦听说过那丘岳与周昂,只是不知他们武艺如何?”

呼延灼郑重其事道:“他二人武艺均不在我之下!”

韩滔和彭玘是知道呼延灼的武艺的,听呼延灼说丘岳和周昂的武艺不在呼延灼之下,韩滔和彭玘心下大定!

呼延灼又笑道:“且高太尉还派来了程子明和胡春二将,他们的武艺也不在我之下。”

听说还有两个武艺不逊色呼延灼的猛将,韩滔和彭玘心下更定!

彭玘道:“如此一来,踏平那梁山泊水洼易如反掌!”

韩滔则有些迟疑,道:“若是他们躲在那水洼中不出战,我等该如何?”

呼延灼眉头一皱,道:“这倒是个问题。”

三人一同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个解决办法。

呼延灼道:“不管了,先起兵再说,你二人有所不知,那李衍不开眼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誓要抓住那李衍并四个分别叫做阮小七、鲁智深、陈丽卿、林冲的贼人,然后千刀万剐,你我万万不可误了高太尉之事,那后果怕不是我等能承受的。”

韩滔和彭玘听后,同时起身道:“小将这就回去起兵来与将军汇合!”

不到半月,三路兵马汇合在汝宁州。

呼延灼将他在京师带回来的兵甲马匹分给一众兵将,另打造连环、铁铠、军器等物,又招募两千民夫充当辅军。

准备半月有余,呼延灼点将出兵。

临出发之际,高俅遣来两员军官前来点视。

犒赏三军已罢,呼延灼摆布三路兵马出城。

那真可是,鞍上人披铁铠,坐下马带铜铃,旌旗红展霞满天,刀剑白铺雪千里。

一路行军无话。

七八日后,作为先锋的韩滔和彭玘便带领先锋部队来到了水泊梁山。

然后,韩滔和彭玘就傻眼了!

为啥?

前无去路,只有一片莽莽荡荡一望无际的水泊!

更关键的是,他们连一个水泊梁山的人都看不到,甚至连宛子城都看不到,打谁去?

韩滔和彭玘派人去找周围的百姓问话,百姓无不避之如蛇蝎,极不配合!

费了很大的劲,韩滔和彭玘才打听到,水泊梁山四周有四座酒店是水泊梁山的眼线。

韩滔和彭玘赶紧派人去四座酒店拿人。

结果,等他们派去的人到了那四座酒店之后,那四座酒店早已人去屋空。

再去问那人。

那人只不过是本地曾被水泊梁山替天行道过的一个土豪,哪里知道该怎么办,被问急了,便道:“这梁山泊周围尽是深港水汊,芦苇草荡,若不得大小船数百只,哪里去得梁山泊捉人?”

韩滔和彭玘无奈,只得等呼延灼引大队人马上来,与呼延灼商议。

呼延灼来到水泊梁山后看到那莽莽荡荡的梁山泊也是一筹莫展!

最后程子明给呼延灼出了个激将法。

呼延灼依照程子明之法,憋了一天一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万字长信,其大概内容是:我是汝宁呼延灼,我奉官家之命,来剿灭你梁山泊水洼,你等还不速速投降,要不然就出来与我一战,等等……

信写好了之后,呼延灼派了两个机灵之人划小船前往梁山宛子城。

呼延灼还给此二人一个命令——查看水泊梁山的地形。

此二人刚进入梁山泊不久,就从芦苇荡中射出了四艘快船!

四艘快船很快就将呼延灼派去的二人擒下,然后连同那艘小船一块带去了梁山宛子城大寨。

呼延灼一连等了三日就在呼延灼等得不耐烦准备再派人去梁山宛子城问问李衍到底是什么意思之际,芦苇荡里突然划出了一艘小船,船上之人冲守在岸上的官兵射了一箭,随即就调头又返回了芦苇荡中。

官兵捡到那支箭之后发现箭上有封书信。

见此,官兵不敢耽搁赶紧拿着信跑去报告呼延灼。

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呼延灼,得知李衍给他回信了,在第一时间来看信!

可将信展开一看之后,呼延灼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这信上竟然只有两个字——没空!

呼延灼将李衍的亲笔信撕得粉碎,然后吼道:“征船,我要踏平这水洼,活捉李衍千刀万剐!”

当即,韩滔和彭玘就带人出去找船!

可让韩滔和彭玘傻眼的是,他们将附近的村庄找了个遍,竟然连十艘小船都没能凑齐。

韩滔和彭玘只得回来如实凑明呼延灼。

呼延灼不是无能之将,至此,他终于意识到,踏平水泊梁山没有他之前想象的那么容易。

静静的思索了一翻之后,呼延灼连夜写了一封信,然后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东京交到高俅手上。

高俅看后,不悦,但还是于第二日早朝时凑禀赵佶,将登州水军拨给呼延灼统带用以攻打水泊梁山,另外责令济州府府尹为呼延灼准备一百艘大船、若干运送物资的小船以及够一万大军食用的粮草,不得有误……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直接决战



夏去秋来,转眼又要入冬。

从呼延灼领兵到水泊梁山已经过去了三个半月。

在这三个半月里,呼延灼连梁山好汉的影都没看到一个,就更别提交战了。

关键是,呼延灼还一刻都不敢懈怠,生怕哪天李衍就带人来摸了他的营盘。

因此,可以想象呼延灼这三个半月过得有多糟心。

还好!

这一切的一切快要结束了!

登州水军(五营两千五百人)连同登州水军的大小船只全都已经到位,由济州府督建的一百艘大船也已经到位。

共计:载重五万石(可载人五百)的大海船十艘,这十艘大海船皆是登州水军带来的,它们的速度虽不如由孟康和叶春建造的三桅海船,但在载重方面却丝毫不逊色于孟康和叶春建造的三桅大海船。载重一万石(可载人一百)的大船两百艘,其中一百艘是由登州水军带来的,另外一百艘则是由济州府府尹督造的,这种船就是江河中的大船。载重五千石以下的船只若干,这些船只多是济州府府尹为呼延灼征调的,用以帮呼延灼运粮草攻城器械。

另外,济州府府尹又招募了三千悍勇民夫,也全都交于呼延灼指挥。

如今,呼延灼拥有马步水军民夫共计一万五千五百人,大小船只四五百艘。

呼延灼传号令,登州水军把所有船只都放入阔港,打造铁锁,每五艘载重一万石的大船钉在一起,上用板铺,船尾用铁环锁定,步军和民夫尽数上船适应,另外建造宽跳板置于十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上以便运送马军。

训练半月有余,所有人马皆可快速上下船,攻打水泊梁山的条件终于完全成熟。

呼延灼的动静这么大,怎么可能瞒得住李衍?

得知呼延灼要发起总攻了,也已经准备妥当了的李衍,将往返水泊梁山与济州岛的阮小五水营叫停了,又征调了三千民夫,并两营预备役,近三千马步水军,共计七千人马,准备跟呼延灼决战。

……

这一日。

风向直指梁山大寨。

早已迫不及待的呼延灼,披挂得当,然后命人擂鼓聚兵。

一连敲了三通鼓。

一万五千五百人马具都到齐。

杀猪宰羊埋锅造饭。

饱餐一顿,一万五千五百人马有序蹬船,并将一应攻城夺寨器物和粮草全都装上了船。

仅一柱香时间,呼延灼的一万五千五百人马就尽数上了船。

由此可见,呼延灼的人马训练的还不错,至少在上下船一事上训练的还不错。

在主船船头站定,呼延灼一挥手中铁鞭,四五百艘大小船只浩浩荡荡的向梁山宛子城杀奔而来!

连篙不断,金鼓齐鸣,一直杀入梁山泊深处,呼延灼等人竟然连一只船都没看到。

这种情况是呼延灼等人出征前万万没料到的。

韩滔皱眉道:“怪哉,那些贼寇莫不是弃了这水洼逃走了?”

一个黝黑的汉子道:“我看那李衍怕是准备仗着梁山天险与我等直接决战。”

呼延灼道:“叔爷此言不错,我也是这般看的,此战怕是一场硬仗,大家要有心里准备。”

你道这个黝黑汉子是谁?

他就是呼延赞的曾孙,呼延守用之子,呼延灼的叔爷呼延庆——呼延庆此时才三十出头,比呼延灼还要小两岁,但架不住他辈分大。

(有资料上说,呼延庆是第六代呼家将,呼延灼是第十代呼家将,呼延庆是呼延灼的祖宗,也有资料上说,呼延庆是第六代呼家将,呼延灼是第八代呼家将,呼延庆是呼延灼的叔爷,哪种说法是真,我也没法判断,而后者更有利于小说的塑造,我便选择了后者。)

这呼延庆原本任平海军指挥使,后因其善外国语被登州守臣王师中要到登州任登州水军任指挥使。

此次高俅调登州水军来助呼延灼剿灭水泊梁山,呼延庆与另外四名登州水军指挥使一同前来听命于呼延灼。

因为呼延庆的顶头上司登州水军都指挥使在大军即将开拔之际突然“闹肚子”,呼延灼举贤不避亲委任呼延庆为登州水军的临时都指挥使指挥登州水军协助他剿灭水泊梁山。

丘岳道:“总比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要好,这帮水贼全都属王八的,缩在这水洼里不出来,害我等在这水洼边上一连吹了三四个月的冷风,还整日提心吊胆的!”

程子明道:“不错,决战最好,今夜咱们就可以在那宛子城里歇脚,我听闻这伙女贼中有不少女眷。”

胡春有些迟疑,道:“若是……今日打不下那梁山泊,我等又该如何?”

胡春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是神情一肃!

他们均是老行伍,怎么会不知今日若是打不下水泊梁山,可就麻烦了?

有人可能不明白,打不下来就打不下来,他们怎么就会有麻烦?

很简单,他们的麻烦就是,此战的地点。

如果他们今日如果打不下水泊梁山,就有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进,不用多说,打不下,他们往哪进?

退,他们身后是莽莽荡荡有可能有梁山水军埋伏的梁山泊。

那在原地休息?

更是不可能,梁山好汉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侵略者好好休息?

总而言之,决战之地在被梁山泊包围的梁山,对呼延灼一方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

面对这一大不利的情况,一众人等无不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水泊梁山的金沙滩出现在呼延灼等人的视野之中。

只见,荷花荡里一只船儿都没有,极为反常!

再往远处看些,两侧全都是绝径林峦,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后面更是猿猴难攀的悬崖峭壁,只有正中间有一道宽广的上山大道。

周昂道:“这些贼寇莫不真是弃了这里跑了?”

呼延灼道:“他们哪里是跑了,分明是在等我等决战。”,说到这,呼延灼用手中铁鞭一指大道的尽头的第一道关隘。

众人顺着呼延灼铁鞭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那关隘之上影影绰绰的站了五七百人,并摆着擂木炮石灰瓶硬弩强弓,墙上还插满密密麻麻的苦竹枪刺。

官军船队再往前行进了一些渐近金沙滩头,众人再看去,就见关隘之上为首那人乃是一个手拿镔铁双刀的行者,他左边是一名身高八尺膀阔腰圆的黄发汉子,他右边则是一个七尺五六身材的眉浓眼大汉子。

三人静气凝神等待官军的到来。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守(一)



“尔等听着,朝廷天兵已到,速速开门投降,且饶尔等一命,如若不然,待我等攻进去,定要将尔等杀个鸡犬不留!”

韩滔的嗓门不小,声音很清晰的传到了广慧的耳中。

广慧托起数珠一边捻、一边道:“休要废话,尽管攻来,洒家倒要看看你等能否攻破我梁山泊的铜墙铁壁!”

广慧的话音一落。

“咻!”

“咻!”

“咻!”

……

一阵箭雨向韩滔射来!

“神臂弩!快撤!”

韩滔身边之人立即举起大盾挡在韩滔身前,随后护着韩滔退到了安全之地!

广慧已经用事实告诉官军,他和梁山军是不会投降的!

韩滔来到立于三千马军前面的呼延灼等人身前,道:“将军,这伙贼寇冥顽不灵,咱们还是直接强攻吧!”

呼延灼也打消最后一丝侥幸,道:“准备强攻!”

韩滔和彭玘异口同声应道:“是!”

随后在韩滔和彭玘的指挥下,官兵呼呼隆隆的便忙活了起来——弓弩兵纷纷上前,在山门外列队,盾兵也持盾上前,为这些弓弩兵提供掩护,民夫更是在韩滔和彭玘等人的吆喝声中将他们带来的抛石车、床弩、轒辒车、云梯车、木幔车、云梯、木幔等攻城器械和攻城工具搬到了韩滔和彭玘指定之处。另外,彭玘还让民夫砍了一颗大树,放在冲车上,准备充当冲车的撞锤。

而关隘上似乎也很忙碌——竺敬和欧鹏东奔西走吆喝着,梁山盾兵竖起大盾挡在射箭口、梁山弩兵将神臂弩上弦装上弩箭,民夫将滚木礌石之类的东西搬到竺敬和欧鹏指定的地方,另外将早已准备好的油锅和金汁锅下面的干柴点燃。

从梁山军的表现上来看,他们似乎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折腾了好一阵之后,官军总算是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与此同时,关隘上的梁山军似乎也准备妥当了。

随着韩滔的一声令下,抛石车、床弩齐射!

霎那间,四块巨石和二十几只床弩箭便砸向和射向关隘!

抛石机也叫发石车。它的结构十分简单,在一个木架上做一横轴,并在轴与横轴中间穿插一根长杆,杆的一端系着一个装石块的皮窠,另一端系着几十条或百余条绳索。

使用时,将石块放入皮窠,一声令下,众人齐拉绳索,皮窠的石块便飞也似地抛出。

官渡之战时,曹操曾使用抛石机攻破了袁绍的营垒,从而大获全胜。

汉至唐期间,抛石机在作战中的运用逐渐增多。

发展到现如今,抛石机越做越大,呼延灼带来的抛石机已经需要上百人拉绳,才能将巨石抛出,每石甚至能击毙数人,绝对是攻城的利器。

而抛石机虽然厉害,但因为它太过笨重、需要占用的人数众多等等缺点,综合比较,还是床弩更实用一些。

床弩的射程可达五百步,是这时弩类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可谓是弩中霸王。

床弩发射的箭以木为杆,以铁枪头为镞,以铁片翎作尾翼,号称“一枪三剑箭”,实则是带翎的短矛,破坏力巨大,若以之攻城,城垒不完,如遇土城木寨,中之如同摧朽。

床弩还可发射“踏蹶箭”,使之成排钉在夯土的城墙上,供攻城者攀缘登城,有如一部机动云梯。

或者,在弓弦上装兜,一次盛箭数十支,同时发出有如疾风暴雨,名曰“寒鸦箭”,实为不可多得的利器。

宋朝景德元年的澶渊之战中,宋军用床弩甚至射杀了辽军主将挞览,促成了宋辽和议。

从呼延灼一上来就拿出这两种大杀器来攻城上不难看出,呼延灼名将之名果不虚传,是一个懂兵之人,同时也能看出,呼延灼这是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水泊梁山!

广慧营虽然是梁山军中最早建成的营,可说到真正的大战,却是一次也没有经历过,以前出去借粮所遇到的对手,如何能跟呼延灼带来的正规军相比,更何况,呼延灼一上来就动用了抛石车和床弩这两种梁山军没接触过的大杀器!

所以,刚一交手,梁山军这边就有十几将士被巨石砸死,或是被床弩箭射死。

这些梁山军将士死之前大多身前还立着大盾,在他们以往接受的训练中,只要将大盾立于身前是不会死人的,可现在却……有的被巨石砸扁,有的被床弩箭对穿!

这无疑会让活着的梁山军将士怀疑起他们以前所接受的训练是否合理?

而最打击梁山军士气的还不是那些已经死了的将士,而是那些中了巨石和床弩箭还未死的人,他们的嚎叫声才是最打击士气的——听见他们凄惨的嚎叫声,梁山军这些没上过真正战场的将士怎能不胆寒,怎能不心生畏惧?有些胆小之人甚至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跑,然后被飞上来的巨石砸死或是被床弩箭射死,又增加了梁山军这边的伤亡!

这就是梁山军目前最大的短板——梁山军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还不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这也是李衍、刘慧娘、闻焕章他们这些人将战场选在了梁山的原因之一。

广慧虽然有一身好武艺,但绿林出身就是绿林出身,现在的他指挥能力还不行,至少在经验方面不行,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突发情况,甚至他本人都被抛石机和床弩的巨大威力给震惊到了!

关键时刻,还是军户出身的欧鹏,反应快一些。

欧鹏大喊:“让开射箭口躲在墙后别乱跑!他们的箭石是毁不了咱们用混凝土加固过的城墙的,莫用怕它!”

广慧也反应过来,大喊道:“躲在墙后!别站在射箭口处!别乱跑!”

梁山将士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服从性极强!

听了欧鹏和广慧的喊话,除了几个完全吓蒙了的,继续乱跑逃命,其他人全都让开射箭口,躲在城墙之后!

如此一来,几乎再没有被巨石砸死或是被床弩箭射死的情况发生。

另一边,负责指挥攻城的韩滔,见只一波攻击就将梁山军打得不敢露头,大喜,随即道:“攻城队准备!”

听了韩滔的命令,负责推轒辒车、云梯车、木幔车等攻城器械的官兵以及其他攻城队的官兵立即各就各位,甚至连负责推冲车的官兵都在原地待命!

不过韩滔并未直接就让攻城队上,而是先让盾兵和弓弩兵借着抛石机和床弩的掩护冲到弓弩的射程范围内,随后射出箭矢,跟抛石机和床弩一块压着梁山军将士,令梁山军将士更不敢冒头,才下命令道:“攻城队上!”

随着韩滔的一声命下,官军推着几辆木幔车并做一排打头,随后是十辆轒辒车,其中藏着两都官军,再其后是躲在木幔车和轒辒车后面的云梯车及抗着云梯的官兵。

攻第一道关隘之战至此彻底拉开了帷幕……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攻守(二)



关隘上,城墙后。

竺敬和欧鹏凑到广慧身边。

欧鹏问道:“大师,我等该如何?撤到第二道关隘么?”

没等广慧回答,竺敬就道:“不可,虽然我等接到的命令是诱敌深入,但这是我一营的第一战,若是这么就撤了,我等有何面目见其他兄弟?且如此轻易就撤退,那呼延灼怕也不会上当。”

广慧道:“不错,哥哥讲过,一支军队要有军魂,我等若是这般就败了,咱们一营怕也就毁了。”

欧鹏有些迟疑道:“可那投石机和床弩……”

广慧道:“我等是被那投石机和床弩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才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那抛石机和床弩射速都很慢,小心些,警惕些,那投石机和床弩未必能奈何我等。”

竺敬道:“不错,且我等在这易守难攻的关隘之上,又准备充足,如何不能一战?”

广慧又道:“我等还有轰天雷和炸药包。”

听到轰天雷和炸药包,欧鹏的精神也是一振,显然,欧鹏对轰天雷和炸药包非常有信心!

三人达到统一,广慧立即下命令道:“弩兵准备反击!”

弩兵听言,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到时不时就会飞出箭矢和巨石的射箭口。

见梁山军准备反击,韩滔当即命令道:“再上去两都弓弩手,给我压住他们!”

随着韩滔的一声令下,又有两都弓弩手冲了上去,然后跟之前的弓弩手以及抛石机和床弩一块压着梁山军打!

两个梁山弩兵头抬得太高了,结果被箭矢射中,进而倒地不起!

见此,梁山弩兵刚提起的一点胆气,立即又泄了!

趁着这个时机,攻城队继续快速向前突进!

由此可见,梁山军与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的。

竺敬见状,抄起一张神臂弩,冲到射箭口,随即就冲对面的弓弩兵和盾兵射了一弩箭!

“啊!”

官军的一个弓兵应声而倒!

竺敬大喊道:“盾兵抵挡箭矢,弩兵与我还击!”

欧鹏一咬牙,也拿过一张神臂弩冲到射箭口对准对面的弓弩兵和盾兵也射了一箭!

也不知是欧鹏的弩箭射得准,还是对面人太密集,欧鹏竟然也射中了一人!

欧鹏道:“抛石机和床弩射速很慢,都留意点,见抛石机和床弩射来就躲在墙后,至于官兵弓弩射出来的箭矢,不用怕它们,它们破不了咱们的盾牌!”

广慧更是直接拿起两张神臂弩冲到射箭口,随即一边左右开弓、一边喊道:“战场上,越怕死,死得越快,还不与洒家还击!”

在广慧、竺敬、欧鹏身先士卒的情况下,梁山军将士慢慢开始尝试着反击……

《孙子兵法》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呼延灼带来的官军是比现在的梁山军的整体素质要强一些,但梁山军毕竟是守方,有地形的巨大优势在。

要知道,梁山泊的三道关隘全都是修在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而且为了应付这一战,陶宗旺还用混凝土牢牢的加固过,其之固绝对是这个时代其它城墙无法比拟的,官军除非是通过射箭口射杀梁山军将士,亦或是被抛石机抛出来的巨石正好砸中,否则根本奈何不了梁山军将士。

反观官军一方,可以说是毫无屏障,只能靠轒辒车、木幔、巨盾进行防御。

另外,韩滔他们要想攻上来,必须要上一个陡坡,这种情况下,官军不论是想推轒辒车上来,还是推云梯上来,亦或是推冲车上来,都很费劲,这也是到现在官兵的攻城部队都没能冲上来的最主要原因!

所以,随着战斗的推进,慢慢适应了的梁山军将士,不再向之前那样被动了。

而且,广慧还很快就指挥营中的箭术高手往早已经灌着硫黄焰硝引火之物的干柴上射火箭将早就准备好的火墙点燃阻止官军攻城队的脚步。

见梁山军开始适应战争,前线总指挥韩滔和后面坐镇的呼延灼全都是暗自一叹——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不能快速攻破这道险要的关隘,他们就得用人命往前堆,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攻城部队每前进一步都得拿尸骨铺路!

呼延灼沉声道:“埋锅造饭,让陈州步军后营先食,食完换下陈州步军前营,颍州步军和汝宁步军随后食,食完睡觉。”

一众官军将士心下全都是一凛——老行伍的他们已经听出来了,呼延灼这是准备用车轮战术磨破这道关隘,而且夜里怕是也要攻城。

一些明事理晓轻重的官军将士能理解呼延灼——知道他们必须得一鼓作气攻下这宛子城,否则深入水泊梁山的他们就会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战场上。

官军付出了几十条人命的代价终于将那些堆火柴拨开,攻城队再次向前推进。

可惜!

官军只向前推进了不到十丈,就又有一道火墙燃起!

韩滔面无表情的又派了一队拿着钩挠的士兵在盾兵的保护下冲上去开路。

关隘上。

欧鹏指挥梁山弩兵:“于我射掉那些拿钩挠的鹰犬!”

“咻!”

“咻!”

“咻!”

……

一阵箭雨射过去!

十几个官兵应声而倒!

剩下的官兵则趁着弩兵装弩箭的空档用手中的钩挠赶紧钩开那些带着熊熊烈火的干柴。

“咻!”

“咻!”

“咻!”

……

又一轮弩箭射来,二十来个官兵又应声而倒!

趁着这个空档,剩下的官兵连忙用钩挠继续将那些带着熊熊烈火的干柴拨开将这段路彻底清理出来。

一个官兵因为紧张和匆忙一不小心引火炼烧身!

他赶紧就地打滚!

可这火上有硫磺、硝石、清油、麻茹等易燃之物,粘上哪是那么容易扑灭的?

很快他就变成了一个火人,发出撕心累肺的嚎叫声!

功守双方不是没有人看到他,可是却没有人敢在这个关键时刻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因为分散注意力看他,下一个死的人可能就是自己!

最后,还是后方的彭玘张弓搭箭给了他一个解脱。

临死之前,他感激的看了彭玘一眼。

攻守双方继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攻守(三)



又付出了几十条人命的代价,官军的攻城队终于冲过了第三道火墙,也是最后一道火墙。

在呼延灼的指示之下,陈州步军后营换下了死伤近半的陈州前营。

与此同时,在广慧的指挥下,一营士兵和民夫开始往关隘下扔滚木礌石!

第一道关隘下是一个非常陡峭的斜坡。

滚木礌石一落到斜坡上就借着斜坡大幅度的增加滚动速度,随即径直向攻城部队砸去,其威力丝毫不小于抛石车抛出的巨石。

更可怕的是,滚木礌石能毁坏轒辒车、云梯车、木幔车等攻城器械,人被其砸中更是十死无生,有时候一个滚木也许就能砸死一五七个人!

另外,停下来的滚木礌石也成为路障,大大阻碍了攻城队前进的速度!

面对这种局面,就算是韩信再世,也只能是争取快点突到关隘底下,然后发起总攻!

最终,陈州步军后营付出一百多伤亡、四架木幔车、一架云梯车、三架轒辒车的代价,终于推进到了离关隘底下,然后陈州步军左营又推上来了数架木幔车、云梯车、轒辒车,并换掉了陈州步军后营。

攻城之战正式开始!

……

芦苇荡中。

阮氏三雄、张顺、李俊、童威、童猛以及水军的一众头目聚集到一集。

看他们周围的船只,船头上排排钉住铁叶箭矢难伤,船舱里装满了芦苇干柴,柴中灌着硫黄焰硝引火之物。

阮小二道:“公孙道长断定,今夜皆是东风,所以咱们何时动手都行,不过我想等到后半夜再动手,诸位意下如何?”

张顺道:“后半夜最好,恁地时,他们必有睡下的,咱们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阮小二道:“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大家小心些,那呼延庆应是个懂水战的,这一路之上,他宁肯绕行,也不钻芦苇荡,想来是防着咱们一把火烧了芦苇荡。”

李俊道:“而且他只把三五只船连在一起,前后间距又极大,就算咱们学诸葛亮和周瑜火烧连船,也是不济于事,这不是一个易对付的对手。”

其实,此战并没有李俊与童威、童猛两兄弟的事,李衍给他们三人的命令是,全力开发埕口盐场,无需参与此战。

可李俊很快就给李衍写了一封亲笔信,大概意思就是:他代表童威、童猛、马麟请战,四人甘愿当一小兵,也要与水泊梁山共存亡。

有感于李俊的情真意切,李衍让李俊带领童威和童猛回来参战,只留下马麟和他那都步军守卫埕口盐场。

等李俊、童威、童猛回来之后,李衍将他们三人连同阮小七一块打发到水军,以加强水军的实力。

阮小七不屑道:“防着咱们烧芦苇荡又如何,他还能防住咱们梁山水军的木老鸦和水底龙王炮?”

木老鸦。

由刘慧娘研制的一种水战大杀器。

当然,思路是李衍给刘慧娘提供的。

其原理其实很简单,说穿了,它就是一个水下炸药包,只要解决其防水和点火的问题就可以了。

将这两个问题解决了,再由潜水高手将其挂在船底引爆,就能将敌船炸沉。

除了木老鸦,梁山水军还有一个水中大杀器——水底龙王炮。

水底龙王炮的构造是用牛的尿泡做雷壳,以保持水密,内部装满黑火药,以香作为引信,牛尿泡联接在俘于水面的木板和雁翅下面,用雁翅管和羊肠进行通气,木板随波浪上下,水不能灌入,以保证香能正常燃烧,而牛尿泡下面坠石块,使它有一个向下的力以保持漂流时的平稳。

水底龙王炮的引信是根据到达敌人舰船酌距离和水流的速度来确定香的燃烧时间,它利用水流作为推动力,当接近放船底时,“香到火发,炮从水底市起”,出其不意地从水下轰击敌舰。

也正是因为有木老鸦和水底龙王炮这两个大杀器以及张顺和阮家兄弟等潜水高手在,李衍、刘慧娘、闻焕章等人才定下放官军上梁山然后利用梁山的地形与官军打守城战这个总的战略方针,因为只有这样,官船才会静止,进而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木老鸦和水底龙王炮这两个大杀器破坏力以及张顺和阮家兄弟等潜水高手的优势,最终才有可能全歼官军。

其实,李衍等人定下这个总方针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夺船。

自从李衍在埕口建了盐场和开辟了济州岛这个大后方之后,水泊梁山严重缺船,尤其是大船。

虽说孟康和叶春能造,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只是又造出了四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四艘,远远不够水泊梁山的船队用的。

这次呼延灼带来了十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两百艘载重一万石的大船,若是能夺下,哪怕只夺下一半,短时间内也够水泊梁山用的了,梁山水军的实力也会增加一倍都不止。

而以炸船为主,战后只要将那些被炸沉的船拖到水泊梁山的造船厂简单修一修,那些船就能为水泊梁山服务。

可以说,为了能让水泊梁山壮大,李衍等人是绞尽脑汁。

当然,该烧还是得烧的。

不论是木老鸦,还是水底龙王炮,目前都还不完全成熟,因此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时候就不能心疼那些漏网之鱼了,必须得将它们烧了,毕竟,船再重要,也没有胜利重要。

这就是李衍等人布置了上百艘火船原因。

如今万事具备,甚至连东风都有,只差一个合适的时间……

……

……

ps:

看了评论,有人质疑大鸟,为什么不搞火烧连船,反而搞守城战,这里我给大家解释几句。

首先,如果官军没有水军,梁山与之打水仗自然是有优势的,毕竟梁山有张顺、阮家兄弟等潜水高手。

可此番官军带来了两千五百水军,正规水军,梁山水军真有优势?就算有,硬碰硬,怕也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在初始阶段是非常致命的。

有人提议火烧芦苇荡,这个提议其实不错,我也这么想过。

不过思来想去之后,我并没有这么写。

原因是,我不想将官军写得太白痴,连躲芦苇荡不被敌人一把火烧了都不知道,而且我想要呼延庆这个人,更不能让他是个白痴。

至于跟官军打防御战,是以己之短碰彼之长,这点我不敢苟同。

目前的水泊梁山头领虽然不少,但整体实力还非常弱小,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长处,马步水军其实都不如官军,怎么打都是以己之短碰彼之长。

梁山军必须得经历一次残酷的战斗才能慢慢蜕变成正规军,否则他们只能是一群土匪,而最稳妥的残酷战斗,应该就是守城之战了,其它战斗应该都没有守城好打,尤其是在有梁山这个天险的情况下。

所以,综合考虑了之后,我设计了这场战斗。

另外,我说明一下,这个思路其实也不是全都是我的,我写这段,是参考了《水浒全传》三败高俅那一段。

在《水浒全传》中,因为高俅带来了刘梦龙、牛邦喜等健康水军,宋江等人不敢与之打水战,也是先将官军放到梁山上打,然后再强行降低官军的实力又强行使用法术来火烧官船。

我这里没有法术,只能在科技上作点弊。

其实也不算作弊。

木老鸦是几年后的南宋洞庭湖水贼发明的。

水底龙王炮则元朝时发明的。

嗯……其实这章原来并不是这么写的,可看到不少读者留言之后,我将想了想之后将原来写的都推倒重写了,目的是不想引起误会。

那个……说实话吧,今天六一,我去看我姑娘表演了,又带她玩了一下午,今天我原本准备给自己放一天假,陪孩子好好过个六一,推倒那两章是我提前写出来的,结果看到不少人质疑我的思路,不得不将那两章推倒重写,回来时都快八点了(晚上),时间只够写出这一章的。

抱歉!

第一百二十五章 攻守(四)



“金汁快要倒下来了!快用盾挡!”

“快躲!火油要泼下来了!”

“冲上去!冲上去!将军说了,谁第一个冲上去,官升三级,奖钱百贯!”

“……”

陈州步兵左营借着轒辒车换下陈州兵后营之后,立即在木幔车的遮挡之下将云梯车推向关隘,有的官兵甚至直接将云梯搭在关隘上,然后往上爬。

与此同时,官军的弓弩手竭尽全力的压制守关隘的梁山军。

而倒了这个时候,射速慢的神臂弩,对于守关隘的梁山军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有用的是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尤其是后两者——火油就不用说了,带火的油往下一泼,不仅沾到就着,被烫到的官军将士少有不从云梯上掉下去的。而那金汁,便是煮沸的粪便尿液,里面还加入了砒霜,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绝对是守城的大杀器。

梁山军准备的充分,且民夫充足,最重要的是度过最初始阶段的梁山军将士开始露出其悍勇的一面,很多梁山将士包括民夫甚至是顶着箭矢往下扔滚木礌石,而一旦守不住了,梁山将士和民夫就往下泼火油、金汁,以至于官军一直没能攻上来!

……

金乌西坠兔东升。

呼延灼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虽说夜间对攻守双方的能力都是削弱,但相对而言,对守城一方削弱的更厉害一些。

首先,此时的人不少都有夜盲症,能见度有限,因此,黑暗能大大削弱守城一方远程攻击的压力。

其次,黑夜能掩盖攻方是佯攻还是真的发动进攻,也能掩盖攻方的动向,还能掩盖攻方的人数。

再次,夜晚攻城能让守城一方感到压力和恐惧,尤其是对经验不丰富的守军而言。

所以说,攻城最适合的时间是漆黑的夜晚,而守城最佳的时间则是明朗的白天。

借着黑夜的掩盖,官军已有人攻上了关隘,不过却被广慧、竺敬、欧鹏带着一众梁山将士又给打了下去。

见陈州步军中营指挥使也被广慧一刀劈下了关隘,呼延灼冲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四人一拱手,道:“此道关隘险要,守关贼寇悍勇,非武艺高强的大将难以攻上去,所以拜托四位将军了!”

高衙内被废一事,高俅表面上没说什么,甚至没责怪他们,但对高俅的性格有所了解的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皆知,他们的麻烦大了,此次若是不能立下大功,下场绝不会好。

也就是说,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也都知道,这次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表现的好一点,那么他们有可能步那王进和林冲的后尘,甚至比王进和林冲的下场还惨!

所以,见呼延灼让他们四个攻城,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异口同声道:“末将遵命!”

言毕,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就将各自的铁甲换下,然后换上轻便的皮甲,并拿上快刀和大盾。

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打扮得跟普通官兵差不多,然后跟增援的步军一块钻进轒辒车中,再然后在木幔车的开道下冲到了关隘下。

关隘上。

经过战火洗礼的广慧,变得沉稳。

他一边从容指挥梁山将士防御、一边问欧鹏:“伤兵和民夫全都撤了么?”

欧鹏答道:“全都撤了,现在应该已经到第二道关隘了。”

广慧道:“通知兄弟们,墙上的滚木礌石扔完,他们也撤到第二道关隘,然后撤回大寨,咱们一营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们表现得都不错,打出了我们一营的威风!”

欧鹏黯然道:“可惜死伤了近两百个兄弟!”

竺敬道:“官军的伤亡至少是我军的两倍!”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快倒金汁!上来了一个厉害的鹰犬!”

随后又有人喊道:“我们这边也上来了一个,快倒火油!”

紧随其后又有人喊道:“我们这边也上来了一个,快扔滚木砸他!”

突然有人喊道:“指挥,我们这边的人快要冲上来了,我们拦不住他了!”

竺敬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冲上来之人,顿时大惊,道:“那是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周昂!”,再看到另外三人分别是丘岳、胡春、程子明,竺敬直接喊道:“大师,快让弟兄们撤,这四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

广慧听言,道:“将所有火油和金汁泼下!”

下命令的同时,广慧直接迎向已经冲上来了的周昂!

边与周昂交手、广慧边道:“竺敬兄弟、欧鹏兄弟,你们带着兄弟们先撤,我来断后!”

竺敬和欧鹏,一个用刀掀翻了一锅火油拦挡住了丘岳的脚步,另一个帮着几个梁山士卒推翻了一锅金汁让胡春躲在盾牌下暂时不敢上来!

而没人阻止的程子明也冲了上来!

竺敬见状,挥刀迎上了程子明!

欧鹏道:“兄弟们,撤!”

随着欧鹏的一声令下,一营的兵卒呼啦啦的全都撤下了第一道关隘,然后向第二道关隘撤去!

等一营的兵卒全都撤下关隘,丘岳和胡春也冲了上来!

欧鹏拿出一个轰天雷点燃,然后扔到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四人中间,同时喊道:“大师、竺敬兄弟!”

广慧和竺敬自然是知道欧鹏扔的是什么,更知道其威力到底有多大,所以,他们全都在第一时间使用拼命的招式暂时逼退对手,随即退到安全之地躲避!

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虽然不知道欧鹏扔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但他们丰富的经验告诉他们,这绝不是一个好东西,所以,他们四个也本能的学广慧和竺敬找地方躲避!

“轰!”

“叮!”

“叮!”

“当!”

“当!”

没有心理准备的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被轰天雷爆炸的震天响声炸得耳朵嗡嗡的,倒霉的程子明更是因为没躲好被轰天雷爆炸后的弹片击中了肩膀,疼得冷汗直流!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全都被这个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大杀器给炸蒙了,忘了去追杀广慧和竺敬!

广慧和竺敬则借着这个机会逃下了关隘,然后汇合欧鹏三人一块逃向第二道关隘……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攻守(五)



金沙滩上。

见民夫又送回来了一批伤员,呼延庆身边的人赶紧指挥民夫将伤员送到伤员船上,等待统一处理。

很快呼延庆就见到,程子明竟然也出现在这批伤员之中。

呼延庆上前道:“程将军你这是?”

虽然疼得汗如雨下,可程子明还是强自镇定道:“不知那群贼寇捣鼓出了什么鬼东西,响声震天,还能四散暗器,洒家一个不小心着了那鬼东西的道!”

呼延庆一边扶着程子明往伤员船上走、一边问:“可是刚刚那声巨响?”

程子明道:“不错。”

呼延庆想了想,道:“我曾听闻有一种叫轰天雷的火药兵器响声震天,莫不是它?”

投掷火器是随着黑火药产生而产生,在此时其实已经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投掷火器——轰天雷,这也可以被看作是手榴弹的雏形,比火炮火铳的产生,还早了近二百年。

只是宋朝的火药的爆炸威力有限,想要加大投掷火器的杀伤力,只能增加火药,同样还要在里面混合一些铁片铁块。

而投掷火器是全靠人力投掷,重量增加也导致扔不远,如果用抛石机一类的机械投掷,又太过麻烦,也不好掌握,因此轰天雷早早的就被研制出来,但因为没有人使用,以至于其明声不显。

经呼延庆这么一提醒,程子明也想起了轰天雷这种冷门兵器,进而道:“好像真是那轰天雷,只是……其威力要大得多,而且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笨拙。”

呼延庆道:“这我就不知了……可曾攻下第一道关隘?”

程子明道:“攻下了,我回来时,呼延将军他们已经向第二道关隘进发了。”

呼延庆皱眉道:“骑兵在攻城战中没有作用,上去做甚?”

梁山上山道路崎岖,官军必须仰攻,马军在这样的环境中所有优势皆不再,还不如将马军留在山下,这样还能守卫船只。

程子明道:“呼延将军和骑兵只是守在第一道关隘前,洒家猜测,呼延将军这应该是防备第一道关隘被贼寇夺回。”

听程子明这么说,呼延庆大概明白了呼延灼的想法——第一道关隘和第二道关隘之间的落差有几十米,攻破第一道防线后不得不面临第二道防线的沉重打击,不容易守住,所以呼延灼才带马军上去协防,免得被梁山军一个冲击夺回去,那样一来,他们这一天半宿可就白费劲了。

虽然理解呼延灼,可呼延庆还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将程子明安置好了以后,呼延庆让他的亲随去请登州水军的另外四个指挥使过来。

……

“哼!真把他自己当cd指挥使了,找我等商议事情,竟然不过来,反倒召我等过去!”

“就是!若不是此次领兵之人是他们呼延家的人,哪轮到他这个新人代替周大人发号施令,由张兄还差不多!”

“洒家可没有呼延将军那样的好孙子,更没生在将门之中!”

“呼延家的人又如何,才来到我登州水军几日,就想号令我等?”

“那他招我等前去议事,我等去也不去?”

“要去你去,洒家困了,需要休息!”

“小可也困了。”

“想对俺指手画脚,他以为他是谁?”

“既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睡觉!睡觉!”

“……”

等了一柱香时间,也没等到登州水军另外四个指挥使过来,呼延庆哪还能不知道他们这是给自己上眼药?

呼延庆有心化解此事,免得给贼寇可趁之机,可呼延庆来登州水军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根本无法服众,不说另外四营,就是他自己的后营,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捋顺。

而且,传闻,周大人马上就要调走,新任都指挥就在他们五个指挥中选。

而现在又由他暂代周大人当都指军。

另外四指挥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哎!”

叹了口气之后,呼延庆道:“将千结网撒在咱们营的船只四周,免得被人摸了营,恁地时,咱们就全都得困死在这梁山泊中。”

这千结网是呼延庆发明的一种水军防御武器,将此网撒在船身四周,任你水性有多好,都到不了船底,不仅如此,不论是谁,只要是碰到了此网就会被此网缠上,然后难以摆脱,进而溺死在水中。

左右听言,立即去办呼延庆交代的事。

不过,没过多长时间,出去办事的人就回来了,然后义愤填膺道:“大人,姓钱的那厮阴奉阳违,他竟然只带了两张千结网应付大人!”

呼延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不过很快呼延庆就将他的真实情绪掩饰过去,道:“那就将这两张千结网撒在咱们营的两艘海船的四周。”

左右听令,立即去办。

山上之战依旧是那么激烈,伤兵也仍是像之前一样不断从山上送下来,再结合下山之人所说的,呼延庆已经可以想象,攻打第二道关隘之战绝不比攻打第一道关隘轻松。

见左右之人已经哈欠流行了,呼延庆道:“你们轮流休息去吧。”

一人劝道:“大人也休息吧,已接近丑时,贼人应该不会来摸营了。”

另一人也劝道:“就算今夜能攻破第二道关隘,想必也攻不破第三道关隘,小人猜测,那些贼寇一定死守第三道关隘,毕竟他们已经退无可退,恁地时,也许要打上三五天,大人总不能一直不休息。”

又有一人道:“小人听说张指挥使他们早已经睡下了,大人何必独自一人辛苦?”

呼延庆道:“山上之战如果败了,咱们水军不出差错,呼延将军他们还有退路,咱们水军若是被那贼寇端了,呼延将军他们就会被困在这座岛上,恁地时,军心必定动摇,咱们有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所以,咱们水军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却干系重大,而今夜就是胜负的关键,万不能出了差错。”

回头看了看那几片他已经留意了很久的芦苇荡,呼延庆道:“那几片芦苇荡中就是一千只船都能藏得下,如果贼寇水军埋伏在那里……”

有人道:“大人若是不放心,我引几只小船去那芦苇荡中看看。”

呼延庆想了想,道:“不妥,这样,你带两都人乘小船去把那几片芦苇荡给我烧……”

就在这时,山上突然传来了欢呼声!

呼延庆猛得站了起来,喜道:“应是呼延将军他们攻破了第二道关隘!”

“咻!”

“砰!”

一支响箭突然升空,随即爆炸!

呼延庆心中一紧,问道:“拿里传来的响箭!”

一人有些不确定的一指他们身后,道:“好像是那里……”

“砰!”

“砰!”

“砰!”

……

几乎是同一时间,呼延庆的四周全都传来了闷闷的爆炸声!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攻守(六)



“怎么回事!”

“不好!船底被人炸出了一个大洞!”

“有人凿船!”

“快看!水中有人!贼寇摸营了!”

“快上岸,这船用不了多久就会沉!”

“……”

很快,几乎所有船上都乱了起来!

还没等呼延庆做出反应,几片芦苇荡中就划出了几百支小船!

这些小船一出现,就全都像箭一样向他们这边射来!

突然!

其中几十只小船着起火来,随即加速向那些没有沉船迹象的官船射去……

也不知呼延灼是怎么回事,特别喜欢搞连环,连环马是这样,连环船也是这样。

这种连环船,稳是稳,可是,一艘废了,连在一起的其它船也都得跟着遭殃,不单单是中了火攻,就是被炸沉了也是一样——其中只要有一两艘被炸沉了,连在一块的其它船也都得跟着失去行动能力,最好的情况也是速度大减、行动不便。

在这种情况下,拥有几百艘火船的梁山水军,烧船,简直是太容易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交战后不长时间,大部分登州水军就就弃船逃到岸上,只有一小部分还在顽强抵抗。

呼延庆当机立断,抛弃大多数官船,带着还能动的寥寥几艘官船拔锚驶离了金沙岸边,然后仗着他们的船大与梁山水军周旋……

……

仗着丘岳、周昂、胡春三人的勇猛攻下了第二道关隘后,还没等呼延灼高兴,山下就传来了无数闷响,紧接着就是火光冲天,而且火势越来越大!

不用派人去向,呼延灼也能猜到,必是水军那边发生了大战!

呼延灼只迟疑了一小会,就下命令道:“继续向前,只要打破这最后一道关隘,就算水军全军覆没,也是咱们胜!”

说是这么说,可呼延灼还是派人下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呼延灼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跟呼延灼派去的人一块回来的还有两千多丢盔卸甲的登州水军。

听说除了两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和六艘载重一万石的大船以及若干小船以外,其它船只全都毁了,呼延灼大怒,差点将登州水军的四个指挥使全都推出去砍了。

幸好!

在最后关头,韩滔和彭玘劝住了呼延灼!

呼延灼压下了心中的怒气,然后沉声道:“本来我还想行那破釜沉舟之计,如今倒好,那李衍替我行了此计,形势如何,我不说,想必你等也知道,不打下这宛子城,我等就得被困死在这蓼儿洼,不妨直接告诉你们,咱们带来的粮食全都在船上,如今怕是全都被烧毁了,也就是说,不打下这宛子城,不出三五天我等就得饿得任人宰割,而这宛子城里有都是粮食,也有数之不尽的金珠宝物,还有年轻貌美的女人,我等该如何?”

“打破宛子城!”

“活捉李衍!”

“抢粮抢钱抢娘们!”

“……”

见士气可用,呼延灼道:“登州水军前营、左营、右营、中营指挥使何在?”

四人听见呼延灼叫他们,全都是一凛!

已经犯了大错的四人不敢耽搁,齐声道:“罪将在!”

呼延灼道:“我给你们四个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此战你们四个带领本部人马去打头阵。”

四人全都是一苦,登州水军中营指挥使犹豫了一下,道:“我等是水军……并不擅长攻城,还望……”

呼延灼直接道:“来人。”

登州水军中营指挥使连忙道:“罪将愿意带本部打头阵!”

“哼!”

呼延灼哼然道:“若不尽力,我必去官家那里凑你等一本!”

四人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们还不如听那呼延庆的,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登州水军上下换上步军装备,然后开始向前推进。

也不知是登州水军的运气好,还是怎么地,第二道关隘与第三道关隘之间的道路远没有第一道关隘前与第一道关隘和第二道关隘之间险峻,虽然这也是一个斜坡,但并不陡峭,甚至马军都能在此地奔弛,而且这段路也比前面宽阔不少。

见此,呼延灼就是一喜!

这样一来,有铁甲马军的他们,可选择的攻城手段就更多了。

抬眼再看第三道关隘,呼延灼更喜——这第三道关隘也比前两道关隘要宽阔不少。

这种情况,对于攻击一方尤其是对兵多将广的攻击一方而言,非常有利。

做为战场总指挥,呼延灼不能跟水军置气。

见环境对他们如此有利,呼延灼当即就下令汝宁步军一块上去开路。

付出了两百多伤亡的代价,连过三道火墙,一众官军离第三道关隘终于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就在这时,梁山军突然停止攻击,与此同时第三道关隘上响起了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呼延将军,你终于到这里了,我可等你多时了。”

尽管有所猜测,呼延灼还是问道:“你是何人?”

关隘上之人笑道:“你来捉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呼延灼眼睛一眯,道:“你是李衍?”

李衍笑道:“正是在下。”

呼延灼问道:“你停止攻击,是投降,还是拖延时间?”

李衍道:“都不是,我见呼延将军你英雄了得,起了爱才之心,想招你共同替天行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胜负(上)



“都不是,我见呼延将军你英雄了得,起了爱才之心,想招你共同替天行道,不知你意下如何?”

呼延灼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李寨主好大的心,我即将攻破李寨主的宛子城,李寨主竟然想在此时招揽我!”

说这话的同时,呼延灼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给韩滔和彭玘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准备攻城!

韩滔和彭玘之所以能得呼延灼保举,就是因为他们跟呼延灼最有默契。

一见呼延灼做的手势,他们立即小声向马军传令:“做好准备,一会将军下令,你们就冲锋,冲到关隘下,然后用弓箭压制关隘上的贼寇……传下去!”

李衍好像根本不知道官军的小动作一般,道:“山下的爆炸声,呼延将军难道没听到?你们已经被困在我梁山泊了,你们有多少粮食?够吃几天?三天?还是五天?只要我们守住这最后一道关隘,不用多,只需三五天,你们就会饿得连拿兵器的力气都没有,恁地时,我要将你们揉圆,就揉圆,要将你们捏扁,就捏扁,而呼延将军你,恐怕会跪着求我招揽你。”

呼延灼不为所动道:“我若是将李寨主的宛子城打破,恁地时,跪地求饶的怕就是李寨主了吧。”

李衍道:“呼延将军难道以为我这第三道关隘会像前两道关隘那样轻易被你等攻破?不妨实话告诉你等,前两道关隘是我故意让给你等的,目的就是跟呼延将军你聊聊,我宛子城内有上万人马,大将无数,滚木礌石、弓弩无数,又由我亲自镇守,别说是你,就算是狄青再世,也休想功破我这铜墙铁壁!”

呼延灼不屑道:“狂妄!井底之蛙!大言不惭!你这小小水洼竟然敢说能抵挡住面涅将军!”

李衍笑容不变道:“你若是不信我有这个实力,那你我打个赌如何?”

呼延灼问:“赌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李衍道:“就赌将军攻不破我这道关隘,将军若是攻破了我这道关隘,我立即束手就擒,保证自我以下不做任何抵抗,也不烧毁城中的粮草辎重,将军若是攻不破我这道关隘,将军休要想不开,也休要为呼延家的名声所累,委身李衍手下做一头领,如何?”

呼延灼想都没想,就道:“好!”,随即一挥他手上铁鞭,大喊道:“马军于我压住关隘上的贼寇!”

随着呼延灼的一声令下,三千马整整齐齐的冲了出去,同时向关隘上射出箭雨!

李衍可能是还沉浸在与呼延灼打赌之中,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狡诈的呼延灼搞突然袭击!

等到李衍反应过来时,梁山军已经被官军的马军射出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而且,官军的马军还在快速向关隘推进!

换而言之,官军的箭雨将越来越猛,一时半会,梁山军都没法反击!

更要拿的是,梁山军将士冒险还击也是无用——他们的弩箭对人马皆披甲的官军马军的威胁不大,就连神臂弩都阻止不了这些“重装坦克”前进的步伐!

见马军已经将前路打开,呼延灼朗声道:“那贼寇之言你们也听到了,若是攻不破这里,我等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命令,所有人,听清楚了,是所有人,不分士兵,还是民夫,一起冲锋,我要一举攻破此城……此城若破,两个时辰不封刀!”

韩滔和彭玘非常是事宜的喊道:“兄弟们,随我们去抢钱抢粮抢娘们!”

言毕,韩滔和彭玘就带着各自的人马推着云梯车、抗着云梯向关隘冲去,还有一营步军则推着冲车直奔大门而去!

抢钱抢粮抢娘们太有诱惑力了,更何况他们已经胜券在握,所以,所有官军,包括民夫,呼呼隆隆的全都向关隘冲去!

呼延灼随后又对丘岳、周昂、胡春道:“呼延灼在此承诺,三位将军若是能攻破此城,此役的头功就是三位将军的!”

呼延灼之所以能一夜之间连破两道关隘,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丘岳、周昂、胡春包括不小心受伤的程子明神勇,若是丘岳、周昂、胡春再能攻克这最关键的第三道关隘,将首功给他们三个,绝对是实至名归!

而丘岳、周昂、胡春他们要的就是这个首功,非此,不足以弥补他们保护高衙内不利一事!

前面该出的力已经出了,如今到了收获的时候,丘岳、周昂、胡春哪有推脱的理由?

丘岳、周昂、胡春齐声道:“敢不效命!”

言毕,丘岳、周昂、胡春就带上各自的装备,然后也向关隘冲去,原地只剩呼延灼和他的亲卫营。

关隘上。

靠在墙上躲避着箭矢的李衍,在箭矢没那么密集的时候,探出头去,借着晨光,看了看攻上来的那些乌泱泱的人,随即赶紧将头收回来,然后由衷的说道:“这呼延灼还真是一个将才,时机把握的真不错。”

闻焕章笑道:“他再厉害,不也得败在哥哥手上。”

李衍笑道:“正直的闻军师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这个坏习惯可要不得,我可全指望闻军师你将梁山泊的风气带好呐。”

闻焕章道:“我这可不是溜须拍马,而是由衷的佩服哥哥,此一役之后,我梁山泊就是绿林界的翘楚,哥哥就是绿林界的第一人!”

李衍悠悠地说道:“树大也招风。”

闻焕章道:“哥哥这是在考我?朝廷劳师动众来剿我梁山泊,结果一战就全军覆没,怎敢轻易再来?”

李衍道:“总会再来的。”

说到这,李衍又回过头看了看那已经快冲到射程之内的官军,然后对凌振道:“去做准备吧。”

凌振当即道:“是!哥哥!”,然后就去指挥他的炮营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十尊没良心炮推到射箭口,再然后一边瞄准、一边等待李衍的进一步命令……

与此同时,拿着轰天雷和炸药包的步军也都移步到了李衍之前指定的位置站好……

李衍不再跟闻焕章聊善后之事——此时并不是聊此事的好时机,还是先战胜了呼延灼再说。

……

上架通知

如题:

大鸟已经接到通知,本书将于六月八日也就是本周五中午十二点上架。

接到上架通知后,大鸟本想好好写个感言的。

可想想从前写的那些感言,有求的,有哭求的,有跪求的,有的感言写得把大鸟自己都感动哭了。

然而结果还是那个鸟样,肯花钱看书的,照例来支持他们喜欢看的书,希望他们喜欢看的书能好好写,能写完本,不肯花钱看书的,还是连三五块钱甚至是连三五毛钱都不愿意为他们喜欢看的书花。

所以,想了又想,大鸟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大鸟是职业作者,靠写书养家糊口,现如今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全都靠大鸟写书养活,没房也没车,更没存款,只有外债。

大鸟的父母除了外债,什么都没给大鸟置下,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大鸟不怨他们,他们能将大鸟生下来养大,他们就已经尽到了他们做父母的义务,如今是大鸟尽当儿子的义务的时候了。

大鸟有老婆。

不过大鸟的老婆总说是大鸟把她骗回来的,早知道大鸟什么都没有只有外债,说什么都不嫁大鸟,现在特别后悔。

大鸟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已经上幼儿园了,九月份就上中班,两年后上小学。

可惜现在大鸟一家还没有户口——这里解释一下,大鸟刚结婚的时候,大鸟的父亲给大鸟买了一个房子,我们一家人的户口都在那,后来大鸟的父亲赔得倾家荡产欠了一屁股外债,大鸟就把那个房子买了,给大鸟的父亲还了其中一笔要命的外债。

现在大鸟一家五六口人在租房子住。

以前行,孩子小。

现在孩子快上小学了,得有户口,要不没法上学。

大人怎么都行,但不能苦了孩子,所以大鸟必须买房,还要买校区房。

总之,大鸟得赚钱养家,也得赚钱买房,车就不想了,那是奢求。

像大鸟这种得养家的失败中年男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钱就是大鸟的所有动力。

直说吧。

这本书如果能让大鸟和大鸟的家人过上温饱的生活,如果能让大鸟看到赚出在一个三线城市付首付买一套属于大鸟一家人的房子钱的希望,大鸟绝逼会好好写,用尽大鸟所有的心血去好好写,绝逼不会跟一些玩票性质的作者一样写着写着就不写了。

而这本书如果不赚钱,那大鸟也铁定很快就会再开一本书,或者是找个兼职。

总之,大鸟得赚钱,不可能把全部身心放在一本不能给大鸟和大鸟家人希望的书上。

别骂大鸟,作者也是人,也得有一家老小要养,至少得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能投入全部身心为您服务。

不多说了。

您要是喜欢这本书,希望它能好好写完,请于六月八日中午十二点来支持它。

如果您真不习惯花钱看书,还想让它好好写完,那您就少吃个棒棒糖,于六月八日中午过来花五毛钱订个首订。

首订对于一本书而言,非常非常非常关键,关键到,它能决定一本书是写,还是很快夭折。

关于更新什么的,大鸟会在上架的前一天告诉大家。

真的不多说了。

此致

敬礼

任鸟飞于二零一八年六月四日凌晨一点四十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胜负(中)



丘岳非常非常非常羡慕呼延灼,甚至都有些嫉妒呼延灼!

因为出身于将门呼延家,是宋朝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才三十几岁,跟他丘岳同岁,呼延灼就已经做到了汝宁郡都统制,这次立了大功交好高太尉之后,其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而他丘岳,从小勤练武功,一时都不敢懈怠!

可就因为出身不行,任他百般努力,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禁军教头!

后来,终于被他巴结到了高俅高太尉,才成为八十万禁军都教头!

然而!

这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名头看着挺大,好像是八十万禁军的老大,可实际上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别说跟都统制,就是跟东京东城兵马司总管和京畿都监都远远没办相比。

不过丘岳并没有灰心,只要得到高太尉的赏识,升官那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可就在他百般讨好高太尉的时候,出事了——在他的保护下,高太尉最疼爱的螟蛉之子高衙内被人骟了,还折腾得半死不活!

那段时间,他别提有多懊恼了,他感觉他的仕途完了,他甚至感觉他将步他的两个前手下王进和林冲的后尘。

还好!

高太尉宽宏大度,又给了他与另外三个难兄难弟一个机会!

他要把握这个机会!

同时,他也要报仇——如果不是这群不开眼的贼寇废了高衙内,他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夺前两道关隘的时候,他真的很卖命,甚至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夺第二个关隘的时候,他更是第一个冲上关隘的!

如今只剩一道关隘,他就能夺得首功,进而消除之前的影响,重新得到高太尉的器重,然后寻些机会再立战功,他就能飞黄腾达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想想,他都热血沸腾!

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还有老友周昂和那个胡春胡都监跟他分这个首功,这不好,很不好,高太尉虽然心胸宽广,但心中如何能装这么多人?

所以,他得再努力一些,争取独自力个大功,比如擒住李衍什么的,盖过老伙计周昂和胡春。

有了这个想汉,丘岳再次加速!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老伙计周昂和胡春,丘岳发现,周昂和胡春的速度丝毫不慢于他,胡春还隐隐要领先他一点!

丘岳暗骂:“这两个小人,竟然跟老子打相同的主意!”

就在这时,关隘上影影绰绰的推出来了几十个粗铁桶。

丘岳心道:“这是……难道是火炮?”

想到这东西是火炮,丘岳不仅丝毫未怕,还嘲笑李衍:“村贼就是村贼,竟然想用火炮来守城!”

不怪丘岳嘲笑李衍。

《水浒全传》中,呼延灼奉命剿灭水泊梁山,用连环马打败了宋江,梁山人马只好退回到被八百里水泊包围的宛子城中。

呼延灼无路可进,想起一个人来——大宋第一炮手凌振。

趁着天使前来赏赐的机会,呼延灼提出要凌振前来。

在高俅的命令下,凌振来了,参见过主将呼延灼,又见过先锋韩滔,问明了宛子城的远近路程,就去水边竖起炮架,准备轰炸宛子城。

本来,宋江等人被呼延灼打败,对于呼延灼的连环马已经无计可施,很伤脑筋,再加上这么一个轰天雷,这仗还有办法打吗?

但吴用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却并不担心,说:“这个不妨。我山寨四面都是水泊,港汊甚多,宛子城离水又远,纵有飞天火炮,如何能够打得到城边?”

于是,他们放弃了鸭嘴滩的小寨,看凌振如何放炮。

凌振一连放了三个火炮,虽然让宋江“展转忧闷”,众头领也是“尽皆失色”,吴用却并没有惊慌失措,说:“只要是把凌振引诱到水边,捉了他,就有了破敌之法。”

经吴用这么一说,事情变得很简单,水军将凌振引到水边,阮小二轻而易举的就将凌振给抓了。

大宋第一炮手凌振为什么寸功未立一战就让梁山泊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带着的三种火炮,风火炮、金轮炮、子母炮,为什么全都没有派上用场?

凌振的火炮“能去十四五里远近,石炮落处,天崩地陷,山倒石裂”,为什么在和梁山军交战的过程中却没有见到这般威力?

总之,凌振和他的炮营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

其实——

真实情况是,虽然此时早就研制出了火炮,可它有很多缺点。

凌振在攻打宛子城的时候,一共发了三炮。

其中只有一炮打中鸭嘴滩边的小寨上,其他都落在水里,这说明,这火炮性能非常不稳定,精确度也不高。

而打中的那一炮也没造成任何伤害,这说明,这火炮的威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凌振把炮架竖在水边,李俊、张横只带了四五十个会水的军士上岸就把炮架推翻了,炮架被推翻后,凌振才带了一千余人赶来把李俊等人赶走,这说明,这一千余人不在火炮阵地,而且是离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这只能有一种解释——他们害怕伤到自己。

其实从具体的战斗上也能看出来,凌振并没有觉得他自己的这个炮有多大作用,相反,他更相信他自己的武艺——呼延灼给了凌振一千余人,这些人应该是保护这些火炮和炮兵阵地的,而凌振却带领这一千人去攻打梁山水军,进而被阮小二给捉了。

凌振后来在水泊梁山的职务是“专造一应大小号炮”,梁山泊既没有建立炮兵部队,也没有给他高位,从这也能看出此时的火炮其号令震慑作用大于杀伤作用——凌振和他的火炮如果能让宋江吃上一个大大的苦头,上了梁山能不进入天罡星序列?

这一切的一切都能说明这时的火炮不足为惧。

所以,见梁山军推出了几十门火炮,丘岳丝毫未惧,依旧速度不减的向关隘冲去。

不仅丘岳如此,将门出身的呼延灼也没将李衍的这几十门火炮放在眼里,这从他没有做进一步指示就能看得出来。

……

第一百三十章 胜负(下)

感谢“了然66”道友的百元打赏,上架后我会为道友加更一章的,也感谢“来波骚操作”、“虫莱”、“浩瀚之龙鬼”、“书友150512210234311”、“小肥人”、“cccc1234”、“书友20180329005039249”、“不懂得安慰”等道友的打赏,我一定会好好写的!



咻咻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炸药包炮弹被没良心炮射了出去!

没良心炮那发射距离不远、射击准确性不高等缺点在此时全都不算缺点,因为关隘下的人实在是太密集了。

没良心炮只要发挥出它那超大威力的优点就可以。

与此同时,关隘上的梁山将士,全都在一众头领的带领下不停的往关隘下丢炸药包和轰天雷。

而这些还不是最狠的。

最狠的是,梁山将士往关隘下射火箭,火箭点燃了李衍提前让人填好的炸药。

黑心的李衍,还让人在那些炸药上堆满了石头。

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

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像旋风一样从已经被炸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向空中卷去!

“阿也!”

“吾命休矣!”

“希律律!”

“……”

强烈的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许多被炸倒的官军将士和战马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伤口,却七孔流血——他们是被震死的!

到处都是咆哮!

到处是都呐喊!

到处是官军将士崩溃的哭声、惊恐的叫喊声!

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到处都有人被踩踏、被挤压,发出阵阵的呼救,惊恐的官军将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些吓昏了头的官军将士从这里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回来,来来回回,不知所措地在战场上乱窜,相熟的人互相呼喊,到处都是呻吟,有些人惊惶,有些人甚至直接被吓昏了……

别说普通士卒,就连丘岳都被炸蒙了!

爆炸过后,他从地上慢慢爬起,然后感觉天在转、地也在转、仿佛周围的一起都在转!

突然间!

那个他们官军极为渴望攻破的大门突然打开!

随后一营拿着明晃晃马刀穿着铁甲的马军在五个盔甲鲜丽的梁山将领的带领之下冲了出来!

紧随马军冲出来的是,一营手拿钩镰枪身穿皮甲的步军,他们前面也有四员气势不俗的将领。

在手拿钩镰枪步军后面的是两营穿着纸甲拿着长枪的步军,他们由两个高个儿将领带领,他们令行禁止,但身上却没有杀气,并不像是合格的士卒。

在两营穿着纸甲的步军后面的则是四营由老幼组成的杂军,他们也都拿着长枪,不过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兵卒,而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

除了守前两关退下来的伤亡过半的一营,李衍已经将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了!

从这也不难看出,李衍是真拼了!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

尽管关隘上关隘下的梁山将士都在喊只要趴在地上就能逃得一命,可还是有很多被炸蒙了的官军将士傻傻的杵在原地!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还有反抗意志的官军将士!

这时候,就不能怪梁山将士心狠手辣了!

虽然被炸死炸伤了不少,可是战场上还有至少一万能动的官军将士和民夫。

万一他们反扑,那也足够总共也没有多少兵马的梁山军喝一壶的。

林冲、卞祥、山士奇、徐宁、杨志全都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李衍和闻焕章还曾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们!

所以,但凡是有不趴在地上的,梁山马军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其砍倒,不管他是诚心反抗,还是被炸蒙了不知道趴下。

梁山马军东冲西砍了一阵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建制的官军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也不是成建制的——他们只不过是站得比较集中罢了。

随着梁山马军的冲杀,他们中的一些趴在地上乞命,一些被梁山马军冲散,一些则直接被梁山马军砍死。

总之,再也没有聚在一起的官军。

见官军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在林冲的命令下,梁山马军一分为五,然后分别在林冲、卞祥、山士奇、徐宁、杨志的带领下去砍杀那些还站着的官军将士。

梁山的五都马军分别冲了一阵,其中一都梁山马军冲到了丘岳这边。

此时,丘岳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感觉天旋地转,可他还是晕乎乎的,头重脚轻,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过,身为猛将,丘岳有他猛将的骄傲!

见一都马军向他冲来,丘岳勾起脚边的一柄长刀,然后握着长刀正面迎上了这都马军的领头之人——徐宁!

此时的丘岳太过狼狈(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脸上被黑火药爆炸后释放出来的黑烟熏得黑糊糊的,再混合伤口和血迹,怕是丘岳他亲爹来了,也认不出丘岳来),因此,尽管徐宁很熟悉他这位老上司,可还是没能将他认出来,以至于两人结结实实的拼了一招!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丘岳的实力绝不在徐宁之下。

可惜!

现在的丘岳完全不在状态!

而徐宁则正好相反——此时的徐宁不仅处于最佳状态,而且还意气风发!

另外,徐宁胯下有好马,手中有长枪。

试问,这种情况下,丘岳怎么可能是徐宁的对手?

仅一个冲锋,徐宁就差点将丘岳戳死。

幸好在最后关头,丘岳爆发了潜能,恢复了他的一些身手,勉强躲开了徐宁这一枪!

然而,丘岳能躲过徐宁这一枪又如何,他还能躲开徐宁身后整整一都马军的攻击?

徐宁身后的两个小头目,紧随徐宁之后,一个从左边攻因躲避徐宁那一枪而没站稳的丘岳的上路,一个从右边攻因躲避徐宁那一枪而没站稳的丘岳的中路!

丘岳扭头侧身勉强躲开了左边来的致命一击,不过却没能完全躲开右边来的这一刀!

“噗呲!”

丘岳身上的皮甲被划开,与此同时丘岳的左肩被划出了一道半尺多长一寸多深的口子!

而这还没完!

随后跟上来的马军士卒,想乱马踩死、乱刀砍死丘岳!

“都住手!”徐宁终于认出来了丘岳。

听了徐宁的命令,一众士卒纷纷收刀,同时控马绕开丘岳!

徐宁调转马头,然后看着丘岳道:“丘教头,别来无恙。”

丘岳捂着肩膀,看着徐宁,内心无比复杂!

见丘岳没说话,还有事要做的徐宁,直奔主题道:“丘教头,你束手就擒吧,哥哥那人是个识英雄重英雄的豪杰,所以你不会有性命之忧,且你来看那几人是谁?”

说这话的同时,徐宁用手中钩镰枪一指关门的方向。

丘岳顺着徐宁手中钩镰枪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周昂、胡春、韩滔、彭玘正被押送进宛子城。

见此,丘岳的心彻底凉了!

再看看周围。

到处都是官军将士的尸体,用“尸横遍野”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没死的官军将士、民夫,绝大多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待梁山泊的人过来俘虏他们。

目前还站着的官军将士和民夫已经不多了。

而梁山马军还在快速收割这些还站着的官军将士和民夫的性命。

看了看徐宁,又看了看向他围过来的一众虎狼之士以及他们手上还在滴血的马刀,丘岳长叹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长刀掷入地中,再然后将双手背在身后……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久不见



关隘上。

李衍有些惋惜道:“这呼延灼虽有统兵之才,却无统兵之德,可惜!”

闻焕章道:“是少了点杀身成仁的气魄,刚刚他若不是直接逃走而是孤注一掷带着他的亲卫营跟咱们的马营拼上一场,给他手下将领争取点整顿的时间,官军未必一定败,至少能有更多的人从这里撤离。”

李衍心想:“统兵的将领首重品质,次重能力,能力不够,还可以辅以军师,品德不行,断不能让其独立统军!”

李衍道:“如果呼延灼真带着他的亲卫营与我马营对放,此战我军怕是只有五成胜算,恁地时,说不得我得带你等下去与那呼延灼拼命了。”

闻焕章替呼延灼说了一句公道话,“他也许是被飞雷炮、炸药包、轰天雷的强大威力吓住了,才逃跑的……实话实说,小可若不是事先知道飞雷炮、炸药包、轰天雷的威力,见到刚刚那个场面也会肝胆俱裂,兴许也会丧失抵抗的勇气。”

李衍摇摇头,道:“统兵之人,必苦人所不苦,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受人所不受,否则焉能担一军之干系?”

闻焕章忍不住问道:“我梁山泊可有这样的人?”

李衍悠悠地说道:“也许有一个吧。”

就在闻焕章想问问这人是谁的时候,杨志、徐宁、縻貹将丘岳、周昂、胡春、韩滔、彭玘压了过来。

见此,李衍立即上前为丘岳、周昂、胡春、韩滔、彭玘松绑,然后抱拳道:“此战虽是我梁山泊胜了,但并非几位将军无能,实是我梁山泊得了九天仙女娘娘赐的神器,否则定不是几位将军的对手。”

李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将这一切全都归功到了九天玄女的身上,他总不能像宋江一样跟官军将领说:你们先在我水泊梁山待一段时间,等咱们将声势搞大,逼得朝廷招安咱们,那时你们还是朝廷的官员,没准经此一事,你们还能当更大的官,而我就是你们同僚,咱们不是外人。

此刻,李衍同时放了丘岳、周昂、胡春、韩滔、彭玘五员敌将,虽说他身边也有杨志、徐宁、縻貹、广慧、陈丽卿、马灵、王定六、竺敬、欧鹏、朱贵、朱富、裴宣、孟康、汤隆、皇甫端、凌振、蒋敬、陶宗旺、韩伯龙等人以及两百多梁山士卒,但也算是表现出了自己招募他们几人的诚意,要知道,他们五人虽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并不是说一点鱼死网破之力都没有。

李衍的这份气度“折服”了彭玘。

彭玘道:“寨主所说的神器可是那神炮、神雷,还有那个能爆炸的……”

彭玘实在是不知道该给炸药包起个什么名,只能用手比划一下。

彭玘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李衍要是还看不出来彭玘有投诚之意,那李衍这两辈子可就算白活了。

李衍立即释放接纳之意道:“真正的神器是它们中的火药,这火药是九天玄女娘娘托梦告诉我的,那火炮军器监和都大军器所都有,我们只不过是将那火炮改良了一下,轰天雷也是已存在的兵器,至于那炸药包,其原理其实跟轰天雷差不多,若是没有九天玄女娘娘赐的火药,它们其实只是寻常的火器,放入了九天玄女娘娘所赐的火药,其威力……几位将军已经领教过了。”

彭玘听言,拜道:“寨主能得九天玄女娘娘赐的神器,绝非常人也!”

李衍连忙将彭玘扶起,道:“彭将军恁地客气做甚,我知将军出身将门,深通带兵之法,不瞒将军,我梁山军最缺的就是将军这样的大才,如能得将军入伙,实乃我梁山军之幸!”

彭玘连连道:“哥哥谬赞了,彭玘只是略懂一些带兵之法,哥哥若有差遣……”

“哼!”一旁的韩滔实在是受不了李衍和彭玘相互勾搭,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衍看着韩滔问彭玘:“这位将军是?”

虽然尴尬不已,可彭玘还是连忙给李衍介绍韩滔道:“这是小弟的异姓兄长,姓韩名滔,江湖上都叫他做百胜将,早年曾应过武举,他生性耿直,还望哥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李衍笑说:“韩将军之名我亦如雷贯耳。”

韩滔淡淡的说道:“不敢!”

李衍脸一沉,然后比韩滔还淡然,道:“既然韩将军无意与我等同流合污,那我就成全韩将军的忠义,来人啊,给韩将军一个痛快。”

李衍翻脸比翻书还快,让丘岳等人全都是一惊,甚至就连韩滔都没想到,两句话不合,李衍就要杀他!

彭玘连忙道:“哥哥息怒,求哥哥让我与兄长说几句!”

李衍笑道:“兄弟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我是共同替天行道的兄弟,哪里用得着求……用不用我给你们弟兄找个地方单聊?”

彭玘道:“怎敢恁地无理,在此地即可。”

言毕,彭玘冲李衍一拜,然后看向韩滔道:“哥哥,你家弟兄几人?”

“哼!”

韩滔哼然道:“明知故问!”

彭玘不以为意道:“你无兄也无弟,你若是死了,谁与你父母养老送终?”

韩滔迟疑了一下,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彭玘又问:“你何时娶妻?”

韩滔闭口不言。

彭玘道:“成婚仅四月就要你妻守寡,你可是良人?”

韩滔沉默了一会,道:“我死之后她可以改嫁。”

彭玘又道:“她腹中你的子女何去何从?”

韩滔脸上闪过一丝不舍,然后道:“听天由命吧。”

彭玘不再劝韩滔,而是转向李衍,道:“哥哥,不若将我兄长的家人取来,恁地时,小弟晓之以理,必能说服他为哥哥所用。”

韩滔听了,气急:“你……”

彭玘冲韩滔一拜,道:“兄长入伙皆是彭玘所逼,未来兄长杀之骂之,小弟悉听尊便。”

韩滔也不是无智之人,怎么会不知道,彭玘这是想保他性命?只是这手段……

一时之间,韩滔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彭玘!

李衍突然对彭玘这个软骨头有点感兴趣了,“此人不是无能之人,又竭尽全力保全他义兄的性命,不是无情之人,嗯……慎重一点,能用。”

冲彭玘点了点头,李衍将头转向丘岳、周昂、胡春,笑道:“三位,好久不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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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求高衙内的心理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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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好久不见。”

丘岳、周昂、胡春听了李衍此言全都无比复杂!

他们三个此来,就是擒拿李衍的,顺便报上次之仇!

哪成想,现在的情况却是,他们三个全都被李衍擒获,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李衍宰割!

丘岳、周昂、胡春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彼此,全都没有说话。

李衍不以为意,冲陈丽卿和竺敬招招手,道:“过来见见老朋友。”

胳膊上缠着绷带的竺敬,上前道:“昨夜小弟已与丘岳、周昂、胡春打过两次照面,胡大人还送了小弟一刀。”

说“胡大人还送了小弟一刀”时,竺敬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

丘岳、周昂、胡春听了竺敬之言,更尴尬,尤其是昨夜砍了竺敬一刀的胡春。

李衍瞪了竺敬一眼,道:“我让你来叙旧的,不是提以前恩怨的,怎地,你还想找丘教头、周教头、胡大人报仇?”

李衍在水泊梁山的威望本来就高得没边,如今又带领水泊梁山的一众军民在绝对弱势的情况下打败了一万多正规官军,以至于李衍的威望更是高得没边。

因此,李衍此言一出,竺敬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道:“小弟哪敢,丘教头、周教头、胡大人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小弟佩服他们还来不及,以前那些许不愉快,小弟早就忘了!”

见李衍发话了之后,竺敬的态度立即大变,丘岳、周昂、胡春全都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李衍在水泊梁山的地位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时,嘟着嘴的陈丽卿,才吱吱扭扭的走过来!

李衍跟丘岳、周昂、胡春解释道:“她这不是冲你们,而是冲我,她这是在气我不让她下去厮杀。”

事实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陈丽卿这个酷爱打杀的女魔头,很想跟林冲他们一块下去厮杀一场,不过却被李衍给按住了。

这不似平时,而是真正的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的战场,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衍怎么可能让陈丽卿下去厮杀?

更何况,现在的陈丽卿又不比从前——现在的陈丽卿身上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如果此战不是关系到水泊梁山的生死存亡,李衍都不可能让陈丽卿来到关隘上,更不可能让陈丽卿披挂以备不时之需!

李衍扭头冲陈丽卿道:“还不见过丘教头、周教头、胡大人!”

尽管气李衍不让她去厮杀,可不敢违抗李衍的陈丽卿,还是敷衍的给丘岳、周昂、胡春施了一礼,随即就把头扭到一旁继续生气。

李衍冲丘岳、周昂、胡春赔罪道:“看在我的面子上,三位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被我宠坏了,如今又有孕在身……算了,不说她了,程大人呢,他没跟你们在一起?”

听了李衍之言,丘岳、周昂、胡春不约而同的偷眼看了看陈丽卿那微微隆起的小肚,随即全都替高衙内不值!

为了此女,高衙内成了太监,可即便是这样,高衙内仍对此女极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见见此女,甚至在他们来之前,还交待他们,务必把此女和林娘子全须全尾的带回东京,可此女却嫁给了阉割高衙内的罪魁祸首,还要为阉割高衙内的罪魁祸首生孩子!

求高衙内的心理阴影面积?

将目光从陈丽卿的小腹上收回,周昂张了张嘴,有心接李衍这个话茬跟李衍说说程子明,可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丘岳和胡春,见他二人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然后又把嘴闭上了。

见丘岳、周昂、胡春还是没说话,李衍眼珠微微一动,然后道:“一直没有机会跟三位道歉,上次之事是我等出手过重,让高太尉的螟蛉之子成了……不知那事曾可影响到了三位?”

李衍提起此事,顿时就让丘岳、周昂、胡春的脸色全都不好看!

他们因为此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饱受心理折磨,此事怎么可能没影响到他们?

朱贵当即就明白了李衍的意思,接话道:“那高俅好像是个记仇之人。”

朱富也很快就明白了李衍的意思,道:“不错,那厮未发迹之时,曾学使棒,为王升打伤,从那结仇,后来那厮当了太尉,立即借故要置王升之子王进于死地。还有林冲哥哥,谁不知林冲哥哥是个好性子,与那厮结怨了之后,可以说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可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差点被那厮害死妻子也差点被夺?”

得了朱贵和朱富两兄弟的提醒,汤隆也明白了李衍的意思,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林冲哥哥若不是被高俅那厮所害,焉能上得咱们梁山,焉能从原来不入流的小吏当到马营指挥?”

朱贵冲丘岳、周昂、胡春一拜,道:“三位将军,小可有一言,还望三位将军听上一听……先前因为三位将军的疏忽,高俅的螟蛉之子成了太监,令高俅绝了后,如今三位将军随那呼延灼来攻打我们梁山泊,损兵又折将,这种情况下,就算哥哥放三位将军回去,三位将军怕是也难以逃得性命。”

听了朱贵此言,丘岳、周昂、胡春全都是一苦!

他们如何不知,事实正像朱贵所说的这样?他们若是回去,高俅十有八九要跟他们老账新账一块算,到那时,他们不死,也得扒一层皮,至于仕途,那更是想也不用想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衍道:“三位莫不如就在小寨歇歇脚,咱们共同替天行道,以三位的本事,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孙静现也在我梁山泊入了伙。”

听李衍说孙静也投降了,三人之中官职最高的胡春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丘岳和周昂问:“我等被擒在此地,该何去何从?”

周昂最先看向李衍,然后拜道:“世人皆知李寨主仁义、仗义,今日我等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周昂愿在李寨主帐下,为一小卒。”

丘岳迟疑了一下,然后也拜道:“丘岳亦有此愿。”

听了周昂和丘岳之言,胡春整理了一下衣甲,也拜道:“不才愿效犬马之力,同共替天行道。”

听了丘岳、周昂、胡春之言,李衍大喜!

丘岳、周昂、胡春皆有虎将之勇,其中武艺最差的周昂也能跟卢俊义交手二十合不败,得之,李衍怎能不喜?

李衍连忙将丘岳、周昂、胡春一一扶起,道:“得三位兄弟相助,咱们梁山泊何愁不兴旺!”,李衍随后又有些惋惜道:“可惜了程大人,他若是也在,咱们就可团聚了。”

周昂道:“程大人也来了,他只不过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轰天雷炸伤了……”

不想周昂专美于前的胡春,接着说道:“他现在应该在伤兵船中。”

李衍笑道:“那咱们应该还有团聚的机会。”

“轰!”

“轰轰!”

“轰轰轰……”

……

李衍的话音一落,山下突然传来了一连串丘岳、周昂、胡春既熟悉又胆寒的轰炸声!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进无退



“轰!”

“轰轰!”

“轰轰轰……”

……

山下突然传来了一连串令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等人既熟悉又胆寒的爆炸声!

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下意识的看向李衍等人,想从李衍等人脸上找到答案,“这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李衍等人全都笑而不语!

最后,闻焕章笑着为韩滔等人解释道:“几位兄弟来时可曾留意第一道关隘前有一片乱石之地?”

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听了闻焕章之言,开始回想他们所经过的地方。

韩滔最先神色一变,显然,他已经猜到了!

闻焕章看着韩滔道:“不错,哥哥让人在那里埋下了两倍于这道关下的炸药。”

李衍略带惋惜道:“你们来剿灭我梁山泊太过突然,以至于我们没有时间准备充足的炸药,否则,我定要再选几地埋好炸药,恁地时,你们就是再来两万人,也无济于事。”

李衍此言,令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的脊背全都是一凉,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怕是全都没命站在这里了!

李衍没再看一脸后怕的韩滔等人,而是冲马灵和王定六道:“去请位神医过来为彭玘兄弟、丘岳兄弟、周昂兄弟、胡春兄弟疗疗伤,再去看看猪羊煮的怎么样了,好了,为彭玘兄弟、丘岳兄弟、周昂兄弟、胡春兄弟切些好肉过来,再给彭玘兄弟、丘岳兄弟、周昂兄弟、胡春兄弟弄点好酒来,忙了一天一夜,想必他们也饿了乏了。”

听了李衍之言,不少人都心道:“哥哥还真分里外人,这韩滔所受之伤也不轻,可哥哥偏偏就不提为他疗伤,韩滔也忙了一天一夜,可哥哥偏偏就不说给韩滔准备一些吃食,看来,在哥哥这里,还是识时务要好一些。”

其实,这么想的全都是不了解李衍的人,李衍真正喜欢的是那些宁死不屈的英雄。

不过李衍现如今的身份不允许李衍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行事,尤其在这种大是大非上。

那些宁死不屈的英雄固然令李衍钦佩,但他们在不是自己人的情况下,就是自己的敌人,而且是那种最顽固的敌人。

遇到这样的人,尽管不愿,但如果无法收服,李衍一定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不是李衍心狠,而是造反这条路自古以来就是有进无退,妇人之仁只能害死自己、害死自己的亲近之人!

这也是李衍差点杀了韩滔的原因之一。

李衍并没有安排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下去休息。

虽然大局已定,但这场战斗终究还未彻底结束,谁也不敢保证不横生枝节。

事实上,也的确是出了意外。

爆炸过后不长时间,负责引爆第一道关隘前炸药的时迁便回来请罪:“时迁办事不利,让那呼延灼那厮跑了,求哥哥责罚!”

李衍诧异道:“跑了?他发现了你等,还是发现了炸药?”

时迁答道:“皆不是,那厮坐下的马也不知是什么宝马,竟然载着呼延灼从爆炸区硬生生的冲了出去!”

李衍道:“那马叫踢雪乌锥,是赵官家赐给他的宝马。”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滔、彭玘、丘岳、周昂、胡春的心全都是一紧,“连这等小事都知道,可谓是知己知彼,难怪我等会败!”

时迁叹道:“难怪,那马怕也只有哥哥的狮子骢才能与之匹敌。”

欧鹏道:“哥哥的狮子骢乃是汗血宝马,哪是那踢雪乌锥可比的。”

汤隆道:“这马好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差的应该不会太多吧。”

皇甫端摇摇头,道:“不然,那踢雪乌锥乃是河曲马,河曲水草丰茂,马匹精壮擅于奔驰,它与狮子骢相比,速度可能会在伯仲之间,但在耐力却还是要差上一些。”

专家都说话了,还跃跃欲试的人,顿时就全都将嘴闭上了。

李衍问时迁:“呼延灼和他那营亲卫最后如何了?”

时迁道:“那营人马被炸死炸伤了近半,剩下的在爆炸过后四散逃命去了,我回来时,杨林兄弟已经带人去捉他们了,呼延灼那厮则被那仅剩的几艘官船接上,然后往东岸逃去……”

李衍皱眉道:“水军没去追击?”

时迁道:“去了,我回来时,咱们的六艘大海船已经去追……”

“轰!”

“轰!”

“轰!”

……

没等时迁的话说完,山下就传来了没良心炮那特有的巨大轰炸声!

不用问,李衍也知道这轰炸声定是装在六艘大海船上的没良心炮所发,因为目前只有第三道关隘上和那六艘大海船上才装有没良心炮。

而那六艘大海船之所以一直没参战,全是因为李衍之前有命令:山上的战斗不结束,除非是到了水泊梁山生死存亡之际,否则不许那六艘装备了没良心炮的大海船参战。

其原因很简单,李衍怕官军见识到了没良心炮的威力之后,不敢来攻山。

如今山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这六艘装备了没良心炮的大海船自然没了顾及。

“轰!轰轰!轰隆隆!轰!轰!轰隆隆……”

炮击了一阵之后,突然传来了一连串恐怖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火光和黑烟冲天!

李衍心中一紧!

他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什么了!

李衍在心中祈祷:“千万千万千万别炸死重要的人!”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而且还要控制没良心炮的射程别差的太过离谱,李衍和凌振还没有实验出来能兼顾射程又绝对安全的抛射药份量,因此,目前的没良心炮还存在炸膛的隐患。

而刚刚那一连串恐怖的爆炸声,十有八九就是炸膛所引发的!

这种情况对于己方的伤害是根本没法估量的,所以也就不怪李衍将心提起来,要知道水军之中可是有李衍真心紧张的人才!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身上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了的阮小二、李俊等水军将领才压着两个同样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了的人回来向李衍复命……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团聚



身上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了的阮小二、李俊等水军将领压着两个同样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了的人回来向李衍复命。

“一,二,三,四,五,六……怎么少了一个?”默默的数了数水军头领,李衍的心当即就是一紧。

仔细分辨了一会,李衍沉声问道:“童猛兄弟呢?”

李俊语气沉重道:“童猛兄弟指挥的那艘海船上的一尊飞雷炮莫明奇妙的就炸了,抛射药和炸药包随即发生爆炸,不一会那艘海船就被大火吞没……童猛兄弟身手好反应迅敏,见船已不可救,便与另外几人跳入水中,然后被张顺兄弟救起,不过童猛兄弟虽然逃了一命,但他身上却有多处严重烧伤,还被炸药包中的铁块击中了大腿……”

李衍问:“可有生命危险?”

李俊沉声道:“孔神医说……得看童猛兄弟的造化!”

在没有抗生素的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确得看造化。

李衍冲童威一拜在地,道:“此事皆怨我,没确定飞雷炮是安全的,就让弟兄们拿它来对敌。”

童威赶紧将李衍扶起,然后冲李衍一拜在地,道:“哥哥休要说这等话,战场之上哪里能没有死伤,若是没有飞雷炮,咱们梁山泊的死伤一定更多,兴许咱们全都得死于非命……我与二郎皆不怨哥哥,二郎还托我跟哥哥说,他对不住哥哥,他毁了哥哥一艘好船、一都好兵……”

李衍情真意切道:“若能换得二郎平安无事,就是将咱们梁山泊的船全都毁了,我亦不心疼……至于那都兄弟……哎,我与二郎只能竭尽全力照顾好他们的老小,方能让他们走得安心!”

李衍冲给彭玘等人处理完伤口的安道全道:“安道全兄弟,你也去看看童猛兄弟,务必救他性命!”

安道全应道:“小弟一定尽全力!”

言毕,安道全问明童猛现在在何地,就找童猛去了。

安道全走了以后,阮小二请罪道:“我等办事不利,被那呼延灼跑了,还请哥哥责罚!”

阮小七啐了一口,道:“呼延灼那厮真他娘的运气,我等本来都快捉住那厮了,结果童猛兄弟的船炸了,还有那厮的马,也邪门的很,竟然会游泳,而且还游得飞快,等我等发现他时,那马已经载着他游到了岸边!”

不过阮小七很快就又换了一幅自得的神情,道:“除了那厮以外,其他人全都被我等抓住了,哥哥,你来看,这人是谁?”

说话间,阮小七就扯过一个金毛大汉。

虽说这金毛大汉也像是被烟熏火烤过了,但因为他长得太有特点了,李衍其实早就将他认了出来。

这人是谁?

他就是金毛铁狮子程子明。

只不过刚刚的氛围并不适合李衍招降程子明,因此李衍才没有主动认程子明。

见阮小七对程子明如此不客气,有心招降程子明的李衍,脸一板,呵斥阮小七道:“怎敢对程大人如此无理,还不快与程大人道歉!”

说这话的同时,李衍上前亲自为程子明松绑,并道:“七郎是个粗鲁之人,还望程大人见谅……刚刚我还与丘岳兄弟、周昂兄弟、胡春兄弟说,独独少了程大人,否则咱们就团聚了,不想老天真成人之美,送程大人来与我等团聚。”

在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四人之中,别看程子明的相貌长得最粗鲁,实际上他们四人之中却恰恰是程子明最有脑子,这点从程子明能做到东京东城兵马司总管比另外三人的官位都高上就不难看出来。

一听李衍管丘岳、周昂、胡春叫丘岳兄弟、周昂兄弟、胡春兄弟,再看丘岳、周昂、胡春包括彭玘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换上了干净华美的衣服,面前还有酒肉,程子明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

很快,李衍就证实了程子明的猜测。

李衍道:“高太尉那人睚眦必报,你等先是失了高衙内,又败于我梁山泊,就算回去,怕也难逃一命,程大人莫不如留下来与我等一同替天行道,程大人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一定帮你们取来,保证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胡春迟疑了一下,然后起身来到李衍身旁,帮忙劝程子明道:“太尉什么性格,你我皆清楚,忘人大恩,记人小过,我等先失了高衙内,又折了许多军马钱粮,他如何能不追究我等罪责?不若同在这梁山泊住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丘岳和周昂也起身走了过来。

彭玘随后也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杨志、徐宁、广慧、竺敬、縻貹等梁山高手也都在闻焕章的示意下走了过来。

丘岳道:“李衍哥哥净干替天行道的仗义之事,我等追随于李衍哥哥,也不算是辱没了先祖。”

周昂道:“高太尉那厮,是个心地匾窄之徒,此战我等若是立了头功,回去后兴许还能有一线机会,如今大败,怕最好的下场也是刺配那沙门岛,回去作甚?”

闻焕章道:“我梁山泊本就人才济济,如今又多了几位好汉,定能有所作为!”

杨志、徐宁、广慧、竺敬、縻貹等人也纷纷劝程子明。

程子明何尝不知,他就算是回去,也绝没有好下场?

再者说,不投降,怕是就会跟死挺的韩滔一个下场。

再看看已经降了的彭玘、丘岳、周昂、胡春,有人治伤,有干净华美的衣服换,还有好酒好肉。

程子明长叹了一声,然后冲李衍一拜,道:“非是程子明不忠于国,实感诸位义气过人,不容程子明不依……程子明愿随哥哥鞭镫!”

李衍赶紧将程子明扶起,同时道:“为程子明兄弟疗伤,准备酒肉!”,然后大笑道:“有兄弟加入,我梁山泊必能兴旺!”

大家上前与程子明说笑了一阵之后,李衍看向一众水军头领带来的另一人,问道:“这位将军是何人?”

李俊刚想回答,就被杨志抢了先,“哥哥,洒家认得他,他是呼延灼的叔爷——呼延庆。”

……

上架通知(补)

明天中午十二点(8号周五中午十二点),本书上架。

因为是中午上架,所以原来每天0点过5分和0点过10分的更新临时改到上架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更新(以后大鸟会再改回来的)。

说一下上架后的更新。

上架当天大鸟会小爆发一下,大概是五章。

之后每天保底两更。

有打赏加更,舵主加一更,盟主加十更,如果有白银盟,大鸟就把保底变成每天三更,如果有黄金盟,大鸟就把保底变成每天四更。

实话实说,码字超慢的大鸟还从来没四更过,就连三更都没坚持过超过一个星期,真心想试试每天三四更能不能把大鸟累吐血、累得****,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让大鸟试一下。

再求求月票。

大家手上如果有月票的话就给大鸟投几张,没有的话,就算了,大鸟不强求,毕竟月票于大鸟而言,只能是锦上添花,不能变成实实在在的钱。

大鸟求的只有一样——订阅!

大鸟的真实情况已经在前面的上架通知中说过了,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总之,订阅对大鸟、对这本书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如果您觉得这本书还可以,还能帮您打发一点无聊的时间,求您万万万万万万要订阅支持!!!

最后说几句题外话。

大鸟不是一个新人了,是一个写了五年的老人,当然,可能更多人愿意管大鸟叫老司机,因为大鸟写了几本现实题材的书,写的时候任性了一点,收的也的确是多了一点……

大鸟写了五年,笔耕不住的五年,可现在连一本书也没剩下(如果那本十多万字的《血日雄途》算的话,就剩一本),钱更没剩下,好像大鸟这五年最好的时光凭空消失了一般。

基于此,痛定思痛的大鸟,才开了这本书。

大鸟为什么开这个没有老作者愿意写写了也很难很难很难出成绩的小众题材呢?

因为——

一来,大鸟想写一本最后能留下来的书。

二来,大鸟非常喜欢这个题材,以前追了一本《水浒求生记》,追了很久,结果看到正爽的时候……没了。

从一个作者的角度一个穷逼作者的角度,大鸟真是想不明白,这本赚钱的书为什么就不写了呢?反正,大鸟的书如果赚钱,大鸟不可能不写。

从一个读者的角度,江湖,你快回来吧,我等了你两年多,那个书生到底是谁?不写,你也先把这个谜底揭开啊!

扯的有点远了。

说回来吧,大鸟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这本《水浒逐鹿传》,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好好把它写好、写完!!!

可实话实说穷逼大鸟的意志真的真的真的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您喜不喜欢它,您肯不肯为它订阅。

这不是一句套话,而是大鸟发自肺腑的实话。

不多说了。

本月8号也就是本周五中午12点,大鸟和《水浒逐鹿传》等您来支持!

此致

敬礼

任鸟飞于二零一八年六月七日零点三十七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长子(求订阅!)



正在奶李衍长子李存的刘慧娘和一旁一脸羡慕的看着刘慧娘奶李存的李师师,很诧异李衍这么早就回来了!

刘慧娘想将李存交给使女!

不过却被李衍阻止了。

李衍拉过一条凳子在刘慧娘身前坐下,然后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两辈子以来的第一个儿子。

李存出生的很不是时候,那时正是备战的最关键时刻,也是水泊梁山生死存亡之际。

为图吉利,李衍给李存起了“存”这个名字,希望水泊梁山能从这至关重要的一战中存活下来。

那段时间太忙,李衍没能顾得上刘慧娘母子,甚至都没好好抱抱李存。

那时李衍不是不想好好陪陪刘慧娘母子,恰恰相反,看到李存用黑豆般的眼睛打量着自己、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的那一刻,李衍才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一刻李衍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喜悦和初为人父的光荣,那一刻李衍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都升华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衍才毅然决然的抛下刘慧娘母子,将全部身心放入备战中,因为李衍不能败!

田虎败了,被千刀万剐于东京开封府。

王庆败了,被千刀万剐于东京开封府。

方腊败了,被千刀万剐于东京开封府。

你以为他们自己被千刀万剐就完了吗?

他们本人固然是被千刀万剐,他们的家人也全都没有好下场——男丁几乎全都被诛灭,女人则全都充当营妓,甚至就连王庆的前妻一家都没能幸免,而跟随方腊起义的几十万人全都遭到了无情的诛杀!

所以说,李衍如果真爱刘慧娘母子,最应该做的不是在那时陪他们,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败!

如今胜负已分,李衍终于能好好看看自己儿子了。

见李衍如此,本就没怨过李衍的刘慧娘,更加释怀了,道:“全结束了?”

李衍头也没抬,道:“没有,蒋敬正带人统计战利品,闻焕章正带人安排俘虏,还有不少官军将士跑进山里躲了起来,广慧、邓飞他们还在搜找,对了,这段时间,你们外出的时候,多带点人,保不齐有漏网之鱼。”

刘慧娘应道:“好,我会让她们注意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李衍捏了捏李存的小脸蛋,道:“整军,然后攻打济州府,如果顺利的话,就再攻打登州府。”

刘慧娘眼中全是欣赏之色!

大战刚结束,李衍就想到攻打济州府和登州府,说明,李衍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小富即安,更没有懈怠放马南山,而是极为明智的做出了此刻最该做的决定!

一旁的陈丽卿听说还有仗打,立即凑上来问道:“真要打济州府?”

李衍头也没回,道:“不生我气了?”

陈丽卿从后面搂住李衍的脖子,道:“奴家哪敢生官人的气,官人可是奴家的天!”

陈丽卿哪是会说谎的人?极为了解陈丽卿的李衍自然能听出陈丽卿的言不由衷。

不过李衍并不在意,李衍清楚,陈丽卿想参战,并不全都是因为她喜欢厮杀,还因为她想帮自己,这是一个不善言语的傻女人。

陈丽卿又追问了一句:“官人,你真要打济州府?”

李衍背过手搂住陈丽卿,道:“不错。”

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的李师师,道:“真要打济州府?”

李衍悠悠地说道:“必须打!”

李师师不解道:“为什么非打不可?”

李衍道:“原因太多了……咱们这次虽然胜了,但损失也不少,单是抚恤金就得近十万贯,各种消耗更是不计其数,总得找个地方补充一下,只出不进,咱们梁山泊早晚得坐吃山空……这次咱们俘虏了一万多人马,壮大了一倍有余,不过与此同时消耗也是倍增,因此咱们得多储备一些钱粮,那样才不会因为没钱没粮而出乱子……以前我不动近在咫尺的济州府,是因为我不想引起朝廷的注意,进而派军来围剿咱们梁山泊,如今咱们都已经跟官军开战了,自然也就没有这个顾虑了……还是因为咱们已经跟朝廷撕破脸了,咱们早晚还得面对朝廷的围剿,下次朝廷派来围剿咱们的阵容一定要比这次大许多,因此咱们必须尽快发展,而攻打州府是快速发展的一条捷径,州府里有充足的人口和各种资源,这些全都是咱们所急缺的……另外,咱们这次还有一个很好的出兵借口,朝廷围剿咱们,济州府为朝廷建造了一百艘大船、招募了几千民夫、还提供粮草无数,这算是公开与咱们为敌了,这种情况下,我打济州府是天经地义,我不打济州府则会被绿林朋友瞧不起……再从打下来的可能性上说,我料那丢了上万人马独自一人逃走的呼延灼不敢回济州府,因此,只要咱们的速度够快,还在傻傻等待呼延灼捷报的济州府十有八九反应不过来咱们会攻打它,退一步说,就算那兵少将寡的济州府有所准备,也不可能防住我携大胜之威的梁山军的攻打,所以,攻打济州府,咱们至少有九成胜算!”

顿了顿,李衍跟自己的三个女人推心置腹道:“我现在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我身后就是万丈悬崖,退后只有一个下场——粉身碎骨!”

熟读史书的李师师,终于知道,他男人给自己的定位了——造反之人!

话实说,这一刻李师师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过了好一会,李师师暗自苦笑:“我只是一个小妾,这种事哪能因我的意志而发生改变……乞求上天保佑官人事事如意……”

陈丽卿才不管李衍想做什么,她一边摇晃李衍、一边软语相求:“官人,这次攻打济州府,让我打一阵吧!”

李衍连考虑都没考虑,就道:“生完这个孩子前,不许你碰兵器!”

此时可不比后世,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要闯的鬼门关,万一陈丽卿在厮杀时动产,那么陈丽卿必将十死无生,试问,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衍怎么可能让陈丽卿动武?

一听不仅不让她上阵,就连兵器都不让她碰了,陈丽卿直接松开李衍,道:“还有七八个月才能生,这么长时间不碰兵器,我手非痒死不可!”

李衍也知道陈丽卿是个闲不住的性格,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好好养胎,趁这段时间再读读兵书,等你生完这个孩子,我组建亲卫营,到时候让你当指挥,如何?”

听李衍说让她带兵,陈丽卿立即道:“官人不许骗我!”,害怕李衍反悔,陈丽卿随即又道:“你我击掌为誓!”

以前是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具备,李衍才没组建亲卫营,如今条件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组建亲卫营了,毕竟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而目前看来,李衍的几个亲卫之中,也就陈丽卿最适合担任这一职务。

再一个,亲卫营始终在李衍身边,所以李衍才是亲卫营真正的指挥,而陈丽卿最多也就是一个傀儡副指挥。

所以,李衍没必要哄骗陈丽卿。

李衍道:“好,击掌为誓。”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缴获(求订阅!)



聚义厅中。

新入伙的彭玘、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不知被敬了多少酒,所有头领都围着他们说些彼此都熟悉的勾当,尽显水泊梁山对新人的热情!

再看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孤零零的只坐着韩滔和呼延庆两人,一个去敬酒的也没有!

不仅如此,韩滔和呼延庆这张桌子上连酒肉都没有,两人身上的伤也没人给他们处理,他们穿的还是原来的盔甲!

可以说,韩滔和呼延庆与水泊梁山格格不入。

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是韩滔和呼延庆自己为之的,另一方面也是水泊梁山的人为之的。

不说其它的,两人桌上没有酒肉一事,指定是新上任掌管专一排设筵宴的头领萧让干的,而两人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人处理则一定是安道全、孔厚、牟介等人干的。

若问萧让、安道全等人为何如此?

很简单,李衍没发话。

而且,李衍对他二人的态度好像不咸不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他二人拖下去砍了,谁跟他们攀交情?

由此不难看出,李衍的态度,在水泊梁山就是绝对的风向标。

韩滔看着脸上喝得红扑扑的彭玘等人,道:“恁地小家子气,连酒肉都不说与我等送上一份,都说李衍仗义舍遮,我看衍也不过如此。”

呼延庆笑着道:“你错了,他这不是针对你我。”

韩滔不解:“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何人?”

呼延庆用下巴一指彭玘、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道:“是针对他们,李衍这是在用咱们这两只鸡收那五只猴的心。”

韩滔也不是蠢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呼延庆的意思,随即道:“难怪他能聚集这么多……人,为了笼络人心,他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呼延庆悠悠地说道:“江湖上出了这么一个人,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韩滔道:“还能是福?”

呼延庆道:“如果朝廷能招安他……”

韩滔摇摇头,道:“我看这李衍非是能招安之人。”

呼延庆问:“何出此言?”

韩滔道:“直觉。”

呼延庆悠悠地道:“如果被你言中,大宋怕是危矣!”,没用韩滔问,呼延庆就自顾自的说道:“此次咱们攻打他这里的大半人马船只都被他得了去,如果被他消化了,他就有了攻打州府的能力,最为可怕的是,他这里易守难攻,又有那些恐怖的火器加强防御,朝廷除非是派十万大军前来,否则断难攻下他这里,而一日攻不下他这里彻底剿灭他,他就会一日比一日强,怕是用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

聚义厅里间。

刚刚分别跟彭玘等降将各吃了几碗酒就被闻焕章、蒋敬等人请到这里的李衍,正压抑着激动听蒋敬汇报缴获。

蒋敬道:“此次共缴获战马四千五百三十七匹(其中三千匹是高俅拨给呼延灼的,另外一千五百多匹则是呼延灼、韩滔、彭玘从汝宁三地带来的),其中完好无损的战马两千四百二十六匹,死马九百三十六匹,重伤不具备医治价值的战马四百二十一匹,剩下的七百五十四匹战马医治一下仍然可以上战场,也就是说,此役咱们共缴获了三千一百八十匹能上战场的好马……缴获铁甲四千二百一十九副,其中两千一百八十八副是完好无损的,其余铁甲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需要汤隆兄弟他们修复才能使用……缴获熟皮甲六千二百三十八副,其中完好无损的三千二百七十六副,其余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也需要汤隆兄弟他们修复……缴获铜铁头盔四千七百二十二顶,其中四千零九十一顶是完好无损的……缴获长枪七千二百六十五根,其中六千八百三十三根是完好无损的,其余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滚刀三千二百四十二柄,完好无损的两千九百八十八柄,其余得修复才能使用……弓四千六百六十七张,弩一千三百三十五张,其中好弓三千二百五十五张,好弩八百二十二张,弓箭大约十三万支,弩箭大约四万支……缴获火炮铁炮五百余架,抛石车十架,床弩五十张,其中完好无损的床弩只有三十七张……缴获轒辒车三十五辆、云梯车十辆、木幔车十七辆、冲车两辆、云梯七十七个、木幔一百五十二个,这些攻城工具大多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需要修复……粮草七万九千二百六十一石,其中四万四千三百三十五石被水浸泡过了……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十艘,其中两艘可以立即使用,其余八艘需要修理,然后才能使用……载重一万石的大船九十六艘,其中五十二艘是完好无损的,其余四十四艘需要修理……载重五十石以下的小船两百一十三艘,大多都可以直接使用。”

蒋敬这一连串的数字报出来了之后,所有人,包括李衍,脸上全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

大丰收!

绝逼的大丰收!

经此一役,梁山军就是扩军一万都足够用!

最让水泊梁山一众头领高兴的是,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比如战马,李衍用了两年时间不留余力的抢买,也只不过才攒下了一千七百多匹马,而且其中还有四五百匹劣马,如今一下子就增加了三千多匹好马,足够李衍再组建三营马军的了(一人双马),还有那些船,那可是现如今的水泊梁山最缺的东西!

众人的兴奋劲退去了一些之后,李衍问:“俘虏呢?有多少?”

闻焕章道:“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共俘虏了一万零四百七十九人,其中重伤一千二百六十五人,轻伤三千四百四十二人,没有伤的六千七百七十二人,另外,根据缴获的名册推断,应该还有一千两百多人跑进山里躲了起来,邓飞他们正在搜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们全都擒获。”

李衍道:“善待他们,那些伤兵尽量医治……他们才是咱们此役最大的缴获。”

安道全插话道:“人手咱们倒是够,只是这药材……”

李衍道:“药材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过几日我定为你们医护营凑齐你们所需的药材!”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诉苦大会(求订阅!)



“天上布满星,月亮亮晶晶,梁山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贪官污吏与地主,穷苦人的血泪恨……”

一千多民夫在两都梁山步军的押解之下刚进入食堂,就听见一百多梁山军民齐唱李衍“创作”的《我把苦来诉》。

这歌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去倾诉!

等一众民夫全都坐好,特意穿了一质朴衣服的朱富就走上前,然后开门见山道:“咱们梁山泊第一次诉苦大会由我来主持。”

“诉苦大会是啥?”

不仅一众官军带来的民夫一脸懵逼,就连绝大多数梁山军民都一脸懵懂!

顿了顿,朱富继续道:“所谓的诉苦大会即诉说贪官污吏与地主,地主就是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员外、大户,给予咱们穷苦人民造成的穷苦与痛……我先为大家抛砖引玉,说说我所受过的穷苦与痛,我姓朱名富,沂水县人,曾在县城西门外开了个小酒店,每天起早贪黑,迎来送往,见谁都得陪笑脸,时间长了,笑都成了我的本能,乡人都管我叫笑面虎,好不容易赚几个辛苦钱,还得受那些贪官污吏的剥削……”

朱富说的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也的确有其不容易的地方,不过他的经历却无法让这些农民产生共鸣,至少无法让大多数农民产生共鸣,因此,朱富的诉苦,效果很一般。

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切的李衍,立即给陶宗旺使了个眼色,示意一会陶宗旺上。

朱富也没想到,他的精心准备,反响竟然这么一般!

暗叹了一声,朱富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哪位兄弟还想诉苦,请上台来。”

朱富很聪明!

从大战一结束李衍就将其它重要的事全都放下亲自组织这个诉苦大会,他就敏锐的意识到,这诉苦大会很重要,进而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然后他找上李衍,主动请缨帮李衍弄这个诉苦大会。

此前朱富为水泊梁山东奔西跑为李衍赚来了皇甫端、孔厚、曲家人(不久前赚来的)得到了应有的回报,李衍没怎么考虑,就将诉苦大会交给他主持,并详细跟他说了如何去弄。

听了李衍的讲述,朱富很快意识到,他如果能将诉苦大会弄好,一定可以进入水泊梁山的核心。

因此,尽管时间紧迫,可朱富还是根据他自己的情况做了精心准备。

可惜!

朱富的世界与这些农民的世界差的太远!

陶宗旺上台后,搓了搓手,然后一咬牙,道:“俺叫陶宗旺,光州人,俺原是田户,家里六辈子种田,俺不赌钱,又不喝酒,天天干活,可就是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直到三十岁连个婆娘都娶不上,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员外大户整年整辈子啥活都不干,可就是吃的好,穿的好,几十房小妾使女,住老大的庄子,我想不通……四年前大旱,俺每天从早到晚都到几里外的水井里挑水浇田,可到秋了之后,还是没能打上来几石粮食,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项员外根本就不体谅俺的难苦,带着十几个庄户跑到俺家将那几石粮食全都收走,不给俺留活路,这也就罢了,他还想拿俺妹子抵债,这俺他娘要是还能忍,俺他娘就不是个男人,俺一锹把那项员外拍死,然后流落江湖……”

说起往事,陶宗旺的眼角不禁淌下了泪水,可他仍不知,仍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苦难经历。

与朱富不同,根正苗红农民出身的陶宗旺所说的事,立即引起了那些民夫的共鸣!

陶宗旺一说完,就有人道:

“四年前的那场大旱俺死都不会忘,在王大户的逼迫下,俺不得不将俺闺女卖给牙婆才交上租子!”

“你家还算是好的,至少有闺女卖,俺家连能卖的人都没有,活活饿死了三口!”

“有时候俺就想不明白,凭啥俺累得跟狗似的,活得也跟狗似的?”

“……”

一众民夫你一句我一句,不长时间过后,就有那有真正伤心经历的民夫跟着哭了起来!

这时,一个民夫忍不住举起手来,道:“俺能上去说几句吗?”

朱富连忙道:“上来吧!”

那人上到台来,未张嘴,就先哭。

哭了好一会,那人才一边哭、一边说:“俺爹给村里的沈大户放了两百多只羊,一年能繁殖一百多只,每只能卖二贯钱,可沈大户一年只给俺爹五贯工钱,还不管吃,除了放羊,俺爹每天还要挑水干其他活,腰都累弯了,累得病倒了,沈大户还逼俺爹上山伐树。伐到第二棵时俺爹就没劲了,一斧子砍在腿上。”,说到这里,那人哭得更厉害,过了好一会,他才接着说:“俺爹昏过去了,当乡亲们把他从山上抬下来时,都快要咽气了,那时俺爹想喝一碗浓粥,但家里实在是无米粮。”,说到这里,那人抱头痛哭,哭了好一阵,才又接着讲:“俺娘去沈大户家想借碗米,沈大户说:‘留着粮食喂狗还能看门,给你们吃有啥用?’。俺娘回来时,俺爹就咽了气,到死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下葬连棺材也没有。”,那人再也说不下去了,嗷啕痛哭起来……

这时,那人在台上哭,台下几百号人跟着流泪!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衍走上台,然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知道为什么你们一家活得这么凄苦那沈大户一家却活得这么舒服吗?”

那人一边抽泣、一边问:“为……为什么?”

李衍道:“你先下去,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

那人下去之后,李衍道:“大家来自山南海北,却都受到同样的苦,都同样受冻受饿受辱挨打,这就证明普天之下都存在着两种人,一种是压迫人的人,一种是受人压迫的人,而我们就是后面这种人!什么是剥削,什么又是被剥削?我给大家举个例子,我有一个兄弟,他叫宋万,他是山下大岗村人,他们村一共有土地四千二百四十四亩,其中两千七百二十九亩都是他们村钱保正家的,村里二百多户中有一百六十多户是钱保正家的佃户,这一百六十多户人家的人跟你们一样,吃不饱,穿不暖,干得多,睡得少,而钱保正一家人却可以不劳而获,全家皆吃的肥头大耳,家里单单是使女就几十个,这是为什么?”

环视了一圈之后,李衍直接给出了答案:“他们之所以能过得如此奢侈,而大家却连活下去都艰难,就因为他们无耻的剥削了我们所创造的劳动果实……”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求订阅!)



诉苦大会有一种魔力。

很多道理翻来覆去讲多少遍,听进去的人也不会太多,听进去的话同样不会太多。

但诉苦了之后就不一样了,李衍的话句句都说在了他们的心坎里,他们越听越愿意听。

有些人甚至诉苦的泪水还没擦干,就死心塌地地成了李衍最忠诚的拥护者!

不过!

这场胜利还不算什么。

这场全都是农民,我党在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在部队时经常参加忆苦思甜大会的李衍组织起来自然不费劲。

真正困难的是下一场,也就是对象是官军士卒的那一场。

虽说这些官军士卒大多也都是农户出身,不过宋朝主要实行募兵制。

一经应募,终身为伍。

换而言之,这时当了兵,就得当一辈子。

因此,官军士卒与普通农民不同,尤其是积年老卒,他们已经彻底脱离了农民的行列,用对付农民的那一套,来对付他们,效果一定会大大折扣。

所以,必须得在原来的经验上加以变通。

怎么变?

当然得从他们所受的不公平上变。

第一场诉苦大会一结束,李衍就召开了第二场。

这场,李衍让陶宗旺先说,然后让上场那个把所有民夫都说哭了的赵三蛋说。

果然!

事情的发展跟李衍事先料想的差不多。

这一千士卒虽然也被戳着心了,但他们的反应却远没有那些民夫大。

见此,李衍给林冲使了个眼神,示意林冲上。

林冲其实不想上去,他不想说起那段伤心的往事!

可李衍发话了,林冲不得不上来!

林冲上台后,四下看了看,道:“小可从你们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你们中应该有人也认识小可,小可便是林冲,从前在禁军中担任枪棒教头,至于为什么会跑来这里落……加入梁山军,那得从那日小可陪娘子去大相国寺上香开始说起,那日……”

林冲身上发生的不幸的确能引起人同情,尤其林冲还是他们周围的人,不过林冲的不幸只是偶然,它不能引起这些官军士卒的广泛共鸣。

因此,李衍失算了。

就在李衍皱眉思索该怎么搞官军士卒的诉苦大会时,丘岳突然道:“哥哥,要不然让我去试试吧。”

见丘岳主动请缨,没什么好办法的李衍,道:“去吧。”

丘岳换下林冲后,环视了一圈,然后道:“你们皆知道我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却没人知道,我在来禁军之前,曾在西军待了五年,大小战斗经历了几十场。”

说到这,丘岳突然扯开他自己的衣襟!

众人看去,无不大吃一惊!

丘岳身上竟然有几十处伤疤!

丘岳故作平静道:“我在西军的那五年里,每战都冲在最前面,我想凭自己的武勇搏个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可我大小功劳立了十几个,却只当到了副队将,连正队将都没能当上,我上面的头头都升官了,我那营的指挥,在我离开西军时已经升到了都统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后来得人点醒,我才知道,我究竟差在哪里,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不懂得上下打点,升官发财哪有我的份?我立的那些功劳全都被我上面的头头分了,他们用我用命换回来的功劳升官发财,却连个队将都舍不得分给我,这公平吗?我说的那个指挥,是折家人,一个毛头小子,十六岁就当指挥,几年时间就升到了都统制,那时他才二十一岁!”,丘岳突然猛得一拍他那满是伤疤的胸膛,极不甘的吼道:“就因为我没生在将门,就因为我没有靠山,我就得当一辈子大头兵?一辈子冲锋陷阵?一辈子听人命令?一辈子不能光耀门楣封妻荫子?”

丘岳的呐喊让一众降卒无不义愤填膺:

“就是,凭啥咱们拼死拼活的,没有升官的机会,那些有背景、有靠山的怂包却能不断升迁!”

“俺不求其它的,俺就求一个公平,将属于俺的功劳给俺,那是俺拿命换来的!”

“王侯将相那个……有种乎!”

“……”

见降卒的情绪全都被丘岳调动起来,李衍一喜,突破口找到了!

不过,李衍也深知,不能让他们这么肆意的诉苦,必须加以引导,达到“压迫→反抗→解放→感恩”,这才能把这些降卒变成忠于自己的战士。

三年解放战争,我军一共消灭国军五百六十九万人,其中俘获四百一十五万,俘虏中二百八十万人成为我军,占到当时我军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五到百分之七十,这是世界战史上不可思议的奇迹,而产生这一伟大奇迹的最重要的一个法宝就是诉苦大会。

到了解放战争后期,诉苦运动的巨大威力甚至发展到“即俘即补”的程度。

在淮海战役中,我军伤亡很大,很多俘虏兵经过短暂但触及灵魂的“战壕诉苦”,立刻被编入解放军部队参加战斗,甚至姓名都还没被本连战友记牢,就在战斗中牺牲了。

一个被俘的国军师长看到许多还没来得及换下国军衣服的战士已经站在解放军队伍中参战,无可奈何地说:“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么!”

有人回忆,“我军转入大反攻以后,部队中俘虏兵的数量越来越大,在连队战士中约占百分之八十以上。当时真是前两个小时还是国军士兵,过两个小时就成了我军战士。有的甚至还未来得及上连队的花名册,就在战斗中牺牲了,成了无名烈士,这是常有的事。”

这就是李衍为什么其它重要的事都不做先搞诉苦大会的最主要原因。

李衍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来到台上换下了丘岳。

丘岳则非常自觉的站到一旁给李衍当护卫,防备那些激动的降卒哗变。

眼角的余光见此,李衍感慨万千!

不看其它的,单就这份细心,丘岳就不是阮小七他们几个可以比的。

如果不是担心丘岳在关键时刻靠不住,李衍都有心让丘岳给自己当贴身护卫。

将杂念压下,李衍道:“刚才一个兄弟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公平……”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兵发济州府(求订阅!)

如题:

早上起来,看见有人问我,均订多少了,还写不写。

说真的。

作为一个写了五年的老人而言,这个成绩就是一坨屎,竟然连一千都没到。

这破成绩,拿推荐都得往后排,很难拿到好推荐,所以涨也费劲。

写了,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块钱。

不写吧,又他妈丧人品,毕竟还有不少人支持我,十几个人打赏,不少人都两好几个号订阅,他们都是希望我好好写的,不写辜负他们了。

我想了一宿,一直想到凌晨四点多才睡。

睡前我做了决定,还是写。

也不是没有从八百涨到八千的例子,希望我也……哎,尽量往好写,希望成绩能涨上去,要不然,真是没解了……

求一求订阅,离二十四小时,还有三个多小时,求你们让他涨到一千吧,800实在是太窝心了,也求一求打赏,真心求求你们再给我点信心。

另外,说明一下,晚上老时间也就是零点过5分、零点过10分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争取转正



济州。

因其地临汶、泗、沂、洸、济五水而得名,初设于茌平西南,后置于巨野,自始建,至终废,共经历九百年。

这九百年间,济州时置时废,竟达八次之多。

说到济州,不能不说到巨野,因为设在巨野的济州的发展变化,除因改朝换代,或受社会发展的因素制约外,与济水、大野泽(其实就是梁山泊)也有密切的关系,大野泽距巨野仅有五里之远。

由于济水与大野泽相通,地处大野泽的巨野就成了水运交通和战略地位至关重要的地区,五代以后,由于黄河屡次溃决,河道南移,大野泽的水域面积不断增大,到了宋元时代,已汇成八百里的梁山泊。

北宋以后,济水畅通,漕运大兴,设在巨野的济州,就成了京东西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辖巨野、金乡、任城、郓城四县。

地理位置特殊的的大野泽历来是农民起义聚众起事的地方。

五代后周的统治者,为了镇压大野泽的农民起义军,始将济州设在巨野,北宋王朝屡次征剿梁山农民起义军都是经济州,然后水陆并进直奔梁山。

这次亦不例外。

且说济州府尹自从送走呼延灼的大军,便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呼延灼的捷报传来。

可一连等了七八日,也没等到呼延灼的捷报!

而且,除了前两日炮火连天,之后呼延灼那一万多大军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怎么回事?

济州府尹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便将本州团练使黄安并缉捕观察等人叫来商议。

府尹问道:“呼延将军已去七八日,为何音信皆无?”

黄安道:“洒家也正奇怪,头两日炮火连天,在城中便能听闻,谁知突然间就没了动静,怕不是……呼延将军他们受了阻,暂缓攻那宛子城?”

府尹有些难以置信道:“这……应该不会吧,呼延将军累世将门,他亦是凭本事一步一步爬到汝宁郡都统制之位,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兵多将广,那梁山泊的贼寇,如何能阻挡得住他的脚步?”

黄安道:“若是野战,梁山泊的些许贼寇定然轻易就被呼延将军的大军荡灭,可相公莫要忘了,那梁山泊港汊纵横、莲苇绵蔓、地势险要,呼延将军就是一时无功,也并非毫无可能,不是洒家夸口,若不是那梁山泊水路难认港汊多杂,洒家早就荡平那里,擒李衍回来于相公送上京去剐炸!”

府尹心道:“你若有此能,我又何至于全力支持那呼延灼剿灭水泊梁山?”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府尹却不能这么说,要知道,黄安和他手下的一千马步军可是济州府的主要防御力量。

黄安也自觉牛吹得有些大,便转移话题道:“若不然相公派人去那交战之地看看,便知分晓,省得我等在此猜疑。”

府尹觉得黄安此言有理,便道:“三都缉捕使臣何涛何在?”

这时,一个脸上刻着“迭配……州”字样的官差出列,道:“属下在。”

府尹淡淡的说道:“本官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带人去看看呼延将军可曾剿灭了那梁山泊擒住李衍,早去早归,不得延误!”

何涛应道:“属下即刻前往!”

……

且说何涛出了衙门,没走两步,便有人与他打招呼:“何缉捕如此匆匆,可是有要事?若无,一同喝几杯如何?”

若是其他人在此时招呼何涛,何涛必定不理睬,但见此人,何涛迟疑了一下,便向此人走来。

一到此人身前,何涛便道:“韩老弟怎恁地清闲,莫不是生意不好?”

你道此人是谁?

他就是朱贵引荐给李衍的好汉韩伯龙。

而韩伯龙身后的这个家酒店便是水泊梁山在济州府的据点眼线——逍遥楼。

逍遥楼原本是由朱富负责的。

不过,水泊梁山备战之际,因为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能独当一面的人又实在是太少,加之朱富反复请战说要与水泊梁山共存亡,李衍考虑到该收集的情报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而且,就算朱富回来,逍遥楼的一众人等也能继续收集情报,便将朱富叫回了水泊梁山。

而朱富临回山之前,在一众留守人中筛选了一番,最后将这逍遥楼暂时交给这段时间一直表现的很不错的韩伯龙代为打理。

此前,因为朱贵的关系,韩伯龙曾负责过一段时间的排设筵宴。

原本韩伯龙以为那是一个轻松的差使。

可干了一段时间之后,韩伯龙才知道,以他的才能根本干不好那个差使。

尽管水泊梁山靠武力来维持生存和扩展威势,但铁马金戈之事并不是日日为之的,不可一日或缺的是伙食供应。

而梁山可不是个小集团,韩伯龙接手的时候,水泊梁山已经有近万人了,每人每日三餐,肉类、菜蔬、主食、杂粮、酒水,乃是天文数字。

那段时间,韩伯龙每日都忙得脚打后脑勺,还总出错,让朱贵很是丢人。

后来,自感无法胜任排设筵宴职务的韩伯龙,硬着头皮找到朱贵,求朱贵帮他辞了排设筵宴的职务。

朱贵知道面子是小,耽误李衍的事是大,便去找李衍帮韩伯龙辞了排设筵宴的职务,恰巧那时萧让等人跟李衍回山,李衍就让萧让暂时负责排设筵宴。

哪里都不可能养闲人,再者说,韩伯龙也并非是无志不想做事,只是他的能力的确干不了后勤总管。

这时就体现出了跟对了人的好处。

朱贵乃是水泊梁山的元老之一,且深受李衍器重,再加上弟弟朱富争气,自从上山以后,屡立大功,他们兄弟俩在水泊梁山俨然已经自成一派,一个很有实力的派系。

跟朱贵、朱富两兄弟混的韩伯龙,没过多久,就被朱贵派来帮朱富打理逍遥楼。

韩伯龙很清楚,这个差使要是再干不好,他怕是就再也没有下次机会了。

所以,韩伯龙干的格外用心。

来到济州府跟朱富混了一段时间之后,韩伯龙发现,朱富的职务真好,每天就是跟官府中的人吃吃喝喝,暗中收集一些情报,根本不用像管排设筵宴那样忙得跟狗似的。

韩伯龙并不是无能之人,否则他也不会被朱贵看重举荐给李衍,而且还反复给他争取出头的机会。

跟了朱富一段时间之后,韩伯龙便可独立处理逍遥楼中的一切事务,而且他还跟官府中的一众人等打得火热,尤其跟三都缉捕使臣何涛最好。

朱富之志不在逍遥楼上,哪怕逍遥楼也很重要。

韩伯龙知道朱富之志不在逍遥楼,更知道凭朱贵、朱富两兄弟在水泊梁山的地位以及朱富立的那些功劳,朱富早晚会离开逍遥楼。

那朱富离开之后,继任者会是谁?

韩伯龙很希望那人是自己!

因此,自从朱富回山之后,韩伯龙一直用心打理逍遥楼、用心打探消息卯足了劲想立一个大功,争取转正!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潜入



“韩老弟怎恁地清闲,莫不是生意不好?”

韩伯龙道:“小人特意在这等何缉捕,想跟何缉捕打听一下,那些去围剿梁山泊的军士回来了没有?”

何涛道:“问他们作甚?”

韩伯龙道:“他们中不少人都欠小店的酒钱,说剿灭了梁山贼寇之后用缴获来还。”

一听韩伯龙此言,何涛顿时老脸一红,他也欠逍遥楼的酒钱,而且已经欠下了三四百贯!

这事还得从晁盖他们智取生辰纲时说起。

连续两年丢了生日礼物,令蔡京暴怒,于是押了一纸公文,着一个府干,星夜来到济州,让济州府尹十日内抓获截取生辰纲的贼寇,差人解赴东京,若是十日期限不破此案,就要济州府尹先往沙门岛走一遭。

倒霉催的,这件要命的差使正是由何涛负责。

府尹恼怒何涛办事不利,命人在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只空着州名未填,并道:“若是不能破案,本官去那沙门岛之前,先将你刺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何涛费了很大的劲才抓到白胜夫妇,得知生辰纲乃是晁盖等七人劫走的。

不过在抓捕晁盖等人的过程中却出了差错——晁盖等人跑了。

后来,何涛多方打探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公孙胜、萧让、金大坚、縻貹跑去了水泊梁山入伙,晁盖、吴用、刘唐则跑到青州二龙山落草。

晁盖、吴用、刘唐既然不在管辖之内,应该就不用他操心了。

而公孙胜、萧让、金大坚、縻貹跑到了水泊梁山那个大凶之地,按理说也应该不归他管,毕竟那个大凶之地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三都缉捕使臣能攻破的。

可府尹却怪他慢慢吞吞的,才走失了晁盖等人,仍要治他的罪。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上下打点,日日宴请同僚,求他们在府尹面前说好话,才暂时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变得穷困潦倒,也欠了平时宴请同僚的酒楼逍遥楼不少酒钱。

韩伯龙忙道:“何缉捕这说得是哪里话,小店能如此太平,全靠何缉捕平日里关照,小店就是送三五百贯给何缉捕花又如何,哪能跟何缉捕要酒钱?”

说到这,韩伯龙又解释道:“那些军士毕竟不是本地人,仗打完了,他们若是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去哪里寻他们,恁地时,东家便是再不计较,怕也会责怪我等办事不利,所以,小人才跟何缉捕打听一下他们何时回来,好去找他们讨要酒钱。”

一听韩伯龙只是担心那些外地人跑了,不是找他讨要酒钱,何涛暗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我亦不知,我刚接了差使,去那梁山泊走一遭,看看他们那里的战况到底如何了,若不是被韩老弟叫住,此刻我已出发了。”

韩伯龙有些担忧道:“何缉捕,您见多识广,且说说他们能不能败给那些梁山贼寇?他们出发的前两日,打得好像很是激烈,再往后怎么就没了动静?他们万一败了,咱们济州城岂不是很危险?”

何涛笑道:“韩老弟多虑了,那呼延灼乃是将门虎子,带去的又是兵马齐全的一万多虎狼之师,怎么可能败给区区三五千贼寇?”

韩伯龙陪笑道:“也是。”

不过韩伯龙还是有些“担心”道:“万一,小人说的是万一,万一他们败了,梁山贼寇来攻打咱们这里,那该如何是好?”

何涛道:“韩老弟就放心吧,咱们济州府虽然没有强兵猛将,但也有一千多马步军、三都缉捕、三二百衙役、十几万民众,最重要的是有城外那一圈二十几丈宽的护城河,只要将东南西北那四座吊桥竖起,就凭梁山泊那三五千贼寇,断不可能攻入咱们济州城,且左右州府皆有兵将,不需三五日,他们就能来援,那梁山贼寇之所以难以剿灭,是因为他们龟缩在易守难功的梁山泊,他们若是敢离开梁山泊,我等早就将其剿灭了。”

听了何涛之言,韩伯龙大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恁地,小人就放心了。”

何涛道:“我这里还有差使,不好耽误,待我回来,再与韩老弟你一同吃酒细说。”

韩伯龙忙道:“即是如此,何缉捕速去,万万不可误了差使……对了,何缉捕若是打探到了他们的消息,务必告知我一声,我好找他们讨要酒钱。”

何涛应了之后,告辞离去。

目送何涛离开了之后,韩伯龙回到逍遥楼,然后径直来到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包间中。

用暗号敲开门,韩伯龙一闪身就进入了其中!

包间中有两人,其中一人是个眉浓眼鲜的精瘦汉子,正是鼓上蚤时迁,另一人则是赤袍大眼汉子,乃是轰天雷凌振。

原来,大战一结束,李衍就将当时水泊梁山唯一能派出的队伍也就是走报机密特种营派出去。

李衍给时迁的命令是带着没良心炮和炸药包、轰天雷潜进济州城,司机配合城外之人夺取城门放下吊桥。

其实,李衍本想再派一都步军与时迁他们一块行动的。

可当时李衍手上实在是没有多余人手。

而且,梁山的士卒都有一个毛病——兵气太重,明眼人一看见他们,就知道他们是当兵的,让他们去玩潜入,很容易打草惊蛇。

最终,李衍让时迁去炮营挑了十个兵气没那么明显的炮兵,然后在凌振的带领下,跟时迁等人一块潜入济州城。

正是因为跟时迁一块行动,凌振成了水泊梁山第一个见识到走报机密特种营本事的头领——时迁他们竟然在一众守城士卒的眼皮子底下将五门没良心门、一百个炸药包、一百个轰天雷带进了济州城!

当时,凌振和他带来的十名炮兵看得是目瞪口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凌振终于知道,李衍为什么如此重视时迁这个小偷、如此重视时迁手下的这群鸡鸣狗盗之徒!

一潜入济州城,时迁等人就找上了暂代朱富打理逍遥楼的韩伯龙。

听闻李衍要攻打济州城,正卯足了劲争取转正的韩伯龙,激动万分,随后赶紧将时迁等人安排进了朱富之前买好的宅院中,然后时刻留意官府的动向……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城中无大将伯龙当先锋

这章是为“苏大长官”哥哥加更的,苏大长官哥哥一共有四章加更,今天先加一章,剩下的三章加更我以后会慢慢还上的。

大鸟祝哥哥身体永远健康、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逍遥在这天地间!!!



见到时迁和凌振,韩伯龙开门见山道:“二位哥哥,小弟已经探清楚,城中并未增加新兵,仍是以黄安那一千一百多马步军为主,咱们梁山泊攻打这济州城最大的困难还是夺城门放下吊桥,只要咱们能夺下城门放下吊桥,凭哥哥他们的武勇,定轻而易举就能拿下这济州城。”

凌振道:“以咱们梁山泊的飞雷炮之威,攻下城门定然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咱们没有冲锋陷阵之人,怎么夺门,怎么放下那吊桥?”

时迁也皱眉道:“我营中倒也能凑出三二十个好手,但他们多以灵巧为主,冲杀,怕是全都加在一起,也抵不过一员大将。”

韩伯龙跃跃欲试道:“不若让小弟带头冲锋吧。”

……

水军刚将马步军送到李家道口,正在恢复山下四家酒店的朱贵,就带着一封由信鸽传回来的信来见李衍。

在李衍从济州岛回来之前,朱富和韩伯龙就去镇戎将帮曲家驯养鸽子的几个仆人连同种鸽赚了回来。

不过由于得到曲家奴仆和种鸽的时间太短,目前信鸽只能在梁山泊的几家酒店和宛子城大寨之间相互传递。

而且,李衍还没来得及将飞奴系统单独分离出来,暂时仍交给已经非常忙的朱贵代为管理。

朱贵一来到李衍身前,就道:“哥哥,时迁兄弟他们传回来了消息。”

说话间,朱贵就将信递给李衍。

李衍接过信一看,就是一怔!

一旁的林冲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情?”

李衍道:“时迁他们想为咱们夺城门放吊桥。”

一众头领听了李衍此言之后,全都是一怔!

山士奇忍不住道:“他们夺城门放吊桥?谁夺?谁放?”

李衍一边将信撕毁、一边道:“时迁的走报机密特种营中出了二十几个好手,逍遥楼出了几个有武艺的伙计,凑出了三十人,韩伯龙当先锋,时迁当副先锋。”

一听这个华丽丽的阵容,阮小七忍不住笑道:“就他们这些人也能夺城门?”

李衍道:“他们有飞雷炮,有轰天雷,也并不是一点夺城门的机会都没有。”

说这话的同时,李衍后悔不已,“失算了,当初派几个大将跟他们一块混进济州城好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出现城中无大将伯龙当先锋的尴尬局面。”

其实这也不怪李衍。

首先,那时李衍手上真没什么人好派,所有人都忙的不可开交,能冲锋陷阵的将领几乎都在忙着稳定当时的水泊梁山和扩军。

但话又说回来,早知道是这个局面,李衍就是再难,也一定会派出三四员大将和时迁他们一块潜入济州城的。

让李衍没派人的真正原因是,李衍没想到,韩伯龙这么能干,竟然能在北城门边上买到一栋二层小楼,凌振去看了之后,发现,将没良心炮架在那栋二层小楼上,正好可以轰炸北城门,而且,他们拒小楼而守,再辅以轰天雷,应该能守一阵,也就是说,他们创造出了夺门的条件。

李衍原来的想法是,让他们在关键时刻配合一下,也就是让他们在梁山大军夺门时放几炮制造点混乱,降低夺门放下吊桥的难度,换而言之,就是让他们打打辅助,当当配角。

哪成想,这几个配角竟然想当主角!

李衍仔细考虎了一下这几个配角当主角的可能性,随即当机立断道:“步军和民夫暂时由邓飞统带,胡春兄弟和周昂兄弟暂随马军行动,马军一营、二营、三营随我去骗城门!”

……

“什么?呼延灼败了?”

济州府尹大惊,随即“腾”的站了起来,然后确认道:“此话当真?”

一旁的济州通判劝府尹道:“相公莫急,让他先把话说完。”

经通判这么一提醒,府尹也意识到,他自己失了分寸,随即强自镇定,道:“你速说,这是怎么回事?”

何涛禀报道:“属下刚到北边的讯地,就听到前面的讯地传回来消息说,高太尉的心腹大将京畿都监胡春、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周昂带着一千多马军逃了回来,他们跟前面讯地的人说,呼延灼被梁山贼寇的炮炸死了,他们群龙无首,进而大败,死伤了近半,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逃出梁山泊,然后几个将领商量一番,让他们三个先带着马军回来报讯,通知咱们做好收容溃军的准备,另外防备梁山贼寇来攻打济州城!”

府尹急道:“怎么会这样?一万大军怎么说败就败了……等等,梁山贼寇会来攻打咱们济州城?”

府尹急得团团转,道:“那梁山泊距咱们济州城只有二十几里,他们若是来攻打咱们济州城,不需几个时辰就能到!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这该……”

通判道:“相公莫要慌张,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命人将四座吊桥竖起,咱们济州城有护城河庇护,只要将四座吊桥竖起,短时间内,定然安全无事!”

府尹听言,连忙道:“对对对,速去四门传我的命令,竖起吊桥,要快!”

传令的人走后,府尹连忙向通判问计:“接下来,咱们该当如何?”

通判道:“让黄安带领他手下的兵将去分守四门,做好接应溃兵入城的准备……咱们济州城有护城河,若是再能收服那些溃兵,加以整编,那梁山贼寇必不足惧!”

府尹听言,忙向下吩咐道:“告诉黄安,不必来见我,直接去守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还有,你等快快去做接应那些溃兵入城的准备!”

找黄安传令的人离去之后,府尹又问道:“那接下来咱们又该当如何?”

通判心道:“到底你是府尹还是我是府尹,怎么事事都来问我?”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通判很清楚,他与府尹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如果城破,他这个通判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通判道:“相公可先将三都缉捕和三班衙役聚起充当应急队。另外,相公应尽快上表申奏朝廷,并行文周边府县,叫他们速派援军来驰援。再有,还须相公宽慰百姓,安抚民心,只要城中上下同心协力共同抗敌,凭咱们济州城的十几万军民,那区区梁山草寇,焉能威胁咱们的坚城?”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投名状(求订阅!)



虽然这一路之上李衍和一众马军将士已经全力奔袭了,可等李衍等人来到济州城北门时,北门上的吊桥还是早已竖起。

李衍下令:“休整,准备冲入济州城内。”

言毕,李衍给丘岳、周昂、胡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三个去骗门。

李衍之所以来攻打济州城,除了这济州城必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想让丘岳等降将,包括那些降兵,纳个投名状!

“投名状”这个词可能不是那么好听。

但是,它好用。

自古以来,“但凡好汉入伙,须要纳投名状”,这是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署的一份生死契约,有了“投名状”便落草为寇。

其手段可能有些下作,为很多自诩正义的人士所不齿,但你不得不承认它非常有效,一旦一个人纳了投名状,那么他也就没有了退路,必须得死心塌地的当匪寇。

从这方面来看,王伦让林冲纳投名状,其实并没有难为林冲,毕竟,再怎么说,林冲此前的身份都是官军,王伦不信任他也是情有可原。

就如吴用给宋江献策让呼延灼赚开青州城门绝了呼延灼的念头一样,倘若丘岳、周昂、胡春骗开济州城门,那么丘岳、周昂、胡春也会像呼延灼一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水泊梁山一条道走到黑。

从李衍说骗城门的那一刻起,丘岳、周昂、胡春其实就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因此,见李衍递来的神色,三人也不看彼此,不约而同的打马上前,然后由原来官职最高的胡春道:“城上何人?”

城上有一人答话:“洒家是济州团练使黄安,你等是何人?”

胡春道:“京畿都监胡春。”

丘岳道:“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

周昂道:“东京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周昂。”

黄安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是三人无误,道:“你等一万多精兵强将,如何会败?”

胡春道:“水步军、民夫在后面不到三里,梁山贼寇就在他们之后,你等若是不急,慢慢盘问好了!”

周昂用他手上的金蘸斧一指城上,大呵道:“还不快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想害死我等不成!”

丘岳也道:“贼寇已近,快快放我等进去,共同商量退贼之策!”

黄安低声骂道:“败了气焰还恁地嚣张,若是被他们胜了,还不得登天!”

不过骂归骂,黄安可惹不起有高俅高太尉当后台的丘岳等人。

黄安冲把守城门的人喊道:“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接应他们进来。”

就在这时,府尹带着三都缉捕和三班衙役来到城墙上。

见黄安命人开城门放吊桥,府尹问道:“确认他们的身份了?”

黄安道:“他们的跋扈,旁人也学不来,相公放心,是胡春、丘岳、周昂那三个败将。”

黄安和府尹说话这个当口,城门已经被人打开了,并且已经有人去放绞盘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变故,丘岳、周昂、胡春就算是骗门成功了。

可偏偏在这时,有人大喊:“快快将吊桥竖起,那是梁山贼寇,不是溃军,我在他们中看到蔡相公要咱们抓的在逃军官杨志了!”

原来,刚刚一阵大风刮起了无数沙尘,杨志,其实不只杨志,很多人都扭头躲避沙尘,杨志因为相貌太有特色而被一个眼尖之人给认出来了。

听说下面的梁山贼寇,不是溃军,城上顿时就炸开了锅!

“快快竖起吊桥!”

“快关城门!”

“快射箭!射死丘岳、周昂、胡春,他们定是降了!”

“……”

那些正扭动绞盘放吊桥的人,听见城上大喊,连忙手忙脚乱的又将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吊桥往起竖!

“咻咻咻咻咻!”

就在这时,五个炸药包被没良心炮射了出来!

其中一个直接打了鸟,另一个则还没到地方就落地了,只有三个被成功抛射到了城门处。

“轰!”

“轰!”

“轰!”

呼延灼等人带来的精锐官军将士都被没良心炮炸蒙了,更何况这些三线军士?

尤其见到身边的很多人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就直挺挺的倒下了然后七窍流血之后,这些守城的军士更是吓得抱头乱窜!

“阿也!”

“雷公发怒了!”

“吾命休矣!”

“……”

这还不算完,炮响的同时,突然从街边的一栋小楼中冲出来了三十几个穿着好皮甲手拿好刀的汉子!

为首之人正是梁山大将韩伯龙,在他侧后方的则是时迁。

此时,韩伯龙等人的脸上也不知是抹了什么鬼东西,竟然漆黑似鬼,完全看不清面貌,别说是陌生人,就是熟人怕也认不出他们来。

韩伯龙右手提着一把扑刀,左手拿着一个轰天雷,边往前冲、边喊:“梁山好汉在此,要命的都给爷爷滚开!”

在韩伯龙的带领下,三十人快速往城门处冲去!

见此,府尹等人立即催促三都缉捕和三班衙役下城墙,准备保卫吊桥、保卫城门!

那些缉捕和衙役在黄安、何涛等人的带领下乱糟糟的下了城墙严阵以待!

没良心炮的威力虽大,但凌振他们只有五门没良心炮,太少了。

而且,没良心炮的准头也不行,放了五炮,竟然有两炮没打到地方。

要不然,这三都缉捕和三班衙役估计也不敢下城墙阻挡韩伯龙等人了。

三都缉捕和三班衙役共一两百人,加上城门处没被炸死的军士,城门处堆满了不下四五百人,若是被他们组织起来,就凭韩伯龙这群乌合之众,断不可能夺下城门,放下吊桥。

在这生死关生,始终拿千里镜观查的凌振,也顾不得会不会误伤韩伯龙、时迁等人了,他当即下令,再放五炮!

“咻咻咻咻咻!”

“轰!”

“轰!”

“轰!”

“轰!”

“轰!”

终于轮到了水泊梁山的运气——五个炸药包竟然全都射到了城门处,黄安、何涛等人还没组织好人马,就又被炸死了几十人,剩下的人则全都被吓破了胆抱头鼠窜!

借着这个机会,韩伯龙等人终于靠近了城门!

韩伯龙一声命下,他们三十几人同时点燃各自手上的轰天雷,然后扔了出去!

“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爆炸过去,还活着的官军将士全都没命的逃离这要命的大凶之地,全都恨父母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韩伯龙等人穿过黑烟径直杀向城门,路上但凡遇到挡在他们身前的人,韩伯龙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其乱刀砍死!

又一阵风砍过,炸药包和轰天雷爆炸所产生的黑烟被这阵风慢慢吹散。

再一看韩伯龙等人,竟已冲到了城门处!

最后时刻,何涛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竟从地上爬起,然后拈着长枪径直向韩伯龙杀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韩伯龙举起扑刀迎向何涛!

很快两人便枪来刀往斗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一直藏身在韩伯龙他们之中的时迁,提着长刀飞也似的冲到了绞盘旁,然后手起刀落斩断了绞盘上的绳索!

“轰隆!”

吊桥砸落!

丘岳、周昂、胡春看准时机一拍他们胯下的战马提着他们寒光凛凛的兵器成品字型顺着吊桥冲了起来,李衍等人紧随其后也杀入城来!

济州城破……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尖不商(求订阅!)



济州府尹之所以能够扬名水浒,为李衍所知,并非是因为其能力出众,官德高尚,而是在于其在办案过程当中有过令人瞠目结舌的匪夷所思之举,也就是他往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甚处州名一奇葩事。

在李衍看来,斥责属下本无可厚非,但对部属行如此辱没人格的卑劣之举就只能凸显他的蛮横与粗暴了。

何涛乃是三都缉捕使臣,负责一州之刑侦事宜,亦属当地实权人物,他对何涛尚且如此残暴,对于寻常百姓又岂会“柔情似水”“爱民如子”?

如此残暴无礼、极具侮辱性的统治方式,焉能不激起百姓的群情激愤?

李衍打得可是替天行道的大旗,怎会放过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对他进行公审?

其实以上全都是借口。

李衍之所以要公审济州府尹,真正的原因是:

打破了济州城,李衍等人做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清点库房,看看此役能有多少收获。

结果,李衍大怒!

堂堂一府之地,竟然只有二十二万五千五百四十二贯存银!

不仅钱少,就连粮食都不到二十万石!

就算不算其它地区,仅济州城内,就十几万人口!

按照水泊梁山以往的惯例,所替天行道之地,每人都分两石粮食,这点粮食都不够给济州城内的人分的!

由于济水与梁山泊相通,地处梁山泊的巨野就成了水运交通和战略地位至关重要的地区,进而漕运大兴,设在巨野的济州,也就成了京东西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如此发达的城市,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钱粮?

李衍当即下令对济州府尹进行公审!

梁山军进城了之后,对百姓可以说是秋毫无犯,而且公买公卖,与盛传的一模一样,让济州城里的百姓全都放下心来。

而水泊梁山的公审可是有口皆碑的,济州谁不知道在水泊梁山的公审上能报大仇,而且还不用担心被报复?

最重要的是,积极跟水泊梁山互动,每人都有两石粮食拿,两石粮食可是一个人半年的口粮,如何能不积极争取?

因此,一听说,水泊梁山要搞公审大会,而且第一个公审的还是济州府最大的府尹相公,顿时就涌来了几万来看热闹的人。

基于观看公审的人数众多,李衍公审弄到了府衙门口。

坐在府尹椅子上的李衍,一拍惊堂木,朗声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现在我梁山泊公审济州府尹,谁有冤情,速速说来,迟则大仇难报!”

李衍以为此次公审也会跟以前的公审一样,开头难,然后慢慢引导,民众才会积极踊跃!

哪成想,李衍的话音一落,就有一个四旬左右的不凡男子分开众人上得前来,然后行礼道:“禀报大王,小人有冤情!”

李衍问:“你有何冤情?”

那人道:“小人姓苏,名长官,乃是本地米商会会首……”

一听这个苏长官的身份,李衍不禁一皱眉!

在李衍的印象当中,米商好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不过这次李衍错了。

这个苏长官还真就是一个例外。

此时买米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

苏长官最早是在一个小村中卖米,从那时开始,他在量米时就会以一把红木戒尺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准足,银货两讫成交了之后,他又会另外在米筐里氽点米加在米斗上,如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这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无尖不商”。

当然,到了后世,“无尖不商”这个词变坏,成了“无奸不商”。

除了卖米时多给一些,苏长官还对销售过程进行记录,记录下客户的饮食习惯、订货周期和供货的最好时机,并且在他们那个村子里面进行了包含如下问题的市场调查:家庭中的人口数量;每天大米的消费量是多少碗;家中存量的粮岗容量大小。

针对市场调查,苏长官采取了两个措施:免费送货上门;定期将客户家中的米缸添满。

例如:一个五口之家,三个大人,两个小孩,每个大人要吃两碗大米,小孩一碗,这样,这个家庭一天大米消耗量为八碗,该家庭米缸容量是一百二十碗,这样接近一袋大米,一缸米可以消费十五天,于是他决定每十五天为这个家庭送一袋大米。

让利于民,再通过建立这样极有价值的记录和推出的新服务(送货上门,定期补货),苏长官的米店和客户建立起了广泛且深入的关系,先是与他的老客户,然后逐步扩展到其它的村民,他的米店不断的扩大,米店的生意蒸蒸日上,在他三十几岁的时候,他就成为济州有名的米商,后来更是成为济州米商会的会首。

不过这一切全都被济州府尹断送了。

苏长官一脸恨意的看着府尹继续道:“自打他上任了之后,他和他弟兄用尽手段打压我们米商,霸占我们的米铺,现在济州城中九成以上的米铺都是他家的,济州府其它地方的米铺也有七成是他家的,让我们米商全都没有了活路,而且,他们弟兄不仅欺行,还霸市,他家米铺卖的米,向来缺斤短两,且以次充好,济州百姓敢怒不敢言,求大王为我们主持公道!”

没等李衍说话,府尹就跳脚道:“苏长官,你别含血喷人,不能因为本府与那周生同姓认识,就栽赃本府和周生是弟兄!”

李衍看了看虚张声势的府尹,然后冲苏长官道:“我梁山泊从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的,也从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告府尹,可有证据?”

苏长官道:“满城百姓皆是证据,大王只要派人查一查,必能查出小人所言是实是虚,另外三里渡那里有一片可装五百万石粮食的粮仓,大王派人过去一查便知官仓中为何没有多少粮食!”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抄家!(求订阅!)

这章是为好友“杰少oo88888”加更的,杰少oo88888有两章加更,这是第一章,第二章以后还。

祝好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财运、福运、桃花运运运不断!



苏长官所说的事并不难查。

裴宣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济州府尹的弟兄欺行霸市的铁证。

而且,不仅如此,裴宣还在无意之间得知府尹的弟兄曾有人命官司,后来在济州府尹的开脱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无疾而终。

最为重要的是,山士奇和杨志在三里渡那里真的找到了一片可装纳五百万石粮食的粮仓,其中还有四百五十万石新粮。

确认这一消息之后,李衍大喜过望!

谁也不知道,李衍最想要的,不是钱银,而是粮食!

虽然李衍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但酷爱看历史小说的李衍,却清楚的知道,北宋末年先是大旱,然后又是大涝,河北、山东两地好几年几乎是颗粒无收,那时灾民遍地,饿死无数!

到了那时,粮食绝对是最好的东西,只要手中有足够多的粮食,想拉起一支十万人的队伍,甚至是二十万人的队伍,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李衍依稀记得,宋徽宗刚登基的时候,平均米价大约是每石六百文至七百文,等到北宋末期,平均米价大约是每石两贯五百文至三贯,粮价翻了四倍还带拐弯!

因此,一确定三里渡那里真有四百五十万石粮食,李衍当即就命令马灵回山去取所有水军过来,将这四百五十万石粮食全部都运回宛子城!

与此同时,李衍也很好奇,济州府尹怎么能囤积这么多粮食?

后来,阮小七对济州府尹严刑逼供,他才吐露出,这些粮食并不全都是他的,而是他们的,他们包括六位地方大员,另外,他们并不打算占有公粮,只是借公粮进行低买高卖,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在粮价高的时候,他们将公粮卖了,在粮价低的时候,他们再将粮食买回来还给公家,而且他们也不全卖,始终留有一地粮仓的储粮,一旦哪方兜不住了,他们就将储粮运去应急,因为济州处于水运交通的枢纽漕运畅通,所以,他们六个一商量,便将公共粮仓修在了济州,以便买卖转运。

也是李衍和水泊梁山运气,今年秋收之后,他们六人用尽手段收上来了不少私粮,加上六处官仓的公粮,才凑出了这四百五十万石粮食,准备等过段时间辽国境内的粮价再涨一些,将这些粮食卖去辽国。

结果便宜了李衍、便宜了水泊梁山。

得知济州府尹还有一个通敌之罪,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李衍当即下令,将济州府尹连同他弟兄周生全都推上公审台斩了,并将他们的家人也推上公审台进行公审,另外李衍还派人去抄了他们的家。

李衍连府尹都砍了,还有谁是不敢砍的?

那些真有深仇大恨的人大受鼓舞,纷纷击鼓鸣冤!

而李衍则是来者不拒,有仇的,为他们报仇,有怨的,则为他们报怨。

当然,李衍也不会只听一面之词——不管谁告谁,李衍都会让裴宣等人进行核实。

诬告之人,同样难逃砍头然后抄家的命运。

而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核实的,就公审,人民说你有罪,那对不起,杀,然后抄家。

这其中有没有杀错的、抄错的?

也许有,但李衍就当没有。

现在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用不了多久,周边府县的援军可能就会来救援济州城,多耽误一天,李衍都得拿无数估计的梁山将士的命去换。

哪近哪远,哪多哪少,李衍会算这个账。

总而言之,府衙门前的公审台上人头滚滚,公审台下血流成河,与此同时,蒋敬等人在这些死者家里搜刮三尺将他们多年的积累全都变成水泊梁山的缴获。

就像李衍在公审之初所说的那样,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

亲自主持了三天公审将基调定下了之后,李衍就让裴宣代替自己继续主持公审。

而李衍则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济州府尹家。

虽然很累,但李衍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来到了后院的一口水井旁。

刚到,李衍就看见井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两个大金球、六个大银球,李衍粗略的估算一下,仅这八个金银球恐怕就不下一百五十万贯。

见李衍到来,蒋敬等人连忙上来见礼,齐声道:“哥哥!”

李衍问道:“还没全都打捞上来?”

原来,听闻济州城破,府尹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儿子以及几个亲近之人将十三个金银球扔进水井之中,以期保留住这笔财富。

后来,府尹的一个儿子为了保命,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李衍当即就命令蒋敬等人打捞这十三个金银球。

卞祥道:“真没想到,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巨贪!”

欧鹏啐道:“那府尹看着老实,万没想到敛财手段恁地高明,我们抄了十几个大户人家,加起来都没他一家多,就是他那弟兄周生家也只不过才抄出来不到四十万贯,不消说,他定是那幕后黑手!”

蒋敬跟李衍汇报道:“我们在他家里里外外全都翻过了,共抄出三十六万贯金钱铜钱,加上这十三个金银球和一些金珠宝贝、古玩器物,仅他一家就抄出了两百八十多万贯钱银,再加上从其他大户家查抄的,不算后续收入,咱们已经获得了五百多万贯钱银。”

山士奇忍不住道:“要不然咱们找个借口把其他大户的家也抄了?恁地没准能再抄出五百万贯钱银。”

李衍瞪了山士奇一眼,道:“我梁山军不是贼寇,而是替天行道的义军,不能没有底线!”

山士奇连忙把头往后一缩,小声道:“我就是随便说说,哥哥怎还当了真。”

李衍不再看山士奇,而是问蒋敬:“粮食呢?有多少?”

蒋敬道:“不到一百万石。”

李衍皱眉道:“才这么点?”

蒋敬道:“已经不少了,他们毕竟不是粮商,能有这么多存粮已属比较罕见。”

听蒋敬提起粮商,李衍突然想起那个粮商会会首苏长官,随即问道:“那个苏长官现在在哪?”

还没等蒋敬等人答话,王定六突然进来,道:“哥哥,不好了,东平府和东昌府合派五千大军来救援济州城……”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不做二不休(求订阅!)



“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

未见其人,先见其箭壶中插着的一面小旗以及其旗上的十个大字。

此人便是河东上党郡人氏官拜东平府兵马都监善使双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风流双枪将的董平董一撞。

此刻,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董平一马当先,行走在左侧的官道上。

在董平身后排着整整齐齐的三千马步军。

与此同时,右侧的官道上也来了一员俊美将领。

该将狼腰猿臂体彪形,头巾掩映茜红缨,身着锦衣绣袄,坐下青骢玉勒马,腰胯一个锦袋,里面有“叮叮当当”的石子碰撞声传出。

此人便是彰德府人氏善用飞石打将百发百中人称没羽箭的张清,他原是虎骑出身,后镇守东昌府,麾下有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二将,现就在他身后。

两只队伍汇聚到一处,张清冲董平一拱手,道:“此战还要仰仗董将军的武勇。”

董平道:“你我之间说这些客气话作甚,旁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能不知?”

张清一笑,道:“将军有何打算?”

董平道:“能有何打算,那济州府尹派来的人,说得没头没尾,鬼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是去了再说。”

张清摇摇头,道:“如何没说,他不是说了,呼延灼被炮炸死了,带去的一万大军死伤过半,胡春、丘岳、周昂等人带着剩下的人逃了回来?”

董平道:“跟没说有何区别?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何用之有,他们是怎么败的,梁山泊有多少贼寇,一概没说,败都败得一塌糊涂,一群废物!”

张清道:“这也正是我好奇的地方,那呼延灼有偌大的名声,带的又是他本州的兵马,不存在掣肘的问题,不应该如此不堪啊,不仅败了,竟然还把命丢了。”

董平不屑道:“定是名不副实的酒囊饭袋,否则一万多人怎么可能败给三五千草贼?”

张清道:“问题会不会出在那李衍身上,小可时常听人说起那人,都说,他乃天下第一高手,手下有……”

不等张清说完,董平就哈哈一笑,然后一拍他的双枪,道:“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得先问过我的双枪!”

张清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跟这莽夫无法商量对策……也罢,他有一句话说得却是不错的,如今事事皆不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

念及至此,张清转移话题道:“听闻你处换了太守相公,他人如何?”

董平不屑道:“他人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无甚么本事,靠童贯提携才得此美差……他有一女,倒是生得貌美如花,十分颜色,若是能讨来做妻,却是一桩美事。”

张清道:“即是如此,董将军为何不与他提亲,凭董将军的风流,料那太守相公必会应允。”

董平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随即强压怒火道:“如何没提,我累累使人去求为亲,可那程万里就是不允!”

张清诧异道:“这倒是奇了,将军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山东、河北皆称你为风流双枪将,那程相公怎恁地不识货?”

董平不爽道:“我怎知他为何如此短视,哪日若是将我惹怒,杀了他夺了他那女儿,看他还敢不敢小觑于我!”

张清忙道:“将军慎言,若是传到程相公耳中……”

董平道:“怕他作甚!”

说虽是这么说,但接下来董平却也没有傻傻的再提起这个话茬。

……

济州城府衙内。

李衍环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到裴宣身上,问道:“还有多少冤案,几日能审完?”

裴宣道:“还有三百二十七起,最少月余。”

李衍道:“不能快些?”

裴宣想了想,道:“若是夜里也审理,二十日应该能审理完。”

李衍又问:“不能再快些?”

裴宣摇头道:“再快就有可能出差错,恁地,还请哥哥换别人来审理。”

与李衍只注重速度不在意其中有无冤假错案不同,在裴宣手上绝无一例冤案。

至于李衍惯用的公审,裴宣更是一次也未使用过。

在裴宣这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如果真遇到那种短时间内无法断明的案子,裴宣会一边将其压后、一边派人小心求证。

对此,李衍是既庆幸,又忍不住去催促裴宣!

几经取舍之后,李衍一咬牙,不再管裴宣审案——梁山将士的性命固然重要,刚正不阿的裴宣更重要,他代表的水泊梁山的法纪!

李衍艰难的将目光从裴宣身上挪开,默认了裴宣的二十日。

裴宣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对李衍升出了无限的感激!

裴宣何尝不知道,李衍想尽快处理完济州府的事,然后募兵、招募愿意去济州岛开荒的人,再然后离开这个需要武力保护的地方?

可裴宣也有他自己的坚持,他不允许他在的笔下出现冤死之人!

还好!

最后李衍选择支持他!

裴宣冲李衍一拜在地,道:“小弟一定会尽快审完这些案件!”

李衍道:“就给你二十日。”

也不等裴宣答复,李行就问蒋敬:“你那边怎么样,需要几日才能将咱们在济州府的缴获运回去?”

蒋敬耍了个滑头,道:“小弟也需要二十日。”

李衍气极反笑道:“那董平和张清最多两日就到了,你跟我要二十日,我能给你,那董平和张清能让你用二十日从容的将咱们从济州府的缴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运走?”

蒋敬脸色一苦,道:“小弟的确不需二十日,但三两日却是断不能运完的,退一步说,就算小弟这里能运完,水军那边也运不完,我刚才去三里渡看了看,到现在那四百五十万石粮食他们都还没运完,小弟运去的东西,全都整整齐齐的在码头放着!”

李衍皱眉道:“怎么这么慢?”

蒋敬道:“李俊兄弟说,咱们的船大半都在船厂里待修,他们已经将能动的船只全都调来运送了,现在他们那边是人休船不休,已经不分黑白在运送了,可即便是这样,要想将这些缴获全都运回山寨,没有半月时间也是断无可能的。”

李衍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裴宣这边也就罢了,大不了升起吊桥守上一段时间,可蒋敬和水军那边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人出列道:“哥哥,小弟有话说。”

李衍抬头一看,出列之人是曹正,问道:“你有何良策?”

曹正眼中狠色一闪,道:“依小弟看,咱们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东平府和东昌府这五千官军也吃下,然后将那东平府和东昌府也夺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气魄(求订阅!)



济州府衙后堂。

李衍冲苏长官一伸手,道:“苏员外请坐。”

苏长官听言,冲李衍深施了一礼,然后在李衍对面的椅子上搭边坐了下来。

李衍道:“知道我为何找你来?”

苏长官忙道:“小人不知。”

李衍道:“我让人查府尹弟兄欺行霸市一事时,查到你在行业内的口碑不错。”

苏长官道:“大王过誉,小人只是一个普通商人。”

李衍现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合作。”

苏长官不解:“合作?”

李衍道:“不错,我梁山泊缺粮。”

苏长官很精明,他没去问李衍得了济州府尹那四百五十万石粮食怎么还会缺粮,而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大王还缺多少?”

李衍道:“越多越好。”

苏长官犹豫了一下,问道:“大王是买,还是……”

李衍道:“买,比市价高一成。”

苏长官小心翼翼确认道:“大王此言当真?”

李衍微笑道:“你知道我李衍什么最值钱么?”

苏长官摇摇头,表示不知。

李衍一指自己,道:“我李衍最值钱的就是‘李衍’这块招牌。”

苏长官瞬间就明白了李衍是什么意思了,忙赔罪道:“小人浅薄。”

李衍摆摆手,道:“无妨,毕竟,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我是贼寇,言而无信的贼寇。”

苏长官不知怎么接李衍这话。

李衍也没有为难苏长官的意思,随后自己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先钱,地方不远的话,我还可以上门取货,当然,你要是能送货上门就更好了。”

苏长官在心中盘算了一会,道:“按照大王的条件,我应该能为大王收上来一百万石粮食。”

李衍有些失望:“这么少?”

见李衍有些悻悻,苏长官连忙道:“大王,做买卖可是一件长期的事,咱们不能……那个……太心急。”

李衍似笑非笑道:“哦?你打算跟我长期合作?”

苏长官想了想,然后决定实话实说,“不瞒大王,因为小人在业小有些名声和号召力,那府尹弟兄视小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对小人不留余地的打压,还曾污蔑小人通辽资敌强行抄没了小人从南方收上来的七十万石粮食,如今小人已无本做生意,且小人也看透了这个世道,若无势力照应,是绝难做好生意的,所以,自从站出来的那一刻起,小人就已经做好了投奔大王的心理准备。”

李衍不动声色的问:“你准备怎么投奔我?”

苏长官试探道:“按大王刚刚所说的条件可行?”

一听苏长官此言,李衍就知道,这苏长官并不是真心投靠,他只是想找做买卖的本钱和一个能庇护他的靠山。

李衍这个人目的性很强,他找苏长官,就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收粮食,至于一个商人投靠与否,老实说,李衍并不看重。

李衍太了解商人的本质了,他们最大的原动力是利,只要有利足够大,他们什么都敢买卖,什么都快做。

因此,跟商人交往,还是用实实在在的利益约束更为有效,其它的全都是浮云。

所以,李衍道:“也不是不行,但我有条件,一年内,你要为我收上来一千万石粮食。”

“一千万石!”苏长官失声道。

目前粮价,大概是七百文一石,一千万石就是七百万贯,李衍比市价高一成,那就是七百七十万贯,这笔生意真是太大了!

李衍问:“你做不到?”

苏长官在心中盘算了好一会,然后一咬牙,道:“大王很缺粮?”

李衍道:“很缺。”

苏长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小人如果为大王收上来两千万石粮食,大王能不能将价格提高到……比市价高三成?”

李衍不置可否道:“你很贪心。”

苏长官深吸了一口气,道:“小人与大王实说吧,如果大王要的数量少,也不是这么急的话,小人可以用比市价低两到三成的价格慢慢收,加上大王给小人的一成利,再去了运费,小人最少能赚两三成,可大王要的量实在是太大了,要的还急,小人要想完成大王交给小人的任务,必定得提高收价,这样成本就上去了,而且小人这个收法,价格一定会涨,而涨多少,小人没底,最为重要的是,这单生意,小人一个人肯定是吃不下,得找其他粮商帮忙,所以,只有比市价高三成,小人才有十成把握,在一年内给大王收上来两千万石粮食。”

李衍虽然不是粮商,不懂其中的道道,但也清楚,苏长官说的话里有水份,不说其它的,苏长官只说单价会提高,却没说总量变成了两千万旦,量上去了,利润还能上不去?

不过,李衍并没有跟苏长官计较。

比市价高三成,的确是高价,再乘以两千万这个庞大的基数,李衍的确得多付出不少钱。

可这点钱,与李衍的目的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没有足够大的利益,怎么可能让这些商人尽全力?

最为重要的是,李衍的眼睛看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这点小钱。

再说了,将来若是能得了天下,想要拿回这点钱,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而若是得不了天下,命都没了,要钱银有何用?

所以,李衍道:“你说的价格可以,另外,你如果能在这两千万的基础上再收到粮食,多余部分,我给你比市价高四成的价格。”

这一瞬间,苏长官看出了李衍的气魄,心道:“此人真乃豪杰!”

虽然已经认定李衍是豪杰,但苏长官还是小心翼翼道:“先钱银一事……”

李衍哈哈一笑,然后冲门外喊道:“去将那十三个金银球给我抬来,再让曹正来见我。”

不一会,济州府尹的那十三个金银球就被抬了过来,曹正随后也来了。

李衍一指那十三个金银球,道:“这就是第一笔钱银,将用这笔钱银收到粮食运到我宛子城,我再给你第二笔银钱。”

李衍又一指曹正,道:“这是我兄弟曹正,武艺高强,胆大心细,你我的这笔买卖太大,财帛动人心,保不齐有人打你手中钱银的主意,所以我派一都人马给你,曹正会带着他们保护你的安全。”

苏长官明白,这笔买卖的确太大了,不说其它的,仅地上这十三个金银球,就不下两百万贯,李衍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他?

苏长官冲曹正施了一礼,道:“以后麻烦曹正兄弟了。”

曹正回礼,道:“苏员外客气了。”

李衍突然又道:“对了,苏员外,你是不是有一个独子?”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瓮中捉鳖(求订阅!)

这章是为“上班打游戏”道友加更的,“上班打游戏”道友共两章加更,先还一章,另一章以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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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尘仆仆的董平和张清终于带人来到了济州城下。

两人定睛一看,济州城大门紧闭,吊桥竖起。

张清道:“看来,危机并没有解除,我等兴许还有跟那李衍交手的机会。”

董平道:“如此最好,我倒要看看,那李衍有何本事,竟然能搅得河东西路恁是不得安宁。”

言毕,董平就拍马来到城下,然后冲城墙上大喊:“有无可喘气之人!”

不多时,一个清瘦文官在一群军士的保护下从城上探出头来,问道:“城下何人?”

董平道:“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

张清也上前道:“卑职是东昌府守将张清。”

城上之人立即道:“原来是风流双枪将和没习箭,本官乃本州府尹,你二人速速进城,咱们一块议议如何平寇……对了,大军暂时就不要入城了,免得扰民。”

“是。”

董平虽是口里应道:“是。”,心中却是不喜。

张清盯着那府尹看了一会,然后小声跟董平说:“董将军,小可怎么觉得此事蹊跷?”

董平压问:“有何蹊跷?”

张清道:“他济州府辖巨野、金乡、任城、郓城四县,为何不见县兵?”

董平道:“县兵怎堪大用,哪像你我麾下兵马,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我料那些县兵现在恐怕还在慢慢聚集中,没个三五日,别想看到他们的身影。”

张清一想也是,一般的县城都没有成建制的兵马,最多也就有一两都人马应急,若想来救援府城,是得慢慢筹聚兵马。

不过张清想了想,又道:“小可曾远远的见过济州府尹一面,虽没看清他的相貌,但应该比刚刚那位‘相公’胖一些、矮一些才对。”

董平不动声色道:“你确定?”

张清摇摇头,道:“时间太长了。”

董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我还在纳闷,哪有相公恁地客气,原来是有诈,如此最好,活该我董平立功封侯!”

张清心中一紧,道:“将军意何?”

董平阴阴的一笑,道:“一会他放下吊桥,你我将计就计,直接夺了他的城门,然后带军杀进去!”

张清忙道:“万一我二人搞错了,该当如何是好?”

董平满不在乎道:“错了就错了,我等是来救他们的,杀他们三五个人又如何,若是将我惹怒了,直接带人回东平,让他们自己去平那梁山贼寇。”

张清心道:“这董一撞还真名副其实,恁地莽撞,难怪武艺高强,人也风流,那程太守就是看他不上。”

想虽是这么想,但张清指定不能这么说,而是道:“不可,今朝他济州有事求我等,有可能让着我等,他日此间事了,难保他不秋后算账,我看咱们还是等县兵来了,再做计较……”

董平呲牙一笑,然后道:“你知道你与我的差距在哪里么?”

张清一怔,心道:“我跟你有差距?”

董平自顾自的说道:“你不相信你自己的直觉,而我董平却坚信我自己的直觉,不怕跟你说,我能当上东平府兵马都监,除了靠我的武艺,全靠我的直觉,一会吊桥落下,我跟我的人冲定了,你随不随我冲随你。”

说这话的同时,董平靠身体的掩饰给他带来的人马打了一个手势。

恰巧这时,吊桥落了下来。

“轰隆!”

吊桥落稳。

董平说话算数,果真骑马向吊桥处走去。

如此一来,张清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济州府尹”说得明白,是请董平与张清一块进去商量如何平寇。

如今董平自己进去,这里面若是真有问题,那么很可能因为他张清按兵不动,而害了董平。

可若是跟董平去了,一旦搞错了,那么他张清可就得跟董平一同担这责任。

眼见董平就要上桥,张清暗叹了一声,随即给龚旺和丁得孙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夺门的准备,然后拍马来追董平。

见张清追来,董平哈哈一笑,道:“我就知你一定会随我来!”

“哼!”

张清哼然道:“我张清不是无耻小人,不会因为怕担责任而眼见同僚去送死。”

董平听出了张清心里还有气,但他不在意,而是道:“一会你就该谢我给你创造了这个立大功的机会。”

言毕,董平猛得一拍他胯下的战马!

董平胯下的虽不是什么名马但也是跟董平心意相通的好马,接收到了董平的意思之后,它“希律律”的一叫,随即就载着董平向吊桥对面冲去!

张清见状也猛得一打马!

董平的马快,枪更快,一冲到绞盘边上,他就连出数枪,将守着绞盘的几个军士全都戳死!

其中两个军士反应的稍快一些,逃了出去,不过他们没逃出去几步,两块飞石就正中他们的后脑,“啪!”、“啪!”两声脆响过后,他们应声栽倒!

董平拍马先入,并顺手砍断了城门上的铁锁,然后一马当先向城中杀去!

张清无奈,紧随董平身后也杀入城中!

与此同时,龚旺和丁得孙等人带着三千马军也奔城门杀来,只留两千步军在后面殿后!

且说董平冲入城中之后,舞起双枪左扎右刺,不一会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突然!

迎面射来了一阵箭雨!

好一个董一撞,竟然不躲不闪而是舞起双枪边拨打箭矢、边继续向前冲杀!

不一会,董平离这队弓弩手就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

一众弓弩手可能是被董平的勇武吓破了胆,纷纷没命喊道:“阿也!”、“此人好生凶猛!”、“快快逃命,迟则小命不保!”,边喊边抱头往城里跑去!

董平哈哈大笑,然后不屑道:“草寇就是草寇,恁地不堪一击!”

这时,张清也冲了上来。

董平道:“我的直觉如何?将来你若也能封侯,莫要忘了我的恩情。”

张清不与董平争辩是谁先发现的蹊跷,而是道:“他们是不是逃得太过迅速了?”

董平虽然狂妄、莽撞,但并不是没有头脑,他四下看了看,瞳孔一缩,道:“坏了,这只是内瓮,不是真正的城中,快往前冲,夺下城门!”

言毕,董平就纵马前冲!

张清亦是不慢,也向前冲去!

可眼见他们就要冲到城门处,“砰!”的一声,千斤闸落下!

见此,张清大喊:“快!后撤!”

这时,董平和张清带来的马军刚刚才进入瓮城!

听见张清之言,一众马军乱糟糟的调头!

可还没等他们调过头来,又是“砰!”的一声,又一道千斤闸落下将他们的来路也堵死了!

与此同时,几十门没良心炮、上百张床弩、无数弓弩出现在城头。

不多时,城外突然传来了万马奔腾之声和无数人的喊杀之声,随后就是被千斤闸阻在外面的一众群龙无首的步军不知所措的喧哗声!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诱惑太大(求订阅!)



生擒了董平和张清这两货之后,李衍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先说董平。

董平这人品……

也曾干过强抢民女的李衍,还真没法说董平人品不行,他只能说董平这人太狠辣了。

当宋江用绊马索把董平擒下了之后,只是说了几句客气话,董平就投降了。

很多将领投降前都会讲一些条件,比如还有老母家眷之类的,可董平没有,立刻就要回去“赚开城门”,反戈立功。

其速度之快,连守城军士都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叛变。

董平除了投降、反戈的速度有着创纪录之快,还心狠手辣。

宋江捉得董平,只客气了两句,董平就说:“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

就凭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董平就把他守的城给献了。

领梁山人马杀进城里以后,董平径奔私衙,杀了程太守一家人口,夺了程太守的女儿。

梁山将领当中有很多狠角色,但能狠过董平的,恐怕一个都没有。

李衍不是宋黑炭,他是真不放心用董平这么狠辣的人,这货可不像丘岳、周昂、胡春、程子明他们那些有上进心的降将那么好空制,这货完全是凭心情做事,难以驾驭,最关键的是这货跟吕布一样容易噬主,用着太不放心了。

从这点上来看,李衍与宋黑炭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他做不到宋黑炭那样不看品德只看才能用人。

不过,考虑到,董平的武艺不错,上山之后表现还不错……其实最主要是董平有大用——他可以为李衍打开东平府的大门。

李衍能打下济州府,能几近零伤亡的打下济州府,可以说是全靠运气。

在冷兵器时代,一段坚固高耸的城墙,绝对是让所有攻城方都会头疼不已的所在。

而这济州府,不仅有坚固高耸的城墙,还有宽阔的护城河,另外东门也就是正门还修有瓮城。

(这里解释一下,济州城另外三个城门之所以不修瓮城,是因为另外三个城门前的地形环境并不适合大队人马攻击,只有东门前的地形环境适合大队人马攻击,因此才只在东门修建了瓮城,李衍他们之所以从北门攻进济州城,全是因为李衍压根就没想过强攻,从始至终李衍想的都是让丘岳等人骗开城门,如果李衍选择强攻,那也只能从有瓮城的东门攻进去。)

拥有这么多防御措施的济州城,根本就不是现阶段的梁山军能攻下来的,就算勉强能攻下来,最少也得填进去三五千人马。

所以,能帮李衍打开东平府大门的董平,人品就是再不济,李衍暂时也得忍,因为一府之地对李衍而言,诱惑太大了。

再来说张清。

张清的人品,怎么说呢,其实还行。

只不过,李衍总觉得张清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不在水泊梁山上,而是跟宋江一样,一心等待招安。

其实不只是张清,那些朝廷降将大多都给李衍这样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衍其实不是喜欢他们这些人。

可还是那话,要想打天下,就得有用人之量。

而且,张清的武功虽然一般,但要是把他那手飞石也算上,他的实力不在林冲等五虎将之下。

另外,跟董平一样,张清也许能帮李衍赚开东昌府的城门。

基于这些原因,董平和张清刚一被带到李衍身前,李衍就责怪擒下董平和张清的林冲、卞祥、丘岳、周昂、胡春等人道:“怎可对董将军和张将军恁地无礼!”

说话间,李衍就亲自为董平和张清松了绑。

李衍随后赔罪道:“二位将军莫怪,他们皆是莽夫,不晓得二位将军英雄,才对二位将军恁地无礼。”

董平一脸傲然道:“我败的的确不服,若非这济州城修有内瓮,你们必败于我手!”

李衍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你自己不查看地形,莽撞冒进,还怨济州城修瓮城,你咋不说让我们全都绑上双手双脚等着你来杀呢?”

想虽然是这么想,李衍嘴上却笑道:“那董将军意欲为何?”

董平看着李衍道:“我听闻李寨主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想跟李寨主比一比,董平若输,立即投降,绝无二话。”

李衍笑道:“道听途说之言怎可信?我不仅不是天下第一高手,甚至连梁山泊第一高手都不是。”

董平道:“哦?那谁是梁山泊第一高手?”

董平此言给李衍出了一道不小的难题。

谁是水泊梁山的第一高手?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也不能回答,尤其不能由李衍来回答。

因此,李衍直接避过这一问题,然后一指林冲、卞祥、丘岳、周昂、胡春道:“他们皆是我梁山泊大将,你可以在他们中任意选一个,若是百招之内你能胜之,我就放你们这五千人马离开,如何?”

董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他以为李衍这是在轻视他!

董平皮笑肉不笑道:“那好,那我就领教一下李寨主手下高手的手段。”

李衍冲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去比吧。

等他们离开,李衍看向张清问道:“你是现在降还是等他们的比试结果出来了之后再降?”

张清心道:“我就不能不降?我哪里长得像降将?”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张清到底不是视死如归之人,加之张清对董平的武艺很有信心,因此,犹豫了一下,张清道:“我看看……看看他们之间的比试结果……”

李衍心道:“还是不愿意降啊。”

李衍没再说什么,而是一边喝茶水、一边看蒋敬刚交上来的购买大牲口的明细、一边等他们比试的结果。

过了大半个时间,几人一同回来。

一见董平那臊红的脸,再见林冲等人的脸上亦无胜利的喜悦,李衍就知道几人的比试结果。

没用李衍开口,董平就一拜在地道:“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若是兄长肯容董平今去赚开城门,小弟便将那东平府献给兄长。”

……

第一百五十章 东平府破(求订阅!)



东平府,程太守私衙。

东平府司录参军郭永向程太守禀报道:“如今城内只有可战之兵不足千人,应将吊桥竖起,紧闭城门,不许百姓随意出入,每日只给百姓半个时辰出入,开哪个城门,也是临时通知,总之,要小心为上,此正是我东平府最空虚之时,不能给贼人可乘之机。”

程太守拿这个事事都操心的司录参军是真没办法,这点事,难道就不能等明天再说吗,非得追到家里说?

可程太守又不好太过斥责郭永。

一来,因为有能干的郭永在,他事事不用操心,每日喝酒吟诗作对就能拿到极佳的考评,可无为而治。

二来,他是真有些惧郭永。

郭永出任太谷知县,当时,在太原的河东宣抚使童贯经常设宴,每次宴会都耗费千金,这些费用全部都是从太原府隶属几个县征敛而来,其中,对太谷县的征收最为繁重。

郭永给童贯幕僚写信说:“你们擅自收取朝廷规定之外的赋税,用来饮宴享乐,再继续征收的话,我就给朝廷上书举报。”从此之后,太原帅府就再也不敢逼迫太谷县缴纳私加的赋税了。

郭永连程万里的靠山童贯都敢硬怼,试问,程万里怎么能不惧郭永?

为了早点回去休息,程太守只能妥协道:“好,都依你,明日我便颁布命令。”

虽然依了郭永,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一府太守?

程太守又道:“郭参军,你说增援济州府,我依了,你说增强本府防御,我也依了,将来在这两件事上若是出了差错……”

郭永掷地有声道:“郭永一肩承担。”

“阿也!”

“贼寇进城了!”

“董一撞带着贼寇杀进城来了!”

“……”

郭永话音一落,南城门处突然火光冲天,随即大乱起来!

不消说,指定是贼人从南城门攻进来了!

程太守和郭永见此,皆是大惊!

程太守仔细听了听那浩大的声势,当即就对随从道:“快去通知夫人和小姐做准备,我等即可离开这东平府!”

郭永听后呵道:“我等世受国恩,应当以死报之,怎能未战先逃?”

程太守也怒了,道:“若非依你去救援那八竿子打不着的济州府,我东平府也不会被贼人攻破,你反倒要我为你的错误搭上我一家老小性命,荒谬!”

言毕,程太守也不理郭永,径直回到内宅,然后取了夫人和女人并一众亲近套了两趟大车就欲从北门逃出东平府!

可程太守一行人才出私衙,迎面就来了一将!

此将两面旗牌耀日明,锼银铁铠似霜凝,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正是那风流双枪将董平董一撞!

此时董平身上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般,且双目赤红,一看便知是杀红了眼。

凡事皆有两面性,董平莽撞不假,但也正是因为董平莽撞,他做事才更有效率。

就以这次攻破东平府为例。

董平说投降就投降,真无二话。

而且,一投完降,董平就主动请缨带梁山军来攻打东平府。

李衍的野心怎么可能是一府之地能满足的,更何况李衍跟苏长官定的那至少两千万石粮食还有近千万贯的缺口,因此李衍怎么可能拒绝董平献东平府?

李衍当即就决定亲领马军一营、马军二营、马军三营随董平去攻打东平府,与此同时,通过信鸽让梁山泊大本营再派一营军步、一营预备役前往东平府。

董平反戈的速度太快,快到连守城军士都不知道这个人已经叛变,结果董平拍马先入,砍断铁索,背后李衍等长驱人马,杀入城来。

而且,董平杀起自己人来真是毫不手软——一路之上,董平都是开路先锋,所遇之人,也不管是军士,还是平民,只要胆敢挡在他董一撞的前面,董平都会毫不犹豫将其戳死!

水泊梁山上与董平武艺相当的将领不在少数,但像董平这样擅于冲杀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紧紧跟在董平身后被杨志、徐宁、胡春、周昂护在中间的李衍,见董平如此擅于冲杀,不禁生出了爱才之心!

马军冲杀毫无遮挡的步军,简直不要太容易,更何况还有亲自布防的董平带着李衍等人冲杀!

所以,没多久李衍等人就将南城门彻底站领了。

可就在这时,本应带着李衍等人彻底占领东平府的董平,竟然单骑冲入城中……

程太守强自镇定道:“原来是董将军,不知董将军为何……为何……”

董平提枪一指程太守道:“我董平看上你女儿,那是你的造化,偏偏你不识抬举,百般推脱,逼我走上这条绝路,如今我已落草为寇从了贼,再无顾虑,你一家受死吧!”

程太守一拜在地,道:“我是文官,你是武官,相赘为婿,正当其理。只是如今贼寇进城,事在危急,若还便许,被人耻笑。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亦未为晚。”

董平哈哈一笑,大骂道:“还要哄骗于我!你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老贼!”

也不怪董平不信程万里,实是程万里已经用这话哄骗了董平多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程太守和董平就有些言和意不和!

试问,董平怎么可能再信程万里?

而且,董平自向李衍投降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必屠程万里满门,然后夺了程万里的女儿!

所以,董平也不再赘言,直接就纵马前冲!

程太守的几个死忠见状纷纷拈枪挥刀上来抵挡董平,想为他们主人一家争取一些逃命的时间。

可惜!

他们这些人哪里有可能拦住董一撞!

仅一个冲锋,董平就将他们杀死大半,然后拍马冲到了程太守身前,随即举枪向程太守戳去!

就在这时,董平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暂且饶他一命!”

董平回头看去,就见说话之人正是李衍,在李衍左右两旁还有杨志、徐宁、丘岳、胡春四将,在四将身后还有不少人正在赶来。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倾国倾城(求订阅!)

这章是为“seven_i6”好友加更的,“seven_i6”好友共有三章加更,这是第一章,剩下的两章,我会慢慢还。

祝好友seven_i6:时时如意,事事遂心,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暂且饶他一命!”

看了李衍一眼,董平举枪又向程万里戳去,对李衍所言置若罔闻!

李衍额头青筋直蹦!

李衍可以容忍董平人品不行,但是不能容忍董平抗自己的命,哪怕是在他杀红眼了的时候!

在这个关键时刻,董平不先带他们去彻底攻占东平府,而是先跑来泄恨,李衍就已经怒上心头了!

如今,董平还敢抗命,而且还是当着梁山一众好汉的面抗命!

李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李用脚后跟一磕狮子骢的腹部!

狮子骢会意,立即载着李衍向董平冲去!

程万里见有活命的机会,爆发了全部潜能,就地一滚,躲开了董平这一枪!

李衍又呵道:“我让你饶他一命!”

董平根本不听,依旧要戳死程万里!

这回李衍是彻底怒了!

李衍并不是真想救程万里,他与程万里非亲非故的,程万里又不是什么难得的人才,死与不死对李衍而言真没多大关系。

而用程万里一家的性命和程小姐一生的幸福换擅于冲锋的董平的绝对效忠,李衍心里纵然是有些腻味,最后多半也会选择默认。

李衍之所以阻止董平,其实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董平——李衍不想让董平背负这个怎么都不可能洗得白的名声。

不想,董平不仅拿李衍的好心当驴肝肺,竟然还敢抗令,而且还是两次!

程万里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被他侥幸躲了董平的一击,已经不错了,第二击他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马车车帘被人从里面撩起,然后一个女声哭求道:“求你放过我爹!”

因为这个女声的干扰,董平这致命的一枪扎偏了,扎到了程万里的肋间。

董平看了少女一眼,冲少女笑笑,然后将枪从程万里的肋下抽出。

就在少女以为这可怕的一幕终于要结束的时候,董平竟然复又去戳程万里!

此刻,董平的脸上带着解恨的狰狞笑容,并道:“做人要讲信用,说了杀你全家,就一定要杀你全家!”

不过就在这时,狮子骢载着李衍冲了过来!

董平非常诧异,暗道:“这是什么马,怎么跑得这么快?”

董平用另一只枪指着李衍道:“他们一家我杀定了,谁阻止我,谁就是与我为敌!”

李衍寒声道:“我说放了他!”

董平也不说二话,直接就舞动双枪,准备跟李衍动手!

李衍很少像这次这样暴怒,“妈d,如果都跟你一样,老子还怎么带队伍,还怎么他妈打天下!”

念及至此,李衍直接用了七分力将手中的混铁盘龙棍抡起!

董平见状拍马来迎战李衍!

“乓!”

“嗡!嗡!嗡……”

仅一回合,董平右手上的枪就跟螺旋桨一样飞了出去!

很快那枪就没入黑暗之中,众人只能听见它在飞速转动时所发的嗡嗡声!

再一看李衍和董平。

此刻,李衍的混铁盘龙棍已经压在了董平的脖子上,而董平则一边抱着右臂、一边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衍!

李衍看着董平的眼睛道:“我说放了他,你没听见?”

董平不言也不语。

见此,李衍握混铁盘龙棍的手往下一压。

瞬间!

董平那笔直的腰立即开始变弯!

可董平并不服输,仍然咬牙硬挺!

“哼!”

李衍“哼”了一声,手上的力气又增大了两分。

这回董平再也挺不住了,他那笔直的腰终于弯了下去,不仅如此,就连董平坐下的战马都开始打晃!

李衍又道:“我说放了他,你没听见?”

感觉腰都快断了的董平,再也硬不下去了,只能极不甘心的说道:“听……听见了,属……小……小弟错了!”

这一瞬间,李衍已经断定,桀骜不驯的董平,难以真正收服。

不过李衍并没有立即发作。

不管怎么说,能打下东平府,董平都居功第一。

现在就卸磨杀驴,以后有谁还会像董平一样投降,有谁还会像董平一样反戈?

就在这时,马慢的杨志、徐宁、丘岳、胡春四将终于来到了李衍身边。

他们四人很有默契,其中两人一左一右保护在李衍左右,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夹住董平,一旦董平有反扑的迹象,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董平拿下!

平复了一下心情,李衍也有些自责:“怎么自己动手了,万一董平不硬拼,那我岂不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一边自责、李衍一边道:“随我去彻底攻下此城。”

看了捂着肋间的程万里一眼,李衍对追上来的王定六道:“请安神医给他医治一下。”

言毕,李衍就准备去彻底攻下东平府。

可就在这时,一个却生生的声音响起:“谢……谢谢大王救家父性命!”

李衍顺声音看去,顿时满眼惊艳!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李衍心道:“难怪董平为了她冲冠一怒,的确是美人,绝世美人!”

冲美人点了点头,李衍就带人离开了。

董平看了看跳下马车去扶程万里的程小娘子,又看了看捂着肋间踉跄站起的程万里,犹豫了一下,才去追李衍等人。

东平府并没有李衍想象的那么容易彻底攻下。

在董平带着李衍等人去剿灭东平府的一众军士时,率军去攻占府衙的马军三营遭到了坚决的抵抗!

东平府司录参军郭永带领三都缉捕、三二百衙役据守府衙用弓弩给马军三营造成了一百多伤亡,就连指挥山士奇都被弓箭射穿了臂膀差一点点就丢了的性命!

得知这一消息,李衍心疼坏了,要知道,李衍目前一共才一千五百多马军,仅这一役还只是攻占一个衙门,就损失了将近十分之一,李衍能不心疼吗?

李衍当即就把山士奇马军三营指挥的职务给撸下,然后让杨志暂代马军三营指挥之职,再然后亲自接手攻占府衙一事。

等李衍接手了以后,才发现山士奇有点冤,让马军攻占这里根本不现实——对方据险而守,还有大量弓弩,马军怎么可能攻得上去。

可紧接着李衍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山士奇也够蠢的,既然强攻不行,你不会先围着不攻,难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李衍接手了之后,命令杨志带领马军三营对府衙围而不攻。

等到竺敬和彭玘带着步军二营来了以后,李衍直接在府衙门口架上十门没良心炮,然后连轰一百炮,才让竺敬和彭玘攻进去。

竺敬和彭玘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府衙,并将里面被炸得七荤八素的郭永等人擒获……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过度解读(求订阅!)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将本州知州苗彭带上来……有人检举苗彭贪赃枉法、欺压良善、强媒硬保,现已查实,斩,其家产查抄充公!”

“汝等不能杀我,我乃朝廷命官……求大王饶命,我愿降……我有一座铁矿,还有二十万斤好铁,只要大王饶我一命,我将铁矿和好铁都献给大王!”

府衙后堂关押东平府一众官吏之地,听见苗彭喊的话,程万里心道:“愚蠢,想用铁矿和好铁换命,不早说出来,如今都已经上了这公审台,他们如何能放过你?”

事情的发展果然跟程万里所猜测的差不多,任苗彭苦苦哀求,可终究难逃一刀。

与此同时,自有人去苗彭家抄家,同时逼问那铁矿和好铁在哪里。

苗彭被砍了以后,很快就有人将通判给架出去公审。

慢慢的,后堂内所关的官吏越来越少。

最后,竟然只剩程万里和郭永二人。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有人来提他们二人去公审,而且外面公审的人已经变成了本府第一大户钱青。

程万里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他躲过了最屈辱的一劫!

程万里看着郭永道:“想必那些贼……那些梁山军也知道郭大人的贤名。”

郭永没说话。

程万里此时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见郭永不搭理他,一向好脾气的程万里终于忍不住道:“我知因我曾是童相门下门馆先生,你看我不起,不如跟我前任陈文昭亲近,可自打我上任以后,事事依你,大小事务都不与你争,你还想如何?”

郭永依旧不说话。

程万里咬牙切齿道:“时至今日难道还是我的责任?当初如果不是你反复找我,让我派兵去救援他济州府,东平府能有今日之祸?”

“李衍大王万岁!”

“俺们盼望李衍大王来俺们东平府如黑夜盼日!”

“大王,什么时候分粮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

程万里说什么,郭永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听外面的公审,以及民众的反应。

越听,郭永心里越凉!

越听,郭永越是自责!

越听,郭永越是后悔不已!

“早知那李衍如此狼子野心,我说什么也要将李衍灭杀于微末之际,如今他贼势已大,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又听了一会,郭永放声痛哭:“他这是在挖官家的根基啊!”

程万里先是一怔,不明白郭永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仔细听了听外边百姓兴高采烈的呐喊声,程万里才明白郭永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会哭。

瞬间!

程万里就看到了他与郭永之间的差距。

程万里暗叹了一声,心道:“他怕是不能成为我的盟友了,如此,我唯有自救了。”

念及至此,程万里慢慢站起,然后来到门边冲看守他和郭永的门卫拱手施礼道:“二位小哥请了。”

其中一人问道:“你有何事?”

程万里道:“我肋间疼痛难忍,能不能请昨夜帮我看伤的那位安神医过来帮我看看?”

说这话的同时,程万里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塞向门卫,并道:“几位兄弟拿去吃酒。”

李衍曾交代过善待程万里和郭永,因此,门卫将金子推还给程万里,道:“我可以去帮你问问,不过昨夜死伤了不少人,安神医应正在救治他们,能不能来给你瞧病,我可不敢保证,还有,你以后不要再贿赂我梁山将士,没有人会要,也没有人敢要,要了,轻则赶出梁山泊,重则直接掉脑袋。”,说完,也不等程万里回话,就去找安道全了。

程万里心道:“这群贼寇处处透着古怪,竟然连金子都不要,他们还是贼寇么?”

一直到黑色大黑,安道全才背着一个药箱过来。

一见面,安道全就道:“昨夜我梁山军伤了大几十人,直到现在才救治完,还请程相公勿怪。”

程万里忙赔罪道:“这时还请安神医过来,老朽真是过意不去。”

安道全心道:“若不是听闻哥哥可能对你那女儿有些意思,你这已医治过了的小伤,我焉能为你看第二次?”

原来,昨夜李衍见到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后自言自语的那首《北方有佳人》被人过度解读了。

再结合李衍亲自动手救下程万里一家的性命还没送程万里上公审台。

“寨主可能看上程太守女儿了。”这一小道消息就在水泊梁山的一众人等之间传开了。

安道全道:“无妨……还请程相公解开衣襟。”

程万里一边解开衣襟、一边把握时机道:“安神医能否为老朽引荐一下李寨主,老朽有事与他说……”

一听程万里此言,正准备帮程万里解开纱布的安道全,手突然一顿,然后将手慢慢收回,道:“程相公的病不在肋间,而在心间吧?”

程万里起身一拜在地,道:“求安神医求老朽一家老小性命!”

安道全道:“非是我不帮你,而是哥哥他现在不在东平府。”

安道全没骗程万里。

彻底攻占下东平府,又亲自主持了公审知州、通判等东平府官员,李衍就将东平府交给连夜赶来的闻焕章全权处理,然后就带着一众马军前往了东昌府。

听闻李衍已经不在东平府了,程万里的心就是一紧:“李衍不在,谁能压制得住董平那个魔头?”

程万里赶紧问道:“那董平……”

安道全道:“他也随哥哥去了。”

听安道全说李衍将董平带走了,程万里才心下一松!

不过随后程万里又冲安道全一拜,道:“老朽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那董平莽撞胡为,他恨老朽不将女儿嫁给他,待他回来,必取老朽一家老小性命,还请神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老朽一家!”

程万里老泪纵横,让安道全动了恻隐之心!

犹豫了一下,安道全指点程万里道:“能救程相公你一家性命之人其实非是小人……”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立场(求订阅!)



东昌府之战是三场夺府之战中最为惨烈的一场!

虽然张清骗开了城门,但东昌太守平日清廉,深受军民爱戴,发现上当了之后,他亲领两三千军民浴血奋战,最后战死沙场以身殉国。

虽然在内心深处李衍很佩服东昌府太守的清正廉明、尽职尽责,可李衍还是让人将其尸体挂在城楼上暴晒了七天七夜,并将他家抄没(只抄出来了不到两千贯)、将他家的男丁打入劳改队劳动改造,而那两三千参与反抗的军民则大半被梁山军斩杀,剩下的被俘虏编入劳改队,等待他们的将是漫无尽头的劳动改造。

李衍这么做,不全都是因为他们的抵抗让李衍的宝贝疙瘩梁山马军伤亡近半,更重要的是李衍要立这个标杆——投降我梁山军,荣华富贵,抵抗到底,不得好死,还要获罪于家人!

这不是对错,而是立场。

如果李衍对抵抗者优待,那不消说,未来李衍所遇到的指定全都是抵抗到底之人,那样一来,一定会给李衍打天下平添无数麻烦。

但话又说回来,李衍还真做不到铁石心肠。

七日后,李衍让人将东昌太守的尸体放下给他大葬,并亲自给他提了一个“大宋忠臣”的墓碑。

这东昌府不像济州府和东平府那样几乎血不染刃就拿下了,而是经过了一场不小的战争才拿下的,另外李衍不仅杀了东昌府民众敬爱的太守和不少东昌府人,还将他们敬爱的太守暴尸、将他们东昌府人打入劳改队,总之,李衍与东昌府民众的接触并不愉快。

因此,在将东昌府彻底占领了之后,李衍考虑了一下,便与闻焕章做了个对换,让闻焕章来主持东昌府的事宜,而李衍则回去主持东平府。

……

梁师成家中。

小厮来报:“高太尉求见。”

梁师成自言自语道:“他怎么来咱家这里了?”

旁边梁师成的干儿子梁衙内,也就是当初卖给汤隆兵甲的梁胖子,道:“定是来投靠爹爹的,谁让爹爹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梁胖子此言不差。

梁师成擅长模仿赵佶的字体,掺杂在诏书之中颁布,朝官不能辨别真伪,也就是说,梁师成有篡改圣旨的能力,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拟圣旨下传,外廷人不知底细,也不辨真伪。

就因为这一能力,梁师成可以肆意提拔他所相中的“人才”,同为六贼之一的王黼待之如父,称之“恩府先生”,即使蔡京父子对他也要献媚攀附,京城人视他为“隐相”,他兼任百十个官职。

而让梁师成攀登到权力最高峰的还是今年年初的立储君。

赵桓其实不被赵佶所喜,郓王赵楷恃宠企图动摇赵恒之位,是梁师成一路保驾护航,赵桓才能顺利得到太子之位。

在正史上,后来也正是因为这一事,赵恒(即来钦宗)即位因念旧恩,让赵佶的宠宦全都从赵佶东卞,独独留下梁师成在身边。

不过梁师成的奸佞引起朝臣和百姓的强烈反感,太学陈东和布衣张炳上疏力诋其罪,说梁师成身怀异志,表里不应,变恐不测,应正之典型,以谢天下,赵桓护了又护,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让府吏缢杀了梁师成,上表说其“暴死”。

当然,这全都是后话,目前,正像梁胖子所说的那样,梁师成正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日中天。

将高俅请进来了之后,梁师成大笑道:“真是稀客,高太尉竟然来蹬咱家的门!”

高俅连忙躬身一拜,道:“俅接手禁军之事时短,实不敢分心他顾,才没与恩府先生亲近,还请恩府先生勿要怪罪!”

一听高俅的称呼,梁师成就笑了!

高俅的级别虽然没有梁师成高,但因为高俅是赵佶没当上皇帝时的玩伴,根本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巴结梁师成,事实上,高俅平时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对梁师成很客气,但却从来没有向梁师成这位隐相靠拢的意思,而且俨然已经自成一派。

今日高俅一见面就把身份摆的很低,都快赶上王黼了,这让梁师成看到了收服高俅为己用的希望。

与此同时,梁师成也能猜到,高俅此次所求绝对不小。

梁师成笑道:“太尉怎恁地客气,来来,快请坐。”

高俅坐下了之后,将带来的一个长盒推向梁师成,道:“素闻恩府先生喜爱字画,俅特为恩府先生淘得伯高先生的《肚痛帖》真迹。”

梁师成看了一眼高俅放在桌子上的《肚痛帖》真迹,然后笑道:“太尉所求何事,还请直说。”

高俅听言,长叹了一声,道:“俅所用非人,那呼延灼辜负了俅的器重,不仅大败于那水洼草贼折了上万人马,还被那水洼草贼顺势攻取了济州、东平、东昌三府,哎!”

梁师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嘴上却道:“此事不小,京东西路一共才八府之地,竟然丢了三府……”

高俅连忙道:“俅已查明,那水洼草贼并无大志,他们只是抢掠一番,不久便会撤出济州、东平、东昌三府,不会久占。”

梁师成问:“他们可曾杀官?”

割据、称王、杀官都是造反的凭证,杀官虽不如前两者强烈明显,但若是以此为据将李衍打入造反的反贼行列,也是可以的。

而抢掠的草寇和造反的反贼,那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如果是前者,如今大宋境内有几百伙拦路抢劫的草寇,其中不乏抢掠州府县城的,多一伙又能如何?

但如果是后者,那可就不一样了,没有任何一个政权能容忍自己境内出现反贼。

对于高俅而言,两者也是大不同——如果李衍他们真被定性成为反贼,那剿灭不利又促成李衍他们势大的高俅,绝对难辞其咎。

这就是高俅找梁师成帮忙将此事压下的原因。

高俅早已不是当年那什么都不懂的泼皮,他知道梁师成这是在逼他投靠,更知道梁师成想听他说什么,遂起身一拜在地,道:“以后俅必为恩府先生马首是瞻,还望恩府先生救俅一次!”

梁师成笑了,随后起身将高俅扶起,道:“太尉怎恁地客气,咱家多问几句无非是想好好帮帮太尉,反叫太尉多心了……太尉无需担心,如今官家好黄老之术,入不老之迷,无为而治,摆平这些许小事还不容易?”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时风头无两(求订阅!)

这章是为老友“你笑我笑”加更的。

祝老友: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好几年老友了,应该不会介意,就借他这章求求打赏!

加更不多了,应该不到十章了,大鸟想一直三更,所以求一波打赏,最好来个白银盟、黄金盟啥的,那样大鸟就没有理由偷懒了,实在没有,来个盟主也好啊,大鸟到现在都没见到一个盟主,太可怜了,5555555……那个,盟主如果也没有,舵主也好啊。



宋江怒杀了阎婆惜之后,被朱仝义释。

宋江与其弟宋清逃出家中。

宋清认为,柴进是大周皇帝嫡派子孙,仗义疏财,专一结识天下好汉,救助遭配的人,是个现世的孟尝君,劝宋江投奔柴进。

宋江觉得宋清说得有道理,便同宋清径望沧州路上来。

两弟兄登山涉水过府冲州,终来到沧州柴进府上。

柴进见到名满天下的宋江来投,还是因为救晁盖这件大义之事才犯的人命官司,对宋江礼遇有加,并夸下海口:“兄长放心。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

自那以后,柴进每日宴请宋江,令宋江好不快活。

忽一日,一路过柴进庄子的江湖好汉带来了一个消息——因为李衍手下的人将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给废了,高俅派遣呼延灼带领三千马军、五千步军、两千民夫共一万大军去攻打水泊梁山。

得知这个消息,宋江叹道:“那至尊宝我亦听说过,是个舍遮的好汉,不想却得罪了高太尉,惹来了一万天兵天将,江湖上怕是又少了一条好汉。”

柴进道:“那高俅欺人太甚,林教头我亦见过,还是我将他引荐给李衍兄弟的,那是个敦厚之人,虽武艺高强,却不喜惹事,不曾想,就因为高俅那不成器的螟蛉之子看上了林教头之妻,高俅就反复逼害林教头,李衍兄弟为林教头报仇阉了那高衙内,大快人心……可惜惹来了朝廷大军的围剿,希望李衍兄弟能平安逃过这一劫。”

宋江不乐观道:“谈何容易,那呼延灼将门虎子,早些年我便听说过其名,那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带兵之道,且这次他又带去了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八十万禁军副都教头周昂、东京东城兵马司总管金毛铁狮子程子明、京畿都监胡春这四大高手、一万精兵,至尊宝用什么来阻挡这天兵天将?”

柴进道:“希望那八百里水泊能阻他们一阻!”

又过几日,又传来消息说,呼延灼和他带来的一万兵将望泊兴叹无法围剿水泊梁山。

宋江叹道:“那梁山泊真是一块宝地,至尊宝的眼光精准,可惜,天不假其便让他惹上了高太尉,否则聚这宝地,做几件轰动天下的大事,令朝廷对他招安,必可成就一番事业。”

几月之后,平静了许久的水泊梁山突然又传来了消息——呼延灼将登州水军调来共同围剿水泊梁山,又得济州府大船两百只、民夫数千,水泊梁山破灭在即。

这回就连柴进都摇头不已,觉得李衍怕是要完了,柴进甚至都在考虑,是不是帮李衍、王伦等人准备灵堂隔空祭拜一下。

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一个让宋江和柴进目瞪口呆的消息——呼延灼败了,不仅如此,李衍还趁机攻下了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一时风头无两,就连前不久分别攻下威胜和袭破荆南城池的田虎和王庆以及利用摩尼教(明教)暗中串联聚集贫苦百姓的方腊都被李衍盖过了风头。

听了这个消息,宋江猛然蓦上心来,思想道:“我生在山东,长在郓城,学吏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好汉,虽留得一个虚名,目今三旬之上,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倒成了通缉要犯,躲人屋檐下避雨。方腊、田虎、王庆也我这般年纪,那李衍更是儿郎之年,却已轰动于江湖,他日若是受了招安,不仅可以一展报复,还可以光耀门楣封妻荫子,我宋江并不差于他们,怎恁地命蹇?”

越想,宋江越是感恨伤怀,进而独饮了一场,最后酩酊大醉。

次日宋江酒醒,听闻白虎山孔家庄的小厮奉孔太公之命来请他去孔家庄小住。

原来,宋江在柴进这住了几个月之后,不知家中如何,担心老父亲担心他,便先打发宋清回去看看。

宋清回家后传回来消息说:“官司一事,得朱仝和雷横出力,已经不干宋江家人的事了,现在只抓捕宋江一人即可,而且此事已经淡了下来,虽然各处仍有宋江的海捕文书,但对于追获宋江已经不那么热衷了,总之,宋江怒杀阎婆惜一事,现在已经淡了下来,只等朝廷有大赦,宋家再打点一番,宋江就会平安无事。”

而白虎山孔家庄的孔太公,屡次使人去宋家庄问宋江的消息,后来孔太公派去的一个小厮正好撞见宋清回家,得知宋江在柴进庄上,因此,特地使人来柴进庄上,取宋江去白虎山孔家庄住一段时间。

昨日受李衍大败呼延灼攻下济州、东平、东昌三府的刺激,宋江正想出去走走,便顺势与柴进告辞,然后与孔家庄的小厮一同前往青州白虎山孔家庄小住。

……

再说李衍。

李衍给闻焕章留了一营马军,并让梁山泊大本营再派来两营预备役帮闻焕章维护东昌府的秩序,便带着三二百马军返回了东平府。

李衍离开东平府的这段时间,闻焕章将东平府的一切事宜打理的井然有序,说实话,比李衍干得好多了。

因此,李衍只需萧规曹随就行。

而且,闻焕章此次过来,还将萧让带了过来,并且闻焕章去东昌府,并没有将萧让带去,特意将萧让留给了李衍。

萧让可不仅仅会写诸家字体,他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秀才,王伦一般的人,未来他可是使过空城计退敌最后在蔡京府中受职作门馆先生,虽然因为缺少锻炼的机会目前的萧让还有些稚嫩,但做好闻焕章已经打好底的工作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换而言之,一连忙了大半年的李衍,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不仅仅李衍,随李衍东征西战的一众马军将领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众人这一放松下来,难免多喝了几杯。

虽说李衍也知道这么做不对,可他实在是不想扫这些劳苦功高的兄弟们的兴,而且邓飞主动说:“哥哥们放心吃酒,今夜我亲自守夜,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有了邓飞此言,众人一连攻打下三座州府的激动和兴奋再也无法压制,以至于,所有人都喝多了,包括李衍……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怎么会在我房中(求订阅!)



清晨。

李衍悠悠地醒了过来。

刚一睁开眼睛,李衍就感到一阵头疼!

所以随即又将眼睛闭上了!

可不多时,一个却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大王,喝……喝点醒酒汤么?”

“这声音真好听。”

不过李衍很快就睁开眼睛,随即坐起,同时看向站在离床大概一丈多远的一道惊艳身影!

很快李衍就认出来了这道惊艳身影的主人是那夜他惊鸿一瞥的程万里的女儿。

李衍寒声道:“你怎么会在我房中?”

害羞!

委屈!

迷惘!

不知所措!

害怕不已!

程婉儿想回答李衍这个问题,可程婉儿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等了程婉儿一会,见程婉儿仍磨磨蹭蹭的不肯张口,已经失去耐性的李衍,直接道:“来人!”

随着李衍的话音一落,李衍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外,随即王定六就从外面进来。

一进来,王定六就“噗通”一下跪在李衍面前!

见此,再一见王定六此时的样子,李衍就是一怔!

你道为何?

原来王定六此时赤着上身,身上缠满了荆条!

“这是负荆请罪?”李衍心道。

让王定六搞蒙了的李衍,再一看却生生的站在一旁的程婉儿,心里多少有了点猜测,不过李衍还是板着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定六给李衍磕了一个响声十足的头,然后才道:“程小娘子是小弟送进哥哥房中的。”

李衍看着王定六问:“你知道她是谁?”

王定六不闪不避迎着李衍的目光道:“知道。”

李衍问:“你知道将她送进我房里的后果?”

王定六道:“知道。”

李衍气不打一处来,问:“知道董平会反叛,你为什么还将她送进我房中?”

王定六又给李衍磕了一个响头,道:“小弟不想哥哥留董平那厮在身边,那厮桀骜不驯心狠手辣,刚投过来就敢不听哥哥的命令,还敢跟哥哥动手,如不撵走,留在哥哥身边必成后患!”

李衍看着王定六问:“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王定六道:“求哥哥别问了,就当此事皆小弟一人所为。”,言毕,王定六就将眼睛一闭。

李衍气道:“好你个王定六,竟敢学那董平不听我之言,好,好,好!”

王定六听了李衍之言,赶紧将眼睛睁开,随即又重重的给李衍磕了一头,道:“生王定六者父母,再造王定六者哥哥,王定六曾对天明誓,此生若负哥哥,愿受那千刀万剐之刑,哥哥杀王定六,王定六死而无悔,但哥哥不能拿王定六与董平那厮相其并论,王定六永远都不会害哥哥!”

言毕,王定六又重重的给李衍磕了三个响头!

待王定六直起身体,李衍再看去,只见王定六已经是头破血流!

由此不难看出,王定六的情真意切!

事实上,王定六也的确是这样的!

王定六只是在扬子江边开酒店为生的普通人,文不成,武不就,以他的资质就是当一个小头目都勉强,可李衍不仅将他提拔成头领,还留他在身边当亲随!

而且,李衍还亲自出面,让八十万禁军教头丘岳收他为徒!

得了李衍的命令,丘岳对他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传授!

毫不夸张的说,李衍对他真可谓是形同再造!

所以,王定六所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

李衍也感觉到了王定六的情真意切,可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把这程婉儿收了?

就在这时,安道全从门外进来。

看了王定六一眼,安道全一咬牙,随即也给李衍跪下,道:“哥哥别再难为王定六兄弟了,跟他合谋的人是我,王定六兄弟是不想我受罚,才不肯说的。”

李衍真没想到,主谋竟然是安道全!

李衍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道全可不像王定六这么嘴硬,李衍一问,安道全就全都交代了。

原来,见安道全动了恻隐之心,程万里就开始黑董平,其实也不是黑董平,程万里所说的,全都是事实,也是他始终不愿招董平为婿的原因。

听了程万里之言,再结合董平不听李衍命令以及跟李衍动手,安道全觉得李衍不应该留下董平这个祸害,太危险了。

恰巧又碰到了相熟的王定六,安道全就将他的想法跟王定六说了。

王定六听后也觉得非常有道理。

安道全就把王定六带去见程万里。

程万里又向王定六黑了一遍董平,还以他自己为例,说他就是李衍的榜样。

那一夜,王定六是亲眼看见董平不仅不听李衍的命令还敢跟李衍动手的,因此,王定六很轻易的就信了程万里的话。

见王定六信了,程万里立即抛出他早就想好的保命之计,也就是把他女儿程婉儿献给李衍。

其实此计除了保命以外,还有一个作用,就离间李衍和董平,让李衍诛杀董平为程万里自己和程万里的那些忠仆包括程万里的女儿程婉儿报仇。

安道全和王定六想不到这点,越来越了解人心的李衍怎么会想不到?

李衍看着安道全和王定六道:“你们竟然信一个俘虏之言,你们难道就不怕他谋害我性命?”

安道全语带哽咽道:“王定六兄弟昨夜在外面整整盯了一宿,一眼未合,昨夜可是腊八夜,哥哥看一看王定六兄弟身上的冻疮,他就这么赤着身体背着那冰冷的藤条在外面整整冻了一夜,哥哥,王定六兄弟是全心全意的追随哥哥,怎会害哥哥?此事皆因我而起,不干王定六兄弟的事,哥哥要罚就罚我吧!”

听了安道全之言,李衍才发现王定六身上有好几片冻疮,身上也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进而知道安道全所言不假。

任谁拥有这样的小弟,也不会真生他的气,哪怕他犯了错,反正李衍气不起来。

但李衍也不能不罚王定六和安道全,否则以后全都这么干,那自己的安全还有保证?

所以,李衍看着王定六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滚去带兵,我让你带一营水军,第二个,去领一百军棍。”

王定六连想都没想就道:“小弟愿领军棍!”

李衍暗自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安道全,道:“念在你这段时间救治兄弟们有功,且还得继续为兄弟们医治,就打二十军棍吧。”

安道全心下一松,他可不是王定六,挨不住一百军棍。

不过,安道全也有些羡慕王定六——水泊梁山的人都知道,李衍如果对一个人客气,那指定是没把那人当成自己人,反之如果对谁严厉,那恭喜了,李衍这是拿他当心腹!

安道全和王定六起身准备去领军棍。

李衍突然语气寻常的说道:“将丘岳、周昂、胡春给我叫来。”

已经转过身去的安道全和王定六并没有看到,此时李衍眼中全都是杀意!

这种情况下,李衍不得不诛杀董平!

董平会因为一个女人反叛吗?

根据董平的性格,李衍断定,一定会!

有人可能要问了,反正李衍也没碰程婉儿,把程婉儿还给董平不就结了,何必非杀董平?

真能如此简单了结此事?

程婉儿在李衍房中待了整整一夜,你觉得,李衍跟董平说,“我没碰她,我一直在睡觉,她一直在边上看我睡觉。”,董平会信吗?

退一步说,就算董平信了,别人会信吗?

到那时,董平指定难免被人扣上“戴了绿帽子”之名。

以董平那莽撞暴躁的性格如何能忍下这股绿气?

所以,李衍只能先下手为强,免得留下祸患!

可还没等安道全和王定六出去,马灵就飞也似的跑了进来,道:“哥哥,董平那厮杀了西城门守卒,然后砍断绞盘上的绳索放下吊桥纵马出了城……”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丈人(求订阅!)



程万里和郭永的关押之地。

李衍进来了之后,直接就冲程万里行了一礼,然后皮笑肉不笑道:“不想丈人竟有苏秦张仪之才,纵横捭阖,身在囹圄,也能挑拨我与手下大将自相残杀,小婿佩服,由衷的佩服!”

以程万里的老练,如何听不出来李衍的语气中,没有佩服,只有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程万里心中一凛,暗道:“此人乃是枭雄,一个应对不当,老朽这条老命怕是就会结于今日!”

想通这些,程万里静气凝神,然后向李衍深施了一礼,道:“求寨主容禀!”

李衍收回笑容,道:“说。”

程万里道:“老朽出此下策,主要是为自救,救老朽自己的性命,救老朽一家的性命,也救老朽那苦命的女儿。以老朽对那董平的了解,只要有机会,他必杀老朽一家,夺了老朽的女儿,恁地时,老朽一家惨死,老朽的女儿却要服侍一个杀了她一家老小之人,此怕是人间最不幸。如果将寨主与老朽易位处之,想必寨主也会这么做。”

李衍道:“这与我有何干系,不,你让我损失了一个能冲锋陷阵的大将!”

程万里摇头道:“寨主此言差异,老朽这是帮寨主除却一个后患,那董平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莽夫,寨主若是事事皆顺他的意,他兴许不会反叛,暂为寨主所用,假如寨主让他不顺心,老朽敢断言,他必反!”

李衍不置可否道:“那也是我与他之事,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程万里道:“不瞒寨主,老朽无儿,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将她当做掌上明珠呵护,不敢让她受半分委屈,如非是走投无路,老朽也不会……不会出此下策。”

“哎!”

长叹了一声之后,程万里又道:“能说的,老朽皆已说了,现在老朽任凭寨主处置……有一言,老朽实在是不吐不快。”

李衍问:“何言?”

程万里道:“寨主如是明主,万万不要怪罪安神医和王定六,他们皆是真心关心寨主安危之人,否则任老朽口吐莲花,也绝难说服他们将小女送入寨主房中。”

李衍看着程万里,心道:“此人确有些苏秦张仪之才,难怪能成为童贯门下门馆先生,更被派到这东平府担任一府太守。”

一时之间,李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程万里!

恰在此时,李衍看到了不远处的郭永。

相比没什么名气的程万里,后世真正有名的是郭永。

死守孤城,怒斥敌人统帅,全家惨遭杀害。

郭永与仇悆可以说是同类人,两人都是那种清正廉洁、忠心耿耿又有才华的文官,也是李衍最缺的人才。

这也是郭永射死射伤了李衍一百多宝贵的骑兵,李衍也没将郭永处死的原因——跟想收仇悆于己用一样,李衍也想收郭永于己用,尽管机会渺茫,可李衍还是忍不住试试。

李衍看向郭永,道:“这等龌龊之事发生在郭参军眼前,郭参军为何没阻止?”

郭永抬眼看了李衍一眼,道:“程太守此计虽有些不太光彩,但能令你这个反贼与董平那个叛将狗咬狗,郭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

李衍看着郭永道:“郭参军这是在求死啊。”

郭永冲李衍敷衍的一拱手,道:“请李寨主成全!”

李衍微笑道:“郭参军先别急着求死,我有一样宝贝,想让郭参军帮我鉴定一下,兴许鉴定了之后,郭参军就会后悔今日的求死,会觉得今日的求死可笑。”

“哼!”

郭永重“哼”了一声,道:“荒谬!无物能改郭永之志!”

李衍笑说:“郭参军别急着下断言,我那有一人,志坚如郭参军,不过在鉴定了我那宝贝之后,现已开始为我治理地方了。”

郭永道:“那非是志坚之人。”

李衍也不与郭永争辩,而是转过头来看着程万里道:“丈人意欲为何?是为我效力,还是……”

不待李衍说完,程万里就道:“全凭寨主做主!”

李衍心道:“你还真识趣。”

李衍也不跟程万里客气,直接道:“既然如此,丈人就配合咱们山寨的萧让兄弟尽快将咱们在东平府的缴获运回山寨,另外再配合萧让兄弟多弄些缴获,山寨穷苦,什么都缺,丈人若是能帮山寨多弄些缴获,我一定给丈人记功,还有我准备在东平府募五千好兵、一万户开荒的农户,也请丈人多多帮忙。”

程万里绝口不提他身上有伤不方便做事,而是非常干脆的应承道:“虽然老朽来东平府的时日尚短,但老朽对东平府仍是了如指掌,必不负寨主所托!”

见程万里如此醒目,李衍有气也没地方撒,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李衍走后不久,就有人来接程万里去他的住处。

回到熟悉的住处,程万里感慨万千!

沐浴更衣了之后,又吃了一顿丰盛的佳肴,然后去看了看他的夫人,再然后程万里就很识趣的找萧让报道去了。

程万里的确很识趣。

程万里完全不顾他自己有伤在身,凡事皆亲力亲为,让熟悉程太守以前懒散作风的人,碎了一地眼球。

而且,程万里也的确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对东平府了若指掌。

很多本已用各种各样的手段躲过了一劫的罪大恶极的大户,全都被程万里揪了出来,仅一个原本伪装的非常好的畜牧大户就为水泊梁山“贡献”了两千六百多头耕牛、上万头大小牲畜。

在程万里的全力挖掘下,水泊梁山在东平府的收获至少增加了五成。

鉴于程万里表现的如此之好,李衍在一个兴致不错的夜晚正式纳了程婉儿,次日带程婉儿与程万里一家吃了顿便饭,以示对程万里这段时间尽心尽力为水泊梁山工作的鼓励。

……

……

ps:王书记定力好,到太监之时都没有推倒程婉儿,李衍没有王书记那惊人的定力,就不客气的捷足先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扩军(求订阅!)

这章是为“了然66”道友加更的,谢谢道友支持!

祝道友:好事连连,万事如意,事事顺心,福禄寿喜,快快乐乐!!!



济州、东平、东昌这三府之地虽好,但它们却不是现在的李衍能占领的,因为现在的李衍根本就守不住,要知道,虽然赵佶各种神作,但他前几任打下的庞大家底还在,北宋至少还有十几二十几万禁军,最重要的是北宋还有能征善战的西军,如果李衍割据,让北宋下定决心剿灭李衍,李衍十有八九会跟几年后聚众十余万人割据六州五十二个县的方腊一样,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剿灭。

说得直白一点,现在的北宋还没到亡国之时,此时占领州府割据,除了吸引火力,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这种傻事,谁愿意干谁干,反正李衍不干。

不仅如此,李衍甚至准备将重心往济州岛移,一旦北宋来剿李衍的声势大到李衍觉得难以抵挡,李衍就会带领一众梁山好汉暂时退守济州岛。

总而言之,抢李衍指定不手软,要不然没法发展,不过现阶段李衍还不准备跟北宋掰手腕,因为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基于这个基本思路,在将三府之地的缴获全部运回水泊梁山之后,李衍立即分粮。

借着分粮的热劲,李衍开始征兵、征开荒的农户。

令李衍没想到的是,前者倒是挺顺利的,没费多大劲就在三地征了一万(济州府三千、东平府五千、东昌府两千)各方面条件都极佳的好兵苗子,但征农户却没有这么顺利,三府加到一起,也只不过征了一万两千多户。

后来,经闻焕章提醒,李衍才明白差在哪了,这三府所居之人,大多都是城市化人口,在他们之中征农户自然不顺利。

要不是,李衍分粮在先,开出了免租等超优惠的条件在后,加上李衍和水泊梁山往日的口碑和信用足够好,让很多实在是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动了心,李衍连一万两千户都招不上来。

宋朝的每户平均下来大概是五口,那么一万两千户大概就是六万人。

这些人对于能养活六十万人口济州岛而言虽然还不足,但现阶段也勉强够汉人在济州岛立足了。

将这些人送回水泊梁山之后,水军立即将他们分批运去济州岛。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不多述了。

与此同时,李衍下令:扩军备战。

由于这次的条件优越,李衍直接扩了十营马军、十二营步军、十营水军、十营预备役、两营炮军、一营亲卫军,总共两万两千五百人马。

十营马军的指挥分别是:林冲、卞祥、山士奇、石宝、徐宁、杨志、丘岳、周昂、胡春、张清。

林冲和卞祥原来就是马军指挥,这次再担任马军指挥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唯一可说的是,在指挥的基础上,李衍又将他们提为统领,林冲为马军一军的统领,卞祥为马军二军的统领。

山士奇在东平府对郭永一战中被李衍撸了,后来李衍气消了,也就给他恢复了,谁让山士奇是李衍起家时的老兄弟,不过统领他就别想了,不仅统领没他的份,就连副统领都没他的份,副统领李衍分别让在东昌府一战中表现的很好的杨志和一直为水泊梁山镇守济州岛的石宝担任。

至于为什么将丘岳、周昂、胡春也提为指挥,实是因为他们三人太好用了!

诈开济州府的大门就不说了。

东平府除了马军三营以外其它营也没什么大战,也不说了。

只说东昌府那一战。

那一战,一度李衍都已经做好了撤出东昌府的准备,后来林冲带着卞祥、徐宁、杨志、丘岳、周昂、胡春、山士奇以及一众马军顶着箭雨往里杀,才击败了东昌守军。

而就是在那一战中,丘岳、周昂、胡春始终冲在最前面,他们甚至越过了林冲,最后东昌太守就是被胡春砍死的,战后周昂身上中了三箭,丘岳和胡春各中了一箭。

除了作战勇猛身先士卒,丘岳、周昂、胡春还极为听话,可以说,李衍让他们上东,他们绝不去西,李衍让他们打狗,他们绝不骂鸡,跟董平那个桀骜不驯的家伙简直天壤之别。

这种情况下,李衍要是不提拔他们三个,怕是再也不会有降将真心为李衍卖命了。

所以,李衍冒险将他们三个全都提为领兵大将。

至于张清,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为李衍诈开了东昌府的大门,跟丘岳、周昂、胡春一样纳上了投名状,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只能跟李衍一条道跑到黑。

加上出了董平叛逃一事,李衍必须给降将信心,所以,李衍将张清也提为指挥——这也是李衍将丘岳等降将全都提拔起来的原因之一。

具体安排如下:

马军一军:统领林冲,副头领杨志,辖徐宁营、丘岳营、张清营。

马军二军:统领卞祥,副头领石宝,辖周昂营、胡春营、山士奇营。

步军十二营的指挥分别是:广慧、邓飞、鲁智深、竺敬、欧鹏、杨林、縻胜、马麟、程子明、彭玘、韩滔(在彭玘和其家人的劝说下已经投降,并已缴纳了投名状)。

这其中,广慧一人领两营,主要负责守备,轻易不出战。

步军一军:统领邓飞,副统领竺敬,辖縻貹营、马麟营、彭玘营。

步军二军:统领鲁智深,副统领欧鹏,辖杨林营、程子明营、韩滔营。

水军简单,阮小二、阮小五、张顺、童威、童猛(最后挺过来了)各携带两营水军、四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三十艘载重一万石的大船、小船若干,阮小二为都统制,张顺和李俊(兼)为副都统制——因为水军的特殊性,暂不设军一级,直接设厢。

十营预备役不消说,还是由杜迁和宋万统带。

两营炮军均由凌振统带。

亲卫军,指挥陈丽卿,副指挥阮小七、马灵、王定六。

马步水炮亲军均以原梁山军老卒为骨架建设,所有军队轮番接受预备役基础训练、接受教导处忆苦思甜教育。

自己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见大宋朝廷还没有动静,李衍将张三、李四、孙高派去东京汴梁打探到底什么时候再来围剿自己?

结果,张三、李四、孙高给李衍传回来了一个让李衍哭笑不得又庆幸不已的消息……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无为而治(求订阅!)



赵佶刚继位时,身边的女人虽然不少,但孩子生的却不多。

由于赵佶就是因为哥哥宋哲宗没儿子,才意外捡了漏坐上了皇位,所以,赵佶可不想像他哥哥那样没儿子继承香火。

于是,赵佶便开始向神奇的道教求助。

恰在那时有一个叫刘混康的道士对赵佶说,他通过观察和掐算,认为皇帝少子与东京汴梁的地形地貌和风水有关系,特别是汴梁城东北角的低洼地势严重影响了皇帝的子嗣,如果能把这里的地势垫高,那皇家的子嗣就一定没问题。

赵佶听了刘老道的话后,赶忙安排人在汴梁城东北角堆积起一座巨大的假山,为了使这座假山更符合赵佶艺术家的眼光,赵佶还叫人到全国各地搜罗奇花异草、奇珍异石以及珍奇异兽填充,这就是著名的万岁山,又因其处在八卦的艮位,又称艮岳。

神奇的是,从那之后,赵佶宠幸的妃子竟不断传来怀孕或生产的喜报,后宫的妃嫔们像鸡棚里的母鸡下蛋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十几年之间竟为赵佶生了几十个子女,让赵佶差点成为历史上拥有多子女的皇帝。

这使得赵佶对那位刘老道钦佩不已,对道教的神奇更是信奉不已。

曾经还有一个道士在赵佶继位之前就留下谶语:“吉人当继大统。”

这其实是一句随便圆的话,因为无论谁继承了帝位,都可以称之为“吉人”,反正都不得罪,就跟说“吉人自有天相”差不多。

但赵佶非要固执地对号入座,说什么“‘吉’字和‘人’结合,正是‘佶’”云云。

总之,赵佶迷信道教是有原因的。

之所以这两年达到了一个巅峰,那是因为这两年赵佶突然感觉有点力不从心,并且感觉身体也不如以前了。

其实这也正常,再怎么说,赵佶都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而且这些年一直日日当新郎、夜夜换新娘,怎么可能跟以前相比?

不过赵佶并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这是因为,这些年他太过专注于朝政修道之心淡泊而造成的。

恰在此时,濮州临濮有一个叫王老志的老道,自称得汉钟离先生授予仙丹,得化为仙,抛妻弃子,结草庐田间,名气很大。

太仆卿王亶为了邀宠,三顾草庐,把他带入京师,先豢养在蔡京家,后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进献给了赵佶。

王老志见了赵佶,先不说话,而是呈上了一沓墨宝。

赵佶疑惑着接过来一看,随即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里面竟全是诗,最上面那首乃是他写给乔、刘二贵妃的床头语、枕畔诗,再看其它的,竟然全都是他写的银诗狼词。

这老道连这些都知道,定是神仙无疑!

赵佶立即宣布,赐王真人“妙观明真洞微先生”之称。

可惜这位“妙观明真洞微先生”竟是短寿之人,虽有仙丹护体,第二年也得了重病,死了。

不过赵佶没功夫遗憾,因为又有一名法力更高的得道高人降临了。

这位高人姓王名仔昔,洪州人,初隐于嵩山,据他自己说,他遇上了东晋年间的许逊许真君,得其真传,并授有《大洞》、《隐书》等道家七元秘籍,能知人前五百年和后五百年的生死事。

赵佶大喜,赐号“冲隐处士”,又进封“通妙先生”,将之安置在上清宝箓宫居住。

赵佶推崇道教的最高潮,是林灵素的出现。

林灵素大言曰:天有九霄,神霄最高。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长子,主南方,号长生大君者,即是赵佶。又言,蔡京原来是天上的左元仙伯,王黼是文华吏,蔡攸是园苑宝华使,童贯等一干人也都名列仙班,而他自己,则是原先神霄中名叫褚慧的仙卿。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大家以前就这么熟,同是仙班中人,不是,同是仙班中仙,难怪今生这么投缘!

欣喜之余,赵佶将林灵素封为“通真达灵先生”,赏赍无算,并赐予金牌,可以随意出入宫中,并筑通真宫供他修行居住。

为了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上帝的长子,赵佶命林灵素在上清宝箓宫宣讲青华帝君月夜降宣和殿的秘密。

那一场会议,有两千名道士参加,当真是道业的巅峰时刻。

为了扩大影响,赵佶又建了一座仁济亭,广施符水,并开神霄宝箓坛,下令天下吏民都必须接受神霄秘箓。

不久,赵佶又下令在全国范围内兴建神霄玉清万寿宫,没有道观,就将佛寺改建,一律在殿上设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等神霄系神像。

林灵素负责主修道书,改正诸经醮仪,校对丹经灵篇,删修注解,每逢初七,就召开会议,重复讲解三洞道经与玉清神霄王降生的故事,每设大斋,动用费高达数万缗钱,称“千道会”。

林灵素还弄出了几起诸如“青华王昼临坛”、“火龙神剑夜降内宫”等神迹,令京师士民皆信道教。

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他是上帝长子,赵佶降诏说:“我是上帝长子,是太霄帝君,眼看中华被佛教异化,才请求降生人世,令天下回归正道,你们赶快奉上表章,册封我为教主道君皇帝,执掌教门。”

道箓院怎能不听,立即册封赵佶为“教主道君皇帝”。

同时,赵佶又让道箓院把后宫的郭皇后册封为金庭教主、孟皇后册封华阳教主。

反过来,赵佶则册封林灵素为温州应道军节度,此后,又加号为“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元妙先生”、“太中大夫”、“凝神殿侍宸”、“蕊珠殿侍宸”、“冲和殿侍宸”等。

见赵佶如此虔诚,对恢复道门荣光如此热心,林灵素就对赵佶说,“佛教专门残害道教,现在虽说不能将之全部铲除,但可以将他们合并入道教,佛刹改为宫观,释迦牟尼像改塑原始天尊,菩萨改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一律蓄发顶冠执竹简,改行做道士。”

赵佶觉得有理,便下诏:改佛教为道教,改换服饰,左右街道录院改作道德院,僧录司改作德士司,隶属道德院。

总而言之,赵佶完全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立志光耀他教主道君皇帝所执掌的教门,根本无暇管几个毛贼打下三两座州府这些许小事。

安了。

长生大帝君、青华大帝君等神霄系的大神会保佑大宋的江山永固的,会保佑老赵家传承万代的,些许的不安因素,只是诸神对他赵佶虔诚与否的考验,只要他赵佶够虔诚,诸神定会为他赵佶荡平所有不安因素。

所以,只需无为而治即可。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能伸能屈(求订阅!)



皇帝忙着修练长生不老之术、忙着当教主道君皇帝恢复所执掌的教门的荣光,大臣们忙着讨好皇帝,没人管水泊梁山打破三府之地抢掠一番一事,甚至都没人管呼延灼战败失踪一事,这可能吗?赵佶真这么昏庸?大宋朝廷的一众官员真这么不作为?

当然不是。

赵佶就是再昏庸,大宋朝廷的官员就是再不作为,也不可能对此事无动于衷。

之所以出现这个让李衍他们哭笑不得又庆幸不已的局面,除了因为赵佶沉迷于修练长生不老之术和恢复道门荣光无心朝政、大臣们竞相讨好赵佶以外,更主要的是因为高俅联合梁师成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

当然,这事是压不久的,水泊梁山从三地撤走了以后,三地全都群龙无首,只是由为数不多的几个从公审台上走下来的官吏勉强维持,怎么可能完全压得住?

高俅和梁师成也知道这点。

高俅和梁师成其实并不是想将此事完全压下,他们只不过是想拖延一段时间,让高俅有充足的时间将这件事处理好,再找几个人背下这口黑锅,最终的目的是将高俅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

……

金沙滩上。

李衍站在滩头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而水泊梁山在家的所有头领则分成两排站在李衍左右。

任谁见到李衍所摆出来的阵势,都知道李衍这次所接之人必不寻常。

李衍扭头问身侧的一个后生:“大郎,你对那王庆可了解?”

此大郎并非武松的哥哥武大郎,而是史家村的九纹龙史进史大郎。

李衍打破东平府时,史进也在东平府,他那时正与一个叫李瑞兰的娼妓打得火热。

对于李衍之名,史进如雷贯耳,便寻了个机会来拜见李衍。

见面之后,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李衍随后又提起了鲁智深,史进听后与李衍更是亲近。

想想少华山既没有发展也没有意思,史进便主动提出入伙。

对此,李衍自然是欢迎之至!

史进是个痛快的性子,说干就干,当日就返回了少华山,一个月后就同朱武、陈达、杨春带着少华山的一众喽啰和全部家当来投李衍。

史进他们来投时,李衍已经扩完军了,不过李衍还是让史进组建了一营马军、让陈达和杨春各组建了一营步军,朱武更了不得,李衍直接拜他当了军师,让朱武成了水泊梁山第二个获得军师之名的好汉。

李衍对少华山一众人等这么好,让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史进、朱武、陈达、杨春,同时也让史进、朱武、陈达、杨春受宠若惊!

后来,史进和朱武更是私下里来找李衍收回成命,朱武说:“我等知道哥哥重义气抬举我等,但我等终究寸功未立就得此高位,怕有人闲话……”

李衍当即笑道:“谁敢闲话?”

不错!

谁敢闲话!

李衍带着几千没经历过战争的弱旅和一群民夫打败了呼延灼的一万多精兵强将,又亲自带着梁山军连着打下三座州府,让水泊梁山一下子膨胀成江湖上一等一的势力,已建立了不可撼动的领袖地位!

在水泊梁山,李衍绝对可以想怎么怎么,绝不会有人敢非议!

当然,李衍也不会肆意妄为,绝了自己的根基。

李衍又道:“我很少有看错人的时候,相信你们不会让我打眼,立功的机会我会给你们创造,在那之前,你们好好准备,不用想其它的。”

李衍都这么说了,史进和朱武除了努力练兵尽力工作,还能做什么?

听李衍问起王庆,史进道:“那厮是借段家的势才发的家,比不得哥哥白手起家英雄。”

一听史进之言,李衍就知道,史进这是瞧不起有吃软饭嫌疑的王庆,这也就难怪少华山离房山近史进却不投房山反而来梁山泊入伙。

史进明显是对王庆有偏见,给出的评价指定不准,因此,李衍看向朱武问道:“军师怎么看那王庆?”

朱武道:“那王庆虽然只是副排军出身,但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他曾派人来招揽过我等,我因此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发家经历,发现他能伸能屈,擅于把握机会,且特别擅长整合各方势力,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林冲道:“这王庆我认得,他当副排军时,我还在当教头,与他有些交集,他从小浮浪,专好斗瞈走马,赌的是钱儿,宿的是娼儿,喝的是酒儿,没几年就将他爹王砉制的家产费得罄尽,可他仍终日聚三兄四弟,大酒大肉价同,若是有些不如意时节,拽出拳头便打,认识他的人,又惧怕他,又喜欢他,后来他勾搭上了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乃是童贯之弟童贳之女、杨戬外孙、蔡京孙儿媳妇、蔡攸儿媳妇,小名叫做娇秀,惹下了滔天大祸,被刺配陕州。”

周昂随后道:“我也知道此人,他就是一个浪荡子,不像军师所说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朱武笑道:“那娇秀相貌如何?”

周昂道:“我曾远远的见过她一眼,是个极标致的女娘。”

远处的孙高道:“俺也见过,点樱桃小口,横秋水双眸,端端是美死个人!”

朱武又笑道:“你们可知王庆现在所娶的夫人段三娘相貌如何?”

众人齐摇头。

朱武道:“那段三娘眼大露凶光,眉粗麤横杀气,腰肢坌蠢,全无袅娜风情,面皮顽厚,惟赖粉脂铺翳,人起她个绰号儿,唤她做‘大虫窝’,她十五岁时,便嫁个老公,她那老公不到一年,便被她生生折磨死了。”

听了朱武形容的段三娘,包括李衍在内,众人无不感到脊背一凉,进而想道:“王庆连这样的女人都娶,确实当得起能伸能屈!”

朱武继续道:“后来官府要捉拿王庆,王庆等人逃上了房山,王庆和段三娘联手火拼了房山原来的寨主廖立,借着段家的人众和势力,王庆很快就在房山站住了脚,然后以房山为基夺下了附近的县城,更顺势领众多喽罗打下了房州占为巢穴,现聚众数万,割据一方。”

听朱武这么一说,众人全都不语。

这么看来,这王庆也确是当得起英雄。

就在这时,个高眼尖的杜迁道:“哥哥,那王庆来了。”

……

第一百六十章 下次我直接宰了你(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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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眼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善会偷香窃玉,惯的卖俏行奸。凝眸呆想立人前,俊俏风流无限。

任谁见了王庆,都会屈指称赞:“真是一个风流美男子!”,就连李衍都忍不住道:“难怪他能给蔡京的孙子戴绿帽子!”

在王庆身后跟着八个人,一个道士、一个文士,另外六人皆是武将,观其气势,各个如虹!

一下船,王庆就径直向李衍走来。

与此同时,李衍也迎了上去。

没等李衍开口,王庆就道:“李老弟的梁山泊真是一个好地方,不如我拿房山与李老弟你换梁山泊,如何?”

李衍笑道:“那么麻烦作甚,王兄若是喜欢我这梁山泊,便带王兄的兄弟们来入伙,你我两家联合必能成就一番大事。”

王庆身边的老道笑道:“若是合为一家,谁为主?”

闻焕章微笑道:“自然是能者居之。”

王庆“哈哈”一笑,道:“那小可就当仁不让了。”

李衍笑容不变道:“王兄还真自信。”

刚想接李衍这话的王庆,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了一旁的陈丽卿,顿时惊为天人,随即就要上前与陈丽卿说话。

这种事,李衍怎么可能忍。

李衍直接伸出手拦下王庆。

王庆也不知真是因为陈丽卿的美貌而失了方寸,还是故意的,竟然抬手来拨李衍的手臂想将李衍拨开。

李衍手腕一转就叼住了王庆的手臂。

别以为王庆长相斯文就没有武力。

这王庆天赋异禀,自幼就身雄力大,他之所以能被段三娘看上,就是因为他轻而易举打败了武艺高强的段三娘。

不过!

王庆力大武艺高强也要分跟谁比,在不拿兵器的情况下,李衍可以说是无人能及,说起力气,李衍更是天下无敌。

所以,王庆一较劲,愕然发现,他的手竟然纹丝不能动!

瞬间!

王庆就将目光从陈丽卿的脸上收回,然后看向李衍!

就见李衍正沉着脸看他。

下一瞬间,王庆被李衍抓着的手臂突然一疼!

很快这疼痛就演变成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断掉!

王庆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打透,他的脸上更是汗如雨下!

王庆身后一个头发上有一撮白毛的壮汉见此,猛得向李衍冲来,想要救下王庆!

丘岳见状立即迎上这白毛壮汉!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斗到了一起!

这时,王庆的膝盖已经开始发软,随时都有可能跪在李衍面前。

见王庆如此狼狈,王庆身后同时冲上来了四条大汉,两左两右同时来抢李衍。

“嗖!”

“嗖!”

“嗖!”

“嗖!”

李衍身后,程子明、胡春、山士奇、縻貹也冲了出来,然后各迎上一人开始厮斗!

五组十人斗了一阵,王庆身后的文士见他们这边无一人占绝对的优势,短时间内无人可战胜对手去救王庆,而他身边唯一还站着的大汉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而且就算他出手,李衍身后还站着几十人,也是于事无补,于是文士站出来冲李衍一拱手,道:“李寨主就是这么待客的?”

朱武对上文士,道:“大家彼此切磋一下也好,这样方便咱们两家以后合作。”

文士道:“我看你家毫无合作的诚意!”

朱武脸一沉,道:“怎么算有合作的诚意,难道坐看你家盟主调戏我家嫂嫂就算有诚意?”

文士顿时语塞!

他怎能不知此事确实是王庆不对在先?

文士也腹诽不已:“王盟主哪哪都好,唯独这好色这毛病……哎!”

文士语气变缓,道:“你我两家合作,是两利的大好事,总不能因为一个还未实施的小举动而终结?”

朱武道:“我家哥哥有分寸。”

王庆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

见此,王庆身后的道士一把就将他腰间的金剑抽了出来,那个始终没动手大汉也微微一猫腰,做出冲锋的准备——显然,此二人也准备动手了!

就在这时,李衍突然一扶王庆,随后在王庆耳边小声道:“只此一次,下次我直接宰了你。”

李衍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关心道:“王兄这是怎么了?”

王庆挤了几下挤出一个笑容,然后道:“没……没事,就是脚滑了一下。”

王庆很快就调整好,然后又展露出了他那潇洒的气度,随后看向还在比斗的十人,道:“都住了,在人家家里跟人家动手,成何体统。”

李衍怎么会听不出来王庆的意思是:“动手也不能在人家家里动,多吃亏。”

李衍心道:“这家伙就是一个滚刀肉,一个无赖。”

好在,王庆不敢再看李丽卿了,否则,尽管不愿,李衍也得做了王庆,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女人的问题,这还是一个老大尊严,它关系到老大在小弟眼中的威信度。

李衍道:“都回来吧。”

两边老大都让停手,五对厮杀自然就进行不下去了。

都分开了之后,李衍道:“王兄带来的这几位好汉皆身手不凡,不知姓甚名谁?”

王庆笑道:“来来来,我为李老弟引荐一下。”

说这话的同时,王庆就用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亲热的一抓李衍的胳膊,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王庆将李衍拉到他带来的一众好汉身前,然后首先为李衍介绍那个老道:“这是我的军师李助,江湖上都叫他做金剑先生。”

李衍眼睛微微一眯,“这老道是唯一在单挑的情况下打败卢俊义的人,不知他的剑术到底有多高?”

王庆又为李衍介绍那个始终没动手的大汉,道:“这是我们淮西的第一高手杜壆。”

李衍心中浮现出了难以抑制的贪婪,“李助击败卢俊义有些玄而又玄的成份在其中,抛开那一战,杜壆可以说是马步军中推第一、丈二钢枪无敌手的卢俊义唯一的对手,他与卢俊义那一战也许就是水浒里真正意义上的巅峰之战,且此人不光武力世间少有,最难得的是,他还具有统兵的才能,可以说是不亚于石宝的顶尖人才!”

王庆又给李衍介绍那个文士道:“这是刘敏,人称为“刘智伯”,也是我的军师。”

“这刘敏,颇有谋略,且精通带兵之道,足以当一地太守。”李衍心道。

王庆又给李衍介绍刚刚跟丘岳等人交手的五人,道:“他们五人分别是马勥、马劲、袁朗、滕戣、滕戡。”

李衍心道:“原来是纪山五虎,我说怎么能敌得住丘岳五人。”

再看一遍王庆带来的阵容,李衍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爽,“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还有统兵大将,我怎么感觉这王庆比我像主角?不行,得想办法从他那挖几个过来!”

压下不爽,李衍也开始为王庆介绍自己这边的人。

跟李衍差不多,见李衍这边文臣武将如云,王庆也是口水直流,暗中琢磨怎么才能吞并水泊梁山。

等李衍介绍完,大家又寒暄了一会,王庆道:“咱们上山吧,一直在这待着作甚?”

李衍道:“还有两伙人没到,王兄且再等一会。”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寇会(求订阅!)



“还有两伙人没到,王兄且再等一会。”

听了李衍此言,王庆的眼睛微微一眯,道:“还有两伙人?谁?该不会是方妖和田胖吧?”

“方妖?田胖?”

李衍让王庆说得一怔!

反应了一下,李衍道:“你管方腊和田虎叫方妖和田胖?”

王庆道:“你不知这是他二人的绰号?”

李衍道:“他二人不是叫铁臂金刚和陆地追风小陈平么?”

王庆道:“那是外人叫的,咱们这些‘朋友’也恁地叫,多生分。”

李衍心道:“我该不会也有这样的绰号吧?”

王庆又道:“方妖那个妖人就会用妖言骗人,整天装神弄鬼,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田胖背后捅刀子最在行,黑吃黑最擅长,全无半点信义可言。你叫他们过来作甚?”

李衍道:“不叫他们,就凭你我,能抵挡住朝廷的围剿?”

王庆收起嬉皮笑脸,道:“只要你将飞雷炮的制作之法给我,咱两家联手,足以夺了这大宋的江山,恁地时,你我划江而治,如何?”

李衍道:“飞雷炮的威力虽然还不错,但它也只不过是武器,战争打得终究还是人……”

王庆道:“你那飞雷炮,一炮就能轰死几十人,何人能与之匹敌?”

李衍道:“没那么多,最多也就十几人。”

李衍说的是实话。

没良心炮的威力真没达到一炮就能炸死几十人的威力,尤其使用的还是黑火药。

真实情况是,它一炮最多也就能炸死十几人,而且还是敌人极为密集的情况下。

此前梁山军使用没良心炮之所以能取得那么大的战果,主要是因为李衍从不单独使用没良心炮,像没良心炮第一次亮相那次,其实主要是埋在地下的大量炸药造成的。

当然,也不能说没良心炮没用,毕竟它一炮就能炸死不少人。

而且,没良心炮声音巨大,被没良心炮震死的人七窍流血死状恐怖,使用没良心炮攻击,能起到击溃对方军心的作用。

王庆才不信打败官军精锐的飞雷炮一炮只能杀伤十几个人,认为李衍这一定是在藏拙,道:“就算一炮能杀伤十几人,也是无敌的大杀器……”

李衍看着王庆身后的李助、杜壆等人,道:“那这样好了,我用飞雷炮的制作之法跟你换他们八人,如何?”

“呃……”

一时之间,王庆竟不知怎么接李衍这话!

王庆之所以答应李衍的邀请,原因之一就是,听说李衍能打败几倍于自己的官军精锐,就是因为李衍得到了一种名叫“飞雷炮”的神器,那神器一炮就能轰死几十人,王庆想试试能不能从李衍这弄到一些飞雷炮,要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对邻近的上津县、竹山县、郧乡县发起攻击,有这大杀器在手,他的把握才更大。

如果能从李衍这得到飞雷炮的制作之法,王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攻下整个淮西,进而……未来太过美好,美好到王庆都不敢想象!

可是用李助等人换这飞雷炮的制作之法,代价也太大了。

王庆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李助等人的神情变了,随即一惊,暗道:“坏了!中李衍诡计矣,他这分明是在离间我与军师他们!”

想到这些,王庆立马道:“你那飞雷炮虽好,但怎比得了我的肱骨之助,不换,不换,我就是把我夫人换于你,也绝不能把军师他们换于你!”

王庆插科打诨,一下子就化解了李衍的离间之计,李助等人听王庆说用段三娘换没良心炮的制作之法,全都满脸笑意的看着李衍。

李衍则脑门一层黑线,心道:“我要你那大虫窝有个毛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重口?”

就在这时,远处一前一后来了两艘大船——后面那艘大船是水泊梁山的船,前面那艘大船则是标准的南方船。

两艘船像是在比赛一般往这边冲来!

水泊梁山的船都是经过改造的,全都是快船,也全都是战船,那艘南方船则是客船。

所以,虽然水泊梁山的船原本落后,可是却先南方的船一步到了岸。

当然,只是快了一点点,两艘船上的人几乎是同时下的船。

从水泊梁山的船上下来的第一个人是一个胖壮的汉子。

而从南方船上下来的第一个人则是一个精瘦的四旬多些的员外。

还没着地,黑胖子就道:“你领先了俺十里,都输了,你的妖术呢,怎么不用出来?”

方腊道:“我教不传术法,只教人修善、修德,驱船渡人之法,我教没有,渡人向善之法却有,田胖你少爱、少信、少诚、少敬、少智、少顺、少识、少觉、少秘、少察,不若入我教来,我亲自渡你,如何?”

田虎道:“让俺入你那妖教也行,得让俺当圣公。”

方腊笑道:“可以,你何入教?”

田虎的大眼珠子一转,认定这一定是个陷井,方腊不可能真把摩尼教圣公之位给他,随即岔开话头道:“咱们说谁的船快,扯甚么教,方妖,这次是我赢了。”

方腊身后一人道:“你们船快,那是因为梁山泊的船快水手撑船的手段高,与你田胖有何关系?”

田虎身后一人道:“输就是输,找那许多借口作甚?”

两边的争吵很快升级,眼见就有动手的趋势。

也就在这时,李衍来到了已经下了船的方腊和田虎中间,微笑道:“方兄、田兄,二位给小弟个面子,暂停争吵如何?”

田虎眼一横,道:“俺恁甚么要给你面子?”

李衍笑容不变道:“田兄若是不给我面子,我就联合方兄灭了你,然后分了你的地盘和人马。”

言毕,李衍看向方腊,问道:“方兄,你我联合起来吞并田兄的地盘和人马,然后二一添作五,如何?”

方腊一捋胡须,然后满脸笑意道:“自无不可。”

田虎看着李衍心道:“这小子也不是甚么好鸟!”

想虽然是这么想,田虎嘴上却道:“恁地不懂风趣,李衍兄弟好生无趣。”

没等李衍说话,田虎就假装才看到王庆,随即冲王庆招呼道:“原来王骚也在,大善,咱们四个终于聚到一起!”,然后田虎又热情招呼道:“走走走,上山,去聚义厅边吃酒、边说,三位兄弟不知,俺盼望与你们一聚已多时矣!”

李衍一阵无语,“又他妈来一个喧宾夺主的家伙!”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欲擒故纵(求订阅!)



一众好汉尽在聚义厅上筵席相会,李衍饮酒中间,在席上开话道:“虽说当今官家迷信长生不老之术、忙于振兴道教,朝臣都忙着讨好咱们这位教主道君皇帝,暂时无心围剿我等,但朝廷绝不会一直放任我等不管的,朝廷几十万精锐军队,诚心围剿我们任何一家,那家都绝难抵挡,所以,我请你们三家过来,想四家合作,让我等都能从朝廷的围剿当中存活下来。”

田虎大笑道:“合作?怎么合作?合并为一家?然后你们拥俺田虎为王?如果是这样,那俺同意合作。”

王庆看着田虎道:“你田胖身上哪有半点帝王之气,就是让你戴上皇冠,也是沐猴而冠。”

田虎扭头问他边上的乔道清:“什么猴而冠是啥意思?”

乔道清小声跟田虎解释了一番。

没等乔道清解释完,田虎就大怒,随即指着王庆的鼻子道:“俺不像帝王,难道你这个小白脸像?”

之前在李衍那吃了亏的王庆,正一肚子气没地方发,见田虎敢指着他的鼻子说话,王庆“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你待如何,是不是咱俩家借李衍的地方杀上一场?”

王庆话音一落,纪山五虎就站了起来!

田虎道:“怕你不成!”

田虎话音一落,田虎身后也站起来了十多人!

“咳!”

李衍轻咳了一声,然后道:“二位能否给小弟个面子暂且坐下?”

王庆和田虎都对李衍的话置如罔闻,仍气势汹汹的盯着彼此!

见此,李衍看向王庆,微笑道:“王兄,你卖小弟这个面子吗?”

王庆脑中突然闪过,刚刚田虎不卖李衍面子,李衍直接就找上了方腊要和方腊联手灭了田虎,还要分田虎的地盘和人马!

想到那一幕,王庆随即一笑,道:“李老弟的面子,我怎能不卖,也罢,看在李老弟的面子上,我就先放田胖一马。”

言毕,王庆就坐下了。

见王庆坐下了,纪山五虎也跟着坐下了。

田虎挑衅道:“怎么,王骚你怕了?”

没等王庆说话,李衍就看向田虎,道:“田兄这是又准备不给我面子了?”

一个“又”字,让田虎想起了他刚刚的窘境,田虎随即爽朗一笑,道:“俺田虎吃着李老弟的酒食着李老弟的肉,怎么能不给李老弟面子?”,然后冲他身边站起来的人吼道:“都站起来干甚么,这是人家的地盘!”

李衍不想逞口舌之快,所以假装没听明白田虎的话中话,而是转向方腊问道:“方兄对我的提议意下如何?”

方腊微笑道:“兄弟的提议不错,不过于我教无关,我教可不打算与朝廷为敌,我教只教导民众修善、修德,打打杀杀之事,我们方外之人就不参与了。”

如果说在他们四人之中找一个最恨大宋朝廷的,那么这个人绝对就是方腊!

赵佶喜欢花石竹木,朝廷特地在江南设“苏杭应奉局”,派出大小官吏、爪牙到苏杭民间搜刮民间花石竹木和奇珍异宝,然后用大船运向汴京,每十船组成一纲,称作“花石纲”,而负责此事的便是六贼之一的朱勔。

清溪县盛产竹木漆器,是应奉局重点盘剥的地方,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方腊,又名方十三,正是青溪县的大户,而且经营着一座漆园。

当地官方造作局看方腊小有资产,就盯上了方腊,多次找借口整治方腊,以诈取钱财。

所以,方腊对北宋官员怀有刻骨仇恨。

这种仇恨达到了什么程度?

最终到了让北宋所有官员胆战心惊的地步——方腊起义,经过半年的时间就被北宋军队镇压下去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可方腊攻破了六州五十二个县,凡是被方腊抓住的北宋官吏,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肠肺,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身,用各种办法加以折磨。

这样的方腊跟李衍说,“我不造反,要反你们反,我就旁边看着。”,李衍可能信吗?

李衍看了看王庆,然后看了看田虎,又看了看方腊,随后坐了回去,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合作的意思,那这次的聚会就到这吧,你们在我梁山泊小住几日,尝尝我梁山泊的大鱼和好酒,我就送你们下山,将来咱们山水有相逢,江湖上再见。”

见李衍直接宣布散会,王庆和田虎的神情都是一变,就连方腊那始终带笑的脸都僵了一下,三人的谋士也同时给他们使眼色。

三人之中,田虎最沉不住声。

田虎本是威胜州沁源县的一个猎户,跟宋江一样,喜欢结交江湖人。

沁源万山环列,到处都是占山为王的强人。

今年沁源又大旱,民穷财尽,人心思乱。

田虎看准时机,将相熟的江湖人聚集到一起,然后煽动穷苦百姓开始聚势。

最初阶段,田虎也就是带着手下的一众人等掳掠些财物,后来就开始侵州夺县,慢慢的,其势越来越大。

现在,田虎已经占下威胜全境和汾阳部分地区。

河北地区的官员,文官要钱,武将怕死,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但都是老弱虚冒。

已经打顺手了的田虎,野心越来越大,竟想一举割据数州,然后建国。

别看田虎长得粗鲁,实际上,田虎精着呢,田虎其实很清楚,凭现在的他,是不可能抵挡得住大宋朝廷的围剿,而跟李衍等人合作,才是最好的出路。

田虎之所以处处表现出不合作,并不是因为他真不想合作,而是因为他想在合作中获得主导地位、想在合作中多占点好处。

见李衍要散会,田虎收起他的小心思,沉声道:“李老弟,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江湖的雏,你若是不想攒落这合作,又何必费劲巴力将俺们都找来?所以你这欲擒故什么的手段好生低……好生不高明,不如你直接说出想怎么与俺们三家合作,大家合则聚,不合就散,如何?”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要人(求订阅!)

这章是为“兔子在家爱种花”道友加更的,谢谢道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祝道友:十全十美,锦绣前程,鹏程万里!



“李老弟,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江湖的雏,你若是不想攒落这合作,又何必费劲巴力将俺们都找来?所以你这欲擒故什么的手段好生低……好生不高明,不如你直接说出想怎么与俺们三家合作,大家合则聚,不合就散,如何?”

李衍要的就是田虎这句话,所以,也不再废话,直接道:“咱们四家合为一家,就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现实,所以合为一家之事,暂时就莫要再说了,我所说的合作,是相互呼应,互为援军,互通有无。”

王庆问:“何为相互呼应?”

李衍没答王庆,而是看向方腊,问道:“方兄,你们摩尼教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起义?”

王庆和田虎也看向方腊。

王庆和田虎其实有些不理解方腊。

他们这边已经干得风风火火的了,方腊那边竟然还在利用摩尼教暗中串联、聚集贫苦百姓蓄而不发,这是造反?造反哪有这么磨磨唧唧的?

其实,这正是方腊高明之处,也是方腊小家子气的地方。

说方腊高明,那是因为,方腊在起义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充分、组织系统搭建的比较完备,另外还利用王庆和田虎吸引住了朝廷的注意力可以全力发展,未来起义的声势必会比王庆和田虎大,凝聚力也比王庆和田虎强。

说方腊小家子气,那是因为,等王庆和田虎被剿灭了之后,方腊就得独自一人面对朝廷的围剿,到那时,方腊的声势再大,也不可能有作为,早晚都是被剿灭的命运,一家老小都得被捉上东京汴梁千刀万剐。

见李衍、王庆、田虎都看他,方腊神色不变道:“我教没有谋反之意。”

李衍看着方腊道:“贵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从贵教传入之日起,屡有造反之举,方兄跟我说贵教没有谋反之意,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所谓的摩尼教其实就是明教,历史上,浙江、江西、安徽等地,经常发生明教造反之事。

后来明教又与弥勒教、白莲社相结合,而演变成明代末年之白莲教。

他们这个教,可以说就是为造反而生的,他们不造反,谁造反?

方腊看着李衍道:“没想到兄弟对我教的教义如此了解,我看兄弟不如加入我教,我让兄弟担任本教护法,仅位居我之下……”

见方腊如此大言不惭,梁山泊的一众好汉就想跳起,不过却被李衍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李衍看着方腊道:“如果方兄没有合作的诚意,那我就请方兄离开了。”

方腊迟疑了一下!

就在这时,方腊身侧的陈箍桶小声跟方腊说了些什么。

方腊听后,想了想,道:“我教还未准备好,近期之内是不可能起义的,不过我保证我教会在你们三家最吃紧的时候起义呼应你们。”

按照《水浒全传》上所述,方腊是在田虎和王庆被剿灭了以后才起义的,而聚势稍快一些的田虎又先王庆一步称王,三家之间毫无联系,所以他们三家才被朝廷和宋江逐个剿灭。

能得到方腊提前起义的承诺,李衍已经知足,下一步就是让田虎和王庆同时称王,到那时就够大宋朝廷喝上一壶的。

这时,田虎和王庆又同时看向李衍,随后方腊也看向李衍——虽然李衍已经打下了三座州府,可李衍又从那三座州府撤了出来,这根本就不像是起义,只像是强盗所为,更谈不上呼应。

李衍坦然道:“现阶段我梁山泊还不具备占领州府的能力,且我这里离东京太低,声势稍大,就会引来禁军围剿……”

田虎皮笑肉不笑道:“这么说来,李老弟是不准备呼应俺和王骚喽?那还说个俅的合作!”

李衍道:“我会在后两条上让你们全都满意。”

脸色同样不好看的王庆,道:“好,那咱们就先说后两条,这回李老弟你先说,没问题吧?”

李衍看着方腊三人道:“我承诺,不论你们哪方有需要,我都派大军去救援,甚至我还可以亲带大军去救援,如何?”

李衍的这个承诺,让田虎和王庆的脸色都稍稍好了一些,方腊则在暗中寻思:“这样好,我可以让他帮我起义,那样能降低不少风险。”

田虎道:“那互通有无怎么说,你那飞雷炮也能给俺们一些?”

跟王庆一样,田虎也听说了李衍是靠飞雷炮才击败了几倍于自己的官军,进而才来看看能不能从李衍这弄一些飞雷炮回去,当然,这只是他来见李衍的原因之一。

李衍毫不含糊道:“只要你们能拿出来合适的条件,送你们一些又有何妨。”

田虎眼睛一亮,道:“你要何物?”

李衍道:“我不要东西,我要人。”

“人?”田虎不解。

李衍看着田虎左边的乔道清,道:“没能与乔道长早些相识,一同替天行道,一直是我的遗憾,田兄如果能帮我弥补上这个遗憾,我送田兄二十门飞雷炮、一百枚炮弹,如何?”

跟李助一样,乔道清也几近是无敌的,尤其是在简版水浒中,乔道清与公孙胜的师傅罗真人是师兄弟,法术与师兄罗真人一样,因此,他是水浒里最强的人之一。

不过李衍已经证实,这个世界并没有法术,所以,乔道清应该跟公孙胜一样,懂不少旁门左道的东西,但不可能以一敌几百。

可虽说是如此,乔道清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军师。

谁都知道,但凡是能当军师的,就绝不会差到哪去。

而且,李衍要乔道清不要别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乔道清有一个能与卢俊义斗了一百合没分胜负(其中多少有些水分)的厉害同乡孙安。

李衍从田虎带来的人当中并没有看到孙安,这说明,孙安很可能还没来投田虎。

也就是说,如果得到乔道清,还能绕上一个最差是五虎级的孙安。

田虎虽然是个粗人,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处事之法。

听了李衍开出的价格,他也不管合不合适,直接就道:“想用二十门破炮换我的军师,李老弟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李衍道:“要不我先让田兄看看我的飞雷炮的威力,然后咱们再谈换不换?”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还请军师成全(求订阅!)



“轰!”

一声炮响过后,水泊梁山一个羊圈里的三十几只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些被没良心炮炸死的羊,很多肠穿肚烂,肢体不全,而那些被震死的羊,则七窍流血,总之死状都很恐怖!

而这个羊圈里的其它侥幸没有被炸死震死的羊则全都吓得“咩咩”怪叫,并发了疯似的乱窜!

在这个过程当中又踩死踩伤了四五十几只羊!

换而言之,仅这一炮,就对这圈羊造成了七八十的伤亡!

其实,这里面是有水分的。

其水份就在于李衍所选的试炮的地点。

李衍所选的羊圈,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几千只羊,这么大的密度,一炮下去自然能轰死三十几只羊,而这些羊在乱跑乱蹿之间也自然而然的能踩死几十只羊。

而且,选这个羊圈试炮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这里能掩饰没良心炮准头不行这个巨大的缺点。

第一次见到没良心炮巨大威力的人,很少有不吃惊的,不说其它的,单单它那震天般的轰炸声就能将人吓得半死!

更何况没良心炮一炮就造成了七八十的巨大伤亡!

试问,方腊、王庆、田虎等人怎么可能不眼热这大杀伤性武器?

为了给方腊、王庆、田虎等人更强烈的视觉冲击,李衍让人将那些死羊、伤羊全都抬了出来,然后摆成一排让方腊、王庆、田虎等人观看。

这种视觉冲击更强烈!

尤其看到其中不少羊肠穿肚烂缺头少腿的惨样,还有一些则一点伤都没有却七窍流血,很多人都感到脊背发寒!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衍看向田虎,道:“田兄,二十门飞雷炮、一百枚炮弹足够你打一场决定贵部生死存亡的大战了,换不换?”

田虎大眼珠子一转,随即狮子大开口道:“五十门飞雷炮,五百枚炮弹,李老弟如果换,我就同意。”

田虎此言一出,乔道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的确!

五十门没良心炮加五百枚炮弹是一个让人眼红的筹码!

如果按照没良心炮刚刚所展现出来的那样,这五十门没良心炮一轮齐射就能消灭敌人三四千人马,五百枚炮弹就能消灭敌人三四万人马!

这数字太惊人了!

难怪田虎会动心。

可对于乔道清这个当事人而言,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心情。

乔道清万万没想到他效忠的田虎竟真要拿他换东西!

他值五十门没良心炮和五百枚炮弹,并没有让乔道清感到丝毫荣幸,相反却让乔道清感到了无限的屈辱,尤其这话是田虎亲口说出来的。

这一瞬间,乔道清的心寒了,也心灰意冷!

不过现在还不是乔道清最屈辱、最难受的时刻,如果李衍不肯用五十门飞雷炮和五百枚炮弹换他,那才是他最屈辱、最难受的时刻。

还好!

李衍很快就道:“虽然五十门飞雷炮和五百枚炮弹的确强我所难,但是在我心中,乔道长的价值要远远超过五十门飞雷炮和五百枚炮弹,所以,田兄如果真愿意换,乔道长也愿意与我李衍一同替天行道,我就同田兄换了。”

听了李衍之言,田虎脸上阴沉不定!

好一会之后,田虎突然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冲乔道清连拜了三拜,再然后直起身,道:“外人皆以为如今的田虎风光无限,占一州数县逍遥快活,只有军师最清楚,现在正是田虎生死存亡之际,田虎所走之路,有进无退,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退了就是粉身碎骨,全家陪葬,田虎知道军师大才,也知道如有军师辅佐必能成就大事,可眼前这关若是过不去,田虎就是死虎,何谈大事?李衍老弟雄才大略,短短两年多时间,置下这偌大家业,名扬江湖,强田虎百倍,且李衍老弟肯用五十门飞雷炮和五百枚炮弹换军师,足以说明李衍老弟亦知军师大才,定不会埋没了军师……还请军师成全。”

田虎这番话情真意切,道尽了一个反贼的无奈,却也将乔道清心中的最后一丝留恋也燃烧殆尽了。

乔道清不想跟田虎说,他已经有打退官军下次围剿之法了。

因为乔道清已经不想再为不相信他乔冽、不原意为他乔冽孤注一掷的田虎谋划了。

乔道清也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冲田虎拜了三拜,再然后起身撩起道袍扯下一块扔到他与田虎之间,道:“忠臣不侍二主,乔冽已经被田大王卖于李寨主,以后李寨主就是乔冽唯一的主人,他日你我两家若是有一战之时,乔冽必不留情,还望田大王亦是如此!”

田虎听后,长叹一声,然后将头扭到了一旁。

乔道清则冲李衍一拜在地,道:“无家可归之人求李寨主收留!”

李衍连忙上前将乔道清扶起,道:“我得道长如刘邦得陈平,上天真是厚待于我!”

李衍将他比作六出奇计协助刘邦统一天下的陈平,令刚刚真被田虎伤到了心的乔道清老泪纵横,复又一拜在地,道:“乔冽必竭尽全力为寨……为哥哥谋划!”

李衍赶紧又将乔道清扶起!

没等李衍继续笼络乔道清,王庆眼珠一转,道:“李老弟趁我等之危夺我等心爱文臣武将,是否有失厚道?”

方腊随后道:“我所听闻的李衍兄弟,仗义,舍遮,不曾想……哎,世人愚昧,需得入我摩尼教教,习得明心之法,才不会被表象所迷惑。”

田虎抹了抹眼角,道:“田虎若非是走投无路,又岂能……岂能自断左膀右臂卖掉,哎!”

王庆、方腊、田虎一同发作,让李衍知道不能再用这种方法抢夺人才了,否则就会被孤立了。

李俊道:“我家哥哥初时只是与田大王说笑,不曾想田大王当了真,主动开出了实价,这如何能怪我家哥哥?”

李衍道:“诶~为了乔军师,我李衍纵然是担了些许不义之名,又有何妨。”

这就是李衍不同于很多势力主的地方,他有担当,也敢担当,虽然爱惜名声,但却不被名声所累。

听了李衍此言,乔道清心中一暖,暗道:“李衍果然重视于我,我当竭心尽力为他效力!”

李衍看向王庆和方腊道:“既然二位不愿意换我的飞雷炮,那此事就此作罢,全当我没跟你们说过好了,咱们改议其它事,如何?”

……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黑(求订阅!)



“既然二位不愿意换我的飞雷炮,那此事就此作罢,全当我没跟你们说过好了,咱们改议其它事,如何?”

方腊和王庆哪是不愿意换没良心炮,他们只是不愿意用手下的文臣武将换没良心炮。

王庆眼珠微微一动,道:“李老弟之前所说的,互通有无,一定让我等满意,是一句戏言,还是一句屁言,还是说李老弟根本没有跟我等合作的诚意?”

李衍收起笑容,道:“互通有无,并不是说我要将飞雷炮这等能改变战局的大杀器拱手送于二位,且田兄花费了这么大代价才从我这里换去了五十门飞雷炮,我若是将飞雷炮拱手送于二位,田兄该做何想?”

知道李衍指定不可能白给王庆和方腊没良心炮的田虎,呲牙一笑,道:“俺不介意。”

李衍假装没听见田虎的搅屎之言,而是道:“一句话,我不可能将飞雷炮白送于你们,我没那么大方。”

王庆道:“我也不是白要你的飞雷炮,只是……你就不能要些其它东西?比如钱银?”

李衍道:“我刚打下三座州府,并不缺钱银。”

王庆急道:“就没得商量?”

李衍道:“有。”

王庆喜道:“你要何物?”

李衍道:“我不要物,我要人。”

王庆怒道:“你耍我?”

李衍示意王庆稍安勿躁,道:“听我说完。”

王庆深吸了一口气,道:“李老弟请讲。”

事实上,王庆现在的处境跟田虎差不多,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事实却是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因此,王庆同样渴望得到飞雷炮来增加成功的机率。

李衍道:“你们如果真不愿意用你们手下的文臣武将换,那你们可以用匠人换,铁匠,木匠,皮匠,石匠,纸匠,漆匠,泥水匠,船工,只要是技艺精湛的匠人就行,十个匠人换一门飞雷炮,一个匠人换一枚炮弹。”

听李衍说可以用匠人换,王庆和方腊眼中全是一亮!

在他们眼中,用这些不能冲锋陷阵又不亲近的匠人换大杀器飞雷炮是他们完全能接受的。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李衍太他妈黑了。

如果像田虎一样,从李衍这换去五十门没良心炮和五百枚炮弹,他们就得给李衍弄来一千名匠人,他们一共才多大地盘,尤其是还没起义的方腊,上哪去弄这么多匠人?

王庆道:“我们房州虽然有些匠人,可为兄就是将他们全都给李老弟你送来,也凑不上五百人,李老弟你再降降价,三个匠人换一门飞雷炮、一个匠人换三枚炮弹,如何?”

李衍看了王庆一眼,然后道:“不论是飞雷炮,还是炮弹,我手上都没有太多存货,所以,你们谁先将交换的人送到我这里,我就先给谁筹集,就目前而言,我会先给田兄筹集。”,然后李衍转向田虎,道:“田兄,你走的时候,就可以带五十门飞雷炮和五百枚炮弹离开,另外我再给你派两名炮手教你的人使用飞雷炮。”

刚刚听闻可以用匠人换飞雷炮和炮弹而后悔太早出手的田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然后大笑道:“俺这次出来带的人少,李老弟能不能帮我把飞雷炮和炮弹送去威胜?”

李衍也不推脱,道:“没问题。”

李衍和田虎这么一唱一和,急坏了王庆!

刚刚王庆还暗笑田虎毛躁,因心急而伤了手下的心。

没想到这么快就乐极生悲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田虎和王庆的地盘其实差不多大,实力也差不多。

可如果让田虎先得到飞雷炮,那么田虎的发展速度一定要超过王庆。

江湖人也都是墙头草,谁势大,投谁的就多,田虎如果一步领先,就会步步领先。

只要田虎不被剿灭,那田虎就会一直压着王庆。

所以,王庆立马道:“李老弟!”

李衍看回王庆道:“我的飞雷炮是能决定战局的大杀器,不是廉价物品,王兄若换,就按照我所说的价格,不换就算了。”

王庆商量李衍道:“为兄真没办法弄到那么多匠人,还望李老弟通融通融,要不,李老弟你再说几样东西。”

“哎!”

李衍叹了口气,然后道:“好吧,你那的匠人如果不够的话,也可用战马、大船、好铁、牛筋来换。”

见李衍终于松口,王庆,包括一直没说话的方腊,全都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些东西也不好弄,可多几样东西,他们总能换够他们所需要的飞雷炮和炮弹。

李衍又道:“不过我刚才说的也是实情,不论飞雷炮,还是炮弹,生产都需要时间,所以,你们谁先将交易的人和物送来我这里,我就先给谁筹集。”

王庆心中盘算:“他手上不可能没有飞雷炮,只不过是不信任我等,不愿意先付飞雷炮罢了,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找匠人、战马、大船、好铁、牛筋得不少时间,等我将这些东西收集全给李衍送过来再将飞雷炮拉回去,田胖说不定都又打下了一座州府,其势必定超过于我,他河北与我淮西相距不远,若是被他势大,未来他必来吞并我,这死胖子心黑手也黑,恁地时,我绝不会有下场,说不得我也得用人先跟李衍换一些飞雷炮应急了……用谁换飞雷炮呢?”

与此同时,方腊也在心中盘算:“我教还未起事,不论是匠人,还是战马、大船、好铁、牛筋等物,全都无几,就算全给李衍,也换不来几门飞雷炮、几枚炮弹,这飞雷炮威力巨大还在其次,关键他能震慑人心,我第一次见它,尚且被它震慑住了,更何况那些凡人,若有几十门飞雷炮相助,我教也许兵不血刃就能起事成功……若不然,我也用人与他换炮?”

李衍又道:“诸位,别只盯着飞雷炮,我梁山泊的好东西可不止飞雷炮,咱们这次互通有无,机会难得,你们若是只盯着飞雷炮不看看其它好东西,将来必定后悔。”

听李衍这么说,方腊道:“兄弟还有甚么好东西,一并拿出来让我等见识一下,咱们再详谈,如何?”

李衍道:“走,我带你们一一去看。”

言毕,李衍就一伸手。

随后,李衍就带方腊、王庆、田虎去了水泊梁山的库房……

……

……

尽管小心又小心,我姑娘还是烧出中耳炎了,高烧不退,无奈只能住院。

孩子的病不严重,就是忙到人,给孩子办理住院,采血,拍片,陪打针什么的,忙了大半天,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写,所以只码出来了两章,因此加更暂时先停一天或两天。

等孩子的病稳定一定,他妈一个人能弄了,我就恢复之前的加更状态。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可以帮你们赚钱(求订阅!)



李衍让人将仓库打开了之后,李衍、方腊、王庆、田虎、以及四大寇之外唯一的一个外人李俊迈步进入其中。

一进入仓库,方腊、王庆、田虎就看到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仓库兵甲。

梁山军打了好几场仗,又打下了三座州府获得其所有库存,零零总总加到一起,共缴获了十几万兵甲。

去了那些不能用的,再去了梁山军自己用的,再再去了梁山军备用的,那也有六七万兵甲,其中仅长枪就两万多根。

这六七万兵甲,要么就是本身的质量稍差一些,要么就是有些损伤不易修复,总之,不缺兵甲的梁山军用不上残次品。

梁山军用不上,但对于地盘没多大部队却已经壮大到了好几万的王庆和田虎而言,这些兵甲可全都是好东西,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有了这些兵甲,他们完全可以装备出一支精锐部队,他们手下的将士再也不用光着膀子拿着锄头和木棍冲锋了!

不仅王庆和田虎眼热这些兵甲,就连还在蓄势的方腊也眼热这些兵甲,恨不得将这些兵甲全都独吞!

田虎忍不住最先开口道:“李老弟,你带我等看这些兵甲,莫不是准备将这些兵甲卖于我等?”

李衍也不含糊,道:“你们如果想要,就把这些都卖于你们。”

王庆问:“这些兵甲,李老弟该不会也让我等用人、战马、大船、好铁、牛筋换吧?”

李衍道:“这些不用,用钱银买就可以,而且价格上好商量。”

听李衍这么说,田虎抢先道:“既然李老弟恁地仗义,俺田虎也不好小家子气,这些兵甲,俺帮李老弟你分担一半,剩下的就让王老弟和方兄来分担,如何?”

李衍也不跟田虎计较谁帮谁的问题,而是笑道:“只要方兄和王兄没意见,我这里就谢过田兄了。”

田虎替方腊和王庆做决定道:“就这么定了吧,嗯……方兄目前连块地盘都没有,就帮李老弟分担两成吧,王老弟帮李老弟分担三成,至于价格嘛……”

王庆叫停田虎道:“等等!”

田虎不悦道:“没看到我正跟李老弟谈生意嘛,王老弟怎恁地没礼貌!”

王庆也不理田虎直接冲李衍道:“威胜贫困,方兄又连块自己的地盘都没有,他二人哪有钱银买兵甲,这些兵甲还是全都卖于我吧,一会我就打发人回房州取钱银,至于价格,李老弟好说,我也好说。”

田虎在心中大骂:“老子才他妈要一半,你这个小人竟然想连锅都他妈端走,也忒没吃相了!”

至于方腊,则是满肚子憋屈!

他们摩尼教虽然有几万教众,可惜还没起事的他们还没有地盘,进而也就没有多少钱银,所以,田虎和王庆拿钱银来压他,他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这一瞬间,方腊甚至动了“老子回去就起事!”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方腊压了下去,因为他们真的还没做好起事的准备。

方腊看着李衍道:“这些兵甲最好由我们三家平分,这样才能更好的壮大咱们这边,也才能更好的牵制住宋军。”

方腊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李衍之所以卖他们没良心炮又卖他们兵甲,基本目的是想让他们牵制住官军?

不仅方腊看出来了,王庆和田虎其实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是阳谋,也是大势,他们看出来了,也得按照李衍的指挥棒走,因为,李衍的确是在利用他们,却没有坑他们,他们所走的路,并不是李衍为他们选的,而是他们自己选的,有李衍帮他们,他们能走的容易一些,成功的机会也大一些,没有李衍帮他们,他们的路更难走,也更难以成功,这些他们其实是心照不宣的。

方腊真是没有别的筹码了,才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摆到了台面上。

王庆道:“方妖,短时间内你也不起事,所以这些兵甲短时间内你也用不上,等你要起事的时候,跟我们三人说一声,我们一人支持你一点兵甲,就足够你用的了,这批兵甲你就不要与我和田胖争了。”

田虎立即跟王庆站在同一战线,道:“没错,你买回去也是堆在仓库中生锈,一个藏不好,还会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况且你有钱银买兵甲吗,你难道还没看出来,李老弟会帮咱们三家壮大,但是却不会无条件帮咱们三家壮大,你那点钱银还是留着干更有意义的事吧,这批兵甲就别与我和王骚争了。”

方腊心道:“要说我教起事时李衍会支持我教一批兵甲,我信,你们这二个贪得无厌又鼠目寸光的家伙怎么可能支持我教起事?退一步说,就算你们支持,那代价也绝不会低,总之,不可能再有这次的好事了!”

念及至此,方腊看向李衍,问:“兄弟,你怎么说?”

李衍想了想,道:“你们三家平分吧。”

田虎连忙道:“李老弟,你这兵甲也都是你的兄弟们的命换来的,可不能糟蹋了,方妖他一穷二白,拿什么付兄弟们的卖命钱?”

听田虎说他一穷二白,方腊的白脸顿时变黑,并有发作的迹象!

李衍道:“没关系,你们没钱,我可以帮你们赚钱。”

“帮我们赚钱?”方腊、王庆、田虎异口同声道。

李衍道:“不错,想必你们手上有不少卖不出去的东西,低于市价两成都运到我这里来吧。”

王庆和田虎听了李衍此言,全都是一喜!

打下房州和威胜之后,他们将两地有名有姓的大户抢了个遍,着实是抢了不少好东西。

不过这些好东西中有不少是难以出手的,他们愁处理这些东西将这些东西变成钱银供他们打天下都快愁坏了!

没想到李衍这么体贴竟然主动帮他们销赃!

虽说价格比市价低了两成,但这是销赃的规矩,并不是李衍黑他们。

田虎当即就道:“一会我就派人回威胜,将那些古玩字画金银玉器什么的全都给李老弟你送过来。”

王庆也道:“我也派人回去取。”

只有方腊又是一苦,这些东西,还没起事的他也没有!

看了方腊一眼,李衍又道:“除了这条财路以外,我还为你们准备了另外两条财路。”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看上谁了(求订阅!)



“除了这条财路以外,我还为你们准备了另外两条财路。”

听李衍说,还为他们准备了另外两条财路,方腊、王庆、田虎的眼睛全都是一亮!

这其中又以方腊为最!

方腊道:“不知兄弟还为我等准备了哪两条财路?”

李衍李俊点了点头。

李俊见状,立马出去。

李衍则转过头看着方腊、王庆、田虎道:“我梁山泊缺粮,也缺牲畜,尤其是缺耕牛,你们如果能帮我收到这些东西,或者你们如果能缴获这些东西,我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收购,另外,我之前跟你说的,匠人、战马、大船、好铁、牛筋,你们若是能帮我弄来,我也高价收购。”

方腊、王庆、田虎眼睛全都是一亮,这的确是一条财路!

而且,目前王庆和田虎手上就有多余的粮草,至于牲畜,他们回去之后就可以抢,然后送来李衍这里变现。

至此,方腊、王庆、田虎终于完全相信,李衍真是要跟他们互通有无,并且也的确做到了让他们满意。

就在这时,李俊提着两个袋子进来。

等李俊将两个袋子扔到地上,李衍示意方腊、王庆、田虎去看这两个袋子里的东西。

方腊、王庆、田虎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田虎抽出腰中长剑,然后躬身一剑就割破了袋子!

“哗哗哗……”

细白如雪的精盐从田虎割破的洞口中流了出来。

田虎差异道:“盐?”

王庆蹲下抓了一把在手中捻了捻,差异道:“这盐好生精细,竟比极品盐还要精细!”,然后王庆又捻出一小撮盐放入嘴中品了品,道:“没有苦涩。”

王庆直起身很肯定的说道:“这是极品盐。”

李衍问:“王兄对盐这么了解,不妨再说不说这盐能卖多少钱一斤?”

根据刚刚李衍一系列扶植他们壮大的举动以及李衍之前所说的为他们准备了两条财路,王庆怎么可能猜不到,李衍拿出这两袋盐来绝不会无的放矢,十有八九还是帮他们开辟财路。

基于此,王庆故意压低了这盐的价格,道:“应该能卖到六十文上下吧。”

既然卖盐,李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盐价?

元祐年间,宋境的平均盐价大约是一席盐八贯二百文(一席盐约为一百一十六斤半宋斤),到了现在,盐价虽有变化,但还比较稳定,一直在五、七十文每斤之间徘徊。

李衍这盐比极品盐还要好上一点,卖到七十五文一斤绝对没有问题。

当然,这只是零售价格,如果是给中间商人,那么六十文左右倒也合理,毕竟,中间商人也需要利润空间。

李衍并没有点破王庆故意压低价格,而是道:“如果让王兄你分销此盐,王兄认为多少钱合适?”

王庆心道:“果然如此。”,随后又盘算道:“也不知李衍这盐是从哪来的,有多少……不管了,总之将价格压到最低,准不会错。”

念及至此,王庆道:“最高四十文,再高,为兄这就没多大赚头了,毕竟,为兄不可能一包一包去卖,只能将它们转卖给盐商,赚点差价。”

王庆的确不可能自己去卖,但他能让手下人去卖,尤其是在他的地盘上,他还可以搞垄断。

也就是说,王庆最少可以卖到每斤七十文,而在他的地盘上,卖多少钱一斤,则完全是他说得算。

换而言之,如果王庆真能以四十文每斤的价格从李衍这拿到这种私盐,那他绝对能靠卖盐获得暴利。

李衍只是稍作思考,便道:“可以。”

“四十文每斤?”王庆忙追问道。

李衍道:“四十文每斤。”

王庆追又问道:“李老弟你有多少?”

李衍道:“你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王庆大喜!

一旁的方腊和田虎同样大喜!

如果以四十文每斤的价格从李衍这拿到这种私盐,他们可就拥有了一个稳定且庞大的财源,这笔财源之旁大,等他们完全铺开了,应该足够支持他们养一支几万人的军队!

方腊和田虎很有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后田虎道:“虽然四十文每斤的价格已经很优惠了,但我威胜地远偏僻,利润空间仍就不大,李老弟你莫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降一些!”

方腊随后道:“兄弟,你也知道,为兄连块底盘都没有,如果是四十文每斤的价格,为兄实是赚不了太多钱银,起事之日也就无法提前太多,若是兄弟能将价格低到三十五文每斤,为兄保证两年内我教必定起事!”

李衍考虑了一会,道:“可以,李俊兄弟拿来的另外一袋是下等盐,我也可以给你们这么大的利润空间,也不限量,不过合作是相互给予的,我前前后后给你们让了这么多,你们是不是也让我有一点心理平衡?”

李衍又让了五文利润给他们,确实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再加上之前拿出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要是再不出一点血,也实在是不好看,方腊、王庆、田虎相互看了看,最后由方腊开口道:“兄弟要什么?”

李衍道:“还是人。”

此时,整个仓库之中,只有李衍、方腊、王庆、田虎以及李俊五人。

因此,有些之前不能说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王庆沉默了一会,道:“你看上谁了?”

李衍道:“杜壆。”

王庆道:“杜壆不能给你,那是我的统兵大将……我最多能把袁朗给你。”

李衍也知道,王庆不可能把西阵主帅统领全军亦是王庆手下第一大将的杜壆给自己,因为这会让王庆伤筋动骨,因此能得到与霹雳火秦明斗一百五十合不分胜负的袁朗,李衍也知足了。

李衍又看向方腊,问道:“方兄,你怎么说?”

此时一穷二白的方腊,除了手上几个文臣武将,也实在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因此,方腊沉默了一会,也道:“你看上谁了?”

李衍道:“那个胖大和尚,还有一个叫吕将的书生。”

方腊一怔,心道:“胖大和尚是邓元觉,吕将是谁?”

李衍的反应很快!

一见方腊迷惑,李衍立即想到,方腊不可能是因为邓元觉迷惑,因为邓元觉就在他带来的人之中,如此一来,方腊指定就是因为吕将而迷惑。

“是了,吕将此时有可能还没投靠方腊。”李衍心道。

有了这个猜测,李衍又补充道:“我要邓元觉,吕将是我求方兄你帮我找的人,他和邓元觉是同乡,方兄如果帮我找到吕将,就算我欠方兄一个人情。”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结盟又结拜(求订阅!)

这章是为“蒜是哪棵葱”道友加更的。

道友打赏时,我正在医院等化验结果,结果看到了道友的打赏,当时我就知道我闺女一定没事,谢谢道友,谢谢!道友共三章加更,这是第一章,另外两章我会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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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和方腊是怎么做通袁朗和邓元觉工作的,李衍不知道,反正最后袁朗和邓元觉乖乖的来找李衍报道。

有人可能要问了,李衍难道不怕袁朗和邓元觉是王庆和方腊安排在李衍身边的眼线?

说实话,李衍不怕。

首先,这两个人的人品都极为过硬。

先说袁朗。

不论是田虎手下,还是王庆手下,都有不少人投降宋江,这其中包括卞祥、山士奇,也包括李衍很想得到的孙安。

但袁朗没降,袁朗最后是被炸死的,死之前还在跟随李助的侄子李懹坚决抵抗。

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这也是李衍同意要袁朗的原因之一。

再说邓元觉。

纵观整个水浒,能比邓元觉人品还硬的人,真的不多。

石宝与邓元觉上乌龙岭防守。

邓元觉见石宝兵少无法抵挡宋江的攻击,主动到清溪县请方腊派救兵,被拒绝之后,又带着点睦州兵跑回来陪石宝同生共死。

宋军寻访百姓找到小路,绕过乌龙岭,直插睦州。

邓元觉得知后主张救援方腊,石宝拒绝,称既然方腊不派援军来,他也不去救应,只坚守此处关隘。

后来邓元觉又独自率领五千人去救援方腊,结果被宋江和秦明诱上前,然后被花荣射死。

纵观邓元觉的一生,恐怕只有邓飞等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可以相比。

所以,李衍愿意相信袁朗和邓元觉不是王庆和方腊的眼线。

但话又说回来,相信归相信,李衍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所以该防备的李衍也一定会防备。

李衍已经想好了,过段时间就把袁朗和邓元觉,包括乔道清,全都派到济州岛上去。

别看王庆和田虎,包括方腊,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未来都聚集了一二十万大军,但他们与北宋相比,差的还是太远了,哪怕有李衍帮他们,只要北宋下定决心剿灭他们,他们多说也就能挺上三五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到那时,这些原来属于方腊、田虎、王庆的文臣武将,除了跟李衍一条路跑到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

李衍与方腊、田虎、王庆全都谈妥了之后,四家正式结盟。

至于怎么交易,李衍则交给李俊全权负责。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方腊、田虎、王庆临离开水泊梁山之前,又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他们想跟李衍结拜。

对此,李衍其实是比较反感的,在李衍心中,义结金兰还是有一定的约束的。

可闻焕章、朱武,包括乔道清,全都劝李衍答应下来。

他们给出来的理由如下:

一、这是彼此之间的一个约束——江湖人对义气看得还是很重的,如果有选择,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做坏义气的事。

二、结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安方腊、田虎、王庆的心。

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有兄弟之名,未来如果有条件,就有合理的借口吞并对方。

李衍被闻焕章、朱武、乔道清所说的理由主要是最后一条理由打动。

李衍比任何人都清楚,方腊、田虎、王庆必然是要被宋朝剿灭的,而如果能在他们被剿灭之际,出手救下他们手下的一些人,那么就可以增加自己的实力……

所以,在乔道清、李助、公孙胜的主持下,李衍与方腊、田虎、王庆义结金兰。

四人之中,方腊最长,为老大,田虎大王庆一岁,为老二,王庆为老三,李衍比方腊、田虎、王庆三人之中最小的王庆都要小十二岁,自然是老四。

跟李衍结拜了之后,方腊、田虎、王庆才放心离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李俊的操办之下,李衍与方腊、田虎、王庆的交易顺利进行。

而李衍则忙着移民、忙着练兵、忙着发展……

……

政和七年,西历一一一七年。

北宋多地大旱,熙河、环庆、泾原等地又发生了罕见的大地震。

亡国之相已经露出了一角。

上清宝箓宫中。

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李邦彦、蔡攸、高俅等人皆穿着一身道袍来见赵佶。

再观赵佶,竟也一改往日的龙袍形象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道袍盘膝坐在蒲团上认真的做着功课。

在赵佶对面坐着一个精神抖擞的道人。

他就是赵佶最宠信的道人——林灵素。

蔡京等人等了一个多时辰,赵佶才做完功课。

睁开眼睛,看到蔡京等人都在,赵佶就是一皱眉,不耐烦道:“又来烦朕,联已与林仙长一同做过法了,地动之事应不会再出现了。”

蔡京越众上前,道:“我等来见官家并非是因为地动一事。”

赵佶问:“那是因为何事?”

蔡京道:“河北、山东、淮西等地六个月未见一滴雨水,百姓苦不堪言……”

赵佶皱眉道:“还未下雨?我与林仙长已经做过法事了啊。”

说话间,赵佶就看向林灵素。

林灵素打了个稽首,然后不慌不忙道:“贫道已经感应到河北、淮西、山东等地滴雨未下,遂于数日前官家闭关之日元神出窍去河北、山东、淮西等地走了一遭查看了一下官家的求雨之术为何没有灵验,一查之下,被贫道发现,竟然是一只炎虎和一条炙龙在为害我大宋,贫道当即施法将那两个孽畜斩杀,却不想一个不查,被它们的元神逃了出去,贫道看得分明,它们之一逃去了河北,另一逃去了淮西,若想解除这场大旱必得擒住这对畜生做法消灭。”

赵佶道:“那仙长快快做法找到这两个畜生消灭啊。”

林灵素道:“这两个畜生附在人身,又是附在大凶大恶之人身上,贫道的元神无法靠近它们,所以没法消灭它们。”

赵佶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林灵素看向蔡京等人,问道:“河北、淮西二地最近可曾出为害一方之人?”

蔡京刚想说话,蔡攸就抢先道:“河北田虎短短数月之间攻下威胜、汾阳、昭德三府二十八县,目前仍在急速扩张。淮西王庆,本在本府充做个副排军,后罪大恶极被刺配到陕州,去岁被他占去了房州,如今又被他破了南丰府和荆南,聚集了五六万人马,为害一方。”

听说大宋出了田虎和王庆这两个为害一方的反贼,刚刚还一派世外高人的赵佶,再也高不下去了,道:“诸位爱卿可有何灭贼良策?”

……

第一百七十章 暂且放任(求订阅!)



“臣用人不明,那呼延灼有负圣恩辜负臣的信任贪功冒进,结果被那梁山草寇李衍用计诱入险地击败,进而全军覆没,那李衍趁机又攻下了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三府,将三府官吏杀了十之六七,并将三府抢掠一空,臣有罪,求陛下责罚!”

听了高俅的禀报,赵佶猛然站起,道:“什么?山东的李衍也反了?”

高俅硬着头皮道:“应该没有,他只是将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三府抢掠一番,然后就带人退出了三府。”

听高俅说,李衍并没有占州府造反,赵佶的神色才好一些,道:“当初你保举那呼延灼时怎么说的,说他有万夫不当之勇若使他将必可以剿灭水泊梁山擒那贼首李衍上京千刀万剐云云,如今却是如何,大败而……”,说到这,赵佶才想起问:“对了,那呼延灼现在在何处?”

高俅道:“下落不明。”

赵佶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高俅跟蔡京等人说:“听听,竟然下落不明,这样的人也可保举为将!”

梁师成道:“谁能想到那呼延灼是虎父犬子,他祖父呼延赞随太祖、太宗伐蜀征汉,大小战无数,无有不胜,那呼延家累世将门,代代皆出名将,偏偏这呼延灼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见梁师成为高俅说话,王黼立即帮腔道:“确是没想到,那呼延灼有偌大的名声,竟如此不济。”

蔡京看了梁师成一眼,也道:“高太尉想必只是听过其名没与其有过接触。”

就连蔡攸都碍于梁师成的面子不得不说一句:“高太尉可能是受那呼延家的名声所累。”

林灵素道:“无量天尊,这也是上天对陛下的考验之一,陛下万万要稳住道心。”

这么多有份量的人为高俅说话,加上赵佶又喜欢高俅,慢慢的赵佶的气也就消了。

又过了一会,赵佶问:“那该如何剿灭李衍这伙贼寇?”

赵佶话音一落,上清宝箓宫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闭口不言。

赵佶环视了一圈,问道:“为何无人说话?”

还是没人说话。

赵佶不喜,直接点高俅的名,道:“你对李衍那伙贼寇最为了解,你来说如何剿灭李衍那伙贼寇?”

高俅一拜在地,道:“微臣不敢言。”

赵佶呵道:“说,朕恕你无罪!”

高俅支支吾吾道:“微臣觉得……觉得应暂且……暂且放任李衍那伙贼寇……”

“什么?”

赵佶大怒道:“你让朕纵贼?”

高俅一拜在地,不再说一言。

赵佶又问蔡京:“你是宰相,你来说,如何剿灭李衍那伙贼寇?”

蔡京拜道:“暂且放任。”

赵佶大怒!

他没想到蔡京竟然也这么说!

赵佶又问童贯:“童爱卿你来说如何剿灭李衍那伙贼寇?”

童贯体貌魁梧,穿戴讲究,腮下生有胡须,皮骨坚硬如铁,一点都不像宦官。

见赵佶问他,童贯一拜,然后道:“暂且放任。”

赵佶更怒:“你们皆让朕纵贼,我大宋何时变得如此孱弱,竟无人敢说剿灭一伙小小的贼寇!”

“微臣愿领兵为陛下剿灭这伙贼寇!”

赵佶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说话之人乃是蔡京之子蔡攸。

赵佶指着蔡攸对蔡京等人道:“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关键时刻,还是蔡爱卿能为朕分忧!”

见蔡攸又跳出来,还要带兵去剿灭水泊梁山,所有人都暗笑不已!

蔡攸虽是才华出众的蔡京之子,但却丝毫不像其父,完完全全是个不学无术。

不过你要是因为蔡攸不学无术就小觑蔡攸,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蔡攸有一特殊能力,就是特别会媚上。

而且,蔡攸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颇知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前程架桥铺路。

赵佶还没当皇帝时,蔡攸每次上裁造院时都能赶上朝臣退朝,他就算计好时辰出来,以便正好能和下朝的端王赵佶相遇。于是,端王每次下朝都能看见一个比自己略长几岁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下马拱手立在一边,谦恭有礼,观之可亲。端王就问左右仆隶,少年是哪家的公子,左右说:“是蔡承旨的儿子。”,赵佶便在心中暗记其人。

等到赵佶当了皇帝之后,蔡攸更是百般讨好赵佶。

蔡攸历任开府仪同三司、镇海军节度使、少保,进见赵佶没有时限,和王黼一起能够参加宫中游戏,或被留在宫中赐宴,他二人就穿上短衣窄裤、涂抹青红,夹杂在歌舞艺人、侏儒中,说很多市井无赖、淫夫荡妇的戏谑浮浪之语,来博取赵佶的欢心。

赵佶信奉道教,蔡攸又独自倡导成一些奇闻,说有珠星璧月、跨凤乘龙、天书云篆的符应,同林灵素之徒争相证明神变的事,于是神霄、玉清宫观遍及天下。

可以说,为了讨好赵佶,蔡攸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他父亲蔡京都构陷。

这样不学无术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去带兵打仗,众人能不笑吗?

如今,蔡攸之势还没大到可以挑战蔡京的地步,父子俩还没到父子倾轧的地步,蔡京也还念及一些父子之情,遂在蔡攸将此事做实之前,出声道:“那水泊梁山易守难攻,须得派大军方能攻下,如今西军不能动,禁军也动不了,何来大军围剿李衍那伙贼寇?”

“原来没兵也没将,我说怎么一个二个都说暂时放任李衍那伙贼寇!”蔡攸暗悔。

气消了一些的赵佶,一听蔡京之言,也觉得为难。

蔡京又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剿灭河北田虎、淮西王庆这两个已反之贼,李衍那伙贼寇目前还只是强盗行径做些抢劫的勾当,并无明显反意,也许他们还有等待招安之意,所以并不急于最先剿灭,可试着招安……”

赵佶道:“李衍此贼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蔡京并不坚持,而是又道:“如此就等辽金分出胜负西夏撤兵,亦或是等艮岳修建完成,再举大兵去围剿,也为时未晚。”

目前也没有其它办法的赵佶,只能是依蔡京之言。

蔡京又道:“防止李衍这伙贼人做大,济州、东府、东昌三府需得派能官去治理,尤其是那水泊梁山所在的济州府,非海州知州张叔夜不可任府尹……”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怀上了(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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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道友:健康快乐永远相伴、事事如意好事永远不断!



李衍家门前。

程婉儿将程万里迎了进来。

见左右没人,程万里压低声音问程婉儿:“女儿,李衍对你可好?”

程婉儿道:“很好。”

程万里不敢全信,怕女儿是宽他的心,因此又追问道:“真的很好?”

程婉儿轻“嗯”了一声。

程万里迟疑了一下,问道:“他一月在你房里宿几夜?”

程婉儿脸色大红,并不回答。

程万里也知道,这种事由他这个当父亲的问来,不合适。

可他们一家在水泊梁山的境况太过特殊,特殊到他们夫妇都不敢私下里来见程婉儿,这次还是自打他们一家上山之后他第一次见到程婉儿,而程婉儿的母亲又不在这里,所以,有些事只能是由程万里来问。

程万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上山之后,为父一直在观察李衍,也在观察这梁山泊,结果为父发现,这李衍真乃人杰,这梁山泊也完全不同于其它贼寇,嗯……给为父的感觉,这梁山泊并非土匪,它有一股勃勃生气,为父听说,李衍将河北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约来,扶植他们三家,如果此事是真,李衍和这梁山泊有可能就会暂时逃过围剿之劫全力发展,说不定……”,说到这里,程万里才发现程婉儿对他所说的好像并不关心,随即暗道:“还是这么淡然不关心世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程万里语气一转,又道:“为父想跟你说的是,虽然咱家走投无路让你给李衍做了妾室,但这也并非完全是坏事,也许是塞翁失马也不一定。”

程婉儿微笑道:“爹爹,我过的很好,他对我很好,姐姐们对我也很好,你今日不来,过几日我也会回去看你们的。”

程万里问:“他不限制你自由了?”

程婉儿道:“他从来就没限制过我,只是此前他一直在忙,顾不上我,我又不知他的态度,所以才一直没有去看你们,这几日他终于闲了下来,才在家里休息了几日,也才与我细说了些话。”

程万里问:“他都说什么了?”

程婉儿道:“也没什么,就是几条家规……他真的很好,跟我下棋,还让木匠做麻将牌教我们打麻将。”

“打麻将?那是什么?”程万里不解。

程婉儿眉开眼笑道:“很好玩的一种,嗯……一种游戏。”

见程婉儿笑的真实,程万里终于相信,女儿过得的确挺幸福的。

这让程万里暗松了一口气!

当初,他将程婉儿送给李衍,真是不得已之举!

如非逼不得已,他堂堂太守之女,如何能给人做妾?

好在!

错有错着,女儿从见到他时起,就满脸挂笑。

这让程万里着实是安心了不少。

这时,程万里忍不住又问:“女儿,你老实于我说,李衍一月在你房里宿几夜?”

程万里不是不信程婉儿的话,他只是想进一步确认李衍到底有多宠爱他女儿?

见程万里又问一遍此事,程婉儿心知,他父亲确是想知道此事。

犹豫了一下,程婉儿道:“三……三夜。”

一听只有三夜,程万里急道:“我的傻女儿呀,你刚入他门,正是新鲜……只有三夜,无论如何都说不上他宠爱于你……他去谁房里过夜次数最多?”

程婉儿将头低得很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

“呃!”

程万里听后一脸愕然!

好一会,程万里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去你房里次数最多?李衍他……不好女色?”

程婉儿把头低得更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程万里问:“是不好女色,还是我说错了?”

见程婉儿仍是低头不语,程万里急道:“你倒是说啊,这可关系到你的一生!”

被程万里逼问得急了,程婉儿只能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官人他喜欢……喜欢把我们……把我们全都……全都叫到……叫到夫人的房间过……过夜……”

程万里恍然大悟,随即暗道:“李衍竟如此荒银?”

摇摇头,将此事从脑中驱除。

风气使然。

宋朝时的人,并不以男人风流为耻,反以为荣。

因此,尽管程万里有些不喜李衍这样,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说起正事道:“你娘让我跟你说,子嗣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李衍虽然才有四房妻妾,但保不齐未来会妻妾成群,你一定要趁年轻时为李衍生下一儿半子。”

程婉儿吞吞吐吐道:“你让娘不用……不用担心了。”

程万里反应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即看着程婉儿的小腹问道:“你怀上了?”

程婉儿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嗯。”

程万里心道:“这李衍也太……到底是年轻啊,当年我若是不一心考取功名,也不至于四十二岁才娶妻,更不至少四十五岁才有唯一一个女儿……”

虽然心中思绪万千,但程万里嘴上却仍在叮嘱程婉儿道:“这段时间万万不可让李衍再碰你,明日我就将你原来的使女环儿和坠儿送过来给你做通房丫头。”

程婉儿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忍不住催促程万里道:“爹爹先见过官人,咱们再细说,可好?”

程万里忍不住摇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哎……”

随程婉儿进房见到李衍,程万里当即拜道:“寨主!”

李衍并没有托大,而是起身亲自将程万里扶起,然后请程万里坐下,并责怪道:“丈人怎恁地多礼。”,给足了程万里和程婉儿面子。

回去坐下了之后,李衍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朝廷派张叔夜来担任济州府尹,你对这张叔夜可有了解?”

李衍之所以将程万里叫来,主要是因为水泊梁山之中没人比程万里更了解大宋官场上的人,而李衍又对历史上剿灭宋江的张叔夜有些忌惮,所以才将程万里叫来问问张叔夜的底细。

程万里道:“张叔夜出生于官宦世家,侍中徐国公张耆之后,少时就喜谈军事,长大后以祖荫入仕任兰州录事参军。兰州依恃黄河天堑为固,每年冬天黄河结冰时,都要处于戒备状态,以防羌人入侵,张叔夜认为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于是亲自过河勘察,发现有一个叫‘大都’的地方,是五路之间的要冲,羌人每次入侵,都先要在此地集结,张叔夜根据附近地势,夺得大都,在大都建了一座叫做西安州的可戍守的城池,以此扼守西北边境,张叔夜此举有力地遏止了羌人的侵袭,为朝廷缓解了边疆不安定的忧患,同时也免除了以往士卒濒河困守、累月不得解甲的劳顿之苦,从此兰州再也没有羌患。

此后张叔夜担任过襄城、陈留知县,以及舒、海、泰三州知州。大观年间为库部员外郎、开封府少尹。不久后又赐进士出身,迁右司员外郎。

张叔夜曾出使辽国,与辽人比射箭,首先命中目标。辽人惊诧,想查看他所引的弓。张叔夜以无前例为由拒绝。出使归来后,张叔夜画出辽国的山川、城郭、服器、仪范等资料,上呈官家。

张叔夜从弟张克公曾弹劾蔡相公,使得蔡相公被迫下台,蔡相公因而与张氏结仇,并迁怒于张叔夜,暗中搜集张叔夜的过错,将张叔夜贬为西安草场监司。

数年后,张叔夜被召回京师当秘书少监,后又升至中书舍人、给事中。当时的官吏因为怠惰,所以门下省出的命令都是预先签署职衔与姓名,之后遇事才填写具体内容,称为“空黄”,张叔夜极力改革这种弊端,得以升任礼部侍郎。

因其升迁太快,又见忌于蔡相公,以徽猷阁待制身份再次到海州任知州。

不曾想,没几年他竟又来这济州任府尹!”

顿了顿,程万里道:“那张叔夜能文能武,宰执之才,若非张家得罪了蔡相公,官家又只喜宠信那些溜须拍马之徒,他怕是早已名动天下了。”

见程万里给张叔夜这么高的评价,李衍不禁对张叔夜更加忌惮!

犹豫了一下,程万里道:“张叔夜执掌济州府,于寨主、于梁山泊,都绝非好事,寨主最好早做防备。”

……

第一六十九章 草木秋死,松柏独存(求订阅!)



“诸位爱卿可有何灭贼良策?”

蔡京等人听了赵佶之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童贯。

见此,童贯上前一步,道:“禀陛下,金军攻辽春州,辽东北面诸军不战自溃。女古皮室四部及渤海人皆降于金。复又陷辽泰州。如今金国崛起,俨然有跟辽国分庭抗礼之势。辽天祚帝自燕至阴凉河,置怨军八营,又有乾显大营二万八千余人,屯卫州蒺藜山。辽金大战一触即发。另西夏囤积了二十万大军置于边界。如今边界形势混乱,此时抽调西军怕是……不妥。”

这次童贯可不是推脱,而是现在的国际形势真是有可能会瞬息万变。

金国崛起的太过迅速,也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结果不仅打了辽国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了宋国和西夏一个措手不及。

一听国际上的形势如此复杂,没人敢打调西军剿田虎和王庆的主意了。

赵佶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能调西军剿匪的,于是将目光从童贯身上转移到了高俅身上,问:“禁军可去剿灭田虎、王庆?”

高俅出列道:“今岁大旱,江、淮、荆、浙、梓州皆有野心之徒乘机纠集亡命,捏造妖言,煽惑愚民,禁军正四处镇压。然,陛下若是让禁军去剿灭那田虎和王庆,禁军可挤出……两万人去剿那田虎和王庆。”

见高俅使了个大劲,才憋出两万人,赵佶就是一皱眉!

蔡攸见赵佶皱眉,跳出来道:“我大宋八十万禁军,如今到了用时,竟只出两万,高俅,你就这么报答陛下的皇恩?”

高俅看了蔡攸一眼,然后道:“太祖开宝末年,全军兵力三十七万八千人,其中禁军十九万三千人。庆历五年,全军兵力一百二十五万九千人,其中禁军八十二万六千人;几年后的皇祐初年,总兵力达到一百四十一万人。随后历经王相公改革裁军,全军总兵力八十万人,其中有禁军六十万,厢军二十万。崇宁五年,枢密院上表,禁军缺额二十四万,新招兵十万,仍缺十四万。至俅接手时,曾上表过陛下,禁军只剩二十三万七千人……”

蔡攸一听还有二十三万七千人,立马又道:“禁军有二十三万七千人,你才派两万人为陛下剿匪,高俅你可真对得起陛下的皇恩浩荡!”

高俅没看蔡攸,而是冲赵佶一拜,然后道:“陛下修建华阳宫时下过一道圣旨,着……”

“咳!”

赵佶一声轻咳,高俅的话戛然而止!

你道为何?

原来,赵佶修建万岁山时,夫役不够,就给高俅下了一道圣旨,让禁军去修建万岁山。

高俅多听赵佶的话,即“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其所占募,多是技艺工匠……凡私家修造,砖瓦、泥土之类尽出军营。”

后来高俅更是变本加厉,拉野战军干工程,“帅臣、监司与夫守、倅、将、副多违法徇私,使禁卒习奇巧艺能之事。或以组绣而执役,或以机织而致工,或为首饰玩好,或为涂绘文缕,公然占破,坐免教习,名编卒伍,而行列不知,身为战士,而攻守不预。”

也就是说,北宋那支曾经扫平十国的禁军虎狼,此时的主业竟然是给领导做刺绣、织绢布、做首饰、当画工……

这些事高俅可不是瞒着赵佶干的,而是请示汇报过的。

赵佶觉得,反正禁军也没什么事做,就同意了高俅的变通之法,还暗中为高俅点过赞。

此事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后来北宋的亡国之君宋钦宗在诏书中都承认:“今三衙与诸将招军……既到军门,惟以番直随从,服事手艺为业,每营之中,杂色占破十居三、四,不复教以武艺。”

国家的中央军主力,招兵之后,不是练兵习武,而是做保镖、学手艺,比例竟能占到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还是连皇帝都知道的“秘密”,何止是滑稽?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倒也没什么,毕竟还有百分之六十到百分之七十。

可问题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缺失——吃空响。

按照北宋亡国后,李纲的反思,徽宗朝禁军中往往只有名额,却宁可空缺不补充兵员,军中连一半的人都没有。

这几个数字结合起来看,所谓的八十万禁军,又能有几个可战之兵?又能有几员可用之将?

再加上,由于六个月干旱无雨,各地活不下去的平民百姓纷纷拿起武器变成匪寇,禁军真得派出大队人马四处镇压,要不然可就得天下大乱了。

所以说,高俅能给赵佶挤调出来两万人,真的是不少了,也真是想帮赵佶镇压下田虎和王庆的造反。

多少对他自己的家底也有点数的赵佶,隐隐知道,高俅和禁军可能是靠不住了。

这让赵佶多少有点后悔让禁军去修建园林。

可那园林关系到皇家的子嗣,怎可不修?

要不然简单修一修,不去收集奇花异石美木珍禽异兽?

不可。

这艮岳乃是皇家的脸面,怎可不精心装饰点缀?

左右为难之下,赵佶想起,还有无所不能的林灵素林仙长,遂将头转向林灵素求教道:“林仙长可有办法?”

林灵素向赵佶施了一个道礼,道:“草木秋死,松柏独存。此皆是上天对陛下的考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陛下虔诚诵经做功德,万事皆会迎刃而解。”

赵佶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乃上天对朕的考验,朕当虔诚以对!”

高俅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看了梁师成一眼。

梁师成微微点了点头。

高俅暗暗一咬牙,然后上前一步,再然后一拜在地,道:“求官家责罚!”

赵佶不解:“爱卿为何请罪?”

高俅道:“臣用人不明,那呼延灼有负圣恩辜负臣的信任贪功冒进,结果被那梁山草寇李衍用计诱入险地击败,进而全军覆没,那李衍趁机又攻下了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三府,将三府官吏杀了十之六七,并将三府抢掠一空,臣有罪,求陛下责罚!”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恨不得从贼(求订阅!)



济州府,逍遥楼。

一个五旬老者和两个三二十岁的青年坐在靠窗的位置。

老者心不在焉的品着茶,像是在想什么事。

年长一点的青年一直看着对面的府衙。

年轻一点的青年,一忍再忍,实在是忍不住道:“爹你为什么不去上任,却带着我和兄长在这里坐着?”

老者,也就是济州府新任府尹张叔夜,收回思绪,不答小儿子的话,反而问大儿子:“伯奋,你可知为父这是何意?”

伯奋,也就是张叔夜长子张伯奋,道:“自打进入济州府地界,咱们这一路走来,所遇之人,大多都说李衍那贼寇的好话,有些恨不得前去从那贼寇,爹您想必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张叔夜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对,也不对。”

张伯奋问:“哪里不对?”

张叔夜道:“你所说的这些,为父已经有了一些判断,无非是土地兼并让穷苦之人没了活路,而反贼让他们看到了些许泡沫般的希望,所以他们才亲近反贼。”

张叔夜的小儿子张仲熊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叔夜问道:“爹你有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宋朝所实行的“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发展,但也导致了地主阶级和农民之间的尖锐矛盾。

所谓土地兼并,其实就是占人口少数的权势阶层,利用自身的优势地位,通过购买和哄骗、胁迫等手段,大量获取农民手中的土地,造成土地高度集中的现象。

这一现象的后果就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不得不依附于土地的拥有者,受到他们的剥削和压迫。

矛盾长期积累,往往引起民变乃至起义,严重者还会导致现存的政权覆亡。

而宋朝的土地矛盾是各个朝代中最为尖锐的。

这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

首先,赵匡胤上台后,总结了唐朝覆亡的教训,认为应当削弱地方军事长官的实力,因而通过著名的“杯酒释兵权”等手段,剥夺了石守信等开国将领的军事指挥权。作为补偿,赵匡胤对于这些高级官员对土地的大肆占有始终持放任态度。

其次,宋代沿袭了唐代中期开始采用的两税制,按照土地而非人口收税。这样一来,土地兼并非但不影响政府的收入,反而降低了收税的难度。因此抑制兼并短期内并不会给政府带来太多利益。而且制定这一政策的赵匡胤认为,不管兼并者如何富有,只要在大宋国土之内,通过赋税,最终会归国家所有。

再次,宋代农业生产力发展迅速,商品经济空前繁荣,在这种经济发达的形势下,土地自然要作为商品卷入市场。

而宋代的权势阶层实现对土地的占有,主要是通过以下几条途径:

一、合法的土地交易;

二、诱骗——如向土地拥有者许诺可以免除赋税;

三、非法放贷和胁迫——放高利贷导致农户破产,借机胁迫农户交出土地所有权。

富者有财可以占田,贵者有力可以占田,而耕者、贫者只能带着一家老小为富贵者劳作。

宋朝政府将农户分为“主户”和“客户”,主户拥有少量土地,需要纳税和维持公共秩序;而客户没有土地,亦不需纳税。但大地主阶级事实上不受此等级划分,也免于劳役和纳税,上述义务全由小农承担。

总之,宋朝实行了“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允许土地在市场上自由流通,导致了土地高度集中在特权阶级手中。

宋神宗时,王安石试图通过变法改变这一情况,但遭到保守派的反对,改革以失败告终。

这是极为尖锐的矛盾,也是上千年来都无法解决的矛盾,不论是谁,如果能解决这个矛盾,一定能名垂千古。

极度崇拜父新的张仲熊,很希望他父亲张叔夜就是这个人!

张叔夜一脸苦笑,道:“神宗……”

张叔夜想说:宋神宗那么英明,那么支持王安石,最终都失败了,就凭当今那个昏货,我怎么可能办成这么大的事?

可话到嘴边,又被张叔夜咽了回去,然后转移话题道:“你们发现没有,咱们入得城来,所遇之人气色与咱们从海州一路走来所遇之人大不同?”

张仲熊左右看看,道:“有吗?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啊。”

张伯奋犹豫了一下,道:“爹,你是说,他们脸上的笑容多?”

张叔夜没回答张伯奋,而是冲正好走过来的跑堂的说道:“小二哥,坐下来聊两句。”

张伯奋拿出二钱银子推给跑堂的。

跑堂的很机灵的说道:“几位贵客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这话的同时,跑堂的将那二钱银子收起,然后别入腰间。

张叔夜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前段时间被梁山贼寇洗劫了,可我们这一路走来,好像没有过这事一般……”

店小二将刚刚收起的二钱银子掏出来放到桌上,然后道:“客官如果管梁山好汉叫贼寇,那小人不能收你们的赏钱,也只字不能跟你们说。”

张仲熊一听,大怒,随即就要跳起呵斥这个不明是非的跑堂!

不过张仲熊的屁股刚离开板凳,张叔夜就不着痕迹的从下面给了张仲熊一脚。

看了张叔夜一眼,张仲熊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与此同时,张伯奋将那二钱银子拿起,然后又摸出了二钱银子一并塞向跑堂的,再然后道:“我们只是想跟小二哥你打听一下那梁山贼……梁山好汉来本府借粮一事,我们父子三人从海州来,有意在本府落户,只想跟小二哥你打听一下本府的治安情况到底如何,也好决定在不在本府落户。”

跑堂的有些怀疑的看着张叔夜父子,并不接塞来的钱。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道:“怎么回事?”

跑堂的连忙道:“掌柜的,我……他们说梁山好汉是贼寇……”

来人呵斥跑堂的道:“你要是再跟客人争辩梁山泊那伙人是好汉还是贼寇,就滚回家去,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跑堂的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掌柜的!”

来人道:“你下去吧,我来招呼这桌客人。”,然后冲张叔夜父子一拱手,道:“三位客官好,小人是本店的掌柜韩伯龙……”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可以重用(求订阅!)



张叔夜父子请韩伯龙坐下了之后,张仲熊忍不住道:“这位小二哥好大的脾气,有赏钱都不要。”

韩伯龙叹了口气,道:“哎,几位有无不知,那梁山贼……梁山那伙人,尤其是为首的李衍,已被本地的穷人奉为神明,如果公然叫他们贼寇,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张叔夜皱眉道:“神明?怎么如此荒唐?”

韩伯龙道:“今岁大旱,诸位都知道吧?”

张叔夜道:“自然,我们从海州一路走来,各处皆焦金流石,天不与农户活路,哎!”

张仲熊接话道:“大宋还算好的,辽东路诸州大乱,至掠人充食。”

张伯奋瞪了没规矩的张仲熊一眼!

张仲熊仿佛没看到张伯奋的眼神,继续道:“各地皆是如此,想办法克服就是,我听说新任济州府尹已经为济州请赈灾粮了,不日就会有消息。”

韩伯龙看了张仲熊一眼,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有三处地方不如此。”

张叔夜问:“哪三处?”

韩伯龙道:“东平府,东昌府,还有咱们济州府。”

张叔夜心中一紧,他有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没用张叔夜父子问,韩伯龙就道:“你们不是问济州府有没有被梁山那伙人洗劫过吗?我可以告诉你们,有,不过遭洗劫的只有那些官吏和大户,为富不仁的官吏和大户。

那些穷苦之人,在那次洗劫当中,不仅没有遭到任何伤害,相反,他们每人还得到了两石救命粮,而且他们再也不用背负他们从出生时就开始背负的沉重债务,另外那些梁山那伙人还给他们报仇,让被欺辱了一辈子的他们终于出了一口气。

就以刚刚那个伙计为例。

他家七口人,得了梁山那伙人十四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他家所有人在这灾年活下去,对比那些易子而食的逃荒饥民,你说他家人幸不幸福?

而且,幸福的事还不止这一件。

他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牛大户家借过二两银子过河,结果,他们爷孙还了三代,不仅祖传的地没了,他的两个姨娘和一个姐姐还被牛大户家收去当使女,可即便是这样,他家还欠牛大户家十三两银子,他爹到死都没想明白,他们一家人给牛大户家干了两辈子,还搭上三个女人,这钱怎么就不仅没还上,还越欠越多?

梁山那伙人来了以后,将牛大户推上了公审台砍了脑袋,将牛大户家欺辱过穷苦人的人也全都砍了脑袋,又将在牛大户家搜到的借据一把火烧了,地契收走,牛大户家的地免租子给他们村的人种。

自那以后,他们一家人活得才有了盼头,从小便有些小机灵的他到我们逍遥楼当了跑堂的。

对了,他的两个姨娘和姐姐也回家了,听说,家里正在给她们找人家,好像他的一个姨娘已经找好了一个人家。

再有,现如今遍地都是强人流匪,人们都不敢出入,可是因为那梁山泊在咱们济州府,没有贼寇敢在济州府撒野,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开眼的小贼,梁山那伙人也会除了。

另外,我听说那梁山泊四周支起了上百个救济点,到了那里就能吃上饱饭,梁山那伙人还给他们安排活路。

现如今,咱们济州府俨然已经成了穷人的乐土。

你说,那些穷人能允许别人管梁山那伙人叫贼寇吗?”

听了韩伯龙之言,张叔夜冷汗直流,“李衍这是要挖大宋的根啊!”

张叔夜万万没想到,此地的形势竟然比他之前料想的还要糟糕百倍!

大宋在这里已经失去了大多数民心,而那一小部分本该支持大宋的人已经被李衍杀得七七八八的了,剩下的恐怕已经吓破了胆,不敢有跟李衍为敌的心,也没必要跟李衍为敌,因为李衍对他们也是秋毫无犯!

他张叔夜纵然是再有手段,也改变不了这个形势。

这不是他张叔夜能力不行,而是立场不同,他就是再爱民如子,也得维护大宋的根本国策,否则他张叔夜也是那个造大宋反之人,而只要他维护大宋的根本国策,就得保护那些权贵阶层的利益,那么他就得与穷苦人为敌,镇压穷苦人。

这种情况下,让他张叔夜怎么挽回已经尝过甜头的穷苦人的民心?

张叔夜当即就下定决心,一会就给官家上奏折,让官家停止围剿田虎、王庆,先全力剿灭李衍,“那二人只是普通的反贼,虽然为害一方,但却不足为患,李衍不剿,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这个决心下完,张叔夜看着韩伯龙问道:“掌柜的似乎对梁山那伙人不以为然?”

韩伯龙笑道:“怎么会,我也领了梁山那伙人两石粮食,我们全家加起来一共领了近二十石粮食,怎么会不念梁山那伙人的好?”

张叔夜笑道:“掌柜的没说实话,如果掌柜的也跟你那位伙计一样视梁山那伙人为神明,就不会称呼他们为那伙人,而会像你那位伙计一样称呼他们为好汉……我们父子是外地人,掌柜的没必要跟我们说假话。”

韩伯龙犹豫了一下,然后左右看了看,再然后才道:“看在你们是外地人的份上,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那伙贼寇分的那点粮食于我而言不算什么,我能差他们那点小恩小惠?他们这么一通乱砍乱杀,将我们酒楼的常客砍杀了大半,现在我们酒楼的生意都不如原来的三分之一,我在酒楼是有股份的,你说我对那伙贼寇能有好感嘛?”

张叔夜这才信了韩伯龙的话,随后道:“掌柜的也不容易。”

韩伯龙大倒苦水,道:“可不是嘛,还不敢跟人说,还得跟其他人一样夸赞那伙贼寇。”

张叔夜笑笑,然后问道:“梁山那伙贼寇撤走了以后,谁在主政?”

韩伯龙道:“何涛何观察。”

张叔夜问:“可是本府的缉捕使臣?”

韩伯龙道:“正是。”

张叔夜又问:“怎么会让缉捕使臣来主政?”

韩伯龙道:“你们有所不知,那伙贼寇杀入城来,所有人都不敢抵抗,唯有何观察捻枪向贼寇杀去,可惜寡不敌众被捉,后来何观察被推上公审台公审,清清白白,那伙贼寇不敢食言,就把他放了,等那伙贼寇走了,何观察又成了职位最高之官吏,加上他的胆识和人品折服了其他人,所以就被选举为代管济州府……多亏有何观察,要不然那伙贼寇离开了之后,济州府非出乱子不可。”

张叔夜暗道:“这个何涛似乎不错,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没问题,可以重用……”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大官人救救二郎(求订阅!)

这章是为老友“2333616”加更的,也不知你最近还忙不忙,一定注意身体。

祝老友:身体健康,事事顺利,对了,老友还没有女朋友,再祝老友找一个逞心如意女朋友!



张叔夜父子离开逍遥楼之后,韩伯龙来到楼上一个雅间内。

韩伯龙刚刚大赞的何涛,此时就在房间中。

见韩伯龙进来,何涛看着张叔夜的背影问道:“是张叔夜吗?”

韩伯龙道:“应该就是他,幸亏被你看出来了他穿得是官靴,要不然哥哥派去的人还在路上等他……真没想到他竟然只带两子微服来上任,难道他已经猜到了哥哥要劫杀他?”

晃了晃头,韩伯龙不再想这事,他只负责收集情报,至于如何分析,自有人去做。

韩伯龙道:“哥哥说了,你这缉捕使臣不会做太久的,最多一年,他就会让你做到团练使之位。”

何涛悠悠地说道:“我就是坐到府尹之位,也是你家哥哥手下的一枚棋子。”

韩伯龙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后悔了?”

何涛惨然一笑,道:“后悔有用吗?我已经纳了投名状,父母和唯一的儿子也在你们梁山泊。”

韩伯龙道:“这些可不是我们跟你要的,而是你主动要求的。”

何涛想说:“我那时不是怕死嘛。”,可这话你让他怎么说出口?

何涛道:“我就是感慨一下。”

韩伯龙道:“你为何不感慨那济州府尹在你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甚处州名,你为何不感慨你亲手砍下济州府尹的脑袋,你为何不感慨……”

何涛连忙挤出笑容,道:“提那些往事做甚,韩老弟放心,何涛知道该干甚么。”

韩伯龙又敲打了何涛一句:“韩伯龙在梁山泊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武艺高强义气无双的好汉,我梁山泊多得是,绝不我一个,所以我不怕跟何观察你玉石俱焚,更何况还有何观察你的一家老小作陪。”

何涛脸上顿时一阵尴尬,道:“韩老弟怎恁地说,为兄真的就是一时感慨!”

韩伯龙语气一缓,道:“别以为谁都能被我家哥哥青眼,要不是那天你拈枪与我斗了一阵,哥哥也不会钦点你做此事,不妨告诉你,想做此事的大有人在,你不做,我梁山泊亦会知道你们府衙包括朝廷的一举一动。”

何涛心中一凛,心道:“他们能策反我,自然也就能策反旁人……我当小心,万不可再像今日一样多愁善感!”

韩伯龙悠悠地又道:“一边是前途无限、高官厚禄,一边是万劫不复全家死无葬身之地,何兄可千万别选错了喽。”

……

东山酒店。

李衍迈步进入其中,随即一眼就看见一身乞丐装的武大郎!

尽管极为差异武大郎怎么会这么惨,可李衍还是在第一时间来到武大郎身前,道:“哥哥怎么会突然来看我,是二郎跟哥哥说的我在此间?”

武大郎听李衍还跟以前一样叫他哥哥,顿时大哭道:“求大官人救救二郎!”

李衍不解:“二郎他怎么了?”

武大郎哭哭啼啼的说道:“二郎从大官人你这回去不久,我们就从清河县搬到了阳谷县……”

有些事真就是天注定的。

武松等人到了阳谷县之后,武松用李衍给的金子在街上买了座小楼,一家人就在阳谷县住了下来。

正巧,阳谷县贴出了榜文景阳冈上有猛虎。

与水浒中武松偶遇醉打猛虎不同,这次武松是主动找上这只猛虎的。

武松将猛虎打死了之后,巧遇猎户,然后与猎户一同来到阳谷县衙。

武松本就仗义不好钱银,更何况他如今又不缺钱银,于是就将赏银全都赠与了众位猎户。

阳谷知县爱其忠厚仁德,任命武松为都头。

武松终于如愿以偿的步入了仕途。

起初,武松干的很顺利他本事高强,又胆大心细,加上阳谷知县很赏识他,以至于他俨然成了阳谷知县的左膀右臂。

如果当初李衍不让武松娶潘金莲,武松的命运也许就会发生改变,如愿以偿的在他热心的仕途上打拼。

可是武松娶了貌美如花的潘金莲。

一日,潘金莲将叉帘子的叉竿失手,正好打在了西门庆的头上。

西门庆是一个好色的淫棍,也是一个无法无天的霸王。

一见潘金莲,西门庆顿时惊为天人,然后花钱买通王婆去勾搭潘金莲。

王婆将潘金莲骗到家中,欲将西门庆和潘金莲关到一起成全他们好事。

可嫁得了如意郎君的潘金莲,成了良家,不愿干这苟且之事见王婆家中有男人,潘金莲当即转身下楼,然后回到家中闭门不出。

有句话怎么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更何况潘金莲的确貌美如花。

一计不成,西门庆又生二计,竟然使钱银让知县将武松派出去公干。

西门庆娶了阳谷县县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房为继室,知县、县丞、主簿、吏典,上下多与西门庆有交情,而且西门庆的亲家陈洪是当朝提督杨戬一党的人物,通过女儿女婿,西门庆能接触到杨戬、蔡京那些权臣,再通过杨戬、蔡京,西门庆甚至都能接触到赵佶,用手眼通天来形容西门庆都不为过。

知县怎么会得罪这样的西门庆?更何况西门庆还使了钱银。

于是乎,武松被知县派去东京送信。

可已经有所猜测的潘金莲在这期间一直躲在家中不出去,任凭王婆跑断腿磨破了嘴。

二计不成,西门庆又用了三计。

等武松送信归来,同在一个衙门行走的西门庆不等武松回家就将武松请去吃酒。

潘金莲不想坏了她自己的名声,也不想武松误会她,更不想武松招惹他们惹不起的西门庆,所以并没有跟武松说西门庆曾勾搭过她一事。

因此,武松对西门庆并没有防备,也就同意了西门庆的邀请。

酒桌上,西门庆和他的几个结义兄弟轮番敬武松酒,热情至极。

待武松喝多,西门庆等人将武松送回了家。

他们刚到武松家门口,就见有人正在调戏潘金莲。

西门庆对武松道:“好像有人在调戏你家娘子。”

酒意加怒意驱使下,武松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然后给了那调戏之人一记重拳。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眼见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武松回过头去看那“潘金莲”,才看清,她哪里是潘金莲,只是身形有些相似罢了。

就在这时,正好“路过”的一都缉捕将已知自己中计了的武松给捉了送去衙门。

县令好像一下子就不认识了他的左膀右臂一般,呵道:“武二,你这厮为何不尊法度,平白打死了人!”

武松磕头,道:“望相公与小人作主,小人是被西门庆构陷的。”

县令道:“人是你打死不是?”

武松无法辩驳,只能道:“是,可那是因为西门庆误导的小人。”

具令道:“自己打死人,还诬陷他人,与我加起刑来,人是苦蠢,不打不成!”

两边闪出三四个役差把武松托翻,随即雨点般的板子打将下來。

须臾间,就打了二十几板,打得武松口口声声叫冤,说道:“小人平日也与相公有用力效劳之处,相公怎不念旧情,求相公休要苦刑小人!”

知县听了此言,越发恼了:“你这厮亲手打死了人,难道想让我徇私枉法不成!”,随即喝令:“给我用力打!”

足足打了武松五十大板,然后才将武松收押,上报州府。

当夜,西门庆就来到武松家,明说,只要潘金莲嫁给他当小妾,就放过武松。

武大郎与他娘子和潘金莲商量一番,将家里的金子全都送给阳谷县两院押牢节级,才得以见了武松一面,并将西门庆的无耻之言告知武松。

武松暴怒,却又无能为力,最后一咬牙告诉武大郎来水泊梁山找李衍救他。

武大郎回来跟他娘子和潘金莲一商量,然后依潘金莲之计化妆成乞儿连夜来水泊梁山找李衍求救。

听武大郎说完前因后果,李衍怒起,道:“敢构陷我兄弟,我要荡平阳谷县,宰了所有害我兄弟之人!”

……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会中十友(求订阅!)



阳谷县。

西门庆家中。

此时,西门庆与一干结义兄弟也就是所谓的会中十友正在吃酒。

西门庆道:“谢谢诸位兄弟帮忙,说来丢人,不想我西门庆也有靠兄弟们帮忙夺女的一天。”

西门庆的结拜兄弟应伯爵笑闹道:“谢谢什么的就休要提了,大哥还是请我等去李家耍上几日吧。”

西门庆的另一个结拜兄弟吴典恩道:“对头,让桂姐陪我们喝几杯就行。”

西门庆他们这十人中年纪最长的孙天化道:“可惜了老九,没想到被那武二郎真的打死了,那武二郎真不愧是能打死老虎的壮汉。”

西门庆的一个叫做“祝实念”的结拜兄弟道:“提那个短命鬼做甚。”

西门庆的一个叫做“谢希大”的结拜兄弟道:“诶~此言差矣,再怎么说,老九都是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怎能恁地说。”

祝实念道:“谁叫那厮非要逞能,如让我来演那调戏之人,那厮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西门庆道:“不管怎么说,老九都是为我而死的,他的事我不能不管,葬他的一切使用都算我的,回头我再让人给他家送两百贯,也算是聊表寸心。”

西门庆的一个叫做“花子虚”的结拜兄弟道:“恁地麻烦做甚,他无父又无母,就一个刚过门没多久的娘子,大哥你就好事做到底,也纳了他家娘子为妾得了。”

西门庆推脱道:“这怎可以?”

西门庆的一个叫做“常峙节”的结拜兄弟道:“这如何不可,他家娘子从此孤苦无依受人欺凌,老九怎能走得安心,大哥纳了他家娘子,正是在帮他了却最后的牵挂。”

西门庆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事以后再说。”

一听西门庆留了活口,几个抱西门庆粗腿的,如应伯爵、常峙节之流,已经将此事记在心头,准备回头去撮合此事,顺便捞些好处。

从这些人所说之话,诸位看官不难看出,他们哪里是义气相投的兄弟,分明就是一群无赖小人。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说的就是西门庆与他的一众兄弟。

西门庆的一众兄弟与西门庆结交的原因,其实就是见西门庆手里有钱,出手又阔绰,所以都围在西门庆身边蹭吃蹭喝甚至是蹭嫖蹭赌,另外他们图西门庆在县里吃得极开,甚至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都有门路,跟着西门庆混,好处多多。

而西门庆需要有人帮衬,人多才显得势众,另外这些人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好控制,用起来又顺手,做起坏事来也是臭味相投,因此,无论从虚荣心满足,还是现实功利方面的需要,都让西门庆这种恶霸天然的会去招揽比他弱的流氓。

他们这些人的结合,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结合,也是西门庆刻意营造的结果,否则,他一个破落户,如果能专在县里管公事,与人把搅说事过钱,满县的人都惧怕他?

可见西门庆并不是那种晶虫上脑的花花公子,而是是个有心计、有手腕、会官商勾结的一方恶霸。

谢希大道:“大哥为那武二娘子费钱又费心,不知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可人,将大哥的魂都勾去了。”

西门庆一边闭目品味、一边道:“那是一个极品女娘!貌美,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论风流,如水泥晶盘内走明珠,语态度,似红杏枝头笼晓日!有才,王干娘说她弹得一手琵琶,吹得一嘴好萧!还说她厨艺、女红皆是一流!虽然只与她打了三次照面,但我亦能看得出来,她聪明,且有悟性!若是用心调教一番,定能爽死个人儿!”

应伯爵等人听得口水直流,花子虚更是咽了口口水,道:“等大哥得到手了之后,一定让我等见识见识这位小嫂嫂。”

西门庆很大方的说道:“定让你们长长见识。”

吴典恩道:“那武二郎不能留,他武艺高强,性格沉狠,不除去,必成后患。”

西门庆道:“兄弟说到我的心里了,不过目前我还得留着那武二逼这美人投怀送抱,且让他再活一段时间。”

吴典恩道:“就怕夜长梦多,若是让他逃了性命,大哥你可就麻烦了。”

西门庆眼睛一眯,道:“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狱中我已经招呼妥了,只要那美人到手,我就使钱了结了他。”

谢希大道:“就怕外人救他。”

祝实念道:“他们两兄弟的底细我早已经打听清楚,他们两兄弟就是清河县里的两个破落户,早先靠武大做工为生,后来,好像是两年前,他们两兄弟好命遇到了一个姓李的员外,那李员外可能是喜欢武二的武艺,出钱为他们两兄弟说了亲,可那武二不识抬举,跟了李员外一段时间,就又回到了清河县,因为那武二在一次吃醉酒时打了清河县的张机密一拳,张机密处处找他们两兄弟的麻烦,他们两兄弟在清河县住不下去了,才来到了咱们阳谷县定居。”

常峙节道:“武二那哥哥武大,三寸丁,谷树皮,话都说不利索,如此说来,武二岂不是死定了,可惜了一个老虎英雄。”

说是可惜,但常峙节脸上却毫无可惜之意,有的全是幸灾乐祸。

孙天化迟疑了一下,道:“那李员外会不会救武二?”

所有人都笑了,西门庆更是笑道:“那武二恁地不识抬举,李员外怎会救他?退一步说,就算李员外来了又如何,在阳谷县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官家来了,也得卖我西门庆三分薄面!”

就在这时,有小厮喊道:“禀大官人,李知县、狄县丞、张都头、王都头并一百多衙役来咱家了。”

西门庆微微一怔!

应伯爵拍马屁道:“还是大哥有面子,知县和县丞也来为大哥贺喜。”

西门庆没听应伯爵的马屁,而是自言自语道:“那狄混为人刚方不要钱,与我甚是不对付,怎会来我这,还带来了一百多衙役?”

虽然不解,可西门庆还是连忙道:“快快有请,等等,我亲自去请。”

言毕,西门庆就领着他的一众兄弟迎了出去。

一见李知县等人的神色,西门庆就是一皱眉他们这些人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慌!

西门庆不敢乱猜,立即笑着迎上前道:“这是哪阵香风把诸位全都吹到我这里来了?”

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也都个个点头哈腰谄媚不已。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个不少,太好了,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擒下!”

随着李知县的一声令下,那一百多衙役立即冲上去将西门庆连同他的八个结拜兄弟全都捉住……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兵临城下(求订阅!)



李知县一查西门庆和他的八个结拜兄弟全在,道:“太好了,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擒下!”

随着李知县的一声令下,一百多个衙役冲上来将西门庆连同他的八个结拜兄弟全都捉住!

被锁上了的西门庆,既莫名其妙,又暴怒,遂看着李知县道:“李达天,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无端捉我等作甚?”

李知县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贪恋那武二娘子的美色构陷武二郎入狱,如今你的报应来了!”

西门庆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想道:“原来是那武二郎捣的鬼。”,随即呵道:“蔡太师是我干爹,我亲家是杨太傅府书办陈洪,童太傅、高太尉我亦说得上话,李达天,你可想好了,要不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武二办我!”

西门庆提了蔡、杨、童、高四大奸臣,顿时就让一向媚上的李县令生出一阵迟疑!

见此,西门庆又道:“我知你与那武二有些情份,可这情分能值多少钱银,能值一副金银酒器、五十两雪花银?”

原来,为了构陷武松,西门庆曾使心腹家人来旺儿送给李知县一副金银酒器、五十两雪花银,西门庆这是在用这件事来敲打李知县。

李知县听了,脸一下子就黑了!

见李知县的脸色变了,西门庆暗自冷笑,随即又道:“是不是陈相公给你赍了书贴让你捉我?”

为了防止李衍一伙做强做大,赵佶采纳了蔡京的建议,往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派了三个能官。

济州府的是张叔夜,而东平府的就是之前曾在东平府有清廉之名的陈文昭。

西门庆以为,李知县之所以拿他,是因为陈文昭想办他。

西门庆接着道:“陈相公原系大理寺寺正,能陞东平府府尹及这次又调回东平府,皆是我干爹蔡太师念在师生之情提携他,说起来,我与他也不是外人,所以他不会真的帮那武二捉我的,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你先放了我,我派人去东京问问我干爹,请他老人家出面化解这段误会。”

阳谷县丞狄斯彬见李县令还在磨磨蹭蹭,眼睛一瞪,道:“西门庆,你休要在这乱猜,不是陈太守要办你,是我等要办你,你罪大恶极,不办不足以平民愤。”说到“不办不足以平民愤”这八个字的时候,狄县丞故意加重了语气。

李知县如闻警钟,随即惊出一身冷汗,然后指着西门庆的鼻子骂道:“好你个西门庆,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威胁本县,别说你只是蔡太师的干儿子,你就是蔡太师的亲儿子,今天也难逃此劫!”,然后压低声音说:“西门大郎,你别怨我,要怨就你怨你两腿之间的那根祸根给你招惹来了逃不脱的大祸,要怨就怨你不开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言毕,也不等西门庆说话,李知县就又道:“将这九人全都给本县推到城墙上去!”

西门庆心道:“惹了不该惹的人?谁?武二郎?他有何惹不得?”

那边,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见西门庆将蔡京、杨戬、童贯、高俅全都搬出来了也不管用,而且还被李知县指着鼻子骂,顿时纷纷哭嚷道:

“知县大老爷,小人可没做过任何歹事,您可不能恁地冤枉好人!”

“我与西门庆那厮不熟,求大老爷放我归家!”

“李伯父,是我啊,花子虚,您和我伯父可是好朋友,求您别将我跟他们一块捉了!”

“……”

把盏衔杯意气深,兄兄弟弟抑何亲。一朝平地风波起,此际相交才见心。

夫妻尚且只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这些人只是互相利用,因财势而聚,自然也会因财势而散,哪里有什么情义可言?

李知县根本没理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的哭喊,让衙役将他们径直押向城头。

一路之上,西门庆等人也发现了异常。

原本热闹的街道,此时人可罗雀,到处不见人影。

即使偶尔看到几个人影,也是行色匆匆!

忽然!

阳谷县的一众达官贵人联袂找上了李知县,然后将李知县拉到一旁小声商量着什么……

虽然这些人尽量控制情绪和声音,可西门庆等人还是听到了一些:

“……我打听清楚了,李衍和那武二郎是过命的交情,那武大娘子和武二娘子都是李衍给武家兄弟说的……”

“……西门庆这厮这次踢到石头上了,竟然惹到了这个煞星,他死则死矣,却偏要连累我等……”

“……这李衍可是连府尹的脑袋都敢砍的煞星,我等万万不能让那煞星进城,那煞星要什么条件都答应他,我先表态,我陈家愿出十万贯,再出五万石粮食,你们也都别藏私,若是被那煞星入城,我等不仅得被抄家,就连性命也都难保……”

“……”

听了阳谷县的达官贵人的商议,再看到城墙上的军士全都如临大敌,西门庆终于意识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西门庆立即冲相熟的人喊道:

“丈人救我!”

“夏千户,念在你我同僚一场,救我一救!”

“韩大官人,求你救我一救,官吏债的生意就让与你了!”

“……”

无论西门庆怎么喊,怎么求,就是没有人搭理他,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亦是如此。

不仅如此,所有人避他们都如避蛇蝎,生怕与他们占到半点关系,就连西门庆的岳父阳谷县左卫吴千户都不例外!

除了避他们如避蛇蝎,这些人眼中还都带着毫不加掩饰的恨意他们恨西门庆等人,恨他们招惹来了一伙要他们身家性命的煞星!

这其中又以跟他们关系亲密的人最为热烈,因为这些人最有可能被他们连累!

尽管西门庆等人挣扎不已,哀求不已,可他们还是被推上了城头。

抬头一看,西门庆那仅存的最后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此刻城下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排着至少两千人马!

这些人马甲胄齐全、马刀雪亮、杀气腾腾!

在这两千人马中竖着一杆黄色大旗,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

梁山军兵临城下!

……

……

ps:我女儿已经差不多确诊了……肺气肿,中耳炎和肺炎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病了,比大鸟原来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幸亏她才有四岁,心肺还在发育,只要钱花到位,我们再精心照顾,将来她自己再勤加锻炼,还有治愈的机会,若是她已经成年,得了这个老年病,就完了。

……犹豫再三,大鸟真心不想哭这个穷,真真真心不想用孩子的病哭穷,这显得大鸟这个父亲太无耻也太无能,可大鸟实在是没有别的来钱渠道,而这医院真他妈是花钱如流水,才住了五六天院,六七千块钱就进去了……大鸟真没钱了,大鸟已经在弄网贷了,360评大鸟能贷1w2,大鸟已经提交申请了,大鸟现在真的很需要钱,您要是宽裕的话,求您打赏大鸟一点,你要是不宽裕的话,求您来起点给大鸟个全订,三五块钱就能给大鸟个全订,求您帮一帮为您写书的大鸟!!!

不再多说了,今天大鸟在医院跑了一整天,实在是写不出来三章了,所以今天只有两章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泰山压顶(求订阅!)



那日听武大郎将武松被打入大牢的前因后果说完,李衍暴怒,当即下令:

马一军、马独立营、步一军、步独立左营、步独立右营、炮一营、亲卫营立即集合,再令水军派人两千、大船一百艘押运粮草辎重及运送步军,另令预备役一军、预备役二军充当民夫一同出发!

所有人加到一起,这次梁山军共出动了一万四千五百人,与当初呼延灼攻打水泊梁山时出动的人数一般无二。

有人可能要问了,打一个小小的县城,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吗?

很肯定的说,不需要。

可这些人在水泊梁山闲着不也是闲着,莫不如拉出来实战锻炼一下。

再者说,既然有条件可以以泰山压顶之势轻而易举攻下阳谷县,难道还要挺而走险跟阳谷县来一场势均力敌的公平对决?

在信鸽的传信下,不到一个时辰,相关部队就全部集合完毕。

不过李衍并没有立即就带人出发,而是让时迁的走报机密特种营先行一步混入阳谷县。

吸取了上次攻打济州府的教训。

时迁自己培养了一队炮手,另外,刘慧娘给他们走报机密特种营改良了一下没良心炮他们的没良心炮要便捷一些,也要精准一些,当然,有得必定有失,他们的没良心炮的威力也要小上许多。

另外,鉴于上次没有斩将夺门大将的教训,这次在出发之前,时迁奏请李衍,然后在一众将领中精挑细选出了杨林、马麟、马灵三人同他一块混入阳谷县。

两个时辰后,李衍下令:水陆并行向阳谷县出发!

阳谷县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反应的却不算慢。

李衍率领一众梁山军将士到了阳谷县时,阳谷县已经四门紧闭。

李衍当即下令,杨志营、徐宁营、丘岳营分别堵住四、南、北四门,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而李衍领着林冲营、张清营、史进营、亲卫营共两千马军守在阳谷县东门。

梁山军这么大的动静,阳谷县的人如何能不知?

梁山军刚将围阳谷县围起来,阳谷知县李知县就连滚带爬的爬上了城墙,然后得得嗖嗖的喊道:“不知……不知好汉来我阳谷县做甚?”

因为步军还没上来,随军军师朱武向李衍建议道:“哥哥,咱们最好拖延一下时间,给时迁兄弟他们争取一些救武松兄弟、将武松兄弟的家人转移到安全之地的时间,另外拖到晚上攻城,于我方也有利。”

李衍点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张由武大郎口述由朱贵所写的清算名单问阮小七:“这上面的字,你可都认得?”

阮小七脸一热,看了看左右的人,然后压低声音道:“只认得不到十个。”

李衍道:“那我让别人去说。”

阮小七连忙道:“别呀,哥哥,你是知道的,俺最愿意干这露脸之事,这字俺虽然不认得,但可以让六子教俺,俺保证帮哥哥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李衍道:“学一学识字,你总不能在我身边厮混一辈子。”

阮小七道:“在哥哥身边厮混一辈子才好,俺愿意,要是有一天俺能为哥哥而死,才最好咧。”

说话间,阮小七就从李衍手上将名单抢了去,然后冲王定六喊道:“六子,快过来,快过来!”

“一会去的时候注意点冷箭!”

李衍拿阮小七这个不求上进的兄弟也没办法,不仅如此,听了阮小七刚刚的话,李衍还有点小感动,“算了,就留他一直在我身边吧。”

王定六原来也不识字,不过跟不求上进的阮小七不同,王定六肯学,不论是武艺,还是识字,王定六都肯学,而且都很刻苦,李衍断定,未来王定六的成就一定要大于阮小七,可说来奇怪,李衍最喜欢的还是阮小七,“有可能是因为七郎跟我最久吧。”

阮小七将那张纸上的名字都记熟了之后,拍马来到城下,然后耀武扬威道:“城上有能喘气的没有?”

见梁山军终于肯答话了,李知县连忙道:“不知好汉有何指教?”

阮小七大马金刀的坐在马上,道:“你们全都给爷爷听着,武松武二郎那是我家哥哥水泊梁山寨主至尊宝李衍的结义兄弟,他被你县西门庆等人构陷入狱,令我家哥哥暴怒,现限你们在两个时辰内用八抬大桥将武松兄弟送出来,并将以下之人交出来!”

说到这,阮小七将从李衍手上抢去的纸抖开,然后朗声道:“西门庆,王婆,应伯爵……”

武大郎的见识实在是浅薄,除了西门庆和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以及王婆外,他不知道还有谁参与到了构陷武松一事。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武大郎其实还知道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知县李达天。

不过出于对官老爷的畏惧,武大郎故意不提李达天的名字。

因此,这份由武大郎口述的名单上只有西门庆和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以及王婆的姓名。

李衍不是想不到构陷武松的人指定不只西门庆和他的几个结拜兄弟以及王婆,甚至能想到知县李达天一定参于其中。

可李衍并没有扩大清算的范围。

李衍有自己的算计,没有护城河和高墙的阳谷县城,虽然不如那些府城难打,但是如果有坚决抵抗的话,那么梁山军也得用不少人命才能打下阳谷县城。

所以,如果不战,就能救出武松,为武松抓住西门庆等人报仇,李衍宁愿放李知县这个贪官一马。

念完名单,阮小七将名单收起,又道:“过一刻,少一人,我们就踏平你们阳谷县,对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大户进行公审!另外,我梁山大军不能白来你县一趟,你县再借我梁山泊五百万石粮食、五百万贯钱银我梁山泊替你们赈灾积德,爷爷警告你们,粮食和钱银不能从穷苦人手上筹集,若是被我梁山泊知道有一粒粮食、一文钱是从穷苦人手上筹集的,我梁山军也定会踏平你们阳谷县,对你们进行公审!”

一听梁山军是为了救武松和为武松报仇而来,所有人都大骂西门庆、王婆等人!

形势如此,再说西门庆、王婆他们那群人也不得什么人心,所以,李知县等人很快就达成一致,将西门庆和他的结拜兄弟们以及王婆交出去。

至于李衍所要的五百万石粮食、五百万贯钱银,这事李知县做不了主,得将所有县城内的达官贵人召集到一起商量。

定好了应对之策后,李知县就和狄县丞就带人去捉西门庆等人,另有人去捉王婆,其他人则分别去通知本县的达官贵人过来商量如何筹集钱粮……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斗将?(求订阅!)



看着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梁山军,西门庆的几个结拜兄弟一下子就瘫了,就连西门庆都吓得脸色惨白,那王婆更是吓得哭天抹地!

可惜!

已经没有人管他们这些惹祸精的感受了!

不仅如此,很多因要往外拿钱粮而肉疼的大户甚至恨不得生吃了他们这些惹祸精!

李知县冲下面喊道:“好汉们,西门庆、王婆等人我们已经捉了,现全都跪在城墙上,另外我们已经去请武二郎了,还望好汉们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止戈!”

阮小七又骑马上前,道:“将爷爷的兄弟武二郎用八抬大桥抬出来,将西门庆、王婆他们那群狗东西给爷爷们拖出来,还有将钱银给爷爷们送出来,你们只要将这三件事情办妥,爷爷们立即退兵!”

李知县商量道:“求好汉容禀,我们阳谷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况且今年大旱,五百万石粮食、五百万贯钱银我县委实是拿不出,求好汉们融通一下,将粮食将到五十万石,钱银也降到五十万贯,可好?”

阮小七用马刀一指李知县,道:“你当俺们梁山军是讨饭的?仅那西门庆等人的家产也不止这点,俺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恰在此时,梁山步军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远方!

阮小七看后,用马刀指着李知县等人道:“狗官猪吏,还有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你们将脖子洗干净等着上公审台吧!”

言毕,阮小七就拍马回到自家阵营。

已经听见阮小七和李知县对话的李衍,没去看阮小七,而是扭头问朱武:“若是强攻,该如何攻法?”

朱武答道:“四面皆攻,三虚一实。”

李衍又问:“哪面虚?哪面实?”

朱武道:“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哪面为虚,哪面为实,咱们可以视具体情况临时而定。”

李衍看向城上的李知县等人,道:“他们这些人将咱们梁山军当成是讨饭的了,下次他们要是再拿不出来诚意,说不得咱们得打这场了……军师,如果开战,此战由你来指挥。”

朱武心里一热,听其言而观其行,如今朱武才真正完全相信,李衍真是将他当作军师,而不是为了笼络他们少华山一系才抬举他。

像朱武这样聪明绝顶之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很明白,说得再多,也不如做得多。

朱武冲李衍一抱拳,道:“是,哥哥!”

言毕,朱武就下去安排攻城一事了。

李衍的威望已经高到了无人可撼动的地步,是时候培养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了,而朱武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才,所以,李衍有意识的开始给朱武搭建舞台帮朱武积累威信,以便将来派朱武与别人搭档独当一面。

见城下的梁山军开始调动,城上的李知县等人顿时就全都慌了!

李知县埋怨那些不肯拔毛的大户道:“让你等舍不得钱粮,这回好了吧,大家全都等着上公审台被砍脑袋抄家吧!”

一大户道:“这李衍怎能恁地,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还一寨之主,连这等事都不懂!”

另一大户符合道:“就是,我等也不是不许他还钱,怎能一言不合就开打,真乃莽夫!”

这时,一个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的大汉忍不住道:“几位大官人可以慢慢跟对那李衍讨价还价,他们才开始准备攻城,我等还有时间。”

听红脸大汉这么一挤兑,几个大户的脸上全都不好看,尤其是刚刚让李知县开出五十万石粮食和五十万贯钱银价格的几个大户!

再看到城下有条不絮调动的梁山大军,这几个大户的脸上更加不好看!

一个大户肉疼得直咬牙道:“还不是你等武将无能,否则我们焉能受这等屈辱!”

这个大户说出了其他大户的心声,立即有人符合道:

“就是!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武将无能,贼寇才敢如此猖獗,竟然公然围城勒索钱粮!”

“若是我县能有面涅将军那样的武将在,那李衍岂敢来我县撒野!”

“谁说我县没有厉害的武将,我县有一位武圣传人,手中一柄偃月钢刀,据说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县有这样的英雄,我怎不知!”

“兴许是杜撰吧,那位姓云的英雄怎么可能出在我县,我等就是那被贼寇勒索的命运!”

“……”

云天彪被一众大户你一句我一句挤兑得脸都变成了紫茄子色,随即一扶胡须,朗声道:“待某家去取那李衍的狗头!”

言毕,云天彪就提刀下了城墙。

不多时,正在听朱武安排攻城事宜的李衍,就看见城门开了!

李衍一怔!

梁山军的将士也都是一怔!

很快,城门四敞大开,然后跑出了两百多名砍刀手。

这两百多名砍刀手出城之后,往左右两边一分,捧出一员武将。

凤眼蚕眉,绿袍金铠,青巾赤面,美髯飘动,骑一匹大宛白马,倒提偃月钢刀,就差一匹赤兔马,就是活脱脱的关羽在世。

等这员武将和他带来的两百多名砍刀手列好队,刚刚打开的城门又关上了。

李衍等人面面相觑,这货是谁?这货咋跟关羽这么像?这货要干嘛?

林冲道:“我听说,蒲东巡检关胜,乃是关羽的后代,与其祖极像,精通兵法,且有万夫不当之勇,他该不会就是那关胜吧?”

云天彪打马上前,朗声道:“某家乃是阳谷县陆路兵马司总管云天彪,听闻你梁山泊猛将如云,敢不敢与我一对一斗上一场?”

听闻云天彪要单挑斗将,林冲、张清、史进、陈丽卿同时请战:

“哥哥,让我去会他一会!”

“哥哥,我去迎战!”

“求哥哥将这个机会给我!”

“我去!”

看着跃跃欲试的林冲四人,李衍心道:“真有阵前斗将这种蠢事?”

李衍所不知道的是,古代还真有斗将之事,并非全都是稗官的妄说。

号称清朝历史考据三大家之一的赵翼,在中举出了更多战阵斗将的例子,其中大都来自于正史。根据赵翼的介绍,自春秋以降,以至秦汉,正史中关于斗将的记述很少。记载,鲁僖公元年,鲁国公子友帅军在郦击败了莒国军队。赵翼称里提到,当时公子友对莒挐说:“我们两人之间有仇隙,士卒何罪?”于是屏退左右而相互搏杀,单挑中莒挐被击败而活捉。可见,斗将之事,春秋时就已经有了。曾记述,刘邦与项羽在广武交战,项羽欲与刘邦单挑。刘邦说:“吾宁斗智,不能斗力”。项羽命勇士出阵挑战,却被汉将楼烦一箭射杀。

李衍的观点跟刘邦的相法完全相同,极为反感斗将这种蠢事,尤其是在自己这边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

虽然这难免会在阵前失了些尊严,但是却能赢得战机。

李衍提棍一指云天彪等人,道:“于我射杀了他们!”

听了李衍的命令,林冲、张清、史进、陈丽卿全都是一怔,他们没想到李衍会下这样的命令!

不过他们全都不敢怠慢,立即命令本部人马张弓搭箭!

顷刻之间,一阵箭雨就向云天彪等人射去!

这还不算完,李衍一挥手中的混铁盘龙棍,同时下令:“冲!与我杀光他们!”

听见李衍下的命令,林冲、张清、史进同时带着本部向前冲杀,并且又向云天彪等人射去了一阵阵箭雨……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万万没想到(求订阅!)

这章是为“木易的易”道友加更的,谢谢道友帮我,道友有三章加更,这是第一章,另外两章我会慢慢为道友加的。

好人一生平安!

为道友祈祷,愿祝道友一生平安!为道友祈福,愿道友一辈子美满幸福!



抛开人品不谈,云天彪的武艺确实是没话说的,射向他的箭雨,竟绝大多数都被他舞刀挡下,偶尔有那么一两枝箭射中他,也要不了有上等甲胄护身的他的性命!

云天彪的马也真好,其速度竟然不在呼延灼的踢雪乌锥之下,如非有它,云天彪的武艺就是再好,也难逃这一命,难怪已经学关羽都快学到把“关羽”二字纹在脑门上了的云天彪没弄一匹“赤兔马”,反而骑了它这匹白马。

不仅武艺和马好,云天彪的反应也够快!

一见李衍不按套路出牌,云天彪打马便跑!

而且,云天彪非常明智的没有往城里跑,而是顺着城根逃了出去,否则他也会被那紧闭的大门挡下,然后跟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那两百多名砍刀手一样被射成刺猬!

回头看看那两百多名因他鲁莽而丧了命的砍刀手,云天彪心如刀割,此刻他身上的箭伤都没有他的心疼!

这些是他的晋身资本,是他用了好几年时间训练出来的!

他不止一次梦到,他带着这两百多名砍刀手驰骋沙场建功立业。

如今那永远都只能是梦了。

摸了摸眼角,云天彪狠狠的一拍胯下之马,同时声嘶力竭的喊道:“李衍,我与你不死不休!”

听见云天彪喊要跟自己不死不休,李衍随意的看了云天彪一眼,就不再关注这走了狗屎运捡了一条命的小人物,然后拍马上前,随后用混铁盘龙棍指着那两百多具尸体冲城墙上道:“八百万石粮食、八百万贯钱银,一炷香时间,我要是看不到你们送我兄弟武松和西门庆那群狗贼以及钱粮出来,他们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老实说,跟阳谷县的一众人等借五百万石粮食,李衍确实是难为他们了,要知道,李衍在济州府也只不过才榨出来了不到八百万石粮食,而且其中还有济州府尹的四百五十万石粮食,一个小小的阳谷县怎么可能拿得出来五百万石粮食?尤其是在这个干旱之年。

李衍之所以跟阳谷县的一众人等要五百万石粮食,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不过李衍没想到阳谷县的这些人胆肥了竟然敢一下子就将他的要价打了个一折,这也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至于现在要八百万石粮食、八百万贯钱,其实还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只不过,这次的实价也提了,不再是李衍之前想到的一百万石粮食、三二百万贯钱了。

这次,少两百万石粮食、五百万贯钱,李衍非打阳谷县不可。

这是他们不知进退的后果。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能不打这一仗,李衍指定不打,因为一旦打了,必定就会有伤亡。

压力已经施,李衍便假意不再理睬阳谷县的一众人等,而是令马军退回安全的地方,然后扭头训斥林冲、张清、史进、陈丽卿道:“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有云,为将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五项基本素质,其中并无“力大”、“能打”等指标要求,白起不见得武艺高强,也能把四十万赵军尽坑之,韩信怯于私斗,甘受胯下之辱,日后却助刘邦打下了汉家天下,卫青、周瑜、李靖辈,均非好勇斗狠之人,却丝毫不负名将的美名,你们给我记住,以后不许干斗将这种蠢事,尤其是在我军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战场是生死存亡之地,能胜就行,不要去计较形式!”

李衍用事实告诉了他们,斗将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明明自己这边连刀都不用出鞘就能把对方全歼,非要跟他们傻傻的斗将,这不是蠢是什么?

林冲、张清、史进全都脸露尴尬之色,只有陈丽卿一脸悻悻之色,显然是没把李衍说得话放在心上。

李衍表面上装作没看见陈丽卿的不以为然,心中却道:“晚上再收拾你!”

就在这时,城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他们没敢四敞大开,而是只开了一个只能过一人的缝隙,然后从中走出来了两个人,随即城门就又关上了。

见阳谷县派出来了谈判代表,又见阳谷县的一众人等如此小心翼翼,李衍心道:“看来这仗是不用打了。”

可就在这时,城中突然响起了喊杀声!

“杀呀,今年颗粒无收,这是我等穷苦之人唯一的活路,等李衍大王走了,咱们全都得饿死,此时不拼,难道等全家饿死的时候再拼么?”

“家里没粮的,全跟我冲啊,只要李衍大王打下阳谷县,咱们这些穷苦之人一人能分到两石粮食,全家都能活下去!”

“反正也没有活路了,我等不如带着家小随李衍大王上梁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

不仅阳谷县的一众达官贵人万万没想到,就连李衍都万万没想到,阳谷县的穷苦之人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起义了,他们拿着锄头、棍棒、有些甚至就那么空着双手不要命的往城门处冲,为得就是放李衍他们进来,然后分到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两石粮食!

就在这时,时迁、杨林、马麟、马灵并他们刚在大牢之中救出来的武松,也来到了城门处,准备伺机夺城门放梁山大军进来!

见穷苦之人竟然起义了,给他们创造出了千载难逢的良机,时迁当即立断道:“给我轰城门前的守军!”

随着时迁的一声令下,时迁他们带进阳谷县的十二门没良心炮一齐向着城门处铺盖式的轰炸!

与此同时,在城外担任此次攻击总指挥的朱武也当机立断:“放信炮,四个方向同时攻城!”

听见朱武让人放的信炮,邓飞、竺敬、縻貹、彭玘、陈达、杨春立即带着各自部下向墙头杀去!

李知县等人见此,赶紧派人去各处坚守,企图挡下梁山军的这波攻击,然后再跟李衍商量退兵一事。

说回时迁等人。

轰炸了一气之后,时迁猛得抽出腰间的梁刀,随即跳上一块大石,一挥刀,大喊:“兄弟们随我冲啊!”

其实时迁也就是喊喊,他还是知道他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真正带头冲锋的是武松武二郎!

武松手握两把梁刀一马当先向城门杀去,杨林、马麟、马灵、时迁紧跟武松身后随着武松也向城门杀去!

这次被构陷的遭遇,让武松彻底看透了他从前所向往的官场,什么凭自己的双拳封妻荫子、光耀门楣,在这样的官场之中哪有这种希望!

“既然如此,就让俺武松杀他个朗朗乾坤!”

抱着这样的心态,武松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只要有人敢挡在他的身前,无一例外,全都是被斩杀的命运!

冲杀了不知多久,武松终于带着时迁等人杀到了城门处!

砍瓜切菜一般将还在城门处晃荡的几个被炸蒙了的军士砍了之后,武松单手一擎,就将那需要四人合力才能托起的门闩拿下,随即甩入还在抵抗的军士群中砸死砸伤了四五人,然后双臂一较劲,就将阳谷县的城门打开了……

……

你们是最好的读者

正好写到《金瓶梅》这,就翻看了几章,找找写作的灵感,结果看到了一段话:

假如一个人到了那穷苦的田地,受尽无限凄凉,耐尽无端懊恼,晚来摸一摸米瓮,苦无隔宿之炊,早起看一看厨前,愧无半星烟火,妻子饥寒,一身冻馁,就是那粥饭尚且艰难,那讨馀钱沽酒!更有一种可恨处,亲朋白眼,面目寒酸,便是凌云志气,分外消磨,怎能够与人争气!

大鸟现在……这几年的生活就有点这个意思。

有人可能说了,那是你不努力,活该穷。

如果真是这样,大鸟也就无话可说了,你自己不努力,你不穷谁穷?

可真实情况真不是这样的。

说一说大鸟大学毕业后的这将近九年时间的经历吧。

大学毕业后,我跟很多迷惘的大学毕业生不同,我那时一点都不迷惘,绝对的信心满满,那时我自己的感觉就是,我只要奋斗个十年八年的,就能跟马云一样。

我精心设计我自己的发展路线,想要走一条捷径,通往成功的捷径。

精挑细选了之后,我天真的以为,我找到了捷径就是跟我爸干工程。

我爸那时是个包工头,小包工头,手下有些民工。

是的。

我给我自己挑的起点就是包工头。

最开始,证明我选的是对的,我仅用两个月时间就赚了十几万。

那时我真以为,赚钱是一件容易的事,so easy!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我错得有多离谱。

我是零九年大学毕业的。

那年房地产行业极好,用好都不足以形容,一头猪在那年干房地产行业,都能赚到钱。

一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个人带着上百人跑去武汉,结果赔了几万。

那时,我觉得没什么,就当是交学费了。

一一年,我又自己一个人带着几十人跑去图里河盖楼,这次赔了十多万,其中有点是我自己赚的,还有几万是我父母给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从同学那借的(有的至今都没还上,不是不想还,我有时候做梦都梦到欠他们的钱还不上,那种感觉,真没法跟你们形容。)

说实话,那年赔也有天时的原因,工人的工资涨疯了,年初80一天,年中涨到了120,成包价不涨,工人工资狂涨,哪有不赔钱的,而且,根本留不住工人,他们到处跑,换一个地方涨一回价,他们还制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规矩,像什么保工(一个月保证二十七个工,阴天下雨他们不管,反正不到二十七个工,就得按二十七个工给他们钱,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有一个月下了二十二天雨,他们就干了八天活,我却得给他们付二十七天的),还有一天一付,不答应人家就走,鸟都不鸟你。干了一个工程,前前后后换了好几百人。不是我不想留,是真留不住,你要是让他一点不爽,马上走人,都不等你到第二天。

一一年那次赔的虽然不少,但我真的学会了很多东西,也真的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包工头。

一二年,我父亲接了一个污水处理厂的工程,总造价将近一千万,对于我们这种小包工队而言,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了。

我父亲跑材料,我负责现场管理。

工程干到一半,我就将利润算出来了,至少能赚两百万。

那时,我是真高兴。

可很快就急转直下。

工程款迟迟不给。

那时,我们父子产生了分歧。

我说停,不能再干了,越干陷得越深,停下来把前面的钱结了再干。

我父亲说,停了他(老板)就完了,咱们也完了,那时我家已经垫进去不少了(几十万)。

我没拧我我爸,我爸抬钱给工人开工资,继续干。

我爸抬了多少,我至今都说不清楚,他可能也说不清楚了。

我推算,应该是几十万吧,毕竟那时我家只有一个房子、一辆丰田凯美瑞(二手的,也就值个七八万),那房子还有贷款,用这两样东西抵押,也就能贷几十万。

因为房子是二次贷款,所以利息很高,好像最便宜的是三分,最贵的是七分。

反正都是高利贷。

最初的时候,一个月大概是一两万利息。

那时我们还能挺,到天就还。

可工程款一直没下来(到现在都没下来,赢了官司也拿不到钱,就是不给,爱哪哪告,奉劝道友们一句,能不去法院一定别去,太坑,我对中国的法院失望透顶!),慢慢的就没钱还了利息了。

我爸开始倒贷,也就是换一家公司贷款,还前一家公司的,结果,本金不断上涨,每个月要还的利息也不断上,到后来还不上的时候,每个月都要还六七万了。

这里说一下,利息之所以这么多,还是因为甲方给开了两张远程支票,共五十万,说是一个月以后就能存。

当时着急给工人开工资,我爸就拿那两张支票到一家贷款公司套现了(给了四十万,约定好了,一个月后如果能存上,就再给我们六七万,也就是收三四万的手续费,具体多少,我不清楚,我爸办的,当时,就是现在,他也没跟我说清楚这事),那两张支票现在还在我这,谁想看,可以找我看。

聪明的你们应该能猜到了,那两张支票一个月后存不上,那是空头支票。

从那时开始,我们一家就悲剧了。

我爸抗不住压力,有人跟他要钱,他要么就是借,要么就是贷,反正就是能过眼前这关就好,每天就是到处耍钱,眼不见心不烦。

按他的意思就是等工程款结了,然后能还多少还多少,剩下的以后再干再还。

事实上,那是我家的最后一个工程。

慢慢的,越欠越多,到真的一点都还不上的时候,按照那些欠高利贷的算法,已经欠了四五百万了。

我家的两个房子、一辆车先后被收走了(即便是这样,还是欠了四五百万,现在的话,可能已经七八百万了,最初只借了几十万,就算加上那张空头支票也不到一百万,还了好几年近两百万,还有两房子一台车,结果欠了这么多,我已经不管了,我也管不了,我现在就管一家老小的吃喝生活,如果可以,我要买一个校区房,大人怎么都行,不能亏着孩子)。

有人可能要问了,你家怎么有两套房子了,不是一套吗?

是这样的,在这期间我结婚了。

也就是在我觉得形势大好的时候。

恰巧那时结了一笔工程款,我付了二十多万首付贷款买了一个房子,也就是我的婚房。

前面我说了,我爸还不上利息四处去借去抬。

可他终有借不到抬不着的时候。

有一回,他说他让人给逼上了,不还那笔钱,债主不容他,喊打喊杀的,让我把婚房给他用用,他要用我的婚房抬点钱把那人的钱还了,等工程款下来,先把我的房子抽回来。

我如果没有,也就罢了,我手上有,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爸面对那样的局面?

所以,我明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的事,可我还是逼着我媳妇把房子拿了出来,跟放高利贷的做了公证。

工程款一直没下来。

高利贷把我家的两套房子和一辆车都收走了。

我花二十多万买的房子,还了将近一年贷款,结果就抵了十五万。

那房子我们就住了两个月,之前一直在放味。

我们是被撵出来的,我们的东西都不让我们收拾,怕我们赖着不走,后来他们把我们的东西拉到了江北,要了几次才要回来,至今我都记得那一幕幕,那时我媳妇还挺着个大肚子,都快生了。

房子没了,我媳妇好一通作我,我那已经过世的岳父也来作我,那时都快把我磨疯了,好几次我跟她都差点离婚,有一次就差按手印了。

可有孩子。

现在我岳父过世了,我媳妇也好多了,生活还得继续。

我们最开始是搬到我爸妈的房子住,一家六口人(我还有一个至今都没结婚的弟弟,我女儿也在那时出生了)挤在一个六十多平的房子里。

这其实还算是好的,毕竟是自己家。

可没过多久,我父母的房子也让放高利贷的收走了。

那时我们只能租房子住。

可我们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无意间被我们想到我父母还有保险。

我们用他们的保险贷了一万五千块钱。

说说,那保险九月份也到最后期限了,还不知道用什么还。

我们一家六口就用那钱活了下来。

那段时间,我连手机都没有(故意的),以前我混得一直都还不错,同学圈里的老大哥,可那时我认识的比较好的朋友我全都欠他们的钱(不少到现在都没还),我实在是没脸跟他们说话,我都怕听到他们的声音。

在家也不知道待了多久,我不敢出屋,我很怕碰到熟人,很怕很怕很怕。

后来我想,我不能就这么一直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啊。

恰巧那时实在是找不到打发时间的书,我就想,我能不能自己写一本,于是我就稀里糊涂的当上了网络作者。

最开始,约都签不上。

后来,一个月赚三百。

再然后,一千一个月。

然后是两千。

一六年的时候,家里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我必须得赚钱!

那时我对我自己说,啥题材容易赚钱我写啥。

一个作者跟我说,娱乐文赚钱容易。

我换了新马甲,也就是这个任鸟飞,开始写《重生之大娱乐帝国》。

那书让我赚了些钱,我那时的条件终于好了一点点。

可就在帝国快要赚多点钱的时候,它被封了。

封得我很伤,将近两年的心血说没就没了,书没也就算了,关键是来钱的道又没了。

接下来,我想试试转型,因为这次封书,将我封得万念俱灰,日子又回到从前,苦不堪言。

我开了《血日雄途》。

可惜转型失败,写了十多万字,完全不行。

那时,娱乐文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对于我这种严重缺钱的人而言,哪有什么选择,我立即开了一本娱乐加商业的《重生始于1992》。

虽然推荐不行,但那书的成绩仍然不错,写到百万字以后,一个月一万多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好不容易熬出了新书期,马上就要收获的时候,又被封了。

这次我是彻底寒心了,又赶上我姑娘上幼儿园,非常非常非常需要钱。

我指天发誓,再也不碰娱乐文了,再也不要被封书了,我要用下本书为我女儿赚一个校区房的首付,再也不租房子了!

挑了又挑,选了个水浒文,那时真不知道它是一个小众文,就觉得三国写得太多了,红楼又看不进去,水浒的框架不错,又看《水浒求生记》的成绩也挺好的,就入这个坑了。

写上了才知道,人真少,不说跟大娱乐文相比,就是跟其它历史文相比,也远远没法相比。

我期待一书赚几十万,把我那几个好朋友(真是好朋友,在社会上不可能交到那么好的朋友,钱欠了好多年,从来不跟我要,而且还反过来安慰我,这辈子能认识他们,是我最大的幸运,我要是有一天能混好,一定报答他们!!!)还了。

可这成绩,真惨,没有打赏,成绩不涨,一天两更,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块钱。

我如果回去写都市文,赚的最少是它的两三倍。

写了五年,休息的时间加起来不超两两个月,大部分还是在老书被封准备新书的时候休息的。

我写过的每章稿子,我都会花最少一个小时校正。

我想不通,我这么努力,为什么就不能起来,改变一下我的穷命?

说实话,一上架,我就不想写了,对于我这个写了五年的老作者而言,这成绩根本就不值得写,更何况我还那么那么那么缺钱。

可是上架时有太多的人打赏我了,还有特意加我跟我说他喜欢这书让我千万别放弃。

我不说假话。

那时,我一分钱都没有,而开一本新书就意味着至少三个月没收入。

孩子要上学,家里要生活,没钱哪行?

加上看到那么多人支持,我一咬牙,写吧,怎么说一个月不是还有两三千,写写,没准成绩就上去了。

我很用心的写,尽量每天三更,知道我的读者,都知道,我是雷打不动的每天两更,要不然帝国那本书也不能写到两年那么久。

成绩有所上涨,你们给我各种打赏,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更用心的去写,期待它能有翻身的奇迹。

可就在我满怀斗志写书时,我女儿突然高烧不退。

后来都烧到快四十度了,我和我媳妇吓坏了,带她到我们这比较好的一个医院。

最开始说是中耳炎,最好住院治疗(幸亏住院),打打消炎针,几天就能好。

可是后来又查出了肺炎,药量加大。

再后来说是肺气肿,一天打八瓶药,药的重量加到一起比孩子都重。

我吓坏了,尤其是查了肺气肿这个病之后,查点哭了出来(那时还没确珍,否则铁定哭了,我啥都没有,就一个孩子,她要是有点啥事,跟要我的命差不多)。

我直接就把电脑关了,去了医院。

得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一个医生说这是久咳出来的,孩子小,肺还在发育,好好治,能治过来。

坏消息是,没钱了,信用卡(五千的)全都透光了。

没钱,直接就停药,一点缓都没有。

我没钱了,也没地方去借,能借的人,我早就借完了,我把我自己借钱的路全都堵死了。

后来听一个朋友说,360能贷,放款非常快。

我没有选择,就弄这个贷了。

说真的,就像把自己卖了一样,劝你们,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万万别碰那东西。

等待放款的时候,我的心,哎,别提了,觉得自己活得真窝囊,连给孩子看病的钱都没有,也他妈算个男人?

后来,写昨天就两更的时候,写着写着就写出了那些求助的话。

当时我的心态真的崩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打赏了我近百次,一千多块钱。

你们是最好的读者。

老天还没有完全抛弃我,我还有你们。

看到那一笔一笔打赏,我就想,我无论如何都得把这本书写好写完!一定!

想把打赏的人一一说一下的。

可这原本是单章感谢的东西,我竟然一写就写了一宿。

真累了。

也真困了。

那名单也真的太长了。

我就不一一列出来了,以后我会为你们加更的,那时再好好感谢你们。

我得睡了,一会要陪孩子做盐疗,还要带他看耳朵,还有明天的书要写,满满登登的事。

谢谢你们,你们给了我信心,你们真是最好的读者,我很幸运。

第一百八十章 死人赢了活人?(求订阅!)



城门都打开了,面对一万多虎狼,更何况还有上万起义的民众,没有多少军士的阳谷县城岂有不破之理?

李衍并没有参与攻城,甚至都没有参与后期的攻占,他始终带着两千马军在阳谷县城外等待,顺便防备有援军救援阳谷县城。

等城中的厮杀声稍小一些,李衍看见武松在时迁等人的陪同下向他迎来。

李衍当即下马,然后向武松迎去,没等武松说话,李衍就亲热的说道:“兄弟,好久不见!”

一句话就让武松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时也让武松无地自容!

两年前,李衍虽然也是一寨之主,可那时李衍手上兵微将寡,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土匪头子。

那时正是李衍最需要他武松武二郎的时候。

可那时他却因为李衍是一个贼寇,跟着李衍不能一展生平抱负,离李衍而去。

两年后,李衍挡下朝廷大军的围剿,顺势打下了三座府城,坐拥两万精兵,成了绿林界数一数二的豪杰。

这时的李衍,可以说已经不需要他武松武二郎了,他再加入水泊梁山,最多也就是锦上添花,远远无法像两年前那样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可即便是这样,听闻他被人构陷,李衍仍在第一时间亲率一万多大军来救他,为了救他,甚至是打下了一座县城!

这让他情何以堪?

武松一拜在地,语带哽咽道:“哥哥,武松……”

看了一身血的武松一会,李衍问:“看透这世道和你所向往的官场了?”

武松咬着牙说:“看透了!”

李衍道:“那就回来吧,我和兄弟们一直在等你。”

武松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李衍面前,哽咽道:“哥哥……”

李衍将武松扶起,道:“我认识的武二郎可不是这般软弱的汉子。”

也不待武松说话,李衍就道:“去将那西门庆、王婆等人押过来。”

听见“西门庆”、“王婆”的名字,武松的双眼立时变得血红,李衍甚至都能感觉到武松那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李衍没说什么,西门庆、王婆等人已经成了武松的心魔,如果不将他们这些人杀得干干净净,那武松也就不是快意恩仇的武松了。

不多时,西门庆、王婆以及西门庆的一众兄弟就被拖了过来!

武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婆身前单手将王婆提起,呵道:“老猪狗,你从实说,你是如何将我娘子骗去你家让西门庆欺辱她的!”

王婆想要脱身,可是脱不得,只能道:“不消都头发怒,老身自说便了,那西门庆看上你家娘子,给了老身一锭大银,让老身与他创造和你家娘子亲近的机会,老身眼热他家的银子,便……便将你家娘子骗到我家阁楼上,欲……欲将他们关在一起,促成……都头,你家娘子乃贞洁烈妇,见房里有男子,当即就转身下楼了,任西门大官……西门庆叫破喉咙,都没回头看上一眼!”

武松问:“就这些?”

王婆哭道:“老身所言句句属实。”

武松寒声道:“那我上京公办,你为何天天往我家跑?”

王婆见瞒不住,只好招道:“也是西门庆叫我去的,想让我将你家娘子骗出……骗出……”

也不王婆说完,再也压不住怒火的武松就呵道:“你哄诱我娘子通奸,为钱银唆令男女丧失人伦,本该千刀万剐,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剐那首恶西门庆,才让你逃这剐刑……”

就在众人以为武松要放了王婆之际,武松突然将王婆摔在地上,然后两只脚踩住她的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统统捏碎,之后冲到西门庆的一众结拜兄弟前,一刀一个,八个人全都戳死!

武松淌血的手攥着还在滴血的刀来到西门庆身前,问道:“我娘子漂亮么?”

西门庆知道他是活不成了,因此呲牙一笑,道:“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

武松手中的尖刀向前一剜,西门庆的一只眼珠就被武松给剜了出来!

尽管疼得汗如雨下,可西门庆却一声没吭!

不仅如此,西门庆很快又呲牙一笑,然后道:“从……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

武松手中的尖刀再次向前一剜,西门庆的另一只眼珠也被武松剜了出来!

西门庆明显疼浑身都抖动,甚至都有些跪不住了,可他仍然道:“论……论风流,如……如同水泥晶盘……晶盘内走……走明珠……”

刀光一闪,武松将西门庆的左耳割掉!

“论……论语态度,似……似红杏……红杏枝头……枝头笼……笼晓日……”

刀光又一闪,武松将西门庆的右耳也割掉!

“弹……弹得一手琵琶,吹……吹得一嘴好萧……”

西门庆的鼻子也被武松割了下来!

“可惜……可惜没能……没能一亲芳泽……”

“啊!”

武松发出一声怒吼,随即砍下了西门庆的四肢!

“否……否则,死……死而无憾。”

西门庆的头飞了出去,而武松还保持全力挥刀的动作……

西门庆死了,死得很惨。

不过很奇怪,李衍竟然没觉得西门庆死得很惨,觉得西门庆这个色中饿鬼死得……怎么说呐,死得好像其所,还觉得西门庆和武松之间的较量,其实是西门庆赢了。

“死人赢了活人?”

晃了晃头,李衍没再去想这等与他无关的小事。

是的。

别说西门庆已经死了,就是西门庆还没死,那他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县城里与他毫无瓜葛的土财主,怎么可能让他李衍放在心上?

恰在这时,朱武等人将阳谷县城彻底占领,然后在城门处排成两列恭请李衍入城。

李衍来到武松身旁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此事已了,跟我进城吧。”

武松道:“哥哥,我心中的这口怨气还未出。”

李衍笑道:“想出这口怨气有何难,我听闻西门庆那厮的娘子是个知书达理善良贤惠的好女娘,我做主将她许给你为妾了。”

“这……”

说来也怪,听李衍说,把西门庆的娘子许给他为妾,武松心中的怨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李衍见此,道:“走吧,去见见你的小妾。”

言毕,李衍就带着武松在林冲等的前呼后拥之下进了阳谷县城……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造反的黄金时期来了(求订阅!)



西门庆的一众妻妾当中,也就续娶的正房妻子吴月娘是恪守封建社会对妇女的道德准则“三从四德”的正经女人,其她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全都是银娃荡妇。

西门庆这一死,就算李衍不让人抄他家,他家也是败落的命运,更何况李衍还让人将他家抄了个底掉。

当然,李衍也没把事做绝,还是让人给了西门庆的一众妾仕每人留了一百两、西门庆家的仆人和丫鬟每人十两,另外西门庆的庄子和一些拿不走的东西李衍并没有让人拿走,算是给她们留了一条活路。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如此,她们多半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很可能还会跟她们在中的结局相同。

李衍不是菩萨,管不了这么多,再说这些银娃荡妇也不值得他管,李衍只把吴月娘拉出火海,收她当了义妹,然后做主把她许给武松当了妾仕。

有人可能要说了,把吴月娘夺了,强行收为义妹,强行嫁给自己的手下,这么无耻的做法,还说救吴月娘出火海,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说这话的人可能是不知道吴月娘今后的悲惨下场。

虽说比起西门庆的其她妻妾,还有一对仆人为她养老送终的吴月娘,看着要好一些,可别忘了,她也是颠沛流离了很久,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后来她唯一的儿子都出家了,不得不收养一个从前的仆人当养子,让那养子继承西门庆的家产,给她自己养老送终。

在这个时代,没有强有力的男人保护的女人,很悲惨,她们是绝对的弱势群体,而且用不了几年整个社会都将动荡起来,那时更是她们的末日。

记载,金太宗完颜晟下令将先后被俘的赵佶、赵楷贬为庶人。

金军统帅完颜宗翰命人登记了一份赵氏皇室宗亲的名单,将赵佶的皇子、帝姬、驸马以及赵楷的后妃、美姬等一并捉拿拘押,随金军主力与俘虏一起北上。

金国大军分七批陆续撤离京师汴梁北返。

一路上,金人对北宋亡国之君臣及其眷属恣意凌辱。

赵佶、赵楷等人最后被押至上京,也就是岳飞中所说的黄龙府。

这一路下来,与赵佶、赵楷一同北上的三千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其余之人全都被金军凌辱而死。

记载,抵达上京后,金主完颜晟有意羞辱北宋君臣,将这些俘虏牵去金人祖庙觐见,行献俘之礼。

在金军刀枪剑戟的威逼下,赵佶、赵楷被剥去袍服,其他人一律被扒光上衣,身上披一张羊皮裘,入祖庙行牵羊之礼。

接着赵佶、赵楷及太后、皇后都换上金人平民衣服,去拜见金主完颜晟。

其他诸王、驸马、贵戚、宗室妇女、文武百官均被扒去衣服,所有人发髻上都插着白旗,上书“俘宋二帝”、“俘宋二后”、“俘叛奴赵构之母、妻”、“俘宋驸马、帝姬”、“俘宋诸王”、“俘宋两宫女眷”、“俘宋大臣”等等。

众俘虏被人象牵猪牵羊献祭一般,被逼依次向金主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礼毕,金主完颜晟还觉得意犹未尽,他下令封赵佶为昏德公,封赵楷为重昏候,极尽羞辱之能事。

三百名北宋宫廷嫔妃宫女籍没为奴婢,赶入上京浣衣局服苦役。

另有四百多名年轻有姿色的宫眷被送入元帅府女乐院,以备金国贵族们采选。

后来,金太宗又从浣衣局挑选一百多名女子充实后宫。

诸王、贵族又从浣衣局、女乐院等处抢走三百余人。

完颜宗弼再次率兵南侵时,又带走十几名北宋女子从征。

浣衣局、女乐院为之一空。

赵佶的六个女儿被金太宗赐给诸皇亲宗室为妻。

赵楷的皇后朱皇后陪酒时被一金军小头目调戏,她不堪凌辱,投河自尽。

至于那些饱受屈辱的北宋帝姬们为何无人自尽或反抗?

试想想,北宋几十万大军都被打败了,几乎全军覆没,几个弱女子的反击又有何用?

有少数被掳皇公大臣之女选择了自尽,但尝试反击的还真没有,大多数都选择了忍辱偷生。

几年后,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公大臣之女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像吴月娘这样无依无靠的女人?

所以,李衍将吴月娘许给武松为妾真的是救吴月娘出火海。

别人包括吴月娘本人是不是这么认为的,那李衍就管不着了,反正他也不图吴月娘回报。

说了很多,其实关于西门庆一家人,李衍也就是下了几个命令,事自有人去干。

尔后,李衍就将注意力放在真正的大事上。

既然阳谷县城已经打了下来,那对不起了,之前的所有全都不作数,谁让你们磨磨蹭蹭的。

公审……

砍头……

抄家……

分粮……

招兵……

招募去济州岛开荒的农户……

已经打下了三座州府的水泊梁山的一众人等,干这套业务相当熟练。

唯一让水泊梁山一众人等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异常的顺利。

一个小小的阳谷县,竟然让水泊梁山招到了四千多好兵,比在济州府招到的还多,至于农户,那就更多了,竟然招到了六千二百多户。

后来走访了一下应召人员,李衍才知道,这次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今年大旱,颗粒无收,他们活不下去了,至少是活的很艰难,而跟他李衍走,能吃饱饭。

根据这一情况,李衍寻思:“是不是顺势再打下几个县城?”

不用多,再打下三五个县城,水泊梁山的实力就能翻上将近一倍,而且还能凑够在济州岛开荒的人。

不过很快李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最近不易太过招摇,别将好不容易才转移出去的大宋朝廷的目光再招回来。

二来,何必费这个劲?如果李衍没记错,从今年开始,一直到北宋灭亡,大宋诸地区,尤其是河北、山东两地,不是旱,就是涝,要不就是蝗,反正是没几个好年头,因此,只要有粮,人将越来越容易招募。

他们这些造反之人的黄金时期来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人(求订阅!)

这章是为盟主“爱哎挨”加更的。

一觉醒来,发现您给我打赏了个盟主,我那时真有点怀疑,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谢谢!谢谢!谢谢!重要的事说三遍。

您有十章加更,这是第一章,另外九章,我会慢慢还上的。

祝福您:祝您永远健康!祝您永远快乐!祝您永远幸福!所有的祝福都给您!



“大王,吃个梨呵!”

正准备回衙门的李衍,顺声音看去,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正举着一篮子雪梨朝自己招呼。

武松给李衍介绍这个半大小子道:“这个小的,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郓州生养的,就取名叫做郓哥。”

“郓哥?”

李衍看了那郓哥一眼,就转身继续往衙门走。

没错。

李衍不喜欢这个孩子。

表面上看,武大郎是被西门庆和潘金莲害死的。

实质上,导致武大郎死亡的关键,就是这个郓哥。

武松临出门之前已经交代过武大郎:“若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等到我回来再说。”

武松走后,郓哥有了上好的水果,想卖给他最大的客户西门庆,但是西门庆被王婆与潘金莲给霸占了,所以郓哥到王婆茶馆找西门庆时,被王婆打了出来。

人挨了王婆的揍,梨也摔了出去,郓哥恨王婆不让他见西门庆,又恨王婆打了他、摔了他的梨,含恨在心,才去找的武大郎。

找到武大郎之后,郓哥并没有直接告诉武大郎潘金莲和西门庆通奸一事,而是先让武大郎请他吃饭喝酒,然后才说出了真相。

尔后,郓哥就拼命怂恿武大马上去王婆那里捉奸。

后来捉奸倒是捉到了,但是导致了武大郎被西门庆踢伤,最后被潘金莲毒死。

武松能找到武大郎命案的真相,离不开两个关键的小人物一个是团头何九叔,一个就是这个郓哥。

何九叔是能做事留有余地,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郓哥则是典型的是市井小人,不知道正义与邪恶,只认个人利益。

武松去找郓哥做证,郓哥一直到收了武松的银子,才把他知道的情况都与武松说了。

这些倒也罢了,关键是郓哥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这才是李衍最不喜欢他的地方。

郓哥靠卖新鲜水果养家,西门庆经常关照他生意,姑且不论西门庆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说西门庆是郓哥的恩人却不为过,至少是经常关顾他生意的相熟。

然而郓哥是怎么对西门庆的?

从满城寻找西门庆兜售雪梨,到与王婆积怨成仇;从步步为营挑唆武大郎,到精心设下抓奸好戏;从武大郎受伤后独自逃之夭夭,到在武松威逼利诱下指正旧日恩人;郓哥无时无刻都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过度精明和奸诈。

不可以一时之誉,断其为君子,不可以一时之谤,断其为小人。

郓哥作为小人,是有充分的证据的。

首先,郓哥做事是以银子为先导,不论做什么事,都要给银子;

其次,郓哥不分善恶与西门庆交好,是看西门庆能照顾生意,给武松作证人,是畏惧武松的暴力;

再次,借刀杀人,不怕事大他在王婆那里受了委屈,自己报不了仇,就去鼓动武大郎,根本不考虑武大郎的能力。他向武大郎揭穿潘金莲西门庆奸情的方法不是直接相告,而是步步引诱,用言辞不断地煽掇,直到将武大郎的火气勾得足够旺,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才将实情和盘托出。愤怒、羞愧、下不得台来的武大郎自然而然的忘记了武松临走时所交代的“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的交待,冒冒然的就在郓哥的设计下去抓奸,结果反而枉送了性命。

这样的孩子,李衍不踩死他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提携他?

所以,李衍没理郓哥,而是继续向衙门中走去。

就在李衍刚要进入衙门之际,李衍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哥哥,有一个小娘子说有要事想见你!”

……

断章句,话分两头。

且说,宋江在孔太公庄上住过了一半年,便辞行了,然后径直向东,直奔清风寨而来。

路过一座高山之际,地上突然弹出了一条绊脚索,随即众林子中冲出了三五十个伏路的小喽罗来,把宋江捉了上山。

借此机缘,宋江认识了三位好汉。

这头一位,祖籍山东莱州,姓燕,名顺,绰号锦毛虎,原是贩羊马客人出身,因为消折了本钱,流落在绿林丛内打劫。

这第二位,便是侥幸从李衍手下活命的矮脚虎王英。

这第三位,祖籍浙西苏州,姓郑,双名天寿,为他生得白净俊俏,人都叫他做“白面郎君”,原是打银为生,因他自小好习枪棒,流落在江湖上,后来跟宋江一样路过清风山撞着王矮虎,和王矮虎斗了五六十合,不分胜败,燕顺见他好手段,留他在山上,坐了第三把交椅。

除了认识了这三位好汉,宋江还坏了王英的好事,救下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恭人。

宋江离开了清风山径直来到了清风寨见到了花荣。

花荣见到宋江之后大喜!

两人一诉相思之苦之后,宋江将他救了刘高恭人的事对花荣说了一遍。

花荣听罢,怪宋江多管闲事,不该救了那恶毒婆娘,然后将那刘高夫妇的可恶之处说与宋江听。

宋江听后劝花荣冤仇可解不可结。

人已经救了,花荣总不能再将刘高妻抓来还给王矮虎吧?只能顺着宋江的话说。

自那以后,花荣夫妻几口儿,朝暮臻臻至至,献酒供食,伏侍宋江。

正月十五,宋江夜看小鳌山。

那刘高的恭人,借着灯火认出了宋江,便指与丈夫道:“兀那个黑矮汉子,便是前日清风山抢掳下我的贼头。”

刘知寨听了,吃了一惊,随后便唤亲随将宋江捉了。

为救宋江,花荣带了三五十名军汉把宋江从刘高家中抢了回来。

宋江见事不好,跟花荣商量了一下,想要去清风山躲上一躲。

不想被刘高预料到,又将宋江捉住,并藏在后院。

刘高连夜写了封状纸,差了两个心腹之人,星夜来飞报青州府,状告花荣通贼。

青州慕容知府大怒,将青州兵马都监黄信派去办理此事。

黄信使计绑了不知宋江已经再次被捉的花荣。

在押送宋江和花荣回青州城路过清风山之际,燕顺、王英、郑天寿劫下了囚车救了宋江和花荣,顺便擒下了刘高。

恨刘高入骨的花荣,将刘高剜了心,并把刘高的心献给了宋江。

如此引来了霹雳火秦明打清风寨,被花荣用计擒下。

几经磨难的宋江,心性已变,不再是那敦厚的呼保义,他用了一招绝户计,使人穿着秦明的行头,带人去攻打青州城,并把许多无辜的百姓杀了,又把许多房屋烧了,逼得慕容知府将秦明的一家老小全都杀了。

秦明夜走瓦砾场,看到了浑家的首级,气破天灵盖,却又无处可发,最后只能逃走。

就在秦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际,宋江领人出现,将秦明迎回了清风山寨,然后告诉秦明:陷害你的事是我干的,吃惊不?

得知就是宋江害他这般,秦明暴跳如雷,想要跟宋江等人死拼,却又寻思:“怕斗他们不过。”,因此只能忍了这口气,道:“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

宋江道:“不如此,兄长如何肯死心塌地?若是没了嫂嫂夫人,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妹,甚是贤慧,宋江情愿主婚,陪备财礼,与总管为室如何?”

……

……

ps:我就不再发单章感谢了,昨天那章其实就是感谢的,结果可能是写跑题了,导致今天的打赏比昨天还多。

这么多打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谢谢你们的打赏,我会为你们一一加更的,加更的时候我会再好好感谢你们,我会尽全力把这本书写好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逼亲(求订阅!)

秦明入伙了之后,宋江等人立即提议攻打清风寨。 更新最快

秦明听后,大包大揽道:“此事易也,那黄信乃是治下,二者我还是他师傅,他的武艺全都是我教的,三嘛,他一向跟我最好,对我是言听计从,明早我去劝他投降,他必开寨门迎我等进去。”

还别说,秦明真没吹牛,黄信还真就念秦明之恩。

秦明单人独骑去劝降,黄信竟真的直接就投降了,并跟秦明一同接引宋江、花荣、燕顺、王英、郑天寿并一百五十余人进入清风寨。

宋江等人把刘高的一家老小尽都杀了,王矮虎抢了刘高妻欲当作压寨夫人,小喽罗则把刘高家的家私、金银、财物、宝货之资全都装上车子,再将马匹牛羊尽数牵了。

花荣回到家中,将自家的财物也全都装上车子,然后取了妻小、妹子以及亲信军士。

一众好汉收拾妥当,离了清风镇,复又都回到了清风山寨。

王英本想娶刘高妻做压寨夫人,不想,燕顺看出了宋江不喜此事,一刀将刘高妻宰了。

王英见砍了这妇人,心中大怒,夺过一把朴刀,便要和燕顺交并!

不过却被宋江等人拦下。

后来宋江许诺:“宋江日后定帮兄弟另娶一个好的,教兄弟满意。”,王英才善罢甘休。

安抚好王英,宋江道:“如今我等兄弟在这清风山上聚义,乃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也是一件大喜之事,所谓好事成双才最美,所以,我想再成就一件喜事。”,说到这,宋江看向秦明,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众人皆笑着看向秦明。

已经看过了花宝燕容貌的秦明,自然愿意,抱拳道:“全凭哥哥做主。”

见秦明愿意,宋江又问花荣:“花荣贤弟,你意下如何?”

想到他另一结拜大哥李衍,似乎是对他妹妹花宝燕有些意思,而妹妹似乎对大哥也念念不忘,花荣不禁有些迟疑,尤其一想到,当初李衍那么坚难,因为怕连累他,仍坚持没让他参加那一战,花荣更加迟疑!

至于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出异议,一来是因为宋江先斩后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来不及阻止,二来是因为他不想让大哥宋江的脸上难看才当面反对,三来他也想借着秦明之力攻克易守难攻的清风寨救出家人。

然而就因为那时没说,如今花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见花荣迟疑,宋江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快,可他嘴上却仍在笑,道:“怎么,花荣贤弟不愿意与秦明贤弟结为亲家?”

花荣是真不想将他的妹妹嫁给秦明这个性如烈火且薄情寡义的莽汉,可宋江之前已经答应了,而他又没明确反对,如今若是反对,他会被人当成反复无常的小人,而且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

听了宋江此言,见花荣并没有否认,秦明的脸当即就是一沉!

见花荣不说话,秦明似有发怒的迹象,宋江当即调和道:“花荣贤弟,可是令妹许了人家?”

如果花荣顺势说:“许了。”,再随便编个姓名,这事其实也就过去了。

可花荣实在是不想向他所敬仰的宋江说谎,因此摇头道:“不曾。”

听花荣这么说,秦明“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冲宋江抱拳道:“我秦明虎落平阳,高攀不起花家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江湖再相见!”

言毕,秦明就起身往外走。

黄信二话不说,也起身跟着秦明往外走!

见此,宋江赶紧去拦!

你道为何?

他们这些人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青州知府怎么可能不派大军来围剿他们?

清风山寨可不是梁山泊、二龙山那样易守难攻的宝地。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人马实在太少。

目前他们一共有五百多人马,其组成情况如下:

清风山寨有不到两百喽。

花荣有四五十死忠军士。

剩下的人马则全都是黄信带来的人马。

因此,只要秦明和黄信一走,他们的实力顿时就大打对折,到那时,根本就抗不住慕容知府的围剿。

所以,宋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秦明和黄信走。

费尽了口舌,宋江才将同样无地可去的秦明和黄信拽了回来。

大家重新坐好了之后,宋江看着花荣,道:“花荣贤弟莫要忘了,是秦明贤弟招降了黄信贤弟,我等才能杀得刘高的家人报仇,才能将你的家人取来,此等大恩不报,我等焉能算得好汉?”

以宋江的好脾气,能说出这么重的话,足已说明,宋江真的很生气了。

花荣迟疑了一下,道:“此事我得问问家妹。”

宋江道:“你那妹子是一个贤惠的好女娘,你与她说清秦明贤弟的好处,料她绝不会不从。”

花荣无奈,只能让他的浑家去商量花宝燕。

花荣的浑家乃是标准的“三从四德”之女,对于花荣之言不敢有任何忤逆,遂找花宝燕说了此事。

花宝燕听言,沉默了许久,才对花荣的浑家道:“嫂嫂容我想想。”

花荣的浑家自不能相逼,只得暂时告辞。

花荣的浑家前脚刚走,后脚花宝燕的使女,也就是当初跑出报信的小蛮,就道:“小姐可万不能答应嫁与那秦统制,那人我见过,相貌难看不说,还性如烈火,发起脾气来,吓死个人,且我听说,他家娘子昨日刚死,而且还是被宋押司害死的,今日便依宋押司之言要娶小姐你,其必定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与李寨主远远无法相比。”

你道小蛮为何极力阻止花宝燕嫁给秦明?

实是因为,小蛮十有**是要给花宝燕当通房丫头的,换而言之,花宝燕嫁给谁,就相当于小蛮要嫁给谁。

早已见过李衍风流的小蛮,才不想选哪哪都远不如李衍的秦明。

所以,小蛮才这么极力阻止花宝燕!

花宝燕犹豫一下,道:“可……长兄为父……兄长既使嫂嫂来问,想必是他想同意这门亲事……”

小蛮急道:“小姐,你难道忘了李寨主跟你说的,命运有时候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该反抗的时候一定要反抗?”

听小蛮提起李衍,花宝燕的脸瞬间一红!

见此,小蛮道:“小姐,你老实与我说,你是想嫁李寨主,还是想嫁那个秦明?”

花宝燕瞪了小蛮一眼,道:“这种事如何是咱们女子能做主的!”

小蛮把心一横,道:“小姐,这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可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跟小蛮说实话,你到底想嫁谁……你要是想嫁李寨主,你就把你那宝贝玉佩给小蛮,小蛮舍了这条命不要,也一定带李寨主来娶你!”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扼杀在摇篮之中(求订阅!)



盯着眼前这个捂得严严实实不仅看不清长相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少女看了好一会,又看了看当初自己送给花宝燕的玉佩,李衍才试探道:“你是……燕儿的使女小蛮?”

听见李衍还能叫出她的名字,小蛮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值了!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不枉我千里迢迢历尽千辛忘苦从青州跑来找他!”

虽说青州离济州并没有多远,但此时可不比后世,此时的女人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是丫鬟也都不会去离她们所居住之地太远的地方,其本上也就是在家门口左右转转。

所以,一个女人能从青州跑到济州,的确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事。

小蛮之所以能完成这一壮举,主要还是托了今年夏天大旱颗粒无收的福。

若非今年是大灾年,不可能有活不下去的灾民,听闻济州府水泊梁山无限施粥,不问男女老幼,只要到了水泊梁山就能活下去,而在大冬天拖家带口的从青州往济州跑。

没错。

小蛮就是混进这些逃荒的人中跟他们一块去得水泊梁山。

说实话,也幸亏,小蛮长得较为高挑儿,穿得臃肿一些,让人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将全身涂抹得脏兮兮的,让人看不清她清秀的相貌,要不然,在这到处都是土匪强人的时代,她是绝不可能安全的从青州来到济州的。

还得说,小蛮机灵谨慎。

这一路之上,小蛮不敢睡,甚至都不敢吃!

小蛮身上不是没有干粮,可她却不敢拿出来,她怕那些饿红了眼的人抢她的干粮!

干粮被抢了到也没什么,小蛮主要是怕那些人认出来她是女人!

一路之上,小蛮看到太多太多的女人被那些由灾民变成土匪的人拖到路边,然后……绝大多女人都没有然后了,即便她们不自杀守节,她们的男人也会逼她们自杀守节。

小蛮瞧不起这样的男人,拖你们的女人时,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不跟他们拼,现在却来怪她们,若是李寨主,就断然不会如此!

赘言少叙。

总之,小蛮跟着灾民到了水泊梁山,然后按照当初李衍说的去东山酒店找到了负责人。

负责人验过玉佩之后,立即通过信鸽将朱贵请来。

朱贵问了小蛮一些有关李衍、陈丽卿、李师师等人的隐秘之事确定小蛮不是细作了之后,立即安排马车派心腹之人送小蛮来阳谷县。

因为事情紧急,小蛮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连脸都没洗。

见小蛮哭了,李衍问:“这是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委屈?如果是,你跟我说,我保证为你报仇!”

小蛮抹了两把眼泪,然后哭着道:“寨主快去救救我家小娘子吧!”

李衍脑中立即闪过那张天仙一般的面孔,同时问道:“燕儿怎么了?”

小蛮止住哭声,道:“有一个姓宋的押司要把小娘子许配给一个叫秦明的薄情寡义之人……”

小蛮刚说了一个开头,李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衍给马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让马军集合。

马灵会意,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小蛮将前因后果说完,又道:“寨主,小娘子她最仰慕你,自从你离开清风寨,她茶不思饭不想,每日都将你送给她的玉佩拿出来抚摸擦拭。”,说到这,小蛮鼓足勇气道:“寨主你就……你就把小娘子抢过来做压寨夫人吧!”

说完,小蛮的脸“腾”的就红透了!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若非经历了这一路的苦难,好几次都让小蛮以为她不可能活着见到李衍了,小蛮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李衍笑道:“我把她抢来,你呢?”

没经历过男人调戏的小蛮,脸更红了!

好在,小蛮的脸现在是脏兮兮的,看不出来颜色,要不然她非羞死不可!

小蛮小声道:“我……我还给小娘子当……当使女。”

李衍笑笑,道:“去后面洗漱一番,再换一身干净衣服。”

小蛮紧张兮兮的问道:“那去抢小娘子当压寨夫人一事……”

李衍道:“等你洗干净了,换好衣服,咱们就出发。”

听见李衍答应去抢花宝燕,小蛮大喜!

与此同时,小蛮也大为自豪!

她凭借她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至于李衍能不能抢来花宝燕,对李衍早已盲目崇拜一路之上又听到了无数关于李衍传奇和传说的小蛮,一点都不担心!

等小蛮跟陈丽卿去了内衙,李衍看向青州方向,暗道:“宋江终究还是登上了历史舞台……”

虽然宋江文不成武不就,但李衍真的很忌惮宋江!

在李衍看来,一个没有底线并有坚定信念的人才是最最最可怕的人。

而未来的宋江,就是这么可怕的人。

可怕的人其实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两人的目标完全相反。

也就是说,两人注定了是敌人,绝不能共存的敌人。

李衍对于有可能成为自己大敌的人,应对之法向来是简单粗暴的,碰到了抓,抓不了就杀,总而言之是尽量将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

对宋江,李衍也打算这么干,“抓?还是杀了保险。他这个绿林界的叛徒若是死了,田虎、王庆、方腊应该能多支持一两年。”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

没过多久,李衍就对王定六道:“去将张清给我叫来。”

不多时,张清就来见李衍。

进入李衍所在的房间之后,张清就是一怔房中竟然只有李衍一人!

虽然差异不已,可张清还是连忙拜道:“哥哥!”

李衍道:“坐下说话。”

张清听言,便在李衍下首坐好。

李衍看似无意的问道:“你那飞石可能打死人?”

张清不敢隐瞒,道:“这要看距离,如果距离够近,被我打中要害,中我石之人十死无生。”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李衍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张清道:“你附耳过来。”

张清不敢怠慢,立即将头探向李衍。

随后,李衍在张清耳边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件事。

听了李衍的吩咐,张清暗喜:“此事若是被我做成了,我必成哥哥的心腹!”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又搂又抱又亲又闹(求订阅!)

这章是为盟主“灬弥撒”加更的,才写完,晚了一会,请见谅。

谢谢道友大赏!

谢谢!谢谢!谢谢!重要的事说三遍!

道友十章加更,这是第一章,另外九章,我会一一为道友加的。

祝福道友:愿道友,身体永远健康,事业越来越兴旺,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清风山寨。

花荣、花宝燕兄妹找了无数借口终于又拖延了七日。

这一日,下山打探消息的小喽罗探得青州府的动静,回山报告道:“小人已经打听清楚,青州慕容知府已经将文书送去了中书省。奏说,花荣、秦明、黄信皆反。中书省要起大军来征剿我等,荡平咱们清风山。”

燕顺听罢,道:“我这是小寨,虽也在山上,却无险地可守,若是那慕容知府起三二千大军来围剿,我等必不可守,咱们该如何是好?”

黄信道:“不用三二千大军,只要给我一千精锐,就能打下此处。”

燕顺道:“你恁地本事,怎容得我们在此处占了三二年?”

黄信不喜,道:“那是因为我没有一千精兵,若是我有一千精兵,早就将你等全都剿灭了!”

燕顺阴阴一笑,道:“大言不惭,如若不然,你我现在就比试一场,看看你能不能镇我清风山?”

黄信脸涨得通红,道:“怕你不成!”

言毕,黄信就要站起!

秦明伸出手拦住黄信,然后看着燕顺道:“要打,我陪你。”

燕顺张了张嘴,然后又将嘴闭上了,再然后将头扭到了一旁不去招惹秦明。

燕顺有十分的把握打败黄信,却半分敌得过秦明的把握也没有。

不仅燕顺,他们这些人之中,若纯论武艺,没有一人是秦明的对手,包括花荣。

除了武艺以外,曾是青州指挥司统制的秦明,还有带兵的经验。

在宋江眼中,只坐到了知寨位置的花荣,也比不了秦明,否则他也不能绞尽脑汁赚秦明成他们的同伙了。

宋江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兄弟,应当彼此相扶,哪有彼此相争的道理?”

宋江是燕顺最崇拜的人,因此,听了宋江之言,燕顺道:“哥哥既然这般说了,我就不去计较他那镇三山是实是虚了。”

黄信刚想跳起,秦明就一个眼神将黄信制止住了,然后道:“我们也卖公明哥哥个面子,此事揭过,不过只此一次,若有下次,秦明认得某些人,秦明的狼牙棒却不认得!”

燕顺扶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筋直蹦,却不敢发作,因为他真的有些畏惧武艺高强又性如烈火的秦明。

宋江给燕顺递了个眼神,意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

燕顺看见宋江递给他的这个眼神,才微微松开了他紧抓扶手的手。

宋江又道:“我知你们是因为朝廷的大军要来围剿我等,心浮气躁,可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大家还是群策群力共同度过此关再说。”

没人接宋江这话。

过了好一会,花荣才道:“我有一计,不知当讲否。”

所有人都看向花荣,宋江更是满脸期待道:“愿闻良策。”

花荣道:“在正西方有个去处,地名唤做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宛子城、蓼儿洼,为首的至尊宝聚集着上万军马,把住着水泊险地,朝廷遣将门呼延灼带领一两万人马去捉他,被他全歼,以至朝廷都不敢正眼觑他,我等何不收拾起人马,去那里入伙?”

花荣此言一出,众人眼前全都是一亮,燕顺道:“既有这个好去处,我等还等甚么,立即投奔他去。”

没等其他人说话,王英就看着花荣问道:“李衍可是那日让那贱婢射了俺一箭之人?”

花荣一脸厌恶的看了王英一眼,道:“正是。”

本来除了女人什么事都不关心的王英,听了花荣此言,立即大反常态,叫嚷道:“不去,俺就是被朝廷捉了剐了,也不去投李衍那厮,不仅如此,若是被俺见到那厮,定要将他戳上一百个窟窿,方能解俺心头之恨!”

花荣猛得站起呵道:“你这厮竟想杀我李衍哥哥,那留你不得!”

说话间,花荣就去抽剑,要斩杀王英!

宋江冲花荣呵道:“你与我坐下,哪有冲兄弟拔剑的道理!”

宋江开口,花荣只能悻悻的又将剑插了回去,然后一直盯着王英,眼中全都是杀意!

为缓解花荣和王英之间的矛盾,燕顺问王英:“你如何与李寨主有恁地大仇?”

王英道:“哥哥可还记得那日我带箭而归?”

燕顺问:“可是你从河里游回来那次?”

王英道:“不错,我那箭,就是拜李衍手下的一个贱婢所赐,不仅如此,他的人还砍死了咱们四五十喽啰,有此等大仇,咱们怎能去投他?”

花荣咬着牙的说道:“你怎么不说李衍哥哥为何如此!”

王英脖子一挺,道:“有何不能说,俺将脑袋别在腰上干这杀头的买卖,为的还不就是钱银和女娘,劫个把个女娘,算得了甚么!”

花荣道:“那是我妹妹!”

王英道:“我那时连你都不认得,还能管她是你妹妹,俺只知她是漂亮的女娘,这就足够了,那李衍坏我好事,又射我一箭,该杀,该杀!”

花荣再也压不住怒火,又猛得站起,随即又将剑拔了出来!

宋江等人也不喜欢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王英,就连燕顺也有些讨厌为了女人敢跟他这个老大拼命的王英。

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要不然会让很多人寒心。

因此,宋江等人又将花荣按下。

趁这当口,宋江小声对燕顺说:“不如多给王英兄弟些钱银礼送他下山吧?”

有意去投水泊梁山抱李衍大腿的燕顺,迟疑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是现实,因为王英挡了他们的路,所以被他们抛弃了。

王英虽然经常性的京虫上脑,但也不傻。

感觉他自己被孤立了,王英当即道:“不仅俺不能去投李衍那厮,你们亦投不了。”

没人搭王英的话。

王英挨个看了看,然后自顾自的继续道:“江湖上谁不知道李衍最恨吃人肉之人,只这一条,咱们清风山寨的人就都投不得,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夫妇不比我等名气大、本事高?可就是因为他们夫妇吃人肉,被李衍杀了满门,店也一把火烧了。”

听了王英此言,燕顺的神情当即就是一变!

吃人肉这条规矩是他定的,凡是上他清风山的必须得吃人肉,这是他们清风山寨的投名状。

如果李衍真不喜欢吃人肉之人,那他们清风寨的人还真就不能去投水泊梁山。

王英又看向秦明,道:“秦明哥哥可知花家兄妹为何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答应你与花家妹妹的好事?”

秦明沉声问道:“为何?”

王英看着花荣道:“花知寨的妹妹,我王矮虎是连边都没碰到,可李衍那厮却是又搂又抱又亲又闹了许久,且我听说,那厮在花知寨家里待了许久,那期间会有何事发生……嘿嘿,可惜我王矮虎没那好命。”

不等花荣站起,秦明就“腾”的一下子站起,随即朝花荣呵道:“我秦明原是堂堂的青州指挥司统制,被你等所害失了一家老小,本该跟你火拼报此大报,可念在你等也是好意,要留我聚义,我才不跟你们计较,可我的大度却换来了你们一次又一次的戏耍,你们是不是当我真不敢与你们火拼?”

如今的秦明可不是夜走瓦砾场一个帮手也无的秦明,黄信和黄信那二百多士卒的加入,让秦明已经有了跟宋江等人叫板的底气。

宋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伙乌合之众,恐怕等不到朝廷的大军围剿,就会四分五裂,甚至是火拼。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这些人全都将在劫难逃。

这时,宋江最恨的就是花荣,如果不是花荣做事不干脆,听他的将花宝燕嫁给秦明,断然不会到这般田地!

宋江知道,此时他必须得做出选择,否则他们将全军覆没!

一一在燕顺、秦明、花荣身上看了一遍,宋江有了抉择,然后道:“诸位兄弟,请听宋江一言。”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婚礼(求订阅!)



“诸位兄弟,请听宋江一言。”

所有人都看向宋江。

宋江一一看过众人,然后道:“诸位兄弟难道都嫌命长想与其他玉石俱焚?”

不等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宋江就自问自答道:“官府的大军来围剿我等在即,我等若是不齐心合力应敌,唯全死尔,谁能侥幸独活?”

听了宋江此言,众人才又想起此时艰难的形势,随即激动的情绪全都稍稍一缓。

见此,宋江将头转向王英,道:“矮虎兄弟,你当真见到李寨主对花家妹子又搂又抱又亲又闹?”

王英嘴硬道:“自是见了。”

宋江道:“你将那日与李寨主遇到的经过说与我等听上一听,如何?”

王英道:“一年前之事,俺如何记得。”

宋江道:“王英兄弟若是不肯说,我等唯有请王英兄弟下山了……形势恁地严峻,我等之中不能有不与我等齐心合力共度难关之人。”

王英心中一紧!

如今的形势是,他们这些人,无论是谁,离开他们这个团体,都难活。

这也是秦明和黄信一直没离开的最主要愿因。

王英不想死,他还想留着命找压寨夫人,因此,王英道:“既然你们想知道,俺就说与你们听,那日俺带人下山发财,结果被俺碰到了花家妹妹主仆,俺见她二人长得漂亮,尤其是花家妹妹,跟天仙儿似的,就想将她二人抢回山做压寨夫人,她二人见我追,就分头跑,花家妹妹骑着驴跑了一阵,也不知怎么了,就从驴上跳到了李衍那厮怀中,俺见后自然大怒,便拈枪上前与那厮拼命,那厮武艺稀松,若不是一直用花家妹妹做挡箭牌,令俺不敢全力攻击,俺早就一枪将他戳死了,后来咱们的喽啰也上来了,眼见俺们就要擒下那厮和花家妹妹,那厮手下的喽啰也出现,俺被一个贱婢一箭射穿了肩膀,趁他们不注意跳到水中逃了性命,俺带去的喽啰则全被他们戳死。”

等王英说完,宋江看着王英问道:“也就是说,你遇到李寨主时,李寨主是一人,你们是几十人?”

王英没怎么想,就答道:“是。”

宋江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你是何时看见李寨主对花家妹子又搂又抱又亲又闹的?”

王英张了张嘴,随即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中有破绽。

迟疑了一下,王英就把心一横,然后嘴硬道:“俺就是看见了!”

宋江道:“李寨主乃是绿林翘楚,怎会与你一样,一见到漂亮女娘就走不路?”

王英刚想说话,花荣就接话道:“哥哥所说不错,那日家妹被这厮追得急了,就拼命抽打她骑着的驴儿,结果那驴儿毛了,把家妹甩了出去,恰好落到了李衍哥哥怀中,李衍哥哥乃是君子,很快就将家妹放下,何来又搂又抱又亲又闹?”

根据王英和花荣两人说的话,再根据王英和花荣两人的人品,众人心中都有了判断。

宋江看向秦明道:“花家妹子我知道,那是恪守女子本分的一等一的好女娘,那李寨主我虽然没见过,但他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豪杰,他二人断不会作出苟且之事,所以秦明贤弟你尽可放心娶花家妹子。”

想到花宝燕那天仙儿一般的相貌,以及几求都没求到经历,秦明道:“我亦相信花家妹妹乃良家好女娘,也愿意娶她为妻,只是他们花家……”

宋江道:“此事宋江一力做主,你们今日便完成好事,如何?”

花荣道:“哥哥!”

宋江看向花荣道:“如非我等硬留秦明贤弟,他的家人如何会被慕容知府那狗贼害死,若非我等留下秦明贤弟,秦明贤弟又深明大义,你的一家老小焉有命在,将你那妹子嫁给秦明贤弟为室不应当么?”

花荣张了张嘴,想说:“又不是我硬要留下秦明的。”

可没等花荣将想说的话说出口,宋江就又道:“英雄好汉当快意恩仇,有仇必报,有恩亦必报,宋江生平只交这样的朋友!”

宋江做出了选择。

其实不是宋江选的,而是形势选的。

他们这伙人中,实力最强的是秦明和黄信,其次是清风山寨的三位头领,最后才是花荣。

舍了花荣和花荣那四五十人马,他们虽然也伤了元气,但不至于不堪一击,而秦明和黄信要是带兵走了,那他们的实力必定打了个对折,怎么也不可能躲过官军的围剿。

所以,宋江才忍痛做了这个抉择。

听宋江这么说,花荣心中一苦!

他并非是不知恩图报之人,只因这里面有李衍在,妹妹又坚决不嫁,他才一再回绝。

如今,他最仰慕的宋江,已然说出了割袍断义之言,再看秦明等人已经做出了火拼之势,花荣长长一叹,道:“我有一言,说了之后,你们若是还要坚持家妹与秦统制的这段姻缘,便依你们。”

宋江立即脸上堆笑道:“贤弟请言。”

花荣道:“家妹与李衍哥哥之间虽然无事,但因为相救一事应该有些情谊。”,说到这里,花荣环顾一周,道:“你们若是不怕招惹到李衍哥哥的报复,就尽管将家妹娶了去吧。”

人的名,树的影,见花荣将李衍搬了出来,宋江的心就是一紧!

然而秦明却是不管不顾道:“你若不提李衍那厮还则罢了,提了那厮,你妹妹我还非娶不可了,否则别人还当我怕了那厮,不过一贼寇尔,呼延灼无能,若是由我领一万多精锐,早就踏平了他的蓼儿洼捉了他上京领赏!”

花荣不屑一笑,没再说什么能说的,花荣都已经说了。

考虑到不整合这些人这关他们都过不去,宋江道:“李寨主那等豪杰必不缺妻妾,兴许他已经将花家妹子忘了,否则也不能事隔一年多都不来找花荣贤弟提亲,退一步说,就算将来李寨主怪起,我等大不了找十个八个美婢还他也就是了。”此时女人的地位太低,宋江又从不将女人当回事,因此,这么想其实也无可厚非。

同样的,花荣其实也不将女人当回事,若非中间有李衍,他有可能早就同意了。

在这种情况下,花宝燕的想法毫无意义,宋江和黄信主婚,燕顺、王矮虎、郑天寿做媒说合,一场让多方可以齐心合力的政治婚礼当即就开始举行。

如不出现意外,花宝燕又将走上水浒中最不幸女人之路。

然而偏偏就在秦明和花宝燕要拜堂之际,一个喽啰慌慌张张的冲上堂来禀报道:“大事不好,朝廷大军来围剿咱们清风山寨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抢亲(上)(求订阅!)



官府的大军都来围剿山寨了,还结个毛婚,所有人,包括新郎官秦明,在听到了小喽啰的禀报之后,全都乱哄哄的去取各自的兵马,然后一窝蜂的冲到了关隘下,再然后逐一爬上关隘举目向前方瞭望!

定睛一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宋江更是暗道:“苦也!”

原来,关隘之下此时竟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排着至少两千人马,这些人马甲胄齐全、马刀雪亮、杀气腾腾,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就又有喽啰跑来禀报:

“禀报各位大王,后寨也出现了一彪人马,小人观之,不下五六百人马!”

“禀报各位大王,左边下山山道被一彪人马堵上了,约有一营人马!”

“禀报各位大王,右边下山山道被一彪人马堵上了,也约有一营人马!”

清风山寨被团团包围了!

宋江等人胆战心惊,三四千马军将他们包围,他们插翅难逃!

与此同时,宋江等人也纳闷不已,青州何时有这么多军马?

就在这时,一都马脱离大队上前。

这都马军从容来到关隘下之后,为首之人又纵马上前了几步,然后冲关隘上喊道:“请花荣兄弟前来答话!”

“花荣兄弟?”

一听这称呼,所有人都是一怔这不像是官军对贼寇的称呼呀!

花荣喊道:“是谁找小可?”

来人将头盔拿下,呲牙一笑,道:“是俺,阮小七。”

借着火把的微光,花荣仔细分辨了一会,随即满脸惊喜道:“真是七郎!”

阮小七大笑道:“不只是俺,哥哥也看你来了,就在后面!”

花荣往远处观望了好一会,才确定那个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人,应该就是李衍。

花荣道:“七郎等我少许,我这就出去与你们相见!”

阮小七道:“无需恁地麻烦,你们将寨门打开,放我等进入即可!”

花荣看向宋江。

宋江想了想,道:“先确认他们是梁山军,我怕他们是官军假扮的。”

花荣点点头,然后冲阮小七喊道:“七郎,你身后的可是咱们梁山泊的马军?”

阮小七回头喊道:“兄弟们,跟花荣兄弟打个招呼!”

“虎!”

两千多人齐喊,声音震天,杀气盖地,尤其是在这漆黑寂静的林中!

宋江等人听见这吼声,全都感觉尾巴骨一酥,不约而同想道:“此绝对是精锐,官军都没有的精锐,难怪李衍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气!”

阮小七回过头来冲花荣喊道:“花荣兄弟,咱们梁山军的马军如何?”

花荣道:“真乃虎贲!”

与此同时,宋江在心中盘算:“如果有李衍这支马军与我等同行,那慕容知府何惧之有?”

念及至此,宋江就想亲自去迎接李衍!

可一想到,李衍一来,就将清风山寨团团围住,不似好意,宋江不禁又有些迟疑!

想了想,宋江压低声音跟花荣说:“贤弟,你再问问李寨主此次前来清风山寨所为何事,我等也好投其所好。”

花荣只好按照宋江所说的又问道:“七郎,哥哥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阮小七大笑道:“为得是一件大好事,哥哥想娶你家妹子,我们是过来提亲的。”

听了阮小七所言,关隘上的众人,尤其是秦明,脸色一变!

花荣左右看了看,心道:“叫你们不听我提醒,这回进退两难了吧!”

就在这时,阮小七胯下的战马开始来回走动,显示出了其主人的不耐烦!

阮小七喊道:“花荣兄弟,他们怎么还不开寨门,是不是有何变故,还是你被他们挟持了,若是,你休要怕,俺保证一个时辰内就攻破这小寨,求你出火海!”阮小七是故意这么说的,清风山寨的形势,他们早已经从小蛮和哨探抓到的舌头那知晓了,更知道寨中现在正举行婚礼。

宋江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道:“一会宋江豁出去老脸不要,亲自与李寨主赔罪,赔他十个美婢,叫他成全秦明贤弟和花家妹子的这段好姻缘。”

说是这么说,宋江心中所想的却是:“左右还未拜堂,大不了还他便是,以我在绿林上的好名声,他还能为难我不成?”

秦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宋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道:“快开寨门,与我一同去迎接天底下最仗义舍遮的至尊宝!”

言毕,宋江就一马当先下了关隘。

花荣紧紧跟在宋江身后也下了关隘。

燕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宋江下了关隘。

郑天顺见老大燕顺跟去了,他也跟了去,只有王矮虎没动。

除了王矮虎,秦明也没动。

见秦明没动,黄信也将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眼角的余光看见秦明、黄信、王英没跟上来,宋江一跺脚,道:“就凭咱们这小寨,三五百乌合之众,怎能抵挡得住李寨主的大军,还不速速与我去跟李寨主赔罪,免了这刀兵之祸!”

虽然号“霹雳火”,也表现得性急如烈火,可秦明真不是那种完全不顾一切之人,否则他也不能因为顾忌宋江他们人多而不报害死他一家老小之仇了。

因此,认可了宋江分析出来的大势之后,尽管心里跟吃了一万只苍蝇一般恶心,可秦明还是下了关隘。

见秦明走下了关隘,黄信二话不说,也跟着下了关隘。

王英踌躇了许久,才跟在宋江等人的身后下了关隘。

寨门大开。

宋江一走出寨门就抱拳道:“早就听闻活阎罗阮小七乃一等一的好汉,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小七哥果然英雄!”

阮小七没接宋江的话,而是自顾自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全在这了……俺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宋押司,还有一个霹雳火秦统制,谁是宋江,谁又是秦明?”

宋江虽然很不喜欢阮小七无视他,却仍是满脸堆笑道:“小可便是郓城宋江。”

没等秦明站出来,阮小七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娇呵:“原来你就是那个逼我燕儿妹妹嫁给一个混蛋的混蛋,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梁山军中就有一员女将纵马出列,然后挺着一杆梨花古定枪径直向宋江杀来!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抢亲(下)(为掌门boss杜加更1/6)



“原来你就是那个逼我燕儿妹妹嫁给一个混蛋的混蛋,我杀了你!”

听见陈丽卿此言,李衍就知道不好!

果然!

下一刻,陈丽卿就拈枪纵马冲了出去!

见此,张清看向李衍张清以为,李衍这是信不着他,又派了陈丽卿去执行这任务。

李衍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张清:“不是我让她去的。”

宋江完全没料到陈丽卿竟然二话不说就直接来杀他!

“这……”

还没等宋江想到说什么,骑着快马的陈丽卿就已经冲到了宋江等人身前,随即举枪就向宋江戳去!

宋江的武艺虽然不怎么样,但也毕竟学过几年。

一见陈丽卿这枪快到难以站着躲避,宋江立即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了陈丽卿这一枪!

一枪不中,陈丽卿手腕一转,又向宋江扎来了第二枪!

秦明、花荣、燕顺,全都反应过来,随即纷纷抽刀拔剑去阻挡陈丽卿杀宋江!

陈丽卿不管是谁,即便是花荣也一样,只要有人敢阻挡她杀宋江,她就用枪去戳那人!

实际上,陈丽卿的武艺最多也就能跟花荣打个旗鼓相当,并不是秦明的对手。

可秦明等人此时只有短兵器在手,根本就伤不到有好马还有长枪的陈丽卿。

再加上,他们只敢阻挡,不敢还击。

一时之间,陈丽卿以一敌三也丝毫不落下风!

王英见要杀宋江之人是当初射了他一箭的陈丽卿,眼中杀意和淫意盎然,随即捻枪也冲了上去。

黄信和郑天寿见各自的老大已经出手了,也抽刀拔剑上去围斗陈丽卿。

见七个人围着自己大嫂打,阮小七大骂:“狗胆!竟敢围攻我家嫂嫂,兄弟与我砍了他们!”

言毕,阮小七就抽出马刀向宋江等人杀去!

阮小七身后的那都马军听了阮小七之言也全都抽出马刀向宋江等人杀去!

很快双方就短兵相接,宋江周围变成了一场乱战,李衍最初的打算完全落空了。

“当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也好,丽卿若是能戳死宋三黑子,也算是歪打正着。”

不怪李衍对陈丽卿有此期待,委实是,也不知陈丽卿怎么就这么恨宋江,竟然旁人都不打,唯独追着宋江猛戳,枪枪不离宁江的命门要害,如果不是有秦明、花荣、燕顺拼命护着,宋江就是有一百条命,都已经被陈丽卿戳死了。

一边逃命,宋江一边大喊:“这只是一个误会,你等万不可伤了李寨主的人,否则这误会将无法化解!”

得了宋江的提醒,秦明立即意识到,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这其实并不难想到,要知道,这里可是有李衍的两千大军,不用多,只一轮齐射,他们这几个人就得死个七七八八!

所以说,真要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们这些人指定是全都十死无生!

因此,秦明等人只敢防御不敢还击,为得就是不把局面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此一来,秦明等人可就吃了大亏!

阮小七所带领的这都马军,是在梁山所有马军中挑选出来的,不论武艺,还是骑术,他们都是梁山马军之中最好的,也就是在亲卫营中,若是下放,他们中最差的一个也能担任队将之职。而且,他们手中的梁刀,亦是最好的,柄柄能砍铜剁铁、吹毛得过、杀人刀不挂血。

所以,尽管秦明等人武艺高强,那也被他们砍得浑身是伤。

郑天寿更是一个不慎被活阎罗阮小七一刀削去了脑袋见了真阎罗!

见阮小七这都马军如此厉害,宋江大喊:

“李寨主,这是一个误会,让他们住了,小可与你细说!”

“小可与晁天王和柴大官人皆是生死之交,他二人多向小可提起寨主,说寨主乃是仗义豁达之人,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秦明兄弟还未与花家妹子拜堂,此事就是一个误会!”

“……”

任宋江喊破喉咙,李衍就是不上前,也不搭话!

宋江大急!

再看自己这边,王英也被砍倒在地,不知死活,黄信身上若不是穿着上好的铁甲,此时下场绝不会比王英和郑天寿好!

如果不想办法,下一个步郑天寿和王英后尘的可能就是他宋江!

突然发现,除了陈丽卿以外,所有人都不攻击花荣,宋江福灵心至,随即一把抓住一直护在他身边的花荣的胳膊,道:“贤弟,只有你能救我等性命!”

花荣之所以一直没说话,只是护在宋江左右,那是因为花荣心中有气!

他气宋江等人逼他嫁妹,尤其是在他已经将李衍搬出来的情况下。

不错!

花荣是忠,也跟宋江亲近!

可别忘了,花荣的性格当中也有嫉恶如仇的一面,他可是能干出来因为厌恶刘高夫妇而想杀了刘高、希望刘高妻被王英糟蹋。

花荣不是没警告过他们这些人,可他们不听,秦明等人甚至还要跟他火并!

这让嫉恶如仇的花荣如何不生出报复之心?

正是因为如此,花荣只护着宋江,却没有开口求李衍放过其他人。

不过

如今宋江开口了。

而且,因为阮小七的偷袭,陈丽卿已经将燕顺刺伤了,此消彼长之下,他和秦明实在是难以保护宋江周全。

再加上,郑天寿已死,王英不知死活,黄信重伤,燕顺中伤,秦明轻伤,他的气也出的差不多了。

因此,花荣开口道:“哥哥,且住了,花荣有话说!”

听了花荣此言,李衍暗自一叹,“花荣终究还是开口了!”

花荣跟宋江的感情太深了。

为救宋江,有着大好前途的花荣,甚至不惜从贼,而且始终忠心耿耿,最后甚至是陪着宋江死。

在救宋江时,花荣曾失声叫道:“苦了哥哥!快备我的马来!”

救出宋江后,花荣又向宋江致歉:“小弟误了哥哥,受此之苦!”

几声“哥哥”,发自肺腑,令人感动。

花荣对宋江的赤胆忠心几乎是无人可比的。

试问,这样的花荣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李衍杀了宋江?

这也是当初李衍想让张清来做此事的原因。

李衍料到花荣一定会开口,可他还是希望奇迹能出现在花荣开口之前,陈丽卿等人能弄死宋江!

可惜……

不过李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他想为陈丽卿等人再争取点时间!

见李衍没吱声,花荣又道:“于花荣而言,哥哥与公明哥哥不异于手心与手背,既然哥哥执意要公明哥哥的性命,那花荣只好先走一步,方能无愧于心。”

言毕,花荣就将剑横在他自己的颈上。

听了花荣之言,又见花荣做出了自杀之势,李衍才极不甘的下命令道:“都住了吧。”

别人说自杀可能也就是吓唬吓唬人,并没有自杀的勇气,但花荣却绝不是这样的人,花荣绝对可以做到以死来成全自己的忠义!

因此,不想花荣死的李衍,只能暂且放宋江一马!

听见李衍下的命令,花荣心下就是一松,暗道:“哥哥终究还是顾念与我的兄弟之情的!”

花荣将剑从颈上拿下,其他人也都收了兵器。

可就在这时,宋江突然大喊:“花荣贤弟救我!”

花荣定睛一看,就见陈丽卿突然又暴起,继续拈枪戳宋江!

花荣惊出一身冷汗,一边大喊:“嫂嫂,哥哥已经答应放过我等了!”,一边冲过去救宋江!

尽管花荣已经竭尽全力去救援,可完全没有料到陈丽卿会继续攻击的花荣,终究还是晚了一点点!

结果,宋江一个躲避不及时,被陈丽卿一枪戳中了大腿……

……

……

ps:说真的,看了书评之后,我都有点不敢写这章了。

宋江这人太招人恨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希望他立马就死。

我原来的大纲中,宋江此时没死。

看了留言,不少人都希望他立马就死,我开始考虑是不是在这就将宋江扼杀在摇篮之中?

今天的前两章我写得挺顺的,不到下午一点,我就写完了。

可写这章,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犯了难。

以至于,我迟迟不敢动手去写。

一直到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我与一个读者陆续聊了几句之后,我才下定决心宋江不能在此时死。

一来,我考虑到,没有宋江的水浒,就不是水浒了,我也会少一条很重要的线,将来有可能就会写蹦,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二来,我考虑到,《水浒全传》中,宋江的结局太完美了全心全意为了大宋朝廷,还为大宋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为此甚至不惜把他的兄弟们一个一个害死,最后却得了朝廷所赐的一杯毒酒,真的是太完美了,我真是没有能力为宋江写出比这更好的结局,所以我不想改变他的结局。

跟你们解释一下,我心里敞亮多了。

说真的,写小说这东西,真是众口难调。

我只能说,我尽全力去写,也尽量满足所有人。

可……我也真有满足不了的时候,就拿这段来说,我是真没法把宋江写死,哎!

我只能说我真的是尽全力了,这章小说我想了大半天,又翻了不少资料,然后连夜把它写出来,我真是尽力了。

另外,再通知一件事。

一个一直看我书的前辈跟我说,加更和感谢最好别加在小说里面,因为有人会认为这是在水字。

受教,感谢前辈中肯的建议。

以后的加更我会写在章节名的后面,这样就不占字数了,也醒目一些,就像今天为“boss杜”道友加更的这章一样。

至于感谢,我明天睡醒之后再研究一下,看看是发单章感谢,还是怎么着,今天实在是太晚了,天都快亮了,我就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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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求订阅!)

“你倒是躲啊,你倒是逃啊,你怎么不躲也不逃了?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小人,我燕儿妹妹明明不愿意嫁旁人,偏你逼她嫁给一个薄情寡义的混蛋,怎地,你当我李家无人?”陈丽卿看着被她挑到半空之中的宋江说道。 更新最快

死死抓着枪杆的宋江,尽管疼得呲牙咧嘴,可他仍然尽可能的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娘子请……请听小可一言……”

陈丽卿一边摇动枪杆、一边道:“我才不听你这小人之言!”

言毕,陈丽卿用尽全力一甩,就将宋江甩飞了出去!

陈丽卿是何等力气,如果这一下将宋江摔在地上,宋江就算不死,也绝对会没了半条命!

眼见宋江就要丧命,燕顺拼命向前一扑抓住宋江的腰,随即抱着宋江就地一滚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才救了宋江一命!

“又没死!”

陈丽卿恼羞成怒,随即便要纵马去踩死宋江!

“哥哥,求你快制止嫂嫂!”花荣冲磨磨蹭蹭从后面上来的李衍大喊道。

如果再让陈丽卿杀宋江,大家的脸皮实在是不好看。

其实面皮不好看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其中还夹着花荣。

宋江若是死在陈丽卿之手,花荣就算不跟着自杀,也绝不可能为他李衍效命。

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惜了。

基于此,李衍道:“住手!”

分辨了一下李衍说话的语气,陈丽卿悻悻的一勒马。

你道陈丽卿真敢违抗李衍的命令?

她只不过是能从李衍的语气中听出李衍的真正态度,加上李衍的确宠溺她,她才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

不过李衍要是动真格的,她也得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屁股疼,真疼。

过来后,李衍冲陈丽卿呵道:“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陈丽卿看着宋江道:“这小人该杀,他怎么不把他老娘嫁给那个叫秦明的薄情寡义的混蛋,逼我燕儿妹妹嫁那个混蛋,居心不良,不在他身上戳一百个窟窿,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虽然陈丽卿说到李衍心坎里了,可李衍仍然板着脸道:“我梁山军最重军令……”

不等李衍说完,陈丽卿就道:“那你打我军棍好了,一百棍够不够,要不然两百棍?”

陈丽卿心中有数。

打军棍是要打屁股的,谁敢打她屁股?

退一步说,就算真有那一两个冒失鬼敢打她屁股,李衍也不可能让。

最多也就是李衍亲自动手。

那就是关起门来的事了,好办。

说实话,李衍拿陈丽卿这个女滚刀肉关键时刻还会撒娇卖萌的女人真没办法,只能道:“回去以后再收拾你!”

陈丽卿漂亮的大眼睛转了转,道:“打个商量如何?”

李衍沉着脸道:“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陈丽卿看着宋江咬着银牙道:“你打我五百军棍,让我戳死那个小人,如何?”

李衍很想答应陈丽卿,可看了花荣一眼,李衍呵道:“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么,给我回来!”

听见李衍的呵斥,陈丽卿恨恨的看了宋江一眼,然后打马回到李衍身边。

这时,被燕顺扶起的宋江,挤出一个笑容,道:“李寨主,这是一个误会……”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李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后整整齐齐的排着两千精锐军马!

而宋江则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浑身是泥满身是伤且不说,陈丽卿那枪正戳中他的膝盖,他就算是请安道全来帮他医腿,也必定会落下一个“宋跛子”的绰号,而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还得暂时忍下这刻骨铭心的仇恨强装笑颜!

李衍看着宋江问道:“你知不知道燕儿是我的女人?”

宋江道:“花家妹子并未定亲,一家女百家求……”

李衍呲牙一笑,道:“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宋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心中大骂:“你怎么这么霸道!”

在心中骂归骂,宋江却丝毫也不敢表现出来,而是苦口婆心道:“好汉不应迷恋女色……”

不待宋江说完,李衍就打断宋江道:“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宋江心道:“称孤道寡,此人怕是已有反心,既是如此,他非是我同道中人!”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表面上宋江却一伸大拇指,大赞李衍道:“李寨主真乃风流之士!”

李衍不再理睬宋江,而是翻身下马,然后走向花荣。

来到花荣身前,李衍上下看了看,然后问道:“没受伤吧?”

花荣道:“七郎他们并未攻击我。”

听花荣只提阮小七等人并没有提陈丽卿,李衍心知,花荣这是怪陈丽卿连他也打,也怪陈丽卿差点没杀死宋江。

李衍道:“别怪丽卿,她跟燕儿感情深厚,看不得宋江将她强嫁给一个不敢为自己家人报仇妻子刚死就想另娶的薄情寡义之人。”

李衍此言一出,不仅宋江那黑脸上的假笑一僵,秦明的神色也是一僵!

不过,不论是宋江,还是秦明,都没敢吭声,所谓的霹雳火,说破了,其实也就敢跟那些比他弱的人发发火罢了。

花荣沉默,也可以说花荣无言以对。

李衍又道:“知道我为什么没阻止丽卿他们杀宋江等人么?”

花荣心中其实隐隐有些猜测,但他却没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见花荣没接这话,李衍自问自答道:“为了燕儿,也为了你,宋江把你妹妹许给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曾考虑过与你之间的兄弟情意?可曾考虑过你为了救他堂堂的清风寨知寨不干带着一家老小陪他落草为寇?”

这是花荣目前极力回避的问题,而宋江还没来得及开解花荣,以至于这成了花荣的心解。

李衍的声音放缓了一些,道:“让我杀了这些卑鄙小人吧,他们不配你掏肝挖肺。”

秦明等人大惊失色,随即纷纷戒备,宋江则忍不住道:“什么仇,什么怨?李衍这个狗贼为何还要杀我?”

花荣道:“公明哥哥兴许有他的苦衷……不管怎么说,只要我花荣还有命在,就不能让哥哥杀了公明哥哥。”

李衍看了宋江一眼,然后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这不仁不义之人一次……不过你得留下来,跟我替天行道……”

……

……

ps:真是太累了,也有些卡文,今天真写不出来了,今天就这一章了,明天三更,最后一章不算加更,算是还今天欠的这一章。

第一百九十章 惨(求订阅!)

前往青州的小道上。 更新最快

宋江艰难的从牛车上下来,然后在花荣的搀扶下拖着伤腿来到一旁,道:“为兄错了,不该将令妹嫁与秦明贤弟,如非如此,也不至于,害了郑天寿兄弟的性命,害得王英兄弟和秦明兄弟受辱,为兄的腿也不至于……哎!”

花荣沉默不语。

见此,宋江知道花荣这是还有心结。

宋江推心置腹道:“为兄与你说实话,当初为兄之所以用计赚秦明贤弟入伙,一是因为喜爱秦明贤弟的好武艺想同他聚义一同干一番大事,二是因为想让秦明贤弟帮你救家人……当时形势危急,咱们手上清风山寨的那些人马根本不济事,那就是一众乌合之众,如何能打下清风寨,如何能救出你的家小?所以,为兄只能出此下策,当了一回卑鄙小人。”

听宋江这么说,花荣的心结当即就结开了一些,也有些愧疚,“原来哥哥当这小人有一半是因为我!”

擅于察言观色的宋江,见到花荣的神色变化之后,又道:“至于让令妹嫁与秦明兄弟,为兄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咱们面临官军围剿,齐心协力也才只有一两成逃命的机会,若是分崩离析,则必然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而令妹就是咱们能否齐心合力的关键,也可以说,秦明贤弟就是咱们能否齐心合力的关键,再加上,令妹若是能嫁给秦明贤弟为室,也能化解咱们与秦明贤弟之间的仇怨,而贤弟你又说令妹并没有许配人家,我才有这个主张,哪成想,哎……”

听了宋江的解释,再结合当时的形势,花荣道:“难为哥哥了。”

一听花荣此言,宋江就知道,他已经化解了花荣的心结,进而道:“我原以为那李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不曾想却是贪恋女色不顾义气之辈,这也倒罢了,无德无才而已,只能害己不能害人,关键是,此人已有反意,无心招安,这是在往绝路上走,贤弟若是跟随他,不仅不能一展抱负,还难逃朝廷的天军围剿……贤弟,你不若跟为兄等走吧。”

花荣冲宋江一拜在地,道:“花荣知哥哥是好意,可花荣已经答应李衍哥哥此生为他效力,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宋江道:“他用我等性命来要挟你留下帮他,这等胁迫下的承诺可不去遵守。”

花荣道:“非是哥哥要挟,而是我主动提出来的。”

说起来,这事还是因宋江而起。

因花荣的关系侥幸捡了一条性命之后,宋江心想:“我本是待罪之身,如今又成了跛子仪表不全,就算逃得性命,又怎能一展抱负荣耀祖宗?我需有些安身立命的资本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想到这些,宋江便以秦明、燕顺、黄信、王英皆救过花荣或花荣家人的性命为由恳求花荣救秦明等人一救,又求花荣说服李衍让他们将清风山寨的五六百喽和金银财物带走。

宋江肯求,再加上秦明等人皆救过花荣或花荣家人,花荣不得不去求李衍。

李衍与王英是有仇的,就是与秦明也有夺妻之恨,让李衍平白放了这些人,花荣怎能说得出口?

最终,花荣只能主动冲李衍拜道:“我愿一生随哥哥鞭镫,永不背叛……只是燕顺等人与我有救命之恩,秦明曾救过我家眷,还求哥哥放他们一马,让他们带着家小、财务离去吧!”

考虑到答应此事就能换来忠心耿耿又有带兵才能的花荣一辈子效忠,又考虑到秦明、燕顺、黄信、王英皆不成器放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是李衍考虑到宋江等人也许还有些用处,便让王定六带着花荣去放了秦明等人。

等王定六带着花荣找到秦明等人时,他们几人全都被阮小七绑在亭柱上,而阮小七正在炮制王英。

目前被扒光了的王英,已经步了高衙内的后尘,哭得那是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并破口大骂阮小七和李衍!

谁都没有想到,本已重伤到奄奄一息的王英,竟然因为被阉割而爆发出来了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阮小七一边把玩着小刀、一边笑道:“谁让你这厮不开眼,敢打俺家小嫂嫂的主意,还敢跟俺哥哥动手,今日就让你尝尝爷爷的手段!”

阮小七又瞪了一旁的秦明一眼,道:“看什么看,他完了就轮到你,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俺家小嫂嫂,爷爷定让你也连男人都当不成!”

就在这时,王定六领着花荣来了。

得知李衍要放了秦明等人,还没玩够的阮小七老大不乐意,可他又不敢抗命。

眼珠一转,阮小七突然暴起一脚正中秦明的裆,疼得秦明“嗷嗷”直叫!

怕这脚履行不了“让秦明也连男人都当不成”的承诺,阮小七又用尽全力补了两脚!

尔后,阮小七才让花荣将秦明等人带走……

……

花荣走后。

宋江看了看躺在牛车上的秦明、王英、黄信,又看了看他们之中唯一能自己行走的燕顺,随即冲着清风山寨方向怒喊:“李衍,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你捉去东京换取功名利禄!”

宋江这一嗓子让秦明和王英顿时就来了力气,秦明咬牙切齿道:“不将李衍和阮小七碎尸万段,我秦明誓不为人!”,王英则含着眼泪紧攥着双拳不停的说道:“我要将他们全都杀光!全都杀光!全都杀光……”

对比其他人的惨样,身上只被砍了几刀刀伤的燕顺,则要平和的多,他问宋江:“哥哥,咱们将去哪里?”

宋江道:“离此间不远,有座山,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做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若不论便利与大小,那二龙山绝不比梁山泊差,现在那里占着一伙人,为首之人乃是我的生死至交好友托塔天王晃盖,咱们就去那里入伙。”,随后宋江就把晁盖等人智取生辰纲以及他是因为救晁盖等人才流落江湖等事跟秦明等人说了一遍。

燕顺听完,大喜道:“恁地,兄长正是他二龙山的大恩人,他怎敢不以礼相待我等,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二龙山入伙吧!”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习习笼中鸟(求订阅!)



二龙山,聚义厅。

晁盖、吴用、刘唐并一众小头目正在总结去年盈余。

吴用展开一张尺许长宽的宣纸,朗声道:“去年一整年,咱们二龙山一共做了四十九起买卖,共赚了四十四万五千二百二十七贯钱银,衣服、行李等件若干,粮食近八万石,猪牛羊五七百(随抢随吃,没法计数),马匹一百一十六匹。”

刘唐大笑道:“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落草,想我等费劲巴力劫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也只得了十万贯金珠宝贝,还惹火烧身,如今在这里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逍遥快活,竟然还能赚更多的金珠宝贝,早知恁地,俺早他娘的就落草了,也不至于穷苦了这么多年。”

晁盖笑道:“能有这么多收获,多亏了刘唐兄弟肯吃辛苦。”

刘唐道:“哥哥乃是一寨之主,怎能轻动,军师又是一个文弱书生不能厮杀,这等活计自然是由俺这个粗人来做。”

晁盖听言一叹,道:“想我二龙山,有喽啰三二千,兵甲粮草无数,唯独缺少一些有本事的头领,外出做买卖竟然只能耍刘唐兄弟一人!”

吴用趁机又劝建道:“哥哥休要担心,只要依小可之计,保管能为哥哥赚来三二十好汉,恁地时,咱们二龙山纵然是比不了梁山泊大寨,也绝对是绿林上一等一势力,他日若是受了朝廷招安,我等皆能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晁盖道:“我知军师是着急山寨发展,才想去赚那些清白之人上山,可坏人清白非是好汉所为,至于招安一事,休要再提,如今君昏臣佞,我等即便是受了招安又能有何作为?莫不如就在这二龙山当一世逍遥快活的山大王,省得看那乌烟瘴气生气。”

刘唐符合晁盖道:“哥哥说得对,受那鸟飞做甚,我等在这二龙山上大块吃肉大口吃酒多自在快活!”

吴用心中好不后悔:“早知晁天王恁地胸无大志,又恁地迂腐不知变通,当初我莫不如跟公孙胜他们一同上了梁山,总好过在这蹉跎这大好时光!”

刘唐催促吴用道:“军师,快说说,去年咱们卖盐赚了多少,俺感觉那个比俺下山剪径赚得多。”

晁盖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吴用!

吴用收回思绪,然后压下自怨自怜,露出一丝笑意,道:“一共八十六万三千二百八十二贯零五百二十文。”

“咝!”

刘唐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瞪大眼睛道:“乖乖,这玩意这么赚钱,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做这买卖!”

晁盖也很吃惊,道:“李衍兄弟真真是给了我等一条大大的财路!”

就连吴用都道:“是呀,去年大旱,粮价翻了一翻,要不是有这私盐买卖支撑,只指望刘唐兄弟做来往商队的买卖,还真难养活咱们山寨里的两三千口人。”

晁盖道:“李衍兄弟真是义气,可惜,他与官军大战时,咱们山寨才刚刚建寨,自顾尚且不暇,以至于寸许之忙都没能帮上他,不瞒你们说,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吴用道:“确是可惜,如果我等能参与那场大战,也可以去济州、东平、东昌三府走上一遭,恁地时,咱们二龙山的实力至少翻上一倍。”

晁盖道:“诶~我等就是去了,所得的好处也必然全都是李衍兄弟的,我等是去帮忙的,又不是去发财的,怎能坏了义气。”

吴用暗自摇头,越发后悔当初没上水泊梁山!

晁盖道:“山寨如此兴旺,不能苦了跟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决定拿出十万贯钱银分与山寨兄弟,再宰十头黄牛、五十个羊、二十个猪大庆三日。”

晁盖的这个命令,顿时得到无数拥戴,一众小头目并众多小喽罗无不嬉笑宴宴!

唯独吴用暗自神伤!

从晁盖的种种表现来看,他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山大王,毫无大志可言。

曾经被吴用寄以厚望的二龙山,也已经变成了天下无数土匪窝中的一个。

习习笼中鸟,举翮触四隅。

落落穷巷士,抱影守空庐。

出门无通路,枳棘塞中涂。

计策弃不收,块若枯池鱼。

就在这时,有小喽啰上前来报:“禀报大王,山下来了五六百人!”

晁盖坐直身体问:“哦?他们是什么人,是官军么?”

小喽啰道:“其中一些像官军,还有些像是我等绿林中人,他们拖家带口,有十几辆大车,还有三二百匹好马。”

一听那伙人中有三二百匹好马,晁盖的眼中就是一亮!

晁盖做梦都想有一营威风凌凌的马军,将来去见李衍,也可以显得他晁天王没比李衍差太多,可惜他费了很大的力气也只不过才弄到了一百多匹马,其中还有一多半是劣马,这让他感觉他的那营马军遥遥无期。

不曾想,今日竟然有人来给他送三二百匹好马,这让晁盖如何不喜?

刘唐当即站起道:“我去将那好马夺来献给哥哥,咱们也组他一营马军,威风威风!”

晁盖道:“同去,这伙人人数不少,咱们万不可大意,丢了咱们二龙山的马营。”

点齐两千喽啰,晁盖和刘唐带人下山,只留吴用看家。

下得山来,来到往日做买卖的必经要道,在刘唐的指挥下,一众喽啰埋好绊脚索,然后在两边的山林中埋伏好,只等那伙人到来便杀出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夺了马抢劫一番回山。

可左等那伙人不来,右等那伙人也不来。

就在晁盖忍不住派人前去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伙人终于出现。

晁盖和刘唐大喜,鱼儿入网,马营在望。

不过,那为首的那辆马车很快就在林边停了下来,然后一根树杖先下了马车,随后一个跛子也下了马车。

那跛子拄着树杖站好,然后冲林中喊道:“林中的是晁天王还是刘唐兄弟,请出来见见郓城旧友宋江!”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入伙二龙山(求订阅!)



晁盖与宋江这对旧友再见不作赘叙。

且说有小喽啰提前回山通报吴用迎接宋江等人。

吴用不敢怠慢,亲带一众守山头目都下了二龙山来迎接。

擂鼓吹笛,众好汉们都骑马乘轿,连过三道关隘,迎上寨来。

到得关下,吴用等人为宋江等人拜了接风酒,喝过之后大家都到聚义厅上,焚起一炉好香。

晁盖请宋江为山寨之主,坐第一把交椅。

宋江哪里肯,道:“我等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唯靠哥哥收留苟活,哥哥原是山寨之主,如何却让不才?若要坚执如此相让,宋江情愿就死。”

晁盖道:“贤弟如何这般说!当初若不是贤弟担那血海般干系,救得我等七人性命上山,如何有今日之众?你正是山寨之恩主。你不坐,谁坐?”

宋江道:“仁兄,论年齿,兄长也大十岁,宋江若坐了,岂不自羞。”

再三推辞了之后,晁盖坐了第一位,宋江坐了第二位,吴用坐了第三位,秦明坐了第四位,刘唐坐了第五位,燕顺坐了第六位,黄信坐了第七位,王英坐了第八位。

一共八位头领坐下,大吹大擂,且吃全肉大席。

酒过三巡,肉过五味,晁盖才问起:“刚刚一直没问贤弟,诸位兄弟经历了什么,怎么浑身皆是伤?”

听晁盖问起他们身上的伤,燕顺便想直说。

不过燕顺才张开嘴,知道二龙山是怎么得来的的宋江就从桌下给了燕顺一脚,然后轻描淡写道:“我们与李寨主之间有点小误会。”

晁盖反应了一下,才问道:“哪个李寨主?”

宋江道:“梁山泊的李寨主。”

晁盖一怔,随即道:“李衍兄弟?”

宋江道:“正是他。”

晁盖皱眉道:“你们怎么惹到李衍兄弟了?”

仿佛他那瘸腿上的伤不存在一般,宋江微笑道:“就是一点误会。”

晁盖将信将疑道:“贤弟可莫要骗我。”

秦明“腾”的一下子站起,道:“哥哥若是怕惹火烧身,我们离去便是!”

言毕,秦明就做离开状。

宋江冲秦明呵道:“坐下!晁天王一生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惧怕李寨主?”

听了宋江之言,晁盖道:“倒也不是惧怕,委实是我等欠李衍兄弟良多,公明贤弟是知道的,这座山寨都是李衍兄弟送于我等的,我等万万不能与他为敌。”

宋江以退为进道:“仁兄若是担心得罪李寨主,我等再去另寻它地避祸,绝不坏了仁兄的义气。”

言毕,宋江也做起身状。

晁盖赶紧将宋江按回去,道:“为兄就是想要做个和事佬化解一下你与李衍兄弟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要赶贤弟你们下山。”

观察了宋江好一会的吴用,突然出声道:“哥哥时常念叨寨中好汉不多不够热闹,怎会不欢迎诸位好汉?押司莫要误会。”

上山的时候,宋江就已经看罢,二龙山果然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宝地,远远不是清风山寨那种一攻就破的小寨可以比的,更为重要的是山上兵强马壮竟然有三二千喽啰,而且看山上的吃穿用度,定然是不缺钱银的,因此,这里绝对是一块退可安居一方进可有所作为的好基业,对于无处可去的他们而言,没有比二龙山更好的去处,所以,他们怎么会真心离开?

宋江又坐下了之后,道:“我们与李寨主之间真就是一点小误会,李寨主和李寨主的人毫毛都没伤一根,我等……哎,不说也罢,如今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李寨主亲放我等来二龙山投奔仁兄,连行礼、马匹都还给了我等。”

听宋江提起李衍连行礼和马匹都还给了他们,晁盖信了宋江所言,道:“就算没化解也不打紧,我与李衍兄弟亲如亲兄弟一般,我出面定能化解你们之间的仇怨……此事暂且放下,来来来,大家吃酒吃酒,欢迎公明贤弟、秦明兄弟、燕顺兄弟、黄信兄弟、王英兄弟加入我二龙山……”

晁盖所不知道的是,宋江与李衍之间的仇怨,不论是从李衍那,还是从宋江这,都是根本无法化解的。

再说晁盖让山前山后各拨定房屋居住与宋江等人不在话下。

至第七日,突然有小喽啰来报:“一个叫石勇的汉子说有要事求见二大王。”

宋江差异,让那石勇来见。

石勇上得山来,道:“小人姓石,名勇,原是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江湖上唤小人做石将军,因赌一拳打死了个人,逃到柴大官人庄上,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哥哥大名,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哥哥,到了哥哥庄上,没见到哥哥,只见到四郎,听得小人说起柴大官人来,却说哥哥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因小弟要拜识哥哥,四郎特写了这封家书,与小人寄来孔太公庄上,小人先去孔太公庄上,又寻到清风镇,一路追来这里,听说哥哥在这里入伙,便来求见。”

宋江有些疑惑的接过书信,打开一看:

父亲于今年正月因病身故,现今停丧在家,专等哥哥来家迁葬。千万,千万,切不可误!宋清泣血奉书。

宋江读罢,放声痛哭,自骂道:“不孝逆子,做下非为,老父身亡,不能尽人子之道,畜生何异!”

哭罢,宋江起身来找晁盖辞行回家奔丧。

晁盖等人劝说无果,只能放宋江回家。

回到家中,宋江才知,老父并未过世,只不过是因太过想念他而使了一计,又因为朝廷有大赦,想还宋江个清白身。

不想却弄巧成拙,宋江竟被郓城县新参的都头赵能和赵得捉了。

好在,宋家肯大出血上下打点,宋江昔日在郓城也颇有人脉上下无不爱他为他说情,又因没了苦主,最终宋江只得了一个“脊杖二十,刺配江州牢城。”的判决。

行刑之人也认识宋江,加上宋家使了大钱,以至于宋江只是象征性的挨了几棍,然后便由两个防送公人押送江州……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国战 (为好友老书友166666加更1/2)



阳谷县城的事本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后事自有朱武收尾。

因此,李衍等人无需再回阳谷县了。

所以,抢得了花宝燕,李衍便直接带人返回了水泊梁山。

官府也就敢捉那些势小的毛贼,李衍这三四千精锐军马哪个敢拦?

路过二龙江时,有人提议去二龙山歇歇脚?

考虑到,宋江等人有可能去了二龙山入伙,李衍便没去讨这个嫌。

李衍已经想好了。

宋江等人以后自然是要去谋求招安的。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先不说实力必定锐减的宋江等人能否被大宋朝廷看上发出招安令还未必可知。

只说宋江等人要想让朝廷发出招安令,就必须得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就是得作出名声来,要不然大宋好几百伙土匪怎么能单单招安你宋江一伙,要知道渴望朝廷招安洗白的土匪可不在少数。

只此一样,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宋江他们都能帮李衍吸引不少仇恨。

所以,在短时间内,宋江一伙也是是友非敌。

这么一想,坐看宋江他们发展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这也是李衍最终放过宋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在路上行了四五日,即将进入兖州境内,李衍等人来到了一地。

此地地名唤对影山,两边两座高山几乎完全相同,中间却是一条宽阔的驿路。

正行进之间,众人突然听见前见有锣鸣鼓响。

花荣断言:“前方必有强人。”

不用过去看,结合此地的地名,李衍也能猜到,前面必是小温侯吕方和赛仁贵郭盛那两个各拥有一副好皮囊的水货中的一个或两个。

要说这两人完全是水货吧,其实也不尽然。

郭盛姑且不论,吕方在几年后可是能跟石宝打上五十回合然后全身而退的人。

想到吕方还有点期盼,李衍道:“过去看看。”

言毕,李衍就打马上前。

陈丽卿、阮小七、马灵、王定六、花荣并亲卫营紧跟李衍身后也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李衍等人前行了半里多路,看到了一伙人马,大约一百多人,拥着一个一身红袍头戴三叉冠身穿百花袍胯下胭脂马手拿一杆朱红画杆方天戟的年少壮士。

再看对面山冈子上,也有百余人,前面也拥着一个穿白年少的壮士,其打扮与那红衣年少壮士基本相同,只不过他这边全都是素白旗号,那边全都是绛红旗号。

两人话不投机便变战了起来。

还别说,这两人的武艺虽然都不怎么样,但打得还挺漂亮,也挺热闹。

戟来戟往,这两人一打就是三十几合,不分胜败。

突然!

两杆大戟上的金钱豹子尾和金钱五色幡搅做一团,怎么分都分不开。

花荣见后张弓搭箭瞄准豹尾“飕”的射了一箭。

巧合的是,陈丽卿也同时张弓搭箭瞄准豹尾“飕”的射了一箭。

两枝箭同时射出又同时射中豹尾系在一起之处,豹尾立断,且掉下一小截在地上,两枝大戟立即分开!

在场之人众人无不喝彩!

不多时,吕方和郭盛纵马跑来,直到李衍等人马前,异口同声道:“原求教两位神箭大名?”

花荣一请李衍,道:“这是我家哥哥,水泊梁山寨主李衍,那一箭是我家嫂嫂射的,我是便是清风镇知寨小李广花荣。”

原本将注意力放在两名神箭手身上的吕方和郭盛,听见“李衍”大名,立即看向李衍!

你道为何?

只因为现如今的李衍在江湖上名气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李衍与方腊、田虎、王庆结拜之后,俨然成了绿林界的四大王天之一!

所以,只要是江湖人,就没有不知道李衍大名的。

听闻眼前之人乃是李衍,吕方和郭盛异口同声道:“久仰李寨主大名,恨不能追随!”

说完,吕方和郭盛相视,随即同笑!

连追随之言都说了出来,后面的事也就简单了。

吕方和郭盛各自说了他们贩卖药材和水银的经历,两人又说了他们打斗的原因。

李衍居中调和了一番,又向他二人抛出了橄榄枝。

本事实在不济也没混出什么名堂的二人听闻李衍招募,全都欢天喜地,随即纳头便拜。

一众人等在对影山休整了一日。

吕方和郭盛将两山人马点起,收拾了财物,然后跟着李衍等人回到了水泊梁山。

……

一路无话。

回到水泊梁山之后,李衍令花荣组建一营马军,番号“马军独立二营”,又令武松、吕方和郭盛各组建一营步军,武松营、杨林营(将陈达营与杨林营对调,也就是让陈达营加入步二军)、杨春营、吕方营、郭盛营合组步三军,由武松担任统领,由杨林担任副头领。

忙完扩军一事,李衍纳花宝燕和虽为妾却一直没有妾之名的程婉儿为妾。

李衍宣布水泊梁山大庆三日。

不过

老天仿佛成心不让李衍躺在温柔乡里休息一般。

纳花宝燕和程婉儿为妾的第二日,一直发展的很顺利的济州岛突然传回了一条让李衍坐立不安的消息高丽发现济州岛被外人占领了,一场无法预料规模的大战有可能一触即发。

得知这一消息,李衍当即就将刘慧娘、闻焕章、亲自回来传递消息的孙静、朱武、林冲、卞祥、广慧、邓飞、武松、阮小二全都叫来开了一个时达三个时辰的作战会议。

会后,李衍将刘慧娘、闻焕章、广慧、武松、阮小二留下,又叫来了花荣和史进。

刘慧娘、闻焕章、广慧、武松、阮小二参加了作战会议,自是知道李衍留下他们的原因,李衍只对花荣和史进道:“济州岛一战关系到我梁山泊的后路,且是国战,只能胜不能败,所以,除了守备营、步三军、二郎的两营水军,以及你们这新组建的两营马军,我要将所有梁山军带走,包括那十营预备役。”

听李衍这么说,史进当即请战道:“求哥哥带我去打国战,史进愿战死在国战的战场之上!”

李衍道:“你营成立的时间太短,抓紧训练才是最关键的,且守卫咱们梁山泊同样重要,不,更重要,我们走后的梁山泊将是最虚弱时期,你们的任务重大,切记,这段时间绝不可鲁莽行事,凡事皆听闻军事的,若是军师不在,可找慧娘问策。”

两日后,李衍亲率马步水炮亲等军登船,前往济州岛,参与国战!

……

(卷一终)

ps:昨天真是太累了,也确实卡文,发完那章,我栽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今天起得挺早,结果码出来四章,本想留一章的,可想到昨天只更了一章,实在不好意思,尤其是那么多人支持我,所以这章也上传了,我再写。

8)

第一百九十四章 登基当皇帝?

两年多发展,连造带买再带抢,水泊梁山已经拥有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二十九艘,载重一万石的大船一百七十六艘。

虽说江船入海有航速慢、抗风浪能力小、载重少等等缺点,但并不是说这些载重一万石的江船就不能入海。

它们也是能入海的,尤其是在有大海船护航的情况下。

这次水泊梁山动用了马一军、马二军(石宝营在济州岛上)、步一军、步二军(只有陈达营在,另外四营包括本应该换到步三军的杨林营都在济州岛上)、八营水军、两营炮军、一营亲卫军、十营预备役,总参战人数两万一千人马,单是这次乘船去济州岛的部队就有一万六千人多人马。

再加上庞大的辎重。

这么大量的运送,单靠大海船,一次指定是运不过去,与所以众人商议之后,李衍决定:只给水泊梁山留二十六艘大船,将其余船只全都带去济州岛。

因为不确定这场大战什么时候开打,也可以说担心赶不上这场大战,李衍带着马一军、步一军、四营水军、两营炮军、一营亲卫军乘梁山泊造的三桅大海船先一步前往了济州岛。

与李衍这个老海军不能比,很多第一次漂洋过海的人吐成了软脚虾,如果现在让他们下船去打仗怕是连七成可以参战的都没有目前不到七成,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下了船以后,还将有一部分人腿肚子打颤。

这不分小兵大将,就连丘岳都吐得站不起来了。

基于这种情况,李衍考虑是不是建一军海军陆战队?如果有一军海军陆战队,有时候也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

当然,现在不能叫这个名,别人也听不懂,应该叫水路两栖军。

……

水泊梁山造的三桅大船的确快,目前最快的一艘,速度已经接近十七节,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最快的船了。

乘坐这些三桅大船的李衍等人只用了不到六天时间就在济州岛登陆了。

果然,下船之后,又有一部分人腿肚子打颤,总减员人数接近四成。

王伦等人显然早有这方面的准备,早早的就做好了应对措施,在第一时间就按排李衍带来的军队去休息休养。

安排好了李衍带来的军队,王伦、鲁智深、石宝、欧鹏、程子明、韩滔、乔道清、邓元觉、袁朗、李资深一同来见李衍。

李衍道:“诸位兄弟辛苦了。”

鲁智深道:“洒家不辛苦,无非就是练练兵,早经习以为常,且乐在其中,他们这些文官才是真正辛苦。”

石宝也道:“不错,我与鲁大师也就是换个地方练兵,王太守、仇通判确是辛苦了。”

鲁智深和石宝都这么说,可见王伦、仇他们的确不容易。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这两年多时间,李衍陆续向济州岛送来了十四五万人。

安置这么多人,又要带他们开荒建设,确是不实易。

王伦微笑道:“也还好,哥哥慧眼如炬,不论是孙同知,还是仇通判,亦或是乔道长,皆是大才,有他们分担,也没那么累。”

孙静笑道:“太守就别往小可脸上贴金了,我是一个惫懒的性子,出出主意还行,却吃不了辛苦,这济州岛能有今日光景皆你与仇通判的功劳。”

乔道清也道:“不错,我与孙同知虽也能应急,但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不是守牧之才,济州岛这个大后方能有今日之光景多亏了王太守和仇通判。”

乔道清这并不是不满意李衍对他的安排,因为李衍已经给他安排好职务了,跟朱武一样是随军军师,只不过那时刚打下济州、东平、东昌三府不久,李衍一口气给济州岛送来了七八万开荒人口,担心王伦等人忙不过来,加上那时没有什么军务,才把他给派过来帮王伦等人减压,所以他这是实事求是的夸赞王伦和仇。

孙静和乔道清都夸王伦和仇,那就说明王伦和仇的确有让人佩服之处。

王伦在这里,却不见仇,李衍问:“仇呢?”

王伦道:“哥哥前段时间打破阳谷县不是又送来了一批人嘛,仇通判正在忙着安置他们,所以没过来,我代他给哥哥赔个罪。”

李衍笑道:“无妨。”

李衍心中跟明镜似的,仇忙不假,但绝不会忙到连见自己的时间都有,他不来见自己,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见自己。

李衍心道:“他这是还未完全归顺于我啊。”

李衍又问:“呼延庆和郭永怎么样?有归顺咱们的意思么?”

王伦摇摇头,道:“应该还没有,那个郭永还曾大骂过仇通判一次。”

这事李衍还真不知道,道:“哦?有这事?”

王伦道:“那是郭永第一次见到仇通判时发生的事,郭永骂仇通判不忠不义往为圣人子弟,骂得仇通判体无完肤。”见过传国玉玺的王伦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全是嘲弄!

李衍问:“那仇怎么应对的?”

王伦道:“仇通判什么都没说。”

李衍沉默了少许,然后问鲁智深:“大师,你们步二军可堪用?”

鲁智深极为自信道:“洒家在这孤岛上旁的事皆无,就剩练兵,若是还练不好兵,那洒家白白在西军混了五七年。”

李衍又问:“那水战练得又如何了?”

鲁智深苦笑道:“只能做到九成坐船不晕下船能战,洒家怕是也在那一成中。”

李衍也知道,此事有些难为鲁智深这只旱鸭子了。

可李衍也是没有办法,他手上并没有那种能精通水陆两栖作战的统兵将领,所以才撵鲁智深这只旱鸭子下水。

这也是李衍期待呼延庆能投降的原因,因为他是最符合李衍想要的两水陆两栖军的统兵将领。

李衍又问石宝:“石宝兄弟,你的马营如何?能上船么?”

石宝很干脆的说道:“人马皆没有问题。”

从石宝这自信满满的话语中,李衍听出了两层意思:

一、石宝对他这营马军有绝对的信心。

二、石宝渴战,也在请战。

李衍心道:“看来,我将这位大才困得太久了,也是时候放他出来了。”

李衍又转向邓元觉和袁朗问道:“胖和尚、袁朗兄弟,你二人在岛上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可想出来带兵?”

邓元觉和袁朗都是被李衍硬要来的,也是被方腊和王庆卖了的,因此,他们虽然乖乖来李衍这报道,可那时却明显一肚子委屈、也一肚子气。

另外,李衍也担心邓元觉和袁朗是方腊派来的卧底。

所以,李衍便将邓元觉和袁朗送到济州岛上,一来让他们散散心,二来让他们看看水泊梁山硬实力和潜力以便收他们的心。

袁朗有些不好意思道:“带兵最好。”

邓元觉道:“和尚的修行不够,还放不下心中的屠刀和手中的戒刀。”

拥有济州岛的水泊梁山,进可攻,退可守,战略回旋空间大大拓宽,战争潜力成倍增长,远不是方腊和王庆那种没根势力可比的,李衍如果愿意,甚至现在就可以在济州岛上登基当皇帝,带领水泊梁山的一众人等在济州岛上繁衍生息,可以说,水泊梁山几乎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这种情况下,本就没有扛着借口的邓元觉和袁朗做出这个明智的选择很正常。

……

……

ps:这章是定时发的,孩子又烧了,三十九度多,刚出院就又得回医院,真崩溃了,也真闹心………………真他妈无语了,怎么就不好呐!

现在带她去医院,如果赶不回来,今天又只有这一章了。u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上)(求订阅!)



梁山府。

王伦等人在济州岛上建立的城市,李衍命的名。

济州岛位于中国、高丽和日本三国中间,地理位置极其重要,重要到不论到了什么时候李衍都不可能放手这块领土,更何况李衍等人还将它当成了大后方和后路。

因此,自然是要在其上建一座城市的。

所以,王伦等人在济州岛的正中心规划建了这梁山府。

目前它已经初具一个城市的规模,城墙和四门都已经建好,甚至都可以用它御敌了。

当然,因为时间尚短,其内部只有一横一纵两条主街道和府衙(就是原来的牧宫衙)、兵马司、学堂、医院等公共建筑物以及梁山嫡系的家宅,其余部分还需要时间来对它慢慢完善。

在前往府衙的路上,王伦道:“我们将移来的民众按照耕地位置划分成二十个大村,至于城市人口,则得慢慢凝聚。”

李衍道:“这个不用着急,只要商业发达起来,人会自觉涌入梁山府的。”

王伦道:“是的,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衍问:“有什么困难么?”

王伦道:“缺少尽职尽责的都头、两院节级、押司、孔目、团头,也就是尽职尽责的吏员,尤其是维护治安的都头,现在人口多了,治安也就成了问题,之所以现阶段一直平安无事,全赖鲁大师积极配合我们,可鲁大师他们是正规军,早晚要去打仗,总不能一直为我们跑腿干杂活。”

李衍道:“好,我给你留意一下,如果有好的人选就给你送过来。”

说话间,一众人等就进入府衙之中。

在王伦的引导之下,一众人等进入了议事厅中。

众人全都坐好了之后,李衍道:“有人还不知道这次遇袭的经过,孙军师,你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孙静起身,然后冲李衍行了一礼,再然后道:“此事发生在十三天前,当时瞭望员通过瞭望塔观察到,有两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十艘载重万石的大船和二十艘载重不足五千石的船只向咱们济州岛方向驶来,因为咱们济州岛无水军,我等商议之后决定将那些人放上岛打,那些船只上共两领两千余人,不过当时只有一千人登陆,留下了一千人守船,鲁都监和石副统领将那一千人诱到岛内深处,一战将其击溃,然后将其歼灭,守船那一千人见势不好,调转船头跑了。”

顿了顿,孙静接着说道:“事后我们通过审问俘虏得知,他们是高丽水军,因这两年高丽朝廷先后向咱们济州岛派了三波巡查使无一人回去复命而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才派水军过来查看,我们商议后一至认定,不日高丽必举大军来攻打咱们济州岛,所以回去求援。”

李衍示意孙静坐下,然后看向李资深问道:“李资深兄弟,你们对高丽最为了解,可知高丽有多少水军,有多少船只?”

李济深可比与他一同被捉的金富辙醒目多了。

这两年,李济深一直都非常配合,甚至还帮王伦他们教耽罗人说汉语。

李衍的宗旨是海纳百川,也就是民族大融合,这是人类用几千年时间总结出来的壮大的捷径。

因此,只要李济深配合,为李衍所用,李衍一点都不介意他加入自己这个势力,哪怕他目前只是虚与委蛇假意投效。

听见李衍点他的名,李济深立即起身道:“禀报寨主,京水军五领,开京附近的州县水军也是五领,他们共有十五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一百多艘载重万石的大船,小船三二百只,另外民间主要是豪商手上也有不少船只,那些船只加在一起比水军的船只只多不少。”

李衍微微皱眉,道:“十领水军加到一起怎么是八千人?不应该是一万人么?”

来济州岛的途中,孙静曾跟李衍说过,领是高丽军队的编制,一领大约是一千人。

见李衍不懂,李资深为李衍解释道:“高丽的军队分为京军和州县军两部分,京军相当于宋国的禁军,隶属于京军的军队称之为正军,州县军相当于宋国的的厢军,隶属于州县军的军队称之为望军,正军一领有一千人,而望军一领只有六百人,这次来攻打咱们济州岛的水军隶属于高丽的京军,所以是正军,一领有一千人。”

听了李资深的解释,李衍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然后李衍算道:“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最多能载五百人,十五艘最多能载七千五百人,载重万石的大船最多能载一百人,一百多艘大约是能载一万多人,小船一艘最多能载五十人,三二百艘最多能载一万五千人,如果不算从民间借船,高丽最多也就能派来三万多人,考虑到还要载粮草辎重攻城器具,高丽最多也就派两万五千人来攻打咱们济州岛……我这么分析可对?”

孙静道:“必不止两万五千人。”

李衍不解:“为何?”

乔道清替孙静答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李衍皱眉道:“那会来多少人?”

见孙静和乔道清都没再说话,朱武不答反而问李资深:“这伙水军驻扎在礼成港吧,左右有多少军队?”

李资深道:“不错,这伙水军就驻扎在礼成港,礼成港离开京不远,因此那左右的军队不少,先说开京的京军,共有六卫二军,二军共分三领,鹰扬军一领,龙虎军二领,六卫分为四十二领,左右卫下有保胜十领、精勇三领,神虎卫下有保胜五领、精勇二领,兴威卫下有保胜七领、精勇五领,金吾卫下有精勇六领、役领一领,千牛卫下有常领两领,监门卫下有一领,二军都是侍卫军,六卫为战斗兵,但左右卫、神虎卫、兴威卫为京军的主力,负责守卫开京,或出征,防戌,平时负责守卫开京,每年轮流防戌边境重要地方,战时编为中、前、后、左、右五军投入战斗,所属保胜为步兵,而精勇为马军,金吾卫负责治安,千牛卫为侍从,监门卫负责宫禁城门。”

顿了顿,李资深又道:“另外开京左右还有州县军四十五领,大概两万七千人,再加上水军的八,不,七千人,开京左右应该有八万军队。”

听完李资深的盘数,朱武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道:“不会少于四万,甚至有可能达到五万。”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下)(求订阅!)

高丽的朝堂之上。 更新最快

高丽睿宗王俣满脸铁青的问一众臣下:“谁来与孤王说说,耽罗郡什么时候被别人占领了,又是被何人占领了,敌人有多少人、有多少船?”

王俣的话音一落,大殿之中立即一静!

过了好一会,就在王俣要发怒之际,一个四旬多些的中年出列,道:“禀王上,据此次去耽罗郡探查情况的李将军回来报,耽罗郡上已经建立了郡城,且有大量移民,人数应不下十万,与他们交手的大约有三领人马,其中有五百精勇,其余皆是保胜,敌人船只应该不多也不快,因为李将军他们见敌势太大撤退时敌人没敢追击。”

王俣的眉头不禁一皱,不过很快就又展颜,道:“太师对这伙人有何猜测?”

这高丽太师跟李衍是本家,也姓李,名深谦,此人乃是当代仁州李家(又称庆源李氏)的家主,也是王俣的岳父,他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王俣,其一更是王俣的顺德王后。

说来,这仁州李家可是高丽一个极为了不得的豪门。

高丽文宗之后的高丽王,不是年幼,就是不德,也就失去了操纵贵族的能力,这时期的一些世家大族利用与王室联姻攫取权力,把持高丽的朝政,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这仁州李家。

从高丽文宗时期开始仁州李家就与高丽王室联姻,历经八代六十余年(王俣的儿子仁宗那二十年就不算了,因为在本书中没有二十年),一直以外戚身份总揽朝政,可以说,他们家是王后、王妃的最大供应商,他家的女人也生出了好几任高丽王。

当然,也不是说仁州李家在这几十年之中一直都没有衰败过。

在高丽肃宗继位时期,仁州李家因为参与立储之争失败,那时仁州李家的当代家主李资义被杀,李资义的儿子李绰等也被杀,李子威等五十余人被流配南方,也就是高丽史上著名的李资义之乱。

高丽肃宗即位之后,将先王高丽献宗所娶的仁州李家的元信宫主和汉山侯王昀母子赶到了庆源郡,并且没娶仁州李家女,而是娶了贞州柳氏女。

可高丽肃宗死了以后,王俣继位,又娶了李资谦的女儿为妃,仁州李氏的势力东山再起,等到李资谦的第二女嫁给王保为王妃并生了元子之后,李资谦地位再次大大提升,位列宰相,权倾朝野。

实际上,王俣刚刚问的问题理应是由重房班主(六卫二军各设上将军和大将军各一人,合计十六人,联合议事机构为重房,重房会议以鹰扬军上将军为议长,所以被称为班主。)来答,可重房班主没站出来,反而是李资谦站了出来,这就说明重房至少开京左右的水军被李资谦把持了。

试问,这种情况下,王俣怎能不皱眉?

但话又说回来,王俣也就敢皱皱眉,李资谦的权势太大了,大到王俣这个高丽王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李资谦道:“我猜这伙人最有可能是日本人。”

(公元五世纪,日本统一后,国名定为大和。七世纪初,日本的圣德太子在致隋炀帝的国书中写道:“日出处太子致日落处太子”,这就是日本国名的雏形。直到七世纪后半叶,日本遣唐史将其国名改为日本,成为日本的正式国名。《新唐书日本传》中有记载:咸亨元年(670年),倭国遣使入唐,此时倭国已“稍习夏言,恶倭名,更号日本”。所以,此时正该用‘日本’来称呼日本。)

李资谦的猜测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宝文阁学士郑克永更是言之凿凿道:“必是那寇人无疑,耽罗郡在我高丽和他日本之间,不是那些贪得无厌的日本人是谁?”

韩安仁道:“有无可能是宋人?毕竟宋人离耽罗郡也并不远,且宋人水军发达,是我高丽所不及,以船移民占我耽罗郡也并非不可能。”

面对以李资谦为首的豪族势力的步步紧逼,王俣也并非完全不抵抗,这些年王俣从地方上提拔了韩安仁等一批新进官僚。

这批王俣侧近势力与李资谦他们这些豪族势力可以说是处处作对。

见韩安仁跳出来,李资谦淡淡的说道:“宋商王则前几日与我说,宋主受道门感召实行无为之治,怎会来侵略我耽罗郡?韩大人若是不信我之言,可以问金舍人,他能证明此事。”

被李资谦点名,不久前才出使大宋的金富轼,只能出列道:“不错,我等去东京汴梁时,开封府人人皆信道、皆供道家神像,很多地方的寺庙都改为道观,和尚留发当起了道士,道符院还册封宋主为教主道君皇帝。”

听金富轼说起这些趣事,一些有识的高丽大臣忍不住一笑,笑赵佶昏庸荒谬。

李资谦又道:“且宋国去岁干旱,多地颗粒无收,自顾尚且不暇,怎么可能有精力来抢占我高丽的耽罗郡?”

李资谦说得有理有据,韩安仁一时无法反驳。

见韩安仁斗不过李资谦,王俣道:“好了好了,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应对?”

李资谦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自然是将其剿灭!”

虽然跟李资谦政见不合,可处处为王俣考虑的韩安仁也出言道:“必需将其剿灭,否则被那日本在耽罗郡站稳脚,就相当于在他日本和我高丽之间架了一块跳板,随时都可以威胁我高丽的全罗道。”

王俣问:“那由谁人领兵去剿灭这伙寇人?又带兵多少?”

李资谦道:“当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其一击粉碎,我保举枢密……”

韩安仁抢话道:“臣保举我高丽宿将吴延宠为帅,兵嘛,就按照太师的意思多多益善。”

李资谦看着韩安仁道:“那罪人如何能担此重任,且他年已近六十,如何能再骑马拿刀?”

韩安仁毫不退让道:“那一战非他之过,他只不过是救援心切,才被敌将钻了空子……太师,此乃国战,关乎我高丽的国体和利益,你扪心自问,且不说老将军曾辅佐尹元帅画定地界筑九城,只说除了老将军以外,我高丽还有谁曾统领过数万军马,你那胞弟能胜任这一重任么?”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尊文轻武(求订阅!)

十几年前的曷懒甸之战,虽然以高丽失败告终,最终导致女真社会的统一,为金朝的建立创造了条件,但并不是说在那场大战之中高丽一直都是失败一方。 更新最快

那是一场长达六年时间的拉锯战。

高丽最辉煌的阶段是十年前,尹率十七万大军,号二十万,由陆地、水面分五路对曷懒甸发动全面进击。由于是突然袭击,女真人没有准备,其酋长被诱杀,于是更加被动。是役斩女真军六千余人,俘虏一千余人,攻破村庄一百三十余座。第二年,高丽在这一地区强筑咸州、英州、雄州、福州、吉州、公峻镇、通泰镇、崇宁镇、真阳镇九座城,高丽东北界向北推移了一大块。

那时,吴延宠是尹的副元帅。

虽然名为副元帅,但实际情况却是那一战的很多战役都是在吴延宠带领之下打的。

只不过,跟大宋一样,高丽也是重文轻武。

其重文轻武达到了何种程度?

武臣在品级和待遇上远远低于文臣。

虽然田柴科规定军人可以分得军人田,但是实际上很少进行这种土地分配。即使已经分得的土地,有时候又被收回去,作为科田重新分配。军户战时要出征,平时还要服劳役,地位比负担贱役者好不了多少。有的为躲避军役而不得不逃亡,离乡背井,沦为佃户或奴隶。

其实在这之后,高丽尊文轻武更为严重,金富轼的儿子金敦中用蜡烛燎着了一个叫郑仲夫的武臣的胡子,韩赖居然敢打大将军李绍膺的耳光。

后来,激起了武臣的叛乱,当时郑仲夫、李义方和李高等人护送毅宗巡游开城郊外的普贤院,乘机煽动哗变,号召处死所有穿文官袍的人,金敦中和韩赖等许多文臣被杀,武臣们后来还废黜了高丽毅宗,立其弟高丽明宗继位,三年后,金甫当拥护高丽毅宗复辟失败,临死前供说所有文臣都参与了预谋,于是又导致大量幸免于难的文臣被杀。

那段时间绝对是高丽文臣们的噩梦。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他们逼武臣逼得那么狠,绝不会落到那般田地。

其实高丽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这方面的苗头了,甚至一些原则上当由武臣担任的官职,实际上也为文臣所把持。

比如曷懒甸之战的正元帅职,本就应该由武臣吴延宠担任,结果却弄个文臣尹来压制吴延宠,结果世人皆知尹,少知他吴延宠。

又比如这次攻打耽罗郡的元帅之职,也应该由高丽最有经验的老将吴延宠来担任,结果那帮文臣一顿上蹿下跳了之后竟然又给吴延宠头上按了一个正元帅,也就是翰林学士知制诰郑知常。

这郑知常文科状元及第出身,生性豪放豁达,善诗文、书画,精通易学、佛经,喜爱自然旷达、超尘脱俗的老庄思想。

这样的人作作诗、画画画、写写书法自然是没问题,打仗,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可这样的任命还真就形成事实了,而且郑知常还像模像样的穿了一套盔甲来就职了。

今年已经近六十岁的吴延宠真为高丽感到悲哀,党争竟然争到了视国战为儿戏的地步,你就算派一个文臣来担任正元帅也派韩安仁那样知道轻重有担当的文臣,弄一个喜好老庄的年轻后生来干嘛,在战争上念经吗?

可李资谦他们外戚系就是不给韩安仁他们保皇系出头的机会,为此甚至不惜把这个馅饼丢给西京两班,而这郑知常又在最恰的时机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报国陈词,结果就捡到了这么大的一个馅饼。

面对这种情况,老将吴延宠也没有办法。

首先,高丽尊文武轻,武臣在高丽根本没有话语权。

其次,曷懒甸之战后期,女真派能征贯战的塞斡率兵前往曷懒甸解救危机,塞斡领导的女真军与高丽军在曷懒甸展开一年多的争夺战,虽又方互有胜败,但高丽军败多胜少,消耗特别大,高丽的交通线和通讯网常为设伏的女真军抄掠,在一次关键战役,高丽派他率军援救吉州,于公睑岭附近被女真军遮路掩击,进而全军溃败,将卒投甲散入,诸城陷没,死伤不可胜数,自那以后,高丽军不堪再战,只能被迫求和,他成了高丽的罪人被一撸到底,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有领兵的机会已属不易,怎么还敢再多言?

其实高丽朝廷之所以如同儿戏一般派郑知常来担任正元帅,是因为他们有底:

一来,派郑知常这个文臣来担任正元帅只是不想坏了文尊武轻的规矩,并不是真让郑知常来率军打仗,打仗的事自然有百战宿将吴延宠老将军来。

也就是说,他们派郑知常这个大诗人、大画家来,就是让他来采采风找找灵感的,最好能作几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名诗或是画几幅能流传千古的画来。

二来,高丽上下一致认为,这次必须要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击粉碎耽罗郡上的日本人,让他们再也不敢窥视大高丽的领土。

基于这个战略目标,他们将京军的主力左右卫和兴威卫全都派了出来,共保胜十七领、精勇八领。

另外又派了二十领望军保胜和五领望军精勇。

再加上七千水军。

直接换算成数字就是,步军两万九千人,马军一万一千人,水军七千人。

另外吴延宠又要了一万奴婢担任民夫。

共计:高丽这次一共派了五万七千人参战。

将耽罗郡上的成年男人加到一起怕是都没有这么多人。

三来,高丽上下一至推断,耽罗郡上的日本驻军不会太多,应该不会超过一万。

他们这么推断是有依据的,耽罗郡大概有民十几万,二十抽一为兵就已经不少了,再多,对耽罗郡而言根本无法负担。

如果民兵比真超过二十比一,那么必将从日本源源不断的往耽罗郡运送粮草辎重。

耽罗郡离日本虽然不算远,但要想保证这种量的运输,必定是一个很沉重的负担,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当然了,也不排除日本临时增兵的可能。

为防止日本临时增兵,在吴延宠的主张下,郑知常和吴延宠用最短时间将开京附近的民船调集到一起,然后率领近六万大军向耽罗郡杀去……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论战(这章是为“精神病11”道友加更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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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常走向正在看耽罗郡地图的吴延宠,道:“老将军真用功,竟然自出发时起就一直在研究战地地图。”

闲置了近十年已经不敢再奢望有带兵机会的吴延宠,早已不复当年的暴躁,很平和的说道:“老朽没想过再带兵会是来打耽罗郡这个岛屿,所以丝毫相应的准备都没有,得多研究研究。”

郑知常道:“小可知老将军的心愿是再回西北军一雪前耻,若有机会,小可一定向王上进言。”

吴延宠谢道:“那老夫就提前谢过元帅了。”

郑知常道:“老将军休要羞臊小可,小可哪懂带兵打仗,此战自是由老将军指挥。”

听郑知常这么说,吴延宠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未完全将心放下来跟文臣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吴延宠知道,这些文臣肚子里的弯弯绕太多,他们说什么并不可信,至少不可全信。

吴延宠不置可否道:“如果让元帅来指挥此战,元帅想怎么打?”

郑知常道:“《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所以我想,如果可以,先招降。如果招降不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计策可以赚开城门,这样可以减少不少伤亡。如果无计可施,《孙子兵法》又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军有绝对优势的兵力,我军可围也可攻,还可围点打援。”

听了郑知常所言,吴延宠暗暗点了点头,心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上许多,虽有些夸夸其谈,但总归不是不学无术,锻炼几年兴许能成为下一个尹。”

老于城府的吴延宠依旧不置可否,道:“元帅觉得此战最难之处在哪里?”

“这……可是攻城?”郑知常有些迟疑道。

吴延宠摇摇头,道:“是蹬岛。”

郑知常有些不解,道:“蹬岛有何难?”

吴延宠带郑知常到地图旁,然后一一指了三处地方,道:“这三处地方分别是仁川、丽水、木浦,我问过耽罗王子,他说这三处地方是唯三能登陆的地方,我若为守军统帅,必死守这三处地方!”

郑知常想了想,然后试探着问:“是只要守住这三处地方,咱们的大军的优势就无法展开?”

吴延宠道:“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顿了顿,吴延宠又道:“其实就算没有驻军,咱们这么多人马都很难登陆,登陆战对登陆港口或者滩头的要求很高,如吃水线,有无暗礁群,潮汐的力度及规律,滩头土地的硬度,就算在吃水线临界点停了船,如何把兵马辎重弄上岸,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吴延宠又在仁川港口点了点,道:“刚才我跟你说的耽罗郡有仁川、丽水、木浦可以登陆,但真正能安全登陆的其实只有有港口的仁川,其余两地可以安全蹬陆的可能性不超过三成,而且还是在没有守军的情况下,如果有守军,那那两地能蹬岛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一成。”

郑知常不信道:“可能性这么小?”

吴延宠不厌其烦的给郑知常解释道:“先说吃水线的问题,不说咱们从宋国买来的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仅仅是咱们自己造的载重万石的大船,在那两地都到不了岸边,一旦它们到岸边就是搁浅,这种情况船基本上就算是毁了,不毁,短时间内也不能再次使用了,因此,咱们得先将它们开到不会搁浅的地方,然后用小船倒运士卒和辎重,到小船也不能划的地方,让士兵下船淌水冲上岸,让民夫将辎重运到岸边。”

郑知常还真不知道登陆战这么麻烦,所以只有听的份。

顿了顿,吴延宠接着道:“再来说潮汐,涨潮时水位高低,相差大时甚至会有十丈以上,水面覆盖跟退潮的时候相差几里甚至十几里远,水下、陆地的地形变化都极大,一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而潮汐的规律还是时时都有变化的,不是长期生活在当地的人,很难掌握。再说暗礁,海下不是一马平川,而是暗礁丛生,那些浅海的暗礁轻而易举的就能毁了咱们的船只。最后再说滩头土地硬度,不是沙滩,而是沙滩下面那部分,涨潮时覆盖,退潮时露出来的,其硬度是从上往下越来越泥泞,所以,这种登陆战只能选择在涨潮的时候发起,一是水位高,能向岸边移动更多的距离,二是缩短攻击距离,三是缩短最后人力走上去的这段距离,如果海滩的泥泞程度,空手走都困难,战马和辎重就更难往上运了,要是再有守军,半渡而击,成功登陆的可能性极低,哪怕是用人堆。”

最后,吴延宠总结道:“以目前的情况看若想从丽水和木浦这两地攻岛,只能是撞运气,撞九死一生的运气。”

郑知常咽了口口水,道:“这蹬岛确是最难。”,然后将姿态放得更低请教道:“那咱们可岂不是只能从仁川港攻上去?”

吴延宠道:“前题是他们不将仁川港拆掉。”

郑知常道:“希望他们别拆,要不然此战恐怕就难打了!”

吴延宠笑道:“元帅,你来指挥这蹬岛之战,如何?”

郑知常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不,还是老将军您来吧!”

说到这,郑知常展颜一笑,道:“我还是坐等分老将军的功吧。”

吴延宠试探出来了,这郑知常虽然有些跃跃欲试,但还算是识大体,在他陈述了厉害之后,收起了指挥此战的念头。

吴延宠笑道:“既然元帅给老朽这个机会,那老朽就逾越了,到时候还请元帅为老朽观敌阵!”

说来也巧,随着吴延宠的话音一落,汉拿山的山尖出现了他们到济州岛了。

……

……

ps:我女儿退烧了,这回说是鼻窦炎引起中耳炎导致的,得缓慢长时间治疗,还说这病不好治,治不好,还得手术,我被彻底折服了,不仅带她看病,又同意我母亲带她到“明白人”那看了看外科(神科,好像是一个信佛的),宁肯信其有吧,反正多也折腾了,不差这么折腾一下,只愿她健康快乐成长,不求她有才有财。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肉磨坊(求订阅!)

离济州岛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吴延宠和郑知常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

仁川港并没有拆掉,但很明显改建过,不,准确说,应该是被破坏过船只只能在很小的一片码头靠岸,那一小片码头一次绝不可能停放太多的船,如果是载重五万石的大船,一次最多也就能停靠四艘,也就是说,如果从码头登陆,他们最多一次也就能送两千人登陆,而且这前题还是他们的船能顺利靠岸,另外码头上连拆带挡设置了很多障碍,让人在其上根本就无法快速通行,还有很多工事,里面人影晃动,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这段码头必将是一块极难啃的更骨头!

郑知常问吴延宠:“老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吴延宠道:“先礼后兵,先派遣使者去劝降,同时派哨探寻找其它可以登陆的地方,查看码头上的地形……准备从码头上强攻。 ”

“从码头上强攻?他们在码头上可是有充足的准备!”郑知常道。

吴延宠道:“虽然从码头上攻,条件苛刻,必将有很大的伤亡,但码头却是唯一能攻上去的地方,元帅请看岸边。”

郑知常仔细看了一会,道:“精勇!”

吴延宠道:“他们用机动性强的骑兵守卫沿岸,我们一点从沿岸登陆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抢占这码头,如果我们能在码头上站住脚,然后一点一点向前推进,只要往过这段码头,我们就能展开攻势。”

郑知常干咽了口口水,道:“这得死多少军士?”

吴延宠淡淡的说道:“慈不掌兵。”

郑知常沉默了,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似乎不应该当这个元帅。

吴延宠看了郑知常一眼,然后道:“这劝降书还需元帅写,我等皆是不通文墨的武夫,干不了此等大事。”

郑知常也不推辞,提起笔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封锦绣又不失犀利的劝降书。

与此同时,吴延宠也开始让人安排哨探探路,让人安排民夫埋锅造饭,让人准备云梯、木幔、大盾,让人在大船上架好投石机,让人安排好弓箭手,总之是做好强攻的准备。

去送劝降书的勇士去得快,死得更快才去不大一会功夫,其头就被高高挂起,怕是他连郑知常费尽心思写的劝降书都没掏出来就被砍了。

见此,郑知常大怒:“野蛮!连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都不懂!”

吴延宠摇摇头,没说什么。

郑知常问:“咱们怎么办?”

吴延宠道:“直接攻吧。”

已经知道战场不是看过几本兵书就能玩得转的郑知常,道:“全都仰仗老将军了。”

吴延宠也不废话,直接就告辞做最后的准备去了。

吴延宠的确有经验,他不在白天进攻,而是硬熬到了天黑,然后才派出了二十几只小船分散开来向码头靠去。

小船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船上的高丽兵就纷纷放出云梯分别架在小船和码头上,然后训练有素的高丽兵纷纷拿着大盾、抗着木幔往码头上冲!

起初一切都还算顺利。

可等高丽兵的脚站到码头上,立即从一个工事后面射出来了一阵箭雨。

“咻!”

“咻!”

“咻!”

……

还没等这些高丽兵的脚站稳,就被梁山将士给射死,随即栽入海水之中!

原来,梁山军打得是,你有千般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我就用马军守住沿岸,用步军守住码头,旁得不管。

见此,自有高丽军的指挥人员下令用弓箭压制梁山军的弓箭。

高丽弓大多是角弓,这种弓很有名,其下弦后弓体呈一百九十度向上弯曲,这让它有很强的弹力,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高丽的角弓有这样的弯曲度。

角弓是用竹、扬柳、松(胡枝子)木等八种以上的木头和水牛的角组合制作而成,其制作过程也是非常细密和复杂,需要用时三个月左右。

而其弓长却连一米都不到,非常小,

神奇的是,它却能将箭射到六百米以上。

相传,角弓的威力能穿透五百米以外的盔甲。

当然,这只是传说。

实际上,因为角弓是软弓,箭矢则以轻竹和野鸡羽制成,射得的确远,而且射速极快。

不过高丽弓也有很大的缺点,就是威力小。

小到什么程度?

小到七八十步以外它就很难破甲了,就是纸甲和皮甲也破不了。

也就是说,除非是射中没有护甲的地方,否则不致命。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绝对的,如果换上重箭,其威力也很可观,不过这样一来,它又射不远了。

总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另外,高丽弓还有保养繁琐、稳定性、操控性差等等缺点。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缺点多多,但是单以压制而言,还真就没有比高丽弓箭更好用的,尤其是上万人同时压制的情况下。

这是码头梁山军总指挥邓飞和军师乔道清之前根本没有料到的事,不仅他们,就连李衍等人都没料到。

不得不说,这场战争太过仓促了,仓促到李衍他们连高丽军的优劣势都没研究过,进而犯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失误。

这也令李衍在事后强令每军、每营、每都、甚至是每伍梁山军在每场战斗之后都必需要开总结大会。

说得远了。

因为弓箭的优势。

高丽军很轻易的就过了最难一关上岸,并在码头上建立了桥头堡。

见此,郑知常喜道:“成了!”

吴延宠则道:“还早。”

果然!

跟吴延宠所说的一样。

因为一个不小心被高丽军建立了桥头堡,邓飞和乔道清商量过后,趁夜拆毁了前沿的几个工事,将防御力量撤到了高丽船上的远程武器不能压制的地方。

接下来,这在码头上登陆的高丽军拼命的往陆地冲击!

而本来还想藏着掖着的梁山军也不敢再有所保留,神臂弩、床弩全都拿了出来。

战地被投石机的发出的轰砸声、双方士兵的喊杀声淹没,双方来回拉锯,反复冲杀。

白天是守方梁山军仗着甲好、神臂弩和床弩威力大逞凶。

晚上是视死如归的高丽军舍命冲杀。

双方将士全都是有进无退,有敌无我,不成功便成仁。

双方各支部队轮番上阵,一连攻守了五个昼夜之久。

小小的码头成了血肉磨坊。

先不说攻击一方损失有多惨重,先说守卫码头的梁山步一军的伤亡。

步一定的每个营都已经经过至少两次补充。

伤亡最大的马麟营已经有七成是新兵,老兵只剩不到三成。

指挥马麟战死,指挥彭重伤,副统领竺敬轻伤,指军縻轻伤。

……u

第二百章 暗度陈仓(求订阅!)

“这伙宋军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战场上的惨烈,以及被血染红了的码头和海水,郑知常怒道!

拼杀了五天五夜,见到了神臂弩和床弩,要是还猜不出来敌人不是日军而是宋军,那他们的智商可就真是堪忧了!

吴延宠一边看着战场上的厮杀、一边好像在下着什么决心。

见没人答他的话,郑知常知道,这群丘八只管不仗不管为什么打仗,因此,跟他们说这些事,简直是对牛弹琴。

郑知常来到吴延宠身边,道:“老将军,这仗不能再这么打了,已经五天五夜了,咱们的伤亡了近十领保胜,还都是正军,却始终没能登陆,这样下去,我等必然无功而返……”

吴延宠指着对面的梁山军问郑知常:“元帅看出来了么?”

郑知常一怔,然后顺着吴延宠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了好一会,郑知常才不是太确定道:“是不是……他们没有前两日那么能打了?”

吴延宠不答反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郑知常想了想,道:“他们的老兵死伤过多,补充了新兵,所以实力下降?”

吴延宠道:“不止补充了新兵,他们还补充了不少根本没经过训练的农夫。”

郑知常想到了一种可能,道:“他们是不是没兵了?”

吴延宠点点头,道:“有这种可能。”

郑知常喜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打通这里,然后上岛,再然后剿灭这伙宋军?”

吴延宠沉默了一会,然后摇摇头,道:“不知这伙宋军是怎么回事,战斗意志竟然极为顽强,甚至就连补充的民夫皆是如此,这种情况下,对方能守多久,都是有可能的,别忘了,这岛上可是有十几万民众,也就是说,他们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

连百战老将都这么说了,郑知常不禁有些慌了,道:“那……我等该如何是好?继续在这血肉磨坊跟他们绞肉?”

吴延宠道:“元帅,记得我跟你说过这座岛上有三处可以登陆的地方么?”

郑知常反应了一下,随即道:“老将军该不会是想撞那九死一生的运气?”

吴延宠看着对面顶着高丽箭雨还击的梁山一众悍不畏死的将士,道:“不撞怕是不行了,这伙宋军的军事素养虽然不如女真精锐,但他们的战斗意志却是老朽生平仅见。”

郑知常赞成道:“这伙宋军确是悍勇,完全不畏惧生死,真不知他们的统帅是怎么训练他们的。”,顿了顿,郑知常又引以为豪道:“不过我高丽左右卫和兴威卫的正军也不差,这么大的伤亡,竟仍然能战,真不愧是太祖起家的军队。”

吴延宠没接郑知常这话,更懂军队的吴延宠已经看出来了,左右卫和兴威卫的步军也已经快到极限了,不用多,这种强度的战斗再打一天一夜,要是还看不到突破的希望,这两支精锐十有**要崩溃,这也是吴延宠准备冒险从丽水和木浦暗度陈仓的原因之一。

吴延宠道:“元帅,今夜从丽水和木浦暗度陈仓是此战胜负的关键,我想亲自去指挥。”

郑知常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边的战斗是不是暂停?”

吴延宠摇头道:“不仅不能停,强度还得加大”,顿了顿,吴延宠为郑知常解释道:“这边的攻击越猛烈,我们成功暗度陈仓的可能性就越大。”

郑知常有些紧张的问:“那……这边的战斗谁来指挥?”

吴延宠道:“自然是由元帅你来指挥。”

一听吴延宠这么说,郑知常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不行!让金上将军或是让韩上将军指挥吧!”

吴延宠其实也不想将指挥权交给郑知常,可郑知常毕竟是正元帅,再有,左右卫和兴威卫的上将军,也就是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完全平级互不统属,而且这二人还有些私怨,将指挥权交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合适,另外,也是最重要的,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吴延宠看出来了,郑知常虽然不知兵,但还算有分寸,所以吴延宠才把指挥权交给,不,应该说还给郑知常。

吴延宠道:“元帅莫要担心,若无大事,元帅可跟往日一样,具体如何作战,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自会安排。”

听吴延宠这么说,郑知常才稍稍放心。

不过,郑知常还是劝道:“那个……老将军,要不然……咱们别暗度陈仓了,机会太渺茫了,您老若是有个闪失,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要不然咱们再这么强攻两天,没准两天后他们就撑不住了,到那时,咱们可以长驱直入,然后一举攻破岛上的那个城池。”

吴延宠输不起,甚至拖不起。

吴延宠对朝堂中的那些只知道党争的大员们太了解了,他如果再拿不出像样的战绩来,那些大员一定会根据目前的战况罢免他换别人来当这个副元帅。

他快六十了,等不了下次机会,一旦没了这次机会,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带兵,更别想回西北军找女真人报仇。

所以,吴延宠道:“我怕咱们这边先撑不住,咱们这边虽然还有近两万保胜,但其中正军只有不足八千,剩下的皆是望军。正军保胜的伤亡过半已经超过了溃败的临界线,他们还能再战,是因为他们是高丽最精锐的军队,不过他们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战一两日,必溃,等正军保胜不能再战,咱们就得让望军保胜上阵,他们能打这绞肉之战么?”

“这……”

郑知常就是再不关心武人之事,也知道望军的待遇比正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自然不可能像正军一样有这么坚强的战斗意志。

吴延宠又道:“况且目前是涨潮阶段,成功从丽水和木浦暗度陈仓的可能性变大了不少,另外,守军的兵力不足,在丽水和木浦两地应该不会投入太多防御力量,甚至根本就没有守军,我觉得咱们该搏一搏,元帅您看?”

听吴延宠这么说,因没有底气而没有主见的郑知常只能道:“那……就依老将军之言使用暗度陈仓之计。”

……u

第二百零一章 抢钱枪娘们(为“大明厚德小明载物”道友加更1/2)

吴延宠前脚刚走,后脚金上将军就道:“元帅,我左右卫的保胜伤亡已经接近六成,不能再让他们打了,还是换望军打一阵吧。 ”

虽然与金上将有私怨,但在此事上韩上将军毫不犹豫的附和金上将军,道:“是呀,让望军打一阵吧,我们正军的保胜若是全都全都折在这里,蹬岛以后靠谁去攻城,难道靠那些望军和奴婢么?”

很明显,没有百战老将吴延宠震慑的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开始逼宫了。

郑知常虽然不太懂打仗,但也并非无智之人。

他道:“老将军说过,今夜是胜负的关键,万不可大意。”,然后看着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道:“我知正军打得艰苦,但也万万要坚持这一夜,此战若胜,我定为二位上将军请功!”

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还想再说些什么,郑知常又道:“就这一夜,二位上将军务必让麾下坚持一下……谁若是怠慢,我这个元帅手上也有生杀之权!”

见郑知常连狠话都放出来了,而且这一夜确实关键,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只能悻悻的离去,然后继续组织进攻。

吴延宠说,今夜攻得越凶,他那边暗度陈仓的可能性就越大。

郑知常牢记吴延宠此言,因此,在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走后,郑知常又派出了两领望军保胜跟着一块攻击。

如此一来,战斗越发的激烈,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激烈程度比之前有增无减,胶着对战一刻也未停止。

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整个码头没有一处好地,惟余焦土,惨酷之状,不忍卒睹。

战至下半夜寅时,也就在高丽军这边换上生力军不久,战场处突然大哗,不久便有高丽兵大喊:

“我们打退了宋军!”

“胜利了!胜利了!”

“高丽万岁!万岁!万岁!”

“……”

这喊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杂!

不多时,在大船上的郑知常也听见了这些声音,随即问左右:“怎么回事?”

左右听见郑知常询问,立即下去打听。

可没等他们回来,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就带着一众大将军来找郑知常!

金上将军道:“元帅,大喜!宋军退了,我们成功登陆了!”

听了金上将军报的喜,郑知常大喜,随即道:“快抢占要道!”

韩上将军道:“我们已经下令了……我们过来就是请示元帅,咱们是否追击?”,害怕郑知常不让他们追击,韩上将军又道:“我们猜测,宋军之所以撤离码头,很可能是副元帅那边暗度陈仓成功了,我们应该去支援副元帅!”

“这……”

郑知常有些迟疑!

不怪郑知常,他是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不该追!

金上将军知道郑知常不懂,因此直接道:“通常这种情况都应该追击的,这样能扩大战果,最好我军可以咬在那伙宋军身后杀入城中,一战定乾坤。”

一个大将军道:“这伙宋军杀了我高丽上万军士,不将他们屠得一干二净,难解我心头之恨!”

见似乎所有人都同意追击,郑知常不再踌躇,道:“好!那咱们就追击!”

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听见郑知常同意同时对手下吩咐,让马军去追击。

一个大将军眼珠转了转,道:“元帅可曾听过破釜沉舟?”

读书千万卷的郑知常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典故?

郑知常问:“你想说什么?”

那个大将军道:“小将有一提议,咱们不如集中所有兵力一战跟宋军分胜负!”

见郑知常不懂,这个大将军又解释道“也就是借着这个势头直接打下那座城池,如果顺利,天亮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在城里休息了。”

有人道:“城里定有宋人女子,咱们可以好好乐乐!”

这人话音一落,立马就有人附和道:

“三日不封刀,要让宋人知道,入侵我大高丽的后果!”

“男人统统杀光,女人嘛……嘿嘿,大家挑一些当奴婢!”

“诶~男人也可以当奴婢,尤其是那些细皮嫩肉的读书人!”

“……”

听见这些丘八意淫,郑知常有些反感!

除此之外,郑知常也有些怦然心动!

郑知常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郑知常迟迟不做决定,金上将军道:“元帅,战机稍纵即逝!”

一个大将军道:“咱们总攻,也是对副元帅的支援,副元帅只带了五领保胜,这五领保胜攻城,必是杯水车薪,我等若是不及时支援,有可能会浪费副元帅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灭敌良机。”

郑知常道:“一万多精勇难道不足以支援副元帅?”

不知是谁小声嘟囔道:“不知兵的文官老爷,精勇能攻城么,能完全应对突发情况么?”

郑知常被那人说得脸青一块红一块的,恨不得让人将那人拖出去砍了。

可郑知常并不知道那话是谁说的,较真了之后,万一连这个人都找不到,那他可就更尴尬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

郑知常在心中骂道:“只知送死的丘八,好,你们既然愿意去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念及至此,郑知常道:“好!那就与这伙宋军一决雌雄!”

见郑知常答应了,不少高丽将军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了!

你道为何?

他们以为此战胜利在望,准备去梁山府抢钱枪娘们!

这可是吃兵粮的最大福利!

推积如山的金银宝贝……

溜光水滑的娘们……

想想,他们就热血沸腾!

有抢钱抢娘们的动力驱使,他们出奇的效率。

可以说,马军才出发,步军和运送攻城器械的民夫就出发了。

不仅马步军想去抢钱枪娘们,就连水军都跟郑知常请战,想要一同去支援副元帅!

“步军去了能攻城,你们水军去了,能干嘛?”

再说了,总不能没人看船吧?

要知道,船中可是有不少粮草辎重,一旦出事,他们没准就会被困死在这座岛上。

想到这种可能性,郑知常不仅没同意水军的请求,还将行动最慢的两领望军留下,让他们守住码头,给高丽军留一条后路。

郑知常的这个命令,让这两领望军捶足顿胸,纷纷大喊那些耽误时间的人,同时也偷偷的骂不给他们发财和抢娘们机会的郑知常。

……u

第二百零二章 宏大的决定(求订阅!)

郑知常不会骑马,甚至连驴都不会骑,因此,战场上出现了极为不和谐的一幕身穿银盔银甲腰胯宝剑的郑知常竟然坐在一顶大桥之中,被八个人抬着去追赶先行一步的马步军。 更新最快

看得出来,马步军真是急着去“支援副元帅”,一个两个跑得都是那么快。

抬着郑知常的八人腰都快累断了,也只不过才追上运送攻城辎重的民夫。

郑知常将护送民夫的一领保胜的将军叫了过来,问道:“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他们呢?”

将军道:“他们减重急行军了。”

郑知常身边的一个大将军笑道:“就是把裤子脱了,两条腿也跑不过四条腿!”

不知为何,自从离开码头,郑知常的心里就开始不安,因此,郑知常根本没理手下大将的冷笑话,直接就下令道:“给我找八个腿快的奴婢!”

换了抬桥的奴婢之后,郑知常等人再次上路。

在郑知常的亲卫军的抽打之下,八个抬桥的奴婢跑得飞快。

又往前跑了二里多地之后,郑知常等人追上了一领跑的最慢的望军保胜。

郑知常将这领保胜的将军叫来,有些急切的问道:“金上将军和韩上将军他们在哪?”虽然不太懂军事,可郑知常还是本能的觉得这么行军有问题。

将军道:“就在前面。”

郑知常听言,立即放下轿帘,随即令人继续追!

一柱香之后,郑知常等人终于追上了一个重要的人韩上将军。

与此同时,郑知常也隐隐听见前面有战斗声。

郑知常问韩上将军:“前面怎么回事?”

韩上将军道:“有两百多宋军用巨石将前面的峡谷口堵住了,正在负偶顽抗。”

“峡谷,小心火攻!”郑知常惊道。

韩上将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可郑知常到底是正元帅,韩上将军只能强打精神道:“我们虽然没有吴老将军的经验丰富,但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那是一条浅峡谷,峡谷上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埋伏,左右也没有林木,不可能遭到火攻,而且我这不是亲领两领精勇和三领保胜在此守住峡谷口么,大不了他们再撤出来就是。”

听韩上将军这么说,郑知常才稍稍放心!

郑知常随后又问:“为何不绕路?”

韩上将军答道:“左边是山,右边是河,如果强行绕路,至少得多走出十几里路,那样一来,等咱们赶到城下,副元帅他们跟宋军可能胜负已分。”

听韩上将军这么说,郑知常只能道:“小心无大错,别中了宋军的埋……”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阿也!”

“吾命休矣!”

“希律律!”

“……”

没等郑知常将“伏”字说出口,山谷之中突然震天撼地的密集爆炸声!

强烈的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不只是峡谷内的高丽军,就连峡谷口的郑知常和金上将军等人也受到了剧烈冲击,郑知常更是被一股热浪掀飞了出去,撞到了他的八抬大轿上!

在郑知常昏过去的前一刻,郑知常隐隐看见几千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中拿寒光凛凛马刀的宋军突然在远处出现,与那些马军一同出现的还有不少带轱辘的怪异铁桶,“原来有保胜在后面推这些铁桶……这些铁桶是干什用的……”

没看见那上百没良心炮是如何轰炸高丽兵将的,及梁山马军是如何砍杀那些侥幸逃过满谷炸药轰炸和炮击的高丽军将士的,那是郑知常的幸运,否则郑知常必定会跟很多亲眼见过那一幕幕人间地狱的高丽兵将一样做一辈子噩梦……

……

丽水。

也就是后世的丽水港。

鲁智深率领梁山步二军用伸臂弩、床弩、没良心炮等远程武器将一众双脚陷入泥沙之中的高丽兵将团团包围。

高丽百战老将吴延宠及与他一样据不投降还妄图反抗的高丽兵将均已被射成了刺猬。

在这种只能当死靶子妄动就会被射成刺猬的情况下,跟吴老将军一样有勇气反抗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在梁山军的命令下,丢掉武器,然后排成笔直的长队上岸接受俘虏。

听见远处传来的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鲁智深道:“哥哥那里似乎进行得也很顺利。”

孙静道:“步一军陪他们打了五日五夜的血战,连马麟兄弟都战死了,戏演得这么足、这么真,他们焉能不上当?”

鲁智深道:“马麟兄弟可惜了……”

过了一会,鲁智深又道:“洒家一直觉得洒家的兵练得不错,可与邓飞兄弟一比,洒家明显是落了下成。”

孙静道:“大师过谦了,如与不如,打过了才知道,步二军只不过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步二军必然也会向世人证明步二军乃天下一等一的劲旅。”

鲁智深道:“借军师吉言……军师,有一事我一直不明,你是如何知道,他们一定会从丽水袭来,而不是从木浦袭来?”

孙静捋着胡须笑道:“这还不容易?在咱们出发的同时,我就让民夫穿甲戴盔拿着兵器前去木浦沿岸巡守。”

鲁智深恍然大悟,道:“洒家终于明白军师为何让人在这里摆上几百个稻草人了,木浦的守军能动,丽水的“守军”只会傻傻的站着,换做洒家也会怀疑这里面有诈,然后进一步试探。”,说到这,鲁智深看着孙静接着道:“再然后就中军师之计也。”

孙静笑笑,道:“小可这只是小计,哥哥那才是大计,非是大智慧、大魄力之人焉敢做攻打一国国都恁地宏大的决定?”

鲁智深也道:“我等原来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保住济州岛这个大后方,可哥哥却提出,全歼这伙高丽军,然后杀去高丽国都开京一战彻底解除济州岛上的后患……不瞒军师,那时洒家还以为哥哥是在跟咱们说笑,现在看来,洒家才是那个笑话……”

……

第二百零三章 救世主(求订阅!)

“岛上有雷声!”

“他们该不会遭遇袭击了吧?”

“咱们怎么办?是不是拔锚远离这仁川港?”

“快看!好多船,一,二,三,仅五万石大船就几十艘,这必是宋国水军无疑,我等快快拔锚远离这仁川港,别被宋国的水军堵在港内打!”

“快!快拔锚!”

“水中有人,宋军要凿船!”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木老鸦、水底龙王炮以及刘慧娘新研制的海底呜雷(在水雷上安装一根或几根绳索,任其横浮于水面,当敌船航行时,挂上这些绳索,就会拉动击发引信,引起爆炸,把敌船击毁。 更新最快),梁山水军将他们的所有存货全都拿出来打响了这场海战的第一战。

因为事先没料到会打海战(在此之前高丽水军几乎没有过打海战的先例),也没料到入侵耽罗郡的敌人会有这么多船只,更没料到入侵耽罗郡的敌人会有这么多他们想都没想过的先进武器,以至于高丽的大小船只紧紧的挨在一起这么做能让在海上扎营的高丽军方便不少,其实其意思跟铁锁连舟差不多,只不过,也不知是因为条件不允许,还是因为吴延宠听说过火烧连船的故事,总之,高丽军并没有用铁环将船只连上,而只是在船与船之间搭了一些跳板。

可即便如此,聚集在一起的高丽船也悲剧了。

一通爆炸过后,足有几百只船先后出现了下沉的迹象。

不少被炸蒙了的高丽水卒跳船逃生。

这些高丽水卒,一部分淹死,一部分被炸死,只有一小部分游到了济州岛上不久之后被梁山军民擒住。

很多头脑冷静的高丽水卒则组织起来将沉船撑向济州岛搁浅,这样虽然不能避免被擒但却能救一船人的性命。

不过虽说水军拿出来了所有的先进武器,不少优秀的梁山水卒甚至舍命去炸船,可还是有不少高丽船只逃出了仁川港。

没办法,高丽这回出动了三十二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近三百艘载重万石的大船,五六百艘载重不到五千石的中小船,规模实在是太大了。

面对这种情况,谁都没有其它办法,只能是打真正的海战,也就是追逐战。

过程不赘叙。

梁山的船速度普遍快,且多,加上装有没良心炮、床弩、投石机等前进武器,又以有心算无心,以至于大多数船刚开出仁川港就被梁山水军截下,偶尔有几艘高丽船只逃了出去,也都被水泊梁山的三桅大海船给截回或是击沉。

总而言之,这场截止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场海战,以水泊梁山大获全胜、以高丽水军全军覆没告终。

……

天亮了。

这场双方总投入近八万(如果将梁山的民夫也算上,超过十五万)兵马的大战,胜负已分,虽然局部地区还在激战,但已不影响大局,最晚天黑那些还在抵抗的高丽兵将必将会被全部剿灭。

至于搜找那些趁乱四散在岛上的高丽兵将等琐事,自有王伦他们处理,李衍就不用操心这些小事了。

大局已定,各路主将聚集到一起跟李衍汇报战果。

最先汇报的是鲁智深,“禀哥哥,我部全歼丽水处高丽军,击毙一百四十八人,擒获四千八百八十二人,其中有一人乃是此战副元帅吴延宠。”

李衍冲裴宣道:“稍后去核实,然后论功行赏。”

裴宣应道:“是,哥哥。”

李俊随后汇报道:“禀哥哥,我们全歼高丽水军,击毙五百三十五人,擒获两千三百四十二人,其余水军,要么淹死在海中找不到尸体,要么跟在码头上驻扎的步军一块逃入岛内,我们共缴获二十九艘载重五万石的大海船、二百三十三艘载重万石的大船,四六七十七艘载重不到五千石的中小船,这些船中,大半需要修理,小半直接就可以使用。”

李衍又对裴宣道:“稍后去核实,然后论功行赏。”

裴宣又应道:“好的,哥哥。”

朱武道:“哥哥,咱们那里战果有些乱,今年还没完全统计出来,截止到小弟离开之时,俘虏了两万两千多人,其中步卒七千二百多人,马卒五千一百多人,其余均是由奴婢组成的民夫,另外捉到马匹三千二百四十一匹,其中只有一千二百一十二匹可用,其余只能用于配中或是食用。”

虽然有些心疼那些好马,可李衍并不后悔将人马一块炸了。

李衍问:“那些高丽的奴婢兄弟如何,可曾安排他们吃饭了?”

朱武道:“安排了,按照哥哥所说的,高丽兵将全都饿着,只给奴婢兄弟提供好酒好肉,只是……小弟有些不解,哥哥为何要这么做?”

李衍道:“高丽的奴婢兄弟们没有人身自由,可以买卖、赠与和继承,私奴婢甚至没有户籍,而是附记在主人的户籍上,而且一般只有名,没有姓,高丽严格限制贱类转为良人,以为如果允许贱类转为良人,则有可能通过科举等途径进入仕途,占据要职,犯上谋乱,所以奴婢不仅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不能做官,甚至原则上奴婢只能与奴婢通婚,虽然实际上也有良贱通婚的情况,但多是良男与婢结婚的情况,相反的事例很少,而且不管是哪种情况,其子女则都被视为贱类,《高丽史刑法志》说,‘小邦之法,于其八世户籍,不干贱类,然后乃得筮仕;凡为贱类,若父若母,一贱则贱。’也就是说父母中有一方为奴婢,则子女也必为奴婢。”

乔道清溜须李衍道:“哥哥真博学。”

李衍道:“不是我博学,而是我肯学,这些都是李济深兄弟跟我说的。”

李济深听见李衍说他的名,立即满脸堆笑。

李衍冲李济深点点头,道:“原本我没想攻打高丽的国都,因为这很不现实,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可听李济深兄弟说了高丽的奴婢兄弟们的悲惨遭遇之后,我认为替天行道的咱们有义务解救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高丽奴婢兄弟们让他们拥有正常人该享有的一切权力……”

王伦、孙静、朱武、乔道清等人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之辈,一听李衍此言,他们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不约而同心道:“此事必成!”

原本他们梁山军去攻打高丽是一场侵略战争,将面对全高丽的抵抗,但是如果李衍的这个口号一出,那么侵略战争就变成了解放战争,李衍的身份立即摇身一变,从侵略者变成了伟大的救世主,到那时,所有奴婢都会将李衍当成希望,当成救世主,进而死心塌地跟随李衍,以期改变他们和他们子孙的命运,据说高丽的奴婢和良人的比例是一比三,也就是说有四分之一的高丽人将会坚定的站在他们这边,其数量将远远大于那些贵族,再加上他们,这仗怎能不胜?

所有人都对李衍五体投地!

……

……

ps:卡文了。

其实我原来并没有卡文,脑中有一大段精彩的战争剧情,可是这几章的反响实在是一般,订阅也不行,自我反思了一下,可能是大家不喜欢我设计的战争,那我就加加速,快点把这快过去,再想一些好一点的剧情,总之,尽量呈现给大家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所以,今天就先不还加更了。

第二百零四章 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求订阅!)



礼成港。

后世因种种原因已经不存在了的一个港口。

但在这个时代,它是一个水陆交通的枢纽,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都会,高丽对外的贸易就是以此为起点的。

高丽王氏,也就是建立高丽的王建的家族,就是礼成港人氏。

王建的祖父辈原本是依靠贸易起家的巨商,其后逐渐壮大为开城地方颇有势力的豪强,后来他父亲王隆控制了开城并将其作为据点,并携他归附了弓裔。

此后的王建便成为了弓裔的得力干将。

数年后,弓裔部下军官起事,王建的心腹骑将洪儒、裴玄庆、申崇谦和朴智谦驱逐弓裔拥戴王建为王(弓裔在出亡的路上被杀)。

王建定国号为高丽,定年号为天授。

至此,半岛后三国的局面正式形成了。

再后来,经过十几年的战争,王建先后灭后百济、新罗,统一了半岛。

……

突然间!

礼成港的守军发现,远处驶来了一支舰队!

仔细一看,好像是去收复耽罗郡的那支庞大舰队的一小部分。

舰队由远及近,很快就靠近了礼成港。

守军不敢怠慢,忙使核查官吏驾小船上前询问。

不多时,小船便靠到大船旁,大船则按照惯例放下绳索让核查官吏上船。

核查官吏上船后,四下看了看,心便放了下来,这确是高丽船只无疑,他在船上还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

不过,该问的,核查官吏还得询问,“将军,你们可是收复耽罗郡了?”

答话的将军笑道:“我大高丽遣六万大军还能收复不了小小的耽罗郡?不过那伙宋军倒也顽强,一连坚守了五六日,后来吴副元帅暗度陈仓亲自带领五千保胜从丽水奇袭岛上城池,逼得将那伙宋军不得不回防,正元帅则趁机带领我等登陆杀入岛上城池,正副元帅在城下汇合到一起,一战攻下由宋人建造的城池,我们这次就是回来献俘和报捷的!”

核查官吏听后,热血沸腾,道:“吴老将真不愧是跟强大的女真人打了六年的将军!”

不过虽说热血沸腾,可这位尽职尽责的核查官吏还是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回来?”

将军道:“七领,两领精勇,五领保胜。”

核查官吏问:“怎么这么多人?”

将军道:“我们左右卫的主要职责是保卫开京,打仗只是次要任务,如今仗已打完,自然是要回来继续守卫开京……不仅我们左右卫,用不了多久,兴威卫也会撤回来。”

核查官吏听言觉得有理,便不再寻问这一事。

突然看见不远处一艘船上有一位身长九尺腰大八围的将军,核查官吏目瞪口呆,道:“我高丽何时有这么雄伟的将军?”

将军道:“那是孙将军,此战立了大功,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升为大将军。”

核查官吏又看了那身材相貌不凡的孙将军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将军问道:“还未请教?”

将军笑道:“我姓曹,名正胜,左右卫保胜三领的中郎将。”

没错。

这位曹正胜将军就是一年前跟苏长官收粮的曹正。

在曹正的保护下,苏长官共为水泊梁山收购了两千一百多万石粮食。

后来大旱,粮价一路上涨,涨到如今,已经翻番。

可即便如此,李衍仍让苏长官为水泊梁山收粮,不计较粮价,也不设上限。

然而虽然李衍给的条件优厚,可在普遍缺粮的大环境下,苏长官能收到的粮还是很有限一个月最多也就是二三十万石。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让曹正保护苏长官,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因此,李衍挑了两个小头将曹正换了回来。

恰巧屠龙手孙安因乔道清的关系而来投奔李衍,李衍就将二人都带到济州岛上参加这一战。

曹正很有上进心,而且肯动脑,很早以前他就认定将济州岛当作大后方的水泊梁山得跟高丽打交道,因此,在保护苏长官的同时,他苦学高丽语。

得知曹正苦学高丽语,李衍大手一挥,给曹正配了一个懂汉语的高丽人当老师,又赏给了曹正两个高丽女子当小妾,那话怎么说来着,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在李衍的大力支持之下,曹正所说的高丽语已经到了高丽人都分不出来的地步。

因为曹正有这一特长,这次李衍从俘虏的高丽奴婢里面招募了四千步卒,便让曹正统领一千,另外三千则分别由邓元觉、袁朗、孙安来统领。

为了控制这四千奴婢兵,也为了让这四千奴婢兵有战力,李衍从自己的亲卫军中抽出了一百人分给曹正四人,又给了曹正四人一千梁山预备役,让他们用这一千一百人做骨架,统带这四千奴婢兵,共组解放厢(曹正暂为都统制、孙安暂为副都统制)目前辖梁山步四军(曹正为统领,邓元觉为副统领)、梁山步五军(孙安为统领,袁朗为副统领)。

这次奇袭礼成港的五千多步军就是解放厢。

核查官吏道:“失敬失敬……不知将军你们这次可有什么缴获?”

曹正心道:“我说问完了怎么还不走,原来是想索要点好处。”

曹正笑道:“你等我一下。”

曹正不敢吩咐别人去做这事,怕别人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所以他自己去一旁取来了一对很漂亮的茶杯,然后送给审查官吏,道:“这是我从一大户人家缴获的,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

这种礼不宜送得太重,重了容易引起怀疑,一对样式漂亮却又不值太多钱的茶杯正合适。

核查官吏虽然是文官,但品级太低,也不敢太过勒索一位正五品的中郎将,尤其是得胜而归的中郎将,因此能得一对很漂亮的杯子他已经很知足了,所以,与曹正通了姓名,他便下了曹正的船,然后驶小船回去报告。

很快,码头上就有人打旗语示意船队可以入港。

事情出奇的顺利。

不多时,梁山步四军和步五军就很顺利的下了船,最先下船的曹正营还在第一时间离开码头向通往礼成城的要道行去……

……

第二百零五章 坐龙椅睡龙床(求订阅!)



眼见曹正他们就要到达要道,把守要道的高丽别将突然大喊:“站住,你们到底是谁?”

曹正心知,指定是他们露出马脚了!

其实曹正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他们这里有七八成是奴婢兵,虽然来之前突击了一天队列,也都穿上了左右卫的衣服兵甲,可他们的气质还是与左右卫的精锐远远无法相比,因此能瞒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曹正当机立断道:“三段式,攻击!”

在军官的叫喊和抽打之下,根本就不懂什么三段式的奴婢,拖拖拉拉的站好。

可这时,高丽守军的箭雨已经射了过来。

十几个奴婢兵中箭而倒,不少奴婢兵吓得魂飞魄散,随即就想逃跑!

曹正冲早就安排好的执法队喊道:“有敢擅离者,杀!”

执法队都是由梁山兵组成的,自然听曹正的命令,二话不说就砍起那些逃跑的奴婢兵。

一连砍了二十几个逃兵,才震慑住其余奴婢兵!

曹正喊道:“我们梁山军若胜,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就不再是奴婢,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就能享有所有良人享有的权力,你们和你们的子孙能有自己的姓,能经商,能当官,能娶贵族女子,我们若败,我们最多退回济州岛,而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就永远都得当奴婢,连姓都没有的奴婢,凡为贱类,若父若母,一贱则贱,你们和你们的子孙不能经商,不能当官,只能娶奴婢,永远没有希望,机会只有这一次,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当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吧!”

曹正的话勾起了这些奴婢兵的痛与怒,也让他们想起了他们为什么争先恐后的加入梁山军,进而忘了恐惧,开始按照长官的指示站位,然后攻击。

就军事技能而言,这些奴婢兵远远不合格,他们射出去的弩箭十支至少九不中。

可他们却过了一个战兵最难过的一关心理关。

至于军事技能,可以慢慢练,仗打得多了,自然就能练出一身过硬的军事技能。

守卫这要道的军丽兵将只有一百多人,曹正他们有一千二百五十多人,人数是他们的十几倍,而且别忘了,这里面还李衍的二十五名亲卫、二百五十名训练过小一年的梁山预备役,因此,慢慢的,曹正他们开始占上风,用神臂弩压得那一百多人不敢抬头,只敢抽空射上一两箭。

就在这时,手提两杆铁枪的石宝带着他那营马军冲了过来!

在马上射了几轮箭雨射死二三十高丽守军之后,石宝一马当先冲入要道,然后用两杆铁枪将守军还没摆好的几个拒马桩一一挑飞,再然后他们像风一样向礼成城杀去!

曹正抓住时机带着他这营人马冲了上去,将刚刚那些阻拦他们的守军全都砍死通往礼成城的道路通了。

留下一营人马守住要道,曹正汇合随后赶上来的邓元觉一同向礼成城杀去。

石宝没管要道直接带人冲向礼成城是极为明智的!

水泊梁山这次的偷袭太出乎高丽上下意料了!谁能没想到,近六万高丽大军竟然能被全歼,而且连个送信的都没逃回来?以至于,礼成城的高丽守军一点准备都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有人偷袭想要关闭城门的时候,石宝等人已经杀到了城门!

石宝在第一时间砍断了收放吊桥的绞盘上的绳索,让吊桥无法升起,随即一马当先杀入城中!

太久没有机会一展身手的石宝,如猛虎出笼一般,手中的劈风刀、流星锤杀得高丽守军人仰马翻!

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石宝手下的这营马军亦个个如狼似虎,砍起人来如砍瓜切菜!

不一会,石宝等人就将城门处的守军砍杀的七七八八。

也就在这时,曹正和邓元觉带着步四军也杀到了礼成城!

见石宝他们正在城门处与守军激战,曹正和邓元觉立即带人杀过去!

石宝见之非常干脆的将城门交给曹正和邓元觉,然后带着他的兵马杀入城中……

等卞祥、周昂、胡春、山士奇、孙安和袁朗彻底占领礼成港护送乔道清来到礼成城时,石宝、曹正、邓元觉已经将礼成城的局势控制住了。

几人聚集到一起,曹正向乔道清问计:“军师,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不等乔道清说话,寸功未立而急于立功的袁朗就提议道:“直接杀向开京吧,说不定能一举将开京攻下,到时候哥哥来了就可以坐高丽王的龙椅、睡高丽王的龙床休息了!”

卞祥道:“那高丽王的龙椅哥哥坐定了,龙床哥哥也睡定了,不过现在就杀过去却是不妥,开京不比这礼成城,礼成城的守军大多都调去济州岛围剿咱们被咱们杀了、捉了,咱们又是突袭,这才这么轻易的拿下了礼成城,那开京好歹是一国国都,还有几万精锐守卫,我等贸然前去,多半无功,莫不如先在这里站住脚,然后徐徐而图之。”

石宝道:“徐徐而图之指定不可,高丽也有几十万兵马,若是给他们时间,将那几十万兵马调回来,我等不仅得无功而返,还有可能陷入险地。”

孙安道:“太急了也不可,我们这里只有不到八千兵马,不可能打下开京,一个不小心,兴许还有可能被高丽军击溃,进而抢回礼成城,恁地时,大好的形势就白白浪费了。”

众人看向乔道清。

一一看过曹正、石宝、孙安,乔道清心道:“如此关键的一战,还敢给这些新人机会,这位哥哥在用人方面可比田大王有魄力太多了,而且眼光也毒辣,所挑之人皆是不凡……既然这位哥哥心里恁地有数,在他在的时候,我只需给他遗缺补漏即可,不可帮他拿主意,免得弄巧成拙。”

念及至此,乔道清笑道:“再急也不差一晚,哥哥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此等大事,自然是等哥哥来拿主意。”

……

第二百零六章 义子(为好友“文正天下”加更1/10)



李衍和梁山大军天一黑就到了。

李衍亲眼看见自己带来的军队全都安顿好,才跟来接他的乔道清等人进入礼成城中。

虽然已经过了亥时,可李衍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就将相关人等叫来开会,并宣布了两个决定:“一、查抄礼成城中的所有官产,包括高丽官员的家产,缴获全部充公,并由李俊等水军送回济州岛。二、查抄所有贵族的家宅,解放所有奴婢,但又反抗,格杀勿论,然后抄家。”

听了李衍下得这两个命令,李济深、金富辙、郑知常以及其他高丽人的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

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精明之辈,听了李衍下的这个命令,他们怎么会不明白,李衍已经做出了选择大大不利于他们和他们家族的选择?

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郑知常,起身冲李衍一拜,然后道:“我愿为使,促成济州岛和高丽永世之好,还请大王暂缓这两个命令!”

金富辙也道:“我也愿为使,大王有什么条件皆可提!”

李衍看着郑知常和金富辙淡淡的说道:“不将你们高丽打痛了,你们的王上能给出我想要的条件么?”

“这……”

李衍这个被历史小说轰炸了多年的后世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城下之盟比任何使者都管用?

不仅李衍明白,郑知常和金富辙这两个聪明人也明白。

问题是,现在如果不阻止李衍,那等李衍的这命令颁布了,高丽必定会血流成河!

他们这可不是大题小做。

要知道,李衍的这个命令一下,那些看不到希望的奴婢必定会跳起来响应。

而贵族已经习惯奴婢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并且是很重要的私有财产,怎么可以轻易放手?

双方必定会厮杀,直至一方彻底打败另一方。

而到那时,高丽必定元气大伤。

郑知常还想再说些什么,坐在末首的十个很是拘谨的人中一个很丑也很魁梧少年猛得站起,随即很激动的喊道:“五里嫩……”,喊了一大串李衍听不明白的高丽话。

这十个人是李衍让曹正等人挑出来的表现突出的奴婢兵,准备将他们当成典型大力提拔,给其他奴婢兵希望,而这个魁梧少年就是其中一个,据曹正介绍,他叫“丑”,没有姓,也不知道祖姓是什么,杀死了两个高丽兵,很是悍勇。

曹正凑过来给李衍翻译道:“丑说,我们难道就该生生世世祖祖辈辈子子孙孙伺候你们这些贵族,难道就应该生生世世祖祖辈辈子子孙孙被你们打,被你们骂,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凭什么,我不服,我一定要改变这些,哪怕是死。”

郑知常连看都不看丑一眼,更别提跟丑说话了,仿佛与丑这个贱人有哪怕一点的交集都是对他自己的侮辱。

这就是高丽贵贱两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是李衍最大的机会。

李衍道:“将郑大人、金大人等人请出去。”

李衍的话音一落,阮小七就领着几个亲卫进来,然后将郑知常、金富辙等暂时不肯投降的高丽人提溜出去。

李衍不杀郑知常、金富辙这几个家伙,是因为他们还有用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在李衍面前放肆,跟李衍最久的阮小七最了解李衍的态度,所以,阮小七对郑知常等人一点也不客气。

而李衍则假装没看见阮小七的不客气,而是看着丑夸赞道:“你很不错,很勇敢。”

李衍的话音一落,一个矮矮瘦瘦的少年突然跪地磕头,并道:“求求大王不要遗弃我们,大王是天神赐给我们的守护神,我们愿意接受大王的一切指引!”

这矮矮瘦瘦的少年叫“棋”,曾是一个没落豪族家的私奴婢,因偷看主母洗澡而被打了个半死,然后被卖掉,他会说汉语,而且一直都表现的非常积极,进而被乔道清选上带来。

一直感觉他的才能没能发挥出来的孙公胜,一听棋所言,眼睛就是一亮,随即看向乔道清。

见孙公胜递过来的目光,乔道清点点头。

两人达成了共识。

李衍将棋扶起,然后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替天行道的,放心吧,我一定会解放跟你们一样的奴婢兄弟的。”

孙静眼珠动了动,然后道:“我看这两个少年都很不错,哥哥莫不如收他们做义子吧。”

听见孙静提出的这个建议,棋激动得浑身都在抖!

不懂汉语的丑,则很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喜欢看历史小说的李衍,不是不知道,收义子是很有效的笼络人心的手段,像唐末的李克用义子多达一百多人,其中最有名的十三太保各个能征善战,关羽的义子关平,忠孝两全,最后和关羽一起赴死,朱元璋收养了二十多个义子,李文忠、沐英、平安、徐司马等皆为朱元璋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看这两个少年最小也有十六七,再想想自己才二十七,李衍心中不禁有些腻味!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李衍微笑道:“你二人可愿做我义子?”

棋二话不说就给李衍磕头,同时亲热道:“父亲!”

听到这声父亲,李衍的脸就是一抽!

李衍心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以后得经常有事。”

李衍冲棋点点头,道:“好好好。”,然后看向丑,问道:“你呢?”

棋赶紧拽丑,让丑跪下,同时小声跟丑说着什么。

丑听棋说完之后,连忙跪下,然后实实在在的给李衍磕了三个响头,喊道:“阿伯几!”

虽然能猜到棋和丑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听不懂真的很别扭,李衍心道:“我是不是也找两个老师睡……学一下高丽语?”

压下心中的杂念,李衍将丑和棋扶起,然后一脸慈爱道:“从今以后,你们就叫李丑和李棋,就是我李衍的义子了。”

说完,李衍让王定六取两把李衍收藏的精品梁刀。

不多时,王定六就取来一长一短两柄梁山来,李衍将长的那柄送给李丑,短的那柄送给李棋,三人之间的父子关系自此就算是定了。

……

……

终于写完这章了……天又亮了。

第二百零七章 轩辕皇帝转世(求订阅!)



猛然睁开眼睛!

李棋下意识的立即下床,不敢耽搁半分,哪怕他仍疲惫不堪!

这是李棋的身体用十几年时间养成的记忆。

快点!

再快点!

再再快点!

慢了,主人就得发怒!

慢了,就得挨主人打!

慢了,就没有饭吃!

终于,李棋以他满意的速度下了床,随即就想去穿衣服!

可摸了摸,往日放衣服的地方竟然没有衣服,再一摸身上,他竟然是穿着衣服的。

这不寻常,让李棋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

随即,李棋就发现他在一个精美豪华的房间中。

不多时,他就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有一套崭新的衣服,还有一柄漂亮的短刀。

看见那柄短刀,昨夜李衍收他当义子一事一下子就涌入他的脑中!

紧接着他的记忆开始模糊……好像是,激动,兴奋,哭泣,在这个漂亮的大房间中走来走去,跑来跑去,蹦来蹦去,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他才稀里糊涂的睡去……

拿起短刀,抽出,然后在左手上轻轻一划,一条口子立时出现!

李棋看着短刀,喃喃的说道:“真是一柄好刀,主人的那柄宝刀,也比不得它……我真是李衍大王的义子了?”

想到他是李衍的义子,李棋忍不住又兴奋起来!

摸摸一旁那丝滑的新衣,李棋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的,我不再是低贱的奴婢,而是李衍大王的义子!”

见旁边有一盆洗澡水,李棋也不管它早已凉透,三下五除二就将他自己脱光,随即跳入其中,一通好洗。

将身上的水擦干,又用短刀修了修头发,然后穿上那套新衣服,李棋提着心,站在铜镜前。

一看之下,李棋被他自己惊呆了!

好一个偏偏美少年!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李棋的自信心不断攀升,气质也大变!

等李棋离开房间,原来的奴婢棋完全消失了,有的只有重获新生的李棋!

刚一出房间,李棋就看见李丑在那练刀,此时汗水已经打透了他的衣衫,显然他已经练了很久。

李棋走过去,问:“一夜未睡?”

李丑一边继续毫无章法的乱练、一边道:“睡不觉,义父收咱们为义子,咱们得报答义父,唯有将武功练好了,才能更好的为义父效命。”

李丑的话提醒了李棋,“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们又不是义父的亲生子,义父怎么可能白白给我们荣华富贵?”

就在这时,昨天跟他们一同去见李衍的另外八名奴婢兵也陆续走出房间。

看见另外八人的装扮,李棋的心就是一凛!

这八人竟然跟他是相同的装扮,显然,获得李衍赏赐的不只他和李丑!

李棋很聪明,很快就想到了,他和李丑虽然因为运气好而领先其他人一小步,但这一小步并没有多远,其他人也许很快就能追上来。

这一瞬间,李棋突然觉得看着没什么脑子的李丑也许比他聪明。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没有李丑和其他人强壮,怎么才能立功,怎么才能让义父一直给他荣华富贵?

“我如果一直不能立功,会不会被打回原型?”李棋心道。

想到有可能会被打回原型,李棋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公孙胜和乔道清联袂走了进来。

见乔道清这个大恩人来了,李棋赶紧上前行礼道:“恩公!”

乔道清笑道:“公子怎么这般客气?”

李棋还算聪明,连忙道:“恩公是义父的兄弟,又是义父的左膀右臂,小人只是一个寸功未立的普通兵卒,怎敢在恩公面前放肆。”

公孙胜和乔道清暗自点了点头,心道:“这人还算头脑清明,兴许可以托付大事。”

公孙胜和乔道清一边带着李棋往一旁走,乔道清一边道:“公子是聪明人,咱们的时间也紧迫,所以我们就不跟公子绕弯子了。”

李棋连道:“恩公请说。”

乔道清道:“公子这般聪明,应该能想到未来哥哥的义子数量不会少吧?”

说实话,眼界还未打开的李棋还真就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李棋却很好的掩饰了过去,道:“小人知道。”

乔道清又道:“哥哥还有亲子三人,且年轻力壮,必不缺子嗣。”

李棋顿时明白,之前他有些过于高估他自己的地位了!

乔道清给了李棋一些消化这些话的时间。

等李棋消化的差不多了,乔道清才又道:“所以,公子若想出人头地,还得努力立些功才是。”

李棋一脸苦笑,他倒是想立功,可他又怎么能跟李丑他们那些壮汉相比?

沉吟了一下,李棋硬着头皮道:“小人倒是不畏生死,只是小人实不擅长武艺……”

乔道清笑道:“立功的途径多得狠,何必执着于厮杀?”

听乔道清这么一说,李棋的眼睛就是一亮,随即冲乔道清一拜在地,道:“求恩公指点迷津!”

乔道清看了公孙胜一眼。

公孙胜随后道:“哥哥乃是轩辕皇帝转世,专为解救天下苦难众生而生,顺哥哥者昌,逆哥哥者亡……”公孙胜将李衍“神秘”的身世娓娓道来。

听了一会,李棋似有所悟,又不甚明了。

等公孙胜说完,李棋犹豫一下,又冲公孙胜一拜在地,道:“求公孙道长指点!”

公孙胜一派高人模样道:“高丽曾是神之弃地,你等才受了这许多苦难,哥哥怜悯你们这些饱受苦难之人,率领天兵天将飘洋过海来解救你等,你等当诚心追随,方能结束这无尽的苦难……而你,当将这前因后果告与他人,结些善果,方能永享荣华。”

这回李棋彻底听懂了,也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李棋冲公孙胜和乔道清一拜在地,道:“今后李棋必听恩公和公孙道长教诲。”

公孙胜和乔道清异口同声道:“是听哥哥教诲。”

言毕,公孙胜和乔道清相视一笑。

见公孙胜和乔道清笑了,李棋连忙陪笑……

……

第二百零八章 烧杀淫掠(求订阅!)

“你知不知道丑?”

“丑?是不是给金家养马的那个丑小子?”

“就是他……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作战勇敢,他被李衍大王亲见,然后好运的被李衍大王收为义子,赐名‘李丑’,还将他被提拔成都头,也就是咱们高丽的别将,领一百人,很是风光,一点从前傻小子的样都看不出来了!”

“真是没天理了,就那个丑小子,怎能有这般好命?”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你我连箭都不敢射,丑……李丑却独自杀死了两个高丽兵,自然应该受到嘉奖,其实不只是丑,其他表现好的奴婢兵,也都应该得到奖励,这样我们奴婢兵才有盼头。 ”

“你说的对,好吧,我承认我嫉妒丑了,早知如此,我也杀一两个高丽兵了,恁地,也许我就是李衍大王的义子了。”

“别急,还有机会,我听曹统领说,李衍大王还会挑选杰出的奴婢兵收为义子,李衍大王跟那些没有人性歧视咱们奴婢的贵族老爷们不同,他不歧视咱们奴婢,我还听说,李衍大王有意收几个女奴婢当侍妾,为他生儿育女,如生子,将来还可以继承他的部分家业,如果够杰出,还可以继承他的王位。”

“李衍大王真是仁慈,我发誓,从今以后我要为李衍大王而战!”

“……”

“……”

……

“你们听说了嘛,李衍大王乃是轩辕皇帝转世,专为解救吾等苦难之人而生?”

“怎么没听说,营里都传遍了,有人还说今后要供奉李衍大王。”

“我还听说,咱们这里原是神弃之地,所以咱们才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幸好李衍大王怜悯我等受苦受难之人,带领天兵天将不远万里来救我们出苦海。”

“错,是跟随李衍大王方能脱离苦海,若是继续给那些贵族老爷当狗,不自救,谁又能救得了你?”

“不错,我等当自救!”

“顺李衍大王者昌,逆李衍大王者亡,我等当誓死追随李衍大王!”

“自当如此!”

“……”

“……”

……

礼成张家曾经是礼成港数得上数的豪门之一。

若是往上数个五七代,张家可是能跟高丽王族王家掰一掰手腕的豪门。

不过这些全都成了历史,如今的张家已经败落,早不复当年的辉煌。

但话又说回来,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张家就是再落败,三二百个奴婢还是有的,也还算是礼成港的贵族。

因此,梁山军自然是要找上张家的。

步一军留在济州岛看守俘虏,步二军在休整,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大战,查抄礼成城内贵族家解救奴婢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步四军、步五军的头上,准确一点说是落到了奴婢兵的头上其实,这里也有李衍等人故意为之的成分在。

一营奴婢兵如虎似狼的推开了张家的大门闯入其中。

一个四旬中年见状立即带着两个抬着一口箱子的奴婢上前,然后点头哈腰道:“将军,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话间,魁梧中年就打开了那口箱子,里面码着整整一籍子高丽参。

这一籍子高丽参的价值丝毫不逊色一籍子黄金,可见这张家也是拿出来了很大的诚意。

可惜!

李棋看都不看这籍高丽参一眼,而是似笑非笑道:“主人,好久不见。”

张老爷一怔,道:“您是?”

李棋呲牙一笑,道:“主人忘了小人?”

又仔细看了看李棋,张老爷惊道:“你是……棋?”

李棋装模作样的给张老爷施了一礼,道:“小人给主人磕头了。”

张老爷哪敢让李棋磕头,连忙上前去扶李棋。

可就在张老爷手即将碰到李棋的胳膊的时候,李棋突然往后一躲,闪开了张老爷的手,同时收起笑容,道:“主人好大的忘性啊。”

张老爷的手一僵!

他亲自抽打李棋的一幕突然涌入他的脑中!

紧接着是他让人将奄奄一息的李棋拖去卖了的那一幕!

张老爷身上的衣服瞬间被汉水打透!

张老爷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棋,你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母皆是我家奴婢,你也在我家出生……”

张老爷若是不提这茬还则罢了,张老爷提起这茬,李棋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随即咬牙切齿道:“我家三辈人给你家当奴婢,伺候了你家几辈人,我只不过是在给主母提洗澡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她宽衣而已,又没真的看到什么,你竟然往死里打我,还不给我治伤,将快要死了的我低价卖掉,要不是我命大,坟上的草已经比你还高了!”

张老爷沉默了一会,道:“你想如何?”

李棋道:“报仇!”

张老爷突然暴起!

他想掐死李棋!

他不能受到曾经的奴婢的侮辱!

就在张老爷的手即将碰到李棋的脖子时,张老爷的手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低下头去看他的腹部,那有一柄短刀,短刀后面还有一只消瘦的手,这是李棋的手!

张老爷看了李棋一眼,随即倒下!

李棋蹲下,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打骂的奴婢么?我解放了,我重获新生了,我现在是李衍大王的义子,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张老爷很不甘心!

他不甘心死在自己奴婢的手中!

不甘心!

李棋又道:“主母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我不会嫌弃她老的,实话跟你说,我对她还真有些性趣。”

张老爷听言,眼睛立时变得血红!

他受不了妻子沦为一个奴婢的玩物这等奇耻大辱!

因此,张老爷又扑向李棋!

可惜!

才扑了一半,张老爷就一歪,死了!

李棋将短刀从张老爷身上拔下,然后收刀入鞘,再然后看向那两个还抬着高丽参的下人,道:“书,画,你们自由了,只要你们跟我一起投奔我义父,你们和你们的子孙也能像我一样,有自己的姓,能经商,能当官,能娶贵族女子,也能睡想睡的贵族女人。”

很多事,李衍料到了。

可又有很多事,李衍没料到。

高丽的奴婢们被压迫得太久太久太久,以至于,李衍将他们解放了之后,他们对高丽贵族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李棋还算是克制,有些奴婢甚至是将主家全家上下杀了个干干净净,变成了红眼暴徒!

得知这一情况,李衍立即将步二军派出去维护治安。

可李衍的反应还是稍稍慢了,短短几个时辰,礼成城内九成以上的贵族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至少有一半的贵族被奴婢杀了,烧杀淫掠的苗头开始出现……

……u

第二百零九章 不上她,妄为男人(为“吉诺的忧伤”道友加更1/2)



“奴婢失控了?”

听见曹正派回来的窦康成(这是水泊梁山自己培养的人才,他是大岗村人,和宋万是同乡,李衍带人奇袭大岗村的时候,他就跟李衍上山了,李衍北上蓟州、西去东京,他都跟李衍去了,之前一直在李衍的亲卫军中担任队将,这次被李衍派给了曹正担任指挥)汇报,李衍先是一怔,然后问道:“是咱们的奴婢兵失控了,还是咱们解救的奴婢失控了?”

窦康成道:“都失控了,曲茂(跟窦康成一样,原来也是李衍的亲卫)那营的奴婢兵将本地首富也就是高丽王的亲叔叔王权一家杀得一干二净!”

李衍皱眉道:“曲茂不在?怎么没管他们?”

窦康成道:“在,也管了,可那些奴婢兵疯了,不仅不听管,还跟曲茂他们动手。”

李衍不动声色的问道:“曲茂他们是怎么应对的?”

窦康成道:“没有上面的命令,他没敢轻举妄动。”

听窦康成说曲茂没敢动,李衍大失所望,道:“告诉曹正,曲茂那营从指挥到伍长全部解职。”

窦康成一惊,随即就想给曲茂求请!

他们这些出自李衍亲卫营的人,几乎全都水泊梁山最好的,再加上在李衍身边待过的履历,下放之后,无不越级提拔。

因此,能进入亲卫营,不仅是荣耀,也是升迁的最佳途径之一。

而亲卫营出来的人,俨然自成一派。

加之,窦康成平时跟曲茂又最好。

所以,窦康成想为曲茂求请也无可厚非。

可窦康成张了张嘴之后又将嘴闭上了在李衍身边待了三年多的窦康成明白,李衍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且李衍这个人念旧情,不会一竿子就将保护了李衍三年多的曲茂打死的。

果然!

李衍随后就道:“我梁山军三大纪律第一条就是一切服从指挥,部下拔刀相向,不在第一时间格杀,还在等待上级的命令,迂腐,无能!”

身为最上位者,李衍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以下犯上,尤其是这种敢拔刀相向的以下犯上!

面对发了真火的李衍,窦康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缓了一会,李衍问:“现在有多少奴婢兵不尊守上令?”

窦康成道:“我们四军大概有三成,五军应该也差不多。”

李衍又问:“那有多少奴婢暴动?”

窦康成道:“最少三千。”

整个礼成城中也就十一二万人口,奴婢与良人的比例是一比三,也就是说礼成城中最多三万奴婢,除去一半女人,再除去老幼,有一万奴婢就不错了,而三千多奴婢暴动,那就是说有三成多甚至是有四成的奴婢一解放就跟撒了缰的野马一样,“这比例还真高!”

虽说奴婢暴动疯狂杀戮贵族能让水泊梁山在礼成城的收获更大,可李衍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何?

因为李衍不想,不,应该说不允许,奴婢不受自己控制!

基于此,打发窦康成离开之后,李衍冲门口喊道:“来人!”

听见李衍喊人,马灵立即进来。

李衍道:“传我命令,马二军出动,配合步二军维护礼成城的治安,所有暴动人员,不分奴婢兵,还是奴婢,一律捉捕,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马灵听了令之后,立即去传令。

马灵出去不久。

孙静、朱武、乔道清、公孙胜以及李衍这次特意带来的仇悆、郭永、呼延庆联袂而来。

见这几个人过来,李衍道:“你们是来问奴婢暴动一事的吧,放心吧,城里有咱们一万多大军,他们翻不起来浪。”

别看李衍这次弄得声势挺大,实际上,如果不算八营水军,也不算五千解放厢,李衍手上只有马一军(两千五百人)、马二军(两千五百人)、步二军(两千五百人)、亲卫营(四百人)、两营炮军(一千人)、走报机密特种营(五百人)以及四营预备役(两千人),一共一万一千四百多人。

如果将八营水军和五千解放厢加起来,正好两万人马。

这也是李衍没主动攻击开京的原因之一。

兵力实在是太少了。

有人可能要说了,兵力少点没什么,水泊梁山的兵都是精兵,一个梁山兵打十个高丽兵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个……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水泊梁山的水军上岸之后也能当精锐的马步军用?

还是那些奴婢兵是精锐?

再者说,高丽真没那么菜,要知道,十年前高丽还跟崛起中的女真打了六年,那六年之中,高丽虽说输多赢少,但总有赢的时候,尹灌、吴延宠那可都是在女真挂了号的名将,最后虽然败了,但也只不过是高丽将吞宾女真的领土吐出来了而已,女真没占到任何便宜。

所以,李衍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

未虑胜,先虑败。

从李资深和其他高丽降将那,李衍已经得知,开京附近还有十八领正军保胜、二领正军精勇、二十领望军保胜、五领望军精勇,换成数字就是,三万步军,五千马军,共计三万五千人马。

另外,这是高丽的主场,他们完全可以依开京城而守,再变出三五万甚至是十万八万民夫兵来。

这种情况下,打不下来开京是很正常的。

因此,如果条件真不可为,李衍也不会太过执着打下开京。

要知道,这礼成港乃是高丽内外贸易的第一大港,虽然和秀州华亭市舶司这些大宋沿岸的大港无法相提并论,但作为半岛一家独大的贸易窗口,抢了它,也足够水泊梁山吃上一两年的了。

也就是说,能把礼成港搬空,李衍其实就已经赢了。

而且,这个战略目标,对于已经占领了礼成城的水泊梁山而言,并不难水泊梁山这一两万人,再加上礼成城中的奴婢,打下开京虽然困难重重,但守住这礼成城却是毫不费力。

第二手准备。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这礼成港,先不说其位置极为重要,高丽丢不得,也丢不起,它还是高丽王室的龙兴之地,甚至高丽王室的祖陵都在这里,李衍就不信他们不来夺。

如果真被他在短时间内灭了高丽两三万战兵,那开京于李衍而言可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美初女了,李衍要是不上她,妄为男人!

听李衍问他们是不是因为奴婢暴动一事而来,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由年纪最大的孙静开口道:“不是,我们皆清楚,那些奴婢翻不起来浪。”

见孙静等人不是因奴婢暴动一事而来,李衍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什么事能让这些人一同来找自己?

……

第二百一十章 自欺欺人(求订阅!)



见孙静等人不是因奴婢暴动一事而来,李衍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什么事能让这些人一同来找自己?

尤其这里面还有没降的仇悆、郭永、呼延庆。

仇悆、郭永、呼延庆这个顶尖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因此,来之前,李衍在百忙之中还将玉玺拿给郭永和呼延庆鉴别。

当时,郭永大呼:“假的!假的!这传国玉玺指定是假的,真的还在皇宫之中,还在官家之手!”,还差点将传国玉玺摔了,后被陈丽卿一脚踹翻在地,拿回了传国玉玺。

与郭永坚决不信传国玉玺是真的不同,呼延庆则是沉默不语,与再一次看到传国玉玺的仇悆的表情一模一样!

李衍根本不给郭永不信的机会,直接就让跟自己来济州岛玩的李师师见了郭永。

李师师是做不了假的,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认识这个大宋最有名的女人,随便找一个流连过开封青楼的人就能证明这一点,而且李师师那独特的气质气度也是别人模仿不了的。

两年前,李师师神秘消失一事在大宋传得是沸沸扬扬,无数版本的故事传出。

其中一个版本就是,李师师跟盗圣白玉汤私奔了,在私奔之前,白玉汤曾潜入皇宫盗取了赵佶的一件重宝。

李衍所说的取得传国玉玺的经过,能很好的解释那些传闻,而且还拿出了李师师这个铁证,以至于郭永当时就哑火了,随即就跟当初的仇悆一样泣不成声。

郭永比仇悆还要刚强几分,因此,李衍还真怕这位抗金官吏一个想不开了结了他自己,所以这次将他们三个带上,让他们看看自己与赵佶那个昏君的不同。

孙静道:“哥哥,时至今日,你总该跟我们说说你的打算了吧,我们也好为哥哥谋划。”

李衍道:“原来是此事,那好,我就跟你们说说,我的打算是,高丽若是不派大军来援救礼成城,咱们就在礼成港抢掠一番,然后打道回府。”

孙静问:“若是来援?”

李衍道:“战之。若败,固守,待咱们将礼成港搬空,就撤军。”

孙静又问:“若胜?”

李衍道:“看歼敌多少,我军损失多少。”

孙静等人相互看了看,道:“若歼敌两万,我军损失不大?”

李衍道:“攻打开京。”

孙静等人全都凝神静气。

孙静问:“若再胜?”

李衍道:“与礼成港相同,将之搬空。”

不等孙静再发问,郭永就忍不住道:“没别的?”

李衍看向郭永,问道:“郭大人好像很关心此事?”

朱武不想双方好不容易才缓和的关系再回头从前,道:“高句丽占有半岛北方,是在燕衰落以后,这以前它一直都是中原的四个大郡。隋唐时期,数征高丽,死了几百万人,才建立了安东都护府收复了中原故地。可惜后辈子孙无能,又被高丽割据做大,成为可以威胁中原的存在。哥哥若能收复高丽,弘这不世之功,必将名留青史,我等也能沾一沾哥哥的荣光。”

李衍不置可否道:“你们觉得我能收复高丽?”

让李衍没想到的是,包括仇悆、郭永、呼延灼在内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点头。

李衍笑了,道:“你们对我这么有信心?”

乔道清道:“目前看来,哥哥是最有希望收复这故地之人。”

李衍还是不置可否道:“你们该不会以为咱们这一两万人就能打下整个高丽吧?”

仇悆忍不住道:“你已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只要度过这最难的阶段,你的军队必然越打越多,打下整个高丽兴许有些困难,但若是好好谋划一番,拿下半个高丽之地,还是有机会的。”

李衍看着仇悆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这次过来就是想帮我谋划此事?”

仇悆沉默了少许,道:“我愿意为收复中原故地略尽绵薄之力。”

从仇悆口中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之后,李衍将头转向郭永,问:“我若收复一些故地,你可愿为我治理?”

郭永沉默不语。

见此,李衍又道:“若无良牧治理,我纵然是收复了故地,亦守不住,费这般力气作甚?”

郭永知道李衍这是在逼他表态,也知道他投效于与,其实是不能影响到李衍的决定的。

可这是改善他与李衍之间关系的最佳时机,才三十多岁的他,难道真困在济州岛上一辈子,难道真为赵佶那个昏君守节,难道真不为收复故土尽一尽力……

想了很久,郭永才道:“我不会助你危害大宋江山的。”

这其实是自欺欺人,只要为李衍效力,就是帮李衍壮大,而有一天李衍夺取北宋的江山,所有帮李衍壮大的人都是帮凶。

不过李衍并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道:“郭大人只需治理这中原故地。”

郭永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此事。

李衍随后看向呼延庆,问:“你能统带多少兵?”

呼延庆脸上一苦!

仇悆和郭永李衍好歹还问一下愿不愿投效,他这直接就剥夺了选择的权力!

过了好一会,呼延庆才道:“末将应该能统带一万兵。”

李衍点点头,然后正了正身体,道:“若能消灭两万高丽军,然后打下开京,我想以开京为始向……”

就在这时,阮小七带着风尘仆仆的时迁进来。

时迁一进门就汇报道:“哥哥,开京已经开始调集大军了,最迟明日一早先头部队就会兵临城下。”礼成港与开京之间只有三十多里,哪怕李衍已经下令,许进不许出,还是很快就被高丽发觉他们占领了礼成港,进而开始调集大军。

李衍问:“高丽出动多少军队?”

时迁答道:“具体数量,因为条件有限,小弟实在是打探不到,只能综合各方面的消息猜测人数应该不少于两万。”

如果不能消灭一两万高丽大军,攻打开京就是一个笑话,因此,得知高丽真要派至少两万大军来战,李衍当即就对孙静等人道:“先备战,等备完战了,我再跟你们说我的打算。”

言毕,李衍就让人将地图和简易沙盘拿来,同时让王定六去通知相关人等过来开战前会议。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阿猫阿狗都想当开国君主(求订阅!)



“那些贵族狗让我们生生世世当牛做马,我们难道就不能报仇?”

“为什么要捉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在响应李衍大王的号召!”

“那朴老狗凌辱我妻女,我为何不能杀他全家报仇?”

“不是说李衍大王是专为解救我苦难之人而来的嘛,为何不忙我们帮那些贵族狗?”

“我们不需要别人帮助,我们自己就能报仇!”

“……”

这片土地上的人本就是遇强即软遇软即强的揍性,且极容易膨胀,尤其原来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一百多年的贵族任他们烧杀淫掠了之后,更是将他们这民族揍性无限放大,以至于他们都开始认为自己是战神附体,只要冲出去就能推翻王氏家族等豪门的统治,然后翻身奴婢把歌唱,再然后将那些贵族加于他们身上的苦难千百倍还回去。

看了不停叫嚣暴虐情绪丝毫没有减退的四五千奴婢们一会,李衍道:“取兵甲发给他们。”

听了李衍的命令,立即有人去搬来兵甲,然后分发下去。

一连打了好几场大胜仗的水泊梁山,一点都不缺兵甲,因此李衍一点不介意借些兵甲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们去送死。

李衍朗声道:“既然你们这么本事,那好,据探马回报,一会就会有一领高丽马军来围剿咱们,你们这里有四千多人,四对一,应该没问题吧……只要你们击败这领马军,我就将礼成城交给你们,你们谁斩敌最多,谁就是这礼成城的城主,恁地时,你们可以随意处置礼成城内的贵族,你们可以建立你们想建立的政权,你们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没有人再敢对你们指手画脚!”

李衍说完,呼延庆将李衍说的话翻译给这些因暴动而被捉起来的奴婢。

听了呼延庆翻译的李衍说的话,一小部分奴婢冷静下来觉得没有李衍和李衍的虎狼之师他们不可能斗过那些贵族,不过那些仍处于红眼中的奴婢却觉得他们的机会来了,有些野心爆棚的奴婢甚至都看到了自己成为城主前呼后拥的风光,更有甚者,都看到了自己登基为帝,然后平辽灭宋打败大金一统世界,成为世界之主。

李衍才不管这些奴婢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们穿不穿甲,直接就让步二军将他们押出礼成城的护城河外,然后收起吊桥。

被撵出来了之后,更多奴婢冷静下来,觉得他们这么做是愚蠢的,有些奴婢开始试图说服其他奴婢一同乞求李衍放他们回礼成城。

不过仍有大半奴婢认为这是他们的机会,应该放手一搏,那话怎么说来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梭一梭,吉普变航母,要想翻身,要想改变命运,就得下重注,爱拼才会赢!

这话在这个时代指定是没有的,但意思有,那些认为这是他们机会的奴婢就以这个意思为核心极力说服那些打退堂鼓的奴婢。

而那些打退堂鼓的奴婢,真的是冷静了下来,被奴役了上百年的奴性再次在他们心中占据了上风。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部分奴婢的数量越来越多。

眼见着这部奴婢就要占上风之际,在那些认为这是他们机会的奴婢中突然站出一人,他一枪就将最极力说服其他奴婢一同乞求李衍放他们回礼成城的一个奴婢戳死,然后大声说了些什么。

看见被戳死的那个奴婢的尸体,没有奴婢再敢提议回礼成城了。

在那个杀人奴婢的催促下,所有奴婢都开始穿甲戴盔,准备跟那一千高丽骑兵一决生死。

见此,李衍笑道:“真没想到,这群奴婢中还有一个枭雄。”

孙静不屑道:“有枭雄的野心,却没有枭雄的脑子。”

李衍道:“诶~军事太苛刻了,在这种情况下,能将散沙一般的四五千人组织起来准备迎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真被他们打败高丽那一千骑兵,那他也许就是下一个王建。”

李衍此言一出,站在李衍身后的李棋,不禁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起那个奴婢,“成为高丽王啊,那就可以,住最大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做最高档的轿子,有气派的仪仗队,尽收天下美女于后宫,子子孙孙荣华富贵,祖祖辈辈荣耀无边,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突然!

李衍头也没回道:“棋儿,你想不想取代那人,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若是想,为父可以让你去步四军、步五军随意挑选愿意跟你出战的奴婢兵,只要你能带领他们打败那一千高丽骑兵,为父就把这礼成城送给你,并助你推翻王氏家族的统治当上高丽王,如何?”

李棋很是心动!

可李棋又本能的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迟疑了一下,李棋道:“棋儿不愿做高丽王,只愿在义父身边做一小卒。”

李衍悠悠地说道:“那真是可惜了!”,然后就不再言语。

孙静、朱武、乔道清、公孙胜、仇悆、郭永、呼延庆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有笑的,有嘲笑的,有不屑一顾的,“就连阿猫阿狗都想当开国君主,真是笑话!”

城下的奴婢们刚换好盔甲不久,远处突然尘土飞扬!

不多时,一千多骑兵出现!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这一千多骑兵,队伍整齐,中有节次,合一路而行,节次不乱,军士不哗,行伍不纷杂。

呼延庆看后忍不住道:“大宋的所有骑兵中,也就西军中的最精锐骑兵才能跟他们相比。”

听了呼延庆给这一千多骑兵的评价,李衍想了想,然后一一给徐宁、丘岳、张清、周昂、胡春、山士奇、孙安、袁朗、程子明、竺敬、縻貹使了个眼色。

徐宁等人看见李衍给他们递去的眼色之后,全都会意,然后下了城墙,再然后披挂整齐又拿了各自的兵器骑上各自的战马,之后去城门处找李衍之前安排好的林冲和卞祥报道。

等李衍回过头,陈丽卿也偷偷的下了城墙,然后披挂胯弓拿枪,再然后骑着她的胭脂马找林冲和卞祥他们去了。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陈丽卿纤细的背影一眼,李衍收回目光,然后假装没发现陈丽卿又偷偷跑去厮杀,继续观看城下的奴婢和高丽骑兵李衍不是没想过限制陈丽卿,甚至想过让她跟别的女人一样在家里给自己当生子的工具,可陈丽卿真不是那种能限制住的女人,如果强行限制陈丽卿,可以说就等于是杀了陈丽卿。

有一晚,陈丽卿骑在李衍身上趴在李衍胸口说:“你就由着我厮杀吧,假如我死在战场上,直到闭眼前,我都念着你的好。”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帝王一怒,血流千里(为“羊腿离我而去”加更1/1)



如今敌人马上就要打到家门口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所以,高丽朝堂上的各派暂时停止争吵开始商量起对策来。

可一通商量之后,又吵了起来。

以太师李资谦为首的豪族主张,将开京附近的兵将全都调到开京城中,依托坚固的开京城固守待援。

不得不说,抛开人品不谈,李资谦还是有些能力的,如果按照李资谦的主张,必定能安然度过这一关,而且,等身经百战的西北军撤回来,兴许还能打个防守反击。

不过以平章事韩安仁为首的保皇派却极力主张,派大军剿灭这伙土匪,不能让这伙土匪在大高丽的土地上如此嚣张。

有人可能要问了,韩安仁他们不知道攻占礼成港的这伙人就是消灭了高丽五六万大军的那伙人么?

话实说,也有人这么猜过。

不过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那可是五六万大军,而且还是由百战老将吴延宠统领的,怎么可能连十天都不到就被全歼了?

所以,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否定掉了,绝大多数人都认为,即使攻占礼成港的这伙人是耽罗郡上的那伙人,也必定只是一部分,打得是围魏救赵的主意,无外乎是攻其必救让郑知常和吴延宠停止围剿耽罗郡。

基于此,他们判断礼成港上的这伙人的人数绝不会太多,多说也就一万多人。

他们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王俣的亲叔叔的两个儿子,也就是王俣的两个堂弟,逃过一劫,并逃出了礼成城逃进了开京。

一见到王俣,王俣的两个堂弟就一通哭诉,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其实也不怪他们哭得如此伤心,他们一家老小全都被卑贱的奴婢杀光了,家中的女性包括他们的老母亲还被那些卑贱的奴婢给……,试问,他们能不伤心吗?

在王俣怒火中烧听着两个堂弟哭诉的时候,其他人则听出来了,礼成城内的那伙人人数不多,还得依靠奴婢帮忙才能控制住礼成城。

王俣的祖宗的陵墓在礼成港,甚至就连王俣父母的陵墓也在礼成港,王俣的亲叔叔一家被卑贱的奴婢们灭了满门,王俣的亲叔叔一家的女性被卑贱的奴婢们侮辱了,这种情况下,王俣的铁杆亲信韩安仁等人怎么可能不主张派大军剿灭这伙土匪?更何况,这伙土匪就一万多人,以大高丽兵将的强大战斗力,剿灭他们简直不要太容易。

两派争吵不休。

两班和西京两班等派虽然更同意李资谦的提议。

奈何这事关系到王家的脸面,再怎么说,王俣还是高丽王,王家还是高丽的王室,他们还真不好像李资谦一样主张不去给王俣的叔叔报仇,不去保卫王家的陵墓。

如此一来,李资谦他们就显得有些势孤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即便是如此,势大的豪族一派也能碾压势弱的保皇派。

所以,如果不出现意外,此事还得像以往一样按照李资谦的主张办。

但是

这次还真就出了意外!

一向只在幕后操控韩安仁等人王俣,这次竟然亲自跳了出来,厉声道:“谁无祖宗父母?谁无亲戚六顾?祖宗父母不能安歇,枉为人孙枉为人子孤王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王族亲戚的大仇若是不仇,孤王有何面目号令天下?孤王定要让那伙贼寇知道,帝王一怒,血流千里!孤王要御驾亲征,不剿灭这伙贼寇绝不还朝!”

李资谦哪敢让王俣摸到军权,如果真是那样,那他多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得毁于一旦。

不过这时要是再主张不出兵,也不行了,王俣已经将话说绝了,他要是再主张不出兵,基本上就是等于向王俣宣战了,还没准备好的李资谦可不准备这么干。

所以,李资谦只能同意出兵,并劝王俣:“王上乃一国之主,怎可轻动,若是让王上亲自领兵,还要我等文武大臣作甚?”

王俣也知道,李资谦不可能将兵权还给他,于是顺势道:“那哪位大臣可以替孤王报仇?”

李资谦道:“由枢密使领兵如何?”

王俣怕李资谦的胞弟不尽力,道:“让金安领兵吧,名正言顺。”

在高丽,重房才是武臣的最高机构,枢密院只是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因此,由武班班主金安领兵的确更名正言顺一些。

重房的十六位将军已经有九位被李资谦控制,就连武班班主金安都跟李资谦眉来眼去,因此,由金安领兵,李资谦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这事关系到王俣的祖宗亲戚,太争了容易提前爆发他与王俣之间的矛盾,所以,“且由王俣去吧。”

王俣这次真是怒了,将鹰扬军、龙虎军、神虎卫、金吾卫全都拨给了金安,另外又拔给金安二十领望军保胜、五领望军精勇,换成数字就是,马军一万四千,步军一万八千,共计三万两千兵马。

金安得令,立即点将聚兵,并派遣二军六卫中也是全高丽第一军鹰扬军为开路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鹰扬军不敢怠慢,一路小心前行,来到了礼成城下,然后就看见城下密密麻麻的排着四五千穿甲带盔手拿锋利兵器的……军队,姑且称他们为军队吧。

不怪鹰扬军的兵将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伙奴婢,实在是他们太没有兵样了,要不是他们穿甲带盔手拿锋利兵器,真是很难将他们跟军队联系到一起。

不过,虽说这伙“军队”没个军队的样子,但鹰扬军并没有小看他们。

从高丽建国开始,鹰扬军就只有一千人马,可那又如何,包括身经百战的西北军也得承认他们鹰扬军是高丽第一军。

鹰扬军之所以始终保有“高丽第一军”之名,其原因之一就是他们从不轻视任何敌人。

更何况,先不说这支“军队”攻打下了礼成港必有其了不起的地方,只说这支“军队”面对大名鼎鼎的鹰扬军还敢主动发起冲锋,那他们就指定不一般。

没说的,鹰扬军必须全力以赴,方能对得起自己的名声,对得起对手。

鹰扬军的大将军一举手中铁枪,大喊:“随我杀!”

“杀!”

一千人整齐如一,随即呈“人”字型向奴婢们杀去……

杀人立威的奴婢高举手中长枪,道:“不用怕他们,咱们人多,定能杀光他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功名利禄在眼前,都跟我冲啊!”,随即一马当先向鹰扬军杀去。

不少奴婢还沉浸在之前烧杀淫掠贵族的兴奋之中,觉得自己是战无不胜的,只要冲上去就能将这群高丽兵砍瓜切菜一般屠光,于是便呼啦啦的跟着冲了上去……

剩余奴婢中的大部分见那么多人都冲上去了,不冲上去似乎不太好,犹豫了一下,便也跟着冲了上去……

原地只剩三五百迈不开腿的胆小鬼……

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拉开了帷幕……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原来我们什么都不是(求订阅!)

“射”

冲到合适的距离之后,鹰扬大将军果断下令!

听见射击的命令,一众骑兵立即张弓搭箭去射奴婢的后半截队伍!

“杀”

“杀”

“啊!”

“阿也!”

“快逃命啊!”

“……”

还没短兵相接,仅一轮齐射,奴婢们就崩溃了,随即抱头鼠窜!

见这支“部队”不是装出来的废物,而是真废物,鹰扬大将军一边大骂礼成港的守军:“废物,竟然能被这群乌合之众夺了礼成港占了礼成城!”、一边指挥骑兵射杀奴婢!

又射了几轮,奴婢们基本上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一。 更新最快

此时,鹰扬大将军已经跟那个杀人立威的奴婢撞到了一起!

那杀人立威的奴婢还算勇敢,虽然身后已经乱作一团,可他还是借着助跑之力跳起来用手中长枪去戳鹰扬大将军!

鹰扬大将军的身体稍稍一闪就躲开了杀人立威奴婢这拼尽全力的一枪,同时借着马匹的冲击力一枪就戳穿了杀人立威奴婢的胸膛,随即将他挑了起来!

手腕一用力,鹰扬大将军就将杀人立威的奴婢的尸体甩飞了出去,同时大喊:“这就是一群绵羊,给我放开了杀!”

说这话的同时,鹰扬大将军已如猛虎如羊群,连人戳带马踩,顷刻之间就杀死杀伤了十几个奴婢!

城墙上。

见到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的李棋,脸色惨白,双腿打颤,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打透!

鹰扬军一个冲锋,四五千奴婢就死伤近半!

那个李棋曾经羡慕的有望成为高丽王有望横扫**并吞八荒举山河内外皆匍匐脚下的奴婢,连屁大的响声都没发出来,就被戳死,尸体被马踩得稀烂,至死都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秦王嬴政扫**,天下一统帝王来。

霸业王业与功名,太史公家具写全。

二十四史开头篇,篇篇全是帝王篇。

称帝好处多又多,以致英雄腰折断。

龙兴时期天下有,王朝末路寸土无。

末代皇帝三年半,五族共和王朝断。

时兴时灭乃虚空,不若安做富家翁。

丢掉称帝痴心梦,一世快乐好少年。

不仅李棋吓得大汗淋漓,李衍故意叫到城墙上的三千多奴婢兵和一万多奴婢,见那些勇敢的奴婢那些他们心中的英雄奴婢丁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被砍瓜切菜一般屠杀,全都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原来我们什么都不是。”

李衍看着鹰扬大将军道:“这人武艺不错,应该不在林冲兄弟之下。”

呼延庆道:“不只是他,这只骑兵中,着实是有几个高手,也不知这支高丽骑军是什么来头。”

郑知常一脸傲然道:“这是鹰扬军,高丽……天下第一军。”

孙静不屑道:“屠杀奴婢的天下第一军?”

郑知常毫不示弱道:“什么都能屠杀!”

孙静似笑非笑道:“哦?那郑大人要不要跟小人赌上一局?”

郑知常问:“赌什么?”

孙静一直指城门处的林冲营和卞祥营,道:“那两营骑兵一会要与你们的鹰扬军对决,咱们赌哪边能赢,如何?”

郑知常看了那两营骑兵一眼,见他们也是一千人,问:“赌什么?”

孙静道:“你们鹰扬军如果赢了,我劝哥哥从高丽撤军……”

李衍并没有阻止孙静。

林冲营和卞祥营是水泊梁山最好的两营骑兵。

加上,李衍又让徐宁、丘岳、张清、周昂、胡春、山士奇、孙安、袁朗、程子明、竺敬、縻、陈丽卿临时加入这两营。

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还战胜不了高丽的鹰扬军,那么高丽就是不可战胜的,至少不是水泊梁山可以战胜的。

有人可能要说了,一战就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不草率,一点都不草率。

先不说,这个阵容如果都败了,李衍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兵将了,根本战胜不了高丽。

只说,李衍之所以只用两营骑兵对战鹰扬军,而不是用五千骑兵以泰山压顶之势击败鹰扬军,是有原因的李衍准备通过这一战,让高丽奴婢认识到,只靠他们自己是改变不了他们苦难的命运的,只有追随他李衍追随水泊梁山,他们才能脱离苦海。

这非常非常非常关键!

如果不能令奴婢死心塌地的追随,那么打下高丽,就是一句笑话。

再怎么说,高丽也是一个拥有两百多万人口的国家,而水泊梁山的兵马加到一起也只不过才两三万。

因此,如果没有奴婢,李衍就算带领梁山军打下了开京,最好的结果也只不过就是另一个靖康之耻,就算把高丽的王公大臣全都抓了,也只不过就能勒索一些钱财,根本得不到李衍最想要的领土。

所以,孙静说林冲他们如果输给鹰扬军就从高现撤军,不是逾越,而是必然之势。

郑知常听言,道:“那我要是输了?”

孙静道:“听说你是诗画双绝?”

郑知常道:“会些。”

孙静道:“你们鹰扬军如果输了,就画一幅此战的对战图吧,再作一首歌颂我家哥哥的诗,如何?”

谁也没想到,包括李衍也没想到,孙静此举,反倒是成全了郑知常,让郑知常画出了一幅千古名画。

千年以后,郑知常画的这图记录了梁山军崛起的《对战图》拍出了二十亿的高价。

扯远了。

对于鹰扬军屠杀奴婢,李衍没管,哪怕那些奴婢对着李衍又求又跪又磕头。

别怪李衍心狠。

李衍很清楚这个民族的揍性,对于这个民族,你要是不艹他妈,他就不知道你是他爹,只对他们好,他们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还会拿你土逼,你得让他们知道,没有你他们根本不行,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直到城下的奴婢被鹰扬军杀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三二百,李衍才让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哐当!”

吊桥放下的巨大声音让鹰扬军停了手。

鹰扬军不愧“高丽第一军”之名。

因为砍杀四窜的奴婢而变乱的了一千骑兵,在鹰扬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很快就又排列好了,并退守到了安全之地。

一直以来,李衍都喜欢以己之强攻敌之弱或是搞搞偷袭什么的,李衍的原则是,只要能赢就好,哪怕不要脸。

但这次李衍没有。

李衍要让林冲他们跟高丽鹰扬军公平一战,至少表面上得是这样。

闲言少赘。

双方各自排开阵型。

一场载入史册的大战拉开了帷幕……

……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甲骑兵(求订阅!)

因为马少重甲多,水泊梁山的马军都是重甲骑兵。 更新最快

其实这么发展是不健康的,轻重骑兵结合才能最大的发挥出骑兵的优势。

事实上,如果不是突然跟高丽开战,李衍已经重组军队了,并在这次重组之际组建轻骑兵随着梁山军的不断壮大,梁山军的结构已经很不合理了,必须得重组。

可惜!

还没等梁山军重组,与高丽之间的战争就爆发了。

在冷兵器时代,重甲骑兵就是战场上的“神”。

轻骑兵时代,步兵还能用弓弩对骑兵造成大规模杀伤,而重骑兵时代步兵在平原旷野对骑兵几乎是被任意宰割。

而重甲骑兵中最著名的就是“铁浮屠”。

铁浮屠又称为铁浮图,浮屠是佛语中铁塔的意思,说穿了,铁浮屠其实就是具装重骑兵,即人马俱披重型盔甲,对敌阵发起冲击的骑兵。

铁浮屠对战马的素质和骑手的素质要求极高(具甲重骑的铁马铠重达四十公斤,再算上骑手的铁甲和武器,以及骑手本身的重量,战马的负重往往在两百多到三百公斤,如此巨大负重需要骑手和战马都有超凡的体力和耐力,仅此一点,南方的马和大多中原人便难以胜任。),因此无法大规模扩军。

水泊梁山的马军虽然都是重甲骑兵,但真正的铁浮屠也就林冲营和卞祥营作为两只马军的中流砥柱,这两营的人和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并配上最好的人甲和马甲。

这也是李衍为什么说林冲营和卞祥营是梁山军最好的两营骑兵的原因之一。

而鹰扬军也是具装重骑兵,也可以算作是铁浮屠。

双方各自排开阵型之后,便开始蓄势。

在势头达到最高点之际,林冲和鹰扬大将军同时坚起各自手中枪矛,又同时用枪矛指向对方!

“杀”

“杀”

双方兵将同时喊出震天般的杀声!

对冲开始!

万马奔腾!

尘土飞扬!

起初双方都只顾对冲,不做它事。

直至对冲到二十丈左右!

“射”

在鹰扬大将军的命令下,鹰扬军整齐如一的射出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不用去躲避,这箭射不死人。”林冲大喊。

高丽的角弓柳条箭对战步军,尤其是盔甲不全的步军,杀伤力的确惊人,甚至要强于神臂弩(因为它的射速快、距离远),但对上人马俱都穿着上等铁甲的梁山铁骑,其杀伤力就真的是太有限了。

听了林冲所喊,梁山将士停止骚动继续节次不乱无喧哗无纷杂的向鹰扬军冲去……

“换重箭!”鹰扬大将军喊道。

见轻箭不能吓乱梁山军,鹰扬大将军收起全部侥幸,果断让骑兵将柳条箭换成了重箭,准备堂堂正正的跟梁山军一决胜负。

……

十丈!

“三段式,射”

一直默算双方距离的林冲,终于下了射击的命令。

早已做好射击准备的梁山将士,自发的分为三部分,对准鹰扬军的正面或张弓搭箭或是扣动扳机梁山军的组成很复杂,并不全都是自己培养的,这其中有不少原来是官军转正的,因此其中一部分人的箭术还是不错的,李衍并没有强令这部分人改用弩箭,毕竟,弓箭有射速快等优势,这是弩箭比不了的。

有人可能要问了,神臂弩的射击距离不是二百四十步嘛,林冲为什么要等到十丈才下令?

原因有二:

一、神臂弩的确能射二百四十步,但要想破甲,尤其是破上等铁甲,只有小于十丈才稳妥,才能保证不会在甲片上打滑或是跳弹。

(别以为三十米才能破开铁甲,对不起神臂弓偌大的威名,事实上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早期的火绳枪破甲距离也只有三十米,至于高丽的角弓配上重箭,则只有到了小于五丈的距离时,才能破开铁甲。”

二、神臂弩开弓太费劲(力小者得用脚去开,力大者也得用腰开),尤其是在冲锋的时候,而骑兵冲锋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就算是使用射速比较快的弓箭,在对冲的时候也射不了三五箭有效之箭双方就会短兵相接,如果是弩箭,基本上也就能射出一箭有效之箭。

不过梁山军的单兵神臂弩是刘慧娘改装过的,一次能射出三支弩箭,一千多人射出去的就是三千多支弩箭。

“嗖!”

“嗖!”

“嗖”

三轮箭雨过后,鹰扬军前部人仰马翻!

粗略的估计一下,这三轮齐射,至少射死射伤了一两百人鹰扬兵将!

(弩箭是直射不是抛射,因此前面的人能为后面的人挡箭,所以,在这种对冲中,只要阵型不乱,不可能只靠弩箭就解决对手。)

鹰扬大将军靠着一面大盾从这三轮致命的箭雨中侥幸活了下来。

就在鹰扬大将军放下大盾准备下令还击之际,“咻”、“咻”两声破空声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这两箭是陈丽卿射的,目的是斩首。

鹰扬大将军的反应很快,竟硬生生的躲开了一箭!

可惜!

陈丽卿算准了也可以说是蒙准了鹰扬大将军躲避的轨迹,连珠箭的第二箭正中鹰扬大将军的脸上,将鹰扬大将军的脸射了个对穿!

不过这鹰扬大将军也真是悍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忘下令:“黄(还)金(击)!”

随着鹰扬大将军的一声令下,鹰扬军兵将极有默契的同时瞄准梁山军的中后半截人马开弓射箭因为被梁山军先下手为强,又被陈丽卿耽误了一点时间,鹰扬军错过了最佳射击时机,因此,他们只能去射梁山军的中后段,这样才能多杀伤梁山骑兵。

一阵前雨过去,梁山骑兵也有三五十人马掉队。

这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三丈,谁都不可能再射第二箭了。

所有鹰扬军兵将都自发的将弓挂好,然后抄起长枪。

鹰扬大将军则扔掉护了他一路的大盾拿起铁枪,同时忍着撕心般的疼痛拔掉了脸上的那支箭,随即大喊:“哈(杀)”

另一边,林冲也挺起手中长矛,大喊:“杀”

双方兵将齐喊:“杀”

短兵相接!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梁山军威乎?(为好友“汉风雄烈”加更1/1)



短兵相接!

就在林冲和鹰扬大将军即将撞到一起之际,一块飞石突然从林冲身后射出,目标还是鹰扬大将军的脸!

鹰扬大将军见之忙一低头!

“啪!”

张清射出来的飞石打在了鹰扬大将军的头盔上,如果是黑夜,定能迸射出火光来!

耳朵嗡嗡直响的鹰扬大将军刚一抬头,就看见一条银蛇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向他中门扑来!

鹰扬大将军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坚枪侧身躲避!

这种对冲,说打个百八十合,纯粹是在开玩笑,就是三两回合都不可能,一般情况下就是一合,有时候就是一招,不管你武功有多高。

林冲一枪没能戳死鹰扬大将军,随即就与鹰扬大将军擦身而过,然后杀进了鹰扬军中!

林冲冲入鹰扬军中后,便如一把尖刀插入肉中斩筋劈骨,暂且不表。

只说鹰扬大将军好不容易才躲过了林冲的攻击,紧接着就遇上了卞祥。

见鹰扬大将军躲过了林冲的攻击,卞祥抡起他那条六十多斤的混铁枪直接向鹰扬大将军的脑袋砸去!

鹰扬大将军见之往后一仰躺在了马鞍之上,人堪堪躲开了卞祥的这一砸。

可惜!

鹰扬大将军的马却没能躲开卞祥这一砸,被卞祥一铁枪砸中了马头!

鹰扬大将军的马当即就跪了下去,鹰扬大将军也随着马势向前冲去!

第三个与鹰扬大将军交手的孙安,手中镔铁双剑一前一后一齐去兜斩鹰扬大将军的脑袋!

早已经失去平衡的鹰扬大将军,勉强躲开了孙安左手之上的镔铁剑,不过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孙安右手之上的镔铁剑了,被孙安一剑削掉了脑袋,尸体被随后上来的梁山马军踩得细碎。

就在这时,墙头上响起了鼓声!

原来是李衍亲自擂鼓为林冲等人助威!

斩了对方的主将,梁山马步的气势本来就提升了一截,己方主公又亲自擂鼓助威,士气立即再涨!

反观鹰扬军,主将战死,余下之人成了无头之蛇,士气大落,又听不见己方的鼓声,士气再弱!

此消彼长,双方的差距瞬间便拉开了。

林冲一骑如风如电,长矛嗜血,胯下宝马频嘶,城头上都唤小张飞,所到之处无不辟易!

林冲身后,卞祥,孙安,丘岳,周昂,胡春,袁朗,程子明,袁朗,徐宁,陈丽卿,个个神勇,个个无敌,他们所交手之敌,无不一击致命。

众将身后的梁山马军望见林冲等人如此神勇,就如受到极大的刺激一般,人人奋勇,纷纷如野兽般怒吼起来:“杀”,不要性命地跟着这些无敌之将冲杀,就连战马都仿佛被梁山将士的士气所染,千余战马齐声嘶叫!

风声马声喊杀声,夹在在雄壮的呼喝之中,震动着战场上所有人的耳膜,林冲等人听后,更加神勇,手下亡魂不断暴增!

鹰扬军兵将慢慢的没了斗志,一些胆小之人纷纷逃散,以至于自相践踏,自乱阵脚,进而被林冲等人冲散。

稍稍懂点骑兵的人都知道,骑兵与骑兵对决,哪方被冲散了,哪方也就败了。

一个对冲过后,鹰扬军乱成数股。

林冲等人立即掉转马头,再朝最大一股鹰扬军冲去。

如此反复。

不消一柱香时间,林冲等人就冲得鹰扬军溃散难以聚拢。

两营梁山马军化作十都,分别在林冲、卞祥、孙安、丘岳、周昂、胡春、袁朗、程子明、袁朗、徐宁、陈丽卿的带领下继续诛杀鹰扬军兵将。

城头之上。

见梁山马军如此神勇,不仅奴婢们被震慑住了,就连那些高丽降将也被震慑住了!

“世间竟有如此强兵猛将!”

“骗人的吧,鹰扬军这么就被击败了?”

“高丽第一军成了历史。”

李衍扔掉鼓槌,用之前特意学的高丽语问那三千多奴婢兵和一万多奴婢:“我梁山军威乎?可否带领你们脱离苦海?”

“梁山军万岁!”

“李衍大王万岁!”

在奴婢们的高乎声中,鹰扬军残部逃出了战场。

战后统计,八百二十六名鹰扬军死在了梁山马军的铁骑之下。

也就是说,只有不到两百鹰扬军逃了回去。

借着这股大胜的势头,李衍大招奴婢兵,并对步军进行了改组。

改组情况如下:

步一军:两千五百人,下辖步一营、步二营、步三营、步四营、步五营,统领邓飞,副统领縻貹和竺敬。

步二军:两千五百人,下辖步六营、步七营、步八营、步六营、步十营,统领鲁智深,副统领邓元觉和彭纪。

步三军(守备军):两千五百人,下辖步十一营、步十二营、步十三营、步十四营、步十五营,统领广慧,副统领杨春和郭盛。

步四军:两千五百人,下辖步十六营、步十七营、步十八营、步十九营、步二十营,统领武松,副头领杨林和吕方。

步五军(解放一厢):五千人,下辖步二十一营、步二十二营、步二十三营、步二十四营、步二十五营、步二十六营、步二十七营、步二十八营、步二十九营、步三十营,统领曹正,副统领欧鹏、程子明和袁朗。

步六军(解放二厢):五千人,下辖步三十一营、步三十二营、步三十三营、步三十四营、步三十五营、步三十六营、步三十七营、步三十八营、步三十九营、步四十营,统领孙安,副统领呼延庆、韩滔和陈达。

当然,这只是框架,梁山军现在分在三地,像步一军、步三军和步四军根本就不在李衍身边,只能等李衍回去再进行改组。

真正改组的其实只有步二军、步五军、步六军。

其实步二军的变化也不大,就是给鲁智深换了两个助手,李衍和鲁智深又在步二军内部选拔了五个营指挥、二十五个都头、五十个队将以及相应的下层军官。

真改组的也可以说真正新建的只有步五军和步六军李衍从自己的亲卫军中又拿出了一百人,并从预备役中又拿出了一千人,再招募了五千奴婢兵,组建了这两个特殊的大军(厢)。

顺便说一句,就在李衍刚招募完奴婢兵不久,也就是刚刚下完组建步五军、步六军这个命令,金安就带领三万多高丽大军来到了礼成城下。

关系到高丽命运的最关键一战即将上演……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一战定胜负(求订阅!)



李衍喜欢打守城战,尤其是在己方较弱的情况下。

可是这次不行,这次李衍必须跟高丽军打一场野战,一战定胜负。

为何?

只因为,只有在野战之中,李衍才有机会一举消灭二万以上的高丽军,进而向开京进发,一举拿下开京城。

目前情况,跟高丽军打野战,真是……怎么说呢,其实跟找死无异。

高丽那边:

龙虎军、神虎卫、金吾卫皆是精锐。

仅这三支部队就有,一万精锐马军,六千精锐步军。

再加上望军的三千马军、一万两千步军。

高丽那边的总兵力:马军一万四,步军一万八。

梁山军这边:

马一军,马二军,亲卫营,一共有马军约五千几场大战下来,马军也有一些损失,因此早已经不足五千五万人马了,连五千都没到。

步军,如果以李衍的标准,梁山步军只有鲁智深的步二军的两千五百人。

没经历过训练又主要由高丽奴婢组成的步五军、步六军,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穿甲戴盔拿了兵器的平民,还是很懦弱的那种平民。

好吧,就算李衍不计较步五军和步六军是乌合之众,把他们也加上,那梁山军也只不过才有一万两千五百步军。

对比一看。

高丽那边的马军是自己这边三倍。

高丽那边的步军比自己这边多五六千。

还好!

李衍还有一千炮军和五百门没良心炮,另外还有两万个轰天雷。

所以,这仗还有得打。

问题是,怎么打?

李衍所不知道的是,高丽的统兵大将金安也正在头疼。

你道为何?

作为高丽最重要的港口,作为高丽王族王家的龙兴之地,礼成城修得是又大又坚固,不说其城墙高达三丈,仅那三十丈宽的护城河就让人望而却步。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这次带来的三万多兵马之中,只有一万八是步军,而这其中的一万二是缺乏训练的州县军。

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攻下这坚城?

安好营扎好寨之后,金安看着礼成城一筹莫展!

最近新投到金安门下的一个幕僚,乃建立后高句丽的弓裔后人,本名弓复,对外宣称他自己叫孙复。

见金安愁眉不展,弓复道:“班主可是愁怎么攻下这礼成城?”

金安问道:“你有办法?”

弓复道:“强攻恐难胜之,不若诱他们出城野战。”

金安问:“你有办法诱他们出来野战?”

弓复不答反问:“不知班主可知晓汉族三国时期的那段历史?”

金安道:“略知皮毛。”

弓复道:“那想必班主定是知道诸葛亮了?”

金安想了想,道:“是不是蜀汉的丞相?”

弓复道:“不错……诸葛亮率领蜀国军队第五次北伐时,曹魏的前线总指挥司马懿,知道蜀中道路艰险运送粮草出来不易,故而采取坚守不战。诸葛亮让士兵在司马懿营前叫阵、辱骂,想逼司马懿与他决战,但不管诸葛亮如何挑衅,司马懿就是不理诸葛亮,司马懿就等着诸葛亮的部队骂累了吃完了不多的军粮然后打道回蜀中。诸葛亮也知道如此僵持下去,对蜀汉不利,于是在叫阵没有任何效果的情况下,诸葛亮灵机一动,就派人给司马懿送去了一件女人的衣服,意思是司马懿你只配做个娘们,做不了统帅。”

金安听后,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派人给那伙贼寇的统帅送一件女人的衣服,逼他出来决战?”

“无知!”

就在这时,一个风尘仆仆的文官从门外进来。

原来,那些文臣到底还是不放心由武臣来统兵,最终在一众文臣的攒落之下,王俣将平章事韩安仁派来接替金安担任平寇军元帅。

说起来,这次可以算是保皇派的一次重大胜利,因为他们终于有机会摸到兵权了,如果韩安仁能率军剿灭这伙攻占了礼成港的贼寇,那么保皇派的实力必定会有所增强,到那时兴许就能跟豪族派一较长短了。

这还要感谢李资谦今早出门时摔了一跤没来上朝,若非如此,韩安仁根本就没有机会当这个平寇军元帅。

而其它派系的文臣们也不满李资谦他们一家独大,再者说,文臣们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武臣崛起,撼动他们文臣优越的地位,文尊武卑是绝不可以改变的,因此,这次其它派系的文臣们不大不小的帮了保皇派一把。

这才让保皇派取得了这个重大的胜利。

一见韩安仁过来,深刻了解高丽文尊武卑现状的金安,当即就猜到,韩安仁是来接替他当元帅的。

金安不禁有些愤怒:“难道武臣永远都要被文臣压制?”

韩安仁可不管金安怎么想,他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然后冲着弓复道:“你只知诸葛亮送女人衣服给司马懿,可知最终取得胜利的却是司马懿,而且诸葛亮还被司马懿拖死在了五丈原。”

弓复不甘示弱道:“韩大人不是积劳成疾的诸葛亮,礼成城中的贼寇也不是冢武司马懿,此地更不是离蜀地千里之外难运粮草的五丈原而是离开京只有三十里的礼成港,此法为何不能一试,还是说韩大人有更好的诱敌出战之法?”

“这……”

抬头看了看礼成城的三丈高的城墙、三十丈宽的护城河,韩安仁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见韩安仁只会挑刺,金安心中鄙夷不已,不过嘴上却道:“韩大人,若不然咱们试它一试,就算不成,也只不过损失一件女人衣服罢了。”

听金安这么说,韩安仁只能道:“你们若是愿意试,就试一试吧,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你们之法不可能成功。”

韩安仁的话说得太满了,以至于被金安和弓复狠狠的抽了一个响亮的大嘴巴韩安仁此言刚说了没多久,送女衣去给李衍的弓复就回来禀报:“贼首见了班主送去的女衣,大怒,说这是奇耻大辱,不仅将女衣撕了,还将面前的桌子踹翻,扬言三日后与咱们在前面的平原上大决战,他们在东,咱们在西,一战定胜负。”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欺人太甚(求订阅!)

“贼首见了班主送去的女衣,大怒,说这是奇耻大辱,不仅将女衣撕了,还将面前的桌子踹翻,扬言三日后与咱们在前面的平原上大决战,他们在东,咱们在西,一战定胜负。 更新最快”

听了弓复的禀报,韩安仁愕然道:“贼首这么轻易就答应决战了?”

弓复道:“为激贼首决战,小人也是费了不少口舌的。”

韩安仁道:“哦?你费了什么口舌?”

弓复道:“贼首的一个叫乔道清的军师说咱们这是激将之法,还举了诸葛亮激司马懿的例子,并说咱们这是东施效颦。小人见那乔道清要坏事,不顾自身安危,及时道:‘胆小不敢决战就说胆小不敢决战,休要找那让人笑掉大牙的借口’,贼首听了,大怒道:‘我不敢决战?你们高丽第一军都被我击败,你们还有什么可依仗的?如果我愿意,都敢打到开京去!回去告诉你们主将,三日后在前面的平原上大决战,一战定胜负!’,那乔道清不死心又劝,贼首在盛怒之下差点砍了乔道清的脑袋,后来左右之人求情才算作罢。”

听弓复这么说,韩安仁问:“如此说来,那贼首是一个乖张暴戾之人?”

弓复回答道:“像是个莽夫。”

韩安仁嘴一撇,道:“武夫皆是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听了韩安仁之言,金安的脸忍不住一抽,随即将头扭到一旁,不再去看韩安仁那张讨厌的脸。

弓复将战书呈上,又道:“这是贼首给元帅的战书。”

韩安仁接过一看,脸上不屑更甚!

你道为何?

只因孙静所写的这封战书实在是太狂妄了,战书中将李衍比作薛仁贵、比作刘仁轨,说李衍一出就能荡平高丽,还说高丽王要是聪明就赶紧投降上表云云。

韩安仁将李衍的战书扔到桌子上,道:“狂妄!”

韩安仁带来的一个文官道:“可能是轻易打败了鹰扬军,让他们觉得咱们高丽军可欺。”

韩安仁道:“鹰扬军定是太久不曾出战而怠慢了训练,否则焉能如此不堪?”

这回金安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了!

除了武班班主以外,金安还有一个身份鹰扬上将军。

说反了,应该说,正是因为金安是鹰扬上将军,才能成为重房议长,也就是武班班主。

别的军队,金安不敢说,但鹰扬军金安还是敢拍着胸脯说一句:“此必是最精锐的马军!”

金安沉着脸道:“我听回来的将领说,他们之所以败北,是因为对方有几员猛将,那几员猛将先联手斩了孙明义,然后撕开了……”

韩安仁根本不给金安解释的机会,道:“败了就是败了,说那么多作甚,若不是他们不堪一击,我高丽大军能被那群贼寇小觑?”

金安张了张嘴,还想辩几句,可韩安仁根本就不给金安争辩的机会,道:“好了,过去的就让它暂时过去吧,只要将后面的仗打好,我会在王上面前为你说话的。”

这顶大帽子压下来,让金安愤恨不已,可金安又无可奈何,鹰扬军败了是没法争辩的事实,而他金安是鹰扬上将军也是没法争辩的事实。

韩安仁不理金安,而是看着弓复问:“你刚才说,他们在西,咱们在东,这是怎么回事?”

弓复道:“这都怨那个乔道清,若不是他多嘴,那贼寇绝不会提这个条件。”

韩安仁不解道:“这东和西有什么说法?”

“这……”

弓复也不太懂兵事,说不上东和西有什么区别,他只知道,孙静坚持要东边,必有原因。

韩安仁无奈,只能向金安看去,希望金安能给出回答。

金安眼中鄙视一闪而过,心道:“就这样不知兵的人,也能当元帅,难怪我大高丽如今都被人打到了家门口。”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韩安仁到底是元帅,又是文臣,而且还是高丽王王俣的心腹,因此,尽管不情不愿,可金安还是将作战地图展开,然后一边在地图上用手指圈画、一边道:“首先,东边离礼成城近,方便他们出兵,也方便他们撤兵,打不过咱们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从东边撤回礼成城。其次,东边有一个小山丘,因此占据东边就占据了高地,从东边往西边冲是俯攻,而从西边往东边冲是仰攻,俯攻可以借下坡之力,仰攻却要克服上坡之力,此消彼长,东边的优势要远远大于西边。另外,我料那一战必定是在早上发起,太阳东升,阳光西照,我们攻击的时候正对太阳光,士兵们难以睁眼,又被东边占了优势。总之,他们占东,咱们占西,在地利方面,咱们很吃亏。”

听了金安的分析,韩安仁心道:“原来这么多门道,我当小心谨慎,不可误了大事。”

想虽然是这么想,韩安仁却不能表现出来,而是道:“欺人太甚,这等条件如何能答应!”

金安悠悠地说道:“那还请韩大人出一个剿贼之策。”

韩安仁立时哑口无言,他哪有什么剿敌之策。

见韩安仁有点下不来台,金吾上将军出来打圆场道:“那贼寇的马军不可能多过我军,因此野战对于我军是最有利的,所以我军应该尽量争取野战。”

龙虎上将军道:“那群贼寇若是什么条件都不提,我反倒是担心,因为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们必是用缓兵之计来拖延时间,如今他们提出占东,我才有些相信他们跟咱们野战。”

神虎卫上将军道:“这伙贼寇的最大优势就是礼成城,于我军而言,最大的麻烦也是礼成城,如果能将他们诱出礼成城决战,付出多大的代价,在我看来都是值得的。”

见一众武臣都赞成让那伙贼寇占东,于兵事不太在行的韩安仁只能道:“好!那三日后跟他们决战!”

……

闲言休赘。

三日后。

后世称之为“万魂原”的平原上。

梁山军整整齐齐的排在东边的山丘之上。

说整整齐齐其实也不尽然,梁山军这边所排的阵型明显是中间人数少,两翼的人数多,形似螃蟹,此阵有一个名头,叫做“螃蟹阵”。

高丽军则整整齐齐的排在西边。

其阵型形似锥子,一万四千马军排成一个超大号的大锥子,其尖直指梁山军这只螃蟹的蟹头,一万八千步军则做锥尾,此阵也有一个名头,叫做“锥形阵”。

大战一触即发……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孤注一掷(为“浩瀚之龙鬼”道友加更1/1)



万魂原。

几乎快武装到了牙齿之上的李衍,提着混铁盘龙棍,坐在狮子骢之上,左边是幻魔君乔道清和南离大将军石宝,右边是神机军师朱武和八十万禁军教头丘岳,至于李衍原来的亲卫陈丽卿、阮小七、马灵、王定六则得再往边上排。

此战若是败了,于水泊梁山这个新生势力而言,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只要李衍无恙,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如果李衍出点意外,哪怕水泊梁山赢了此战,打下了开京,也是无用,因为在水泊梁山这个势力当中,没有人能取代李衍的地位,真要是有那一天,水泊梁山要么瓦解,要么被别的势力吞并,要么被朝廷剿灭,总之,绝不会有好下场。

换而言之,水泊梁山并不是没有弱点,李衍就是它的弱点致命弱点。

所以,尽管兵力到处捉襟见肘,可梁山众人还是一致决定派两营马军来保护李衍,这也是石宝和丘岳为何会出现在李衍左右的原因。

至于乔道清和朱武为什么会出现在李衍左右,那还用说么,这么大的一场大战,仅靠李衍一人,怎么可能指挥得过来,而且说实话,李衍也不擅于指挥这种大战,到目前为止,李衍连战阵都还没有认全,若不是担心李俊他们水军和礼成城中的奴婢守不好礼成城,担心仇悆和郭永这两个新降的家伙靠不住,孙静此刻也会在李衍左右。

顺便说一句,因为此战太过关键,以至于李衍也顾不得宝贝仇悆和郭永这两个大才,而是将这两个除了会治理一方也知兵的大才一左一右分别派给林冲、曹正和卞祥、孙安,让他们担任局部地区的军师李衍给林冲、卞祥等人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仇悆和郭永的生命安全!

可以说,李衍已经孤注一掷赢了,有机会逐鹿天下。输了,就得提前退休,甚至是命丧此地。

非是李衍好赌,喜欢玩命,而是他选的这条路乃是华山一条路,由不得他不拼命。

朱武给李衍介绍对面的锥形阵:“此阵叫做锥形阵,又叫做牡阵,是最典型的攻击型阵法,没有明显的缺点,此阵的关键是,其前锋必须尖锐迅速,两翼则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观其马步军的军士无喧哗、行伍无纷杂,此阵选得颇为精妙。”

与此同时,高丽军中,金安指着山丘之上的梁山军对韩安仁道:“此阵叫做螃蟹阵,也叫荷包阵、莲花抄尾阵,这种阵法,极为灵活,可根据咱们的情况而变化,咱们若分为左右两队,他们就以阵的中队分益左右翼,也成两队迎敌,咱们若是一队,他们就合左右翼的前锋为一队,以左右翼后半与中间一队合而平列,以为前队接应,若咱们左队兵多,他则变偏左阵,若咱们右队兵多,他则变偏右阵,若咱们出四、五队,他们也可分为四、五队次第迎击,其大螃蟹包小螃蟹阵尤为厉害,其法或先以小阵与咱们交战,后出大阵包围,或诈败诱追,伏兵四起,将咱们包围,此阵是极为难缠之阵……不过此阵对军士的素质要求极高,元帅你来看,它左右两鳌上的保胜乱糟糟的,毫无精锐的样子,必是凑数之人,不足为惧,咱们只需注意它两鳌上的各两领精勇即可。”

朱武又道:“此战的关键全在鲁大师的步二军能不能抗住他们的前锋,只要鲁大师他们能抗住他们的前锋一阵,使他们缩在一起,咱们就有七成胜算。”

金安又道:“此战的关键全在咱们的前锋能否冲破他们的中军,只要前锋冲破他们的中军,将他们的阵型割裂,他们就任由咱们宰割。”

听了朱武之言,李衍冲前方正在指挥民夫排放距马桩的鲁智深道:“大师,此战全靠你步二军了。”

鲁智深看着对面的高丽军道:“洒家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十几年,必不叫哥哥失望!”

听了金安之言,韩安仁问作为此战前锋的龙虎军的上将军:“你龙虎军可堪用,如跟鹰扬军一样不堪用,我换人来担任先锋。”

龙虎上将军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元帅若是觉得我龙虎军不能胜任这前锋之职,请换人吧。”

所有武将都在心中大骂韩安仁:“都他妈这个时候了,你他妈还出幺蛾子,你他妈还想不想胜了!”

韩安仁其实就是想激一下龙虎上将军,可是因为他骨子里瞧不起武臣,这激将一下子就变成了辱将。

金安已经厌恶死韩安仁了,可现在真不是跟韩安仁斗气的时候,否则不是拿战场这生死之地当儿戏了吗?

金安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二军都不能担任前锋,高丽还有哪支军队能担任前锋?”

韩安仁下意识的张了张嘴。

可想到,还得依仗金安他们打这仗,韩安仁又把嘴闭上了。

等金安和龙虎上将军将转到一边,韩安仁才用很小的声音对左右几个文臣说:“龙虎军与鹰扬军齐名,多半也强不到哪去。”

耳朵异常灵敏的金安,听见韩安仁这小声之言,愤恨不已,心道:“我若是正元帅,你若不是王上的宠臣,定将你这个扰乱军心的酸儒斩了祭旗!”

想虽然是这么想,可这到底只是如果,现实情况却是,韩安仁是正元帅,他只是副元帅,韩安仁还是高丽王王俣的第一宠臣。

金安给龙虎上将军递去了一个“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嘴贱”的眼神。

龙虎上将军为武臣的地位叹了口气,然后打马上前与一会带军冲锋的龙虎大将军再说一遍注意事项,顺便交代龙虎大将军几句,免得过后被韩安仁找茬参上一本。

龙虎上将军走了以后,韩安仁看了看左右,道:“怎么还不冲锋?”

金安道:“再有一个时辰就日上中天,如果能拖到那个时候冲锋,咱们就不用担心日光刺眼的问题了,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光将由咱们的劣势变成咱们的优势。”

山丘之上,见己方准备完毕,朱武向李衍进言道:“哥哥,咱们需做出撤军的假象,逼他们现在就进攻,否则日光就将成为他们的助力。”

李衍从谏如流道:“此事皆由军师做主。”

朱武听言从手中一把小旗中挑出一面绿色小旗左右舞动了两下,然后又画了一个圈,不远处旗官见之,立即命令抗着绿色大旗的士卒按照朱武舞旗之法舞动大旗。

很快,左鳌处的林冲部就开始调转马头,做撤离状。

韩安仁见到这一幕,问金安:“他们这是做甚?”

金安答道:“他们这是以退为进,逼咱们现在就进攻。”

韩安仁道:“他说战就战,凭什么,不用管他,等到午后再战。”

金安道:“咱们若是不进攻,他们必以假做真,顺势撤回礼成城。”

韩安仁听言,心道:“如是那样,短时间内,恐再难有决战的机会,迟则容易生变,难保那李资谦不会想法将我换掉,还是速战速决早早立了这个大功为好。”

念及至此,韩安仁道:“那还磨蹭甚么,还不与我快快攻击,休叫贼寇逃了!”

金安也不多言,直接道:“击进攻鼓!”

听见鼓声,一直闭目养神的龙虎大将军,瞬间将眼睛睁开,随即大喊:“杀”,然后一马当先向梁山军杀去!

在龙虎大将军的带领之下,一根长锥以极快的速度径直向对面的蟹头飞去……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决战(求订阅!)



“射”

随着鲁智深的一声命下,三十张床弩一齐射向从山坡下冲上来的高丽军,也就是高丽第二强军龙虎军!

这龙虎军跟鹰扬军一样也是具装重骑兵,因此,尽管床弩最大范围杀伤箭矢是寒鸦箭(在弓弦上装兜,一次盛箭数十支,同时发出有如疾风暴雨),但在这个距离是用不了的,因为寒鸦箭射得箭矢虽多,但破甲能力却不行,因此,在这个距离,床弩射出去的是带翎的短矛。

床弩配以带翎的短矛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杀伤力最大的兵器,三四百步以外都能将身穿上等铁甲的高丽骑兵射杀。

在龙虎军离梁山军前沿这一百步到四百步之间,是梁山军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只有梁山军射杀龙虎军的份,龙虎军丁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拿命来铺路。

其实,角弓配上轻箭也能射到四百步以上。

不过一来这四百步是抛射的距离,从坡下往坡上抛射根本就不可能射这么远,甚至连一半的距离都不到。

二来,一百步以外,甚至是八十步外,就算被这种轻箭射中,只要不是射中了要害,都伤不到盔甲齐全的梁山步军。

总而言之,在这段距离,梁山军一顿暴虐龙虎军。

唯二可惜的就是:

一、梁山军的床弩太少了,只有一百张。

二、床弩开弓太费劲。

以至于,这么好的机会,梁山军也只不过才射死了两百多龙虎军兵将。

当然,这只是站在李衍他们这边而言。

如果站在龙虎军那边,可就要滴血了,要知道龙虎军一共才两千人,推进到离梁山军的前沿部队还有一百步远的时候,就折损了一成多,龙虎上将军的心能不滴血吗?

龙虎上将军咬着牙说:“为什么没人跟我说他们还有床弩?”

这时候谁会回答这种问题?

对战继续。

小于一百步的时候,龙虎军已经可以用弓箭稍微压制梁山步军了,令梁山步军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用床弩攻击他们。

这时,梁山军的床弩停下了攻击,然后借着这个时机装上了皮兜,并将重箭换下,换成了数十支轻箭(相对于短矛是轻箭,其实就是普通的弩箭)。

梁山军这是欺负龙虎军是从下坡往上坡攻,跑不快,如果是在平原上,他们哪有这个时间,所以说,地形很重要。

到三十步之前,梁山军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不是梁山军不想在这个距离攻击,实是梁山军只有床弩和没良心炮能在这个距离有大杀伤力,前者正在准备其最后一击,后者则是梁山军目前还不想暴露的。

所以,梁山军只能白白浪费这段距离。

而这段距离是龙虎军最后的幸福时光。

可惜!

幸福总是短暂的!

没过多久,龙虎军的噩梦就来了。

小于三十步的时候,憋了许久的神臂弩发威了。

虽然最前排的龙虎军有盾牌遮挡,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们仍是在不断被神臂弩收割着性命。

仅仅又往前前进了十步,龙虎军就又丢了一百多条人命。

再往前五步,龙虎军再丢两百多条人命。

双方的距离只有十步时,鲁智深一声令下,一百张床弩齐射,几千支势大力沉的弩箭射了出去,瞬间就收割了龙虎军四五百条人命!

事情还没完,因为那些拿盾的龙虎军兵将几乎全都被床弩收割了性命,龙虎军变得没有遮挡,神臂弩大发神威,先后收割了龙虎军五六百条性命。

一路坚持到了这里的龙虎大将军也在这两波攻击中丢了性命,他那一身的好武艺连个施展的机会都没有,悲乎哀哉!

至此,高丽第二强军龙虎军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人。

紧随龙虎军之后的神虎卫的大将军神虎大将军果断接过龙虎军的指挥权,命令龙虎军残部继续向前冲。

这就是精锐的使命。

龙虎军残部没讲条件,也没退缩,而是在一名将军的带领下继续向前冲,可以说,不论是鹰扬军,还是龙虎军,都对得起他们偌大的名声。

等到龙虎军将梁山军的拒马桩全都清理掉与步二军短兵相接的时候,龙虎军所剩之人已不足两百。

神虎卫正式蹬场。

马军最大的优势是冲撞力。

但因为高丽军得从山下往山上冲,负重两百多到三百公斤的战马怎么可能跑得起来,因此,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之下,具装重骑兵丧失了其最大的优势。

有人可能要说了,高丽军为何不用轻骑兵或是步兵开路?

答案很简单,因为轻骑兵和步兵根本就冲不上来,不用其它的,仅那一百张床弩,他们不拿一万条命,都不够填,再加上两千多张神臂弩,他们能冲上来的可能性几乎是等于零。

也就防御力超强的具装重骑兵才能冲得上来,就连重甲步兵都冲不上来(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完全是活靶子)。

不过具装重骑兵虽然能冲上来,但没有了冲撞力的具装重骑兵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了。

再加上步二军中有两营钩镰枪兵,正克具装重骑兵。

以至于步二军对上神虎卫也丝毫不落下风,双方一短兵衔接就缠搅在了一起僵持在了原地。

鲁智深和邓元觉这两个胖大和尚这次真是大开了杀戒,一左一右不断收割着神虎卫精勇的性命,而彭玘则在后方代替鲁智深指挥步二军。

见锥子停止不前只是不断向前收缩,韩安仁问:“现在怎么办?”

金安没答韩安仁,而是自顾自的说道:“这伙人不像是贼寇的手段,不应该如此莽撞啊,怎么会跟咱们决战?”

韩安仁问:“是不是有诈?”

金安道:“他们的兵力有限,不可能击散咱们的锥型阵,而只要阵型不乱,败的就不可能是咱们。”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金安索性不再想,而是道:“管他有何阴谋诡计,只要咱们能攻破他们的中军,他们就必败无疑!”,说到这,金安转向传令兵道:“命令金吾卫的六领精勇从左右绕过神虎卫和对方步军的交战区,直接冲击对方的中军……”

还没等传令兵去传令,高丽军突然集体大哗,随即争先恐后的往山坡上冲。

韩安仁见之,问道:“怎么回事?”

金安也纳闷不已:“中军前移……怎么会这样?对方的主将不要命了,难道不怕我军斩首?”,直到看见马步军之间安全距离越来越小,金安的瞳孔才一缩,随即道:“还是说……有诈?”

想到有诈,金安连忙下命:“快快去传令,不许再向前聚集!”

……

第二百二十章 杀去开京(求订阅!)



一个老兵跟李衍说过,战场之上,越是怕死,死得就越快。

李衍一直记得这句话。

因此,见高丽军收缩的太慢,李衍果断的接受了乔道清的建议率领中军上前到高丽军全都能看见自己之地。

也就是说,李衍将自己和中军当成了诱饵,诱高丽兵将全来捉自己,全都来踏平中军。

自古以来,斩首都是不争的头功,因此,李衍的脑袋已经不是脑袋了,而是升官发财的凭证。

当兵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跟人玩命么,当然不是,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数人之下无数人之上妻妾成群。

所以,一见李衍露头,高丽军兵将无不跟打了鸡血一般!

一时之间,无数箭矢向李衍射来,而想要砍了李衍的脑袋换取功名利禄拼命向李衍冲来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说实话,李衍很少有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李衍甚至用只有他自己和乔道清、朱武、石宝、丘岳、陈丽卿、阮小七、马灵、王定六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若是出了意外,你们务必抢回我的尸体,在我的内衣夹层之中有我的遗书,里面有继承我位之人的名字,你们几人之中只要有四人在,然后再找来六个头领,凑足十人,就可以翻看我的遗书。”

阮小七当即就道:“哥哥休要悲观,小七就是还有一口气在,也断不会叫哥哥受丝毫伤害!”

乔道清、朱武等人随后也都道:“必保哥哥安然无恙!”

乔道清更是自信至极道:“只要老道在,哥哥绝不会有事!”

李衍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若死在这里,那就是我没有夺了这高丽江山的命。”

乔道清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李衍一伸手阻止了众人再言,道:“看,下面已经不在收缩了,还有往两边分散的意思,让凌振开炮吧,另外……准备冲锋。”

“冲锋?”

所有人都是一怔!

李衍横起混铁盘龙棍,看着开京方向沉声道:“我要跟高丽赌命,我若死,高丽还能再存在个几百年,我若活,那高丽就是我李衍的!”

“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咻……”

“……”

铺天盖地的炸药包炮弹被没良心炮射了出去!

五百门没良心炮,别说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在二战时期,也是大手笔!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

接连不断的震天般的爆炸声响起!

“阿也!”

“天神发怒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天亡高丽,非战之过也,大家快快逃命吧!”

“希律律!”

强烈的爆炸冲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许多被炸倒的高丽兵将和战马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却七孔流血!

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像旋风一样从已经被炸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向空中卷去!

在这黑烟笼罩之下,到处都是咆哮,到处是都大喊,到处都是崩溃的哭声,到处都是撕心累肺的呻吟声,到处相熟的人互相呼喊,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到处都有人被踩踏、被挤压,惊恐的高丽兵将不知所措地在战场上乱窜,无处不是绝望……

梁山炮军这次算是过足了瘾,平时只有在实战训练的时候才能分到几枚的炸药包炮弹,这次敞开了供应,随便他们放。

经过刘慧娘和凌振一年多的改造,没良心炮几乎已经不存在炸膛的问题了,就是准头仍旧有问题,根本做不到精确打击,哪怕是凌振亲自操炮最多也只有五成几率将炮弹精确到一丈方圆内。

不过没关系,山坡下到处都是人,随便放,哪一炮下去不炸死三五个人。

一万发炸药包炮弹被没良心炮发射出去了之后,两鳌之上的马一军、步五军和马二军、步六军像霸王蟹的两只大钳子一般向高丽军钳去!

是!

步五军和步六军没经过训练,还主要是由欺软怕硬的奴婢组成!

可痛打落水狗他们难道还不会嘛?

而且,谁说步五军和步六军就没有攻击力?

在上阵之前,步五军和步六军的骨架,也就是梁山军出来的人(李衍亲卫营出来的人和梁山预备役出来的人)每人都分到了五枚轰天雷。

能打过的,他们就打,打不过的,他们就用轰天雷轰。

就算炸不死,也会被轰天雷吓得抱头鼠窜,然后被奴婢军群殴致死。

总之,步五军和步六军也能大杀四方。

其实,整个战场也不全都是这么乐观没良心炮还有一个盲点。

这个盲点就是李衍他们正前方,也就是步二军与神虎卫胶着之地,以及它们前方那三四千马军(本来有六千的,全都是金吾卫的,最后面那两千多人马被没良心炮轰没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衍一举手中混铁盘龙棍,朗声道:“留下两都人马保护朱武军师,军师,中军就交给你了,其余之人跟我杀!”

言毕,李衍就带头冲了下去!

冲下去的途中,李衍他们每人拿出了一个轰天雷。

在冲到投射范围内之时,李衍他们这一千骑同时停下,随即同时将轰天雷扔了出去!

“轰轰轰轰轰……”

“阿也!”

“他们也会放神雷!”

“快逃命啊!”

见这些轻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四散逃命,李衍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李衍手中的混铁盘龙棍,挽着些儿就死,磕着些儿就亡,挨挨皮儿破,擦擦筋儿伤,不出手李衍真不知道自己这三四年功夫全都白练了,因为根本用不着,他怎么打怎么有,怎么打对方都是死,在他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回合之敌。

以前李衍一直以为冲锋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不想却如此简单,可以说,李衍毫不费劲就带着石宝等人从山坡上冲到山坡下,然后冲进了对方的中军之中。

这时七八员高丽将领向李衍杀来,李衍仍是一棍一个连人带马将他们全都砸扁了。

李衍并不知道,在外人眼中,他简直就是项羽再世,一路之上一个人竟然杀死了二三百人之多,还顶着箭矢杀到了对方的中军之中逼得对方主将丢掉中军数骑出逃!

将高丽军的中军冲破,李衍终于停了下来,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插着七八支箭。

这些箭可不全部被李衍身上厚厚的铁甲挡下,有两支箭已经入肉颇深了,其中一支离李衍的胸口只有一寸。

感觉到了疼痛,李衍才知道害怕,然后暗自侥幸:“幸亏我的甲不错里面还穿了一件皮甲!”,很快李衍就警告自己:“下次万不能再这么冲锋了,太危险了!”,然后李衍一拍胯下的狮子骢的大脑袋道:“你他妈跑得也太快了,搞得我连个护卫都没有,多危险!”

好一会,石宝他们终于追了上来,见李衍没事,他们才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全都用崇拜和敬畏的眼光看着李衍!

只有乔道清脸上有愧疚之色乔道清对他自己的身手有绝对的自信,他自信能护住李衍的安全,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李衍的马比他们的马跑得快了这么多,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机会护着李衍,让李衍受伤了!

李衍一边故作镇定的一一拔下了自己身上的箭矢、一边问:“接下来咱们去哪?杀回去么?”

乔道清刚想说话,石宝就抢先道:“哥哥,咱们杀去开京吧。”

……

第二百二十一章 高丽国都开京罗城破(为“嚣张人贱”道友加更1/1)



“快快开城门放下吊桥,我等有要事奏禀王上!”

一见墙下喊话之人是韩安仁,旁边还有武班班主金安、龙虎上将军、神虎上将军、金吾上将军,守城门的军士不敢怠慢,赶紧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迎韩安仁等人进来!

说来也巧,他们这边刚放下吊桥,那边李衍就率领乔道清等人出现!

一见李衍等人的穿着打扮,墙上军士就知道李衍他们是敌非友,于是纷纷喊道:

“安大人,快快进来,追兵来了!”

“孙上将军,快跑,后面有追兵!”

“快收吊桥,关城门!”

“……”

韩安仁等人听见守门军士提醒,忙回头看去!

见李衍等人追上来了,韩安仁等人无不吓得屁滚尿流,随即赶紧打马上了吊桥,然后拼命打马往城里跑!

见有机会不用攻城也能夺下罗城,李衍大喜过望,随即使劲一夹狮子骢!

狮子骢得了李衍的命令,像箭一般射了出去,然后拼命的往罗城冲!

与此同时,乔道清等人也全都拼了命的打马去抢吊桥和城门!

可惜!

李衍等人等城门终究还是太远了!

因此,尽管李衍等人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打马,可等他们中最快的李衍冲到护城河边时,吊桥还是开始升起!

不甘心之下,李衍对陈丽卿道:“丽卿,与我射断绞盘上的绳索!”

陈丽卿听言,立即取弓搭箭去射绞盘上的绳索!

“咻!”

“咻!”

因为距离太远,也因为绞盘上的绳索太粗,陈丽卿一连射了两箭,也就是她最真的绝学连珠箭!

不得不说,陈丽卿的箭术是真好!

虽说出手匆忙,可陈丽卿所射的这两箭竟然全都射中了!

只不过绞盘上的绳索真的是太粗了,以至于陈丽卿这两箭虽然全都射中了,可是仍然没能将其割断!

就差一步!

李衍懊恼不已!

礼成城城高三丈、护城河宽三十丈就让三万多高丽军一筹莫展。

你知道这高丽国都开京罗城多高护城河多宽么?

开京原无城墙,以致在第二次高丽契丹战争之际被契丹轻易攻破并付之一炬。

高丽显宗二十年,接受姜邯赞建议,筑开京罗城,用丁夫三十万四千四百人。

听听这数字,三十多万人,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其有多坚固。

用数据来说,其城墙高六丈六,其护城河宽五十五丈。

李衍并不知道,这罗城最厉害的,还不是高墙和宽护城河,而是门它有二十二门,号曰崇仁、宣旗、保定、光德、德山、会宾、仙溪、泰安、弘仁、乾德、保泰、宣义、狻猊、定平、仙岩、慈安、彰义、迎阳、安和、成道、会昌、安定,将这二十二个门全都关上,你就打吧,十万大军能不能打通都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也不是说李衍就没有打下罗城之法。

身为一个现代人,李衍也是有几种打下罗城之法的,像用火药轰塌城墙,像造飞艇或滑翔翼往里飞。

不过这些方法没有一个是省事的,全都得大费周章,最简单的用火药轰塌城墙,也得费时费力的先填护城河,像飞艇,李衍虽然知道其制造原理,但要真造出来,没有个一年半载是绝对没可能的。

而不要忘了,开京是没有多少兵将了,但并不是说高丽就没兵将了,高丽在西北边可是还有十几万能征善战的兵将,就是在南边都还有几万兵将。

一旦给高丽一些时间,那些兵将就能回援,到那时李衍可就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这就是李衍直接跟高丽决战的主要原因,也是李衍刚决战完连胜利都没确认就带着一千马来奇袭开京的原因。

可惜!

李衍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看着渐渐升起来的吊桥,李衍不甘心的想:“难道真要用将士的命来填这护城河,然后用炸药炸开城墙?可这时间能来得急吗?”

李衍忍不住想:“要是再快几步就好了……难道就没有奇迹发生?”

就在这时,也就是在吊桥即将升起之时,也不知怎么的,那即将完全升起的吊桥竟突然又砸了下来!

“轰!”

吊桥轰然砸下,让李衍等人全都目瞪口呆!

关键时刻,还是一向最为冷静的石宝,最先反应过来,大喊:“快夺城门!”

听了石宝之言,众人才反应过来,随即全都打马去夺城门!

不到二百米的吊桥让李衍感觉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人还没过吊桥,李衍就看见三个人在城门处与守军厮杀,其中一人李衍有些眼熟,像是给自己送女衣的使者,好像叫什么孙复,另外两人李衍就不认识了,这三人的武艺都不错,尤其是那孙复,观其身手竟不在丘岳之下。

不过,虽然这三人的武艺都不错,可城门处到底有两百多高丽军士,慢慢的,城门开始合起。

李衍见之,也不管会不会误伤孙复等人,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混铁盘龙棍扔了出去!

混铁盘龙棍一离开李衍的手,就像螺旋桨一般绞向守城军士!

因为守城军士都集中在城门处,李衍这有无尽之力的一棍至少绞死了六七人,吓得其他人纷纷躲避,无人再敢去合闭城门!

趁着这个机会,李衍抽出干将剑,一马当先杀入城门,然后逢人便砍,也不管他是谁!

一连穿过了几道城门进入瓮城,李衍终于又看到了韩安仁等人。

无巧不成书,瓮城通往主城的城门也才刚刚打开,韩安仁等人正在鱼贯进入其中。

见此,李衍立即催动狮子骢前去夺门。

两个高丽将领见李衍冲来抽剑拔刀来阻止李衍,李衍不仅不减速反而加速向两人冲去,然后一剑一个连人带他们的刀剑全都斩作两断!

等李衍冲到城门处,十几个守门军士马上就要将城门关上了。

李衍借着狮子骢的冲力,双臂一较劲,“啪”的一下子将城门复又推开,那十几个守门军士全都被带飞了出去!

又有百来人挺枪拿刀来战李衍,完全是豁出去了的李衍,纵马提剑与他们战作一团。

李衍连劈带砍杀了十几个人之后,乔道清、石宝、丘岳、陈丽卿等人也冲了上来,随后一众马军也冲了过来。

高丽国都开京罗城破。

……

8)

第二百二十二章 王室之女(求订阅!)

“贼寇进城了?”

刚来到敬和王后李氏这里不久,王俣就听到了这个让他不敢相信的噩耗!

王俣“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问道:“贼寇怎么会进城,有多少人?”

来人道:“那伙贼寇至少千人,他们是尾随韩安仁大人和金安大人等人身后进城的,想是……想是韩安仁大人和金安大人他们败了……”

王俣气急败坏道:“败了?就是三万头猪也不可能五天都不到就败了啊!”

来人不敢说话。

李氏犹豫了一下,道:“王上,是不是……先下令退守王宫,然后招大臣们进王宫议事?”

听见李氏的提醒,王俣忙道:“对对对,快让千牛卫和监门卫退进皇宫内据守,另外通知大臣们来议事!”

李氏又道:“是不是……去见见千牛上将军和监门上将军?”

又得了李氏的提醒,王俣连忙道:“孤王平了乱再来看你。”

言毕,王俣就匆匆忙忙的离开去见千牛上将军和监门上将军了。

李氏提醒得非常对,现如今罗城之内只剩他的仪仗队千牛卫两领人马和负责宫禁和守卫城门的监门卫一领人马,如果能紧紧抓住这三千人马,他也许还能翻盘,说不定还能拿回他已经丢了许久的王权也不一定,“韩安仁、金安带去的三万多大军不可能全都被这伙贼寇歼灭了,兴许是这伙贼寇使了什么手段绕过了三万大军,只要守住一两日,大军应该就能回援,嗯……上京附近还有几领望军,他们也能来救援罗城。”

想到没准能拿回来他失去已久的王权,然后一雪前耻,王俣的步伐开始变得稳健。

看着王俣离去的背影,李氏暗自愁苦!

王城破了,对于王室之女而言绝对是一场浩劫,因为她们是侵略者必抢之物,倒不是说她们真就比其她女人漂亮,而是她们的身份让侵略者有征服感,得到她们是一种荣耀无上的荣耀。

李氏在祈祷王俣能顺利的剿灭贼寇的同时,不禁开始自哀!

其实她才嫁给王俣当上王后不到一个月。

王俣原来的王后不是她,而是李资谦的第二个女儿,元子王楷之母,也就是顺德王后李氏。

顺德王后李氏和其姐也就是李资谦的长女是两个很传奇的女人,长得漂亮就不多说了,仁州李家的女人就没有漂亮的,关键是她们二人让快要没落了的仁州李家又辉煌了起来那几年,王俣无心朝政,因为李资谦先后将两个女儿嫁给王俣,王俣极为信任李资谦,慢慢的李资谦就攫取了本属于王俣这个高丽王的权力,进而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

自那以后李资谦比当年闹出大乱子的李资义还霸道,甚至霸道到,因为害怕别的妃嫔分润他两个女儿的恩宠,也因为害怕别人与王俣联姻而对他产生威胁,不仅不让王俣纳新的妃嫔,就连王俣的元子都养在他自己的家里,可以说很少有比李资谦更霸道的外戚。

渐渐醒悟过来了的王俣,开始从地方上提拔韩安仁等人来分李资谦的权。

可惜!

王俣醒悟的太晚了,已经撼动不了李资谦的地位了。

其实,那时王俣和李资谦虽然勾心斗角,但因为李氏姐妹尤其是顺德王后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能维持,至少表面上还能维持。

然而,天妒红颜,李家姐妹先后死去,尤其是几个月前顺德王后的去世,让王俣和李资谦之间最后的纽带也没了,李资谦扣着王俣的元子把持着朝政,而王俣开始极力摆脱李资谦的控制。

王俣和李资谦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就是王后的继位人选。

李资谦想让王俣娶他的第三女为后,也就是娶后来嫁给王俣儿子高丽仁宗的延德宫主为后。

可王俣不想再增加李资谦的权势,因此,想效仿先辈娶一个王室女为后,于是亲自在一众王室女中精挑细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他亲叔叔高丽宣宗王运的女儿,也就是选中了他的堂妹。

哥哥娶妹妹?

这不是乱抡么?

这个……在高丽还真就不是个事。

不说不知道,高丽王族的近亲婚姻有多离谱。

高丽王朝的近亲婚姻关系的“始作俑者”是高丽王朝的创建者王建。

王建并没有显赫的家世,只不过是新罗后期众多地方豪族之一。

后来他虽然创立了高丽王朝,登上了王位,但高丽初期的政权其实是一个豪族联合政权,一些割据的豪族随时都有实力向王权发起挑战。

为了政权的稳固,王建便采取多种方法笼络各地豪族,其中重要的一种方法便是迎娶各地豪族家的女儿做妃子。

王建一生共迎娶了二十九位妃子,不少妃子都有豪族的背景。

这二十九位妃子共为王建生了二十五名王子和九名公主。

而在这九名公主中,有六位公主都嫁给了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仅如此,在整个高丽王朝,除了极个别的情况之外,公主只能嫁给宗室成员,禁止外嫁。

到了高丽德宗的时候,他的两位妃子都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而且德宗的母亲与其妃孝思王后的母亲也是亲姐妹。

到了德宗的儿子显宗的时候,其妃子仁平王后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文宗之母与仁平王后之母也是亲姐妹。

后来文宗将自己的女儿积庆公主嫁给了自己的儿子扶余公王燧,而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又是亲姐妹。

既然高丽王朝的公主只能嫁给宗室成员,禁止外嫁,那么总有同辈男女之数不对等的情况存在,这样就催生了另一种近亲婚姻,即叔侄之间的婚姻关系,也就是说堂叔娶侄女为妻。

高丽王朝第一例叔侄婚姻关系出现在高丽第二代国王惠宗时期,惠宗主动将自己的长公主嫁给了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王昭。

高丽王朝第二例叔侄婚姻关系出现在高丽第三代国王定宗时期,即定宗将女儿嫁给了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高丽第八代国王显宗的两个妃子元贞王后和元和王后也是他的堂兄弟成宗的女儿,所以,显宗也是娶了他自己的侄女。

另外,还有姨甥婚。

李资谦逼王俣娶他第三女不是没成功么,几年后王俣挂了以后,李资谦逼当时只有十四岁的仁宗王楷娶了他的第三女,后来还买一送一把他的第四女也嫁给了王楷。

总之,娶堂妹这种事,对于高丽王室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就是娶亲妹,都不是事。

所以,敬和王后李氏自哀并不是因为她嫁给了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堂兄,而是她这段婚姻太过坎坷了。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

王俣娶她不娶李资谦的第三个女儿,李资谦大怒,然后逼王俣为他二女顺德王后守节三年,让王俣三年后再娶她。

后来,多方较劲王俣又让了些权力给李资谦之后,李资谦才同意王俣娶她,不过娶是娶了,但李资谦又让王俣和她三个月内不能圆房为顺德王后守节,还派人将她“照顾”起来李资谦这么做,除了是给王俣下马威,也是出王俣不娶李资谦第三女之气。

形势逼人强,王俣也只能忍了。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她和王俣这对苦命鸳鸯,最大尺度的接触也只不过就是面对面坐在一块喝喝茶聊聊天。

如今又出了贼寇攻入罗城一事,王宫面临被攻破的危险。

如果王宫真被攻破,那后果她真不敢想象。

试问,这种情况下,敬和王后如何能不自哀?

……

……

ps:这章本来想取名的,不过因怕被神受吃了,最后没敢起这个狠名。说实话,查到这些资料之后,大鸟真是被震惊到了,这高丽人还真是不一般,佩服,佩服,佩服!

第二百二十三章 高丽完了(求订阅!)

经敬和王后提醒,王俣抢在李资谦之前将罗城仅剩的两千多部队抢在手中。

其实王俣能抓住这部分兵权也正常,这两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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