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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英雄》


第一章 放开她

好饿,好困,好乏,好累,好难受,好无力……

当李正道睁开他的双眼后,这是他身上多种负面状况带给他的感觉。

但是李正道的内心确丝毫不被这些负面状况影响,而是非常的震惊,甚至震惊的浑身颤抖。

因为李正道重生了。

李正道现在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男孩,是一个在大夏朝华东道精石国笼蔓山上劳作的一个男孩,是一个天天吃不饱饭,还要辛苦挖石工作到天黑才能休息的男孩,是一个身份堪如野狗一样卑微的奴隶,是一个随后有可能在随之而来的全国大面积饥荒下差点被吃掉的两脚羊。

但是,此时的李正道却拥有了自己此后四十多年的经验和知识,以及知晓旁人所不知道的未来,所以他是兴奋的颤抖,因为他终于可以去弥补那一切的遗憾。

李正道伸手向天上去虚抓皓月,虽然他眼中看到的是自己那肮脏细小的手掌,但是他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现在要重新燃起自己内心那熊熊火焰,释放无穷的热情的去追逐那遥远美好希望和梦想了。

现在是明月初上之时,笼蔓山的死胡同山涧里的奴隶们已经在奴隶营地里休息了,李正道身边均是衣不掩体、鼾声大作、席地而眠的奴隶们,这些奴隶辛苦劳作了一天,现在正是放松自己休息睡觉的时候。

不过,奴隶营地里却不仅只有鼾声和涓涓流水声,还有女奴隶被蹂躏而发出挣扎的声音,以前的他以及现在此时的他,正是被这声音所惊醒的。

李正道以前不知道,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大夏朝最低贱的人,确定的说是最低贱的奴隶,因为他低贱到整个大夏朝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甚至是他们奴隶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他们像畜牲一样不分男女老幼杂居在一起,甚至相互之间也没有亲疏辈分和尊卑贵贱。

所以欺凌女奴隶的,不是什么管教他们的权贵打手,而是和他们身份一样卑贱的奴隶,而李正道还知道这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奴隶。

这个身强力壮的奴隶之所以能在奴隶营里、还拥有强壮的体格,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强抢大家的食物,在奴隶营里奴隶们打不过他,管教的打手们也不管他,反而因为他在奴隶营地欺压奴隶就像是小丑一样带给打手们一些下作的乐趣,便给予他诸多方便,所以才造成他在奴隶营里横行霸道。

李正道望着正在欺凌那女奴隶的强壮奴隶,眼神一片冰冷,他站起了身形,看到地上有一个有坚锐枝头的树枝,便拿起了树枝,走向了那个强壮奴隶。

月夜中高挂明月,小溪流水旁的地上奴隶们鼾声大作中夹杂女奴隶哭声,天无风无云,地无遮无挡,只有李正道这瘦弱的十二岁奴隶小孩一人缓步由月光中走向黑暗。

不在月光下的黑暗中的强壮奴隶,发现了李正道这个小孩子正在向他走来,但是他没有在意,依旧趴在女奴隶身上肆意放纵。

“放开她!”

李正道向那强壮奴隶呵声到,但是由于是孩子,再加上营养不良和声音嘶哑,根本没有什么气势,反而显得非常稚嫩。

但是强壮奴隶却听清了李正道的话,眉头一皱,喘着粗气的向李正道怒呵道:“哪来的小屁孩,滚开。”

强壮奴隶的话中气十足,顿时让附近一些睡觉的人惊醒过来,但是看到是那强壮奴隶在蹂躏女奴隶,许多人都是默默起身躲了开去。

其实在强壮奴隶蹂躏女奴隶的时候,也有一些人醒了过来,他们不是到更远的地方睡觉,就是一直在旁边偷偷的观摩强壮奴隶欺凌女奴隶,而此时因为强壮奴隶的爆呵,更多的好事者开始围观李正道和强壮奴隶。

“这小崽子胆子真肥,敢管大块头的闲事。”

“是啊,不过一个小屁孩,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不会是一个傻子吧?”

“真可怜,估计很可能会被大块头打死,不过这样一来,明天可能就会加餐了。”

奴隶营里的人是没有名字的,所以奴隶营里的人才会称呼强壮奴隶为大块头,并且由于奴隶都是被当畜牲一样养着,所以当有奴隶不是病死的情况下死亡,就会被当做食物分食给所有奴隶,所以才会有奴隶以加餐来形容这件事情。

并且,之所以没有奴隶去管大块头*女奴隶,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奴隶营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奴隶营里许多小奴隶就是这样生出来的,并且有些时候欺辱女奴隶的可都是那些打手,奴隶们就更不敢去管这样的事情了,在奴隶营里是根本没有伦理道德的,男女老弱相互摩尾之事都是司空见惯,所以是李正道自己显得和奴隶营格格不入。

就在奴隶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李正道已经走到了大块头面前,平静的说了句:“恶人必须死。”

说完,李正道手中的树枝快如闪电的插入到大块头的脖腔里,他丝毫没有给大块头反应的机会,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大块头废话,就是奔弄死他而去的。

“啊!”

就在大块头惊恐的惨叫声中,李正道抽出了树枝,而大块头此时已经捂着脖子倒地不起,鲜血先是由他脖腔怒射到高空,然后四溅在四周,最后染红了大地,更是染红了他身下以是没有生息的奴隶少女。

李正道虽然此时波澜不惊的杀死了大块头,甚至还轻描淡写的躲开了大块头脖腔里喷出的鲜血,但是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因为他在大块头倒下后看到了女奴隶的脸便片刻间陷入了前世的一丝回忆。

在前世李正道记得他依旧是被大块头欺凌奴隶少女所惊醒,但是他却没有管,而是继续睡觉了,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以前也经常见到,不过第二天他便吃到了奴隶少女的加餐,那是他第一次吃两脚羊,因为以前他年纪小,大家欺负他,不给他吃这种好东西,只有到笼蔓山采石场这样还算有制度的地方,他才能够获得一点公平。

李正道记得自己吃到了指甲,那时他懵懂无知,还以为自己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毕竟那是他第一回吃到好吃的东西。

现在的李正道看到了奴隶少女,突然回忆起吃到指甲的片段,顿时一阵反胃,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向周围的奴隶用自己稚嫩的声音道:“你们将大块头推开,看看他下面的女人死没死。”

此时虽然李正道的声音还是童音,但是由于他刚刚杀了奴隶营里最强壮的大块头,所以奴隶们此时却并没有把他当做小孩子,而是服从的七手八脚的将大块头的尸体由少女奴隶身体上推下来。

李正道发现那大块头被推下来后,他和那少女的连接处留有血迹,并且大块头的下处还有白色的液体淋在地上,说不定这奴隶少女有可能怀上大块头的孩子,如果这奴隶少女没有死,不知道她是否会生下这孩子。

第二章 你们是人

“噫!这丫头没有死!”

一个奴隶发现那女奴隶没有死,而是缓了过来,而那女奴隶则轻咳了起来。

此时此刻李正道露出了重生以来的第一次微笑,重生以来内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满足感,哪怕此时的他又饿又累又困,因为他拯救了一条原本应该是死亡的生命。

“既然我重生归来,那么我就要重新书写命运。”

李正道此时内心心潮彭拜到。

这个时候,天上月光仿佛也大盛起来,月光照亮了李正道,让他身边的奴隶们看清了李正道此时虽然还是孩子,但是却非常阳刚的脸,都感到了李正道不凡,乃是少年英雄。

但是此时李正道吩咐周围的奴隶道:“你们挖个坑,把大块头葬了吧。”

听到李正道的话,周围的奴隶均是惊讶起来,其中一个奴隶胆大的向李正道问道:“小…英雄,一般我们奴隶死了,都是要第二天处理后给大家加餐的,大家都吃不到什么东西,只有这一顿好的。”

听到那奴隶的话,李正道微微一叹气后,望着这些奴隶们铿锵有力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奴隶了,你们是人。”

周围的奴隶被眼前的这个孩子的话震惊莫名,有人小声说道:“奴隶要当人,岂不是就是要造反啊!奴隶造反就是死路一条啊!”

李正道听到那奴隶丧气的低声细语说造反就得死,知道虽然大家都是奴隶,但是大家并没有勇气去争取命运,知道要当人就是造反,造反就必然会被大夏朝的权贵镇压,而失败的话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便说道:“再过半个月,就会出现蝗灾和干旱,到时候别说我们奴隶,就是黎民百姓都会吃不上东西。而我们的命运只有一条,就是互食而亡。”

李正道说到此见大家非常迷茫,明白应该是不懂互食而亡的意思,所以解释道:“互食而亡的意思是大家你吃我,我吃你,沦为相互之间的食物。你们希望自己以后这么死吗?”

周围的奴隶听到李正道的话,纷纷惊异,虽然大多数的奴隶都不怎么相信,但是毕竟李正道以自己一个单薄的十二岁孩子的身份,就可以杀死大块头这样的一个强壮的壮汉,他说出一些神异的话,大家也不得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还是有奴隶向李正道继续发问道:“小英雄,你说未来半个月会有饥荒,但是就算是真的。我们造反就能不死吗?更何况,现在连大块头,你也不让我们吃,我们又如何能活过未来的饥荒呢?”

听到奴隶的问话,李正道则自信的回道:“造反当然不会让你们有吃的。但是,我有办法让你们有吃的。”

“造反不会有吃的,那我们为什么要造反?”

“既然小英雄你让我们能在未来饥荒有吃的,我们大家认你当老大就行了,何必造反呢?”

……

此时,奴隶们纷纷说着自己的意见,毕竟大家哪怕一天的工作再苦再累,也都不想造反,因为大家认为造反只有死路一条。

李正道望着这些人,他清楚的明白是这些奴隶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话的严重性,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并且最主要的是这些奴隶都被压迫习惯了,哪有什么反抗精神,相互勾心斗角和斗殴倒是经常做,因为大家都一样,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才会因为衣食无忧,而总结经验出知识诞生出文明。

所以哪怕是李正道前世那个未来,虽然这些奴隶都是造反的主力,但是他们中大多数人之所以参加造反,也都是形势所迫或者历史洪流的惯性使然。

不过,李正道现在是不会等到历史洪流的惯性的,因为他既然重活了一回,就要改变命运,所以他才会向这些奴隶们说这么多蛊惑他们的话,希望这些奴隶能够自强,能够和他一起去争取未来。

但是,现实是很无奈的,李正道感觉自己虽然以孩童的年纪一开始杀掉了一个恶人,但是自己还是懦弱了,所以他便不再蛊惑这些奴隶,而是正常说道:“就算我是你们的老大,我也是奴隶,也无法自主,不过就是第二个大块头。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施展。只有我们能够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真正的主人,我才能够将自己的本事发挥出来,让大家避开饥荒,给大家活路。”

听到李正道的话,奴隶们顿时沉默了,因为李正道的话大家都听懂了,就是只有造反后李正道才能发挥本事让大家不饿死,不相互之间残杀成为对方的口粮,但是大家没有人能百分百相信李正道的话,大家虽然怕未来出现饥荒真的成为相互之间的吃食,但是大家更怕面对现在造反后即将发生的死亡。

见到这些奴隶的沉默,李正道顿时叹息了一声,因为他此时才理智的清楚明白,凭他前世的处事经验是知道仅仅靠自己的一番言语根本不可能让这些奴隶造反的,并且他们的命运非常有可能跟他前世记忆的一样凄惨,只有他因为机敏,靠着自己孩童的矮小身形逃离了奴隶营,靠着捕鱼采果在笼蔓山活了一年。

然后当李正道偷偷回到奴隶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人散落四处不完整的枯骨,后来随着他学识的增长才明白那应该是人相互食后留下来的惨状。

“我跟你造反!”

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回应了李正道。

奴隶们一看,发觉这个女子就是被那大块头欺凌的女子,便恍然明白也只有这个女人才会不顾一切跟随李正道,毕竟李正道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过,在这里也就只有这一个女人会随李正道造反,其他人都还是沉默应对。

虽然围在李正道身边的人不过是奴隶营里很少一部分,绝大部分的奴隶都在睡觉,但是李正道明白就算是喊醒了所有奴隶,他们也不见得会有第二个人和他一起造反。

第三章 不若叫你李蔓铃

李正道重生后的一腔热血过去后便理智的知道,蓄谋造反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不是靠他一番话就能够让这些奴隶改变心意的,但是他没有时间和这些奴隶们浪费,因为他知道哪怕再给他十天功夫,也无法让这些奴隶们造反。

不过李正道是一个重生的人,他可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曾经是一个统军百万的将军、一个武力绝伦的武将、也是一个绝世剑客,哪怕现在他只有十二岁,杀那些权贵控制奴隶营的打手,虽然实际上是精石国的官兵,但是依旧不算什么难事。

因为按照李正道的记忆,那些官兵里连一个五流高手都没有,而现在自己重生后饥饿困乏,但是综合来看也超出五流高手了,要是让他能休息够和锻炼一阵子就能恢复到三流高手的水平。

更何况战斗中不仅仅是依靠武力决定胜负,还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来决定成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可以杀掉一个睡梦中的绝世高手。

所以李正道只是向那少女点头笑了笑,然后拿着染血的树枝转身按着他前世的记忆,向那些看管他们这些奴隶的官兵营地走去。

奴隶们和那奴隶少女,见李正道转身离去,都非常感到疑惑,他们不知道李正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李正道为什么要那么莫名其妙的和他们说要造反的话,并且也就是说了两句就走了。

只有那奴隶少女见李正道离开,便咬了咬嘴唇,忍着下体的疼痛,跟了上去。

“恩公,请留步。”

奴隶少女跟了一会儿李正道,见跟不上他,便向李正道喊到。

李正道听到奴隶少女的话,便停下脚步,望向奴隶少女道:“姑娘,你有什么事?”

奴隶少女向李正道问道:“恩公打算干什么去?”

李正道轻描淡写的回道:“杀人。”

奴隶少女惊讶了一下,然后才鼓起勇气问道:“杀谁?可用得到奴婢?”

李正道听到奴隶少女这番话,审视了一下面前这个奴隶少女,发觉这个奴隶少女虽然身上肮脏不堪,但是容貌还是十分俊秀的,所以才会被那大块头*。

不过漂亮的女人李正道前世的时候见多了,这奴隶少女若是荣资出色也不会被安排在奴隶营里,所以李正道关注她更多的是她身上的一种精气,因为李正道感觉这个奴隶少女给他的感觉是她身上拥有一种和他一样的韧劲,一种勇往直前的勇气,难怪她被那大块头欺凌的时候她会反抗,所以他前世时才会被这少女反抗时的声音惊醒,所以这个奴隶少女才会在和大块头撕打的过程中被弄死。

李正道他自己的命运改变了,他面前的这奴隶少女的命运也被改变,今世的奴隶少女不会被蹂躏致死后还凄惨的成为所有奴隶的食物,所以他打算给他面前这个奴隶少女一个抉择自己命运的机会。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我会在此件事了后,将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无人知道你是奴隶的地方,让你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第二个选择,你成为我的属下,跟我一起过腥风血雨的生活,我会教会你我杀人的本事。”

说到这,李正道语气顿了一下,然后他思索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以及其他的一些本事。”

奴隶少女听到李正道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是说要给她两个选择,让她很意外,所以她稍微思考了一下,才回复道:“恩公,我选择成为你的属下。”

李正道点了一下头,并没有问那奴隶少女选择成为自己下属的原因,而是转身继续向他的目标走去,而奴隶少女则追随在后。

对于李正道来说,前世未来的他有非常多的下属,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同的原因成为他的下属,他已经过了对追随他的人好奇的这个阶段了,他现在只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和他的追随者们,只要向着一个目标前进,就可以了。

因为现在和以后会有太多的人为李正道心中的那个目标倒下,有可能第一个倒下的就是现在追随他的这个奴隶少女,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知道这些同志们参加进来的原因,他要记得的只是他们的名字就可以,然后花一生的时间不去忘记他们。

想到这里,李正道停下了脚步,转身向那奴隶少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隶少女听到李正道停下脚步又向他询问自己的名字,便也停了下来脸色黯然道:“我没有名字,我生来就是奴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养大我的几个阿姨,我都记不得了。”

听到奴隶少女的话,李正道心悸了起来,因为他和奴隶少女一样,也都是奴隶营里长大的最卑贱的人,只不过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奴隶营,是因为这次笼蔓山采石,他们才会相见,而这奴隶少女的话则勾起了李正道最不堪回首的那段童年的记忆,不过李正道只是失神了一下,便回过神来向那奴隶少女道:“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便给你取一个名字吧。我叫李正道,你就随我姓李吧。我见你性格坚韧,犹如蔓藤,而此地又叫笼蔓山,不若叫你李蔓铃。意思是爬出牢笼的蔓藤上开放的铃花,希望你能像蔓藤顶端的铃花一样,在更自由广阔的天地里绽放自己的风采。”

奴隶少女听到李正道的话,精神一振,学着她记忆里那些正常人的动作,向李正道低头作揖道谢道:“李蔓铃谢恩公赐名。”

李正道见李蔓铃答谢,便一点头回道:“不用如此客气。”,然后转身而走。

李蔓铃此时跟随李正道,望着李正道小大人一样气势十足的走在自己前面,心中一直惊涛骇浪般无法平复,因为她明白前面的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远超常人,虽然自己是因为报恩,才抱着必死的决心追随于他,但是他所表露出来的本事,绝不是她所能理解的高度,或许跟随他后自己不见得会死。

是的,李蔓铃当说出要跟随李正道去造反的时候,她就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了,也就是说李正道和奴隶们说得那些话都丝毫没有作用,唯一能够和他一同行事的只有这个他对其有再造之恩的少女。

第四章 是烂透了

走了能有一刻钟,李正道和李蔓铃已经离开了奴隶所居住的峡谷内,走出了峡谷,看到了峡谷外权贵打手们的官兵营地。

打手是奴隶们对这些管他们的人的土话,而笼蔓山管理奴隶营的这些人和普通管理奴隶营的不同,他们其实都有正当的官职在身,是精石国上官宏基公爵的属下军队。

大夏朝是由上官宏基祖先上官睿建立的国家,而上官宏基的父亲则是当今大夏朝皇帝的兄弟,而他的父亲则是精石国主,大夏朝王爷上官麟。

作为大夏朝里精石国主宰者儿子用来看管奴隶的军队,这支奴隶营看守队的人,其实并不吃香。

因为奴隶是大夏朝最没有资产的人,看守这些奴隶不但责任重,还没有好处,唯一的乐趣也就是欺负欺负不敢反抗的奴隶,或者欺辱女奴隶省下自己去找妓女发泄的钱。

自然看管奴隶的都是军中最不受待见的人来干,所以其军容军纪也非常差,虽然李正道和李蔓铃已经走到这支看守小队的营房外,但是却没有看到值守的士兵。

并且那军营的大账营房内外,也没有灯火,要不是远远的就能听到有人的呼噜声,还以为那军营里没有人呢。

李正道此时哼笑一声,说道:“此时的大夏朝,果然正如先生所言,是烂透了。”

虽然李正道口中这么说,但是他明白也正是因为这些,他前世才会顺利逃走,并且也是因为这样,其实在奴隶营里他真正遭受到的苦难其实都是来源奴隶营里的奴隶,相反这些看守的军人,只要不触及他们值守的底线,却非常的好说话,并且像他和李蔓铃这样的小孩子之所以能够在奴隶营一直活下来,和这些军人的还存在的恻隐之心也有关系。

但是,现在他们不属于同一阵营,并且他也没有可能和他们讲道理来策反他们一起造反,而这些军人也必然会成为他的阻碍,并且这些军人也不是无辜者,因为他们对奴隶们所谓的仁慈就是不随意杀奴隶而已,但是打骂奴隶和欺辱女奴隶,他们一样没少干,所以他们必须死。

记得在以前,李正道不明白这个道理,犯过几回妇人之仁的错误,结果最终酿成了大错,所以从那以后,他便不再犯这个错误,他深深的明白,只要敌我立场不同,哪怕对方是一个大善人,他也要杀,更何况这些看守军人也都欺负过奴隶,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

所以,李正道让李蔓铃等在军营外,而他则满怀杀意的步入了鼾声一片的军营里。

不过十几个呼吸间,军营里便没有了声响,然后军营里点起了灯光。

而李正道此时则穿着一身勒紧的绸缎内衣,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持一把长剑的走出了军营,他望向李蔓铃说道:“你可以进去弄一身衣服穿上,并且拿一个兵器护身吧!”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的吩咐,便直觉的服从他的话,走进了那军营,而她走进去后便看到了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里面二十几个军人都被一剑封喉在地席上,鲜血四溅在整个军营里,所有的军人都捂着脖子痛苦挣扎而死,现在还有人虽然死亡,但是身体依旧一颤一颤的。

李蔓铃立刻有些腿软的差点坐到地上,但是她却坚强的没有摔倒,而是捂着自己的嘴咬紧了牙关,然后大口的喘息的几下,怀着恐惧的心,走进了里面去找一件得体的衣服,还有拿一把趁手的兵器。

军营里的人都死在地席上,在他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包裹,里面估计应该有换洗的衣服。

李蔓铃发现在这些死去军人里,最外面的一个人包裹已经被打开,身边还有一个空了的剑鞘,应该是被李正道翻找过的人,并且看样子在这些人里地位是最高的,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兵器是剑,其他人身边的兵器则都是刀。

李蔓铃发现了这个特征后,她便望向那死去地位最高的人对面,见那人对面的人虽然身边兵器和其他人相同,但是身上穿的衣服却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士兵身上穿的都是布衣,而这个人和那被李正道翻过的人身上穿的则都是绸缎,并且他们两个的地席也明显比其他人的更规整一些。

所以李蔓铃便翻找了这个人的包裹,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并拿了他的兵器出来。

李正道见李蔓铃没有花多长时间出来,并且穿的还是一身勒紧的得体的绸缎内衣,微微点头,可见这李蔓铃不论是心性,观察力,和智力都非常人,说不定还要远超当时的自己,作为一个奴隶营里长大的孩子,真是非常了得的。

“我们走。”

见李蔓铃由军营出来,李正道便吩咐了她一声,便往山涧里的奴隶营走回。

李蔓铃此时虽然跟上了李正道,但是她却疑惑的向李正道说道:“恩公,我们为什么要回去?难道我们要带大家一起逃吗?但是大家不会和我们走的。”

李正道此时却淡然的回道:“尽人事,听天命。”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这番话,她其实并不太懂话里字面的意思,但是却懵懵懂懂明白了李正道的意思,她顿时感觉到李正道身上发出的一股暖意,流到了她的心里,她明白李正道是一个对敌人冷酷,对自己人则非常温暖的一个人。

但是李蔓铃想多了,毕竟再坚强她也是一个女人,感性大于理性,因为李正道话里的意思是对自己,而不是对奴隶营里的大家。

不一会儿,李正道和李蔓铃回到了奴隶营地,而当李正道看到第一眼的睡在地上的奴隶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让李蔓铃匪夷所思的举动。

“啊!”

“啊!”

两声惨叫响起,李正道用剑划伤了两个睡在地上的奴隶,并且惊醒了他们身边的几个奴隶。

此时这些惊醒的奴隶们,望着拿着兵器站在他们面前穿着绸缎内衣的男孩和少女,并没有愤怒,有的则是惊恐的往人群里缩,而被划伤的奴隶则是害怕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因为在奴隶的观念里人比奴隶地位高,两个人现在拿着兵器在奴隶面前,他们想到的不是反抗而是立刻装作温顺不要被人杀。

第五章 我有话要说

李正道用剑弄醒了几个奴隶后,此时向他们说道:“把所有人都喊醒,我有话要说。”

李正道说完,那些奴隶便行动起来,纷纷去将附近和身后的人喊醒,哪怕此时李正道发出的只是童音,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奴隶而言那也是人的命令。

李正道此时,则一步步走向奴隶营里一处凸出的巨石上,盘膝而坐,李蔓铃则站在他的身后。

李正道见李蔓铃站在他身后,便说道:“接过我手中的火把,我先休息一下,要是人都喊醒了聚集过来,就喊醒我。”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便回了声“是!”接过他手中的火把,并且她发现李正道此时盘膝坐在巨石上,长剑平放在两膝上,双手扶剑闭上了眼睛,若是外人远处看,他一点也不像是在休息的样子,更像是一个静坐的绝世高手,等待敌人的靠近,然后给予雷霆一击。

李正道睡着了吗?

李蔓铃不敢确定,因为她无法相信一个人在做出了这么多惊天之举后,能如此安稳的快速入睡,因为她到现在都是一副亢奋的心态,心里紧张的要死,根本无法休息。

并且李正道非常平静的坐在岩石上,也不打呼噜,看起来就像是静坐,除了他一直闭着眼睛外,根本不像是睡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蔓铃发觉人群开始向他们所处的岩石汇集,他便向李正道小声喊道:“恩公,大家都过来了。”

李蔓铃只说了一遍,她就感到她面前的李正道应该是睁开了双眼,因为不知怎么的,他感觉面前的李正道突然身上腾出一种惊人的气势,让她打算向李正道喊他第二遍醒来的话语缩了回去,并且她认为李正道没有睡觉。

李正道其实是睡着的,但是哪怕是重生的李正道,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也是得心应手的,所以他使用了前世对身体的习惯控制,在睡觉的时候也保持着警觉,并且选择了一个让自己最能够迅速做出应对反应的位置。

李正道睁开了双眼,望向巨石左右围聚而来的人群,他此时运用丹田力大声说道:“诸位听真!我叫李正道,也是奴隶营的奴隶。现在我已经杀了看管我们的一个班的官军,奴隶杀兵是重罪,现在不止是我,诸位也已经受到了牵连,如果不和我一起造反,那么等待大家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轰!——

李正道说完后,下面立刻人声鼎沸,并且嘈杂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而此时李蔓铃则对李正道感兴趣起来,因为他面前的这个李正道太神奇了。

李正道自救她开始,就展现了许多了不起的本事,其中武术是最强的,真不明白一个十二岁的奴隶哪来的这么强的武术本事,并且这个十二岁的奴隶小孩还明显比她这个奴隶大姐姐还博学,不但出口成章,现在还能非常警觉的坐着睡觉,还能说话如洪钟般响亮,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一个年级的妖孽男孩?

李正道给了眼前这些奴隶们今晚发生事情的答案,然后他又停顿了一段时间,给了这些奴隶思想上缓冲的时间,接着他没有理会那些奴隶的嘈杂话语,而是继续朗声说道:“现在,打算跟我起义的人,可以跟随我去军营取衣服和武器,然后我们上山。不愿意的人就请自便吧!”

说完,李正道纵身一跃便下了巨石,而他落下地面后,他周围的奴隶则害怕的自动给他避开了一块空地。

李正道则转身向那军营走去,而李蔓铃却只好由巨石上拐了出来,在后面跟上了李正道。

奴隶们见李正道和李蔓铃就这么走了,许多人在默默让开一条路给李正道走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尾随在他们身后,看样子是打算跟随李正道了。

不过,更多的奴隶则不是迷茫的站在这里,就是相互交头接耳拿不出一个准主意。

但是当李正道的身影渐行渐远后,却有许多奴隶下定决心跟了上去,而其他奴隶们见许多人都跟随而去,所以也自然而然的跟了过去,最后竟然是所有奴隶都跟了过去,除了那个当初李正道杀了的奴隶大块头还依旧暴尸在地外。

李蔓铃虽然一直跟随着李正道,但是还是一直在向队伍后面观望着,她发觉后面的跟随了大量的奴隶,虽然她不知道所有奴隶都会跟来,但是她还是很兴奋的向李正道说道:“恩公,我看大家都跟来了,您真有魅力。”

李正道此时却没有回话和回头,继续向军营走去,不过他嘴角上却露出不经意的不屑,心中想道:魅力这种东西可不是现在还是小屁孩的我能够拥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巨大声望和名望的人,才会拥有魅力这个属性,不然就不过是美女吸引男人的称呼罢了。这些人之所以跟过来,第一个是先跟过来的人认为没有了退路,所以才会跟随我,第二个则是绝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形势所迫的盲从性罢了。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创造出这样一个让这帮奴隶盲从我的局势。而相对于这些盲从我的奴隶,反而是那些先跟随而来的人不好对付啊!他们这些奴隶才是这帮奴隶中最具头脑的一批人,他们是最会计算得失的一批人,虽然现在是最先跟随的人,但是未来反而是这批人离开队伍的比例最多,影响最不好,但是恰恰他们大多又必然会是未来队伍的骨干。幸好,我有前世未来的记忆,我是不会给他们退路的。

想到此,李正道已经走到了军营大帐附近,而他则站在这里向身后跟随他的奴隶们命令道:“你们进去把军营里的死人和所有东西都拿出来。”

奴隶们听到李正道的话,李蔓铃将火把递给身边的一个奴隶,第一个进了军营,而其中一些大胆和盲从的人则听到李正道的话,就进去了军营。

没过多一会儿,奴隶们便七手八脚的把那二十七个死人和军营的物品都拿了出来。

第六章 向这些死人捅一刀

见李蔓铃等奴隶们将这些军人的尸体抬出了军营,李正道便继续说道:“每个人捡起地上的武器,向这些死人捅一刀,然后将武器丢在地上,让后面的人继续捅。李蔓铃,你不用丢武器,监督他们这么轮番往复的这么干直到最后一人。”

听到李正道的话,李蔓铃第一个拿着手中刀捅了军人尸体的其中一个死人,然后望向身后的奴隶们。

就在李蔓铃做完这个动作,便有一些奴隶跟着她这么做,不过还是有不少奴隶唯唯诺诺站在一旁没有这么做,李蔓铃没有去管,李正道也没有说什么。

笼蔓山的奴隶营里奴隶,在李正道来看足有上千人,是精石国里集中了笼蔓山附近所有奴隶营里的奴隶而来的,所以李正道这个投名状的举动,进行了多半个时辰,最后竟然所有的人哪怕是妇女老幼都做了。

因为原本一些唯唯诺诺的人见大家都做了,他们也盲从的去干了。

虽然李正道口中说给所有奴隶自由选择的权力,但是随着形势下来,所有的奴隶都进行了投名状的行动,结果是他把所有奴隶捆到了一起,所以李正道其实真正的想法却不是这样,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打算给所有人真正选择的权力。

李正道望着这些大多数面黄体瘦的奴隶,心中明白虽然这些奴隶大多是营养不良的人,但是都是由奴隶营险恶环境中挣扎生存下来的人,其身体机能强于普通人,只要能吃饱饭,接受严格的训练,就会成为一支精兵,这也是为什么未来那股浪潮是由这些奴隶们掀起来的原因,是他们掀开了大夏朝最后一层遮羞布,露出了大夏朝千疮百孔满身蛀虫的懦弱模样,最终引发了天下豪强在大夏朝,这个天下人认为的黄金国度中逐鹿的乱世。

想要挣扎的活在未来的乱世里,仅仅依靠自己的武力是不行的,因为他亲眼看到自己武力逆天的师父死在了自己面前,虽然他师父是由他亲手暗算杀死的,并且他虽然拥有绝世武艺也是在战场上死在凡人士兵手中。

而李正道虽然心中思量着前世未来过往,却也一直盯着奴隶们做投名状的举动,等所有奴隶都完成了投名状,他便朗声说道:“现在,大家所有人都杀了官军一刀,我们便都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对于朝廷来说,我们就都是造反的人,我们没了退路,只有跟我走一条道,大家才能活命。”

轰!——

李正道说完这些话,奴隶们便纷纷又议论起来,并且不少人心里开始埋怨李正道事先不向他说明,但是不敢宣之于口。

不过他们却不明白的是,其实就算他们不做捅官兵尸体一刀的举动,他们跟随李正道的时候就已经是造反了,李正道只不过使用投名状的举动给他们心里上了一个枷锁,防止他们未来有投敌叛变的可能。

不过,对于人的那颗自由善变的心而言,一个小小的投名状的枷锁也不过只能管得了一时而已,这点李正道也是清楚的,他要的也只是这一时的效果,让这些奴隶恐惧自己的投名状行为,在以后的时间里和他一路前行。

就这样李正道领着这些奴隶们进了笼蔓山中,虽然表面是李正道说他们是造反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入山成了山野之人。

就在李正道在夜里领着奴隶们离开后,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山下便出现了一支近百名官军的押粮队伍,而李正道他们则是险险的与这些官军错了开去,不然这些奴隶纵然人数众多,但是一盘散沙而无组织无纪律的他们根本不是这些官兵的对手。

而李正道之所以这么着急就领着奴隶们离开,其实也是为了避开这近百官军的押粮队伍,因为李正道有前世记忆,了解今天上午这押粮会上山。

大夏朝军制,伍为最小的军事编制,由五人组成,其中设一伍长。

驻守看管笼蔓山的是一个班的兵力,有五伍组成,除此之外设一班长,一副班长,人员编制二十七人。

而押粮的队伍是一屯的兵力,由三班组成,除此之外设两个尉官,一个正职,一个副职,是大夏朝军中真正的军官,并且正职尉官还有一伍的精兵卫兵护卫,共计八十八人。

之所以笼蔓山押粮的队伍,比驻守的队伍都多,实际上是负责此次笼蔓山采石的人玩忽职守所致,因为正常来说监管一千多奴隶,是需要一屯的兵力,不过在精石国这里,

而押粮属于军中要务,并且粮草众多,所以基本上都是由军官负责押粮,最少编制自然也是一屯的兵力。

押粮的尉官屯长名叫崔景声,乃是官宦人家子弟,而副屯长郑篱笆则是贫困出身,与那驻守笼蔓山的班长郑石头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同宗之人。

“混蛋,畜牲。啊!——”

就在押粮队伍上山看到监管笼蔓山奴隶的郑石头一班人*的伏尸在地的时候,郑篱笆愤怒的仰天大叫着。

“是谁?是哪个混蛋王八蛋,把你抛尸荒野?不仅羞辱你,让你赤身露体,还将你乱刃分尸,好狠啊!我好恨啊!”

听到郑篱笆如此愤怒的不断嚎叫,押粮队屯长崔景声微微一皱眉头,他感觉这郑篱笆在他面前有些肆意妄为了,已经违背了大夏军制,不过毕竟死的是他同乡同宗之人,所以按照人情世故他也不便责罚郑篱笆。

“屯长,大事不好,属下去查看奴隶的情况发现,奴隶那边就有一个死去的奴隶,其他奴隶都不见了。”

此时,崔景声派去侦查的班长,向他双手抱拳禀告到。

听到禀告后,崔景声目光一凝,然后思索了片刻才吩咐那班长道:“好,辛苦你了,带兄弟们下去休息吧!”

崔景声让那班长退下后,便走向郑篱笆说道:“好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事情已经查明了,应该是奴隶造反了,所以杀了这一班的人,跑了。”

第七章 你去侦查一下那奴隶们逃走的踪迹

郑篱笆听到崔景声的话先是犟嘴了一句道:“我没哭。”然后抹了一下脸,感到自己脸上没有泪水才安了一下心,最后则向崔景声质疑道:“大人,这些奴隶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并且我兄弟为人和善,也非常善待这些奴隶,采石这段时间来,这营地里没有死一个奴隶,他们怎么会造反?是不是有外来人掳走了这些奴隶?”

崔景声听到郑篱笆的话一撇嘴,才说道:“郑篱笆,你这脑袋也太敢想了。谁会闲的没事去掳走这些没用的奴隶?更何况这奴隶造反常有的情况之一,就是监管的人被乱刃分尸,这并非是奴隶们仇恨监管所致,而是因为奴隶造反后,其组织者为了笼络人心,进行所谓的投名状后,才会发生的。我想你也不知道投名状是什么意思。投名状就是这帮造反的,为了聚集人心,为了不散伙,所以做出的行为。比如眼前的这个情况,他们这些奴隶怕我们追查他们时其中有人背叛,所以应该是每个人向我们的人身上砍一刀,表示大家都有份杀了官军,谁都是杀头的罪,所以谁都不能退出。”

听到崔景声的话,郑篱笆才恍然大悟,向崔景声躬身作揖道:“大人学识渊博,属下受教了。”

郑篱笆心中则发寒的思量着:崔景声这小子是世家出身,不但一身家传武艺比我强,并且识文断字,还看得许多书,晓得许多事。我那那都比上他,未来如何出头?就算是攀附他,他也看不上我这已经年过三十的而立之人,要是年轻个十岁八岁的到是可以。而他小子不过十五岁,才到军中历练,怎么也得历练两三年才会升迁走人,这两三年还得祈祷这小子无灾无难,不然自己就废了。

崔景声虽然与郑篱笆对着话,其实也在思量接下来怎么办。

正常来说,发生奴隶杀官兵逃跑的事件,基本是以谋反论罪,抓捕到后格杀勿论,而千人以上奴隶谋反,则是大事了,最少都需要出动一营官兵进行围剿,崔景声此时只要正常向上峰禀告就可以了,毕竟他是押粮官,押粮是他的主职。

不过,崔景声清楚知道这笼蔓山奴隶营的的人,都是一些世代蓄养的家奴,纵然有些小聪明,也不足为惧,所以,如果他可以带兵剿灭这帮奴隶,其功则是以剿灭造反者算的。

这奴隶营崔景声曾经视察过,虽然没有具体的数字,但是看规模得有一千多人,甚至两千人,两千人的造反者都是按照正常军功算的话,这可不是战场生死搏杀,简直是轻而易举就伸手摘到的大功一件,足以加官进爵。

崔景声现在手中有一屯的兵力,虽然不是精兵,但是也都是正规军,装备齐全,对付仅有一个班装备的毫无组织纪律的一两千奴隶,大有可能获胜。

如此大的诱惑在面前,崔景声岂能放过,所以崔景声想明白此中关节后,便立刻向郑篱笆命令道:“郑副官,传我命令,叫所有人到此集合。”

郑篱笆听到崔景声的命令,立刻抱拳回了声“喏!”,便去召集所有官兵了。

见郑篱笆领命而去后,崔景声继续命令道:“何老三。”

“在,公子。”

此时但见崔景声身边的一个护卫应声而出,而此人则是崔景声家族派遣给他的私兵,算在官军中军官护卫的编制,所以能捞到除了崔景声家的薪资外,额外能领到军中的一份月钱。

并且,除了这何老三外,崔景声身边的其他四个护卫都是他崔家的私兵,以家族私兵成为军中士卒,明显有违大夏朝军制,但是崔景声这一个小小的屯长,最小级别的军官都敢这么干,可见此时的大夏朝是多么的糜烂。

崔景声见何老三出列,便吩咐道:“你原本是绿林出身,应该最善查踪觅迹,你去侦查一下那奴隶们逃走的踪迹,你可能做到?”

何老三听到崔景声点名他出身的吩咐询问,就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些世家使唤下人往往说得都是十分漂亮,但是却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所以他立刻抱拳作揖道:“属下领命。”然后便立刻离去了。

崔景声见何老三离去,便得意的点了点头。

李正道虽然领着奴隶们在翻山越岭,但是大脑却没有闲着,他不断的思索着前世的记忆,看看自己有何遗漏。

现在对于李正道来说,最大的危机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解决奴隶们的食物问题,第二个则是要面对即将而来的追兵。

这两个问题都是生死大事,不过关于奴隶们的食物问题,李正道暂时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但是关于追兵的问题,李正道虽然计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些奴隶们是否会按照他计划的来,并且他预计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他现在也无法确定,毕竟现在他可不是他前世那样麾下有得力属下,能够给他获得许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按照他的记忆来看,他最有可能度过一次追兵的危机。

李正道记得前世在饥荒的时候,那看守伍长曾经陪同一个年轻的军官视察过奴隶营。

而现在想起来,按照自己前世戎马一生的经验看,那年轻的军官很可能就是押粮屯长。

因为对奴隶营视察的人基本都应该是朝廷官员,军中的人是不会来视察的,除非是负责给奴隶营押粮的军官,才会来看看奴隶营的情况。

正是因为李正道有关于崔景声这屯官兵的记忆,所以他才会立刻带奴隶们离开,因为一屯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在正面作战,他这些面黄肌瘦的懦弱奴隶们,是根本打不过的。

不过,若不是正面对战,以自己这方的人数优势,倒是有许多操作的可能。

按照大夏朝正常处理这件事情的惯例,那屯长应该上报此事,而他此时应该以护送粮草为主要任务,转回大营。

不过,看那屯长,明显是年纪轻轻的世家子弟,所以有非常大的可能会急功冒进来追杀他们。

因为第一那世家子应该不是什么名将,不然未来他必然会知道那世家子的名字,所以对阵之时不会出什么太大的意外,所以只要是那世家子急功冒进来讨伐自己,就有机会灭掉这股追兵,给自己时间应对以后的危机。

不过,两军交战,情报为先。

而李正道现在虽然知道追击的敌人非常大的几率是那世家子率领一屯官兵,他也没有办法去派人侦查,因为他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只有李蔓铃,而李蔓铃根本不适合当斥候,并且这些奴隶哪怕他都信任,也不知道谁适合当斥候。

所以李正道现在只能去赌一个未来,并且对他来说,这种不确定的情况,战场上经常发生,有成功也有失败的时候,按照自己的经验,这回应该几乎会成功,所以他此时便自信满满的开始安排起对付那世家子的伏击计划。

第八章 随我征剿造反的奴隶

“禀告公子,我发现了这帮奴隶们的踪迹,他们已经进了笼蔓山内,应该是打算隐藏在深山中躲避我们的追查。由于怕公子久候,我没有追上他们,而是先来向公子禀报。”

何老三向崔景声报告完,便默默站立一旁,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大夏朝军人的样子,在军中作为崔景声的属下,不但没有用军职称呼崔景声,还不等崔景声下令他就站回,如同家族中一般。

崔景声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

崔景声早已经查明郑石头一班人是昨晚熟睡的时候被杀的,可见要是郑石头要是晚上按照军制设立夜岗,根本不会这么轻易被杀。

而崔景声他们这一屯人是天蒙蒙亮由大营出发运粮,两个时辰后不到晌午到的这里,现在因为探查原由和侦查奴隶的行踪花了大约一个时辰,也就是说,那些奴隶就算在天一黑就动手,按一日十二个时辰算,至多比他们多十四个时辰的脚程,而实际情况他们估计连和自己差十个时辰左右脚程都没有,因为郑石头他们是熟睡时被杀的,至多是入夜后两个时辰后亥时。

如果现在崔景声领兵追杀过去,以那帮无组织无纪律的奴隶脚程可不如自己的官兵,能有七八成的脚程就不错了,若是他放弃粮草,则会提高到五成,放弃弩箭、盾牌、皮甲,只拿兵器轻装追杀过去,应该至多五个时辰内就能够追得上,如果快一些天还没黑就能追上。

这帮奴隶尽管有些小聪明弄了个投名状,但是上千名家养的奴隶,根本不会有组织,其中应该只有几个强人为头,杀了熟睡的这些守卫,拿了他们的兵器而已,而守卫的兵器没有弩箭,兵器也只有二十七把刀剑,这些奴隶也不一定会集中二十七个拿兵器的人都在一起,不过就算集中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崔景声自幼习武,要不是参军封官得有资历,凭他的武艺能当上领兵,二十七个不会武术的奴隶,他孤身一人都不会怕,何况还领着一屯近百名大夏朝的正规军,追杀这帮连远程武器都没有的几乎徒手的奴隶,怎么想自己都赢定了。

现在唯一怕的倒不是这些奴隶的战力,而是怕时间久了,他们会一哄而散,不过他们做了投名状这件事情,倒是短时间应该都会在一起,所以轻装追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崔景声想到此,感觉自己真是算无遗策,而那剿灭一两千人造反者的巨大功绩,仿佛就已经收入囊中了,一旦成了他的家族就会给他使力活动,连生几级成为领兵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立刻向他面前已经整装待发的一屯官兵道:“全体都有,随我征剿造反的奴隶,杀一人得一钱银子,并且剿匪功成,我还有重赏。”

“喏!”

而就在崔景声说完后,一屯官兵都高声应喏。

“何老三,前头带路。”

崔景声吩咐完何老三,便领着一屯官兵只拿了手中兵器的轻装离开了笼蔓山采石场,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留,因为崔景声认为全屯追击是最好的选择,留人的话反而减弱自己的追击力量,并且采石场这里又没有人来,将这些辎重隐藏起来就可以了。

而此时郑篱笆望着曝尸荒野的郑石头一班二十七人袍泽,心中对急功近利的崔景声升起了不满,但是却不敢言语,只得跟上队伍。

李正道虽然暂时是打算是领着这千多人的奴隶逃进深山,但是却不是漫无目的的,他一直领着这些奴隶们在向他前世记忆里的一个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是一片竹林,他打算带这些人先吃竹笋充饥,然后挖出竹子用刀和石头消磨尖竹子头做武器。

不过就在李正道带着奴隶们到了竹林前,并没有立刻让奴隶们开始劳作,而是首先指定了自己身边包括李蔓铃在内的二十六个拿着兵器的人,在半个时辰里组织一百人排成一纵列站在自己面前,完不成的他就会对其进行惩罚。

听到李正道的话,除了李蔓铃和少数几个立刻去执行外,大多数人则心中有些后悔去拿兵器,不过他们还是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便纷纷去召集人去了,毕竟他们敢于拿兵器就都是胆大之人。

在开始的时候,李正道发觉虽然李蔓铃是最早执行李正道命令的,但是她的效率却不是最高的,因为其他绝大部分的拿兵器的奴隶,都是使用兵器威胁其他奴隶站队,所以虽然李正道定下的是半个时辰,但是实际上没有半个时辰,奴隶们就在他面前站成了二十六列。

不过令李正意想不到的是,李蔓铃竟然完成了他给的任务目标。

因为李蔓铃发觉自己效率不高后就改变了策略,她就召集起了所有女人,因为李正道并没有限制说要召集什么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她这列队伍里,人数达到了三百多人,远远超出了李正道定下的标准,不过由于她这列娘子军,导致一开始进到她队伍里的男奴隶则都进了其他人队伍里。

李蔓铃的情况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这是李正道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让李蔓铃钻了一个空子,也算得是她的本事。

李正道见所有人的队伍都已经排列好了,他便朗声说道:“很好,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在半个时辰内完成了队伍排列。我说过没有完成任务的人,要接受惩罚。那么完成任务的人,自然就要接受奖励了。”

说罢李正道望着他面前包括李蔓铃在内的二十六个拿兵器的领头人,发觉那些成功的人则都是面露笑容,而没有成功的则露出了苦脸。

审视完这些人的神态,李正道才继续说道:“现在我任命你们这些完成任务的人为校官,你召集到人则都是你们的手下,所有的人见到你们必须称呼你们为校官大人,不这么做的惩罚十个军棍。”

轰!——

李正道说完,所有奴隶顿时炸开了锅,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闭嘴!”

奴隶们刚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但听李正道一声暴呵,所有的声音顿时一收。

李正道见所有人因为他的话不再说话,他便走到一个巨石旁,持剑砍向那巨石。

第九章 我们永不为奴

京!

但听一声剑鸣,那巨石竟然被李正道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给砍成了两半,所有的奴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正道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威慑这些奴隶,而他现在人小力薄自然应该是斩不断这巨石的,不过他由于有前世的眼力,看出这巨石其实已经断裂,只要他大力一砸必然两半,所以才会召集大家在巨石旁开会,并且做出这样的举动威慑众人。

李正道此时则继续朗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允许随便喧哗,如有违者犹如此石。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们则称呼我为将军大人。我说完话后,你们都要高声应喏。你们现在都给我回一声喏。”

李正道说完后,奴隶们纷纷回喏,但是并不齐整,不过李正道却不在意而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认我为将军,那你们从此就不再是奴隶了,你们是军人。”

听到李正道说完这句话,全场一片寂静,因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因为所有人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脱离奴隶的身份,而现在他们则在这一刻在李正道的话语中真正脱离了奴隶的身份。

李正道见全场寂静,则继续说道:“我刚才说过,我说完话你们要高声应喏,你们明白吗?我刚才说你们不是奴隶了,你们是军人。”

“喏!喏!喏!……”

奴隶们依旧稀稀疏疏的回答着,但是比上一回齐整多了。

“你们不是奴隶了,你们是军人!”

李正道则继续朗声大喊重复着自己的话,不过声音比之前大了许多。

“喏!喏!——”

奴隶们回应的声音开始整齐起来,许多人的脸上露出了别样的风采,眼神不在迷幻,而是变得有些坚定,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只是认为这么回李正道的话比较带劲。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军人!从此以后,我们永不为奴!”

李正道举剑向天,运着自己所有气力,高声声嘶力竭发誓的怒啸着。

“喏!——”

此刻,李正道将军麾下不论男女的军人们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整齐划一的大喝着,震得竹林落叶纷纷,一种热血沸腾的军魂第一次在这些人身上升腾起来,而天色已是大亮一轮艳阳在李正道身后升起,照耀着这些为了自己命运努力拼搏之人们。

不过李正道在此之后,却面向那排头的包括李蔓铃在内的二十六人,不再朗声说话,而是正常的说道:“那么现在我开始对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人进行惩罚了。完成我布下任务的人有十三人,没有完成的也有十三人,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本来以为我们采石场的人至多不过一千五六百人,想不到实际上算上我,我们则有两千二百二十二人。而这么多人,你们这二十六人里也才只有一半人完成任务,虽然那一半没有完成任务的人是比较无能,但是也说明你们相互之间并不团结,不然起码能有二十人完成任务。我希望今后你们能精诚团结,因为以后你身边的人将是你们的战友,说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在战场上就会救你们一命。废话不多说了,现在说一下你们十三人惩罚,你们十三人的惩罚就是现在开始任命你们为尉官,成为那些校官的属下。不过,至于你。”

说到此,李正道用剑指向一个只召集到十几人的人,然后说道:“现在开始你脱去自己这身兵服,然后将武器和衣服交给李蔓铃,就是那个女校官。而你则带着你的兵成为伙头兵,给所有人烧火做饭。”

“哦!”

那个被任命为伙头军尉官的人答了这么一声,便开始脱衣服。

李正道此时则无奈的说道:“应喏。”

“喏?喏,喏,喏。”

那伙头尉官则滑稽的这么回到。

然后过了一会儿,那伙头尉官将兵服和武器给到李蔓铃后,李正道才向李蔓铃说道:“你可以任命一个尉官辅佐你,将这身衣服和武器给她。”

李蔓铃听到后,则立刻回道:“喏。”

李正道望着李蔓铃满意的点了点头,才继续朗声向全军说道:“现在开始,全军听从自己校尉命令,进这竹林弄出一个竹子,务必每人一个竹竿,并削出一个竹尖。”

“喏。”

全军应喏后,便进到竹林伐竹去了。

“你们留下。”

不过,此时的李正道却将那十几名伙头军喊停,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去竹林里找竹笋,来解决全军的伙食问题。

“嗯?”

崔景声花了三个多时辰,就领着自己一屯官兵到了李正道砍伐竹林的地方,此时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的挂在天边,他在踏入这片被砍伐光秃秃的原竹林所在的位置后,就感觉这个地方有异样,所以特别留心了一下。

而当崔景声随着自己的队伍走到这里后,便看出了异样的原因,因为他看到了地面上动土的情况和砍伐后残竹的样子,感觉出现了这么大片的被砍伐的竹林定然有异,不由得心中一惊。

作为世家子,崔景声当然知道竹子是最便捷的制作兵器的工具,只要将头削锋利就是一杆竹枪,而他一屯的官兵虽然装备齐全,但是为了追击这些奴隶身上连皮甲都没有穿,所以如果和一千多名拿着竹制长枪的人对战的话,没有皮甲的防护并不占优势,毕竟他属下拿的是刀,一对一拼杀还可以,要是面对集体对战,没有强弓硬弩的辅助,敌人一波波刺杀,靠着自己这些人的单刀的回击,根本不行。

其实崔景声作为粮草押运官,是拥有不少弩箭的,但是他为了轻装追击这些奴隶,都丟在粮车上了,而进行远程打击也不行了。

所以崔景声发觉李正道这帮奴隶可能已经装备了竹枪作为武器,立刻大声高喝命令自己的属下道:“停,停。停止前进。”

“一营投枪!”

李正道就在崔景声高声叫唤后,立刻向自己埋伏崔景声的属下朗声命令到。

嗖!嗖!……

就在李正道命令下达完后,但见李正道属下一营的人持竹枪向崔景声这屯人抛射而去。

啊!啊!……

顿时惨叫声就响起,在这两百多杆竹枪的抛射下,崔景声的人顿时有人负伤了,并且其中立刻就有一些人被扎死了。

而崔景声也差点被竹枪扎死,要不是他武艺高强,第一时间抽出腰中剑,一下劈落了刺向他的竹枪,他也可能要负伤。

第十章 杀戮战场,我回来了

“二营投枪!”

就在崔景声劈开竹枪惊魂未定后,便又听到了远处传来那声语音如孩童一样,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地狱的呼唤。

嗖!嗖!……

又是一波两百多柄竹枪抛来,而崔景声的属下则在这一波攻击下仅剩包括他在内的一半人了。

而郑篱笆则在这波攻击下被扎穿了脑袋,死在了崔景声的面前,鲜血淋了他一身,顿时让崔景声吓得忘却了自己有一身高超的武艺,翻身就跑。

“三营投枪!”

嗖!嗖!……

“啊!——”

在第三波竹枪的攻击下,崔景声被贯穿了胸膛,扎在了地上,口吐鲜血的惨叫了起来。

而此时崔景声脑中除了身体上痛苦和恐惧,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奴隶会懂得使用竹枪,并且还会向上抛射投枪这种技巧,还能这么有组织的一浪接着一浪的投枪,还能将投枪到攻击他这里的距离算得这么准,这太不可思议了。

“四营投枪!”

嗖!嗖!……

第四波竹枪在李正道的命令下投掷而来,一个竹枪刺穿了他的喉咙停止他的惨叫,一个竹枪刺穿了他的心脏,彻底结束了崔景声的痛苦。

“五营投枪!”

嗖!嗖!……

“六营投枪!”

嗖!嗖!……

连续六波投枪结束后,望着眼前已经被竹枪扎成密林的战场,和被竹枪刺成刺猬的官兵们,李正道则肃然朗声命令道:“娘子营前进。”

在李正道的命令下,李蔓铃的三百多女兵,端着竹枪在军列中站起身来,进入了竹林战场。

李正道在砍伐完竹林后,就命令那十三个校官和尉官领导的十三支部队按照人数多少排名成营,不过其中李蔓铃的部队则起名娘子营,与其他部队分别对待。

也就是说李正道现在麾下分为一营至十三营,加上娘子营十四个营,不过其营中编制人数现在却没有制式编伍,没有固定多少人。

并且李正道还让这些人演练了半个时辰的投掷竹枪,虽然不说投掷的多么好命中率怎么样,但是起码能做到李正道命令下达后他们就立刻执行,并且还在过程中算出了投枪的距离。

除此之外,李正道还教会了他们在战场上不必应喏,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以。

之后李正道则几乎手把手教导他们跪坐埋伏在竹林旁,并告之他们只要听他命令拿竹枪站起来投枪结束,就可以向左右撤离战场,然后跟随营校在队伍后面组队,而后面的营则拿着自己的竹枪向前窜到前面营待的位置继续跪坐就可以了。

所以就在崔景声带着人疲惫的赶路来此,以为会像撵兔子一样追杀李正道他们的时候,实际上李正道这十四营两千多人,已经是吃过饭,跪坐在埋伏点休息近一个时辰了。

而最后李正道命令李蔓铃率领娘子营出列来清理战场,则是打算看看这些娘子营是否可堪大用,毕竟前世他也没有组织过一支由女人组建的部队,这一世正是由于他改变了李蔓铃的命运,所以才会出现这么一支由女人组建的部队。

而现实是,他感觉非常满意,因为那两百多娘子营的女人,端着竹枪走进血腥味十足的战场后虽然一个个都非常恐惧,并且有被战场腿断腰折和肠穿肚烂的血腥场景吓得掉队的和哭泣的,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进去了对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官兵进行了最后一击,并联手杀了仅存的一个幸运得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官兵。

虽然娘子营都是女人,但是他们拿的是竹制长枪,而那官兵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没有着甲胄,只拿了一把单刀,根本防备不住到处捅来的长枪。

在战场上别说是他这样的一个小兵,就算是武艺高强如崔景声面对覆盖式的攻击都是败亡的下场,除非是当世一流武将,能够在敌兵枪刺过来的瞬间挥出数刀,正好将敌兵的枪头全部斩落,并且近身杀过去,将敌兵斩杀。

在娘子营扫荡完战场后,竹林战场上就没有一个活着的官兵了,而这场李正道在今世指挥的第一次笼蔓山战斗,也就这么的结束了。

“娘子营撤离战场。”

李正道见娘子营歼灭战场最后一个敌兵便如此命令到,然后待娘子营向左右撤出完全离开战场后,他才朗声下命令道:“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营拿着兵器起身。”

嗖!嗖!……

就在李正道命令下达完,竟然有一些人将竹枪投了出去,幸亏李正道命令娘子营离开了战场,不然必然会有误伤出现。

其实李正道由于前世经验丰富,早已经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便会下达命令先让娘子营撤离现场。

李正道此时却倏然冷声命令道:“娘子营进队伍去,将手中无竹枪的人全部抓出来,这些人全部处以二十军棍的处罚,由你们行刑。若敢反抗者,刑法翻倍。现在战斗已经结束,我命令下必须应喏。”

“喏!”

此时娘子营应喏后,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进了军列中,毕竟刚才若不是李正道命令她们撤离,说不定她们中就有人伤亡。

而军列中投出自己手中枪的失误者,和一些意外导致手中没有武器的人则非常紧张,但是他们也不敢逃跑,因为李正道话中说得明白,反抗者刑法翻倍,那就是四十军棍,说不定到时候得叫这帮老娘们打死。

毕竟经过李正道训练后,军队中没有什么愣头青,所有娘子营顺利的将没有拿兵器的人抓拿出来。

就在娘子营去军列中抓拿那些没有兵器的士兵的时候,李正道则走进了战场。

此时夕阳已经退下,但是还有最后的余晖没有退尽,天边霞带一片血红,而大地上近百兵大夏官兵死亡的躯体不是倒在地上,就是挂在一些斜插在地的竹枪上,鲜血涂满了四周新出现的竹林,肠子和各种内脏点缀着这里犹如地狱,血腥气息让人作呕。

但是这种场景却是李正道最熟悉的地方,此时他才有种回归的感觉,心中默念道:

“杀戮战场,我回来了!”

第十一章 务必将每个敌人的内裤都拿出来

李正道进到杀戮战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看看崔景声的尸体,毕竟他是自己重生以来第一个击杀的敌方将领。

李正道走到崔景声被击杀的地方,看到崔景声竟然是在逃亡时被击杀的,而他到现在依旧是一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孔,令他那张英俊的富家公子的脸都显得非常的狰狞。

李正道见崔景声这样一幅不堪的模样,回想这人第一次竟然能够一剑斩掉自己属下投掷的竹枪,看起来应该是武艺非常不错的,若是他不轻敌冒进,哪怕穿一身皮甲,只要领队杀过来,除了自己能应对他外,说不定自己的这两千多人都得被他击散。

可见上天对李正道还是厚待的,上天给了他重新活过来的一次机会,但是没有给崔景声这样的人机会,看来应该是上天看中了自己的理想,不想让这么美好的东西凋零。

李正道脑中虽然想着一些事,但是手却没有停下来,他拿起了崔景声掉落的宝剑,并解下崔景声腰中剑鞘,成为自己此战最大的战利品。

而崔景声的宝剑可不是普通的大夏朝制式长剑兵器,而是崔景声家族耗资不少弄到的宝剑,虽然不说能够削金断铁,但是吹毛断发却可以做到,所以李正道看到崔景声一剑就斩落投向他的竹枪,就相中了这个把兵器。

李正道拿到崔景声的宝剑后,便等到娘子营全部出军列后,才继续朗声命令道:“娘子营先进战场去捡敌人的战利品,务必将每个敌人的内裤都拿出来,然后撤出战场,将战利品看管起来。一、二、三、四、五、六营,待娘子营撤出战场后,上战场捡回自己的武器。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营,随我来。”

说完,李正道先是将原本自己手中的长剑给了李蔓铃,然后便领着七至十三营的人,赶往笼蔓山采石场。

因为李正道在刚才的战斗中,发觉这世家子的部队不但没有押运粮草追击他们,还没有着甲胄盾牌和背弓弩,所以他料到粮草和他们的弓弩必然都丢在了采石场,而自己赶过去正好能够得到这些物资。

正如李正道所料,崔景声果然将粮草和弓弩都丢在了采石场,而他得到这么一大笔物资,也算暂时解了自己部队对武器和粮食的燃眉之急。

而虽然李正道他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得色,脸上一直平平淡淡,但是这些原本的奴隶,现在是他麾下的军人们,对他所做的这一切则敬若天神。

因为他们这些奴隶都习惯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卑贱货,但是这一天之间就随李正道灭了一百多官兵,并且获得了这么多辎重,自己这边没有丝毫损失,李正道将军就是他们的神。

虽然全歼了官军,暂时几天时间里李正道这两千来人是安全的,但是精石国必然会派人来查探采石场的情况,并且去了解那世家子的一屯官兵怎么没影了的事情,所以这笼蔓山并不是久留之地。

相对于大夏国这个大陆,其实李正道更希望带领这些人去海外原本他找到那座大岛修生养息,因为他知道未来二三十年,大夏国由于天灾人祸导致战乱四起,并且还有外邦入侵,根本无法安心立足,他前世在大夏国拿下了十道领土,兵马百万,最终还是被击败,麾下按照他的命令远走那大岛上苟延残喘。

所以与其在大陆与群雄争锋,耗尽人力物力和精力,不如带人去开发那个黄金岛屿,不断引大陆上的难民去岛上生存,等待时机再反攻大陆,争霸天下,完成先生的理想,建立他和同志们心中的理想国。

大夏国有一百零八道府城,每道设一知府全揽政务,设一总兵管理军务。

每道下设县和县国,政务上县有县令为大,军务上为领兵为大,县国虽然也有县令和领兵管理,但则是王爷封地,也不服道上府城知府和总兵管制,由王爷自治,但是其国兵马不允许超过两千之数。

每县下设乡镇和乡国,乡镇无官管理,由乡民自制,自己出资雇佣吏和衙役维持运转,基本是由乡绅和宗族这等豪强把控,而乡国属于封侯封地,许多为大夏朝建功立业的人一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封侯。

每乡下则有一些村亭和庄园,星落密布大夏朝内,算是有人烟所在之地。

精石国虽然由精石王爷自治,但是其建制还是和大夏国朝廷是一样的,所以在精石国内,依旧是以领兵管理军务,而领兵并不居住在县国的县城中,而是驻守在关防要地的大营中。

精石国领兵驻防在笼蔓山以东的,华山山脉天门关处,距离笼蔓山不过十多里地,若是行军只需要两个时辰行程,半天个功夫就到,派遣斥候侦查也不过半天一个来回就会侦查明白。

所以就在李正道歼灭崔景声押粮的辎重队后,第三天天门关大营才发觉不对劲,因为天门关距离笼蔓山采石场不过两个时辰路程,一天时间足够来回了,现在距离崔景声押粮离开,已经有两日光景了,为何笼蔓山处一个消息也没有传来。

按照大夏朝军制,崔景声押粮往返是需要交割令信的,现在崔景声已经超期没有交割令信,管理天门关后勤的校官便向其天门关领兵禀告了此时。

天门关领兵张司禹,乃是精石国王爷王妃的哥哥,面对早议时管理后勤的校官提出的此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因为笼蔓山采石场这件事,并不是公务,而是上官宏基利用权势召集笼蔓山附近的公家和私人的奴隶们做的私事,而动用他天门关的军队去管理奴隶营,也是因为军队吃的官饷,不用他自己掏钱雇人看管,并且还用军粮养活这些奴隶,又可以节省一笔开销。

所以若是公开处理这事,这事就变成了公务,张司禹难免会担责任,不过若是拖下去,要是真演变为奴隶造反他没有及时处理,他可就不仅仅是但责任,这身官身都得丢了。

第十二章 你说的事情我知晓了

在这天门关军议厅大堂上,参议军务的张司禹属下的校尉们,见张司禹听到管理后勤的校官禀告笼蔓山崔景声押粮超期未归交接令信一事,那张司禹一直在思量不言语,众人也不言语了。

因为其中虽然有人明白此事关节所以不说话,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并不知道,但是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老油条,明白若是正常来说张司禹定会按照军制处理,会将此事记录登记,派遣斥候探查,但是那张司禹此时却一直在思量,定然是其中有猫腻,此时谁也不会去当这个愣头青去告之应该按照军制处理捅破灯笼纸,引火烧身。

张司禹思量了许久,才咬了咬牙,向那管理后勤的校官说道:“廪校,你说的事情我知晓了,你暂且退下吧。”

众人见张司禹不打算公事公办,便只得继续议其他天门关军务。

虽然张司禹暂时不想公事公办,但不见得他就敢不管不顾此事,毕竟辎重队伍不见回信乃是军中大事,所以他还是偷偷命斥候私自去打探了一下笼蔓山的情况。

结果当下午斥候回来禀告张司禹,崔景声的一屯官兵和郑石头的一班官兵百多名军人,都被奴隶杀死后扒个精光抛尸荒野后,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不过此时的张司禹并没有第一时间召集天门关众校尉议事出兵,而是先找来了管理后勤的那个校官和管理军务的校官。

在大夏朝各关隘和渡口都有军队驻扎,基本最少都有一个领兵的兵力,除了正常军队编制外,其领兵管理的关隘中管理后勤杂事的校官叫做廪校,管理军务杂事的校官叫做委校,所以张司禹单独找他们二人来,则并不是为了出兵讨伐李正道这些造反的奴隶。

张司禹找到廪校和委校二人,商量到了第二天子时后,才深夜召集所有校尉议事,说前日笼蔓山发现一股匪患,怀疑都是笼蔓山周围的逃奴组成的,所以命令崔景声带本部兵马,外加一个郑石头的加强班去讨伐,但是不幸的是刚才派遣去的斥候来报,他们已经惨遭这帮匪寇的毒手,所以张司禹很愤怒,打算亲自带领一师兵马去讨伐这帮匪寇。

大夏军制,一师兵马基本由两营组成,主将领兵一人,副领兵两人,其中主将卫兵一屯,副领兵同校官一样有卫兵一班,既全军内正规军九百二十九人,号千人。

千人作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出发的,并且张司禹乃是关隘领兵,其麾下兵马足有三营,还有关隘内政务人员和后勤人员许多,一关官兵足有两千上下,所以他要亲自领兵讨伐李正道这些造反奴隶还需要安排好天门关政务和他离开后的守关人选才可以。

这样一来,待张司禹领兵出发后,距离李正道歼灭崔景声的笼蔓山之战,已经过去十日,张司禹的兵马才堪堪出发。

李正道虽然不明白天门关里发生的门门道道,但是他对这大夏朝却非常了解,虽然他算不到张司禹反应周期会有十日这么久,但是他却预计为八天。

所以在李正道预计的八天里,他并没有带着自己的这两千多人逃跑,而是继续进行整合和训练。

首先,李正道命令全军演武,选出了除那自己麾下李蔓铃等二十九个校尉的全部军中伍长和班长,并重新整合精壮者为三个大夏朝编制满编营,外加一屯编制的李蔓铃的娘子营,自己则自封将军。

其余的一些老幼和妇女儿童,李正道并没有对其进行编伍,而是把他们算入到辎重营的伙头兵中,让那个笨笨的尉官管理,不过却让李蔓铃的娘子营统管这些人和一切后勤事物,而李正道也不是完全撒手给李蔓铃和那笨笨的辎重营尉官,他也在旁进行指导。

然后,李正道一边使用崔景声遗留下来的武器装备训练着自己麾下三营兵马,一边教导着这两千多人怎么在山中过活,所幸这八天来没有下雨,李正道这些人露宿山林还不算辛苦。

在加上能在奴隶营活到这个时候的人,其实身体机能也非常不错,到现在为止,李正道这两千多人还没有生病的人。

笼蔓山是大夏朝内华山山脉的一个分支,精石国在华山山脉西部,李正道的计划是带着这些人翻越华山山脉到东部去,然后再由内陆到沿海,抢一些船出海到海外。

不过,要翻越华山山脉普通人是做不到,因为深山里最容易迷失方向,连大夏朝都没有在华山山脉进行开山取道,李正道要做到这些几乎等于是让他们这些人去送死一样。

因为山中固然也能生养人口,但是在没有任何基础建设的设备下,两千多人的伙食仅仅靠山野提供是不可能的,并且人是需要有居所的,固然他们都是以前都是奴隶,其实大部分时间也是都有房子居住的,长期风餐露宿必然会得病,再加上食物短缺和在山中迷失方向,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定然会死在山中。

但是李正道乃是非常人,拥有前世记忆,他曾经领导过自己的军队翻越过华山,完成过这一个军事奇迹,所以他有信心第二次翻越这里。

张司禹领兵赶到笼蔓山的时候,查到了李正道等二千多人驻扎的位置,不过李正道已经离开有两三天的时间了。

并且张司禹了解到郑石头一个班和崔景声一个屯的死亡情况,不仅对李正道所做的这两次战斗心寒起来。

因为张司禹属下能人不少,他们看出来郑石头那一班人是在夜晚被一个用短矛高手,用高超的武艺精确的一个个一矛封喉而死。

而崔景声则是死在一个兵法大家手上,并且李正道留下来的露天营地也是非常规整,证实了这一点,也就是说在张司禹看来这笼蔓山采石场的奴隶逃跑事件,可不是一个偶然的事件,而是一个势力精心策划的,毕竟奴隶可不懂什么武艺和兵法。

顿时,张司禹便没有追击的心思了,因为那奴隶们明显是逃入深山中,并且有一个势力作为支援,他的军队乃是一师的正规军,追击进山就会丧失掉军队接阵作战的优势,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状况?

所以张司禹是象征性的派人进山巡查的两天,便打道回府,将此事按照自己所写的剧本报告了上面。

第十三章 我带人去找医生

笼蔓山事件虽然死了一个世家子和百多号官兵,但是对于精石国来说,只要李正道这帮人没有造出声势造反,不过就是逃亡些奴隶到山里而已,能压下去大家继续过日子就压下去了,此事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就此,时间就这么匆匆而过,没有人再去关心李正道这些逃奴。

并且,正如李正道而言,就在笼蔓山逃奴这件事情过去不久,饥荒来了。

大夏朝发生了大面积的饥荒,那张司禹就更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专心应对饥荒,因为饥民过关的人太多了。

李正道本来以为自己会在此生依旧像前世一样翻越过华山,但是实际情况却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前世他带的是自己的百战精兵,而今世带着的是一帮面黄肌瘦的奴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李正道还没有带着这些奴隶深入到华山内,就问题频发。

生病的,受伤的,被食物毒到的事情经常发生,毕竟这不是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当危机过去后,大家精神放松后,就有些不听李正道的命令,让李正道非常的操心。

所幸李蔓铃比李正道想象的能干的多,帮助李正道处理了许多繁琐的事务。

“呼!呼!……”

李正道喘着粗气正在运动着。

“呼!呼!……”

李蔓铃同样也在运动着。

李正道和李蔓铃此时满身大汗,汗水甚至湿润了土地,使得他们身下的土地明显比他们身体周围的土地黑。

李正道除了正常领军在华山翻越外,还雷打不动的训练着自己的身体,而同样的他也这么要求训练着李蔓铃。

而这些天来,由于饮食跟得上,他这十二岁少年单薄的身体,仿佛吹气球一样的强壮起来,而李蔓铃却不见她体型有多少变化,不过她自己说自己力量变大了不少。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李正道打算带着这些人翻越华山,但是发觉天门关的追兵没有跟来,再加上由于风餐露宿队伍里情况频发,所以李正道只是带着队伍绕着华山南下,没有冒险翻越过去。

本来按照李正道的计划,他们这些人按照自己前世记忆的卫生知识,要求烧火饮水,经常洗热水澡,并且只吃伙头军的饭,是能够保持一定健康的身体翻越华山的。

但是军中还是有人不听他的号令,私自去弄吃食,并且嫌麻烦不喝热水和不洗澡。

还有深山本来就危险,有人掉队发生意外,还有人私自去找那些发生意外的人又发生了意外。

李正道在华山游走已经快到一个月了,虽然他的部队和天门关官兵在笼蔓山战斗中没有损失一个人,但是这近月来的赶路过程中却死亡一百多人,伤残两百多人,病倒几十人,其中男女老幼都有,减员近两成,其损失是李正道本来计划翻越华山所预估的损失量。

李正道此时才明白纵然自己拥有重生的优势,他也不是神,并且就算他前世最强之时也不是天下无敌算无遗策的,那时大夏朝动乱非常,天下名臣将相层出不穷,他除了武艺在大夏南方算是没有敌手外,其个人本事综合来看也只不过是排得上是一流之列,并非那些非人之绝世将相,不然他也不会败亡重生。

现在,按照脚程计算,李正道这些人应该已经过了精石国的范围了,按照他前世的记忆来看,现在他们应该到了精石国南边的铁县。

铁县隶属于华南道,因为产铁而得名,所以要比精石国繁荣,现在李正道军中有几十人患病,有两百多伤残,需要医师开药治疗,他可以到铁县找个大夫来为这些人诊治,并且现在李正道也有不少资金可以在铁县购买粮草和布匹。

虽然李正道作为将军看淡了生死,计算惯了人命数字来赢得胜利,但是人命不是数字,所以他还是打算去冒险去铁县。

铁是属于大夏朝国家战略物资,并不允许私人开采,所以铁县外驻扎着一支大夏国的精兵部队,是谓“黑虎军”,兵力三个师三千人,设有总兵一人,不仅有驻防铁县的任务,当然还有监管精石国的任务,毕竟藩王是有能力造反的。

前世李正道翻越华山就是为了对付这黑虎军,结果他一战成名,击败了黑虎军,才逐步占有天下的一席之地。

黑虎军与天门关的部队不一样,不但装备精良,还是骑步兵结合的重凯部队,虽然大夏朝糜烂,但是由于这黑虎军守备铁县,所以都是严格按照大夏军制进行训练和征召,战力非常强大。

李正道前世纵然翻越华山奇袭了黑虎军,获得了胜利,但是损失也是非常大,对黑虎军的战力记忆犹新,每次想起都在思量怎么和黑虎军对敌,才能最有效的击败他们,减少自己的损失。

不过,此时李正道的目标不是击败黑虎军,凭他现在的军力也根本不能望黑虎军的项背,黑虎军派一屯兵马足以灭了他的这些人,毕竟黑虎军可是重凯部队,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重甲步兵就是步战之王,哪怕是李正道剑术再高明,凭他现在一个十二岁孩子的体能,根本破不开任何一名黑虎军重甲步兵的防御。

李正道要去铁县找大夫,只能是自己去,因为他现在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奴隶出身,根本没有什么见识。

“我带人去找医生,这里就交给你管理了。”

所以李正道向李蔓铃交代完这句话,就坦然将部队交给了李蔓铃管理后,便带着一些在崔景声和郑石头这些官兵身上搜刮来的一些财物,率领自己军中比较机敏和强壮的二十个班长去了铁县。

其实李正道之所以带这么多人去铁县,是因为他的部队这些人里许多人都没有正常的衣服遮体,除了李蔓铃和校尉需要留下稳定部队外,他只能凑出这二十人的完整衣服来随他去县城,所以他这次去打算买一些衣物来让自己的军队里起码大家都能有正常衣服穿。

铁县在华山有许多铁矿,而黑虎军则驻扎在这些铁矿和铁县之间,而李正道为了避开铁矿区,怕被黑虎军察觉,所以其部队早就绕过这些华山铁矿,驻扎在铁矿以南,而他则领着二十人北上去铁县。

第十四章 王大官人是何许人物

李正道领着人先是往东走到了铁县的官道上,然后才领着这些人往北走向铁县。

一路上李正道吩咐身边这些人称呼他为公子,并且叫这些人尽量保持沉默,不要多嘴说话。

并且李正道则拿出一把折扇,在众人的蜂拥下徒步走向铁县,而他的宝剑则拥布抱起来交给身边的人保管。

李正道的目的是装作一个乡绅公子,领着自己家里的长工到铁县买衣服和请大夫,但是他这一行人唯一的破绽是没有车架骡马。

虽然李正道获得崔景声的辎重,拥有车架和骡马,但是这车架和骡马明显是军队使用的,不能拿出来,不过李正道也早想好了办法。

铁县不是华南道首府,但是铁县因为产铁,还是比较繁华的,所以在铁县往南的管道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

其中不乏有骑马和骑驴的,李正道则向一位行人买下了他的驴,自己骑了上去,虽然以他现在的财力足以买马,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给自己规划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乡绅公子,可没有财力去买马和养马。

在大夏朝南方,是只有权贵和军队才能买的起马的,普通的乡绅基本家中只有两三匹马就不错了,是只会自己骑,不会给自己孩子骑的,所以骑驴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并且,李正道还在路上买了四辆四骡拉的大车,这样他这一行人身份就算比较完美了,还有他为了掩饰身份,甚至将自己的宝剑用布包上,交给身边属下。

待李正道领着这二十人来到铁县的时候,铁县城的城门衙役见到他们这些人便立刻围了上来。

李正道手下的二十人,见衙役围了过来,立刻害怕起来,均有些往后缓步退缩。

李正道此时见自己带来的人见过血,并且还都是军中的小头头,竟然还如此胆小怕事,内心不禁一叹,但是他面上此时却装作受惊吓的样子大声用孩子一样尖锐的嗓音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朗朗乾坤之下,你们还敢打劫吗?你们不怕王法吗?”

那些衙役见李正道突然这么一嗓子,均感到了讶异,然后相互一望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管事的衙役向李正道说道:“你是哪家的小屁孩?不知道我们就是铁县的衙役吗?我们打什么劫?现在各地闹饥荒,今时不同往日,进城需要交入城费,一个人一个大钱。”

李正道此时装作惊讶的吝啬模样,故意捂住自己怀中的钱袋道:“什么?家父可没有告诉我进城还要钱,我是进城买粮和布的,你们是不是想诳我钱财。”

那管事衙役见李正道如此,心想定是李正道这小子是一个吝啬的死要钱的主,所以他家中长辈才放心他来铁县购粮。

而能来铁县购粮的,身上必然带了不少钱,本不应该差他这一人一个大钱的入城费的,不过遇到这吝啬的小子,算他倒霉,毕竟其实入城费是一个小钱,折合为十分之一的大钱,他见李正道明显是进城买粮的地主有钱人,不过却不是权贵世家,所以才诳了他十倍。

那管事衙役此时眼睛一转,向李正道说道:“小子,我见你年幼,就少收你一点,算你九个小钱一人好了。”

李正道此时装作合计事情的模样,向那衙役讨价还价道:“我值九个小钱,但我带来的人没有我这样的身份,凭什么要九个小钱?他们就一个小钱一人怎么样?”

管事衙役听到李正道这么说,立刻恼怒道:“你这个小屁孩,还真给你脸了。算你一个人九个小钱就不错了,你还要讲价?那行,除你以外,其他人六个小钱。”

“两个小钱。”

“五个小钱,不能再少了。”

“三个小钱,我就出三个小钱。”

“除了你,四个小钱一个人,不然你就甭想进城。”

“好,就四个小钱吧!给你。”

李正道装作忿忿不平的样子,从怀里拿出钱袋,故意背过身去,偷偷拿出了一钱银子给那衙役说道:“找我一个大钱一个小钱。”

管事衙役接过李正道的银子,鄙视的向李正道说道:“你这小吝啬鬼,祝你未来是一个合格的地主老财。”

说罢,便找给李正道一个大钱一个小钱,转身想带着衙役回城门口站好,不过他想到一件事,便又转身向李正道询问道:“小屁孩,你的路引呢?”

李正道听到管事衙役这么说,立刻又装作捂着钱包的样子,向他说道:“你干什么?是不是又想骗我钱?我都给了你一钱银子了,难道你还能不让我进城?”

管事衙役看到李正道这个模样,感觉自己彻底被这小吝啬鬼打败了,生气的说道:“你这小屁孩,什么给我一钱银子?我可是找回你一个大钱一个小钱的。路引没有是吧?我也不跟你这小屁孩计较,反正朝廷有令,离家超一百里才需要路引,你这小屁孩带这些人北上,估计也不会有一百里地。遇到你,算我倒霉,你进去吧!”

就这样,李正道进了铁县城,不过就在李正道进入铁县城的过程中,发现在铁县城外有数百上千的流民,估计是饥荒所致,但是都被衙役拒之城外等死,这种情况虽然他看之不忍,但是却管不了,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李正道进到铁县内,找到了一家名为《义汇客栈》的客栈打算休息一宿,明早去铁县西市购物。

但是当李正道踏入这客栈内的时候,便听到客栈内楼上有女子喊叫的声音,这声音太熟悉了,与他重生时听到李蔓铃被蹂躏时挣扎的声音如出一辙。

李正道此时立刻向迎上他们迎宾的店小二问道:“我问你,楼上为何有女子哭泣之声?这是大夏朝县城所在,还没有王法了?还是你家开的是黑店,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店小二此时见李正道一连对他质疑了三个问题,便尴尬道:“小客官,那楼上的乃是铁县王大官人,我等都不敢管啊!”

李正道惊异道:“王大官人是何许人物?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你客栈中行此事?我可是知道能在县城内开客栈的,在县城内可都不是一般人,黑白两道都有熟人,而他王大官人敢在你家为非作歹,你们不敢驱逐他,你们不怕王法,不怕受连累吗?难道那王大官人在铁县真比王法大?”

店小二却小声说道:“小客官,这王大官人的事情,我可不敢说。”

李正道听到店小二如此说,便给了那店小二一个大钱,店小二接过李正道的一个大钱,立刻更小声的哈腰向李正道附耳说道:“小官人,王大官人在铁县还真比王法大。据说这王大官人乃是城东黑虎军总兵夫人的弟弟,在这铁县连县令的面子都不给,与那县令作对时,让县令都无可奈何。在这铁县,许多利大的商铺,都有那王大官人的股份。若不是他王大官人不喜欢我等这伺候人的产业,说不定他也算我们的老板。”

第十五章 无他,杀你

李正道听明白了这王大官人的情况,继续向店小二问道:“那这王大官人姓甚名谁,为什么要在你客栈里行此事?”

店小二继续说道:“王大官人名叫王得意,他其实是派人出得城去,花钱买得那些灾民之女,留宿在我客栈中,然后便行此苟且…那个香艳之事,然后不是将这些女子中容貌不错的收入自己府中,就将那些容貌普通的、玩腻了的女子,丢出城外自生自灭,再寻其他灾民之女。这样的少女还算幸运的,听闻这饥荒半月以来,这王大官人和其友人们,已经在这客栈里玩死了不少少女,都弃尸荒野了,听说还被那城外的饥民给吃了,真是惨啊!”

李正道听到店小二如此说王得意做的恶事,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但是他此时心中理智的思量着自己来这铁县是弄那粮食和布匹,以及找到最重要的医师才是要事,所以忍住了怒气,心中告诫自己不要义气用事。

但是,那王得意必须死,和他胡作非为的狐朋狗党也必须要死,大丈夫既然重活一世,岂能眼见如此恶事而不作为?

所以李正道继续向店小二询问得知,那王得意近来和自己的狐朋狗党一直在这客栈里居住,而他手下人则经常出入客栈帮他弄那些城外饥民的女子来供他们玩乐。

听闻到此,李正道便打算晚上悄悄的动手取了那王得意和他狐朋狗友的性命,第二天办完事便出城。

“你个贱婢!”

此时,一声暴喝由客栈二楼传来。

咔嚓!——

二楼的客房栏杆断裂声传来。

“啊!——”

一声女子的惨叫顿时穿了过来。

此刻李正道看到一个衣衫轻薄的女子由空中落下,刹那间,李正道望着那女子,仿佛时间被缓慢静止,他看到了那女子的眼神。

那女子眼神中有恐惧、有悲伤、有愤怒、更有一种感觉叫解脱。

李正道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一瞬间会如此的看懂那女子的眼神,但是他明白现在他只有一种感情,叫愤怒。

那衣衫轻薄的女子由二楼被人一脚踹下了楼,他摔出了二楼,摔坏了二楼扶手,在空中摔在了一楼地上,惨叫着大口吐出了鲜血,望着那二楼她内心中深深恨着的那只穿着大裤衩的健壮身影断了呼吸,自己唯一生前欣慰的事情是用指甲抓伤了那个自己深深恨着的恶魔。

死不瞑目,李正道看着这女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愤怒的他已经是浑身颤抖,并且心中也有丝丝后悔,为什么他当初进来后不直接冲上楼?

此时,客栈中许多人都出了房间,看着这一幕不紧指指点点。

“你们看什么看?不过是死了个城外贱民,你们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那踹死女子的大裤衩健壮男人却胆敢对全客栈的人进行恐吓,不过他的恐吓却真起了作用,一些客人则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装作不知道此事,而一些胆大的客人则继续观望着,其中有不少人对那大裤衩健壮男人是敢怒不敢言。

“把这垃圾给我丢出城外。”

那穿大裤衩健壮男人继续嚣张跋扈的喝令着。

但见在一楼客厅里的一个酒桌上,一群四个身着仆役服饰的人,走向那死去女子的身边,先是拿出了一个白布蒙在她身上,然后众人纷纷向那女人双手合十拜了拜轻声说了句“莫怪,莫怪。”,才抬起了她的尸体,往门口而去。

李正道见这四人走向客栈门外,李正道则是向身后自己的属下命令道:“关上门,守住门,休得放一人出去。”

然后拿过身边帮他持剑属下的宝剑,拔剑走向那四个仆役。

“喏!”

此时李正道带来的二十个属下应了声喏,守在了客栈门口,并关上了客栈门。

四个仆役看到李正道仗剑向他们走来,虽然看到李正道是小孩子,但是还是丢掉了那个女子尸体,拔出了自己身上的腰刀,其中领头的向李正道询问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无他,杀你。”

李正道回完话,立刻挥剑攻向那四个仆役,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正道大步走过那四个仆役身边挥出了四剑,就将这四个仆役封喉斩杀了,血光飞溅在客栈中。

此时站在二楼的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看到李正道只挥了四剑就干净利落的杀了自己四个手下,知道李正道这小孩子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剑客。

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也是习武之人,看得出李正道用的剑术是他根本辩识不了的绝顶剑术,在他眼中李正道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他却感到自己寒毛竖了起来,这小孩绝对可以杀了他,他必须跑。

此时李正道正望向穿着大裤衩的健壮男子,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立刻感到自己身上一寒,不得不说他现在是怕了李正道这个小孩子,哪怕他是一个成年的壮硕男子,但是他感觉到了李正道那双眼中冰冷的杀意,被这如刀山火海般凶悍的杀意惊到了,他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怎么有这么强的杀意,在他眼里李正道根本不是一个小孩子,而是一个狰狞凶恶的恶魔,所以他立刻转身跑向屋里。

李正道见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跑回屋内,就知道他要跑,所以立刻使用轻功蹬在一楼支撑二楼的柱子上,几步就跃上了二楼。

“大家快跑!”

就在李正道刚蹬上二楼,就听到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在自己房中,用仅存的那么一点善心这么向自己的同党警告着,然后李正道闯入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的房间中。

此时,李正道看到这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所在的客房是一个非常大的套间,足有百平面积,应该是这间义汇客栈最高档的天字第一号房了。

李正道首先就闻到了这房中布满了名贵的麝香味,并且在这麝香中还混有丝丝的腐肉臭味和尿骚味。

现在是下午,天还没有黑,但是这房子却挂上了窗帘遮挡阳光,而房内则都是烛火灯笼,到处的粉红色纱帐使得房中渲染了粉色调,显得非常奢靡。

而在这麝香粉色房中竟然有十多人在寻欢作乐,其中大多数都没有穿衣服,玩着不可描述的游戏。

可以看到有不情愿的女子正在被欺凌着,而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则已经快跑到窗户旁,打算跳窗户逃跑,但是这屋中的人则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李正道和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

京!——

一声龙吟打破这荒唐的氛围,正是李正道当机立断的向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投出了自己手中发着寒光带着怒啸的宝剑。

第十六章 我有钱,求求你别杀我

“啊!——”

李正道一剑就刺中了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的后心,但听到那穿着大裤衩健壮男子大声惨叫起来跌倒在地,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

“你这小儿怎么敢杀王大官人?”

此时有不明所以的人,竟然还厉声向李正道“指责”着。

李正道在听到有人告诉他杀的是王大官人,此时却没有言语回复那个人,心中明白他击杀的竟然就是王得意,有种畅快感抒发于身,但是他知道要除恶务尽,所以径直快步走到被他击杀的王得意身边,拔出了那把宝剑。

此时在屋中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逃向屋外。

但是李正道却转身快步追去,一个跳跃窜击的一剑斩在那人后脖颈上,将此人击杀。

鲜血顿时由那人后脖颈如喷泉般冒出,染红了门口,而李正道则闪身躲了开去,一甩剑抖掉了鲜血,望向屋里看着他连杀两人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众人。

“小兄弟,我有钱,求求你别杀我,我父亲是铁县第一富商,我给你一万两银子。现在我手中就有这五百两,我都给你。”

此时,一个裸着身的胖子走向李正道,手中拿着银票向他求情着。

而李正道则目光冰冷的走向那胖子,轻轻一跳后长剑一挥。

此时那胖子感觉自己眼前的景物颠转起来,原来他的大好头颅已经被李正道砍了下来,他死了。

在他最后一刻脑中思量的不是他的过错,而是他父亲的话。

他父亲作为铁县第一富商曾经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金钱和利益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你给的金钱和利益不够,或者没有使用对利用金钱和利益的方法。

但是为什么那个小子不接受他的钱,就把他杀了,如果不够,或者他要什么东西来抵他的命,他还可以谈啊!

如果李正道现明白他所想的话,李正道则会回复他,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比如公平和正义。

不过,如果场景不是在这里,让那胖子有机会使用自己的金钱,那结果就不一样了,谁让这胖子要作死和王得意干这种恶事,并且还让李正道这个杀戮英雄撞到了。

很快,李正道就将这屋中的男子屠杀一空,而屋中的女人们大多数瑟瑟发抖的不是聚在一起,就是靠在墙角,只有两个女人有些被糟蹋的神志不清的傻傻的笑着。

李正道此时站在血泊中,望着这些*的女人不禁思量着要如何处理她们。

李正道明白他虽然逞一时血气之勇的杀了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但是他现在身上还有要务在身,这些女人他既然已经救下就不能不管。

李正道思考了一阵,顿时思索中又出现了城外那些饥民的身影。

李正道他知道自己不是神,他知道在这场全国的饥荒中他救不了那么多人,但是他要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些女人和县城外他能够伸一手救援的人,在他眼前去死吗?如果他为了自己以后的目标,放任眼前的这些人去死,那么他和自己所鄙视的那些前世中的枭雄们有何区别?

李正道想到自己和那些同志们的理想,他们建设的理想国是那么的美好,而现在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美好?

失败吗?李正道他经历太多次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经历经历吧,并且这次重生老天如此照顾他,让他重活一回,怎么也得给他一些幸运的机会吧!

李正道自己救不了全国遭受所谓饥荒的人,但是起码他能够救眼前的人,为的是在他杀戮道路两旁也种上向阳而生的美丽鲜花。

想到此,李正道自嘲一笑,心中道:这一世,我不会再选择违背内心的选择了,如果前路坎坷,我就一路砍杀过去,直到我油尽灯枯,只有这样我才能叫活着,我相信先生说的那句话——就算我们倒下去,一定还有后来人的,我们需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做出表率,让世人知道美好的东西就需要这么做,因为这个世界始终还是向着光的。

就在李正道这么决定后,心灵仿佛被洗涤过,感觉到了沉重过后的一丝轻松和惬意,而这件事情的结尾却给了他一种老天照顾他的感觉。

因为在客栈里,没有人去管他的闲事,更没有人去通风报信,甚至还有人偷偷帮助他处理了那些恶人的尸体,只有先死的那个女人被安葬在了客栈的后院大树下。

这时李正道才明白,恶人固然凶恶,但是他们被打倒后,大家还是会在雨过晴天后分辨善恶的,毕竟人还是向善的,所以这客栈里的人才会自觉的维护他们,并且李正道还发现那店小二偷偷将一个大钱还给了他的手下,而客栈的老板没有向他要一分钱。

这给了李正道可以运作很多事情的机会,因为这客栈的人帮他掩盖他击杀铁县这些纨绔子弟的事情,对他最大的帮助是他不会在购买辎重前和铁县对上,并且也不会因为王得意和黑虎军的关系,让他在逃走前和黑虎军对上。

而李正道此时虽然救下这些女人,多了些累赘,但是他却获得了王得意等一些铁县纨绔的身上钱财,而这些钱财多得出乎他的意料。

在大夏朝的历史发展中,绝大多数城镇里都有东西两市的市场,其中东市是高大上的代名词,而西市则是贩夫走卒之地了,粮食和布匹自然都是在西市交易了。

由于多了那些铁县纨绔的钱财,李正道在西市顺利的买了八大车粮食和两车的粗布,并且还被推销买了十五把普通铁刀,因为那里的商人说李正道带这么多人来买粮食自然要防止粮食被抢,赤手空拳不如买兵器。

至于为什么只买了十五把,是因为李正道属下有四人拿着布包着那王得意仆役的刀,而其中一人给李正道拿用布包着的剑,推销的人看出来后,认为这些人是李正道的护卫,不需要买,而李正道也怕这人怀疑他什么,所以没有多买兵器,至于跟着他的那些女人,那推销的人则根本没有算在护卫力量内。

而李正道自己,那人推销给他一把匕首,说是万一李正道这些人被袭击时打不过对方,他可以用来抹脖子的,李正道心里默默的给了那个推销的人一个鄙视,但是还是买了下来。

第十七章 鄙人顾学礼

李正道一行人拎着刀在大街上走,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们自然都将刀用布包了起来。

而李正道发现其实来铁县买粮食的人不少,不少人也都是十个二十个人赶车来,并且都用布包着随身兵器。

李正道有个预感,或许此行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至于铁县,而是铁县外,因为铁县外就是饿殍遍地的生死之地,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口粮食会干出事情来,李正道前世就差点被人抓住当两脚羊吃了,而打算吃他的可不再是奴隶,而是那些饥民,虽然他打算救县城外的饥民,但是路上不仅仅有饥民,还有强盗,还有临时干强盗的。

本来,李正道买完粮食和衣服,就打算去找一个大夫就走。

但是,就在李正道买完东西要走的时候,恰巧赶上了西市开刀问斩行刑的时候,李正道领着车队正巧也路过西市法场。

而李正道望向法场正中只有一个死囚等待开刀问斩,而那死囚情况竟然不同于他前世记忆里死囚被正法的情况,因为他的嘴竟然是用布条绑上堵住的。

并且这死囚也不同于普通死囚那样,因为李正道前世记忆里普通的死囚不是一脸惧怕,就是装作满不在乎但是身体颤抖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要么就是坏事做尽神态轻浮。

而李正道眼前这个死囚,身体站得笔直,目光望着远方带着深邃的思索,相貌堂堂给人感觉就是公正之人,一身风骨非同寻常。

顿时李正道一时好奇心起,偷偷拿手中匕首,运用巧力打向堵住那死囚的布条。

撕拉一声响,堵住那死囚的布条被李正道射出的匕首割断了,并擦伤了那人的脸和带下他头上的几根秀发,但是那死囚虽然脸上带伤带来的疼痛,却依旧面不改色。

而死囚见堵住自己口中的布条被划断,便立刻吐出了口中堵住布团,先是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他便朗声大声说道:“本朝太祖开朝之时,我等铁县汉子身体是铁烙的,骨头是钢铸的,是铁骨铮铮的大丈夫,各个都曾追随太祖驰骋疆场,纵马北疆豪饮胡血。但是现在却是骨头比泥都软,膝盖比蛇都弯,人人相互勾心斗角,个个都是阿谀奉承之辈,连那城东黑虎军中都不再有我铁县男人身影。为何如此?就是因为铁县庙堂之上都是一帮鸡鸣狗盗之徒,他们只会堂上巴结权贵,而堂下岂会管击鼓鸣冤的黎民死活?官且如此,黎民百姓还有什么骨气?现城外饥民遍地,城内谷仓丰盈,这帮城门杜鼠可曾放粮救灾?官无仁心,民可有善意?我祖本是太祖开朝之时铁县县令,当时铁县位列全国重镇,位高于府城,可惜到我这一辈我不过是一名医者,铁县则沦为华东道之民不愿待之地,年年都在流失人口,我虽能医得几人病苦,却救不了铁县黎民苦难。所以我才会杀那粮谷狗官私自放粮泄一时之愤,可改不了铁县之现状。可恨!”

监斩官听到那死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命人再去堵住那死囚的嘴,但是却没有任何人去做,因为大家看得分明是一把飞刀让那死刑犯说得话,谁要是上前,万一被第二把飞刀弄死怎么办?

并且这其实也只是明面上的理由,毕竟还是有人有心的,所以胆大忠义之人不会去,胆小无耻之人更是龟缩不动。

而此时就连刽子手也偷偷缩了回来,这现实还正如那死囚所说的一样,表面上铁县再无铁骨铮铮的汉子了。

“此人当救,并且我们的大夫有了。”

李正道看到那死囚的风范,顿时被折服了,所以他待那死囚说完话,便走到那持剑的属下身边,拿过了剑,抖开了包裹,大步走上了法场。

就在李正道这个孩子持剑走上法场的时候,铁县人则纷纷躲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哪怕此时他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任何铁县人敢于上前说什么,表面上看果然是一群骨头比泥都软,膝盖比蛇都弯的人。

而就在李正道一步步走向那死囚的时候,死囚也在惊奇的打量李正道,他根本无法相信和无法想象此时会有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仗剑来救他,来劫法场。

因为铁县人口百万,堪比道府,他放粮救济铁县之民没有万人,也有几千之众,但是敢于上前救他的竟然是一个他毫不相识的路过男孩,真是讽刺啊!

李正道此时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死囚身边,拔出了剑,轻挥几剑将那死囚的木制枷锁就斩断了,然*剑拱手向那死囚道:“小子李正道,敢问先生大名?”

那死囚虽然震惊于李正道敢于万人之中神态自诺的救他,但是还是向李正道回礼道:“鄙人顾学礼,谢过恩公搭救。”

李正道此时微微一笑道:“先生说过铁县均是一帮泥骨蛇膝之人,救先生不过易事儿,何足挂齿。只是我希望先生能和我为理想一战,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顾学礼惊异的望着眼睛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十二岁少年人,随即释然一笑,天下相貌堂堂的人多了,又有几人是英雄,而眼前这少年人则必然当得英雄二字,他便向李正道躬身作揖道:“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李正道却扶着顾学礼不让他弯腰,并且回道:“我可不是你的主公,我是你的同志,因为我看到你就知道我们必然是志同道合之人。那么,先生请跟我来吧。”

说完李正道便仗剑往铁县南门而去,而顾学礼则自然而然的跟在李正道身后,此时人群更是离着李正道远远的了,连监斩官都不敢说一句话。

“拔刀,拉着车跟我杀出城门。”

“喏!”

当李正道走到自己手下身边,说出此话后,他那二十名手下便应声喏,拿出刀来服从李正道的话随他向铁县南门而去,而那些女人也追随他而去没有一个胆小的离开。

“这些人是军人?这小子难道是黑虎军里哪个校尉的公子。”

见李正道手下人齐声应喏,明显显现出一种军伍气,那监斩官心中顿时这么思量着,就更不敢言语了。

就这样李正道传奇般领着自己二十名手下和他救下的女人,护着坐在车上的顾学礼推着十辆骡车堂而皇之的离开了铁县,连当初讹了他一钱银子的衙役也不敢做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推车离开。

而顾学礼出城时,他回头看着这铁县高大的城墙将他和城里人隔绝起来,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因为虽然他出身铁县,铁县也比较繁华,但是他和里面的人不是同一路人,只有他身旁的这个少年人才有可能是未来和他一路前行之人。

李正道虽然出城,但是没有立刻走,而是在城外向饥民们运气朗声高叫道:“城外灾民们,你们要是想吃饭就跟我走,我这里有八大车粮食,午时我会给你们吃一顿饱饭,但是一路上胆敢侵犯我等者,杀无赦。”

城外灾民听到李正道孩童般的声音高声传来,顿时感到非常惊异,因为这世界上哪有震天响的孩子音?

但是他们听到了,那这孩子音就不是孩子音,而是天之音,是上苍来搭救他们的声音。

望着灾民向李正道聚拢而来,顾学礼则望着李正道眼中留下了泪水,他明白李正道和他是一类人,多少年来他感觉自己苦闷没有朋友,今天他有了至生之挚友。

第十八章 哦!那你们就该死了

“混蛋!你们就是一帮废物王八蛋,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小孩带着二三十个人劫走了死刑犯?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养一群狗都比你们强!起码狗还会叫几声。”

就在李正道离开铁县后,铁县县令知道此事,召集了当时所有在场的官员衙役,在自己的府衙大厅里这么谩骂着。

但是他再怎么发火也于事无补,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怎么办?难道要如实向上这么汇报吗?并怀疑是黑虎军某个校尉的公子干的,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并且还和黑虎军平白无故的结仇?

而上面会怎么看他?他是怎么管理铁县的,就把铁县管成一帮软骨头,发生劫法场的事情连一个人都不敢上,最后任人堂而皇之的带着城外灾民离去,这么说那顾学礼和那小儿反而是英雄,而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看来只能将事情润色一下了,听说最近华东道出现一股特别厉害的匪患,既然如此,那就将此事按在那股匪寇身上吧!

就说这帮华山匪患流窜到了铁县,联合了城外的灾民和城内的顾学礼盗取了城内的粮谷。

反正这件事情发生的这么操蛋,估计就算是上面来人调查听到了真实情况,也必然会不相信,只认为是是乡野之人的胡言乱语。

铁县县令之所以只能这么做,是因为铁县与其他一般县城不同,在朝廷编制上乃是一个仅次于府城的大县,不过现实是因为铁县非常的贪腐,导致铁县实际民生不如华南道其他县城,不过虽然如此,铁县依旧有原本重镇的底子,毕竟原本人口比较多,位置也比较好,所以经贸往来大,就算每年都在流失人口,也是大夏朝的重镇之一,这也是李正道选择去铁县交易的原因。

并且李正道选择铁县最重要的原因,也是铁县县令只能向上打报告的原因,是铁县驻军的黑虎军并不负责城防铁县,黑虎军只负责铁县以西华山附近的铁矿守备,并且直属于朝廷的南京管辖,铁县和华南道都管不了黑虎军。

所以铁县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驻守军队,所以铁县出问题的话,并没有驻守军队赶来防御,只能依靠城内衙役。

所以铁县县令才会向上汇报,而不是去找黑虎军来处理问题,因为黑虎军级别比他要高,又没有驻防铁县的任务,但是又占了铁县防务军队的名额。

而至于李正道杀王得意的事情,待过了半月有余,事情才由购买义汇客栈的新老板发现,而此时那义汇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们已经贩卖了资产走人了,而客栈里的客人们更是无从查起。

最后这件事情,铁县县令则又错误且正确的推给了李正道这帮华山匪患,惹得黑虎军总兵是暴跳如雷。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铁县城外,李正道等人由官道向东去华山的路上时,遇到了劫匪,看样子应该还是真正的劫匪,毕竟这行话不是谁都能说的,而喊出这句话的人则应该是劫匪的头子,因为他衣服乃是锦缎,并且手中拿的兵器也是钢刀,在他的劫匪队伍里也不过算上他在内只有五个领头的手拿钢刀。

这些劫匪足有百多人,但是却不见多少人有李正道这些人手中的兵器,大多数都只是手持一个树干木棍,并且其中多数人也是衣衫褴褛,可见这帮劫匪混得也不好。

并且他们的胆子也真是非常大,因为明显他们看到李正道这些人身后可有上千饥民跟随,他们还敢打劫,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可见都是一帮悍匪。

李正道见这些劫匪挡在面前,却没有停住步伐,而继续走向他们,并询问道:“你们杀过人吗?干过多少坏事?”

那劫匪的头子见李正道这些人里,只有李正道这个小孩毫不慌张的仗剑向他走来,感到一阵诡异,但是却还是厉声呵道:“小娃娃,大爷说出来的干得恶事,怕吓死你,这事上除了人我没有吃过,剩下的坏事我都干过了,你怕不怕?”

“哦!那你们就该死了。”

李正道说罢,突然加速提剑跑向那劫匪头子。

劫匪头子看到李正道跑向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挥刀迎了上来,并且嘴中还谩骂道:“小兔崽子,胆子还不小。”

顾学礼由于刚从法场上被救下来,身体虚弱所以被安排坐在粮车上,他此时望着李正道大无畏的以瘦弱的身体冲向百多名劫匪,发觉此时正午的阳光撒在那个看似渺小但在顾学礼心中却无限放大的身影上,顾学礼心中顿时感到了一阵暖意,因为他知道李正道和一般的权贵不一样,他只要能够出人头地,必将改变这个世界,出奇的他没有担心李正道,并对李正道战胜这百多人劫匪抱有非常大的信心。

李正道看到劫匪头子向他挥刀而来,观察到劫匪头子的体态和持刀动作,立刻明白了劫匪头子并不会武术,也没有军中训练的根底,就是一个常年打家劫舍的匪寇,有许多亡命作战的本事罢了,论武艺远不如当初死在他投枪下的那世家子,不足为惧。

李正道思索这些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而此时他已经和那劫匪头子擦身而过,而那劫匪头子脖子上被划出一道剑痕,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劫匪头子腿软跪到了地上,丢掉了手中钢刀,手捂着脖子压住了血一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而片刻便委倒在地。

“混蛋。”

“妈的。”

“妈的。”

“干死他!”

就在那劫匪头子刚被李正道击倒,剩下劫匪中的四个持钢刀的劫匪,则爆骂着向李正道杀了过来,随后那百多名劫匪也有许多人尾随而出杀向李正道。

李正道此时心中一惊,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担心这帮劫匪去对付他刚救下的大夫顾学礼和自己那搏杀经验短缺的二十个属下,而那些跟随的女人和饥民,李正道根本不指望他们出力,因为这些女人和饥民虽然跟随在他身后,但是也只有行走的力气了。

李正道本以为铁县人软弱,杀了这劫匪头子,估计这帮劫匪就一哄而散,想不到这帮人竟然具是不畏生死的悍匪,虽然血性可嘉,但是都用错了地方,不过他不会给他们悔改的机会了,因为李正道一生为人只有一个宗旨,恶人必须死,除非未到恶人应死之时,但是他一定会让那恶人去死的。

此时,李正道也与那持刀砍向他的四人擦身而过,而这四人里顿时有两人脖腔冒血而死,两人被刺伤了腿惨叫起来。

第十九章 别杀了,别杀了

李正道不是神,无法做到以孩子的身体,在连续对敌的情况杀掉这个四个悍匪,所以只得刺伤两个无法一击杀掉的悍匪。

“啊!……”

“怎么可能这么快?”

两个被刺伤的悍匪里一个疼得大叫,一个则忍着巨痛努力回身望着李正道喃喃自语到。

虽然那悍匪感觉李正道速度快,是他反应不过来,实际上情况却有出入。

因为李正道拥有前世武术和厮杀记忆,再加上是自己熟悉的身体,所以在他对敌的时候,靠着经验能够明白敌人身体初步的动作,预判敌人下一步的动作,事先就找好攻击位置和角度,没有犹豫的攻击过去,自然给被李正道击倒的人的感觉李正道动作快,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击杀或者击倒了。

所以,那感觉李正道速度快的人,此时望着李正道迎上其他悍匪的时候,便看到了惊奇的一幕,顿时击破了他所有心理防线,视李正道如神明。

因为他看到李正道往前走的并不快,并且悍匪们仿佛是飞蛾扑火一样,往着李正道事先走好的站位,事先举好和挥好的剑上撞去。

杀人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就在李正道搏杀悍匪的时候,其他悍匪则向顾学礼和那二十人李正道部下冲去,而顾学礼还算镇定,毕竟是经过法场都不怕的人,但是李正道的那些属下们则一个个冒下了冷汗,握着兵器的手有些滑,那没有兵器的属下则吓得面无人色,至于那些女子和饥民们则竟然都是麻木不仁的看着劫匪向他们冲来,仿佛忘了惊慌和闪躲。

“别杀了,别杀了。都停下来!”

此时,杀场上传出一个带着哭声的呐喊,但见那一直望着李正道的悍匪,忍着巨痛爬向李正道喊道:“大人,大人,求你别杀我们赵家村人了。我们投降了,住手吧!”

就在这悍匪这么说完,所有人都住手了,而此时李正道虽然也住手了,但是他却在这一时间前杀了五个人,和弄伤了八个人。

见包括李正道在内的所有人都住手了,那悍匪继续爬向李正道,向李正道说道:“大人,我们赵家村也是活不下去,才会干这行的,求大人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李正道此时心中暗自庆幸,毕竟对于他现在来说顾学礼能安全的和他回到自己的部队,成为自己的军医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对于李正道来说,恶人他是必须杀的,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和上位者,他自然也是知晓变通之法,不会刻意的去愚直,不然他前世也不会有席卷大夏朝十道领土拥兵百万的实力。

此时李正道望着爬过一个个尸体,向他而来的那个受伤的匪徒,其实心中对此人也升起了一丝感怀,因为他虽然不希望和这帮悍匪死磕到底,最后枉送自己顾学礼和那二十名属下们,以及他救下女子和饥民们的性命,那匪徒也同样不希望他这么继续杀下去,把那匪徒家乡赵家村的这帮劫匪杀得伤亡惨重。

那匪徒费力爬到李正道面前,向李正道跪伏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因为饥荒,我们赵家村的人才当得这劫道的买卖。您杀的头一个人是我们赵家村有名的地痞,坏事他做得多,我们这些村民没有做过多少坏事,我们是为了活命才和他一起干这个勾当的。希望大人你可怜可怜我们,把我们放了吧!毕竟大人您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未来必然非凡,别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我们只是普通的灾民,希望大人饶了我等性命。”

而此时但听一个劫匪恨声说道:“别求他,他杀了我们赵家村这么多人,这事怎么能了?要不是我们村里的猎户不想与我们为伍干这等事,我们赵家村怎么能死这么多人?”

那受伤匪徒此时却向那劫匪骂道:“你个混蛋?我们做得恶事,自然就得有作恶的担当。难道非得我们杀他,不得他杀我吗?若是一直和大人对杀过去,我们赵家村这些人能活得几人?我们出村干这等事是为了活命的,不是为了求死的。”

听到受伤匪徒的话,那个劫匪顿时不再了言语,沉默下去。

李正道此时向那受伤匪徒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听到李正道这么说,那受伤匪徒立刻大声向赵家村这些劫匪说道:“让路,快让路。快让大人们通过。”

就这样,李正道领着自己二十名属下和顾学礼,以及那些救下的女人和身后的饥民们押着十大车的货物离开了这里。

待李正道回到顾学礼身边后,顾学习向李正道说道:“恩公,这帮劫匪不过也是灾民,若恩公有余力的话,可以收为己用。毕竟他们面对乡人惨死,还能奋勇向前,有当年太祖麾下精兵的影子,可用作未来骨干精兵,就算恩公不喜他们行事,也可用作尖兵拼死,给现在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也是一个赎罪的机会。这世间固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他们现在毕竟是可怜之人。”

听到顾学礼的话,李正道对顾学礼有些讶异起来,且不说他话中仁义的部分,他毕竟是一个大夫,但是他话中的意思,已经看出自己是有野心之人,并且他是以一个谋士的身份在讲话。

所以李正道思索了一会儿,才向顾学礼推心置腹的如实说道:“先生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我的人足有两千人,老弱病残都有,居无定所,现在又加上这千余灾民,如何能收下这些心怀叵测之人?”

顾学礼听到李正道的话,似有将他当做谋士向他问询未来打算的意思,则郑重的说道:“大夏朝自太祖立国已有八百岁,其朝廷累损积重难返,各地腐败贪污者众,就以此时饥荒而言。其实按照朝制,凡是乡镇均有粮仓,凡是县城则有粮谷,而道府则有粮山。就算是遇到饥荒,若是乡镇开仓放粮,县城开谷取粮,道府开山推粮,饥荒不足惧。

但是乡县与府官均是贪官污吏,私自开仓放谷倒卖粮食,遇灾则拿不出救命粮,而市场上不法商人的粮食堆积如山,乘机谋取暴利。

所以所谓饥荒非是天灾,乃是人祸,乃是因为灾情发生后商贾认为粮食奇货可居,抬高粮价才造成的。

实际上大夏朝粮仓丰实,富贵者众多,只是人民疾苦,苛捐杂税太多而无人怜悯,今时今日之事,非是意外,乃是天定。

人遇祸不救则人死,国遇灾不救则国亡,这次饥荒遍布全国,朝廷不救,必将引发动乱,赵家村一村为强盗绝不是个案,这只是动乱之始。

所以,恩公想要在未来乱世安身立命,必要有一个根基之地,铁县腐败透顶,旁边又有黑虎军这一劲旅,并不是好地方。

我观江南各道,远离中原是非之地,其中有土司不服朝廷管束,主公这千人足可以暗自拿下一个江南土司乡镇开仓放粮,边收拢灾民,边壮大自己的实力谋得一个土司县城。

待天下有变时,乘势而起,成就伟业。”

第二十章 想别人能叫你大夏朝顺民赵玉石

李正道听到顾学礼由赵家村之事向他说起天下大事,心中感叹他不愧是上过法场的人,竟然上来就教他怎么造反,当大夫还真是屈才了。

李正道明白,按照他前世的记忆,这饥荒的确是造成大夏朝动荡的根本事件,因为饥荒,天下出现无穷的撩杆起义的人,逐年下去其中佼佼者更是养兵百十万众,均有吞并天下之势,而他也是其中一员。

所以李正道明白他面前这个坐在粮车上的大夫可不简单,见识和头脑均是不凡,乃是超一流的谋士,这种感觉他只在先生的身上的发觉过,想不到今世救的一个大夫就有这样的本事。

原本李正道是打算远帆跑到前世他探明的那个大岛上,暗自修养生意,积蓄力量,然后反攻大陆的,但是听顾学礼这么说,他便有些心动了。

因为去到那海外大岛上,第一需要路程时间,第二需要建设时间,第三需要积蓄人口的时间,总之就是费时费力,若是攻下土司乡镇,收拢灾民,则省时省力的多,并且把目标定在南方,不参与中原群雄逐鹿,也更便于自己积蓄力量。

因为李正道他深刻的明白,他和那些群雄争霸天下的人不一样,他所做的事情是完成先生教导自己的理想,去找和自己同心协力的同志们建立理想国,让天下人公平公正的生活,所以他天然的是所有天下群雄的敌人,不会等待他羽翼丰满之时,天下群雄就会联合在一起灭了他,毕竟前世他就是这么败亡的,所以他才有远遁到海外岛屿的心思。

但是顾学礼给了他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不得不思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顾学礼见李正道待他说完后,就一直沉思没有回话,更是高看了一眼他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因为他虽然对李正道说出了刚才那番话,其实也不过是报着试试看的心态说出来的,想不到李正道这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听懂和思考他的话,不得不说这孩子太神异了。

“顾先生,你说得话很有道理,关于土司的情况,我了解不多。听说他们虽然隶属于大夏朝,但是拥有比藩王更大的自制权力,因为他们本都是大夏朝周围的化外之民,只要宣誓服从大夏朝的管理,就可以建立私政,开府募兵,守土定边,所以称为土司。”

李正道并没有主动答应顾学礼的建议,而是这么向顾学礼询问到。

顾学礼则回答道:“其实土司的土地本非大夏朝的土地,他们是世居在自己土地上的山野之人。

大夏朝开朝的几位皇帝,都是勇于开疆扩土的明君,但是也都并非一味使用蛮力,自然也是有怀柔政策,这土司的设立,就是对外的怀柔政策,不但使得这些边人成为我大夏子民,还让他们成为我们对外的第一道屏障。

并且,随着时间日久,土司之民受我们教化后,就和我们别无分了,到时候废除土司,建立乡镇和县城,甚至未来开道府,就功在千秋了,而大夏朝八百岁许多边道就是这么建立的。

所以,若是我们攻占土司取而代之,而不扯反旗,大夏朝是不会怎么理会的,毕竟土司并非拥有真正的大夏朝官府。

最后,土司可并非那些大夏朝周边国家的蛮荒之地,土司已经服我大夏朝教化,城市设施一应俱全,攻占后土地即可使用,不用开荒建设。”

李正道听到顾学礼对他介绍了土司的情况,顿时真正动心了,毕竟他前世可不知道更南方的土司情况,一直打算征战中原,而这世则明白中原固然重要,但是也是个是非之地,所以他打算远走海外。

但是李正道在顾学礼嘴中知道了土司的情况,更利于他修养生息再图霸天下建立理想国的目标,自然是认同顾学礼的建议,所以他向顾学礼说道:“我明白了,先生所言极是,但是我对南方土司一无所知,望先生教我。”

就这样,李正道按照顾学礼回的话,回身去找了那些赵家村的匪徒,并接纳了他们。

赵家村是华山里的山村,正好李正道也可以领着部队扎住在赵家村,然后他领着这千多人到了他部队的华山营地,在去的赵家村将赵家村内的其余两百多村民也纳到了麾下,并且让自己的部队不再风餐露宿,而顾学礼则用自己的医术,开始在山中找草药治病救人。

并且,让李正道感觉欣慰的是,赵家村里有不少猎户,成为李正道麾下为数不多的弓箭手。

不过这些猎户是迫于形势归属了李正道,有了些隐患,因为猎户不同于普通村民,他们靠山吃饭,自主性非常强,并且性情也是山野的,若不是都是姓赵的,也不会迫于形势加入李正道的部队。

“将军,我们赵家村的猎户都听赵玉石的,您只要是搞定他,那么我们赵家村的猎户就不会抵制你了。”

这是李正道当初刺伤的那个匪徒向他进的言,而李正道自然是从善如流,听从了这个匪徒的话,去找那赵玉石。

赵玉石是赵家村最强壮的猎户,虽然不是赵家村长,但是在赵家村非常有威望。

而现在赵家村大部分人进了李正道的部队,使得赵家村里许多人也加入了李正道的部队,迫使他们这些和赵家村沾亲带故的猎户也不得不加入李正道的部队。

但是靠山吃饭的猎户,不同于普通村民,他们并不服李正道部队的管教,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大不了老子上山。”

所以李正道才需要找赵玉石谈一谈,希望他能约束住这些猎户。

而此时李正道和赵玉石双方坐在赵玉石的木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赵玉石身高马大,就算李正道和他一起坐在凳子上,他也比李正道高出不少俯视着李正道。

李正道昂首望着赵玉石,首先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加入我的军队,因为你不想造反,想别人能叫你大夏朝顺民赵玉石。”

赵玉石点头道:“是。”

第二十一章 不如造反

李正道身体往后做倚靠状,向赵玉石字字诛心的说道:“你不想造反,那么你们赵家村几百口人怎么能在这饥荒下活下来?当然,你自己是能活下来,因为你是你们赵家村最好的猎户,还会祖传的武术,甚至你还能保障屋外你家娘子和儿子女儿的一家四口的口粮。但是其他赵家村的人呢?他们祖上不是和你是一家的兄弟姐妹吗?你能独活于世,看着他们饿死吗?还是看着他们去当强盗,去杀人和吃人才能活下去?而你则装作无辜,站在这里假惺惺的说自己是好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

“你说什么?”

赵玉石立刻暴怒而起,但是看着李正道以孩子的眼神与他直面四目相对毫无退缩,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后,接着坐了下来,双手抱头说道:“你说的对。”

“你既然知道怎么回事,那为什么还和我闹别扭?我拿粮草救你全村人性命,你认为是应该应份的?”

“你就是魔鬼,你给我们粮食不过是要我们给你卖命。”

“魔鬼?可笑,我可是天使。告诉你,如果按你的想法,我白给你们食物后我就该默默的离开,你们赵家村也不当强盗。然后接下来会怎么样?你知道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接下来会怎么样?我赵玉石也不是不感恩图报的人,如果可以,我可以跟你走,希望你放过我们赵家村的人,我赵玉石旁的不说,就这一身本事若是当你贴身侍卫,定能保你性命周全。”

“果然你是这么想的,真是天真!那么按照你现在所想,我来告诉你你所认为的美好未来吧!

首先,我离开了赵家村,而不过几天后你们赵家村又缺粮了,你们赵家村的人该怎么办?去抢劫的话是不行的,那么就只能去周围乡镇县城用钱换粮食,当所有钱都花光怎么办?那就当灾民跑到铁县外求生。

然后结果是什么样?告诉你,我军中顾大夫就是因为私放铁县粮谷,差点被铁县知县砍头,是我把他救了出来,也就是说铁县是不会救你们的,你们只能等死。

而你以为你们等死就完了吗?没有。

在铁县我杀了一个叫王得意的纨绔大少,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花钱在铁县外向灾民手中买来少女供自己和其他纨绔糟蹋,而糟蹋死的女人就往城外一丢成为城外灾民的口粮。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就在屋外吧?”

“这…不会这样的!这饥荒怎么可能这么持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么长久的饥荒,并且国家应该会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吧?”

“你以为这次饥荒就仅仅是饥荒吗?这次饥荒最大的原因不是粮食减产,而是官商勾结不给黎民百姓放粮,只想靠饥荒赚取暴利,眼睁睁看着黎民百姓饿殍遍野,所以饥荒不会是十天八天就过去,而是论月到年来计算。

至于国家开仓放粮?你在说什么梦话?

你是一个成年人,难道你不明白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国家的粮仓里能有多少粮食?就算有,等开仓放粮后又是什么人在把控,你能拿到多少?并且,开仓放粮也只有乡镇和县城以上的居民能够领到,而你一个连乡民都不是的村民能领到国家的粮食吗?

在这样的世道下,你们赵家村依照现在这个情况,能够挺到什么时候?

你是还期待这个世界上还会有顾大夫这样宁愿被杀头的也来救你们的人?还是认为我这样人还会出现给你食物?或者认为那铁县的纨绔已经被我杀绝了?这个世界没有黑暗了?

在如今这个饥荒的人吃人的乱世下,你还在幻想什么?

别痴心妄想了!

我们黎民百姓想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下活着,只有两条道。不是当强盗,就是造反。当强盗是祸害人,那么不如造反去为自己,为所有饱受贪官污吏祸害的人争出一个未来,向这个吃人的世界说不,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自己心中的理想国。”

说到最后,李正道则在凳子上坐起,目光炯炯的望向赵玉石。

赵玉石听到李正道的话,大张着口不知道如何回复,他直觉的明白李正道说的都是真的,并且李正道的话也是字字珠玑震耳发聩。

最后,李正道又和赵玉石谈了许久,终于说服了赵玉石,让赵家村完全信服了他。

李正道这次带来的粮食和布匹,对他现在这些属下们来说非常重要,毕竟一个月的逃亡,已经几乎耗尽了当初获得的辎重,这还是这支部队在深山里打猎和采集果实的情况,而布匹的到来,使得这近两千人的队伍更是高兴,毕竟有一件衣服遮挡身体,是人与禽兽在表面上看的最大区别,尤其是已经认为是人的这些曾经的奴隶。

并且随着又有一千多人的加入,李正道的队伍也壮大成了三千多人的庞大队伍,李正道不得不继续留在华山赵家村整顿队伍,并且收拢人心,使得队伍不至于在未来垮掉。

顾学礼待在李正道这支部队这么些天来,他对李正道更是敬服了。

因为他看到李正道的部队竟然是按照大夏朝军制正规编伍的,并且李正道自称将军,还会训练这些人,让顾学礼看到了未来的一丝曙光。

不过,顾学礼靠这些天与李正道的接触,已经对李正道的身份产生怀疑,并靠猜测知道了李正道的真实情况。

因为一个奴隶小孩哪来的李正道这些本事,除非是生而知之,但是要是生而知之,不至于这个奴隶小孩到十二岁才爆发,所以李正道的情况最符合的情况就是一个叫李正道的将军复生在这个奴隶小孩身上,但是顾学礼也算是博学,不知历史上有哪个名将叫李正道的,难道是阴间或者天上的将军?并且顾学礼还听到传言李正道和赵玉石谈话时声称自己是天使,说不定他真是上天的使者,来拯救这个人心险恶的世道。

所以顾学礼也不再以孩子看待李正道,而是真正敬重李正道,并且也隐隐的心中更敬畏鬼神。

就在顾学礼的多日来的努力下,让李正道军中再无重病的人的时候,李正道决定率军出山。

第二十二章 名为《十七律五十四斩》

现在李正道的部队在华山以南的大夏朝华南道内,他的部队要是往南去大夏朝南方土司之地,需要行军过三道,并且渡过一条大江顺流而下许久,才能到达第一个土司之境。

他们现在万幸却是大夏朝不幸的是,现在正值饥荒泛滥之势,向南逃难的人成千上万,他们向南而去,有灾民做掩护,倒也不显眼。

并且说不定他们还没有到南方土司的地界,大夏朝就狼烟四起,灾民摇身一变,化为各地反军了,到时候大夏朝境内就更无盘查之处了,让他们更容易向南而行。

李正道麾下有三千多人,李正道重新编伍后,其中有四营自己整编的正规部队,被李正道编组为两个千人师,顾学礼担任第一师领兵,而李蔓铃则被他任命为第二师领兵,并且还在校官里提拔了四个副领兵、军中晋升了些校尉,而其余的一千多人则编为辎重营,顺便提升了那个笨笨的尉官成为校官管理辎重营。

对于李正道任命那个笨笨的人管理辎重营,顾学礼很意外,也询问过李正道,因为辎重事务一般都是交给极其精明的人来管理,为什么李正道反其道而行之,李正道则回答说:“越是精明的人在现在这种没有有效监管的情况下反而越是贪婪,因为他们精于算计必然会计算出所有得失,从中谋取利益,然后把帐做得毫无错漏,并且越来越肆无忌惮,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直到不可收拾。

而任命这样一个不算太聪明的人当辎重营主事,他就算贪婪也会有所收敛,因为他不会自认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会留有余地,并且他是第一批敢于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心粗胆大可以管住那些下属。”

顾学礼听到李正道对人的分析,更是惊讶这十二岁的少年太神奇了,怎么会那么透彻的了解人的行为和判断人的行为,这是只有一些年老成精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看来李正道果然不是凡间人。

殊不知李正道乃是重生之人,真是年老成精,看过太多的人,自有自己对各种人的判断。

不过,顾学礼还是正面李正道目光炯炯的望着他,郑重其事的继续问道:“将军,大夏朝之殇就是官员贪腐太甚和昏庸无能,你如此管理,和大夏朝管理当今天下有何不同?又谈何建立理想国?”

李正道听到顾学礼这么说,神思中仿佛看到了自己前世那些同志的身影,顿时肃然回答道:“顾领兵,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也想得非常长远,但是如今我只得如此。而未来我希望建设的也不是现在这大夏朝这样的国家,我想建设的是一个没有君王的公平公正的理想国,至于怎么建设她,说句实话我明白不多,因为那需要太多太多人的努力,并且也不一定会成功。

不过,我们的同志会有的,并且还会有许多比我更明白怎么建设这样国家的人,未来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听到李正道的话,顾学礼不再言语,敬重的躬身向李正道一作揖。

之所以顾学礼没有一直询问下去,是因为现在为止他和李正道都非常的繁忙,连这点儿他们谈话的时间,都是李正道正在练兵和传授身旁顾学礼与李蔓铃练兵和领兵经验的时候,才引发的讨论。

李正道麾下顾学礼和李蔓铃的这两个师不是精兵,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历练和在赵家村的修整,已经初步具备军人的素质了,不过就其普通基层将领的素质则非常的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李正道拉扯这队伍才一个多月。

而那赵家村的人,李正道并没有打算打散编制,而是编成一屯,加入到顾学礼的第一师编制中,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战斗中更具备凝聚力,其中赵玉石便成了这一屯兵的屯长尉官,而那匪徒则成为副屯长尉官。

李蔓铃的娘子营则成为李蔓铃的卫队营,是精编后只有两个屯的编制。

而李正道自己则没有编制什么卫队,因为他打算在未来血与火的考验中,在自己麾下的这些人中选拔出自己的卫队,毕竟去铁县跟随他的那二十个班长太让他失望了。

不过,就在李正道决定领兵出华山前几天,则命令全军集结训话的朗声说道:“我们出山后全部都要令行禁止,不然斩立决。”

“喏!”

待全军应喏后,李正道继续朗声说道:“全军听真!以下乃我定下的军纪军条,名为《十七律五十四斩》: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喏!”

李正道说完,见全军应喏后,便继续朗声说道:“虽然你们应喏,但是其《十七律五十四斩》其中的意思,你们并不明白,我在这里给你们进行一遍解释,你们私下里也要牢记这《十七律五十四斩》,并且每天晚上我都会给你们讲解一遍,帮助你们加深记忆。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这第一条,意思是在行军作战的时候,你们听到鼓声响起的时候,就必须前进,听到钟锣响起的时候,则必须后退……”

第二十三章 前面的镇子名为小华乡

李正道详细的向全军解释着《十七律五十四斩》的内容,同时讲解着一些军令,因为现在李正道已经有一师以上的兵力了,并且还按照他的训练进行了军队正式编伍操练,可以进行军阵野战了。

不过在训练的时候,李正道一直没有强调什么纪律,但是现在李正道要率军出山,便需要让自己的部队遵守纪律,因为他前世作为将军明白了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军人必须要服从纪律,这样才能保持最基本的战斗力,而他前世就曾经因为属下纪律涣散而吃过亏,所以才会牢记大夏军制中这《十七律五十四斩》的内容。

现在出山,李正道的部队在他的训练下,已经具备了基本军队的战斗力,根本不是那些沿途乡镇能够对抗的,如果不在这个行军过程中管理好军纪,那么这支部队以后也不会有良好的军纪,那么那练兵的结果就等于荒废了一半,未来根本没有可能和那些战火中历练的北方强军一较高下,他前世就是败在那些强军手中。

而现世或许是上苍怜悯这个世界太过疾苦,所以又给了李正道重来一世的机会,他自然要把握机会完成先生和他自己,以及所有同志们的理想,建立真正属于所有人的公平公正的理想国,所以李正道要建立一个比他前世更为强大的强军。

在大夏朝内,建有各县互通的驰道,并且若不是在大夏朝前几位皇帝过于穷兵赎武,导致后期大夏朝改变了对外扩张疆土的政策,开始修养生息,其国内的驰道甚至可以修到乡镇互通。

大夏朝的驰道,也叫官道,而李正道为了尽快去南方土司之地,所以领兵走在了官道上。

顾学礼虽然指点李正道去南方土司立足,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李正道如此大胆的走官道去南方,并且李正道对官道还非常熟悉,竟然能够不问当地人就直接领兵往南走。

李正道领兵出了华山南行的第一站,就是华南道南边的南华县。

南华县是华南道最南边的县,只有过了南华县才能过了华南道,进入到南方的江北道育新县。

途中则会遇到几个坐落在管道附近的乡镇,乡镇不同于县城,基本上不会有城墙,更没有附近的驻军,在大夏朝只有府城和京城内有常备的驻军,而县城的常备驻军则在县城外关隘和渡口建立军营,而例如铁县和黑虎军互不相关的情况也是因为是在大夏朝腹地,所以才会存在的特例,这也是当年李正道翻越华山奇袭黑虎军的原因所在,因为黑虎军需要铁县的钱粮支撑,越过华山夺了铁县,黑虎军就成了没有牙的老虎。

李正道南下途经的乡镇,则是没有驻军和城墙的,并且乡镇内还有粮仓,对李正道来说就是一个被丢到床上的扒光了的花姑娘,任他胡作非为。

顾学礼对于这点是反对的,他认为李正道应该快马加鞭的赶往南方,尤其是要第一时间渡过大夏朝境内的第一大江夏江,这样才能保障安全,因为每一个县城附近都有最少一个领兵的大夏朝千人师正规军,以李正道现有的实力是根本打不过的。

李正道则不同意顾学礼的看法,因为李正道有前世的经验,非常了解大夏朝的糜烂情况,大夏朝的领兵在得知李正道有三千人的情况是根本不会派兵围剿的,只会报给道府总兵处理。

而道府总兵虽然有一军三千人以上的兵力,但是了解到李正道经过的不止是他一个道府,必然还会上报给京城督军,然后京城督军才会正式领兵过来讨伐他。

并且李正道由于有前世记忆,熟知南下的道路情况,会减少探查道路的时间,所以途中劫掠乡镇获得辎重是可以的。

只要赶在大夏朝督军派兵围剿李正道自己前,就领兵到南方土司之地就可以了。

毕竟大夏朝由各边防将军重兵集结在东西北三方,南方由于多山多林,比邻大海,没有外敌,所以均由土司驻防,不设重兵,到时候他带兵去到土司之地,没有边防将军大军讨伐,而督军是不会领兵出大夏朝境外的。

李正道部队在整备了几天出山后,快到达第一个官道旁的乡镇的时候,李正道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则在全军前训话道:“前面的镇子名为小华乡,我们一会儿则需要过去那里获得辎重。不过,我不允许你们随便去劫掠,要谨记《十七律五十四斩》,并且全部要听我的号令行事,我已经三令五申的和你们讲解了《十七律五十四斩》,有违者当斩不赦。”

“喏!”

待全军应喏后,李正道又高声命令道:“进驻小华乡的目标只有两个,第一个是将小华乡的粮仓搬空,第二个则是攻占小华乡所有商铺和所有高门大户,搬空所有他们的财富,但必须守军纪不得动他们身上私人财物和奸*女。还有,在小华乡有一个富户姓李,有夫妻二人,乃是有名的善良人家,其男主人年五十余岁大名李富强,夫妻二人无儿无女,在小华乡中有一个早点摊位,尔等不可骚扰。最后,除我军在小华乡劫掠外,若有他人敢在小华乡违法乱纪,尔等可先斩后奏。尔等可听的明白。”

“喏!”

待全军继续应喏后,李正道便吩咐向小华乡进发。

小华乡的李富强夫妇乃是前世收留他的老夫妻,并视如己出,打算让他继承家业,直到他遇到自己的师父,被师父看中打算传他衣钵带他离开了这里。

李正道在这小华乡生存了一年多,在十四岁前被师父领走,如果他过了十四岁,他师父说不定会嫌他年龄大不要他,他会生活在小华乡一辈子。

本来李正道是不想进犯这小华乡的,但是李正道为了自己这属下三千性命着想,则需要小华乡进行一次至关重要的补给,才能够安全的进行后续的千里奔波。

而李正道之所以姓李也是这个原因,不过正道二字却是先生给他取的,而那对老夫妻则给他取名叫李富贵。

第二十四章 将军,属下无能

过了不过一个时辰,李正道便领兵进了小华乡,而李正道命令顾学礼第一师不参与劫掠,扎住在小华乡外策应,而劫掠由李蔓铃第二师和辎重营完成。

李正道之所以命令顾学礼第一师不参与劫掠,是因为顾学礼第一师是李正道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了,一旦进驻小华乡出了什么意外,比如被官军攻击,那么必然因为军阵散乱形成不了战斗力而失败。

并且顾学礼此人非常正派,派遣他执行劫掠小华乡,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问题,不如让李蔓铃的第二师负责,因为李蔓铃唯他李正道马首是瞻,任何命令都会毫无差错的坚决执行下去。

对于李正道而言,虽然接触顾学礼和李蔓铃的时间都不长,但是他最信任的就是此二人,毕竟他救过此二人的性命,其中他更为信任的其实不是第一个跟随他的李蔓铃,而是顾学礼,因为顾学礼为人正直,天然就具备让人信任的基础,并且顾学礼和李正道是同样拥有理想的人,相互之间不仅仅只有所谓的信任,还有一种同志之情,只是现在一直在为逃命赶时间,他们相互之间交流不多。

此时小华乡与铁县相同的是,在乡内外有不少饥民,而李正道则命令部队对这些饥民进行收拢,进行发粥。

这不仅仅是李正道行善心,而是因为他部队要进入小华乡进行劫掠,如果不管这些饥民,这些饥民必然也会参与劫掠,到时候比但不便于管理,还会对部队造成恶劣的影响。

这样的情况,李正道在前世遇到过,所以这世他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并且现在李正道选择对饥民进行救助,也可以壮大队伍,相对于小华乡的人,这些饥民更便于他的拉拢,并且他劫掠小华乡后,粮食也就充足了,也不在乎这些饥民和他一起混粮食。

至于小华乡是否缺粮,李正道也不会逼小华乡的人去死,小华乡除了商铺和高门大户他劫掠外,普通人家他是不会动的,到时候高门大户必然会到县城买粮,到时小华乡自然就平稳了。

而李正道自己一路南去,虽然会劫掠附近乡镇,但是也会带走饥民,使得这一路上乡镇社会治安稳定。

小华乡其实很早就注意到李正道领兵过来了,毕竟李正道走的可是官道,管道上行脚的行人自然会给周围乡镇县城通风报信,但是小华乡里只有衙役没有官军,所以当得知李正道的部队过来后,一些商铺都是关门歇业,乡镇内乡绅大户也是紧闭大门,小门小户的乡民更是关紧门窗,上万人的乡镇里连狗叫声都没有。

李正道带兵进驻小华乡后,本来是打算去见见那李富强夫妻的,毕竟是他前世的养父母,救助了当时饥饿无助的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但是,李正道考虑到这么做后,就得带他们二老走,不然若是有心人知道他对这二老如此特殊,必然会谋算他们,反而对二老不利,所以他连李富强夫妻二人的家门都没有过去,更不敢去看二老一眼,怕自己可能神态有异,被有心人利用,有些遗憾。

并且李正道大着胆子通知全军不去骚扰李富强二老,已经是做到了最大的极限,因为李富强二老老好人的名声的确是有的,所以他这么命令也不算突兀,因为李富强二老没有什么亲人,毕竟这个世道能活到他们这么大岁数已经是高寿了,应该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毕竟李正道是真正的出身奴隶,只是怕未来乱世他们会有闪失。

李正道虽然领兵进了小华乡,没有去见李富强二老,但是却内心里一直对他们放心不下,反复合计,不过他目标高远,而李富强二老年事已高经不起颠簸。

大丈夫做事岂能当断不断?李正道只能狠心离开,各看天命了。

李正道进驻小华乡,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为小华乡的没有驻军,只有一些衙役,面对李正道大军来袭早就鸟兽散了。

而就在李正道率军进驻小华乡开始劫掠后,部队攻占粮仓和商铺到还是顺利,毕竟没有衙役敢驻守,并且粮仓里也是只有浮粮,早就被乡镇中乡绅们偷偷中饱私囊了,但是攻打小华乡内的高门大户时,却出现了意外。

在小华乡有三大户乡绅,各个院墙高筑,大门禁闭,院内家丁上百人,还都有兵器弓箭,李正道自己这些部队重来没有应对过这些情况,李正道并没有命令要强攻,所以这些人不知道是否要进行强攻,因为强攻过去很可能有伤亡,他们这些人作为李正道的军队,虽然经过了训练,但是还没有军人的血性,并且也没有强攻的经验,不知道要怎么突破大门。

李正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部队情况,所以也没有怪罪自己的部队没有血性,因为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这个世界重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李正道亲自来到了其中一户他自己熟悉的乡绅家门外,见这家府墙上有十几二十个人举弓箭对着墙外的自己属下,而自己的属下们则前排巨盾,后排举弓的和他们对峙着,而李蔓铃也陪他到了这里。

李正道部队的弓弩武器,是靠击杀崔景声辎重屯和整编赵家村的猎户得到的,并不多,其中所有弩箭、多数弓箭和赵家村猎户都编给了第一师,而第二师手中只有十多把弓,虽然选出了十多个臂力大的人当弓箭手,但是射击的水平是不能看的,并且还是三个营均分的,凭这个营几个弓箭手自然是没有信心和那府墙上的家丁对射,并且李正道军中会射箭的只有赵家村的猎户,不过他们都编伍在第一师里。

这里还能对峙,是因为这户乡绅豪强人家,还不敢和李正道的部队撕破脸,所以只是遥相对峙,没有出现伤亡。

“将军,属下无能。”

李蔓铃第一师负责攻占这处豪门的营长校官,见李正道和李蔓铃亲自过来,立刻向李正道抱拳致歉着。

李正道则平静的回道:“无事,免礼吧!我教给你们的都是沙场征战之法,并没有教你们攻城拔寨之术,也没有命令你们强攻。你没有贸然就领兵攻击,没有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已经算是尽了军人的本分。”

那校官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便松了一口气,应了声“喏。”,陪在李正道和李蔓铃身边。

第二十五章 我愿以黄金万两换我性命

现在李正道的士兵们,只有少量的校尉着普通大夏朝士兵的皮甲胃,而普通士兵则大多穿着布匹裁剪的单衣,其中为了区别士兵和辎重营,士兵们都带着黑头巾,并且其中大多数人都没有正规兵器,不是拎个棒子和农家用的锄头,就是拿着简陋的竹枪,包括这些举盾的士兵也只是举着许多不规则的木制盾牌,并且许多明显可以看出来就是门板和桌子改装的。

而再看那府墙上的家丁,则一个个都穿着大夏朝制式甲胄,并且其甲胄质量明显还好于李正道夺来精石国军队的,那些家丁身上的甲胄都发着光,明显是保养的比较好,还有各种头盔和护膝护腕的零配件都是应有尽有。

这些家丁不但身上装备齐全,手中拿的弓箭也比李正道夺得精石国官兵的好,并且人人腰中胯的都是上好的钢刀。

李正道望着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意外,因为大夏朝糜烂许久,各地豪强纷纷圈养私兵也不意外,而因为饥荒导致随之而来的全国动荡中,有不少天下群雄就是崛起于这乡镇中的一方豪强和县城以上的世家士族,所幸李正道知道这小华乡不算富裕,不过一万左右人口,并且比邻黑虎军,所以乡中这三个乡绅的兵力还不算多。

李正道有前世的记忆,所以知道他现在对付的这家乡绅豪强乃是小华乡一霸,府院中养的家丁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都是乡中的泼皮无赖,所以李正道也没有先礼后兵,而是直接拿过一个麾下士兵的弓和箭葫,先是用布包住了拉弓的手指,然后搭弓射箭,箭无虚发的向那府墙上射去。

李正道箭发十五响,但见府墙上的家丁都被一箭封喉的射死,而这箭筒里只有十五箭,不然李正道继续下去的话,那府墙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就在李正道接连射死这十五人后,府墙上的家丁们已经吓得纷纷跌落府墙,李正道再想射死人也做不到了。

而此时墙上、墙里、墙外都有李正道一箭射死的家丁,让墙里的家丁和墙外的李正道麾下的军人们都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看到了李正道拉弓杀人,杀戮是来得如此之快,让人不禁冷汗直流。

李正道此时将弓和箭葫交还给原本的弓手,自己则向他身旁的几个士兵指派道:“你们几个将附近的树锯下来一颗当做撞木,将这家的大门给我撞开。”

待李正道命令完,他周遭的十几个士兵则应喏后立刻执行他的命令去了。

李蔓铃此时正在李正道身边,面对李正道如此轻松解决了问题,顿时面有愧色,打算一起去弄撞木。

李正道此时却喊住李蔓铃道:“你稍安勿躁,一会儿随我杀进去。”

等了大半个时辰,但见有两拨人抬着两个刚锯断树木做成的撞木而来,李正道则立刻命令道:“上人,去抬撞木把门撞开。”

李正道话罢,便有数十人应喏,合力抬着两个撞木去撞那府院的大门。

咚!咚!……

撞木不断的撞击大门,而大门内的家丁则一个个死死的靠在大门上,不让李正道的士兵撞开大门。

除此之外这一家之主的乡绅则面色冷峻的站在院门内大厅内,而他的家丁们面如土色的拿着刀的站在院落中,一个个眼神四处打量都在找着什么位置最容易跑。

咣当!——

一声爆响,这府院的门被一个撞木撞飞出去,后面推门的家丁则被撞得人仰马翻,庭院里不少家丁则吓的往后院跑去,而那乡绅也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没有去呵止那些逃跑的家丁,而是死死的望着被撞开的院门处。

撞开门后,李正道的士兵在没有李正道的命令下,是不敢擅自进得府院的,所以没有立刻进攻。

而李正道此时则高声严酷的命令道:“盾牌手开道,李蔓铃和其他人等,随我杀进去。院中除了女人外,其他人等包括老幼一个不留。”

“喏!”

李正道的士兵们高声应喏后,便蜂蛹着李正道和李蔓铃进到了府院中。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侵我家园?我愿以黄金万两换我性命,您看如何?”

此时那乡绅见李正道攻了进来,下达如此狠绝的命令,便立刻高声这么叫着。

但是李正道却没有答话,而是领着士兵在庭院中向站在大厅里的乡绅杀去,因为李正道非常了解他的低劣人品,根本懒得和他浪费言语。

“射箭!射箭!”

那乡绅见他说话,李正道这边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杀散他的家丁,知道事情是不能善了了,便高声命令两声射箭,但是发觉周围的家丁都在四散奔逃,无人听他命令,起得他差点咬碎了自己的钢牙。

乡绅见自己这边是树倒猢狲散,所以一狠心摔掉身上的员外服,露出内着的劲装,向身边的两个儿子道:“我们尹家父子三人横行小华乡一世,也够本了,随为父杀过去,先杀个够本,要是能杀出去就算是上天保佑。”

话罢,便持剑向李正道杀去,而他两个儿子相互望了一眼,也一狠心向李正道他们杀了过来。

李正道望向尹家父子三人向他杀来,不禁想起前世这父子三人鱼肉乡里的画面,记得连他养父李富贵也曾经被那二公子一脚踢得卧病在床三月有余,只是因为李富强救了被二公子差点弄死的女人。

而李正道此时虽然带着李蔓铃说是往府里大厅杀去,但是在庭院里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抵抗,那尹家的家丁都是象征着抵抗几下就一哄而散的往后院跑去,只有那尹家父子三人是真拿着兵器向李正道杀了过来,所谓上阵父子兵,也就是这样了。

李正道知道虽然尹家父子三人里那两个儿子年富力强,但是凭他经验看出就真本事而言,还是这尹当家功夫最好,看来他应该是靠自己这身本事在小华乡强取豪夺弄下这一份偌大的家业,不过他口中上万两黄金也太多了,一定是诳他。

第二十六章 就如这尹家父子三人下场

拥有前世今生记忆的李正道,清楚的知道这尹当家手上有许多人命案子,为了利益是欺压良善、巧取豪夺、恶事做尽,所以自然他的那些下属也都是毫无忠义的泼皮无赖,自然不会给他效死,在李正道在府外接连射死十五人后,更是不敢抵抗李正道,纷纷接踵而逃。

李正道见那尹当家在前,便也挥剑迎了上去。

但此时与以往李正道对敌时有所不同,那尹当家可是练家子出身,并且还不是一般的练家子,他本是华山绿林大盗,武艺高强,绝不是李正道一招能拿下的,而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过往,他才说自己有万两黄金。

所以,那尹当家当李正道挥剑的一刹那,立刻看出来了李正道拥有顶级的剑术,虽然心中一凉,但是还是努力和李正道周璇起来。

由于现在李正道还是十二岁的少年,所以他哪怕锻炼了一个多月,身体健硕了不少,但是就力量和速度依旧不是那尹当家的对手,便不以劈砍为主,而是以刺击和划拉为主的攻击那尹当家。

而李正道心中也震惊那尹当家武艺了得,幸亏是他对上那尹当家,要不然他麾下得付出一些伤亡才能拿下他。

尹当家现在固然剑术不及李正道,但是速度和力量却要大于李正道,所以虽然被李正道高超的剑术牵着鼻子走,但是却也守的住。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尹当家立刻看出李正道的速度和力量不足,便以劈砍为主向他攻击,打算硬碰硬后以力量优势占据上风,渐渐的竟然和李正道互有来往,形成相持之势。

不过,这乃是战场,而不是单挑,所以李正道的目的不仅仅是来击杀尹当家,他是军人,不是简单的武夫,他战斗的目的是为了战斗的胜利,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打算拖住这尹当家,消耗尹当家的气力,获得战斗的胜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蔓铃率众击败了尹当家两个儿子后,李正道反而撤身回到了自己部队中。

李正道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中后,见自己人围住了尹当家,他下令道:“枪兵进攻。”

“喏!”

话罢,李正道麾下长枪队拿着竹枪过来,纷纷向那尹当家进行刺击。

而尹当家见李正道派遣枪兵过来,便开始大骂李正道无耻,是懦夫,不敢和他单挑。

但是那尹当家没有说多少话,便被枪兵刺死了,纵使是此时他武功强于李正道,但是面对军队的围攻也是死得非常的简单。

因为这尹当家固然功夫不俗,但是也不是什么一流高手,勉强算得上是三流水准,并且还跟李正道消耗了太多气力,不足以应对长枪队的围攻,并且若是李正道再年长一年,他就根本不是李正道的对手,毕竟现在李正道不过是一个只锻炼了一个多月的十二岁的少年,他再怎么强悍,也突破不了自己的身体物理上的极限。

所以这尹当家一代华山大盗,小华乡最狠最恶霸的存在,纵使是武艺高强,也不过是这样被乱刃分尸的下场。

“父亲!”

“爸!”

尹当家的两个儿子痛哭流涕起来。

李正道此时却冷冷的继续命令道:“李蔓铃,将尹家父子三人首级取下,拿到那两家乡绅处,告诉他们若不投降,就如这尹家父子三人下场。如果他们投降,我们只拿他们的所有财物,家中人员则秋毫无犯。”

李正道之所以望着这尹家两个哭丧父亲的孝子毫不留情面,是因为他前世记忆里这两个姓尹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小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这二人当街奸*女,那时他不懂事还曾经羡慕过他们,现在想起来真为自己汗颜,当时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想法,自然看着他们二人恶心,欲杀之而后快。

那尹家二人当初是因为看到那女人身条婀娜,所以当街侮辱了她,但是其中一人被这女人气愤的抓伤,所以当街侵犯了这个女人,并且脱光了这个女人的衣服,还把她打成重伤,当街说谁也不能管,管的话就要谁好看。

李正道养父李富强则是因为心善看不得这贞烈女人惨死,在晚上偷偷将那女人救到房中,给予吃食不让那女人饿死,但是第二天就不知道谁告得密,被这尹家两个畜生找上门来被打伤,而那女人则又被他二人欺凌蹂躏了一番,那二人才扬长而去。

最后,那女人家人也不敢来李富贵家领走这个女人,而这女人经过两次羞辱,则自杀在了他李家,最后由李富贵的老婆被背出小华乡安葬在了荒郊野岭上。

正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令李正道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善恶,心中种下了善的种子,和嫉恶如仇的情怀。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的榜样力量是无穷的,李正道出身于奴隶营,原本就是一张白纸,是李富贵教会了他作为人的感情和善良,是他的师父教会了他生存于世的强大力量和坚韧意志,是他以后遇到的先生又教会了他人生观的正确道理和正义之心。

而本就邪恶的尹当家,却只能教会自己两个儿子欺男霸女和为非作歹,最后落得父子三人被李正道斩杀这个下场。

“喏!”

李蔓铃应喏后,便斩杀了尹家这两个见活命无望,便破口大骂他们的混帐,然后带着他们的首级往小华乡其余两家乡绅过去。

李正道见李蔓铃面不改色的杀了尹家两个畜生,明白此刻的李蔓铃已经是脱胎换骨了,恐怕他是要培养出来大夏朝开朝以来第一个女将军了。

随后小华乡的那两个乡绅见到尹家父子三人的头颅后,便立刻投降了,而李正道不但得到了这三家乡间豪强的粮食财物,还得到了了武装一个营的装备,使得李正道麾下伍长以上都有了装备兵器,并且李正道还真在尹当家家中搜出了万两黄金,令他有些惊讶,因为哪怕是县城的世家也不见得有万两黄金的财富。

最后,李正道将这尹家父子三人的首级挂在了小华乡镇口枭首示众,这尹家父子三人横行小华乡,尹当家更是在华山干尽奸淫掳掠的勾当,三人罪恶的一生罄竹难书,最后仅仅是枭首示众,也算是便宜了他们。

第二十七章 我可没有你这如此狠毒的士卒

李正道在尹家杀伐了许久,出得尹府后,得知了自己麾下竟然出现了乱纪的人。

李正道本以为自己麾下乱纪的人应该是辎重营的人,但是乱纪的并不是辎重营的人,反而是李蔓铃第二师的人,并且还是一直跟随李正道的原本奴隶营的人。

乱纪的是五个人,是一个伍的人。

事情的原因是他们五人去劫掠一家这小华乡的青楼,而李正道命令是劫掠这小华乡的商铺,这青楼自然也是商铺,所以这一伍的人去按照李正道的指示去劫掠青楼的财物。

不过,这伍中有一人见色起意欺凌了其中一个青楼女子,后来那伍长和其余三名士兵也忍不住欺凌了其余的几个青楼女子,然后被其他经过的士兵发现并抓了起来。

虽然李正道有斩立决的命令,但是这五人都是跟随李正道的老兵,并且侵犯的对象不过是青楼女子,自然只好报到李正道这里,让他处理。

李正道明白原委后,顿时皱了皱眉,因为他料到有可能有违纪的事情发生,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稍微复杂一点。

按照李正道的正常的想法,自然是严格按照军规处理,但是这件事情这违纪的五名士兵是必须杀的,不过不能简单是就杀了,因为只是按照军规杀了,虽然震慑了全军,也会让全军对他有些离心离德,认为李正道是为了杀鸡儆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杀自己的士卒,会人人自危。

毕竟世俗观念里,妓女还赶不上奴隶,是最肮脏的人,李正道的士兵虽然奸*女,但是却只是些妓女,又没有犯人命案子,让这些士兵赔命有些屈,所以应该就是李正道故意杀了这几人,用来杀鸡儆猴的,让士兵们心里对李正道留下残暴的感觉。

所以,李正道命令暂时押下这五名士兵,待小华乡劫掠完事,再做处理。

在李正道进行小华乡劫掠的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违纪的士兵也多达二十三人,因为开始的那五个士兵被李正道押下了,所以后面的这十八个人也没有立刻杀,而是也报到李正道这里被押了下来。

不过,在这期间非李正道麾下的士兵,而是纯粹的想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则被李正道的士兵们抓住就地正法了。

而就在小华乡劫掠结束,李正道的士兵们拉了上百辆大车准备走时,李正道将那二十三名违纪的士兵押到了小华乡里的西市菜市口,也准备了刽子手。

这使得那二十三个违纪士兵,顿时面如土色的被押上了刑场,其中还有吓得尿裤子的,还有人大喊着将军饶命。

李正道此时坐在一把木制的靠背椅子上,而李蔓铃则站在他身后,一师的一些校尉则站在李蔓铃身后,而他们面前则是正在被行刑的二十三人,其中不少人都在向李正道求情着,他们背后则是二十三名拿着暂借于李正道属下军官们的钢刀的刽子手,而李正道的属下士兵们则围在了左右,最外圈还有一些胆大的小华乡的民众。

李蔓铃和一师的校尉们只是沉默的站在李正道身后,也不敢说些什么,因为李正道现在就是他们眼中的神,哪怕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坐在与他身高十分不相符的靠背太师椅上看得那么可笑,但是却也没有人敢为这行刑的事情发表意见。

“将军,将军,若我奸*女,我认栽。但是我们兄弟五个不过是嫖了五个妓女,何须以命抵。”

听到那奸淫妓女的五人中一人这么说,李正道顿时朗声回道:“军令军纪之重,重于泰山,军纪下奸淫就是奸淫,哪有妓女与妇女之分?战场之上军纪就是军令,军令就是命令,就是全军的命,你等五人不服从,就是要全军的命,我不杀你,何以正军纪?全军何以服军令?不服军令何以与敌绝胜负,分生死?你五人之命岂能重于全军之命?所以你们当死。”

听到李正道这么说,那犯事的人不由得苦笑一声,但是突然想到他被抓的时候,看到那妓女竟然还嘲笑过他(实际只是那些妓女庆幸自己得救的笑容,只是被他所误解),所以立刻向李正道说道:“将军,您起事时,我就跟随,虽然不过一个多月,但您就是我眼中的神明,您说的话就是对的,我不敢反驳,您要我兄弟五人的命就拿去好了,因为我们五人犯错了,我们认。

我们兄弟五人虽然是奴隶出身,但是现在是您帐下士卒,给那些妓女*抵命,我不值,所以我要求将军将那些妓女杀了,给我陪葬。

将军,我们可都是您的士卒,我们以前没有名字,现在我们可随了您的姓,我们大家都姓李,我叫李小道,望将军成全。”

李正道此时见那李小道这么说,脸上却露出怒容,向李小道冷声说道:“我可没有你这如此狠毒的士卒,你姓李也不是我姓的李。

天下人出身固然因为家庭环境,分出高低贵贱,但生死却是一样。

你动则要人生死,如此看轻他人生命,你凭什么?人除了天年之亡,杀之必有道,无道杀人人恒杀之。

意思就是一个人除了正常老死和病死外,任何人要杀人必须要有杀人的道理,如果没有道理要人性命,就得抵上自己的性命。

我杀你们是因为你们犯了军令,其罪当死。那些妓女犯了什么事情要她们的命,我都没有资格随意决人生死,你有什么资格让一帮被你们侵犯的人,叫你们伤害的人给你陪葬?

看来先生说得是对的,天下间普通人十之八九,而其善人一成,恶人一成,我看你就是那恶人,今日若不犯事伏法,以后也会累我全军。

今日你违纪伏法,不是偶然,乃是必然之事,本来我还想给你尸下葬,看来是免了。”

李小道听到李正道说得如此绝情,立刻不服的大叫道:“将军如此说,那么李蔓铃大人和顾学礼大人若是犯事,大人也会军法处置吗?”

李正道此时却坦然道:“那要看犯什么事,才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并且李蔓铃和顾学礼位置重要,立下的功绩也大,就算处置也需要进行功过相抵后,才能够进行处置。

这就是世间之道,而你违背军纪,就是违背世间之道,若你是普通人,也不需死,只需要世间量刑即可,但是你是军人,是违纪犯令,自然要死,你可明白。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至义尽,让你死个明白,若有来生,望你好好做人,不要落得今日这个暴尸菜市的下场。”

李小道听到李正道这么向他解释,顿时仰天大笑道:“将军不愧是将军,我服了。

我承认我有恶念,但是我不相信每个人都大公无私,总有犯错的时候,只是我没有机会悔改罢了。

将军,为何不给我们一个悔改的机会?”

第二十八章 现在我颁布《布功令》

李正道见此时所有违纪的士兵都推到了刑场上,而他也不想在和那李小道在多说些什么,他则下令道:“刽子手行刑吧!”

“喏!”

在李正道下令行刑二十三个刽子手应喏后,便用力挥刀砍向那些脸色大变的违纪士兵,不过遗憾的是,不是所有的违纪士兵都是被一刀毙命,哪怕李正道找的都是身强力壮的人来当刽子手,但是还有几个人被连砍了几刀才掉了脑袋,惨叫声伴随着喷涌的鲜血,让许多围观的士兵们吓得连连后退,而外围的普通民众则许多人害怕的大叫跑掉了。

其中有一个没有一刀杀死犯纪士兵的刽子手,正是因为周围士兵和群众发出的惊恐表情,自己也紧张起来,根本不再敢挥刀砍过去,令没有一刀毙命的犯纪士兵痛苦惨叫,血泪齐流。

李正道此时摇了摇头,对那些没有一刀砍下脑袋的刽子手有些失望,因为李正道自己虽然年幼,但是拿着剑都可以斩下头颅,而他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刽子手拿着钢刀都这么费劲,弄得如此血腥。

看着犯纪士兵如此痛苦,李正道立刻起身快步大步窜上了法场,挥剑斩向那个士兵。

就在那犯纪士兵的人头飞起的同时,李正道转身踏上法场向所有人朗声说道:“今天这二十三人被斩,是为了严明军纪,以后如有再犯,依然如此正法。”

“喏!”

全军在李正道说完,本能的缓过神森然应喏,因为他们此时看到李正道站在法场中的身形虽然是孩子的身体,但是他面前二十三个刽子手和二十三具无头的尸体组成的画面,尤其是那撒满地上还在那无头尸体脖腔中嘀嗒的鲜血,太有威慑力了。

李正道见全军应喏后,接着朗声肃然说道:“有惩戒,自然就有奖励,现在我颁布《布功令》,望全军谨记。

此次小华乡一役,参加围攻三大乡绅的尉官以下者记黑功一件,其余尉官以下者记红功一件,行刑刽子手则多记红功一件。而黑功者现在可以在自己左臂上帮上一个黑布条,红功者帮上一个红布条,三个红功可换一个黑功,而集三个黑功者,则换上绿布条,算作绿功,并且若是普通士兵直接晋升伍长。

集三个绿布条,则换上黄布条,算黄功,伍长晋升班长。

集三个黄布条,则撤下所有布条,班长晋升尉官。

此以上为功绩,凡临战事,参与者皆算红功一条,凡杀一个士卒,算一红功,可割聝为凭证,聝就是被杀之敌的左耳。

杀敌尉官算绿功一条,杀校官算黄功一条,杀领兵直接晋升尉官,杀总兵直接晋升校官,杀督军直接晋升领兵,杀将军直接晋升总兵,杀元帅直接晋升督军。

士兵功绩由直属伍长负责考校,伍长功绩由直属班长负责考校,班长功绩由直属尉官屯长负责考校,尉官屯长功绩由直属校官营长考校,以此类推。

尉官以上晋升不以杀士兵算,也不仅只以杀将算,每一年由直属两级以上领导考校,便可晋升。

以上便是《布功令》。”

“喏!”

与上次森然应喏则不同,这次大家的喏声则怀着些许的激动,因为许多人感到自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出人头地不是不可能。

毕竟许多人看到那些在李正道军中晋升为自己长官的人,都是自己身边人,感到这些人甚至不如自己,而自己凭什么要听这些人的,而现在李正道给了他们证明自己也行的机会。

李正道明白,作为一个组织不能只有惩戒而没有奖励,凡是只有惩戒而没有奖励的组织最终只会离心离德,留不住任何人才,最终分崩离析。

这点是先生教给李正道的道理,他虽然没有试验过不对属下进行奖励会什么样子,但是他却知道当年有一伙万人以上的大强盗曾经和他作对,但是他都没有动用武力就靠离间他们,就成功瓦解了这帮人。

因为他得到的情报是这伙儿强盗的老大是靠恐怖手段来统治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奖赏发下来,所以一个个对他们老大都敢怒不敢言,所以才给他机会瓦解了帮强盗。

这帮强盗先是被李正道用招安的计策分崩离析,最后被李正道派兵剿匪的时候,由那老大的手下杀了他到李正道属下这里领功后灭亡。

就这样,李正道完成了对小华乡的劫掠后,便领兵继续南下而去,而小华乡的那些饥民和乞丐则尾随在李正道部队的后面,而李正道并没有阻止这些人的跟随,依旧供给他们吃食,使得他们融入了辎重营。

顾学礼其实对李正道劫掠小华乡有些失望,但是看到李正道并没有动百姓,而是动粮仓和那些乡绅、商铺,并且还严令部队不得扰民,在小华乡期间还维持小华乡的治安,惩治暴徒,反而对李正道做这些事情很是敬佩。

因为顾学礼能去杀铁县官员,偷防粮谷赈灾,说明他并不是迂腐之人。

顾学礼自己有自己的一个人生信条,那就是天大地大不如道理最大,权重利重不如人命最重。

粮仓属于国家不假,乡绅的财富和店铺的财富属于私人也不假,但是这些东西他们把持住不改善民生,甚至不救人命,那么他们不过是一帮自私自利罔顾人命的守财奴,所以李正道和他就拿走去救人命,用来壮大自己去改变这个不好的世道,那才是真正的道理。

并且李正道虽然取了这帮小华乡权贵的财富,却除了恶贯满盈的尹家外,没有要其他人的性命,也算是仁至义尽。

所以虽然李正道劫掠了小华乡,也只有小华乡的富人恨他,大多数的小华乡人反而并不觉得李正道的部队是坏的。

因为李正道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受到骚扰,反而地痞流氓都被李正道给灭了,并且他们只要到乡外李正道的施粥点,就能混到饭吃。

倒是李正道走后,一些隐藏的地痞流氓反而出现滋扰他们的生活,那些乡绅和富商开始抬高物价,许多人反而背后希望李正道再回来收拾这帮人,并且埋怨李正道怎么不杀了这帮小华乡权贵们?

第二十九章 内院有本上奏

大夏朝共有一百零八道府,皇都京城定在北方,因为开朝太祖上官睿在御驾亲征时崩在北边道平京,他立遗嘱以自己死亡之地为夏朝皇都,望子孙勿忘开边,只有不断进取才能建立万世基业,所以才会建立平京,并一直成为夏朝的国都,而北边道在随后也改成了京畿道。

后夏朝在前几位皇帝的统御下日渐强盛,开边一百零八道府,天下谓之大夏,所以便更名为大夏。

大夏朝虽然按照上官睿的遗嘱,皇都定在京畿道平京,但是随着大夏朝的开疆扩土,平京作为大夏朝的政治中心,太靠近北方了,对东西南三方的许多道府有些鞭长莫及,所以大夏朝在国内东西南三方还建有三座行宫京城,名为东京、南京、西京,皇帝在位平京五年,便会每年到东西南三京执政一年。

正是因为这样的大夏朝制度,所以东西南三京都留有完整的小朝廷编制,政事由南京相国处理,并在皇帝不在时,监管大夏朝东西南三方各道事务。

所以,东西南三京还拥有比道府更为强的兵力,其三京设督军一职,下辖三到六个总兵,兵力达一两万人以上。

所以,当铁县将李正道当做笼蔓山反叛(虽然李正道就是笼蔓山反叛)报上华南道的时候,由于李正道反叛之事,事发两道,并且还处在华山中,已经不是道府总兵可以私自出兵讨伐的了,因为领兵和总兵主要责任在于屯防,而在铁县的形容下李正道已经可以率众攻打县城,救出死刑犯,兵力强大,需要多道总兵联合讨伐,自然要督管华南道的南京督军下令。

南京督军慕容云盘先祖乃是上官睿的得力干将,所以算是世代忠良,才会被朝廷安在南京成为督军,不过他也只有一年的任期了,明年待有新的督军过来,他就要到京述职了。

按照大夏军制,若非战事时,领兵任期十年一换,总兵八年一换,督军六年一换,边防大将则是四年一换。

所以,若是慕容云盘领兵对李正道进行剿匪耗时日久,那么作为督军的他就很难按时到京述职了,而新来的督军坐镇南京享福,他则不但不能回皇都享受,还必须在外面奔波,想想就来气。

不过,下面已经把事情报上来了,慕容云盘他这督军也必须得出动,只能是想办法把事情尽快解决了。

但是,慕容云盘是高高在上惯了,哪里知道民间疾苦,而现在正逢全国饥荒,在各京、各府、各城、各镇之外,到处是饥民,而奴隶们的奴隶营有的地方已经开始互食起来。

所以当慕容云盘这督军领着大军出得南京往华山去寻李正道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饥民,很快粮食就被消耗光了,只得到处调粮,毕竟他是朝廷的军队,在南京待着也就罢了,但是出来后看见饥民上前乞食,以慕容云盘的慈悲性格是不得不救的,结果是他领着上十万饥民在赶路,根本是寸步难行。

而这样的事情,在李正道前世却没有发生,完全是他的蝴蝶效应所致。

并且正是因为慕容云盘的不得不在行军路上救济灾民的行动,使得南方戾气得以缓解,并且使得慕容云盘声望大震。

而李正道在之后听到此事时,顿时大感意外。

慕容云盘此人李正道前世打过不少交道,本事不过上佳而已,但是却是一员福将,是大夏朝为数稀少的有怜悯之心的将领,所以在全国各地反旗四起的时候,只有他南京附近风平浪静,让他有余力去帮助各地进行讨伐,所以也使得李正道能够平安的在南京所辖的大夏朝南方长大成人学的一身本事。

直到大夏朝朝廷威仪丧尽,各地拥兵自重的时候,这慕容云盘也没有独立称王,直到被李正道击败占得南京后,慕容云盘战败身亡的时候,他是唯一李正道给厚葬的大夏朝敌将。

不过,现在由于李正道现在的改变,使得慕容云盘更早的获得了南方的民心,说不定未来的历史也会有所改变。

而现实果然改变了。

大夏朝京畿道有民过亿,皇都平京占地千里人口千万,有内外三层城墙,城墙外还都是居民之所,并且四野望去都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果园和牧场,而城内则是大道纵横、宝阁林立和人声鼎沸,乃是聚集天下人气财气之地。

这平京内外城墙除了皇宫城墙只有四门八楼(四个城门和城门上与城墙角上的防御楼),八卦形的内城墙有八门十六楼,十六面菱形的外城墙有十六门三十二楼,均是高大巍峨,令人望而生畏,提不起任何进攻的欲望。

并且别说那高大雄伟连绵百里的城墙,就城外的护城河都犹如江水,上面有渡船行商,还有码头让船驻留。

城门和其后的大道更是宽大,能让二十匹马拉万斤货物来回并道而驰。

城内带甲之兵三十万众,其中重甲十万余,御林军十万人,羽林精卫万余人,其余皆为城门守备。

有这样恢宏大气的大夏朝皇都在,天下间有谁会认为大夏朝会灭亡?

大夏朝朝议为每月初一十五两次,其余时间天下间若是有事,则上报内阁六院,六院能处理则处理,不能处理则报上皇帝内院,由内院左右丞相和参议侍郎理事,然后报由皇帝批示。

大夏朝所有事物都属于政事,军事上元帅和将军非战时不能领兵,所以除了守卫边关的将军可以极限领兵十万外,督军领万人兵马乃是大夏朝内领兵的极限,哪怕是皇城里也没有实际掌握十万兵的将军,固大夏朝皇城三十万兵马并没有统一的指挥,各自以督军为最大。

而大夏朝所有军事归于兵部管理,所以虽然元帅位比丞相,位列武将之首,但是非战事没有实权。

李正道率领的兵马在华山起事,已经惊动了南京督军,自然要上报朝廷,而兵部也不敢隐瞒此事,由于有督军行事,所以也不用立刻上报,自然是调查清楚后在上报内院,再由内院向皇帝禀报。

在兵部向朝廷的禀报中,几乎所有华山附近发生或者没有发生的恶事都算在了李正道头上,所以才会惊动南京督军和朝廷,而在这些恶事里其实大部分都是悬而未决的案件和华山附近各县乡贪腐亏空的顶账事,事件繁琐而细碎,不过汇集起来却总量惊人。

“皇帝陛下,内院有本上奏。”

一声太监尖锐的喊声,由龙游宫正门口处朗声传入,而皇帝则在内白日宣淫着。

第三十章 夏江原来如此壮阔

大夏朝当今皇帝名叫上官翳,年以六十有九,身体早已不如壮年康健,但是依旧沉迷女色,从来不遵守太祖时定下的后宫规矩,经常集中自己的宾妃在一起玩着各种不可描述的游戏,甚至还让太监和宫女在自己眼前淫靡游戏。

若是有大臣劝谏,上官翳则经常说自己时日无多,当及时行乐,弄得大臣们哑口无言,至于身后事,他生的儿子不少,到时候选一个贤明的就可以了。

上官翳虽然是这样的一个骄奢淫逸的皇帝,却并非是昏庸之人,相反生于皇家在阴夺豪争中做得皇帝,自然是懂得权衡帝王之道,只不过大夏朝积重难返,他又不是有什么大抱负的君王,又生于宫闱长于妇人之手,不明人间疾苦,不知天下大道,学得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腐书朽卷,不能改变大夏朝什么。

所以当他在自己富丽堂皇的龙游宫中,在五丈高琉璃帘的遮挡内,在一池玉荷宝芯的春水里,和自己的那些吐气如兰的女人们玩着不可描述的游戏时,接到太监送来内院发来关于李正道在华山作乱的加急奏章后,脑中思考的只有三件事情。

第一,华山乱匪虽然作乱,但是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其事情绝对没有报上来这么夸张。

第二,华山那么大,出了乱匪后,各道各县均有损失,这绝对不可能,这乱匪定然是这帮朝中蛀虫找的自己亏空的最好的替罪羊。

第三,慕容云盘剿匪就剿匪,他赈济灾民干什么?虽然谋反不至于,但是他作为皇帝,必须要遏制住这件事情。

所以,上官翳则在奏章上批示慕容云盘剿匪不利,但念其驻扎南京有功,所以即可调回平京,让原本接替他的督军尽快接任去讨伐华山乱匪。

并且,念其南方灾民众多,朝廷粮仓粮谷被乱匪所盗,所以可让南方世家出粮借给朝廷,然后由朝廷赈济灾民,并命各地驻军可以配合府衙对世家借粮赈济灾民。

上官翳这两道皇命下来,前面让慕容云盘回京到是不算什么,但是让南方世家大出血拿粮食赈济灾民却顿时让朝堂震动,因为这就动了许多朝堂官员的利益,因为虽然皇帝说是向世家借粮应对饥荒,但是动用军队干什么?这不就是明抢啊!借出去估计就还不回来了。

现在不是初一十五,没有朝议,皇帝借饥荒的机会这么便宜下旨,也是打了许多朝臣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大夏朝当今可不是当年那个皇帝一声令下,天下莫敢不从的年代了,现在哪个朝堂上的官员在军中没有亲戚,大夏朝八百岁建立起来的许多百年世家可不仅仅是家势悠久,所以到时候那些地方军队和府衙会不会完全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还不一定呢!

由于慕容云盘在南方救济灾民,朝廷不但没有更赏识他,反而对他起了猜忌,让新到的督军即刻接任了他,调慕容云盘进京去了,而慕容云盘则不但没有沮丧,反而非常高兴自己能进京去享福了。

这便是李正道重生后最大的变数了,而李正道前世慕容云盘虽然也在讨伐叛乱的时候进行赈济,但是那个时候上官翳看来是天下饥荒导致人们叛乱,所以不介意慕容云盘这么做,但是现在李正道造反早于天下因为饥荒到处造反的时间,所以导致慕容云盘这个对于南京管辖南方地界最重要的负责人之一的离开,已经真正改变了大夏朝南方的大势,自然未来的走向已经与李正道前世完全不同了。

而慕容云盘毕竟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他在南方主事是南方幸事,而他离开后未来南方必然要更为混乱,毕竟在大夏朝像慕容云盘这样的权贵还是少数的。

新到的督军名叫黄霑先,原本是在年底才来接任慕容云盘的,但是由于慕容云盘被皇命调回皇都,所以他只得跟随圣旨一起到慕容云盘的军中直接接管军队。

黄霑先接管军队后自然不能重蹈慕容云盘的覆辙,所以他便不再管饥民,直接奔李正道而来,以此看来这黄霑先绝非善类。

不过这一来一往,再加上李正道也在不断运动,使得南京讨伐李正道的大军想要追上李正道则起码要多耗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和李正道当初预估的差不多。

大夏朝处理事情的臃肿和繁琐,在应对李正道这样一股本来很弱,结果慢慢成长起来的流寇上就可见一般了,这样的王朝就犹如一个行动迟缓的胖子,面对危机根本就没有多少反应能力。

正是因为大夏朝这样的应对机制情况,使得李正道早就将这属下们锻炼一新,成为了一支正规军,并且因为全国各地爆发饥荒,所以李正道一路南下时还攻击了不少乡镇,得到了不少乡镇粮仓和富户的粮食,更是得到了许多财物,并且还聚拢了更多的人跟随,兵力以达万人,辎重车千乘。

而此时的李正道领兵已经到了夏江,距离自己由华山来此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虽然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但是他却一直在锻炼身体,体格非常健壮,并且身高也长了一些,虽然模样还是一个孩子,但是身高已经是由六尺直接窜到了近七尺,看上去就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他才不过十二岁多一点。

李正道前世壮年时身高八尺,健壮异常,这还是李正道原本是奴隶,锻炼晚的原因,而这世李正道由十二岁就开始锻炼,也比前世时更为自觉和刻苦,并且还比前世更有经验,所以这世的他一旦成年,必然要强过前世,说不定身高会接近九尺,个人武力就不是南方无敌,而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现在李正道已经领兵到了夏江渡口,而由于李正道一路上劫掠乡镇,已经让南京方面震怒,所以黄霑先一路追踪于他,李正道必须要快速渡过夏江才行,这样才能保障自己和部队的安全。

不过,万人渡江可不是一件小事,李正道前世当年虽然占领过十道府城,但是却没有渡过夏江,不明白渡江的难度,而顾学礼虽然给他出了渡江攻占土司的建议,但是他却也没有渡江的经验。

所以,当李正道和顾学礼看到夏江竟然如此广阔,虽然不比李正道当年东渡大海的辽阔,但是夏江之大,江水之端急却让他望而生畏。

“夏江原来如此壮阔!”

李正道对夏江发出这样的赞叹的时候,他正站在夏江北岸,根本望不到南岸的景象,只是隐约的看到对面的青山隐在雾中。

第三十一章 就依顾领兵之言行事

李正道的部队其实捕获了两艘商船,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属下们不少人一上船就吐,并且这两艘船一次不过能运两百人到对岸,要运他们和物资过去,听船家说一次往返需要两个时辰左右,一天不休息也不过是六次一千两百人的运输量,需要最少十天才能将自己集结的万人运输过去,但是实际上估计得十五天以上。

十天或者十五天功夫太漫长了,李正道已经知道后面有南京督军在追讨他,别说十天,估计再有五六天,最多七八天说不定南京的部队就会撵上他,凭自己的军力,根本不是南京督军的对手。

现在李正道能够安全到达夏江沿岸,还真是托了大夏朝机制臃肿的福,不然如果南京督军应对得法,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在李正道去往夏江的途中阻击他,李正道就算是全力南下,也得二十来天才能到达夏江沿岸,而现在李正道悠哉悠哉不断劫掠乡镇花了一个半月才到夏江,而南京督军还得有五到八天才能撵上他,真可谓是对大夏朝最大的讽刺了。

而实际上,如果大夏朝真能如开国初期那样明令禁止上下一心的话,李正道刚造反就算真能弄死笼蔓山一班官兵和辎重队一屯官兵,天门关领兵立刻派出一营官兵就已经灭了他了。

就算李正道能够全须全尾的逃到了铁县,黑虎军在铁县那里得知李正道在铁县附近,派出一师官兵也定然也会灭了他。

最后就算是黑虎军不管李正道,李正道在往夏江赶路时沿途劫掠乡镇,其各县城领兵若是敢尽忠职守和李正道交战,任何千人一师的大夏朝领兵足以在野战中拖住李正道这支还没有强大的起来的半吊子部队,然后只需再有两个县城领兵汇师就足以完全歼灭李正道的部队,根本不会给李正道劫掠各乡镇汇集一万多人马的机会。

现在李正道要赶在南京督军追上自己之前过夏江,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弄到更多的船才行。

不过李正道明白,内陆不同于沿海,在沿海每个小渔村都有不少船舶,就算是小船但是架不住多,但是内陆的江岸边想弄到在江面上的船,除非是攻击有官兵驻守的大渡口才行,普通渡口根本没有什么渔船之类的,只有一些拉人过江的客船,能获得这两艘大商船也算是李正道运气了。

毕竟江水湍急,不同于内陆湖泊还有一些渔船可以利用。

而大渡口驻守的官兵,最少都是领兵的千人师,道府附近的关渡则是总兵把持,虽然李正道一路劫掠下来,已经将自己的两个师的部队基本上配置了兵器,连辎重营也有了一些武装,但是和大夏朝的正规军比起来却差了太多了,不论是训练和作战意识都没有办法比,尤其是弓箭手的训练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在他的部队里只有原本赵家村的几个猎户射箭还不错。

而大夏朝步兵正规军里的一个师里,有一个营都是弓箭手,另一个营则全部配备弩箭,所以和大夏朝正规军步兵作战,首先就得遭受其弓矢的覆盖打击后,才能和其正面作战,只有重凯步兵或者骑兵才能突破大夏朝正规军的弓矢打击,除此之外只能是拿命去填。

李正道前世明白大夏朝正规军武力的强大,所以在自己草创这支部队的时候,一直在避免和大夏朝正规军正面战场上厮杀,毕竟他前世也曾经有过被大夏朝正规军痛殴的经历,情况和他今世伏击崔景声的时候丝毫不差,只不过他比较幸运,那时可真是九死一生,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所以在李正道的部队还没有装备齐全的时候,李正道是不会和大夏朝正规军进行军阵对决的,因为付出的代价和收获不成正比。

所以去袭击大渡口和关渡,获得船舶的计划,李正道并不想进行,因为哪怕是进行夜袭,哪怕是只攻击千人师领兵,绝对不可能像当初他在笼蔓山夜袭郑石头那样毫不防范,他也没有攻城的器械,就算夜袭前期获得了成功,而后续乏力的情况下也只有失败一途。

那么李正道现在该怎么办?

李正道召集了属下尉官以上人员,进行了军议讨论。

而会议上除了顾学礼有些看法和判断外,其他人的想法则是简单粗暴的多,不过每次军议都是对他属下将领的培养,他不会因为这些属下们见识不足而不带他们进行这样的会议。

在会议上顾学礼的意见,让李正道很意外,本来李正道以为顾学礼的想法是奇袭一个大渡口,毕竟他基本上算是一个谋士,最会使阴招。

但是实际上顾学礼却建议李正道去攻占一个没有大夏朝正规军驻防的沿岸县城,然后以县城为依托和追击过来的大夏朝军队对决。

现在李正道劫掠了许多乡镇,粮草充足,而攻下县城后还能征集到大量粮草和城内人进行协防,完全具备长期守城的条件。

而一个普通南方县城,也有几十万人,有这些人力作为基础,凭李正道麾下的万余人完全可以抵挡得住官军督军率领的万人攻击。

因为李正道在驻防县城期间,还可以继续整编部队,就以现在这跟随李正道的万名饥民为基础起码还可以再训练出四、五个师以上的正规兵力,再加上利用跟随自己的人和城内的人力补充,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守城战。

“到时候以最少六个师的持续兵力驻防一个有城墙为依托的县城,凭大夏朝一支督军领的万人部队,根本是攻不下来的。

并且现在正值饥荒,那督军调粮是非常困难的,自然在久攻不破的情况下退军而去,就算要下次来攻,他必然要集结比之前更大的力量来,到时候征集粮草和部队没有一两个月估计是不可能的。

而在这之后,将军可以以此县城为根基修养生息和准备船舶,待兵精粮足之后,我们也不和那督军纠缠,一鼓作气南下到土司之地,先扫平各个土司,然后再北上横扫江南诸道,在以江南兵力挥扫中原,霸业可期。”

“好!”

“秒啊!”

……

李正道发觉顾学礼在军议上故意说出最后这些话,顿时让与会的所有人都热血沸腾的叫好起来,只有李蔓铃脸色有些难看,看样子应该是晕船了。

“就依顾领兵之言行事。”

李正道思考了一下顾学礼的建议,感觉非常有可操作性,便允诺了下来。

而顾学礼也因为这一次会议,真正成为李正道的谋主。

第三十二章 怎么这城门不开呢

李正道现在在大夏朝江北道,比邻他最近的有两个沿江县城。

李正道选择的是西面的县城,理由是因为黄霑先的部队是由东北向西南向他追讨而来,攻占东面的县城的话会更快和黄霑先接战,所以他自然是希望越晚和黄霑先交战越好。

李正道西面的沿江县城叫做临固县,是因为夏江原本叫固江,意思为永恒长久不变的江水,直到大夏朝立朝以后,才改名夏江,因为大夏朝太祖上官睿就出生和发达在原本的固江附近。

李正道率军南下,沿途各地乡县都清楚,所以那临固县现在是禁闭城门,不过其县城是沿江而建,南面临江,西面背山,很容易被军队沿江攻击和上山攻击,所以虽然县城内有渡口,但是也没有驻军。

而李正道在沿途行人那里和自己骑兵斥候探查得知临固县的情况后,不禁皱了皱眉,不得不思索是攻占临固县,还是继续东进选择下一个沿江城市。

对于李正道的计划来说,选择一个沿江但是不临江的四面都有城墙的县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临固县的情况是易攻难守的县城,并不符合他的要求。

不过,难守不代表守不了,李正道前世行军打仗多年,平地都防御过,何况临固县还有城墙,并且其内应该还有不少守城器械。

前一个军议已经决定了攻占沿江县城,所以李正道也没有召开第二次军议再做讨论,而是进行安排如何攻占临固县。

攻打临固县这场战役,必然要先进行详细的侦察,仅仅只靠现阶段路人的传闻和斥候的观察是不行的,所以李正道打算派人详细的探查,但是自己麾下却没有专业的斥候,自己先前派去的斥候所了解的情况根本不能作用于军情,毕竟李正道成军时间太晚,只是简单建立了斥候的机制而没有真正培养出来斥候,而军情紧急,所以李正道只好自己亲自去探查情况。

不过李正道作为主将,不能亲身涉险,让属下担心军心浮动,所以李正道召集了顾学礼和李蔓铃,向他们说自己要秘密去对侦查临固县。

顾学礼立刻进行了反对,认为李正道作为主将,没有必要亲自去侦查,虽然李正道武功高强,但是小华乡的李正道和那尹乡绅鏖战不胜的情况证明,李正道也不是无敌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并且两军对阵主将也不应该轻易犯险,而战场情况多变,万一李正道遇到官军被当做奸细捉拿,李正道再是功夫高强也应对不了列阵官兵,李蔓铃听到顾学礼说得道理便也同意,认为李正道不应该以身犯险。

李正道却以自己将军的身份强令他们二人服从命令,待他去探查敌情的时候,由他们二人监管军队。

李正道毕竟是全军统帅,所以他的命令李蔓铃和顾学礼必须服从。

在和顾学礼和李蔓玲讨论的时候,李正道发觉李蔓玲脸色有些差,还伴有呕吐的症状,估计是晕船的症状没有好。

李正道为了探查明白临固县的情况,所以只带了五个人骑马跟随自己。

现在正值暑季,官道和普通通往县城的道路上,往往都有凉茶店,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夏日的阳光如火如荼,就算是李正道等五人骑马飞驰在官道上,他们的后背也被晒得滚烫,就更别说倒在路两旁等死的面黄肌瘦的饥民了。

随着饥荒之势遍布全国,大夏朝各道官道已经看不道凉茶店了,空余下原本凉茶店的草棚子,和一些歇乏的饥民。

李正道他们起码赶往临固县时,在官道上经常看到这样的景象,已经明白大夏朝此时的名望已经是完了,黎民百姓在这种状态下已经完全对大夏朝失去了信心,只要是谁能给他们吃的,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因为李正道发现这些饥民眼睛无神,看到他们骑马而过没有任何新奇、欣喜和惧怕之情,这样的一脸绝望的人在被逼到完全活不下去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丧失理智干出任何事情来,而造反去冲击乡镇和县城来获得粮食是条非常明确的事情了,而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的话,那么自然有人登高一呼集结成群,天下也必然大乱。

而现在李正道就是那个给他们吃的,要他们卖命的人,而这些倒在路两旁还有口气的人,只要等到李正道的部队过来,就能够活下来给李正道卖命了。

在接近临固县的时候,李正道下马乔装成一个逃难的农家子弟,将宝剑隐藏在自己身上,独自走向临固县,而跟随他的一伍人马,他则命令隐蔽起来等他回来。

待李正道走到临固县的时候,发觉现在临固县如临大敌,已经紧闭城门,城墙上竟然有官军驻防而不是普通的衙役,而城墙下则是一帮帮想进城,但是进不去的饥民。

李正道走到了临固县城墙下,向一帮躺在地上的饥民走去,打算打听一下临固县的情况。

“小兄弟,你也是逃难的吧?”

但听一个女子的说话,李正道看到一个穿金带银的富态中年妇人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说着非常亲切的话语走向他。

李正道则用稚嫩的童声回道:“大娘,我来这里前遇到了劫匪,和家人走散了,怎么这城门不开呢?”

那中年妇女听到李正道这么说,顿时惋惜的向李正道说道:“哎呀!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这城门恐怕是不会开了。因为听说最近有一大批匪徒要来,所以大人们关了城门,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并且我看到有许多官兵由港口进了城,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我们要进城就更难了。”

听到那中年妇女的话,李正道怀疑附近渡口的领兵应该是派遣军队帮助临固县进行协防了,但是就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是领兵亲自带队,还是其他什么情况,不过这中年妇女既然提出此事,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情况,他便询问道:“你在城墙这里,怎么看得见港口的情况?如果城墙进不去,那我们去港口进去啊。”

第三十三章 你们在这里吃了不少人吧

“傻孩子,城墙是修到港口边上的,港口在县城里面,并且你看这城墙下还有护城河,我们被挡在这里,没有船怎么过去?”

“港口在县城里面的话,那你是怎么看到那些官兵进港口的?”

“那些官兵是坐着大船来的,我当然看得到,当时有两艘大船。”

“既然水路能进城,那我们做个木筏或者游泳进去不行吗?”

“不行的,听说港口那里有衙役和雇的地痞盘查,被抓住的都得关大牢。”

“那怎么办?”

“孩子,我看你可怜,我在城南面有个落脚的地方,你先和大娘我待在一起,等城门开了,我们在一起进城,总比这里挨太阳晒强。”

“好吧!那谢谢大娘了。”

就这样李正道被那面貌和善的中年妇人抓着手臂,领着往城南去了,而坐在护城河旁的一些饥民们则望着被那中年妇女领走的李正道摇头叹息。

渐渐的李正道和那中年妇人远离了临固县城,走到了一处小树林处前。

此时,李正道却停住了步伐。

那中年妇人见李正道停住了脚步,则向李正道好言好语的劝说道:“孩子,你怎么不走了,前面那小树林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比在太阳下晒着强多了。”

李正道此时却冷笑道:“被太阳晒总比丢掉性命强吧?”

那妇人听到李正道这么说,顿时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双手抓住李正道的手臂说道:“你这小娃子现在明白也已经晚了,当家的快过来啊!”

就在这妇人的喊叫声中,但见小树林跑出来一个精壮汉子,而他则拎着木棒恶狠狠的向李正道冲了过来。

此时李正道却不慌张,而是继续向那妇人问道:“我且问你,你看到的那官兵坐的大船上面可有楼层?”

那妇人则直觉的回道:“有,上面有三层楼。”

京!

一声宝剑的龙吟之声,但见那妇人的头颅已经飞了起来。

而那恶狠狠的精壮汉子,见李正道此时不知道怎么弄出了一把宝剑,一剑要了自家婆娘的性命,顿时吓得停住了脚步。

此时,那妇人脖腔中的鲜血撒了李正道一身,这是因为那妇人死前死命抓着李正道,所以他没有躲开。

就在妇人死后倒在李正道面前后,李正道看到那精壮汉子惊惧的望着他,他便向精壮汉子露出杀气的森然问道:“你们在这里吃了不少人吧?”

那精壮汉子听到李正道的问话,才回过神来,以为李正道这么说是想向他讨人肉吃,便说道:“小…英雄,那个少侠,我这里已经没有存粮了,现在我娘子也被你杀了,不如你我把我娘子分食了如何?我将最好的大奶奶那两块肉给你吃,我娘子那里大,那两个东西够你吃一天的。”

听到那精壮汉子这么说,李正道先是一愣,随即怒极而笑道:“好!好!好一个无耻下作之徒。”

然后仗剑走向那精壮汉子,目光冰冷如阴间厉鬼。

精壮汉子见李正道如此状态向他走来,明白必须要和李正道决一个生死了,不过现在李正道手中有宝剑,他手中只有一个木棒,所以他便继续道:“你手里有兵器,我手里只有一个木棒,这不公平。”

李正道却继续目光阴冷的向他走近,没有回答他的话。

“啊呀呀!——”

精壮汉子见自己话语无用,便状鼓起勇气大叫着,举着手中木棒砸向李正道。

李正道此时则侧身一躲,一剑挥去。

“啊!好痛!好疼啊!啊!啊!……”

而就在李正道和那精壮汉子擦身而过后,那精壮汉子的肚子便被李正道划开,精壮汉子则惨叫起来,一边丢掉手中木棒,一边将肚子里掉落的红的、白的、绿色各种内脏往肚子里装。

李正道则没有管这精壮汉子的如此惨状,而是步入那小树林里,去看看里面倒地是什么情况。

李正道步入小树林中不久,就看到有一处空地处到处是人的白骨,不过都是一段一段的,明显看得出来是被那精壮汉子给砸断的,因为骨头头处都是碎裂的,为的是方便食用,还有许多头盖骨装着水放在骨头上,看来是供那吃人的夫妻二人饮水用的。

而这些白骨旁边的另一处,则都是一些衣服和财物,李正道过去查看,发现其中竟然还有不少银票,都是几两几两银子的银票,看来应该都是普通人带着一生的积蓄在逃荒,结果在这里被这吃人的夫妇二人骗杀下肚了。

一群悲哀的人。

李正道来这里就是打算给这些被这吃人夫妇吃下肚的可怜人安葬的,但是没有想到这吃人夫妇竟然吃了这么多人,只好将这些可怜人的尸骨和衣物、财物拢在一起,然后弄成一个土堆给草草安葬了。

弄好这一切,李正道就走出了小树林,发觉那精壮汉子已经满脸泪痕的、满嘴鲜血的、惊恐模样的死在地上。

李正道便冷哼一声,往自己军队驻地走回。

李正道在遇到那吃人妇人的时候,就看出了那妇人的不对劲,因为这临固县城外的饥民各个面黄肌瘦,唯独这妇人体态正常,并且身上竟然还有饰品,显得那么的不伦不类。

现在看来她是因为吃人所以并没有面黄肌瘦,因为在死人身上获得了财物,才会有装饰佩戴在身。

李正道前世也遇到过类似的这种情况,差点在小华乡外被吃掉,是靠自己机智在这种人拉住自己的时候死命不走才捡回了一条命。

而李正道之所以只剌开那吃人男子的肚子,而不是一击毙命,是因为他想让那人享受最残忍的痛苦而死。

因为李正道作为军人,知道在战场上最痛苦的死亡就是肠穿肚烂而亡,这样的情况下人一定会死,但是不会立刻死,并且死之前还一直遭受着肚子上异常痛苦的疼痛。

不过,就算李正道做了这些,也只不过是仅仅惩戒了眼前的这个罪恶而已。

在全国各地这样的事情还在发生,并且就算这个小树林未来说不定还会有人继承这两个吃人夫妇的事业,因为他就算随后攻占临固县,也不会在这里久待,而他走后这里还会有饥民,自然就还会有小树林的罪恶。

第三十四章 你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在临固县外,那个吃人妇人却给了李正道临固县足够的情报。

第一,临固县里有附近渡口驻军派来的支援,兵力应该是一个营。

因为按照大夏朝军制,大夏朝的水军分为四种规模的舰船,分别是戈船、艨艟、斗舰与楼船。

戈船是最小的小船,用来突袭使用的,只能最大承载二十人左右。

艨艟是最快的舰船,能搭载士兵百人。

斗舰是水战中的主力舰船,算得上是大船,因为有三层楼,水战装备齐全,最大能搭载两百人。

楼船则是超巨型舰船,能搭载两千人,有五层船楼,海上行驶的时候就像是一座山在移动。

而那吃人妇女口中说是两个大船,应该不是楼船,并且楼船也不是轻易出动的,这一个不是非常重要的县城也不可能派遣四千人的兵力驻防。

所以是斗舰和艨艟的可能性比较大,而李正道曾在杀那妇人前询问她看到的军舰是什么样的,那妇人说是三层军舰,就说明定是斗舰无异了。

而两艘斗舰就是运兵四百人,正好是一营编制,符合临固县附近大渡口领兵派兵增援的实际情况。

也就是说临固县里,除了衙役外,还有四百官军负责守备。

第二,李正道得知临固县在港口没有派官兵驻守,而是派遣了衙役和一些流氓,这是一个突破点。

如果李正道自己是临固县的那一营校官守将,自己有四百官军和一些衙役,城墙固然是重要的防守点,但是西山和南面港口却更是重要所在,更需要派遣官兵驻守,而不是交给县城派遣衙役。

而那敌人校官既然这么布置,最有可能最好的布置,就是西山上布置一屯兵力,北门一屯兵力,南屯一屯兵力,而港口则由衙役负责,县城内还有自己率领一屯兵力和卫队班作为策应。

他这么布置,是认为李正道不会有渡船,若李正道真的是由港口杀来,他有两艘斗舰,足以在江道上阻击,并且就算李正道杀到了港口,还有衙役们驻防阻击,这个时候他可以率领自己的主力部队增防。

而打仗可不是简单的排兵布阵,两军交战只有胜负决生死,只有胜负决生死。只有胜负决生死!

所以,谁说打仗就必须要堂堂正正的进攻?

李正道一路南下劫掠各乡镇,劫掠的不仅仅是粮草和武器装备,还有各种财物。

所以,李正道汇合自己的那五个随从骑马回到部队后,便在军中挑出一百多熟悉水性的人组成水手屯,安排上自己缴获的两艘商船,先熟悉商船,并且命人往商船上搬运一些货物,而他则是只召集了李蔓铃和顾学礼暗自商议了一番,然后自己登船领着这两艘船向西远航而去。

李正道虽然率领两艘船向西航行,但是却是贴着南岸航行过临固县,然后掉头向临固县航行过去。

当李正道以商船的名义进到临固县港口的时候,非常容易就进驻了过来,并且还带十几人住进了临固县的客栈,而李正道麾下的水手则不少到妓院去消遣。

李正道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李正道前世明白跑船人的习性,并且客栈和妓院鱼龙混杂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去处。

而就在李正道在临固县里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李蔓铃和顾学礼就领着上万人出现在临固县外,他们先是包围了临固县,然后收拢了临固县外的饥民,还作势派人作势去登临固县西山,使得整个临固县紧张起来,县城府衙立刻布榜征调民夫守城,但是却没有人响应,毕竟在现在饥荒时候县城都不放粮给黎民百姓救济,黎民百姓怎么可能为县城去效死守城。

而就在这两天一宿的过程中,李正道已经打听明白了临固县的布防,和城内各个主干道的走向方位,以及城内世家的情况,果然和他所想的是一样的,看来虽然这临固县的领兵之人是个雏儿,但是基本的领兵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太嫩了。

而李正道的计策,就是为这样的萌新准备的,谁让他这菜鸟校官遇到李正道这拥有前世沧桑灵魂记忆的老油条呢?

此时,李正道则率人离开了客栈,返回自己商船,作势要走。

李正道作为外来户,第一时间就被县城里的驻军校官所察觉,毕竟一百多人的船队经商虽然是平常事,但是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他还是要观察一下的。

但是当李蔓铃和顾学礼围了临固县后,这校官就着急了,而此时李正道要开船走人,让这校官对李正道的人打起了主意。

能在渡口驻军的人,自然是明白水手可不是一般的民夫,都是能够刀尖上舔生活的人,所以如果征召李正道这一百多名属下守城,定然会给自己减轻压力,所以现在可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因为按照这校官的猜想,李正道不过是一个少年东家,必然会贪生怕死,所以才会听说临固县城外有大批匪患,第一时间就是跑。

就这样李正道在港口,被这个校官领兵给堵住了。

这个驻防临固县的校官叫张武德,隶属附近固江口大渡口的驻军,奉命率领一营官兵驻守临固县。

大夏朝对内升平日久,张武德并没有经历什么战事,对付的也就是夏江上的水贼,幸亏他是一个世家子,知道基本的领兵之法,不然他的布防就更是千疮百孔,让李正道都没有必要使用诡计对付他。

“少东家,现在我临固面临匪寇作乱,作为大夏朝的子民,你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张武德拦住李正道后,便这么向他说到。

李正道则装作害怕的样子,回复道:“大人,您的意思我不明白,我就是一个经商跑船的,现在这里出了乱,我离开不是正好吗?”

张武德一笑说道:“经商跑船的?大夏朝不允许私自携带兵器,你的手下不可能不带兵器在身吧?我是不是有权抓了你们?”

李正道立刻反驳道:“我们跑船的,有可能遇到水贼,怎么可能不带兵器防身?要不是因为有水贼,我家也不可能招募这些水手,这是你们官军没有做到位,你凭什么抓我们?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这小儿是怎么和我家大人说话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此时张武德身边一个面貌凶恶的卫兵,则高声恐吓了一下李正道。

第三十五章 把这小子给我抓过来

李正道听到那卫兵的恐吓,立刻缩到了自己身边护卫的身后,顿时引来张武德身边军人们的一声声嘲笑。

张武德此时却一挥手让身边人停下笑声,继续和颜悦色的向李正道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抓你们的。现在临固县面临战事,虽然对付区区匪寇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谁也不嫌自己的力量大不是?我打算征调你的人守城,这可是天下掉下来的功劳,你不干也得干。”

李正道则在护卫后露出脸,向张武德继续反驳道:“这临固县城里应该有不少世家,他们有不少私兵,呃!不是,是哪个看家护院的。你怎么不让他们去守城,偏偏为难我这个外来户?”

张武德此时面色一沉,他刚到临固县的时候本来也是想向临固县里的一些世家士族豪强什么的借兵守城,但是这帮世家们明明是说好的会鼎力相助,但是却派来一帮地痞无赖,说大夏朝有制私人不得藏兵,他们只能弄到这帮手给他。

当时张武德就想发火,但是他忍住了,因为这帮世家的确比他牛逼,说不定其中某个世家府内的私兵就比他带的人都多。

世家的主意他明白,因为世家派人给他,到时候万一出了伤亡,其人的抚恤都是世家自拿,不然就坏了名声,谁还攀附世家?

也就是说,现在他张德武也就是只能欺负一下这眼前的小屁孩,脸上有些发骚的慌,因为他被李正道说到了痛处。

此时张德武的卫兵也不敢给张德武帮腔了,因为世家豪强可不是谁都敢惹的,虽然张德武是他的主公,但是这方面他也不敢乱说话,传出去连累了主公就是自己不对了。

张德武被李正道这一席话磕了半响,但是还是继续向李正道威胁道:“我前面说了,我就是要强征你的人,你去带你的人过来,随我去城墙上守城。”

李正道见张德武这番话说出来就是撕破脸皮,没得商量了,所以他假装害怕道:“那我把我的人交给你,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张德武听到李正道的话一怒说道:“你要是跑了,我怎么掌控你的人?告诉你城外的匪寇都是土鸡瓦狗,不足惧。他们就是人太多了,我没有人手弄死他们而已。放心,我不会让你亲临战阵,一会儿我会派人保护你和我一起坐在城楼上,绝对安全。”

李正道此时大叫一声说道:“城楼上就是战场,你要我的命啊!”

说罢转身就跑。

张德武此时揉了揉脑袋,向身边卫兵命令道:“把这小子给我抓过来。”

就这样,李正道被张武德威逼着带着自己一百多人的手下上了城墙,并且还在之前开了临固县的军械库分发了一些残次的皮甲胄,和拿了一些大夏制式城防使用的钢枪和弓弩。

不过虽然由于临固县的武库,因为社鼠的卡油而荒废,李正道这些人得到的武器装备大都残破,但是能够凭白得到这些装备,也让李正道他们非常高兴,不过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苦瓜脸,而李正道则拿了一副最小号的皮甲胄穿在身上和张武德上了城门楼。

城门楼上,张德武安排李正道和他一起分别坐在两张太师椅上,他们中间的桌子上还有茶水和甜点,而他周围则只有五名卫兵,其他的则在卫兵班长的率领下布防在城门楼周围。

而李正道的人,则分别和张德武麾下一屯官兵穿插的布防在城墙上的女墙中,目的当然是张德武怕李正道的人开小差跑掉。

本来张德武是不必亲自来城门楼和李正道一起守城的,但是他还是带着自己的一班卫兵和李正道上了城门楼。

因为张德武怕李正道害怕,到时候会逃跑,所以他打算白天的时候看着李正道,然后等晚上他再走,让防守这城墙的屯长看着李正道。

大夏朝的城市都是坐北朝南的,因为大夏朝以南为上,所有大夏朝的地图都是上南下北左东右西,但是临固县南面是夏江,所以其城市的正门便修成朝北的,正好相反。

李正道和张德武所待的临固县的北门城门楼,也只有正门才有这待遇,而东门却没有城门楼,可见临固县的城防并不好,毕竟是大夏朝的腹地,所以建城的时候才会南面临水北面靠山,节省修建城墙的经费。

在临固县下,李蔓铃和顾学礼虽然带兵围住了临固县,但是却没有强攻,而是在外驻扎并列阵在临固县前叫阵,并且派人伐木做出一副制作攻城器械进行攻城的架势。

张武德见城外的打着李字大旗的李正道部队迟迟不攻城,知道李正道的部队在没有制作完攻城器械是不会攻城了,并且就算是西山那里也没有李正道部队进攻的消息,看来今天李正道的部队是不会攻城了。

张武德在城门楼上一直没有和李正道说话,一直在观望城下李正道部队的动向,并且还一直听着他麾下各路人马每隔半个时辰的禀告,而李正道则一直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

不得不说张武德作为一名军人,还是非常称职的,只不过太缺乏经验了,如果他是一个边防军官的话,必然不会如此萌新,给李正道以机会。

张武德直到中午和李正道一起吃了午饭后,才向李正道说道:“你这小孩一直像小家雀儿抖个不停,今天爷就给你开个眼,让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说罢,张武德便吩咐自己属下命令道:“用那两个大家伙给下面这帮蚂蚁来个狠的。”

听到张德武的命令,立刻有一个卫兵跑了出去,向张德武的卫兵班长传令去了。

李正道听到张德武这么命令,立刻脑中浮现出一个器具的身影,顿时感到不妙,并且立刻对张德武起了杀心,但是张德武命令已经传达了下去,他此时发动只会功亏一篑,只希望自己的那些部下们能够幸运些,最起码李蔓铃和顾学礼这两个他现在最为依仗的人不要倒霉。

第三十六章 你是江南还是江北的人

咚!

咚!

两声震天响由城墙上动传出来。

呜!——

呜!——

两道破风声,带着风势由天而降。

但见在临固县北城墙左右两处城垛上,射出来两个如小树干粗细般巨大的弩箭。

那弩箭由高大的城墙往城下射去,竟然足足射出去三百丈,而城下两百多丈处的李正道部队的人,则是擦到死挨到亡,一下子就被带走了七八条人命,他们则被穿成了两串的倒在了地上,鲜血飞溅,周围的人也恐惧的大叫和四处逃跑。

顿时李正道的部队有些混乱起来,但是片刻军队就安静了下来,盾牌手在军队前支起来了门板般大小的巨盾,李正道的军队开始向后缓缓移动,直到停到那弩箭射程外才停步。

张武德虽然因为一箭之威震慑了李正道的部队,但是脸上却没有得色,而是一脸的凝重,因为他看到李正道的部队训练有素,完全是一支军队,而不是什么匪寇。

此时李正道则装出高兴的样子,大声赞叹张武德厉害,询问张武德那是什么兵器这么大威力。

张武德此时却没有心情回答李正道的话,倒是他的卫兵开始向李正道吹嘘了起来,而他心中对李正道非常鄙视,认为李正道什么都不懂,就是一个傻孩子,不过这也正好自己掌控,但是他却不明白就在刚才他在鬼门关已经是逛了一回。

临固县的天边余阳在西山尽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张德武就起身离开了城门楼,只是在离开时他向李正道打了声招呼,而李正道也装模作样要和他一起走,但是被他给婉拒了。

而张德武离开后,也带走了原本北门的防守部队,新的北门的防守部队则是在城镇里休息一天的一屯官兵,而这新任北门城墙的防守屯长则带着自己一个伍的卫兵进了城门楼,和装作气鼓鼓在生张德武气不带自己走的李正道待在了一起。

李正道发觉张德武的一营兵马带的都是弩箭,而不是弓箭,所以应该不是那固江口兵营里的精锐营。

在大夏朝军队里,最基本一师官兵的两个营中,只有全是弓箭手的营,才是军队里核心精锐营。

因为弓箭手训练费劲耗时,并且各个都身强力壮,所以一般一师领兵都把弓箭手营都在身边,并且就算是关隘和大渡口的领兵征召了三营兵马,也基本只会培养一营的弓箭手作为精锐在身边。

那张德武倒也和李正道预想中一样,让城内的一屯兵马和防守的三屯兵马进行轮防,看来果然是一个崭新的刚刚军事上合格的菜鸟将领。

李正道在常年的作战中,明白军队作战是有规律的,所以大夏朝军制中对军队作息的规定,都是非常重要的军事守则,而这萌新校官张德武已经算是正常合格的将领了。

不过,两军交战乃是生死之地,所以真正合格的将领必然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追求战争的胜利,这点来说他李正道都不算非常合格的将领,他也会有妇人之仁的时候。

而张德武就非常的不合格了,因为他既然主持临固县的防务,在明知道自己兵力不敌自己的时候,就不能考虑什么和城内世家翻脸的得失,而尽全力把城里世家拉到自己的战车上,同舟共济才可以。

但是张德武不但没有拉到城内世家到城防上,还把自己有限的兵力进行最大程度的疲惫挥霍,根据李正道自己刚才和张武德的相处,在张武德不断处理的军令上得知,张武德布置了西山、北门、东门三处对自己部队的防御,其中每一处一屯官兵,四个时辰由城内休息的一屯士兵和三处士兵进行轮防,看似非常合理的休息情况,但是却是和自己预估的一样,是大夏朝刚刚动乱时大夏朝境内菜鸟军官经常犯的非常致命的错误。

因为在李正道看来,现在接任北门防务的士兵就非常疲惫,这是因为他们在一天之内往城里奔波了两回,先是交接防务全副甲胄兵器的奔波进城里休息,然后还得奔波到新的防务地点交割防务,也就是说张德武麾下的一营四屯官兵,在四个时辰里要在临固县这几十万人的这么大的县城里行军两回,按照李正道的计算,奔波两回得一个时辰,剩下交割事物和吃喝拉撒整理的时间,估计也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一个军人想要休息好,按照大夏朝军制起码得有四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张德武虽然给了自己部下四个时辰休息,但是这四个时辰却不是真正四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并且四个时辰中还得在城中奔波两回。

李正道的前世记忆里,在以后的战争中布防的军队已经不进行轮防了,而是就地防御部队自己进行轮班休息,就算不得不进行轮防,基本也都是一天一轮防,因为李正道明白一百个萎靡不振的人,也比不上十个精神抖擞的人。

所以大夏朝军制制定的时候,应该是说让士兵充足的睡好四个时辰的觉,然后精神抖擞的去作战,而不是只给士兵们四个时辰的时间进行休息。

不然一旦让敌人在进攻中抓住自己部队的休息规律,那么以此为薄弱点进行攻击的话,防御的一方基本上都会出现闪失。

而李正道此时发现,新轮防上来的一屯官兵,就非常的困顿,因为他们刚刚进行这样的轮防,还没有让身体熟悉下来,而以后熟悉了,情况会好些。

但是,李正道是不会给他们熟悉的机会的。

新来的一屯官兵其最高长官并不是屯长,而是副营长,他身边则有一伍的卫兵。

这副营长来的时候虽然身体有些疲惫打着哈欠,但是毕竟刚刚休息完,所以精神还算不错,见到李正道这个小孩子,便和他搭话起来。

“小子,你是江南还是江北的人,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你家的长辈,能给你些照顾。”

那副营长见面就询问起李正道的家族,是因为张德武在抓李正道当苦力的时候,并没有问李正道家中情况,倒不是张德武疏忽,而是他不能问,问了万一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怎么办?

而李正道一直没有说自己是属于哪个世家家族的,张德武便以为李正道可能就是一个商人之家,或者是士族中官位比较小的世家,不然不会不讲自己家族的出身来获得便利。

李正道知道那副营长可问起了自己的死穴,因为李正道哪里知道官场上的条条道道,更不明白江南或者江北有什么世家,不过他现在是小孩子,所以装作生气没有答话。

第三十七章 你可别怪叔叔我手黑

那副营长见李正道生气不答话,便也没有在意什么。

不过待大家都吃过了晚饭,天黑了下来,城门楼里升起来了烛火,那副营长望向李正道身上的佩剑却留心了起来,因为他这个副营长就是大头兵出身,现在四十好几了也不过是一个副营长,估计待到了五十,就得退伍回家了,毕竟他是平民出身,在当今的大夏朝以平民出身在军队里,最多也只能是熬成他今天这个样子,所以他倒也是知足。

所以这个副营长校官一身上下都是大夏朝制式装备,腰间胯的也只不过是普通稍好一些的宝剑,只能说是比大夏朝发的制式长剑能好一些,毕竟他是在大渡口军营当差,还是有些油水能弄到好一些的装备的。

但是这个副营长看到李正道腰上的宝剑,却知道不是凡品,因为李正道腰上的剑鞘装饰得都十分精美,甚至可以看到在剑鞘上还装有宝石,并且镶边的都是由金子做的,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所以,这个副营长还是向李正道开口询问起来道:“小子,我见你佩剑不错,定是高门大户的公子吧?为何不向我们营长道出出身来历,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李正道见那副营长望着自己佩剑和自己说话,定是瞧上了自己的宝剑,如果自己不说出个子卯寅丑来,那副营长定然会对自己巧取豪夺走这把宝剑,他连自己的东西都敢惦记,还真是取死有道。

李正道此时则向那副营长冷笑道:“怎么?军爷是看上小子我这把剑了?”

那副营长听到李正道这么直白的话,顿时脸一红,随即有些恼怒的望着李正道说道:“小子,我作为军人,喜看兵器有错吗?更何况现在正临战事,你个小孩子拿这么好的武器不出力有什么用?”

李正道见那副营长如此激将自己,倒也和自己心意,因为现在正是动手的时机,便说道:“别看你比我年长,我从小就学习武艺,若是我们比武,你不见得能赢我。不若我们做过一场,你赢了这把剑就是你的。”

那副营长听到李正道的话,顿时撇了一下嘴道:“小子,你也不怕风大删了舌头,我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尉官,你这十二三的毛孩子家传武艺再厉害,岂能抵得过我?除非你再长大几岁吧!并且你现在若有这般本事,怎么还叫我家大人给弄到这里了?”

李正道此时却孩子气的回嘴道:“怎么你比你家大人还厉害?”

那副营长听到李正道拿张德武压他,顿时更是恼怒道:“小子,红口白牙乱说些什么?既然你要比试,那我们就做过一场,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你,可别怪我。”

李正道听到那副营长上套,立刻起身离席,拔出宝剑来,不给那副营长反悔的机会说道:“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副营长见李正道已经拔剑上场,他岂能在这个小孩子面前失了气势,不然怎么管理自己的士兵,所以怒级而离席拔出了腰间宝剑,向李正道说道:“小子,别太嚣张了。我见你年幼,让你先出招,到时候我打得你喊妈妈,你可别怪叔叔我手黑。”

李正道此时心道:你不过是想打我,但我可是想杀你。

所以也不言语,挥剑快如闪电的刺向那副营长。

噗!

一剑,李正道一剑封喉的将那副营长刺杀,然后收剑在手。

“你,你怎么可……哇——”

而那副营长毫无反应的就被李正道击杀在场时,还不敢相信李正道竟然这么强,并且还敢杀他,话都说不全的、口吐鲜血的、捂着脖子倒地死去。

“大人!”

“你这娃娃好狠毒!”

……

那副营长被李正道击杀后,顿时那副营长的一伍五名护卫愤怒的向李正道攻杀过来。

但是这五个人岂是李正道的对手,转瞬就被李正道刺杀了。

毕竟天下间像小华乡尹当家那样的好手也是稀少的,因为别看那尹当家只是居于小华乡一耦之地,那尹当家当年可是华山一代的绿林大盗,年纪大了后才归隐小华乡娶妻生子的。

而李正道学得是绝世的武艺,前世乃是天下间超一流武将,就武艺来说号称大夏朝南境无敌,一生未遇敌手只是无缘于北方高手过招就败亡重生了。

所以,现在十二岁的李正道虽然力量和速度不行,但是配合自己高超的武艺和经验,却能够达到三流武将的水准,勉强和那尹当家差不多。

而这副营长校官的水平,由于经常讨伐水贼,虽然没有学得上好的武艺,但是战斗经验丰富所以勉强算得上是四流水准,而那张德武因为是世家子估计也就是三四流的水平,毕竟虽然现在大夏朝糜烂,武将晋升还是要考校武艺的,张德武作为世家子其本身武艺超出考校范围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在大夏朝,尉官基本是五流武力,校官乃是四流武力,领兵乃是三流武力,总兵乃是二流武力,督军则是一流武力,将军和元帅虽然不以武力论,但是若是某个世家子武力超一流并被举荐给朝廷认可,也能得个将军。

而李正道前世那样的绝世武力,在现在的大夏朝朝廷里虽然有人达到,但是还没有被发现,只有乱世的时候才会如朝阳般出现,在战场上犹如战神。

正是因为李正道对大夏朝的了解,所以他才放心冒险来夺这临固县的城门,因为以他现在三流武将的武力,足以在临固县斩将夺关了,因为临固县里最多也不过是世家可能出现一两个二流武力的人,只要不是一流武力,他就有办法应对一定时间,在配合自己的部队足以获得胜利。

并且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自大的和那副营长亮底牌,说是和他副营长比试,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毕竟天下间卧虎藏龙,小华乡他就很意外那尹当家竟然有三流武将的水平,并且他前世还不知道,以为只是一般的豪强,若不是自己已经进行了基础的锻炼,恐怕就会被尹当家打飞兵器有可能折在小华乡了。

第三十八章 世代忠良,岂能降贼

杀!——

就在李正道在城门楼上动手杀城防北门指挥副营长等六人的时候,城墙上的李正道麾下水手屯的人感觉到了城门楼的异动,便开始向守城的这屯官兵动手,顿时血与肉在城墙上飞溅,人们的喊杀声一片。

“快去向营长报告城门走水了。”

北门守备屯长第一时间就向身边的一个卫兵这么命令着,而那卫兵应了声诺便立刻跑下了城墙。

此时北门守备屯长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李正道的人反杀他们,因为他此时和自己的五个卫兵正待在城墙后走梯上歇乏,而城墙则由副屯长领着布防。

北门守备屯长见这卫兵离去后,便带着余下的四名卫兵冲上了城墙。

隆!隆!……

李正道杀了城防北门指挥副营长等六人后,就亲自砍断了城门楼处链接吊桥的缆绳。

“快下城墙去开城门!”

然后李正道走出城门楼到城墙上,向自己的部下这么命令着。

不过李正道说完话后,就见城墙走梯处北门守备屯长领着四名护卫登上了城墙,而此人可是大夏朝正规尉官,拥有五流武将武力,领着四名卫兵组阵砍杀,立刻逼退了李正道想要下城墙开城门的部下。

城墙不同于旷野,若是由城墙防御城外攻击,那么长枪兵占据优势,但是在城墙上拼杀,短兵器就非常得力了,再加上这支官军常于在舰船上与水贼激战,更懂得在狭窄地方作战。

所以,虽然李正道的属下多于官军,并且有心算无心下进行了反杀奇袭,但是官兵们丢掉手中长枪,开始拿刀近身拼杀后,李正道的麾下只有纷纷集结在一起重新拿起长枪组成枪阵才能抵抗,而落单的人则被官兵们乱刃砍死,因为李正道的人毕竟都是出身贫民和奴隶,根本不懂多少搏杀之道,只有跟李正道学得的组成长枪阵才能自保。

虽然一时间李正道的人还占据优势,但是时间长了,李正道他们反而会被官军们反杀。

李正道作为统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立刻挥剑向那北门守备屯长杀了过去。

那北门守备屯长见和他对敌的贼寇则纷纷让道,知道定然是有不得了的贼寇人物过来,不过他看到竟然是李正道这个小孩子仗剑走向他后大感意外,并且瞬间想到那北门吊桥已落,估计副营长已经糟了这小孩的毒手,而这一直貌似胆小的小孩,其实一直在算计他们。

“可恶!你这小混蛋在算计我们!”

北门守备屯长顿时大声喝骂李正道。

李正道却向那北门守备屯长冷笑的挑衅道:“算计你又如何?两军交战乃是生死之地,各凭手段有何不妥?难道阴曹地府会和你讲道理吗?你若是打算给你长官和兄弟们报仇,就来杀我吧!”

北门守备屯长听到李正道的话,眉头一皱却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副营长本事比自己大,都有可能是死在李正道这小子手里,自己贸然上去身死是小,失责丢城是大,不若依靠和部下组成战阵防止李正道带人下城墙去开城门。

吱呀呀!——

但是,此时城门竟然被人打开了。

北门守备屯长听到城下城门大开的声音,立刻向李正道问道:“你在城中还埋伏着人开城门?”

李正道得意的笑道:“两军交战,怎么都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你们大势已去,不如投降吧!我可保你性命无忧。”

北门守备屯长听到李正道这么说后,则朗声一笑道:“哈!哈!我乃是大夏朝屯长,世代忠良,岂能降贼?”

说罢,这北门守备屯长则立刻命令道:“全都随我去下去夺城门,不要放贼寇进城。”

李正道听到那北门守备屯长这么下令一惊,因为这正是现在李正道所担心的痛处,不过凭这北门守备屯长的能耐想要在他手中重新夺回北门,是痴心妄想了些。

噔!噔!……

在城外李蔓铃组建的骑兵队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看到北门吊桥放下,立刻亲自领骑兵冲向临固县。

李正道领兵南下劫掠各乡镇的时候,同时也得到了不少畜力,其中尤其是骡子得到的最多,马匹则非常少。

为了这个攻城战的胜利,李正道在进行这个瞒天过海计策前,就命李蔓铃和顾学礼组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由骡子为主力的,少量驴和马的一千多人的暂时骑兵师。

为的就是在打开城门的那一刻,骑兵师能第一时间进行增援。

就在李正道等一百多人水手屯反水争夺城门的时候,张武德便接到了消息,他此时正躺在县衙附近驿站里刚着甲而眠,听到北门出事后大感意外,因为全城里就北门的防守力量最强,有近二百人防御,还有一个经验老道的副营长做指挥,怎么可能被人偷城门?

张德武这一营人马,除了张德武外还有两个副营长,其中经验最为老道的营长,叫他安排在临固县正门做指挥官和他打替班,另一个则安排在斗舰处应对万一发生水战时,由他指挥舰队作战。

张武德虽然此时完全不明所以,但是军情紧急,他没有多想还是立刻领着麾下这一屯兵马加上自己的卫队班向北门增援。

虽然张武德立刻增援北门,但是李蔓铃的部队可是骑兵,比张武德先到一步,已经配合李正道拿下了正在厮杀的北门。

张德武麾下副营长包括这一屯的兵马都折在了北门,其中有一多半人竟然投降了,让李正道更快的掌握了北门,而最后那屯长和副屯长二人却为大夏朝尽忠没有投降,被李正道和李蔓铃围堵在城墙后走梯上惨烈殉国了。

毕竟大夏朝再糜烂,还是有人会忠诚于大夏朝的,尤其是军人中最底层的军官多是尽忠职守,只有位高权重的军官和身卑言轻的士卒心思才多。

而李正道和李蔓铃配合占领了这染血的北门后,就在北门前列阵等着张武德的到来。

第三十九章 快躲到周围房子里

张武德带兵赶到时,在火把的火光中看到了严阵以待的李正道部队,顿时感到不妙。

“射!”

李正道此时朗声命令到。

嗖!嗖!……

但见在李正道军列前第一排的弩手在李正道的命令下,扣动扳机向张武德的增援部队射箭过来。

“啊!”

“哇!”

……

顿时,张武德部队领头的官兵立刻中箭倒地,张武德由于压阵在中间,所幸没有被弩箭射伤。

“散开,快躲到周围房子里。”

张武德此时立刻向属下这么命令着,而他的部下们也自然纷纷向道路两旁房子里举盾躲藏,留下在地上哀嚎的几个士兵。

而此时,李正道微微一笑,知道大事已定了。

因为那张武德没有不惧伤亡、命令士兵举盾顶着箭矢第一时间冲上来,那么就等于放弃了争夺北城门的最好的时机。

这张武德还真是一个菜鸟啊!

李正道若是张武德在得知北门有失的时候,应该是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城内各大世家,然后自己领人拼死来和他争夺北城门,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龟缩一团,换作神仙来争夺临固城门也无力回天了。

李正道见张武德龟缩起来,便也不再下命令,和张武德对峙起来,因为李正道清楚虽然自己这里有一千多兵力,但是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战斗力非常低下,赶不上后面正在赶来的已经经过训练和锻炼的第一师和第二师,若是张德武狠心冲过来和他拼杀,一旦士气丧胆,这一千多人就会鸟兽散,甚至会影响他随后而来的第一师和第二师。

张武德听到了李正道的命令声,知道李正道这个小孩子耍了他,他和城外的叛军一定有联系,顿时咬牙切齿的火冒三丈,但是却无可奈何,脑中不断思量该怎么办。

就在李正道和张武德对峙了一刻钟,李正道城外的部队便纷纷来到了城内,李正道则开始命令顾学礼领第一师顺着城墙去剿灭东城门的官兵,李蔓铃领第二师去剿灭西山的官兵。

李正道自己则领着现在这一千多人部队和余下进城的万人辎重营,准备剿灭张武德,然后占领临固县。

而此时,张武德已经悄悄的撤退了,并且还派人命西山和东门的守卫屯长都撤退。

所以,就在李正道在临固北门前整顿兵马准备和张德武厮杀的时候,张德武已经领着自己仅存的三屯兵马上了他带来的两艘斗舰跑了。

虽然张德武跑了,但是李正道明白这只是临固县官面上的官军走了而已,他并没有完全占领临固县。

因为大夏朝立国八百岁,虽然如今糜烂日久,但是大夏朝境内也升平日久,全国一百零八道府,人口过三十亿,各道府人口作为稀少的塞北道也有千万人口,其皇都平京所在京畿道甚至人口过亿。

在这种人口基数下,临固县城再小也是县城,人口几十万是有的,而其内自然有大夏朝建国至今为止的遗老遗少的世家士族留存,而这些百年世家虎踞一地其底蕴多少,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知道。

正是因为这些世家的底蕴深厚,所以能称得上是世家的基本上都在大夏朝县城中,而这些世家不仅仅是成为士族位列大夏朝庙堂之上,并且还基本把持着大夏朝各地商贸命脉,自然也需要同等不俗的武力,所以豢养士卒自然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李正道现在临固县面对的对手,则是临固县内的世家豪强,而这些世家豢养的士卒可不是小华乡尹当家手下的那种地痞无赖,而是真正的久经训练的战士,虽然不敢违背大夏朝法制不通杀场战阵之法,但是结队厮杀,突击搏命,却是各个好手。

而临固县根本不能大兵团接阵,正是结队厮杀之地,所以在这方面,这些世家优于李正道的部队,毕竟李正道训练自己的部队都是正规两军对阵的军战之法,而这巷间搏命之术,李正道就想教,也不是一两个月能教会的,基本都是要花费一两年才会有小成,数年光景才能炼得大成。

并且,这些世家豪强虽然如此,却非常懂得处世之道,定然会暗地里找他商量临固县暂时共治之事。

李正道前世记忆里知道,许多起义军不愿意和世家共治一城,结果被世家联手灭掉的不知凡几,而世家虽然灭掉城内起义军,但是却也不当出头鸟,往往都是向朝廷臣服,叫朝廷派兵派人继续驻守县城。

直到大夏朝朝廷彻底毫无威信的时候,世家才纷纷乘势而起,成为真正天下角逐的主力,而各路起义军则纷纷凋零。

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聪明的起义军都答应和世家合作,然后开始搜刮除了世家外的县城民力,结果人望大失。

李正道在拿下临固县后,就面临是和城里世家合作还是对抗的这个选择,不过他没有等世家去找他,他就做好了选择,那就是灭掉所有临固县的世家。

因为如果不给世家反应时间,不给他们在临固县内布置兵力的时间,把他们堵在家中的话,那就不用把自己士兵分散搏杀在街巷之间,减少士卒的伤亡。

李正道在进城的时候,就了解到城内有五大世家,十几个小世家,都是家中有当今大夏朝官身的士族,相互之间都有通婚,其中还不乏祖上有封侯的人。

李正道预估这五大世家,十几个小世家,起码得藏兵近万,五大世家必然家中屯兵过千,其中能战的搏杀之士起码过半。

李正道面对这世家不是没有优势,世家屯兵毕竟上不得台面,所以虽然有皮制甲胄,但是却没有重甲,虽然有刀剑弓箭,但是却没有多少长兵器、弩箭和重形攻战器械,并且也没有骑兵部队。

因为大夏朝再糜烂,对武备上还是管理严格的,世家漏洞钻的再厉害,这点涉及到大夏朝根基稳固的政策却很难跨越过去,一旦被大夏朝知道哪个世家敢囤积重甲和战争利器,定然会被大夏朝彻底抹除掉。

而现在,临固县世家还不知道李正道打算和他们作对,并且李正道还通过临固县的客栈妓院摸清了不少他们的情况,李正道可以在获得时间优势的情况下,进行利于自己的操作。

所以当李正道知道张德武逃掉后,就立刻把握时机,派遣人去召集顾学礼第一师和第李蔓铃二师,准备逐个世家杀过去,清除掉县城内的世家势力。

第四十章 务必不要放过一个世家

李正道在来临固县之前,在各乡镇其实并没有这么极端,这是因为乡镇世家豪强势力不大,若非极恶之人,没有必要斩尽杀绝。

但是临固县不同,世家力量太过强大,如果不铲除的话,不利于李正道暂时统治临固县,更不利于他应对随之而来的南京督军黄霑先的率军讨伐。

战场之上乃是生死之地,李正道为了求生灭除一切潜在威胁,自然不会对临固县的世家网开一面,所以临固县的世家必须死。

至于合作,李正道是根本不会相信临固县的世家会真心和他这个造反的合作,一起对付后面来的朝廷讨伐部队的。

临固县的五大世家分为两黄一马一崔一王,其中两个黄家的势力最大,虽然五家在临固县互有联通,但是两个黄家走的是最近,他们虽然祖先不同,但是毕竟都姓黄,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正道第一个选定灭掉的世家就是这两个黄家。

之所以李正道选择骨头最难啃的打,是因为他怕消灭其他弱势世家后,反而让大世家以逸待劳的对付他,所以先可最强的来。

李正道虽然定下先打两个黄姓世家,但是两个黄姓世家并不比邻,所以李正道完全可以集中兵力先灭一个,再灭一个。

赵牛,就是李正道在铁县刺伤的那个赵家村领头的悍匪,正因为他为赵家村出头,所以经过几次编伍赵家村民后,赵牛就成了屯长。

而赵家村的几个猎户则让李正道分派出去,单独组建了一个射手营,都任命成为了军官,其中赵玉石这个最有威望和最强的猎户竟然直接封了个校官营长,比赵牛官职都高,并且李正道把他和顾学礼放在了一起,其实就是安排他保障顾学礼这个李正道军中谋主的安全。

赵家村的人都被编伍在顾学礼的第一师里,并且李正道麾下训练最久的人大多都在第一师,所以李正道最精锐的力量也都在第一师内。

李正道攻占临固县组建的临时骑兵师,赵家村的人也有不少都参与了进来,除了赵玉石的弓箭营,因为赵玉石作为李正道麾下强将需要配合顾学礼压阵。

而就在李正道打跑张武德后,赵牛的部队则追随李正道杀向临固县的世家士族。

“第一师沿街向东进攻,第二师沿街向西进攻,务必不要放过一个世家,全部歼灭!

…,你带……这几个熟悉城内世家的人帮助第一师引道。

…,你带……这几个熟悉城内世家的人帮助第二师引道。

水手屯、骑兵师,随我来!”

赵牛发觉李正道先是用他那如天神般的声音,进行了站前分配任务的命令。

李正道则命令自己的部队跟随他作战,顿时他感到了一丝兴奋,因为他虽然被李正道所伤,但是却不仇恨李正道,因为在他眼里李正道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战神,是他心目中真正的老大。

而这次赵牛和李正道一起战斗,虽然兴奋,但是也让他感到了惊险。

嗖!……

因为当他听从李正道的命令包围一个规模宏大的宅院的时候,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大宅院的院墙里立刻往外射出了箭雨,伤了他们一些人,幸亏这次大家跟随李正道来的时候都穿上了甲胃,没有死几个人,不过其中有一个被射杀的人却是赵家村的人,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怒意。

“龟甲阵防御!”

然后李正道命令大家组成龟甲阵,龟甲阵赵牛和他的属下曾经被李正道训练过,知道怎么组,再加上李正道的声音非常洪亮,所以不需要他再次的命令,他的属下就将盾牌举过头顶组成在一起。

“抢救伤员。”

接着李正道命令救回了伤员,拉到后面找辎重营的人处理。

杀!——

而这个时候,让人意外的是,那宅院的门竟然立刻开了,传来了喊杀声,里面杀出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精壮悍卒。

“枪兵前进。”

而李正道此时仿佛早已经料到会这样,并没有慌张,而是命令枪兵前进。

听到李正道的命令,拿长枪的士卒纷纷出了阵列,组成了枪墙。

现在李正道麾下的长枪部队早已经竹枪换成木杆红缨钢枪,让战力提升了一大截,钢枪头让手中长枪更具威力,红缨让握枪的手不会沾染鲜血出现手滑。

这些枪兵按照李正道的指示列成阵势和那些悍卒对战竟然不落下峰,让那些一看就非常能打的精壮悍卒纷纷受创,惨叫连连。

因为李正道麾下的长枪兵手中长枪达到三米以上,列阵刺突的时候,三米的间距让敌人根本无法冲到李正道士兵的面前,就会被长枪兵并列的排枪攻击到,在人多手杂的战场上,根本无从躲避。

所以群战的时候,任你功夫再高也无法应对枪兵像一面墙一样刺来的无处躲避的攻击,所以战场上枪兵就是正面战场的王牌,这也是大夏朝不允许世家私藏大量长枪的原因,哪怕长枪比刀和剑更好打造。

“撤退!”

那世家里派出的精壮悍卒见李正道枪兵难对付,便发了一声喊,纷纷撤回府中,留下了一地哭爹喊娘的悍卒伤患和死去悍卒的尸体。

虽然这些悍卒逃回了府内,但是赵牛发现李正道却没有命令大家追击,而是按部就班的让人找撞木撞开大门,让他都感觉着急,为什么不追杀进去,让敌人安心关门,浪费时间和气力。

不过,虽然赵牛着急追击敌人,但是他还是耐住性子等着李正道的命令,因为也明白李正道颁布的《十七律五十四斩》里不听军令的下场只有死,他可不敢肆意妄为。

咚!

的一声巨响,府院的一扇大门被撞掉了。

“举盾前进!”

李正道此时终于命令到赵牛带着部队和他进去,赵牛立刻兴奋的带人撤了龟甲阵,跟随李正道进了这宅院内。

进到这宅院后,赵牛发现这宅院是他看过的最漂亮的宅院了。

因为他见过在宅院里建池子的,但是没有想到有人土豪到在庭院中建条小河的,并且这宅院里看到的不仅仅是一栋栋住宅楼阁,还看到了青山绿水,因为这豪宅里的人竟然是把家建在了一个临固县的小山丘上,而这世家中楼阁也非常多,可以完全想象得到这世家的私军此时都藏在各个楼阁内,李正道要是领人杀进去,就得一个个清除那些有人防御的阁楼。

第四十一章 他们要一个公道

嗖!……

而就在李正道进了这豪宅后,就见那些阁楼里箭如雨下的攻击他们。

“龟甲阵防御!”

而李正道也同时命令部队成龟甲阵分散布防在这世家豪宅大院中,看来李正道是打算逐个攻占那些阁楼。

“将军,我黄家于你无冤无仇,若是将军离去,我黄家便付出千两黄金如何?”

但见在一处最高的阁楼上,有人声如此传来,而黄家的箭雨也停了下来。

李正道此时则朗声回道:“你们黄家真与我等无冤无仇吗?我来临固县时,就听闻你黄家建这琼楼玉宇的宅院用了民夫和奴隶上万,死在这里的人最少都有两三千人之多,都成了这里的人肉地基了吧?这等恶行,天道不容,岂能说你和我无冤无仇?”

李正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来临固县打听情况时,就听闻了客栈里的人对这黄家的吹嘘介绍,其中着重的就介绍了黄家在建立这临国县里最为豪华的私宅时,就耗费万金万人打造,用三千多人命才填出来这个富丽堂皇的黄家的这个事实,虽然时过境迁三四百年了,但是这个黄家用人命造私宅的传说,临固县的人依旧是人人知道。

那声音听到李正道斥责他的话,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还真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小将军。但是世道如此,那皇帝陛下建哪样利国利民的大工程不死人?哪个路上官道不埋有建道人的尸骨?哪个城墙下没有抬石人的血肉?哪个运河里没有挖泥人的残躯?皇帝建道建城建河功在千秋,而我家使用这点人力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为我黄家千年根基而已,这就是为了利国利民,所以皇帝和我黄家为国为家使用民力都是一般。”

李正道见那声音竟然承认了黄家用人命造私宅的事实,便站出盾牌队,仗剑朗声正音正色的回道:“利国利民岂能只有你们这些权贵说得算?这世上哪有说你为了我好却要我性命的道理?我们黎民百姓不是天生就是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服务的,我们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临固是临固人的临固,而不是你们几个世家的临固。当皇帝对天下横征暴敛不知体恤,当你们对百姓予夺欲求不知收敛,就是你们灭亡的时候。”

李正道说完,但见在楼阁上有一锦袍人站出,但见他手持羽扇,身形如梭,目光如炬,气宇不凡,他则向李正道朗声说道:“哼!一派胡言。我大夏朝立国八百岁,疆域百万里,着甲之兵千万,天下学识尽收于我们世家,怎么可能会因为愚蠢懦弱的黎民百姓而灭亡?”

李正道却双手一张,朗声回道:“看看现在,你不就是要被我这奴隶出身的人给灭亡了吗?”

锦袍人此时却不以为意的辩驳道:“你是奴隶出身?一个小小少年人拥有如此才学和本事的人,竟然是奴隶?哈!哈!真是可笑。小将军,我不相信你真是真正意义上的奴隶,你定有你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不过是利用黎民百姓的愚蠢成就自己未来的宏图霸业罢了,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的这些部下跟随你,也不会是打算永远是一介平民,必然想功成名就封荫子嗣。别告诉我你不给他们这些期望?”

李正道听到那锦袍人这么说,却收起自己的宝剑,挥舞双手仪态风发的说道:“一个人的伟大,不在于他能够统治多大的疆土,或者能够得到多么巨大的利益,而是在于他能够让多少人超越自己,给我们这个社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这是先生教导我的话,我在这里告诉你。我想要追求的不是称王称霸,而是建立一个没有你们这些权贵奴役我们的,公平公正的,能让人不惧怕官府,心境平安生活的国度。荣誉和财富,每个人都想要,但是不是靠巧取豪夺来的,而是靠对我们所追求这样社会的贡献来获得。当这个社会里没有你们这些权贵囤积粮食和财物,这个社会就不会存在饥荒和贫困,这才是我所要追求的理想和幸福!”

锦袍人听到李正道如此说顿时一窒,然后停顿了许久,才回复道:“说出此话者当真伟大,但是世间能有几人如此?这几个人能否改变世界?你想要建立一个大同世界?这不过是书中圣人的虚妄理想追求罢了,现实还是我们这样君王将相的社会才是世间真理,你们不过是在做梦!”

“就算我们做梦也罢,不过未来我的同志会越来越多的做这个梦,并且形成一股洪流,冲开一切阻碍。而你们一定是错的,因为现在大夏朝已经病入膏肓,天下饿殍遍野,迟早人民会忍无可忍到处揭杆而起。大夏朝是我们汉人历史以来最强大和历史最久的王朝,不还是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我们汉人文明之火万年多了,王朝兴替多少了,难道我们汉人的历史就是这样轮回往复吗?绝对不是这样的,是我们的路走错了。现在我在此要灭你黄家,你们世家还是世家吗?你们要灭亡,大夏朝也要灭亡,怎么证明你们维持的这个总是最后走向灭亡的道路就是对的?”

“说到底不还是以强弱论输赢,现在不得不说是你强,但是我黄家儿郎过千,你要破我黄家得付出几何?我黄家现在可以允诺你黄金千两,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答应不了你,因为这庭院下的尸骨不会答应,他们要一个公道。”

“别说得这么假惺惺,你不过是认为我们黄家碍了你统治临固县城的事罢了,你应该是想要一个没有世家掣肘的临固县城罢了。”

李正道和那黄家人说到此,见自己的部队已经进到黄家庭院里,都展开了队形,便不再和那黄家人浪费口舌,而是退回盾牌队中,然后下令道:“弓箭手射击,压制楼阁上的弓箭手。其余人随我先填埋了河道,然后杀进楼阁。”

那黄家人见李正道开始命令强攻,明白自己这番和李正道的对话算是白费了,李正道要灭临固县世家的心非常坚决,他们这些世家一直以为李正道不过是一帮匪徒,但是想不到李正道的部队竟然会军中临阵之法,获得了临固县的武器装备更是如虎添翼。

而他和李正道废话,目的其实也是拖延时间,希望其他世家能够来救援,但是和李正道说了这么久,也不见其余世家来,看来今天他们黄家要糟了,不过其他世家也好不了。

第四十二章 并不是我与天下人为敌

赵牛一直跟随李正道往黄家内杀去,而黄家果然不同于李正道以前在乡镇遇到的乡绅,其府中有许多效死之士,投降的人不过十之一二。

赵牛不会什么武术,只会一些李正道教习的军中配合战斗之术,不过他身体健壮,反应敏捷,在进入黄家阁楼和黄家那些私兵搏斗时,靠着自己和属下的军阵配合,往往险中获胜,不过他的属下也有伤亡。

赵牛看得出来黄家这些私兵都非常厉害,自己如果单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自己这边却是军队,相互配合进退有序,进攻和防守都是非常全面到位的,而这些私兵则几乎都是傻乎乎的冲上来,哪怕是好几个人也不懂得配合,完全是凭个人勇武和他们战斗,根本赶不上在城头对阵的官军。

李正道领兵杀入黄家后,对于黄家练武却不练组队配合,只练个人搏杀有些意外,不过敌人比自己预想的弱是好事,所以他更是放心大胆的杀了进去。

现在天下还没有大乱,大夏朝朝廷的虎威尚在,世家士族固然家中藏有私兵,但是也不敢练军阵厮杀之道,只有到了天下乱世的时候,这些世家士族们才开始教习自己的私兵军阵厮杀和配置大夏朝违禁的强枪硬弩、重甲战马。

待李正道杀进最后一层楼阁,看到了那个锦袍人后,发觉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年轻人,不过倒也是正常,毕竟黄家乃是世家,家中年纪大的基本都是入朝为官了。

那年轻人看到李正道一身是血的第一个杀进了这楼阁内,非常震惊,因为他想不到这李正道竟然是如此小年纪的文武全才。

李正道进到楼阁杀了几个冲向他攻击的几个人,抖了抖剑上血迹,看着那被最后几个私兵护卫的黄家年轻人说道:“我见你学识有度,可以允你一个全尸,你自裁了吧!”

黄家年轻人见李正道这么说,顿时苦笑了一下,向李正道说道:“小将军,事已至此我要体面何用?我知道小将军宅心仁厚,不知道可否不伤我家妇孺性命?毕竟小将军担心的是我黄家私兵对你执掌临固有威胁,现在我可以下令解散我黄家私兵,我也授首给小将军。”

李正道听到黄家这年轻人如此识时务,便说道:“我允你。”

黄家年轻人听到李正道的话,如释重负的叹息的一声,然后他继续向李正道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成为一个让身边的人都超越你的人,并且你话里也想建立这样的一个大同世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想建立一个没有君王士族的天下。且不说君王士族这样的制度现在是我们社会里唯一维系大家生活的秩序,你以为我们不想对世人都仁义吗?但是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啊!你那套无君无级的想法是多么天真。并且倒地有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建立这样一个合理的制度呢?大同世界啊!这是圣人才敢想的事情,我们千古圣人就梦想的世界,就凭你能给做成吗?就你这种想法,并且哪怕是做出这样的举动出来,就会与天下人为敌,你真要走这条路吗?”

李正道却坚定的回道:“事在人为,我相信我这样的信念不会就是我一人,并且我定然还会有许多数之不尽的同志,和我一起完成这样的梦想,哪怕我们失败过很多次,也会继续走下去,直到成功的那一天。并且,并不是我与天下人为敌,而是你们这些权贵一直想奴役天下人,我们只不过不想继续被你们奴役罢了。并且,就算这个世界里出现了大同世界的办法,你们会给我们机会耐心的和我们谈判后,就放弃你们所拥有的一切吗?”

听到李正道的话,那年轻人摇头一笑喃喃自语道:“你所要做的事情,真是让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败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黄霑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真想和你饮酒高谈阔论一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现在对你来说时间又非常紧迫,必须尽快置我们临固县这些世家于死地,不然我们一旦联合起来,你就不好办了。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全之憾,我之性命如飞蛾扑火在你身上,我又算什么呢?我也不想当一个坏人啊!而你会一直保持着你认为的纯洁吗?当你以后尝到权力的滋味时,或者你身边的人不愿意放弃权力时,你会怎么办?哈!哈!我会在阴间一直盯着你的,不要让我嘲笑你的理想。”

说罢,黄霑余洒脱的举剑自刎而亡,尸体轰然倒地。

“公子!”

“呜!呜!……”

此时,护卫黄霑余的几个护卫,顿时伏地跪在黄霑余身边痛哭起来,看来是几个忠义之士了。

虽然李正道和黄霑余立场不同,但是这是他前世加上今生第一次遇到如此一个真正的洒脱之人,可惜,可叹,可悲,他们立场不同,时间地点又都不好,只能分出一个生死。

“你们好生安葬他吧!我答应他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只要你们黄家能够遵守承诺。”

李正道黯然和那几个护卫说完这句话,便走了,然后他的属下士兵则进了阁楼最高的这层看管着这些人。

黄家在黄霑余死后,基本就放弃了抵抗,李正道本来是打算杀了所有黄家男丁的,但是黄霑余的洒脱给他震撼很大,所以他没有这么做,因为第一次他感觉到或许这些所谓世家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真正坏的也许不是皇帝和世家,而是这个世界现在运行的制度,或者是现在的制度不完美,才会造成大家都痛苦。

其实李正道前世就发觉了这点,只是一直在战场上让他无法多想这些事情,习惯的将这些问题都抛给自己信任的那些同志们处理,但是今天与那黄霑余的一番辩论,使得他更加明确了这个想法。

并且李正道他以前对那些世家基本上就是斩杀和对立的做法,是不是错误的?因为曾经他的同志们也有不少人反对李正道这样的滥杀,但是因为李正道掌握军权,使得他压下了这些异见的声音。

李正道此时对自己陷入了怀疑,毕竟老天给了他重生一回的机会,他冥冥中感觉就是给他纠正错误的,现在他感觉发现了自己前世中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太肆意杀戮了。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好的目的可以去杀好人,同样为了一个好的目的也可以去放过一个恶人。

这是一个非常浅俗易懂的道理,但是李正道前世却杀伐太盛,只奉行前一个原则,而没有奉行第二个原则,结果四处树敌。

但是,就算要纠正错误,也不是现在能够纠正的了,因为在临固县这里,他和世家已经形成了水火不容之势,他要完全掌控临固县就得灭掉临固县的所有世家。

第四十三章 是绣着一个黑老虎的旗帜

李正道领着自己的军队,在临固县大杀了五天,才彻底解决了临固县内的世家,不过李正道并没有做绝,而是将这些世家子弟都关在大牢里了。

这个过程中,李正道自己都负伤了,毕竟这些世家里也不乏有二三流高手,只不过面对李正道的部队,他们个人力量都被碾压了,而他的部队竟然直接阵亡了五百多人,伤千人,两个师都打残了。

不过,李正道这么做的收获却非常的大,他得道了临固县五大世家和十几个小世家的所有底蕴,而在临固县里他一如既往劫掠的店铺物资也非常多。

在消灭所有临固县世家势力后,李正道才打算去灭临固县官府,而此时已经是过去五天了,在这五天里临固县县令以下的大小官员则都由临固县港口跑路了,而衙役们也都脱了衙役服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以李正道最后占领了这无人管理的临固县县衙后,就正式真正占领了临固县,并且立刻开始了整军。

不过李正道虽然在临固县整军,但是却没有招募临固县的人,这并不是因为李正道不信任临固县的人,而是因为李正道认为自己反正是要走的人,所以不打算走的时候带走临固县的人,让他们远离故土。

其实李正道的部队里,除了赵家村的人以外,都是一些亡命之人,比如他先前带领的奴隶营的人,别说是家里,连自己都不过是别人的工具,而那些随后跟来的饥民们,则更是为了生存抛家舍业之人。

所以自李正道成军以来,除了赵家村的人以外,重来没有强征过任何人跟他卖命,并且赵家村其实也和饥民差不多,根本不算是他用强加入自己的。

这次整军,李正道一口气编伍了六个师,任命顾学礼和李蔓玲为总兵,提升军中六个领兵,并且因为这次血与火的考验,李正道还正式给自己编伍了一个卫兵营,由赵家村人担任其中要职,赵牛担任校尉营长,另一个赵家村猎户赵玉石则提升成了师领兵。

并且,李正道军中还出现了一支娘子师,是由当初奴隶营娘子营为班底组建而成的,成为了李蔓铃的近卫师。

李正道的万人队伍中,其实一多半的男人都成为了军人,载重营的五千多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可以说李正道的这支部队已经是把人力发挥到了极限,已经没有多少余力来进一步整编自己的部队了。

就此李正道其实只是军事上占领了临固县,但是其政事上临固县已经是完全瘫痪,全城的百姓都处在恐慌中,全城的店铺都不再做生意了,只有一些医馆和城内西市还在经营,临固县完全处在一片萧条之中。

李正道消灭临固县世家,花了五天,整编花了三天,而之后又过了两天,南京督军黄霑没有先领兵到,倒是黑虎军到了临固县城下。

“报!属下看到北方四十里外,有一支黑衣黑甲黑马的官军向我们而来,他们没有举将旗,而是举着一个红底的画着…不,是绣着一个黑老虎的旗帜。”

李正道的斥候报给他黑虎军来的时候,他就领着李蔓玲、顾学礼和赵玉石等麾下主要将领,登上北门城门楼去查看黑虎军到来的情况。

其实李正道得到自己斥候禀告黑虎军过来,是很意外的,因为大夏朝行军作战都会派遣斥候探路,而自己派遣的斥候能回来禀报,说明黑虎军并没有派斥候,因为李正道知道自己麾下斥候的几斤几两,如果遇到黑虎军斥候只有挨宰的份。

黑虎军一路追踪他而来,竟然没有派斥候探路,看来黑虎军主将不是过于自信就是非常鲁莽,记得前世他击败黑虎军就是靠固守铁县和黑虎军纠缠时,让黑虎军断粮后自己援军赶来才歼灭的黑虎军,所以对黑虎军主将性情了解不多。

而此时李正道以此判断那黑虎军固然强大,但是主将却是可以设计的,毕竟这主将不是什么谨慎的人,自然可以攻其不备。

但是,李正道望着眼前低沉且压抑的沉沙不断弥漫中的、渐渐而来的、一列列整齐而带着阳光折射光辉的骑兵们,那种如泰山压顶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感觉,和前世一样让他无法掉以轻心。

因为李正道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当力量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用考虑什么阴谋诡计,只要用力压上后,面前的一切阻碍就都会土崩瓦解。

很不幸,现在李正道是处于被土崩瓦解的那个。

黑虎军之所以第一个赶了过来,是因为李正道在铁县杀了黑虎军总兵的小舅子王得意,气得黑虎军总兵领兵来追杀李正道。

黑虎军总兵名叫雷元武,原本是皇都平京的一个羽林校尉,在皇帝上官睿进行皇家狩猎时,曾亲手格杀猛虎,而被上官睿亲自封升总兵成为黑虎军总兵。

黑虎军总兵不同于各地普通总兵,如无意外是不会有年限限制的,因为黑虎军这样的部队都是皇帝布置在天下一些重要地点的亲军,都是由皇家最嫡系最亲近的羽林军中选拔统帅,自然不存在什么年限迁调这种提防地方官员做大的做法。

不过,像黑虎军这样的部队虽然是皇家安插在各地重要地点的强军,但是却依旧受各京城管制。

雷元武自当上黑虎军总兵后,便娶了铁县一个王姓世家的女儿,这王姓世家现在皇都最大的一个官,是内院的一个参议侍郎,其位比元帅,比内阁各部二品尚书都大一级,属于大夏朝从一品大员。

所以这王家王得意死了,作为王家女婿的雷元武不着急也得着急。

不过由于铁县报给雷元武的这个既错误又正确的消息太晚了,所以雷元武等李正道占领了临固县这么多天,才带着黑虎军赶到临固县城外。

黑虎军都是重甲军,但是临固县可是有护城河的,让黑虎军望着临固县而不得入。

毕竟黑虎军可是大夏朝劲旅,军中自然有制作攻城器械的工匠,所以黑虎军竟然就在临固县城外制造起了攻城器械。

黑虎军的到来,令李正道非常意外,因为黑虎军驻守铁县铁矿是不可轻动的。

并且,黑虎军自来之后,就立刻建造营地和攻城器械,也没有向李正道叫阵,让李正道非常意外。

第四十四章 必不愿和将军擅动刀兵

李正道一直待在北门城门楼上,因为黑虎军的举动太异常了,并且此时他和当初张武德一样都是坐在城门楼上,默默听着属下汇报各处防御地点有没有异常,不过他却没有像张德武那样让自己的部队四处奔波,而是将部队固定各处防御地点人员分班次原地休息。

其实,李正道所不知道的是,黑虎军固然强大,但是当雷元武看到李正道麾下装备齐全的几乎占满了城墙,心中已经不想把军力浪费在这种消耗战上。

并且,雷元武也并没有将所有黑虎军带过来,而是只带了一个师的兵力,还有一千人的仆从军,因为两军交战不仅仅是正规军的对决,还得有伙食、医疗、营造、探查、联络等辅助人员的存在。

雷元武的黑虎军按照大夏朝军制,其中正规军必须得有三个领兵师,兵力三千三百五十八人,但是实际上大夏朝允许驻扎守备的部队,可以多浮动往上一个下属编制的单位,所以雷元武在华山铁矿实际上是征召了四个师,兵力有四千八百二十七人。

而按照大夏朝军制凡一名正规军,就会有两名仆从军的名额,所以黑虎军在华山铁矿驻扎还有近万人的仆从军。

不过,由于大夏朝官场糜烂日久,连黑虎军内都有吃空饷和虚构设备、装备的情况,只不过对比其他部队,黑虎军吃空饷和虚构设备、装备的情况,只存在于仆从军身上。

而这样的情况,必然导致黑虎军仆从军的效率出现问题,使得黑虎军建造营地和攻城器械上问题频频,让雷元武更是丧失了攻城的欲望。

所以,令李正道意外和幸运的是,黑虎军到来后第二天,竟然虎头蛇尾的走了,在临固县外留下一地的碎木烂布和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军营。

原来黑虎军擅离驻地,被黄霑先知道了,自然是命令他们回去驻地,只是这个命令太牵强了。

雷元武得到黄霑先的命令,他能立刻走,其实也不过是在临固县下做一番过场而已,因为雷元武清楚的知道自己本职是守备铁县铁矿,因为讨伐李正道而损兵折将的话,都是他的责任,虽然他有信心胜利,但是一旦损失过大,他这黑虎军总兵也干到头了。

“吾乃黄霑先,临固人也。

受皇恩为督军,率五万大军奉昭讨伐尔等作乱于华山,攻占我祖地的贼寇。

尔等贼寇侵我家园,掠夺财物,杀害良民,蔑视我大夏朝威仪,以乃犯下滔天大罪。

尔等贼寇若是明事理,当迎我旌麾而伏法。

尔等贼寇若是欲抗我天威,则来日会战于临固,吾必将尔等化为齑粉。”

黄霑先快马加鞭的正赶来临固县中,并且黄霑先还派人给了李正道这封战书,原来临固县黄家是黄霑先祖地,李正道进驻临固县灭了里面所有世家的事情已经是不胫而走,黄霑先知道后更是咬牙切齿,所以向李正道发战书。

李正道看到黄霑先先是调走黑虎军,然后向他发战书的这些作为,李正道已经约摸了解了这个督军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性格,黄霑先应该是一个不以奇兵胜的守旧而规矩的人,这样的人非常顽固,但也坚韧,就算被打败也会依旧锲而不舍的战斗下去,是现在李正道最不想遇到的敌手。

因为这样的敌人不会冒险,做事会面面俱到,若是李正道强于他,击败这样的人不用费脑筋,一直怼过去就行,想多余的事情反而损失更大,但是李正道若是实力低于他,那么也不用多想,要么逃跑,要么就是防守。

但是,以李正道现有的战力和黄霑先碰撞,不出意外他只有败逃一途。

不过,李正道是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他是熟知此时的历史发展的,所以就算是黄霑先比他优势大十倍又能怎么样?

那件事情发生后,全国都会以此事为重,以他表现出来的性格,黄霑先必然不得不撤军应对此事。

李正道其实想错了也想歪了,他毕竟不过是一个老兵油子,不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他所能想到的都是军事上的事情,有些不宣之于表的官面文章的门门道道他在黄霑先给出的信息下,他还不明白。

黄霑先给李正道战书的首要意思,就是告诉李正道黄霑先这个临固县黄家的人,是这次讨伐李正道的南京督军,让李正道明白他黄霑先的重要性,不要轻易去动他黄家。

所幸黄霑余给李正道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使得李正道没有去灭绝临固县的世家,而是攻下所有世家后囚禁了起来,这使得黄霑先的家人逃过了一劫,也使得李正道自己也逃过了一劫。

不过,李正道可不是孤家寡人,所以他得到黄霑先的战书后,便在临固县县衙召集众将讨论此事。

而众将听到黄霑先率五万大军来讨伐他们时,都是面色大变,但是慑于李正道的威信,所以不敢多说什么。

“我观黄霑先,必不愿和将军擅动刀兵,因为……”

不出意外,在军议上也只有顾学礼一眼就看明了黄霑先的意思,向李正道提出了黄霑先其实是投鼠忌器,他的战书其实是提醒李正道不要动他的黄家人,如无意外黄霑先必然会为了救他的家人有所行动,所以此战如果李正道有意和黄霑先苟合,就不一定会打成。

并且,李正道还在会议上补充说黄霑先虽然在信上说率领五万大军来攻打他们,但是实际上按照大夏朝军制最多也就只有三万多人,其中正规军也就一万多人,其余两万人都是仆从军不会直接上战场。

“原来如此,看来官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是啊!我们也不是泥捏的,自将军率我等起义以来,我们未曾一败,那黄家老小还都在我们手里,黄霑先哪敢和将军一战?”

李正道和顾学礼在军议上提出这样的意见后,顿时军议上紧张的气氛就轻松了下来,因为大家发现黄霑先的官军其实还是可以应对的,自然信心就回来了。

在这次会议上,李正道并没有提出自己知道的那件影响全国的事情,因为现在说出来就太有些未卜先知了,虽然可以用此来获得名声,但是他希望部下对他的是敬重和信任,而不是迷信和崇拜。

第四十五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夏朝太乐三十六年,因为饥荒所致,在李正道率军南下的时候,青南道义县张导大喊着这句话,领着饥民和奴隶已经攻破青南道府城长木城大杀城内世家十余万,开始四处攻占县城,杀世家夺粮草,十余日便率百万之众在青南道称帝,自称天导帝,天下震惊。

而此时除了如此轰轰烈烈的张导外,天下饥民已经暴乱四起,天下各地均有起义者,皇帝闻之放开三京督军和各道总兵兵权,只要能镇压起义,可以便宜行事,并通令全国开放所有粮仓、粮谷、粮山赈济灾民。

但是此时才开始赈济灾民已经于事无补,反而被世家借此机会更加侵占朝廷粮草,朝廷兵马反而获粮困难,更难于剿灭各地起义军,天下已乱,但还不是大乱。

青南道隶属于西京,但是西京督军直隶兵马算上仆从军不过四万人,各道府县城的总兵和领兵则都率领兵进驻道府和县城布防,西面边陲边防将军的十余万兵马在未接到朝廷的命令下不能轻动,而朝廷也不会命令边防军队动作的,因为对付关外异族要比境内乱匪重要。

所以朝廷只能命令南京、东京督军集结两京宫所统属的兵马去增援,并且自己所在的平京皇都也在会派遣元帅率领皇军主导平叛,所以黄霑先则必须先是集结各县兵马,征兵遣将先去配合朝廷皇军灭了那称帝的张导,才可以回头再对付李正道。

毕竟张导和李正道不可同日而语,那可是扯旗造反的百万之众,不及时剿灭任其做大,则有裂国败朝之事。

这就是李正道所预料的事情,他认为黄霑先会去西京平叛,不会管他。

不过,现实却不如李正道所预料的一样,因为如果是慕容云盘定然会去,而现在领兵的则是黄霑先,黄霑先正是临固县那黄霑余黄家的人,并且还是黄霑余的亲哥哥。

所以,就在黑虎军走了三日后,黄霑先就率军到了临固县北城门外,而他休息了一天后,他便领着大军列阵在临固县城前,而李正道则看到了乌泱泱一大片如海一样的军阵,规模远超当时的黑虎军,虽然不如黑虎军的兵甲锃光瓦亮,但是气势逼人,压迫得临固县上李正道的部队喘不过气来。

“我军督军,喊你们主将答话。”

黄霑先先是派遣探马,到临固城门外向临固县内喊话。

李正道此时正在北城门楼上,自然听清了城下探马的问话,他便站到女墙边上,向城下朗声喊道:“我就是义军将军。”

城下探马见城门楼上女墙后向他答话的,是一个气势沉稳的着甲少年郎,顿时惊讶的忘了说话,他愣神了许久才说道:“小将军稍后,我去喊我家大人过来。”

说罢,这探马便策马回到军阵中去禀报督军黄霑先。

李正道看到那探马调转马身骑回自己的军阵中,而军阵领头的近百身披红袍的重甲重骑的骑士,则举着盾护着其中一个身着明光铠的将领策马过来,看来那被护卫的将领就是黄霑先了。

黄霑先虽然是黄霑余的哥哥,但是他却是一个近四十的中年人,年龄大了黄霑余十多岁,一眼看去根本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亲哥俩。

黄霑余相貌长得不怒自威,但是眉眼却和那黄霑余一样细长,不过黄霑余的细长眉眼看着非常逸俊,而在在他的脸上却给人感觉非常阴寒。

李正道看着黄霑余一直目光如火的盯着自己策马而来,发觉他手中紧紧的握着马槊,看来有可能打算向他投掷兵器。

虽然这黄霑先作为督军必然乃是一流武将的水平,李正道他固然现在只有三流水准,不过眼力和经验却在,城墙距离黄霑先距离非常远,凭黄霑先这样的伎俩是要不了自己的性命的。

李正道看到黄霑先望着他的神情,明白黄霑先应该是通过临固县的眼线得知了黄家的情况,得知了黄霑余死了,得知了自己杀了黄霑余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这样愤怒的盯着他。

看来李正道在临固县灭掉所有世家的决策是对的,因为就算李正道在临固县做得非常绝,临固县的城门也没有开开过,但是消息还是传到了黄霑先的耳中,若是临固县的世家还在,让他们和黄霑先里应外合,李正道更是只有败亡一途了。

果然,黄霑先在属下护卫着来到临固县城下后,就死死的盯着李正道,看来黄霑先分明早就知道是李正道这个少年害死了黄霑余。

黄霑先一直怒火中烧的盯着李正道在看,他的确是恨不得弄死李正道这个害得他亲弟惨死的小屁孩,但是他还是松了松紧握马槊的手。

“城上敌将,我且问你,我黄家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灭我黄家?害死我黄家麒麟儿,囚我全族老小。”

李正道听到黄霑先如雷声般愤怒的叫喊,心中顿时一沉,因为以他前世的经验来看,这黄霑先的声音就透露出他是一个*,喜欢由着性子来,如果他不满足他的要求,有可能会抗命不去增援西京,和他死磕在临固,而黄霑先又是一个死板守旧的人,必然会和他堂堂正正临阵厮杀,这样下去他必然会被黄霑先磨死在临固县。

这就是李正道重生后带来的最大变数了,因为黄霑先和慕容云盘不同,到时候南京治下和前世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新的变数出现了,不知道利不利于他未来获得和前世一样的成就。

但是李正道一点也不后悔灭杀临固县世家,因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李正道如果连这黄霑先的一关都过不去,怎么应对后期更大的危机,更何况他手中握有黄霑先全族人的性命这张王牌,也不怕黄霑先会真的和他死磕,不顾自己家族人的性命。

所以李正道回道:“你黄家淫威临固县数百年,你家府邸下埋得都是冤魂,我灭你黄家是天理昭昭,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我没有杀你黄家满门,囚禁于牢房之中。”

黄霑先听到李正道的话,冷笑道:“这世界最大的天理,就是强者为尊。若你不杀我家麒麟儿,予施(黄霑余的字)及冠后就可入朝为官了,以他的才学本事进入六部内阁为尚书,甚至是皇帝内院执宰相都是有可能的,于国则是天下人的福气,于我黄家就更是让我满门如日中天。而你让国家失去栋梁,让我黄家失去了这样的权势,甚至灭了我黄家祖宅,囚禁我黄家族人,你就是国贼。”

李正道却哈哈一笑道:“若是强者为尊,那我强我杀你黄家岂不是就是对的?你现在认为你强,那就来攻打我好了,我等着你。”

黄霑先听到李正道的回答狠得咬碎了钢牙,说道:“黄口小儿,你等着,我必马踏临固,让你给我家麒麟儿陪葬。”

说罢,黄霑先也不待李正道回话,便领着自己这近百骑撤回军阵。

第四十六章 我们一定会赢

李正道见黄霑先离去,并没有叫自己的属下射箭拦截,因为李正道还是顾及自己颜面的,并且黄霑先一行人都是重甲装备,弓箭吊射不一定会射穿,而弩箭虽然威力大,但是却不够射程,只有城墙两边的弩床威力和射程都有,不过就这两台,射击间隔时间长,如果射不死黄霑先只能是将敌军变成哀兵,更具攻击力。

并且,射死了黄霑先,那囚禁黄家人就没有了作用,敌军就更可能发动攻击,而李正道其实根本没有信心能够完全守得住临固城。

而黄霑先冒冒然的过来只讲了这么一番无关痛痒的话,有些吊诡,与其是和李正道对话,倒不如是说给自己人听他要和李正道进行不死不休的征战。

赵牛作为李正道护卫营的营长,认为即将而来的将是一场血战,他不认为凭李正道现有的实力能够防御住临固城,并且近来他听属下禀报了一件事一直犹豫没有向李正道说,所以他忍不住在此时向李正道说道:“将军,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正道听到赵牛这么说,便望向他说道:“说罢。”

赵牛在跟随李正道剿灭城中世家的时候,李正道亲眼目睹他和他赵家村的人都作战非常英勇,所以任命赵牛和不少赵家村人成为自己的卫士营领导阶层,并且还教导了他们武艺。

而今天赵牛跟着李正道一天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定然是有话要说,不过可能是摄于自己的威仪,所以难以开口,看来是实在憋不住才说的。

而赵牛见李正道让他说话,顿时脸上有些如释重负的说道:“将军,我听人说什么青南道,那个,就是大夏朝最西边的位置,有个叫张导的已经称帝,好像叫什么天导帝,还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挺带劲的,应该是真的。

那个,张导好像和我们差不多,都是贫贱出身,只不过他混得比我们好,听说聚集了千万众,好像还什么带甲百万。

现在我们面临如此危机,是不是可以派人和他联手,打他的旗号吓吓下面的那些贪官?或者将军你干脆也称帝,吓走他们。”

李正道听到赵牛这么说,便明白了赵牛欲言又止的原因,毕竟这种事情比较大,如果是谣言他要承担责任,而不向他禀报虽然无功无过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是他毕竟敬重自己自然还是宁可承受惩罚也是要说的,并且还为自己考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过他好想忘了当初他和黄霑余的对话,不然不会这么建议自己,或者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和黄霑余说些什么。

此时顾学礼听到赵牛这么说,立刻说道:“赵营长,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赵牛则有些尴尬的说道:“因为军法不允许传播谣言,我得清楚这是不是谣言啊!传播谣言可是要杀头的啊!”

李正道此时平静的回道:“你不用担心军法的事情。以后如果遇到这样的传言,你认为我不知道,都可以告诉我,因为这是情报。

所谓谣言是指四处传播动摇军心的言论,这不是谣言。

而你哪怕是真得到这样的谣言消息告诉我,你也不算传播,而是向我禀告谣言。

而至于和那张导联合,或者打他的旗号,我是不屑为之的。

因为张导此人虽然闹出了如此大的声势,但是其人不正,其志太野,其心可诛。

张导做事杀伐太重,凡是不从他的都是以杀立威,并且还设有十一抽杀法,让士卒为他死战,太过凶残。

纵然是初期获得了优势,但是必然不能持久,最终必然会人心散尽,部队分崩离析,自己不得好死。”

听到李正道的话,众人非常惊讶,因为李正道怎么可能那么了解这刚起事的张导,只有赵牛憨憨的向李正道问道:“将军真乃神人,竟然如此了解那张导。不过,那十一抽杀法是什么?”

李正道叹了一口气,望向西方道:“十一抽杀法,就是凡临战事,如果有战败和逃跑的士兵,则让他们十一个组成一队抽签,其中有抽到杀字的,其他十人杀之,靠此恐怖手段来激励士卒作战,让他们在战斗中因为畏惧此法而奋勇向前。

此恶法乃是张导所创,他正是靠此才能在一时间让自己士卒死战,战败大夏朝的正规军。

并且不久后天下间也都知晓了此恶法,许多起事者也都行此法起事,甚至最后大夏朝官军也有行此恶法的,导致天下因此法死者千万,都是一个个冤魂啊!

两军对战,拼的是士卒武备完整,训练刻苦,将士用心奋战。

以恶法驱赶士卒作战,纵然能够得一时之利,但是一旦有败逃者,必然最后会导致军心不振畏惧战事,最后每逢战事逃兵必多,自然会自己走向自我摧毁的灭亡。

所以天下王师都是以堂堂正正的作战为主,只有以势压服天下,才是真正最强大的军队。”

赵牛听到李正道的话,眼前一亮说道:“将军,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应该就是王师吧!是最强大的军队了,对付下面的这些贪官应该必胜吧!”

李正道有些违心的向赵牛微笑道:“是的,我们一定会赢。”

“对!我们赢定了!”

“将军领我们一路征战,何有败过?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

此时众人纷纷赞同着李正道的话,只有顾学礼不发一言,因为他还在震惊于李正道刚才的话,因为他在李正道的话中听出来李正道竟然能够未卜先知。

现在李正道已经在顾学礼的心中,完全神异近乎于妖了,他对李正道完全是百分百的信服了。

其实李正道刚才的话,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出来李正道的话是未卜先知的话,但是在场的人除了顾学礼还有理智外,都是对李正道完全狂热崇拜的人,只会认为这是李正道的又一个神异之处,不会去想其他,毕竟李正道现在以十二岁的年纪统帅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异的事情。

而李正道其实本意并不想让自己的这些部下崇拜自己,而是希望他们信任自己,但是他毕竟有未来的灵魂记忆,必然会在说话中不经意的透露出未来的事情,所以李正道越是在全军中建立威望,他越是走近神坛一步,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好事。

第四十七章 抗旨不尊可是重罪

“督军,抗旨不尊可是重罪,我们完全可以先协助皇军灭掉伪帝,然后再来收拾这伙叛军。

他们就算是在四处逃窜,也不会出了我们大夏朝,如果他们发展到十万百万,那我们完全可以和皇军在南下灭了他们。”

而在黄霑先回归军阵后,但见他的左副督军古晨纪早已等候着他,并向他这么劝谏着。

黄霑先眉头一皱,有些恼怒的说道:“左副督军,你没有听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现在敌人就在眼前,如果我弃敌而不顾,待他壮大起来再和皇军剿灭他,岂不是养虎为患?对国家损失更大。

并且,他们比那伪帝更早造反,谁知是不是伪帝的先头部队?我现在剿灭他就是剿灭那伪帝,不见得不对。

更何况,皇军集结一都三京兵马灭敌,本就是杀鸡焉用牛刀,缺我一路也必然顺风顺水。”

古晨纪听到黄霑先如此狡辩,心中明白黄霑先其实是为了报私仇而违抗皇令,置君权而不顾,已经是犯了大不敬,就算是赢了临固县李正道,那他的前途也完了。

不过古晨纪自己已经劝阻过黄霑先,到时候皇帝追究下来,他也不会有连带责任,倒是现在如果他继续劝阻,可能就会令黄霑先和他产生隔阂,万一黄霑先命他去先头攻城,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古晨纪只能应喏,然后退去回到自己军中的位置。

黄霑先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犯了皇家威严,但是自己祖家被灭,亲弟弟被杀,族人被李正道押在临固县,如果他就此离去,万一李正道杀了他全族的人,那他纵使是剿匪有功,最终也不过是在皇都混一个将军当当罢了,而自己却没有家族亲人作为根基。

所以,黄霑先只能是宁可以后丢了督军的这个官位,而去保全家人。

因为他现在对临固县保持攻势,就是他黄家人不会被李正道所杀的最大保障,除非李正道打算和他不死不休,在阵前为了激励士气斩杀他黄家人。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发生,因为李正道要想这么做,早就做了,何必费劲去囚禁他所有黄家人用作筹码?

并且这李正道作为一个十余岁的小孩,也真是厉害,竟然能组建一支万人部队,还攻占了县城。

不知道这李正道是不是未卜先知知晓他黄霑先接替了慕容云盘,然后竟然前面什么县城都不占,只占领了他黄家所在的临固县,杀掉了黄霑余这个临固县里最大的变数,囚禁了他黄家全族作为筹码,迫使他把先到的黑虎军撤走,毕竟黑虎军战力强大,要是真攻下了临固县,那李正道杀了他全家泄愤怎么办?

并且当他到达的时候又正好接到皇帝的诏书,让他集结南京辖属兵马去支援皇军剿灭伪帝,让他陷入两难之中。

毕竟这李正道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小孩,就这么大的本事,若是他真离去,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而黄霑先不知道的是,李正道虽然有前世记忆能未卜先知一些事情,但真的是因为李正道幸运、而他是因为倒霉,李正道才占的临固县,不得不说李正道自重生起兵以来,运气一直在他这里。

毕竟能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的人,本身就是大气运的体现。

虽然黄霑先和李正道对完话,要进行战场决生死,但是攻城不比野战,站前准备是需要时间的,而黄霑先领兵刚到一天,自然要准备好所有攻城器械,才能攻城。

并且,黄霑先还要派人临阵在临固县前骂阵,激李正道出城决战,这样的话两军对决于野战,要比攻城战好打多了。

李正道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军力不行,还会出城和黄霑先的大夏朝正规军打,而黄霑先也没有认为李正道会这么傻,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现象而已。

因为私下里,黄霑先已经派了他的使者进了临固县,去和李正道进行磋商,要求放了自己的家人。

就在黄霑先刚领兵在临固县城外和李正道叫阵的时候,临固县衙外就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声称是田间色家使者要求见李正道。

李正道布置在县衙的属下并没有直接领着这个人去见李正道,毕竟这个人神神秘秘的,所以只是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李正道。

“田间色?田是指作物了,作物的颜色只有两种,一种是未成熟的绿色,一种就是成熟后的黄色,看来应该就是那城下之人的使者了。

搞得如此神秘,看来他也不想人尽皆知,我们是可以与那使者一见的,但是不能是在这里,最好是回县衙秘密会见,这里就交给蔓铃将军如何?”

听到县衙来人汇报后,顾学礼立刻向李正道如此进言到。

李正道顿时明白顾学礼的意思,所以他思索了一下,看情况那黄霑先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准备好,应该不会立刻发动攻击,也只有西山和港口处黄霑先有可能会发动奇袭。

但是李正道兵力足够,在西山和港口已经布置好兵力,也不怕黄霑先奇袭,而黄霑先也不像是乱用兵力奇袭的人,估计也不会靠这种小伎俩调走他离开指挥。

所以,李正道便同意了顾学礼的意见,派李蔓铃指挥城防,并留下了赵玉石协助李蔓铃,而他和顾学礼领着赵牛的护卫营下城墙去府衙见黄霑先派来的使者。

李正道和顾学礼带着赵牛的护卫营进到府衙后,便看到那黄霑先的使者果然是带着面具坐在府衙里的座椅上等着他过来,而见他领着人进来后,便立刻站起向他躬身作揖,口称:“见过小将军。”,看来李正道作为这支部队的首脑,对于黄霑先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

黄霑先使者谈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放了所有的黄家人。

李正道这边的要求则复杂的多,条件一是黄霑先撤军,条件二是要求黄霑先给他弄五艘楼船。

听到李正道这样的条件,那边使者自然不能答应,条件一还好说,但是条件二是根本不能做的。

楼船可是大夏朝战略性兵器,岂能用来谈判交换。

但是李正道这里却非常明确说,黄霑先撤军的要求和他要求换回黄家所有人的条件不相等,因为黄霑先完全可以先撤军,然后再回转继续攻击他,而他要了楼船,起码能有在夏江撤退和夏江与黄霑先水军一战的自保能力。

第四十八章 不如伪造一次假的夜袭如何

黄霑先其实心中有底,他在临固县这里耽误这么长时间,其实未来前途就已经完蛋了,不过当他在使者口中得知李正道提出要船的时候,他心中一动。

如果他给了李正道所要的船,那么和李正道约定让他让出临固县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李正道虽然是领兵完整无缺的跑了,但是表面上他可以上报朝廷是自己打跑了李正道,将功抵过,然后自己再增援西京,只要时间够快,没有耽误朝廷剿灭那张导的战略部署,那么自己的前途也绝对没有问题。

想到了这些,黄霑先则命他的使者给李正道带去了自己的这个意思。

黄霑先的这个意思带给李正道后,李正道当然是同意了,不过,他却提出要黄霑先先给他船,他给黄霑先一半的亲人,然后黄霑先撤军百里外,给他五天的时间离开临固县,并把黄霑先另一半的家人留在临固县,最后黄霑先五天后就可以漂亮的夺回临固县。

听到李正道的条件,黄霑先感觉还算合理,不过他不可能答应给李正道五艘楼船,但是可以给李正道五十艘斗舰,而这当然不可能让李正道满意。

这样黄霑先和李正道谈判的焦点就定格在了船的讨价还价上,而最后黄霑先则给了李正道两艘楼船和四十艘斗舰。

“小将军,舰船如此轻易给你,我家大人难免但有干系,不如伪造一次假的夜袭如何?”

黄霑先是不可能如此痛快的给李正道这些舰船,黄霑先的使者向李正道说这些战船他会派遣人假装是攻击他,不过他不会真派满舰队的人来攻击他,而是只派一师兵力驾着这些船进攻临固县的港口,到时候待这些官军下得战船来攻击李正道的时候,李正道可以在城里设伏灭了这支官军,然后得到这些舰船。

这样黄霑先也不算是通敌给李正道这些舰船,可以光明正大的因战不利将这些舰船交给李正道,这些舰船则算作战争损失。

李正道听到黄霑先的使者如此不在意一千将士的死活、来换取自己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无责任,内心里非常震惊,但是他还是同意了黄霑先的条件,毕竟这是送上门的便宜,他不占白不占,可是可惜了大夏朝那一千多忠勇将士的性命。

不过,李正道不会完全相信黄霑先会牺牲这一个师的兵力来换他黄家老小的性命,所以当然会心存防备了,自然不会完全按照黄霑先安排的去做,和那使者提出了许多自己的条件,黄霑先倒是十分的配合,因为他真是想牺牲这一千将士换取自己黄家老小的性命。

调集两艘楼船和四十艘斗舰不可能在一两日光景就达成,所以七八日过去后,黄霑先表面上所组织的一次舰队夜袭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而在临固城里,李正道也早就埋伏好了部队,等待这一千多大夏朝官兵的自投罗网。

黄霑先派遣的这次夜袭部队,是他麾下的一支名为骁戡师的部队,其领兵孙遇和和黄霑先并不对付,所以被黄霑先派来干这送死的活计。

骁戡师其实是大夏朝的一支拥有荣誉的王牌部队,所以黄霑先使用了简单的激将法,就将孙遇和这支骁戡师骗上了这条送死的道路上。

并且,黄霑先还把孙遇和所有的作战计划透露给了李正道,让李正道更加有计划的针对孙遇和的这次送死的夜袭计划。

弯月如钩,乌云如梭,夜色如幕。

哗!哗!……

骁戡师驾着两艘楼船和四十艘斗舰这样的庞大舰队,由南向北的向临固县港口行驶而来。

而当骁戡师的舰船靠岸的时候,临固县的敌军还没有动静,骁戡师领兵孙遇和不仅喜上眉梢,因为他发觉敌军竟然没有在港口做任何防备,他的这次奇袭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孙遇和和普通驻防领兵不同,他祖上就是骁戡师的将领,他们家一直作为军户世袭居住在南京城内,家里还供奉着自己祖先为国尽忠后皇帝下诏的嘉奖圣旨。

而他们孙家到了孙遇和这代,他孙遇和有幸成为骁戡师的主将领兵,心中是十分开心的,但是那黄霑先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凭什么敢罔顾皇命不去增援西京,私自领兵攻打临固县?

不过,他孙遇和在黄霑先手下任命,就得服从黄霑先的命令,和他一起攻打临固县匪军。

但是,现在他孙遇和的机会来了,只要他率领骁戡师靠此奇袭之功灭了临固县的这些贼寇,那么他就可以和黄霑先一起去奉皇命去征讨那叫张导的乱臣贼子,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战场,歼灭这连名号都没有的匪军不过是小意思。

孙遇和其实自己一直不知道黄霑先看他不满,因为孙遇和表面上一直都是服从黄霑先的,只不过背后有人将他说得一些认为黄霑先不服从皇命的话报告给了黄霑先,才导致黄霑先和他产生了嫌隙。

而报告给黄霑先孙遇和说得话的人,其实就是孙遇和骁戡师中人,并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而这些人不但是害了孙遇和,其实也害了自己。

骁戡师里不仅仅只有孙遇和是骁戡师里的老军户,其实骁戡师里不少军官和士兵都是骁戡师的军户,其中不乏有人和孙遇和阳奉阴违,打算取孙遇和而代之。

孙遇和作为骁戡师的主将,他身先士卒的第一个下船登上了临固县的港口土地,然后率领自己的亲卫屯举着骁戡师征旗打头阵往临固县里冲去。

骁戡师的征旗是只属于骁戡师的旗帜,与黑虎军一样,是属于自己的荣誉象征,不会像普通部队一样只打着将领姓氏。

骁戡师的征旗没有什么图案,只有两个血红的“骁戡”二字,传说这骁戡二字乃是大夏朝太祖用自己血写下的。

由于有孙遇和领头,所以骁戡师的官兵,纷纷如狼似虎的涌上了港口,纷纷向临固县冲去,踏上了不归途。

第四十九章 骁戡师为国尽忠戡乱

孙遇和并不是一味莽勇杀进临固县,而是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奇袭临固县的准备,他拿到了临固县的地图,并详细的安排好自己和的部下们的进攻路线。

孙遇和计划是这样的,孙遇和率军登陆临固县后,就兵分三路向临固县杀进。

孙遇和自己领一路直插临固县县衙,然后一把火烧了县衙吸引临固县匪军注意力,并打击匪军的士气。

孙遇和的左副领兵率领一路,直接进攻临固县东门,争取打开东门,让城外埋伏的黄霑先部队杀入城中。

孙遇和的右副领兵则率领另一路,由西向东迂回,待孙遇和在县衙与敌交战的时候,便奇袭杀出,配合他攻击敌人。

在孙遇和的这番计划下,只要他在县衙抵住了李正道的攻击,那么一旦骁戡师打开了临固县东门,埋伏在外的黄霑先率军杀入的话,就会在临固县全歼李正道的部队。

但是可惜,孙遇和与左右副领兵的部队在进入临固县后,就一直被李正道所关注着,并且分别进入了李正道为他们准备好的埋伏点。

嗖!嗖!……

就在骁戡师进入到李正道预先布置的埋伏点后,李正道的伏兵就向骁戡师的官兵射出了弩箭。

“啊!”

“哇!”

……

顿时,骁戡师的官兵就血染征袍,孙遇和虽然一马当先,但是因为他武艺高强,拨打雕翎却没有受伤。

“盾阵防御!弓箭反击!”

孙遇和与他两个左右副领兵遇到埋伏后,都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第一时间都这么下达着命令。

“我中箭了!”

“好疼啊!我受不了,给我一个痛快!”

……

不过,虽然骁戡师的官兵布下了盾阵暂时防御住了弩箭的攻击,但是他们想要使用弓箭和弩箭还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由箭葫里抽出的箭矢竟然都是折断的,顿时感觉五雷轰顶。

“怎么会这样?”

孙遇和发现这样的情况,便懵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有可能被出卖了。

而此刻,周围到处都是射来的箭矢,他的属下们虽然按照他的命令组成了盾阵,但是百密一疏,还是有人在不断中箭倒地。

听到部下们的惨叫,孙遇和知道他不能因为没有箭矢还击就这么认命的被动挨打,他还没有败,只要能领着自己骁戡师的兄弟回去,他就能找到出卖自己的人算账。

“随我杀出去,骁戡师为国尽忠戡乱!”

此时,孙遇和大声喊出命令,和自己骁戡师的宣杀誓。

在大夏朝一些拥有荣誉的精锐部队,都有自己杀敌的口号,这就是宣杀誓,一旦喊出宣杀誓,就是这支部队奋勇冲锋的时候。

“骁戡师为国尽忠戡乱!”

“骁戡师为国尽忠戡乱!”

……

顿时,骁戡师的官兵在临固县里纷纷喊出了这句宣杀誓,但是却不是在冲锋,而是随着孙遇和往来时的归路撤退。

但是,在骁戡师进入临固县后,他们的归路就已经叫李正道派人堵死了,而李正道正领兵堵在骁戡师的归路上。

嗖!——

李正道注意到了孙遇和是骁戡师的主将,所以他一箭射向骑在马上首先往回冲锋的孙遇和。

孙遇和可是骁戡师这样精锐师的、一位接近二流武力的领兵,怎么可能被李正道一箭射死,所以他挥剑一下子就斩落了李正道的这一箭。

但是,射向孙遇和的岂止是这一箭。

噗!噗!……

顿时,许多劲弩利箭射入孙遇和的身体,连他身上的作为领兵配置的精良钢铠都无法完全防御得住,还是有箭矢刺透钢片扎入他的肉中,因为他冲得太快了,敌人离他不过四五十步远,而他身边已经倒下太多的袍泽,只有几个人还拍马在和他一起向李正道冲锋。

血染红了临固县的街道,不但有骁戡师官兵的惨叫声,还有马匹的悲鸣,而骁戡师的官兵不断阵亡在冲锋的路上,因为李正道早已经知道骁戡师的进攻路线,所以在骁戡师的进攻路线四周都埋伏了伏兵,使得骁戡师在进攻和撤退的过程中四面都在遭受弓弩的攻击,尤其是街边阁楼上的攻击,让他们想还击都做不到。

相对于步兵,骑兵还算是不错的,因为骑兵冲锋快,死得也快,而步兵在跟随骑兵冲锋的过程中,由于作为精锐师都是精壮的汉子,所以人人身上都穿了锁子甲防御力还不错,所以几乎都是被射成了刺猬,血流遍地才死的,死前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和挣扎,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投降。

“骁戡师…为国…尽忠…戡乱!”

最后,说出骁戡师最后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孙遇和,因为他已经阵亡在向海港撤退冲锋的路上,自己和鲜血和身边战友、战马的鲜血已经混成一块,尸体也已经冰冷,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死不瞑目,而骁戡师最后说出这句话的人,其实是骁戡师最后一个举着骁戡师征旗的人。

他没有随孙遇和冲锋,因为他的腿被射伤了,他只是拄着军旗在为自己冲锋的战友呐喊,直到所有战友都倒下后,他被一箭透胸射死,骁戡师的军旗才和他一起倒下,而他则用光最后的力气吐着血的说完这句骁戡师的宣杀誓,才咽了气,在鲜血和战友们混成一块后,依旧死不瞑目的尸体渐冷起来。

这场骁戡师的悲壮奇袭,就这样在骁戡师征旗倒下后就落幕了。

骁戡师奇袭临固县,无一人投降,全部阵亡,这是李正道都无法想象的结果,想不到大夏朝竟然还有这样一支忠勇之师。

其实李正道前世他记得,这骁戡师是慕容云盘的王牌部队,不过在和他进行南京争夺战的时候,虽然战力强大但并没有如此忠勇,可能是其骁戡师在多年的征战中老人死绝,所以没有此时的勇决。

不过可惜这样的一支王牌部队,竟然被黄霑先嫉贤妒能所暗害,真是大夏朝气数已尽啊!

而孙遇和与他的骁戡师的官兵们,到死都不知道是黄霑先出卖了他们。

而黄霑先此时则假装在临固县东门埋伏,配合骁戡师行动,然后在骁戡师失败后便假装为骁戡师奇袭失败痛心疾首,不过他在上报的时候却都把责任推给了骁戡师领兵孙遇和这个死人,说是他一意孤行打算争功冒险奇袭所致,而自己则是督管不力。

并且黄霑先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万一孙遇和与他的骁戡师的官兵们赢了,那李正道必然会杀了他全家老小,所以其实最不想看到骁戡师能够成功的,恰恰是他们的上峰大夏朝从三品南京督军黄霑先。

第五十章 给我攻下临固县

在临固县里,李正道虽然灭了骁戡师,得道了黄霑先送来的两膄楼船和四十膄斗舰,并且还有船上许多水兵器和物资的这样大礼,但是心情却非常不好。

不过他还是兑现了承诺将黄家的一半人,用临固县里的一条小船驶出临固县,在和黄霑先使者事先约定好的地点还给了黄霑先,不过他给出的这黄家一半的人都都只是黄家里无关紧要的旁族枝叶,和黄霑先有直接血缘关系和嫡亲的亲属家眷,以及黄家主家和主要的人物,李正道却一个没有给他。

黄霑先的使者自然明白李正道是不可能这个时候给黄霑先如此重要的家人的,所以他也没有和李正道派来的人争辩,而是带着这些黄家的人走了。

一师上千人的忠勇官兵的性命、和大夏朝数千工匠们呕心沥血几十年才造好的楼船等舰船,换来的不过是黄霑先的一些沽名钓誉的士族之人,这样的交易虽然对于李正道来说太划算了,但是他内心里却非常抵触。

不过,谁让现在李正道非常弱小呢?他就得配合黄霑先这个貌似忠良果毅、但是实则阴险狡诈的人来演这一场戏。

并且,如果以后真的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让李正道选择,但是他实力强大,他难道还能拒绝?

骁戡师就算再忠贞勇敢,又能如何?他们就算是死不瞑目,又能如何?

李正道的部队最后还不是因为武器贫乏,将骁戡师的官兵给扒个精光,让这些骁戡师的官兵赤条条干净的离开尘世。

“小将军,我家大人不能无缘无故就撤退百里,所以还要麻烦小将军配合我家大人一回,我家大人打算进行一次攻城。”

随着李正道和黄霑先使者暗地里的讨价还价结束,让李正道想不到的是,黄霑先竟然要发动一次进攻临固县,然后要求李正道打败他,他才能领着部队后退百里,给李正道以上船撤退的时间。

李正道此时无法想象,黄霑先竟然还会继续出卖自己的部下,用人命来掩盖他暗地里和李正道这个匪军勾结的事实,看来对于大夏朝这些权贵而言,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这些手下人的性命根本不算什么,他只在乎上面会怎么看他,因为那关乎他的前途。

乱世人命如草芥,皇权富贵似云烟。

“骁戡师乃是我朝锐师,想不到会折损在临固县这帮匪寇这里,今天我定要为骁戡师这些袍泽讨一个公道,给我攻下临固县。”

黄霑先在临固县外向全军团这么誓师后,便命令部队开始攻城。

杀啊!……

顿时,黄霑先的部队喊杀声震天的冲向临固县城。

李正道坐在城楼上,看到黄霑先这些进攻的部队,却丝毫也不担心,这倒不是他事先和黄霑先约好后,他们打这场攻城战,李正道是必胜的,而是因为黄霑先派来的根本不是他麾下的正规军,而是仆从军。

并且他们这些仆从军的进攻器械也不全,但见这些人纷纷躲在盾车下向城墙靠近,但是盾车并不多,许多人都是无遮无挡的拿着沙袋在冲锋,打算填埋临固县的护城河。

但是李正道的部队岂能让这些人如意,自然是弓箭伺候,一时间城下护城河道旁堆满了被射杀的尸体,而黄霑先随后赶来的人不仅将自己抗的沙子堆入河道,也把前面死的人也推了下去。

就半天功夫,李正道的部队就射杀了城下黄霑先填埋护城河的人足有上千人,不过黄霑先也靠这些牺牲填埋了河道。

并且,李正道不知道的是,这些仆从军其实都是骁戡师的仆从军人员,但是这些仆从军却不知道骁戡师是被黄霑先出卖的,还以为自己在给骁戡师报仇,所以十分卖力的在干这些事情,等于是骁戡师被黄霑先二次出卖。

在骁戡师仆从军两千余人付出了近半伤亡才填埋完临固县河道后,黄霑先鸣金收兵开始休息一阵子,才擂鼓派出了军中的云梯车出来,依旧是由这些刚刚豁出命去填埋河道的戡师仆从军纷纷推向临固县的城墙,李正道此时则开始命弩床投射,去摧毁那云梯车。

不过,李正道的弩床兵水平太差了,仅仅只摧毁了一架云梯车。

而这些云梯车都纷纷被推到了城墙下,靠在城墙上,黄霑先的正规军开始骑马跑向这些云梯车,然后弃马登上云梯车开始进行登城战。

此时,李正道望着自己和黄霑先的部下们,虽然舍生忘死的在城墙附近战斗,但是却是他和黄霑先私下协议下牺牲的炮灰,感觉到了内心中的愧疚。

但是李正道由不能说,只能帮助自己的士兵去奋力杀敌,但是这些敌人何尝又不是被他和黄霑先出卖的呢?

和说好的一样,黄霑先并没有尽心尽力的指挥部队作战,反而偶尔下达一些错误的作战命令,导致自己的军队虽然和李正道鏖战在城墙上下,但是一直处于下风。

然后黄霑先便鸣金收兵了,丢下了数百尸首,并且他还装作气急攻心的样子,装病带着部队后退百余里。

黄霑先这番表演,不可谓不假得可以,但是谁让他是全军最高长官,他想做什么,下面人只有配合而已。

李正道此时则趁着黄霑先撤兵的机会,带着自己的一万多人乘船离开了临固县。

而黄霑先也遵守着承诺,待李正道离开临固县五天后才领兵回来,并占领临固县。

黄霑先并没有继续追击李正道,而是上报朝廷说自己击溃了李正道,收复了临固县。

然后黄霑先便派遣一个自己黄家心腹嫡亲,率领一个师和仆从军共三千余人布防临固县,并且还给了他一张拥有临时抓临固县人为壮丁和抽调附近兵力的令符,保障自己临固县家人的安全,才领兵向西北挺进,去组织南京所督大夏朝南方各地人马去征讨张导。

南京管辖的大夏朝南方逐道县的总兵和领兵们,其实在黄霑先刚接到朝廷圣旨的时候,黄霑先就已经给他们发了公文,说是在南京管辖地界的最西边集结兵力。

不过,按照大夏朝的制度,各地总兵和领兵们不会全部派遣部队参与,而是将部队中一半的兵力拿出来,由一个副手领队出征,然后自己再征集兵力让自己的部队建制完备。

这种大规模征调的事情,其实也是各个副手的机会,一些有野心的副手自然就会主动请缨出征,使得这场征缴张导的大夏朝内战中,涌现出了非常多的英雄豪杰,其中有许多人也成为李正道重生前以后的对手,让李正道吃尽了苦头,要不是李正道坚持的乃是众生平权真理大道,世人多有支持,他在前世是根本打不过这些豪杰人物的,也不可能拥有占有大夏朝富庶的境内十道之地的广大地区。

所以黄霑先本来就没有打算长期和李正道作战,他的一切打算和李正道死战的行为,都是装给部下看的,他一开始就打算和李正道私下交易了,并且认为李正道必然会同意,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李正道会放弃临固县继续南下,这样对于他来说就更有利了。

第五十一章 南方有义盗

李正道现在已经避开了黄霑先的部队,驾驶着自己的舰队,向夏江南方的航道而去,因为李正道的目标依旧没有变,还是先去占领土司之地,远离中原纷争的漩涡。

李正道的舰队南下,要途经几个大夏朝驻军渡口,但是这些渡口都没有派兵和李正道作战,让李正道堂而皇之的驾船而过。

这到不是李正道和他们有勾结,完全是因为这些大夏朝水军不想自己实力受损,放任李正道南下,反正只要李正道不祸害自己驻防的地方,李正道爱去哪里,他们才不管。

并且李正道的舰队可是有两座如山般的楼船,许多渡口水军自己都没有楼船,就更不敢和李正道比划了。

而李正道的部队此时也因为搜刮临固县,物资装满了舰船,也没有必要再进行四处骚扰筹备物资的对乡镇进行劫掠作战,可见在大夏朝的一个县城是多么的富饶,毕竟大夏朝立国八百岁,一个几十万的县城近千年的累计财富,连皇帝都会眼馋的,而现在则成为了李正道的囊中之物。

夏江有一道南下的支流,名为汉水,大夏朝前朝汉朝就因此得名,而虽然大夏朝八百岁了,但是其国人仍然自称是汉人,就是因为当年汉朝也是非常强盛,所以大夏朝人依旧以汉人自称。

汉水是一条夏江最大的支流,直通南方入海口,李正道要是一直行驶下去出海,再往西南而下,就会途经土司的地方,占领一个沿海的土司地区,而这也是李正道的打算。

因为李正道其实始终因为前世的失败,心中都有失败的阴影,所以他没有敢选择内陆的土司县攻占,而是选择靠海的土司县,随时准备打败仗后往前世自己所知的那个海外大岛跑。

李正道自离开临固县后,便一路由夏江驶入汉水,往南而去。

虽然李正道舰队粮食充足,但是还是要到汉水附近的渡口或者乡镇港口取水的。

而李正道的部队攻打乡镇非常顺手了,所以他们进入汉水遇到第一个靠江乡镇,就立刻登陆占领了这个乡镇补充水份和让船上人员歇息,因为他船上还有一小部分人并不适应船上生活,典型的就是李蔓铃,李正道经常看到她恶心。

“南方有义盗,翻江花锦笑。

专杀贪婪鬼,挨家送岁包。”

李正道的部队占领了这个乡镇后,李正道走在街边的时候,便听到有小儿吟此诗歌,大感好奇。

“去,将那吟诗歌的孩子唤来。”

李正道立刻吩咐身边赵牛,去唤那吟诗歌的小儿。

“喏。”

赵牛应声后,便走向那坐在房前玩耍的小孩。

此时这个乡镇由于李正道的率军占领,其实挨家挨户都禁闭门窗,而这小儿之所以会孤自一人坐在房前吟歌玩耍,是因为他家乃是一个临街商铺,而他父母则在屋中被李正道属下看管,李正道的属下们则在查看他屋中的商品,所以才放任这个小儿在外面玩耍。

“哇!……”

赵牛来到那小儿前,也不废话,直接就抱起他往李正道这里赶回,而那小儿立刻就哭了起来。

“军爷,你干什么?”

此时屋中被看管的小儿母亲,立刻慌张的向赵牛大声问话,因为此时她正被李正道的士卒看管,也冲不出房外,所以只能干着急的向赵牛问话。

而李正道这群人一身军旅服饰,所以这妇人到不认为李正道是匪徒,认为他们是干了打家劫舍的官军,因为匪徒的话会伤人命,只有官军抢东西才会留人性命,所以她才敢向李正道他们询问。

赵牛听到妇人的喊话,而是停下了脚步,向妇人解释了一句道:“小娘子勿忧,是我家大人要向你家孩儿问话,稍后便回。”

而那妇人则继续着急的说道:“我家孩儿懂得什么?有什么事向我询问好了!我可顶替我家孩儿。大人,大人,你听我说啊!”

赵牛向那妇人解释完,她便抱着这小儿,继续走向李正道,也不再答那妇人继续着急忙慌的说话。

李正道见赵牛答完那妇人的话,才抱着那小儿过来,不禁对赵牛此举点了点头,可见赵牛虽然以前干过强盗,但是本性不坏,能善解人意去宽慰一下那妇人,又能听从自己的命令继续完成任务。

“将军,这小孩已经带到了。”

赵牛回到李正道身边,放下那小儿,向李正道这么禀告着。

李正道此时说道:“好。”

“喏。”

赵牛应了声喏则侍立一边。

李正道此时则和颜悦色的向那小儿问道:“我问你,是谁教给你吟刚才的诗歌的?”

那小儿见李正道问话,便不再哭闹,望向李正道,见他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但是一身甲胄在身,非常精神威武,便羡慕的跑向李正道摸着他的衣甲说道:“大哥哥,你好威风啊!也给我弄一套这样的衣服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听到这小儿的话,李正道脸色立刻尴尬起来,虽然李正道现在身材要比普通孩子高,但是样貌依旧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自然被这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孩认为是来找他当玩伴的。

而李正道周边的护卫听到这小儿的话,本来想笑却立刻憋住了,使得现场气氛顿时更为尴尬。

李正道此时只好抓住小儿肩膀,不让他乱动,向他继续问道:“我问你,是谁教给你吟刚才的诗歌的?”

那小儿见李正道这么问话,发觉李正道应该是想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便回道:“什么诗歌?我刚才饮什么了?我一天都没有喝水啊?”

“哈!哈!……”

李正道顿时眉头一皱,随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发现他眼前的这个孩子才真正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模样,而他自己则是太妖孽了。

哈!哈!……

那小儿见李正道哈哈大笑,便也笑了起来,于此同时李正道周围的兵士也笑了起来。

顿时,这汉水乡镇里逝去了紧张的气氛,四处响起了欢声笑语,虽然时节已是秋时末,但是在南方却还是夏日炎炎,传来了蝉鸣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乱世的迹象。

李正道见周围的人都在笑,突然想起以前先生曾经跟他说过,“笑是会传染的。”,果然如此啊!

但是,何时可让所有人都痛苦的世界变得像先生所畅想的理想国一样,让大家一直欢笑的去生活呢?

第五十二章 土司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李正道笑罢,收回思绪的接着向那小儿问道:“我问你,就是你刚才吟的那‘南方有义盗’的诗歌,是谁教你的?”

那小儿听到李正道这么问,才恍然大悟道:“哦!‘南方有义盗,翻江花锦笑。专杀贪婪鬼,挨家送岁包。’这是一个漂亮叔叔教我的,他给了我糖吃,还让我教给其他小朋友,说会给我一大包糖吃,我教给了其他小朋友后,他果然给了我一大包糖吃,只是现在都叫我吃光了。”

李正道听到这小儿问话,则怀着逗趣的心情向他问道:“你们家做生意的,你还缺糖吃吗?”

这小儿则回道:“谁说我不缺糖吃?我从小到大就过年的时候能吃到糖和肉,平常时候我就只能吃咸菜。”

李正道听到那小儿这么说,顿时感到讶异,因为他当年流落到小华乡李家时,都比这小儿吃得好,所以他继续问道:“不会吧?你家可是做生意的,怎么的你们也是靠江而生,鱼总该是能吃到的吧?”

那小儿却摇了摇头说道:“鱼我都是过年才能吃到,而之所以过年能吃这些东西,听说是过年时有人挨家挨户送红包,我们才能吃得起。”

李正道听到此,才发觉这大夏朝南方的百姓状况竟然还不如中原,不是说南方粮食是一年两熟吗?怎么还会这样子?

随后,李正道命人到这乡镇四处打探百姓生活情况,才发觉那小儿跟他说的话完全不是虚言。

原来虽然这汉水是当年汉皇发源之地,也是现在汉人定名之地,但是这里却实属南方不毛之地,过了夏江才是汉人真正的繁华居所,所以当年李正道才会没有继续领兵南下,而是向东北西三方和人争夺天下。

汉水附近是到了大夏朝建立,才一步步建设起来的,尤其是汉水东南岸的地方,都是丘陵和森林,原本这里都是土人,后来转化为土司之地,最后才转化为乡镇,而作为原本土司之地其乡镇中乡绅原本都是土司,其乡镇中的乡民生死都由土司做主,只有转化为大夏朝乡镇后乡民才有了自由民的身份。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个乡镇的乡绅依旧欺压乡民,乡民凡是有什么好东西,这些乡绅都会以进献主家的名义要走,这小儿一家作为乡镇里的商户,做得的生意仅能糊口饭吃,如果有什么盈余,那乡绅必然知道,然后上他家要进献。

所谓进献其实在华夏历史记载中也经常发生,比如古时一些声名远播的圣主,就会受到四方进献朝贡,然后给以各地人回礼并且教授各地人学问,这才有了文化传播,并且才有所谓朝这个称呼。

朝就是四面八方朝向的文明之地,就是要向天下宣扬文化,让所有人都过得和自己一样好的神圣之地。

所以向华夏进献不叫进献,而叫朝贡,贡就是功绩,就是将自己的好东西给圣朝,是天下人向圣朝献礼表功,圣朝才会给与相应的礼遇和更多的回报。

所以华夏的朝贡乃是一种自持天朝上国对万国的一种文化宣导,是一种虽然华夏吃亏多,但是还是互惠互利的行为。

只不过这里的土司索要的进献却不是这么回事,是只有索取没有回报,

土司就是其地方的主人,对自己境内的人有予杀予夺之权,只有完全放弃土司的权力归化的乡镇、县城、道府,才会遵守大夏朝的法度。

但是哪怕是已经归化的土司,还会暗地里去利用自己的权力,不服大夏朝法制,去享受原来的土司待遇。

所以,虽然这小儿他家是商户,但是其店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平民使用的低档货,因为凡是有什么好东西必然会被其原本的土司,现在的乡绅以进献主家的名义拿走。

“土司就是这样的存在吗?并且他们已经不是土司了,还能如此巧取豪夺,视大夏朝王法于不顾。”

李正道感慨到。

然后李正道下令,不再劫掠这乡镇的商户,反而是命令全军在这乡镇举行一次宴席,让全体乡民都参与。

至于乡镇里的乡绅,李正道则将他们的家产搬空,全部下狱,但是没有杀他们,只是让他们在牢中糟了些罪,因为李正道发觉虽然这乡绅们对乡民刻薄了些,但是却没有大恶,乡民贫困时倒还有救济,所以这乡镇才会维系几百年这样的情况。

随后当李正道带部队走后,其乡镇中挨家挨户的米缸都是满的,并且家家床上都有崭新的一卷布匹,门口都挂有一条大鱼和十斤肉食,并且还有一坛好酒放在门口。

而就算如此,其实李正道在这乡镇里也是赚到了许多,因为这乡镇里那些乡绅家中都是财宝米粮堆积如山,比中原乡绅都富裕,并且李正道的人还发现这些乡绅的金银珠宝由于堆积太多,所以竟然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其中那些铜钱甚至都腐蚀了,而那些堆积如山的粮食也有腐烂变质的。

期间李正道去了解了“南方有义盗,翻江花锦笑。专杀贪婪鬼,挨家送岁包。”这首诗歌是怎么回事,原来在汉水传言有一伙名为花锦笑的水贼,这伙强人自称自己是义盗,专干劫富济贫的买卖,并且每逢过年都给汉水周围的乡镇和村庄分发财物和食物。

听闻花锦笑不但会去抢劫那些富户,还对汉水的其他水贼下手,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正义的,那些水贼什么人都抢,败坏了他们这些水上搏命英雄的名声。

并且花锦笑敢和官军对着干,因为他们竟然还敢去抢由官军护卫的、县城给道府的贡品。

在大夏朝虽然不允许官员接受贿赂,但是哪个官员不给上峰送礼,毕竟自己的人事变迁都由上峰执掌。

而各县城距离道府、各道府距离京宫、各京宫距离皇都都比较远,自然就需要派人护送这些孝敬,而山高水远让战斗力差的衙役去是不行的,自然就得需要官兵护送才行。

所以,花锦笑敢于劫掠这种孝敬,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大,因为这等于是和大夏朝官场士族作对,说不定此时南方汉水两岸的士族正在发动自己的力量让官军去剿灭花锦笑呢!

而之所以那孩子会饮这首诗歌,应该是这花锦笑的强人们感觉自己做好事却没有人传扬他们,所以便自己做了这些诗歌,让汉水各地小孩子帮他们传扬。

可见这些名为花锦笑的水贼,不,是义盗们,都是一帮颇有意思的人。

第五十三章 可知道官军打的是什么人

“将军,这些乡绅家中财锈米烂都不愿意救济黎民百姓,还依旧向他们不断索取,为何他们能如此毫无廉耻的这么贪婪?”

待李正道离开这个乡镇,李蔓铃趁着向李正道报给军务的时候,向他这么问到。

李正道此时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李蔓玲的问题,而是向身旁的顾学礼问道:“顾总兵,李总兵的话,你怎么看?”

顾学礼听到李正道的问话,沉思了一会儿,才回道:“以我所见,这些乡绅如此做是贪婪,也是维持贪婪,更是想长久贪婪,所以才会如此。”

李蔓铃听到顾学礼这么说,便询问道:“顾总兵,你说得话我不太明白。”

顾学礼此时抖了一下一袖套,在这船室中来回度步的不断思索不断说话道:“乡绅贪婪源于人性自私,所以他掌权后便会压榨黎民百姓。

而这种压榨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因为掌权的人不可能靠自己在压榨黎民百姓,他需要许多走狗帮他完成这样的事情,而在这过程中,乡绅拿大头,走狗拿小头,他们得利后就自然不会罢休。

其实一个人的需求就那么多,乡绅不过一家,积年累月下来,自然积攒了自己这个家族几辈子都花不光的财富,所以让我们看他积攒了这么多财富,根本没有必要在欺压黎民百姓。

但是,乡绅想要维持自己欺压黎民百姓,靠自己一家是不行的,需要的是走狗们为他们奔走,但是走狗们拿的是小头,并且人员众多,就算在怎么积攒,也不会达到乡绅们这些财富的程度,所以他们才是最希望这种欺压行为继续的人。

而乡绅是明白这点的,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为了一直拥有欺压黎民百姓的这个权力,他就得继续这种对他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但是对走狗们非常重要的行为。”

李蔓铃听到顾学礼说完,则恨声说道:“这么说那些走狗比乡绅更可恶?真是可恨,我们并没有分辨谁是走狗谁是良民,我们挨家挨户都分了东西,岂不是便宜了那些走狗?”

顾学礼听到李蔓铃这么说,眉头紧缩,虽然他话里指出来李蔓铃问的问题关键所在,但是他总感觉自己说得不到位还有什么问题是他不明白的。

此时李正道注意到顾学礼在思考什么,应该是注意到了他刚才分析问题的关键,但是却抓不住,所以他便点明的说道:“顾总兵说得很对。不过,我在这里补充一句。其实真正最坏的,不,应该说是出问题的,不是那乡绅或者是走狗,而是制度。

是这样的一个让乡绅掌权的制度,才会导致他会压榨黎民百姓,导致走狗为虎作伥。”

顾学礼听到李正道这番话,便感觉豁然开朗,他向李正道问道:“对。将军说得对,是制度的问题。

大夏朝虽然有法律,但是在乡镇里乡绅为大,并且大夏朝官场黑暗,官官相护,黎民百姓就算知道乡绅压榨他们是犯法的,也无从告起。

因为对于百姓而言,乡绅就是官家,就代表皇帝,跟他们打官司和找死有何区别?

更何况百姓无权无利,就算他们去县城或者道府、京宫、皇都去告状,谁会在得不到丝毫利益的情况下,为了得罪其他权贵而为百姓申冤?

就连百姓乡间听得戏文说词的为民申冤的好官,都是前朝的官员,而这些官员在史书里可真是这样的人吗?可有当今谁谁谁,谁是什么真正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在这个世界上哪有几个那么傻的官员?因为能够当上官员的人,就已经被官场染洗过一遍了,当今就算有所谓的好官,恐怕也不过是做得一些表面文章的东西,哪有一个为了黎民百姓去和同僚斗得死去活来的?

所以只有严苛律法,写上诸多保障民权的法条,才能保证社会的公正,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而我想……”

“报!——”

顾学礼还没有说完,但见传令兵推开房门,就跪地向李正道禀报到。

“说!”

李正道立刻命令到。

传令兵开口道:“喏!将军,十里外发现有官军在进行水战。”

听到属下这么说,李正道立刻出了船舱,房间里的众人自然也蜂拥着跟随李正道走出了船舱。

李正道所在的这条船乃是大夏朝最为强大的水战利器,是如山一样的楼船,可载兵两千余人,船体之上有五层船楼,第一层为庐,第二层为飞庐,第三层为云庐,第四层为天庐,最上层为爵室,李正道他们则在最上层的爵室里。

李正道率领众将是爬楼梯出了船舱后,登上了楼船最高的爵室之上的平台,而当李正道走到这平台之前边指挥台后,便看到目所极的远处,有许多战船在征战。

“将军,据瞭望哨所察,应该是官军和一些私人武装在对付一伙水贼。”

李正道旗舰楼船指挥台上的船长,见李正道出得船舱过来查看情况,便立刻向他这么禀报着。

李正道的舰队里每艘船都有船长,是航行时第一指挥者,李正道的属下将领并不是舰船指挥,这是李正道前世经验所以这么命令,因为舰船控制需要专业的人去干,而李正道和他的属下只懂得打仗,不懂得控制舰船,而在前世他就因为不懂舰船指挥,闹出过笑话,今世自然要规避这样的危险。

所以李正道这支舰队的原则就是,舰船由船长和水手控制,打仗由他们上。

李正道听到自己麾下船长这么说,顿时心中划过一道闪电,想道:莫不是是官军在攻打那花锦笑吧?

所以李正道立刻向那船长问道:“可知道官军打的是什么人?”

船长回道:“回将军,据瞭望哨所察,那官军所打的这伙强人船上旗子上绣着一个‘花’字,并且这伙强人旗子还是用锦缎做的,非常奢侈。”

听到船长这么说,李正道便笑道:“看来应该是那花锦笑太过张扬,惹得祸事来了。不过,所幸他遇到了我。听我命令,全军杀去那处战场,将花锦笑这帮惹祸精救出来吧!”

“喏。”

听到李正道的命令,船长便开始指挥楼船向那处官兵和花锦笑激战的地方开去,并且使用旗语让其余舰船随他一起开去那片战场。

于此同时,李蔓铃也下了李正道这艘楼船,上了一艘艨艟快船赶回了自己的另一艘楼船去指挥战斗了。

第五十四章 花常荣你一定要活下来

花锦笑这帮水贼本来就是一帮普通的水贼,但是却在抢劫一条商船的时候,反被那商船的人给打劫了。

而那条商船的主人姓花名常荣,乃是一个武林山庄世家的少当家,本来是打算出山行商买一些物品给自家山庄用度,但是遇到了这水贼打劫便感觉有趣,自己则夺了这帮水贼的营生,干起了水贼的买卖,并且还打出了自己的旗号。

大夏朝虽然以士族官家为大,但是却并不禁止民间练武,自然就存在武林江湖。

毕竟大夏朝内能练武的都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一日三餐都发愁,哪有功夫练武,所以练武的基本上都是士族子弟和一些落寞的寒门世家。

并且因为民间练武的多了,就会出现武林门派和武林世家,尤其是许多武林门派都投靠的大夏朝,大夏朝内许多衙役都是这些门派中人,并且大夏朝的许多暗使和间谍也都是大都出身于这些门派,使得大夏朝更不禁武。

而花常荣自小不仅学武,也被教育得要成为一个武林大侠,所以他当上了水贼头领后就一改这帮水贼的作风,开始劫富济贫起来,并且还越干越大,直到今天被官军和汉水水贼联合在一起围剿他。

花常荣的船其实是一膄军用改装的斗舰,船内有百人划桨,在江上行驶非常快,以往被围剿的时候,敌人总是追不上他。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官军联合汉水大小水贼在一起舰船上千膄围堵他一艘船,如无意外他是在劫难逃了。

花常荣这条斗舰由于改装过,为了速度拆掉了斗舰防护女墙,并且将斗舰内不少装货物和养马的房间改成了兵室,能载三百人,而他船上算上他则有人两百八十七人,其中一百五十人则是原来的水贼,而其他人小部分是他花家的人,还有大部分是慕名而来投靠他的勇士侠客。

花常荣现在被一千多条船围追堵截,已经是疲于奔命,因为他已经被追杀了一整天了,有数次他的船被人拦截住,是他和自己花家的人、以及那些勇士靠着高超的武艺,才杀退攻上船的官兵和水贼。

至于原本的那些水贼,都是一些出工不出力的家伙,现在都正考虑怎么逃跑呢,要不是慑于花常荣的武力,早就都跳船跑了。

其实,这些原本的水贼还真有人跳船跑的,随后花常荣便将所有的水贼都安排去划桨,这些人才禁绝了逃跑的念头。

花常荣则不怕这帮水贼不尽力划桨,因为官兵要是抓到了他们,是不会惯着他们的,甚至他们死得比自己还要快,毕竟他们可是真的水贼。

花常荣身高八尺,喜欢穿一身锦袍,但是却穿得不规整,喜欢露出一个膀子,而他那露出的膀子上则彩绣着一只口咜恶人的獬豸。

花常荣容貌俊朗,头上不着冠,只扎一束马尾,一眼望去若不是看他那男儿雄壮的身子,还以为是一个貌美的女子,而他嘴角总是挂着微笑,所以他给自己这伙人取名花锦笑。

花常荣此时一身是血的站立在喋血的船头上,虽然嘴角依旧挂着笑容,但是目光却非常冷峻的望着前方。

因为花常荣此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完全被四面包围了,在他船头二三十丈处并排着五十多艘水贼的船向他驶来。

而在花常荣船后左右两百丈,则有两百多艘斗舰和艨艟的官军正在向他逼近。

“不用让那些糙汉子划桨了,给他们兵器,让他们都出来和我们一起搏命吧!”

此时,花常荣这么下令着,因为他明白此时已经是没有了任何退路,只有放手一搏了,所以放出了船底划桨的水贼们和他一起奋战。

原本花常荣认为自己很怕死,所以最开始花常荣只是去劫掠一些富商玩玩,但是他出山日久后发觉到了民间疾苦,便在愤慨的情绪下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劫富济贫,甚至动了贪官污吏的往来孝敬,并且还在自己胳膊上纹上了咜人獬豸,就是希望自己是人世间的獬豸,去管天下的不平事,生吞天下恶人。

但是花常荣发觉这天下恶人太多了,自己还是没有力量去管得了天下事,因为这个世界坏人不仅仅是强盗匪徒和那些恶绅污吏,坏人还有那些掌握一县几十万人生死的知县、领兵,坏人还有那掌握一道几百上千万人生死的知府、总兵,坏人还有那掌握一京几亿人生死的相国、督军,坏人还有那掌握全国几十亿人生死的皇帝和他的尚书、宰相、将军、元帅们。

花常荣此时双手握着自己已经染血到红缨都装不住的双枪,感觉那枪尖上流下的血有些滑,并且自己的手竟然会微微颤抖。

难道自己害怕了?花常荣这么想着,但是实际上他根本没有怕,那颤抖是厮杀太久,手臂肌肉已经超负荷所致。

花常荣其实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他此刻如战神般站在船头,脚下踩着的都是敌人的尸体,给了自己这些人最大的鼓舞。

或许他们花锦笑会在此战后灭亡,但是他花常荣这些年来和自己这些同仁们带给汉水周围黎民百姓的笑容,却会永远留下来,永不消亡。

“真想吃糖啊!”

此时花常荣却没有去看面前船头那些穷凶极恶想要杀了他的水贼们,而是想起了脑中那个小孩子吃糖时的笑容,这么喃喃自语了一句。

咚!

杀!——

花常荣的船和水贼的船撞在了一起,而水贼们则喊杀着冲了过来。

嗖!嗖!……

首先,敌方水贼就向花常荣射出许多箭矢,打算取他性命。

当!当!……

花常荣身体都没有动,只用一只手挥舞短枪,就低档住了这些射向他的箭矢。

“别射那女儿脸,他武功卓越,普通人根本射不伤他,去射他手下。”

此时水贼的一个了解花常荣的头目,这么向众水贼叫喝着。

而花常荣的确是一个武功卓越的人,他的武功足以应对箭矢,就说明他起码有三流武力以上的本事,而此时人在人困马乏的情况下依旧如此轻松的应对射来的箭矢,其本事则有可能是一流武力,甚至是超一流的绝世高手。

“公子,快看,有一支打着‘李’字旗的大舰队向我们这边赶来,虽然都是官船,但是有可能是那北来的义军,说不定我们会有救了。”

此时,就在水贼向花锦笑接舷战刚开始后,花常荣的一名手下则向他这么有些兴奋的说到。

花常荣则笑了笑,边走向由船侧冲上来的想要取他性命的水贼们,边回道:“那得有命活下来再说吧!”

那手下此时却也玩笑道:“公子,你本领高强,定是会活下来的,但是我就不一定了。

所以,花常荣你一定要活下来!”

花常荣听到这手下如此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的根本开不了口。

第五十五章 杀那女儿脸赏斗舰一艘

“杀!杀!杀!”

花常荣大喊着三个杀字,首先冲向船侧登船的水贼。

杀!杀!……

花长荣的手下们也高呼杀字,随他冲向这些水贼。

“啊!——”

一声惨叫传来,花常荣一枪就刺死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水贼。

噗!

然后花常荣一脚将另一个水贼踢到了船边位置,并踢下了船。

呼!呼!……

顿时数刀夹带风声砍向花常荣。

当!当!……

花常荣大力一挥短枪,将这些砍向他的刀都震飞。

啊!

哇!

……

此时,花常荣的手下们和水贼们已经交战在一起,立刻就纷纷有人受伤惨叫。

呼!——

而此时花常荣挥着另一个短枪向他面前丧失兵器的水贼划去,顿时这些水贼就大都被划伤,不仅身上感到了疼痛,而华常荣的兵器带来的风压竟然还让他们不断退去,有得则跌下了船。

嘭!——

花常荣又一个近身用双枪向前一推靠,只要是碰到了这双枪的人,顿时被震得后跃起来,所以华常荣又将几个水贼打下船去。

当!——

花常荣一脚踢起一个水贼丢飞还没有掉在地上的刀,而这刀则一下子被他踢向一个正在挥舞钢刀砍向自己手下的水贼腰上,将那个水贼击杀飞起。

嘭!——

花常荣在踢飞那钢刀的时候,就顺势大步跃向一侧正在进攻他手下的水贼们,并且挥舞短枪的枪身将一个水贼头颅打破,击倒飞起。

呼!——

花常荣又是挥舞断枪一划拉,顿时又伤了一片水贼,并将这帮水贼们震飞。

此时,花常荣身边的水贼为之一空,花常荣竟然在一息间就将身边左右的水贼给清空了,让要登船过来的水贼顿时一窒,进退不得。

花常荣太强了,他举手投足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个举动都能伤敌,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凡人能够匹敌的,并且每一击都犹如暴风一样,将水贼们吹得站立不稳,那些水贼们根本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他打到。

虽然花常荣武力超绝,但是他早已经体力透支,其实要是往常,他能像飓风一样更快速的解决这些敌人,甚至可以在这个时间里打退船一侧所有第一批登船的人,但是此时这些敌人起码有一半人登了船,与自己的手下拼杀在了一起。

“杀啊!杀一个花锦笑赏十两纹银,杀那女儿脸赏斗舰一艘。”

此时,水贼里有头领喊出了这样的话语,来激励水贼们上花锦笑的船搏杀,看来这帮水贼也是恨花锦笑入骨了,其奖励远超官府给出正常赏金的十倍。

不过,这帮水贼头领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计,因为花锦笑船上也有不少财富,并且花锦笑也是有老巢的,只要最后留几个花锦笑的人,得到财富远不止付出的这些。

呼!呼!呼!

此时,又是三声钢刀破空的声音,但见三个明显比其他水贼更为精壮的三个水贼挥刀砍向花常荣,刀风吹得花常荣衣服和头发往后飞起。

当!当!当!

三声撞击声响,花常荣此时却并没有击飞这三把钢刀,只是震退了这三人一步,使得花常荣一皱眉,喘息了一下和这三人对峙了一会儿,因为明显这三个都是水贼中的高手,应该是故意联合在一起对付他的,说不定就是这帮水贼里主事的几个当家之一。

而这三个人则是非常惊讶花常荣以一敌三,都能将他们打退,他们可都是汉水上出了名的水贼,江湖上成了名的好手,武力不下于普通领兵,竟然三人联手却拿不下这花常荣。

“少主,我来助你!”

顿时,一个花常荣的家族属下挺身过来协助他,攻向其中一个精壮水贼。

花常荣见自己属下应对一个精壮水贼后,自己便挺双枪刺向另外两个水贼。

京!京!

这两个精壮水贼自然也不是庸手,立刻舞刀挡下了花常荣的刺击,但是却被攻得倒退了几步。

噗!——

花常荣立刻跟进,一脚踢中了其中一个精壮水贼,将其踢下了船,可见纵使水贼头领武功高强,但是在他花常荣这拥有绝伦武力的人面前也不过如此。

另一个精壮水贼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则身翻滚离去,去攻击花常荣的属下。

花常荣此时想追击过去,但是立刻又有水贼登船向他攻来,他只能希望自己的属下们自求多福能够抵挡得住那个水贼高手。

渐渐的,在花锦笑船上已经是敌我不分,花常荣虽然依旧神勇非常,但是却扭改不了急转直下的战局,双方完全混战在一起,而此时花锦笑的船已经被四膄水贼的船紧紧靠住,无法动弹,并且还有水贼的小船不断靠近,往花锦笑的船上抛爪钩,不断上人参加围攻花锦笑接舷战。

时间飞逝,在花锦笑船上花常荣现在几乎是孤身应对前后左右的敌人,每一个打算帮助他的属下,在和他并肩作战一会儿后就会倒在血泊中,而他的绝大多数手下则都分散集中的在另几处和花锦笑船中防守砍杀着。

此时花锦笑船上已经是完全杀红眼了,花锦笑的人就算有人抵不住压力打算投降也都被水贼们乱刀砍死了,使得花锦笑们不得不拼命抵挡水贼们的狂攻。

哗!哗!……

不过,巨大的划水声已经在靠近,李正道领着的庞大舰队已经快要靠近这片水贼们和花锦笑厮杀的战场。

而此时,这些正在和花锦笑激战的水贼们发现,那些快要行驶过来的官军们则纷纷掉头走了,因为官军们掌握着李正道的情报,知道是李正道的舰队过来,他们要是迎上去就得和李正道进行激战,明显是赔本买卖,他们才不干。

至于背信弃义这些水贼,那算得了什么?反正这帮水贼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倒是还干净了,并且这帮水贼就和杂草一样,就算砍了一茬,也会再长出来一茬,只要是平时有人给他们孝敬就好了。

不过就是应对上峰的话,要掂量掂量怎么想了。

轰!轰!

两声巨响下,李正道的两艘楼船就撞翻了水贼的两艘水贼船,开始了对水贼的攻击。

李正道的部队对这些水贼的进攻,和水贼对花锦笑的进攻不同。

因为李正道的舰队都是官船,尤其是楼船上装有能够移动自如的拍竿,在撞翻敌舰减速后,还能够贴近敌舰使用巨大的如同巨人手臂的拍竿锤击敌舰,将敌舰击沉。

并且,在接舷战的时候,李正道的舰队上还有钩拒梯,这钩拒梯形状就像一个梯子,只不过是前面有一个钩爪,能够抛出抓住敌舰的船板后形成一个梯子,比直接攀爬绳子方便多了,所以要比普通绳子更方便自己人攀爬和行走,但是却缺少了钩拒这样的水战兵器的攻击力。

第五十六章 杀他个人头滚滚有什么不可

虽然此时李正道的旗舰一直向花锦笑驶去,但是其麾下已经有斗舰开到花锦笑那被围攻的战场上,开始增援花锦笑击退水贼。

李正道的士兵都已经叫李正道训练好军阵对战之法,所以不会和水贼们那样一窝蜂的蛮勇冲击,而且李正道的部队弩箭十分充足,所以基本上都是先使用弩箭击杀敌船上的水贼,然后再清剿水贼船上的残存敌人,不过此时基本上残存的水贼都已经是跪地求饶了。

并且李正道的军队作战时,只有战鼓声,却没有士兵的呐喊,肃杀之感十足,如同一群杀戮机器。

但见李正道的部队是在战鼓激励下,按照顾学礼和李蔓铃旗舰旗语指挥命令,成队列拿着长枪和缴获这些舰船后得到的兵器室的类似于戈形状的水战兵器钩拒,登上围攻花锦笑的水贼船上,在长枪和钩拒的枪墙下自持勇力的水贼是被压迫得连连后退溃不成军。

而这样的部队当登上花锦笑的船上后,依旧是对那些围攻花锦笑的水贼进行了集团压制,让花常荣第一次感受到了军阵的威力,并且发觉到自己的渺小,想起来还真是害怕,当初他怎么敢去打官军孝敬的主义,要不是他是奇袭的官军,让官军们溃不成军,估计纵使是他靠绝伦的武力取胜,自己的手下也得损失惨重。

花常荣发现自己的打死打伤,面对冰冷的以绝对强大暴力压迫而来的杀戮机器一样的军阵来说,简直就是笑话。

花常荣感觉就算自己状态十分好,面对军阵这样的杀戮机器,最终也会败亡,根本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可惜了我的那些兄弟了。”

花常荣劫后余生的坐在甲板上,望着死在眼前的自己山庄属下和仰慕者的尸体,这么喃喃自语着。

鲜血染红了汉水,成百上千的浮尸飘在汉水之上,估计这些天甚至是月余,都会有浮肿的散发臭气的尸体被冲击上岸。

而这些围攻花锦笑的水贼们,经此一役逃跑的没有几个,不是投降被抓的就是被杀的,几乎是全军覆没了,不过汉水还是会迅速出现一批水贼的,毕竟如此长的汉水是足以养活许多水贼的,没有了这批水贼,还会有下一批水贼顶上,因为这是一个好买卖,比当被欺压的平头百姓强,有得是乡县巷间的游荡子想干这买卖却苦无门路堵死。

并且,大渡口和关渡的官军们也需要汉水存在水贼给他们用来征剿,和私下里弄些油水,不会叫水贼就此消失的。

花常荣随着激战日久,但是精神还算不错,只是浑身有些肌肉酸痛,所以在被李正道救下的第一时间先安排自己剩余的属下们去清理船上的尸体,将自己死去兄弟们的尸首好生排好在船上,然后便登上了李正道的旗舰楼船来面谢李正道这个救得他们花锦笑满船人性命的恩人。

“你就是李将军?”

花常荣在楼船爵室正厅见到坐在正位将椅上的李正道后,立刻惊讶于李正道的年龄惊叫了起来。

见到花常荣这般大惊小怪的模样,李正道发觉这花常荣是一个直性子真性情的汉子,一点都没有城府,和他的面相非常不符合,而他则是回道:“没错!我就是李正道,李将军。”

花常荣听到面前坐在正位的十二岁少年如此淡定的肯定自己的身份,以李正道如此沉稳的气度,以及哪怕是一个少年但是身体上所透露出一丝不苟的军伍气息,应该就是真的李将军了,所以他也没有矫情,而是立刻向李正道双膝跪拜道:“蜀山花家庄花常荣,在此拜谢恩公救我花锦笑一船人性命!”

梆!梆!梆!

然后花常荣向李正道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便站起了身子。

此时李正道倒是一笑,向花常荣打趣道:“你这给我磕头跪拜的,弄得我像寺庙里的仙佛一样。”

花常荣听到李正道如此说,一愣神,挠了挠脑袋回道:“李将军,我也只能这么谢你了!我虽然有些钱财,但是这次我兄弟们死伤不少,我那些钱得先抚恤我死伤兄弟们的妻儿老小,之后如果还有剩余,我可以进献给你,你看如何?”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此时还想着如何安排自己属下的身后事,顿时对花常荣更是起了好感,向他说道:“不错!不愧为义盗之名!是一条仁义无双的好汉子。”

花常荣听到李正道如此夸他,则摇了摇头作揖道:“不敢当!只是我做事不顾后果,不然也不会让我的这些兄弟们枉死,不敢称义盗,也更不敢当得将军你称赞什么仁义无双。”

李正道见花常荣露出后悔的神情,便询问道:“哦!这么说来,你是后悔去当义盗了?”

花常荣立刻坚定的否认道:“不!我不后悔当义盗。成立花锦笑这段时光,虽然不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但是确实是我这一生最有意义的时光,能在我的一生中为黎民百姓做点事,我虽死无憾。”

听到花常荣这么说,顾学礼立刻激动的赞叹道:“好汉子!”

“你这小子是真英雄!”

“看你人长得好看,心底也是如此的好,不错!不错!”

……

顿时,在李正道旗舰楼船爵室正厅里的李正道麾下众将官开始纷纷称赞起花常荣,弄得花常荣连忙说自己不配大家如此盛赞。

看到花常荣这个谦逊的样子,李正道发觉这花常荣果然是一个世家子,虽然做事不沉稳,但是却有涵养,这样的人确实是招人喜爱,所以对他便动了心思,因为花常荣此人和顾学礼一样,和他是一样的人,所以他打算让他成为自己的同志,他便试探的问道:“不知花壮士处理完你那些义士的身后事,又要作何打算?”

而众人听到李正道向花常荣问话,立刻肃静下来,花常荣此时立刻感受到了李正道这个面前只有十二岁的小将军的威严,而他则立刻直起身板庄重的向李正道说道:“回恩公话,经此一役,我们花锦笑损失惨重,我观我余下的人已经不足百人。

不怕恩公笑话,我等虽然自称是义盗,实际上大半都是以前的水贼,而现在我真正的兄弟都是死伤惨重,而活下来的大都是那些水贼,我们花锦笑实际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所以这花锦笑靠我和剩下的十几二十个人也弄不下去,我实在信任不了那些原本的水贼,他们人数又远多于我们,要是勉强在一起,恐出事端不好收拾。”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这么说,便继续询问道:“这么说你是无从打算了?”

花常荣听罢感叹了一声,说道:“若无意外,我会回蜀山。”

“不想继续在外闯荡了?”

“不是不想,实不能也。”

“看你不过二十郎当岁,尚在青壮之年,又不是耆耋老人,好男儿志在四方,怎么不能在外闯荡?”

“如此天下,世人浑噩,社鼠遍地,不平之事乃是家常便饭,我心高气傲怎么能看得惯?”

“看不惯那你就去管好了!我见你本事高强,颇有万人敌之勇,大丈夫路见不平一声吼,杀他个人头滚滚有什么不可?”

“好!”

“说得对!”

……

待李正道说完这句话,但见整个大厅里的人顿时精神一振,纷纷叫好起来,只有顾学礼没有言语,毕竟他本是医生,其实不喜欢凡事都是以杀解决。

第五十七章 愿以将军,唯命是从

“哎!——”

花常荣听到李正道那杀气腾腾的话,并没有感到什么快意,而是长叹一声。

李正道见自己激励他的话语,却引起花常荣长叹,便询问道:“你何故长吁短叹?难道认为我说得不对?”

“我并非认为恩公说的不对,只是我发现纵使是杀得天下万鼠又如何?这个世界始终还是有乡绅、有官员、有皇帝的,只要他们都在,他们一句话不还是对黎民百姓予取予夺?

并且就算是我们现在杀尽了这汉水水贼,这些水贼还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又长出来,因为那些社鼠们需要这些水贼。

我就是如恩公这般年纪,一直为天下正道而杀下去又如何?杀到我花甲之年后,又能改变这个世界多少?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已经为我的英雄梦付出了代价,我死去的那些兄弟可都是我的最好的朋友们,最不可替代的朋友们,就因为我的胆大妄为,他们大部分都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啊!我还能这样胡闹下去吗?

我还能吗?”

说到此,花常荣最后大声呐喊到,而他脸上竟然流下了滚烫的泪珠,双手掩面大哭起来了,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正道看着在他面前痛哭的花常荣,越发的欣赏他了,所以他便不自觉的生如洪钟的朗声说道:“花常荣,你说得不对。

你这么说是在侮辱哪些为了和你并肩一起的同志,他们是因为和你志同道合才在一起的,是因为你所干的花锦笑的劫富济贫、救苦救难的行为才在一起的。

我想他们在战死的时候是不后悔的,正如你跟我说的,一生中为黎民百姓做点事,虽死无憾,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那不仅仅是属于你的战斗,也是属于他们的战斗,是他们在用自己生命在向一切不平的事情说不!

你说你对他们的死自责,但是你看清了他们战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他们战死的时候可曾怨过你?

回答我!”

顿时,花常荣被李正道炸雷般的声音唤醒,如醍醐灌顶般脑子回忆起那些明知道和他并肩战斗会被水贼集中攻击,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向他靠拢打算帮他减少压力的花锦笑同仁们,并且他看到这些人不少是笑着与水贼们同归于尽的,他们勇武无所畏惧的身影他一直记得,不曾忘记。

想到此,花常荣震惊得望着李正道,他不明白为什么李正道能知道这样的细节,他大张着口望着李正道无法言语。

李正道见花常荣这个样子,是明白他猜对了,因为这样的情况他前世经历太多了,有太多的同仁曾和他一起并肩战斗,牺牲在面前,他们都是无怨无悔的甘愿奉献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相信未来,相信自己能够建立理想国福泽万民。

此时,李正道没有发觉,他因为片刻回忆着过去,在向花常荣喊话的时候自己不由得由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也留下了滚烫的泪水。

寂静,此时大厅里无人说话,只能听到船外滚滚江水声,因为这里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李正道如此激动,都不敢说话。

“你,不,恩公你说得对。但是现在我又能如何?继续干花锦笑吗?这算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吗?”

良久,花常荣才在李正道那番炸雷一样的言词中缓过神,这么向李正道询问到,打破了鸦雀无声的沉静。

李正道此时也恢复平静,用自己普通的孩子声说道:“古人有云:‘我辈仁人,当为天地立心,当为生民立命,当为往圣继绝学,当为万世开太平。’,你所做的事就是为天地立心和为生民立命,天不管的恶事你管,百姓过不好你管,乃是善事,却非绝善之事。何为绝善?就是为往圣继绝学和为万世开太平。

大夏朝糜烂至今,置天下饿殍遍地而不顾,没有丝毫圣心仁德,天下人心丧乱,恶人当道而善人避让,繁华其表腐朽在内。

我等仁人志士当此之世应该如何?

青南道张导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小道也,不过求一人之富贵尔。

我辈当为黎民百姓而起,以法定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上是公理,法下无王无君,建立天下大同之无权贵压榨、无恶霸欺凌的理想国,天下大同之理想国就是绝学之极,万世太平之基。”

第一次,李正道此时是第一次当众说出自己打算要干的事业,而众人才明白李正道所说的理想国,是一个依靠法律建立的无王无君的国家。

“愿以将军,唯命是从!”

此时,顾学礼走到李正道面前,向李正道朗声唱揖到。

“愿以将军,唯命是从!”

而众人也反映过来异口同声向李正道这么作揖到,其中也有花常荣的激动的作揖身影,与此同时李正道全军也在此时有了共同奋斗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法制下无王无君的公平之国、大同世界的理想国。

就此花常荣的花锦笑并入了李正道的部队中,而花常荣则对李正道心悦诚服,并不是因为李正道是救他的恩公,而是因为李正道所说出来的理想,让他感受了使命的召唤。

因为花常荣虽然一直在做着劫富济贫的事情,但是他始终感觉自己很空虚,这种空虚来自于他感觉自己干了这么多事情,却依旧改变不了多少这个社会什么,他越是努力越是感到自己的无力,因为他意识到了他救助那些黎民百姓的财物根本改变不了他们的现状,而给得多了反而使得这些黎民百姓变得懒惰,甚至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才只会在过年的时候给黎民百姓一次大红包。

花常荣不是不明白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的道理,但是黎民百姓不是因为不勤劳而贫困,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他们是因为乡绅恶霸官员的欺压而穷困,但是这些恶人他是杀不完的。

所以当李正道提出了建立理想国这样的梦想后,他立刻感觉自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光。

大同世界这样的梦想,是由圣人提出而华夏汉人始终做的一个梦,现在有人说把它变成现实,仿佛就是在撕开了黑暗带来了曙光,怎么可能不让人激动为此而奋斗,撕开所有遮挡阳光的黑幕,让光明照耀万物!

第五十八章 交个朋友怎么样

花常荣的花锦笑可都不是什么老实人,本来不是水贼,就是社会上浪荡子,最好的也就是和花常荣一样的游侠了,所以自进入李正道的军队后,就非常不规矩,因为他们最讨厌规矩,受不了部队的板板正正的军规。

李正道是明白花锦笑这帮人的游侠性质的,所以本来也不打算把他们编伍,而是打算将他们培养成探马和斥候,甚至是密探。

不过花常荣这人,李正道很是喜欢,所以对他的待遇和李蔓铃一样,经常带在身边教习各种知识。

“你就是花常荣?幸会。”

李蔓铃来李正道这里汇报工作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在李正道旗舰里闲溜达、并往嘴里放糖块的花常荣,便这么向他寒暄到。

花常荣见第一次见到李蔓铃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顿时眼前一亮,他出身武林世家,英武的女子不是没有见过,漂亮女人也见得多了,虽然李蔓铃容貌只是俊俏,但是像李蔓铃这样气度沉稳的面色刚毅的女将军他却是第一次见,顿时来了兴致的向李蔓铃说道:“怎么?你知道我是谁?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吧?你又是谁?”

李蔓铃见花常荣这个浪荡的样子,顿时有些不喜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传闻说将军船上来了一个女儿脸的人,乃是花锦笑的大当家花常荣,你这一副女儿脸的模样,你不是花常荣是谁?我是将军麾下第二军总兵李蔓铃。我还要面见将军有要事相商,就不在这里和你耽搁了,再会。”

说罢,李蔓铃便离开了花常荣去找李正道了,而花常荣见李蔓铃就这样离开了,只能尴尬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嘎巴着嘴不知要如何。

“将军,那花常荣如此随便的在您的船上闲逛,影响非常不好,如此何以严明军纪?

并且花常荣的属下都是一帮浪荡子,偶尔还会偷偷跑到我的船上调戏我的女兵,由于将军现在非常宠信这花常荣,所以我并没有惩戒他们。

将军,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放纵下去了。”

而让花常荣想不到的是,李蔓铃来找李正道竟然是去打他的小报告。

李正道听到李蔓铃这么说,对李蔓铃露出一丝欣赏的说道:“不错,蔓铃,你成长了。想不到仅仅两个多月,你就已经是一名女将军了。”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对她夸奖,想起自己两个多月前还不过是一个差点被蹂躏致死的女奴隶,要不是李正道相救,自己早已经死去了,而现在自己则是李正道麾下领军三千人的总兵,的确恍如隔世,犹如天翻地覆一般,所以她便感激的向李正道作揖道:“这一切都要感谢将军的栽培之恩。”

李正道点了点头,向李蔓铃继续说道:“花常荣的确有些放纵了,这是我的过失。毕竟他刚经历人间惨事,在自己面前死去非常多朝夕相伴的同仁,所以你就暂时先谦让一下他。他的事情,我会和他说,让他的人老实一些,你放心吧!对了,你说花常荣的属下调戏你的女兵,你的女兵是欣然接受,还是非常愤怒?”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突然这么询问,感到很意外,但是还是如实回道:“愤怒有之,娇羞有之。”

李正道听到这句话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古诗有云‘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圣人曰‘食色性也。’,一味让军队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军队乃是庄重肃杀之地,又不是什么藏污纳垢之所,不能随意行那苟且之事。我早就知道在这万多人里,许多男女也都在私底下行事,这样吧!军队开始实行轮休制,每个月不论士兵还是军官,都有三天假期,当月不休下个月翻倍,具体方案我会召集众人商议。”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如此说话,顿时惊讶李正道这是什么脑回路,不过她并不认同李正道的话,因为李正道的话里意思明显是纵容军中利用休息时间干那苟且之事,这怎么行?所以还是劝谏道:“将军,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成为一个到处莺声燕语的地方了?还有什么战斗的士气可言?”

李正道此时却望着李蔓铃正色道:“蔓铃,我说话可能会伤你,请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你受到过伤害,对那事非常抵触,但是不论我们自称多么的高级,但是我们还是和飞禽走兽一样,对那事是非常渴求的,这是我们身体本能的需求,和吃饭喝水一样,所以圣人言食色性也。

更何况当两个人两情相悦在一起,那事是非常美妙的,所以要禁绝此事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沉迷此事自然也是不可的,而着迷太过就是淫秽,自然要有节制,但是却不能节制太过,这就需要疏导。

自古男人好酒,好酒容易误事,所以古时也曾禁酒过,而结果是社会因为戒酒大乱,不但滋生更多盗匪,甚至私卖酒水堪比黄金,人人为一口酒竟然铤而走险,如此荒唐。

*乃是人的本能,如何能禁绝?一旦制禁后,又会发生什么不良后果?

古人抵挡水患的方式不是靠堵绝,而是靠疏导,因为越堵越会积攒水患爆发时的威力,到时候一旦爆发开来泽国千里灾害更大。

我说得话,你可明白?”

李蔓铃听到李正道的话,虽然感觉有些刺耳,但是不得不说李正道说得是有道理的,但是她还是说道:“将军,我虽然是奴隶出身,没有教授礼法,但是我还是知道自古女子贞洁为大,你如此放纵兵士,那么多男兵士又去哪里找女子发泄?而女兵士呢?难道我们要随军带着一个妓院吗?或者让家属随军作战吗?又或者,将军你不顾礼法,让属下兵士如同当初奴隶营般行事。”

李正道听到李蔓铃如此大胆的质问,并没有不悦,反而更是耐心的回道:“这世界上没有百分百能够安排好的事情,我只能做我能做到的事情。我只每个月给他们放三天假期,至于男女兵士如何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就不管了。而你说随军家属或者在军中带着妓院,我认为如果条件许可也不无不可。”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李蔓铃是知道自己是扭转不了李正道的想法了,所以只好向李正道告辞离开。

待李蔓铃离开的李正道的船舱,就看到在门外走廊上的花常荣站在那里冲她笑着。

此时,李蔓铃看到花常荣那张漂亮的能迷死女人的脸,自己却提不起兴致来,因为她感到花常荣对她的笑容和当初蹂躏她的那大块头的狞笑差不多,并且花常荣这个袒胸露臂的样子也让她感到恶心。

“我打听过了,听说你是李将军麾下的第一女将,你叫李蔓铃是吧?我经常听到将军提起你,我很欣赏你,交个朋友怎么样?”

花常荣此时不知道自己已经叫李蔓铃厌恶,还自来熟的去和李蔓铃打着招呼。

“我不配。两个多月前我还是一个女奴隶,像你这样的一个世家子的交情,我高攀不起。”

但是,李蔓铃却这样冷冷的回复着花常荣,然后离开了,把花常荣尴尬的晾在那里。

第五十九章 我们还是兄弟

“我怎么惹到她了?她怎么那么这么凶巴巴的对我?”

花常荣在见到李正道后,便向他这么抱怨着自己和李蔓铃的遭遇。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的抱怨,便把李蔓铃找他来诉说花常荣手下不守规矩的事情告诉了他,并要求花常荣要开始遵守军中规矩了,毕竟军队不同他以往的义盗生涯了,他们是要干大事的人,就要有做大事的气魄。

花常荣立刻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和属下的那一个个浪荡子模样,叫李蔓铃看不惯,并且李正道说得对,今时不同往日,他是要干大事的人了,如果还是一味的放纵自己,那还干什么大事,不如回家得了。

所以花常荣立刻回去找了自己花锦笑的属下们,叫他们遵守军规,如果有不遵守的,他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花常荣在他们花锦笑中是威望无双的,所以他说得话立刻让自己的属下们都遵守了,只不过还是有人犯规了,是那些原本水贼的人,毕竟这些水贼早就野性惯了,不然也不会当水贼,和本就守规矩的花常荣门客家丁、以及仰慕花常荣的心中有志向作为天然约束的侠客,是不一样的。

“花大少饶命啊!”

“凭什么杀我?我不过是看些骚娘们洗澡,至于要老子命吗?”

“以前我到处闲逛都没有事,为什么现在就要我命?不公平!”

“姓花的,你这是杀鸡儆猴,要是犯事的是你那些山庄的人和游侠你就不会这样了,我不服!”

在花锦笑的舰船上,花常荣少有的不苟言笑的一脸阴沉的主持着这一次违纪行刑。

花常荣听着这四个跟随他不少年的手下大声求饶和抗辩,也不做回答,而是朗声命令道:“行刑。”

就在花常荣的一声令下,顿时这四个违纪属下被砍了脑袋,人头滚滚跌入江中。

“把尸体踢下去。”

接着花常荣便冷然这么命令到,而那四具便被扑通扑通的踢入水中,只留下行刑处甲板的四滩血迹,证明曾经有过人在这里。

“我杀这四个人的确是杀鸡儆猴,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以后就不是小打小闹,是要干大事的人了。作为曾经的兄弟,别说我不给大家机会,现在如果有谁退缩了,那现在就可以退出。不过,你们这些个水贼除外,因为老子不信任你们,你们要是从老子眼皮子底下跑了,你们定然还会继续当水贼祸害一方,别想在我面前赌咒发誓,老子不信。”

此时,花常荣望向花锦笑全船的兄弟,这么朗声说到。

听到花常荣的话,花锦笑的人都一时间墨不做声,其中原本是水贼人员胆大的,也只是怒目望着花常荣,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花常荣的武力不是摆设,别说是几个水贼,就算是他们近七十人一起上也不够花常荣杀的。

不过,其中还有有人按耐不住,向花常荣说道:“花大哥,我…我…我……”,这人说了三个我后,才长喘一口气盯着花常荣一会儿,低下头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也很羡慕你,更是仰慕你。

你英俊,高大,阳光,武功高强,正义感十足,就像是书里说得大侠,是所有人的焦点。

我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以后会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但是,你和我不一样,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永远都走在大家前面,我们根本望尘莫及,像我这样的凡人根本无法跟上你的脚步。

对不起,我累了。”

说完话,这个人便垂首得打算离开。

花常荣此时却喊住他说道:“冯胥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

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走了,我们还是兄弟。

还有,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走。

别说是你,大家还有谁要走,都可以走,我花某定然会送上十两黄金作为盘缠,并且在大家走之前和大家在聚一场,以尽兄弟之情。”

听到花常荣这么说,冯胥陆眼中流下了泪水,向花常荣抱拳作揖。

结果,除了冯胥陆外,还有两个人选择离开。

关于花常荣处决犯军纪的属下,放走不愿意继续跟随他的兄弟走的这件事情,很快李正道的军中都知道,对花常荣也都是称赞有佳。

李正道听到此时后,却稍感惊讶,本来他以为花常荣是一个*,就算是他对他进行了劝解,其实也没有指望花常荣会立刻改变,但是花常荣却真的改变了。

花常荣此人真是非常人,敢于突破自己,能够为了事业约束自己的野性,可堪大任。

虽然花常荣武力非凡,但是李正道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只会在战场上拼杀的赳赳武夫,却只想让他成为领军探马、斥候、密探之类的人物。

不过花常荣这样严于律己的行为,已经让李正道看出他身上有了军人的特质,是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的。

除了花常荣,李正道其实也可惜那走的三个花常荣下属,因为能在水贼围攻花锦笑那场搏命厮杀下活下来,那三个人本事也是不错的,他们只是屈服于对现实的恐惧退缩了,如果给予他们时间,一定也都会成长起来的。

不过花常荣做得也对,人是自由的,放他们离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的,这是世间最合乎道义的选择,所有人都会称呼他一声仁义。

包括李蔓铃也因为花常荣此举开始了解他,知道了他臂膀上咜人獬豸的含义,认为他袒胸露臂彰是显自己纹身明志,变得不再讨厌他那副浪荡子的模样,反而认为是豪杰应有的样子。

凡人和英雄之分吗?根本不是这样的,没有人是英雄,大家其实都是凡人,只是当一些时候,有的凡人站了出来给与了大家希望,所以他成了英雄。

花常荣再强又如何?如果他没有站出来,如果他退缩了,那他也不过是凡人罢了,关键是在于他敢站出来去选择一条用性命去拼搏的道路,所以他才是英雄。

所以,李正道立刻任命花常荣为自己近卫营的副营长,暂时辅助赵牛工作,而他花锦笑的人员则依旧在原本的特殊斗舰上,不过却被李正道增添了人员,并且又配备了一膄斗舰,组成了一个营,又花常荣任营长校尉。

所以,花常荣是一个拥有自己独立营的特殊近卫营副营长,弄得赵牛都有些尴尬,因为他明星看得出来李正道对花常荣寄予厚望,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迟早花常荣可能会成为顾学礼和李蔓铃那样在李正道军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赵牛却不嫉妒花常荣,因为他清楚花常荣和他不一样,花常荣如果是一个闪闪发亮的钻石,他就是钻石旁的沙子,一点都不起眼,也根本起不了攀比之心。

但是赵牛不知道的是,李正道并不是这么看他的,当他的一个个耀眼表现被李正道看到后,赵牛在李正道心中的评价不见得比花常荣低,所以赵牛固然武力不高,但是还是被李正道任命为自己护卫营营长,甚至将花常荣交给他带领教习。

第六十章 麻达西住手吧

花锦笑被围攻事件后舟车劳顿八日,便开出了汉水入海口,打算往西南沿海土司领地而去。

李正道的舰队开到汉水入海口后,并没有立刻往西南土司之地驾驶过去,而是占领了一处临江的渡口位置,打探了一下大夏朝汉水西南的情况。

大夏朝最南的道府有三个,依次以东往西为林东道、林西道、天南道。

大夏朝南境林东道往南到天南道正好有一百二十个土司县,在往南则有一个名为召南的蛮国,召南国虽然地域广大,但是听闻其国全国人口都不如大夏国一个道府府城的人口,也就能上百万而已,而其国都还不如土司县城,人口才几万人,而普通土司县城最次的都有十几万人,就更别说大夏国内的县城了,甚至不如大夏国内的乡镇繁华,也就只有一些商人图利才会到那里经商。

听闻那里粮食非常便宜,大夏朝的一些破土罐和布衣到那里都能换到不少粮食,所以大夏朝南方边疆不缺粮食,也没有什么起义的发生,甚至大夏朝都没有边疆大将领兵建立边陲重镇驻守,毕竟有一百二十个土司县作为大夏朝南境的屏障,唯一接壤的召南国别说对大夏朝,随便一个边境土司县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对于李正道而言,虽然林东道以南有一百二十个土司县可以作为目标,但是实际上的目标只有六个,因为这六个是临海的,而李正道现在只想占领临海的土司县,以后便于往海上跑路。

这六个土司县分别依次由北向南为禺北县、禺中县、禺南县、邵阳县、孟乙部、咾莱部。

听名字就可看出来,孟乙部、咾莱部虽然是汉化的土司,但是没有建立汉县,虽然脱离了蛮荒,但是定然不如禺北县、禺中县、禺南县、邵阳县四县汉化的彻底,所以李正道要攻占的土司县就是要在禺北县、禺中县、禺南县、邵阳县四县中选一个。

禺北县距离大夏朝边疆最近,所以为了避开大夏朝的锋芒,不能选。

邵阳县是最后完全汉化的土司县,基础建设定然不行,所以也不能选。

那么就剩下禺中县和禺南县两个选择,禺中县更为靠近汉疆,应该比禺南县繁华,所以选择禺中县作为根基之地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李正道在军议上,大家在获得的情报上看,都认为禺中县是不错的落脚点,便都统一了意见认为去攻占禺中县。

不知不觉中,随着李正道的培养,李正道的这些原本是饥民和奴隶的属下们,已经可以思考问题得出结论了,不得不说是一个进步。

就这样,李正道在这小渡口修整了两天,才领兵继续驾船出了汉水口,往西南航去。

禺中县,原本叫蛊老部,是原本由蛊老族控制的地界,现在则由原本蛊老族族长,现在的大土司古家掌控。

之所以改名叫禺中县,是因为县内有一条汉水支流的禺水流过,而禺水则流过禺北、禺中、禺南三县,所以汉化后的三县便起名禺北县、禺中县、禺南县,不过李正道他们可不了解南方地理,不然就由汉水转到禺水在内河过来了。

禺中县由于已经完全汉化,蛊老族已经不存在了,其原本服从蛊老族的一些小部族也不存在了,纷纷成立了自己的土司世家。

所以汉化的土司县,其实就是蛮荒部族向封建世家的转变,而一旦土司县真正归属大夏朝内后,就会由居于一耦的县城封建世家转变为大夏朝的官僚士族,自己的子弟就能通过名士举荐到大夏朝当高官,成为各地知府、总兵,各京相国、督军,甚至是皇都的尚书、宰相和将军、元帅。

所以,大夏朝这样的土司政策,在大夏朝国力强盛的时候,的确吸引了不少附近小国和部落连人带地的并入大夏朝,扩地到一百零八道府,奠定了大夏朝万国归化独盛八百岁的盛世。

但是大夏朝作为一个身份等级森严的社会,平民没有晋升之路,社会上才学之士都是世家士族,造成了他们看不起庶人,肆意剥削压迫黎民百姓,哪怕是天下饥荒之年,自己家粮仓生鼠,也不会救济灾民,让平民自生自灭,造成民怨四起,最终覆舟倾翻。

禺中县作为一个由部落酋长统治的地区转变为世家的地方,并且禺中县的古家也才刚刚享受汉家荣华富贵不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完全汉化到大夏朝当大官享受更大的富贵,只想当自己的土皇帝,而当土皇帝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夏朝律法管理松懈,其县中还有许多让古家非常享受的陋习存在。

禺中县有一个靠海的渔乡叫蓝麻乡,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蓝麻乡祭祀的主要过程是先将一对童男童女蒙住眼睛绑住手脚放在小船里,丢到海中任其飘流,然后再在乡里找一个未满十五岁、刚好十四岁的处女献祭。

呼!呼!……

似乎是大海真的在向蓝麻乡索要祭品,大海在风雨交加中肆意纵横。

但是这场祭祀大典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在祭祀大典举行的过程中,一个蓝麻乡的十六七的青年在雨中双手持一丈长刀杀气腾腾而来。

仿佛是知道那青年要来搅局,有二三十人也手持长刀挡在那青年面前,并且还有人拿弓箭瞄着那青年。

“滚开!”

青年看到面貌熟悉的乡民挡住了自己,便大声咆哮到,一点情面也没有留。

“麻达西住手吧!别逼我们动手!”

拉弓对着那青年的一个差不多大的青年,此时朗声劝阻着这个叫麻达西的青年。

麻达西望着那个拉弓对着自己的青年,则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前进了一步大声说道:“王可拉,你别拦我!张露英我是救定了!谁拦我,我就杀谁!”

王可拉却说道:“麻达西,你好大的胆子!

你不过是军户的儿子,以为自己有点武艺,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们蓝麻乡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岂能因你之私而废弃?那海大人如何会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你不用出海谋生,未来可参军吃饷,哪知道我们渔民的苦?凭什么了为了你一己私情,就不顾我们这些渔民的死活?”

麻达西此时却怒道“王可拉,你别说得好听。

我听闻前年当海女是你的妹妹,后来你家是靠贿赂包大人的家人才得脱,让别人替你妹送死。

现在选了张露英,是我这阿哥无能,没有你家那么多钱财,来救阿妹,那我只能以命相搏。”

在禺中以及附近的土司地界,相互爱恋的男女不论男女年长年幼,女方称情郎为阿哥,男方称对方为阿妹,所以麻达西和张露英乃是一对情侣。

第六十一章 快向海大人跪拜啊

王可拉见麻达西表决意要靠武力来救祭品海女张露英,便威胁道:“麻达西,我也再说一遍,如果你有胆子再进一步,我就放箭了。”

“麻达西,别冲动,如果见血,你们家族还能和我们待在一起吗?为了一个不是你家姓的女娃子,不值得。

并且,你不是也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吗?你家可没有人来,说明他们也不支持你这么做是不是?

你们麻家可都是我们包大人世代的奴仆,所以才能成为军户的,这祭祀可是包家主持的,你怎么能不给你们主家包家面子呢?”

此时,有一个成年人见麻达西和王可拉这两个年轻人火气上涌,就要开打,立刻开口这么劝着麻达西着。

麻达西的麻家在以前曾经是这蓝麻乡包家的仆族,而包家原本是这蓝麻乡的土司,现在是蓝麻乡的乡绅,而那麻家则算是名义上脱离了包家仆族的身份,但是禺中县还没有完全汉化后归化,所以汉家律法只是行其表面,包家这个乡绅也不过是个名,其实还和原本的土司差不多。

并且就算禺中县完全汉化后,朝廷派来了县令,而这蓝麻乡由乡绅管理,情况也不会改变太多,因为别说是远离汉疆的这里,就算汉水附近早就汉化百多年的地方,原本不是土司的乡绅,还都有不少人享受着当年土司的特权。

尤其是在麻达西面前的王可拉这群人,更是愿意帮包家这样已经转化为乡绅的土司,来维护他们曾经拥有的权力,向他们表达着自己如犬般的忠诚。

不幸的是,麻达西的麻家也和王可拉这群人一样,当包家的狗当惯了,当有人提出麻达西作为狗怎么反咬主人呢?麻达西的气势反而有些弱了下来,因为他也认为就这点来说他做得不对。

但是,麻达西想到在自己森林里练武劳累时,张露英给他送饭时那可爱的面容,顿时目光再次坚定起来,大声呵道:“谁劝我也没有用!我要救阿妹!”

说完,向祭祀典礼的地方跑去。

嗖!——

见麻达西突然向祭祀典礼的地方跑去,王可拉立刻向麻达西射出了这箭。

但是因为雨水的原因,王可拉的这箭他射偏了,不过麻达西还是胳膊上中了一箭,因为瞄准他射箭的不止王可拉一个人,算上王可拉的射手总共有三个。

有人射中麻达西见了血后,麻达西立刻愤怒了,放弃了心中最后一丝对同乡之人留手的底线,因为他中箭后带来的疼痛让他明白,凭他一个人在留手的情况下要冲破这二三十人的封锁,根本是不可能,只能是把命赔在这里,和张露英成为一对黄泉路上的苦命鸳鸯。

所以这些人要他和自己阿妹的命,那他留手干什么?要死就让这些人死好了!

啊!——

一声惨叫响起,麻达西一刀砍中了一个拦住他的人,那个人惨叫倒地,鲜血顿时随着雨下染红了地面。

“小儿,你竟敢真对我哥动刀!大家砍了他!”

此时那被砍倒在地之人的弟弟愤怒的扯着嗓子大叫着,也挥刀向麻达西砍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这个弟弟也被麻达西砍倒在地。

麻达西不是普通的蓝麻乡乡民,也不是普通的军户,他自小练武,并且也非常有天分,要不是他出身低,在蓝麻乡年轻一代人乃是翘楚。

所以,当麻达西不管不顾,为了救张露英大开杀戒后,顿时就血染祭祀典礼。

“营长,你看那是什么?”

花锦笑号上,一个花常荣的属下这么向花常荣禀告着,花锦笑号就是花常荣原本在当义盗花锦笑时的那膄改装斗舰。

在海上由于看到有风雨,所以李正道的舰队放弃了原本去攻占禺中县呈海海港的计划,而来到了就近蓝麻乡这里。

而花常荣则作为李正道的先头部队,在舰队前探路,先到了蓝麻乡,并在其刚刚到达蓝麻乡海面时,看到了蓝麻乡往海里投放的童男童女的孤船,便救了上来。

花常荣救上了这对童男童女后,就在他们哭诉中知道了蓝麻乡祭祀典礼的这件事情,顿时让全船的非常气愤,感觉蓝麻乡真是一个蛮夷之地,怎可如此罔顾人命?

花常荣在这对小孩子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顿时面色阴沉,所以他命令道:“打旗语让副舰通知后面舰队,前面遇到一个蛮荒乡镇,并无危险。”然后,他继续命令:“传我令,全船最快航速到那蓝麻乡。”

“喏!”

花锦笑号官兵应诺后,便开始执行花常荣的命令。

蓝麻乡的祭祀大典是在海滩边举行的,全乡村万多名乡民在祭祀大典时,按照要求都是必须要到场的,所以这海滩上都是蓝麻乡的乡民。

而现在,张露英早已经被梆在十字架上,放立在海中礁石处任风雨厮打,在这处还有不少断的木头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在此伤命,并且为什么余下的都是残余的木桩子。

不过,今年的祭祀大典与往年的不同,因为麻达西这个青年竟然一怒为红颜,杀散了阻拦他的人,身种数箭浑身喋血的搅乱了祭祀大典,

“阿妹!阿妹!……”

海滩很大很长,麻达西虽然玩命冲散了一处跪拜祭祀的人群,冲到了海边,但是却看不到张露英身影,只得大喊大叫。

就在麻达西如此大叫的时候,王可拉已经赶了过来,并且弯弓搭箭瞄准了他。

当!——

一声清脆的刀与刀磕碰的声音,除了王可拉赶到外,又有人提刀赶来追杀麻达西,与他厮杀起来。

此时,麻达西虽然与面前之人对敌,但是心中更忧虑张露英,所以一直尽力在观望海边,在找寻张露英的踪迹。

而正是因为麻达西与人作对厮杀起来,所以使得王可拉无法射击麻达西,只得放弃射箭,冷冷望着麻达西在与人对战。

“海大人!是海大人!”

“海大人来了!快向海大人跪拜啊!”

……

此时,但见海岸线上露出了小山一样的身影,而蓝麻乡的人都开始向那身影跪拜起来。

“阿妹!”

但是麻达西此时却发立目裂的悲伤怒到,因为他看到那黑影正向海岸一处扑去,那处则有一个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神威校尉威武

“天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花常荣的属下这么惊叫着。

因为花常荣此时驾着花锦笑号快到了蓝麻乡,他和属下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扑向海边礁石的一处孤零零的身影。

呼!——

花常荣当机立断,立刻向那黑影投出了自己的短枪,而空出的手则顺手在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糖块放到了嘴里。

昂!——

一声惨叫响彻整片海域,蓝麻乡的乡民顿时惊讶的抬起头来,均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有人触怒了海大人了!”

“怎么办啊!海大人发怒了,我们还怎么出海啊!”

……

顿时,乡民们都开始恐慌起来,只有麻达西跑向那处捆绑着他阿妹的礁石,而追杀麻达西的王可拉一群人此时则也都因为海怪的出现,跪在地上没有去阻挡麻达西。

昂!——

又是一声怪兽的叫声,不过这回可不是惨叫,而是咆哮,因为那小山一样的黑影向花常荣的花锦笑号冲了过来。

“来得正好!”

花常荣此时却不见任何惧色,脸上挂着经常的笑容欢叫一声,抽出自己的腰刀,一手持刀一手持短枪,站到了船首,竟然准备和那小山一样的怪物厮杀。

此时,除了奔向自己阿妹的麻达西,蓝麻乡的人和花锦笑号上的人,看到花常荣如此疯狂的举动,全都惊呆了。

而花常荣船上的人则在缓过神后,都是纷纷惊恐的往后退去,和花常荣形成鲜明的对比,其中也只有一些胆大的也不过是找到船上一个自认为是安全的地方观看而已。

呼!——

就在那小山一样的怪物快要接近花锦笑号时,花常荣又是一甩手将自己另一把短枪投了出去。

昂!——

顿时,那小山一样的海怪又是惨叫一声,疼痛得浑身颤抖,停在了海水中。

噗通!

花常荣此时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竟然大胆的向那怪物游去。

也就是几秒钟,花常荣就游到了那怪物身上,然后挥手中刀一刀刺入那怪物身体中。

昂!——

又是一声惨叫传震四野,那海怪立刻疼痛得翻滚入海,将花常荣也带到了海里。

昂!昂!……

此时,但听见海中那怪物不断的大叫着,而海面也不断得惊现惊涛骇浪,应该是那花常荣和海怪在海中搏杀时所激起的。

噗!噗!……

此刻,蓝麻乡的乡民又都跪了下去,在他们眼里那敢于和海大人拼杀的人,同样是一个鬼神,所以纷纷磕头不止。

哗!哗!……

此间,李正道的舰队由远及近而来,李正道的部队全都看到了花常荣正在和那海怪在海中翻滚其滔天巨浪的激战,纷纷都出得船室站在甲板上看得是心惊胆战。

蓝麻乡的乡民看花常荣和海怪大战是敬畏,而李正道的部队则是惊惧了,他们畏惧的不是那海怪,反而是以千倍小于海怪却杀得海怪连连惨叫的花常荣。

天在阴云密布风雨交加,海在咆哮翻出汹涌波涛,地上乡民跪服在地,海边一青年抱住女子失声痛哭,几十艘船的上万官兵目瞪口呆,天地间只有花常荣这一个主角浑身浴满海怪的鲜血的在激斗海怪。

在海边礁石处那张露英早因为受不了风雨寒流,已经心力交瘁而身亡了,而麻达西发现张露英死后,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他只能抱着张露英痛哭流涕,不管世间一切事。

轰隆!——

海怪撞到了海边山崖,撞断了山崖。

框咚!——

海怪砸在了海边沙地上,立刻弄出了一个海边池塘。

噗通!噗通!……

海怪不断在大海中翻滚,弄得海中漩涡和浪潮四起,使得海上李正道的舰队舰船颠簸异常,船上官兵不少都在呕吐,但是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海怪身上不断挥刀砍杀它的身影。

昂!——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连观看花常荣和海怪激战的人都饥肠辘辘,而乡民则不少都跪得腿麻趴在了地上,而那海怪才最后大叫了一声浑身带伤的深入海底。

顿时,天地再也没有了生息,所有人才发现好像雨早就停了,乌云已经散去,红霞落在山脚,已经是夕阳西下之时。

哗啦!哗啦!……

过了许久,但见海中又出现了海怪的身影往岸上过来。

“是海大人!”

“海大人发怒了!快跑啊!”

……

此时,蓝麻乡的人认为是海怪赢了,打算登陆向蓝麻乡报复,所以发一声喊纷纷向后跑去。

“准备进攻!”

“准备进攻!”

……

此刻,李正道的一些船上军官也认为花常荣败了,打算等待听从李正道的命令去攻打海怪为花常荣报仇,所以这么大声命令着,让自己的属下们做好战斗准备,打算开船冲向海怪。

“看!是花营长!”

此间,花锦笑号上的人,则发现在那海怪身前有一个身影正抓着海怪往海岸上拖,他们立刻认出那人是花常荣。

“花营长还活着!”

“是花营长赢了!”

……

顿时,花锦笑号的人纷纷欢呼起来。

李正道此时也站在船首观望,他听到花锦笑号上的欢呼,明白应该是花常荣赢了,顿时放心下来,然后他则朗声高呵道:“神威校尉威武!”

“神威校尉威武!”

“神威校尉威武!”

……

听到李正道喊出“神威校尉威武!”,顿时全军也都跟着大声这么高喊着,一时间声震山野。

但是此时正在拉千倍与自己大的海怪上岸的花常荣,却嘴里嘟囔道:“这帮孙子只知道喊,也没有人帮我一把。”

说罢,华常荣伸手摸向身上找糖吃,但是可惜糖都化了。

不过,很快李正道的舰队纷纷靠岸,便有人帮花常荣将这海怪拉上了岸。

李正道带着众将由船上下来后,立刻走向靠在海怪尸体旁休息的花常荣。

“将军!”

花常荣见到李正道,立刻站起身向他抱拳作揖到。

李正道却望着他笑着说道:“不用多礼,神威校尉辛苦了。不过花校官,对神威校尉这称号感觉如何?”

花常荣笑着自夸说道:“不错,听着比较霸气,符合我的形象。”

顾学礼此时却跟着说道:“神威校尉,你可不知道,你可是我军第一有封号的将领,连将军自己都没有封号啊!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吗?”

花常荣听到顾学礼这么说,则立刻又向李正道拱手道:“将军真是抬爱我了。”

李正道却笑着说道:“哈!哈!非是抬爱,乃是你实至名归啊!你这神威校尉的意思就是我们校尉里第一人,其勇如鬼神发威!”

哈!哈!……

说到此,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第六十三章 你可曾为他人哭过

李正道领着众将先是恭贺花常荣杀得海怪寒暄了一阵子,然后则继续向花常荣询问道:“神威校尉,我见刚才这滩头有不少人,不知在干什么?而那边好像有一个青年在那里抱着人哭,又是什么情况?”

花常荣听到李正道如此询问,便望了一眼那边还在抱着张露英哭的麻达西,才回道:“将军,此地名为蓝麻乡,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祭祀。

不过,这祭祀则非常野蛮,是将一对男女小孩绑住了手脚,丢到了海里喂这海怪,并且还在海边绑一个十四岁的处女喂这海怪。

我想应该是他们这些乡民怕这海怪弄翻他们的船,打不得鱼,所以才会每年一度对这海怪进行祭祀,让这海怪认得他们,不攻击他们。

现在我杀了这孽畜,这里便也不会再有这事了。

而那边那个傻哭的小子,听我救上来的小孩说是来救他阿妹的,在蓝麻乡还因为勇力不凡小有名气,并且我见他来的时候都和自己的家乡人动刀子,我甚至看到他杀了几人,倒是一个勇士。”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向他诉说了蓝麻乡的情况,但是还是感觉奇怪,因为蓝麻乡的人再愚昧,都已经是汉化的县镇了,只要上报到附近水军,哪怕这海怪再强,也不可能斗得过大夏朝水军,怎么会搞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

人是无利不起早的,蓝麻乡年年举行这样的祭祀太奇怪了,因为祭祀这样的事情劳民伤财,作为一个大夏朝边境的乡镇,不过几千上万的人口,怎么可能负担得起年年这么搞而不去报官,由水军处理了那海怪。

其实大夏朝像这样的水怪(包括江河湖海)和山怪之类虽然不是到处都有,但是偶尔还是有传闻得知的,不过现今大夏朝强盛,像这种吃人的怪物几乎是发现了就会派兵剿灭,而在大夏朝凡是能独杀这样的怪物的人,都会被大夏朝任命为封号将军的,实际上李正道给花常荣一个校尉级别的荣誉称号,还是给得少了,毕竟他才自称将军,也无法给花常荣更高的东西。

呜!……

此时李正道听到麻达西抱着死去的张露英哭声特别大,所以李正道便命人去将那岸边礁石上抱着女子的麻达西喊过来,想向他问明白是什么情况。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那青年却与李正道派去带他的人打了起来,在没有动兵刃的情况下,李正道麾下三四十人竟然拿他不下,连赵牛都被他揍了两拳,最后是赵玉石出马,才制服了他,将他绑到了李正道面前。

“小子,你脾气挺倔啊!”

望着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还是不服气的麻达西,李正道这么向他说到。

麻达西看到李正道这个小孩子这么说他,立刻更是不服气道:“你才是小子,我叫麻达西。”

“小子,怎么和我们将军说话呢?”

“混小子,别以为自己由几分本事就狂放不羁,你不还是被我们赵领兵给打败了,而要是和神威校尉打,估计你都不是一合之敌。”

……

顿时,李正道身边的人纷纷向麻达西威吓着。

李正道此时却一挥手,让众人不再说话,他向麻达西询问道:“麻达西是吧?我问你,你为何在那边抱着女子尸体嚎啕大哭?”

麻达西听到李正道好声好气的问话,便说道:“我阿妹死了,我当然哭了。”

李正道听到麻达西这么说,会错了意劝慰道:“原来你妹妹是祭品,抱歉了。”

麻达西立刻着急的解释道:“她不是我妹妹,是我阿妹。”

李正道疑惑的询问道:“什么?妹妹和阿妹有什么区别吗?”

麻达西此时则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道:“妹妹就是我妹妹,阿妹是我阿妹。那个,对了,阿妹以后就会成为我的婆娘,妹妹不会。”

李正道恍然大悟道:“哦!阿妹是你的情娘。”,然后他又继续询问道:“我且问你,你是蓝麻乡人吗?”

“我是。”

“既然是蓝麻乡人,你蓝麻乡一年一度举行这祭祀,死得人也不少了吧?”

“是,每年都会举行这样的祭祀,都会死上三个人,两个小孩和一个女子。”

“既然每年都举行这样的祭祀,你们为何不去报官,让水军来帮你们处理水怪?”

“怎么?汉家官军还管海大人吗?没有听包大人说过啊?”

“什么是海大人?又谁是包大人?”

“海大人就是你说的海怪,包大人是我们乡里的大人,就是你们汉人说的乡绅。”

“哦!原来如此。就算你不知道报官能管此事,那你们的乡绅应该是知道的,看来这祭祀是有猫腻啊!”

“什么?早知如此,我岂能让自己阿妹惨死?你说我们包大人应该是知道的?为什么?”

“你们所谓的包大人,就是你们的乡绅识字吗?”

“他们这些大人都是识字的。”

“既然识字,既然是大夏朝的乡绅,就应该懂《大夏律法令》,懂得《大夏律法令》就必然知道地方上出现伤人怪物,可报于官军,官军会出动杀灭怪物保佑一方平安。”

“是这样吗?包大人年年搞这个祭祀大典,难道是贪图我们缴纳的钱财?他那么有钱,怎么会贪图我们这些乡民的钱呢?”

“这就得你自己去想了。对了,你们每年都祭祀死人,你就这么看着?没有想过办法?”

“死得又不是我家人,我想什么办法?”

“你独哭你的阿妹,但是这些年又有多少人的阿妹、妹妹、女儿惨死,你可曾为他人哭过?”

“他们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为他们悲伤?”

“正是因为你不为他们悲伤,所以今年才轮到你的阿妹。

我见你孔武有力,如果在去年就开始救人,就算你失败了,也能逃得性命,然后去想办法,一年时间起码能让你得知官府能派水军对付海怪,今年你的阿妹未必就会死。

当你看到别人遭殃的时候,沉默不做声后,岂不知以后有可能会轮到自己吗?

圣人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俗语道是‘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麻达西听到李正道最后和他说得这几句话,顿时傻住了,因为他作为一个大夏朝土司边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顿时眼泪又留了下来,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样的道理?”

李正道此时也不由得一叹,说道:“人天性自私,不学得圣贤言,和野兽何异?”说罢,李正道则命令道:“放开他吧!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六十四章 跟随我左右当我一个学生吧

而就在李正道和麻达西说话的功夫,李蔓铃也领着自己的女卫兵下船来到了海滩,望着小山一样的海怪啧啧称奇。

花常荣看到李蔓铃过来,立刻迎了过去,笑着自夸道:“李总兵,看我多厉害!这水怪都不是我对手。”

当花常荣来到李蔓铃身边后,李蔓铃身边的女卫兵立刻嗅到花常荣身上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顿时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口鼻,只有李蔓铃忍着翻胃向花常荣礼貌的抱拳道:“神威校尉,恭喜你杀得这水怪,荣获神威校尉。”

其实,在李正道喊出神威校尉这句话后,包括李蔓铃在内的所有女兵,也都为花常荣呐喊了,在她们心里花常荣的确是英雄,只不过花常荣现在这副模样,让人起生理反应是没有办法的事。

花常荣看到李蔓铃这行人应该是嫌他身上沾染的海怪的血腥气刺鼻,所以便往后躲了躲,才继续向李蔓铃笑着说道:“李总兵过奖了,这都是将军抬爱。”

李蔓铃见花常荣后撤,血腥味也淡了下来,身体便好受了些,向花常荣继续说道:“神威校尉,不知你杀这水怪是什么东西?可有名号?”

花常荣听到李蔓铃如此询问,便转身望向这海怪,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才又向李蔓铃说道:“我儿时经常看我家藏书阁的图册,记得在《山海经》上看得此怪,此怪应该名为鳋鱼,动则其邑有大兵,乃是不祥之物。

其实说穿了,我看不过就是海里的大塘鲺。

塘鲺此鱼若是长到了成人一般大,就能吃人,若是放任不管,在水中就能长到像大象一样大,我也曾在汉水格杀过一条如象般大小的吃人畜生,而这是海里能养出这山一样大的也不意外。

我杀了这水怪,其感觉也和当初杀那汉水大塘鲺差不多,估计就是海中大塘鲺罢了。

对了,这畜生敢吃人,一会儿我就叫人将它红烧了,让我们也吃了它,塘鲺此物对补身子不错,尤其是对女子更有好处,我想这海里的塘鲺应该效果更好。”

李蔓铃点头道:“神威校尉不愧为世家子,真是家学渊博。但是这吃人的畜生,我可不敢吃。吃了它,我且也不是间接吃人了。”

花常荣则挠了挠头道:“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吃这畜生了。”

花常荣其实在那次李正道船上第一次见李蔓铃后,就经常与李蔓铃偶遇,每次都故意搭上几句话,李蔓铃自然也与他熟络起来,你有来言我有去语。

“我愿为大人前驱。”

就在李正道打算领兵进蓝麻乡时,麻达西则双膝跪在李正道面前。

李正道望向麻达西,询问道:“你此是何意?”

麻达西抬起头,向李正道作揖说道:“麻达西感大人属下神威将军杀海怪恩德,所以打算为将军效命。”

麻达西之所以管花常荣叫将军而不是校尉,因为在土司这里一般都管军官叫将军,以示尊敬。

李正道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继续询问道:“你既对神威校尉感恩,那就投他去吧,为何要在我面前如此?”

麻达西望着李正道目光炯炯的回道:“将军,虽然神威将军对我蓝麻乡有大恩,但是将军对我的微言大义却非常触动我,所以我愿意服侍将军鞍前马后,早晚聆听将军教诲。”

李正道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缺什么仆人,你如果愿意,就在我侍卫营长赵牛手下当差,跟随我左右当我一个学生吧!”

说罢,李正道扶起了麻达西,继续向他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就向人下跪,我辈军人们没有经常下跪之人。”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麻达西立刻激动的向李正道抱拳说道:“是,将军。”

顾学礼望着李正道收下麻达西,心中不禁赞叹道:将军有教无类,哪怕是这土司蛮人,也是一视同仁,将军仁义啊!

而赵牛见李正道安排麻达西跟随自己,便走到麻达西身边,大力的拍了一下他说道:“你小子也有捞到我手里一天,怕不怕?”

麻达西知道刚才和赵牛他们动武,自己将赵牛这帮人干趴下,现在自己又归赵牛管辖,定然不是那么好过,但是见赵牛如此痛快的说出这样的话,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间隙了,便笑道:“不怕!大人尽管操练就是了。”

哈!哈!……

顿时,赵牛和麻达西,以及李正道身边的护卫们便都笑了起来。

在蓝麻乡海岸祭祀后,花常荣杀的鳋鱼海怪便叫李正道属下的士兵分食了,不过李正道、花常荣、顾学礼、李蔓铃则这四人却没有吃这鳋鱼的肉,尤其是李正道就算是看到是身边人向他敬献的鳋鱼肉,他也没有去吃,而是赏给了身边麻达西。

并且在花常荣杀了那鳋鱼不久后,李正道便打算领兵进了蓝麻乡,而面对李正道的大军,再加上麻达西在蓝麻乡民面前对花常荣击杀海怪的威武形象的不断吹嘘,使得蓝麻乡的人几乎一点抵抗都没有就投降了,并且还有一些乡民和麻达西一起投军了,其中竟然还有那当初和麻达西打生打死的王可拉。

在蓝麻乡虽然蓝麻乡的乡绅想反抗,但是乡绅们的属下慑于花常荣这杀怪英雄的威力都没有抵抗,所以李正道也非常顺利的抓了蓝麻乡乡绅,并且李正道抓到其最大的乡绅包氏才明白原来大夏朝西南的沿海,不论道府、县城、乡镇、村亭都有祭祀大海的活动,不过祭祀都是十年一届,祭祀时都是由当地士族豪强组织自己出钱杀猪宰羊献祭大海,别说杀人,连奴隶都不会杀。

而哪怕是大夏朝境外这样蛮荒土司之地的祭祀,也是十年一届,虽然也有杀人祭祀,但是也是基本上都是世家或者部落酋长出的奴隶或者是监牢中的囚犯而已。

这蓝麻乡这么干,则是因为出现了海怪,所以蓝麻乡的才这么搞的每年一次。

但是这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实际上是蓝麻乡的祭祀是所有乡民出钱搞的,而钱给的是乡中的包姓小世家乡绅,包家发觉乡民给的钱财非常多,而使用祭祀的不过是十之一二,所以才会搞成一年一次,借此敛财。

土司这样的蛮荒之地的乡镇,毕竟不同于大夏朝境内的乡镇,包家作为蓝麻乡最大的乡绅,虽然作威作福非常富裕,但是其财力也有限,自然对比大夏朝境内的乡绅更为敛财。

第六十五章 当有权的人徇私就必然枉法

在大夏朝内因为文明和圣人的教导,所以还算尊重人命,但是大夏朝外人命不过是一种事物,和牛羊马没有什么不同,只要能得到利益,牺牲些人算些什么,所以蓝麻乡的包姓小世家乡绅才没有报官,利用海怪来敛财。

在蓝麻乡的包姓小世家乡绅来说,他们一直自认为自己错在欺骗大家谋利,而不是诱骗大家杀人。

真是可怕啊!人性比那海怪更可怕十倍。

想不到蓝麻乡的包姓小世家乡绅为了利益,竟然愿意养虎为患,幸好这海怪不过只是一头,要是再过几年万一被这蓝麻乡的人养成了规模,必然为祸整个大夏沿海一带,到时候就算是出动水军清剿,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这样的罪行,李正道岂能放过他们这蓝麻乡的包姓乡绅,自然是打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帐了这个包姓小世家。

不过,此时李正道可不同于在大夏朝境内逃窜,而是打算按照计划对土司之地进行长久的占领,所以李正道便召开了议会,商讨如何处理这蓝麻乡原来的土皇帝包姓一族和其他乡绅,并且研究未来如何要治理蓝麻乡,并且怎么去攻占禺中县。

“蓝麻乡姓包的这一家,是必须要杀的。

其一,他们原本是蓝麻乡土司,现在也等同于土皇帝,杀了他们便于我们统治蓝麻乡。

其二,他们养怪自重,不惜人命取利于百姓,也是当死。

其三,杀了他们,也利于在蓝麻乡树立我们的威信。

至于其他乡绅化的土司,其实都是攀附那包姓乡绅,一起为非作歹。

但是他们罪不致死,如果只是没收了其家财做惩罚,只会引起他们的恨意,并且也不公正。

我建议在蓝麻乡乡民前公开审理包家和其他乡绅,以此处断蓝麻乡乡绅后,彰显我们的威信和公正,让乡民对我们感恩,也让这些乡绅对我们畏惧,利于未来我们利用他们办事,毕竟在这里也只有他们识文断字。”

就在在蓝麻乡原本包家的大厅里,顾学礼首先就以此三条确定了要杀蓝麻乡的包姓土司化的乡绅,并且提出了处理蓝麻乡乡绅的意见。

而顾学礼说完,包括李正道在内的李正道部队里主要将领,都没有反对意见,并且还都确定了要在蓝麻乡所有乡民前公开宣其罪所有乡绅,并且处刑包家。

“关于蓝麻乡的治理,我认为不适宜再使用大夏朝旧制,让其乡民自治。

所以我打算施行军管制,扎住一营兵力驻守,由营长校官主管蓝麻乡。

并且在蓝麻乡还要设立知乡,为乡一级行政官员,按照县内里正算,并且也可按照里胥设一乡胥为辅助官员,管理杂事。

其法令则完全照搬《大夏律法令》,其政事暂时也如大夏朝编制行事。”

听到李正道在会议上如此说,诸将没有感觉什么不妥,因为他们实在也是不懂什么,花常荣倒是懂得一些,但是他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所以没有发表意见,倒是顾学礼立刻提问道:“将军此举,莫非是打算将法令同行到乡镇一级,全部依法行事。”

李正道见顾学礼理解他的意思,便点头道:“的确如此。

大夏朝乡镇和村庄由于没有官员,所以乡绅和村长庄主犹如土皇帝,执掌乡民和村民的生杀大权,枉法者众,想要黎民百姓真正获得公平,首要的就是让他们明白法令和能找到让法令执行的地方。

所以不仅仅我在乡镇安排知乡和乡胥,在村庄我还要安排知村和村胥。”

“天下知者尽出于世家豪门,熟悉法令第一点就要认字,不然《大夏律法令》要靠人记忆住,根本行不通。

而就我军中认字的不多,能够通篇读懂《大夏律法令》的更少,将军何以安排懂法的知乡、乡胥和知村、村胥?难道是打算用那些小乡绅吗?

并且人是自私的,何以保障我们任命的知乡、乡胥和知村、村胥,甚至是未来的知县、知府等等各官员就能比大夏朝的官员清廉,不造成当今天下这种政令荒废,贪官污吏遍野的情况?”

“天下知者尽出于世家豪门,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有知识,而是因为他们能够学习到知识,所以我打算办村学、乡学、县学、府学,甚至是京学、都学,让天下人都认得字,学习知识,甚至成就千秋大儒、万代圣人。”

“办学以教天下,将军高义!

但是学习是需要时间的,不过将军若是在我们所能管辖之地进行如此教习,不但能教授更多的人知识,也会有不少天下有识之士到来,毕竟有教无类本身就是圣人教导,凡我儒生必为将军马首是瞻。

不过,就算是未来将军治下能有非常多的能写会算之人,其中必然有义士存在,但是如何从众选取义士治政?不会出现当今糜烂的世道?”

“义士?顾总兵之前就说过人是自私的,就算我们选取的人大都是义士,但是义士不会徇私情吗?不会徇私枉法吗?天下间大义灭亲的人能有几个?而天下间官员又有多少?”

“这……,将军,如果我们连义士都信不过,那么我们能信谁?又如何能变了天下?”

“你我都知道,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制定了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只要没人执行一样是无用之物。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法律是死的,所以问题不是出在法律上,而是出在人身上。

为何人能枉法?

唯有权和情二字。

权力是人能枉法的基础,但是如不给官员权力,他们如何治理一方?

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都不是孤独的,所以人与人相互来往自然就有情份,有了情份就会徇私,当有权的人徇私就必然枉法。

所以,想要让官员不徇私枉法,第一要限制官员自己,让官员有德操,第二就是限制官员不乱用权力来徇私枉法。”

“将军说得这两点,我明白了,但是如何要做到呢?

毕竟现在大夏朝施行的是孝廉举荐制为官,大夏朝一些重要的官吏都是名声四野的孝子,但是这些人未必真是德才兼备的人,都是相互吹捧出来的,并且对己亲未必对公亲,这不能一概而论。

就算将军办学以教天下,能够使用的人才多了,但是怎么才能杜绝这种相互吹捧,举贤任能呢?

而官员是必然拥有权力的,大夏朝使用御史和六扇门在监督权力,但是却是官官相护,将军又有何良策呢?”

第六十六章 要具体建设还需要大家的努力

李正道听到顾学礼询问如何让官员既有德操、又能限制权力不胡作非为,也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前世同志们的做法,才慢条斯理的回道:“其实关于让官员既有德操又能自我约束,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难题。

你提出大夏朝靠孝廉举荐制不足以选出德才兼备的人,我也认同。

朝廷建立御史和六扇门来管理官员的贪污腐败,但是御史的六扇门也是人,也会贪污腐败,所以仅仅以权制权是不行的,这点我也明白。

所以,想要真正的选出德才兼备的人和制约权力,还必须要以民制权。

什么是以民制权?

就是让人民监督权力,甚至让人民有权力去罢免官员,这样就能选出真正德才兼备的官僚,同时扼制官吏贪污腐败。”

“将军此说震耳发聩,而人民是利于鼓动的,如果让人民有权力去罢免官员,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比如靠蛊惑人心利用,比如靠金钱利益利用,又比如靠亲情利用等等不良手段,岂不是让官员无法大胆治理地方?

假如官员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力要是被人民所挟持,做得一切都以满足人民所求,那国家财政必然被人民掏空,并且人民要是靠挟持官员就可以过得好,不是变得不事生产而懒惰了吗?

这样的国家,只会由现在这样的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到时候就不是现在的内乱,而是会因为国家被人民掏空而没有战力,被外族所奴役啊!”

李正道本来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顾学礼会却立刻打躬作揖认为他说得非常对,但是他却听到顾学礼这番话,李正道顿时陷入了沉思,因为他刚才和顾学礼所说得话,其实都是他前世那些同志们对未来理想国的理论实践总结,但是顾学礼却能够立刻看出这里面的问题,顿时让李正道陷入了重来都没有的忧虑中。

其实顾学礼说得话是对的,李正道是明白的,因为前世他的治下的确发生了人民慵懒的情况,也发生了官员为了保障自己官位被人民挟持的情况。

并且李正道在自己拥有大夏朝十道之地的时候,虽然全国的人都愿意来他治理的地方,但是为了满足人民贪婪无度的需求,财政支出也非常大,纵然拥有非常巨大的人口,但是军费却不多,打到最后许多人都不愿意当兵,都在埋怨是官员无能导致当初那样的结果。

而现在经过顾学礼这么说,问题其实不是出在那些官员身上,而李正道就是因为太相信人民和多少自己属下的官员反目,最终让这些官员反而投降了敌人,自己一直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背叛当初自己的理想?

所以当顾学礼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的时候,李正道开始了思考,开始了反思自己的过去,并且重新审视自己重生的意义。

良久后,李正道才向顾学礼站起身打躬作揖道:“顾先生说得是,受教了!”

然后在顾学礼向李正道回了一礼后,李正道才继续向顾学礼说道:“顾总兵,你为何知道民权大于官权后,会出现人民懒惰,拖累国家的情况?”

“我祖曾跟随大夏几代君主西征,并协助攻下如下西京这个大夏朝西方京宫,而古西京乃是西方大罗国首府,藏羊皮书百万卷,我先祖曾叫人翻译成我汉文,书写在书本上带回。

虽然散佚许多,但是一本书名为《大罗编年史》却被我家非常珍贵的保存着,我曾看过其中内容,里面的确是记载了大罗的历史。

大罗历史与我大夏不同,他们曾经在建国时期有过一段历史被称为民主时期,其时大罗国所有官员都由人民选举而成,可谓将民权发挥到极致。

但是结果是人民有权力选择和罢免官员后,就会肆意使用这样的力量,人民非常容易被鼓动、被收买、被感情左右,所以当人民拥有权力去选择和罢免官员后,官员便开始讨好人民,肆无忌惮的满足人民永无止境的需求,而人民因为国家给予的福利太高了,就不愿意工作,也不愿意参军报国。

结果这样的国家在对外战争时,将军就算是胜利了,但是因为自身有士兵死亡,反而被人民送上刑场,差点亡国。

最后由其中一个将军改革其国家政体为和我大夏朝一样的君王政体,才改变了其国差点灭亡的命运,直到被我大夏灭亡时,其国在西方还是最强大的国家。”

“原来如此。

不过,顾总兵,我认为万物万事做事总有一个度,超过这个度就会发生灾祸,这就是圣人所言的中庸,就是不让我们超过这个度。

既然让权贵持权太过是不对,而要是让人民持权太过也不对,那么我们就做得中庸就是了。

比如不在使用孝廉举荐制度,建立官员选拔制度,以才学定官员,虽然不能保证官员都是有德的人,起码能保证官员都是有才的。

然后使用官员透明化行政,就是官员做出的每一次重要决定都必须有公文,公文必须公示让人民知道,官员的财政支出也必须罗列账目公示,让人民清楚官员是不是在乱用公款。

并且给人民监督权,但是不给人民监管权,人民发现官员有问题立刻能上报御史和六扇门,但是没有权力罢免官员,这样在一个公开的环境中,就能保证官员不敢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御史和六扇门也不敢徇私枉法。

不过,我知道我提出的这个方法是有漏洞的,如果官场能够做到官官相护,这种办法最后的结果和现在大夏朝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能力有限,需要更多的同志齐心协力来找到更好的办法。

并且这种事情讨论下去需太长时间,在实际操作中也会有多种改良,现在讲这些话还有些长远,要具体建设还需要大家的努力。”

说到此李正道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见所有人都目光直视自己,没有退缩,便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说道:“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去攻占禺中县城。

关于禺中县城的情况,这里我想听一下麻达西你有什么要说的。

麻达西,你出列,向大家介绍一下关于禺中县的情况。”

听到在会议里李正道提到自己的名字,麻达西立刻应了声“喏。”,由李正道身边的护卫里走出,而顾学礼见李正道没有继续打算讨论政务的意思,也不再说话,而众人里能够听明白刚才李正道和顾学礼对话的人,虽然震惊他们二人治国方略的对话,但还是静下心来聆听麻达西的话,毕竟这才是他们面临的现实。

第六十七章 信了你的邪

站在李正道面前的麻达西已经是一身戎装,并且身上穿得还是大夏朝军队步兵的制式锁子甲,而他的武器则不是普通士兵的腰刀,而是他自己的一丈长的长刀,被他拄在地上比他的身高都高,并且他身上还背有不同于普通弓箭的长弓,挎有箭壶,显得十分的威武,他向李正道抱拳道:“将军,禺中县虽然是沿海县城,但是建城却是在内陆的禺水的支流上,并且这禺水在我们禺中并不与大海相连,所以将军需要在内陆行军去禺中县。

将军现在占领了蓝麻乡后,但是由于我们蓝麻乡和禺中县的交流不多,禺中县没有什么人经常往来我们蓝麻乡,而近期我们刚在禺中购买了不少东西,也不会去禺中县购物和贩卖物品,所以禺中县应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由于我是军户,所以我知道禺中县虽然已经是汉化县,但是还没有上级道府,所以虽然遵守一些基本的朝廷律法,但是朝廷公文却基本不向禺中县传达,是一个由禺中县古家统治的县城,禺中的知县和领兵都是古家家主,所以根本不了解多少大夏朝的变动,别说是将军率军南下,就连大夏朝出现饥荒和张导称帝的事情,禺中县都不知道,我也是当将军来后才知道中原变故的。

我们这里的人不善军阵,就算是汉化后朝廷给了古家一些军阵军法图册,古家也没有执行,但是我们善于在林间作战,这是因为我们的兵器乃是长刀长弓,威力要大于普通兵器,我们的男人每一个人生来就是战士,都是从小就练习这些兵器,而现在汉化后像我这样不事生产的军户,更是常年都在练习武艺,并且许多部族还善使毒,听闻在古时与中原人作战我们还是赢了的,只有到了大夏朝首领们贪图富贵才成为大夏朝的土司。

所以我建议将军应该尽快去攻打禺中县城,趁着古家还不知道将军到了这里,通过奇袭把古家困住禺中城里,这样只要古家没有派兵在森林里阻击将军的大军,将军拿下古家要省力的多。”

听到麻达西如此相信的说出禺中县的情报,并且还进行了合理的建议,李正道等众将眼前一亮,顿时都感到麻达西说得非常对,便都同意了麻达西的建议,立刻开始准备向禺中县进行攻击。

“麻达西,你敢杀我!我可是你的主子,你不得好死!”

在蓝麻乡,李正道一边组织整备部队准备进攻禺中县,一边却在乡中举行了公审大会,公开审理了蓝麻乡各乡绅的罪行,向所有蓝麻乡民公布了蓝麻乡乡绅欺压乡民的罪过,尤其是包家家主竟然为了利益养虎为患草菅人命,所以被李正道判了斩立决,由恨他入骨的麻达西行刑,而此正是包家家主跪在地上向身后举刀的麻达西大声叫骂的声音。

“包大人,你害死我阿妹的时候,你我已是仇敌了。

并且我麻家早就不是你包家的奴仆了,我家可是大夏的军户。

还有,将军大人让我问你,你在每年谋财害命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些年轻的生命比你活得还短?”

“他们可不是我害死的,你麻达西,还有所有的蓝麻乡民都是凶手,我只是负责组织祭祀罢了,其过程都是你们这些自认无罪的村民在搞,凭什么要杀我?我无罪!我无罪!”

顿时,包家家主也不认罪的大声嚷嚷着,身体挣扎得想要站起,但是被麻达西踩在他身上也直不起身子。

“我们蓝麻乡的人当然有错,错就错在我们愚昧,信了你的邪!”

说罢,麻达西用力一脚踩趴下这包家家主,手起刀落将这包家家主的头砍了下来,血溅三尺。

看着包家家主横尸在自己面前,麻达西望向苍天呐喊道:“阿妹!阿哥给你报仇雪恨了!蓝麻乡的冤魂们,包大人死了,你们升天吧!”

虽然包家家主被麻达西杀了,但是李正道发现蓝麻乡的乡民里、虽然大多数的人面露欣慰之色,有不少人也在叫好,但是还有人还是十分麻木的看着。

李正道明白自己对于这些蓝麻乡的乡民来说,还是外来者,想要获得他们的民心,不是一日之功,所幸因为花常荣杀了吃人海怪,麻达西现在又杀了剥削他们的包家家主,他在蓝麻乡已经有了基础的民心,只要能让蓝麻乡乡民生活的日子好起来,那么蓝麻乡对他归心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攻打禺中县城,只有占领了禺中县城才能牢牢控制住禺中县地区,以此为根基进行休养生息。

大夏朝的土司政策,本来是一种全国对外政策,但是由于北方和东方游牧民族的迁徙游牧性,使得这种政策只对其他西方和南方施行,因为土司施行的基础是将外族捆绑在固定的劳作土地上进行汉化,而没有了固定的劳作土地基础,北方和东方游牧民族是根本不可能被土司化的。

所以当北方和东方进行土司化后,游牧民族们虽然也有投诚的,但是却很快就被其他游牧民族灭掉了,因为被土司化的游牧民族不再迁徙后,因为接受大夏的援助反而比较富裕,就成为了其他游牧民族的目标。

而让游牧民族以游牧状态进行土司化的话,其结果还不如对其进行以前的亲善分化打击的行为,因为游牧民族经常相互之间进行迁徙,没有固定的底盘,这种所谓的土司化就等于是给对方无偿的支援,反而养虎为患。

因为让北方和东方游牧民族不对大夏朝产生危害的做法只有两种,一种是灭掉所有北方和东方的游牧民族让大夏朝人迁徙过去替代他们,另一种就是分化打击不让他们整合成一个强大的游牧帝国。

第二个做法不说,第一个做法是完全做不到的,因为北方和东方的草场太大了,并且还非常寒冷,大夏朝的人只有受刑罚的人才会去那里过活,所以别指望大夏朝的人能在那里以大规模人口的游牧人状态屯边。

并且如果大夏朝的人大规模游牧化了,那不就是游牧民族的人,还算是大夏朝的人吗?这些人还会对大夏朝忠诚吗?

北方和东方且不说,在西方和南方因为土司政策的施行,使得大夏朝在这种政策下开疆扩土比原本对外战争获得的土地、人口和资源都多,也使得大夏朝开始不再对外战争,而对北方和东方的游牧民族也开始采取防御政策,并且定期派遣大夏朝的精锐向北方和东方的游牧民族进行一次扫荡,来减轻他们对大夏朝的寇边危害。

第六十八章 你这小儿带的都是阴兵吗

大夏朝八百年间,禺中县自成为土司领后三四百年都没有完全汉化,并入大夏朝政治构架内,可见不是此地人并不对进入大夏感冒,就是当地土司根本不想放弃自己的土皇帝身份,不仰慕大夏朝内更高的权位。

禺中县在建立土司三四百年间,已经发展为一个拥有二十余万人的县城,虽然与大夏朝境内动则四五十万,甚至上百人口的县城没法比,但是就一个县城来说拥有二十万人也是比较有规模的了。

禺中县不同于正规的大夏朝县城编制,县中县令就是城中原本最大部落蛊老族头领的世家古家家主,而其领兵也是这个家主,可见在禺中县就算没有了部落,古家不再是其蛊老族头领,但是因为其家主军政权集于一身,同样拥有无可比拟的权力,和以前当蛊老族部落头领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因为成为一县之长和部队最高长官,不再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而是整个禺中地区最高权位者,权势更胜以前。

所以大夏朝对外的土司政策,才会受到这些顶级南方大家族的欢迎,因为这样的土司政策不但没有让他们权力缩减,反而是让原本就实力强大的大家族实力更强,成为能够主宰更大地域的土司。

并且正是因为这样,禺中县的领兵部队并不在城外险要关隘驻扎,而是直接驻扎在城里,成为古家第二支私兵。

古家家主,也就是现在的禺中县知县和领兵,禺中县最大的土司,他名叫古月天,已经年有九十二岁,但是还是贪恋权力,没有放手给自己家中人。

古月天不是一个健硕的老人,反而长得十分臃肿,连走道都需要身边人搀扶,并且传言他还十分好色,身边都是双八年华的少女服侍,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力不从心。

但是传闻许多少女入了他的府宅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禺中县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成为这老家伙的服侍丫鬟,所以导致古月天经常四处去买少女成为自己的侍女,禺中县的许多人也都间接和直接经手过这样的人口买卖,也不知道这古月天花费这么大精力弄这么些少女是干些什么?

就这样的一个类似冢中枯骨的风烛残年老人主政禺中县,让整个禺中都充满了腐朽的气息,这里的世家各个是放浪形骸,因为禺中自从成为大夏朝的土司县城后,就没有经历过战火,城里的世家子是各个醉生梦死,但是对县民却盘剥异常,在禺中县竟然还出现了笑贫不笑娼的奇景。

大夏各地基本都喜爱生男儿,但是禺中县却喜生女儿,因为生下女儿后就可以去攀附富贵,获得荣华富贵,而生得是男儿只能劳作,不能卖笑哪来的富贵?

所以这样的一个禺中县,当李正道领兵出现在禺中县城外的时候,禺中县还没有任何察觉和反应,一下子就被李正道由四道城门攻入了县城。

李正道之所以没有围三缺一的攻打禺中县,其实就是打算尽数歼灭禺中县的所有土司世家,不让其由机会出得禺中组织禺中人反抗他的军队,毕竟禺中土司世家盘踞禺中日久,还有虎威留存,万一留有后患,他们能够在禺中某个乡镇召集人马反抗,或者去联合其他土司县来攻伐禺中就不好了。

当李正道领兵攻入禺中县后,古家土司抵抗的最为激烈,因为古家不但拥有自己府中私兵,还拥有正规编制的禺中县领兵部队。

李正道在禺中县一场激战下来,虽然灭了禺中县古家,但是自己部队也受损严重,因为古家原本是蛮族,打仗时好上毒药,所以这场和古家争夺禺中县的战斗中,许多受伤的士兵因为伤口染上了毒,没有办法有效救治而牺牲了,而导致战斗变得异常的残酷,古家投降的士兵被李正道麾下气愤的士卒屠戮一空。

这场战斗打成这样,已经超出了李正道的预计,不过他又不能阻止些什么,因为战场乃是生死之地,对敌人不能有丝毫仁慈和松懈。

并且在战争中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在武器上用毒就代表双方不死不休,所以李正道的士卒不留活口的杀戮古家土司之兵,也符合战场规矩。

不过,这场禺中县攻城战却被李正道想象的更为容易,这倒不是因为他奇袭所致,而是因为他想不到中禺中县土司治下的军队竟然真的不通军阵之法,全县不论是官军还是土司的私兵,都只会和他的部队好勇斗狠,作战毫无配合可言,让他的部队很轻易的就各地区分割包围歼灭掉。

而时至今日,李正道已经没有必要身先士卒作战了,在对禺中县古家的征战上,花常荣一直在第一线作战,古家的将士面对他无一合之地,神威校尉真是实至名归。

花常荣在上阵之时,李正道曾经将得到的骁戡师领兵孙遇和那副钢凯送给他,但是花常荣在战场上却没有穿,因为他说道:“蛮夷之地无人可敌我!何须甲胄防身?”,可谓是狂妄之极,但是他的确做到了。

神威校尉威武!神威校尉威武!……

在禺中县里,花常荣战至何处,哪里就有李正道军人高喊神威校尉威武的喊声,而在李正道麾下军人高吼下,到处都是禺中敌军的尸体,血迹溅满街巷。

因为这场禺中县城争夺战,花常荣神威校尉的名字已经传遍禺中,而他那手持双枪的袒胸露膀不羁漂亮模样也叫世人所知,在战场上有他存在足以掩盖所有人的风采。

传闻古家四虎六狼十人在桥上激战花常荣,也不过是在花常荣走过桥后,这十人都被花常荣都击杀在桥上,每人脖子上都是被一枪毙命。

并且还有人看到花常荣曾经一脚扫出,将攻击向他的两个人没有接触就像是被飓风给吹飞了起来,宛如鬼神。

最后,当李正道领着花常荣、顾学礼、李蔓铃、麻达西、赵玉石、赵牛等众将,进到不在县衙却在古家后宅里看到堆坐在椅子上、由于自己肥胖根本起不了身的古家家主古月天时,古月天则震惊的望着李正道这些人惊奇的说道:“怎么可能?你这小儿带的都是阴兵吗?”

第六十九章 全部杀无赦

“你这将死的老儿说什么胡话?”

“真是老糊涂了,这样的人干脆一刀了账得了。”

……

李正道麾下众将听到古月天说自己是阴兵后,顿时一个个愤怒得向李正道建议到。

李正道此时内心却起了波澜,因为李正道知道自己身边这些人其实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其实都是应该死的,要不是他重生归来救下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死人了,难道这古月天真是人老成精?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李正道他是重生返世之身,所以不得不信,顿时有些好奇的向古月天询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月天见李正道向他问话,便仔细打量着李正道说道:“人老了,其实更是怕死,所以我身边都是年轻小娘,我也像沾染些他们的青春气息,让自己活得久一些。

老朽我活得这么大,知道知识来源于书中,想活得更久,就更得看书,所以倒也看得许多书,像什么《神峰通考》、《麻衣相法》、《穷通宝鉴》之类的,自然是熟读于心。

我观你红光满面,一身贵气,但是头尖而额头狭窄,必然是贫贱出身,但是靠自己努力搏得滔天富贵的命,并且命相悠长,乃是大富大贵之相。

但是你身侧这些下属则不同,虽然都是精神奕奕,气度不凡,但是一个个面色阴沉,印堂发暗,都是死命,应该不存于世,但是竟然还能跟随你征战,真是稀奇?

莫不是你有大气运,能够庇佑自己的这些下属?

看来你是真神下界了,不然怎么能够让自己属下这么多人逆天改命,你身上还有如此福德?

老朽贵为禺中县土司,领禺中县县令和领兵,我古家族人口在禺中上万,分布在禺中各地,旁支更是众多,可为将军助力,现在老朽愿意降伏将军,望将军不计前嫌。”

李正道听到古月天如此说倒是一笑,他向古月天说道:“你这么能算命,可算得自己的命?你今天是当死,还是不死?或者是你以后何时会死?”

古月天人老成精自然听出了李正道话不是好话,立刻向李正道作揖说道:“将军,小老儿好不容易活到九十有二,望将军大人大量,不要杀了小老儿。

将军可是华夏礼仪之邦之人,当敬我人老,常闻百岁为瑞人,如小老儿能再活过八年,就是瑞人,能给将军带来福报啊!

对了,我禺中县别的不说,那女子是似水的温柔啊!

小老儿别的不说,除得嫁人的,家中膝下有女过百,都是生得如花似玉,都在双十年华之下,将军可随意挑选,不!不!要是我这老祖一声令下,将军就是全收了也是可得的。”

李正道看到古月天如此的不想死,竟然连自己家的孙女,估计是重孙女或者重重孙女都开始出卖,为人真是不堪,所以李正道鄙夷的向他说道:“你倒是一个有意思的老头,要不是你抵抗我军多时,让我士卒多有死伤,我倒是会饶你一命。

可惜了,纵使我要留你,我的麾下将士岂能容你?”

在李正道说到我倒是会饶你一命的时候,那古月天就知道李正道要当场杀他,所以立刻打算挣扎得在椅子上坐起逃走,但是他臃肿肥胖的身体将他死死的卡在椅子里,他就想是卡住椅子走因为肥胖导致椅子腿顶着他的膝盖,所以也挪不动。

京!——

说到此,李正道竟然拔剑收剑一气呵成的一剑将古月天人头取下,而古月天由于肥胖,其脖腔的鲜血竟然喷出两丈多高,直接射到了房中房梁上,而他的头则被鲜血喷得在血中转了几转,染满了鲜血色才跌落到地上。

李正道看到古月天的头颅竟然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不禁冷声道:“看你死得如此奇葩,估计也得是一个大奸大恶的家伙。”

此后,禺中县古家因为李正道发现一事被完全灭族,家中妇女老幼都被斩杀一空,甚至牵连到了整个禺中县。

不过,禺中县其他世家却没有对李正道进行什么抵抗,因为禺中县毕竟是汉化县,其原本的所谓世家都是一个个小部落演变成的,到现在为止更信奉的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那就是强者为尊,李正道这么强,他们就依附李正道,至于对古家的忠诚,对大夏朝的忠诚,汉人的忠孝礼廉义,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换取利益吗?

而李正道在斩杀那古月天时说他是大奸大恶的家伙说得还没有错,因为后来李正道调查这古月天时,发现他在禺中县里为了弄到年轻的侍女服侍自己,是什么恶事都干得出来,并且他弄得侍女都是处女,可见他定是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禺中县本就是笑贫不笑娼的地方,所以大多生得是女儿,本来年轻小丫头送到古府服侍这古月天倒是不无不可。

但是,这古月天不仅仅是为了活得久只是沾染少女气息而已,他为了让自己活得久,还不知在那里学得邪术,将还是处女的少女的炼成人油,然后擦抹全身,用以延命。

所以当这个传闻在古府传出来后,就更没有人敢进古府成为他的侍女了,而他为了炼制这所谓能够保他性命的人油,就开始在禺中整个地区、甚至是周边土司县城强抢少女成为自己的侍女。

李正道在古家搜索的时候,果然在古月天的一个玩乐用高阁里,看到了古月天炼制处女人油的全套设备,而那设备竟然是将人活生生碾压成油的,看到这残忍的设备,李正道感觉自己如此轻易的杀了那古月天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自己也尝尝这设备的滋味。

并且李正道还在这高阁里看到了古月天自己留下的几百瓶瓷瓶人油,看来这古月天起码杀了几百上千的少女了,真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然后李正道命令顾学礼来处理这一切,而最后在顾学礼的处理过程中找到了古月天掩埋这些少女少女尸体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挖在古家内院内一处丘陵内的万人坑,里面的尸骨都是碾压细碎的,可以看到蛆虫满地爬,甚至还看到了许多惨不忍睹的“新鲜”的少女尸骸。

当李正道看到这一切后,气得浑身颤抖,所以他立刻怒得裂目咬牙下令道:“古家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杀无赦!我要让古家灭族!灭族!灭族!

还有,去查,查出任何与此事有关的人,只要是参与了这恶事的,证据确凿后,也都要死!

最后,将这古家一把火给我烧了,以后此地建为兵营。”

虽然李正道认为自己完全解决了古月天这个恶魔,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顾学礼在处理这古月天的古家的时候,却留下了古家的许多书籍,并没有一把火烧掉。

第七十章 我召办了一场宴会

因为古月天拿少女炼制人油一事,李正道在禺中县大开杀戒,竟然在禺中县西市菜市口杀了两万余人,染红了西市地面经久不退,让禺中人异常恐惧李正道这个屠刀霍霍的新到统治者。

真是让人触目惊心,一个二十多万人口的禺中县刨除斩杀的近万古家人,竟然有二十分之一人参与了如此恶毒的人油炼制中。

这还是有证据的算是直接参与的,如果要是算上间接参与的,和没有证据证明参与的……

这禺中县恶事到底有多少?又有几人是无辜的?禺中县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县城?真是可怕、可悲、可叹。

在禺中县这里,女人穿着十分清凉,暴脐露腿的短衫短裙是常服,所以暗地里的侵犯事件也非常频发,但是却没有报官的,因为在这里是不存在奸淫罪的,被侵犯的女人如果是未婚嫁的,就会成为那些侵犯她的男人的女人,而婚嫁的就会被自己夫君打死,然后由侵犯她的男人赔钱了事。

所以在禺中县哪怕是以生女儿为贵,但是也不过是一种赚钱的工具,依旧女人的地位十分卑下。

不过也有例外,就是被侵犯的女人是世家大族的女人,那蹂躏她的男人就必须死了,而被欺凌的女人,世家大族则会强制安排一个良家子给嫁了。

这就是土司县的真实情况,大夏朝境内的礼义廉耻在这里看不到,大街上经常有持勇斗狠的人,仗势欺人的情况也是比比皆是,哪怕有大夏朝的律法,有衙役,但是也不会有什么正常的社会秩序,只有当李正道入城,由他的士卒维持县城治安后,禺中县的人才明白真正的汉人社会是什么样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讲公平和正义的地方,不是强权说的就是对的。

而就在李正道攻占禺中县后一边整顿军备,一边治理禺中县的时候,才发现越是蛮荒越没有礼法规矩,越是强权当道,相对于禺中县这样的地方,大夏朝这个让李正道前世恨不得灭亡的国家,竟然也显得可爱起来。

所以李正道在占领禺中县后,就在其县衙里开始整顿禺中县的吏治和法令,要向让禺中县成为一个真正礼法文明之地。

这与他之前占领临固县不同,因为李正道是按照顾学礼的方略,打算将禺中县建设成为自己的根基之地,所以便如此施为。

因为李正道占领了禺中县城,所以李正道便命令顾学礼辞去军职成为禺中县县令。

并重新整编自己的军队,任命赵玉石接替顾学礼为第一军总兵,李蔓铃为第二军总兵、特别为花常荣建立了一个水兵师,名为第一水兵师,让其成为领兵,而赵牛则晋升为第一骑兵师领兵,麻达西则接替赵牛成为自己的近卫营营长,其王可拉则成为其营中一屯的屯长成为了军官。

虽然李正道对自己的部队进行了重新编伍,但是却没有进行整训,而是分配全军出击禺中县各乡镇村庄,占领禺中县全县。

而由于李正道已经攻灭了禺中县古家,所以他麾下各部队攻占禺中全境并没有遇到多少有组织的抵抗,不到十天功夫就占领了全境包括蓝麻乡在内的七个乡镇,而至于那些县城和乡镇周边的村庄,都是望风而降。

此战中,李蔓铃毕竟是李正道直接教习的兵法,所以一直中规中矩的领兵作战,完全是一副合格将领的摸样,没有特色,但是全军肃然如山,能压得敌人喘不过气。

赵玉石的第一军则不同,因为赵玉石也是有武勇的人,只是花常荣太耀眼了一直没有突显他,而此次攻占禺中全境之战,花常荣由于统领水师所以是配合作战,便突出了他的武勇。

传闻禺中县有一个乡镇也筑造有城墙,只是不太高只有两丈,毕竟大夏朝有令县城城墙才只能筑造三丈,而赵玉石身先士卒攻上城墙大杀四方,无一人是一合之敌,几乎凭一人就降服了这个乡镇,让这个乡镇的人看到赵玉石的时候都害怕的跪伏在地,直呼天将军。

赵牛新训的骑兵并没有参于其征战,而是在禺中县附近砍伐森林做成一个马场,用以养李正道在北方带过来的畜牧牲畜。

麻达西虽然成为了李正道的卫队营长,但是却一直陪同在顾学礼身旁,帮助他规整禺中县城治安。

而顾学礼成为禺中县县令后不仅整理禺中政务法治和治安,还征召民夫修整禺中县与各乡镇的驰道,增强各乡镇之间的联络能力和运输能力,并且在禺中县全境出了安民告示鼓励农桑商贸,顿时让禺中县在战乱中平静下来,人民安居乐业,其才干让李正道等诸将刮目相看。

李正道占领禺中县城后狧糠及米,禺中全境已经归于他之手气候已成,未来大势可期。

“将军,我召办了一场宴会,由禺中彩凤阁的姑娘给大家跳个舞、唱个曲,缓解大家一下近来的疲乏。”

就在李正道在禺中县衙处理公务的时候,花常荣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进到了李正道的县衙三堂院落私宅里,向李正道如此说到。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如此说,抬头望着笑吟吟望着他的花常荣,不禁也是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当参加。”

“哈!哈!”

花常荣听到李正道答应,便高兴得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向李正道说道:“我见这禺中县衙和我大夏县衙没有什么不同,门前有犭贪兽照壁和宣化牌坊,仪门后公正明牌坊,大堂内有明镜高悬、屏风乃是山正水清明日图,但是这禺中的县令比我们那里的县令还黑暗,还贪赃枉法,甚至用少女制成人油,简直是罪大恶极。

将军,我记得你曾经向那麻达西说过‘人天性自私,不学得圣贤言,和野兽何异?’,我深以为然,这禺中就是缺乏教化,所以才会如此野蛮。

若是我,说不定会尽杀这满城恶民。

但是将军却明辨是非,只杀那些有明确证据参与人油炼制的人,余者不追究。

说句实话,这过程中定然是有冤枉的,但是放过的恶人更多,不过这满城看着这些年来上万少女惨死却不顾,自己安稳得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在我看来同样是犯罪,所以不算冤杀。”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如此说,望着花常荣审视了一会儿后,才说道:“你这是在宽慰我?谢谢了。

宴会我必然会到场的,准备好了就通知我吧!

我还要忙一阵子,你愿意待就待一会儿喝些茶,打算出去就自便吧!”

听到李正道下了逐客令,花常荣笑着说道:“得了,那我走了。”

话罢,花常荣先是由身上摸出一个糖块含在嘴里,然后便出了李正道房门。

李正道听到花常荣关门才抬起头望了一眼关闭的房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批示公文。

第七十一章 痴男怨女啊

圆月通明周围围着一圈光环,月昬洋溢,夜色如画,看来今夜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花常荣举办的宴会,是在禺中县内把禺中县城分为东西的一条名叫沧河的禺水支流上,李正道一干将领都坐在一艘名为双飞燕的两船并组的大型画舫船上,在月昬夜色下烛火通明的欣赏着禺中县彩凤阁*出的舞曲。

“林海叶浪长风起,花开果落满盛秋。农人丰收喜,伊人独卧眠。

舫内一世界,玉肌待君亲。红妆于梦中,粉堂孤自赏。”

画舫中李正道听着这清幽的《菩萨蛮》,明白这是青楼女子在感叹外面世界博大、凡人喜乐简单朴实,但是自己只能居于青楼一生一世,哪怕是梦中能够嫁得如意郎君,但是现实却是自己顶多被权贵买来成为小妾度过孤芳自赏的一生。

虽然这是青楼女子自爱自怜之所,但是不过是无病*罢了,因为天下百姓疾苦者众,青楼女子一生衣食无忧,许多女子是放弃不了这皮肉生意,不想劳作,却想获得情比金坚的爱情,真是荒唐。

在大夏朝有四奴最能彰显权贵身份,分别为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西罗娘。

昆仑奴乃是昆仑所产,传言大夏西南有一大洲名为昆仑,传言乃是我华夏汉人发源之地——“赫赫我祖,来自昆仑”,但是无有多少人信,因为毕竟太远了,那里也不繁华,传言风沙百万里,谁愿意认个穷亲戚当祖宗,现在大夏朝如此强盛,都自动略过那个风沙之地没有攻占。

而昆仑之南有许多人生得通体漆黑,体力充沛,但是不耐寒和不善泳,常有奴隶贩子将其贩卖到大夏境内,这便是昆仑奴了,十分稀少珍贵,和李正道所处的奴隶营的奴隶不可同日而语。

新罗婢乃是大夏朝东部新罗道的女子,此地女子生来肤白貌美,眉眼细长,所以甚是得权贵喜欢,因为带出这样的婢女迎客和参加各种宴席,非常的有面子,所以那里也是以生女儿为贵,纷纷想靠女儿发家致富并且攀附权贵,于禺中县情况类似。

新罗道乃是大夏朝第一名利场,相互攀比之风十分严重,甚至影响到附近的道府,也有暗自将自家女子装作新罗婢买卖者。

菩萨蛮就是指大夏朝南方的这里的女子了,这里的女子穿着清凉,盛装舞蹈时头上好带一个如宝塔一样的饰冠,权贵人家的女子带的是金冠,家资不错的人家女子带的是银冠,普通人家女子带的铜冠,并且身上批有长长的纱巾,舞动得时候宛如菩萨仙子,所以称之为菩萨蛮。

在大夏朝位高权重的都有自己的私教坊,养有数人、数十人、数百人这样的菩萨蛮,自然也导致南方土司这里的为了钱财而*女子为歌姬,所以南方土司诸地都弥漫着贪婪钱财的风气。

西罗娘乃是西方极西之地、类如南方土司之地的、广大森林里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种族女子,这些女子与中原女子不同,乃是和西方大罗国之人相似,都是高鼻深目,而其中尤其以红发紫眼白肤女子为贵,在大罗国还健在的时候就经常派兵去掠夺当地女子成为自己妾室供自己享乐,而大夏朝攻占大西国以后,也继承了这个不好的陋习。

在大夏朝除了皇家和一些自持身份的高门大户严令不得纳娶外,这些西罗娘经常被大夏朝的达官贵人们纳为妾,身份要高于其他三奴,因为这些西罗娘大都是大夏权贵的妻妾,已是主人家,纵使是被当作生育机器,也比奴仆强。

但是与新罗道和南方土司之地不同的是,大夏朝并没有占领出产西罗娘的那片广袤的森林,哪里的人因为大夏朝和大罗国一样去抢他们的女子供自己享乐,所以自然也是不服,没有建立土司,但是他们的武力太差了,甚至没有自己的种族名字,北方森林又非常寒冷,出产十分有限,大夏朝也没有花费精力去攻占,只是派兵去掠夺他们种族的女子。

花常荣之所以组织宴请众将官和李正道,除了增进大家感情,缓解近来的紧张气氛外,其实还是有欣赏一下这名满天下的菩萨蛮舞蹈的,毕竟能够看这种纯粹的菩萨蛮跳舞,是只有大夏朝上等权贵才有的享受。

而此菩萨蛮的舞蹈也的确是非常好看,且不说她们跳得如何,就他们这一身富丽华贵的装扮,在灯火下是珠光宝气的熠熠生辉,并且再配上她们这身清凉的暴脐露腿的舞动,顿时是让李正道属下这帮大老爷们儿纷纷叫好,要是没有李正道的在场威慑,这帮家伙早就化身恶狼扑了过去放浪形骸了。

虽然菩萨蛮们一个个跳着挑逗的舞蹈,那水蛇腰摇得迷人魂魄,那裸露的大腿仿佛是玉石般皓美夺目,再加上不断飘舞的彩带就是在骚撩人的心坎,但是花常荣这个组织者,却没有心思看着这些娇媚动人的菩萨蛮们,而是一直在打量样貌并不如她们妩媚,但是却是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李蔓铃。

“李总兵,我有好东西让你看!”

在双飞燕号画舫聚会开到一半时,花常荣借机走到李蔓铃身边,向她这么小声说到。

李蔓铃听到花常荣如此神神秘秘偷偷说话,也是一时好奇心起,答应了花常荣的邀请,和他一起走到画舫楼阁外栏杆处,和花常荣凭栏而望。

嘭!嘭!……

烟花璀璨,怒放在禺中县城沧河两岸,顿时所有的禺中人都出得房门看上天上这些烟花,一时间禺中阴霾远去,所有人感到禺中以后将会与众不同。

“蔓铃,我喜欢你。”

此时灯光烟火中,李蔓铃望着花常荣英俊的面容听到他说出如此情话,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比此刻更美好。

但是李蔓铃笑着眼中留下了一滴清泪道:“神威校尉,你是如此美好,但是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是一个被玷污的女人,在我腹中还有一个罪恶的种子,你应该去拥有比我更美好的未来。”

说罢,李蔓铃转身回到画舫中,留下花常荣愣愣的站在画舫凭栏,神色木然,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神威校尉,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看你也不看烟火,是怎么了?”

不久后,顾学礼走到花常荣身边,向他这么询问到。

在李正道军中虽然花常荣已经晋升为水师领兵,但是所有人还是管他叫神威校尉,因为这么叫着他比较顺口,毕竟神威领兵或者神威师座什么叫着不好听,而因为花常荣的武力十分强悍,并且为人恭良,让所有人对他十分尊重,所以大家不再直呼其名,只称其封号。

听到顾学礼的话,花常荣不自觉眼中也留下了一滴眼泪,向顾学礼声音难得的平静沉稳道:“顾县令,如果你心爱的女子被他人玷污,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办?”

顾学礼听到花常荣如此说,明白他此刻定是压制着自己激荡的心情,而是想努力把话说正常了,想向他求得一个答案,所以他立刻转头望了画舫里一眼,思索了一下,然后才向花常荣说道:“神威校尉,你爱那个女子吗?”

听到顾学礼的如此问话,花常荣如遭重击,立刻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然后走入画舫内。

“蔓铃,我爱你。”

不久,顾学礼就听到花常荣在画舫里大喊着这句话,使得画舫立刻乱哄哄起来,气氛十分热烈,甚至听到了李正道那孩子般的哈哈大笑,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自语道:“痴男怨女啊!”

第七十二章 到时我辈齐聚,何其乐乎

“顾道存先生如晤:

某自领兵华山如今已有四月矣,与先生相识相知也有三月,时虽不长,但凡人相交一生难及我与先生情谊。

先生大才高量,某深知。

现天下纷乱,我辈同志尚在大夏经历飘摇,我欲北上携众而归,望先生告知我麾下同仁。

某离开后,先生可与蔓铃共扶我军旗不倒。

盛宇此子赤子丹心,望先生勿要因他跅弢不羁而过度责难他,当循循教导令其成我军一栋梁。

我军中众人均是莽撞之辈,某不在时,望先生严加管束,勿要纵容。

禺中政事因我不在,全劳先生操持,其全军识字和办村学、乡学、县学之事,望先生勿要轻心,此乃我军根基所在,甚之。

窗外落叶簌簌,千言万语以后终有叙说之时,到时我辈齐聚,何其乐乎!

公予白谕。”

李正道在双飞燕号画舫聚会后,便没有继续留在禺中县,竟然留下一封给顾学礼的信,自己悄然离开了禺中县。

信中顾道存指的是顾学礼,因为顾学礼字道存,而公予指是李正道自己,因为李正道字公予,盛宇指得则是花常荣,因为他字盛宇,而李蔓铃虽然被李正道起了名字,但是还没有字,所以信中没有称她表字以显示亲近。

李正道给顾学礼的信中,说自己非常放心他和李蔓铃治理禺中县和发展队伍,而他要去北方去接自己的同志们回来,因为他要干成的事情需要许多仁人志士的努力。

而近些日来一直很忙,没有和顾学礼卧膝长谈说过关于完成理想国的事情,非常抱歉,但是以后他带着同志们回来后,一定会和顾学礼好好畅谈一下他们的理想。

最后李正道使用的口吻虽然和顾学礼亲近,但是信中开头和结尾,却是以领导的文案落款,看来这不仅仅是对顾学礼的嘱托,也是李正道作为领导的命令。

顾学礼很意外李正道竟然会在攻占禺中县后,就孤身离开了,这并不像一个枭雄的做法,不过却给人一股英雄气概,敢于舍下这份他难得打下的基业,去做那千难万难的寻贤救人之路,令人神往。

李正道走后,他救下性命和有恩德的李蔓铃等笼蔓山的奴隶们,赵玉石、赵牛等赵家村的村民和铁县往南到临固县的一路灾民们,花常荣和其花锦笑们,麻达西和王可拉等参军的蓝麻乡乡民们,都自发的向北拜别,虽然早已不见李正道的身影。

就在顾学礼看着李正道留下的信的时候,李正道则骑着马正在赶往禺北县的路上,而他的目标则是一直北上过汉水到夏江的入海口,然后往北到达目的地东京下辖的鲁北道的沿海沿岸,再往西到白山去找先生。

大夏朝汉水南端西南方的官道周围都是密林,因为大夏朝汉水南端西南方多森林,林东道、林西道、天南道都是建立在这大夏朝南方如海般森林里的三个道府,是大夏朝土司政策下建立的新道府,其道府内许多县城和道府都是建在密林河畔处,道府内乡镇和村庄更是建在深山老林中了。

在这广袤无垠的森林大海中,人类是凭着自己的韧劲开拓农田生活下来,而正是因为是在林地开田,所以农作物要比汉水北方长势良好,并加上特殊的气候条件,使得南方农作物都是一年两熟,而召南国听说其作物可以一年三熟,只是那里一年四季都炎热非常,大夏朝认为那里的土著之所以是黑皮肤就是被晒成黑色的,并且那里的土著都经常有被热死的,所以连土司的人都不爱生活在那里,大夏朝的人自然都歧视召南国的土著,连在那里建土司的欲望都没有。

在这样自然条件优厚的情况下,使得大夏朝爆发所谓饥荒的时候,林东道、林西道、天南道和南方一百二十个土司县都没有发生饥荒,反而成为许多大夏朝灾民逃难的目标。

但是,这样情况自然也导致南方流民四野,而流民自然就会有人变成山匪海盗,李正道作为一个孩子,骑马在官道上奔驰,自然会引起在官道上贼寇的注意。

嘚!嘚!……

就在李正道骑马奔驰的时候,但见在他身后有一伙儿人也骑马赶了上来。

本来李正道认为自己骑马速度快,贼寇纵使是有马也不会去特意追他,能让自己节省许多麻烦。

但是想不到还是有强盗会骑马来追他,而他之所以认为是路匪,是因为他一直行驶在官道,要是后面有行人骑马,是不会追赶他的,只有埋伏在道边的匪贼才会看到他后追赶他。

并且,在南方能够骑马的匪徒,也不是一般的匪徒了,毕竟在南方,尤其是土司诸县马匹更是稀少,在北方宝马才能卖得百两黄金,好马不过是十两黄金,而这里但凡是马都能卖上十两黄金。

而黄金珍贵,其一两黄金等于一百两银子,等于一万大钱,普通人家一辈子也积蓄不下来这等钱财,也就是说这帮盗匪本身骑得马匹就证明自己是有钱的主了。

嗖!

李正道听到箭响,知道后面的匪徒看到快要追上他,就向他射了一箭。

李正道立刻闪躲了过去,并且李正道发觉这样被这些匪徒追倒是没什么,就怕伤了马力,毕竟马匹虽然跑得快,但是没有人的耐力,骑马也不能长时间快速奔驰。

李正道骑的马并不是什么好马,这倒不是李正道军中没有好马,而是因为他没有打算骑好马走,因为他还要走水路,所以他打算走船的时候就将马卖了。

而马分好坏,要是和这帮强盗这么追逐下去,马匹伤了力就不好了。

这帮强盗到也是不怕伤了马力追他,估计是因为看他身着一身锦缎公子服,年龄小还胯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剑,应该是一个大大的肥羊,所以他们才会由埋伏地点追出,打算劫了他的这个肥羊,哪怕是跑废了马也没有关系,凭李正道这个肥羊的价值,足够补偿损失了。

李正道想明白关节处后,也不待后面的强盗发出第二箭,而是拿下挂在马侧的弓箭,行云流水的回首就是一箭射去,仿佛是看都没有看的就这么一击而去。

“啊!”

顿时听到一声惨叫响起,那打算射杀李正道的匪徒,则被他一箭射死。

而李正道就此刻回首望去,除了射他的匪徒外,还有两个匪徒在骑马追赶他,而他则勒马转头弯弓搭箭又迅速的射出了两箭,顺道解决了那两个追他甚急的、发觉到了李正道危险却无法躲避的匪徒。

这帮路匪还真是歹命,本来以为李正道是一个富家少爷,想在他身上求富贵,但是想不到自己竟然是恶贯满盈了,反被李正道如此轻易的三箭一人一击的杀人夺宝。

李正道前世那是战场巅峰杀将,武力盖压大夏朝南方诸地,其箭术自然也是顶尖的了,只是现在还是少年身,射速和威力不行,只得四流武力的水准,但是比普通人却强出太多,射杀这三个毛贼自然轻松易常。

第七十三章 为何会有这流民遍野

李正道杀了三个路匪后,便夺了他们的马匹,将他们的兵器挂在马上,然后继续骑向禺北县城方向。

最后反而在禺北县城里卖了这三个强盗的马匹兵器赚了一大笔,惹得收购他物资的老板赫赫称奇,称赞李正道是少年英雄,甚至还想和他攀亲,询问李正道是哪里人士,打算让自己小女儿和李正道结亲,弄得李正道是却之不恭的拿上钱财就逃跑了,使得那老板不禁长叹和李正道没有缘分。

李正道在离开禺中县时,就打探到这沿海六个土司县,只有邵阳县有正式海港走船,估计是大夏朝为了和召南国做贸易才建造的,其他沿岸县都是些渔港,只有些渔船和近海客运的小客船,不适合李正道赶时间,所以李正道要上船走最短的时间去大夏朝他目标的沿海地点,只有骑马到大夏朝林东道最北的县城南澜县,或者就是上禺水进汉水再进夏江,但是这样波折太多,也耗费时间,并且李正道也不能在禺中上船,毕竟他在禺中县身份特殊,万一被认出也不好进行这趟旅途。

所以李正道便选择了骑马由官道赶到禺北县,然后再行到南澜县坐船去他自己目标的大夏朝沿海地点,这样才是最快的行程。

之所以李正道选择行船往北去,是因为在陆路走骑马远行速度慢也劳累,并且现在流民遍野,李正道倒是不怕自己的安全问题,只是频繁的骚扰他也受不了。

就在李正道坐上船越往北去的时候,便发现秋色越来越浓,毕竟此时也是冬天,只是大夏朝广大,所以南方还只见秋色,但是大夏却没有丝毫秋收后欢庆丰收的喜悦。

因为饥荒的来临,在这灾害来临的三个多月里灾民们不断四处逃荒,尤其是南下的队伍灰突突的人群成片如海,而大夏朝在这三个多月的所谓灾害中已经死去人口不知凡几,各地呼啸山林者众,进河入海为盗者也犹如过江之鲤,人吃人的现象更是多如牛毛。

但是就算如此,这也不过是大夏朝的奴隶营和村民、至多是一些乡民的惨状罢了,而大夏朝的县城以上的县城、道府、京宫和皇都只是粮食翻了十倍而已,黎民百姓生活苦了些而已,没人会去看那城外漫山遍野的逃荒灾民,更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因为大夏朝的皇帝是想管一管,毕竟都算是他的子民,但是他山高皇帝远,下面的权贵只想牟利,是不在乎这些灾民的死活的,开仓放粮的对象也不是灾民,反而是自己的关系户和一些城镇中的百姓。

而城镇中的百姓们,自己活得都不如意,如何去管那些城外的灾民?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但是这大夏朝以前真的就太平吗?如果太平,为何会有这流民遍野?”

坐在海船上凭栏观望的李正道,望着岸上连绵不绝的衣衫褴褛的逃荒人,不禁微微一叹到,并且引起了他身边一个扎须大汉的注意。

那扎须大汉立刻向李正道询问道:“小公子此言何意?难道大夏朝太平八百岁还错了吗?”

李正道却苦笑了一下,回道:“这世道太平吗?如果太平,为何还有皇家士族和黎民百姓之分下的欺压和奴役?为何还是强权当道?为何还有贪官污吏?为何还有豪强恶霸?为何天下盗匪横行?”说到此,李正道指向岸边漫山遍野的饥民道:“为何看那流民遍地缺衣少食,挣扎在饥寒交迫的边缘?为何我们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心如刀绞却无能无力?”

听到李正道的问话,那扎须大汉立刻不再言语,望着岸边麻木的往南走着的饥民们沉默了下来。

其实李正道看到了这些逃荒人们,他们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南方了,起码不会死了,因为南方多产但是人口照比中原要少许多,而这些灾民什么都没有的过来,就是天然的奴隶,只要用粮食就能换他们的劳力,是南方乡绅的理想目标。

因为南方有广大的荒山和森林没有开发,需要大量的人力来操作,而这也是大夏朝南方照比北方、东方和西方没有爆发大规模造反的原因所在。

李正道此时一身劲装打扮,腰胯宝剑,一副游历游侠模样,只是一看就是少年郎,毕竟他才十二岁多,只是身材要比普通十二岁小儿要高,再加上四个多月的锻炼,身材非常壮实,孤身一人行走倒也没有人敢惹他。

李正道其实一直一有空闲就锻炼,但是老憋在船室里不呼吸新鲜空气也不利于锻炼,所以他此时穿戴齐整走出船室,上了瞭望和呼吸空气最好的顶层甲板,便看到了远处岸上逃荒的灾民。

大夏朝不禁止海商贸易,所以有许多重要的海港县城,李正道所要到的地方就是大夏朝东方的一个重要海港县城,在夏江尽头以北一千里处,所以李正道在南澜县坐船要行一万多里,光是行船不出意外就得十六七天,而算上停靠就得花二十多天的时间,才能到达。

所以李正道坐船也倒是不急,因为着急也没有办法,他便包了一个月的船上贵客房休息,这倒不是李正道大方,而是这么包月的便宜。

在大夏朝登船行航,上船的船票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价,一两银子,算是十分昂贵了,哪怕你是只上船后在下一个地点下船也是这个价。

并且乘客上得船后才会销售客房票,而不想付房钱的或者房钱不够的,就会被赶到船底层休息,甚至要在这船上干活才行。

由于大夏朝允许奴隶买卖,再加上奴隶买卖利润丰厚,所以在这船上奴隶反而要比普通人住的地方好,都是通风比较好的船下上层房间,和水手们住的地方离着不远住在一起,也便宜看管。

大夏朝北上的船基本每船都会带有菩萨蛮北上,而菩萨蛮不同于普通奴隶,所以居住和饮食都比普通水手还好,并且这些菩萨蛮还时不时在船上举行宴会时表演,并且还给船上贵人表演。

不过由于这些奴隶都是货物,所以大多在行船过程中就都卖掉了,只会留下一些有问题的,或者最为贵重的奴隶。

李正道坐得这艘船名为羽鸿号,乃是一艘三层楼阁的十帆宝船,能载人千人,摇橹就得三百人,货能载三百万斤,小于楼船,却大于斗舰,是典型的大夏朝只求载货量的大型货船。

羽鸿号的目的地是大夏朝皇都平京,因为这艘船是皇都达官显贵的私船,每年都会出航两回,李正道赶上的这回是归航。

其实这算是李正道的幸运,因为在沿海的船舶不是能够让乘船人任意挑选的,李正道能够遇到一路北上的这艘羽鸿号其实还算不错,要不然他得经常倒换船舶北上,就更花时间了。

第七十四章 你何须如此亡命

“离别俦忧惆似愁,一路相背泪自流。梳妆摭拾凝,行囊坐叹息。

小楼远眺望,跋山涉水间。两乡千里界,孤月照双颜。”

就在李正道和那扎须大汉、以及一些船上的人们在羽鸿号第三层爵室上面甲板凭栏远望的时候,这首《菩萨善》由船舱第二层飞庐中宴会厅里传来,看来是船舱内正举行着宴会,而宴会上那菩萨蛮们也正在跳舞唱曲助兴。

虽然这《菩萨蛮》的曲调唱得非常不错,但是李正道并不十分喜欢这种无病*的曲风,尤其唱这种所谓思念爱人离别的曲子,其实都是那些青楼女子通过这种自艾自怜的曲子,让恩客带入到这种曲子的角色中,自己便更能得到恩客的欢心。

但是,李正道在甲板上听了一会儿,好像那宴会突然就呀然而止,曲声消散,李正道还听到人群慌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何管事,你这是何意?”

在宴会厅中,羽鸿号的年有五十的大管事张裕达,望着另一个副管事何时濡这么用手指点的询问到。

何时濡年方四十,头带方冠,一身翠绿色名贵缎子长衫,而他此时虽然领着众多持刀匪徒挟持了菩萨蛮、乐师和许多乘客,与张裕达领着的羽鸿号侍卫和水手们对峙着,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得意的神色,反而是带着一些倦容的向他面前同样穿着,但是衣服颜色是紫色的大管事张裕达说道:“大管事,事已至此,你还看不明白?”

“何管事,你这么做,老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此时站在张裕达身边的另一个和何时濡穿着一样的副管事,这么向何时濡喝说到。

何时濡望向那个副管事,轻笑一声道:“我都干下这等事了,还怕老爷什么?

关段梓,你倒是要想明白现在要干什么,还有,你们也要想明白,不然等大当家来了后,你们的下场可不太好。”

叫关段梓的副管事听到何时濡对他的恐吓,立刻吓得脸色一白。

而张裕达听到何时濡突然这么说,感到事情不妙了,便向何时濡询问道:“何管事,大当家是谁?难道你联系了外人来抢老爷的商船?”

何时濡此时平静的说道:“大管事,关段梓,还有船上的兄弟们,别说我濡何时没有关照你们,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只要你们投降,一会儿大当家来你们就可保性命无忧。

而我说的大当家,就是东海上赫赫有名的花帆浪里龙段术凯,他的名号大管事你应该是听说过的。”

关段梓听到段术凯的名字后,顿时惊得后退了一步,指着何时濡说道:“你怎么将他引来了?他可是和其他水贼不同,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这是…你这是真真的…真真的不想好了。”

“段术凯,段术凯。”

而张裕达则喃喃得念了段术凯这个名字两遍,才接着关段梓的话向何时濡说道:“何管事,现在行船归航在这南海水域,你才引来那早就与你勾结的东海水贼,看来你是处心积虑的谋算好这一船货物了。

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我再有几年就会不干了,老爷以后必然会指派你为这船上的大管事,而关管事资历何能力都不如你,你何须如此亡命?不值得啊!”

“呵!呵!”

何时濡苦笑了两声,然后向张裕达神色激动的挥舞着双手,脸色微红的说道:“大管事,是三公子亏欠我的,我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家卖命?

我虽然学业有成,但是出身微末,不会有什么官身,所以二十岁就给他家跑船,二十年了,我得到了什么?

我二十年跑船生涯所得还不够三公子一日花销的,这一船买卖的利润是我几辈子都赚不到了,而我跑了二十年,我凭什么给那纨绔卖命?

凭什么?”

张裕达看到何时濡如此激动,感觉和平生沉稳的何时濡不同,便向他询问道:“何管事,你此话何意?三公子难道和你有什么间隙?但是这不可能啊?

三公子虽然不着调了些,但是对你一向不薄,像我虽然是这船上的大管事,但是三公子连跟我寒暄都不做,偏偏对你另眼相看,你和三公子发生矛盾的这事由从哪里说起?

何管事,你可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做事可要想清楚了,别要叫有心人挑拨离间。”

何时濡此时仿佛眼中看到了三公子那令他憎恨的面容,蔑视的哼了一声,然后才说道:“什么三公子,他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他对我好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我妻子貌美吗?

我常年跑船,他经常到我家去干什么?

就是给我戴绿帽子的!

哼!古人云人生三大恨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弑子之痛。’。

此奇耻大辱,我岂能忍!”

张裕达听到何时濡亲口说三公子给他戴了绿帽子,此事应该是假不了了,因为没有哪个男人会如此公开此事,定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他才会不顾及自己颜面亲口说出此事。

就在何时濡说出自己被三公子戴了绿帽子后,一时间宴会厅冷场了下来,但是关段梓倒是希望此事不是真的,所以询问道:“何管事,不对啊!这事不对啊!

我知嫂子比你不过小个五六岁,现在已经三十四五了,我家三公子是何许人物?

他经常去的青楼都是高雅场所,玩得要么是雏妓,要么就是去那些享受极乐之所的地方,怎么会喜欢上你家的嫂妇人?

也没有听说三公子有喜欢*的爱好啊?

并且说句冒犯的话,嫂子就算是风韵犹存,现在已经三十好几了,就算再年轻几岁也不是三公子的菜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时濡此时则是恨声道:“谁说他们是刚勾搭上的,那贱人在我们成婚不久就和那三公子勾搭成奸,我那大儿子一点也不像我,我观他容貌倒是和老爷家人很是相像,其他小的是不是我的种我也不知道。

别忘了,我那妻子可是老爷家的丫鬟,说不定她之所以跟了我,愿意受这离别之苦,说不定就是因为和三公子勾搭成奸的原因。”

“怎么会这样?三公子怎么如此荒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三公子如此做,真是坑害了我们啊!”

关段梓听到何时濡说出事情详情,顿时慌神的这么说到。

第七十五章 大家小心水贼射箭

李正道站在羽鸿号最上层甲板望向东方,但见东方竟然有五膄挂着骷髅头的海盗船正向羽鸿号行驶而来,而此时羽鸿号却没有任何准备,望着船首甲板上,只看到上面操船的水手们非常惊慌,甚至可以听到他们惊慌大叫“水贼来了!”的声音,和“快向管事禀告!”的声音。

海盗船不同于羽鸿号这样的商船,也不同于军舰,而是完全以速度为主的改造设计,海盗船都是靠劫掠的舰船改造的,都是改造成非常流线型的船身,所以冲击过来的速度非常快。

并且海盗船这样的海船与内陆江河湖的船不同,海船乃是尖底船,不拒风浪,所以更比内陆船灵活机动。

而羽鸿号并不是海船,而是平底方舟,因为羽鸿号还要往内河航行,在海上也不进行远洋航行,而是在近海航行,所以比起海盗船这种只为了速度而改装的舰船比起来,根本就像是一个活靶子,毕竟羽鸿号船大货沉,根本就无法躲避海盗船的袭击。

这五艘海盗船快到羽鸿号近前时都减速了下来,并且纷纷停在羽鸿号身边,然后向羽鸿号投掷绳梯挂钩。

羽鸿号因为是货船,所以主甲板比较狭小,并且船上楼阁也没有外走廊和栏杆,更没有军舰的防护女墙,倒是最上层的顶棚甲板非常宽敞,所以海盗船投掷的绳梯大都挂在了最上层的甲板上,可见有四艘海盗船的绳梯都挂在了羽鸿号第三层爵室顶层甲板上,一艘海盗船则负责进攻船首甲板,而李正道此时正在顶层甲板。

见到海盗来袭,羽鸿号最上层甲板的客人们大都害怕的跑下船顶甲板。

“跑什么跑?这水贼可是恶名昭彰的东海花帆浪里龙,出了名的抢劫杀人不留活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此人甲板上立刻有人认出来那些海盗是花帆浪里龙,便向众人这么喊到,而李正道定睛一看,却是那和他搭话的扎须大汉。

“你说得可是真的?”

“那些水贼可真是杀人不眨眼?”

“东海的水贼怎么可能到南海来抢劫?”

……

顿时,那认出花帆浪里龙的扎须大汉便被人围住询问着,而他则回道:“我说得当然是真的。那花帆浪里龙的水贼船挂得帆都是画着大大的菊花的,所以他们的绰号才有花帆二字,听说他们首领是个兔爷,所以偏爱菊花。”

“是个兔爷啊!!”

“兔爷有什么好怕的!”

……

听说花帆浪里龙的首领是个兔爷后,顿时许多人就有了勇气留了下来,并且也没有人再疑惑为什么东海的海盗回到南海来抢劫。

而这个时候,除了这扎须大汉外,还是有人认出了花帆浪里龙的人,所以有人拿出武器守在甲板上,等待和海盗开战,也有人依旧逃回船内。

不多时,甲板上没有了喧嚣,只有二十二个人留在了顶层甲板上打算阻击海盗,其中还包括增援过来的五个水手,以及手持宝剑的李正道。

不过,首先开战的并不是顶层甲板,而是船首处的主甲板,因为控制船的主要水手都在这里,所以争夺这里才是控制羽鸿号重中之重。

但是由于大管事张裕达带的主要战力的侍卫和水手都被何时濡拖在了宴会厅,所以主甲板争夺战打得并不十分激烈,但是非常惨烈,因为主甲板上的水手注定都要被登船的水贼屠杀一空。

并且,由于张裕达被何时濡拖住,不仅是他和宴会厅里的人增援不了主甲板,他也在主甲板前来报信的人得知海盗来袭后,也无法命令船内摇橹的水手增援。

哒!哒!……

就在主甲板上异常惨烈的交战的时候,海盗的绳梯挂钩也都挂在了顶层甲板上,顿时顶层甲板的人紧张起来。

“看我砍断他们的挂钩!”

此时有人自告奋勇的去打算砍断海盗的绳梯挂钩,说话间已经到了栏杆处绳梯挂钩挂到的地方。

“别过去!”

而此刻顿时有水手和明白水战的人异口同声的劝阻那个胆大的人。

而李正道听到有人劝阻那人,他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毕竟他不明白水战的套路,所以沉默以对。

嗖!嗖!……

而就在此时,就听到了箭响。

“啊!”

那胆大的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乱箭射成了刺猬,倒在甲板上,血流满地。

“妈的,自己死了还要连累我们。”

此时,有的水手不仅没有可怜那大胆的人,反而骂了他一句,然后伏下身子举起了盾。

看到五个水手都是这样的动作,李正道和扎须大汉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异口同声的朗声叫道:“大家小心水贼射箭。”,而说完后他们相互只瞄了一眼,便开始防御起来。

嗖!嗖!……

立刻由船下射上来许多箭矢,顿时就有人中箭,并且也有被一箭射中脖子,被射死的。

海盗之所以开始没有射箭,但是在遇到有人打算砍他们的绳梯挂钩的时候,才开始射箭,这是因为在海盗绳梯挂钩钩到商船后,其弓箭手的主要责任不是杀敌,而是保护绳梯挂钩不被人砍断,所以当看到有人打算砍断绳梯挂钩的时候,海盗的弓箭手才开始射击,并且往船上射箭压制船上的人不去砍绳梯挂钩。

不过所幸只有一侧两艘海盗船的海盗向船上射击,而另外两艘海盗船则因为在另一侧,由于羽鸿号非常高大,而海盗船非常矮小,不过只有战舰艨艟大小,仅能搭载百余人,所以根本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便没有进行射击。

叮!叮!……

李正道和众羽鸿号防御者拨打凋零着,看到自己这方还没有和海盗交手,就损失了两个人,顿时有些惋惜。

但是此时李正道不是率领着自己的部队,这些人也不懂军阵之法,他也没有办法指挥他们,就不知道此战下来,这些人能活下来几个?

并且现在李正道虽然锻炼了四个月,其战力只有四流武力,综合武力水平配合自己高超的武艺也就是三流武力巅峰的水准,花帆浪里龙这个成名的海盗团体,有可能其首领段术凯战力能达到二流武力,只是武艺不详,要是武艺精湛的话,到时候李正道估计只有败逃一途了,因为就算他想逞英雄,但是实力不允许,只能为自己性命着想。

第七十六章 是不是都是软蛋

海盗的箭雨就射击了几轮,就结束了,因为有海盗登上了船顶甲板,所以海盗的箭雨停了下来。

虽然海盗只射击了几轮,但是李正道这方却又死了三个人,伤了五个人,总共二十二人的防御团体,还没有和海盗正式接触,就被干掉了四个人,伤了五个,算上李正道结果只有十三个人了,士气非常低落。

其实这还是他们的万幸,因为海盗船矮小,羽鸿号高大,他们又在顶层甲板,海盗们根本看不到他们,所以只能是覆盖射击,没有准头,不然他们这些人估计在海盗的箭雨攻击下,能幸存下来的都不一定有一掌之数。

所以当看到海盗登船后,竟然还有两人承受不住压力转身就跑向楼梯门方向,打算当逃兵逃回船内,而伤兵里也有两人害怕的跌跌撞撞的往船里跑。

“蠢材!都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此时那道出花帆浪里龙身份的扎须大汉,骂了那逃跑的四个人一句,接着聚精会神的望向一个个登上船,但是却不着急向他们进攻的海盗们。

海盗们虽然一个个爬上了甲板,但是却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占据着甲板栏杆绳梯挂钩处,打算汇集更多的海盗再发起进攻。

“你们这帮花帆浪里龙的水贼听说都是兔爷,是不是都是软蛋,怎么敢上船,却不敢和我们打?要是不敢打得话,就扒下裤子撅腚给我们看看,你们的菊花大不大吧!”

此时,李正道用自己的童音这么向那些海盗嘲讽到,并且走出自己这群羽鸿号防御者的人群,站在人群之前看其样子是打算激怒海盗与他自己交锋。

“你说什么?”

“小兔崽子!老子要你的命!”

……

顿时,爬上船顶甲板的海盗中有人被李正道激怒了,冲向李正道,其他海盗也被带动着纷纷冲向李正道和其剩下的九个羽鸿号防御者和三个伤患。

“你这小子怎么还招惹他们呢?”

此时一个羽鸿号防御者向李正道这么埋怨到。

但是,那扎须大汉却不是这么想,惊异的望着李正道这个少年人,因为他明白李正道这么激将那些海盗,是打算不让海盗聚集更多的人杀过来,因为越多海盗一起进攻他们,其海盗攻击的威力就越大。

不过这么做和敢这么做的人,不仅仅需要智慧,还需要超人的勇气和战力,只有英雄人物才可能做到,正所谓英雄无畏,但是李正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少年人,就算是世家子不比旁人,也不过是体格近似成人的一个孩子罢了,他这个年纪正应该是自己韬光韫玉之时,怎么会有如此夺人的勇气?

而李正道此时站于人前,自有一种临泰山压顶而佁然不动的临危不惧的气度,他的胆气和武力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并且李正道前翻海盗们没有来的时候,就和扎须大汉他自己说出了不一般的话语,绝对非是一般人物。

而此时这帮先冲过来的海盗不过十多个人,还是由两边冲过来的,其中绝大部分足有九个人冲向了李正道,而只剩余六个则冲向扎须大汉这些人,比他们人数还少,扎须大汉他们应该足以应对。

“纳命来!”

“小兔崽子去死吧!”

……

冲向李正道的这群人前面的几个,都是被李正道激怒的人,所以一个个纷纷向李正道谩骂着挥刀攻向了他。

但是李正道岂是这几个不入流武力的海盗所能要了性命的,反而是这九个海盗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性命了。

京!

一声龙吟的剑鸣声响,李正道挥剑杀入这帮海盗的人群中去。

“怎么可能?”

一个海盗不可置信的摔倒在地,而他的脖子此时已经被剌开,鲜血比他更早的到达了甲板,使得他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而此人不是旁人,而是这群花帆浪里龙海盗里的脾气最为火爆的五当家。

李正道一剑就取了一个海盗的性命,此时的他和其他羽鸿号防御者不同,他自己和海盗战成一团,而其余的人则战成一团。

不过,明显的是李正道这边杀得海盗比那些防御者杀得多,并且那些防御者们已经在和海盗近距离接站的情况下出现了伤亡,不过由于李正道激怒海盗向他们攻来,此时的海盗们没有形成规模,而是几乎是爬上了甲板,就向他们冲了过来。

李正道第一剑就取了海盗里一个首领的性命,让众海盗一惊,但是就算如此,李正道也没有停下攻击,接着又是一剑取了另一个海盗的性命。

而此时扎须大汉则和另一个海盗头领厮杀在了一起,其他羽鸿号防御者则和余下的冲向他们的四个海盗战在一起,反而形成了人数优势。

不过,由于那五当家的毙命,让其余七名海盗对李正道小心谨慎起来。

在海盗作战中,其实都是海盗头领的领头登船,所以海盗里是完全以武力来定谁是头领的,所以这攻向李正道的人里面,还有其余两条船的海盗头领,而他们还是一对兄弟俩。

不过这两个海盗头领见李正道一剑就杀了他们中的一个五当家,顿时知道李正道这少年郎武艺超群,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力敌的,只有等大当家段木凯来才能对付得了。

海盗们还在一个个攀爬上顶层甲板,向李正道他们这些防御者杀来,围攻李正道的那两个海盗头领心却胆寒,不敢小视李正道,有了退意,在五当家被杀的那一刻,就停住了步伐,

但是李正道有着重生前世的记忆,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在攻向他剩余的七个海盗里,一眼就看出这两个海盗的与众不同,所以他开始也是有目的斩杀了一个海盗首领,所以此时则向这两个海盗头领杀去,让他们避无可避。

在花帆浪里龙里普通海盗的衣服都是些粗布,而海盗头领和一些头目的衣服则是锦缎的,并且摸样也比普通海盗凶悍得多。

所以,这两个海盗首领便立刻被李正道盯上了,就算他们是海盗里三当家和四当家,还是兄弟俩配合不错,但是在李正道手下也不过多走了几个回合,就被李正道斩杀了。

但是海盗凶悍,就算李正道杀了他们三个首领,海盗们还是一上船就攻向李正道,不过李正道这里哪怕是出现十几个人一起围攻他,也被他一一击杀。

而扎须大汉和羽鸿号防御者那里,由于扎须大汉顶住了海盗二当家的攻击,所以其他羽鸿号防御者还能应对海盗们不断的袭来,不过却出现了死伤,毕竟他们中可没有像李正道和扎须大汉这样入流武力的武者。

第七十七章 真是一个小怪物

不久后,船首主甲板的激战已经到了尾声,主甲板上羽鸿号船长和一众水手已经是阵亡了,这帮花帆浪里龙的海盗果然和那扎须大汉的话中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怎么回事?上面怎么还在打?除了俺的船,其余四个船不都是在上面打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拿下来?”

这是花帆浪里龙段术凯杀掉了所有主甲板水手后,发现顶层甲板还有打斗声才如此询问,但是身边的人却答不上来,因为没有人明白上面是什么情况。

段术凯虽然被传言是兔爷,但是他却是一个身高九尺的秃头壮汉,此人膀大腰圆,面目凶恶,脸上都是横肉,后背上还纹有龙在海浪中翻滚的刺青纹身,不过现在他身穿皮甲没人能够看到。

段术凯此时说起话来嘴角吐沫星子横飞、臭气熏天,但是身边人却没有人敢嫌弃他,但是却也没有人答话。

段术凯见身边没有人答话,他知道想知道结果,就得亲自上顶层甲板看一下,不过按照计划他是应该占领主甲板后,就进去宴会厅和何时濡汇合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必须要上顶层甲板看一下,万一有一个扎手点子在顶层的话,他得过去给拔了。

虽然段术凯他不怕手下损失太大,因为现在只要船一靠岸,就能在大陆上随便招人,只是现在控制这艘商船需要人手,并且招来的人一个个也都是病秧子,需要调养磨合,不能立刻形成助力,并且要是万一这点子扎手,他被堵在船舱里折了怎么办?

想到此,段术凯便喝令道:“随俺上顶层甲板。”

话罢,段术凯走到一处甲板栏杆绳梯挂钩旁边,收起了那个绳梯挂钩便往顶层甲板钩挂去,而其他海盗也学他一样拿绳梯挂钩往顶层甲板钩挂去。

哒!

段术凯爬上顶层甲板后,手搭在甲板上就感觉自己摸到了湿哒哒的东西。

而段术凯爬上了甲板后,便看到在顶层甲板上他的手下们正一个个像是送死一样,被一个少年人斩杀,而他摸到的就是他的手下们被杀死后血水,而那血水汇集到甲板缝隙处,流到了甲板尽头,所以当他用绳梯挂钩登上顶层甲板后,就摸到了血流。

“真是一个小怪物!”

段术凯看到李正道用着高超的剑术杀着自己手下的李正道,不禁也有些自己不可察觉的胆寒说到。

不过此时段术凯内心却十分的兴奋,因为他还真是一个兔爷,并且他可攻可守,所以当看到李正道竟然是一个少年郎后,他竟然春心萌动了,他想亲手弄残李正道,然后在欺凌他,真是一个十分邪恶变态的恶人。

段术凯也非常人,他看出来李正道因为年龄小,锻炼得还不够,虽然剑术高超,但是用剑的力量和速度却不行,所以他没有胆怯,而是拿着自己的双刀向李正道走去。

“你们都去对付其他人,这个三孙交给俺了!”

段术凯边这么舔着嘴唇下令到,边一步步积蓄势力向李正道缓步压迫而来。

李正道看到海盗们都去攻击其他的防守者,而他面前则来了一位小山一样的巨汉,他便知道此人定是匪首了,想不到段术凯这个传言中的兔爷竟然是这雄壮凶恶的一副模样。

“三孙,本事不错啊!俺看魏老三、魏老四,王老五都被你杀了,也就只有韩老二奸猾的去对付其他人,才没有叫你给杀了,你这么一来,可叫俺的人大换血了。

三孙,你可怎么赔我?”

段术凯压低着声音,如牛低吼一样向李正道说着话,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李正道,打算找到李正道露出破绽时,攻击过去。

李正道此时发觉到段术凯的意图,他虽然在缓步走向自己,在和自己说着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死死得盯着自己,只要是被他抓到攻击机会,估计他就会猛然如虎般快速杀到。

李正道感到了压力,因为虽然段术凯身形巨大,但是他明白段术凯在发动攻击后定然也是动如脱兔,而自己速度和力量都无法与段术凯直接硬碰硬,段术凯这样的对手是他最不愿意遇见的,因为他明显拥有自己应对不了的力量,但是绿林中人却大都是段术凯这样的人。

李正道看段术凯的身材就知道他应该是一个拥有极强力量的人,但是武艺却不过是四五流的人,因为如果段术凯拥有高超的武艺,他看到自己高超的剑术后,就不会这样向自己进攻,而是第一时间就杀过来,利用时间消磨自己的体力,所以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并且看他那雄壮得有些肥胖的身材,说不定他的灵活性不如自己,有可能利用自己高超的武艺险中求胜。

而此时的段术凯却想靠找到李正道的破绽奇袭,然后速战速决,他想靠快攻让李正道防无可防,迫使李正道和他对兵刃,就算打不飞李正道的武器,他也能让李正道被自己的重击打乱步调,然后迅速的败在自己双刀的快攻斩击下。

京!——

但是让段木凯意想不到的是,在一声龙吟剑啸下,李正道竟然敢首先向自己发起了攻击。

“奶奶的,大意了。”

段术凯心中这么谩骂到,不过他还得应对李正道首先一剑刺来。

李正道这一剑,顿时就让段术凯积攒的气势化为无形,并且不得不专攻为守的防御李正道的刺击。

不过,段术凯可是玩双刀,就算他一刀防御,但是还有一刀可以进攻,所以他一边举刀防御打算靠磕碰防御李正道的刺击,并且希望能磕碰飞李正道兵器,一边则向李正道狠狠得砍下了一刀。

嗖!——

虽然段术凯一刀砍向李正道,但是李正道却是虚晃一枪,由段术凯身侧飘然而过。

呜!——

段术凯便一脚向自己身侧踢去,打算将李正道踢飞,可以感到这一脚带着强大的狂风袭来,将李正道的衣衫吹得瑟瑟作响,可见段木凯的武力已经足有二流水准。

第七十八章 某家凤须臾

喳!

而李正道却和段术凯猜想的应对措施不一样,但见李正道此时竟然是飞身做了一个全身侧飞大回旋,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段术凯会起脚踢他,在段术凯的脚风上飞身而过,并且在轻微的响声中还一剑划伤了段术凯的腰间。

所幸段术凯皮糙肉厚,李正道这一剑也不过是随手一剑,无法用力只是通过自己的剑刃锋利,才划开了段术凯的皮甲,让他受伤。

段术凯虽然作为海盗首领,是完全可以装备好一点的金属铠甲的,但是在海上搏命,除了官军外没有多少人敢穿金属铠甲,并且现在貌似经常清剿海盗的官军也都不穿金属铠甲了,而是换上了藤甲和纸甲,听说效果比皮甲还好,但是哪怕段术凯是有名的海盗,他也没有弄到官军的这两件水战防御利器。

因为藤甲和纸甲制作比普通金属的锁子甲和山字纹甲等各种甲胄都繁琐,和消耗时间,是大夏朝专门为水军配备的特殊装备,别说他这样的海盗,就是大夏朝的世家士族也弄不到。

被李正道划伤后,段术凯立刻感到了疼痛,便抽身离开了和李正道的战团,顿时惊异的望着李正道,因为他完全想不到李正道在第一剑虚晃一枪下,并且还丝毫犹豫都没有的做这么大动作的规避他的攻击,还伤了他,仿佛预知到他要如何攻击一样。

段术凯在李正道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因为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和李正道武艺有着天壤之别,并且他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看来伤口比他自己想像的要深,看来那小混蛋的武器还是神兵利器,自己的皮甲在他宝剑下一点作用都没有。

“大当家受伤了!”

“这怎么可能?那个小子才多大?怎么可能伤得了老大?”

……

就在李正道击伤段术凯发生对峙后,顿时段术凯的属下们也不在进攻那些防守者们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老大被一个少年郎击伤了,顿时有些慌乱的相互说到。

见到海盗们纷纷住手,李正道心中却一沉,因为要是这帮海盗汇集更多的人手攻过来,那他们这帮人都得完蛋,所以李正道立刻又攻向段术凯。

“少侠且慢!打住!打住!”

此时段术凯却往后撤退让李正道住手,想不到他竟然只和李正道电光火石拼了两招,他就不想打了。

虽然段术凯长得雄壮,但是其速度却要超过李正道,这倒是李正道没有想到的,一心逃跑的话,李正道也是追不上的,要不是一开始李正道利用他大意弄伤了他,说不定现在逃跑的是李正道。

所幸段木凯虽然武力足有二流水准,但是身体肥胖,力量和速度有余,但是灵活度不行,叫李正道找抓了机会弄伤了他,并丧失了胆气。

不过,李正道发觉自己根本追击不上段木凯,要只好停下身形,向段术凯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段术凯见李正道不再追他,便说道:“少侠,俺段术凯行走江湖无非就是求财,既然这船是少侠罩了,俺段术凯就算是认栽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俺段术凯这就带人离开,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听到段术凯如此说,李正道明白这段术凯虽然相貌凶狠,本事也不赖,但是却并非是彻底的亡命之徒,没有真正绿林的狠劲,现在处于一点劣势就打算撤退,不想拼命。

段术凯之所以被人传说杀人不眨眼,是因为谨慎小心所致,是怕人按照他的踪迹引官军对付他,所以他本性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但是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因为江湖上有许多真正无所顾忌的凶恶大佬,其实最后下场都不好,没有几个能到花甲之年,而段术凯之所以能够在东海称雄,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

李正道见段术凯打算退走,便说道:“好!我允你。”

段术凯听到李正道以上位者的口吻和他说话,倒也是不恼,也不答话而是吆喝自己手下纷纷退走了。

段术凯这帮海盗来得快,退得也快,竟然就这样开船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迹。

那扎须大汉此时也是侥幸幸存,他见段木凯带人彻底开船离去后,便走向李正道向他拱手作揖道:“某家凤须臾,谢过少侠救命之恩。”

此时,除了这凤须臾外,其他的防御幸存者也纷纷向李正道拱手作揖感谢他救了大家。

虽然李正道是和大家一起防御海盗的进攻,但是大家都明白他们都是在拼命求生而已,只有李正道这样真正由本事的人才是真正的仗义出手,并且正是因为李正道击败了花帆浪里龙的大当家段木凯,他们才能真正获救,不然他们看到那段木凯的惊人压迫力,就算是兔爷恐怕武力也是异常强大的,凭他们早就被花帆浪里龙的海盗们给分尸了。

“怎么回事?大当家怎么这么慢?外面不是已经没有打斗声了吗?大当家怎么还不进来?你出去看看,看看大当家在干什么?”

何时濡在宴会厅里等得烦躁,便向手下一个人吩咐他出去看看。

张裕达见何时濡派人出去查看,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情况和何时濡不同,因为他们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是被宰杀的早晚而已,现在能拖得一时是一时,万一遇到官军水师巡逻,说不定还会得救。

何时濡派出去的人,走了一会儿就匆忙的回来,向何时濡贴耳禀告道:“六当家,情况不对!我看到甲板上的这船上水手都已经被大当家给斩杀了,但是却没有看到我们的人,连我们的船都没有看到。”

何时濡听到后顿时心中一惊,因为羽鸿号甲板上的人被杀,说明刚才外面的厮杀声是证明花帆浪里龙的人来过,并且一度拿下了这艘船。

但是,现在外面没有看到花帆浪里龙的海盗身影,并且也没有看到花帆浪里龙船队,说明段木凯已经带着花帆浪里龙的人离开了。

花帆浪里龙为什么离开?是不是发现附近出现了官军?

糟糕了。

现在何时濡发现,并不是他占优势,而是张裕达占据优势了,因为他的人第一没有羽鸿号的人多,第二也没有张裕达的人武力强大,是靠挟持人质,并且靠花帆浪里龙的凶名才震慑住张裕达没有动手对付他们。

要是张裕达发现花帆浪里龙的人都走了,那么他何时濡的这条小命就要交代这里了,他可不甘心自己报复那三公子的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所以何时濡此时向张裕达欺诈道:“大管事,大当家已经杀光了甲板上的人,现在这条船是我们的了,让你们的人放下兵器投降吧!”

“啊!”

此时一声惨叫传来,原来关段梓听到何时濡的话,顿时丧了气,立刻向身边张裕达捅了一刀。

第七十九章 你杀我就是杀人质

就在何时濡宣布花帆浪里龙占领了羽鸿号主甲板后,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关段梓竟然捅了张裕达,跑到何时濡身边向他跪下哀求道:“何管事,我们可是老相识了。求求你放过我,我家中还有老娘和妻儿等我回去啊!现在我杀了大管事,只求你放我一命。”

“很好,你做得很好!你们看到了,现在只要你们反水,大家就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何时濡见关段梓竟然此时反水刺杀了张裕达向他交了投名状,虽然心中满意这么向羽鸿号的人劝说到,但是却有些感慨张裕达这样的忠贞之人竟然会被关段梓所杀,想到了自己和张裕达搭档并向他求学的十多年船舶生涯,这世间还真没有天理,所以他才要亲手报仇。

但是那三公子家族乃是皇都里皇帝老儿仰仗的重臣,他何时濡今生恐怕是无望亲手报仇了,估计就算是他何时濡真的抢到了这艘船,对那三公子的报复也不过了了,那三公子的家族也不会因此而伤筋动骨。

张裕达此时没有立刻毙命,而是向身边扶着他的属下们说道:“老仆我侍奉主家三十六年有余,恍如辽鹤归华表,几经沧桑,我已代马依风,尽忠在此已经无憾了!

只可惜没有看清这两个管事的为人,无法保全大家性命,真是愧对大家的信…赖。”

“大管事!”

“醒醒啊!大管事!”

……

此刻张裕达已经瞑目在自己属下的怀抱中,哪怕是属下们凄厉的呼唤也醒不过来了,可惜如此忠贞的一个人竟然被宵小所杀。

不过,这张裕达虽然口中说自己无憾,但是却说鹤归华表和代马依风,还是想葬在自己家乡的,只是他手下侍卫和水手们却都是粗人,没有人知道他话中深意。

“哎!”

看到张裕达已死,何时濡叹息了一声,他是明白张裕达鹤归华表和代马依风的意思的,但是他恐怕很难帮他做到了,而关段梓这样的小人就算是明白代马依风的意思,他亲手杀的张裕达,又岂能会为他魂归故里?

何时濡此时还是继续向羽鸿号的那些侍卫和水手们劝说道:“大管事已死,人死不能回天。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投靠我就能活命,毕竟我现在贵为花帆浪里龙的六当家,手下还是需要人手的。”

现在羽鸿号的主事人里,大管事死了,另外两个都叛变了,甲板的船长也战死了,剩下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关段梓此时则帮腔道:“大家还等什么,难道不要命了?快都来拜服何当家。”

羽鸿号的众人听到关段梓这么说,便都纷纷放下兵器,走到何时濡面前,一个个打躬作揖拜服下去。

何时濡此时顿时感觉自己是春风得意,想不到靠他灵机一动巧施一计,就扳回了劣势,现在只要是控制了这羽鸿号,那么就算看到有官军追来,到时候他只要是逃跑到花帆浪里龙的地盘,到时候官军一定会先跟花帆浪里龙交战,然后他再借机逃跑,说不定这羽鸿号反而会成就自己的一番基业。

但是天道昭昭,岂能让何时濡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得到如此的好处?

就在何时濡志得意满之时,李正道带着人由宴会厅内走了进来,看到了何时濡这群人的模样。

在顶层甲板激战时,虽然五个水手装备齐全,但是其中只有一人存活,因为海盗主要攻击的就是这五个水手,而这剩下的这个水手虽然随着李正道一起进的宴会厅,但是却是在进来后第一个高喊说话的,但听他高兴的说道:“海盗被我们打跑了。”

不过这水手说完话后,宴会厅里却出奇的寂静,没有任何人欢呼雀跃。

因为不说何时濡和他的匪徒们,但说那些羽鸿号的人前一刻才因为慑于何时濡以花帆浪里龙的淫威威胁而屈服,现在李正道这帮人进来说海盗们被打跑了,玩他们呢?

“你胡说什么?凭你们几个能打跑海盗?”

此时关段梓接受不了现实,立刻向那水手反驳到。

水手见到是关段梓这管事向他喝问,顿时有些弱弱的回道:“我们打跑了海盗还能有假?那关管事你出去看看海盗还在不在不就知道了?”

关段梓听到那水手这么说,顿时哑口无言,因为毕竟从一开始,外面的海盗便没有进到过宴会厅,宴会厅里一直是何时濡在表演,他顿时感到了自己人生一片昏暗,自己当时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去捅张裕达一刀干什么,现在要怎么办?

何时濡见到关段梓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恶意涌上心头,但见他立刻一刀砍向关段梓。

“啊!”

关段梓此时惨叫着被何时濡砍到在地,望着何时濡不解得吐着血道:“何当家,你为何要杀我?我明明投靠…投靠了你。”

何时濡却淡然向关段梓说道:“现在大管事死了,这船上以你我为首,我容不下你啊!”

听到何时濡如此说,关段梓气得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何时濡恨声道:“何时濡,你不当人子,我关段梓做鬼也…也……”,说到此,他连最后的那半句“不放过你的话”也没有说出来,便气绝而死。

何时濡此时却冷哼一声,向关段梓的尸体说道:“你这小人,就算化作厉鬼我也不怕。”

何时濡一刀杀了关段梓后,便用手指向李正道这些人发号施令道:“将他们拿下。”

但是,此时别说是羽鸿号的人,就连他自己的海盗属下也没有听他的命令。

此时一个被挟持的参加宴会的华服人物,向那何时濡说道:“何管事,你以为你杀了关段梓自己就能主宰这条船了?你在想什么呢?现在是你弄不清情况吧?你是太不甘心失败了吧?”

何时濡听到那个华服人物对他讥讽的话,则立刻持刀走向那华服人物,并且说道:“是你看不清楚情况,你以为你现在得救了,能回到你那作威作福的样子了?”

李正道见何时濡要行凶,便立刻跑向何时濡然后挥剑一斩,但见何时濡拿刀的胳膊就被他砍飞了。

“啊!”

何时濡顿时惨叫起来,抱着肩膀摔倒在地,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而是向李正道快速说道:“你杀我就是杀人质,你不能……”

京!

但是李正道却一点犹豫都没有,龙吟一剑就砍掉了何时濡的脑袋,结束了这个背信弃义的罪恶灵魂的一生。

何时濡在自己死的那一刻,他还无法置信李正道这个少年郎怎么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杀他,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羽鸿号仅存的唯一管事了吗?自己是这帮海盗的首领吗?

何时濡虽然口口声声的要向三公子报仇,但是最后死的时候竟然想得是凭自己羽鸿号管事和海盗头领的身份,李正道怎么敢杀他?

何时濡已经彻底迷失了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不再是报仇,而是以私利为目的,所以他非常狂妄的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还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杀反对自己的人,想维持自己所谓的高大形象,但是最终死在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姓名的人手中。

第八十章 这里不能留活口

李正道斩杀何时濡后,望向所有在宴会厅里挟持人质的海盗,朗声说道:“你们的兔爷老大已经叫我打跑了,这个什么何当家也叫我杀了,你们还想反抗吗?”

“妈的,就算是投降,被官军抓到了也是死。”

“对!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到了!杀啊!”

……

宴会厅里众海盗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见何时濡被杀,一些个海盗感到自己逃生无望,顿时激起了凶性,也不管李正道的恐吓,一个个手起刀落开始斩杀身边的俘虏。

李正道看到这帮海盗中竟然有人歇斯底里的发作,便立刻挥剑过去先去斩杀那个挟持华服人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海盗,救出了那个华服人物,然后开始向这些海盗攻击过去,而随即凤须臾等人也上前开始激战凶性大发的海盗去解救人质,并且羽鸿号的那些侍卫和水手们也都纷纷去捡起武器,开始协助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

顿时,在宴会厅里又开始一场激战,只不过这次战斗非常的仓促,并且其中死伤的大多数都是人质,还有几个菩萨蛮歌姬和乐师也都血溅当场,那些海盗此时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看到人就杀。

“别动手,他是我内子,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东西,别动手!”

就在宴会厅激战正酣的时候,那个被李正道救下的华服人物突然这么说话到,也不知道他是对海盗,还是对李正道他们说话。

但是,此时没人会注意这些,所以当战斗结束后,除了害怕投降的海盗被大家监管起来后,大家还看到那华服人物则抱着一个被海盗砍死的女人,浑身是血的悲恸欲绝。

宴会厅里抱着自己亲人在哭的也不止是那个华服人物,甚至还有一些受惊过度的人也在小声低泣,而幸存下来的菩萨蛮和乐师们也都在相拥而泣。

此刻羽鸿号里的人见到李正道剑术惊人和杀伐果断,虽然还是一个少年郎,但是都不敢小视,并且自然靠猜想就知道是他杀退了花帆浪里龙段术凯,所以纷纷相互张望后便向李正道拜服在地,高呼:“谢小英雄救命之恩。”

而此时,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个抱着自己女人痛哭的华服人物也望向了李正道,但是眼中却没有感激,只有浓浓的仇恨,因为他听得真真的何时濡在临死前说得话,那句“你杀我就是杀人质”一直在他脑中回响,认为是李正道不在乎这些人质的性命,所以他内子夫人才死的。

随后,李正道命人将那些残余投降的海盗关了起来,而羽鸿号的侍卫和水手们也自然而然的认李正道为主,凤须臾则成了李正道的副手。

虽然李正道凭借武力成为羽鸿号的实际掌管者,但是毕竟这羽鸿号在法理上不是他的资产,他现在也不是强盗身份抢占羽鸿号,他还得以良民身份北往去找先生,所以虽然他和凤须臾掌控了羽鸿号,但是还是按照羽鸿号的既定航线行驶,并且让这船上唯一能管事的账房成为羽鸿号大管事,他和凤须臾成为辅助他管事的人。

并且,很快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拯救羽鸿号的事迹就传遍了羽鸿号,不少人看到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都在向他们道谢,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也自然成为了羽鸿号上的英雄。

相反的是在宴会厅里的侍卫和水手们,因为曾经投降过背叛的何时濡,所以经常在背后受到他人的指指点点。

而那账房成为羽鸿号大管事后,便先重新分配人员到各工作岗位,接着着手处理好船上的尸体,然后在海岸边进行了火葬自己人,带上他们的骨灰。

并且这新的大管事为了答谢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拯救羽鸿号于海盗之手,所以便在整理好的宴会厅里再次召开宴席,款待李正道和凤须臾等拯救羽鸿号的英雄。

“故人远去心里哀,檐落春雨似泪滴。烟波虹桥现,可搭两心行。

百花吐芳艳,万叶翡翠绿。孤枕梦乡里,双伴到白头。”

依旧还是一首《菩萨蛮》,词牌中还是那种无病*的感念恩客的场景,讲得是情人远去,春雨落下屋檐仿佛是女子在流泪,而雨后彩虹出现,女子认为这彩虹搭建桥梁能让两人心相依,并且雨后花娇叶翠绿,衬托出这样的一番心心相印的景象,但是女子能在梦中,才能去畅想自己和情人白头到老的场景。

还是由衣着清凉的菩萨蛮们在清幽的歌曲众跳着诱惑的舞蹈,不过人数少了不少,只有寥寥数人,但是宴会厅却也依旧欢声笑语。

但是,就在李正道等人吃酒后,他们便感到瞌睡袭来,纷纷昏睡过去,而李正道在瞌睡袭来后感觉到了不对,但是哪怕是他打算让自己不去睡觉,还是昏沉沉的睡去。

此时,菩萨蛮们看到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竟然都昏睡了过去,顿时感到惊讶,不再进行舞蹈,而乐队的人也停止了吹拉弹唱,因为他们又感到了和当初何时濡率领众海盗闯入宴会厅的气氛。

哒!哒!……

果然,在宴会厅外真闯进来一伙儿人,但是这伙人却不是强盗,而是原本在宴会厅里的侍卫和水手,不过领头的却不是那些侍卫和水手,而是一个华服人物,此人竟然就是当时宴会厅杀戮时叫喊让人停手,结果大家没有停手导致自己的内子夫人被杀的那个华服人物,也是李正道亲手救下性命的那个华服人物。

“这里不能留活口,先把那些乐师和菩萨蛮都杀了。”

就在那华服人物踏入宴会厅,发觉到乐师和菩萨蛮安然无恙的时候,立刻这么无情的下令到。

听到华服人物的话,那些侍卫和水手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纷纷狠心提刀杀向乐师和菩萨蛮。

可怜这些乐师和菩萨蛮虽然在先前那次宴会厅杀戮中幸存了下来,但是还没有躲过这一刀,反而要被自己人给杀死在当场瘗玉埋香。

这宴会厅上次厮杀的鲜血未干,许多地方还有没有打扫干净的血迹,而此时又染上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第八十一章 恩将仇报了

“你们干什么?”

就在宴会厅又开始屠戮的时候,但见凤须臾由宴会厅外走了进来,他看到这帮侍卫和水手们在那华服人物的命令下,竟然在追杀乐师和菩萨蛮,顿时怒吼到。

然后凤须臾看到李正道等人都被迷晕了,便又高声喝问道:“禽兽尚且感人救命之恩,方有蛇珠雀环之事流传,你们这些人竟然敢恩将仇报,真是禽兽不如!”

华服人物看到凤须臾这个主要人物竟然毫发无损的由外面进来,感到十分惊讶。

因为凤须臾在没有喝酒前就肚子不舒服,所以去了趟茅房,而他上完茅房回来时就听到宴会厅里有女人的惨叫声,所以他便拔刀赶了回来,但是却看到原本羽鸿号的侍卫和水手却在残杀乐师和菩萨蛮。

“快,不能放跑他,杀了他。”

那华服人物立刻这么歇斯底里的大叫到,因为他此时本能的怕极了,他害怕凤须臾将他恩将仇报的事情抖出来,而不只是他,那些侍卫和水手们也是一样,顿时红了眼的冲向凤须臾。

“恩将仇报了!恩将仇报了!……”

凤须臾虽然本事不错,也是一个游侠,可没有李正道的武艺,他的武艺也就是顶多五流水准,所以面对杀过来的一群侍卫和水手,立刻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跑回船舱并且大声嚷嚷到,希望能够传遍羽鸿号,获得羽鸿号里众人的帮助。

听到凤须臾在船舱内这么大声嚷嚷,顿时让那些侍卫和水手更是羞愧又是愤怒,加紧去追杀凤须臾,甚至将路过看到的客人和水手也一一斩杀,顿时杀红了眼。

而此时,那华服人物见侍卫和水手都追向凤须臾打算将他灭口,仅存的菩萨蛮和乐师则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现在事情败露自己没有必要去杀那仅存的几个乐师和菩萨蛮了,所以他望着李正道这群人顿时恶向胆边生,打算趁着他们被迷晕的状态下,杀了这些人。

但是当他拔出宝剑走向李正道打算杀了李正道时,看到李正道孩子般的面容熟睡,想到了李正道救下自己的场景,以及自己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还仅存的良知让他无法动手。

因为凤须臾那句恩将仇报沉沉刺伤了华服人物的心,他此时望到自己宝剑上光滑如镜剑刃上,自己因为仇恨而扭曲的脸,无法想象一向自喻是温良恭俭让君子的自己,怎么会变成如此丑陋的模样,顿时差点丢掉剑,天人交战了很长时间后,才望向李正道说道:“我暂时先放过你,我先去杀其他人。”

说罢,那华服人物便走向李正道身边和李正道一起在顶层甲板激战幸存的勇士身边,毫不留情的一剑刺了下去……

听到凤须臾的叫嚷,看到那些侍卫和水手在船上凶恶的砍人,出门在外的客人和船上的水手也都是有些本事的,所以立刻整个船上的人都相互转告动员了起来,开始和那些追杀凤须臾的侍卫和水手拼杀起来,所以追杀凤须臾的侍卫和水手就这么被击退和击杀了几个,并且还被俘虏了一个。

凤须臾就这样顺利带人杀回了宴会厅,而他正看到那华服人物此时正在屠杀宴会厅里熟睡的、和他一起拯救羽鸿号于危难的英雄们,顿时气愤得暴呵道:“纳命来!”,然后凤须臾舞刀冲向了那华服人物。

华服人物见凤须臾向他杀来,他立刻转身和凤须臾拼杀起来,但是凭他哪里是凤须臾这个游侠的对手,他要是有这本事早就靠自己在海盗的手中脱困和自己去救自己的夫人,那还需要李正道的帮助。

但是,大家是不会让凤须臾和那华服人物单打独斗的,并且也不会放过逃回这里的恩将仇报的侍卫和水手的,所以一拥而上攻击向那华服人物和侍卫、水手。

那华服人物和侍卫、水手都被众人乱刃分尸了,哪怕是其中有投降的也没有被憎恨他们恩将仇报的人群放过,只有最开始的一个投降的侍卫幸存下来,因为大家想知道那华服人物和这些侍卫、水手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在这又被染血的宴会厅里,李正道被凤须臾唤醒,看到整个宴会厅又上演了一幕杀戮戏剧,顿时在庆幸自己没有被那华服人物第一个杀掉的同时,也在感叹那些惨遭毒手的防御羽鸿号的英雄们死的真不值得。

在审讯那仅存的侍卫后,李正道才知道原来那华服人物也是皇都里一个有名有姓的权贵,本来是和自己夫人坐船去南方游玩的,但是知晓天下因为饥荒大乱后,便和夫人一起回皇都避难,但是想不到他的夫人和服侍他的仆人们会丧命在羽鸿号。

而他则因为李正道没有向何时濡率领的海盗妥协,导致自己夫人被杀,所以仇恨李正道、凤须臾等这些自喻是羽鸿号拯救者的英雄们,所以便联合这些侍卫和水手,打算以给他们以后荣华富贵的条件,和他一起杀了李正道和凤须臾等人。

而这些侍卫和水手之所以答应华服人物的邀请,是因为他们因为在上次宴会厅杀戮时,曾经投诚过何时濡,这次跑船后别说能继续干这份工作,以后估计都不会有东家会聘请他们这些侍卫和水手,并且到达皇都后,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在衙门的调查下能否安稳下船,会不会被处罚都不一定。

华服人物由于是皇都有名有姓的权贵,所以能够帮他们搞定此事,并且还答应了给他们以后的荣华富贵,因为毕竟他们做下此等恩将仇报的事情,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并且这些侍卫和水手其实内心里还非常嫉妒李正道、凤须臾等人,凭什么他们就成了英雄,自己反而抬不起头人做人,所以和华服人物便一拍即合。

最后,他们在进行这第二次宴会杀戮前,还偷偷杀了被李正道在第一次宴会厅杀戮时逮捕的海盗,先让那华服人物泄愤了一下。

第八十二章 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补救啊

李正道听到那侍卫解释清楚了第二次宴会厅杀戮的来龙去脉,并且也在菩萨蛮的口中知道那华服人物在犹豫不杀死他后,开始转杀他人后,顿时感慨道:“责怪我不和水贼妥协?大家都看到了,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少有贪生怕死之人,因为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是罪行累累。

这样的人能够信守承诺吗?能不得寸进尺吗?和他们条件就是与虎谋皮,根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结果,甚至付出得更多。

并且难道我不想救人吗?在那何管事背叛羽鸿号的时候,这羽鸿号染血的命运就注定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补救啊。”

李正道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他前世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毕竟大夏朝乱了后,盗匪横行,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李正道知道和强盗们根本不能妥协,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多了,并且他也听闻过非常多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事情。

所幸,虽然羽鸿号再次遭难,但是这次宴会厅杀戮里新的大管事没有被杀,所以羽鸿号还能有人处理事情,还能正常运转。

接着,因为又死了不少人,所以新的大管事又重新安排了人手,然后又是靠岸焚烧尸体,带上骨灰。

不过,此时新的大管事对是否带上那华服人物和妻子、仆人的骨灰有些犹豫,毕竟这华服人物恩将仇报,正常是应该把他和妻子、仆人的骨灰扬入大海的,但是毕竟他身份不同,要是这么做,他们在皇都的本家是不会饶过他们的,并且他们的本家他的东家都怕,他就更怕了。

所以这新的大管事找到李正道和凤须臾询问如何处理,李正道见那新的大管事如此说,明白其实这是他在推卸责任,因为他这么和李正道商量,其实就证明李正道是主事人,以后他也好交代。

李正道明白这新的大管事的意思,而李正道则大方的让新的大管事带那华服人物和妻子、仆人的骨灰回皇都,顿时让心的大管家松了口气。

只不过李正道如此做后,却让整船的人对李正道有些不满,认为李正道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却是一个心慈面软的人,竟然会允许将这样一个恩将仇报的畜生骨灰带回家,毕竟还是少年郎,导致虽然羽鸿号的人很感激李正道,但是却也很看低他。

而这样的结果那新的大管事也是知道的,他是怕两面得罪人才让李正道拿主意的。

李正道之所以同意那华服人物和家眷骨灰带回皇都,是因为他虽然杀伐果断,也嫉恶如仇,但是这华服人物却稍稍有些不同,他其实是一个因为妻子死亡而丧失神智的人,虽然做的事情是十恶不赦,但是莫名的让他起了一丝同情之心,所以才答应的。

并且就算是将那华服人物的骨灰扬入大海,他惨死的夫人和仆役何其无辜,也要陪着挫骨扬灰,这种事情李正道做不到,何况李正道知道那华服人物在最后时刻因为良心未泯并没有杀他,这也算是他还给他的。

就在这个过程中,李正道由于和人聊了许多话知道了华服人物和夫人的名字,以及家族情况,还有这羽鸿号到底是谁的资产,并且那和凤须臾妻子有染的三公子又是何许人物。

羽鸿号乃是当今文官之首二人之一的正一品大员右宰相的家产,而这右宰相名叫文正茂,他的三儿子名叫文尤德,那是京都有名的纨绔子弟,所以干下和那何时濡妻子私通的事情,才会显得那么合情合理,没有人有太多质疑。

而这华服人物的身份说来话巧,李正道在铁县所杀的王得意竟然和他是直系亲属,他竟然就是铁县王家那朝廷参议侍郎的儿子,名叫王得瑜,乃是王得意的亲哥哥。

并且最重要的是那王得瑜娶得这惨死的夫人,竟然还是当今皇帝的女儿,名叫上官艳,乃是贵为公主之尊,而那王得瑜之所以底气如此之足,有些肆意妄为,甚至敢恩将仇报,是因为他乃是当朝驸马。

可见大夏朝权贵的荒子孱孙们,根本就是一群妄自尊大的纨绔之徒,根本不懂衣锦褧衣的道理,所以才会干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却没有在羽鸿号宣扬,毕竟涉及到皇家的事情兹事体大,这新的大管事也是因为是原本是账房,能够接触到许多羽鸿号上的核心事情,才知道的,才会偷偷告诉李正道的,让李正道不要鲁莽出手去将王得瑜和上官艳等人的骨灰挫骨扬灰。

听到王得瑜和上官艳的身份,李正道才明白他前世听到的一个传闻,就是在此时虽然全国饥荒,但是朝廷却发大兵扫荡现在所处的南海,然后又扫荡了东海,看来就是因为他二人罹难的原因,并且也是因为这次的官军大扫荡,所以才会发现在南方有一个大岛存在,而李正道的属下就有参与此事的,所以他才知道那南方大岛的存在。

只不过与前世不同的是,这回他救下了王得瑜,但是死了上官艳,最后还被王得瑜恩将仇报,差点还扬了上官艳这官家公主的骨灰。

难怪王家在铁县那么跋扈,看来不是靠他们在朝中有内院参议侍郎这颗大树,也不是靠和黑虎军有亲戚,而是因为参议侍郎儿子王得瑜娶得乃是这当朝公主,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前世的时候他们罹难在这羽鸿号后,王家也在铁县没落,所以前世他攻到铁县时并不知道王得意有那么嚣张,在他眼里而王家也不过是黑虎军总兵的连襟,可以利用而已,甚至他前世都不知道王得意的名字。

了解完情况,想明白这处关节之后,李正道还真是感慨这羽鸿号还真是是非之地,想不到他今生竟然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条倒霉船上。

但是李正道并不后悔,因为他到了这羽鸿号上后,便救下了这整船人的性命,这也算是他重生后的所做的一件好事。

并且,因为李正道救了羽鸿号后,朝廷就会知道羽鸿号遇险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那何时濡和花帆浪里龙段术凯就是罪魁祸首,则不会先派兵到南海扫荡,而是会派兵直接到东海征剿那花帆浪里龙这伙海盗。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估计今世除了李正道自己,是没有人知道在南方的那个大岛的。

还有,由于羽鸿号被李正道救下,所以事情曝光后,何时濡反叛文家的事情也藏不住了,如果皇帝怪罪下来,究其根源就会查到文三公子和何时濡妻子有染,才会导致何时濡勾结海盗反叛文家,导致皇帝女儿惨死,在加上王得瑜对自己的恩将仇报,使得此事成为一个难堪的丑闻。

所以,到时候这件事情有可能不会秉公处理。

第八十三章 去去这船上的晦气如何

羽鸿号宴会厅里又举行了一次宴席,庆祝大家再次劫后余生,本来大家忌讳两次宴会厅杀戮,是不想参加的,但是提议的人竟然是李正道,并且凤须臾也极力促成此事,在加上新的大管事感觉亏欠李正道也极力促成此事,所以大家便都同意举办了。

这第三次宴会,远没有第一次和第二次宴会热烈,或许是因为乐师和菩萨蛮的稀少,以及会唱曲的几个菩萨蛮都被杀,让场面冷清;或许是与会的众人都是心事重重,都是看到身边人吃喝无事才敢吃喝;或许是望着宴会厅里没有被洗刷干净的鲜血,有些心惊胆颤。

不过,这次显得最不欢喜的宴席却顺利结束了,许多人紧张的心也都落地了,并且隐隐的仿佛感到心中压着的一块大石也落地了。

只是李正道发现那些乐师弹奏已经不是那么顺畅,菩萨蛮们的舞蹈也变得僵硬起来,也不知道她们能否恢复过来。

羽鸿号虽然现在还在南海,但是时节已经是冬天了,哪怕是南方也该添置衣物,并且羽鸿号终点还是皇都,再加上羽鸿号上发生的流血事件,所以羽鸿号的新的大管事打算到一个名叫温水的浙南道的道府靠岸,处理这些事情。

但是,李正道这些天来,在得知王得瑜妻子乃是公主的身份一直有种莫名的忧虑思,而接着得知新的大管事打算停船靠岸在浙南道道府温水时,顿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妥。

李正道虽然算是人老成精,非常聪慧,但是他乃是侠客武将出身,不了解官场的条条道道,也没有顾学礼那样的绝世谋士的才华,所以他虽然感到了事情有哪里不对,但是却想不明白关节所在,所以并没有阻止新的大管事去温水靠岸。

“李少侠,既然靠岸了,这里我比较熟,就由凤某我做东,请少侠去这温水的酒楼吃上一席,去去这船上的晦气如何?”

“好!那就有劳凤大哥了。”

在羽鸿号靠进了温水海港后,李正道听到凤须臾这么说,便答应了下来,和凤须臾一起拿着自己的路引下船去了温水道府城内,用路引向海港卡口的衙役表明正身后,进了城里。

之所以李正道有路引,是因为他执掌了禺中县后,就利用禺中县的里正官印伪造了自己一份路引,不过在路引上他使用的却是自己的真名字,因为中原这里还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也不知道禺中县这个不算在大夏版图内的土司县城已经被他攻占了。

而下船后却只有李正道和凤须臾他们二人,因为其他们相熟的羽鸿号顶层甲板抵抗英雄都死了,只余下他二人萧然下船。

残月孤悬,乌云半遮月,虽然李正道和凤须臾只有二人走在街道中,但是那晚间清风一直陪着他们一路而行,犹如和他们共同守护羽鸿号的战友一路相陪。

凤须臾是游侠惯了,和李正道下船也没有和船上人说,所以他们下船之事船上谁也不知道,也让他们暂时逃过了一劫。

这是因为让李正道所没有想到的是,或许是他虽然经历了太多邪恶之事,但是天性无法把人想得太坏,他没有想到那王家、文家、甚至是皇帝,或者和他们有关系的人为了掩盖丑闻,会不会对这整船人动什么坏心思。

哪怕是船上还有七八百人,几乎都知道了此事,其中也有不少权贵子弟,但是和国家里顶级权贵的威严和皇家的颜面比起来又算什么。

就在李正道和凤须臾两人去酒楼吃喝时,那羽鸿号新的大管事则径直去了这浙南道道府府衙,去面见了浙南道五品知府张失暗,因为张失暗乃是他家主人文正茂的门生故吏,而他家主人就是在这浙南道知府位置上升迁上去的,但是他却从进去这浙南道府衙后,就此再也没有出来。

并且就在这羽鸿号新的大管事进到浙南道府衙后,其浙南道从五品同知、六品通判和从五品总兵、从六品副总兵和参谋们、从七品领兵们,以及温水六品城守、各司从六品从事等许多温水城内重要的官吏就齐聚在浙南道府衙内,接着浙南道这些官员就匆匆出了浙南道道府,而浙南道总兵等众将官则回营点起人马往海岸而去,温水城守则回城衙尽起衙役捕快去往温水海港。

温水城守其职和县令相同,但是由于是执掌道府,所以比七品知县大了一级,比知府小了一级,本来也没有城守此名,各城主事都是县令,但是大夏一统天下后,便颁布《九品十八级官人法》,所以设立了城守这一官名。

在《九品十八级官人法》中武将比文官低半级,并且都是从品,没有正印主官,宣示大夏朝文官持正。

所以文官主官都是正品,文官副官和属官则也都是从品,比如内院的从一品参议侍郎文正茂,虽然在国家权力中心的中心,级别仅此于国家左右宰相,但是也只是从品,因为看他官名就知道是参谋划策的属官,位虽高但已经没有直接的权力了。

在大夏朝最小的官是军中的尉官和文官的里胥,胥就是书写文书的秘书官员,而里胥就是辅佐九品正印管辖城中一区的里正秘书,实际上则是城中直接管理其区辖内各种杂物事的官员。

之所以九品里正和从九品里胥都带一个里字,是因为在一个县城内,往往都是按照一里方圆设定一个官员管理其民间事务,所以才会称之为里正,不过之后县城扩展后,就不再是按照一里范围定。

在大夏朝一般建城都在有河流的地方,并且将河水引到城外环城一圈建成护城河,所以渐渐约定成俗的在城内河水的东面就叫河东里、河西就叫河西里、河北就叫河北里、河南就叫河南里。

温水城的内城河是由海水引进的,所以是由东往西流淌的,其靠近沿海海港的部分就分为河南里和河北里,并且由于约定成俗一般城北都比城南富裕,所以河南里都是穷人住的地方,上官轻易不来这里。

但是今天不同了,因为听闻今天发生了一个大事,那就是大夏朝公主死在一艘名叫羽鸿号的船上,府台大人张失暗震怒,认为是整个羽鸿号的人都参与了谋害公主的事情,所以派兵将羽鸿号的所有人都抓到了兵营审问此事,并且还全城通缉两个主要涉案在逃的游侠。

其实知府这么做非常违规,因为按照大夏朝的法律,犯人都必须要在县衙牢房、府衙大牢、官衙监牢、大理寺天牢等各级大夏朝政府专为犯人建造的关押犯人的地方关押,然后再由县衙县丞、府衙通判、官衙通政、大理寺大理寺少卿或者大理寺卿这样的办案部门主官审理。

而浙南道知府直接将羽鸿号的七八百人关在兵营里,明显是违规了,看来他也不打算真正走大夏朝的司法流程秉公处理了。

温水城的海港就在河南里所属的沿海区域内,为了追捕李正道和凤须臾,所以河南里的里正和里胥两人,分别陪着知府大人要求各局督查此事的从事上官,带着不少兵丁在河南里巡查。

第八十四章 不怕遭报应吗

河南里里胥陪在一位掌控浙南道一局事务的从事身边,领着麾下五六十个衙役和军队派来的一个班的二十七名士兵,在自己所辖的河南里巡逻,而他的顶头上司里正大人则陪着另一位从事带着近百人也在河南里巡逻。

而算是在意料之中的是,他们按图索骥的找,竟然真的在河南里的一家酒楼里找到了那两个被通缉的游侠。

毕竟上峰批捕的公文才下发,而海港就在河南里沿海沿岸,所以在这里撞见毫不知道自己被通缉的李正道和凤须臾,也属正常。

“拿下!”

河南里里胥和从事看到了酒楼里李正道和凤须臾正在吃酒,那从事便立刻这么大声命令到。

“喏!”

士兵们立刻应了一声,抽刀向李正道和凤须臾攻去,而衙役们相互望了一眼,才慢一步跟了上去。

李正道和凤须臾虽然在吃酒,但是双方也都是跑惯了江湖的人,都没有喝多,而是小酒溜着慢慢的边喝边聊。

李正道在和凤须臾喝酒聊天中,得知凤须臾乃是广合门的弟子,出来行走就是行侠仗义的,并且靠此给自己打下点名声,然后打算回到家乡去开武馆。

原来大夏朝历经八百年的和平,虽然平民不富裕,但是却积攒了不少介于平民和权贵之间的商户出来,这些商户被称之为庶族,以区别于士族,就是平民里一帮有钱却没有权的人,所以凤须臾开武馆,应该就是想做这帮人的生意。

并且这凤须臾也并不是他第一个开的,那些天下武林门派其实就是一个个大武馆,只不过像凤须臾这样打算在城镇中开武馆的倒是少见,因为城镇中世家里都有武功高强之辈,而以凤须臾的五流武力是根本不足以和那些世家子相比的,不过凤须臾倒不是想开宗立派,他就是想建一个武馆,让更多的人能够强身健体,自己还能从中谋得一些利益,这就不错了,还真是普通人的美好梦想啊!

李正道虽然是有大志向的人,但是他不反感倾听凤须臾这样对比他要建立理想国这样宏图伟业来说渺小太多的理想,并且他很有兴致的在和凤须臾聊着建武馆的话题,李正道甚至还给凤须臾提了许多建议,让凤须臾很感激李正道这个头脑灵活、知识丰富的少年郎。

并且李正道在和凤须臾交谈中,他还发现其实建武馆不算什么小小的梦想,因为要是全国各地都有人练武强身健体的话,也等于提高了全国人的体质,是利国利民的大事,符合圣人提出有教无类的大道。

所以别看武馆是小,但是要比那些高门大派在深山搞什么神神秘秘装高深的武林门派,和一些敝帚自珍的武林世家,要强很多,所以凤须臾建这种很低档次的小武馆,其实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而就在李正道和凤须臾正在高兴的怎么开武馆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被温水的衙役和兵士堵在酒楼中。

“别反抗,跟我走一趟。”

先冲过来的士兵,向李正道和凤须臾这么说着话,希望他们放弃抵抗,乖乖的被他们压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少侠拯救了羽鸿号,你们就这么对我们?”

凤须臾看到这个场景不明所以,因为他感觉自己是羽鸿号的英雄,怎么会受到如此待遇?所以起身这么质问到。

但是此时,那从事却突然朗声命令道:“上峰有令,如果犯人反抗,格杀勿论。”

突然听到那从事的话,不止是李正道和凤须臾一愣,连河南里里胥和所有衙役、士兵都是一愣,因为他们无法相信这竟然是上峰给出的命令,这可不是什么逮捕,这就是奔着杀李正道和凤须臾他们而来的,但是事先怎么不和他们这些兵士和衙役说明白。

京!

李正道听到那从事这么说,心中那种不妥感立刻得到了解答,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他此时站了起来拔出宝剑后,反而向那从事询问道:“既然你们要杀我们,那船上七八百人,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是不是现在已经都把他们抓到大牢里了?”

从事听到李正道如此询问,便打着官腔回道:“羽鸿号上的人因为涉及公主死亡之死,所以都暂时扣押在我温水兵营里,如果你们不反抗,那也会被带到那里去。”

李正道听到那从事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说得笑话,你们这么做是想为了隐瞒真相,为了不让驸马恩将仇报的丑事曝光,是不是想将羽鸿号整船的人都杀了吗?不怕遭报应吗?”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这么说,立刻也明白了过来,气愤的向那从事说道:“怎么你们这些官家士族都是恩将仇报之人?你们这些贪官污吏不得好死!”

那从事听到凤须臾在骂他,则恼羞成怒道:“你们说什么恩将仇报?我只知道你们乃是府台大人指名通缉的要犯,快!都给我动手,死活不论。”

听到从事大人这么说,士兵们虽然知道自己奉命所干的事情不地道,但是则还是立刻发了恨举刀向李正道和凤须臾砍去。

京!

啊!——

李正道此时一剑就杀了一个冲向他的士兵,而那士兵则在惨叫中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

“杀人啦!——”

“快跑啊!——”

……

顿时酒楼的客人们纷纷尖叫着跑开了。

“小虎!”

“这小子才刚结婚啊,你就杀了他。混蛋!纳命来!”

……

于此同时,因为李正道杀了一名士兵,顿时激怒了其他的士兵,纷纷冲向李正道和凤须臾。

而李正道此时却朗声冷然道:“既然想要杀我,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我不会管他是谁的丈夫或谁的儿子。”

就在李正道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李正道已经连杀了五人了,凤须臾则和三个士兵战到了一处。

在这酒馆里老板和伙计已经躲到了柜台下,而李正道在如恶魔般在用剑吞噬着这些士兵和衙役的生命,整个酒楼里到处都是四处飞溅的血液,直到剩下的衙役顶不住这种择人而噬的恐惧气氛而发一声喊开始逃跑后,这场杀戮才在李正道杀了最后一名士兵后,望着面对他瑟瑟发抖的从事、和面无血色但是强作镇定的河南里里胥,才结束。

此时那从事已经害怕的瘫软到了地上,河南里里胥甚至还闻到一股尿骚味,想不到堂堂的从事大人,刚才还叫嚣要杀了那两个游侠,现在却如此的怂包,害怕的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河南里里胥其实是能逃跑的,他虽然官职是大夏朝最低的,但是职责所在他岂能逃跑。

所以当李正道杀了最后一名围攻凤须臾的士兵后,河南里里胥则拔出宝剑挡在那瘫软的从事面前。

第八十五章 别杀耿秉富大人

“李少侠,别杀耿秉富大人。”

凤须臾看到河南里里胥挺身护住那从事,而李正道正满身杀气的走向耿秉富,他便立刻这么向李正道紧张得有得变了声调劝道。

李正道听到凤须臾这么劝自己,便望向那叫耿秉富的河南里里胥仔细打量起来他,见耿秉富容貌端正,望着他虽然恐惧,但是依旧挡在从事面前,且不说他这人以前作为如何,但见他能这么做就起码在此时就是一个义士,所以李正道自然没有动手继续杀戮,而是向凤须臾询问道:“你认得此人?”

凤须臾见李正道住手后,松了一口气,向李正道正常的说道:“此人叫耿秉富,乃是河南里的里胥,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是非常的尽忠职守,是一个真正的好官,人称铁面公,所以少侠你不能杀他。”

李正道听到凤须臾如此赞叹耿秉富,便向耿秉富说道:“既然凤大哥给你求情,那么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耿秉富却平静的回道:“某职责所在,死得其所。”

李正道此时却哼了一声,道:“如果上面要你欺压良善,杀善扬恶,你会去做吗?”

耿秉富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不禁长叹一声道:“我知你说得乃是羽鸿号和你二人之事,但是世间之恶太多,官家之恶仅是其中一种罢了。

我执掌河南里杂事以来,看过太多的恶事,所谓圣人道‘温良恭俭让’,在这世间却少有。

我见过有人为不侍候母亲而饿死其母的,有仅仅是一句争吵就拿刀取人性命的,有母女二人路遇劫匪而被惨遭蹂躏的,有恶霸为了试新刀锋利而砍人验刀的,而凡事杀人、抢劫、赌博、淫秽此等种种我观之太多了。

所以,这世界善是存在的,恶也是必然存在的。

我之道就是奉公执法之道,只要一切都按照官家法规行事,那么起码我管的这里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说到此,耿秉富继续向李正道铿锵有力的、用声音来鼓励自己勇气的说道:“我背后此人乃是我的上官,我岂能抛他而去自己偷生?不合乎我道。”

李正道听到耿秉富的话,看到耿秉富微微颤抖,但是还是紧握武器挡住自己的害怕摸样,不禁嘲讽得微微一笑,然后快步冲向耿秉富。

京!

一声龙吟剑响,李正道此时由耿秉富身侧而过,一剑就取了耿秉富他身后从事的性命,然后向耿秉富说道:“现在你要保护的上官没有了,你可以走了。”

“哎!——”

耿秉富见李正道这少年郎竟然轻描淡写的越过自己,一剑就杀了身后的从事,知道自己面对他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更何况这少年明显是因为那凤须臾的话打算放自己一马,他也不是一个不识好歹蹬鼻子上脸的人,刚才他能够挡在李正道和那从事中间,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在李正道所容忍的极限内所做的事情了,所以他只好长叹一声,转身黯然离去。

见到耿秉富黯然离去,李正道则向凤须臾问道:“你说这耿秉富会不会也会落得你我这样?不,我说错了,他的下场或许没有你我好。

因为你我固然被通缉,但是现在还是自由身,而他现在回去可就麻烦了。”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说得这么莫名其妙,便询问道:“李少侠,你说得话我不明白。”

李正道此时望着耿秉富渐去渐远的身影,不仅微微一叹道:“我原来也是不太懂,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再加上这两次背叛让我思虑清楚,我才明白这些士族权贵非常的自私自利,认为自己的面子比什么都大,所以,那王得瑜才会恩将仇报的打算杀我。

而这知府才会为了维护官家的颜面,想杀尽羽鸿号上的所有人灭口。

并且,我杀得那个从事其实也是为了那耿秉富好,因为那从事是不会感激耿秉富的,他只会认为自己在耿秉富眼前丢脸,以后反而会向耿秉富使绊子,甚至恨不得杀了耿秉富,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你我面前的这副丑态。

还有,我虽然放了耿秉富走,但是这知府可不会这么想,毕竟这么多人没有拿下你我二人,反而死了这么多人,是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也稍许明白了为什么现在他们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还是继续询问道:“李少侠,你说得虽然有些道理,但是我总是无法相信这堂堂知府大人,不应该都是道貌昂然的士大夫吗?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正道此时一笑道:“子为父隐、臣为君隐,这是圣人的教导,正因为他是士大夫,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啊!

而人情大于法理是他们认定的道理后,这七八百条生命又算得什么?”

凤须臾不解李正道此时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不过他还是继续询问道:“那李少侠,现在怎么办?

由于我们被通缉,那我们的路引也不好使了,是要逃出这温水城吗?”

李正道反问道:“为什么要逃跑?”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的反问,一愣神,然后才继续说道:“不逃跑怎么办?

现在全城都在通缉我们,现在不走就插翅难逃了。”

李正道却平静的说道:“你我好不容易救得那一船七八百人的性命,难道就此离去,看得他们为了所谓官家颜面就命丧黄泉吗?”

听到李正道讲出这样的道理,凤须臾眼神一凝,向李正道询问道:“李少侠高义,但是要如何才能救得那一船人的性命?”

“我问你,何时濡一介文弱书生,凭什么能劫持了羽鸿号?”

“因为他当时劫持了人质,莫非李少侠也想去劫持人质,但是要劫持谁才能救得羽鸿号一船人性命呢?”

“这温水城里谁最大,我们就劫谁。”

“什么,李少侠你的意思是去绑架……”

“莫说,小心隔墙有耳。”

李正道不让凤须臾继续说下去后,便继续向凤须臾说道:“我们快走吧,我杀了这些人,到时候我倒不怕官府衙役,就怕官军派精兵强将过来,我可应对不了。”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凤须臾明白李正道怕说出来后、叫还藏在柜台后店老板和伙计听到,然后传到官家耳朵里加强了防备,所以便点了一下头,和李正道离开了这横尸遍地的纷乱酒楼。

躲在柜台的店老板和伙计,见李正道和凤须臾离开了这里,才堪堪敢在柜台后抬起头来,见李正道和凤须臾这两个煞星走远,相互望了一眼,才放心的又坐在地上。

不过,就在老板和伙计坐在地上后,老板则向伙计说道:“刚才那两个煞星的话,你就当没听到知道吗?我可不想人头不保。”

那伙计听到老板这么说,想到李正道那少年郎杀人不眨眼的凶残模样,便连忙点头,也不敢回话。

第八十六章 你真的要陪我去

夜风习习,温水虽然地处南方,但已是冬季,所以晚间还是十分冷的。

而在这冷风飕飕的夜晚里,李正道此时和凤须臾两人只穿了两件单衣,坐在一处阁楼楼顶青瓦上,不惧寒冷的欣赏着夜色。

“凤大哥,你真的要陪我去?”

李正道向凤须臾这么询问到,但是他目光没有看向凤须臾。

凤须臾也没有看向李正道,也是眼睛望向空中欣赏着夜色的说道:“当然,这有什么问题?”

听到凤须臾如此肯定的回话,李正道反而低下头微微一笑,然后才抬头依旧看着夜色的说道:“风大哥,我听你说你们的门派叫广合门,说句实话,我并没有听说过你们的门派。”

“李少侠,我们的门派的确是一个浙南道嵊山小门小派,不过我们门派却有一个宗旨,就是‘我本侠士,当学得好武艺,才能急人所急,忧人所忧。’。”

“你们广和门这样的宗旨,你们的门人子弟都能做到吗?”

“我们广和门虽然是小门小派,但是收徒标准很严的,品行不正的,我们广和门是不收的,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广和门也就是二三十人的样子。所以我才打算开武馆,虽然不能将我们广和门上乘武功教导下去,但是将我们广和门基础的拳法和强身健体的本事教出去,起码也算是将我们广和门发扬光大了。”

“这么说你们广和门虽小,但是其精神却是那些所谓大门大派和武林世家所不极的。”

“过谦了!这话可不能让那些大门大派的听到。

说句实话,李少侠,我知道自己本事不济,人到中年其武艺也就是三流水准,但是我们广和门里新入门的小师弟,还有二师兄那可都是本领非凡,我们的广和门传承下来的武艺可不弱。

说句不好听的话,少侠你的武艺虽然很强,但是你年龄小,是打不过我们广和门内许多人的,更别说小师弟了,而我们广和门的长老更是武艺非凡。”

“哦?你们广和门的长老武艺很厉害?俗语有云,拳怕少壮,你们广和门长老不见得有你所说的二师兄和小师弟厉害吧?”

“若是说速度和力量,那我们的长老当然不及小师弟和二师兄了,不过他们长年累月的锻炼,却能在比斗时运气爆发极强的战力,所以真正打起来,二师兄和小师弟是打不过长老的。”

“运气吗?这倒是可能,但是你小师弟和二师兄也会运气的法门吧?怎么还打不过长老?”

“运气的法门固然是长老和弟子都会,但是熟练度和掌握的功力不一样,所以小师弟和二师兄才打不过长老,并且估计要是真正拼杀起来,可能他们败得更快。”

“功力?你是说运气修炼的时间越长,人的功力就越厉害?”

“是啊!这是我们练武人的基本常识,少侠你怎么不知道?并且我见你也是经常运功修炼,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少侠你的师承是……”

“凤大哥,关于我的师承,我说出来怕你对我的观感就不好了,并且虽然我学得武艺算是上乘,但是师父却不怎么教我这些练武常识,只是教我怎么去运用这些本事。”

“李少侠,你凤大哥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说句实话,我其实有些看出了你的师承。

因为你的武艺简单暴力,完全以杀人为目的,和我们这些门派中教授的以制服人为目的的武艺不同,所以你的所谓师承并不是正常的武林门派,而是朝廷六扇门的人,对不对。”

“凤大哥果然慧眼如炬,这都叫你看出来了。”

“李少侠,我很好奇,你年龄如此小,功夫却如此卓越,并且虽然你是在六扇门学得武艺,但是其作风却是我辈侠士所为,很让人感到意外,在你身上定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一些故事。”

“的确如此,六扇门的武艺的确都是杀伐之术,乃是最顶尖的江湖好手结合军旅杀人技法所创的,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武艺。

但是,这个世界上杀人的重来就不是武器,而是人,纵然是一个绝世武林高手,也是会死于妇人之手,人心的险恶远胜刀剑和绝世武功。

就算我是朝廷鹰犬又如何?现在我就是要去劫持那浙南道知府,去救那羽鸿号一船的七八百条性命。”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凤须臾转头望向李正道铿锵有力的说道:“李少侠如此侠义,怎会缺少凤某呢?”

李正道此时也转头望向凤须臾,此时李正道才真正第一次如此关注和注视着凤须臾。

凤须臾是一个年纪已过三十的中年男子,此人相貌普通,留着一把大胡子,放进人堆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他虽然身高普通,但是由于经常锻炼武艺,所以身上肌肉扎实,倒也和普通人不同,一眼看去就是一条好汉。

凤须臾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武者,但是他却是真正的侠客,因为这世间会武艺的人、像凤须臾这样武艺的人有很多,但是这样的人不是从军做匪,就是四处游荡争强好胜,如他一样真正能做到古人云:“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的,李正道前世今生没有看到多少,哪怕是他遇到花常荣这帮华锦笑,也是在汉水两岸亿万人中大浪淘沙后的那么几十人而已,并且如果要是他们个人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能有凤须臾这样胆气的估摸一只手也就数够了。

此时李正道其实想和凤须臾开玩笑说“你们广和门难道都和你一样傻吗?”,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因为哪怕是开玩笑,他都不想侮辱凤须臾哪怕轻微的一下,所以李正道看着他坚定的目光,不禁微笑着向凤须臾抱拳作揖道:“好,既然凤大哥原意与我一同前往,那我们就立刻动身吧!”

凤须臾向李正道回以抱拳作揖道:“李少侠如此仁义,凤某自当奉陪。”

李正道和凤须臾说到此,便站起身形向着弯月而行。

而就在这孤月无星的夜空下,李正道和凤须臾逐渐隐身在黑暗中,扑向那浙南道最高权力机构浙南道府衙。

第八十七章 凤某必将陪李少侠赴汤蹈火

浙南道府衙并不在温水城中心,温水城中心乃是城守府衙,因为温水自古并不是道府,所以当温水晋升道府后知府府衙才新建在温水北方地界。

李正道和凤须臾则在夜色下潜行向温水知府府衙,凤须臾则是一直跟在李正道身后,他清楚的明白虽然他们是打算去知府府衙绑架知府,但是知府府衙非常大,他们进去后也不见得能知道知府在什么位置,更何况知府也不见得一定是在知府府衙内,所以凤须臾此去完全是逞一时血气之勇,真真正正的陪李正道拿命在拼,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而李正道却非常沉着,领着凤须臾在知府府衙外围游走,让凤须臾感觉很奇怪。

不过,凤须臾发现正是因为李正道领着他在知府府衙外围游走,所以才会躲过几波在知府府衙外巡逻的衙役巡视,想不到原来大夏朝道府府衙外竟然都有人夜间巡逻,所以凤须臾便好奇的向李正道问道:“李少侠,你还真是博闻广记,竟然知道像这些衙门重地都有巡逻看守,但是我们这么在外走,能找到那知府所在吗?”

李正道此时则回道:“官府重地不仅是晚上,连白天都有衙役巡逻,并且除了外面,里面也是一样,都有衙役在巡逻,基本上是分为三班衙役,每六个时辰一换班。

由于吏治腐败,所以这三班衙役并不满员,也都不是年轻力壮的人,不过大多是退役兵士,战力还是有一些的,但是银饷不多,人人都老于世故,若是我们进得里面倒是不会特别拼命,和我们在酒楼里情况差不多。

不怕一万就拍万一,所以我们要绑架那知府,最好还是动静小一些。

并且,我们也不知道那知府在知府衙门里哪个房间,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就更得小心了。

还有,像知县、知府这样执政一方的朝廷重要官员,身边其实还有护卫的,而知府一级的护卫应该都是有三流武将领兵级战力的好手,不过晚间应该不会当值,只要我们小心一些,就不会提前惊动他。”

听到李正道声称不知道知府在何处,凤须臾便有些着急的问道:“李少侠,你说不知道那知府在哪里,我们怎样才能在这知府衙门里找到他?”

李正道此时却淡然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那知府到底在何处,但是我却知道一般知府都在这府衙内何处休息,就算他不在,我们可以绑一个衙役询问,如果还不知道,我们就仔细的找一下。”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这么说没有下文后,便继续问道:“那要是找不到呢?”

听到凤须臾如此询问,李正道便停下了脚步看向凤须臾,见他也停下脚步目光直视他,李正道便回道:“如果找不到,便继续找,一天找不到就找一天,两天找不到就找两天,直到…”,说到此李正道望向弯月,然后苦笑道:“听天由命为止吧!”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说,还是继续问道:“李少侠,我见你一路向北,不知是为何事?羽鸿号这事和你办之事,哪大哪小?”

李正道见凤须臾突然这么询问,便笑道:“我此去北方是请人,也是救人,若论与羽鸿号此事比,或大或小也说不清。

因为毕竟我们所做的乃是救七八百条性命,而我所要请的人,乃是国士,或者说当今圣人,他可以指导我等迷津,可改天地大势。

但是这七八百条性命乃是眼前事,我如何弃之不顾?

此七八百条性命不救,何以救天下?”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大义凛然的话,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他信李正道的话,不过他还是质疑的说道:“李少侠虽然高义,但是当初我们遇到水贼,你不妥协杀了何管事等一众水贼,让那驸马对我们起了杀心,为何与你现在的选择如此不同?”

李正道却肃然回道:“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羽鸿号宴会厅时,那水贼都是恶徒,做事要当机立断,自然为了救更多的人,就要承担死一些人的损失。

并且哪怕我现在知道随后会有驸马的反杀,以及当今羽鸿号的危机,我还会这么选择,因为一旦被那些水贼挟持后,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时我只顾眼前救羽鸿号的人,而不去对救黎民百姓有大用的圣人,是因为人命当前岂能不救?

并且圣人之事,以后自有天定,若是…”,说到此,李正道心中一阵心悸,但是还是顿了一下才说道:“因为现在此事我坠命于此,导致最后圣人无人能救溘然长逝,那就是天定的劫数。

但是我不相信天会亡这七八百条性命,天会亡圣人不让我等黎民百姓得之大道指引前行。

天固然可能无情,但是道是笔直的,我们所走的是正确的道,那么自然得道者必有大气运,如果不是这样,这世界早就是地狱了,哪里还有一丝光明?

这知府行事如此遮遮掩掩,不进行公开审理,就要拘禁羽鸿号一船人,就要通缉你我二人,甚至想杀我们羽鸿号所有人灭口,就说明他做的是错事,不合道,所以他不敢声张。

不论这个世界是多么黑暗,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还是向着光的,只要我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哪怕是栉风沐雨,只要我们砥砺奋进,我们就会成功的。”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解释,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李少侠好义气!凤某必将陪李少侠赴汤蹈火!”

就此,李正道和凤须臾二人不再言语,由李正道领路,他们二人继续缄默而行。

李正道先是领着凤须臾在温水知府府衙外围转到了北方东侧的位置,而此时李正道向凤须臾说道:“府衙不仅是这些官员处理政务的衙门,也是其执掌居住之地,所以一般府衙北方都是其执掌的居住之地,因为我们的房子都是坐南朝北的,所以府衙大门朝南,而北方就是府衙的后院,就是知府所在之地了。

而这府衙院落由于是坐南朝北,大门南北开,所以人居住的房子分为东西厢房,知府和其家眷自然是要住东方正厢房,仆役之流则住在西厢房。

现在我们就是来到这府衙后院东厢房墙外,据我所知,知府府衙规模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我们翻墙进去后应该是东厢房的后院,有可能会养狗防备。

所以为了快速找到那知府在那处东厢房的房子里居住,并不惊起狗叫和巡逻衙役的警觉,我们必须要爬墙上房而走,不能落地,不能发出大的响声,我见凤大哥你的轻功不错,但是还要加倍小心。”

凤须臾见李正道如此谨慎的说过关节所在的提点自己,便向李正道打着保票的轻拍自己胸膛的说道:“李少侠放心,我凤某定当小心行事,毕竟事关羽鸿号七八百条人命,我不会大意的。”

听到凤须臾的保证,李正道点了一下头,便纵身翻上知府衙门的外围院墙,而凤须臾也跟着翻了上去。

第八十八章 想不到你还有此爱好

哒!哒!

哒!哒!

分别两声轻响后,李正道和凤须臾便蹬着墙窜上了知府府衙的院墙后,果然如李正道所言看到了院墙内竟然是一处小庭院,看来是知府府衙东厢房后院没错了,而在院落西前面也如李正道所说的有一排房间,应该就是李正道所说的东厢房居住区了。

在这院子里,李正道和凤须臾发现由于是知府隐私院落,所以没有衙役巡逻,估计在知府府衙内,也只有正院有衙役巡逻,所以他们二人还算幸运,不过他们却看到了狗笼子,不过明显可以看到狗笼子里的狗正在熟睡,看来只要不落地震动地面是不会惊醒这狗的。

并且在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凉亭,距离院墙也不过一丈距离,距离西厢房也同样如此,看来他们二人应该可以借这凉亭跳到东厢房上,然后偷偷去观察那间房间是知府所在。

嗖!嗖!

李正道和凤须臾二人施展轻功窜到了凉亭之上。

当!

但是凤须臾轻功有限竟然发出了一丝异动之响,惊动了院落中笼子里的狗。

李正道和凤须臾却发现那狗貌似也有动作但是却没有叫,望向李正道和凤须臾良久,然后见他们二人躲在凉亭上不动,便又继续睡去,还算是幸运。

期间凤须臾差点跳下凉亭去取那条狗命,但是李正道却第一时间发觉那狗没有叫,便按住凤须臾往凉亭阴背处躲藏,避开狗的视线。

其实李正道和凤须臾所不知道的是,这狗其实想叫的,但是声带已经被割掉了,根本叫不出太大声响,在加上它要是乱闹的话反而会被打,因为知府夫人讨厌夜间狗叫,所以偷偷命人割了这狗的声带,并时常打骂这条狗,让这狗的惧怕之情大于忠心。

李正道和凤须臾见那狗并不叫唤,所以安心偷偷在凉亭阴暗处出来打算继续跳到东厢房上,而凤须臾则偷偷摸了一把冷汗,他倒是不怕危险,而是怕万一是因为他导致这次任务失败,那他还真是得愧疚一辈子,毕竟羽鸿号可有近千条人命正等待着他们拯救。

嗖!嗖!

然后李正道和凤须臾二人继续施展轻功窜到了东厢房房顶,同样也没有惊起波澜,但是他们二人却听到在府衙后院里有动静,他们二人便立刻趴在东厢房房顶。

李正道和凤须臾定睛往正院望去,但见是一个衙役正提着灯笼走在院子中,而他只是径直走向后院北门处便翻身走回南门,悄悄开了南门进了二堂,并悄悄关了这后院南门,期间他竟然丝毫都没有向东西房顶左右看一看,看来这衙役是例行公事惯了,一点都不认为会出问题,所以才这般对付工作的模样。

其实他这样的衙役还算是负责的,毕竟他走了一遍,有些衙役连这一遍巡视都不走,并且其实按照规定夜间是有由一伍五个衙役巡逻的,但是逐渐变为只有这一人巡逻,其他人都蒙头大睡。

这帮衙役倒是舒服了,晚间可以睡个好觉,并且银饷还能照拿,但是这知府却要不舒服了。

李正道和凤须臾见巡逻的衙役离开,才相互望了一眼后,李正道示意下房,他们才由东厢房屋顶翻越而下。

哒!

哒!

李正道和凤须臾落地虽然有响动,但是却要比那衙役走步声小多了,自然在这院子中翻不起一丝波澜。

到了这知府后院,李正道其实对哪间东厢房是知府的住房,还是有点预计的。

因为在大夏朝虽然已经有了不少琉璃制品,但是基本上都供应给北方之地,用作当琉璃窗户,而像这样夏江南边的地方,都是使用窗户纸,所以知府的那间房子的窗户必然不是窗户纸,而是使用琉璃制成的琉璃窗户。

所以,很快李正道便找到了琉璃窗户,招呼凤须臾进门而去。

知府这间东厢房居室的门,在内是用横木挡上的,所以李正道拔出宝剑顺着门缝一挑,便将横木挑落,他和凤须臾便进了房中。

咚!

横木被李正道挑落后,立刻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谁?”

顿时,在这房间中就有人被惊醒。

李正道立刻顺着人声摸到的床边,一手打出火折子,一手持剑逼向那说话之人。

而就在火折子点燃照亮这房间后,顿时让李正道和凤须臾大感意外,因为他们竟然看到在床上一个四五十岁的长须老男人和一个唇洪齿白的少年郎赤身裸体的躺在一起,幸亏因为此时已是冬天,他们盖着被褥,不然还真是辣眼睛。

“知府大人,想不到你还有此爱好?”

此时,李正道则笑吟吟的望向那老男人,如此笑到,其实也是靠此言语诈一下,看那龙阳之好的老男人是不是这浙南道的知府。

那老男人听到李正道望着他如此说,顿时脸一红,但是还是端着官腔道:“你是何人?怎么如此大胆,擅自闯我府衙,不知道你可犯下什么罪责吗?”

听到那老男人承认自己是知府,李正道便不再和他废话,向凤须臾说道:“凤大哥,把他们的衣服给他们穿上,我可不想这么和这老不羞说话。

我等沅芷澧兰,本该对此等人避之若浼,若不是有事找他,岂能看到此等污了眼的不堪入目之事。”

那老男人听到李正道如此说话,顿时恨得牙一咬,但是却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自己堂堂浙南道知府,被人赤身裸体的给堵在这里,让人知道了自己的癖好,还真是十分丢脸。

而凤须臾却没有答话,因为毕竟此人是知府,是府台大人,他心中还是对其有一丝敬畏。

所以当凤须臾在案几上找到了他们衣服,递给了这知府和那少年郎衣服后,那知府穿上了衣服,便发觉李正道和凤须臾二人,应该是李正道主事。

因为李正道年纪虽小,身上却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比他的官架子都大,所以他向李正道说道:“小英雄,我乃浙南道知府张失暗,今日叫你撞见我龙阳之好,我知你定有要事求我,只要你不公然宣扬此事,你的事情我帮你办了。”

李正道见这张失暗这么说,看着他这一身穿的竟然还是知府青袍绣着白鹇的官府,看来这老家伙竟然是在处理完公事就回到自己府上和小相公奢靡断袖之癖。

而在大夏朝,上三品着红袍、中三品着青袍、下三品着绿袍,张失暗乃是五品知府,所以身着青袍。

第八十九章 我要你出公文宣布羽鸿号无罪

在张失暗和他的小相公都穿好衣服,张失暗首先向李正道说话后,李正道才有些得意的晃动自己的剑尖向张失暗说道:“张知府,既然你话说得如此满,那么我叫你放过羽鸿号上面的人,你可放得?”

张失暗听到李正道如此玩世不恭的说词,紧张的盯着李正道的长剑,加他无意杀自己,便安下心来自行打量了一下李正道和凤须臾,想起了他今天接到禀告通缉的两人,立刻明白了李正道和凤须臾是被他通缉拘捕并且还杀了追捕他们的兵丁衙役的人,记得他还罢免了那叫耿秉富的里胥,当背黑锅的。

张失暗心中立刻给李正道和凤须臾他们二人打上了亡命之徒的标签,对他二人产生了一丝惧怕之情,所以便小心谨慎的回道:“小英雄放心,你既然想保全羽鸿号上面人的性命,我定然会助你。”

但是此时,凤须臾却突然插嘴道:“府台大人,我想问你,羽鸿号上的人何罪?我和李少侠难道救得羽鸿号上近千人性命还错了吗?你为何要致我们于死地?”

张失暗听到凤须臾这么说,便望了一眼李正道,见李正道没有言语,他便回道:“这位英雄,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毕竟在你们羽鸿号上死了公主和驸马,并且那驸马还真是不当人子的敢恩将仇报,所以我按照圣人教导臣为君隐,不让这丢官家颜面的丑闻传导天下,所以才会要你们性命。

并且,事情其实也没有如此简单,那羽鸿号乃是我恩师的产业,其船上背主之人乃是恩师的家臣,并且其背叛之事又牵扯到恩师不孝子干出通奸之事,恩师与我于父无异,圣人教导子当为父隐,我自然更要隐瞒此事。”

凤须臾听到张失暗的回答,果然如同李正道和他说得是一样的,看来对于这些官老爷而言,真是他们的颜面大于自己等人的性命,原来自己对于他们而言竟然如此轻贱,一种不甘和愤怒的情绪熊熊燃烧在自己的胸膛,他立刻拿刀指向张失暗激动的说道:“凭什么?我们的性命凭什么在你的眼里如此低贱?我们羽鸿号近千人的性命,连你们的面子都不如吗?你们凭什么如此自大?”

而凤须臾此时过于激动,他的刀尖眼看就要扎到张失暗的胸口,张失暗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但是他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如何避得开凤须臾的刀刃?

李正道此时却拨开凤须臾的刀,挡在张失暗面前,向凤须臾说道:“凤须臾,冷静些,这张失暗不能杀,羽鸿号七八百人的性命还需要靠他下令来拯救。”

张失暗见李正道救下了他,顿时脸色好了不少,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刚才竟然差点就要丢了性命。

“欸!——”

凤须臾恨声长叹,坐到了房中的椅子上,咬着牙望着张失暗,然后向李正道继续询问道:“李少侠,倒地什么是‘子为父隐、臣为君隐。’?”。

李正道见凤须臾向他询问起子为父隐和臣为君隐,明白凤须臾是贫民出身,根本不懂这些学问,所以他便则回道:“圣人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就是说父亲当为儿子隐瞒他的错处,儿子当为父亲隐瞒他的错误,这才是真正的道理。

而由于君臣如父子,所以自然就延伸出臣为君隐,其实也暗指英明的君主也会做到君为臣隐,这样相互隐瞒自己的错处,就会在世人眼前装出一副官家正大光明的样子,并且也因此增进了相互之间的感情,臣子对君王的是忠诚,君王对臣子的是信任。

实际上这样的好处不仅仅是在这些表面上的,在实际上比如这张失暗的恩师可是朝中一品大员右丞相文正茂,位极人臣,如果这羽鸿号事发,皇帝会因为文正茂家出了逆子和叛臣才会导致自己女儿惨死,认为文正茂家教不严何以治国,他的右丞相的位置就会不保。

而文正茂位置不保,这张失暗就会失去自己最大的靠山,在官场上自己以后的道路也不好走,所以他才会使用如此毒计,以斩杀这羽鸿号七八百人老小来换他的锦绣前程。”

说到此,李正道则望向张失暗,继续说道:“张知府,你说我说得可对?”但是他虽然如此一问,却还是继续向凤须臾说道:“还有,凤大哥,你询问过这张知府凭什么如此自大?我在这里给你一个答案。

张知府自大凭的就是他官家士族的身份,凭的就是这浙南道府城里上万兵丁由他指挥的权力,凭的就是他一言出就靠国家权力决人生死的能力。

常听人言‘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张知府一令,则可要我等羽鸿号七八百条性命、血染西市…”说到此,李正道则望向张失暗目光冰冷的继续道:“但是我等两人匹夫一刀一剑,不知道张知府可知道我两人是否可以血溅五步,取你性命呢?”

听到李正道如此揭穿自己要杀羽鸿号所有人的目的,张失暗倒也没有狡辩什么,而是闭口不言,不过听到他要取自己性命,便立刻慌张得说道:“小英雄好说话,我这就下令放了羽鸿号的人,让他们都登船离开,你看怎么样?”

李正道此时却冷笑道:“我看不怎么样,仅仅是下令是不行的,我要你出公文宣布羽鸿号无罪,我与凤大哥的通缉也都取消。”

张失暗听到李正道这么说,立刻缄默了下来,因为他明白公文不同寻常,如果以公文形式发出命令,那就是浙南道的昭示,除了上级京宫宣示和皇都圣旨能够更改他的昭示外,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连他自己都不能朝令夕改。

在大夏朝县衙出的对外布榜的公文是告示县榜,道府出的是昭示道榜,京宫出的是宣示京榜,皇帝下的是圣旨皇榜。

除此官方的公文布榜外,乡镇对外文书的叫公示乡榜,村庄的文书则是请示村榜。

在其用词上,就可以看出官家的公文布榜那是对下施行的命令,乡镇的文书布榜则是一种展示,而村庄的文书布榜则是为了要办什么事情,而进行的一种对外的请求。

第九十章 不见得是无辜之人

李正道见张失暗不回话,知道他根本不想放过他们,不过现在他小命还在自己手中,他这知府当得还真是作威作福惯了,看不清形势,所以李正道向凤须臾说道:“凤大哥,你去挟持住他,我来护卫你。

我们直接去二堂道府衙门取他的官印,如果他不配合就给他放放血,让他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还当自己是这一道首长,谁都得听他的。”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吩咐,便回了声“好!”,然后站起身挥刀恶狠狠的走向张失暗。

张失暗见凤须臾凶神恶煞向他走来,立刻向李正道求饶的说道:“小英雄饶命,我配合你们发公文就是了。

我知府大印并不在公堂之上,而是放在此房亮格柜之中,我去给你们拿出可好?”

而就在张失暗说话间,凤须臾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拿刀按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又让张失暗心惊胆颤道:“小英雄,我定当配合你们,别如此对我!”

李正道望着张失暗说道:“恐怕我就得如此对你,你我在这屋中这么长时间了,实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还需要你做个挡箭牌。并且,我知道像知府这样的一道大员,其房中应该都有暗室密道用来逃脱,谁知道你去摆弄亮格柜是不是让自己躲入暗室里逃脱?”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张失暗倒是一惊,因为他要去亮格柜找知府大印,其实真是李正道所说的打算开启密室机关,让自己躲进去。

李正道见张失暗听到自己说词也不言语,则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的大印在亮格柜这里吗?凤大哥,你押着他,别让他有异动,我去查找一下。”

说罢,李正道便去翻找房中亮格柜处,不过他没有先去亮格柜的下面柜子里找,而是先动手查看了一下上面的空格亮格,张失暗见李正道竟然先去查找空格亮格顿时发话道:“小英雄,我大印在下面柜子里。”

但是李正道却没有回他话,继续翻找着。

咯吱!

但听一声响,在李正道身下出现了一个地洞,不过他躲了开去。

原来李正道拨弄一个空格亮格处的古玩的时候,那古玩明显是连着后面墙壁的,而他往墙壁内一按,就在他身下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地洞。

咯噔!

然后李正道再一按那古玩,这地洞入口就合了起了。

此时李正道转头望向张失暗道:“看来张知府还是不老实啊!你下面这个地洞应该就是你用来逃生的地方了,如果刚才你去拨弄查找的话,估计一下子你自己掉进去,然后在下面立刻再按机关锁死洞口,我就算再怎么拨弄这亮格柜上的古玩,这洞口都不会开吧?”

张失暗则惊叹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府衙中有此密道?”

李正道回道:“刚才我就说过了,我就是知道啊!所以,张知府,我希望你老实一些,我们来此可不是要你性命的,不然你早死了,所以等一会儿我找到你的大印,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写好公文。”

张失暗则叹了一口气道:“我刚才也说过,我会配合你的。”

李正道点了一下头说道:“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来你这里一次,就能来第二次,你也不是什么贞烈大丈夫,别动什么歪脑筋就行。”

李正道之所以能知道知府府衙内知府居所有密道,是因为他重生记忆里就有这样的记忆,毕竟他曾经占有大夏朝十道主要的道府,这样的府衙猫腻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李正道弄出了密道震慑了一下张失暗后,便开始认真在柜子中翻找知府大印,不一会儿他就在柜子里翻出一个红布包裹,而他拿出来打开一看,竟然就是知府大印,这官印乃是纯银打造,印上雕刻着和知府官服上一样的白鹇,印下则反写着“大夏浙南正堂”六个字。

在大夏朝,下三品官员使用铜印,中三品官员使用银印,上三品官员使用金印,而皇亲国戚和皇帝则使用玉印。

虽然找到了这知府印信,实际上这印信对于知府是十分重要,因为这印信乃是官家以特殊方法制作,有其印证的方式,要是丢失了他想重新制作一个用来冒充都不行,但是对于现在李正道来说却并不十分重要。

因为李正道所求的,是由张失暗签发的官府公文,而官府公文最重要的就是官府使用的公文纸张,而官府公文使用的乃是特殊的纸张,都有其特别的工艺防伪,所以李正道便向张失暗说道:“既然这官印找到了,那么你那公文用纸是否是在这柜中呢?”

张失暗听到李正道如此询问,明白李正道对于官府制度流程应该是知晓的,所以便配合道:“公文用纸在旁边官印左侧的柜子内。”

就在李正道打算继续俯身去找公文用纸的时候,那张失暗同床的小相公却突然跑向那柜子边,用手按向那个有机关的古玩。

啪!

李正道虽然在查找东西,但是毕竟是武人,一直处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状态中,岂能让那个小相公如意,所以反手就用那张失暗的知府大印砸在了那少年郎的头上。

而那少年郎吭都没有坑一声,就被李正道砸倒在地,眼看竟是不活了。

见此意外,张失暗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立刻打算上前去查看那少年郎的情况,却被凤须臾制住,他则向凤须臾哀求道:“英雄,我想看我那恋人如何了?”

“死了。”

李正道此时却冷冷的这么说到。

张失暗听到李正道如此说又是一愣,然后才喃喃问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与此事并无干系,你为何杀他?”

李正道却回道:“谁让他向我袭来,我也是正常防卫,谁知他如此不禁打。”

张失暗说道:“我这恋人也不过是害怕想跑罢了,你何须如此重手?他是无辜的啊!”

李正道却依旧冷冷回道:“天下间无辜的人多了,你打算杀羽鸿号近千人时,可曾想过他们无辜?

更何况此人和你此等关系,在这温水岂能老实?不见得是无辜之人。”

说完,李正道也不再搭理张失暗,而是继续去查找那公文用纸,然后找了出来放在案几上,向张失暗说道:“现在,你来完成你该做的事情吧!”

张失暗看到如今这个场景,不禁长叹一声,便开始下笔书写起李正道所要求他写的公文。

大夏朝的公文用纸,不是什么一张张的纸张,而是一个个折叠的帖子,铺开来则有两寸见方,其纸张与普通纸张也不一样,是由多道工序做成的特殊用纸,并且各个帖子长短一样,外面和内饰的花纹也是一样,看来其长短和花纹都有讲究,所以普通人是伪造不了的。

第九十一章 拿布堵上他的嘴

就在张失暗写完公文,盖上官印后,李正道却又铺开一张公文用贴,自己按照张失暗的格式,模拟他的笔记重新写了一副公文,然后盖上了官印。

张失暗看到李正道竟然能够临摹他的笔记,顿时惊异莫名,然后见李正道写完后,才说道:“你这样是,你这样是不合规矩的。”

李正道却望着张失暗冷笑道:“再不合规矩,也没有你不规矩吧?

我叫你写得是赦免羽鸿号全船人、以及撤销对我和凤大哥的通缉,但是你却如何呢?

虽然内容上没有多少错处,但是结合其公文开头却什么?

你公文开头可是用檄文,正常用的应该是应该是符文吧?

檄文可是声讨公文开头,你和我玩这个,难道真不怕我杀你吗?”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说,立刻怒得用拳重重的打击了一下这张失暗的肚子,见张失暗疼痛的趴在地上,他才恨声说道:“你这酸臭蔫坏的东西,竟然敢在文章上动手脚害老子。”

李正道此时则说道:“张知府,看来你笃定我是不敢杀你了,不然你不会搞这么多小动作,毕竟这公文必须有你在,才生效。

但是如果我们不用你亲自去发公文,而由我转发出去呢?”

张失暗立刻惊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公文只有我在公堂上才能发出,你凭什么发出去?”

李正道笑道:“张知府,你这龙阳之好虽不是人尽皆知,但是恐怕这衙门里许多人也都是知道的吧?

不然你公然在这府衙里就搞这事,你的下属却不闻不问,也太不寻常了。”

张失暗听到李正道突然如此说,思索片刻,看到他想好的小相公的尸首,便恍然道:“你是打算扮作我的相好,然后以我的名义发出公文。”

李正道回道:“不错。”

张失暗立刻大惊失色的大声道:“先别杀我,你万一不成功怎么办?留下我还是一个补救措施。”

李正道见张失暗突然大声说话,立刻挥剑指向张失暗,张失暗立刻不吭声了,他冷笑道:“你还真是滑头,是想大声说话引来其他人吗?

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凤大哥,拿布堵上他的嘴。”

就此,凤须臾按照李正道的吩咐割了一块布堵上了张失暗的嘴,然后继续拿刀逼住张失暗。

然后李正道继续搜索了一下张失暗的这个房间,找出了一套娇小的女式衣服自己换上,并且将自己的宝剑藏在衣服里,所幸这衣服也是长衫大袖,李正道穿上后倒也并不女里女气,只是有些像是纨绔浪荡子。

接着李正道找出女人用来化妆的粉盒,用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开始对着铜镜给自己梳云掠月的描眉和化妆起来。

李正道这一番操持,让凤须臾和张失暗都感到讶异。

李正道装扮好后,但见此时的李正道已经变成一个细长眉的油头粉面的纨绔少年郎,然后李正道则吹灭了烛火,坐在凳子上不再言语。

凤须臾见李正道如此这般操作,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他此时却没有向李正道询问,因为他和李正道待得时间长了,知道李正道了解他的性子,若是他有疑问的情况,李正道都会先说明,现在李正道不说话,定然是不想说,或许是李正道在防备张失暗,所以他也不问,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主意,他信得过李正道,一切由李正道做主好了。

李正道和凤须臾挟持张失暗后,一直等到了天亮鸡叫,李正道才拿过公文,向凤须臾说了句“将门锁死,任何人敲门都不开。”,便推开张失暗的房门出了这张失暗的房间。

虽然一夜无眠,但是张失暗却很精神,见李正道出得房去,他立刻想挣扎的出去,但是却被凤须臾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并且他嘴被堵着也叫不出声音。

凤须臾见李正道出门关上房门后,他便又给了张失暗一拳,使得张失暗疼得在地上打滚,然后按照李正道的吩咐将房门横木挂上。

李正道出得房门后,就往府衙二堂而去,而他在这知府后院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一个巡逻衙役开了二堂的门,向他走来。

李正道此时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而是平淡的走向那衙役,然后待与那衙役十多步时便听下步向他说道:“那边的谁,老爷让我把这公文宣出去,你知道怎么做吗?”

那衙役见李正道这么招呼,果然以为李正道是张失暗的新宠,便立刻一溜小跑的来到李正道面前,向他作揖道:“小相公,大人应该又是乏了吧?小的这就带你去关同知那里。”

“前边引路。”

李正道这么使唤了那衙役一句,便跟着那衙役去了一堂的同知办公厅,应对自如的将这份公文交给了那关同知。

同治乃是知府的副手,如当日知府不升堂,同治便在府衙一堂自己的办公厅办公,不过基本上大夏朝的官都是上午天亮后到自己的衙门办公,然后午后就不在了。

在大夏朝县城里知县办公的地方叫县衙,知县则被人尊称县令,既是一县之内以他命令行事;其副官主簿和县丞办公的地方叫处,就是处理事务的地方;而其余各事务功曹办公的地方叫曹,就是尔曹,指得是诸人的意思。

其道府城守、京宫城牧、皇都城尹其政府职能类似县衙,而办公的地方却称为城衙。

道府里知府办公的地方叫府衙,知府则被人尊称府台,既是一府之内他的地位最高;其副官同知厅和通判办公的地方叫厅,就是厅堂的意思;而其余各事务从事办公的地方叫局,就是局部的意思。

而以上包括京宫和皇都官署办公的地方统称衙门,而为衙门办事的人,诸如衙役、锦衣卫、密探等,则统称六扇门,意思就是出入衙门正门六扇门这样官门的。

当李正道交给这关同治张失暗的公文后,关同知虽然感到这张失暗有些朝令夕改,但是想到定然是昨晚有哪些变故他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能当上同知这么大的官都是老官油子,他见公文没有错,也是张失暗的笔记,便也没有仔细询问李正道。

毕竟李正道这一个少年郎,就是张失暗的小相公,能知道什么?关同知若是多问什么,这小相公回去告诉张失暗,说不定他还会得罪张失暗,所以便收了公文,和李正道寒暄了几句,便送走了李正道。

李正道就此和那陪同他的衙役又回到了三堂知府后院,不过当李正道回到这后院后,却看到有一些人围在了知府房门门口。

第九十二章 你们那么急敲门干什么

早晨李正道走后,就有仆人给张失暗送洗漱用品,不过敲门后没有开便离去了。

不过一会儿这张失暗的正妻萧氏却过来找他吃饭,见张失暗还没有开门,就有些生气张失暗定然是和昨日那小相公玩得疲惫,也不理她,所以故意大声敲门,但是奇怪是张失暗竟然还没有开门。

张失暗毕竟乃是一道知府,出门办公和升堂、以及外出都是有排场的,哪怕是紧急出去也得有动静,而现在张失暗昨日领着小相公回房后,现在都没有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所以,这萧氏感觉不对劲,便一直敲门,还叫着要张失暗开门,并且正是因为她如此急迫,让院中的仆役也过来查看,并且还惊动了这知府护卫和守备衙役,让那护卫和衙役门同时出门查看。

就在这时,那巡逻的衙役领着李正道回到了这后院里,李正道发觉事情有些不妙。

“老爷还在休息,你们那么急敲门干什么?”

人没到话先到,李正道小跑着往这知府门前赶。

众人听到李正道这少年声说话,便看向了李正道,见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郎君,明白就是昨夜和张失暗一起回府的小相公,而那萧氏听到李正道说话,便立刻向李正道尖酸刻薄的质问道:“你这卖屁股的小不要脸的,昨夜是怎么和我家老爷折腾的?老爷怎么还没有起床?”

那护卫听到萧氏这么说,感觉有些不对,然后细思一想立刻明白那李正道和张失暗在一起,怎么李正道出房后,张失暗的房门却被睡觉的张失暗自己插上了?这就是疑点。

并且那护卫看向跑向知府门口的李正道,虽然李正道是装作不会武功的快跑,但是他还是看出来李正道的脚步稳健,呼吸悠长,明显是会功夫,张失暗搞一个会功夫的小相公没什么,但是这小相公却故意隐藏自己的功夫,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这护卫立刻拔刀冲向李正道,并且朗声道:“夫人快退,这小相公不是好人。”

听到护卫的叫呵,萧氏和身边的仆人都立刻惊恐的远离李正道,而衙役们则也都拔刀冲了过来。

李正道见那护卫叫破自己行迹,便也不再隐藏,由衣服里抽出宝剑向房门冲去。

但是,那护卫也不是一般人,先李正道到了门口,持刀等着李正道。

李正道看到这护卫的兵器却眼光一凝,因为这护卫手中兵器竟然是绣春刀,而绣春刀那是六扇门里锦衣卫总管以上官员的标配,看来这张失暗护卫是出身六扇门的人,而既然他能做知府一级的护卫,并且拿着锦衣卫总管以上才能配备的绣春刀,其功夫必然最少达到三流巅峰的水平,而他还是六扇门的人,必然实战经验丰富。

在锦衣卫里只有从六品总管以上才配备绣春刀,而以下的锦衣卫则配备着雁翎刀,普通六扇门衙役则基本配备好点的柳叶刀,或者更次的普通钢刀。

绣春刀乃是宿铁百练宝刀,所以刀面缎纹如纹绣,所以美称为绣春刀,乃是大夏朝制式宝刀,千金难得,一把刀乃是平民一生都难以望极的财富。

不过李正道手中拿得也是宝剑,到不惧这秀春刀。

李正道自己不过是综合实力是三流水平顶峰而已,遇到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六扇门护卫,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拿下,毕竟六扇门的人与普通侠客、武将和匪徒不同,他们不仅有比侠客更致死于死地的武艺,还比匪徒更好勇斗狠之徒,还比武将更有坚定的意志力,因为六扇门的人都是游走在死亡线上的大夏朝唯一处在杀戮最前沿的人。

“麻烦了。”

李正道心里暗叹一声,首先挥剑攻向护卫。

那护卫见李正道上来也不多话,闷声就给自己一剑,顿时也是目光一凝,因为他立刻察觉到李正道身上有和他一样的气息,这个少年郎竟然也是六扇门的人,并且还是一个用剑的,武艺还如此高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这护卫也不是庸手,立刻就与李正道战在一处。

就这样,李正道竟然和这个护卫斗个旗鼓相当,而他们相互之间以快打快,招招奔着双方命门,并且风舞飞扬,旁边的衙役们根本都插不上手。

并且,可以看出这个护卫战斗力明显比李正道强,却拿李正道无可奈何,因为这护卫的每一招一式都能将李正道的衣服吹起,而李正道攻击只能让这护卫的衣服微微动荡,倒是能吹得这护卫的头发往后飞扬。

其实在大夏朝内评价一个人的武力,可以按照其攻击出的风力来评价一个人的武力水平。

普通的世俗强壮之人出拳如强风;但是入流的五流武力强者则打出的攻击如疾风,不接触人就能感到疾风袭来;四流武者出拳如大风,不接触人就能将头发吹起,李正道虽然实力能够达到三流武者的顶尖程度,但是他本事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少年郎,所以不过是这个档次的;而三流武者,一拳打出如烈风,不接触人就能将身上的衣服吹起,这护卫就是标准的三流武力;二流武者动如狂风,拳风可以力破纸张;一流巅峰武者的拳力则已是非人之类的暴风之劲,不接触人就能将人打得步步后退,而大夏朝各个督军都是这等实力的怪物,俗称万人敌;还有传说中的超一流武者则力如飓风,要是其用尽全力一拳打出,不接触人就能将人吹飞,仿佛神话,而李正道麾下的花常荣就是这样的神话人物。

李正道和这六扇门护卫斗的时候,发觉这护卫虽然武功高强,速度和力量比自己占很大优势,但是武艺不如自己,毕竟自己重生五个月了,身体锻炼得非常好,虽然不如一些力大气猛的人,但是像这六扇门护卫这种水平,他还可以一斗,要是这护卫如那花帆浪里龙段术凯那般体能达到二流武力,他就得败退了,毕竟像段术凯这样的武力二流,武艺不行的奇葩也是稀少。

六扇门护卫和李正道越打越惊心,他发觉自己武艺竟然还不如李正道,也就是靠自己力量和速度对比李正道稍稍有优势所以能够和他比斗,并且他还看出了这少年郎的武功路数,感到了后背发凉,因为这少年要是真和那人学得功夫,那么这少年在这里做的事,那人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那人是否就在这里?那人可是六扇门的大人物,就算真杀了这知府,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自己的前途就完了。

想到此,这六扇门护卫顿时有些不想和李正道打了,因为六扇门的人的确打斗凶狠,但是那都是和外人是这样的,哪怕是战死也不怕,而面对六扇门自己体系内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住手!”

此时,但见知府房门打开,凤须臾用刀逼住张失暗走出房门大喊到。

第九十三章 我们全力配合

由于凤须臾押着张失暗出来,所以李正道和那六扇门护卫便停了手,李正道回到了凤须臾身边,而那六扇门护卫也没有追击,就默认了住手的状态。

“大先生是你什么人?”

并且就在停手后,这六扇门护卫则首先向李正道如此询问到。

大先生其实就是李正道前世的师父,而哪怕是前世此时他也没有与这大先生相见,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大先生在干什么,而这六扇门护卫既然知道大先生,说不定此时可以利用这层关系脱身,所以李正道不能骤然答话,而是脑中开始回忆当初和大先生学艺时的点点滴滴,看看能不能找到对现在有用的信息。

就在六扇门护卫向李正道问话后,顿时周边便没有了生息,噤若寒蝉,众人的焦点竟然不是那被绑的知府,而是六扇门护卫所询问的问题,这是因为众人明显知道现在场中最关键的人物不是那浙南道知府张失暗,而是现场武功最强的李正道和六扇门护卫,所以他们二人关心的问题就是众人的焦点所在。

李正道想了许久,才用单手手语向那六扇门护卫所道:“大先生乃是我师叔,我老师乃是裘南道人,是大先生的师弟,乃是锦衣卫的卫所使,我则名叫李正道。”

大夏朝六扇门不是一个所谓统一的机构,而是泛指属于公家的区别于军队的武装力量,而六扇门指的就是公家为了彰显威仪,所以除了皇宫外最威仪的公家门乃是六扇门,所以所有的公家武装才称之为六扇门。

而六扇门里则分为地方和中央的衙役和捕快,皇家对士族的纠察力量锦衣卫,由太监掌控的纯皇家的私人武装力量东厂,和由皇家太后和皇后掌握的武装力量西厂,以及在各地进行间谍活动的神秘组织密谍司,最后则是皇家在武林中立的门派天一宗。

六扇门护卫所提的李正道师父大先生和李正道口中的裘南老道,其实都是天一宗门人,而天一宗其实就是公家培养这些被时人称之为朝廷鹰犬的基地。

六扇门护卫看到李正道用属于锦衣卫特有的手语向他说话,立刻知道李正道果然是六扇门锦衣卫里的人,但是李正道话里却没有说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则以手语向李正道问道:“裘南老道既然是你师父,那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我们锦衣卫的手语?”

李正道那六扇门护卫懂得锦衣卫手语,看来他果然是锦衣卫的人,便用手语回道:“我还没有加入锦衣卫,手语是跟裘南老道学的,你在锦衣卫是什么身份?”

锦衣卫的六扇门护卫用手语道:“我乃锦衣卫总管何泽生,你为何要绑架张知府?”

李正道用手语道:“张知府打算草菅人命近千人,我自然要管。

你作为锦衣卫,有检查官员之职责,但是现在你却不管不顾,坐视这场屠杀的发生,而你又该当何罪?”

看到李正道用手语质问自己,何泽生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继续用手语回道:“你未入锦衣卫,怎知锦衣卫内的情况?

更何况,看你还没有变声,以后也不见得分到我们锦衣卫,凭什么来管我们锦衣卫的事情?”

李正道见何泽生的回话有些语无伦次,明白他是无理回答了,所以李正道反而不再用手语,而是正常说话道:“我是没有加入锦衣卫,但是锦衣卫乃是皇帝陛下侦缉天下官员的耳目,现在这……”

“等一下!”

此时,何泽生立刻打断了李正道的说话,并且说道:“我见你也不是诚心刺杀张知府,而是来办事情的,不如放开张知府。

不,我的意思是把张知府口中东西拿出来,让张知府来决断一下如何?”

李正道见何泽生打断自己说话,看来他是怕这里人多耳杂,万一李正道说出一些不利于他的话,他这总管也就干到头了,虽然大夏朝是官官相护,但是何泽生认为李正道也是体制内的人,如果李正道持意打算把事情闹大,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并且锦衣卫的手语虽然锦衣卫都会,但是他和李正道都是在胸口相互打手语,如果不是正对着他们两人,是看不清的。

所以,李正道则说道:“其实我们的事情已经办成了,张知府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何泽生倒是一愣,想到李正道是刚才由外面过来,看来李正道刚才是出去办事了,所以他立刻向陪同李正道出去的那个衙役问道:“刚才你陪他出去干什么了?”

那衙役见何泽生问话,便立刻回答道:“刚才我和这小相公去了关同知那里发公文。”

何泽生听到衙役说出公文二字一愣,便立刻询问道:“公文?什么公文?谁发的公文?”

李正道此时则接过话茬说道:“当然是张知府签发的公文。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对张知府怎么样的,只要公文奏效后,我自然会放了张知府。

并且堂堂知府大人被我劫持,你这护卫还无能为力,传出去恐怕不好听吧?

所以,趁着现在这里都是你们的自己人,事情还没有声张,等这事完事了,我两人平平安安的离开,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何泽生则还是向李正道要求道:“那你将张知府的嘴打开,只要他同意,我没有意见。”

听到何泽生同意了,李正道便向凤须臾说道:“凤大哥,将张知府的嘴弄开吧!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的吩咐,便扯下了张知府嘴里的布条。

而张失暗先是吐了一口吐沫,然后说道:“我同意。”

李正道见张失暗同意,便继续向何泽生说道:“你看,张知府同意了。那么为了保障我俩的安全,那么我俩和张知府会一直待在一起,然后等羽鸿号开船后,我们一起登船后,便会放了张知府。”

何泽生则说道:“不行,你们和张知府在一起,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必须和你们在一起。”

李正道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要跟着我也拦不住你,但是你要是敢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不然别怪我们让张知府遭罪。现在我要出府去港口,为了隐瞒张知府被我们挟持,我要你给我们弄张知府的官轿子来。”说罢,李正道继续向凤须臾说道:“凤大哥,你要押好张知府,要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宰了他。”

凤须臾听到李正道如此吩咐,便呵了一声回道:“好!”,让张失暗胆颤心惊道:“放心,我们全力配合。”

第九十四章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李正道和凤须臾竟然在何泽生配合下弄到了知府官轿,凤须臾押着张失暗进到轿子中后,就被衙役们抬着去了港口,李正道则走在轿子外面观察四周的情况。

在大夏朝民间的便轿一般为二人抬小轿,下三品官员乃是四人抬中轿,中三品官员官轿则是八人抬大轿,上三品官员则坐的是十六人抬巨轿,而皇亲国戚则是三十二人抬贵轿,而皇帝则有一座六十四人抬的皇轿。

不过这个六十四人抬的轿子太过巨大,所以皇帝基本上都不会坐这样的轿子出行,而是御马车出行,甚至是皇亲国戚也都不爱乘坐自己那制式允许的三十二人抬贵轿,同样是御马车出行。

皇帝的轿子是金黄轿顶明黄轿帏,而皇亲国戚的轿子是银白轿顶米白轿帏,上三品官员的轿子是朱红轿顶枣红轿帏,中三品官员的轿子是天青轿顶海蓝轿帏,下三品官员的轿子是翠绿轿顶墨绿轿帏,而平民除了大婚外是不允许使用红轿子抬人的,因为犯了上三品官员的忌讳。

并且官家出行都会有鸣锣开道,甚至还会放礼炮,上三品官员和皇亲国戚、乃至黄帝出行还有衙役布控街道不让行人随便出行,只给官家让道。

下三品官员出行鸣锣,一般是打三响或者七响,这被称为三棒锣或者七棒锣,三棒锣的意思是“让让开”,七棒锣的意思是“军民人等齐闪开”。

中三品官员出行鸣锣,则可以打九响,称为九棒锣,意思是“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

上三品官员出行鸣锣,则可以连响十一声,叫做十一棒锣,含义是“文武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

皇亲国戚出行鸣锣,则可以鸣锣为十三下,鸣锣之声不仅含义为“大小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闪开”,而且随行人员还可以高喊出来。

所以这官家出行,就是为了行使特权方面自己,宣示自己和平民老百姓的不同地位,自己是统治阶级,黎民百姓是被统治阶级,并且耍威风罢了。

这张失暗属于中三品官员,所以他坐的是翠绿轿顶墨绿轿帏的八人抬大轿,并且有衙役鸣锣九下出行,一路上自是畅通无阻,好不威风。

只不过这八抬大轿外的人不知道,这一府府台大人张失暗正担惊受怕的被凤须臾拿刀逼迫着。

何泽生与知府夫人萧氏等,也随后跟了上去,只不过这知府夫人萧氏现在却在轿子外,装作婢女的随行。

李正道押着张失暗来到港口后,便去了被官军看管的羽鸿号,而由于是张失暗的官轿,再加上何泽生和萧夫人的配合,自然是畅通无阻的上到了羽鸿号上。

但是进到羽鸿号上,李正道就和凤须臾押着张失暗来到了宴会厅,而何泽生和萧夫人也领着衙役和张失暗的仆役进了这宴会厅,并派遣衙役和仆役挡在宴会厅外,不让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想不到这羽鸿号宴会厅还真是一个带煞气的地方,竟然在这里发生了第三次劫持事件,不知道会不会演变为第三次杀戮?毕竟这里现在还有些地方的血迹还没有擦干净。

就在这宴会厅里的时候,何泽生又开始向李正道打手语道:“李公子,我知你不是什么裘南老道的弟子,而是大先生的嫡传弟子吧?

你不用着急否认。

因为你使用的武艺太特殊的,这是大先生的独门武功‘料胜术’,兵圣云:‘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大先生就是取这句话创造的这套功法。”

李正道看到何泽生识破自己武艺的来龙去脉,自己也是非常讶异,其实前世他师父大先生根本没有告诉他教导他的武艺功法是有名字的,虽然他征战几十年,活到五十多岁,但是并没有接触太多锦衣卫高级别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武艺能被锦衣卫看出来,并且就算看出来估计这些锦衣卫也不会和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而现世李正道竟然在何泽生嘴里知道了自己的武艺名字,也算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何泽生见李正道没有回话,所以继续打手语道:“李公子,我知道你不想承认。

但是你这‘料胜术’非常特别,听说能学会的人也只有大先生一人,只有非常聪明,并且勇气非凡的人才能学会,所以虽然大先生教导过许多人,但是都是一知半解,用得不伦不类,甚至和人对敌人枉送了性命。

只有你用得如此熟练,所以才能和我打得平分秋色。

某虽不才,只得了锦衣卫总管之职,但也是朝廷从六品官员,三流巅峰武者了,江湖上独战百人是不在话下。

而李公子年不过十四五岁吧?虽然身体锻炼的比较结实,但是和我还有不少差距,竟然还能战我而不败,不是学得这份大先生的绝学,你能行吗?”

李正道见何泽生继续这么说,就是打算让自己承认自己是大先生弟子的身份,不过他却打手语回道:“何总管,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何泽生看到李正道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不过他还是继续打手语道:“大先生虽然乃是从三品南京都指挥使,实际上这里不过是大先生养老之地,是朝廷无法再给大先生更高的官职而已,而李公子作为大先生的弟子未来必然是平步青云。

但是你现在应该是在历练期间,所以不敢招摇,毕竟大先生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也得罪不少人,许多人惹不起武功绝世的大先生,但是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

想李公子你估计年满十八岁就会到锦衣卫任职,到时候以你和大先生的关系,以及未来更强的功夫,最次也是油水最多的道府那里的独领一卫的卫所使,或者是职位更高的独立行走的都统,未来必然会成为仅次于都公之下的新的大都统,老后也会像大先生一样到京宫任职都指挥使,非常完美的一生。

你看我此言不虚吧?”

看到何泽生这么说,顿时明白何泽生说这么多就是在威胁他,如果他要是做出什么危害何泽生的事情,何泽生就会将他是大先生弟子的事情在江湖上宣扬,让大先生的仇家找上他。

第九十五章 你们随意编排好了

李正道重生前的师父大先生,乃是锦衣卫第一高手,并且他不仅仅是锦衣卫第一高手,甚至还是六扇门第一高手,甚至还是武林里公认的第一高手。

而之所以大先生是被武林里公认的第一高手,不是因为相互吹捧出来的,而是靠着大先生绝伦的武艺杀出来的,天下间许多有名有姓的巅峰强者都败亡给了大先生,仇恨大先生的人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而大先生去杀哪些巅峰强者,其实不是普通的江湖争名好胜,而是实则为朝廷祛除威胁朝廷的巅峰武力。

天下生平日久,武道昌盛,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年年都有抱打不平的侠客闯入公门杀伐官吏,虽然这些官吏基本上都是罪有应得贪官污吏,但是任侠客行侠仗义,那官府和朝廷的威严放在哪里?

并且侠客敢去官府里杀贪官污吏,那么是否以后就敢闯皇宫刺杀皇帝?

所以就需要大先生这样的朝廷巅峰武者,去铲除不服朝廷管束的那些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巅峰武者。

大先生作为朝廷鹰犬威压武林几十年,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说不定哪时就会丧失武力或者死去,而现在李正道作为大先生的弟子,继承了大先生的衣钵,当大先生死后就会成为第二个大先生,怎么会叫江湖人放心,自然会有许多与大先生没有仇怨,但是非常有野心或者是憎恨朝廷的武林高手想杀李正道。

假如何泽生真的这么宣扬出去的话,那李正道这次北上之行必然就会失败,因为会有太多的江湖豪杰打算杀他,并且也幸亏何泽生的这次提醒,让李正道明白自己的武艺如此有特点,随便暴露竟然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李正道打算以后尽量不再使用“料胜术”,反正他有前世几十年沉浸武艺的经验,就算不使用“料胜术”,他也是武艺高强之人。

但是正常来说何泽生是不敢宣扬出去的,甚至也不敢其他人,因为大先生不是一般人,而是锦衣卫地位最高的人之一,真要侦查下去,知道他宣扬出去的此事,他必有杀身之祸。

不过人都是有底线的,如果李正道逼迫何泽生太甚,他也不见得不会鱼死网破的宣扬此事,因为他作为张失暗的护卫,要是张失暗真叫李正道杀了,那他的前途和名声也就完了,有些人可以看轻生命,但是不见得会看轻荣誉,尤其是他这种经常在刀尖上求生的人,说不得就是那种视荣誉重于一切的人。

李正道为了救这羽鸿号整船人的性命,其实也没有必要杀张失暗,但是他此时想到,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少年人,还是大先生的弟子,应该先装少年人的心高气傲的脾性硬气一下,装作自己是不明人世间险恶的、一腔热忱的、初出茅庐的样子,并且还要说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不然必然会让这何泽生怀疑,有可能会节外生枝。

所以李正道他向何泽生故意话里有话的吐露身份的打手语道:“你如此恐吓我?不怕我向锦衣卫禀告此事,丢了你的官身吗?”

何泽生见李正道如此回复,可见他是间接的承认下来自己的大先生弟子的身份,便继续打手语道:“李公子,此事你参与其中,详情说不得比我清楚,其中关于天家和当朝一品大员利益集团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明白,我们锦衣卫就是为了官家的颜面存在的,你也必然是要进锦衣卫继承大先生衣钵的,所以你能说吗?

大先生没有子嗣,也就只有你一个嫡传弟子,所以你为人冒失了些,也属正常。

所以别说我,你的身份立场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忌讳呢?

李公子,你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救下这一船人性命,已经就可以了。”

李正道此时故作深思,然后回复何泽生手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放心,我救得羽鸿号的人后,必然不会让他们声张此事,你和张知府都不会有事,至于羽鸿号上面发生的事情,你们随意编排好了。

不过,那公主和驸马的骨灰还在船上,你可拿下来了?”

看到李正道手语如此说,何泽生便放下心来,用手语道:“李公子,公主和驸马的骨灰,张知府早就拿了下来,并没有损伤,你大可放心。

你未来可是我们锦衣卫的大人物,比我们离中央近,也不差这个功劳,不如就送于张知府如何?

请李公子放心,我和张知府绝对不想得罪你,以后且不说这张知府,何某必将唯李公子马首是瞻。

还有,我们何家乃是武将世家,以后说不定也需要公子照顾。”

就此李正道和何泽生用手语寒暄了几句后,便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羽鸿号的人们被兵营放出来。

而到了当天下午,羽鸿号的人才被温水兵营总兵释放出来,看来张失暗发出的公文还真是有效力,然后李正道自然也遵守承诺放了张失暗下船,让何泽生放心下来。

不过此时与来时紧张的气氛不同的是,那何泽生和李正道则称兄道弟的离别,一点看不出在府衙二人还在打生打死,真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双方如此的假亲热,其实就是在为了安对方的心而已,不让对方找后账。

在张失暗下船后,李正道便领着羽鸿号的人开船出了温水港口,向北而去。

张失暗见羽鸿号远去,虽然愤恨李正道和凤须臾不止,但是随后何泽生告诉他李正道的身份是锦衣卫南京都指挥使的嫡传弟子后,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毕竟张失暗看似那是道府第一人的府台大人,但是在官场上也不过是中三品的中位官员而已,而与那上三品出行都是衙役封道的官员比,好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更何况又是专拿官员贪赃枉法的锦衣卫,并且还是主管南京的锦衣卫第一人,他还要在官场混,这他哪还敢惹?

不过张失暗心里却有一堆的邪火要发,所以他便开始纠察起为什么自己会被李正道如此轻易的劫持。

然后知府衙门的守备衙役和那条狗都遭了秧,人还好说,虽然衙役们不乏丢职被罚,但是性命还在,但是那条东厢房后院的狗却被杀了。

因为当张失暗得知那狗被萧夫人割了声带质疑萧夫人的时候,萧夫人狡辩狗虽然被割了声带,但是却可以在笼子里乱动惊醒他们,是这赖皮狗的错,不是他割声带的错,所以张失暗最终的邪火只能发在一条被割了声带的冤枉狗身上。

至于对上面的交代,张失暗则宣称驸马王得瑜、公主上官艳和羽鸿号大管事张裕达、副管事何时濡、副管事关段梓等人都是被海盗花帆浪里龙杀死的,隐瞒了羽鸿号发生的错综复杂的事情,而李正道几次三番救得羽鸿号上人的性命,他则只字不提,宣称是羽鸿号合力击退的海盗。

这到不是张失暗故意抹去李正道救人的功劳,而是说了此事,那他编排的谎话就编不圆了,更何况何泽生明确告诉他不要说出李正道的行踪,他就更不能向上禀告了。

而当张失暗出公文以“马上飞递”的八百里加急将这消息,连同公主上官艳和驸马王得瑜的骨灰传到皇都后,自然就是皇帝震怒,开始派遣水军去征讨东海水贼,尤其是那花帆浪里龙的人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顿时让东海闹得鸡飞狗跳,倒是在过程中剿灭了许多海盗,让黎民百姓出行更为安全,反而获得了人们对大夏朝朝廷的好感。

第九十六章 我们已经是无根无萍了

羽鸿号的人虽然登上了羽鸿号安全的躲过了这次杀劫,但是随着船离开了温水港,李正道和凤须臾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新的大管事和许多船上的乘客不在了。

李正道和凤须臾在调查得知,有人知道新的大总管去了张知府府上就没有看到他,虽然生死不知,估计是在劫难逃了,说不得他的尸体就可能在那张失暗府衙内的密道里。

而羽鸿号上的人,有些人在温水还是有关系的,所以竟然靠买通兵营的人逃跑了,听闻只要一千两纹银就可以买通兵营的人逃跑,从羽鸿号被押到放出来,也就两天的功夫,想不到就能被兵营的人做成了生意,大夏朝的吏治还真是糜烂啊!

不过毕竟只有这两日一夜的时间,所以羽鸿号上也只有几十个能凑到这些钱的人离开了。

对于羽鸿号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温水的衙役和士兵们在这羽鸿号上并没有大肆劫掠,因为他们在搜查羽鸿号的时候,就被告知羽鸿号那是当朝右宰相的产业,并且张知府还是右宰相的门生,所以只有胆大的衙役和士兵伸了手脚,也拿不了多少船上的财务。

而羽鸿号剩下的人,除了一些士族的人,其他人则有些悲惨羽,鸿号上许多女人在兵营时竟然受到了侮辱,尤其是那逃过两次杀劫剩余的乐师和菩萨蛮,已经都不是完璧之身,看来就算是被羽鸿号带去皇都,也不过会成为青楼的流萤了,下场非常悲惨。

并且,因为兵营里存在侮辱的事情,所以这船上有一些男女因为不堪受辱不是在兵营,就是在回到船上时自杀了,之所以有男人,是因为龙阳之好可不仅仅是张失暗的独好,大夏朝八百年升平所培养出来的奢靡荒唐已经上行下效,并且还有的是女的丈夫等家人。

毕竟大夏朝时代受到儒家熏陶,对大夏朝的人不论是士族世家还是黎民百姓,贞洁和荣誉有时候真的大于生命,也正是因此大夏朝才能傲于诸国建立疆域如此广阔的大帝国,因为大夏朝的人重义、重利、重情、重亲族、重国家、轻小家、轻生死,多出慷慨悲歌之士。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李正道救羽鸿号一船性命,虽然和他作为大先生这样维护官家颜面为先的六扇门弟子身份有所冲突,却也没有引起那何泽生的怀疑,因为哪怕在大夏朝士族世家和皇家是天,但是还大不过公理道义,所以他们只能是隐瞒而已,但不能公开说自己强权就是对。

所以李正道才在何泽生面前塑造自己初出茅庐的形象,让何泽生认为他以后认清现实就会变的,会明白这个世界真正的道理不是公理道义,而是私下里的潜规则。

羽鸿号此时虽然避过了最后这次灾祸,但是由于时不时发现自杀的人,所以船上的氛围却一直处在哀伤中。

李正道感觉不能任由羽鸿号的气氛如此下去了,所以他便让羽鸿号靠在一处无人烟的海岸旁,让全体人员下船,他打算召集所有人开一个会。

之所以没有在羽鸿号上开会,是因为李正道羽鸿号上也只有顶层甲板能容下现在这些人,但是顶层甲板上也有厮杀的血迹,影响说话的气氛。

下得羽鸿号后,李正道先是清点了一下羽鸿号上的人员,发觉开船时一千多人的羽鸿号,现在只有不到六百人,想不到才几天功夫,竟然自杀的人有上百之多,其中尤其是以女人最多,并且大多还是一家两口或者三四口共死的,真是凄凄惨惨。

哗!哗!……

海浪拍击着沙滩,冬日发白的挂在天空,北风吹来让沙滩上的人们紧了紧衣服,但是他们并没有四处乱走和回羽鸿号上去,因为他们是被李正道叫到这里的,而他们都知道是李正道这个少年和凤须臾这个扎须大汉冒着杀头的危险救得他们的性命,所以因为感激他们便听从着李正道的这样的安排。

李正道此时和凤须臾站在沙滩处的一块巨石上,正看着众人下来羽鸿号,纷纷来到了这处沙滩,围在他的面前。

并且可以看出人群里一些权贵士族与有学识的人、以及游侠等有身份的人和性格刚强的人站在前面,富裕的人们站在中间,平民和奴隶则站在最后。

李正道见所有人都到了他的面前,他便向所有人拱手运气朗声道:“羽鸿号上的诸位,大家好!我姓李,免贵上正下道,字公予,华山人氏。”说到此,李正道往身边凤须臾一指继续道:“我身边这位姓凤,名须臾,乃广和门门人,真仗义侠士也!

是我等二人在温水救得诸位性命。”

话罢,人群前一看就是士族之人的人立刻说道:“在下感谢二位侠士救命之恩!”,然后便跪了下来边向李正道和凤须臾作揖,边跪着磕了三个头。

“在下感谢二位侠士救命之恩!”

“在下感谢二位侠士救命之恩!”

……

见那士族之人向李正道和凤须臾道恩磕头谢礼,海滩上近六百人也纷纷学着这士族之人一样给李正道和凤须臾道恩磕头谢礼。

见到这么多给自己道恩磕头谢礼,凤须臾顿时脸一红想说些什么,但是身边李正道坦然受之,他便没有说什么,但是却露出的窘态。

而李正道见这近六百众人向自己磕头谢礼完,他便继续朗声道:“此羽鸿号那是当朝右宰相文正茂的家产,船上现在应该还有文正茂所雇佣的臣下仆役,我现在要先跟你们说,现在开始此船不再属于文正茂了,因为文正茂的门生浙南道知府张失暗要为掩其师门之丑,要杀我等,所以这艘船就是他赔偿给我等的,而你们的命是我和凤大哥救的,那这船就属于我和凤大哥了。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听到李正道这么说,凤须臾倒是一愣,感觉李正道胆子太大了,不过他却很兴奋,倒不是因为占了那当朝右宰相文正茂便宜感到兴奋,而是因为李正道此时做得事情真是太爷们了,痛快!

而众人听到李正道这么说,也是讶异一片,想到李正道和臾凤须敢冒奇险救得他们性命,私占那什么右宰相文正茂的资产又算得了什么,在加上李正道和凤须臾救下他们的恩情,就算自己有什么担心,此时也不会说,所以倒也没有人有异议。

李正道见此时竟然鸦雀无声,倒是有些意外,因为他还以为会有人说些什么,所以他等了一会儿才继续朗声说道:“现在的情况大家或许不太清楚,我在这里说一下。

羽鸿号一路行来多灾多难,这点大家是清楚的。

而现如今,诸位卷入了羽鸿号的灾难里,那些离开的暂且不论,现在留下来的诸位,虽然都有家室,但是恐怕已是不能回去,因为大家会把灾难带回家里。

我在这里说得不是玩笑话,这灾难虽然我想让大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谨慎考虑我不能说,而知道的人希望也不要在传了。

说到此,我想大家明白我的意思了,就是由于我们沾染上了灾难,我们已经是无根无萍了。”

李正道说完,顿时人群沸腾了起来。

“恩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无根无萍?”

“恩公,是不是我们有家不能回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恩公啊!那张知府要杀我们,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李知府、王知府,甚至是相国、宰相要杀我们?”

……

第九十七章 我们都是羽鸿号上平等的一员

李正道听到众人纷纷扰扰的话,知道此时才是这些人最紧张的时刻,所以他没有让这种慌乱继续下去,而是运气如洪钟般朗声说道:“我知道现在大家非常担心自己的状况,可以说现在我们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因为对于官家而言,我们消失了才最好,所以我给大家的建议就是要我们消失。

但是,自己的命运要由自己做主。

羽鸿号就在海边,而我们现在在这海滩之上,如果大家不想跟随我消失的,认为自己能够找到其他出路的,尽可离开,李某绝不阻拦。

但是选择自行离开的,李某在这里有一句忠告要告诉你。

就是现在正逢天下灾民遍地,路上并不安全,所以要多加小心,要加万分小心才是,我不希望我救得你们性命后,你们自己再出什么意外。”

李正道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等待这近五百人的自行选择。

而此时,但听有人大声向李正道询问道:“恩公,你说消失,是怎么个消失法,我们要知道。”

李正道见有人这么询问,便朗声回道:“此事关乎我等性命,所以我现在不能说,只能等留下的人一起上船后,我才能告知大家。”

李正道说完,顿时鸦雀无声,让李正道惊讶的是竟然没人相互商量,场面又是一度陷入寂静。

等了一会儿后,李正道才继续说道:“想自己走的可以留下来,想与我一起消失的,那么就回羽鸿号上顶层甲板。”

说完,李正道便往羽鸿号走去,凤须臾也跟了上去,并且所有人也都跟随在他们身后。

回到了羽鸿号后,李正道和凤须臾便领着众人登上了羽鸿号顶层甲板,而李正道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全船近五百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离开,让李正道有些意外。

待全部近五百人都到了羽鸿号顶层甲板上后,李正道则是向所有人鞠躬作揖,然后才朗声说道:“在下先向诸位赔礼了!因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不到诸位如此信我,竟然无人离开。”

“恩公,不必如此!”

“恩公,我们的命都是救的,我们都以恩公唯命是从!”

……

顿时,羽鸿号的人有人向李正道作揖回礼,也有人高喊说话。

实际上因为羽鸿号多难,都是李正道在力挽狂澜,羽鸿号上的人根本不会因为他年纪小而看轻他,反而对他迷信般的崇拜,因为关键时候李正道就是那救命稻草,再加上大多数人都没有私自离开,而心中有离开意思的人自然也会被这种从众心理所挟制,并且现实也正如李正道所说,私自走更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所以自然是跟随李正道比较稳妥。

李正道见众人和他寒暄,他没有办法一一回复,所以只能继续朗声说道:“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先前和大家说过,这大夏朝已经无我们容身之地了。

所以,我打算让大家去土司之地安身,我在南方禺中县这个土司之地还颇有话语,所以我打算率领大家航向南方禺中县安身立命。

由于大家已经答应跟随我上了这羽鸿号,所以自此以后在没有到禺中县前所有人不得离开羽鸿号,免得泄露我们的行踪。

并且我们现在暂时先不向南航行,而是先向北航行到一个港口补充给养,然后再向南航行。

最后,由于船上船员不多了,而我们现在真真切切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所以在这里我要大家都成为船员,现在羽鸿号上没有谁是权贵,没有谁是士族世家乡绅,更没有庶族平民和奴隶,在这里只有必须工作的义务,只有职务差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都是羽鸿号上平等的一员。”

李正道就此说完后,船上顿时大哗起来,这倒不是因为李正道要掉头南下去土司之地,而是因为李正道竟然想在船上打破阶级之分,这是让许多站在人群前面的权贵之人不可接受的。

京!

此时,李正道拔出腰间宝剑,然后声如洪钟一样朗声说道:“释家云:‘众生平等’,某深以为然。

我救诸位于危难,难道会因为你们身份不同而差别对待吗?

现在我们都遭受着死亡的威胁,在死亡面前,大家感受到了身份差别吗?

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如此简单,在生死面前,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要靠边站,为了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不分畛域,所以在这条船上只有能干的船员,而没有养尊处优的士族世家乡绅。

如有违抗者,可以试验一下我这宝剑是否锋利?”

李正道说到此,在李正道宝剑寒光闪闪下,顿时场面鸦雀无声。

然后,李正道便开始自己任命自己为船长,任命凤须臾为副船长,开始在这顶层甲板征召各种船员。

其实就算是李正道宣布在羽鸿号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由于士族世家乡绅和庶族商贾们学识丰富,所以船上的一些处理公事事务的领导事情依旧是他们在做。

只是由于李正道有言在先,所以这些士族世家乡绅和庶族商贾们倒也没有作威作福,毕竟连遭大难,任何人现在都是谨小慎微,就怕自己身上出纰漏,导致不好的后果。

李正道在安排完羽鸿号的人员分配后,已经让羽鸿号能够正常运转,但是他由于打算北上,实际上是不能和羽鸿号的人一起南下的。

所以李正道便召集了船上的所有管事人员,向他们告知自己要北上,而让他们单独南下。

李正道这么吩咐,当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反对,希望李正道能够和他们一起南下。

不过唯独凤须臾支持李正道,因为李正道其实先是找到了凤须臾,告知了他自己其实是起义军首领的身份,并且禺中县其实已经被自己攻占了的事实,并且给了凤须臾一封自己的亲笔书信,作为介绍他们去禺中的引荐信。

凤须臾毕竟那是侠义之人,和李正道共同经历生死,明白李正道的心意,所以自然是答应了。

由于凤须臾这个另一个救命恩人的配合,再加上李正道在羽鸿号众人面前的威望,所以最后羽鸿号众人还是服从了李正道的这个决定。

第九十八章 都别动,打劫

羽鸿号到了往北最后一站,那是浙南道石环乡这处小港口,然后留下李正道,他们便开船在海上兜了一个圈往南去了。

李正道在下船前,曾和凤须臾大醉了一场,最后凤须臾都没有送他,而是呼呼大睡在船上。

李正道除非要事时,其实一有闲暇时间就在锻炼身体,只有在离开羽鸿号时,才与凤须臾二人独自畅饮,不过李正道功法高觉,哪怕还是一个孩儿身,但是也比凤须臾更早醒来,只不过他并没有招呼凤须臾。

英雄离别何须长吁短叹,不如尽醉一场洒脱而行,情谊存乎一心,胜过千言万语,更何况长江会浪终有时,何必在乎这海边一别。

见羽鸿号远去,李正道自然得又要踏上北去的道路,而这石环乡作为一个小港口,并没有大船靠岸远行,所以他还得找船北上去一个县城港口,才能找到大船远行北上。

石环乡往北的一个县城港口,叫做台水县港口,石环乡去台水县台水港口的船并不多,倒是去浙南道首府温水港口船很多,因为去台水的人比较少,只有凑够了人,其客运的小船才会出行,所以李正道等了很久,才等到这船凑够了八十余人,开船向台水而去。

李正道坐得这船那是一个中小型的正规客运船,船上只有一个大船室,能载上百人,不过都得席地而坐,水手和船老板则在甲板操船。

而这石环乡客运船去台水得有两百余里,一天去,一天回,最迟也是中午开船,途中也路经过几个小渔村和小港口,到了晚上就能到台水县了。

不过,一膄能载百余人的客运小船,自然不会过多雇水手,防卫力量也就差,所以当这艘船开到白水乡的离开的时候,白水乡上船的十五个汉子便解开了随身包裹,亮出了兵器。

“都别动,打劫!”

立刻,这白水乡上船领头打劫的人这么在船舱里大喝一声。

李正道看到这些打劫的人本来想起身迎敌,但是他却看到船老板听到打劫的声音,由船头甲板进到大船室内。

但听这船老板向那劫匪头子说道:“好汉爷且助,小老儿这营生乃是潮头帮照顾,月月花红,岁岁彩贡都不曾落下。

好汉爷们想在这条水陆谋生,不知是否知会了一声潮头帮?

若是没有打过招呼,我愿意出十两纹银,买得一船平安,并不向任何人告之此事,不知好汉爷是否满意?”

那领头的劫匪听到船老板如此说,寻思了半响后,倒也没有讨价还价,而是向船老板说道:“好,我就给王帮主一个面子,收你十两纹银。”

船老板听到劫匪头子答应他的话,便也安心下来,立刻由怀中摸出十两纹银的银票双手奉上,并且还说道:“好汉爷放心,此事就此事了。”

就这样,这伙劫匪便收了船老板的钱,而船老板也立刻靠岸,将这帮十五人的劫匪送下了船。

李正道全程都只是观望,但没有动手,因为劫匪虽然可恶,但是没有杀人,而他动手的话难免会发生船上劫匪凶性大发伤及无辜,所以船老板解决的方式是最正确的。

不过,事情没有就此结束,因为船老板竟然向船上所有人所要纹银二钱,此时船上还有七十多人乘客,这劫匪一来一回后,反而是船老板独自一人额外多赚四两多银子,让船上的一些人背后里颇有微词。

经过这件事情后,船上的气氛变得反而热烈起来,都在私下里相互交谈,而到了下一个小港口后,由于这船刚被劫掠,船老板还没有让一伙看着陌生的七个人的团体上船,在小港口引发了小小的一场骚乱。

而经过这件事情后,本来李正道和船上的人以为这就会结束了,然后他们能够平安的到达台水。

但是,这世道因为全国性饥荒,导致世道都乱了,所以这船人遇到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哒!哒!……

在客运船的甲板上突然闯上了几个汉子,他们在这冬日里竟然光着膀子由海里游上了这艘船,并且在他们冒着热气的身体上、他们的嘴上叼着的短刀却冒着寒光。

船老板看到这伙人上船,立刻感觉事情不妙了,因为他们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凶悍样子,明显是不怕事大的人,并且船老板发现这伙人竟然就是他在上个港口撵跑的那七个人,看来他果然猜得不错,这帮人就是劫匪。

虽然这帮人露出了如此凶悍的摸样,但是船老板见他们没有一上来就动手,所以还是拿出应对上回劫匪的方式,向他们说道:“诸位好汉爷,小老儿这营生乃是潮头帮照顾,月月花红,岁岁彩贡都不曾落下。

好汉爷们想在这条水陆谋生,不知是否知会了一声潮头帮?

若是没有打过招呼,我愿意出十两纹银,买得一船平安,并不向任何人告之此事,不知诸位好汉爷是否满意?”

船老板这台词说得都和上回说得差不多,就差了几个字,但是结果却大不相同,那七个劫匪里的领头得此时却说道:“老子做得无本的买卖,可不认得什么潮头帮。

我看连你在内这甲板上也不过是五个人,若是想跟我们爷几个较量一下,就赶紧动手,若是不想就抱头蹲在地上。”

船老板听到那劫匪头子这么恶狠狠的说话,知道这帮人是狠茬子,就是奔着将这船给劫个溜干净来的,所以只得最后努力道:“诸位好汉爷,我船上不止有我这几个水手,这船舱里还有近百名乘客,你们七个不见得能讨得好去,不如拿上十两银子离去,我们双方也都好看。”

听到船老板话中放狠,那劫匪头子反而一笑道:“我们兄弟七个常年在刀口上搏杀,还真不怕你人多。兄弟们,上。”

劫匪头子招呼完自己的手下,自己也挥短刀砍向那船老板。

船老板其实对这劫匪头子早有防备,所以当这劫匪头子冲向自己,便立刻拔出腰刀和那劫匪头子对上。

第九十九章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船老板常年在水上讨生活,走南闯北后身上自然也是有两下的,但是那些劫匪敢一言不合就动手,并且人人都只是手持短刀,自然对自己的本事也是十分自得,所以不出意外,这船老板和四名水手很快就被这七名劫匪打伤了,甚至是丢了性命。

而就在船老板和劫匪打斗的时候,船舱里的人自然也听到外面甲板传来的声音,所以船舱门口的人往外一看,就看到船老板正和劫匪对打,立刻向船内高喊道:“劫匪打上船了。”

听到这声喊,李正道立刻冲出船舱,而李正道由于上船早,所以席地而坐在船舱最里面,而他在冲出船舱的过程中,船舱里七十余人,包括喊话的那个人都没有出船舱。

这就是世间黎民百姓,面对这种危难自然而然的胆小、懦弱和怕事,李正道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却依旧如故挺身而出,因为黎民百姓就是这样,他重来不要求他们改变什么,而他李正道则依旧在做着自己,因为他是一个杀戮英雄,他要斩杀一切邪恶,替身后的这些胆小、懦弱和怕事的黎民百姓们,撕开黑暗带来黎明。

李正道冲出船舱后,但见船老板和匪徒厮杀在一起,而他的四个水手则已经死了一个,他和另三个水手则满身伤痕危在旦夕,这劫匪非常凶残,根本不在意船老板的死活,因为船老板和那三个水手虽然和劫匪在厮杀,但是也在哀求投降,但是匪徒们却没有同意。

而此时,那劫匪头子一个近身刺杀,挨了那船老板一刀,但是却近得身来,面向那近在咫尺的船老板,看着他惊恐的眼神,恶狠狠的双手握刀刺了下去。

京!

李正道宝剑出鞘,此时他本可以斩杀这劫匪头子,但是眼看船老板要被杀死,所以他立刻挥剑去救船老板。

当!

李正道动如疾风神乎其技的挡住了那劫匪头子的刺击,而那劫匪头子短刀刺向船老板的力量是全身压上的,力道非常大,所以李正道虽然挡住了他的刺击,但是那船老板却被顶得后仰摔倒,李正道也被瞬时带偏。

劫匪头子这付出自己受伤的必杀一击竟然被突然冒出来的李正道破解了,顿时惊讶莫名,但是他见李正道为了救那船老板,被自己大力带偏,顿时放开一支握着短刀的手,一拳打向李正道。

李正道救人心切犯了大忌,毕竟他才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身体,纵然身体锻炼的不错,但是体重却不是成年人的对手,所以当自己被带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便注意到劫匪头子一拳打来。

这劫匪头子虽然是一个狠角色,常年拼杀,武艺还算不错,但是照比李正道却差了好远,近身搏斗上李正道虽然是一个少年身,但是也不惧他。

顿时,李正道一个擒拿手过去,就将那劫匪头子晃开,然后一剑如大风般呼啸挥去,虽然没有吹动那劫匪被打湿的头发,但是却让他感到后背有丝丝清凉的风感。

啊!——

一声惨叫传来,劫匪头子后背就被李正道砍出了一个大口子。

解开了船老板被杀死的危机,这帮七人劫匪,就根本不是李正道这样三流战力的武林高手的对手了,被李正道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

但是李正道并没有完全解决得掉这七个人,还是有四人见事不妙,立刻跳海而跑,其余三人包括那劫匪头子则叫李正道砍杀死在这船上。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随后,船老板和剩余的三个水手都给李正道磕头齐声谢过了他救命之恩,但是船舱里的人大多数却很沉默,只有少部分人向李正道进行了感谢。

而李正道倒也丝毫不在意,而是和向他道谢的人寒暄后,便沉默的坐在船舱门口,等待船靠岸。

船老板这次将船靠岸后,因为船老板和剩下的水手都受伤了,所以只得在这处乡村的渔港养伤和休息,而此时由于路上耽搁已经临近日落,所以要去台水,就得赶夜路,或者雇佣这渔港上的船。

但是,由于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再加上客船的人们遇到了两场打劫有些丧气,所以渔港的船家都不想拉,而答应拉人的则要价非常多。

而那船老板行船多年,并没有将这一船人按照约定送到台水,还多收了船客们一钱银子,并且自己还是李正道救下了性命,所以内心有愧,在这渔港里舍得一些面皮,花钱雇了几艘渔船,载着李正道等七十多人离开了这里。

这回倒是一路无事,李正道平安的到了台水,而到了这里,船上的人也没有多话,都没有说出路上遇袭的事情,所以李正道自然也不会闲得去官府耽误自己的行程,且不说官府在这水路上好不好使,但听那船老板遇到强盗不提官府而提潮头帮,可见这水路上就没有了王法。

李正道到了台水,也并不是一下子就能坐上往北的客船,所以他在台水盘泊了两日才坐上了一艘北上的客船,然后接连倒换船舶向北而去。

在大夏朝饥荒爆发后,大部分的贫民都是往南跑,只有少部分往北,因为大家都知道北方那是寒冬之地,都是草原蛮子的地方,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粮食给自己吃?

不过,实际上大夏朝因为北方草原的威胁,所以在北方建立了许多大粮山,而北方本来就是大夏朝最缺人的地方,在加上北方游牧民族动辄上万到几十万南下扣边的危险,使得大夏朝与北边游牧民族接壤的东北西三地都成为了军管之地,都是军镇边关,所以其实往北跑的饥民反而比较幸运,成为了这些地方的边民。

北方军镇边关的边民待遇其实还是不错的,因为是军管的地方,所以军人要比官员要单纯的多,他们驻边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攻击,所以饥民到来后,他们简单单纯的认为是自己助力,所以安排住所,给予衣物粮食,成为边民编籍入户。

这样的消息传遍大夏朝后,许多饥民开始往北而去,俗称闯关北。

而之所以称为闯关北,因为北方都是边关,而来这里还要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袭扰,所以才叫闯。

当饥荒在大夏朝施虐蔓延的时候,走南闯北这个词汇也在大夏朝盛行起来,因为走南指得就是去南方求生的流浪流民大军,闯北就是指那些往北宁可和北方游牧民族碰个头破血流求生的人。

这些都是在全国饥荒下,所发生的人口迁徙,而在走南闯北这词汇中,却也不仅仅只有走南闯北的人,还有谋反起义的人,呼啸山林和聚众水寨的盗匪,以及相互残杀互食的人,使得全国各地到处弥漫着悲凉、卑鄙和黑暗。

第一百章 我等有何力抗衡

黄烨县隶属于东京鲁南道,是大夏朝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冻港,自然汇集了天南海北的人,所以流言蜚语也非常多,李正道正好也行经此处便因为行船到了终点,暂时落脚下来。

就在李正道快到了他的目的地时,就在他在漫天飘雪中刚下了黄烨县黄烨港这个不冻港,打算继续找船北上的时候,却在港口附近的最好的酒楼休息吃饭时,听到两个士人的谈论着闯北关和走南闯北这些词汇,以及他们听到的朝廷里流传出来的话。

“汉域万里崖做边,权顷天下夺造化。

君王睥睨所到处,乌沙做舟背如海。

冕旒流珠不见颜,威在人心比作天。

挥手万人如雷鸣,发怒百里必血漂。

拥兵带甲伴身畔,不知防备哪莽夫。

玉玺圣旨承天命,忠臣社鼠却妍媸。”

这两个士人谈论时,其中一个士人感慨天下大势,便如此吟诗到。

另一个士人听到这个士人突然诗兴大发,便附和道:“得谋兄嫠纬之忧,便成此火龙黼黻,某不及也!”

那名得谋的士人听到对方恭维,却摆了摆手,说道:“管见所及,当不得治臣的火龙黼黻一词,说不得我们酒后就忘掉了。”

名治臣的士人一笑敬了名得谋的士人一盅酒,说道:“也是,我辈士族之人若是说出这等话,让人知道了,那士途也就完了,酒话了!来!得谋兄请!”

名得谋的士人也是一笑陪着那名治臣的士人喝了一杯,然后说道:“我辈士人一辈子也就是为得一个官位罢了,现在天下因为饥荒导致黎民百姓槁项黄馘,城外人命如草芥,我等却还在为自己的仕途考虑,可叹。”

名治臣的士人见那名得谋的士人还想说下去,便说道:“得谋兄,我辈在此粢醍在堂,而黎民不过澄酒在下,这是定数。

而说起这饥荒之事,我可听到朝廷上有右宰相文正茂曾经对皇帝言:

‘国家的这饥荒祸端,看似是因为官员和其子孙太多导致的腐败不发放粮仓导致的,其实是因为老百姓的子孙更多,才会无粮可食。

并且正是因为黎民百姓太多了,所以中原之地甚至导致黎民百姓和世家士族争夺田产,并且百姓都是好逸恶劳之辈,想我朝四周都有非常多的空旷之地,我大夏朝开边政策又非常好,只要百姓开边就给其田地,他们还不愿意去,非得和世家士族争地。

所以倒不如不用赈济灾民,并且以后还要进行计生,控制其百姓需求,只生一个孩子的以小利奖励,而生多子者以大过惩戒。

这样长久下去,黎民百姓就不会与世家士族争利,也不会有现在的饥荒之事,官民之争可解。’

皇帝听了这文正茂的话,已经下发圣旨,不再赈济灾民了。”

名得谋的士人听到名治臣的士人如此说,立刻惊讶得站起身形,手中的酒水撒了一身,他喃喃得向名治臣的士人的询问道:“治臣,你说得可是真的?那右宰相文正茂可真是如此向皇帝进言的,并且皇帝允诺还下圣旨如此照办了?”

名治臣的士人见名得谋的士人如此摸样,便不解的说道:“我家兄长乃是京中御史中书,位及三品正印,朝廷朝会可列在位,乃是当殿听到右宰相文正茂和皇帝如此当殿答辩的,家书中写得一清二楚,没有错漏,所以当然如此了,得谋兄有什么奇怪的吗?”

名得谋的士人听到名治臣的士人如此说,立刻指着那名治臣的士人的说道:“治臣,你看到此等事情,可有什么想法?”

名治臣的士人却是无奈的说道:“得谋兄,我知道你可怜黎民百姓,但是皇命如此,我又奈何?”

名得谋的士人此时却继续指着名治臣的士人说道:“治臣啊!你糊涂啊!那文正茂出得岂是良策?乃是亡我大夏朝之根基的绝户之计啊!此人可杀,可千刀万剐啊!”

名治臣的士人的则惊讶的向名得谋的士人询问道:“得谋兄,你此话何意?那右宰相文正茂现在正当权,你话可不能乱说啊!到时候传到他耳中,你的仕途就完了,哪怕是你得了功名,也会被褫夺。”

“哎!——”

名得谋的士人此时却长叹一声,然后拿起桌上酒壶大喝了一口,才说道:“天下就快大乱了,我还怕担心什么仕途吗?”

名治臣的士人听到名得谋的士人这么感慨的说话,他知晓名得谋的士人才学不凡,他这么说定然是有其道理在,所以立刻向他作揖询问道:“得谋兄,小弟菲才寡学,愿听高论!”

名得谋的士人则先是饮了一口酒,说道:“那为兄就刍议了。

要是那文正茂此计生之法通行天下,那天下贫者罚受不起,自然会少生,但所罚于我等世家士族等权贵不过九牛一毛,必致富者子孙八九、贫者子孙一二。

黎民百姓万人侍奉一个权贵,都感到欺压不公,如此法下去必然会导致天下百人侍奉一人、甚至十人侍奉一人,乃至一民侍一贵,而权贵不事生产,所产一切都侍奉了权贵,到时候国家何有产出?何有国力?

那文正茂说百姓与权贵争利?可笑!

百姓胼手胝足俛拾仰取,尚不能满自己一家之温饱,实则是权贵剥削太甚。

世家士族这等权贵之人,只知断黎民百姓供需,而不自我制约,国家若是有难,能望此辈为国略舍小利吗?

却不见保家卫国堆尸如山,尽是黎民百姓子孙!将下无兵何为将,国若无民怎为国?

更何况历来国家繁荣最关键的因素,是其国黎民百姓数量的增长,是我们大夏朝其如星如海一样的人口,才能奠定我们大夏朝如此八百岁太平盛世。

圣人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不叫百姓繁育子嗣积累财富,社会必然会变得没有廉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下国家必然会千仓百孔。

如此愚蠹,已非贪婪无耻所能形绘,定此国策,如倒行逆施,必自毁邦畿!

我大夏朝现饥荒已成全国之势,四处起义不断,饿殍遍野,盗贼四起,此时再施行此策,让朱门酒肉臭,却不管门外冻死骨,岂不更逼民造反吗?

甚至因为此策施行,我等世家士族与那黎民百姓必势成水火,而当今之世黎民百姓千万倍于我等权贵,到时候天下兵燹之灾必起,黎民百姓磨刀霍霍向我等权贵之时,我等有何力抗衡?

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必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零一章 望兄教弟如何应对

名得谋的士人说出一番道理后,那名治臣的士人便立刻大惊失色,喃喃道:“得谋兄,你此话当真?那黎民百姓难道日后会与我等权贵势同水火?”

名得谋的士人沉声说道:“当真。”

那名治臣的士人立刻站起身向名得谋的士人打躬作揖道:“得谋兄,这世道云谲波诡,弟难辨祸福,望兄教弟如何应对?”

名得谋的士人此时却望着窗外的酒楼外、和恶狗恶狠狠的抢食的、衣衫褴褛的乞丐,喃喃说道:“如何应对?就算我等现在立刻积德行善,但是天下大势如此,又有谁会记得我们的善果?所以,不如…”,说到此那名得谋的士人顿时感到自己要失言了,所以停下了话头,向名治臣的士人的说道:“治臣,我喝多了,不如你送我回府可好!”

名治臣的士人立刻明白了名得谋的士人怕在这酒楼人多嘴杂,那名得谋的士人此刻要说的话,定然是更犯忌讳的事情,所以便向名得谋的士人回道:“好!我家马车就在楼下,我送得谋兄一程。”

话罢,这名治臣的士人和名得谋的士人就离开了这酒楼,而酒楼里许多人听到了他们的讨论,所以其实很多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二人说话,见那名得谋的士人说到紧要处就要走,顿时有几个士人站了出来,要与那名得谋的士人和名治臣的士人攀交情。

李正道见名得谋的士人和名治臣的士人离开酒楼,想起了那名得谋的人名字,此人叫管策宇,字得谋,在管家资历虽浅,但是以后却鸱张门户,成为天下一等一的人杰烜赫一时,是重生前前世以后谋取他性命的枭雄豪杰之一。

若是能杀了这人,倒是为以后除去一个大敌,而此时不杀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因为这管策宇以后就会利用自己世家子的身份和财富招兵买马,不是训练普通勇士,而是暗自构建军旅。

但是此时李正道则想起了一件发生鲁南道的大惨案,因为他记得先生曾经说过此事就是发生在那不对黎民百姓放粮,并且执行计生此法后前。

李正道要去的地方是鲁北道白山,在那里他曾经听过先生喟然太息、泫然唏嘘讲过这次大惨案,此时他决定不走了。

因为李正道在人们口中还没有听到那次惨案的发生,说明他现在还有时间去阻止那个惨案的发生,虽然他有可能因此而粉身碎骨,但是他的信念让他无法忽视这件事情的发生。

所以李正道在黄烨县花费全身几乎所有钱财花费百金买了一匹宝马,然后骑马出了黄烨县往西而去,去向他知道发生那大惨案的地方。

大夏朝东京所属鲁南道盛产黄金,所以矿区有不少。

而由于金银铜铁按照大夏朝的制度,都属于公家之物,不允许私自开采,所以鲁南道的矿区是属于公家的,并且和铁县附近的铁矿一样,这些矿区附近也驻扎着一支由总兵所率领的大夏朝精锐重装军,其军名为天熊军,并且此军与铁县黑虎军不同的是,天熊军都是重装骑兵军,毕竟东方养马容易。

天熊军主战兵力四千二百八十七人,仆从军八千五百七十四人,是拥有四个师编制的部队,但是因为西京青南道张导起义,所以被东京抽调一半两个师去剿灭张导,现在刚刚新整编两个师,还在进行整编训练中。

天熊军负责的黄金矿区在鲁南道金县,其矿区主要在鲁山东南面,距离金县不远。

金县黄金矿区有上百个矿口,其劳力达一百五十余万人,其中一百四十余万都是奴隶,剩下十万人则是其负责监管奴隶的管事和其他人员的庶民衙役。

正是因为金县盛产黄金,所以也和铁县一样是大夏朝的重镇,位比道府,其境内的天熊军也是一样不听其金县调度。

大夏朝东京地区不像南京地区的那么粮食丰富,所以是大夏朝饥荒爆发的重灾区,自然这种情况也蔓延到了黄金矿区里。

再加上天熊军一半部队带着大量粮草被抽调去征讨西京青南道张导,使得矿区的粮食状况更加糟糕,在李正道在黄烨县启程去金县的时候,黄金矿区的奴隶们就已经开始进行异人相食,互食而亡的人已达上万,许多矿区都开始停工,奴隶们已经看不到希望,骚动已经开始了苗头。

在李正道前世的记忆里,他听说那张导领导的起义,其实也是一帮奴隶矿工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造反的,而张导能成功的原因是因为奴隶们挖掘矿石的工具那是铁器,是现成的兵器,所以更利于他们造反,而金县黄金矿区的这个情况也是一样。

所以在前世天熊军总兵在发觉奴隶们戾气越来越重,感觉事态不好的时候,就谎称在金县得到一大批粮食,宣布所有矿区停工,让一百余万的奴隶将工具上交,在一个名为天眼矿的露天深矿中集结,然后建筑房屋发放食物,让大家度过这个寒冷的缺衣少粮的饥荒冬季。

但是,当所有的百万奴隶到了这天眼矿开始建造房屋的时候,一万多天熊军配合十多万衙役则开始在夜晚坑杀他们,传言当时由于天熊军先是纵火烧杀,所以当时虽然是夜晚,大火则将天地都染为血色,而哪怕是白天都能看到天上有一片久久不散的乌云,并且此后百余天在那天眼坑四周都有恶臭之味久久不散。

李正道所赶往的地方就是金县鲁山脚下南面的黄金矿区,打算去拯救那百万奴隶的性命。

但是,此时这些百万奴隶们已经开始相互残杀互食起来,而天熊军又是武装到了牙齿的重骑兵部队,凭李正道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能做些什么?

就算李正道拥有三流巅峰战力的实力,但是哪怕是和普通天熊军士兵对敌,他的宝剑也不见得能砍透天熊军士兵的钢制重凯,虽然能够获胜,但是耗费的气力和时间也要很久,而天熊军可有四千多人,哪怕其中一半是新招募的士兵,也不是他能够对敌的。

李正道打算去救那百万奴隶性命的举动简直就是疯狂之举,但是作为一个重生知晓此事的人,一个前世被称为英雄的人物,李正道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因为英雄无畏,哪怕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去为那百万性命搏命,去用哪怕是最微小的希望,来博得一个不是那么美妙,但是起码能够有所收获的未来。

第一零二章 快逃

嘚!嘚!……

李正道买的马耗费百金,乃是一匹雄壮威武的好马,是李正道现在财力所能够买的最好的马了,但是他依旧不惜马力的往金县矿区去赶。

夜月高悬,竟然还是十五满月,并且月光大盛,有内外两道月昬,仿佛是老天都在赞叹李正道的勇气,为他用最美最亮的月光照亮他的前行,而李正道在这样的月光下一路快马加鞭西行,连他的膝下重金买来的宝马良驹也丝毫无怨无悔的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时冬近岁雪余残,朝阳曈昽未破寒。

百万性命待解救,匹马单兵英雄还。

此时的鲁南道地区已经冬雪满地,不过已余残雪,太阳刚刚升起,如鱼露白肚,天地间寒气可见,而李正道则客服着困顿和疲乏在第二日赶到了矿区的时候,他看到了衙役们正在驱赶奴隶赶路,奴隶们则一个个得得瑟瑟的、蓬头垢面的、麻木的跟随衙役们走动。

并且还可以看到近处的奴隶们脸上烙印有“金奴”二字,突显着他们是地位低下的金矿区的奴隶。

衙役们见到由官道骑马一路风尘仆仆的这个少年郎李正道,也是非常讶异,顿时就有衙役向李正道走来。

而李正道见到了衙役驱赶奴隶后,便勒停住了马。

唏律律!——

就在李正道停住马的一刹那,这匹价值百金的高大雄壮的宝马则躺倒在地,立刻口吐白沫,眼看是不活了,而众人看到这般景象顿时非常惊异。

李正道立刻就跳下马来,走到了马头旁,蹲下身形向马儿说了一声“好马慢行!”,便用手帮这匹送他一日夜几百里地来到这里的宝马合上了眼睛。

李正道合上了他自己这匹宝马的眼睛,然后起身向走向他、但是却惊异宝马惨死而驻足不前的衙役,说道:“我且问你,你们驱赶奴隶是打算干什么去?是否是要往那天眼坑而去?”

那衙役听到李正道的问话,便直觉的回答道:“是,我们是打算带这些奴隶去天眼抗。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京!

李正道听到衙役如此说话,便拔出了宝剑,一剑刺向那衙役。

“啊!——”

但听一声惨叫,这衙役便被李正道杀死。

李正道杀了这衙役后,立刻走向那些衙役和奴隶,并且运气生如洪钟的怒吼道:“受压迫的奴隶们!别去天眼坑。

这些衙役和天熊军打算把你们都坑杀在那里,你们千万不要去!快逃!”

就在李正道如此大声喧哗后,所有的奴隶全都震惊了!

而此时衙役的头领,见李正道上来就动手杀了过去问话的衙役,知道李正道是为救这百万奴隶性命而来,虽然不知道他是哪里知道的信息,但是他和自己这些人是敌对的没有错,事情是根本不能善了的,所以便立刻命令道:“别让这小儿继续喊下去,动手杀了他!”

杀!……

听到衙役头领的话,众衙役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喊杀着冲向李正道。

望着冲向自己的穷凶极恶的衙役们,和那些茫然望着这一切却不知道反抗和逃走的奴隶们,李正道深呼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疲乏,挥剑迎了上去,哪怕是他看到这些衙役们足有几十人,并且还有闻讯而来的衙役正在赶来。

啊!

哇!

……

李正道不断挥剑在激战中,而此时他在此逆境,本能的使用了自己绝学武艺料胜术,所以不断有人被他砍杀死和受伤,而他也渐渐得被包围。

“这小子是百人将!”

在衙役们和李正道拼杀的过程中,就有人看出来李正道武艺是三流武艺的水准,因为李正道每一击都能发出风势,让和他对战的人感到被大风吹着,所以才有人这么惊呼到。

在北方军中像李正道这样拥有三流武力的人,则被人称作百人将,意思为能以一敌百的将领,而百人将之上还有千人斩和万人敌。

听到有人惊呼李正道武力那是百人将的水准,顿时不再有人和李正道厮杀,而是向周围撤开,毕竟百人将的武力就意味着已入非人之境,凭他们这些衙役是根本斗不过李正道的,毕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所有世俗人来看只有李正道这样的傻子才会做,他们这些聪明的衙役们可不傻。

待衙役们纷纷后撤后,众人才发现李正道竟然在这一时间就杀了十多个人,伤了三十多人,竟然近一半的人伤亡在李正道的剑下,他还真是百人将无措了。

此时在李正道周围不是伤者惨嚎,就是还在流血的死者尸体,而李正道在这一时间就疲惫异常,年轻青涩的身形已经不自然的佝偻着身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视他,视他如洪水猛兽。

咧!咧!……

此刻北方冬天的寒风吹来,仿佛已经将空气凝结,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举动,而李正道也不再进行剧烈的运动,因为他知道自己体能不多,所以趁着对峙的时候开始休息。

衙役头领见衙役们虽然围住了李正道,但是没有人敢上前,他明白自己此时也不可能指挥得动这些衙役上前去送死,自己的本事也打不过李正道这样拥有三流武力的百人将高手,他便向身边的衙役吩咐道:“快去通知天熊军的人来对付这小子。”

听到衙役头领这么命令,立刻有四个衙役回声答应,一起跑去找天熊军的人。

而李正道和衙役厮杀至今,到现在对峙,奴隶们都在默默的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其中还是有奴隶趁着衙役和李正道厮杀,而开始偷偷的逃跑,因为他们相信了李正道冒死的告诉他们即将被坑杀的事实。

而天眼坑距离李正道厮杀的这里,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所以就有三个衙役便在一个时辰后见到了守在天眼坑外围的天熊军,并报告上了李正道袭击的事情,不过却有一个衙役不知道哪里去了,估计只有那三个衙役清楚,但是在和李正道作战指挥的衙役头领和天熊军的人都不会在意那衙役的去向。

第一零三章 快逃啊

“哦!你说得可是真的?竟然有一个拥有百人将实力的少年郎,冒死来阻止奴隶来这里?”

在天眼坑这里,一个天熊军领兵听到三个衙役禀告李正道的事情,这么询问到。

而他此时骑在马上,身上却穿着和其他天熊军钢凯不同的更为高级的明光甲,并且脸上也没有带面甲,看相貌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是,大人。”

“对,那少年郎可厉害了。”

“我看到他每一击都能吹动别人的头发,能运力如风的定然是百人将。”

三个衙役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补充到。

天熊军领兵听到这三个衙役如此补充,便心中明悟那李正道应该确有百人将的实力,还真是一个怪胎,真是可惜了这番武力、这般年轻。

“康营长,你听到这三个熊蛋说的话了吧?我命你带你手下的兵去把那小子抓回来,就算这小子真是百人将,你一营近四百个钢皮看看够不够他杀的。”

天熊军领兵立刻向自己属下在一侧聆听的康营长这么吩咐到。

康营长虽然贵为天熊军校官,但是却和普通天熊军士兵一样都只是穿着制式钢凯,并且脸上和普通士兵一样还带着面甲,看不到他面容,不过他却带的是凤翅盔,身上还有宝剑和长弓,拿得不是长戟,而是马槊,普通士兵是白披风,而他是猩红披风。

在大夏朝军队里,尉官以上都属于有官职的军官,而尉官是从九品、校官是从八品、领兵是从七品,由于大夏朝只有文官持正印,所以哪怕是元帅都只不过是从一品。

而作为军官,自然就会和普通士兵不同,所以康营长和其上封领兵的衣甲自然不同于普通士兵,甚至包括天熊军普通的尉官衣甲也不同于普通士兵,不过在天熊军其领兵就能配备督军一级的明光甲,也是只有这金县的天熊军和铁县的黑虎军两支部队而已。

因为虽然大夏朝有几十上百支精锐的荣誉番号部队,而也只有天熊军和黑虎军这两支部队,是除了皇都御林军和羽林精卫这两支非人部队外,装备最好和军中优中选优的,所以当初顾学礼才痛心疾首说本来建立在铁县的黑虎军中竟然没有铁县人当兵,真是铁县最大的耻辱。

康营长听到顶头上司如此说话,立刻气愤道:“领兵大人,你这是哪里话来?岂能涨他人志气灭我等威风?

就算我麾下都是一帮新兵蛋子,但是也是受过我严格训练的,穿的钢皮也不是纸皮。

大人既然想考校我的能力,那某家带着这三个熊蛋领兵去去就回,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到大人面前,由大人你处置。”

说罢,这康营长便气呼呼的叫上这三个衙役,带上自己的一营天熊军骑兵,往李正道来时的地方奔去。

天熊军领兵见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便哼笑一声“这个憨货。”,然后继续向身边亲兵命令道:“将此事上报给总兵大人。”

“喏!”

天熊军领兵身边的一个亲兵领命抱拳后,便立刻向天熊军主将总兵报告此事去了。

嘚!嘚!……

嘤!嘤!……

天熊军所有兵士都钢凯重装战士,哪怕是战马也都是重装马具,并且其马后防备游牧民族套索的“寄生”,还发着鸟鸣。

但是这些天熊军士兵却没有骑在自己的重装战马上,因为天熊军作战时都是一人双马,而赶路时则是一人三马。

天熊军的一个士兵全身就钢甲就重达五十斤,只有大夏朝精锐中的精锐才能正常穿着作战,普通人穿上连一个时辰的正常活动都做不下来,而将领穿得明光铠甲则重达七十到上百斤,只有三流武力以上的将领才能正常穿着打仗,所以这支一营天熊军的主将康营长身上穿得也和普通士兵一样,都是天熊军制式钢铠甲,所以康营长虽然对他上级领兵夸下海口,但是也明白那少年郎不是庸手,所以打定主意不会傻傻的一拥而上。

因为一拥而上后,军队就会丧失军阵的优势,而那少年郎就会凭自己高超的武艺让他的部下出现损伤。

毕竟就算他们身上穿得是钢甲,还是有防护不到的位置,对于武功高手而言,这些就是他们的弱点,就会被武功高手利用。

待康营长带兵到了李正道厮杀处,见到一群人围着的李正道,才确信真有这样的恨人敢一人独闯他们天熊军掌控的金矿区,并且还真是一个少年郎,莫名的让他有些欣赏。

李正道看到康营长领天熊军一营士兵御马而来,立刻运气朗声向奴隶们高声叫道:“快逃啊!再不逃就危险了!”

由于是冬天,所以李正道运气高喊着这些话的时候,声震四野,但是奴隶们相互望了望,没有敢动,因为大家不知道怎么逃,逃了后又怎么活下去,更怕衙役们和天熊军的追捕和随之而来更残酷的折磨。

康营长听到了李正道的话,并没有露出那些衙役对李正道讨厌的神情,而是脸上露出了一丝钦佩的神情,但是他带着面甲,没有人能够看到。

“少年郎,你姓甚名谁?”

康营长领兵拨开围着李正道的衙役后,先是看了一眼远处李正道跑死的那匹比自己身下的还神俊的宝马,然后才向茕茕孑立的李正道这么询问到。

李正道看到来了一营全副武装的天熊军,然后看了看还是在十分麻木观看的奴隶们,不仅心中微微叹息,但是他脸色却神色平常的直了直腰,向那营长说道:“我姓李,名正道,字公予。”

李正道之所以连名带姓和字的告诉那天熊军营长,是因为李正道也想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因为这么说起码能证明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毕竟在大夏朝里只有读书人才会有字,能引起对方的重视。

康营长听到李正道的回话,点了一下头说道:“李正道,李公予,好名字!公予贤弟,不知你此来何意?为何荼毒我金县良民?”

李正道听到那康营长竟然叫他字和他攀关系,并且竟然不和他动手,而是好言问话,心中顿时满意起来,毕竟他是来救人,不是送命的。

所以就算在此战败,没有牺牲的话,总有机会逃走继续完成他要干的事情,不过李正道还是冷笑一声道:“非是我荼毒,而是尔等打算屠杀百万人的性命,大丈夫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我当管之。”

第一零四章 赶快逃啊

康营长听到李正道如此大义凛然的说话,却并不讶异李正道竟然知道此等只有金矿高层才知道机密事情,因为他知道李正道就是为了阻止他们干下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才来的,所以他反而是继续平静的说道:“公予贤弟,就凭你一人如此蛮勇,能做得什么?又能救得几人?更何况,这些奴隶价值几何,纵使百万之众,有你命贵乎?

贤弟年轻气盛,不懂世间大道,可不要赍志以殁。”

李正道听到却朗声长笑道:“圣人曰:‘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尔等虽众虽强,但残杀百万性命,怙恶不悛,我岂能坐视不理?

我虽年轻,但终有鳏寡孤惸之时,若是那时我回忆起现在之时,就算活得许久,也是虚度年华,岂不痛惜万分?

更何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之下万物性命哪有高低贵贱之分?百万人性命与我,如烈日与烛光,以我难照一室之明的烛光性命换烈日长明万里,又有何不可?”

“小子愚蠢!”

听到李正道这么说,康营长沉声说了这么一句,也不再管李正道叫什么贤弟了,然后便命令道:“组盾牌阵,列长戟伺候这小子。”

其实就在李正道和康营长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康营长的麾下近四百名天熊军重装骑兵已经下马拿好了兵器,并且列阵在康营长身后,而他下完命令后,这些人便开始由康营长马下而过,一步步压向李正道。

李正道望着重装士兵举盾持戟列阵而来,是非常明白其非常巨大的威力的,别说是他现在这个不过三流武力的状态,就是他前世巅峰时期的自己,想要正面硬刚干翻这一营列阵而来的天熊军,几乎都不可能,只能是靠自己绝伦的武艺在这军阵周围袭扰,靠时间取胜。

而现在,李正道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要么就是逃跑,要么就是傻傻的冲上去送死。

但是,李正道还有第三个选择。

但见李正道此时却跑向奴隶们,向他们运气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跑啊!没有听到我和他们的说话吗?

他们要将你们弄到天眼坑坑杀你们,告诉所有人这个消息。”

虽然李正道在高喊着这些话,但是奴隶们还是没有动,麻木的看着他,虽然他们不是不相信李正道,只是他们对眼前这么多官兵和衙役眼前的恐惧,大于以后被杀的恐惧。

康营长见李正道此时竟然还是尽力去告知奴隶们,让他们逃生,不禁微微叹息道:“螳臂挡车。”,然后康营长继续向自己的属下命令道:“包围他。”

咚!咚!……

在康营长的命令下,他属下的一营近四百的天熊军重甲战士们,立刻分散组成一个伞面,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山一样扑向李正道。

并且就在这些天熊军扑向李正道的过程中,衙役和奴隶们则纷纷让道,而李正道则被逼到一处山峦处,被包围了起来,并且在李正道身后被包围的还有三个一直躲在山峦下躲闪不及的奴隶,分别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这三个奴隶见到自己和李正道一起被包围,其中那男人和女人立刻往一侧的天熊军军阵跑去,男人首先跑到求情说:“大人们,求求你们放我离开。”

噗!

但是迎接这男奴隶的却是一戟,顿时将男奴隶的喉管割破,使得男奴隶连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捂着脖子跌倒在地的死去,而鲜血则喷到了天熊军的盾牌上,渲染着天熊军的凶狠残暴。

女奴隶立刻被吓得坐到在地,甚至还尿了出来。

“啊!啊!呀——”

但是这女奴隶她还是被包围的天熊军一戟砍伤,惨叫着转身想要跑向李正道,但是却又被一戟刺中后心要了性命,跌倒在地。

“哇!哇!……”

顿时,奴隶小孩看到男奴隶和女奴隶都被杀了,便开始哭泣起来。

李正道听到后面的惨叫和孩子的哭声,立刻转身往后,一把抱起了那个奴隶小孩,然后使用轻功想蹬上高有三四丈的山峦。

但是,李正道此时气力不济,再加上抱着一个孩子,只蹬了两丈就飞身跌落下来。

此时的李正道完全陷入了绝境,而怀中的奴隶小孩却一直在哭,李正道也无法分身安慰。

“妇人之仁。”

康营长看到李正道自身都难保了,还在关心一个命贱的奴隶小孩,不禁这么评价李正道到。

“总兵有令,必须活捉少年郎,不得伤其性命!并带他到总兵面前。”

就在此时,康营长便听有他上峰领兵的亲卫骑士赶来,这么向他传着天熊军总兵的命令。

本来康营长就无心杀李正道,并且向他上峰领兵保证的也是活捉李正道,而此时竟然听到领兵亲兵过来传递总兵的命令,顿时对李正道的身份感到了好奇。

就在康营长得到上峰命令的时候,他见自己的属下已经把李正道团团包围,便继续下令道:“停止前进,将戟反拿,务必活捉此子。”

听到康营长的命令后,包围李正道的天熊军便停止了前进,然后纷纷反着拿手中长戟,用戟把对着李正道。

见到天熊军将手中长戟反拿的这个空档,李正道则运气朗声向所有努力声嘶力竭朗声道:“赶快逃啊!”

康营长坐在马上看到李正道陷入如此绝境,还是在担心奴隶们的安危,不仅叹息摇了摇了头。

待天熊军都反拿戟把后,康营长便继续下令道:“进攻!将此子拿下!”

立刻,天熊军开始向李正道进行了进攻,但见李正道前和左右三面五个方向冲上来十五六个天熊军士兵,举戟柄向李正道刺来。

李正道虽然是少年身,现在还非常困和疲惫,但是身体锻炼结实且有前世记忆武艺高强,虽然被围攻,但是岂能一击而中。

李正道看出了虽然他被包围,但是地方狭窄,他面对的攻击虽然四面八方都有,但是却没有上下的攻击,因为天熊军的军阵在这样的狭小的地方攻击施展不开,在这十五六人的天熊军战士后们的兵士,根本无法上前配合他们。

京!——

所以,李正道立刻前冲,并且伏下身子躲过了攻击,然后打算挥剑斩向他面前敌军的膝盖,因为虽然这些天熊军都是重甲战士,但是四肢关节内处却没有铠甲防护,只要被李正道砍到就能伤到。

第一零五章 都赶快逃啊

虽然李正道看到天熊军破绽,但是天熊军作为撷取精锐部队中的精锐,哪怕是些新兵也都是军中精锐选上来的,又岂能是李正道靠这么简单的攻击就能脱身的。

这些天熊军士兵一手举盾一手持戟,那举着的盾可不是摆设,就在他们看到李正道伏下身子的同时,就立刻将盾牌放落到地上,防护自己的下半身。

当!——

李正道的斩击就算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天熊军训练后机械般的标准动作,毕竟他们落盾的动作不过十刹那就能完成,所以李正道的剑斩落在了钢盾上,哪怕李正道手中的是宝剑,但是也不能破开这钢盾的防御。

不过经过李正道这一击,那钢盾后的士兵却前顷了一下,因为他毕竟是新兵,在下落盾的时候,并不懂得立刻扎稳马步用全身的力量顶住盾牌,所以叫李正道的力量给打得前顷,让这天熊军士兵也瞿然而惊,毕竟自己现在全副武装超过二百斤以上,以李正道这样一个少年郎怎么打得动他?

而李正道可不是普通的少年,他经过近半年的训练,身体已经非常结实,要比普通人更为强壮,但是只因为是少年,所以没有成人的发育基础,还不能达到自己前世巅峰的水准,不然就算他现在拿着的不是打击武器,这几个冒进的士兵也会叫他结果掉。

李正道看到这天熊军的士兵前倾,立刻明白他的机会来了,所以立刻近身全身顶在盾牌上向斜上一撅,就将这名天熊军的士兵顶得侧开了身子,露出了被包围的一个空隙。

李正道就此立刻在这空隙里冲了出来,而第二排的天熊军士兵们看到李正道竟然冲过了第一排士兵,立刻向李正道挥戟柄捅了过来。

“呀!——”

李正道见此则一步踢到身边的天熊军士兵身上,然后运转轻功借力跃起躲开了这第二排天熊军士兵的攻击,但是此时他手中怀抱着奴隶小孩,那奴隶小孩见李正道跃起顿时惊慌得叫喊起来,并且身体乱动。

李正道被这奴隶小孩乱动所扰,气息不稳,本来能窜起来越过第二排士兵的,却只跳到了第二排士兵的头上,所以只能踏了一名士兵的头上,继续借力跳跃而起打算越过第三排天熊军士兵。

李正道这么做就太勉强了,因为第三次跳跃也不可能瞬息完成,所以给了第三排士兵攻击的机会,顿时第三排士兵就举戟柄通向李正道。

以李正道的武艺,若是他没有怀抱这个小孩,那么就算这些戟柄攻来,他只要出手抓住一个戟柄就能借力翻越第三排士兵。

但是,此时李正道只好使用千斤坠的功夫,一下子坠到地面,落入第二排和第三排士兵的包围中。

就此,李正道插翅难逃了,或许他当初就应该放弃抱上这个奴隶小孩,说不定这些士兵不至于对那孩子动手。

接着,李正道就被士兵们使用戟柄乱棍打到在地,而李正道则立刻翻身护住身下的奴隶小孩。

“哇!哇!……”

不多时,李正道便遍体鳞伤的被打到在地,而他身边则是哇哇大哭的那个奴隶小孩,士兵则没有去动那名奴隶小孩,任他啼哭。

天熊军士兵们,见李正道被打倒在地,已经无力反抗,便不再用戟殴打李正道,上前几个士兵一脚踩在李正道的胳膊和手上,将他手中宝剑夺下,并将李正道压在地上,然后用绳索将他给绑上。

噗!

康营长见已经制服了李正道,便骑马来到李正道的身边,一戟便杀了那在一旁啼哭的奴隶小孩。

啪叽!

尸体则叫康营长甩在一旁,而那奴隶小孩的尸体被摔在地上,仿佛一块掉色的破布包裹。

李正道见康营长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的杀了他要保护的奴隶小孩,顿时怒目望着他吼道:“孩子何罪?为何杀他?”

康营长却不经意说道:“听着烦心罢了,反正不过是个奴儿。”

李正道怒而反驳道:“他和你我都是性命,岂能如此随意践踏?”

康营长则不介意的哼了一声说道:“哼!性命也分高低贵贱,一个奴儿的生死连他父母都不在乎,你却在意什么?

而你就是因为在意这奴儿的生死,所以才会被我抓住,你还不接受教训吗?

我天熊军想做的事情,凭你一个少年郎能阻止得了?”

然后,康营长继续命令自己的属下道:“把这少年给押到马上,我们回去向领兵大人复命。”

“喏!”

康营长的属下应诺后,便上前将李正道丢到一个天熊军的备用马匹上,并且有人将李正道腰上剑鞘取了下来,并将李正道的宝剑归在剑鞘里上缴给了康营长。

康营长拿了李正道的宝剑,发觉这宝剑价值不菲,再看一眼李正道花费百金跑死的好马,不禁惋惜道:“剑是好剑,马是好马,可惜跟错了主人。”

然后,李正道便被结结实实绑在一匹马上,跟着康营长等天熊军离去。

虽然李正道被绑在了马上,但是李正道却发觉那些奴隶们竟然还不逃生保命,所以他继续运气朗声高哗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没听到我刚才说得话吗?不要去天眼坑,他们会杀了你们的,都赶快逃啊!”

轰!……

而此时,奴隶们看到这个李正道如此为他们搏命,被绑在了马上要被带走了,命运不知如何还在高喊让他们逃生的场景,终于动容了,竟然开始四处奔逃。

衙役们见奴隶们开始四处逃命,顿时非常愤怒的望着此时一脸欣慰的李正道,但是现在李正道被天熊军看管,他们是敢怒不敢言。

康营长见李正道这个状态,还打算救那些奴隶,让奴隶们逃命,顿时皱了皱眉,然后命令道:“将这小子嘴堵上。”

而至于奴隶们的逃跑,康营长却没有管,因为自有那些衙役去操心这件事情。

就在此刻李正道千辛万苦的过来,直到最后一刻,才不过让山脚下的一些不过几百成千的奴隶逃亡而已,可见李正道此行是多么的无用。

但是除此之外,李正道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毕竟只有一人,并且时间紧迫,看眼前这情况,估计不是今天入夜后,就是明日入夜后这场百万人级的大屠杀就会开始,他不这么做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得了?

李正道根本没有从长计议的时间,而他的选择就是如此的当机立断的鲁莽。

并且天熊军不同于当初温水,李正道可以劫持张失暗来搞定此事,天熊军的总兵必然会有二流武力的实力,甚至非常有可能是二流武力巅峰的武力,在军中俗称千人斩,他根本无法劫持得了,并且也不知道这总兵在什么位置,想要近身都不可能。

所以李正道只能如此愚蠢的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他期望通过自己的这一点努力,起码能够改变些什么。

并且李正道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但是却不是没有自己求生的盘算,毕竟他前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弟子,可以用此做文章求生,不过想不到他还没有利用这个身份,这天熊军总兵竟然就下令要保全他性命。

第一零六章 用各种大刑给他伺候一遍

“你说什么?这帮奴隶都开始逃亡了,杀都止不住他们?”

在天眼坑山顶的大帐中,天熊军总兵此时惊讶到。

就在李正道被抓走带往天熊军总兵那里去的时候,在金矿区就流传出了要在天眼坑坑杀奴隶的流言蜚语,顿时流言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得传播到金矿区的奴隶们耳中,而奴隶们都发生了恐慌,开始纷纷逃亡,并且不再往天眼坑去。

而就在李正道和康营长激战的时候,其实流言就在金矿区蔓延开来,而传播流言的人,其实就是那向天熊军报信时没有去的一个衙役。

这个衙役因为看到李正道如此搏命的去救这百万奴隶,便良心发现的偷偷跑向各个矿区,由于他是衙役身份,自然不会遭人防备,所以使得他能向各个矿区的奴隶传播天熊军要在天眼坑屠杀奴隶的流言,而奴隶们见这衙役如此偷偷摸摸的告诉他们这个事情,都不怀疑是假的,所以最终导致了这场奴隶们的大逃亡。

并且,李正道刚来时的喊话,其实就触动了一些奴隶逃跑,而他们中有大胆的,也在四处偷偷散播着这个谣言。

再加上后来这些奴隶终于被李正道触动逃跑后,其中大胆宣传的人就更多了。

衙役们发现奴隶开始逃亡的时候,都进行了阻止,也有人去杀那些逃奴打算阻止奴隶们的逃亡,但是奴隶们可是听说这些衙役打算把他们骗到天眼坑,然后杀了他,去天眼坑那可就是死定了,不如在此时博一把,起码有机会逃得性命。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乏有人反抗衙役,开始和衙役们搏杀起来,然后武装逃跑的。

所以,就在李正道被押往去见天熊军总兵的时候,康营长竟然看到有许多逃奴由山上跑下来,不过这些逃奴看到康营长这一营全副武装的重甲骑兵,立刻纷纷拐道而行,而康营长也不管这些逃奴,只是服从命令带李正道去见自己上峰领兵。

就在康营长到了天眼矿后,李正道便被他上峰领兵押到了天熊军总兵处的大帐中。

当李正道被押见到天熊军总兵后,才叫人把他捆绑双腿的绳子解了,并且被人给按跪下来,不过那天熊军总兵竟然微微一闪身,躲开了李正道的跪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天熊军总兵此时却向属下们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喏!”

众人见总兵大人如此说,便应喏纷纷离开大帐。

天熊军总兵见众人离开只剩下自己身旁五个亲兵后,则走到李正道身前,向跪在地上的李正道说道:“我且问你,你可是叫李正道?”

李正道听到天熊军总兵如此询问,便昂首望向这说话的天熊军总兵,但见这天熊军总兵身穿雕刻有飞熊图案的明光甲,却没有带头盔,而他年有四十岁左右,面容竟然让李正道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他自己确信不论是现世还是前世都没有见过这天熊军总兵。

李正道奇怪自己这天熊军总兵没有任何接触,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名的?

但是李正道虽然有些讶异,他还是回复那天熊军总兵道:“我就是李正道。”

天熊军总兵听到李正道承认自己的身份,便继续说道:“我乃天熊军总兵何泽天,何泽生那是我胞弟。”

李正道听到何泽天如此说,便明白为何看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因为那张失暗的六扇门锦衣卫护卫何泽生和这何泽天是同胞兄弟,所以容貌相似才会给李正道看他有种面熟的感觉,不过李正道却说道:“你那弟弟不是说不会将我身份告诉他人的吗?为何我才没离开温水几天,你远隔温水千里竟然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何泽天则微微一笑得意道:“我与何泽生可是亲兄弟,更何况我弟弟可是锦衣卫总管,凡是有重要消息必然飞鸽传书于我,我岂能不知道?

你倒是要感谢我那弟弟,要不然你可要死在我属下手里了。”

李正道此时却冷哼一声道:“我谢过你父亲生了你们两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好兄弟。”

何泽天听到李正道讥讽、并且暗骂于他,则脸色微怒,脸上横肉一动道:“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你有一个好师父,我又是公门中人,以你小子这憨了八甲的性格,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像你这么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我看你却是读书读傻了,这天下连士子书生都不会像你这个二老勺的样子。

听说你那门料胜术只有绝顶聪明和有非凡勇气的人才能学会,但是我见你小子勇气估计要超出料胜术的要求,只是这智力吗,恐怕欠缺太多了。”

李正道见何泽天反讥讽自己,却坦然一笑道:“你不杀我,是怕我师父罢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若是我能年长几岁,凭你的虾兵蟹将也不见得能抓住我,并且哪怕是你,我也能斗一斗。”

呯!

何泽天听到李正道不屑于自己的本事,顿时一怒一脚踢在李正道身上,不过他却没有用力,因为他可是二流巅峰武力的将领,真是用力一脚下去,就李正道现在这个状态就算踢不死,也会去了大半条命,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将李正道踢倒在地,伤得不轻,而他则说道:“小子,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别以为我真怕你师父,我如果杀你,你师父还敢来杀我吗?

就算我武艺不及你师父,哪怕你师父真敢来杀我,我身在万军之中,你师父武功就算是天下第一也奈何不得我。

告诉你小子,我见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并且见一下你这小子有多二,我只是好奇罢了。”

“咳!咳!”

李正道此时因为被何泽天怒极踢伤,所以咳嗽了几口气,然后才说道:“你不怕我师父为什么在刚才还不敢受我一跪?

我师父有名最重自己强者的名声,所以你是怕传到我师父哪里,说你胆敢和他平起平坐的受我跪拜,来找你麻烦吧?

就算你是在万军之中又怎么样?我师父的本事名声你也是知道,他要是真想杀你,你真能躲得过去吗?”

何泽天听到李正道竟然还敢继续讥讽他,但是他压下怒气冷然道:“我也听说你们六扇门锦衣卫的人,倡导的就是多经历磨难,才能炼出真金,我让你受些磨难,只要不伤及你性命,你师父也不会怪我,反而会认为我帮他在教导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罢,何泽天则向自己身边的亲兵说道:“将李公子带到牢房去,用各种大刑给他伺候一遍,只要他求饶就放他出来,就治一治他的臭嘴,看这小子有多硬气,求饶出来后还敢和我这么说话不。”

第一零七章 将这小子拉进去软泡子伺候

何泽天之所以对李正道如此,是因为他怪罪李正道的到来,让这百万奴隶开始逃亡,虽然他本来还打算问一下李正道是从哪里得知自己要杀这帮奴隶的事情,但是因为对话的不愉快使得他都懒得问了。

而李正道之所以向何泽天表现得如此硬气和犟嘴,其实也是李正道故意为之,因为这样才能表现出他是大先生弟子的气概,表现出自己愣头青的一面,让那何泽天不仔细盘问他,导致他说漏嘴让何泽天怀疑他不是大先生的弟子,伤及自己的性命,毕竟前世这时候他还没有拜大先生为师,说不定有一些这个时候关于大先生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就这样,李正道被何泽天的三个亲兵抓出了大帐。

不过,就在李正道被带出大帐后,何泽天却暗自吩咐领头的亲兵,让他告诉牢房不要对李正道动肉刑,因为表面上他说不怕李正道的师父,其实那都是场面话,大先生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谁不怕谁就是傻子。

李正道的师父大先生的赫赫凶名,那可是靠杀出来的,这世界上可能就算是皇帝也会怕大先生,不然为什么会让当南京的都指挥使,而不是皇都的?

李正道被何泽天的两名亲兵抗着,一名亲兵监管的,一直带到了离天眼矿很远的一处北面的废弃矿区洞穴前。

“大人,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啊?”

就在李正道被三个亲兵往洞穴牢房里抬着押解的时候,但见洞穴里立刻迎出了一个守卫衙役,向那三名何泽天的亲兵这么讨好着问话到。

这衙役喊那三个亲兵为大人,倒不是认识这三个亲兵,而是在金矿地区,不论衙役的职位多大,看到天熊军的士兵,都会喊他们为大人,并且在大夏朝衙役们也没有什么官职,是六扇门里最低贱的,就是一帮被官府雇佣当差的人,是体制外的人。

所以就算衙役算是六扇门的人,毕竟是天下间最常见的为官家办事的人,但也没有人管衙役叫六扇门,其实只有锦衣卫和东厂、西厂、密谍司这几个神神秘秘又天下皆知的部门的人才经常被人称为六扇门。

而当兵的则算是有官家身,算是体制内的人员,自然衙役们看到他们都要喊一声大人。

“喊你们管事说话。”

押解着李正道的领头亲兵,也没有向那守卫衙役寒暄,便这么向那守卫衙役吩咐到。

天熊军里,就算是何泽天的亲兵也都是钢制重装铠甲,与所有天熊军士兵一样腰上挎着短弩,肩上背着箭囊,只不过他们都不拿长戟,而是手持战斧,在不作战时将盾背在后背上,而亲兵里押解李正道的两人,则一手拿着战斧一手抗着李正道在自己的肩膀上。

守卫衙役则继续赔笑道:“大人,这犯人也不是随便进的,得有公文令信啊!”

领头亲兵见这守卫衙役这么说,明白他表面是阻挡犯人进,实则是挡着自己进,毕竟他们身上可没有什么公文令信,毕竟牢房也属于重地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所以他则掏出自己身上的铁制腰牌,让那守卫衙役看清后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我的总兵亲兵腰牌,这犯人是总兵大人亲自要求关押在这里行刑的,你还敢拦我?”

那守卫衙役看清铁牌上纹着天熊图案,上面写着总兵亲兵四个字,虽然不合规矩,并且他也不认识这牌子,但是毕竟是总兵亲兵没人敢冒充,就算有没有见过这牌子的人也不会有做一个假的牌子出来,并且这牌子做工还如此精美,应该不会有人为冒充一个亲兵如此大费周章。

并且这亲兵说是给总兵办事,规矩自然得要改了,毕竟权大于法,所以这守卫衙役立刻更是赔笑道:“既然是总兵亲兵大人来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人是为总兵办事的,望大人海涵,我这就领几位大人进去。”

话罢,那守卫衙役便在前面领路,而三个亲兵则押着李正道跟上了这个守卫衙役。

这个山洞比想象的要大,但见那守卫衙役带着三个亲兵竟然走了百十步,甚至点上了火折子,才真正走进山洞,看到守卫金矿区牢房的一群衙役。

“洪牢头,这三位大人是奉总兵大人命令押解囚犯过来的亲兵大人。”

那守卫衙役看到有衙役守备,便立刻向其中一个领头的衙役这么禀告到。

那洪牢头听见这守卫衙役这么说,也没有和那衙役说话,而是立刻小跑到那三名亲兵面前,赔笑作揖道:“三位亲兵大人,怎么敢有劳您们三位亲自下来。我这守卫的人不懂事,应该喊我出来接您们才是。”

领头亲兵则摆了摆手,向那洪牢头说了句“不必如此,我心领了,完成总兵的大人交代重要。”,然后他指向被抬着押着的李正道说道:“这小子总兵说了,所有大刑都侍候上,不过不得伤他性命,要是他挺不过去,求饶了,你就将他带到总兵那里去,总兵大人再做处置。

对了,这小子很有身份,你若是有法子让他受苦却不伤及皮肉的话,最好用这样的法子,免得给大人惹上麻烦。

还有,这小子可是一个硬茬子,你们可要看管好了。”

接着这领头亲兵也不管那洪牢头听没听清,便向李正道说道:“你小子对总兵大人挺硬气的,别半天功夫就挺不到就求饶出来了,让兄弟们看轻你。”

然后这领头亲兵便一摆手,就和其余两名亲兵离开了。

而少了两个亲兵的押解,李正道身上没有了扶持,由于全身被绑,再加上疲敝和满身伤痕,所以李正道一下子就歪倒在了地上。

“大人慢走!”

虽然那三名何泽天的亲兵没有搭理这洪牢头便走了,但是洪牢头还是像哈巴狗一样恭送着那三名亲兵离开。

待那三名亲兵离开走远,洪牢头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下去,而是阴恻恻的向自己手下说道:“刚才大人的话你们听到了,将这小子拉进去软泡子伺候。”

这洪牢头的做派完全是一副典型的谄上欺下的摸样,而自古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这牢房的确不是好去处。

“是。”

四个衙役立刻应声过来,一人抓住李正道身上一个角落,双人拿肩双人拿腿将李正道拎进了牢房之中。

第一零八章 奴隶们都要送往天眼坑被杀吗

李正道虽然被四个人拎进了监牢,但是还能四处张望,他发现在这监牢里被关押的人都是眼中无神,但是因为常年干活的人,所以都很精壮,和他看到那些绝望的饥民相差无几,连他们在里面走动的时候,这些牢犯都没有异动,连眼神的焦点都不是他们,眼中一片迷茫没有神色。

“这里怎么会这样?”

李正道心中不禁疑惑到。

因为李正道也是进过监牢的,监牢的犯人虽然营养不好,但是除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人,其实有不少都是被冤枉和犯了些小事但被重判进来的人,正常的情况是这些人一看到有人来就会趴着监牢看,并喊自己冤枉,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就像是一个地狱,每个牢房中的人都是死人,都在等死,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

这里没有光,只有衙役手中拿的火折子发着微弱的光芒,但是那些犯人看向这光芒后,才能让人知道他们不是死人,但是他们见是衙役押着李正道进来,便继续眼中无神起来,仿佛又死去了。

李正道被这四个衙役拎了许久后,他们到了一处与众不同的牢房,因为李正道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并且听到了流水声,还感到了湿气。

前面是一处水牢,看来那洪牢头说得软泡子竟然是将李正道关到水牢里。

待四个衙役把李正道绑在水牢中央的柱子上后,他们才转身站到水牢岸边,不过其中一人却伸手到李正道怀中和袖口摸起李正道的财物,并且果然摸出了一些碎银子和铜钱,并且还有几百两的银票和几两的金票,顿时喜笑颜开。

那人把李正道身上搜出来的财物揣入自己身上,看着李正道说道:“小子,看你的样子和身家财富应该不是一般人,但是进到这大牢里是龙你就得盘着、是虎你就得卧着,就是说不论你在外面是龙是虎,在这里就是狗。

不过,我看你交上来这么多的孝敬份上,你在这里的吃食就是我等兄弟的吃食,绝对不会让你和其他狗子一样。

并且我还卖给你一个人情,虽然上头说只要你求饶了就会离开,但是来我们这里软泡子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说话,也得待满三天才能离开,看来牢头大人是非常不得意你。

你放心,你这些钱牢头大人是拿大头的,说不定会法外对你开恩,所以你只要不想遭罪,现在就跟我说你求饶了,我回去和牢头说一声,说不定牢头看在你这么多孝敬的份上,会立刻放你出来。

对了,别以为我们绑着你是坏你,其实绑着你是能让你好好在这水牢里休息,要是你没有绑绳,并且被带上枷锁的话,被拴在这柱子上是连睡觉都做不到的。

我一没有给你上枷锁,二没有让你在水牢睡不着觉,三供给你好吃好喝,我是这里的班头,你可千万记得我帮过你。”

李正道看到班头摸走了他身上所有财物,却装好人的向他说话,心中不屑,因为这班头明显是看他身份不一般才会对他网开一面,根本不是什么特意对他好。

但是李正道还是向班头问道:“我且问你,你在这里可曾得知、奴隶们都要送往天眼坑被杀吗?”

班头听到李正道不但不担心自己,反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担心与他毫无关系的金矿区的奴隶们的话,感到十分意外,但是还是回道:“不知。”

听到班头这么说,李正道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为如果这班头如果说知道,说明奴隶被拉去天眼坑屠杀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那她这番作为就没有白做,但是听到班头如此说,看来他如此牺牲,也就是换来山脚下那几百个奴隶的性命,看来他要想办法尽快离开宣传此事。

“我知道,此事在外面已经传开了,奴隶们都开始逃亡了,杀都止不住,听说上面的大人们都为此烦忧,你这少年问此事干什么?”

此时,水牢岸边站着的一个年轻衙役却听到李正道的问话,这么回答到。

李正道听到那年轻衙役如此说,顿时心安神宁下来,脸色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向那年轻衙役说了句“多谢告知。”,然后就不再言语。

班头见李正道对自己处境丝毫不担心,却在询问外面奴隶的事情,感到李正道有些傻,嘟囔了一句“莫不是个傻子?”,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那年轻衙役见李正道得知他给出的消息,却只是道了谢却不回答他的提问,便感到李正道有些无礼,所以继续向李正道询问道:“你这少年,我好心答你的话,你却不回我话,怎生如此自大?”

李正道见那年轻衙役因为自己不回他话有些恼怒,顿时开口回道:“兄台休怒,这是我不对了。

我问此事是因为我就是为此事而来,因为我打算救这百万要被坑杀的奴隶,所以失陷在此。”

听到李正道的话,顿时岸边的年轻衙役就不再说话,而那班头暗自喃喃道:“果然是个棒槌。”

就这样,这四个衙役也不再和李正道说些什么,都出了水牢并关上了水牢的栅栏牢门,而李正道虽然被绑在水牢中央,但是所幸他是被绑着的,所以可以闭上眼睛安心睡觉而不怕自己倒在水中窒息而死。

李正道见衙役们都离开,却微微一笑,因为这些衙役太怠慢他了。

那班头说得好是为了让李正道好好休息,把他绑在柱子上,不至于睡觉时跌落水中窒息而死,其实是因为亲兵说他是硬茬子,他们只能对他这么处理,而至于给他上枷锁,他们是根本不敢给他松绑,怕他反抗,毕竟亲兵告诉过他们他是硬茬子。

这种水牢,李正道前世也经历过,有些人不明白水牢的厉害,他是非常清楚的,水牢最厉害的地方其实就是将人长久泡在水里后,身体就会浮肿丧失行动力,所以才会让他在这里浸泡三天之久,这样就算李正道以后能够复活行动力,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

李正道现在虽然被紧紧的绑在柱子上,但是他其实还是可以在这柱子上移动的,所以李正道此时缓缓在柱子上移动,将自己移动到柱子上端,让自己身体离开了水里,并且立刻让自己处于假寐状态中,能够随时感受到外面是否有人来,然后自己落入水中,做出自己一直泡在水里的假象。

第一零九章 天眼坑的坑杀计划施行了吗

就在李正道被抓到水牢的时候,此时已经是夜晚来到的时候了,因为李正道的到来,使得原本历史的轨迹改变,金县金矿区的百万奴隶因为谣言四起后,开始纷纷逃亡,这一夜原本计划的在天眼坑坑杀计划也就此终结。

何泽天之所以制定坑杀计划,是为了防止金矿区重演张导起义,而现在虽然坑杀计划叫李正道拼死搅和了,但是奴隶们四处逃窜也没有引发起义,不过是逃奴多一些罢了,只要这帮奴隶不集中在一起起义,他按照大夏朝律法对逃奴进行追捕就行了,所以倒也没有太紧张。

但是,何泽天认为他的计划被泄露,让李正道这愣头青舍身来救这些奴隶,并且导致金矿区谣言四起却是一件要事,所以他下令在金矿区高层中彻查追究是谁泄密的。

而这种追查怎么可能会查到什么东西?毕竟李正道是靠前世记忆才知道何泽天的坑杀百万人的歹毒计划,而正是李正道的拼死相救那些奴隶,才会有一个衙役被李正道的大义凌然感动,私下里冒着杀头的危险帮助李正道向四处宣传天眼坑的坑杀计划,导致整个金矿区奴隶大逃亡,而他在金矿区高层中去追查谁泄密是怎么可能得到结果。

所以谁说小人物改变不了历史?就算李正道如此舍生忘死其实也没有改变什么,是幸亏那一个身份卑微的衙役被李正道所感动,才会扭转这个局势,完成李正道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拯救了百万奴隶的性命。

一转眼两日过去了,李正道依旧被绑在水牢里,李正道的吃喝拉撒都在水牢里,身上早已经发出了恶臭,所幸水牢是一滩活水,并且是在地底洞穴,在冬天里气温却非常舒适,所以牢房里倒是不臭和不冷,只是霉味非常大,导致李正道咳嗽不断,在加上身上一直被浸泡,身体和下体有些浮肿和褶皱。

那班头虽然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在吃食上到没有亏待李正道,但是牢头却没有来过,都是他手下的那个年轻衙役来照顾李正道,也没有人问过李正道是否讨饶了,按照何泽天的话把他捞出监牢。

而到了第三天,班头带人来到水牢将李正道押解了出来。

“到天数了,我们来押你出去了。”

班头先是和李正道打了声招呼到,然后招手让两个衙役去解绑李正道,打算押解李正道出水牢,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站在水牢岸上观望,而是手持钢刀站在李正道面前警戒。

而此时李正道听到那班头的话,一抬头便与他相望,那班头一惊后退一步,因为李正道虽然是少年人、还被水牢浸泡了三天本该面容憔悴的,但是此时李正道目光却依旧炯炯有神,和他疲惫的面容和身体成反比。

“天眼坑的坑杀计划施行了吗?”

李正道这么询问到。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这幅摸样了,还关心外面干什么?倒是好好想想接下来你要遇到什么吧!”

班头见李正道问得东西对他来说是有的没的东西,便这么不耐烦的回到,心中却不免自我安慰怎么刚才会怕这一个傻子。

“天眼坑的坑杀计划没有施行,奴隶们大多还是在逃,听说今天才只抓回不到两千人。”

此时,扶着李正道的年轻衙役则这么向李正道回复到,然后他那班头说道:“班头,你这两日不来,我们每天给他送饭,他都会如此询问。”

“多谢!三天了,才只抓回来不到两万人,看来应该不会执行天眼坑坑杀计划了,我安心了。”

李正道听到年轻衙役说完,先向他道谢,然后喃喃自语几句便不再说话,而班头和衙役们也不再说话,因为班头把他当傻子不想说什么,衙役们自然也不会多话,真是以蠡测海。

就在李正道说完话后,衙役们便已经将李正道卸下了水牢中的柱子下,而李正道被两个衙役扶着才能一步步走出水牢。

班头看到李正道艰难腾挪的样子,暗自微微一笑,因为他认为李正道虽然锻炼的不错,并且在水牢里休息也还行,但是因为连续三天的浸泡,身上的肌肉都丧失了活性,他的膝盖必然一直酸痛,每走一步都会痛得厉害,所以现在基本上是丧失了行动力,就算武功再高也废了。

李正道虽然想趁着松开绑绳,自己应该可以反抗的,但是他却想缓一缓身体的疲乏,所以暂时还演着戏配合着这帮衙役,等待一个好时机。

走出水牢后,班头此时走到李正道的身边说道:“按照惯例,凡是由软泡子出来,必然会受皮泡子的,但是你毕竟不是一般人,所以这刑罚便免了。”

李正道此时却询问道:“皮泡子是什么?我来时见这里有许多囚犯,他们都经历过吗?是不是还有铁泡子?铜泡子?”

班头见李正道竟然有心询问,倒是没有像刚才那么不耐烦,毕竟这是他的专业,所以他说道:“铜泡子到没有,铁泡子倒是有。

这里的狗子自然都经过了这些,并且还有许多其他的花样,有些不动肉皮的,你都会尝到。

至于皮泡子,就是鞭刑,像你这么尊贵的人却不适合,所以会给你来个皮套子。”

李正道继续询问道:“这软泡子、皮泡子、铁泡子一套下来,需要耗时日久,就是为了折磨人而干的,不像是为了让犯人招供?你们这里不需要犯人招供吗?”

班头笑了一声说道:“招供?招什么供?那是衙门才干的事情,我们这里可是矿区牢房,来这里都是不服管的,我们就是让这些人了解一下什么叫大人们的威严。

这里的犯人每天都会到这里行刑,我们三个很累的。”说到此,班头鄙视了一眼那年轻的衙役,继续说道:“那个年轻的根本就不敢干什么,上回让他用铁泡子行刑一个犯人,那犯人惨叫的时候,他吓得丢掉了铁泡子差点都烫到我。”

李正道听到后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什么意思?这牢房进来后,这些人还不放吗?”

班头继续笑道:“放?这里进来就没有几个放出去过,毕竟这里大多数都是奴隶,这里有吃有喝也不错,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比外面累死累活强。”

第一一零章 救我

李正道听到班头告诉他这牢房根本不是为了关押犯人,而是为了折磨人才建立的后,心中怒气一顶,但是还是压下了怒气继续问道:“他们进来就是要被折磨致死吗?且不说这些奴隶,要是有良民进来也会被折磨致死不能出去吗?”

班头则不耐烦的回答道:“你怎么这么多话?问这些对你有用吗?你怎么不问一下我刚才说要对你用的皮套子?”

李正道此时则被衙役们押到一个洞穴中,然后在衙役用火折子点燃洞穴中墙上油灯照明后,才发现这里是满是刑具的刑房,然后李正道被押着走向一个十字架,而李正道却在此时说道:“皮套子应该就是一个不漏气的皮套,然后罩在我头上让我无法呼吸,对吧?”

班头听到李正道这么说,顿时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正道此时却突然一活动肩膀就甩开两个押着他的衙役,来到班头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过了班头的手中钢刀,然后一刀挥落,在班头脑袋上天后,他才在鲜血淋漓下看着即将要摔倒的班头尸体说道:“因为我就是六扇门的人啊!这里的刑具,我都认得。”

其余三个衙役看到班头被杀,立刻头皮发麻的惊慌后退,而那年轻的衙役则惊慌得跌坐在地上,其他两个衙役虽然害怕,但是却拔出了腰刀。

不过,区区两个衙役哪里是李正道的对手,自然被李正道两三招就解决了,血染了这刑房,毕竟只有这些罪恶灵魂的鲜血才能洗涮掉这里受折磨而死的冤魂的冤屈,但是李正道却没有杀那个年轻的衙役,而是在摸出三个衙役身上所有物品揣入自己怀中后,向那个跌坐在地上不敢言语的衙役说了句“诸恶莫做。”,便走出了这个刑房。

那年轻衙役一直呆呆的看着李正道走出刑房,待李正道走出后才缓过神来,然后立刻跪在地上向李正道离去的方向痛哭流涕磕头道:“多谢义士不杀之恩,义士的话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

李正道走出刑房,顺着原道往洞穴外走去,只不过周围昏暗异常,李正道只得拿出在那三个衙役尸体上摸出的火折子,才能往外行走。

啪!

在这漆黑的洞中中,火折子发出一丝声响,顿时火光燃起成为唯一照亮这里的光明,而在唯一的光明中,李正道犹如一块盘石笔直的站直身形,虽然是一个少年人,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刚正不阿的气息,让这被关在牢笼中的人们一看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此时,李正道看到周围牢笼的人突然都望向他,一些人站起了身形,而一些人在牢笼中爬向他,因为他们发现李正道不是那些衙役,他们感到或许现在就是他们离开这折磨人地狱的时机,纷纷向李正道伸出手求救说道:

“救我!”

“救我!”

……

“哈!哈!……”

李正道看到这些囚犯们,纷纷向自己求救,看到了他们虽然遍体鳞伤,连脸上都有烙铁留下的烫伤,但是眼中却焕发出了求生的神采,李正道此时却蘧然大笑起来起来。

然后李正道笑罢,则生如洪钟的朗声大哗道:“好!

如果你们不想待在这个地狱,就向我求救吧!

如果你们想看到外面的阳光,就向我求救吧!

如果你们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人,就高喊‘救我’,我一定来救你们!”

顿时,因为李正道如洪钟般的呐喊在这洞穴监狱中响起,洞穴监狱中每一个人不论是囚犯和衙役都听到了,所以除了衙役们惊慌得拿起兵器寻找李正道在哪里外,所有的囚犯都在高呼——

“救我!”

“救我!”

……

“好!我来了!我来救你们了!”

听到洞穴监牢里的囚犯们纷纷高呼“救我!”,李正道便如此继续声如洪钟的说到,然后开始挥刀斩落所有牢房栅栏上的门锁。

在这矿区牢房的枷锁都是由木头打造的,毕竟在大夏朝铜铁之类都是贵重品,像这种地方是不会使用的,并且就算是木头的门锁也非常的结实,根本不是这些体弱的囚犯能够弄坏的,但是却让李正道更容易的去拯救牢房里的犯人,毕竟再结实的木头也不是金铁,会被利刃所断。

“是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你这个小子竟然敢劫狱,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

就在李正道在洞穴监牢里拯救着囚犯的时候,衙役们也寻声赶来,四个衙役把李正道围了起来。

李正道此时却一声不吭的,挥刀砍向那些衙役们,一勇无前。

一刀,一个衙役被他肩膀砍落。

两刀,又一个衙役被他刺中脖子。

三刀,再一个衙役被他砍伤了胸前。

四刀,最后一个衙役被他砍掉了头颅。

李正道踏在这四个衙役的鲜血上,又挥了几刀杀了两个受伤未死的衙役,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走向喊着“救我!”的方向。

渐渐李正道身后汇集了一二百瘦弱的身影,这些身影中大胆的则拿着被李正道杀死的衙役的兵器紧随李正道身后,虽然他们已经骨瘦如柴,但是可以看到他们眼中都露出了求生的光芒。

“啊!——”

李正道一刀杀了一个要逃跑的衙役,然后走到最后一处还喊着“救我!”的牢房栅栏面前,然后一刀劈开枷锁。

就此,在这洞穴监牢中已经没有人再喊“救我!”,并且李正道面前也没有任何一个衙役完好的站在他面前。

“恩公,俺们出了这里后,一直往北走有马场,到时候俺们骑马就能躲过官军的追捕。”

此时,李正道身边一个人面色沧桑的人,这么向李正道说到。

李正道立刻回道:“好,那么我们出去后就一直向北。”

“好!我们向北!”

“有恩公领着我们,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

李正道说完,许多人开始相互打气,但是李正道明白,现在不是结束,却是开始,因为衙役们必然会集结在洞穴出口处等着他们,他们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出去,而至于天熊军的人,要是天熊军他们来了,估计他们根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这几天天熊军和除了这监牢外的衙役们都在四处搜捕奴隶,他们经过很疲乏,一时间是不会来的,所以他们只要能够尽快杀条血路出去,就能逃出生天。

果然,就在李正道带领着奴隶们快到洞口时,就看到洞口外都是身穿棉服的衙役们,看来只要是踏出洞口后就会是刀光剑影了。

第一一一章 救我啊

呼!呼!呼!呼!

李正道刚踏出了洞穴口,但见四个衙役立刻挥刀带着风声向他奇袭砍来,李正道此时感到了这四人冷冽的杀气,并且看到了他们的寒光刀色和冷光眼色混成一块,绝对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看来那洪牢头应该下了命令要自己死了。

不过,李正道竟然能在四个衙役奇袭一刀下还思考这么多,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当!当!当!当!

四声刀响出来,李正道竟然瞬间出了四刀挡住了那四个衙役的必杀一击。

虽然四个衙役埋伏李正道突然出刀,但是对于李正道还是太慢了,因为李正道毕竟有四流武力,配上自己高超的武艺,可以和三流巅峰高手一战不落下风。

而这四个衙役顶多不过是普通人中的强者罢了,连五流高手都算不上,出刀再快也不如李正道四流武力的速度。

普通人经过严格锻炼,其拳如强风,一秒可达五拳左右;但是入流为五流高手后,其攻速就如疾风,一秒可达七八出;李正道这样的四流武力的人一秒能达十出;而何泽生这样三流高手则能达到十三四出,俗称百人将,杀凡人如无物;像天熊军总兵何泽天这样二流高手则动如狂风,一秒足有十六七出,足以瞬杀入流的高手;南京督军黄霑先这样站在世间顶点的一流高手,则能达到一秒二十出以上,可以秒杀四流以下的高手,三流高手只能疲于应对;至于超一流的高手,例如李正道麾下刚刚堪达到这样境界的花常荣,估计一秒得有近三十出,若是在全盛状态,应该可以秒杀三流高手,并且李正道前世也是这个水准,他师父大先生虽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也只是这个状态,这个状态应该就是人类锻炼武艺的极限了。

现在李正道以一秒十出以上的武力,应对攻速不到他一半的四个衙役,在全神贯注的防御下自然是不怕他们的奇袭的,所以瞬间就斩出四刀,就挡开了四名衙役的攻击。

噗!

“啊!——”

就在李正道挡开四名衙役的攻击后,衙役们的防御就大开,然后李正道立刻往一名衙役冲过去一刀砍去,将这名衙役胸口以下砍伤,顿时让这名衙役惨叫着肠子肚子流了一地。

噗!

“哇!——”

然后李正道又是一刀砍向另一名衙役,将这衙役后背砍伤,让这衙役吐血大叫跌倒在地。

剩余的两名衙役立刻惊慌的向左右一闪,李正道则向一侧杀去,而此时跟随李正道的囚犯们也拎刀杀了出来,去围攻另一个衙役。

杀!——

此时,洪牢头带着二十多个衙役们喊杀着冲了过来。

李正道见洪牢头带着衙役们冲了过来,就不再追杀那衙役,翻身冲向那牢头。

洪牢头见李正道径直冲向他,想到李正道顷刻间就解决了那四个奇袭他的衙役,顿时立刻心中一惊停下身形,向自己的手下喊道:“给我杀了这小子。”

“杀!——”

……

立刻有几个自持勇力的衙役,喊杀着向李正道围攻过来,而其余人则和洪牢头一起攻向那些囚犯。

李正道立刻和那几个衙役战到一处,而此时这几个自持勇力的衙役有备而来,所以李正道不能一下就击杀他们,周旋了几个回合才只杀了一人,

而此时,洪牢头领着其余衙役已经杀到囚犯人群,开始屠杀囚犯们,毕竟囚犯们虽然手中拿着武器,但是他们却不会武艺,根本不是衙役们的对手。

此时北风呼呼而来,天上也飘起了雪花,感受到天上的飘雪,李正道却眉头紧锁,但是他却无暇他顾,安心和面前几个衙役厮杀。

“快跑!我们不是这小家伙的对手!”

而又几个回合过去,李正道又杀了两个衙役,其余衙役一看不是李正道对手,就有人领头跑了。

李正道开始向那洪牢头杀去,洪牢头见李正道杀散了一批阻挡他的衙役,才感觉李正道有可能是百人将的水平,所以先是高喊一声命令道:“拦住他。”,待四个衙役领命上去拦住李正道后,他则后退不再和囚犯厮杀准备逃跑。

很快,这四个衙役就死在李正道和囚犯的手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那洪牢头见势不妙,就高喊一声“撤退!”,自己先跑了,而剩余的衙役见洪牢头跑了,自然也跟着跑掉了。

此时,李正道发觉就这一会儿功夫,囚犯就死在那些衙役手里十多人,伤了二十多人,一点也不比自己杀这帮衙役慢,而囚犯们却一个衙役没有没有杀死,他们面对衙役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力,并且许多囚犯都害怕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李正道此时知道不能耽搁时间,因为漫天飘雪后他们的行踪根本无所遁形,所以他拿起一个死去衙役的棉服套在身上,便朗声说道:“想活命的,和我往北走。”

说罢就往北而去,因为他记得在洞穴里有人曾经跟他说过北方有马场,而至于囚犯能不能跟上来,那就各安天命了。

因为李正道虽然仁义,但是却不会一味迁就这些人,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只能带领那些跟上他的人一起逃命,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剩余的囚犯不少人毫不犹豫的立刻跟上了李正道,聪明的则拿上死人的衣服和武器跟了上去,其中有不少受伤的人也努力的跟上人群,而一些胆小的人也最后跟上了人群,留下了一地衙役和囚犯的尸体,与走不动的受伤囚犯在哀嚎。

“回来!”

“救我!”

……

在李正道领着囚犯往北逃走的时候,受伤走不了的人在高喊求救,直到看不到远去人的身影。

“救我啊!为什么不救我了?”

“为什么给了我希望,现在又让它破灭?你们这些混蛋!”

……

然后这些人开始埋怨李正道和其他囚犯没有带上他们,然后不少人伏地痛哭起来,因为他们感到自己或许就要葬命在此了。

第一一二章 拿马鞍套上马往北走

金县的冬天气温不是十分的冷,而金矿区却在鲁山附近,所以李正道带着囚犯们一路向北而去,看到的满山枫叶并没有发黄,而是依旧如血般在阳光下夺目。

关押囚犯的牢房洞穴是鲁山金矿区的一个废旧矿洞,靠近鲁山北面山脉山脚下,而天熊军的马场则在鲁山北面的草场平地上,所以李正道他们去那马场到不用翻山越岭。

昂嘶!——

昂嘶!——

……

天熊军的战马在马场里,白天都是需要遛马的,所以李正道领着囚犯们往北去的时候,就能听到战马的叫声。

天熊军的马场并没有正规天熊军士兵,而是由天熊军仆从军看守饲养,所以这些仆从军并没着天熊军的制式钢甲,甚至连配备的皮甲也没有穿,而是穿着衙役服和披着棉衣外套,所以其实他们就是衙役,只是占用了仆从军的名额,混到了一身公家体制内的身份。

鲁山的冬天虽然没有关北寒冷,但是看到那仆从军身穿棉衣外套的样子,就知道也是非常冷的,而是李正道和囚犯们身上都是衣不掩体的在向这马场进发,许多人都在打着哆嗦,并且一些受伤的人还没有跟上,走不动的人则在道上蜷做一团,因为现在正在漫天飞雪,吹的还是寒冷的北风。

李正道带人已经下了鲁山,来到了马场,看到了一片大草场上被圈养的战马,以及驻守在马场上的仆从军。

叽!——

而李正道这行人由南面的鲁山下来,自然就引起了天熊军马场守备的仆从军的注意,所以这里的马场守卫立刻吹响了哨子,召集马场守卫们过来,因为他看出来李正道这帮衣衫褴褛的人不是善茬。

“你们是干什么的?”

如此询问到的人其实也知道这问话多余,但是还是问了出来,而他和其他一伍五人的马场守备则戒备着拎刀走向李正道这伙人,并且做好了攻击准备。

而李正道则没有答话,比这五个人更加果断的立刻挥刀迎了上去。

杀!——

顿时,李正道身后的囚犯则喊杀着跟着李正道冲向那五个马场守备。

不过几个回合,李正道和自己这伙儿囚犯们就杀散了这五个马场守备,其中李正道杀死了两人,其余三个人则逃走了。

“把栅栏放开,快进马场,拿马鞍套上马往北走!”

李正道见杀散了这五个马场守备,便如此朗声说到。

此时两个死去衙役的棉衣和兵器则叫他身旁两个眼疾手快的人抢到,而其他人则去扒开拦住马的栅栏,进去找放在马场茅草棚子下的马鞍去套在马上,并且还去仆从军马场守备待着房屋里找东找西。

虽然李正道这帮人里许多人都不会套马具,但是由于李正道和一些人的示范,许多人也都套上了马具,并骑上了马。

而此时间,也有其他马场的守备听到哨子响,便骑马来到这个马场查看,但是看到李正道上百人在这里,都没有敢多说什么而待在附近,估计是在等人多了和主事的人来。

在金矿区鲁山脚下的马场有二十多个,每一个马场里都有一千匹左右的马,所以天熊军的战马足有两万多匹。

李正道这群人还没有完全骑上马的时候,在这马场外就集结了二十多个天熊军马场守备,他们见李正道这帮人都快骑上了马,并且这马场里的马还在不断往外乱跑,所以他们只得相互一商量,骑马挥刀发狠冲向李正道这群人。

李正道一直在戒备这群马场守备,见马场守备们已经等不及向他们发起了进攻,便朗声到:“大开栅栏!”

听到李正道的命令,守在栅栏旁边的几个囚犯,立刻拉开了栅栏,并且靠驱逐拍打让更多的马匹冲出了马场,冲向了奔着他们而来的马场守备。

其实李正道发觉有马场守备增援,就暗自命令身边的囚犯偷偷控制好栅栏,让马场的战马一匹匹的跑出马场,造成这些马场守备们以为他们已经开了栅栏就不会管的假象,不会有心思想他们会突然大开栅栏放马冲击他们这些马场守备。

轰隆隆!……

当马场栅栏大开,几百匹马如惊雷一样突然冲出马场向那二十几人的马场守备后,这些马场守备就知道他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马是有灵性的,在几百匹马和二十几匹马相互冲来的时候,那马场守备的二十几匹马就停了下来,任前面几百匹马由身边跑过,马上的马场守备则相互无奈的望了一眼。

趁着这个机会,李正道则领着这些囚犯们骑马继续往北跑去,而一路上又落下了一些骑术不精的囚犯。

此时,天熊军已经接到了洪牢头的报告,知道了李正道领着囚犯们逃跑了,所以管理鲁山北山这个区域守备的领兵,立刻命令一屯的部队去追杀李正道他们。

之所以是追杀,而不是追捕,是因为那牢头并没有说李正道是总兵何泽天要求重点看护的人,毕竟是李正道组织的囚犯逃跑,他恨李正道入骨,所以在他撺掇下,导致鲁山金矿区北面的天熊军领兵下达的命令是追杀。

因为相比追赶抓捕,追杀要方便的多,因为在金矿区这里这些大夏朝管理层们不知不觉的已经心理变态得不将人命当回事了,所以那洪牢头也估计到了这些上面人的心态。

其实大夏朝的高层都是世家子,都读的是圣贤书,年轻时也不见得是如此摸样,但是随着做官日久,都开始腐化,开始只着眼于利益,开始瞒上欺下,没有了当初的抱负和热血,只有对现实权利的追逐,迷失了人性。

那被领兵命令追杀李正道的屯长,也是一个世家子,毕竟天熊军是大夏朝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基本上最小的军官都是由世家子担任。

领兵追杀李正道的屯长名叫郑之欧,年近四十,虽然是一个最小的军官,但是在天熊军都已经待了五年多了,也没有升迁,四十岁后就得离职回乡了。

之所以作为世家子的郑之欧,五年在天熊军都没有升迁,倒不是因为他本事不行,而是因为他的世家还不够大,不能给他活动,并且他之所以来当兵,也是因为他不是家中长子,不能继承家业,只能靠自己打拼。

不过郑之欧能成为天熊军屯长,其实资历也算是深厚了,因为只要他有天熊军屯长这样的资历,以后他回到自己家乡,根本就不需要活动就完全可以去担任县中功曹主管县内一方事物,甚至活动活动都有可能担任县丞为治安大印主官,若是普通军中的屯长,估计也顶多就是花大力气后官升半级成为里正而已,大多人其实都成为了里胥这样的小官。

第一一三章 一路遇到所有逃犯斩立决

郑之欧先是领兵赶到自己营所配属的马场,一人双骑的骑马追到洞穴监牢,这是因为天熊军都是重甲部队,所以为了节省体力都是骑马赶路,并且为了节省马力,都是一人双骑,更何况他们还是重甲骑兵,所以在赶路的时候,都不会骑自己的披甲战马,只有在战斗状态,才会换上身旁的披甲战马。

并且若是进行行军的话,天熊军都是一人四马,毕竟天熊军马场的马有两万匹之多。

嘚!嘚!……

嘤!嘤!……

待李正道和囚犯们离开过了许久,在马蹄声和寄生鸣叫声中天熊军到来看到了在地上的囚犯们,而囚犯们顿时害怕起来。

郑之欧带兵赶到洞穴监牢的时候,便看到果如那洪牢头向上面禀告的情况,这里已经只有剩下伤残走不动的囚犯和囚犯与衙役的尸体,他却连询问都没有就纵马践踏而去,使得趴在地上的囚犯和衙役们的尸体都化为肉泥,并且他还下令道:“一路遇到所有逃犯斩立决!”

“喏!”

在他属下应诺后,这屯长立刻听到马后有几声惨叫传来,应该是躲开他们马队没有死的逃犯,被他属下所杀死的声音。

郑之欧之所以不询问就打马而过,是因为在他到了这洞穴监牢后,就看到北方地面上留有雪上凌乱足迹,说明李正道这帮逃犯们是往北而去。

一路上这一屯天熊军重装骑兵们,还看到有三三两两的逃犯,朔风砭骨衣衫褴褛的畏缩在路边避寒,也都叫他们给杀死或者践踏而死,直到他们赶到了鲁山北面的马场看到了凌乱的马场和四处乱跑的马匹。

不过,郑之欧却没有管这些四散的马匹,依旧领着部队往北顺着雪上大队的马蹄印记追逐下去。

因为这屯长发现囚犯们雪上的足迹到了马场就非常凌乱了,并且马场北方出现了大量往北而去的马蹄印,在马场门口还有两个被扒光的马场守备衙役的尸体,所以这些囚犯必然是夺了马匹往北去了。

在金矿区虽然有二十多个马场,但是其中只有一大半是属于天熊军正规军的马场,而另一少半则是天熊军仆从军和金矿衙役们的马场,而这北面的马场则是属于仆从军的,所以郑之欧也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他还有上峰命令追杀逃犯的使命。

李正道虽然领着逃跑在骑马奔逃,但是其中还是有人不熟悉骑马,被逐渐落下。

而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并没有放弃追捕李正道他们,所以他们不断在李正道这些人后面抓捕那些没有跟上队伍的逃犯,而他们抓住一个就将其绑在了马上,然后接续抓下一个。

所以在李正道这百多逃犯后面远处,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则抓了十多个逃犯,在紧紧跟随李正道这帮人,虽然相互之间看不见踪影,但是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知道李正道领着逃犯就在他们追踪的前面,毕竟在雪上有大批的马蹄印。

李正道他们现在御马而行,也没有走官道,而是在荒野上奔走,再加上是冬季,没有粮田挡道,所以如果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摆脱后面的追兵,但是因为雪地上有痕迹留下,导致后面的追兵对他们紧追不舍。

二十多个马场守备一路追逐李正道这帮逃犯,但是在只抓了十多个逃犯后,就再也没有抓到逃犯,应该是李正道这帮逃犯们熟悉了骑马,起码能够控制马匹正常奔跑,所以不至于被他们在后面所抓获了,并且他们这些人带着被抓捕的十几个逃犯赶路,也让自己的的速度减慢。

就这样,郑之欧的天熊军一屯兵马虽然节省马力的在赶路,竟然也还赶上了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而马场守备们见郑之欧带兵在后面赶来,立刻停住马身让道一边。

“停止前进!吁!——”

郑之欧喊停自己的部队和拉住自己的马,因为他看到那马场守备们停立在道旁,此时风雪还在下,但是所幸不是大雪,所以能见度还是不错的,而他停下后便向那些守备们朗声道:“你们过来一个主事的,我有话问你们。”

听到郑之欧的话,这些马场守备们相互一望后,但听到他们相互说话推诿了一段时间,便拍马来到郑之欧面前一个年长的衙役,但见他在马上向郑之欧作揖着说道:“大人,小人乃是马场伍长戴老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郑之欧看到戴老知过来,听到他的名字就知道是贫民出身,名字里一点文化都没有,连个普通富户都不是,便有些不满意的说道:“看你们这二十多个人,怎么连个班头和副班头都没有?”

戴老知听到郑之欧询问,则忧虑了一会儿后才说道:“班长和副班长家中有急事,所以不在班。”

郑之欧看到戴老知如此摸样,明白定然是那班长和副班长翘班了,这帮衙役毕竟不同于军队,都是一帮癞皮货色,没救了,所以郑之欧喊他们的班长和副班长的时候也不含喊名,而是以低贱衙役的叫法叫班头和副班头。

所以郑之欧心冷的说道:“上峰有令,要我等追杀前面的逃犯,现在我任命你为临时的班头,别在这里磨叽时间,杀了你抓的那些囚犯,为我前驱去追杀那些逃犯。”

戴老知虽然明白是一个苦差事,但是还是立刻作揖回道:“是,大人。”

然后戴老知便打马回到自己那伙二十多马场守备身边,说了郑之欧的吩咐,接着就听到那十几个逃犯惨叫,应该是被这些马场守备都杀了,然后就是马蹄声传来,看来他们是服从了郑之欧的吩咐,去追逐李正道这帮逃犯去了。

郑之欧满意的点了一下头,便命令自己这一屯兵马起行,跟在那些马场守备后面。

雪停了,风还在吹,看来是天公不作美,本来要是雪一直下的话,说不定能掩盖李正道他们行进的踪迹,但是雪停后李正道这些人的马蹄印更加清楚的留在了地上,使得后面尾随的马场守备们更容易追上李正道他们。

因为马场守备们毕竟骑术比李正道他们强,在没有了抓捕的十多名逃犯的累赘下,并且也不再节省马力,他们追赶的速度自然更快了。

第一一四章 俺叫费囯净

“恩公,俺们要骑往哪里?就这么一路往北吗”

陪着李正道一路逃亡,一个骑术颇为不错的逃犯,则追到了领头的李正道身边,如此询问。

李正道此时却头也没有回的、继续骑马没有减速的、边注意着前方的道路边说道:“去白山。”

那骑术不错的逃犯听到李正道的话倒是一愣,继续询问道:“听闻白山一带一直被一个武林世家占据,这武林世家叫做宋家,不知恩公是不是要去的就是那宋家?”

李正道听到这逃犯竟然知道白家,所以看向这个逃犯,见他一脸饱经风霜的样子,但是却不显老估计也就才三十而已,但是两鬓已发白,而他骑术不错,看来不是普通的奴隶,应该是有其他原由被关在洞穴监狱里的,印象里好像就是此人告诉他洞穴牢房北面有马场的。

而李正道也就是这么看了那逃犯一眼,然后继续关注着前方道路的说道:“是,我是要去宋家。”

那逃犯却眉头一皱的说道:“恩公,在江湖上盛传宋家颇为豪气,但是天下的门派和武林世家虽然身在江湖,却都是半个六扇门的人,并且他们还是以经营张纸为生,虽然是江湖中人,却和官家有密切的联系。

俺们现在是逃犯的身份,他们岂能接纳俺们?”

李正道此时却望向前方露出不自觉的微笑说道:“放心,宋家只问公理对错,必然会庇护我等。”

那逃犯见李正道如此自信的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感到一丝意外,但是还是劝说:“恩公,你是将俺们命运赌在宋家身上?”

“不是赌,而是我确信宋家会救我们!”

“恩公和那宋家相熟,有什么过往吗?”

“我倒是和他们挺熟的,不过现在没有什么过往。”

“恩公的意思也不过是听到过宋家的传闻罢了,如此将俺等性命托付给宋家,岂不是太儿戏了?”

“非是儿戏,信我。”

“恩公,不是俺不…”

那逃犯说到此,见李正道依旧望着前方坚定的眼神,却不再继续劝说下去,而是也望向前方,见白雪皑皑铺满前途,周围山丘树木也是黄白绿相间,一切显得那么空旷无垠,在他和李正道不说话时,只有风声和马蹄声在这里响起,这世界是这么的洁白单纯,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顿时这逃犯坦然笑骂道:“他奶奶的。

恩公你说的话,俺信。

恩公,俺叫费囯净,本是马场衙役,因为顶撞上官被关在那鬼地方五年了,婆娘改嫁了,老娘也病死了,本以为俺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在那里了。

但是所幸恩公救得俺的性命,如恩同再造,俺这条命是恩公捡回来的,俺必将追随恩公扑汤蹈火,哪怕恩公要下黄泉,俺也定将伴随恩公左右!”

然后费囯净便拍马到李正道的一侧,护在李正道的身边。

李正道听到费囯净如此一说,便又转头仔细看了一眼费囯净的容貌,将他记在心中,然后依旧眼望前方骑马而行。

嘚!嘚!……

马蹄声在李正道这百多逃犯们身后响起,而前方的李正道和费囯净在风响下却没有听到,但是后面的逃犯却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所以往后望去,顿时感到了害怕,因为他看到了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正在拍马追来,人影马身越来越大,看来骑马速度比他们快多了。

看到马场守备追来的逃犯,立刻扯着嗓子惊慌的叫道:“有追兵!追兵追来了!”

就在这逃犯如此喊叫后,李正道立刻回头望到了那二十多个马场守备竟然快马加鞭的追来,和刚开始马不经意追逐他们的情况不一样,顿时感到了不妙。

因为这帮马场守备竟然能尽职尽责的玩命追来,说明他们身后必然会有增援的部队,不是天熊军的部队就是衙役大部队,不论是哪路人马,都不是好事。

而看现在的形势,如果是衙役的大部队,应该和这些二十几人的马场守备相距不远,但是后面却丝毫看不到踪迹,看来应该是天熊军的重骑兵的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们身披重甲马速不快。

现在给李正道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加快马速继续逃跑,一个就是回身灭杀这帮追逐而来的马场守备。

李正道看到雪地上他们留下的马蹄印,知道就算是他们回身杀光了那些马场守备,他们也隐藏不了行踪,依旧会被那些天熊军追踪而来。

但是这帮马场守备马术精湛,追上李正道这帮人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就这样被他们追杀,说不定别说是要应对更后面强大的天熊军了,就连这二十多个马场守备就会成为李正道这百多人的灭顶之灾,因为李正道看到了这帮马场守备在追逐他们时,已经亮出了闪亮的刀子,看来是想追杀他们的。

所以李正道此时当机立断调转马头迂回,边抽出刀边朗声说道:“跟我杀光后面的追兵!”

“杀!——”

……

而就在李正道如此发话后,包括费囯净在内的逃犯则跟在李正道马身后,跟随李正道喊杀着往身后的马场守备冲去。

戴老知此时看到李正道领着逃犯马队转头迂回的向自己这些人冲来,顿时心下有些慌乱,因为李正道这帮人一看就是走投无路的拼命三郎,自己这帮人不过是吃皇粮混日子,真是拼起命来,根本就不是这帮人的对手,并且这帮人虽然大多数骑术不精,但是贵在人多,凭自己这二十几人就想和这百余人放对,那自己纯粹是疯了。

不过,戴老知这帮马场守备后面可有天熊军的官兵在,他们要是贸然逃跑,别人到没有什么,他这个临时班头就有罪责下来了,所以戴老知便心中一恨的朗声说道:“给我冲!”

虽然戴老知这么向自己属下命令着,但是他的马头却不在队伍前面,而是降缓了马速,让其他衙役冲锋在前,可见此人非常的狡猾。

第一一五章 我会当面向他们赔罪的

杀!——

杀!——

李正道率领着逃犯们和戴老知率领的马场守备们相互喊杀着冲锋着,不过其中李正道和戴老知都没有喊杀,李正道是一直领队在前含着一口气,打算一刀建功,而戴老知则是落到了队伍后面,准备时刻打马转头逃走。

“啊!——”

李正道在自己快与第一个马场守备相遇的时候,立刻用自己高超的马术催马发力更快一步冲过去,并且李正道也更快的挥刀斩击过去,人站在马镫上探出了大半个身子,立刻借着马力的冲击力、将迎面而来的那个马场守备给砍掉半个人头,使得那马场守备尸体被挂在马身上失去上半个头颅、下半个头颅惨叫着,脑子和鲜血混合着飞舞漫天,最后还带出惨叫的口腔中舌头飞出,使得这马场守备的残尸彻底没有了声息。

“妈呀!”

戴老知看到如此凶残的画面,立刻吓得惊叫一声,拨马掉头拐个弯就跑掉了。

啊!——

哇!——

昂嘶!——

此时李正道麾下逃犯们和马场守备撞击在一起,人受伤的惨叫和战马的疼痛嘶吼顿时响起。

费囯净有幸在这场战斗中幸存,砍倒了对面的马场守备,在对方鲜血的迷雾中穿过,满脸血污的跟随在李正道身边。

李正道骑马一路冲杀过去,在他手下就结果了四个马场守备的性命,使得追随他的费囯净竟然无人可杀,反而迎着李正道砍杀出的血雾而去,将自己染成一个血人,仿佛是他经历了血战一样。

而李正道冲到尽头后,便看到了戴老知在往后逃跑,但是他没有追赶,而是拨马迂回看看这次冲锋交汇情况如何。

此时,雪地上除了凌乱的马蹄印记,还有热腾腾的血迹,以及人和马的残肢断臂,还能听到自己人的惨叫声,因为敌人已经全部被斩杀了。

这一次冲击下来,那马场守备除了戴老知一人见势不妙逃跑走掉,其余二十几人的马场守备竟然都死在这次冲锋上,而李正道的这帮逃犯们也付出了十多人受伤和战死的代价。

这样的结果,其实李正道想到了,因为骑兵作战就是如此的残酷,除非是遇到天熊军这样的重骑兵,情况才会有所不同。

在马战上,由于人借马力,所以一刀下去就是皮开骨裂,别说的对方的人,哪怕是战马也会被劈开,除非对方有重甲防护,所以马战之中就是生死对决,甚至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并且进行马战,速度越快越具有优势,因为不止是攻击速度快,其攻击力度也比速度慢的大,如果两个人对拼上的话,抛开个人武艺和力量,一定是速度快的击垮速度慢的。

所以李正道在引领自己麾下逃犯和戴老知的马场守备对拼的时候,他一直在慢慢提高自己部队的马速,直到快要对拼上的时候,更是加快马力到极限进行冲刺。

正是因为李正道作为前驱先锋的引领,所以才会让自己的马队普遍攻速高于马场守备,但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李正道的麾下伤亡也有十多人,只有李正道一人力敌数人,其他人则几乎都是一比一的交换比,可见马战的残酷。

其实要是戴老知敢于牺牲,冲锋在前的话,凭着马场衙役们骑术和武艺,就算全部阵亡,也会撕下李正道这帮逃犯一大块肉来,起码击杀四五十人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就因为戴老知的退缩,使得马场衙役和李正道这帮逃犯们的对决时没有达到最快的马速,攻击力没有发挥出来,使得他们对面速度更快的逃犯们击杀当场,虽然他们靠自己的武艺几乎也能攻到对方,但是一半人却连对方毛都没有摸到,就死在武艺马术都不如自己的逃犯手上,死得非常憋屈。

“将受伤的人扶上马,我们再走。”

战后,李正道没有管逃跑的戴老知,则向这些麾下逃犯们如此朗声命令到。

而费囯净先是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污,然后则骑马来到李正道身边,小声道:“恩公,之前在洞穴牢房你没有管受伤的人,这回为何要带上受伤的人和我们一起走?”

李正道看了一眼血人一样的费囯净发觉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便则平静的黯然回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时间紧迫我必须要被为这百多条性命负责,自然要金断觿决的越快离开越好。

所以,不是我不想救那些伤者,而是那个时候必须当机立断,我要为更多的人命负责。

你以为我听不到他们骂我吗?但是人命关天,我只能背负这些人怨念为能活下去的人负责。

他们怨我就怨我吧!以后魂归地下,我会当面向他们赔罪的。”

费囯净听到李正道如此神伤的说话,顿时肃然起敬的在马上向李正道作揖道:“恩公果然仁义,某所不及也!

恩公不必太过自责,我等只是凡人,哪能事事能尽人意?”

李正道听到费囯净宽慰他的话,则是苦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而虽然李正道和费囯净说话并不大声,但是周围的人不少也听到了李正道的话,顿时心中更为感激李正道。

就在李正道整队继续前进往白山的时候,那戴老知则逃到了后面正在赶路的郑之欧部队前,向他述说了自己的惨败,将自己战败的原因归于李正道的神勇。

而郑之欧却眯着眼听完戴老知说完后,却冷然说道:“骑兵交锋你作为领队,却完好无损连血都没粘的回来了,是不是做了逃兵?”

戴老知听到郑之欧的说话,立刻惊慌的勒马后退,并且撒谎辩解道:“大人,我可是斩杀了数人才逃回来的,大人怎能说我是逃兵呢?”

郑之欧见戴老知在勒马后退,顿时冷哼一声说了句“狡狯小人”,向自己身边的亲兵说道:“杀了他。”

“喏!”

郑之欧的亲兵里的一人应喏后,立刻骑马出了队伍,冲向戴老知。

“妈呀!”

戴老知见郑之欧对他起了杀意,让自己的亲兵杀他,立刻恐慌的大叫一声,然后拨转马头就跑。

郑之欧的亲兵见那戴老知不战而逃,自己一身重甲骑马未必能追上他,所以立刻取下自己腰上短弩,然后在自己肩背箭囊上取下箭失,搭箭后用瞄准的望山瞄向那戴老知后,一箭射去。

第一一六章 我说我们是逃犯

白山乃是鲁北道北方的一处山区,而在白山南方则有一处密林,不过在密林间却有一条官道直通白山山下的官道,而李正道则领着众逃犯骑马奔驰在这条通往前方密林的官道上。

昂嘶!——

“啊!——”

突然一声马的悲鸣传来,而由于李正道这帮人大多数不会御马,所以在跑到这密林前的时候,有人胯下的马就不行了,还压倒坐在马上的人。

“全部停下!”

李正道发觉这个情况下,立刻停下了马队,然后骑马翻身去救那被马压住的人,但是当李正道过去救助他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被马压死了,他口中吐着血迹和战马吐着沫子的画面,让翻身过来救他的人不寒而栗,顿时许多人下了马,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马看看有没有毛病。

李正道此时望天看了看天色,才发觉他们现在已经骑马了两个时辰了,由于有他掌控全队的马速,虽然并不是全力奔跑,但是马不歇力的奔跑两个时辰是非常伤马力,所以出现跑死的马很正常。

其实李正道是知道虽然马是四条腿,速度比人快,但是却不能长时间奔跑,耐力是赶不上人的,而现在这样的情况,许多人已经不太敢骑马赶路了。

此时费囯净则骑马来到李正道面前,向他询问道:“恩公,现在马力已经到了极限,怎么办?”

李正道明白此时是一个抉择的时候,是现在全部下马节省马力牵马而行,还是不惜马力继续赶路?

虽然现在逃命为重,但是不惜马力逃跑的话,要是再发生这马因为力歇而死,骑在马上的人怎么办?

所以李正道此时则开口朗声道:“大家下马步行牵马走吧!受伤的人可以坐在马上休息。”

待李正道说完后,他发现众人顿时都神色轻松下来,因为大家现在对骑马已经有了惧意,毕竟这么死去太窝囊了,还不如在之前战死呢!

而此时,北风停了下来,但是却刮起了南风。

梆!梆!……

不过,就在李正道这群人相互扶持的牵马步入密林的时候,在这官道密林中响起了梆子声,但见在密林中冲出几百成千的同样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木棍绑绑作响壮着声势。

李正道这帮逃犯们看到这群人冲出来,立刻纷纷亮出兵器,而这群人冲到了李正道这帮逃犯面前就停住了步伐。

此时,两群同样是衣衫褴褛的人相互对峙起来,而片刻就有人分开那群拦路的人,由中间走出,一看就是这群拦路人的头领出来了。

这个拦路劫匪头领身边也围着许多人,都是正常穿着衣服,也都是手持武器,不同其他衣衫褴褛的手持木棍的人。

但见这个拦路劫匪头领是一个身高八尺的纹身壮汉,此人异于常人留着短发,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掐着刀背,把手中一把五尺长的环首钢刀背在后脖子上,看着非常吊儿郎当。

而他在这冬天也没有穿棉衣,和身旁穿着棉衣的喽啰完全不同,不过就算如此却看到他身上冒着热气,因为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马甲单衣,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身上扎实的肌肉和纹得阎罗抓鬼图,并且他左右肩膀还刺着“生不怕六扇门、死不畏阎罗王”。

这人裸裎袒裼的摸样,全身散发着暴虐不逊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好惹之人。

这拦路劫匪头领领着身边的护卫喽啰,来到李正道这帮逃犯面前,向李正道他们说道:“江湖话俺懒得说了,钱呢,俺看你们这帮鳖孙也没有,俺就不要了,留下你们的马,你们就可以过去。”

李正道此时走出人群,向那拦路劫匪头领说道:“看来你们是强盗了,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

拦路劫匪头领冷笑一声,说道:“六扇门和阎罗王俺都不怕,俺管你们是什么身份?”

李正道却说道:“我们是逃犯的身份。”

拦路劫匪头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俺还以为你们是哪里的山猫野兽,想不到是一群逃犯,并且还是你这一个三孙领头,真是笑死俺了!”

李正道继续说道:“看来你没有听明白我说什么,我说我们是逃犯。”

“逃犯怎么了?你们都成逃犯了,还能牛到哪里去?还能上天不成?”

“我们是从金矿区牢房逃出来的逃犯。”

“哪又怎么了?俺手下还有不少金矿区刚逃出来的逃奴呢,逃犯又比逃奴高级到哪里去?”

“逃犯的确不比逃奴高级,但是看来你还是听不明白啊!我说我们是逃犯的意思是……”

嘚!嘚!……

此时,李正道灵敏的耳朵顿时听到了厚重的马蹄声传来,李正道此时顿时立刻转身去翻身上马,极目往南方望去,但见远处出现了一列列天熊军重骑兵的身影。

看到了郑之欧率领的一屯天熊军正赶过来,李正道立刻向拦路劫匪头领说道:“后面有追杀我们的天熊军,你还是别和我在这里耽搁,快躲起来吧!”

那拦路劫匪头领却不屑道:“你这三孙骗谁呢?”

李正道听到拦路劫匪头领不信他,立刻一皱眉头感到这拦路劫匪头领定是一个暴虎冯河的人,但是他还是说道:“你这么高的个头,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跳起来看一下我们身后是否有天熊军就明白了。”

那拦路劫匪头领想了一下,却继续说道:“你这三孙又在诓我,俺这么做岂不是被你当猴子耍?”

李正道又说道:“你这憨货,既然是练武的人,那我后方的马蹄声你可听到?”

拦路劫匪头领听到李正道骂了他一句,立刻拿刀指向李正道怒道:“三孙,你骂谁是憨货?难道欺俺刀不利吗?”

李正道见这拦路劫匪头领如此无可救药,顿时有些恼怒的咬了咬牙,心中真想立刻和这拦路劫匪头领厮杀起来,但是却忍了下来,想了一下对策,然后灵光一现的向跟随自己的逃犯们说道:“大家往左右让一下,让这位好汉看一下我们后面的情况。”

听到李正道的话,跟随李正道的属下们就左右分开,让那拦路劫匪头领的往他们身后望去,而此时这些跟随李正道的逃犯也都注意到了后面远方的天熊军,顿时开始恐慌起来。

第一一七章 我们在白山见

郑之欧领着一屯天熊军追到了密林官道处,便看到了李正道这些逃犯被拦路劫匪拦住,他立刻下令道:“停止前进!换战马!”

郑之欧一声令下后,包括他在内都停住了马身,然后骑上了身旁全身披甲的战马。

嘤!嘤!……

就在李正道分开自己属下逃犯们,让那拦路劫匪头领观看身后情况的时候,此时南方远处被南风送来了如鸟叫一样的声音,但是却特别的整齐,让人感到了诡异。

而李正道听到这声音后,立刻大声说道:“大家往林子里跑,不要管马,我们在白山见!”

说完话,李正道便立刻舍弃了自己的马,往一旁的密林里爬去,而费囯净也紧紧的跟随他而去。

李正道属下逃跑们非常信服李正道的话,见李正道如此说,立刻丝毫犹豫都没有的就四散往密林里逃,也不管自己骑的马了。

而那拦路劫匪头领见李正道这帮逃犯们,舍弃了马匹往密林里跑,顿时喜上眉梢纷纷去牵马。

嘚!嘚!……

嘤!嘤!……

马蹄声和鸟鸣声不断扩大,而这鸟鸣声其实是战马屁股“搭后”上的“寄生”所发出的,“寄生”是一个放在马尾部的向上翘的物件,主要作用是是用来防范套马索的,只要套马索没套在骑后的身上,骑兵挥手一刀就可以砍断绳索,而“寄生”的在冲锋时,会迎风发声,更添重装骑兵冲锋的气势。

“你们看,有亮光!”

就在拦路劫匪们抢夺李正道这帮逃犯们留下的马匹时,有的劫匪注意到南方远处有亮光,这是因为天熊军的钢制重装铠甲在阳光下非常亮光闪耀,想不注意都难。

嘚!嘚!……

嘤!嘤!……

马蹄声和鸟鸣声大作,所有拦路劫匪们都听到了,并且看到了郑之欧麾下的天熊军恶狠狠的冲了过来,钢甲、长戟、盾牌在阳光的折射下,其冲锋过来的犹如刀刺扎目,让人不能直视。

“天哪!”

“我娘啊!”

……

顿时,拦路劫匪们被郑之欧领着一屯天熊军的气势所迫,不少人害怕的向密林里跑去。

但是由于这些拦路劫匪们正在抢夺李正道率领逃犯们留下的马匹,几百上千人混作一团,所以许多人根本无法一下子进入密林,反而发生了拥挤。

那拦路劫匪头领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有主意,他便骑在原本李正道的马上,反而发狠道:“俺们杀!那些当兵的没有多少人,俺们这么多人杀过去能赢!”

“好!拼他一下!”

“大当家说得是!”

……

毕竟这人是拦路劫匪头领,所以许多劫匪便也听从了他的号召,不是骑马就是徒步和他一起迎上了正在冲锋而来的郑之欧领着一屯天熊军。

啊!——

哇!——

昂嘶!——

顿时,就在那拦路劫匪头领领着人刚起步冲向郑之欧领着一屯天熊军时,郑之欧领着一屯天熊军就杀到了他们面前,拦路劫匪们的人惨叫声和马悲鸣就响成一片。

但见天熊军犹如一把把利刃,轻易的就撕开了拦路劫匪们的人群,许多人被长戟上突出枝兵刀刃斩杀,鲜血和肚肠散了满地,连战马都被划伤倒地。

不过拦路劫匪头领可不是一般人,其武力在他勤奋的锻炼下已经登堂入室有二流之强,只是武艺不强,这是贫民中人好武者的普遍情况,也是贫民武者的极限所在。

所以那拦路劫匪头领可不是天熊军一合就能斩杀的存在,但见他见一个天熊军士兵长戟带着前面被斩杀之人的鲜血捅向自己,在扑面而来的血腥中他却丝毫不惧,立刻避开了这长戟刺击,挥刀砍到了那天熊军士兵的身上。

“喝啊!”

吱啦啦!——

刺耳的划拉声传来,拦路劫匪头领大叫着将自己的大刀砍到了天熊军的盾牌上,一路带着火星子的劈了过去,但是却没有给那天熊军重装骑士造成伤害,让那骑士与他错马而去。

呼!

又是一股腥风向拦路劫匪头领扑来,但见有一个天熊军挺长戟向他刺来,而此时因为上一回合与前一个天熊军重装骑士的交战,使得拦路劫匪头领的马速停了下来,不过他依旧轻易的躲开了这个刺击,回手又是一刀回敬过去。

“喝啊!”

吱啦啦!——

又是刺耳的划拉声传来,不过这回拦路劫匪头领大叫着将自己的大刀却砍到了这名天熊军的铠甲肩膀上,虽然依旧是一路带着火星子的劈了过去,但是却将这名天熊军重装骑士劈得拿着长戟的肩膀受损,顿时手中的长戟掉在了地上,受伤的与他错马而去。

不过,这次的冲击交手,却稍稍让拦路劫匪头领的身子在马上往后靠了靠,让他在马上有些立足不稳。

呼!呼!

见两个天熊军重装骑士连续攻击都奈何不得拦路劫匪头领,顿时两名天熊军重装骑士均了一下马速,联合刺向拦路劫匪头领,封死了拦路劫匪头领的左右躲避路线。

拦路劫匪头领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则立刻滚鞍下马,躲过了这这两个天熊军重装骑士的攻击。

“妈呀!好痛啊!”

“啊呀!啊呀!痛死俺了!”

……

此时,拦路劫匪头领因为下马,混入了人群中,顿时他便听到了周围的自己属下们的惨叫声,但见自己手下们在天熊军的冲击下比猪都惨的被屠杀着,除了他以外根本没有天熊军的一合之敌,而第一批天熊军此时则已经洞穿了他的人群,除了他伤了一人肩膀外,这些天熊军毫发无损。

嘚!嘚!……

嘤!嘤!……

顿时又是马蹄声和鸟鸣声大作,拦路劫匪头领看到第二批天熊军正在向他们冲锋而来,而拦路劫匪们此时根本一点组织都没有了,都在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啊!——

哇!——

又是声声惨叫传来,天熊军完全就是在屠杀这帮拦路劫匪,这帮拦路劫匪不是被天熊军刺死和砍死,就是更惨的被踏为肉泥。

嘚!嘚!……

嘤!嘤!……

然后接着又是马蹄声和鸟鸣声大作,又一波次天熊军杀了过来,而这次冲锋过后,在整个官道上以看不到完好的人,所有幸存的人都逃入密林里,只有拦路劫匪头领喘着粗气的肩膀上带伤的幸存下来,剩下的都是躺在地上哀嚎的拦路劫匪和尸体。

第一一八章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郑之欧率领着一屯天熊军共八十八人,乃是完全正规编制的大夏朝军队,不同于李正道以前遇到的温水衙役和洞穴牢房衙役编制,都有空饷份额,毕竟是大夏朝精锐中的精锐部队。

而这支郑之欧率领的天熊军分为三个班,一班二十七人,在郑之欧的命令下,三个班分三个波次向拦路劫匪们冲杀而去,只余下郑之欧领着副屯长和自己护卫班等七人守着备用马队没有动。

在这三次冲锋中,郑之欧领着的天熊军将拦路劫匪们冲得如折槁振落般七零八落,杀伤拦路劫匪达二三百人,一次冲锋就带走近百性命,使得拦路劫匪们纷纷溃逃。

而在这宽敞的密林官道上,到处都是拦路劫匪们的尸体和尸块,宛如人间地狱。

“屯长,想不到还有一个武艺好的幸存,此人定然是这帮匪徒的首领,应有百人将的实力,杀了可惜了。

现在逃犯将他们留在这里阻挡我们,他们却逃入密林不见了,我们不如招降他,让他领着他的手下帮我们去追杀那些逃犯。”

郑之欧的副屯长,此时向郑之欧说着自己的意见。

郑之欧此时望了望天色,才向副屯长说道:“看这天色已经过了晌午,招降了此人,就算追不上那些逃犯,这人的手下都是地头蛇,晚上也会找个落脚点。

好!我过去纳降了此人。

郑取胜,郑得利,你们两个留下来看守马匹,其余人随我过去。”

“喏!”

副屯长和其余三名亲兵听到郑之欧的话后,便应喏随着郑之欧骑马去往那拦路劫匪头领的面前,而剩余两名亲兵则照看备用马队。

而就在郑之欧等五人骑马去往那拦路劫匪头领处的时候,郑之欧派出的三班人马也在赶回,郑之欧发觉要是自己的属下赶回的话,有可能杀了那拦路劫匪头领,所以向自己的亲兵说道:“去告诉我们的人,别杀那个大块头。”

“喏!”

一名亲兵立刻应喏,拍马往对面驰马而来的郑之欧属下们而去。

拦路劫匪头领见一名天熊军重装骑兵往他飞驰而来,立刻害怕得跪了下来,磕头大呼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那亲兵见这拦路劫匪头领如此熊蛋的样子,冷哼一声就拍马由拦路劫匪头领身边呼啸而过。

拦路劫匪头领见那天熊军重装骑兵由他身边擦过,带过一阵强风,顿时吓得“呃娘诶!”一声闭眼往旁边跌倒,但是感到身边没有疼痛,立刻睁眼四处张望,顿时看到身后一列列天熊军正往他这里而来,顿时又吓得跪地求饶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郑之欧到了那拦路劫匪头领身边后,他的属下天熊军也赶了过来围着他一圈,拦路劫匪头领见郑之欧领着天熊军围着他,顿时傻眼了,害怕的浑身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郑之欧见那拦路劫匪头领的心惊胆战的样子,所以便也没有恐吓他,而先是心平气和的这么向他询问到。

拦路劫匪头领听见郑之欧向他询问,立刻恐慌的说道:“军…军爷,俺…不是,小人叫廖大牛。”

郑之欧听到廖大牛说出自己的名字,便说道:“廖大牛,我且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廖大牛听到郑之欧如此说,立刻向郑之欧跪了下来,不断磕头的痛哭流涕道:“小人想活!小人想活啊!”

郑之欧见廖大牛如此不堪的摸样,心中不禁感觉这人就算再是孔武有力也不堪大用,但是这样的人现在用得才方便,毕竟要是真的勇士,凭这廖大牛的武力他除了杀了他是降服不了,所以他倒是笑了笑道:“廖大牛你不用如此害怕!你既然想活,我就送你一场富贵。

我本是天熊军尉官,现奉上峰命令追杀一伙儿逃犯,他们利用你们为挡箭牌跑了。

我想征辟你为我的部署,若是你能帮我杀了那些逃犯,我可引荐你加入我天熊军,岂不比在此落草为寇强?”

廖大牛听到郑之欧不杀他,便立刻抬头望向郑之欧颤抖的说道:“那鳖孙确实可恶,利用我来阻挡军爷,那军爷你的意思是不杀小人?”

郑之欧笑道:“是,不仅不杀你,还会帮你拨乱反正,成为官身给我办事。”

但是此时郑之欧却是带着天熊军制式面甲,而面甲的摸样却是一个獠牙鬼头,让廖大牛看不到郑之欧任何和善的面容态度,但是他注意到郑之欧的头盔却与其他天熊军不同,在头盔两旁是有宛如凤翅的檐翅,并且身上披着猩红的披风,也没有拿长戟和盾牌,而是手持马槊,腰上也没有弓弩,但是马上却有一张长弓,这与众不同的样子一看就是这帮天熊军的将领。

所以廖大牛立刻相信了郑之欧的话,向他说道:“成!军爷你只要不杀小人,让小人干什么都成!”

而就在郑之欧击破廖大牛并收服廖大牛的时候,李正道和费囯净则领着逃犯们在密林里往北奔逃,而就在他们奔逃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后面南方传来天熊军屠杀拦路劫匪们时,拦路劫匪们的惨叫声,并且还有人偷偷看了当时的情景,然后赶上众人时述说了当时惨烈的情况,顿时众人更加信服李正道。

不过李正道所不知道的是,由于他喊了一声要大家往密林里跑在白山见的话,所以许多拦路劫匪也都在进入密林后,都往北跑和他的逃犯队伍混成一起,跟随他们往北跑。

所以虽然李正道这帮逃犯们在密林通往白山的官道左右分为两大股和许多小股人流,但是却几乎汇集了许多拦路劫匪的人员,尤其是李正道和费囯净这股人,都超出了他原本带领的逃犯的人数,待他跑了一个多时辰休息的时候,发觉跟随自己的人里竟然大多数都是拦路劫匪的人,现在他自己这些逃犯加上劫匪足有两百人跟着他。

此时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阳光照到雪地上反射树叶的黄色光芒,落败瑟瑟之感弥漫在队伍中。

第一一九章 我们必须要去啊

费囯净见李正道叫众人休息,也发现了队伍里人多了好多,都是那些拦路劫匪,便向李正道说道:“恩公,此番幸亏恩公机警,让俺们先逃离了出来,不然必然会落得那傻大个子的下场。

对了!恩公,俺看那天熊军至多也不过百余骑,竟然将那傻大个子看像几百人的劫匪打得落花流水,也太厉害了。”

李正道此时陷入了回忆的沉思说道:“别说那大个子只有千把百人,就算是有万人,十万人,也不会是那一屯天熊军的对手,因为这根本不是对等的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天熊军都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大夏朝的精锐中的精锐重装骑兵,除非这些人能抱着必死的信念,用人肉挡住天熊军的冲势,然后拼死把他们捞下马来,群起而攻之才能在付出巨大的牺牲下获得胜利。”

说到此,李正道回忆中浮现出他前世记忆中与铁县黑虎军交战的情景,他在以绝对兵力围攻黑虎军的时候,就是靠人海灭得黑虎军,就是和他此事说出的场景一样,沙场上到处都是奋勇和黑虎军拼命的同袍们,但是就算如此他付出的代价也是三比一和黑虎军的交换比,那一战是杀得天昏地暗,终于打出了他的名号,但是他倚重的将领却有好几位阵亡,也幸亏是面对的是黑虎军,如果是皇都的御林军和羽林精卫,他就算再多十倍人包围他们也不行。

只是可惜的是御林军和羽林精卫,这两支大夏朝集中全国精锐打造的最强部队,最后却落得哪样的下场,也宣示着皇权的没落,拉开了天下大乱的序幕。

但是费囯净却没有察觉出来李正道此时想着什么,没有等李正道继续缅怀,而是继续询问道:“恩公,这么说这天熊军可就是无敌了?除非俺们一直待在这林子里,不然他们骑马在官道追赶俺们,俺们岂能跑过四条腿的?”

李正道却回神继续说道:“无敌倒不至于,毕竟只有不到百人的一屯兵马,就算是全军出战,要是没有仆从军配合,也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

只是对于现在缺少兵器的我们来说,的确不可力敌。

刚才我喊让大家去白山回合,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必然在这林子北边白山那里等着我们。”

费囯净见李正道如此了解天熊军,并没有露出对天熊军惧怕的神情,反而还有信心一战,便感觉安心的出主意道:“恩公,那俺们不去白山不就可以了。”

但是李正道却苦笑一下说道:“我们必须要去啊!”

费囯净一愣,疑问道:“恩公,你此话何意?”

李正道望向对面的林子说道:“因为我喊出在白山汇合,对面必然会尽力赶去白山,到时候他们岂不要枉死在那天熊军手里?”

费囯净一听顿时笑道:“俺当是何事?对面的林子也不过和俺们这里差个几十步,俺们现在都赶到对面的林子,与他们汇合后一起跑掉不就行了。”

李正道却说道:“到对面的林子与他们汇合是个好办法,但是现在已经跑了一个时辰,若是对面的林子的人比我们脚程快,那怎么办?我所担心的就是这个、”

费囯净听到李正道这么说,却满不在乎道:“恩公你多虑了,俺等尽人事听天命,但求无愧于心即可。”

李正道听到费囯净如此说便点了一下,然后便下令带着众人往对面密林走去,然后他又命两个看着体力不错的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去找人,告诉遇到的人与自己汇合。

郑之欧在收降了廖大牛前,他的部队就灭杀了所有路上的拦路劫匪,而他收降廖大牛后,便重新规整了自己这一屯兵马,收管了一些李正道这些逃犯留下的马匹,也不管地上的死尸,就由官道闲庭漫步的骑马离去。

而廖大牛此时望着郑之欧离去,心里却对李正道这帮逃犯十分怨恨,因为要不是他们,他岂能受伤?

灰!——

不过郑之欧说要征辟廖大牛他进入管家,这倒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他便走入密林,用嘴吹起了口哨响。

就在廖大牛吹起哨子响后,但见密林里立刻有他的手下靠拢过来。

廖大牛看着自己这帮手下,顿时先是生气道:“你们这帮混蛋,跑得比兔子都快!剩俺一个被官军堵着,差点就小命归西了。”

这群人见廖大牛埋怨自己,顿时都恧然得愧疚不能辩解。

廖大牛见自己这帮手下被自己说得无语,虽然心头还是有些恼火,埋怨这帮人丢下自己只顾自己逃命,但是还是压了下来,毕竟他虽然有些不明事理的愚犟,但是却不傻,知道还需要这些人出力和他一起追杀李正道这帮逃犯,换他的荣华富贵。

所以廖大牛则面露笑容的向自己这帮手下说道:“毕竟官军强大,俺不怪你们擅自逃跑。但是刚才那帮逃犯着事可恶,引得官军对付俺们,让俺们死伤惨重。”

“对啊!大当家说得是。”

“那跟你说话的鳖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在算计俺们,要不是他们留下马让俺们争抢,俺们也不至于损失这么多!”

……

此时,廖大牛这些手下纷纷顺着他的话锋说话到,丝毫没有感念当初李正道曾经还叫他们跑的情景,完全是廖大牛的愚蠢才造成他们这些人死伤两三百人。

廖大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俺侥幸不死后,官老爷说了,只要俺们杀了那些害了俺们的逃犯,俺我们就可以加入官家,到时候就不用在这里风餐露宿了。”

听到廖大牛这么说,立刻有人质疑道:“大当家,官家的话能信吗?”

廖大牛却说道:“其实可不可信的不重要,俺们在这里过得什么日子,大家是知道的。

现在粮食非常贵,俺们吃得还行,新来的那些伙计们,啃的可都是死人骨头。

所以不是俺考不考虑利益得失的事情,而是未来俺们会不会去啃死人骨头的事情。”

廖大牛如此说,众人脸色立刻一变,虽然他们都是跟随廖大牛的悍匪,但是吃死人肉这点,他们还真是难以接受,只有他们新招募的那些奴隶们才不在乎。

所以廖大牛说出他们面临的缺粮少吃严峻形势,让他们明白以后要么他们只能抹月秕风,要么就去啃死人骨头,不如现在拼一拼,混个官身,起码吃喝不愁。

就这样,廖大牛重新率领着自己这帮劫匪,在密林里去追逐李正道这帮逃犯。

而就在廖大牛领着劫匪们走后,密林里有就人出来,开始在刚才厮杀的道路上去捡死人尸体往密林里托,而这些人衣衫褴褛、脸上还有金矿区特殊的“金奴”烙铁印记,看来都是金矿区的逃奴。

第一二零章 就是闯出一条求生之路

嗖!嗖!……

“啊!——”

“哇!——”

……

李正道一语成谶,果然有不少逃犯们因为恐慌和惧怕,在密林里疯狂的逃跑,结果超出了李正道他们的脚程,先跑出了密林,但是却在密林北面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天熊军,被天熊军的士兵用弩箭射杀了回来,纷纷躲在密林里惊恐不已。

这林子北面有一条东西向的官道与这林子南北向的官道相连,所以郑之欧便带兵堵在这条官道上,打算对李正道所率领的逃犯们进行瓮中捉鳖。

郑之欧带领的天熊军算上他只有八十八人,不可能堵住所有密林往北的出口,所以郑之欧分兵三路,自己麾下一班守卫密林东面、一班守卫密林西面、副屯长则带领一班居中守卫密林官道,自己则带领五人卫队后置在副屯长后面,总览全局。

天熊军佩戴的弩,是小型短弩,所以射程不过一两百步,而他们则骑马在密林北面一百多步的距离外,只要看到有人在密林里出来,就用弩射杀。

现在刚下完雪,天寒地冬,郑之欧带领的天熊军也不怕有错杀之人,因为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不会外出,更何况现在因为饥荒,路上盗匪横行,正常的黎民百姓若不是集结成群也不敢外出,并且黎民百姓服饰衣着和逃犯也不一样,这些逃犯中大多数身上和脸上都有烙铁留下的印记,那就更不容易认错。

而这些先到达密林北边尽头的逃犯和劫匪们,在被天熊军堵住后,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便等到了李正道派来传话的人,然后纷纷退回密林深处,去和李正道他们汇合。

李正道带着跟随他的逃犯和劫匪们在前进的过程中,便遇到了前面在密林北方被天熊军阻击退回的逃犯和劫匪,了解到了天熊军已经赶到了密林北面堵截他们。

费囯净知道此事后,立刻向李正道建议道:“恩公,俺们北面遇阻,不如往东或者往西行。”

李正道此时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情况不对,天熊军只是在北面堵截,但是却没有派兵追击,这说明他们不担心我们会往别处跑。

并且我们现在往北前进的不快,而身后往南传信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就是说我们身后还有追兵,那传信的人恐遭不测了。”

费囯净楞了一下,往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疑问道:“追兵,这怎么可能?”

李正道此时说道:“不是不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

因为如果我是天熊军将领,必然会招降那些拦路劫匪,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助力,帮助追杀我们。”

费囯净则反驳道:“官军刚杀了他们一场,这帮拦路劫匪怎么可能会帮官军?”

李正道却说道:“劫匪不是亡命徒就是被生活所迫的人,有奶便是娘,相互之间都没有道义可言,怎么可能会对同伴有袍泽之情?

所以我们后面定然是有被天熊军招降的劫匪在追杀我们。

而你说往东或者往西行,表面上是可行的办法,但是我们跑了一天了,大家都很饥饿和劳累,林子的官道是由南向北的,而林子东西两地且不说能不能有村庄供我们获取食物和休息,就我们是否能在东西两面走出这林子,恐怕都很难。

要是我们在这林子里迷路,到时候不用对方追杀,我们自己就会把自己活活饿死。”

费囯净听李正道这么说,顿时惊讶道:“这林子有这么恐怖?俺们会走不出这片林子?”

李正道此时却望着密林深处,想起前世在这林中被困的绝望场景,顿时感慨道:“是啊!所谓深山老林是这世间最恐怖的所在之一。

常言道‘宁上十座山,不进一片林’,我们若没有司南引路,是绝对不能进这林子深处的,不然就算不是有去无回,也要被扒下一层皮。”

听到李正道话,费囯净望着密林深处喃喃一句李正道所说的“宁上十座山,不进一片林。”,便也不再言语,因为他没有主意了,只能等李正道想出办法。

而此时,李正道却望向众人向所有人说道:“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我想知道你们这些跟随我的劫匪,是否能听我号令?”

哗啦啦……

就在李正道说完话,许多人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不是自己人,然后纷纷分为两群,原本跟随李正道的逃犯则都走到了李正道和费囯净的身侧左右,而那些劫匪则站在李正道这些逃犯面前,相互之间打量着,有些不知所措。

李正道见自己人和这些劫匪们分开,便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可以往对面道路一侧的林子过去,然后往南走便可脱困。

对了,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我不希望到时候我们兵戎相见,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李正道说完这话,那些劫匪们便纷纷往道路另一侧的林子里走去。

李正道之所以劝退这些跟随他的劫匪,其实是担心一旦后面的劫匪追杀过来,这些劫匪就可能在他队伍里窝里反。

而待这些劫匪走后,费囯净则向李正道询问道:“恩公,现在俺们怎么办?”

李正道此时却坚定的说道:“我们都是逃犯,投降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死路一条。

往北是天熊军堵截,我们根本过不去。

往南有劫匪在追杀我们,就算我们打赢他们,往南走无遮无挡,一旦天熊军追杀过来,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我们只有条道可以走,就是闯出一条求生之路。”

听到李正道如此说,费囯净一愣,因为他听到有人描述那些天熊军战力非凡,他们怎么可能会闯得过那些天熊军的堵截,所以费囯净便疑惑的询问道:“恩公,如此俺们和送死又何区别。”

李正道却说道:“我说闯过去,不是现在闯过去,而是黑天的时候。”

费囯净但是还是疑惑道:“但是没有等到黑天,俺们后面的劫匪就会追过来啊!”

李正道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先杀退劫匪,然后才能安心和那天熊军耗到天黑。”

费囯净听到李正道说出如此搏命的话,顿时目光一凝,然后向李正道抱拳道:“恩公但有所吩咐,俺费国净定当以死效命!”

而费囯净说完此话,所有金矿区洞穴牢房的逃犯们也向李正道抱拳道:“恩公请吩咐吧!”

李正道此时却说道:“我来吩咐吗?不,我要你们为自己而战,要有尊严的为自己而活!

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山羊》。

古时有头山羊被人圈养起来,但是山羊毕竟与普通家羊不同,普通的围栏是拦不住它的,所以山羊与围栏里的羊说;‘我们赶快逃走吧,这样我们就自由了。’

但是羊群却因为在人类这里有固定的食物,所以回复道:‘我们不走,待在这里舒服。’

要逃走的山羊见群羊不想走,他便自己用羊角耗费多时顶开围栏逃走了,群羊看着山羊顶着围栏没有阻止也没有帮助,在山羊走后哪怕看到围栏被漏洞,它们也没有任何动作。

而就在这头山羊走后,人来了,修补了围栏并且杀了一头羊圈里的羊带走,就在羊圈里其它羊的面前,而群羊却置若罔闻。

羊不知道自由的可贵吗?

不是!乃是羊群不想改变自己的身份成为山羊,因为山羊居无定所,因为羊群害怕外面变幻莫测的环境,并且群羊也只知人有屠刀,而不知自己有角。

故山羊能以角拒人,奔于山野,而家羊只能被人宰割,囚于围圈。

众欲山羊、家羊乎?”

“山羊!”

“我们要做山羊!”

……

顿时这群逃犯们喊声震落树叶纷纷的、回应着李正道最后的问题。

第一二一章 你敢与我独战吗

廖大牛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后,没有立刻着急去追杀李正道这帮逃犯,而是慢慢往北而行,汇集自己的手下,并且命人往北去寻找李正道这帮逃犯的踪迹。

而廖大牛在没有遇到李正道他们时,则先得到了和李正道他们一起行动的劫匪的报告,并且亲手杀了一个李正道派遣过来探查的人,知道了李正道他们在哪侧密林里,顿时廖大牛狞笑了一声,向众手下朗声道:“大家听到了,那帮害了俺们的该死的逃犯就在前面,官大人答应俺了,弄死他们俺们以后就能他奶奶的吃官粮了。”

“好!”

“听大当家的!”

……

顿时众劫匪纷纷高呼嘹叫,宛如一群扑食野兽。

但是,让廖大牛想不到的是,当他带着三四百劫匪追上了李正道这帮逃犯的时候,却看到了李正道领着这帮逃犯竟然组成了军阵,在森林里的一块开阔地严阵以待他们的到来。

廖大牛看到李正道这帮几十人竟然别出机杼拿着一个个木棒组成了长枪阵,不过他们手上的木棒上却绑上了刀,看着就像是长柄大刀。

金矿区的逃犯们虽然在许多人眼里都是无用之人,但是在李正道手中却牛溲马勃,分配有序成为了一支还算能战的队伍,毕竟李正道前世可不仅仅是一个武功高手,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麾下百万大军的统帅将领。

李正道之所以选择在密林里的一处开阔地里摆下这个阵势,其实也是逼不得已,因为要是在官道上摆阵,必然会被天熊军察觉,所以只能是在密林里这么摆阵。

而李正道教导这些人学习长枪阵法,并且还在密林里一处林木不多,都是小树的地方,砍伐林木弄了许多木棍藤条做成了长刀,并且弄出了这块开阔地。

廖大牛看到李正道这帮人的这个阵势,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倒是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们这帮三孙干什么呢?小孩子过家家呢?”

李正道和费囯净此时却没有在阵中,而是持刀在长枪阵外指挥,李正道此时看到那些劫匪在廖大牛的带领下都纷纷进了开阔地,则向廖大牛说道:“你敢与我独战吗?”

廖大牛见李正道这个小屁孩敢和他叫嚣,便回道:“有何不敢?你这三孙是不是看俺肩膀受伤,就妄想能赢俺?俺廖大牛在绿林里号称活阎罗,看俺现在就拿你这小鬼儿。”

李正道听到廖大牛答应他单挑,便边走向密林里,边向廖大牛冷淡的说道:“什么活阎罗?吹牛谁都可以,来战吧!”

廖大牛见李正道不屑他的名号,顿时愤怒得跟随李正道进了密林里,并且朗声怒道:“战就战!”

廖大牛和李正道进到密林后,廖大牛见李正道越走越快,便说道:“你小子引俺进来这里,是不是看俺大刀宽长沉重,就不适合林子里作战?俺在这里做这无本买卖已经多时了,其手中玩意儿岂不能在这林子玩耍。”

呜!——

而廖大牛说到此,便纵身形扑向李正道,带来一阵恶风,其攻势猛烈到带动这周围枯黄树叶漫天飞舞起来。

李正道见廖大牛说话间就冲向自己,一手握着长刀,一手压着刀身,一看就是打算向自己进行刺击,如果自己进行躲闪,他必然会伸长胳膊进行二次攻击,说明他反而利用密林里空间大但是障碍物多的特性,逼着李正道在他选定的方位躲避,然后进行他的二次攻击。

这廖大牛这一手发出的攻势如狂风,能带动树叶纷飞,可见他已经达到二流武力的水准,和当初李正道遇到的花帆浪里龙段术凯一样,不过他身形比那段术凯小一号,所以虽然可能力量有所不及,但是速度和灵活性都要高于他,而就算这样,李正道的速度、力量也都差了他好多,而他比那段术凯更灵活,那对于李正道就更致命了,要比那段术凯对李正道更具威胁力。

李正道和这廖大牛作战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甚至是体能都不是他的对手,而灵活性说不定也会弱于廖大牛,所以他才会选定在这密林里和他对战,而见廖大牛突然就发动攻击,他也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但见此时他并没有躲闪,而是一脚踢在树木上,使用轻功跃身而起一两丈高。

李正道向上跃起,倒是廖大牛没有想到的,他一手压着刀背本来是打算使用拳术打李正道上三路,运用刀术砍李正道下三路,但是李正道跃起破了他这次奇袭,而他突袭得非常猛,所以与李正道插身而过时,就算自己停住了步伐,也冲出了五六步。

就这样李正道和廖大牛这一回合,竟然以李正道跃起与廖大牛错开而结束,而李正道也是向前跃起,所以他跳到了廖大牛的身后,而廖大牛冲到了他身后,双方位置调换,相距竟然有十步远。

就在李正道和廖大牛开战的时候,费囯净则严肃的向组成长枪阵的逃犯们命令道:“前进!”

就在费囯净说完这句命令后,逃犯们则手握长刀走向他们面前的劫匪们,而劫匪们也不傻,见逃犯们挺着长刀冲着自己而来,便纷纷散开,有一些人则打算拐个大弯转,到这个长枪阵后面去攻击他们。

李正道所率领的这些逃犯们,算上在密林里逃亡走失和在密林北面出口被天熊军阻击杀死的人后,现在算上他和费囯净只剩下总共只有八十八人,竟然与一屯编制的军队数量相仿,所以李正道便按照一屯军队的编制整编了这支逃犯队伍。

李正道任正屯长,费囯净任副屯长,选出正副班长编制了三个班,并组成了一个五人的机动伍。

李正道的计划是他引开廖大牛这个明显不凡的武者,然后让费囯净带领这新整编训练的部队组成枪阵击溃追击而来的劫匪们,并且在战前李正道就将三班按照左中右排兵布阵后,而后方由那五人机动伍作为补防。

所以当劫匪们打算散开时,这三班李正道新整编的逃犯部队也相应的散开扩张应对而上。

由于劫匪们本来是拥挤在一起的,所以很快就被李正道属下逃犯部队组成的长枪们顶在面前,然后就在费囯净的“攻击!”的一声令下,长枪阵的长刀纷纷刺击出去。

啊!——

哇!——

顿时,许多劫匪们就被长刀捅中,纷纷惨叫起来。

第一二二章 我们是在打仗作战

李正道布置的长枪阵错落有序,所以两个长刀是有不小的间隔的,而劫匪们有不少人就冲进这个间隔,打算攻击持长刀的逃犯。

但是这间隔内也是有手持长刀的二排、三排的逃犯的,所以当劫匪冲入间隔后,立刻被后续跟进的逃犯举着长刀刺伤。

按照李正道战前的训练,第一排的人进行刺击攻击后,就会退回到三排的站位,而第二排的人就会到第一排的位置,继续进行攻击,然后是第三排的人前进攻击,接着又是第一排的人继续刺击后退,这样周而复始进行不间断的刺击作战。

但是,长刀并不是长枪,所以刀尖虽然也能桶伤人,不过许多都不致命。

并且长刀是绑在木棒上,一些刀捅出去扎在人身上,就歪了,甚至卡死在人身体上,扒回来的时候,只有木棒,并且悍勇的劫匪还会抱着这长刀不放和逃犯争夺长刀。

但是这样的情况,李正道也早已预料到了,所以他之前就告诉所有逃犯在遇到这个情况后,刀歪的和掉的,也不用管,继续进行刺击操作,因为这木棒前面已经削尖了,就算前面被磨顿了,也要继续进行刺击,因为捅了对方一下也会照成对敌人的打击,绝不能让敌人冲进阵来。

抱住长刀的敌人,后续跟进的人则会继续刺击攻击的时候解决他,所以不用担心,只要对方松手,就继续进行刺击攻击。

劫匪们其中只有少量拿刀的,面对刺击的长刀,他们根本无法抵挡,而拿着棒子的人,他们的木棒没有逃犯们长,想反刺击回去距离也不够,劫匪们也没有弓弩进行远程攻击。

“呃娘诶!”

“快跑啊!”

……

所以,就在李正道布置的长枪阵冷静的不断刺击下,劫匪们便在伤亡惨重下惊恐惨叫崩溃了,哪怕是有三四百人,超过这些逃犯四五倍,他们也纷纷逃跑了,因为他们面对枪阵的刀墙,根本逾越不过去,并且留下了一地没有被杀死,但是却受伤行动不便的哀嚎着的劫匪。

费囯净所率领的逃犯队伍,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倒地的哀嚎劫匪,自然是纷纷上前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而此时,李正道却在和廖大牛进行着生死对决,不过这是对于李正道来说,因为李正道其实根本不是廖大牛的对手,哪怕是对方肩膀受伤,他武艺高于对方,他也不是廖大牛的对手。

所以,其实是李正道靠着自己的高强的武艺,在不断躲避着廖大牛的攻击,自己在拖着廖大牛。

廖大牛见李正道一直在闪躲腾挪,并不与正面交锋,所以便一直在谩骂李正道是懦夫、胆小鬼,甚至还有许多污言秽语不一而足,而李正道却冷静的一直专注着躲避廖大牛的攻击,也不回嘴,更不说话,让廖大牛更是气愤非常。

李正道虽然和廖大牛在游斗,但是他一直在注意聆听林中他的部队和劫匪们战斗的声音,所以当他听到有溃退逃命的声音后,注意到是由北向南声音逐渐减弱,便嘴角一笑,明白是自己的逃犯部队胜利了。

毕竟劫匪们的武器不行,又缺乏战斗经验,就算逃犯部队他是临时组建的一支不伦不类的枪阵队伍,也不是这些不学无术的劫匪们能够对敌的。

所以,李正道立刻也不与那廖大牛周旋了,而是转身就往那开阔地而去,和自己的队伍汇合。

廖大牛见李正道逃跑,便立刻追了上去。

“紧密阵型!”

而李正道回到自己队伍中后,便立刻这么命令到,他的逃犯队伍立刻相互靠拢起来,长刀与长刀紧密的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号的刺猬。

但是此时让廖大牛所注意的,所想不到的是,当他和李正道追逐出密林,回到了那开阔地的时候,他的属下们又都跑没影了,只剩下他一人和敌人对敌。

廖大牛立刻恼怒的头上冒青筋的,向自己那些看不到影子的属下们,谩骂道:“你奶奶的,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怎么又都跑了?还有没有点江湖道义了?”

“呼!呼!”

李正道回到了自己的逃犯队伍里命令组成紧密阵型后,立刻喘了两口气恢复了一下,毕竟他刚才和廖大牛周旋,其实也是在亡命搏斗,毕竟廖大牛的实力全面压制他,就算他武艺比廖大牛强,也不是他对手,所以他只能是疲于奔命而已,只是廖大牛没有察觉出来罢了,以为李正道一直在躲着他,想找机会袭击他,所以也不敢用尽全力追逐李正道,怕着了李正道的道儿,毕竟在他有限的智慧里认为没有人会在丝毫胜利希望基础下会去和他拼命,说不定李正道还会有什么依仗。

廖大牛见李正道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在先是骂完自己那些不仗义的手下后,然后向李正道说道:“三孙,你不是说单挑吗?有本事再出来和俺单挑!”

其实廖大牛也不傻,他追李正道回到开阔地,见自己的手下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死人,顿时明白他眼前的这看似小孩过家家一样的阵势不简单,所以才没有傻傻的冲过去,而是向李正道叫嚣着。

李正道此时却向廖大牛嘲笑道:“我们是在打仗作战,为的是追求胜利,而你,现在败了!”

廖大牛听到李正道话不露脏的嘲笑,那种高人一等的摸样和那官军的神气一模一样,顿时想起了自己刚刚向天熊军跪地求饶的不堪摸样,他便更是恼羞成怒,心中想自己输给那些装备精良的官军到没什么,但是现在却又要输给眼前这帮比自己更次的像叫花子一样的一群人,他不甘心。

“喝啊!”

呜!——

所以廖大牛爆呵一声,目露凶光的竟然奋起悍勇,如狂风般向李正道扑去,其气势带起了地上落叶纷纷,声势浩大。

李正道此时正在自己的逃犯队伍里,而是逃犯们也是手握长刀,刀尖对着那廖大牛,见廖大牛冲了过来的时候,李正道立刻大吼道:“进攻!”

在李正道的命令下,他左右所有的人挺长刀向廖大牛刺去,而廖大牛冲得非常急,见数把长刀在不同方位向自己刺来,倒也没有惧怕,而是挥刀由下往上一挥。

嚓!嚓!……

顿时就听到树木折断的声音,这些捅向廖大牛的长刀则纷纷被他砍为两段,毕竟廖大牛那是二流武力的水准,刀速非常快。

第一二三章 为何要同类相食

李正道早有命令,攻击过的人会退下,而下一批的人会继续攻击,所以就算廖大牛挥刀劈折了一排刺向他的长刀,接着就看到又是一排长刀带着寒光的向他刺来,而他此时已经躲闪不及,所以狠心的也不躲闪,而是停住身形在长刀刺在自己身上时,手上刀往下一挥。

嚓!嚓!……

“啊!——”

在一片木棍的折断声中,廖大牛又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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