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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桃花》 第一章：花满楼内，桃花新绽 “姐姐怎么还发呆呢，一会妈妈来了又该说姐姐了，今天可是莫若的大日子，姐姐还是快点帮忙准备吧。”又是一年春色无边，桃花看着窗外的景色，有时候真的很想再回到当年那个时节，可是岁月哪能遂人意，说回就回呢。 “知道了。”桃花关上了自己面前的那扇窗子，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无意，一朵刚刚飘落的桃花顺着窗户的缝隙飞了进来，桃花信手将那朵花瓣捡起，直接夹进了一旁的书内。随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下楼去。 来到花满楼的这两年里，桃花从一个没名没姓的孩子，被这里的妈妈一点一点的调教，虽说如今相貌算不得出挑，但是已不像当年来的那时骨瘦如柴了。 桃花来到大厅的时候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刘妈妈看到桃花，立刻指着桃花的鼻子大骂道。“你个懒货，大家都早早的过来了，怎么每次都是你偏偏墨迹。” 这样不痛不痒的打骂桃花在这两年里早就已经习惯了，开始的时候，刘妈妈每次骂过自己桃花还会哭上一哭，如今也只是冲着妈妈笑笑，刘妈妈看她这个样子，也懒得跟她生气，只是摆摆手说到“赶紧过去帮忙。” 今天是花满楼的大日子，其实这样的大日子会经常有，不过时间倒不是定数。而这个大日子就是花魁迎客之日，女人如花，万花之首则为花魁，而今年的这位花魁是一位名叫莫若的女子，在桃花的印象里，自己只是见过莫如几面。 心里思索着这些，桃花与一群小丫头手里捧着洗漱物件以及衣物等来到了莫若的门口。 比起楼下的吵吵闹闹，莫若房间这里则是安静一片。刘妈妈站在众人之首，轻叩了房门，然后小声的说到“莫若，该起了，再不收拾就来不及了。” 刘妈妈在门口又站了半天，但是房内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当刘妈妈伸出手想去再叩门时，里面的一个小姑娘慢慢打开了房门。 小姑娘头扎垂鬓小髻，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看着刘妈妈，虽然众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但小女孩毕竟是莫若身边伺候的人，所以无论从穿着打扮来看，都要比桃花等人好看不少。 “刘妈妈”小女孩看着外面这么多人似乎有些紧张，怯生生的对着刘妈妈喊了一声。 刘妈妈看着有人开门，面上的深情也缓和了不少，刘妈妈笑着对小女孩问道“莫若姑娘醒了吗？再不准备就要来不及了。”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把门开的大了些，刘妈妈一挥手，桃花等人一起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屋门刚刚打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铺面而来，花满楼的头牌当然比桃花等人金贵，所以吃穿用度上还是非常的奢侈的。 众人走进屋内，窗外的阳光已经斜斜洒洒的从窗户外漏了进来，屋子里看起来香烟袅绕，很是昏暗。 刘妈妈看着这番景象，边是打趣，边是有些抱怨的说到“诶呦，莫若啊，这都快晌午了，也是该起来了，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要是误了时辰可就是不好了。” 刘妈妈边说着，边走到窗前，信手一推，将窗子打开了。 春日里还是有些许微风的，随着窗子的开启，一阵阵清风便从窗户外吹了进来，而屋内的纱幔也随着这阵细细微风摆动起来。轻纱拂过桃花皮肤的时候，那种清凉柔顺的感觉是桃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也许众人这般大的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人，桃花只看见纱幔之中，一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莫若的动作，刘妈妈和刚才的小女孩赶紧走了过去，将莫若从床上扶了下来。 莫若似乎并没有睡足，言语间有些生气之意“妈妈，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天还不让人家好好休息休息了。”莫若边说着话，边走到了铜镜跟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莫若突然大呼到，“诶呀，你看我这眼睛下面的乌青，这可怎么是好啊。” 万花楼里的女人都是以色侍君，所有的女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的容颜。 听到莫若的话，刘妈妈也是一顿，不过想起今天的大事，还是小声的规劝到“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我哪里新的了几味护肤的良药，等过了这大日子，我让人给你送来，你再好好的将养。” 刘妈妈平时对待桃花这些人大多都是趾高气昂的，虽然怕留下疤痕不曾动武，但日常的训斥还是少不了的，如今这般温柔的语气，对于桃花等人来说还是少见的。 可是最终桃花也没有看到那位花魁，几个人手里拿着的衣服被花魁身边的小姑娘接了过去。 几个人踏着步子抛出来，桃花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旁边的春杏也跟着桃花跑了出来，揪着桃花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激动。 “姐姐，姐姐，花魁好漂亮啊。”春杏从一旁的枝杈上揪下了一片树叶，拿在手里揉搓着。脸上的盈盈笑意蔓延开来。“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天也可以住到楼上那些漂亮的屋子里，然后有个小丫鬟伺候我更衣洗漱，每天都有许多漂亮的衣服穿。” 桃花回头看了看身后朱红游廊，又看了看兴奋的春杏。 “我们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情吧，那楼阁里的事情咱们现在还接触不到呢。”桃花看看自己身旁站着的春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些酸楚。当年三个女孩一起来到这个名叫花满楼的地方，开始的时候，看到这里的繁华，看到这里那些盈盈绕绕，姿态百态的美人，桃花感觉心中一阵，以为自己来到了天下最好的地方。 自己的名字也从那个二丫被刘妈妈重新起了名字，桃花，当年嫂子离开时陪自己看的最后一场桃花，而且花满楼外种满了各色花草，花满楼内也暗藏着各样花美人。 但是那样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桃花虽未曾走出过自己的那个小乡村，但是还是听嫂子说过很多外面的故事。 “姐姐”春杏小心的叫着桃花的名字。 “啊”桃花赶紧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又去想那件事情了。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每次我跟你谈起楼上的事情，你总是这般模样啊。”春杏有些好奇的看着桃花。 “没事。”桃花将春杏手里那个快被揉烂的树叶抢过来，扔到了地上。“快回去干活吧，要不一会刘妈妈又该骂人了。” 第二章：一方院落，两厢初识 楼上是姑娘们住的地方，桃花等人每天除了伺候之外是不予许上楼的，他们日常都住在院子里，负责各种洒扫和浣洗衣服。 春杏听了桃花的话，心里一阵，在桃花的拉扯下，两人一起沿着那条石子小路一起回到了平时自己住的地方。 “春杏，傍晚些的时候，我要去外面摘些桃花回来，做些吃食和胭脂。”桃花等人不像楼上的姑娘，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花满楼提供的，很多的时候，桃花等人都要做些活，然后拿出去贩卖，以换的一些银钱给自己买些小玩意。 “那我陪姐姐一起去，今年从开了花，姐姐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今年姐姐不做桃花酪了呢，我惦念着许久，又不敢催你。”春杏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深情。配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有一种少年的天真感，春杏告诉自己，她是逃荒到这里的，剩下的很多事情，春杏自己也记不清了。 桃花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自己看到春杏这股天然呆滞的深情，心里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就你贪吃，我前几日帮着后厨的妈妈们干活，他们给了我一些蜂蜜，我埋到了后院的树根地下，咱们一会把它挖出来。”桃花笑着对春杏说到。 “还有蜂蜜啊，姐姐，你可真厉害。”春杏那小脸上洋溢出来的幸福，让桃花也不自觉的跟随着想起来蜂蜜的味道。 蜂蜜虽然也算是平常物件，但是对于桃花春杏这样等级的人来说，得到一些还是很困难的，桃花在家时经常帮助父母做一些家务事，所以没有事情的时候，桃花总会去帮助院子里的其他人，而桃花的这份勤劳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这蜂蜜本是给姑娘们用的，奈何那些姑娘迁娇体魅，对于这没有什么滋味的葵花蜜并不是很喜欢，交于厨娘处理了，厨娘知道桃花日常喜欢做些吃食，边又都给了桃花。 “那咱们就赶紧去干活吧，眼看着天一会就黑了，今天做好了也给厨娘他们拿过去些。”桃花站起身重新整理了衣衫，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的锄头和春杏一起走了出去。 春日的艳阳高照，但潺潺的水边仍有一丝凉意，这样微风轻拂的午后，所有的人都在为了花魁而忙碌，有些人是为了一睹花魁的风采，有些人是为了看他的笑话。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心中更加期盼夜晚的来临，一起享受那份欢愉。 对于桃花等人来说，既没有资格前去，那就过好自己的小生活。 一方天地，两方净土，不同的人，为了自己的不同心愿而忙忙碌碌。 “姐姐，姐姐，你可要在树下接好啊。”春杏爬上高高的树杈，使劲的摇晃着树枝。 树下，桃花将一张白布铺开，承接着春杏摇下来的花瓣。 “春杏，你小心点，不要摔着了。”漫天的花雨里，桃花仰着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春杏。 本来桃花是打算拿一个小篮子和春杏在低矮的树杈间摘取几朵花瓣的，但是春杏却说低矮之处，很多花瓣都残缺不全了，应该去高处摘，那里的会更好一点。 桃花明知这不过是春杏想要玩闹的一个理由罢了，不过还是不忍拒绝她。 看着春杏坐在枝杈上笑的开心，桃花虽然担心这她的安慰，但是也忍不住笑意布满了脸颊。 春杏再一次用力的晃了一下树杈，看着那些花瓣轻轻扬扬的飘散而下，而站在树下的桃花虽着一身布艺，但却如仙子一般。 通常来说幼小的孩童是不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的，春杏看到这一幕，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就像仙子一样。”春杏的声音里带着笑声，传播了很远。 可能是二人的声音太大了，终于引来了其他的人。 “谁这院中喧哗？”是一声清脆的男声，花满楼里会有桃花这样打扫杂物的孩子，也有看家护院的小官。 也许是这男人的一声，吓到了春杏，也许是春杏没有坐稳，伴随着这一声疑问的，紧接着就是春杏的一声惊呼，然后就看到春杏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院子里的树都是经过修剪的，虽然都不是很高，但对于春杏这种身材柔弱的女孩子来说，这一摔肯定也是会受伤的。看到春杏的动作，桃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去接从树上极速下坠的春杏。 春杏正好撞到了桃花的怀中，桃花也因为强大的冲力，一下子摔倒在了两人刚刚铺设的白布之上。 阿穆到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两个清布衣衫的少女，一齐摔落在了花瓣之中，本来在地上静悄悄躺着的花瓣，瞬间被扬起，洒满了少女的身上。还有几朵花依旧在空中漂浮着，空气这弥漫着春日里，花瓣淡淡的香气。虽然两个女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衣着也与华丽丝毫不沾任何的关系，但是可能是因为看惯了浮华，这样的淡然，突然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心思。 还好土地疏松，虽然两人都摔倒了，倒也不是很疼。 桃花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看看春杏有没有受伤。 “摔疼了吗？” 春杏趴在桃花的身上慢慢的坐起来，还有些发蒙。 桃花也赶紧起身，检查着春杏的身上，从来到这个花满楼，桃花早就已经把春杏当做自己的妹妹了，对于这个妹妹，桃花也是百般照拂。 检查一遍，发现只有手肘处有轻微的擦伤，剩下的地方都没有什么事情，桃花心中一下子送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春杏，假装生气的说“让你不要上去的，你啊。”桃花说着无语的看了春杏一眼，然后两人相互搀扶着一起站了起来。 两个人还想在说什么，站在游廊里的阿穆看到两个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禁出声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你们是何人，不知道今天是花魁的大日子吗，在这里喧闹，惊扰了前面的贵客你们两个负罪的起吗？”阿穆这些话多多少少有点吓唬两个人的韵味，后院离前面还很远，况且前面喧闹一片，哪里听得到后面的声音。 不过听完阿穆的话，春杏还是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显然是听信了阿穆的话。 但是桃花并没有春杏那般单纯，知道阿穆有故意吓唬他们的嫌疑，笑着跟阿穆道了一个万福，然后脸上带着歉意的说到“我们是院子里负责日常打扫的丫头，只是想摘些花瓣做些吃食，没有想到玩闹的声音有些大了。” 第三章：喧闹声处，再见此人 提到花瓣，春杏又大叫了一声。院中两个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春杏的身上。 “完了，好不容易摘的花瓣，都被我给搅烂了。”说着话，春杏低下身去看着那些已经散落一地的花瓣，心中很是惆怅。 阿穆看了看桃花，又看了看惊慌的春杏，知道他俩也不过是玩闹，自己似乎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然后转身就要走了。 “不知这位小哥哥是哪里的，一会我们做好了吃食也给你去送一些，为我们打扰您道个歉。”阿穆刚要走的时候，桃花开口叫住了他。 阿穆回身看了桃花一眼，只是淡淡的说到“不用了。” 那边春杏还在感叹着花瓣，这边桃花目送着阿穆走出了院落。 “姐姐。”那边春杏说了半天，发现桃花一直不理自己，然后用手拽了拽桃花的衣服。桃花这才回过神来。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春杏往那里看，看到的不过是阿穆走向侧门的一缕残影。 “没什么，只是觉着这个小官衣着不凡，既然能来到院子里，肯定是花满楼的人，但是院子里的小厮和护院我都见过了，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桃花的目光依旧看阿穆离去的那扇小门。 “我以前听芙蕖姐姐他们说过，花满楼里好像还有很多的伶官，芙蕖姐姐说他们生的都很美，我那时不懂伶官是什么，所以好奇的问问，原来都是一些帅气的小哥哥，如今看这哥哥这般模样，应该就是芙蕖姐姐他们说的伶官吧。”春杏一脸单纯的说到。 因为两人从来到花满楼就一直在后院里生活着，而且春杏年纪尚小，只是知道花满楼里有许多漂亮的姐姐和哥哥，但是并不能理解花满楼这样一个地方的含义，桃花毕竟年长些，虽然最开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待着的这两年，自己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原来如此。”听着春杏说完这些话，桃花重新回过头来。看着春杏手里捧着的那些碎花，摸了摸春杏的头。笑着说道“没事，花瓣即使散了，沾染了泥土，我们洗刷一下就好了，不过这些恐怕是不能做吃食了，我们挑些好的，拿去做了胭脂，再重新采摘一些吧。” 春杏睁着两个圆鼓鼓的大眼睛看着桃花，小声的问道“姐姐不生我气吗？我不仅害的姐姐受伤了，还弄坏了这些花瓣。”春杏说着这些话，眼睛一直盯着桃花的手腕。 顺着春杏的目光看去，桃花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也有些情伤，不过刚才自己一直关注着春杏，所以没有注意到。 桃花扭动了一下手腕，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反而是你，这么大了以后就不要淘气了，下次我要是接不住你，你可就直接脸贴地了，到时候可有你疼的。” 春杏年纪小，没有什么想法，经过桃花这么简单的一说，瞬间忘了刚才的事情，也不顾身上的疼痛了，开始蹦蹦跳跳的帮桃花重新去采摘花瓣。 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这一切，准备拿着这些东西去院子里的厨房了。院子里的厨房，是日常给这些小丫头们做吃食的地方，今天因为前头忙，厨房里的所有人都被叫到了前面，如今整个院落里似乎只剩下了桃花和春杏两人，很多人即使什么没有差事，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前面看花魁了。 桃花一边收拾着花瓣，一边问着春杏“你难道不想去看花魁吗，听说今天花魁还会游街呢。今天早晨芙蕖等人叫你过去，你怎么不跟着去呢。” 春杏的袖子高高的挽起，努力的往灶里添着柴火，火光映的春杏的小脸通红。“姐姐说不想去，我想我要是陪芙蕖姐姐过去，那院子里不就剩下姐姐一个人了，姐姐自己在院子里多无聊，所以我还是留下了陪姐姐吧。”春杏很多时候想事情都是这么简单，简单的让桃花心底的深处有所感动。 或许是从小收了太多的苦楚，所以桃花对任何的人，都似乎有所隔阂，在花满楼两年，与别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只有春杏，让桃花有别样的感觉。 虽然春杏这样说，但是桃花知道，春杏的心里还是对这场盛会有所渴望的，“这里也快干完了，外面天也快黑了，恐怕要开始了，一会咱俩也去换身干净衣服，我陪着你去看看吧。” 听完桃花的这句话，春杏脸上的笑容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拿着烧火的棍子就跳了起来，满是灰尘的小脸上，笑嘻嘻的样子，让桃花觉得好笑。 “好了，小心一会又把衣服上烧个洞，赶快弄完，咱们两个一起过去吧。”桃花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宠爱。 “好。” 春杏听了桃花的话，乖乖的坐回到小凳子上，开始卖力的烧火。 屋外华灯初上，整个花满楼都洋溢着一股明亮的色彩，一方小院之内，两个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虽然也只是粗布，但是比刚才看起来要精神了很多。 桃花牵着春杏的小手，带着她一起顺着小路往前面走去。 这条小路本来就是日常这些下面的人走动的，虽然也掌了灯，但是看上去还是有些昏暗。 春杏最怕黑夜，所以紧紧的扣着桃花抓着自己的那双手。桃花知晓她的胆量，所以两人走的格外的慢，怕春杏被这不平的道路绊倒。 “姐姐。”春杏小声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桃花脚下不停，回头看着春杏。 “没什么，只是有些害怕，所以喊喊姐姐的名字。”春杏的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本来有些阴冷的春风，在春杏这样的话语里，变得没有那么料峭了。桃花笑着看着春杏，本来想再安慰春杏一番，但被春杏的一声大叫给拦断了。 桃花面看着春杏，所以并没有看到前面，被春杏这一叫，桃花回过头，看到了一个人人影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中。但是灯光太暗，桃花实在看不清前面的人是怎样的一个姿势。 桃花拍了拍春杏握着自己的小手，安慰道“不怕，没事的。” 然后两个人慢慢的走了过去，慢慢走近才发现那人手扶着墙壁，低垂着头，鬓边的散发半遮住了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看打扮和身形，应该是一位男子。 桃花还没有走近，便听见了男子的一声干呕，而刺鼻的酒臭味也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看着样子，应该是喝多了。 第四章：花魁游街，少女心思 “公子”桃花轻轻唤了几声，那个男子才转过脸来，但可能是身上无力，所以半边身子都靠在了墙上，男子一袭白衣显得格外干净。 桃花也不忍让这一袭白衣染上尘间的浮土，所以赶紧过去扶了一把男子向下滑动的身体。春杏看着桃花这般动作也过来赶紧帮忙。 但是两个瘦弱的姑娘终究是扶不住一个男子的身躯，两个人只得借助墙壁才把男子身型立住。 三人站立平稳，春杏看了看男子的容貌笑着说道。“姐姐，是白天那个哥哥。” 不用春杏说，桃花自己也看到了，不过还是附和春杏一声。 看着男子难受的样子，桃花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个手帕，帮男子擦了擦嘴边的污渍。 男子呕了半天，并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些口水罢了。 “小官这是要去哪里，我扶着你过去吧。”桃花小声的问着阿穆。 但阿穆此事只觉得头晕脑玄，隐约看清了桃花的面容，从桃花的手中抢过了手帕，又左右摇晃两下甩开了春杏和桃花扶着自己的双手，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又往前走去了。 桃花还想去扶，但前面已经人声鼎沸，转角间，已经来到了大堂，而桃花和春杏追过来的时候，阿穆已经隐匿在众人之中了，桃花只是觉得隐隐约约看见阿穆上了楼，在寻已经不见了。 “姐姐，那个人好像丢了。“春杏也在众人里扫视了一遍，一片花花绿绿中并没有找到那个白衣的少年。 “你不是说那哥哥恐怕也是花满楼的人，既是楼里的人，那边不会没有人管的，你我就不用操心了，不过咱们要是不快点，可能就看不到花魁游街了。“ 在桃花的提醒下，春杏才想起今天来的重要的事情，赶紧拉着桃花往外走。但却不想反手被桃花拉住了。 春杏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桃花。“姐姐，快走啊，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桃花笑着看着她“现在这么多人，咱们即使过去了，也定是挤不进去，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春杏看着桃花面上神秘的样子，抬起了脚跟上了桃花的步伐。 两个人一路飞奔着，来到了一个角楼里，在二人的头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灯笼，灯光从灯笼的花纹中流窜出来，映照在一侧的墙面上。随着微风的摆动，灯笼也在不停的旋转，当春杏和桃花站在灯笼下面的时候，有一种置身星海的感觉。 而两个人低头往下看，正好能能看到花街的样貌，平时就热闹的花街上，此刻可算是人员爆满了，整个的街道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看着这样的盛况，春杏的心里也不禁跟随人声变的兴奋起来。 “姐姐，你说花魁到底是什么样子，大家虽然都生活在花满楼里，但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莫若姑娘呢，听别人说，莫若姑娘貌比天仙，才华横溢，对于音律等也非常的通晓，可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呢。”春杏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满带着崇拜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我也并没有见过这位花魁，但是她能到百花之首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吧，但样样全才可能说的就有些夸张了。”桃花坦然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她的内心并没有那么的激动。 别人的欢愉，毕竟跟自己无关。 桃花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花魁，只是想过着现在的日子，平平淡淡的一生。虽然有些事情，到了年纪肯定要面对，但是，如今的这份平静却是难得的。 桃花的思考被楼下一阵欢呼声打破了。 “姐姐，姐姐，你快看，莫若姐姐出来了。”人声的欢呼中，春杏也跟随着那些人一起喊叫了起来。 桃花抬眼望去，一顶小轿，纱幔轻舞，前后四个穿着华丽的男丁抬着轿辇，微风浮动间，纱幔情挑，露出了里面女子姣好的面容。灯光映照在女子的身上，一派华丽之色。 轿辇停在人群中间，从旁边过来一个小童，轻轻的撩起那层纱幔，扶着莫若从轿辇之中走了出来。 等到莫若站定，周身气派和那身华丽的服饰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若姐姐好漂亮啊。”同样身为女人的春杏不自觉的感叹到。 华贵中带有一丝妩媚，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拜倒在这样的石榴裙下吧。 莫若就这样在小童的搀扶下，由众人守护着，一步一步坚定的往花满楼的大堂内走，莫若的步伐走的极慢，裙摆掀动之间，那双盈盈玉足，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众人眼前，不得引起周围人的欢呼。 花满楼本来就是这条寻花巷间，最大的花楼，如今这般架势，旁的人家哪里还有客人，那些留恋花巷的人此刻恨不得都挤到花满楼街前，一睹这热闹场面。 喧嚣总是流转即逝，莫若走后的街巷又恢复到了往昔的样子，众人走动，很多都跟随着莫若的步伐走进了花满楼里。 “我如果有一天也能跟莫若姐姐一样，引起如此盛况也就足以了。”春杏两手托着双腮，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那条日渐人眼稀少的大街。 “哪里有那么容易，千百女子之中也不过一个花魁啊，你啊天生就是个苦涩的春杏，当不了花的。”看着春杏的样子，桃花忍不住想打趣一下她。 “姐姐，又嘲笑我，不过，莫若姐姐真的很美，而且你看刚才那些人看莫如姐姐的样子，虽然姐姐天天说我还小，什么都不懂，但是我也时常听芙蕖姐姐们说，我们本是烟花女子，一辈子所求的就是这样稍纵即逝的青春大好年华里的一时风光。”不知为何，桃花感觉春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了些许的苦闷，这样的情绪，似乎很少在春杏的身上展露的。 “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想法，我们此生所求不一定要跟别人一样。” “那姐姐，你此生想得到什么。” 听着春杏的问题，桃花认真想了想。 “树下桃花，一生平淡。”桃花回头看了看春杏，然后笑着说“我不知我的心会不会变，但是今日的生活，正是我以后想要的生活。” 听着桃花这些话，春杏显然有些懵懵懂懂，桃花也不想就这些事再跟春杏说，于是拉着春杏的手往楼下走去。 “今日还有莫如献舞呢，你不是一直想看吗，快走吧。” 弯月新提，花满楼里一番热闹。 第五章：身在花丛，岂有不知 “听说这花魁貌若天仙呢，今天我等可真是赚了，能先一睹花魁的真容。” “味了今天晚上，我可是把我家祖宅都卖了。” “挥掷千金为美人，各位兄台都是风流才子啊。” “春兄真是缪赞缪赞。“ “来来来，喝酒。” …………. “周哥哥，你这眼睛又往哪里偷瞄呢。奴家在这里呢。“ “快来在喝一杯吧。“ ………….. “哈哈哈，再来，再来。“ 从寥落的街道走进花满楼，丝毫感觉不到了那股叫做寂寞的味道，整个楼里的人似乎都忘却了夜晚，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天堂。 高高搭起的舞台上，舞女根本顾不得春日的微风冷清，已经换上了薄衣纱衫，在摇曳的灯光里翩翩起舞，偶尔还不忘跟观看他们的官家公子来个眼神互动，往往就是这一个眼神间，就把那些人迷的神魂颠倒。 偌大的厅堂里此时也满满都是人，或卧或坐，但是这些人仅仅也就算的上平民百姓了，虽然衣着已经不是粗布烂衣，但也丝毫算不上华贵。 这些人虽然都手执酒杯茶盏，偶然有几个和花满楼里的女子对话，但更多的都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楼上的包房里，也满满当当都是人，有些包房的门就那样豁然的敞开着，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一群衣着华丽的人，一起嬉笑着。 而有些包房的门却是紧紧的关着的，若是低头细听，里面似乎隐隐约约，传出男女低低言语的声音，时起时伏，像是在眼前又像是在天边。 “姐姐，那是芙蕖姐姐她们吗？桃花跟随着春杏的目光看去，芙蕖她们手里正拿着托盘，帮着楼下的公子哥们上着酒水。“芙蕖姐姐她们不是来看热闹了吗，怎么现在却干起活来了？”春杏有些好奇的问道。 “估计是忙不开了吧，咱们也过去问问吧，既然咱们在这里，一会让了刘妈妈看见咱们俩个偷懒，又该骂人了。”桃花说着带着春杏往芙蕖等人那边走去。 快要走进的时候，桃花已经能看清芙蕖脸上的神情了，她手里端着一个酒坛子，酒坛子看起来有些沉重，所以芙蕖端起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绕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就当这个酒坛子快要到了桌前的时候，芙蕖似乎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就在快要摔倒的时候， 一个男子一搂芙蕖的腰身，将她稳稳的搂住了，但是那双手似乎并不是想简单的英雄救美，很快的还在芙蕖的腰间摸了一把。 酒坛子也正好被男子的另一个手接住，放在了桌子上。 “诶呀，花满楼的这些姑娘越来越会投怀送抱了。”几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大笑声传播了很远。 “小妹妹，你可小心一点啊，这酒撒了倒是不要紧，但要是摔着了岂不是要毁了姑娘的花容月貌。”那个刚才被调侃着卖了家宅的周公子，面色上带着春色调笑着芙蕖。 显然芙蕖并没有见过这架势，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厅堂中的人太多，妈妈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场景。 就在芙蕖恍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桃花走了过来，她熟练的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慢慢的打开了，一个一个帮着这些公子哥倒起了酒。酒香甘甜，一点一点的飘散开来。 “哥哥们，真是好眼光啊，这酒可是我们院里最好的酒，听说莫若姑娘就最爱喝这酒呢。”桃花便倒酒便说道。 众人听着女孩的声音，都转过头来，如果芙蕖算是赢赢弱弱的美人，那桃花算是一种孱弱的美人了，少女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瘦小。不过少女的眉目之间已经能够探到一丝的美色了。 “哦，是吗？”同桌的一个男子说着就要过来抓桃花的手，却被桃花巧妙的躲开了。 “我一个斟酒的小姑娘骗各位哥哥干什么。”桃花的脸上带着丝毫无害的笑容“只是莫若姐姐就要出来了，各个哥哥还是少喝一点，省的喝醉了呢。正好我们花满楼刚刚做了一些新的点心，给各位哥哥那点过来吧。” 听完桃花的话，几个男人都开心的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们再反应，桃花已经拽着芙蕖往后面走去了。 走到一片僻静之处，桃花才堪堪松开了芙蕖的手，回头看的时候，芙蕖的泪水已经浸染了满脸。 “好妹妹，不哭了。”桃花从自己的袖子里想要掏出手帕，才想起来刚才给那位喝醉的小官了，无奈只得那手轻轻拭了芙蕖脸上的泪水。 这时春杏也跟了上来，看到这个场景，赶紧将自己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桃花。桃花接过帕子，讲泪水都擦去了。 “芙蕖姐姐，你们不是过来玩了吗？怎么还帮忙上酒了。“春杏好奇的问着芙蕖。 芙蕖抽噎了一会，小声的说着“妈妈说楼下的小厮不够用，让我们帮帮忙。“ “春杏，你去后面拿一些贵的点心，让小厮给那桌人送去，看那桌人只是点了一坛酒，估计并不是很富裕，今晚要好好宰他们一顿。“桃花不想春杏在这里继续问一些这样的问题，想了个由头把春杏支开了。 等到春杏走远了，桃花握住了芙蕖的小手，芙蕖的小手凉凉的，还带着丝丝的薄汗。“春杏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我却不是她那般单纯了，妹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也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是为了什么，虽然是无奈，但是还是想劝你一句，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的接受呢，难道你忘了她了吗？ 听到桃花说道这里，芙蕖的身子一震，低着的头微微的抬了起来看着桃花。 “妹妹要是累了，就先回后面休息吧，剩下的活我替你干，屋子里我做了一些桃花酥，还是热乎的，妹妹回去吃点早点休息吧。“桃花将春杏的手帕放在了芙蕖的手里，用力拍了拍芙蕖的手。 芙蕖愣了一会，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桃花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芙蕖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还是准确无误地传入了桃花的耳朵中。 桃花回头对着芙蕖投以了一个微笑，然后朝着春杏刚才离开的地方而去了。 皎洁的月光下，只剩下芙蕖手里拿着一个手帕，脸颊还残留着泪水站在那里。 第六章：美色惊人，洒落酒盏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 春杏看着桃花手里拿着的托盘，想要去接过来。 桃花将托盘放在一旁的一个桌子上，从袖子里拿出一小包刚才做的点心塞给了春杏。 “今天花满楼里人员杂乱，你还小，这里来的都是一些大家公子，一旦将他们得罪了，你吃罪不起，本来准备给咱俩的，便宜你个小馋猫了，顶楼上有一个小隔间，那里地方小，一般也没有人过去，但是那里视野极好，你自己拿着吃的，沏一杯茶过去玩吧。“桃花就像看着自己的小妹一样，看着春杏。 “我不要自己过去，我要跟姐姐一起。“春杏撅着小嘴巴说道。 “我帮芙蕖把这些送完了，就过去找你。这些人你都应付不来的，听话。“看着桃花眼里的神情，春杏知道桃花也是为了她好，勉强的点了点头，手里拿着吃的，自己乖乖的上楼去了。 桃花重新拿起托盘，往楼上菊字号包间而去了。 不管真假才子，有时候所有的人还都是想标榜一下自己的才华的，有些是大雅之才，有些是风流之才，而有些只能算是下流之才了。 不过对于这些物以类聚的执跨子弟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所谓呢，自己开心反而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也可以评价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豁达之人，只是这种豁达似乎与世俗的见解不同。 但是人生往往还是那一句话，你开心就好。 桃花等人除了花满楼特别忙的时候，很少来楼上的，更多的时候是在院子里干一些杂活。不过桃花对于楼上的房间还是比较熟悉的。 这个菊字号包间，正好在二楼的中间，是花满楼里不错的几个位置之一，而能在这样的屋子里玩乐肯定是富家的子弟了，所以桃花手里拿东西时格外的小心，虽然对于这些人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不值钱的点心，就跟桃花的命一样，但是在这样的大好时节毁了这些大爷的兴致，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了。 这些人的眼光极高，桃花相信这些人肯定不会跟楼下的那群“才子”一样，不仅不在乎你犯错，反而会趁机调戏一把，桃花自认为自己姿色一般，可入不得大爷们的眼。 桃花走到菊字号包间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然后一只手托着一个托盘，一只手轻轻的去扣动了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桃花小心的打开门，拿着托盘，自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托盘里的菜肴，并不敢抬头看包间里的人。 包间里似乎有很多的人，混在在酒味中的还有男女的笑声，不过屋子里比着外面可是安静多了。 桃花小心的将托盘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拿着一盘小菜往桌子那边走去。最后一个菜就要端完了，桃花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阿穆，你今天怎么一点都没有精神啊，是不是背着我跟什么人鬼混，都没有精力伺候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了桃花的耳朵中。 “哪里有。” 桃花本以为这个阿穆会是一个姑娘，但是不想传来的回答却是一个男声。 这样的一段对话，不禁让桃花抬起头看了一眼。 之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坐满了人，在桃花的正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酱紫华服的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酒杯，正往坐在他一旁的一个人嘴边送。 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身着一袭白衫，上衣早已经被揭开，整件衣服，斜斜的搭载那人的身上，纱衣轻解之间，已经漏出了里面的肌肤，而这个人就是刚才桃花在楼下看到的吐得正难受的那人，阿穆。 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为满足更多人的喜好，花满楼里除了姑娘，还有一些小官，而这些小官平时也是这些公子的“挚友”之一。 不知是灯光的映衬，还是酒精的烘托，阿穆的脸色已经微红，翘起的柳叶眉之间，魅色更多了几分，远远的看起来，倒是让人有一种疼惜之意。 桃花或许是看的太过入迷了，回手之时竟碰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酒壶，好巧不巧，这酒壶里的酒撒了桃花旁边一位公子一身。 就在阿穆去伸手接那杯酒的时候，听见了一身清脆的响声，和男人的一句大骂。 抬头之时，桃花已经趴在了一旁的地上，脸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而一个男人站了起来，生气的看着桃花，嘴里还大骂着。 “混账，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金贵吗，如今被你这小杂碎弄脏了。” 男子说着伸脚就去踹桃花。 虽然阿穆已经有了醉意，但是多年的经验，让他可以克制着自己的思维。当他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是桃花之时，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下意识间就是将自己的衣服穿好，将那半露的肩膀藏起来。 “这是怎么了？”阿穆身边的男人此时也反映了过来，看着对面的情形，问道。 “大哥，这杂碎也不知是干什么的，将酒水撒了小弟一身。”虽然这人的话语，众人向他身上看去，果然，胸口以下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男子还要开口大骂，阿穆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众人的眼神又看向了阿穆 “难道是刘二公子太过清秀，连我们这花满楼的小姑娘都看的入迷了，竟撒了酒水。”阿穆用袖子半掩着嘴。 众人听阿穆一说，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哥，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魅力啊。” 顺着阿穆的话头，众人开始打趣起这个叫做刘二的公子。 但是刘二公子显然并没有给阿穆面子而是冷冷的说到“这花满楼恐怕不会是没人了吧，让这么个黄毛丫头来伺候我们，再说，就她这个样子，给大爷洗脚都不配。”刘锶的满嘴竟是脏话，丝毫没有借着阿穆的台阶下去的意思。 而那位被叫做大哥的人，看着刘锶这般样子，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桃花。勾起了一边阿穆的嘴角，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阿穆，我还没有听见过你维护个什么人，不会这小姑娘，是你在这花满楼的相好吧。”那位大哥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加了几分，捏到阿穆的下巴都有些疼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阿穆，在等着阿穆的回答。 第七章：侥幸得存，花魁救女 众人就这样僵持着，包间里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阿穆的回答，桃花看着这众人，心道自己这是惹我大麻烦了，这几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穆要给自己求情，但是如果若是连累了阿穆，那就不好了。 桃花脑袋飞快的转动着，想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就在屋子里的气氛上升到一个紧张的节奏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转向了门口，灯光映照之下，可以看清楚，门口似乎站着的是两个女人，众人还没有反应，门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罗公子，我带着莫若姑娘来跟您请安了。”这个声音桃花实得，是花满楼的孙妈妈。 刘妈妈多管他们这些干活的人，而孙妈妈更多的是管院子里的这些姑娘。 听到门口的声音，罗公子将放在阿穆下巴上的手收了，桃花看到了阿穆的下巴上已经有了红印，估计很疼。 坐在门口的一个姑娘看了罗公子一眼，看着他点了点头，赶紧起身去开门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外的喧闹声又钻了进来，孙妈妈手扶着莫若慢慢走了进来，那个姑娘又轻轻的将门关上了。 孙妈妈是何等精明之人，游走在这莺燕燕之间，比他人不多一些观察力，恐怕早就不知道淹没在何处了。 看到了房内的景象，就知道桃花肯定是惹了祸了。不想孙妈妈还没开口，莫若先开口了。 “你怎么在这里，刚刚还找你呢。”莫若对着桃花说道。 桃花听到莫若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正了身子跪好，小声的说道“刘妈妈说楼下人不够，让我过来帮帮忙。” “什么时候我的人，也能随便调动了，你干活本来就毛毛脚的，惊扰了这些贵人怎么办，还不赶紧回去。”莫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怒色，这份怒色非但没有让她看起来太过于严厉，反而在妩媚之中添了一份英气。 “知道了。” 桃花小心的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看着莫若身穿着那身大红色的纱衣，在这群人之中格外的出挑。 “各位公子不要介意，都是奴家没有调教好人，让各位公子见笑了。”莫若的声音从屋子里飘荡出来。 “原来是莫若姑娘的人啊，无妨无妨。”刚才还满脸怒意的刘锶这会俨然换了另一份颜色。 “这都好说，一会莫若姑娘可要好好的给我这二弟道歉啊。”那位罗公子说道。 “那是必然，今日是奴家的大日子，一会还得指着各位公子多多捧场呢。”莫若说完这些，屋子里传来了大笑的声音。 桃花听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脸上发烫的手印，默默的离开了。 花满楼里，那喧闹的声音继续这，似乎刚才的骚乱根本没有发生过，或者只是淹没在了这众人喧闹之中。 随着莫若拜见完了这几个包房里的贵客，便回去换衣服了。 所有包间的门都已经打开了，花满楼里的所有人都迎接着今晚最热闹的时刻。 菊字号包间里，罗公子还在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阿穆拿起酒壶给罗公子将酒水填满，然后也拿起一杯酒，半靠在罗公子的肩头，嘴靠近了罗公子几分，温热的气息从他的嘴里呼出来，打在了罗公子的耳际。 罗公子的手不自觉的搂上了阿穆的腰际。 “哥哥，这是吃醋了吗？”一声哥哥从阿穆这样一个男子的口中说出，竟然比那些女子多了一份味道。 罗公子听着他的话，转过头来看着阿穆，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着。 “这女子名叫桃花，我前几日喝醉酒的时候，小丫头给了我一碗醒酒汤，哥哥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要知恩图报吗。”阿穆说着话，凑得离罗公子更近了。 听着他这话，罗公子脸上的阴郁很快一扫而光，哈哈的大笑起来，将阿穆拦在了自己的怀里。 阿穆虽然身为男子，但是身形却比男子瘦弱了许多。 “没想到阿穆现在也知道这些话了。”随着这一句话，刚才的一切就这样被揭过了。 罗公子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坐在两侧的四人说到“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一起饮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坐在门首的那位公子，看着阿穆的深情深了一分。 所有的人似乎都沉浸在这欢愉之中自得其乐。当桃花来到春杏带的地方的时候，莫若的表演就要开始了。 “姐姐。” 楼上的灯光虽然灰暗，但桃花脸上那个掌印太过明显，不得不让人注意。 “姐姐，你的脸怎么了？”春杏担心的问道。 桃花摸了摸自己还有火辣辣的脸，只是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事，被客人打了。”这么明显的伤痕，桃花要说是自己摔的，春杏肯定也不信。 “怎么回事，疼不疼。”春杏看着桃花的脸，竟哭了起来。“是不是因为我给那些贵公子上的茶点太贵了，所以他们找姐姐的麻烦。” 听到她的这些话，桃花竟然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傻妹妹，这里可是花满楼，一般的人哪里敢在这里造次，那些人不过是有些钱财的子弟而已，他们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在这里闹事的，所以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听着桃花的安慰，春杏脸上的泪痕倒是止住了，但还是瞪着自己两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桃花。“那姐姐，你这是。” “只是几个富家子弟心情不好，找个人发泄一下。”桃花病没有打算将所有的经过告诉春杏，以免她徒增担心，所以找了一个理由告诉她。 桃花这些人在那些富家自己的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所以桃花的这种解释并没有让春杏起什么疑心。 “疼不疼。”春杏略带着苦涩的声音，用手摸了摸桃花的脸。 “已经不疼了，不过忙了这么久，我倒是有些饿了，你个小馋猫不会把我的点心都吃光了吧。”桃花笑着看着春杏，心里暖暖的，在这个花满楼里，真正关心自己的恐怕也只要有春杏了。 “我都给姐姐留着呢。”听见桃花的话，春杏赶紧把放在衣服里的点心拿出来。“这里都是灰尘，所以我一直放在身上，还有些温度呢，姐姐快吃。” 桃花从里面捏起一块点心，不知为何，吃到嘴里的点心觉得格外的甜美。 第八章：春杏初心，树下桃花 两个人开心的将这些点心吃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姐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可能对于春杏这样的孩子来说，一个好觉，一顿饱饭可能就会满足自己所有的需求，然后忘记刚才的不愉快了吧。 现在的春杏，除了脸上带着的些许泪痕昭示着此人刚刚哭过，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伤心的痕迹了。 “下次多给你做一点，夏日就要到了，到时候我给你做鲜花饼。”桃花笑着看着春杏。 “好。”春杏的嘴巴已经快列到眉梢了，而平时忽闪忽闪的那双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桃花忍不住捏了捏春杏肉嘟嘟的小脸蛋。 “表演就要开始了。”桃花说着，将窗子打开了。 这是楼上的一间拐角小屋，平时都是放一些杂物，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不过透过一扇窗子，倒是可以看到大堂的全貌，在这里偷懒看表演倒是一个好地方。 “我刚才送完点心回去的时候，看到芙蕖姐姐了，她回院子里了，我叫她，她都没有答应我。”春杏趴在窗户边上，似乎早就忘却了自己刚才还嫌弃这屋子里都是灰尘呢，看到她高兴的样子，桃花觉得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小事打扰她的心情。大不了自己多洗一间衣服罢了。 想到这里，桃花的心里又是一阵失落，桃花看着春杏的面孔，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决心，对着春杏说道“春杏。” 春杏听到桃花喊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看着桃花。 桃花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春杏的时候，她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可能长时间的逃荒，根本没有吃食，那时候的春杏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饥瘦，并且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的样子，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躲闪的，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像一只小刺猬一样保护着自己。花满楼内，大家虽然只是干杂物的孩子，但是花满楼从来不会短了这些人的吃食，在这两年里，春杏已经被养的胖了许多，也白了许多，虽然还是少年模样，但是却像一个好看的瓷娃娃。 桃花将春杏垂下来的一缕头发別到她的耳后，小声的说道“春杏，我可能以后不在院子里伺候了。”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春杏一惊，最开始桃花看到的那种恐慌又弥漫进了她的眼睛里。 “你别慌，今天晚上是花魁给我解了围，所以，以后我可能要去伺候花魁了，但是大家都在花满楼里，我没事的时候会多去找你的，只是，你还小，以后没有我照顾你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好不好。”桃花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并且讲清楚了以后还在花满楼。但春杏眼里刚刚消失的泪水又一下子弥漫了上来。 两个人手里的帕子都送了人，桃花只得用自己的袖子给春杏擦泪水了。 “可是，我不想让姐姐走。”春杏带着哭声的声音传入桃花的耳朵中，让桃花有些心痛。 桃花轻轻抚摸着春杏的头，春杏一下子扑进了桃花的怀里。 “春杏，虽然你现在还小，很多事都不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在花满楼里，要想过得好，就要有脸面，我不想你以后在这个地方挣扎，所以我要努力的变强，强到连你都可以保护，到时候，就没有人欺负你了。所以为了这个目标，我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我只希望你能在我离开的时候好好的照顾自己。”桃花温柔的声音落入春杏的耳朵里，依旧不能安抚春杏的情绪。 “那我是不是努力变强，姐姐就不用离开我了。”春杏趴在桃花的肩膀上，声音有些发闷。 “姐姐不想让你变强，姐姐希望你永远是这个样子，就像今天摘花瓣的时候，你开开心心的在树上淘气，我会永远站在树下守护着你。”桃花说着这些话，轻轻的拍着春杏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 听完桃花的这些话，春杏沉默了好久，但是桃花能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的颤抖。 “姐姐。”等了很久，春杏重要从桃花的肩膀处抬起来头，认真的看着桃花的脸，带着哽咽的声音说道“那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桃花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 “傻丫头，在哭，你的大眼睛就成两个大核桃了。变丑了怎么办。”桃花换做轻松的语气安慰春杏。 但是春杏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中，眼泪扑簌的往下落着。 看春杏这个样子，桃花继续说道“要不姐姐陪你一起哭，要不然这一会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我知道姐姐，你是在安慰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春杏说这话的时候，泪水流的更快了。 “我在这里呢，想哭，就继续哭，不过一会哭红了眼，可就看不了节目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花魁吗？刚才她帮我解围的时候，我瞟了一下她的脸，当真是国色，虽然她也穿着花满楼里艳色的衣服，但是那妖艳的红色把她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了，我作为一个女孩子，看见她的那一刻，都被她迷住了，你要是哭红了眼睛不看，那就是可惜了。”桃花说道。 “真的？”春杏果真又被一个话题吸引走了。 “我何时骗过你。”桃花大言不惭的说着这话，似乎刚才自己编的骗春杏的话，根本不算数。 桃花的话让春杏重新有了精神，她自己用衣袖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但是刚才胳膊搭在窗棂上沾染了许多的灰尘，这回再擦泪水，所有的灰尘都沾到了春杏的脸上，春杏看起来就像一个小花猫一样。 桃花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春杏一脸无辜的看着桃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桃花看着她傻傻的样子，赶紧将自己的袖子隆起，帮春杏擦拭脸上的灰尘。擦完之后，将春杏自己的袖子拿起来给她看。这时春杏才知道自己的袖子上沾染了灰尘，配合桃花刚才的动作，春杏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将灰尘弄了一脸了。 但是她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是冲着桃花展露了一个傻傻的笑容。 桃花看着她这个样子，捂着嘴继续笑起来“诶呦，你可别逗我了，我笑的肚子都快疼了。” 楼上两个小女孩打闹着，似乎跟楼下的热闹没有多大的关联。 第九章：月色正浓，花落谁家 声声丝竹响，一瞬之间，花满楼里那些喧闹声都停止了一般，只剩下了舞台两侧传出的轻轻琴音。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舞台之上，每个人似乎都期待着什么。 一瞬之间，花满楼里的莺莺燕燕之声一下子都不见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鼓点响了起来，似乎每声鼓点都敲到了人们的心里，所有的人都跟着心头一紧。 就当鼓点越来越密集的时候，却突然停止了下来，那一刻所有的人呼吸都是一震。 沉积片刻之后，各种乐器一起响彻起来，舞台上的灯也变得明亮起来，从舞台的后方，一个女人半遮着面容，随着音乐，摇动着舞步走上了舞台。 当这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的气息一下子不稳了，眼神也再也离不了了。 莫若还是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不过外衣已经拖了下来，在桃花等人的角度，看不太清莫若的面容，但是那摇曳的身子还是让人流连忘返。 “好美啊。”春杏忍不住赞叹着。 从桃花的角度看去，正在舞台中间旋转的莫若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的花朵，等着有人过去采撷一番。 一舞终闭，所有人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是没有人敢起哄，而是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项目。 花满楼今日推出花魁，比这一舞更重要的是，这花魁的第一晚将会由谁来梳笼。花满楼虽然有很多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才乃女子添益，色乃女子根本。 像花魁这样的角色，很多的时候人前风光，但是背后的艰辛有谁能知晓。 一楼大厅里的众人肯定知道自己今天能看到的也就是花魁一舞了，剩下的事情，自己也只是看看罢了。 所以，一切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二楼那些敞开的包房门口站着的小厮了。 主人报价，小厮喊出，价高者得。 女人有时候就像是一件商品一样，是可以以价格论处的。 楼下的很多的人出着价格，但桃花却不想去听那些，眼睛只是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花魁，桃花特别想知道莫若的脸上现在是怎样的一种神情。 “以前听好多人说过，莫若姐姐好像是哪个官价的小姐，因为家中获罪才来到这花满楼的，如今看来，莫若姐姐的气质跟平时见过的姐姐是不太一样。”一旁的春杏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看着价格越出越贵，坐在菊字号包间的刘锶有些安耐不住了，时不时的往外翘首而盼。 看着他这般模样，罗公子打趣道“二弟，先让那些小喽啰大闹一番，有我在今天这莫若姑娘肯定是你的。”罗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罗澈，生性爱男色，但是自己兄弟想要的人，他也一定会帮忙得到手。 “可是大哥”刘锶还想说什么，罗澈只是摆了摆手。 刘锶虽然心里焦急，还是不得不坐好在原来的位置。 两人的互动间，并没有注意到门首那位他们的四弟正用热切的眼神盯着莫若。 就当快到尾声的时候，罗澈对着门口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 最终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获胜。 听到这样的结果，莫若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朝着菊字号房间盈盈一拜，离开了。 很快孙妈妈就扭捏着自己的身姿，走进了菊字号包间。 就在刘妈妈开门的那一瞬间，包间里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来自门外的杀人般的眼神，但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很多的时候要的就是这样的引人注目。 对于他们来说，莫若不是必需品，甚至看惯女色的他们，在看见莫若时，也没有那种惊艳，但是这样万人羡慕的感觉正是他们要的，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莫若已经去准备了，一会还请刘公子移驾。”孙妈妈说完这些就走了。 只剩下这一屋子的男人相互间的吹捧。 “恭喜二弟” “恭喜二哥” “恭喜刘公子。” 声声的道贺，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但是这些话依然让刘锶的脸上带满得意的笑容。 “我先走了。”再众公子还没有出完价的时候，桃花就对着春杏说道。 “姐姐要去哪里。”春杏有些不舍得问道。 “春杏一会看完了，就自己回院子里吧，一会这边忙完了，刘妈妈该找你们干活了。”桃花小声的说着。 春杏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桃花的眼光还是点了点头。 当莫若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桃花已经低着头站在门外了。 莫若看了她一眼，对着自己旁边的一个小丫头说道“小白，给她找身好看点的衣服，这样的一个穷酸样，不知道还以为我苛待了你们呢。” 莫若说完这些在小白的搀扶下走了进去。而桃花也跟着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去。然后将门慢慢的关上了。 门里门外似乎是两个世界，但各自命运如何此刻恐怕谁都不能知晓吧。 刘锶走出菊字号包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着，如果此时可以，恐怕他都想大喊一声，今日莫若将是陪他的吧。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刘锶走向了姑娘们住的地方。一路上，刘锶甚至都能感觉到众人杀人般的眼光，那又如何，这些人不过是在心里诽谤而已。 这样哄哄闹闹的一场夜梦，终究会散，随着莫若的离去，已经有一些人离开了花满楼，毕竟骄奢才能淫逸。 而留下的那些人，恐怕今夜也就要从这里过夜了。 刘锶走后，屋子里的众人也相继向罗澈告别了，坐在罗澈身边的阿穆已经醉了，整个人都靠在了罗澈的怀里。 就在阿穆昏昏睡睡的时候，似乎注意到有一个目光一直在看着自己，他强挺着意识堪堪的睁开了眼睛，但酒醉人心，自己似乎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罗澈低声的对着阿穆说道“天暗了，休息吧。” 大幕终将要落下，罗澈抱起了阿穆，往后面走去。 花满楼内，有些人还在饮醉，有些人已经睡去了。 桃花和小白站在莫若的门外，房间内偶尔传出一点点的声响，但听得却没有那么的真切。或许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吧。小白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眼睛呆呆的看着一个地方。 第十章：夜色之中，春懒困乏 “妹妹先去歇着吧。”桃花看着在一旁站着打盹的小白，将自己的身子凑近了一些，然后小声的对着小白说到。 屋子里的声音已经低了很多，除了能够听到风吹动纱帘那轻摆的摇动声，似乎连窗外的鸟儿都早早歇息，不想啼叫了。 小白本来就有些困乏，但是一直强打着身子，听到桃花的声音，精神又回来了几分。 小白懵懵懂懂的睁开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让自己能够更加的清醒一些，然后看了看桃花，似乎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刚才桃花说过的话。 “如今姑娘已经睡了，你先去睡吧。”桃花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刚才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花满楼里照顾姑娘起居的都是小丫头，在花满楼里并没有什么丫头的选拔标准，有脸面的姑娘只要看上了下面的小丫头，只要说一声，就可以调到自己的身边，毕竟昙花一现，谁都会有衰老之日，而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谁都会给自己找个依靠。 借着一盏小油灯的灯光，桃花得以打量一下小白的面容，看小白的身量和样貌应该比自己小一些，眉不甚清晰，但已有柳叶之色，长长的睫毛，洗刷着眼前的浊雾，不大的眼睛半睁着，但是看起来以及很精神，立挺的鼻子，小小的粉红嘴唇，俨然一副美人相貌，若是在平常人家，这般大的孩子，可能还事事无知，一片懵懂之色呢，但是在这花满楼，又是如今的花魁身边，虽然小白年纪还小，但是很多的事情也已经懂得了。 但即使再聪明的孩子，现在还不太会掩饰自己脸上的戒备之色，桃花看着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心里对待自己还不放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色，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善一些。 小白就这样盯着桃花看了好久，桃花本来以为小白在审视自己，刚要在开口的时候，就看到小白的身体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往一个方向侧翻而去，知道地板迎接着小白的小脑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小白才轻呼了一声，然后赶紧做好，用小手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小声的嘟囔着“诶呦，痛死我了。” 看到现在桃花从吃惊到镇定，还是平复了一阵子，自己以为的打量，可能是她..........睡着了....... 想到这里，桃花觉得自己的胸口万马奔腾而过。 不过小丫头摔得应该不清，借着灯光，能够看到她的眼角似乎有亮晶晶的东西溢出，桃花靠近了一些，小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小白转过头看着桃花，那两滴泪水，挂在她的眼角，添了一份可爱的无知，不知道为什么，桃花这时候再看小白，似乎刚才看到的精明的样子，一下子都不见了。 “没事。”小白咬着牙，将这两个字从嘴里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片刻，桃花不知道自己刚才劝解的话还应不应该说，只见小白站了起来，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然后又看了看桃花，指着旁边的一个软塌说到。 “姐姐平时都不用什么伺候的，所以咱们可以偷会懒，一起睡会吧。”还没等着桃花答应，小白就打着哈欠，合衣躺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躺下半天估计没有感觉到旁边的声响，又执起身子，看了看桃花，看着她还在那里发呆，小白的脸上展现了一份不耐烦，从软塌上重新站起身来，走到桃花的面前，然后拽着桃花的衣袖，拉扯她一起在软塌上坐下。 “以后呢，有咱们两个伺候姐姐了，所以不用我每天睡这里了，咱俩以后轮班，我单日，你双日，不过呢，姐姐向来比较温和，夜里也不会起夜，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而且姐姐那么懒，每天我睡醒了，她还睡着呢，即使今天有别人，他们今天折腾到这么晚，明天不会起得很早的，哎，你要是再看起来这么严肃的样子，以后我可不要跟你说话了。”小白一口气对着桃花说完这些话，继续躺倒了，临睡前，还嘟囔了两句“困死我了。” 不是说姑娘面前做事都要小心翼翼的吗？ 花满楼里太多的姑娘都是平民家里出身，所以一旦有一点“权力”了，肯定会使劲用的，桃花虽然没有伺候过楼上的这些姑娘，但也没少看到伺候姑娘的那些人被罚，很多的时候，真的只是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 所以桃花来到这里的时候，非常的小心翼翼，即使已经是深夜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但如今听着这小白的话，简直就像是跟外人抱怨着自己的懒姐姐，哪里有丝毫的害怕。 桃花又抬头往紧闭着的门口看了看，再看看小白，小姑娘似乎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从她的鼻腔中溢出，桃花打眼看了看周围，从一旁拿过一个薄被盖到了小白的身上，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夜里还是很冷的，弄好这一些，桃花也合衣躺在了小白的身边。 桃花刚刚躺好，一旁的小白突然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手脚全都压在了桃花的身上，但这样似乎还没有感觉到满意，小白的头还像桃花的身上凑近了许多，在桃花的臂膀间蹭了蹭，似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作了。 桃花就这样平躺着身子，和小白同时盖着一条薄被，一动都不敢动，有那么一瞬间桃花觉得，自己如今的这般自己还不如刚才蹲在那门首时更加的舒服，可以已经到了这般境界，桃花斜眼看了看小白，小白小脸红扑扑的，胸口一起一伏，恐怕已经睡熟了，自己起来，要是打扰了她也不好。 思忖许久，桃花只得继续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姿势老老实实的呆着，同时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房顶。本想小白这样呆一会，估计就该换个姿势了，但是等了很久，久到这静谧的长夜，也将桃花慢慢拉入其中之时，小白也没有再醒。 来到莫若这里的第一夜，桃花跟一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小孩子，躺在一个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以前自己跟春杏关系虽然也好，但是大家都是一人一个被窝，乖乖的睡觉，谁都没有像小白这样对待过桃花。 夜色之中，在灯光照不到的面庞上，一人的嘴角微微扬起。 第十一章：门头小厮，呆若木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的时候，比众人更早清醒的恐怕是那些家畜，他们欢闹的睁开眼睛，叽叽喳喳迎接这个新的一天。 更多的人在这鸡鸣狗叫之中从一夜梦中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大街上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沿街叫卖的小贩，似乎想把自己面前的那些吃食说出花样来。 下地耕作的农夫，带着焕然的精神，背负农具出发。 忙碌的客商，开始了今天一天的行程。 还有那些前去官府点卯的人也开始一天的奔波了。 面对这忙乱的清晨，恐怕只有那些幼小的孩童丝毫没有生活的累赘。 相比别的马路上的车水马龙，花满楼前的一条街显得格外的冷清，只有偶尔几个行人走过，丝毫没有了昨晚热闹的景象。 花满楼内，燃了一夜的香烛现在只剩下袅袅青烟，整个一个楼里，除了那些打着哈欠收拾的小厮和小丫头，剩下的人似乎还都没有清醒，昨晚的繁华之景已经被冲淡了，虽然洋洋洒洒的日光将花满楼找的通透，可不只为何，在里面的众人觉得如今的情境还不如昨夜更加的明亮温暖。 桃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莫若姑娘的房间里悬挂了太多的纱幔，那些强烈的日光，经过这一层一层纱幔的遮挡，已经变得没有那么耀眼了。 桃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呆的地方在哪里。桃花想坐起来，但就在身子想要晃动的时候，又想起来小白似乎还趴在自己的身上。 桃花费力的直起一点脑袋，看了看，小白睡的还很香。 到这时桃花全身的感觉才重新找回来，虽然小白的依靠，自己这天晚上只是盖着一个薄被也没有感觉到冷，甚至还感觉到了温暖，但被小白压了一晚上，桃花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似乎已经麻了。 虽然桃花还是怕惊醒小白，但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胳膊先从小白的臂弯里抽出了，然后用手把小白的脑袋往一边靠了靠，这才慢慢的从小白的压迫中解脱出来。 睡梦中的小白失去了身边的小火炉，瞬间感觉有些冷，两条俏眉不安的拧在了一起，桃花将被子给她盖好，轻声轻脚往外走了出去。 刚刚开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坐在门口，小厮已经依着门栏睡着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或许是桃花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小厮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桃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在这里等公子，不小心睡着了，惊扰了姑娘了。” 小厮应该还不是很清醒，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桃花赶紧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小厮还算伶俐，看到桃花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赶紧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上，眼睛一直看着屋里。 桃花走出来将门关好，小厮才叹了一口气。 “你昨晚就在这里睡的？”桃花看着小厮问道。 小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到“是，管家让我在这里等着公子，怕公子有什么事情，没有人吩咐。” 小厮看起来十三四的年纪，一副憨厚的样子。 这名小厮名叫玳青，是刚刚派到李锶身边服侍的人，大家都知道李锶来了这花满楼，今夜怕是难归了，便该吃酒的吃酒，玩乐的玩乐去了，只是留下他一个最小的在这里等着。玳青第一次来花满楼，谁也不认识，哪里也不敢去，怕得罪了贵人，只得在门外呆着，但漫漫长夜难熬，不经意间就睡着了。 如今看见桃花从里面走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桃花看了看玳青，知道这孩子涉世未深，恐怕也没有什么心机，便笑着说到“莫若姑娘和公子还在睡着，春日里还冷，你在这里又守了一晚，恐怕也冻坏了，我带你去楼下吃点热茶吧。” 玳青不安的搓着自己的手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跟着桃花去。 “莫若姑娘还要等会才醒，误不了你的事的。”桃花说完，就往楼下走了。 玳青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屋门，跟着桃花走了下去。 “姐姐。”桃花刚刚走进院子里，就看到春杏笑着跑了过来。 桃花笑着看着春杏，等她跑到跟前，才伸手扶了她一把，春杏刚想开口问问桃花昨天的事情，看到了站在桃花后面的玳青，赶紧收拢了情绪，向着玳青行了个礼。 玳青看着春杏，也赶紧俯首拜了拜。 “这是公子的小厮，我带他下来吃些东西。”桃花向着春杏说到。 “那姐姐等等，我这就去那些饭菜。”春杏笑着又跑开了。 大厅里已经收拾干净，等待着新的夜晚的来临，像桃花这样的丫头是没有资格在大厅里吃饭的，所以桃花带着玳青来到了日常他们吃饭的小屋。 各家姑娘的习惯不同，所以伺候的丫头，也没有一个准时间吃饭，一般都是厨娘做好了，放在锅里温着，谁吃谁去盛一些过来。 花满楼的饭菜很简单，一碗清粥，一碟小菜，几个包子，但这比着一般的平民家里吃的都要好了。看着一桌清单，桃花才想起，李锶身份不凡，肯定家境殷实，自己这般带他的小厮来花满楼下人房里吃东西，怕是有些唐突了。不过如今已经做了，也只好说到。 “我们日常的吃食都比较简单，小哥哥不要嫌弃。”桃花看着玳青，略带歉意说到。 玳青不是家生子，以前也是吃过苦头的，即便是来到李锶的府上，自己是新人，没有背景，也不是很受主子喜欢，所以日常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般又挨了一晚上的冷风，哪里还顾得那些，看着这热乎乎的饭菜，赶紧做了下来，根本没有听到桃花等人说什么，很快就把一碗粥喝净了。恐怕也是饿了的缘故，那素菜的包子吃着也格外的香甜。 玳青正吃得开心的时候，听到了旁边一个姑娘的轻笑声。 玳青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别人的院子里，赶紧将翘着的腿收好，将吃饭的声音也降低了许多，直到吃完手里的那个包子，才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春杏正笑着看着她。 春杏两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第十二章：初春将醒，半挽朦胧 很显然，玳青被桃花这笑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跟一个木头一样杵在了哪里。 春杏本来是觉得他吃相不雅，觉得好玩，如今看他这个样子，更是忍不住笑声，竟然哈哈的大笑起来。 “春杏。”桃花小声的呵斥了她一声。 听到桃花严厉的声音，春杏才收拢了自己的笑容，看着玳青，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嘴巴一侧说道。“这位小哥哥，你要是带着一脸白粥出门，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笑你的。” 听见春杏这话，玳青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用自己的衣袖去擦嘴巴。 “哎，你这样擦不就是把衣服弄脏了。”说着春杏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递给了玳青。 玳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慌乱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擦完就要递给春杏。 春杏一脸嫌弃的说道“你都弄脏了，算了，一条帕子，送你了。” 看着自己对面笑面如花的小姑娘，玳青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握着手帕的手，感受着手帕间残损的余温，脸颊旁边，刚刚用手帕擦拭过的地方，似乎有阵阵清香飘散过来。 “我还有去后面干活，晚点姐姐再来找我好不好。”玩闹归玩闹，但是自己手里的活还是要做的，如今桃花跟了姑娘可以作息跟姑娘们一样，但是春杏还只是院子里干活的小丫头，如果不去干活的，会被刘妈妈骂的。 “快去吧，晚些时候，我来找你。”桃花摸了摸春杏的小脑袋。 春杏笑着跑了出去。 桃花看着春杏走后，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玳青的眼神还一直看着春杏跑掉的方向。 “小妹顽皮，小哥哥不要在意。”桃花笑着对着玳青倒了一个谦。 可能是春杏的离去，让玳青回过了神，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脸，笑着说道“也怪我，昨夜守夜之时就有些饿了，如今看见吃食，竟忘了自己的形象，让姑娘见笑了。” 桃花看着他这样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吃罢一起回到了楼上。玳青还是安静的站在门首，桃花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了依靠的小白，似乎已经换了好多的睡姿，刚才桃花出去时还好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如今已经和大地亲密接触了。而丢了被子的小白应该是感觉冷，自己已经缩成了一个球。 看着她这般样子，桃花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心中腹诽着有人的睡姿竟然比春杏还要差，一边将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到了小白的身上。 或许是带起的这一阵凉意惊扰了小白，桃花刚刚将被子给小白盖上，小白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刚刚睡醒的小白有一股慵懒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人的周围，有点像春日里懒散的猫咪一般。 “什么时辰了？”小白的嗓子因为刚睡醒有些沙哑。 “时间还早，姑娘还没醒呢，你可以再睡会。”桃花回答道。 桃花本来以为小白会跟自己客套一番，结果小白拢过被子盖到自己的头上，翻了了身继续睡。 桃花听到她在被子里发出的闷闷的声音道“你要是不睡了，帮我把窗户关上，这怪风吹得我都冷了。” 半晌再无动静，看着团着的那团“被子”。桃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桃花来到窗边，关窗子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已经开始浆洗衣服了，人影晃动中，可以隐隐看到春杏的小身板。 莫若的房间窗户正对院落，以后自己在楼上也能看到春杏，心里也放心了些。 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桃花一个人呆着也着实的无聊，溜达了两圈，但内屋的房门紧闭，桃花和小白呆着这件外间本来就地方不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溜达的。桃花有些无聊的坐在小桌旁边，打算给自己倒碗茶喝，看到小几上放着一本书。 《奇闻异录》，桃花那时候跟着她的那几年，学过一些简单的字，虽然自己写字不好看，但是一些常用字还是认识的。 这本《奇闻异录》记录的都是一些民间趣闻，不似那些书读起来很是费劲，桃花倒是觉得看的挺有意思。 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读者闲书。 此情此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或许是桃花读的太入迷了，连莫若在房间里的呼喊都没有听见，后面软榻上的小白睡得昏天暗地，当然也不可能听到了。 莫若的开门声把桃花吓了一跳。书从手里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本来莫若叫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心里有些生气，但当她开门看到桃花在读书时，心里的那股气恼一下子不见了。 看到莫若的身影，桃花赶紧站起身来，先是将书赶紧捡起来，然后冲着莫若盈盈一拜。 “姑娘。”桃花的声音有一种做错事情后的小心翼翼。 “刘公子醒了，你们快去准备清水吧，给刘公子洗漱。”莫若身上披着一件席地的大绿色长裙，长长的秀发披散开来，美人初睡醒，果真惹人怜。 桃花瞥了一眼后面的小白，自己走了出去。 莫如顺着桃花的目光，看到纱幔后面的小塌上蜷缩的那一团，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个啥，莫若看着那一团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桃花走出去的时候，玳青的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姑娘，是公子醒了吗？”玳青小声的问道。 因为莫若的吩咐，桃花点了点头。 “那姐姐帮忙把公子的衣服拿进去吧。”玳青将衣服举到桃花的面前，桃花看了看她，接过衣服返回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是刚才的那一番场景，内室的门紧紧的关着。桃花手里捧着包袱，看了看门，用平时说话的声音说道“姑娘，刘公子家的人，派人送了东西。” 桃花刚刚说完，就看到门再次打开了。莫若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说什么，直接把包袱拿了过去。 虽然没有伺候过楼上的姑娘，但是桃花毕竟也在这花满楼里呆了这许多年，对很多的事情也是轻车熟路了，所以很快就应莫若的要求准备好了清晨洗漱的东西，然后带着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一起送了上来。再一件一件的服侍着莫若递到屋子里。 其实花满楼平时没有这么讲究的，但是宿在这里的公子大多非富即贵，所以深宅里的那套反复的礼俗，花满楼里的姑娘也都学会了。 甚至很多的姑娘以能效仿此为荣。 第十三章：春风拂面，似读闲书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莫若服侍着刘锶走出来的时候，刘锶整个人的精神已经看起来比昨天还要精神了。 虽然也是一番翩翩公子像，但是桃花不知道为什么“衣冠禽兽”这个词突然涌入到自己的脑海中。 面对刘锶的离去，莫若表现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刘锶临走前，在莫若的脸上偷香一口，小声的说到“放心，我晚上再来看你。” 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日常的玩乐是日常的玩乐，像他们这样的人，要不就是在朝廷挂了一个闲职，要不还在读书，所以也不能太过于放肆，毕竟自己的头上还有一个叫父亲的人压着自己。 莫若表现出一副小女儿的娇羞像，恋恋不舍的送走了刘锶，然后吩咐刚才的人都下去了。 桃花本来还想提醒莫若，她自己还洗漱，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自己刚到姑娘的身边，很多的时候，还是三缄其口比较好。 那些小丫头走后，莫若坐到了刚才桃花坐的地方，拿起刚才桃花看的那本《奇闻异录》翻看了两眼，这本书本来是自己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 “怎么，你认识字。”莫若的眼睛一直看着书，但是开口却是问的桃花。 “家里以前有个姐姐，实得几个字，所以没事的时候会教教我。”桃花想起这个人，她的音容笑貌就会明晰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每次想起她的时候，桃花心底都会有一片暖意，那是自己在寒冬里唯一遇到的依靠。 “哦，女子无才便是德，恐怕你这个姐姐，家境不一般吧。”莫若继续问道。 “那我就不知了。”桃花诚恳的回到道。 桃花以为莫若还会在问些什么，没想到桃花将书本一合，径直扔向在软塌上躺着的小白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屋子里这番折腾，这个祖宗居然睡得四平八稳，一点事情都没有，桃花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小白。本来昨夜桃花还以为小白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如今看来是自己眼瞎了。 被书本砸中的小白，只是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觉。 莫若看了看榻上的人的动作，开口说道“既然她不醒，这些点心你也不用给她留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桃花。”随着桃花得回答。 床上那个人也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嘴里流出的口水还没有来得及擦去“什么点心。” 莫若就像没有看到小白的样子，继续认真的跟桃花对话到“桃花，名字好拗口，不如………” 莫若的话还没有说完，桃花赶紧说道“谢谢姑娘赐名，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字的，这名字已经叫了两年了，若贸然改了，我自己也不习惯。” 莫若看了看桃花，没有再说什么。 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然后说道“我还要再睡会，小白，我醒的时候，如果看到你还是这般样子，我就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莫若说完这些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内室里，然后把门关上了。 而刚刚睡醒的小白，显然没有听到莫若后面的话，她的精神还停留在点心上，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撩，连鞋都没有顾得上穿，就冲着桃花跑了过来，跑到面前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桌子问道“点心呢？” 桃花看她这个样子，再想想刚才莫若的所作所为，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还没睡醒，悄悄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很疼，自己肯定没有在做梦。 “我昨日做了一些桃花酥，小白姑娘要是喜欢，我一会给你拿些过来。”桃花不好意思说莫若是在骗你，只好这么回答道。 “也好。”小白说完又往软塌走去，看这样子，肯定还是打算再去睡一觉。 看到她这般模样，桃花实在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说不过去了，小声的提醒道“莫若姑娘说，你要是再睡，晚上就不让你吃饭了。” 可这句话似乎对小白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小白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不用理她。” 小白刚刚要躺下，内室里就传来了莫若的声音“小白，我是不是最近太惯着你了。” 莫若这句话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小白的耳朵中。 这句话终于起了作用，小白嘟着个嘴，满脸不开心的样子，不过还是从被窝里走了出来，穿好鞋子，将软塌上的薄被叠好，放好，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她这个样子，桃花虽然只看过一次，但这明明和昨天晚上一样，小白又睁着眼睡着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桃花觉得，这个技能的来源可能大有故事。 桃花怕她再磕着，走到她旁边，轻轻摇了摇她，然后说道“你回屋子吧，这里有我呢。” 小白丝毫没有客气，抬脚就走。 行尸走肉般的坐下楼，正好看到穿戴整齐的阿穆从一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诶呦，小僵尸又出来游荡了。”阿穆忍不住调侃了小白几句。 “呵呵。”小白冲着他一个冷笑“伺候你们这些主子太耗精神，白天还不让人睡觉，我还是个小孩子呢，要睡饱长身体。” 阿穆本来还想问小白点事情，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再问恐怕得到的也是讽刺，便往一边一靠让小白继续游荡过去了。 小官和姑娘们之间没有什么竞争，所以花满楼里无论是姑娘还是这些小丫头，一般对于小官都非常的客气。 阿穆抬头看看楼上的房间，门还关着，便往楼下走去了。 夜晚即使再晚，阿穆也不喜欢白天睡觉，不知道为啥，总觉得自己睡不着。 重归安静的莫若的房间内，桃花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 也许是春日里容易犯懒，也有可能昨晚真的没有睡好，这次桃花看着看着那些字，竟然都变得模糊起来，不一会的工夫，桃花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书还半开着，威风吹动书页一页一页的翻动着。似乎是有微风在读着这本书。 整个花满楼里，楼下已经变得热闹，但是楼上依旧清净。偶尔院子里的打闹声惊醒了某个楼上的姑娘，姑娘打开窗子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吼一声，然后继续去睡觉了。 总之整栋楼看不到白日忙碌的样子。 所有人在其中自得其乐。 第十四章：才华书生，执跨公子 “看二弟这般模样，昨夜肯定是春风得意啊。”罗澈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和自己并肩而行的刘锶问道。 “大哥送的女人当然是不同凡响。”刘锶此话说完，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二弟说话现在越来越有文采了。” 两个人厮混一晚，此时去各自的闲职之处点完卯便开始在路上闲逛起来，困意袭来，但都不想再回自己家中。 罗澈和刘锶都是单独开府之人，比起普通的公子哥，他俩更多了一份自由，所有来去由我，有时候在外流连多日，家里的人也只是敢派遣小厮过来请，不敢真的对这二人有什么眼色。 而且两人父亲都是朝廷重官，对于自己的这些儿孙的态度，虽然严厉，但是只要不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一切也就随他们了。 “大哥，一会要去哪里歇息片刻呢？”刘锶在街上陪着罗澈转来转去，或许是马摇晃的太过厉害，赶紧自己的困意更甚了。 “二弟有什么高见吗？”罗澈笑意盎然的看着刘锶。 刘锶大笑一声“我这些技艺，还不都是大哥所受，哪里谈的来的高见，只是......” 不用刘锶往下继续说，罗澈也明白了他心里的意思，昨晚刚刚得到的美人，怎么能够不想念呢。 罗澈想着再调侃刘锶几句，就放他归去了，此时一个人迎面向他们走来，走到两人马前，向着二人微微颔首。 罗澈和刘锶勒紧马缰，停下步伐，坐在马上由上而下的打量着来人。 “这不是昨夜五弟带着的人吗，叫什么来着？”刘锶细细打量一番，看清了来人。 “下官戴泽，只是翰林院小小一个编修。”戴泽说话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在意这两个人一直坐在马上没有尊敬的意思。 戴泽是靠着自己能力考取的功名，但在这个遍地皇亲国戚的京师，戴泽这种芝麻小官远不如罗澈这些背靠大门大户的闲职尊贵多少。所以罗澈见到两人这般模样倒是也说的通。 “噢，对对对，你这是去干什么啊。”刘锶身上带着一股富家子弟通有的痞样问道。 “在下今日休沐，而且初入京师，好多的地方都不是很了解，昨夜多亏了各位公子抬举，才有幸出玩，只是有些意犹未尽，所以自己溜溜。”戴泽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本正经。 不过这话在经常混迹风月场合的刘锶听来恐怕是另一番味道了，他先是审视了片刻戴泽，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那正好，我这个二弟是行家里手，戴编修要是感兴趣，可以让他带你领略一番。”看着两人，罗澈说到。 “那就多谢刘公子了。”戴泽说着这话，又像刘锶行了一礼。 “那二弟你们好好玩，别忘了给我看好阿穆那小子，最近我这个小弟弟越发张扬了，家里还有些俗事要处理，先走了。”罗澈对着刘锶说完，又向着戴泽拱手，然后策马而去了。 “那就请吧。”刘锶虽然嘴里说着这些话，罗澈也话里暗指让刘锶对戴泽多加照顾，但是刘锶丝毫没有下马和其一起走路的姿势，掉转马头，往花满楼的方向而去。 戴泽什么都没有说，在后面默默的跟上了。 “姑娘，刘公子来了。”桃花只是眯了一会就醒了，将屋子收拾一番，然后点上熏香，看着熏香正发呆，这是孙妈妈派人来告诉桃花刘公子来了，在楼下雅间等着呢。 桃花虽然收拾屋子的声响不是很大，但是正常来说，这么就莫若应该也睡醒了，但是内室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总不能让客人等着太久，所以桃花推开了内室的门，走了进去。 内室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雕花大床，简单的梳妆台，一个小坐塌，坐塌与床榻之间，被纱幔隔开，借着窗外的阳光，可以看到床榻上这时候正躺着一个人。 桃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掀开纱幔的那一瞬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虽然屋子里到处都是清香，但是这里的香味更加的浓郁。 床榻之上，莫若盖着一席薄被，面色朝内，正睡得香甜。 “姑娘，刘公子来了。”桃花又小声的说了一遍。 似乎桃花的这声响，进入了莫若的梦境，她略略皱眉，翻了个身，但是眼睛依旧紧闭着。 “姑娘，孙妈妈然您洗漱过后赶紧过去，让人久等了不好。”桃花继续用不徐不缓的声音说到。既然莫若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叫醒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姑娘。”桃花依旧小声的说这。 莫若的梦中，正是一片春好处的风景，自己似乎玩耍玩累了，躺在一片草坪之上小憩，然后听见了耳边有人轻轻的呼唤，那声调和语气都跟自己的母亲好像，轻轻柔柔的，即想叫醒自己，又怕惊动了她的美梦。 梦里的莫若使劲的睁开眼睛，本来带着的是满怀与母亲撒娇的欣喜，随着梦里的悸动，现实的莫若也睁开了眼，但当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桃花的时候，莫若整个人愣了一下。 眼神似乎再盯着桃花，但是整个瞳孔是涣散的。 看着她这般模样，桃花又试着叫了两声，这时莫若才真正回过神来，缓缓的坐起身，问道“怎么了？” 看到莫若回归正常，桃花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刘公子来了，在雅间等您。”桃花又复数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知道了。”莫若听完这话，刚才脸上洋溢的惊慌的神色彻底的消失，还上了一副冰冷的神色。 似乎这个莫若像是一个多边的天气，仅仅是这一上午，桃花就见到了她三幅面孔了。 这边桃花刚刚将莫若叫醒，那边小白已经带着两个小丫头将洗漱的东西带过来了。 桃花在一旁帮忙收拾，抬眼间，看到正在给莫若梳头发的小白向着自己投来了一个善意的笑容，桃花点头向她示意。 一番打扮，将刚刚睡醒的那股慵懒彻底遮掩了，莫若又回到了那个众人羡慕的花魁的面目，脸上带着适宜的笑意，不妖不媚，不俗不艳。 比起花满楼的姑娘，莫若的身上真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而这份气质也是她能成为花魁的关键。 关好房门，桃花和小白跟在莫若的身后往雅间走去。 第十五章：天真少女，无稽手谈 房门推开的那一刻，莫若是略略垂着头的，但当她抬起头，看到屋子里除了刘锶以外的另一个人的时候，表情明显一顿。 这个人昨天也来过花满楼，但当时这个人就只是坐在门口最不显眼的位置，所以莫如当时也只是余光瞄到，只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如今看到了面容，心脏在那一刻跳动的有些失去了平时的频率。 不过莫若还是很快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对着刘锶盈盈一拜，脸上带着那种官方的笑容。 “刘公子，就等了。” 刘锶伸出自己的手，莫若会意，款款而去，将自己的纤纤玉手搭在了刘锶的手上，温玉入手，刘锶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 看着这番，桃花也想进去服侍，但是被小白拦了下来，小白往前快桃花一步，将门重新关上了。 小白回头的时候，看到桃花脸上不解的神情，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来显示自己根本没有睡醒，然后微微抬起头，看着比自己略高的桃花说到“姐姐说，不堪入目，所以不要污了小孩子的眼睛。” 桃花先是听着这话有些迷茫，但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味道。原来如此，这位莫若姑娘和小白倒是有些有趣啊。 “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会，他们这酒一喝又得是两三个时辰了，在外面站着很无聊的。”小白又打了一个哈欠。 “我不困，你要是没有睡够可以再去休息一会。”桃花看着她这个样子，觉得小白好像很累，很久没有休息的感觉。 “只是无聊，你既然不困，那就跟我一起玩游戏吧，我从一个姐姐哪里新得了一个游戏，你等等。”小白刚说着就跑开了。 很快就拿了一个棋盘回来。 这个雅间是有两间屋子的，一般人多的时候会将中间的遮挡门去除，可以供更多的人落座，可如今屋子里一共三个人，所以中间的挡门就被关上了，外面还剩下一个小间，正好供小白和桃花坐下。 小白将棋盘摆好，满怀期待的看着桃花。 “没想到妹妹还会下棋，可是我从来没学过，可能.......”桃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白截断了。 这主仆俩插话的习惯真是不好。 “我也不会下棋啊，那么无聊的事情，姐姐也都是在装高雅的时候才做呢。”最后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小白的声音很小。 说完还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然后继续说道“我最近听姐姐们说了一个新的玩法，就是将五颗棋子连成一排，谁先连成谁就赢了，很简单的，边玩我边教你。” 桃花带着疑惑入局，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不过随即在心中想到了一句话：若是那些文人雅士，看到自己这么糟蹋他们心中的琴棋书画，会不会吐血而亡。 但这个想法并没有在桃花的心里停留多久，小白就催着桃花赶紧了。 桃花的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门路，小白除了最开始那几局还会赢，剩下的只是输了，显然这样的局面让小姑娘很是不开心。 又输了一盘，小白将棋子生气的一扔，耍着小脾气说到“怎么又输了。”那样子都快哭出来了。 看着小白这个样子，桃花心里还真的有些无语，小孩子心性，自己要不要让让她呢。 桃花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 “桃花姑娘。”小白正不开心的盘腿坐着，看到门口走过来一个小厮，是玳青。 “桃花姑娘，小白姑娘。”玳青小声的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小白看见玳青的那一刻，眼神里立刻放出了光芒，站起身来，拽着玳青赶紧坐下。 “唉，你来的正好，我们在玩游戏，你也快点过来一起。”不知情的人以为小白和玳青应该是故交，毕竟这份热情劲还是让人觉得两人感情很深厚的，但只有桃花知道，小白估计个玳青也就见过一次面。 这个小白还真是人来熟啊。想到这里桃花又多看了一眼正在教玳青“下棋”的小白一眼。 玳青年纪看起来不大，而且整个人有些呆呆的，所以学习起来并不是很快。 “快快快，咱们再开一局。”那边小白应该是已经教会了玳青，赶紧呼喊着桃花过去。 “我觉得我一个下了这么久的跟你玩，太欺负你了，我刚刚调教了一个徒弟，我在旁边帮他看着，你跟他下。”小白大言不惭的说着这些话，脸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 “你好好给我下啊。”说完又瞪了玳青一眼，玳青本来就是一个比较老实的小厮，虽然年纪比小白要大一些，但是在小白的威吓之下，整个人吓得哆嗦了一下。 “唉，你是不是傻。” “不对，应该走这里。” “诶亚，我们下错了，桃花姐姐，你比我们大，不能让我们一下吗。” “怎么又输了，你个笨蛋。” 撒娇、卖萌、无耻、厚脸皮，桃花赶紧自己感悟这几个词语从来没有这么真实过。 看着对面两个专心致志的孩子，桃花不得以开始放水了。 “耶，我们终于赢了。”再赢了一把之后，小白开心的叫出了声音。 “桃花姐姐，你输了，要赔我们一顿饭。”小白兴奋完，赶紧说到。 听到这句话，桃花明显一愣，呆呆的的看着小白，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为什么啊？”实在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愿赌服输吗，你输给我们两个了，当然要请我们吃饭了。”小白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桃花刚刚想点头，但是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啊，你刚才没有说输掉的人要请客吃饭啊。” “对啊，因为是从这一局开始的啊。”小白说完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再继续，小徒弟，我觉得你的天赋还可以，孺子可教也，以后我就勉强让你叫我师傅了。” 玳青本来还被小白的请客弄得有点晕乎，接着被小白的这句话弄得更迷糊了，赶紧说到“不，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小白好奇的看着玳青，一脸的天真无邪。 估计玳青没有跟女孩子这么大过交到，所以被小白这样问的，脸都有些红了，支支吾吾的楞在哪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更呆了。 第十六章：游廊双人，形同陌路 小白的那声惊呼，的确有点声音大，连屋子里和戴泽喝酒的刘锶都听到了。 刘锶今天心情不错，饮下一杯之后说到“这是玩什么这么开心。” 莫若将手按在琴弦之上，让那嗡嗡作响的琴弦再次安静下来，然后起身跟刘锶行了个礼“让刘公子见笑了，教育的丫鬟不知礼数，惊扰两位公子吃酒了。” “莫若姑娘这般知书达理，不过是小孩子顽皮，不妨事的。”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他们心情好的时候，一切都可以。 “多谢公子大量。”莫若笑盈盈的说到。 “莫若姑娘琴艺果真不凡啊，不过这天上之曲难的，也得食人间百味啊，快过来一起进些吃食吧。”刘锶满脸的笑容看着莫若。 莫若起身走到了他的身侧，毕竟莫若是花魁，比起那些只卖色的姑娘来说，更是多了一份高雅，可是在刘锶这种人的眼中，高雅本事无用之词，来着花满楼不过是体验七情六欲而已。 “莫若姑娘的琴比起别的青楼女子来说，倒是多了一份气运啊。”莫若落座后，戴泽看着坐在上首的二人说到。 “戴公子谬赞了，只是儿时学过几曲，如今也只是给各位贵人助助兴而已，哪里谈得上气运。”莫若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戴泽，虽然面上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是冰冷的。 “诶，莫如姑娘不要这么谦虚吗？”刘锶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莫若倒了一杯酒“来，来，来，先喝酒，这琴棋书画的等会再谈。”刘锶对于这些东西本是不精，不过是玩乐之事而已。 对于刘锶的要求莫若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放下所长开始与刘锶对饮起来。 莫若的酒量本不是很好，况且腹中空空如也，饮了几杯便已经觉得有些发晕了。“最近孙妈妈带人研究了一些新的吃食，不知刘公子是否想尝尝。”莫若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溜溜醒醒酒。 “好。”莫若临起身之前，刘锶忍不住摸了莫若一把。 莫若出来的时候，小白和玳青正玩得起劲。 “姑娘。”感觉到莫若的脚步有些踉跄，桃花赶紧过去扶住莫若。 “没事。”莫若摆了摆手。“你跟我小厨房拿点吃食吧。” 莫若虽然这么说，但是走到院子的时候，以自己头有些晕，坐在了游廊处，对着还没有长荷花的池子发呆。 桃花在一旁不敢打扰，只有呆呆的站在那里。 虽然莫若的面色如常，但是桃花还是感觉到一丝阴郁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莫若。”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的时候，莫若的心头一阵。 “你来了。”莫若没有回头，男人站在游廊的一侧，只能看到莫若的背影，来的人正式戴泽。 “但是我来的太晚了。”戴泽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似乎在忏悔着什么。 桃花看着两个人的样子，知道自己在这里恐怕就有些碍事了。于是悄然退了退，退到了既能看到两人，但却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地方。 莫若就一直那样的坐在游廊的一侧，不去看戴泽，也不回头，远远的看去，两人就像画中人一样，恬静，自然，但各自内心如何却又都不知晓。 花满楼里的每个人都有故事，千奇百怪又大相径同。 “走吧。”桃花再看到莫若的时候，她的眼圈微红，似乎是哭过，但是脸上带着惯然的笑容。“你去把新做的吃食拿来一些送到刘公子哪里。” 莫若说完这些就径直走了。 “刘公子，今日多谢款待，在下真是大开眼界，不过还有些凡事要忙，就先告辞了。”桃花拿点心进去的时候，戴泽正起身告辞。 “那我就不挽留戴兄了，有时间咱们再一起喝酒。”刘锶因为戴泽在这里很施展不开手脚，如今他主动告辞，刘锶心里当然高兴。 “告辞。” 两个男人互相寒暄，莫若就在那里坐着给刘锶倒酒，刚才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戴泽走出房门，莫若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而戴泽走后不就，刘锶也说自己有点累了，跟着莫若回到了房间里，这次小白拉着桃花连门都没有进。 桃花也懂的，只是继续看着小白和玳青下棋。 这两个人倒是旗鼓相当，一人一会赢，一会输。 桃花则是一直脑袋里想着莫若的反应，是不是莫若和这个叫戴泽的是旧识，但是两个人看起来为什么又是那么冷漠呢？不会又是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吧。 “想啥呢。”小白玩起了丝毫没有什么样子了，而玳青在她的带领下，跟两人熟了一些，也没有那么局促了。 “没事。”听着小白那大人般的语气，虽然有些好笑，但今天的桃花却笑不出来。“只是好奇，为什么姑娘会把我带回房里。” 当时莫若给自己解围，桃花一直很好奇，她本来就是一个花满楼里的小丫头，死活其实是没有多少人在意的，可是莫若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因为姐姐觉得你好玩啊。”小白啃了一口手里的甜梨说到“真难吃。”不过还是继续吃着。 “好玩？”这个词让桃花觉得更有些发懵了。自己先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莫若啊，她怎么认识自己的？ 显然小白不想理自己了“诶亚，没意思，跟你玩太没有成就感了，你太笨了。”小白满脸对玳青是嫌弃。 玳青被她这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没有反驳小白。 “啊，好无聊。”小白往后一趟，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你们有什么好玩的吗？” 小白这个问题可是问住了桃花和玳青，他们俩一个平时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事挨大骂，一个每天院子里有干不完的活，丝毫没有玩的时间。 “我今天看看见姑娘的桌头有本书挺有趣，要不然咱们一起看书。”桃花绞尽脑汁想到。 小白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怎么跟姐姐一样没意思啊。”说完就懒得理她了。 安安静静躺了一会，说到“咱们去钓鱼吧，后面池子里有好多的鱼，咱们钓了鱼烤着吃。” 听着小白这话，桃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后面池子里的鱼，那是给人看的，小白竟然要烤着吃，这个孩子也太无法无天了。 “那鱼可不能吃啊，那可是刘妈妈的宝贝。”想起刘妈妈每天兢兢业业的照顾那些鱼，桃花觉得还是不要让小白去糟蹋比较好。 “管他呢，走。”这孩子显然是一个行动派，棋盘还没收，就拽着桃花等人就走。 第十七章：顽皮少年，羞赧少女 “小白，我刚才去拿点心的时候看到厨房里还有好多，你早晨是不是还没有吃饭，我去拿点过来，咱们一起吃吧。”桃花看着玳青的样子，忍不住给他解围。 小白刚才光顾着玩，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被桃花一说，还真的感觉到饿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也去家里看看，公子恐怕要在这里呆上许久了，我回家去看看家里夫人有什么吩咐。”玳青看到小白的注意力终于转移了，赶紧找理由开溜。 小白还想叫住玳青，可是玳青已经跑的没影了。“这个小厮，真是不好玩，平常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小厮等着认我做师傅呢，我如今打算好好教他，你看看他那样子。”小白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桃花看着忍不住发笑。 “那我先去拿点心了。”桃花说完也走了出去。 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玳青在那里等着桃花。 看着桃花下楼，玳青向着桃花拱手“谢谢姐姐给我解围，要不然我还真不知怎么办了。” 桃花总以为玳青是个呆滞的小厮，没想到他能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白年纪还小，有些贪玩，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刘公子以后留在这里的时日还很多，你也得尽快想个法子跟小白相处，我可不是每次都可以帮你的。”桃花不知道为何，跟小白和玳青两人不过认识了短短两日都不到，可心里对这两个人丝毫没有防备。 “姐姐说的我记下了，先回家里跟夫人禀报了。”玳青说完就跑了出去。 看着玳青的身影，桃花忍不住摇头轻笑。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桃花刚打算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阿穆还是穿着一身白衣，不过比起昨晚在灯下看起来的妩媚，今日倒是更加清雅了几分。 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但看这相貌还以为哪家清秀公子来这花满楼玩了呢。 桃花向着阿穆深施一礼，说到“多谢哥哥昨夜救命之恩。” 阿穆听着她的话，倒是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哪里算得上救命，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互相帮忙而已。” 桃花以往见到的阿穆都是板着一张脸，如今看到这盈盈笑意，倒是有些出神。 “但还是要谢谢哥哥。”桃花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说着话，阿穆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了桃花“已经浆洗干净了。” 阿穆看着桃花发呆的样子，继续说道“如果妹妹不打算要，我就自己留着当定情信物了。” 花满楼里无论男人女人对于这些话语都是信手拈来，不过桃花一直只是做粗活的丫头，所以听到阿穆这么一说，整个脸突然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妹妹害羞的样子，也很是可爱呢。”阿穆好像不想放过这才机会，继续说着这些没有边际的话。 桃花一把抢过阿穆手里的手帕，往后院走去了，走过两步之后，才恍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又对着阿穆施了一礼。 “倒是个有趣的人。”阿穆看着离开的桃花，将刚刚拿着手帕的手指伸到自己的鼻子旁边，闻了闻，不自觉笑了起来。 桃花觉得自己的脸一直在涨红着，直至到了小厨房那股热浪都没有散去。 “姐姐。” 听到这声叫声，桃花心想今日这是怎么了，自己走到哪里都被人叫住。 “姐姐”桃花再次回过头的时候，看着春杏正红着眼睛站在后面，看那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是怎么了？”桃花看着春杏这个样子有些心疼。春杏的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上也有些灰尘。 “姐姐。”春杏说着哭着将头埋在了桃花的怀里。“姐姐你回来好不好，他们。” 春杏哭泣的抽噎着，话都有些说不清。 “呦，这不是桃花吗？攀完高枝，怎么还会回院子里啊。”一个尖锐的女声传进了桃花的耳朵中。 桃花抬头，看到三个同样穿着粗布衣裳的比春杏要大一些的女孩子站在对面。 “这当了楼上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衣服穿得都比咱们好了。这脸还疼不疼了。”其中一个女的挑着眉头，看着桃花，言语间充满了鄙视。 “脸怎么还疼呢，那不是舒服着呢吗？都有机会伺候贵人了，是不是花魁还会叫你们同乐啊。”另一个女孩假笑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芙蕖，芙蕖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说芙蕖啊，你要昨天晚上让那什么公子摸你一把，如今这好事没准就是你的了。” 这两个女孩子是和桃花一起进院子的，第一个挑着眉头的女孩子叫做芍药，芍药天生长着一对吊梢眉，看人之间有些挑逗的意味。另一个长相就比较普通了，就做桂花，桂花刚来院子的时候，样貌还算清秀，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长着长着，就有些长偏了。花满楼是一个看脸的地方，显然桂花这样的长相在这里根本不讨喜，所以平时的时候很多人都欺负她。 后来她跟着芍药，倒是多了几分底气。 “就是啊，芙蕖啊，我说你就是太没出息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会让别人抢走。”桂花的话越说越过分。 “平时还自称什么姐妹呢，你看看人家抓着机会就赶紧往上爬，你就会躲在角落里发抖。”桂花说着这话，使劲推了芙蕖一下，芙蕖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两个人的架势，桃花大概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花不急不缓的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将春杏脸上的泪水先擦干净，桃花一下一下擦得特别的仔细。 “喂，跟你说话呢？”这般大小的孩子，即使有意使坏，应并不是心机深沉的那种人。况且桂花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看着自己在这边发泄了半天，那边的桃花丝毫没有反应，当下心里就有些生气了。 她上前两步，想要去揪桃花的衣服，桃花身形一闪，躲开了桂花的手，并且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桂花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气明显不小，一是桂花没有注意，一是桃花掌里雄厚，桂花被打的脚下趔趄了一番。 第十七章：午时院落，刻意刁难 躺在地上的桂花，眼神里发出了恶狠狠的目光，本来就不是很俊俏的脸庞，如今看起来更是多了一份狰狞，虽然还是十几岁的年纪，但却跟陋巷中那些泼妇一般模样。 “你敢打我。”桂花的声音比刚才也尖锐了几分，听起来有些刺耳。配上桂花那副面容，倒是让人有些不忍直视了。 桂花说完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冲着桃花就冲了过去，看那个架势想要撕了桂花一般。 躲在桃花怀里的春杏突然发力，用自己的脑袋使劲的撞向了桂花，桂花再一次吃痛摔倒在地上。 “芍药妹妹如今越发厉害了，在院子里遛狗都不栓绳了，让狗就这般随意放肆，咬到什么贵人就不好了。”桃花懒得跟桂花这种没有脑子的人计较。这样的人口无遮拦，而且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 “你算的上贵人吗？”芍药说话间，眉梢又往上了扬了几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才，别太抬举了自己。”芍药说话显然比桂花温和许多，当然这也是对比之下。 “相比姐姐也知道花满楼的规矩，我还是劝姐姐还是收敛一下自己的手段比较好，以后谁是贵人，谁一直是贱婢可说不准，等到了那天要是有人想报复了，姐姐恐怕连死的地方都没有了。”桃花笑着看着芍药，能动嘴，还是不想动手的。 花满楼里，所有的丫头刚刚买来的时候都是做一些杂物，买这些小孩子有时候就像是一场赌博，便宜，但是谁也不知道后期会长成什么样子。像桂花这样的例子并不是少见。而孩子长到一定的年纪，楼上的姑娘会自己挑些，有些会被妈妈们分给姑娘们管理，跟着姑娘们学些技艺，当然花满楼里也会有专人教这些小女孩学习技能，但是很多其他的东西还得是楼上的姑娘教的。 所以有一个好的姑娘赏识你，是让院子里这些人羡慕的事情。显然桃花现在犯了他们的这种禁忌。 正是中午时间，很多楼上的人刚刚醒过来，来到厨房这边拿吃食，所以桃花等人的冲突很快就引来了一大帮人观看，但也只是看看。 就像桃花说的，在花满楼里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谁的地位更高。 “妹妹果然在花魁身边呆了一晚上就不一样了，如今这说话的水准也上升了不少啊。”芍药的话中句句带着讽刺。 “姐姐，还是别吵了，一会孙妈妈来了看到了又该说我们了。”芙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根本没有顾及自己身上的土。走到芍药的身侧拉着芍药的衣服，小声的说到。 “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芍药一甩袖子，把芙蕖甩到了一边。 趴在地上的桂花看到这么多人围观过来，便开始敞开了嗓门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还有没有人管事了，这才刚刚到了楼上就开始欺负我们了，以后是不是更加的无法无天啊。”桂花的嗓门非常的大，围观的人有后面来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桂花这一哭，都纷纷议论了起来。 桃花任由着她胡闹，根本没有打算理她。“如果姐姐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楼上的姑娘还等着用饭呢。” 桃花说完这句话，听到了芍药发出的轻笑“是姑娘等着用饭呢，还是有人等着你呢。妹妹好手段啊，这刚被带过去，就开始帮忙了。”芍药话里带话。 “你胡说”春杏虽然年纪小，但是平时经常听到他们说这样的话，大概也知道了是什么意思，所以听到芍药的话，立刻气的脸都红了起来“你不要侮辱我姐姐，我姐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呦，没想到妹妹身边也喂了一条狗啊，这咬人的架势，还挺凶啊，妹妹可要看好了啊。”芍药说完这些自顾的笑了起来。 芍药在院子里算是姿色上等的人，刘妈妈平时对她也是高看一步，平时在院子里嚣张惯了，如今看到有人比自己混的好了，当然心中不忿。 “你。”春杏说完，径直向着芍药跑过去，在芍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吵着芍药的胳膊咬了一口。 胳膊吃痛，芍药下意识的一抽胳膊，然后反手也给了春杏一个嘴巴，但她这一巴掌要比桃花打的狠多了，春杏的嘴角都有血迹流了出来。 芍药一把抓住春杏的头发，狠狠的又抽了一巴掌，春杏年纪本来就比他们小，身条也比他们纤细，当然不是芍药的对手。 众人看到这番景象更加的兴奋了。 桃花赶紧走过来，打掉芍药的手，把春杏解救出来。春杏瞪着两个恶狠狠的大眼睛，丝毫没有了刚才的那股怯懦劲。 众人的声音太大了，终于还是把刘妈妈引了过来。 刘妈妈来的时候，看到桂花扑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着，一个手捂着自己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芍药和桃花、春杏相立而站，春杏的眼睛中虽然含着泪花，但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是干什么呢，又都没有活干了什么，都闲在这里。”刘妈妈这一吼，将所有的人都吼走了。 只剩下了对峙的四人，还有倚在墙角发抖的芙蕖。 “妈妈，桃花太欺负人，你看看把我打得，不过是看她去了楼上，我们跟她说说话，她就开始动起手来了。”桂花边哭边说着，似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股恶人先告状的精神，倒是让人佩服一番。 刘妈妈瞥了一眼桂花，并没有打算管她，就桂花这样子的人，以后有可能在院子里打扫一辈子，要不就是楼里最低等的人了。所以没有必要在这样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反而是桃花和芍药，一个天资卓立，一个背靠花魁，如果处理不好，刘妈妈以后就是这两个人的仇人了，倒是不好了。 “好好的怎么还打起来了。”刘妈妈又打量了众人，决定先找个小的柿子捏“春杏是不是又是你淘气，惹得这些姐姐生气了。” 春杏年纪小，人也单纯，即便是刘妈妈现在得罪了她，这个孩子恐怕也不会记得。 “是他们先骂的姐姐，我才跟他们理论的，谁知他们先动手打人，刘妈妈，你都不管管了。”本以为最不会反抗的一个人，结果上来就把刘妈妈怼了一顿。 第十八章：人前奚落，恐有后果 桃花看到刘妈妈此番态度，不禁在心中冷笑，这院子里的人最会看人脸色下菜碟，欺负一个弱小的孩子，倒是他们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可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若在以前，桃花和春杏这次恐怕是吃定了亏，可就像芍药所说，自己的身份如今不同，即是不同，那何不借用一番。 “刘妈妈如今是糊涂了，还是怎样，这事实经过都不问丝毫，便开始责罚起一个小丫头，看春杏这弱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桂花那般身材魁梧之人吗？难道刘妈妈是故意偏私，欺负这弱小之人。”院子里说话都留半分情面，如今桃花经直言不讳，让刘妈妈的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了。 “桃花姑娘这话当真是严重了，春杏本就调皮，我训斥她几句也不为过。”刘妈妈是院子中的老人，虽然如今桃花有所依仗，但是花落花开，刘妈妈见得太多了，如今风光，日后怎样，谁都不得而知，自己也不必为了一个小丫头失了颜面。“不过姑娘既然说了，这缘由啊，恐怕也是十分冗长，眼见花满楼就要迎客了，众位若是如此计较，惊动了前面那些贵人也就不好了。” 刘妈妈虽然话中带刺，但还是为桃花等人留了一分颜面，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前面贵人，可是谁都惊动不起的。 芍药瞪了桃花一眼，知道此事不能继续纠扯，否则对自己十分不利，芍药盈盈一拜，带着些许委屈“妹妹年小，姐姐也就不跟你计较了，眼下手中还有伙计，就先行告退了，只是花满楼人多云集，两位妹妹还是谨慎行事，万不可冲撞了别人，姐姐我身份卑贱，不能与妹妹计较，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听着芍药的话，春杏心中一阵恶心，这般不要脸之人还真是少见。 春杏刚想开口，就被桃花拦了下来。 “姐姐的教诲，妹妹铭记于心，姐姐貌美，以后毕竟有所助益，只是万事以后也要多加小心啊，这灾祸啊，最爱找心机不纯之人。”说完又笑着对刘妈妈一拜“今日之事也是劳烦刘妈妈了，以前春杏在我身边我还能管教一二，如今被带到莫若姑娘身边，每人约束着小丫头，着实不放心，今日妈妈也说起春杏年小不懂事，刘妈妈若是有精力，不妨将春杏留在身边，好好调教一番。” 刘妈妈人精一样的人，虽然势力，但也是有手腕的，今日桃花与芍药这一番计较，芍药肯定怀恨在心，她不敢将自己怎样，但是不免对春杏下手。 春杏留在刘妈妈身边，一是多一层保护，二是让春杏学习为人之道。 这面子刘妈妈还是要给的“正好身边的姑娘这几天被选上了楼，少一个伺候的，少个人补贴。” 春杏本不喜刘妈妈，刚想开口拒绝，就看到桃花瞪了自己一眼，春杏无奈，对着刘妈妈深施一礼“还请妈妈以后不要嫌弃春杏粗苯。” 桃花说完这些，看都没看芍药一眼“姑娘那边还有吩咐，桃花就先行告辞了。” 回到楼上小白自己正无聊的发呆，看着桃花端着吃食进来，说道“要是我直接就给那女人一巴掌，如此模样还敢叫嚣，也不知谁给她的脸面。” 桃花笑着将吃食放好“如此之事，污了妹妹的耳朵，不过是院子里一些人的小心思，没必要非要置人于死地，况且与我教好的春杏如今还在院子之中，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舒爽，而让春杏替我以后受过。” 小白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女人多了就是麻烦。”不过说完这句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桂花和芍药回到自己的房中，芍药觉得一口气压在自己的心口，今天不但没有羞辱桃花那丫头一番，还让刘妈妈对自己多了一份反感，真是得不偿失。左思右想，心里的确咽不下这口气。 而一旁的桂花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十分憋屈，忍不住说道“姐姐，桃花那个小人，今天让你这般出丑，你若不教育她一番，以后在这院子里如何立足啊。”说道这里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桂花此人样貌不堪，心思简单，不过是仗着芍药背后的支持敢在花满楼作威作福，今天被打了之后，心里有几分怨恨芍药没有本事。一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怕她，即是她现在在花魁身前伺候，也不过去了两人，难道花魁还会为了一个人得罪别人不成。 “姐姐，此事，你一定要报仇啊，不为我，也为了你自己啊。” 桂花言语中有抱怨之意，芍药又岂能听不出。此仇不报，难消心头之恨。 芍药思忖片刻，对着桂花，让桂花上前来，两人私语片刻，脸上漏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无聊啊。”小白将盘子里的糕点吃完，又在旁边的小榻上躺了一会，开始打起滚来。 桃花手里拿着一个花样，真准备绣一个手帕。 小白瞥了她一眼，“如今你都跟了莫若姑娘了，还拿这么个粗布帕子，要是被姑娘看见了，又该嘲笑你一番了。” 桃花今日没事的时候，将自己的行李拿了过来，伺候姑娘的丫头住的地方更院子里的人不同，桃花与小白独自有一件屋子，莫若自从跟刘锶进去之后，便没了声响，桃花也着实无聊，回屋子里拿来了一个帕子，打算绣个花样在上面，这样小白一说，整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算了，你等等。”小白说完，打开一旁的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袱，打开包袱，里面放着许多素净的各色帕子，小白从中拿出几个递给了桃花。 “虽然我们只是丫头，但是以后跟着姑娘出入，遇到的都是贵人，所以不能打扮的太过寒酸，以丢了姑娘的面子，衣物方面，会有人给你准备，过两天就会送过来了，但是莫若姑娘很大方，日常会赏赐许多的东西，你也要学着打扮自己，姑娘虽然不喜欢以颜色阅人，但是日常穿着打扮还是很讲究的，要是被姑娘嫌弃了，她会好好奚落你一番的。” 桃花接过那些帕子，入手细滑，应该是上等丝绸， “我们这样私自拿姑娘的东西，她不会生气吗？”虽然小白说姑娘会赏赐，但是小白这样子，恐怕是自己拿啊。 “她东西那么多，哪里记得有啥，放心吧。”小白说完将包袱胡乱一系，重新仍回了柜子里。 第十九章：事出有异，必有隐情 桃花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小白给自己的那几条帕子，心里十分的喜爱，桃花小心的将帕子叠好，然后用一块布包裹了起来，开始在自己的布手帕上开始绣花。 “我不是给你好的了，为什么，你还摆弄这块破布。”小白看到桃花的所作所为非常的不解。 “被卖到院子前，家中十分贫乏，根本没有学习过绣花，如今这拙劣技术还是这两年院子里的姐姐们教的，我学习又慢，恐毁了这几条好帕子。”桃花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小白看了桃花两眼，继续躺下发呆了。“莫若对于女红倒是精通，有空让她教教你” “哪里敢劳烦姑娘。”听到小白的话，桃花有些受宠若惊。 “你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省的她天天拘着我练字，实在是烦的无聊。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院子里找人玩去了，实在无聊。”说完小白一下子就爬了起来很快就跑出门去。 桃花只是笑了笑，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在院子里，每天都有很多洒扫的活要干，那时候桃花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如今来到莫若姑娘的房里着实得闲，也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小白在院子里溜达半天，平日里与自己玩的丫头，不是在忙碌着，就是因为昨日玩的太晚，现在躲在哪里偷懒了，实在找不到人，觉得十分的无聊。 刚打算回去继续睡觉，看见一个拐角处，两个女孩和一个小厮立在那里说话。 花满楼里，小厮和女孩是分开居住的，平时很少接触，而这几个人走的这么近，恐怕有故事。 小白偷偷躲在一颗大树后面，本来想看一看八卦，仔细一瞧，那两个人自己竟然认识，桃花下来跟人发生争执之时，小白正坐在窗口发呆，所以把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而与小厮交流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芍药，一个正是桂花，桂花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褪去，在那一张本不是很好看的脸上看着更是狰狞。 那个小厮也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桂花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他，小厮奸笑着手下，在接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占一下桂花的便宜。小白看的很是鄙视，这样的货色都能看上，这小厮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三个人私语一番，小厮开心的离去了。小白站的太远，没有听清他们三个说的什么，但是就这三个人聚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 刘锶一直到了夜间就是从莫若的房间里出来过一次，入夜之后，桃花只是看到莫若的房中烛火摇曳，似乎有低语的声音，但是隔着门厅，并不能听清，小白依旧坐在那里打盹，玳青坐在门外。一切似乎跟昨夜差不多。 就在桃花即将犯困之际，听到了门外似乎有动静，桃花站起身，打开了房门，外面，桂花正站在门外，看着桃花出来，满脸的欣喜。 “姐姐。”桂花向着桃花深施一礼。 桃花看见她，有些惊奇，白日里，两个人刚起了冲突，桂花怎么这会又来找自己。 看着桃花满脸戒备的意思，桂花赶紧说道“今天白日里，无意冲撞了姐姐，刘妈妈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思忖许久，怕姐姐记恨，略备了薄酒，请姐姐过去吃酒，以表对姐姐的歉意。” 桂花说这话的时候非常的真诚，若是她的脸上没有那个明晰的巴掌印，桃花还以为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有好吃的，带我一起吧。”小白这时候突然从门口探出脑袋来。 桂花听见小白的声音，声音明显一顿。桃花本想直接拒绝桂花，她可不相信桂花这样的人有这么大度，不过如今小白说了话，桃花倒是不好拒绝了。 “怎么了，难道这位姐姐觉得我去了有什么不方便。”小白好奇的问道。 “哪里，只是没想到我们院子里的吃食向来简陋，怕这位妹妹吃不惯。”桂花使劲的稳定着自己的心神。 “没事，许久没吃院子里的饭菜了，倒是有些想念了。走吧。”说着小白就拉着桃花往楼下走，还不忘回头嘱咐玳青“你先收着，要是姑娘和刘公子有什么吩咐，你到院子里找我和姐姐。” 说完没等桂花再说话，直接下楼了。 “一个也是用，两个也是用，如果把莫若身边两个丫头都弄了，没准自己还能上楼来伺候姑娘呢？”桂花这般想着，心里安分了许多。 桂花带着桃花和小白来到一个小屋里，屋中已经备好了吃食，虽然不是很精细，但也算丰盛，小白丝毫不见外的找了一个位置先坐下，然后对着还在门口愣着的两人问道“两位姐姐快坐啊，如今这天虽然已经暖和了，但是这吃食放久了，还是会凉的。” 桃花看了小白一眼，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两位妹妹先坐，我去拿温的酒。”桂花笑着出门。 等到桂花走后，桃花问道“你跟着来做什么？” “当然是看热闹。”小白用筷子夹起一块吃食，看了看又扔回了盘子里。“我跟你说，今天晚上肯定有好戏看。” 小白说的很是神秘，让桃花有些疑问。刚想问出口，就见桂花端着一壶酒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姐，莫不是没有诚心，为何我闻着这饭菜似有异味啊。”小白夹起一块肉，放在自己的面前闻了闻。 “妹妹说笑了，这都是刚刚我亲手下厨做的，怎么会有异味呢。”桂花坐好，夹起一块肉吃进了嘴里。 看着她慢慢的咀嚼，小白也重新夹起一块“那可能是姐姐放了我平时没有吃过的调料吧，所以妹妹闻着味道不对。”小白一脸天真，让人看起来倒是没有心机的孩子模样。 桃花看着她这个样子更是好奇，小白跟随莫若，衣食用度样样精巧，怎么会有小白没有见过的调料呢。 但此时桃花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看着他们两个。 “桃花姐姐也快些吃啊。”桂花看着桃花只是一味的发呆，夹起一块肉放进了桃花的小碟中。 “晚间莫若姑娘赏了一些吃食，样子精巧味道也好，我贪嘴，不免吃的有些多了，所以此时还没有很饿，两位妹妹只管吃，不用管我。”别人对你笑脸相待，你总不能冷眼相对，桃花的脸上也挂起了敷衍的笑容。 第二十章：无事殷勤，非奸即盗 “妹妹倒是忘了，如今姐姐已经是姑娘身边的人了，吃食自然比我们这些粗食要好上许多。”桂花虽然一脸真诚的对着桃花说这些话，但是桃花怎么都觉得自己在这话语中听出了浓重的醋意。 “既然桃花妹妹不吃东西，那就饮些酒吧，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院子里妹妹自己酿的果汁酒还是别有一番味道的。”桂花说着拿起酒壶给桃花和小白各倒了一杯。 花满楼里有很多的果树，春日看花一片美好，到了秋日里，院子里的丫头会把果子摘下来做一些吃食，妈妈们倒是不管的。 “啊求”桂花刚给小白倒完酒，小白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虽说这日子渐渐暖和了，这夜里开着门窗还是有些冷啊，还劳烦姐姐帮忙去关一下窗户吧。”小白一脸单纯的样子，让桂花不疑有他。 桂花起身之际，小白将桃花面前的酒杯和桂花面前的酒杯迅速换了一下。桃花看着她的样子，不免有些惊奇，但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桂花回来时，两人端正而坐，但心中却各有想法了。 “诶呀，桃花姐姐，我突然觉得头好痛啊，恐怕这风寒因昨夜伤风更是厉害了，一会姐姐别忘了给我煎药。“小白装作难受的样子，往桃花的身上靠了靠。 哪里来的风寒，刚才明明还活蹦乱跳的欺负玳青呢。 这时总不能坑队友。 “你说说你这样子，回去姑娘又该骂了，我看这酒你也别吃了，若是贪嘴，吃点清淡的菜汤算了。”桃花表现出对于小白一脸嫌弃的样子。 不知为何，自己跟这小丫头不过呆了两日，倒是多了几分亲近。 “桂花姐姐精心置办的酒席，咱们姐妹二人如果谁都不动筷的话，岂不是辜负了桂花姐姐一片好心了。”小白眨巴着眼睛看着桂花，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看着她这个样子，桃花心中一阵抽搐，有时候长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真是办事方便啊。可惜啊，这项技能是天生的，跟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 若是旁人，看到小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心中肯定有疑问，但是桂花这个人，本就心性简单，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很多。看到小白这个样子，只是心中有些不快，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老老实实在自己家里呆着就好了，出来裹什么乱。 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心中的想法，并不能宣之于口。 “妹妹既然不舒服，那就喝完汤吧，虽不是燕窝爆肚所做，但里面的水货，都是今天才捉的。”桂花说着给小白端了一碗汤。 小白也不接，只是任由桂花自己放在桌子上。 此等举动当然惹来桂花的不快，但是，碍于小白的身份，自己倒是不敢放肆了，毕竟小白是从小跟着姑娘的人，与桃花还是不同的。 “姐姐，我看着这汤也难受，就先走了。”小白脸色看起来非常的难看。 听着小白这话，桂花心中一喜，刚才还在想办法支走她，如今到是不用自己说话了。 “看你这样子，我陪你回去吧。”桃花不想跟桂花单独呆着，小白走了，给了自己一个了理由。 “刚才还说不能辜负了桂花姐姐的酒席呢，如今姐姐又要跟我走了，我恐怕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姐姐这边吃完了酒，也早早回去服侍姑娘。”那边桂花还没有出言，小白到是先开口了。 桃花带着疑问看着小白，小白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了桃花一把。 桃花不知所意，不过还是听了小白的话。 小白的离去，整个屋子，瞬间涌上了一股尴尬的气氛。 “姐姐喝酒。”桂花执起酒杯，向着桃花。 看着桌子上的酒杯，桃花想起来刚才小白的做法，又看了桂花一眼，也拿了起来。 桂花笑着将酒喝下，桃花看她喝光，也慢慢喝了进去。 今天一定让你死的很惨。 桂花看着桃花喝酒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开心，但是这份开心还没有持续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从小腹处涌上一片燥热。 “妹妹这是怎么了？”桃花也看出来桂花面色的不对劲，赶紧问道。 “没事，想是这酒入心口，一下子冲散了身上的寒意，到感觉有些热了，小白妹妹已经走了，姐姐不介意我打开窗子吧。”桂花实在热的有点难受。 “妹妹自便。” 桂花起身，想去开窗户，但是脚下竟然一软，噗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诶呀，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桃花嘴上虽然带有焦急之色，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行动。 桂花这种人，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如今这一摔，到不知道有什么韵味了。 桂花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与桃花对话，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晕晕的，心脏跳动的极快，仿佛要从身体里出来了。刚才小腹的那份燥热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热的自己实在难受。 桂花这样想着，便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想着把这衣服除去，肯定就好了许多。 院子里干活的丫头，衣着本就简单，如今又到了春日里，大家只是穿着薄衫，衣料粗陋，哪里经得起桂花这般拉扯。 一会间，香肩半露，一副昏黄场景。 虽说桂花算不得美貌，但灯影朦胧摇曳间，女子面色桃红，且又是花样年纪，桃花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眼前这个场景，可能还真的有些旖旎了。 不过，看到桂花这幅样子，心中的怒火也升腾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句话果真没错啊，如若小白刚才没有把酒杯换过来，此时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桃花的心中一阵恶寒。这些女人果真睚眦必报啊，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下手会这么快。 既有了前因，肯定还会有后果等着自己啊。 这桂花已经这般模样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吧，看桂花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中毒，风流之地，风流之药，虽未亲眼所见，但还是知晓一二。 想到这里桃花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心中思索着接下里该如何办的时候，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得躺在地上的桂花到是有几分清醒。、 朦胧中似乎有人影走了进来。 第二十一章：床前蜜语，家有倔驴 床榻之上，刘锶的呼吸之声已经渐渐平稳了，借助着月光，莫若起身做了起来，下身传来的不适感，让她的心头莫名的有些难受，一滴清泪顺着那光滑的脸颊流了下来。 莫若并没有将他拭去，只是从地上那交着的衣服中，找出了一件外衫，套在了自己的身上，赤裸着脚踝，掀开纱帘走了出去。 莫若毕竟是花满楼的头牌，所以居住的屋子还是很大的。 卧寝外，还点燃着一只烛火，莫若信手将其拿起，然后慢慢举着蜡烛，走到了一旁的箱笼旁边。 莫若打开箱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并不是很精致，样子也算不上小巧，虽然烛火昏暗，但还是能够看到上面似乎有些许被火烧过的痕迹。 莫若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盒子，指如葱白，越发印照的盒子鄙陋。 “说什么天荒地老，都是骗人的罢了。”莫若对着盒子喃喃的说道“当年的弃之不理，如今却又来相认，这世间男子，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对于盒子，还是非常小心的呵护着。一遍一遍的抚摸，但是丝毫却没有打开的迹象。 或许是烛火的昏黄惊醒了床上的人影，也或许是身边的忽冷，凉彻了心扉，这边莫若收执木盒如有所思，那边床上的刘锶已经起身了。 看着床上空无一人，外间里似乎有些许烛火，刘锶直接掀起了被褥，他并没有披外衣，只身下床，走了过来。 听见身后有声音，莫若小心的将那个木盒放进了箱子里。 “这大半晚上的找什么呢？”刘锶有些好奇的问道。 “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爹娘携手，梦想突然有些想念他们了，当年家中图遭变故，大火焚尽了琼楼，只剩下这一方木盒了，偶尔想念家人之时，会拿出来看看，到是让公子见笑了。”莫若的脸上没有表情，到是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了。 “噢。”刘锶有些好奇的看着木盒，想要拿起来，自己端详一番，到是被莫若拦了下来。 “盒子被火烧过，公子摸一手黑，还是不碰了为好。”莫若说完没有给刘锶拒绝的时间，直接将箱子又重新合上了。 刘锶只是笑着看了看莫若，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自己感兴趣的只是这个女人，对于那些过往，对于刘锶来说，什么都不算，不过有时候为了获取女人的芳心，刘锶还是愿意就其探讨一番的。 “过往，有时候太过怀念，也是伤身。”刘锶说着擦了擦莫若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多谢公子开解。”莫若深深向着刘锶施一礼。 “你我二人哪里还用的找客气啊。”说着刘锶一个手牵着莫若的手，一个手扶在莫若的腰间，就这样带着她重新回到卧寝，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的时候，刘锶略带些责备的意思说道“看看，这小手都凉了。来让我给你暖暖。” 刘锶说着将莫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床幔再次放下，山摇地动。 …………… “昨天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我在屋子里都听到那叫声了，真是酥了骨头啊。” “哈哈，你又不是男子。” “我有幸上楼伺候过几次姑娘，都没有这么放浪呢。” “所以说丑人多作怪啊。” “白日里做出那等事情，夜晚也不消停。” “谁说不是呢。” “昨天我还偷偷跑去看了呢，那场景可真是香艳啊。” “快说说。” ……………… “今日这是怎么了？”送走了刘锶，莫若也得了闲，带着桃花和小白两人出来溜达溜达。 “昨晚院子里据说发生了些不体面的事情，不过刘妈妈已经处理了。”小白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 听了这些话莫若皱了皱眉头。“如今这些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你们二人可不能如此。”某若说完，叹了一口气，不过没有再多说什么。 “知道了。”小白有些不耐烦。 “你这个丫头。”小白这样无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很多时候会多许多的乐趣。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莫若说完小白，回头看桃花的时候，总觉得桃花的脸色有些不好。 “没什么，只是昨天休息不好，劳姑娘挂心了。”桃花赶紧说道。 听完桃花的话，莫若拿起手中的扇子，往小白的脑袋上打了一下。“你现在越发会躲懒了，我收个丫头，倒是清闲了你，老实说，这两天你是不是一直让桃花值夜的，每天我起来都看不见你，再这样欺负人，小心我禁你吃食。” “哪有”小白这句话说得显然没有任何的底气。 “姑娘错怪小白了，她这两日有些伤风，是我主动要求替换的，姑娘还是不要责备她了。”桃花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是让莫若有些信了。 不过看着身边活蹦乱跳，刚才还爬到树上摘了一支花的小白，莫若实在看不出来，小白哪里生病了，不过这俩丫头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懒得管了。 “小白年级小，最会偷奸耍滑，你也不要太迁就她。”莫若说完这些，便继续往前溜达了。 三个人在院子里溜达了半天，确实没什么趣味。 “对了，我让铺子打的那对簪子是不是快好了，正好今日没事，桃花你陪我过去拿一下吧。”莫若说着带着桃花往外走。 听完这话，小白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没出过院子，怕照顾姑娘不周，还是让小白陪着您去吧。”桃花看着小白那个不开心的脸赶紧说道。 “她不是伤风了吗，既然伤风了，就好好在家歇息吧，这春日，天气无常，若是出去再厉害了，那不成了我苛待你们了。”莫若带着满脸的笑意看着小白。 小白刚才有些高高撅起的嘴，如今更是高了。 “桃花啊，一会提醒我买个绳子回来。”莫若看着小白的模样，又说道。 “买绳子？”桃花有些不明所以。 “对啊，家里有一头小毛驴，当然要买条绳子拴起来了。”莫若笑着将自己手里的扇子递给小白“小白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啊，姐姐会想着给你带沾糖回来的。” 小白的眉梢又抽了两抽。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疼啊。 第二十二章：酒中藏异，自食恶果 不过最后，莫若还是没有舍得将小白单独留在院子里，带着两个人一起出来了。 一是年纪太小，二是怕他们惹事，即使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桃花也仅仅出来过几次，每次也不过是在花满楼附近溜达溜达。 这样跟随着莫若走这么远，还是头一次。 莫若坐在一辆马车上，前面有个小厮驱赶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小白和桃花跟随着马车一步一步的走着。 本来莫若的意思是，两个人年纪小，一起挤挤也就算了，可是小白贪玩，桃花也没有怎么在街上溜达过，所以，两个丫头一致拒绝了莫若的要求。 大街上一片热闹的景象，到处都是买东西的小贩，听着这喧闹的声音，闻着从远处飘荡而来的香味，桃花的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兴奋的感觉。 似乎上一次见到这个景象，还是自己被人贩子从家里拉出来的时候，可惜那时被并没有今天的心境，能够仔细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边桃花还在想着以前的事情，那边小白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走了过来，一串递给自己，另一串小白自己啃了起来。 见她发愣，小白说到“快吃吧，如今天气暖和了，这糖粘一会就化了，如果光吃那红果，可是要酸掉牙的。” “小白，谢谢你。”桃花拿着手里的糖葫芦，郑重的看着小白。 “莫若姐姐说过，进了一个屋子，咱们就是一家人，别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也是活该的。”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淡然，已经丝毫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副神情。 一阵凉风，不仅让桂花清醒了几分，也让桃花身上一寒。 但是当桃花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心里又是一惊。 “小白？”桃花看着开门的人，小白一脸笑意的站在那里，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比起刚才装病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丝的活泼。 小白走了两步，走到桂花的身前，蹲下身子，用一只手揪着桂花的头发，让桂花的脸扬起了几分。 “啧啧啧，怎么样，自己调的的酒味道不错吧，看看你这样子，下的药量可不小啊，别到时候自己找的人满足不了自己，那我可没地方给你找人去。”小白说完嫌弃的将手里的头发松开。 桂花此时神志已经迷失了大半，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看到自己面前有一个人想去用手抓住，但是反应迟钝，抓了半天怎么都抓不住。小白一松手，她的整个脑袋又一下子使劲的磕在了地上，虽然声响很大，但是桂花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嘴里发出低声的呢喃，像是哼唧，又像是在说话。 小白根本不想再看桂花这幅嘴脸，踩着她的身上走到了桃花的身边。 “姐姐，难道这是吓傻了，怎么连动都不敢动了，快给我过来帮忙，外面还有个礼物呢，不过太大，我自己实在扛不动。”小白笑脸盈盈的看着桃花。 桃花愣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几乎赤裸的人就这样趴在地上，桃花可不相信，这次的邀请，只是一次简单的酒席了。 “不过是这家伙对于姐姐今天的羞辱不服，所以找人要了些东西，想要坏了姐姐的清誉罢了，不过，正好被我发现了，我总觉得吧，只是单单让刘妈妈处置，太没有意思了，反正院子里最近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姐姐们讨论的还是两三年前的八卦，如今造一个话题来给大家讨论也是有趣的。”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真的就是在简单讲述一件小事。 “可是这........”桃花有些吃惊，毕竟这样的场面，自己还是没有见过的。 “姑娘曾经告诉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斩草就要除根。”小白的眼睛笑眯眯的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虽然桃花知道小白这是在帮自己，但是不知为何，看到她的样子，心中还是一阵恶寒。 “姐姐如果觉得不敢，那今天的事情就当是我自己做的吧，与姐姐无关。”小白看透了桃花的心思，并不想强求她。 桃花死死的盯着地上趴着的桂花，似乎那个人脸转过来会是自己的那张脸。 就在小白往外走的时候，桃花一下子站起了身来。小白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来到门外的时候，一个男人躺在树下。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的样子很痛苦，汗水已经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男人的样子，看起来比桂花要好上许多，精神还有些清醒。看着小白出来，男人抬了抬头，想要过来，但是似乎腿有些发软。 “小......白......姑娘.......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男人说这几句话，花了好大的力气。 桃花看着这个男人，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小白。 “没什么，只是我自己新酿的酒，怎么，哥哥不好喝吗？”小白一脸可爱的看着他。 “只是......只是喝完有些难受。”男人咬着牙说完的这些话。 “是吗，那可能是我比利调的不好，正好我要跟姐姐出去伺候姑娘了，哥哥，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小白说着去扶那个男人。 桃花看到小白一个人扶的吃力，也赶紧过来。 男人被两个女人架住的瞬间，身上有一股异样的电流而过，整个眼睛都有点发红了。 “哥哥，你可要忍住啊。”小白没有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还好男子躺的地方，距离门口不是很远，不过几步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刚到门口，小白直接示意桃花松手，然后用脚往那男人屁股上一踹。然后关上了房门。 桃花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但是听到砰的一声，似乎人摔倒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再后来，似乎有碗盏打碎的声音。 只是一片混乱，到底是什么，倒是不知道了。 “走吧，这么一出好戏，只有咱俩看，多无聊啊，应该多叫一些姐姐来看呢？”小白在门口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土。 屋子里女人的声音似乎大了一些，似乎是在哭，又似乎是很享受的样子。 即使桃花再傻，这时候也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整个人的脸都红了，反观小白倒是很淡定。 “真精彩。” 这句话从小白的口中说出的时候，桃花心口一哆嗦。 这两天跟着这个小丫头，也真是精彩啊。 第二十三章：一片嘈杂，一片欢愉 小白显然不是一个只是嘴上说说的人，行动起来也很是欢脱。 “诶呀，这是在干什么？”小白捏着自己的嗓子，大声的喊着，那音调似乎跟平时的都不同了。 这个时辰，院子里很多的姐妹刚刚做完自己手里的活计，准备入睡了，小白不停的喊叫声，很快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看到做的也差不多了，小白将房门打开一条细缝，拉着桃花在黑暗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等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桃花就看到一个人影往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窗前，灯光打在那个人的脸上，桃花才看清来的人是芍药。 “来的真快啊。”小白的这句话里带着不屑“这好戏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看啊。” 小白冲着桃花甜甜的一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手帕，将自己的面容半遮住，跑开了，桃花依稀听着声音似乎小白是去敲谁的的门了，声音很大，如果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是让大家好奇，那么小白的这一番闹腾，算是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惊醒了。 反观芍药这边，透过门缝，她看到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所有的杯碗茶盏都被打碎了，地上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一阵一阵的呻吟声从两人的口中传出来。 男子的身影刚好挡住了芍药的视野，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是谁，本来自己还想着怎么把这件事闹大，结果听见远处有人大喊的声音，心里不免窃喜，恐怕是哪个不小心路过的丫头看见了，正好不用自己动手了。 芍药这样想着，就看到刘妈妈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刘妈妈的头发半散开着，身上披着一件中衣，看样子应该是打算休息了，可是被这一场闹剧吵醒了，可想而知，刘妈妈的神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发生了什么事。”就在看到有人走过来的时候，芍药已经装作一脸惊恐的样子，瘫坐在地上了。刘妈妈这么一问，她更是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刚才，我已经打算睡觉了，可是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就出来看了看，结果，结果.......”这边芍药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女人的娇吟之声。 听到这个声音，刘妈妈的脸都黑了。 往前快走几步，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虽然声响很大，但是里面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发觉，依旧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跟在刘妈妈后面的几个丫头也好奇的打算上前看看，人群中的春杏被一双手抓住了。 春杏回头，看清了后面拽着自己的是桃花。 “姐姐？”春杏有些好奇，为什么桃花会在这里。 桃花向她比了一个禁声的表情，拽着她走远了。 “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桃花才松开了春杏的手。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的脸怎么样了。”桃花拽走春杏，是不想让她看到那副场景。虽然桃花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但心里猜测应该是一副让人作呕的场景。 “已经不疼了，刘妈妈带我回去后，给了我一点药膏。”春杏的小脸还有半边肿着，不过看起来比白天是好了许多。 “原来在这里啊，玩了一晚上了，我也有点饿了，走吧，一起去吃点东西。”小白漫不经心的走过来，看着桃花和春杏，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春杏赶紧桃花看到小白的瞬间，抓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收紧。 桃花看了小白半晌，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问道“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白看着她一脸戒备，脸上那一直保持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不过是午后除了钓鱼的时候，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干什么，好巧不巧，你们上午吵架的时候，我在楼上正好看到了，加之她今天晚上又邀请你喝酒，我想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就跟来玩玩，却在吃酒的时候看到外面似乎有一个人影，一直在往里面看，那身形到不想女子，院子里丫头和小厮都是分开居住的，这个时辰还有男子在这边溜达，想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你也都知道了，别说这个叫桂花的弄的药可真烈，我不过骗着那个小厮喝了一点，就成了那副模样了。”小白说完摊了摊手，似乎自己更像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要是想害你，才不会用这么拙略的手段呢，今天这么做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没那个本事就别再人前逞强，今天要不是我，估计现在躺在那个男人身下的恐怕就是你喽。”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坦陈，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似乎只是讲述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为什么要帮我？”桃花继续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姑娘说，进了一个屋子，就是一家人了，我当然不能让外人欺负我的家人了。”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桃花愣了片刻，“家人”这个词似乎很久都没有在自己的脑海中出现过了。 小白，恐怕也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这件事，小白说的没错，最终是她救了自己。 桃花向着小白深施一礼“谢谢妹妹今晚救命之恩。” 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去的说这话，弄得春杏倒是有些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屁孩问那么多干嘛？”小白一句话怼了春杏一句。 显然这句话激怒了春杏，小白跟春杏的年纪查不了多少，甚至身形上臂春杏看起来还要弱小几分。 “你说谁呢？”春杏有些生气的问道。 “说你呢，小屁孩。”小白继续说着，还对着春杏做了一个鬼脸。 “你，你............”春杏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 刚才那张紧张的气氛，不知为何，被这两个孩子这两句拌嘴冲淡了几分。 桃花扯了扯春杏的衣服，对着小白说到“这是我妹妹，现在在院子里刘妈妈身边。”又对着春杏说“这是小白，莫如姑娘身边的丫头。” “小白？”春杏上下打量了小白一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前两天我们在街角看到了一只小狗，也叫它小白来着。” 桃花知道春杏找话，并不是故意针对小白，但还是一阵扶额。 小白一下子被气的脸都红了，追着春杏就要打，春杏哪里老老实实在那里等着，两个人在院子里追着跑了起来。 前头一片混乱，甚至还惨杂着女人的惨叫声，后院里，倒是一片欢乐气氛。 第二十四章：桃花发间，桃花银簪 等到小白吃完了手中最后一颗糖葫芦，有些满意的擦了擦嘴。 “桂花，会怎样？”虽然同情心这个东西这个时候不该有，但是桃花还是想知道结果。 “听人说，已经发卖了。花满楼里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最次也是文雅书生，她这样一个人本来姿色就一般，如果长成了，以后若有一方技艺傍身还好，没有技艺傍身，也就是一般陪酒的了，如今又做出这些事情来，刘妈妈不可能留她在院子里的，这是在砸花满楼自己的招牌。”小白年纪不大，但是说话却条理清楚，句句在理。 不过这样的一个结局，让桃花有些愕然。 “卖到哪里去了呢？” “据说是小巷。” 小巷 这个名字狠狠击打了一下桃花的内心，在那样的一个地方，桂花恐怕命不久矣。 自古人分三六九等，花街上的地方，当然也有分别。 如果说花满楼属于花街的上等，那么小巷，可以说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了。 在院子里的这些年，桃花也听说了不少小巷里人的处境，虽然有很多的不同，但都非常的凄惨。 “只有这么一条路吗？”桃花忍不住问出了口。 “怎么，你还同情她，喂，你脑子没问题吧，如果昨天不是意外，今天去那里的可是你了。”小白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有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桃花看着自己手里粘着糖的红果，突然有一瞬间觉得，是不是他们这些人的命，还不如这手里的一串糖葫芦更有价值呢。 命不由己，真是悲惨。 小白看着她这个样子，懒得理她，继续去打量街边的吃食了，看到一边有卖糕点的，又跑过去买了好多吃，只是这次并没有跟桃花分享了。 桃花就这样一直呆呆的走着，一直到了地方，整个人的神情都没有缓过来，手里糖葫芦的糖已经花了好多，弄得满手都是。 莫若下车的时候，正看到这样失魂落魄的桃花。 “这是怎么了？”莫若看了小白一眼“是不是你又欺负她了。” “哪有？”小白一脸无辜，姐姐可看我欺负过谁。 莫若刚想掰开手指头给小白数数，小白赶紧说到“今天早晨不是跟你说了吗，她自己听见那人的去处，不知怎么就呆了。真是想不明白，那人都快把她害死了，她还一副可怜的样子。” 小白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明显有些不忿。 莫若看了看还在愣着的桃花，对着小白说到“你从小跟我经历了这么多，当然什么事情都已经看过，很多也想的明白，只是每个人的心性是不同的，虽然善良有时候会害了自己，但也不能完全丢失，你啊，小小年纪，如今越发铁石心肠了。” 莫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并没有真的责备小白，幼年变故，如果不铁石心肠，哪里能够活到今日。 小白瞥了瞥嘴“我对姑娘就很好啊，怎么就说我铁石心肠了。” 莫若微笑的看了看她，然后用手摸了摸小白的脑袋“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是对，是错了。” 莫若的话，让小白一愣。 但就与这个话题，莫若没有打算继续讨论下去“桃花。” 莫若的叫声，让桃花回过神，赶紧走了过去，想要扶莫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满手都是糖渍了。 “让小白带着你去收拾收拾吧。”莫若说完，径直走向了店里。 小白再次带着桃花走进首饰店的时候，莫若正拿着一杯茶，坐在那里喝茶。 一旁的店家正殷勤的拿着几个簪子，让莫若挑选，莫若看着两个人走进来，说到“店家说，新做了些花样，本来想帮你俩挑挑，可是又怕你们不喜欢，桃花，你过来看看，有喜欢的吗？”莫若对桃花说话非常的客气，这让桃花有些惊讶。 小白看着桃花不为所动，凑到她耳边说到“姑娘让你去挑呢，不用客气，她有的是钱，多挑点。” 虽然只短短相处了几天，但是这对主仆的关系，以及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都很好。 桃花向前两步，看了看店家手里那花花绿绿的发簪，有些眼花缭乱。 莫若梳妆一直是小白在伺候，自己从小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首饰。 “劳姑娘破费了，只是平常洒扫收拾，带这些名贵的东西，在头上，到时若是丢了，岂不是可惜。”桃花实在不敢去这其中挑选一个簪子给自己。 相比桃花的小心翼翼，小白就随意很多，她仔细看了看那些簪子，然后从中拿了一个由银线折成桃花样式的簪子出来，带到桃花的头上“姑娘看这个可好，姐姐本来就叫桃花，再带一个桃花花瓣的簪子，正好。” 莫若看着也笑着点了点头。“挺好，就这么带着吧，小白再替桃花挑选几个吧，以后人前走动，都是各家公子，你们也不要打扮的太过素净。” 莫若这句话，也是提点了桃花，这些话，在桃花第一天跟着莫若时她就说过，的确，以后自己是要跟着莫若到处走动的，不再是院子里那个只负责打扫的丫头了。 如果自己的衣着脏乱，岂不是丢了姑娘的面子。 “是桃花短浅了，多谢姑娘抬举。”桃花赶紧向着莫如说到。 “好了，又不是大户人家，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虚礼，你既然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了，虽然不是什么体面人家，但是我待小白跟妹妹一般，你以后也不用这般客气，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莫若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真诚。 不禁让桃花有些热泪盈眶了。 一旁的店家，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插嘴道“姑娘真是好人，这位丫头，以后跟着您也是福气了。”在这花街附近开店，店家每天见的最多的就是这些院子里的姑娘，哪个来了不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于下面的人更是百般的苛待。 上次有一个姑娘，不过是自己的丫头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新买的簪子，虽然没有丝毫损害半毫，但那个丫头，被那个姑娘罚着在大街上跪了一天，再起来的时候，姑娘已经连路都不会走了，不知道回去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了。 贫贱之地，一旦有了些许权力，便容易忘乎所以。 第二十五章：乘兴而归，路遇戴泽 从首饰铺子出来，莫若又带着桃花和小白去了布匹店，给桃花挑选了一些成衣。 桃花觉得今天一天得到的东西，比往年加起来都要多，又是首饰，又是新衣服。 纵使桃花略显成熟，但是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有意无意之间一直抚摸着自己发间的那支银钗。 “怎么，姐姐，我的眼光不错吧。”小白看着她刻意压制自己心头想法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妹妹眼光自然是好的，只是受了姑娘这么多东西，我该如何报答姑娘啊。”桃花看着自己手里捧着的那几件衣服，心中泛上一股惆怅。 “反正不是花她的钱，不用报答她的。”小白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三个人前后走出布庄，将要上马车的莫若楞在了当地，小白看到前方站着的人，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冷了下来。 “真是他乡遇旧识啊。”莫若还没有开口，小白就已经开口了，不过这句话中慢慢讽刺的味道。 看她这个样子，桃花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并且小声的说到“这是昨天跟刘锶公子来的戴泽。” 昨天一直是桃花在内里侍候着，所以小白根本没有看到这个人。 “呵，原来如此，如今戴公子这是又攀附上贵人了啊，既然自己已经铺好了路，还来找我家姑娘干什么。”比起昨天那个面带笑意，丝毫看不出心情波动的小白，今天的她很生气，那种气焰，桃花都能感觉的到。 “小白，退下。”莫若将已经往前迈了几步的小白拉住。 不过莫若并没有跟戴泽说话，而是径直绕过他上了马车，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戴泽喃喃自语到“原来你这么恨我。” 声音似有似无，但是却让人听得清楚，莫若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只是继续往前走。 就在莫若刚刚要上车的时候，戴泽突然转过身，脸上刚才的悲冷之意消失，还上了一副笑盈盈的面容“不知多少银钱可以买姑娘一晚啊。” 小白听到这句话，瞬间怒了起来，顾不得莫若，冲到戴泽的面前，就要动手打戴泽，但是小白毕竟是女子，而且是个弱小的女子，小白伸出的手，立刻被戴泽拦住了。 “怎么，不就是出来卖的吗？问问价格就恼怒了？”戴泽带着笑意的脸让小白看着更加的心中来气。 “戴泽，你个王八蛋，你再胆敢侮辱姑娘，我就跟你拼命。”小白脸上的青筋似乎都有些暴起了。 “不过是一个贱婢，如今也敢跟我叫嚣。”戴泽邪魅的看着小白，一脸不屑。 “奴家虽然卑贱，但是也不是戴公子能够玩的起的，不过是个小小编修，在这福贵云集的京城，敢如此大言不惭，也是笑话，小白，没必要跟这种放荡之人计较，等到戴公子攒够银钱在花满楼来买我，咱们再聊吧。”莫若淡定的说完这些话，径直走上了马车。 看着小白还在和戴泽对质，桃花赶紧将东西先交给小厮，拽着小白的手，往回走。 临走之时，小白对着戴泽啐了一声。 刚才来的时候桃花一路走神，如今回去的时候，反而是小白满腹怒火，似乎看着谁都不顺眼。 马车缓缓离去，戴泽站在尘土之中，脸上的表情变化了许多，到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想什么了？ 看着小白气呼呼的样子，桃花又不知其中缘由，觉得自己也实在不好规劝，只是默默的走在她的身边，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了花满楼。 莫若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小白气呼呼的坐在外面的软塌上。 “姑娘是不是跟那个王八蛋见过面了？”小白看着桃花问道。 “是，昨天跟着刘公子来的就是那位戴公子，我陪着姑娘出去醒酒的时候，戴公子跟姑娘似乎说了什么话。”桃花如实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以后再看见那个王八蛋，直接撵出去，也别让姑娘再见他。”小白只是说到这里，并没有告诉桃花为什么。 不过桃花知道这时候，自己最好不要多嘴，于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看着桃花的样子，小白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一些“我不是针对你，只是都是些陈年往事，如果姑娘想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但若姑娘不说，你也不要问，以免勾起姑娘的伤心事。天色也晚了，你去看看酒菜准备好了吗？晚上估计刘公子还会过来。”这样短短几句话中，小白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下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跟平常无异。 “好。”桃花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房间内，小白打开了内屋的门，看着那个在床边默默垂泪的莫若，心中一阵难受，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跪在了莫若的跟前。 “今天是我唐突了。”小白低着头，似乎不敢抬眼看莫若。 “旧时恩怨，强加到你身上，岂不成了无妄之灾，好了，你起来吧。”莫若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起身将小白扶了起来。 “以后不要见他了。”小白看着莫若，眼神中满是恳切。 “好。”莫若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小白，然后看着小白，有些难过的说到“只是你也不必如此气恼，不值得。” 不值得 世间或许很多的事情都不值得，但是却有多少人为了这份不值得而前呼后拥。 “你也去帮着桃花备菜吧，桃花也是个安慰的孩子，跟你这倔强性子倒是相补。”莫若看小白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我知道，所以我也是真心待她，只是虽然咱们信了她，她如今不一定对咱们多信任多少，姑娘有时间还是多提点提点。”小白抬起头看着莫若。 “嗯，我知道，让你这个小小的人天天装着这么多心思，也是累着你了。去吧。”莫若陪着小白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屋中安静，莫若自己来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人影，天色将暗，整个花满楼都变得忙碌起来。 莫若还记得两年前自己第一次在这个窗口看到院子里那个倔强的丫头，端着一个跟自己体型完全不搭配的大盆，盆子里的水飞溅出来，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整个都打湿了，但是她却没有停下来歇一歇，只是继续往前走。 而这个人影，后来在院子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莫若对她的关注也更甚。 第二十七章：夏衣未变，送衣人变 “我还要回楼上伺候，今天莫若姑娘带我出去买了一些成衣和布料，虽然不是多么名贵，但是样子要比院子里发的衣服要好看许多，等你去前面学习技艺的时候我给你做身衣服，让你漂漂亮亮的去。”两个人送完衣服，一起往前面走。 似乎刚才在屋子里芍药说的那些话对于桃花没有丝毫的影响。 “真的吗？”哪个姑娘不爱俏，春杏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最在乎的无非是吃和穿，如今听见自己有新衣服穿，当然是有些兴奋的。 “不过，你学的时候一定要认真，知道吗。”桃花一副长姐模样。 “知道了，姐姐自从去了楼上变得越发的啰嗦了。”春杏对着桃花做了一个鬼脸。 “你个小丫头。”桃花看着春杏淘气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我还要去找刘妈妈复命，姐姐也快回去吧，这天快黑了，估计贵人们也来了。”春杏对着桃花说。 “好。”桃花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去一袋糖给了春杏“今天我出去的时候买的，少吃点，别吃坏了牙。” “知道了。”春杏接过糖，直接跑着离开了。 夜幕再一次来临，花满楼里所有的灯都点了起来，倒是照的整个屋子都跟白昼一样明亮了，但即使再像也不过是幻像罢了，根本就不是真的。 桃花看了看，像楼上走去。 刚刚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阿穆站在楼梯处，今天的阿穆依旧是一身白衣，跟花满楼里其他的莺莺燕燕比起来，倒是多了一份淡然之色。 阿穆也看到了桃花，笑着对她说“一会罗公子也要过来，你去通知莫若姑娘让她好好准备。”阿穆的脸上没有了百日里那份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几分冷清。 “知道了。”桃花向着他行了个礼，大算往楼上走。 “这些人都是贵人，以后服侍的时候要多加小心。”阿穆没头没脑说着这么一句话，让桃花心中一动。 那日是他替她求得情，今日又这般说，让桃花倒是有点好奇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桃花反问。 “没事，只是觉得你这么傻，不提点一下，丢了我们花满楼的招牌就不好了。”阿穆的脸上一瞬间涌上的笑意，但是还没看清，就立刻不见了。 阿穆说完没有再理会桃花，径直朝着花满楼的大门走去了。 门口处，几个富家公子正在进来。 阿穆跟他们站在一起，若不是仔细看，到像是一拨人了，不过阿穆更显得文静淡雅些罢了。 几个人很快就笑着走向了楼上，消失在了桃花的视野之中。 那一瞬间，桃花有些愣神，花满楼里，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桃花回到房间的时候，小白已经开始帮莫若梳妆了。 “我刚才去院子里找了你一圈，为什么没有看到你？”小白边帮莫若梳着头发，边问道。 “看到了刘妈妈，帮了点小忙。”桃花从容的回答道。 “姑娘说，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伺候姑娘的日常梳洗装扮吧，这两天你先看着，然后记清姑娘平时用的东西都搁在哪里，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小白淡定的跟桃花说着这些话。 “知道了。”桃花微微点头。 “我身边只有你们两个，不求其他，一求你们能够忠心，二求你们两个能够和平共处，院子里杂乱，不想你们也沾染某些气息，小白和桃花你俩过一段时间都到了该学习技艺的年纪了，虽然说我平素可以教你们琴棋书画，但歌舞你们还是要跟着院子里的姐妹们一起学的。”莫若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铜镜，桃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只听语气，倒是很平和。 莫若的来历桃花多少听说过一些，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跟随院子里的人学习了，没想到莫若会主动提起来，如果能跟着春杏一起，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你去后面衣柜，将姑娘那身绛紫色的衣服拿过来。”小白已经开始拿起钗环开始往莫若的脑袋上带了。 三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莫若又恢复了那份属于花魁的气势，即是置身花丛也能艳压群芳。 桃花等人到来的时候，有很多的小厮已经候在门口了，桃花看到了玳青，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莫若进去了。 今天的席间，人倒是不多，只有四人。 罗澈，刘锶，戴泽，还有一个桃花不认识的人。 戴泽和那位陌生人的身边都有一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子陪着，而阿穆就坐在罗澈的身边，给罗澈斟酒，倒是刘锶身边空无一人，显得有些苍凉。 莫若走进去，先是对着众人行礼，然后就看到刘锶向她招了招手，莫若便信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今天的酒席与昨夜不同，昨夜只有莫若和刘锶两人，其中一个戴泽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小白和桃花两人只用随侍在外殿就可以了，但是今天殿内人物众多，需要在里面帮忙。 小白和桃花两人低着头，站在门口的两侧，外殿有人送吃食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会上手帮忙一番。 “今天莫若姑娘可是让我这二弟好等啊，我看你得罚酒一杯，才可以啊。”莫若刚刚坐定，坐在上首的罗澈就开口说道。 “奴家是怕自己姿容残损，需要打扮一番过来，才不会污了各位公子的眼，没想到这般体贴到了罗公子这里倒是奴家的错了，这酒我不喝。”莫若面带娇笑对着罗澈说道。 “大哥这不是为难你，我猜大哥这是想喝酒了，弟弟我酒量虽然不好，但是还是可以陪大哥饮上几杯的。”刘锶说着，就讲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罗澈看着刘锶，直摇头“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人如今在一起还没有几日就开始护起短来了，我这个大哥倒是成了外人了。”罗澈说完这些话，众人陪着都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阿穆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阿穆啊，我看你以后得多向莫若姑娘讨教讨教了，将这勾人的法子应该多学学才好啊。”罗澈笑完，一手搂上了阿穆的腰身，笑着对阿穆说道。 “那倒是还请莫若姐姐不要先我这个徒弟粗笨了。”阿穆脸上带着笑，看着莫若。 众人看上去一片和谐，但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味道不对。 第二十八章：千副面孔，白衣少年 “我还要回楼上伺候，今天莫若姑娘带我出去买了一些成衣和布料，虽然不是多么名贵，但是样子要比院子里发的衣服要好看许多，等你去前面学习技艺的时候我给你做身衣服，让你漂漂亮亮的去。”两个人送完衣服，一起往前面走。 似乎刚才在屋子里芍药说的那些话对于桃花没有丝毫的影响。 “真的吗？”哪个姑娘不爱俏，春杏也不过是个小孩子，最在乎的无非是吃和穿，如今听见自己有新衣服穿，当然是有些兴奋的。 “不过，你学的时候一定要认真，知道吗。”桃花一副长姐模样。 “知道了，姐姐自从去了楼上变得越发的啰嗦了。”春杏对着桃花做了一个鬼脸。 “你个小丫头。”桃花看着春杏淘气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我还要去找刘妈妈复命，姐姐也快回去吧，这天快黑了，估计贵人们也来了。”春杏对着桃花说。 “好。”桃花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从袖子里拿去一袋糖给了春杏“今天我出去的时候买的，少吃点，别吃坏了牙。” “知道了。”春杏接过糖，直接跑着离开了。 夜幕再一次来临，花满楼里所有的灯都点了起来，倒是照的整个屋子都跟白昼一样明亮了，但即使再像也不过是幻像罢了，根本就不是真的。 桃花看了看，像楼上走去。 刚刚上楼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阿穆站在楼梯处，今天的阿穆依旧是一身白衣，跟花满楼里其他的莺莺燕燕比起来，倒是多了一份淡然之色。 阿穆也看到了桃花，笑着对她说“一会罗公子也要过来，你去通知莫若姑娘让她好好准备。”阿穆的脸上没有了百日里那份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几分冷清。 “知道了。”桃花向着他行了个礼，大算往楼上走。 “这些人都是贵人，以后服侍的时候要多加小心。”阿穆没头没脑说着这么一句话，让桃花心中一动。 那日是他替她求得情，今日又这般说，让桃花倒是有点好奇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桃花反问。 “没事，只是觉得你这么傻，不提点一下，丢了我们花满楼的招牌就不好了。”阿穆的脸上一瞬间涌上的笑意，但是还没看清，就立刻不见了。 阿穆说完没有再理会桃花，径直朝着花满楼的大门走去了。 门口处，几个富家公子正在进来。 阿穆跟他们站在一起，若不是仔细看，到像是一拨人了，不过阿穆更显得文静淡雅些罢了。 几个人很快就笑着走向了楼上，消失在了桃花的视野之中。 那一瞬间，桃花有些愣神，花满楼里，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桃花回到房间的时候，小白已经开始帮莫若梳妆了。 “我刚才去院子里找了你一圈，为什么没有看到你？”小白边帮莫若梳着头发，边问道。 “看到了刘妈妈，帮了点小忙。”桃花从容的回答道。 “姑娘说，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伺候姑娘的日常梳洗装扮吧，这两天你先看着，然后记清姑娘平时用的东西都搁在哪里，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小白淡定的跟桃花说着这些话。 “知道了。”桃花微微点头。 “我身边只有你们两个，不求其他，一求你们能够忠心，二求你们两个能够和平共处，院子里杂乱，不想你们也沾染某些气息，小白和桃花你俩过一段时间都到了该学习技艺的年纪了，虽然说我平素可以教你们琴棋书画，但歌舞你们还是要跟着院子里的姐妹们一起学的。”莫若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铜镜，桃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只听语气，倒是很平和。 莫若的来历桃花多少听说过一些，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跟随院子里的人学习了，没想到莫若会主动提起来，如果能跟着春杏一起，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你去后面衣柜，将姑娘那身绛紫色的衣服拿过来。”小白已经开始拿起钗环开始往莫若的脑袋上带了。 三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莫若又恢复了那份属于花魁的气势，即是置身花丛也能艳压群芳。 桃花等人到来的时候，有很多的小厮已经候在门口了，桃花看到了玳青，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跟着莫若进去了。 今天的席间，人倒是不多，只有四人。 罗澈，刘锶，戴泽，还有一个桃花不认识的人。 戴泽和那位陌生人的身边都有一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子陪着，而阿穆就坐在罗澈的身边，给罗澈斟酒，倒是刘锶身边空无一人，显得有些苍凉。 莫若走进去，先是对着众人行礼，然后就看到刘锶向她招了招手，莫若便信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今天的酒席与昨夜不同，昨夜只有莫若和刘锶两人，其中一个戴泽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所以小白和桃花两人只用随侍在外殿就可以了，但是今天殿内人物众多，需要在里面帮忙。 小白和桃花两人低着头，站在门口的两侧，外殿有人送吃食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会上手帮忙一番。 “今天莫若姑娘可是让我这二弟好等啊，我看你得罚酒一杯，才可以啊。”莫若刚刚坐定，坐在上首的罗澈就开口说道。 “奴家是怕自己姿容残损，需要打扮一番过来，才不会污了各位公子的眼，没想到这般体贴到了罗公子这里倒是奴家的错了，这酒我不喝。”莫若面带娇笑对着罗澈说道。 “大哥这不是为难你，我猜大哥这是想喝酒了，弟弟我酒量虽然不好，但是还是可以陪大哥饮上几杯的。”刘锶说着，就讲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罗澈看着刘锶，直摇头“你看看，你看看，这两人如今在一起还没有几日就开始护起短来了，我这个大哥倒是成了外人了。”罗澈说完这些话，众人陪着都哈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阿穆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 “阿穆啊，我看你以后得多向莫若姑娘讨教讨教了，将这勾人的法子应该多学学才好啊。”罗澈笑完，一手搂上了阿穆的腰身，笑着对阿穆说道。 “那倒是还请莫若姐姐不要先我这个徒弟粗笨了。”阿穆脸上带着笑，看着莫若。 众人看上去一片和谐，但不知为何却总觉得味道不对。 第二十九章：寥寥琴音，扣人心弦 有酒有宴，岂能无乐。 虽然刘锶是一个喜好俗世之人，对于这些歌舞等物没有丝毫的喜欢之意。但罗澈可是自称风流才子的，虽然此次风流不仅仅针对于女子，但是对于风雅之事还是非常喜爱的。 “好久没有听阿穆的箫声了。”罗澈伸手摸了摸坐在自己身旁的阿穆的手掌。 “虽然古时有琴瑟和鸣，虽然咱们这里没有琴瑟，但莫若善琴，阿穆善箫是不是可以来一曲高山流水呢。”刘锶也应和着罗澈。 高山流水，哪里说有就有，不过刘锶才不会管这些。 罗澈听完刘锶的话心里也起了悸动，但是罗澈相比较于刘锶来说更加尊重这些院子里的人。 而且罗澈明显看到了莫若的脸上有犹豫的深情。 “琴箫之声，虽然有些新意，但是却也没什么韵味，只是好久没有看莫若姑娘一舞了。” 莫若知道这是罗澈给自己台阶下，如果自己在犹豫，就显得有些不合理了。 莫若站起身深施一礼，说道“容奴家回去换件衣服。” 说完，桃花上前一步扶着莫若走了出去。 阿穆身穿白衣，站在大殿一角，为莫若让出了很大的舞动空间。 莫若身穿一件淡粉色水袖舞衣，显得整个人更加的水嫩，到有股少女怀春的样貌，宽广的舞衣将莫若的身形包裹，但灯光映照之中，透过薄纱般的舞衣，那纤细的盈盈一握的腰身却隐隐约约展现，看着这番情景，屋子里的公子，除了罗澈，其他的心中都不免觉得有股异样的感觉涌入到心头。 箫声清冽，莫若舞姿更是动人，那水袖一摇一摆之间，似乎勾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 桃花觉得自己虽然身为女子，此刻目光都不能从莫若的身上离开。 上首，罗澈和刘锶拿着酒杯，相互敬酒，面上带着笑意。 但坐在下首的戴泽脸色却不是很好。 衣衫舞动间，莫若那纤细的手腕搂在众人的面前，虽然距离有些远，看的不甚清晰，但上面那淡淡的红印却染红了戴泽的眼神。 “真是好舞姿，莫若姑娘如今的舞姿越来越勾人了。”罗澈看着莫若忍不住的赞叹。“不过阿穆这箫也越来越好了。” 一舞已经接近尾声，刘锶拿着酒杯起身，走到了屋子的中央，伸手接过了莫若甩过来的那一袭水袖。 两个人拖拽之间莫若的外衣已经被拽了下来，大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虽然有内裙的遮掩，但是身上那些青红之色，却是进入了殿中人所有人的眼中。 戴泽的眸色又深了几分，但是罗澈脸上的笑意却多了几分。 这时一直坐在下首没有说话的那名男子说话了。 “二哥，如今却是越发风流了。”男子笑吟吟的看着刘锶，那份笑意里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 “五弟，看破不说破，你这人真是无趣。”上首的罗澈笑着说着，但是语气里丝毫没有责备。 五弟，这位被罗澈成为五弟的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面色苍白，略略看来倒是有一股病色。 男人身边还坐着一个美面女子，女子半倚在男子身边，整个人都是软塌塌的。 这位被成为五弟的男子，叫做李沫，是一位富商之子，罗澈等人作为官员子弟，手里的银钱毕竟有限，就连那晚刘锶梳笼莫若，那些钱其实最后都是李沫出的。 这样的一个人，存在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这个平时需要照顾家里的生意，很少跟随罗澈等人出来，况且罗澈等人也未必瞧得起他。 “大哥，别这样说，五弟是商贾之子，对于这些东西，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如果说罗澈的话说的还算隐晦，那名刘锶的话就是直接打击李沫了。 可是听完刘锶的话，李沫的面色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 “二哥教育的是，看来弟弟以后还是需要多和各位哥哥出来，一起玩乐啊。”李沫笑吟吟的看着坐首的两人。 不过显然罗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着阿穆说道“这是阿穆新谱的曲子吗？甚是好听，再配上莫若姑娘这一舞，可谓是世间难得。” 阿穆将自己手中的箫递给一旁服侍的人，径直走回了罗澈的身边。 “哥哥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这曲子是莫若姑娘谱的，我不过听过几次，便记了下来。”阿穆笑着看着莫若。 “莫若姑娘当真不负才女的盛名啊。”罗澈也看向了莫若。 “没想到莫若姑娘有如此才情，在下不才，最近也谱了一首曲子，正好今日罗公子也在，不妨指点一二。”说话的是戴泽。 他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莫若看向他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些异样，但还好没有人发觉。 “只是可惜，手边没有乐器，听闻莫若姑娘有一把古琴，不知可否借用一二。”戴泽直勾勾的盯向了莫若，莫若接受着他炽热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自己的心神。 “小白，去我房里，将琴取过来。”莫若笑着说道。 小白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去取琴了。 若说刚才场面之中是一片莺莺燕燕之色，如今戴泽自己坐在那里的时候，却多了几分寂寥。 远观戴泽此人，倒是一副君子模样。 即是来到这花满楼里，虽然身边有姑娘服侍，但是戴泽一直与那人端立而坐，看到今天晚上的情景，桃花的心中还是十分好奇的，戴泽这幅模样并不想一个轻浮之人，为什么那日在街上对莫若说出那样的话呢？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想那么多，但好奇心每个人还都是有的。 戴泽轻抚琴弦，称赞了一声好琴。 边开始弹奏起来，戴泽的琴音不似花满楼里众人那般勾人心神，悠悠扬扬，清冷之色里似乎有带着些许情谊在低低的诉说，这样清冷的弹奏，让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里面，情绪跟随着那琴弦轻微的震动而心中发颤。 桃花转头之际，甚至看到了莫若脸上滑落的那一滴清泪。 许是怕别人发现，莫若很快就将他拭去了。 第三十章：故人之约，无耻可笑 一曲毕，似乎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罗澈沉吟了半晌，开口问道“词曲带情，到不知戴公子如何来此情绪啊。”情中还带伤，恐怕这首曲子的来意倒是一番韵味啊。 戴泽端正的坐立着。将自己心中的情绪收拢，然后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众人，目光在莫若的身上多停留了几分，然后说道。 “只是近日遇见了一个故人，想起与她初见时的模样，只是现在时过境迁，一切都不一样了。甚至那些深深的烙印都无法在心中抹去。所以觉得有些悲哀。” 戴泽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悲伤。 “到是想不到，戴公子还是一位痴情的人啊，若是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恐怕戴公子的这位故人，就在殿中了。”既然罗澈说自己不会说话，李沫便将自己的这种精神发扬到底。“只可惜我身边人，姿色平平，恐怕是入不了戴公子的眼啊。”李沫将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人的脸扬起来，边说着还边啧着嘴。 而李沫这句话一出，殿中的人声音都是一紧。 莫若可以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刘锶已经像自己投来了杀人的目光。 那边戴泽跪到了地上，头低着，没有人能够看见他脸上的样子“在下与她自幼相识，并且有她父亲的教养之恩，只可惜当年她家中出事的时候，我不过是一届小小书生，等我收到消息再回去看她的时候，她与家人已经都不知所向了，这些年在下一直在找着她的身影，本以为她已经嫁做人妇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有一天能够看见她，能够再跟她说说话。”戴泽说到这里，抬起了头，泪水从脸上滑落下来。 男人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虽然我知道她现在不能原谅我，也知道自己依旧配不上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即已说出，那么我就会用一辈子实现它。”戴泽的声音越变越小，似乎成了自言自语。 “戴公子真是痴情，只是有些事情，失去了就注定得不到了，还希望戴公子自己能够把握好尺寸。”刘锶说着这话，将身边的莫若一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本来松垮的舞衣如今已经是堪堪遮体。 莫若伸手想去拢一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却被刘锶握住了手腕。莫若吃痛的叫了一声，但是刘锶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然后眼睛一直盯着戴泽。 “但是如今看到那女子在别人手中受辱，让我情何以堪。”戴泽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眼眶中泛着血红。 “戴公子，翰林院的职务来之不易，还请戴公子三思。”李沫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会看别人的脸色，罗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再说多了，就有降低自己的身段了。所以得罪人的话只能他来说了，反正他也无所谓。 听到李沫的这句话，戴泽脸上的怒气似乎压抑了几分，手掌紧紧攥成拳。 气氛一瞬间似乎变得很是紧张。 “哥哥，说好了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东西呢，还要在这里干嘛呀。”阿穆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切，拽着罗澈状似撒娇的模样，让罗澈看的有些怜爱。 “这夜也深了，明日还有公干，我带着阿穆下去休息了，二弟，你也早早休息，不要耽误了明日的事情。”罗澈说这句话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刘锶，现在还不是和戴泽闹翻的程度，虽然戴泽只是一个小喽啰，但背后的人，还是他们两个得罪不起的。 “走了，哥哥。”阿穆起身拽着罗澈的衣袖就往外走。 等到二人离去，刘锶的手在莫若脸上摸了摸，“姑娘也累了吧，这一舞满身都是汗水了，我带你下去沐浴更衣。” 相比较阿穆与罗澈从容的走出，莫若是被刘锶抱着出去的，莫若的脸埋在刘锶的怀中，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 “我这两位哥哥，如今真是。”李沫笑着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我也想醉倒美人怀啊，但无奈家中有事，今晚就不能陪你了。”李沫说着在姑娘脸颊上香了一口，笑呵呵的走出去了。 一瞬间刚才还热闹的大殿，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戴泽还跪在地上，面前放着那把古琴。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小白气呼呼的走到了戴泽的面前“姓戴的，你当年害死了我们家老爷，如今是连小姐都放过了，还什么教养之恩，你知道老爷当年去世的时候多么后悔收养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忘恩负义之徒。”小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是在嘶吼。 小白抬起手想要去打戴泽，但是手到半空却僵住了。“姑娘说，跟你这种人打交道，恐怕污了自己的手。”小白说完，也气呼呼的离开了。 桃花跟在她的身后，将矮桌上的琴收好，路过戴泽身边时，看到这个男人的手还紧紧地攥着衣角。并没有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自己是个局外人，不知其中原因，说了也是白说。 空无一人的大殿了，只有戴泽跪坐在那里，过了许久许久，戴泽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当他仰起头时，大颗的泪珠往外流，流进了他张开的嘴中，竟然有些苦涩。 你们一个个都来指责我，当年的错误虽然是我，但是摸爬滚打到如今的境界，自己也想为她报仇啊。 一根细烛燃尽的时候，戴泽才从地上爬起来，久跪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了。他踉踉跄跄的起身，为了不让自己摔倒，伸手去扶屋中的大柱，但不知是神情恍惚，还是脚下虚浮无力，手距离那雕花的大柱还是有些距离，自己没有攀扶上，径直摔倒在了地上。 这次的戴泽没有犹豫，继续站起来，慢慢走出了花满楼。 楼内灯火依旧，人声鼎沸，但这些都与这位狼狈之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戴泽的脑海中幼年的莫若和现在的莫若重合，又分离，两个人都对着他笑，他伸手去抓时，那两个人又离他而去了。 越走越远，戴泽想要开口叫住他们，却发现两个人谁都没有回头看她。 第三十一章：前尘往事，悲寂难言 桃花和小白一直在后面跟着刘锶和莫若，刘锶抱着莫若，走的很慢，走过各个厢房时，还有几个人伸头往外瞧，甚至有些相熟的还对着刘锶调侃，但是刘锶根本没有理他们，只是抱着莫若。 玳青一直跟在桃花的后面，看着这样的架势，往前快走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子和桃花齐平，然后将头小心的凑到桃花的面前，小声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公子周身的气氛，可显他心情并不是很好啊。” 桃花转身看了玳青的面容，看这个小厮虽然伶俐，但似乎很多时候还是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好奇心，对他小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两人说话，来到了莫若的门房外面，刘锶抬起脚一脚踹开了大门。抱着莫若直接进了里间，桃花将手里的琴放到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后起身将里间的门关好，小白只是气呼呼的坐在那里，而玳青则是一直愣在那里，还在思索着刚才桃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刘锶在殿中，看到戴泽对莫若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实在压抑不住，当时恨不得将那个人狠狠的揍一顿，当他抱着莫若走出大殿的时候，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找莫若对峙一番。但不知为何，当这一路走来，感觉胸口那一团湿热晕开之后，心里的怒火竟然慢慢的消减了一些。 刘锶将莫若放在床榻上，自己站在一旁，虽然平时自己也会有些锻炼，但这一路抱着个大活人走来，还是有些气喘的。莫若只是低着头，肩膀略微的颤抖着，似乎还在抽泣着。 刘锶看着她这个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今日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府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住，回头，看到莫若那泪眼朦胧的双眸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严重还含着泪，眼圈的周围也有些红肿。 “公子，这是生气了。”莫若的声音很低，还带着一丝的沙哑。 刘锶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但是脸上的面容却昭示了他的情绪。 “公子博古通今，却不知是否听过这样的一句话，痴情的女子多情的郎。”莫若说道这里，又是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直直的击落在那鲜艳的舞衣上，房中寂静无声，两人似乎都听见了那一滴泪水绽开的声响。 “天色尚早，不知公子，可有心情听一听这繁琐无味的故事啊。”莫若一直抬着头看着刘锶，脸上的泪水一直挂着，到让刘锶有了几分心疼，他讲莫若的手轻轻甩开，坐在了床边的矮榻上。 “不是你们这是怎么了？别考验我的智力了行吗？”玳青看着面前这两位脸色铁青的姑娘，心里有些打鼓，刚才公子的脸色也很差，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自己进去的时候，大家还载歌载舞的喝酒饮乐了吗？怎么一会的工夫就都变了脸色了。 小白生气的使劲锤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茶盏都抖动了一番。 桃花看着小白这幅失控的模样，小声的提醒到“刘公子和姑娘还在房中，小白，你别再给姑娘找麻烦了。”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是看着今晚的架势，刘锶似乎生了很大的气，两人进来就直接进了里屋，到如今一点声响都没有，他们几个又不能进去，虽然桃花面容上看着还算淡定，但是心里已经非常的焦急了。听说刘锶这个人脾气非常的暴躁，不会对自己家姑娘动武吧，想到这里，桃花的心一紧，往里屋看了一眼。 “小白，虽然这件事，我知道我们不应该问太多，但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莫若姑娘到底和那个叫做戴泽的公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会在宴席上说那样的话。” “戴泽就是个混蛋。”小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感觉非常的生气。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如今的局面能不能麻烦你把以前的事情跟我们说说，这样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能够帮上忙啊。” 小白抬头看着桃花和玳青着急的面容，叹了一口气，思索了片刻，终于开口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小姐十几岁那年的事情。” “那年我只有十几岁。”房间里，莫若已经开口，但她并没有看着刘锶的眼睛，而是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是好像也是这样的一个春日，具体什么样的日子，我似乎都快忘了，那日我跟母亲在花园里，摘着新开的花，我爹突然领着一个满身乌黑的小乞丐走了进来，我记得那时我已经换上薄薄的春衣了，可是那个人还穿着特别厚的冬衣，整个人都黑不溜秋的，连脸都看不清，远远看去，跟一个黝黑的黑蛋蛋一样，爹爹派人给他洗漱，重新再见时，虽然骨瘦嶙峋，但是看起来还是个清秀的男孩，那时爹爹指着那个男孩说，这是他故人之子，故人落难，唯剩这一根独苗，以后就在我们家里住下了，那个男孩子比我大一岁，爹爹让我喊他哥哥，那一年我十岁，和那个男孩一直生活了四年。”说道这里，莫若的眼里一直含着泪水，眼神空荡荡的，似乎回忆着特别痛苦的事情。 “十四岁那年，他十五，小小年纪，已经高中秀才，父亲出钱，让他去参加那年的科考，可是没想到，正是这样一个跟我们日夜相处了四年的人，有一天会害的我们家破人亡。”莫若说道这里，站起了身，走到了角落里放着的那个大箱子跟前，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夜看的那个烧的黢黑的箱子。 “那天一群歹人来到了家里，连话都没说，出刀便开始砍，那日我去庙里上香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那场火烧的好大，好大，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等到火灭了，所有的东西都烧干净了，只剩下了后院里我偷偷埋起来的这个盒子。”莫若手里捧着盒子，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盒子上，慢慢晕开，只剩下了一个个斑点的水痕。 莫若说着将盒子慢慢的打开了，漆黑的盒子中，放着一个木簪，一张信纸。 第三十二章：无情公子，多情少年 “我们家一共一百零三口，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有这个已经被烧焦的面目全非的盒子。”莫若说着话，将盒子里放着的那封信笺和簪子都拿了出来，重新走回到了刘锶的身边。 刘锶一直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个簪子是我爹当年给我娘亲手做的一个簪子，那时候的我爹还是一个穷小子，虽然后来我爹为我娘买过打造过更多的华丽的甚至美艳无比的首饰，但是我娘说唯有这个簪子是我娘最珍爱的，在我懂事后，我娘就将这个簪子给了我，如果我以后有了意中人，可以送给他。”莫若手里拿着的那个簪子，更像是一根枯朽的树枝，很是粗糙，甚至连花纹都没有，在簪子的最头上刻着一个“念”字。 莫如将簪子插到了自己的头上，满头的珠翠中，那一个简单的的木簪显得格外的碍眼。 “可惜，簪子还没有送出去，爹娘，甚至那个许诺一生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莫若拿出了那个信笺，走到了烛前，借着火光，将那张信笺变成了一堆灰烬。“这是戴泽写给我的第一封书简，我在爹娘死后最痛苦的日子里，都是靠着这份信念活着，但当我来到京城，流落到这花满楼，才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即便是这样，我依旧骗着自己，他还是当年的那位故人。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我一个人多思了。” 莫若回过头，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刘锶，用自己的衣袖将那已经快要干涸的泪痕都擦拭干净了。“这个人还是那样的自私，当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害死了我的爹娘，枉然不顾多年的养育之恩，如今又为了那些自己的谎言，要将我害死了。” 说到这里，莫若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当年老爷将戴泽带回来后，就一直跟小姐在一起生活，戴泽这个人，满腹经纶又懂的变通，不光是老爷喜爱，小姐很快也对他付诸真心，可是没想到戴泽这个人，不知道哪一天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所谓的当年自己爹娘惨死的真相，老爷劝他没有到时机，不可妄动，但是他根本不听，竟然想要去刺杀当年的杀父仇人，可笑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文弱书生，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虽然侥幸逃脱，但是却将印有府里字样的腰牌掉在了仇人家中，仇人血洗了府邸，而那个人却再也没有出现，那些年，小姐一直在等他，可谁都没有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那日小姐上香，看我乞讨可怜，便待在了身边，即便是小姐后来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将我在抛弃，小姐总是说，如今在这世上的家人，恐怕就我自己了。”小白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眼泪像是决堤一般，丝毫控制不住，小白也不去擦，只是任由着它肆意流淌。 “家中亲族，都不敢救济小姐，我们无钱财傍身，嘴肿了流落这烟花之地，小姐本说，当我们攒够了钱，就赎身，找一个偏僻之所得以养身，可谁知道，戴泽这个无耻之徒，如今竟然已经科考高中，而且还有脸来跟小姐谈及当年之情。”小白说到这里，竟是咬牙切齿，那样子，若是戴泽此刻在这里，小白恐怕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那戴泽公子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玳青听完小白的话，忍不住腹诽到。 相比于小白的愤怒和玳青的抱怨，桃花则是认真的看着小白“当年的仇人到底是谁？” 听到桃花这问题，小白身形一顿，看着桃花的眼神移到了房间的别处。“那时我不过才几岁，还不记事，小姐也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 桃花看到她这番模样，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每个沦落到这里的姑娘，都有着一段悲苦的前尘，不过若是如你所说，以后咱们倒是该多防着这位戴泽公子一些，断不能让他在来危害姑娘了，在这风月之所虽不能遇见良人，但也不能让这等无耻之徒再次毁了姑娘。” 小白听完桃花的话，依旧无动于衷，玳青则忿忿不平的说“有时间我一定跟公子说让他多多善待莫若姑娘。” “你不过是个伺候的小厮，平时也就牵牵马，送送东西，公子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还是不要给自己自找麻烦了。姑娘是个聪明人，相信她自己可以化解这次的危机的。”桃花说着站起来身“刚才席间姑娘也没有吃东西，我下去准备些吃食，以防一会姑娘饿了。” “我跟你说，我们家公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凶，但还是非常的怜香惜玉的，你也不用担心了。”看着桃花离开，小白还一直在那里发呆，玳青忍不住走到她的跟前去安慰她。 “玳青，你说，桃花姐姐是个怎样的人物？”小白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倒是把玳青问住了，玳青认真的思考着小白的这个问题，一时间倒是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了。 刘锶一直在那里坐着，看着莫若的一举一动，没有给出一言一语，不过就在莫若手里拿着的那个信笺快要燃烧到莫若那纤细的手指的时候，李锶快步走了过来，将她手里的东西打掉了。 莫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粉白的手指已经被烧的有些微红了。刘锶看着她这般模样，将她的手指拿了起来，直接含到了嘴里，感觉到手指的一阵湿热，莫若想要将手指收回，但刘锶握着她的手臂多了一份力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锶才慢慢将莫若的手拿出来“以后还要弹琴呢，这会要是烧坏了，可不叫人心疼了。”刘锶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挑逗。 “公子？”莫若抬起泪眼，看着刘锶。 美人流泪，又有几人能无动于衷，刘锶将她揽进怀里，“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如今你是我的人，我自会想办法护你周全，你也不必多想了。” 听完刘锶的话，莫若埋在刘锶的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争风吃醋，人之常情 “诶呦，这不是刘公子吗？刘公子这是在哪里留情呢，最近都没有来找过我呢。” 清晨，莫若刚刚送刘锶走到门口，就看到荷花带着自己的小丫头走了过来，荷花看见刘锶之后，身上跟没了骨头一般，一直往刘锶的身上蹭，莫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似乎这些跟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呦，这不是荷花吗，这些日子不见，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刘锶这种混迹惯了风月场合的人，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自古如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刘锶本以为莫若也会跟其他的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不想那人就站在哪里，任由着荷花对自己上下其手。 “刘公子，最近人家可是很想你啊。”荷花怎能不知道刘锶最近买了莫若，不过在院子里本来大家就是个靠本事吃饭，哪里还来的那些忌讳。 “那等我有时间了，一定去看看你。”刘锶看着荷花那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庞，不知为何竟有了些许的厌烦。 莫若跟着自己的日子，让刘锶有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有过的感觉，以前自己在烟花之地遇见的女子，大多妖娆妩媚，浑身上下都是勾引男人的方法，可是莫若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朵，即便是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有时候都让你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而对比于自己家里的那些女人，虽然同样的通情达理，但是莫若身上又多了那么一股风尘气，这般比较起来，倒是无人能够于莫若媲美了。 “那刘公子可要说话算话，到时候不要让人家空等啊，正好妹妹在这里，妹妹也给我做个见证。”荷花笑着看着莫若，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姐姐说笑了，公子的喜好自然是凭自己，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左右，公子既然赶着公务，那我就先回去了。公子夜晚想吃什么吃食，到时候让玳青先来禀报，我先预备下。”莫若说完，向着刘锶和荷花各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看着莫若离去的背影，刘锶不知为何心里倒是有些高兴，他轻轻的将荷花附在自己身上的手移开，然后笑着退了半步“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刘锶说完也径直离开了，只剩下了荷花一人在哪里呆呆的站着。倒是略显的尴尬许多。 荷花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但是手里拿着的帕子已经快被她搅烂了。 “姑娘，早点已经备好了。”旁边的小丫头刚刚说了一句话，荷花就伸过去手给了她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什么都干不好。” 被桃花打了一巴掌的小丫头，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里含着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荷花觉得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她一把揪起小丫头的耳朵，骂道“你个小浪蹄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学者勾引男人，装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我告诉你，在我身边呆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丫头不过十岁上下，不过还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看着荷花这般模样，更是不敢言语了，硬生生的憋着自己的眼泪，不让他留下来。 荷花又指着那丫头的鼻子骂了半天，估计最后是自己也骂累了，深吸了几口气，回房间了。 花满楼内，这样的戏码几乎天天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大家也已经都习惯了，但是刚好路过芍药却将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 “以后在这院子里生活，姑娘不必惯着那些人的。”跟随莫若回去的路上，小白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姑娘这样，倒是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了，更是得寸进尺了。” 几个人回到房中，莫如笑着坐下，端起了旁边的一个茶杯“那你说刘公子对我是真心吗？” 莫若的话，将小白问的有些发愣。在这种地方，有何真心可言，小白摇了摇头。 “红颜弹指老，来这里的男人，也不过是贪一时的新鲜，今天有个你，明天有个我罢了，所以对于这样的人，又何苦动用真心呢，即不动用真心，那又何必于那些人理论呢，不过是逢场作戏，适可而止就可以了。”莫若一口一口的喝着茶，似乎并不是很着急。 “可是他们那些人也太过分了些。”小白想起荷花的嘴脸，心中有些不悦。 “都是苦命的人，何必呢。” “姑娘。”小白对于莫若这样的性格有时候真的是说不清，长长叹了一口气，往一边收拾东西去了。 “姑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给您端过来了。”桃花在莫若和刘锶起来之后就去后面准备早饭了，如今回来看着两个人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这是谁欺负了小白妹妹不成，这脸色这般难看。” “就她那张嘴，整个花满楼里也没有一个人能说过她啊，不过是有人给我起了冲突，她看不过罢了。”莫若接过桃花手里的托盘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桃花准备的早饭样式不多，但是看着却不错。 “姑娘您好性，但小白也是为了姑娘，姑娘还是不要责怪她就好。”桃花看着两人的样子，以为是小白为莫若出头被莫若教训了呢。 莫若听到桃花这话，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一旁气鼓鼓的小白，大笑着说道“你看看，桃花才来了多少时日，就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好惹的主了。小白，你以后的脾气可要收敛收敛了。” 听着莫若拿自己打趣，小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次次为姑娘好，如今姑娘还打趣我，真是没意思。” “小白。”一旁的桃花赶紧拉了拉小白的衣服，恐怕她再说错话。 “放心吧，不是我惹的她生气，是她把我气的不轻，都怪我多管闲事罢了。”小白说完，拿起了盘子里的一个糕点，看都没看莫若一眼，叼着就跑了。 两人这般模样，倒是让桃花有点蒙了。 第三十四章：真言窃语，欢乐满第天 看着小白这般模样，莫若爷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如今这丫头让我惯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得趁着年级小，早些给她纠正，要不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嫁人。” 嫁人 不知为什么，桃花听到着话，递给莫若茶点的手莫名的一顿，这样的一个词语，倒是桃花从来没有奢求过的事情了。 看出了她的异样，莫若伸手接过桃花手中的茶点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认真的看着桃花“虽然你伺候我没有多少时间，但是以前闲暇的时候，我经常在窗前看着你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也是因为这个，那天我才生了救你的想法，只是没想到你还是个伶俐的丫头，如今你既然跟了我，很多对小白的承诺我也会为你实现，我的这般境遇，恐怕这辈子与清白再也无缘了，可无论是你还是小白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应该在这烟花之地沦落，我还有一件心事未了，等我了了这桩心愿，就拿钱给你和小白赎身，让你们回到自己的家里。” 莫若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镜一直盯着桃花，目光里的坚定，桃花看的一清二楚。 桃花最开始来到莫若的身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在这花满楼里找个庇护，如今听到莫若这言辞恳切的话，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听完莫若的这几句话，桃花慌张的直接跪倒了地上“我来伺候姑娘，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好的出路，虽然对于我们这些卑贱之人来说，没有什么人身而言，姑娘如今这般对我说，实在让我承受不起。” 莫若似乎早就料到了桃花的这般模样，站起身，将桃花扶了起来。“没有什么受得起受不起，也没有什么不能承担，大家都是人，虽然被逼落入这下九流，我今日对你说这番话，也不是全然没有私心，院子里勾心斗角的事想必你也看多了，如今我在这花魁之位看起来非常的风光无限，但背地里的明枪暗箭却是难躲今日对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全然待我，若身边之人都不可信，那我这花魁恐怕也花红不了几日了。” 莫若边说着话，边将桃花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我本是姐妹，也没有什么主仆之言，以后你在我这里不必跪来跪去的，倒是多了很多麻烦。” 桃花看着莫若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里是百般滋味“姑娘放心，从打算跟着姑娘的那一刻，我已经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好好服侍姑娘。” 桃花的这般模样，又引来了莫若的一阵轻笑。“你啊，就是太懂规矩，小白就是太不懂规矩，你年级比她长两岁，小白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无论何时，你都记得多提携提携她。” 莫若说着这话，郑重的拍了拍桃花的小手。 “听小白说你喜欢看书，你这般年纪既然识字，倒是难得，我这里倒是有几本书，晚些时候我让小白给你找出来，虽然我的才学不及那些中第的才子，但也多少上过几年女学，你到时要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过来问我就好了。“ “谢谢姑娘”莫若已经对着自己这般推心置腹了，桃花觉得自己若是还客气的话，那到真的是让莫若今天晚上的话白说了。 “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身子还是有些困乏，想再休息片刻，你跟小白去院子里玩吧。”莫若坐下身子，喝了两口茶点，将吃完的空盘空碗帮着桃花放在了托盘上。 看着莫若脸上的倦意，桃花也没有多说什么，端着托盘快步走出去了。 桃花会到厨房，看着小白正嘴里叼着一个大鸡腿在啃。 “大早晨的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我做的清粥还有一些，你要不要喝？”桃花看着小白吃的满手都是油腻，突然想起了莫若刚才说过的话。 能够这样的关心一个人，恐怕真的将这个人当作自己的妹妹了吧。 “好啊，我正吃的有些油腻呢，你快给我盛一碗，对了，一会吃完了饭，你跟我出去一趟。”小白说着话，嘴并没有停。 “去哪里啊？”院子里的人轻易是不能出去的，主要是怕这些姑娘偷偷的跑了。虽然满城都有看着的人，可是谁能说万无一失呢，毕竟为了一时的喜好，私奔的事情太多了。 “当然去干件好玩的事情了。”小白说着这话，脸上露出一丝不太友好的笑容，看着她的这般模样，桃花愈发觉得，小白的心里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姑娘那里不能没人照顾，咱俩都跑出去这样好吗？” “她这一睡就得晌午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小白说完，将桃花给自己乘的那碗粥，两三口就给喝净了，然后找了一块布好歹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就要过来拽桃花，桃花一下子躲开了。 “怎么你不想跟我去？” “不是。”桃花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嫌弃的指了指小白的手，“你能不能把手上的油洗干净，我这衣服是姑娘刚刚给我做的，我不想被你弄的都是油渍。” 小白听着她的这些话，直接给了桃花一个大白眼“你这还没跟姑娘呆两天，她的那些臭毛病你就都学会了，我告诉你，我这是将油脂滋养在自己的手上，保养手。” “别狡辩。”桃花嫌弃的拽着她袖子的一角，拽到了厨房外，然后从一旁的大缸里呈了一瓢水，让小白过来洗手。 小白的脸色虽然写满了不情愿，但还是磨磨蹭蹭的走过来了。 “你一个姑娘家的，以后要爱些干净。”桃花说着将水慢慢的往下倒，倒到了小白的手上。 “诶呀，凉死了。”水彩刚刚倒到小白的手上，小白就大叫了起来。 虽然春天还是有些寒冷，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 “哪里凉了，你快好好洗。”桃花对于这个淘气的小白有些无语。 “就是凉，不信你感受一下。”小白说着用手接了一点手，笑着撒到了桃花的脸上。 “你个坏丫头。给我站住” 清晨的花满楼里，两个人的笑声是那么的清脆，似乎都已经越过了墙围，飞到了千里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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