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知更鸟 - xp1024.com
《是谁杀了知更鸟》


序幕

潮湿y冷的空气黏附在皮肤上,手臂上的细毛微微颤抖。腐烂的食物酸味搅和着垃圾的臭气,在一片昏昧中翻腾着诡谲黑暗的气息。

细微的喘息断断续续,伴随着r体碰撞声,暧昧而弔诡。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被一个粗肥的中年男子压在身下,白皙的大腿被大大的拉开,架在男子肩上,嫩色的y部展露无遗,稀疏的y毛沾染了些许浊y。男子怪物似的老二正凶狠地撞进紧窄的y道里,爽快的呻吟声从那叼着菸的嘴里吐出,幽幽迴荡在黑暗的室内。

男子毫不留情地抓住女孩小巧的xr,雪白的肌肤和黝黑的手掌形成强烈的对比。长茧的指腹磨蹭着粉色的r尖,故意又捏又扯,痛得女孩倒抽一口气。

为了不叫出声,她死命咬紧嘴唇,任由血丝染红原本的苍白。

男子似乎很不满,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臀部,将她的腿拉得更开。

「母狗,还不给老子叫!」

男子恶狠狠地拍打女孩的x脯,下身更是用力突刺。

他取出口中的菸,将菸头对準她的r头,就这幺烫了下去。

「啊!」

伴随着烧焦似的滋滋声是女孩的痛呼。

男子听了瞬即露出猥琐的笑容,肥胖的脸因兴奋而扭曲。

「爽吗?妳这欠人干的小母狗。」男子大笑,那笑声甚是刺耳。

女孩别过头,不让男子看清她的神情。

朦胧的光线从窗口透了进来,映照在女孩身上,白皙的肌肤似乎泛着光。男子眨了眨眼,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眼下的女孩完全遗传了他妻子的美,容貌也好,体态也罢,无一处不像。

他爱他的妻子,这是无庸置疑的。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却和姘头私奔,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只留下这栋破烂的屋子还有女儿。

每次看着她凝脂般的肌肤,男子的眼神都充满着深沉的情慾。

「小贱人,老子干得妳爽不爽」

又是一句粗语,女孩嘲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男子像是被激怒似的狠狠掐住女孩脆弱的颈子,看着她小巧的口不停张大,极力想吸取空气,脸色越来越苍白,还泛者淡淡的紫色,他的心就充满着扭曲的狂喜。

看到女孩似乎快没气了,男子才慢慢鬆开双手。

呼吸到了宝贵的空气,女孩大口吸气,x腔剧烈起伏。

「该死的贱人,看妳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老子!」男子恶狠狠地道,双手在她的x前肆虐。

「妳跟妳妈妈一样,都是天生的婊子!」

轻蔑的口吻无疑是刺耳的,女孩只是喘息,不打算做任何辩驳。

婊子又如何

娶了婊子还生了个小婊子,你也不是什幺好东西。

女孩低声嗤笑,目光凝聚在小桌上的水果刀。

男子肥胖油腻的肚子用力压着她,粗大的舌头在她身上游移,随即来到她的r房,他狠狠吸吮她的r头,像是要从里头搾出母r似的,一只手抚m着她的臀部,还不时用力拍打。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y喷洒出来,随着男子抽出yj而汩汩流出,两人的y毛都被染成了白色。

女孩不动声色,双眼迷濛地眨了眨。

男子毫不留情地抓起女孩的头髮,将她拉了起来,脸对準自己垂下的老二。

看着自己父亲丑陋的x器官,女孩锁紧眉头,只觉得厌恶。

「小婊子,还不快舔乾净!」

男子逼迫女孩更加靠近自己的yj,她能清楚闻到浓浓的腥味,让她更反胃。

无奈之余,她慢慢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g头,jy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男子似乎感到不耐烦,一把压下女孩的头,yj顺势直顶她的喉咙,让她几乎乾呕。

被温热的口腔包覆着,男子舒服地喘息起来,一手裹住女孩轻微晃动的r房,肆意搓揉起来。

他瞟着自己女儿的y部,小小的y毛沾染了jy,y糜的模样让他勃起。

「唔!」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上上下下地舔舐着,尽力压制住亟欲呕吐的欲望。

男子的身子抖了抖,突然一股热流喷了出来,夹带着浓浓的臭味滑进她的喉咙。女孩瞠圆双眼,随即吐出嘴里的yj,淡黄色的y体跟着喷洒,她的身体和脸也遭殃。

诧异之际,一股呕心翻搅而上,她冲向厕所,对着马桶开始呕吐。

胃酸冲得她泪如泉涌,尿y的腥臭还留在口腔里。

男子一下失了兴致,狠戾地瞪向不停呕吐的女孩,只差没向前掴她一巴掌。

吐到胃都空了,女孩才默默起身,打开水龙头清洗自己被尿y沾湿的脸和头髮。

女孩抬头停睇着镜中狼狈的自己,又瞟向那一脸事不关己的男子,恨意在心底沸腾。

男子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起身走向她。

看着她错愕的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男子肿大的脸盈盈笑着。

「臭婊子,老子还没爽完,又不是没喝过尿!」

男子蔑视地冷笑,大手抚上她雪白的臀部,轻轻拨开臀瓣,粗糙的手指毫无预警地c了进去。

「嘶!」

女孩瞠大双眸,口里吐出微弱的痛呼声。

手指不停地搅动着,指甲刮着内壁,痛楚席捲而来。

「妳知道吗…」男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似在与恋人谈情说爱,女孩别过头,试着抵抗。「妳一辈子都逃不开我的手掌心,只要我还活着,妳就***乖乖躺着被老子干!」

恶劣的言语听在女孩耳里是那样的清晰,残破的理智已在决堤边缘。

男子抽出手指,固定好女孩的臀部,狠戾地把勃起的yj挺进窄小的后庭。

撕裂般的痛楚与溃隄的泪水淹没了她的意识,朦胧中,她能看清自己是多幺可笑。

而命运,又是怎幺折磨她。

Chapter I 速水修一

whokilledcockrobin(谁杀了知更鸟)

i,saidthesparrow(我,麻雀说)

withmybowandarrow(用我的弓和箭)

ikilledcockrobin(我杀了知更鸟)

一年前

湮晨睁开了恍惚的眼眸,平静地望着四周,透过窗帘照s进来的阳光几乎烧灼了她的眼。

细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半的眸子,搪瓷般的肌肤在光线中如柔和的丝绸。

湮晨是个很美的女孩,不管是谁看了都这幺说。

但她的美却带了点距离感,她不会试着了解你,你也无法了解她。

她没有同龄女孩该有的天真烂漫。她不会和你讨论该用什幺颜色的唇膏,也不会和你分享过于浪漫的恋爱观,当然更不会高谈自己对未来有什幺憧憬。

她就是一个混合体。

混合了世间最空洞黑暗的孤独。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被她戏称为『披着人皮的野兽』的父亲。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被父亲强暴,前前后后总共堕了四次胎。

她一点也不难过,真的。

乱伦下出生的孩子在未来将会受到什幺样的冷言冷语,她可想而知。

与其如此,她宁愿自私一点。

父亲没有因此而放过她,他们不停地媾和,在那如垃圾一般的小屋里,或是在公园的厕所里。

她每天的生活除了上学以外,大概就是像动物一样交合吧。

湮晨自嘲地笑笑,不知不觉她已能轻鬆看待这件事,儘管看在他人眼里似乎相当惊悚。

推开了棉被,湮晨全身赤裸,白雪般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的伤痕,y毛上有着点点白浊,y靡不堪。

刚刚移动了一步,下体就痛得她无法忍受。

y唇整个泛红,毕竟遭受了残暴的蹂躏。

湮晨拾起地上的衣物,穿上还未乾的内衣,套上白色的t恤和粉色的短裤。

她的父亲也算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平时不准她穿内裤,好方便他随时行事。

湮晨也不在乎,在乎有什幺用呢?

逃不开的终究逃不开。

有时她会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什幺时候成了一个悲观主义者呢?

经过厨房时,一股恶臭传来,她淡然地瞥了一眼洗碗槽里成堆的碗盘和腐烂的厨余。掩饰心中的厌烦,湮晨向玄关走去,一路上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垃圾和空酒瓶,玻璃碎片险些刺伤了她的脚。

生活了十五年,这样混乱骯髒的环境于她而言已是司空见惯。

就算出现老鼠,她也能对牠们微笑。

打开了大门,阳光洒了进来,驱走了屋里的黑暗,死寂的房子似乎在这一刻重获生机。

湮晨愉悦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只有这时候她才会像个孩子似的露出开朗活泼的笑容。

咖啡欧蕾似的长髮在风中飞扬,黑曜石般的双眸带着笑意,她j緻的容颜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

邻居都知道她和她父亲之间的事,但他们都不曾表露想法,只有眼神偶尔流露出同情和怜悯。

看在湮晨眼里,那些悲悯都如炊烟般缥缈,不曾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湮晨一路漫步到了商店街,因为正值中午,大街上满是熙来攘往的人潮。

她走进了一家便利商店,随手拿起一个麵包正要付钱时,一个男孩与她擦肩而过,迅速地跑出店里,警铃声瞬间响起,刺耳的声响肆虐着她的耳膜。

湮晨微微皱眉,并不是不屑男孩的偷窃行为,只是厌恶嘈杂的声音。

相较于她的不动声色,店员丝毫不犹豫,马上冲到外头,朝男孩大喊『小偷』。

湮晨好奇地把麵包放在收银台,慢慢走了出去。

她很难得的想看热闹。

男孩被一群人架在地上,双手还死死抓住偷来的吐司,不论店员如何拍打他的手也没鬆开。

湮晨更有兴致了,不过一袋吐司,他也视如珍宝

她缓缓向前,停在众人面前,在店员一脸不解下轻轻开口:

「不好意思,舍弟给各位添麻烦了,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请大家原谅他,吐司的钱我会付的。」

湮晨满是歉意的话语让店员不知如何反应。

众人看着她道歉并鞠躬,也不好再说什幺,纷纷放开了男孩。

湮晨付了钱后,拉着男孩走进了一条暗巷。

男孩仍紧紧抓着吐司,眼神警惕地看着湮晨。

眼前的女孩是他看过最像天使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心是一片黑暗。

如果湮晨能够看透男孩的想法,她一定会错愕。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看穿她的人。

「为什幺帮我」

过了没多久,男孩疑惑地问。

湮晨先是回了他一个奇妙的笑容,漂亮的眉眼像是新月一般勾起。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幺偷东西」

「因为我饿了。」

很直接也很单纯的答案,让她笑得更开怀。

「你父母呢他们不会给你钱吗?」

「不会,我爸妈每次都把钱拿去赌博。」

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湮晨止住了笑意。

「妳能帮我付钱我很感谢妳,我会想办法还妳的。」

男孩转身就要离开,她看见他后颈有一小片烧伤。

「喂!」她叫住他。「你叫什幺名字?」

他觉得她的声音就像棉花糖一样,轻轻地飘扬在空气里。

「速水修一。」

「日本人」

「嗯,我爸爸是,但妈妈是德国人。」

怪不得他的五官特别深邃,湮晨仔细地打量他。

说完,修一就阔步离去,他手中的吐司袋晃呀晃,像是随着他的步伐一同摇摆。

直到他清瘦的背影消逝在人群后,她才默默走回便利商店。

Chapter 2 幻灭

修一走到一半才想到自己忘了问那个女孩的名字了。

他停下脚步,默默回头,明知道不可能看见她的身影,他却毫无意义地期待着。

看见背后全是陌生的脸孔,他莫名失望了一会。

仰头望向天空,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应该会再见面吧。

他希望。

吃了红豆麵包果腹,湮晨继续游蕩在热闹的大街上,直到傍晚才回家。

昏黄的云彩照耀在她身上,那单薄的身影多幺迷人。

一打开大门,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酒味。她锁紧眉头,看来那个男人比她先回来了。

血y开始沸腾,她不禁屏气敛息。

一旦她比那男人晚回家,他总会冲着她大吼,甚至扑上来殴打她。但令她讶异的是,她还没看见那肥胖的身影。

轻声慢步地向前走,心脏剧烈的鼓动,瀰漫在空气里的诡谲令人发慌。

走向二楼,便听见暧昧的喘息和呻吟声。她靠近一点看,房里除了父亲外还有一个浓妆豔抹的女人。

是那个男人的新欢吗?她猜想。

她的内衣肩带被剪断,露出微微下垂的x脯,r头是咖啡豆般的黑棕色。此时女人正张开双腿,自顾自地自慰起来,她的手指c进y道里,不断的抽动,y水汩汩地流了出来,弄湿了地板。

父亲湮朗坐在沙发上大口喝酒,被色慾支配的眼眸正看着女人的y部,下身夸张地勃起。

他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湮晨,肥胖的脸笑得更y秽。「兰,妳看,这就是我家的小母狗。」

湮朗低沉的声音令她作呕,浓浓的酒气瀰漫在潮湿的空气中。

女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动作,她能看见女人的y毛被水打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还不快给老子死过来!」见她没有进来的意思,湮朗怒斥,整张胖脸扭曲成一团r。

她提心吊胆地走了进来,停在湮朗面前。

他伸出肥肿的手,隔着衣服揉捏她的x部,玩弄着小巧的r尖。

她尽可能稳住气息,闭上眼不去看那张令她噁心的脸。

「母狗,还不快舔,让她好好爽一下。」

湮朗放开手,厉声下令。

迫于无奈,她转过身,慢慢蹲下,臀部朝着湮朗微翘起来,脸靠近女人湿润的y部。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张开嘴,伸出红艳的舌头尝试x地舔了舔女人的大y唇,随即传来断断续续的娇喘。

女人的双手开始粗暴搓揉自己x部,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湮朗似乎按奈不住,他迅速脱下长裤,露出勃起的yj。

他走向女人,然后蹲下身将yj塞进女人的嘴里,两颗深棕色的睪丸不时磨蹭女人的脸颊。女人丝毫不抗拒,爽快地吸吮着粗大的男g,还不时发出津津有味的声音。

听在湮晨耳里,无疑刺耳,但她只能藉由皱眉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灵巧的舌滑进y道里,吸取着源源不绝的y水。

「兰,妳好b啊,那头小母狗g本没办法跟妳比」

湮朗粗鄙下流的言语如剃刀一般刺痛她的耳膜。

「啊!」男人爽叫了一声,s出了大量的jy,而女人毫不犹豫地吞下。

湮朗开心地抚m着女人的脸,低下头亲吻她满是jy的嘴。

两人舌尖相缠,毫不避讳地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彼此的唾y有多美味似的。他们吻了好一阵子,接着男人了起来,下身依旧高挺,紫红色的g头对着她,像是在叫嚣。

他粗暴地抓起湮晨,用力撕扯她的短裤,看着她光裸的下体,似乎很满意。

湮朗逼迫她像条狗一样趴在湿糊糊的地板上,然后抬高她的臀部,让她的x部贴近女人的脸,而后者也很乐意地含住她粉色的蓓蕾,挑逗似的舔舐起来,还恶意地咬了一口。

「啊…」

突如其来的挑弄让湮晨叫出声,这让她有些懊恼。

湮朗将粗糙的手指塞进她嘴里,玩弄她滑润的舌头,汲取着银丝般的唾y。

昂起的下身冲动地挤入她的后庭,将窄小的洞撑大,毫无疼惜之意地一推到底。

打颤般的钝痛蔓延全身,残酷的冲击她脆弱的意志。

抽出、c入,抽出、c入,来来回回持续着猛烈的动作,被酒意侵蚀的男人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默默地催眠自己。

视线逐渐恍惚,她穿过窗户瞟向远方,看那昏黄的天空被墨色染成浓艳的黑。

这一刻的激情似乎静止,所有的卑微不堪都彷彿是场溃烂的梦。

湮晨阖上眼,迫使自己远离这万恶的渊源。

但令她绝望的是,下身不停流出新的y水。

该死。

她低咒一声,尾音融化在深沉的黑暗里。

Chapter 3 邂逅

明媚的夏日午后,那是我第一次正视那个美丽的少女。

走廊上,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她咖啡色的秀髮轻抚我的手臂,就像她的侧脸一样,带着柔和的温度。

她好像是隔壁班的转学生,从另一所私立高中转来的。

我很纳闷,为什幺会有人放弃一所升学率优良的学校,转到这所平凡的市立高中。

出于好奇心,我四处向人打听,朋友说她叫湮晨。

早在她转来的那一天,她就成了学校特有的风景,很多二、三年级的学长为了看她还特地在走廊上徘徊,完全成了一群纯情的小伙子,都不知道谈了几次恋爱。

似乎除了我以外,大家在第一天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并没有那幺投入,不过是一个转学生,大家何必激动我私底下嘲笑着他们。

但这种愤世嫉俗的心态很快地被扭转了。

斗大的黑色油印字体对着我咆啸,仿佛宣洩着不安和恐惧。

头版是关于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第三起虐杀案。对于犯案动机众说纷纭,但不免揣测是否为无差别杀人。

下方描述着警方的说词以及媒体刻意的夸饰。我紧绷眉头,试着用客观的角度浏览整个事件。

那些耸动的字眼疯狂地侵蚀我的理智,似乎想要製造意识的混乱或是恐慌,好让人们心中脆弱而单纯的一面跟着黑暗。

或许是因为有个做警察的父亲吧,我对于这些社会案件并不陌生,甚至还产生了兴趣。

上午的课我完全忽略,脑海里反覆播放着报纸的内容,那些残忍的形容词以及饶富意味的推理。

下课的钟声响起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看向墙上的时钟,短针悠悠地指向十二点。

我捲起报纸,带着午餐走出教室。

一路上闹哄哄的,女孩们站在走廊边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地聊天,而话题永远只是『妳觉得我该用什幺样的化妆品?』或是『妳不觉得那个明星很帅吗?』之类的,枯燥乏味又毫无价值可言。

我打从心底鄙视这些女生。

她们每天呼吸的意义似乎都只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八卦。

经过隔壁班时,我故意往里头盼了一眼,搜寻着那个名叫湮晨的少女的身影,但似乎落空了。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惆然,我难掩诧异。

那个少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掌控了我的情绪,让我曾经引以为傲的矜持蕩然无存。

难不成是所谓的一见锺情?

我自嘲一笑,对这种不合逻辑的想法感到荒谬。

迈开轻快的步伐,我试着掩饰内心的失落。

通往顶楼的路段是整个学校最安静的,恐怕唯一的作乱者就是我的脚步声。

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我有些错愕,因为一向紧闭的铁门居然打开,刺眼的阳光溜过缝隙,在灰暗的楼梯间洒上一层蜂蜜似的光芒。

我拿起报纸挡着阳光,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向前进。

暖风吹拂我的脸,一股温存残留在脸颊上,并持续发热,但并不是风的缘故,而是映入眼帘的美丽少女。

凝视着少女迷人的侧脸,我觉得心脏似乎快蹦出来了。

秀长的头髮在空中飘扬,髮丝微微遮住她的脸,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朦胧唯美。

像是注意到动静,她缓缓过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呆住了,她的目光淡淡地审视我,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不由得羞怯起来。

不得不说,她有着j緻漂亮的五官,脸蛋白净,双颊粉嫩,简直就像个有生命的搪瓷娃娃。

我就这样伫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等待她下一个动作。

她没有移动,只是倚靠在栏杆上,眼神凛然地在我身上游移,似乎认为我是个无礼之徒。

我能微微瞥见她衬衫底下那黑色的蕾丝x衣,不自觉脸颊更热了。

我移开视线,故作镇定,但紊乱的呼吸却出卖了我。

不知沉澱了多久,湮晨轻轻地笑了。

儘管说是笑,但我感觉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仿佛那个笑靥只是用来敷衍我的表面工夫。

这让我的心不知为何抽了一下。

「那是报纸」

她看向我手中微皱的报纸,一脸淡然地问,好像只是想随意开个话题。

我点头,像极了一条听话的小狗。

「今天的头版是什幺?」

她问,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的宛若止水。

「虐杀案。」

我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词彙,只好简而言之。

「你有想过兇手是谁,或是他为什幺要这幺做?」

「算是有吧,但那种疯子的心态无论想再久也无法理解。」

我模稜两可地回答。

「疯子?」

她重複了一次,似乎对这个词感到莫名的新奇。

「难道不是吗?会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绝对不是正常人。」

或许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我激动起来,口吻像是个自以为是的正义使者。

「是啊,不是正常人。」她有些落寞地喃喃。

我有些m不着头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幺。

不顾手里的便当冷掉,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回我一个眼神,我就会失了灵魂。

她把重心全倚在生鏽的栏杆上,脸上完全没有担忧或是害怕,一如往常地气定神闲。

「万般之真相,一言以蔽之,曰:『不可解』」

她的声音很悦耳,轻绵绵的,像是我小时候爱吃的棉花糖。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忧愁,宛如看透人生,进而感到绝望。

Chapter 4 孟鸢

「我很喜欢那种看破世俗的感悟,尤其又是出自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少年。」

她的口吻宛如一个讚扬孩子的父母。

视线逐渐迷离,我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阳光的缘故。

那是藤村c的『辞世文』,字里行间都溢满忧虑和觉悟。

藤村是跳瀑布自杀的,年仅十七岁,是一个多幺年轻的灵魂,但蕴藏在他生命里的苦思我们这些凡人却无法了解。

我想,或许湮晨就能明白吧。

她就像是个掉进孩子世界中的大人。

「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一句话:『第一次了解到最大的悲观竟等于最大的乐观。』」

湮晨的眼神飘向远方,朦胧中浮上一层惋惜。

我忽然觉得这是一堂哲学课,而由她来教并不唐突。

「你想要看透真相吗?」

她指了指我手里的报纸,笑着问。

或许是因为躁动的正义感,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即使必须付出代价?」

我踟蹰了,思索着她所谓的代价。

看得出我的犹豫,她脸上的笑涡更深,好似在嘲弄我一般。

「这是什幺意」

「不,没什幺,就当我胡说好了。」

她打断我的话,笑意不减。

我看不出那笑容背后的含义,是揶揄抑或是讚赏?

她曼妙的身躯朦胧成一层光,灼伤了我的眼。

她的笑脸很刺眼,也很模糊。

身后传来了阵阵脚步声,我缓缓回过头,看向来人。

是隔壁班的孟鸢,学校有名的不良少女。

我跟她不熟,见过几次面,但每次我几乎都闪远。

潜意识里擅自将她跟叛逆和颓废划上等号,自然不会多加接触。

听父亲说,她父母好像是吸毒犯,被关了又放,放了又关,一直没有悔意。

基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是鄙夷的,觉得那样的父母会教出这种诡异可怕的女孩并不为过。

她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危险份子,真不知道为什幺她会认识安静内敛的湮晨。

她们是那样不同。

在我眼中,湮晨就是光,而孟鸢就是y影。

心中的恶魔不断用最恶毒的言语斥责孟鸢,对她试图接近湮晨并妄想带坏她而定下罪名。

孟鸢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冷冷的目光,只是欣喜地看着湮晨。

「湮晨~!」她亲暱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这让我很不舒服。

她跑向湮晨,勾住她的手,好像她们是很要好的闺蜜。

我没有看过湮晨跟哪个人那幺亲密。

可能是因为孟鸢的身分,看到湮晨对她微笑,我突然有种理想幻灭的感觉。

孟鸢转过身打量我,眼里是不知名的笑意。

我别过脸,不和她的目光有所交集,她完全不在意,继续挽着湮晨的手,下巴轻靠在她肩上,宛如一对热恋的情侣。

「怎幺来了?」湮晨问,依旧带着笑。

「想妳了嘛~,不是说好要一起吃午餐吗?」

孟鸢像是个争宠的八岁小女孩,这让我很不习惯。

我曾目睹她和她的狐群狗党霸凌别班的女生,当时她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和现在的乖巧天真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我们回去吧。」

湮晨笑着说,象牙色的牙齿露了出来。

「嗯!」孟鸢瞇眼笑道,模样甚是淘气。

撇开不良少女这点,其实孟鸢是个爽朗活泼的美少女。

前提是要顺便忽略她过分挑染的头髮以及浓豔的烟燻妆。

她们俩就这样手勾着手离开,我的视线从头到尾都黏在湮晨身上。或许是因为她背对着我,我才敢那幺大胆。

阳光在她身上釉上缥缈、彷彿绸丝的光,在我的眼中逐渐漫灭。

在走下楼梯时,湮晨默默看了我一眼,唇边擒着不知名的笑意。

我愣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背影在黑暗里褪去。

心脏疯狂地跳动,我喘了口气,在y影处坐下,默默吃起冷掉的便当。

红梅酸涩的滋味在口中扩散,我皱紧眉头,将它吐了出来。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湮晨所说的那句忧闷的、像是哲理一样的话。

万般之真相,一言以蔽之,曰:『不可解』。

她究竟想表达什幺呢?

回教室的路上,我不断思考这个问题。

午休的钟响彻校园,随即打断我的思绪。

x口的烦闷没了宣洩之处,我搔了搔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Chapter 5 窥伺

下午第一节的数学课,无疑是死气沉沉。

数学老师的声音在我耳里嗡嗡作响,那些方程式对我而言简直是未知的语言。

我漫不经心地转动铅笔,灵活的手指让铅笔像是在空中飞舞。

那些沉闷的公式进不了我的脑里,因为里头装的全是湮晨的身影、她的笑容以及长髮飘逸的模样。

想着想着,忽地脸颊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为了掩饰心里的空虚,我故作正经地坐直身子,装的像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连平时严肃的数学老师也朝我投来一记讚赏的目光。

我只觉得尴尬,低头盯着课本,直到下课钟响才解脱。

「你刚刚想什幺想得那幺入神?」

坐我隔壁的张远问,他总是夸耀自己的专长是研究人的脸部表情,未来的梦想是当个心理学家。

我有时会不经意地讥笑他,但几次见证下来,他或许真有那方面的长才。

我故作正经地坐直身子,装得像是在认真听课,连平时严肃的数学老师也朝我投来一个讚赏的目光。

我只觉得尴尬,低头盯着课本,直到下课钟响才解脱。

一想到我刚才的窘态被他看见了,不由得又是一股恼怒。

「干你什幺事」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该不会是跟隔壁班的湮晨有关吧?真是,又是一个为爱癡心的男人。」

「你!」

「这又没什幺,很多学长还不是整天像苍蝇一样在她身边绕。」

我彻底无言,不知该怎幺接下去。

「既然喜欢她就表白吧,先抢先赢嘛。」

我突然有点不满,那种形容商品的言词怎幺能套在她身上呢?

「我没有喜欢她,况且我g本不了解她。」

「无所谓吧,我打赌这个学校没人了解她。」

原来张远也看出来了。

我暗自忖度。

「孟鸢也一样」

「孟鸢?你怎幺会提到她?」

张远愕然,脸部僵持了一会,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什幺,我看见她跟湮晨有说有笑的。她们是朋友?」

「不知道,我没看过她们俩在一块过,虽然同班,但平时似乎也不怎幺交谈。」

「真是奇怪」

「或许她们私底下真的很要好吧,只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而保持距离。」

「可是她们的x格差那幺多」

「嘿,你别把自己的定律套在别人身上,说不定她们就是互补。」

「鬼扯。」

我嘟哝一声。

「你又不是湮晨,怎幺会明白她在想什幺。」

张远不甘示弱地说,让我忿忿地闭上嘴。

我悻悻然地用手指敲打桌面,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响,好驱散心中的不安和烦躁。

「好了,别郁闷了。」张远鼓舞似的拍了下我的肩。「找个时间多和她聊聊吧,说不定你们会有机会。」

我瞪着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手錶的指针走到了四点,我悬着的心依旧没放下。

我什幺时候成了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呢?

过去我一再藐视那些为爱而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没想到今天自己竟变成其中的一分子。

我的严重程度恐怕只在阿部定之下吧。

(注:阿部定为鳗鱼料理店女服务员,于1936年5月18日东京都荒川区尾久的茶室,将情人绞杀并切除其生殖器。)

像是要抚平内心的骚动,我将那蠢蠢欲动的疯狂夸张化。

原本放学我都会和张远一同走的,因为顺路,加上又有话聊,儘管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理话题。

但今天我本能地拒绝他,或许是不想看到他充满怜悯的眼神吧。

与其让他绞尽脑汁治癒我的『思春』,还不如自我沉澱一番。

我甩着书包,漫步在宁静的旧校舍里。

这里预计后年拆除,毕竟木板都快腐朽了,教室的桌椅几乎都是旧型的,坐起来既不舒服还会一直发出恼人的声响。

倏地,悠扬的乐声缓缓传来。

我愣住了,停下脚步观察声音的来源,应该是二楼的音乐教室。

我鼓起勇气,朝二楼走去,老旧的楼梯让我走得战战兢兢,深怕一不小心会摔下去。

乐声越来越近,我听出那是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轻快的旋律喜悦似的飞扬,带了点柔和的夏日气息。

我喜欢这首曲子,母亲在家偶尔会弹,然后笑着和我说一些琐事。

那大概就是我的童年吧,在宁静美妙的钢琴声和母亲的笑容中度过。

或许是忆起往昔的美好,我的步伐飘扬起来,不再那幺沉重。

越是靠近,越能听见夹杂在乐声里那不寻常的吵杂声。

我皱眉,斥责着搅乱者的无理取闹。

音乐教室的门开了三分之一,微微透出昏黄的光。

我发现自己像只猫,脚步轻得可以,不了解的人一定认为我做了什幺坏事。

我微微向倾前,好奇地扫视里头。钢琴教室是旧校舍里唯一撤掉桌椅的,只剩下一台黑色的平台式钢琴,孤独地伫立着,似乎在等待一个知音。

乐声持续播放着,隐隐约约的杂音也伴随而来。

窗帘j灵似的飘扬着,随着我的心脏疯狂颤动。

我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空气里瀰漫着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是孟鸢。

我竭尽所能掩饰错愕。

她正跪在地上,像是膜拜一样,上半身的衬衫被脱去,雪白的x罩推到了锁骨处,发育完全的r房露了出来,小巧的r尖挺立着。

她的肤色没有湮晨那幺白皙,但就亚洲人来说算是保养有方了。

钢琴椅上坐了一个男人,看清他的容貌时,我瞠园双眼,连呼吸也一併遗忘。

那不是教音乐的顾哲吗?

顾哲是音乐学校出来的高材生,不过三十出头,长得英俊气质又好,可以说是思春期少女们的偶像。

此时孟鸢正伸出舌头,小猫似的舔舐着顾哲的生殖器官,那高耸的老二彷彿在叫嚣。

我对顾哲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认真授课的模样,如今却彻底破灭。

我突然想打电话给张远,那个自诩为心理专家的狂妄家伙,并问他说:

『如果学生帮老师口交,这代表什幺?』

Chapter 6 陆苳

whosawhimdie(谁看到他死?)

i,saidthefly(我,苍蝇说)

withmylittleeye(用我的小眼睛)

isawhimdie(我看到他死)

一年前

那个女人搬了进来。

她是商店街一家酒店的老闆娘,虽然已经四十岁,看起来仍是风韵犹存。

湮晨纳闷的是,她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何会看上湮朗。

他没钱没权,唯一可以拿来炫耀的大概是那可有可无的黑道小弟的身分吧。

难不成是真爱

她忍俊不住,嘲笑自己荒谬的想法。

在她的世界里,『爱』这个词的含义似乎早就成了谬论。

这也不能怪她,她所接触到的最基本的来自父亲的『关爱』便是一次又一次的交欢。

湮朗的存在彻底扭曲了世人讚颂的爱情,让它变得黯淡哀沉,在现实的死水中渐渐**。

她不知道女人的真名,只知道湮朗唤她『兰』,那好像是她在酒店时用的假名。

兰和湮朗简直就像对恩爱的夫妻,整天腻在一起,像是牛n糖一样。

他们肆无忌惮地做爱,无论是沙发上、地板上、浴室里,甚至是在阳台,就像下一秒是末日似的疯狂欢爱。

为了逃避那些噁心的画面,湮晨很早就到学校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没迟到。

以往总是被折腾到半夜,早上起床全身酸痛,连走动的意志都相当薄弱。

儘管她六点就到校,还是有个比她更早的人。

是同班的陆苳,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湮晨对他的印象很模糊,他们同班三年似乎没说过半句话。

她只知道陆苳的父母都是高知识份子,而他也不负众望,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只是最近有人造谣他是同x恋,因而招惹不少异样的眼光和歧视。

不久前,她就亲眼看过他被霸凌。

两个不良少年把他的球鞋丢进游泳池,还拿泥巴球丢他,尽耍一些愚蠢幼稚的把戏。

没有人会刻意关注这件事。

在这间学校里,霸凌从没有间断过,只是人一直在换而已。

如果不是湮朗的身分,她恐怕也会遭殃吧,那爱理不理的个x在某些人眼里无疑是种挑衅。

陆苳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什幺也没说。她走近一步,发现他看的是外文书,那密密麻麻的字让她头痛。

「那是什幺?」

不知为何,湮晨突然想和他说话。

「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的凯尔特人之梦。」

他的语气很平,低沉又沙哑,像是感冒没痊癒一样。

湮晨一脸茫然,她g本不懂他在说什幺。

「略萨是2010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这本书是关于爱尔兰民族主义者罗杰·凯斯门特的生平。」

湮晨仍旧愣着,陆苳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继续低头看书。

没了意思,湮晨坐回自己的位置,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开始涂鸦。

这样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七点,随着越来越多同学的来到而消逝。

接下来的几天,霸凌并没有结束,儘管他尽可能地和那些恶名昭彰的不良少年保持距离。

他们越发残虐。用油x红笔在他的衬衫上写着攸关同x恋的歧视用语,并画上一些像是邪教用来诅咒世人的诡异符号。

他的抽屉里不时出现腐臭的老鼠或是麻雀尸体,铅笔盒里还装满了肥大的毛毛虫。

她以为他会反击。

但令她错愕的是,陆苳没有跟任何人投诉。

大概是他没有知心的朋友,和老师也处的不好的缘故吧。

因为拥有傲人的才智,老师们加诸在他身上的形容词总和自负脱不了关係。

那些庸俗的人组成小团体,竭尽所能地欺压他,自以为是的认定自己在为民除害。

真是可笑。

她读的书不多,但听过一句她自认为是哲理的话:天才总是孤独的。

她想,这就是陆苳的写照吧。

孤独也就罢了,还惹人嫉妒。

她不禁同情他。

不良少年看见他不为所动,更加恼怒。

某天放学,陆苳被约了出去,她也偷偷跟过去。

a拿着棍b,凶狠地往他腹部击去,b在一旁叫嚣,不时用脚踹他的小腿。

陆苳痛得在地上打滚,脸上都是泥泞,白色的衬衫髒乱不堪,嘴唇红肿,缓缓渗出血丝。

她怔怔地躲在墙后,眼皮随着对方每一次的出击而颤抖。

「嘿,你该不会是人妖吧?头髮留这幺长!」

a嗤笑,丝毫没有罪恶感,俨然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正义使者。

「说不定耶,长得跟个娘娘腔没两样。」

b也跟着大笑,腐烂似的口臭让陆苳锁紧眉头。

他的眼睛燃烧着怒火,但g本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旁观者,湮晨只能眼睁睁看着陆苳挨打,疼痛嘶吼。

「喂,乾脆把他裤子脱下来检查怎幺样?」

「好主意,看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a丢掉手中的棍b,和b合力把陆苳的裤子扯掉。

「哈,真有老二啊!」

b恶狠狠地往陆苳的下体一踢。

「呃!」

陆苳痛呼一声,脸部整个扭曲。

「欸,他不是同x恋吗?应该很会吹箫吧?」

「说的也是,不如」

他们俩开始构思主意,那空洞的大脑似乎只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两人很快讥笑,a随即抓起陆苳的头髮,迫使他抬头。

「喂,帮我吹喇叭就放你一马怎幺样」

陆苳冷冷地瞪着a,眼神凶狠的像头野兽。

「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b惩罚x地踩了一下他的小腿。

「还不快点!」

a嫌弃地看着满脸淤泥的陆苳。

陆苳的双手被b架在背后,他只能用嘴拉下a的裤子拉鍊,而a也很『好心』地主动脱下内裤,yj像是解脱似的蹦了出来。

陆苳闭紧双眼,颤抖地张口含住炙热的yj,腥臭味迅速蔓延整个口腔,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哈,技术不错,你是不是常舔啊?」

恶劣的嘲弄和笑声像是病毒一样,麻痺了湮晨的感官。

「喂,我看你以后不用唸书了,乾脆每天帮我吹喇叭,我给你小费怎幺样?」

a蔑视的眼神黏在陆苳身上,手不时压住他的头,将yj顶到他的喉咙,然后低吼一声,s出白浊的jy。

Chapter 7 逞强

不良少年们兴致正高昂,拿出手机拍下陆苳落魄的模样,威胁完之后就笑着离开了。

陆苳将口里剩余的jy吐出来,嫌恶地用袖子抹了抹嘴,顺势将脸擦乾净。

泪水在他骯髒的脸上糊开,伴着些许的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

湮晨没有向前安慰他,她不懂如何安慰一个受创的人。

全身的血y慢慢回温,她正準备离开,陆苳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妳都看见了吧?」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只是多了一分哀戚。

湮晨停下脚步,转头定定地看着他。

她点头,口舌乾燥的可以。

「别告诉任何人。」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恳求。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那幺卑微。

过去的他面对霸凌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能还暗自窃笑那些愚蠢的加害者。

但如今呢?

他看起来是那幺脆弱。

湮晨再次点头,依然保持沉默。

陆苳见状,满意地笑了。

那个澄澈的笑容像是利刃一样,狠狠划破她的心脏。

不要对我那样笑。她想对他说。

不要对她这个无情的旁观者温和地笑。

她欲言又止,脸色苍白的可以。

陆苳摇摇头,示意她不必说话。

「谢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髒污,转头离去。

湮晨站在原地,望着他宛如炊烟般袅袅消逝。

那个背影,那种孤独,她大概永远忘不了。

很久以后,她仍会梦到这个男孩,他依旧是满身淤泥,缥缈的身躯忽远忽近。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望。

四周是苍翠的碧绿,细长悠扬的云依偎着凝固似的苍穹。

万物悲悯地看着他们,树梢的嫩叶戏谑似的发出沙沙的声响,风从另一个世界吹来,带着浓浓的哭腔。

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那双清澈的眼眸闪着泪光。

然后梦就结束了,徒留她一人在黑暗中徬徨。

前往商店街的路上,湮晨的脑海里全是陆苳的脸。

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只有文学家才有的忧郁气质,在一群热情奔放的初中学生中,是多幺格格不入。

孤傲不是他的错,是环境迫使他如此。

想着想着,她突然有觉得熟悉。

在格格不入这方面,他们是相似的。

她也无法融入班级里,因为早已看透现实的黑暗。

但他是高雅的,而她是低贱的。

他拥有令人称羡的家庭,过着知识份子文雅富裕的生活,而她就是一只臭水沟的老鼠,每天担忧着那只『肥老鼠』的胁迫和攻击。

他们相似,却又天差地远。

走进了便利商店,她随手买了一盒义大利麵当晚餐。

最近湮朗和兰都是在外头吃晚餐,她只负责打理好自己那份。

她突然很感谢兰,由于她,湮朗已经很少碰她了,儘管偶尔还是会恶劣的来个3p。

但她不再抱怨,她还能说什幺?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喂!」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她吓得赶紧回头。

是速水修一,那个漂亮的混血男孩。

她错愕的盯着他,难不成他又要来偷东西了?

当她看清他身上穿着便利商店的制服,手里还拿着扫把的时候,更是瞠大双眼。

「我在这里打工有那幺令人惊讶吗?」

看她一脸诧异,他轻轻一笑。

「放心,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湮晨没有说什幺,再次相遇对她来说是意料之外。

修一一把夺去湮晨手里的便当,然后露齿而笑。

「吶,我快下班了,待会我请妳吃饭怎幺样?就当作是感谢妳上次的相救。」

他不等湮晨反应,直接把她的便当放回原位。

湮晨只能傻傻地说声『哦』。

修一满意地微笑,然后继续手边的动作。

湮晨就这样坐在便利商店里等他下班,不时翻着店内免费的杂誌。

但她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杂誌上,反而飘到了未知的远方,到了陆苳那里。

就在湮晨沉溺在思想的浮沉中,修一早就换回了便服,笑盈盈地看着她。

待她回神,便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差点没尖叫出声。

「妳怎幺一副看到鬼的样子?我是看妳在想事情,才没叫妳。」

修一咕哝,模样可怜的像是受尽委屈。

「是我不好,抱歉。」

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湮晨还是道歉。

修一即刻换上乖宝宝的笑脸,拉着湮晨的手往外走。

「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好吃的拉麵店。」

他爽朗的笑声在喧嚷吵杂的夜晚里并不突兀,反而还带了点清新。

「可以告诉我妳叫什幺名字吗?我上次忘了问。」

「湮晨。」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她不喜欢说出自己的名字,但面对修一似乎也没那幺讨厌了。

「你多大了?」

湮晨打量身旁的爽朗少年,看他的模样,应该和她差不多年纪。

「下个月满十七了,妳呢?」

「比你小两岁。」

「那要从初中毕业了?有想好要唸哪所高中吗?」

「不知道呢。」

湮晨苦笑,她这个没前途的人能从初中毕业就偷笑了,怎幺还有能力谈及未来?

说不定不久后就会被那个男人卖掉呢。

「我啊,很羡慕能够学习的人。因为父母的缘故,我连温饱都有问题。」

「你没上学?」

「刚休学。我父亲欠债被人打伤,而我妈离家出走。」

他又是轻描淡写,好像自己只是个旁观者。

触及了敏感的话题,让湮晨没再说话。

两人的缄默直到抵达拉麵店才有融化的迹象。

Chapter 8 坦言

拉麵店里多半是上班族,他们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湮晨好奇地翻着菜单,她从没吃过拉麵。

修一很快地扫视菜单,然后向一旁的服务员招手。

服务员是个高瘦的男子,脸上布满雀斑,薄薄的嘴唇向上扬起

「请问要点什幺?」

他的眼神不时飘向湮晨,带着讨好的笑容。

「我要豚骨拉麵,妳呢?」

「味噌拉麵。」

那是最便宜的,她不想让他破费。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妳刚刚在想什幺?」

修一眨着漂亮、波斯猫一般的眼眸。

「嗯?」

「就是在便利商店的时候。」

「哦,在想一个同学。」

「同学?」

「是啊,不过与其说是同学,不如比较像陌生人。」

她又想起陆苳的脸,想着他替人口交以及流泪的可怜模样。

「很特别的人?」

「嗯,是那种看起来会为了追求文学而抑郁寡欢的人。」

「像是芥川龙之介?」

修一失笑,弯起的双眸宛如幽幽的新月。

「那是谁?」

湮晨开始痛恨自己的孤陋寡闻。

修一并没有露出怪异的神情,或是鄙斥她的无知。

「一个日本的小说家,是服药自杀的,享年三十五岁。」

他的声音像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余音,低沉而缥缈,彷彿在为这才华洋溢的灵魂哀悼。

「别看我这样,我对于日本文学算是在行的,我爸之前专门研究文学史,只是赌博沉瘾才家道中落。」

「你很崇拜那个小说家?」

「嗯,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最好的处世方法,是既蔑视社会又过着与社会相适应的生活。』」

湮晨似懂非懂,那大概也是某种深奥的哲理吧?

「那就是我的写照。」

修一骄傲地说,可她却能从他的眼角瞥见微微的凄凉和落寞。

湮晨只是陪衬地笑,给予他最大的赞同。

整间拉麵店似乎只有他们的气氛最诡谲,充满惆怅和欢笑,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

少年的忧愁在仲夏的夜晚里,如梦似幻。

湮晨不觉得拉麵有什幺特别,不就是义大利麵加汤吗?

还是因为她是个土包子所以嚐不出里头的美味?

结束了这顿奇妙的晚餐,两人漫步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头。

经过了公车站旁的公园,湮晨的脚步缓了缓。

「怎幺了吗?」

修一跟着停下步伐,不解地看着她。

「不,没什幺。」

她摇摇头,一笑置之。

她每次路过总会停下来,是大脑迫使她这幺做的。

这座景緻优美的公寓于她而言简直是个噩梦。

就是在这里的公厕,她第一次被湮朗强暴。

那个喝醉的男人将她拖进骯髒的厕所里,逼迫她坐在马桶上,双脚张开。

他用一贯猥琐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娼妓一样,然后将老二对準稚嫩的y部,发狠似的捅进来。

湮晨打了个凉颤,越发反胃。

他们继续向前,修一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她。

「真的没事吗?」

他问,语气是那样温和。

她突然有个念头,觉得或许让他知道也无妨。

儘管事实是那样不堪。

「你会看不起我吗?」

「什幺意思?」

「如果我有什幺不如人的地方,你会看不起我吗?」她说的很委婉。

修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摇摇头。

修一突然轻笑,低吟的笑声悠悠迴荡。

「我十三岁那年,爸妈迷上赌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赌场度过。他们压g儿忘了我,为了不饿死,我只能试着赚钱养活自己。」

他无奈地看向闪烁的路灯,昏黄的光映照着忧伤的脸庞。

她知道,这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做什幺呢?除了偷窃大概就是卖身吧?我理所当然瞧不起那种工作的,可又有什幺办法?所以就在金钱怂恿下走上了援交这条路。」

湮晨屏息,全身的血y瞬间冷却。

「妳知道吗?这世上还真是什幺人都有。」

修一冷笑,以微薄之身蔑视整个病态的社会。

「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个中年大叔,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该死的禽兽。他把我整的连床都下不了,我还一度以为我的肛门***烂了。」

他倏地爆走起来。如果他手边有凶器,她觉得他一定会随便杀个路人洩恨。

「后来,我真的受不了了,每次从他们手里拿到钱都令我作呕。与其当个婊子我还不如做个小偷。」

他笑说,眼里无限凄凉。

「原本想说就一辈子这样过,成年后进监狱吃牢饭,像个废人一样度过一生。」

他转向她,拍了拍她的头,像是讚许。

「谢谢妳当时救了我,让我想好好当一个正常人。」

湮晨不知道该说什幺,其实她并没有那幺伟大。

她只是觉得有趣,只是想看看小偷长什幺样子。

当时,她没有一定要救他,如果所有人都不原谅他,她也不会在乎,只会尽快走人。

「就当是报答妳,我会好好过日子,会老实地赚钱养活自己。」

微凉的风吹来,她秀长的头髮丝绸般地飞舞,淡淡的棕色融合在夜空里,点缀着星辉的光。

「不要那样谢我,那真的没什幺。如果你看到私底下的我,或许就不会将我『理想化』了。」

她自嘲。 书书屋

「你知道这个公园对我而言有什幺意义吗?」

他看着她,一脸不解。

「这里是我第一次失身的地方,我永远的恶梦。」

她突然得意起来。

因为修一平静的脸上,出现微微的裂痕。

知更鸟篇:Chapter 9 曝光

他们就这样缄默地望着彼此,周围的空气凝固似的,连风都忘了呼吸。

「是谁?」

过了几秒,修一问,声音沙哑的像是很多天没喝水。

他的眼皮微微颤抖,像是惊慌,又像是愤懑。

太多莫名的情绪沉淀在他的眼瞳中,彷佛墨水般晕染开来。

「一个叫『父亲』的男人。」

她说的很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能感觉的到,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从十二岁开始被强暴,除了在家里以外就是在这儿的厕所。」

她说。

「至於那个男人为何偏爱在公厕里做爱,应该归功於某种病态的癖好吧。」

她突然笑了,纯真的容颜像是针一般扎进修一的心里。

「湮晨」

「我不是没想过报警哦。」

她仰望远方的星辰,眼眸闪着纯粹的光。

「但就在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被发现了。」她的语气突然带有一丝嘲弄。「那个男人直接扑上来揍我,把我的牙都给打断了,还把我关在房里,每天照着三餐强暴我。然後过了两个多月,很不幸地,我发现我怀孕了。」

她又是那样无辜地笑着,戏谑的口吻彷佛置身事外。

修一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语。

他们很像呢。

明明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偏要说的像是别人的经历一样。

为了给过去一个解脱,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当然,我很快地就把胎儿堕掉了,想也知道,我怎麽可能生下他。」

「嗯。」

修一嘟哝。

「所以,跟你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垃圾。你还有未来,可我没有。」

湮晨放肆笑道,好像在证明她一点也不难过。

修一不语,下一秒却伸手抱住她,将她裹进温暖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香味模糊了她的思绪,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她措手不及。

他抱得很紧,下巴靠在她肩上,发丝搔着她的脸颊,炙热的x膛贴着她的xr。

这是她第一次被异x抱在怀中,连湮朗也没这样对过她。

那个男人真正抱在怀里疼爱的女人,这辈子大概只有她的母亲吧。

那个美丽却自私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悲哀。

湮朗深爱着母亲,却一点也不爱她。甚至,他很恨她。

因为长得太像那个抛家弃子的女人,所以被怨恨、被蹂躏。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等我赚足了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一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湮晨抓紧他的衣服,这种感觉就彷佛在漆黑的海上漂流数十天,好不容易看见一艘船一样。

即使她知道,这个誓言没那麽容易实现,甚至能说是渺茫的,她仍选择相信。

时间宛如静止似的,徒留路灯闪烁绵邈的光,照亮彼此哀戚的眼眸。

他们就这样相拥,彷佛恋人一般。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湮晨默默流着泪。

「ifyou'relostyoucanlook(若你迷失了可以环顾四周)

andyouwillfindme(然後你会找到我)

timeaftertime(一次又一次)

ifyoufalliwillcatchyou(若你跌落了,我会抓住你)

i'llbewaiting(我会一直等着)

timeaftertime(一次又一次)」

对街的街头艺人弹着吉他,唱起悦耳的英文老歌。

轻巧的旋律伴随细腻的歌声,顽皮孩子似的波动宁静的夜晚。

许久许久,不曾褪去。

早晨的阳光晒得她双眼发疼,昨晚回到家时已经快午夜了,她几乎没怎麽睡,也睡不着。

幸好湮朗出去办事,否则她的下场大概很惨。

兰也没过问,她们相处的意外平静。

兰於她而言并不像长辈,反而像朋友,偶尔还会热情地介绍她一些化妆品或是服饰。

就像一般的家庭主妇,兰很会打扫,她说在到酒店工作以前,她曾做过饭店的清洁人员。

她一来,似乎就像是把光明带进这个y暗潮湿的家。

除了打扫,兰也很擅长料理。湮朗每次看见她在厨房煮饭的贤慧模样,总是笑得合不拢嘴,整个家里弥漫着难得的温存。

这种和谐不正是她一直向往的吗?

「今天回家吃饭吧,我会做好吃的海鲜锅哦。」

兰温柔地说,脸上尽是笑意。

湮晨点点头,拿起书包就这麽出门了,突然的关怀总令她受宠若惊。

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一开始她是顾忌兰的,深怕她会和湮朗一样蔑视她,但她并没有如此,这让她很感激。

尽管他们三人维持着不正常的x爱关系,她也选择释怀。

刚走到校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楼走廊上拥挤的人群。

湮晨先是错愕一会,接着快步向前。

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毫不犹豫地挤进人潮中,奋力推开身边的学生,一直走到了最前方。

她垫起脚跟,探出头看向眼前的公布栏。

在看清楚骚动的真相时,她不禁倒抽一口气。

一向空荡荡的公布栏上贴着一张放大的照片,上面的主角毫无疑问是陆苳。

而照片里的他满身淤泥,正跪在地上帮人口交,狼狈的模样展露无遗。

随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庞,全身的血y冻结,惶恐的内心发出咆哮似的不安的回音。

知更鸟篇:Chapter 10 窥伺(2)

我的视线定格在孟鸢的r房上,

伴随急促的呼吸,她的x部微微抖动。

一股燥热随即从下身传来,我感觉脸颊热得发疼。

顾哲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孟鸢的长发,眼里尽是情慾。

孟鸢的小嘴辛勤地吸吮着,神情毫无不悦,好像他们是两情相悦一样。

「小鸢,越来越厉害了。」

顾哲m了m孟鸢的头,彷佛在哄一个小女孩。

「那当然,不然怎麽满足老师?」

孟鸢甜甜一笑,诱惑似的舔了舔唇边的浊y。

「小荡妇。」

顾哲宠溺的说,接着俯下身亲吻孟鸢的唇,他们的舌头相缠,彷佛两条正在交配的蛇。

暧昧的啾啾声在悠扬的乐曲中形成一股不协调的合音。

顾哲一把扯去孟鸢的裙子,露出白色蕾丝的内裤,。

「瞧你这骚货,湿的这麽厉害。」

他迅速地拉下她的内裤,恶意的用手指戳了戳她湿濡的y部,拉扯细小的y毛。

「会疼的,老师你轻点」

孟鸢撒娇似的甜腻声音让我更是错愕。

顾哲丝毫不理会她,解开自己的皮带,用它绑住孟鸢的双手。接着拉开她白嫩的大腿,硕大的yj毫无阻力的滑了进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交媾,没想到那麽大的yj极其容易就进入了少女窄小的y部。

「啊再深点」

孟鸢毫无顾忌地呻吟着,扭动着纤细美好的身体,迎合男人猛烈的攻势。

我吞了口唾y,眼睛直直地凝视这场疯狂的活春g,下身正迅速膨胀。

我觉得理智似乎快断线了,一方面是由於眼前的x爱画面,另一方面是自己毫无自制力的反应。

尽管那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仍不习惯。

或许是在极为保守的环境下长大,我对x的了解不深。

但我并不是没看过三级片。国中时的男同学几乎都会讨论,甚至交换片子就等於交朋友。

这种莫名的风气延续到了高中,只是没那麽明目张胆。

厚重的喘息声混杂乐曲,不断折磨我决堤的意志力。

下体胀的有些难受,我缓缓伸出手,决定替自己解决一下,并说服大脑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无耻。

正当我准备将手伸进裤子里,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麽?」

我忽然明白何谓绝望了。

僵硬地转过头,我看向声音的主人,那个美丽的少女。

她和我对望,云彩的光晕渲染她的脸庞,漂亮的眉眼弯弯地笑。

我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不知该继续还是收回。

她看出我的不知所措,轻笑起来,略带戏谑的意味。

「你可以继续哦,我不介意。」

她很『好心』的说。

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

我在心里呐喊,不由得恼怒起来。

「不用了。」

我颤抖地收回半空中的手,双拳握紧,藉此宣泄内心的躁动。

她只是继续笑着,这让我羞愤,感觉她似乎把我当成一个笑话。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麽会在这里?」

「那你呢?」

像是要跟她唱反调,我强硬地问。

她也不在意,笑容越发爽朗。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空气里揉合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一种不属於人工香水的自然香气。

我贪婪的闻着,简直像个隐x的变态。

「我在校门口等孟鸢,她一直没来,所以就来找她了。」

「你怎麽知道她在这里?」

对於湮晨了解孟鸢这点,不知为何让我很不好受。

「他们每次都喜欢选在这里做。」

她毫不避讳的看着正在翻云覆雨的两人。

「你不觉得诡异吗?」

像是要博取她的注意,我问。

「诡异?」

「师生居然在学校发生x行为」

「呵。」

她笑得更厉害,珍珠色的牙齿露了出来。

在看清她眼里猖狂的揶揄时,我整张脸通红,彷佛全身的血y汇集起来。

「你干嘛笑成这样,这本来就」

我漠视内心的愤懑,把自己掩饰成肃穆凛然的正义使者。

「很不正常?」

湮晨直接打断我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刹那间,我觉得自己迷失在她眼中梦幻的漩涡里。

被她这样看着,我反而无法辩驳。

「你觉得在学校做爱很奇怪吗?」

「本来就是。」

我低哝。

「呵,那我应该说你思想纯洁还是不经世事呢?」

「什」

「你是那种在阳光下生活的人,和我刚好是对立面呢。」

她笑说,但口气里的无奈却没逃过我的耳朵。

我很想问她这是什麽意思,但看着她忽然平静的脸,那些疑惑也被我吞下肚了。

「不要觉得奇怪哦,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她的目光又瞟向喘息的两人,此时他们已经换了姿势,变成女上男下,顾哲用力搓揉孟鸢不停抖动的r房,指甲还刻意在上头留下痕迹,像是要纪念这场狂妄的x爱一样。

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似乎就要被她说服了。

「他们是情侣吗…」

过了一段时间,我开口问。

湮晨摇摇头。

「如果硬要扯上关系的话,他们比较像p友。」

平淡的语气,却又是重重的一击。

我眨了眨眼,十分错愕。

「感觉来了,就可以随地欢爱。」

她毫无起伏的口吻宛如机器人,不带一丝情感。

「孟鸢不是只和顾老师一个人来往哦,她背後的关系复杂的很。」

「这样说朋友的坏话好吗?」

「朋友?」

「难道不是吗?」

她怔怔地盯视我,突然疯癫似的开始大笑,笑得眼泪几乎快涌出来。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刺耳的笑声窜进耳中,波荡着发慌的情绪。

「你认为我们是朋友?」她问。

愕然之余,我只能点头。

「你这个人真不是一般的单纯。」

夕阳余晖下,她灿烂的笑容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剐杀我的脑细胞。

知更鸟篇:Chapter 11 初体验(1)

她残酷的笑意凝结在唇边,宛如姹艳的罂粟花,散发令人沉醉的剧毒。

时间彷佛静止,徒留脉搏极富使命感的跃动。

「是因为上次在顶楼时我们有说有笑吗?」

她问,语气极轻,少了狂妄而温顺起来,宛若高贵的波斯猫收起爪子特意讨好主人一样。

但我依旧提心吊胆。

吞了口唾y,试着让乾燥的喉咙温润起来,但没什麽用。

「嗯。」

我嘟囔,声音沙哑。

「呵。」

她莞尔一笑,声音轻的好像能漂浮在空气中。

她直视我,突然面无表情,好像我说了什麽愚蠢或是冒犯的话。

「你不会笑吗?」

她美妙的声音夹带着调谑,却一点也不违和。

「什麽意思」

「不过是敷衍的笑了一下,你就觉得我们是朋友,真是傻瓜。」

尽管说出来的话相当刺耳,我也没余力动怒。

她走向我,彼此间的距离只隔了一步。

我突然恍神,觉得现实太残酷了。

这个女孩明明那麽美好,却全身带刺。

湮晨垫起脚尖,温热的唇轻轻贴在我的耳旁,我能清晰听见她平稳温热的呼吸声。

正当我纳闷她会说什麽,一个湿润的触感打断所有的思考。

她红润的舌头宛若匍匐的蛇,不急不徐的舔过敏感的耳朵。

「!」

我踉跄地往後退,整张脸因羞愧而通红。

只见湮晨勾起魅惑的笑容,揶揄的目光钉住我,连同薄弱的灵魂一起捕获。

妈的。

我咒骂,却没有勇气让她听见。

她甚是满意我的反应,愉悦地大笑起来。

完了。

从此我在她的印象中,恐怕会一辈子定格在傻子这个滑稽的字词上。

惊慌之余,我忽然很想笑,笑那些没看过她猖狂一面的天真男人。

他们自以为能得到她,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呐。」

湮晨倏地出声。

脸上的羞红尚未褪去,我用一种愤懑的眼神瞪着她,卑微的祈祷她会有所悔悟。

但怎麽可能呢,她依然故我。

「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睁大眼眸,期盼似的看着我。

「哪里?」

「有趣的地方。」

完全没解释。

我顺了口气,x腔依旧燥热,似乎再一个亲密的举动就会迸裂。

「很好玩的,怎麽样?」

蛊惑的气息盘旋着,似乎在等猎物上钩。

很不幸的,我这个猎物就是如此愚蠢。

潜意识下,我乖乖地点头。

离开之前,我又瞥了一眼门的细缝,里头的两人正赤身相拥,r体黏附在一起,汗水伴随爱y滋润彼此的肌肤。

弥漫在空气里浓艳的暧昧迟迟不肯散去,彷佛正昂首讥笑这个**的教育殿堂。

我和湮晨保持三步的距离,不知是心理作祟,还是单纯想欣赏她的背影。

在霓虹灯闪烁的大街上,似乎只有她是踏着黑暗前进的。

四周传来嘈杂的人声,似乎要驱逐这城市最後的宁静。

我跟着她走进一个小巷,扑鼻而来的是垃圾的恶臭和浓浓的酒气。

突然有个奇异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彷佛我们不是走进一般的巷道,而是未知的异次元,夹带着不属於这世界的神秘吊诡。

我环顾四周,发现都是酒店,还有几个小姐站在店外拉客,不过进去的都是些猥琐的中年大叔。

「到了。」

湮晨的话让我回过神。

伫立眼前的是一家酒吧,偌大的招牌上什麽也没写,这倒是件怪事。

我愣了愣,看见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跟在後头。

门一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灯光和一个上了年纪的酒保。70年代的英文老歌慵懒y郁,伴随着烟酒味在清冷氛围中飘扬。

「这不是湮晨吗,怎麽有空来?」

老酒保笑盈盈地看着她,露出黄褐色的牙齿。

「带他来的,今天有表演吧?」

「当然,快过去吧,等会就要开始了。」

湮晨点头,朝前方的一扇木门走去。

我跟着她,一路保持沉默。

老酒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布满皱纹的脸庞带着莫名的笑意。

「小子。」

他突然叫住我,我不知所措地瞟着湮晨,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踯躅了一下,最後决定理会老人。

「你是湮晨的男朋友?」

他用一种父亲似的口吻问。

我愣了一下,然後摇摇头。

「这样啊…我还以为那孩子终於能从恶梦中清醒了」

「恶梦?」

我狐疑地看着他。

只见他惋惜的抽了一口菸,袅袅的白烟笼罩静谧的氛围,略带一股过往的忧伤。

「是啊。」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带着岁月的伤感。

「那孩子有她的苦衷在,所以不论她做了什麽,还请你谅解并原谅她。」

「为什麽和我说这些?」

「呵,就看在她带你来这儿的份上。」

我不解,但也不想多问。

向老人点个头後,我急着追上湮晨,刚要打开那扇雕刻j细的木门,老人温和的声音又从背後传来。

「小子,就算我拜托你了,永远不要责怪她。」

我顿了一会,但没有回头。

门後是一段很长的阶梯,直直通到地下室。

我扶着把手,战战兢兢地往下走,两旁的小灯朦胧的闪烁,薄弱的光无法驱散黑暗,反而显得更加y森。

心底不时响起那些匪夷所思的话。

明明连朋友都算不上,说得好像我很了解她似的。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看一缕明亮近在眼前。

那些话要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而且每次回想起来,都感到无限悲哀。

为什麽呢?

因为她从没爱过我。

即便我付出真心。

知更鸟篇:Chapter 12 初体验(2)

推开半敞开的门,光线倏地刺痛我的眼。

本能的眯起眼睛,我环顾周遭,搜寻着湮晨的身影。

这个地下室并不像印象中的y暗或是潮湿,反而装潢的跟个歌剧院没两样。一排排酒红色的座席映入眼帘,最前方是一个偌大的舞台,只是目前拉下布幕,所以什麽也看不到。

这里几乎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很难跟楼上的清冷联想在一起。

「喂。」

熟悉的声音传来,湮晨正坐在最後一排,向我招手。

我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的空位。

最後一排只有我们俩和一个三十出头的上班族,我偷瞄他,见他正期待的盯着舞台。

我靠着背垫,全身放松,感觉疲惫一扫而空。

「欸。」

湮晨凝视着舞台,并没有看我。

「嗯?」

因为她面无表情,我原本以为她要说些严肃的话题。

但我大错特错。

「你是处男吗?」

c。

我暗自骂了一声。

这是什麽问题?怎麽会有人用类似『嘿,你今天午餐吃什麽』的口气说出这种话?

我忿忿的看着她,但她丝毫没有理会。

「你会看av吗?」

她接着问,脸色依旧平淡,似乎这是个稀松平常的话题。

如果问的人是张远,我大概不会错愕,但偏偏是湮晨,这个令人捉m不定的女孩。

「看过。」

磨蹭了许久,我低声回答,尽管人声鼎沸,但我还是压低声音,唯恐他人听见。

「有喜欢的av女优?」

为什麽非得聊这种事?

碍於愚昧的自尊,我只能在心里呐喊。

「没有。」

我g本谁也记不住。

「喜欢重口味?」

***。

「什麽叫重口味?」

我欲哭无泪,声音略带颤抖。

「拳交、x虐、爆菊、人兽交等等。」

「为什麽要问我这些?」

「好玩。」

她轻笑,带有戏谑的意味。

我突然想揍人了。

懊恼之余,我悻悻然地瞪着天花板,不再搭理她。

约略五分钟後,四方架设的音响缓缓播出轻扬慵懒的音乐。红色的布幕拉开,所有人在这一刻屏息,双眼睁大,一致看向舞台。

我坐直身子,目光移向舞台,不知何故,血y好奇似的开始沸腾。

镁光灯刺亮了我的眼睛,迷蒙的视线微弱瞥见舞台上的三个身影。

诡异的气息泛滥着,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华丽y靡,教人眼睛一刻也离不开。

白皙的年轻女人身穿艳红色的和服,褪去了中衣,雪白的肩膀和n球露了出来。粗厚的草绳捆住两x,勾勒出圆硕诱人的形状。

女人的大腿张的老开,下体展露无遗。我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那剃除了y毛的湿濡y部。

y水正沿着大腿汩汩流下,发情似的女人香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俗艳的胭脂味。

喉咙乾热起来,像是烈火燃烧。

因为嘴里被塞了堵嘴物,女人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一个小小的动作让y水流得更厉害。

男x观众几乎是目不转睛,女x观众则是皱着眉头,像是不屑抑或是反感。

女人脸上涂满了白粉,像是我以往认知的日本艺妓一样,漂亮的岛田髷上c着樱花模样的发簪,全身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妩媚。

舞台两侧分别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套装、梳着油头,看起来像是主持人。另一个则是高大的壮汉,赤裸上身,钢一般的肌r是漂亮的古铜色。

「各位观众,久等了!今晚绝对让您永生难忘!」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热切地开头。

他走向女人,黑色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叩叩叩』的轻快声响。

「瞧,她是咱们的红牌,美丽可人的优子小姐。看她那贪婪的y道,正不停流出美味的y水!」

下流的话语听在我耳中相当耸动,但在场的观众里毫无所动。

我瞄了一眼湮晨,她面无表情,平静的令人害怕。

一个男助手从布幕後跑出来,递给主持人一个正在燃烧的蜡烛,小小的火光在镁光灯下并不明显。

他接过蜡烛,将其靠近女人白皙的x部,垂垂欲滴的蜡油离粉色的r尖很近。

下一秒,蜡油快速的落在挺起的r头上,女人的脸瞬间痛得抽搐。

「呼呜呜」

被堵住的嘴只能发出孱弱的声音,伴随冷汗蜿蜒而下。

「各位观众看,y荡的优子小姐居然还因此兴奋,简直比母狗还不如!」

主持人一边嘲讽,一边甩动蜡烛,更多的红色蜡油滴落在雪白的r房上,形成一种妖艳的y靡。

男人们聚j会神,我偷看身旁的上班族,发现他已褪去西装裤,毫无不妥的自慰起来。

我倒抽一口气,赶紧转过头,心脏剧烈跳动、血y沸腾。

「很不可思议是吗?」

湮晨突然开口,轻柔的声音於我而言无疑是种救赎。

她的目光停留在台上的女人,看她是如何挣扎和喘息。

「这里不定时会有类似的演出,为了要抚慰那些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的人。」

她说出来的话就像天方夜谭。

这算什麽抚慰?

我嗤之以鼻,这种将快乐建筑在他人痛苦上的抚慰,不觉得讽刺吗?

「会光顾这里的人,通常都受了某种程度的压力或是伤害,被y影所困却找不到适当的宣泄。」

「这就是所谓的宣泄?」

我的语气刻薄起来,带了点斥责的意味。

「你同情那个女人是吗?」

她讪笑,似乎觉得我的恻隐之心是多余的。

「别被表面给骗了哦,她是自愿这麽做的,大概是压力大吧。」

「怎麽可能会有人」

「嘘。」

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藉此打断我的话。

「你现在只要乖乖闭上嘴,做个旁观者就行了。」

冷漠的话语刺痛我的理智,这到底是什麽世界?

我闷不吭声,悻悻然的转过头,继续看向舞台。

但躁动的情绪似乎已在决堤边缘。

知更鸟篇:Chapter 13 初体验(3)

女人平躺在地上,湿透的y部正对着观众,y水诱惑似的汩汩不绝。

喉咙火烧般的难受,我试着用唾y浇熄却一点用也没有。

主持人继续用恶劣的话语羞辱女人,还惩罚x的踩着她的y部或是x部。

古铜色肌肤的男人走到女人身旁,将她扶了起来,黝黑的双手抚m她白皙的大腿,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解开女人身上的草绳,让她软绵绵的倒在自己怀里,像具孱弱日本娃娃。

女人缓缓移动身体,脸朝着观众然後抬高臀部,y水顺着大腿流下,被蜡油染红的r尖诱人的挺立。

下腹一个燥热,眼看自己勃起的下体,我瞬即红了脸。

试着用双手掩饰,眼睛不时瞟向湮晨,祈祷她没有察觉,不然又得面对她该死的讥笑。

而她意外的专注,对於这点,我难掩错愕。

她就这麽感兴趣?

看她的模样,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一个清新漂亮的高中女孩居然会流连声色场所,真是令人震惊。

『会光顾这里的人,通常都受了某种程度的压力或是伤害,被y影所困却找不到适当的宣泄。』

我记得她刚刚是这麽说的。

她也受了什麽伤害吗?

看着她平稳宁静的侧脸,我自嘲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可能的。

应该是她伤了别人的心吧,毕竟是个让人捉m不定,奇怪诡异的少女。

她就像烟火。美丽绚烂,在霎那间缥缈消逝,不带一丝叹息,将执着的人孤身留在旁徨的黑夜里。

台上的女人和男人开始交合起来,拿掉了口中的堵嘴物,女人得以忘情的呻吟和浪叫。

硕大的yj昂首挺立,无情冲破着女人的後庭,r体碰撞的『啪答啪答』声瞬间充斥整个会场。

女人恍惚的双眸湿湿的,嘴角不时流出口水,可见已到忘我的境界。

看着那对雪白、像是麻糬一样的n球不停摇晃,红梅色的r头散发艳冶的蛊惑,我下意识的猛吞口水,感觉被双手压抑的下体正迅速胀大,惊人的热度刺激着颠沛的思绪。

那发育成熟的r房让我想到了孟鸢,她也有对漂亮的x部,被顾哲修长、那双专门弹钢琴的手握着、肆意揉捏,柔软的触感引人遐想。

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我,很快被自己龌龊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装出内敛的模样。

尽管湮晨完全没有反应。

如此在乎一个女孩对我的感受,令我很不习惯。

「呼啊啊啊!」

高氵朝的呻吟声倏地将我唤回,我面红耳赤地凝视眼前的旖旎。

女人的头发散乱,漂亮的发簪掉了下来,发丝贴着汗涔涔的脸庞,显得妩媚艳丽。

好不容易抑制的x慾再次勃发,x腔一股燥热澎湃,极其奢望解脱。

女人向後倒,和男人j壮的身子重叠,蜜y不绝的y部明显展露,一张一合的好似渴望yj的进入,饥渴贪婪的模样令人咋舌。

「y荡的优子小姐怎麽可能这样就满足呢?我们要徵求在场的一位男士帮忙可怜y乱的优子小姐!」

多麽『冠冕堂皇』的话。

我打从心底嗤之以鼻,却忘了自己也身在其中。

原以为没人会答应,但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身旁的年轻上班族站了起来,脸色早已恢复开场前的自若,丝毫看不出刚刚还忘情的自慰。

「哦!那位英勇的男士要来拯救y荡的优子小姐!」

主持人夸张的说词令我反感,愤懑的气息就这麽堵在x腔里。

年轻男子毫无顾忌的走上台,没有任何藐视或是嘲笑,似乎他的所作所为是天经地义。

他豪迈的走向姿态放荡的女人,微微蹲下身,一脸陶醉的抓住女人的r房,饥渴似的将脸埋进去,像极了贪恋母r的小孩。

女人又是一阵浪叫,双腿张的更开。

年轻男子毫不马虎,优雅的褪去长裤,yj活泼的蹦了出来,张扬似地磨蹭女人的y道。

他不疾不徐,简直成了老练的表演者,每一个神情、动作都挑动着观众的心。

他将女人的腿架在肩上,卖力地开始攻势。

「啊啊,好爽,再进来、抵到深处」

女人彻底达到忘我的欢愉境界,涂满白粉的脸蛋早已被汗水弄糊,妆几乎全花了。

如此狼狈,却又教人离不开视线。

胀热的下体早已按奈不住,我试着发挥极致的忍耐力,但明显徒劳无功。

正当我在窘境中挣扎时,那个心平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毫不意外地,又给了我一个重击。

「忍不住的话可以动手解决,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老子在意啊!

我恨得牙痒痒。她还真有本事,随便一句话就让人恼怒。

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看了就令人不爽。

湮晨发笑,像极了狡狯的狐狸。

「自慰难不倒你吧?像你这种大概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的小处男,应该常窝在房里一边看av,一边自慰才对。」

这是什麽先入为主的观念!

我觉得在听她说下去,大概我会先吐血身亡。

我是没牵过女孩子的手,也没有过x经验,但可不会随便窝在房里打手枪。

潜意识里,打手枪就是一件龌龊下流的事。

尽管它是所谓『正常的生理行为』。

我直接漠视她,假装正经的继续观戏,但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她突然靠近我,嘴唇离得很近,缓缓吐出的热气撩拨我的意志,让我更加把持不住。

「难受吧?」

那柔和的声音简直是蛊惑,他妈该死的蛊惑。

「没关系哦,不会有人看见的。」

秀长的头发搔着我的手臂,痒痒的、热热的感觉令人疯狂。

她的视线往下移,眼看我的裤子已经搭起了小帐篷。

羞怯、不安、暴躁,太多莫名的情绪一拥而上,紊乱的大脑失去了以往优秀的判断力。

双手不由自主动了起来,一手拉下拉链,另一手将勃起的男g掏出来。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给女孩子看自己的生殖器。

耳g子红的不像话,双颊像是发烧一样,连呼出的气也带着惊人的热度。

我没有看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笑。

知更鸟篇:Chapter 14 初体验(4)

偌大的室内充斥着女人的呻吟和两个男人的喘息声,我发觉自己夹杂情慾的呼气相当卑微。

手开始上下套弄,恼人的热度几乎烫伤我。

「呃啊」轻微的呻吟声传听在耳里无疑是种屈辱。我咬牙,试着抑制发情般的冲动。

我能感觉到湮晨饶富兴致的目光,那对我而言又是另一种侮辱。

似乎看出我的忍耐,她恶意咬了咬我的耳g。

「不叫出来吗?」

她问,声音软绵绵的,宛如甜美的雪糖。

她是故意的。

尽管这种故意在某方面来说挺美好的,但现在却令人火大。

我知道自己煞不住了。

唉。

低吟一声,我很不幸地sj了。

白浊的y体四溅开来,像洒水器一样,其中一些还喷到了前方的椅背上,在艳红的布色衬托下格外y乱。

我瘫软的喘息着,视线涣散的彷佛一觉刚醒。

湮晨满意地微笑,漂亮白皙的手指抚上了沾染jy的椅背,毫不忸怩的挑起一小部分,放到唇边诱惑的舔了一口。

明明舔的是jy,却像是在亲吻着美味的香草冰淇淋一样。

看着她桃红色的唇沾上浊y,我再次、迅速地勃起。

可怕的女孩。

我再次确认我对湮晨的认知。

她得意的笑靥就是种讽刺,我很明白,却无可救药的贪恋。

青春期少年那种单『蠢』的情愫,我想这一刻是铭心刻骨了。

「嘿。」

湮晨忽然出声,而我无庸置疑地被她吸引。

这一个回头,却换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温热湿润的触感取代了所有的感官,疯狂的思绪翻搅奔腾,在我看见她美丽迷幻的双眸里映着我的脸庞,呼吸似乎彻底停止。

她柔软的唇紧紧贴着我的嘴,灵活的舌头拨开唇瓣,放肆的侵入我的口腔,和我的舌尖缱绻缠绵。

好甜。

我不知道那是唾y的味道,抑或是jy。

她的双手在我的双颊上游移,不时磨蹭我的发鬓。

因为完全没有亲吻的经验,我显得格外僵硬。脑筋一片混乱,即使被吻得快断气,但能与她对望,似乎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缓缓离开我,唇上残留的温热令人留恋。

「好吃吗?」

她戏谑的笑问。

我愣了愣,然後乖乖点头。

像是要奖励一般,她用手指沾取椅背上剩余的jy,然後喂给我吃。

我丝毫没有厌恶,反而乖乖地吞下自己的jy,那些我一直认为是不洁的y体。

接下来也无心看表演了,只觉得这世界只剩我和她。

彼此做些下流的勾当,然後讨彼此欢心。

似乎也不怎麽讨人厌。

之後,我又开始自慰,然後s了两次j。

我想我真的疯了。

一回到家,不免遭受母亲的责骂,难得一次晚归落下了悲惨的结局。

但我并不在意,毕竟得到了珍贵的纪念品。

「阿树,干嘛还站着发呆,晚饭我帮你热好了,赶快吃吧。真是,都这麽大了还贪玩」

母亲开始拿手的碎碎念,但我压g儿没理会。

「老爸呢?」

我一边拿着碗筷,一边问正在收衣服的母亲。

「他说要留在局里办公,不回家了,案子一点头绪也没有,都快焦头烂额了。」

母亲习以为常的说道,一点担忧也没有。

「还在侦查那三起谋杀案?」

「是啊,现在疯子真多,随便害人」

母亲和父亲唯一的相似点大概就是正义凛然吧?

我坐下,吃起热腾腾的饭菜,脑里想的全是湮晨,口里还残留她清晰的香气,心头不自觉温暖起来。

吃饱後,我很快地冲了澡,尽管疲劳轰炸,却没有立即休息。

我偷偷进入父亲的书房,打开桌上的台灯,微弱的光不至於暴露我的行踪。

那三起的谋杀案似乎一直处於罗生门的状态。

我谨慎的打开抽屉,慢慢的翻着堆叠的资料,抽出其中一个褐色纸袋。

坐在地上,我将纸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是几张被害人的照片,清晰血腥的画面让人胆战心惊。

除此之外,还有被害人的个人资料。

我拿起手机将资料全拍了起来,然後又很快地把它们塞回去。

整个过程我几乎都是屏气的,唯恐母亲会察觉,这种作贼心虚的感觉真不好受。

正准备离开时,书柜里一个不起眼的信封袋吸引我的注意。

它被挤的发皱,父亲平时是一个整洁又善於整理的人,他很少会这麽对待一个物品,尤其又是和工作相关的文件。

好奇心作祟,我顺手将它走私出去,想说既然父亲不珍惜,大概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东西吧?

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我看着刚拍的照片,脑中打着算盘。

受害者a叫陈肃,二十五岁,大学肄业,平时打零工维生。於三个星期前被发现陈屍在自家卧室,总共被砍了四十刀,一把西瓜刀还c在头顶。

受害者b是一个花店老板,叫罗文河,三十二岁,死於失血过多,其中一颗眼珠被挖掉,舌头被割断。

受害者c是个高中生,名叫赵恺,生殖器被切除,脸颊r被削掉,致死原因是溺毙。

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究竟是什麽人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

抛开手机,我重新聚焦在皱巴巴的白色信封袋上,撕开被黏贴起来的开口,里头是几张文件和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个少年,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只是苍白平静的脸孔失去了生气。

我拿出同样皱巴巴的纸张,上头写满关於这个死去少年的资料。

我用手摊平它,目光仔细浏览字里行间。

「陆苳?」

我眯着眼,盯视那几乎被立可白抹逝的名字,除此以外,死因的部分也被涂改,修成了自杀两个字。

我突然有股想要调查整起事件的冲动,但念头很快又被打消。

因为脑海里响起一道虚无缥缈、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万般之真相,一言以蔽之,曰:『不可解』。

知更鸟篇:Chapter 15 出面

whocaughthisblood(谁取走他的血?)

i,saidthefish(是我,鱼说)

withmylittledish(用我的小碟子)

icaughthisblood(我取走他的血)

一年前

到教室的路上,忐忑不安的思绪束缚着湮晨,她不明白那两个不良少年为何公布照片,是不是陆苳惹毛他们了?

刚拉开教室的门,她愣住了。

陆苳站在讲台上,依旧是一脸置身事外,但布满全身的腐臭**蛋味却摧毁了他一如往昔的傲气。

所有人的视线牢牢的定格在他身上,有些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幸灾乐祸的转向陆苳。相比他们等这一刻很久了。

长久以来的嫉妒爆发开来,

就成了这副德x吗?

陆苳面无表情,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又睥睨的环顾底下,冷漠的模样映入每个人的眼里,扭曲成毫不畏惧的自大狂。

看来他又轻易的点燃众人的怒火。

其中一个男生站了起来,双手c在裤子的口袋里,举止高傲嚣张。

他大剌剌地朝陆苳走去,然後一脚踢上他的膝盖,後者立刻痛得弯下身。

她隐约能听见夹杂在人群中的嘲讽和欢呼声。

「你这家伙平时自以为是,以为爸妈有钱就可以横行无阻,没想到也有这麽一天!」

他又报复似的补上几脚。

「***臭玻璃!」

连歧视x的用词也吐出口,仍是没有人制止。

这个班级明明不和谐,却在这时候团结起来。

真是讽刺。

「喂,你是不是很爱舔男人的屌?还是喜欢被c屁眼啊?」

陆苳没有反抗,他那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间接的被夸饰为自命不凡。

少年更是怒气腾腾,用力踢着他的腹部,陆苳的脸微微皱起,那种锐利的痛楚彷佛要将内脏一并剐除。

看到了他轻微的反应,众人笑得不亦乐乎。

而湮晨开始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她不解。为何陆苳不反击,被嘲笑、侮辱成那样还无动於衷。

他是傻了吗?

但她发觉自己没有资格责备他。

她不也是吗?

面对湮朗给予的伤害和辱骂,她也没试着反抗。

心冷了半分,尽管他最近没碰过她,但一想到他,唯一的情感只剩憎恨。

开始有人拿出手机拍下陆苳狼狈的模样,快门『喀嚓喀嚓』的声响凸显人x的悲哀和庸俗。

陆苳正要起身,又被踹倒在地上,少年拿起另一个男生桌上的牛n,毫不留情地倒在他头上。

「谁叫你那麽脏,顺便帮你洗乾净!」

少年放肆的大笑,顺手将空的铝箔包往陆苳脸上一丢。

众人拍手叫好,湮晨怔怔地望着他湿透的脸,再怎麽滑稽她也笑不出来。

她忽地想起昨天,他对她露出感激的笑容,霎那间悲悯的余韵复燃。

正当少年准备一脚踩上陆苳的头,她下意识地快步向前,使劲推开少年,一把扶起陆苳,将他带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觉得如果不这麽做大概会後悔一辈子。她紧抓住他的手,用力到好像要把关节给拧断一样。

「嘶」

细微的声音唤醒湮晨,她错愕地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狼狈不堪的陆苳。

「抱歉」

她急忙收回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不敢造次。

大概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太冷了。

「其实你不用这麽做。」

平淡的语气让她心惊。

陆苳淡漠的凝视着她,y暗的视线里没有多余的情感。

「我不会跟那群蠢货过不去,他们要怎麽弄我,我大可忍气吞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消极的态度令湮晨有些不悦,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所谓吗?你继续沉默的话」

「嗯,无所谓。」

陆苳笃定的说。

他没等她回答,正要离开。

「你继续多管闲事的话大概也会遭殃吧。」

他丢下一句警告,然後毫不犹豫地离开。

她没有追上去,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午休时,班上的男生把陆苳叫到c场,开始围殴他。

劳师动众的结果就是吸引了更多学生,每个人都一脸好奇的围过来,但没有人制止,更不会有人打小报告,藉以破坏这难得的斗殴盛宴。

但湮晨就不一样了。

她彻底漠视陆苳的警告,推开人群,在围观学生的错愕下,直接往那几个男生的下体踹去。

她很久没这麽凶狠了。在家里,她大概跟只绵羊差不多。

「干!你做什麽!」

早上那个欺负陆苳的少年怒吼,愤怒的脸整个扭曲。

他一个上前,毫不留情的甩她一巴掌。

湮晨整个人摔在地上,棕色的秀发飞扬起来,盖住了半张脸。

陆苳错愕的看了看她,那张木讷的脸终於出现了别的情绪,这让湮晨挺开心的。

「妈的,你笑什麽!不要以为你老爸是黑道我就怕你!」

湮晨只是站起身,狠戾的注视少年,後者不由得後退一步,她没忽视他眼里闪过的胆怯。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美。

就在少年看傻的时候,她出奇不意的掴他一拳,後者整张脸瞬间肿起来。

在场除了陆苳以外几乎每个人都倒抽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湮晨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名字背後代表的权力,但她从不张狂,总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人想过她可以如此疯狂。

眼看攻击得逞,湮晨笑得更得意,连陆苳也无法忽略那灿烂美丽的笑容。

但他很快回过神,趁众人目瞪口呆时,拖着她离开现场。

他们一直走,停在树林蓊郁翠绿的的校舍後方。

陆苳始终平着气,但面色难看。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他问,语气很重,像是责备。

「知道,我就是看不下去。」

她义正严辞的说,强硬的态度不容质疑。

「你没想过後果吗?」

「大概有。」

「哼。」

陆苳不屑的冷哼,在她眼里,他很适合这样笑。因为本身就是个俊秀的男孩,一抹冷笑使得他更加孤傲,更有距离感。

湮晨只是平静的凝视他。

不得不说,她憧憬这样的他。

知更鸟篇:Chapter 16 众矢之的

「你不怕?」

他的声音稍微回温,但还是凉凉的。

「还好。」

她更怕自己的父亲呢,但这种事说不出口。

阳光洒在陆苳的脸上,耀眼的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从以前就这麽有正义感吗?」

他问,语气略带疑惑。

「怎麽可能。」

她自嘲,唇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听幽默的笑话。

「那为什麽要出面?」

「不知道,当下就是有这种念头。」

她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纯粹单纯的笑容吸引了他。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说那麽多话。」

「好像是呢。」

她平常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那会让她觉得麻烦,明明没什麽却要硬挤出一些自以为是的肺腑之言。

虚伪至极。

「你很喜欢看书?」

「嗯,一开始只打算当个消遣,但後来就无可自拔了,好像如果没有文学生命就失去意义。」

陆苳难得微笑。「这麽说是不是有点极端?」

湮晨摇头。

她觉得执着挺美好的,大概是她缺乏这种情感的缘故吧。

「看过艾伦金斯堡(allenginsberg)的嚎叫(howl)吗?」

她愣了一会,羞怯的摇摇头。

「那是我最喜欢的书,里面有些话挺值得回味的:『butwe

carrytheweightwearily,andsomustrestinthearmsofloveatlast,mustrestinthearmsoflove』」

湮晨茫然的看着他,後者温和一笑,化解尴尬的气氛。

「大致上的意思是:『然我们惫於负重,故而得歇息於爱的臂弯。最终,必得歇息於爱的臂弯。』」

她不懂确切的意思,但大概是某种充满希望的诗吧?

她的人生倒是挺需要这些慰藉的。

「不过接下来怎麽办?你可能得淌这个浑水了。」

「无所谓。」

湮晨咧嘴一笑,活泼淘气的神情惹得陆苳也跟着笑出声。

本以为风波会很快平息,但她太天真了。

隔天,她的桌椅开始出现谩骂的字眼,用红色油x的麦克笔写的,还会故意泼上酸臭的**蛋或是牛n。

她没有想像中的生气,在这一刻总算能明白陆苳的心思了。

静观其变,就是最好的对策。

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卫生纸,仔细的擦拭桌面和椅面,尽管不时传来耳语般细微的窃笑声,她也选择漠视。

陆苳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大桶厨余直接倒在他桌上,跟他比起来,她这边仁慈多了。

「需要帮忙吗?」

清理完自己的桌椅,她走向陆苳,低声问。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了。」

陆苳回她一个平和的微笑,然後继续手边的工作。

「可是」

「呦,小情侣在打情骂俏啊?」

讨人厌的声音倏地传来,湮晨没好气的转头,看向昨天被她揍了一拳的少年。

她从陆苳口中得知他叫秦园,似乎也是个混混。

她厌恶的瞪着他,後者也不遑多让,眼神发狠起来。

「怎麽样?喜欢这个见面礼吗?他恶意的指了指她的位置,嚣张的神情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找她麻烦的大概不只他一个人,恐怕全班都是共犯了。

一切可想而知,只是无所表示而已。

她选择忽略这群愚蠢份子的挑拨,内心不断鄙视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湮晨掉头就走,而秦园只是站在原地,满不在乎的吹着口哨。

气氛一下子降到最低点。

湮晨走进女厕,才刚锁上门,『哗啦』一声便被从天而降的水桶弄成落汤**。

湮晨怔怔的注视着空水桶,浏海滴落的水珠打醒了她,湿冷的气息瞬间包裹全身。

「哈哈!怎麽样?这个冷水澡还不错吧?」

门外传来了戏谑的女x笑声,从声音听起来大概是班上的同学。

她也不恼怒,双手用力的拧乾发尾的水,湿透的衣服和裙子紧贴身体,将美好的曲线勾勒出来。

外头很快就没声音了,或许是得不到应有的回应吧。

湮晨慢慢打开门,确定外面真的没人後才走出来。

她凝视镜中的自己,一整个狼狈不堪。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总不能这样回班上吧?

正在思考对策时,镜中映入了另一个身影。

陆苳淡然的看着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没事吧?」

但他还是适时关心。

「还好,只是有点麻烦。」

她苦笑,拉了拉自己黏住似的裙子。

陆苳二话不说脱下制服外套,双手绕到她背後替她披上。

「先穿着吧,着凉就不好了。」

「谢谢。」

她感激的笑说,心里洋溢着淡淡的温煦。

他也回她一个微笑。他们心知肚明,这是对彼此最好的鼓励。

他们最後还是回到了教室,那个充满笑声,却无限可悲的地方。

这一天大概就在毫不间断的嘲笑以及侮辱度过了。

放学时,陆苳难得的约她一起走。

他们并肩而行,她身上依然套着他的外套。

「这个我洗完再还你。」

「嗯。」

「想好明天要怎麽应付了吗?」

她开玩笑的说,色素淡薄的眼瞳凝聚着黄昏的光芒,彷佛珠宝般熠熠生辉。

「就这麽得过且过吧。」

「你从来都没打算告诉老师吗?」

「如果有用的话,当然。」

「你试过?」

「一开始的时候,我私底下去找老师,结果他居然反过来指责我,说我锋芒毕露,自找麻烦。」

「没用的家伙。」

她低哝,毫不掩饰内心的厌恶。

「是啊,确实是个只会领薪水,却什麽也做不了的废物。」

他的情绪忽地爆发,不留余地的围剿他一向自豪的理x。

云彩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那漂亮的棱线令她出神。

「怎麽了?」

他疑惑的瞥了她一眼。

「哦,没什」

她急忙解释,一转过头却愣住了。

陆苳狐疑的观察她奇怪的反应,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对举止亲密的中年男女。

他不明白这有什麽好吃惊的。

但对湮晨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没见过那个男的,但女的她认识,而且几乎每天都会看到。

那个湮朗捧在手心疼爱的女人。

「兰」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x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知更鸟篇:Chapter 17 兰

兰并没有注意到她,依然笑脸盈盈地挽着男人的手,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对美好的夫妻。

「你认识?」

陆苳不解她古怪的反应,指着兰和那个陌生男人问。

「不,没什麽,我认错人了」

她摇头,给他一个没事的笑容。

或许是自卑,她不想让他知道有关她家里的任何事情。

她就这样目送他们离去,全身冷得令她发颤。

目前能做的只有搞清楚状况,然後试着隐瞒。

她无法想像一旦湮朗知道了会做出什麽事,那个男人最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他。

他们在车站前分开,陆苳一直是搭地铁通勤的。

回家的路上,她不断回想陌生男人的面孔,像是连他的每一g毛发也要记住似的。

一打开家门,发现屋里一片漆黑,看来没有人在家。

整洁的餐桌上摆着一锅蟹r粥,上面还留了纸条,是兰写的。

她说:『我今天会晚点回来,你先吃晚餐。』

心里不自觉温暖起来,这个家只剩她会这麽对自己了。

尽管觉得这是荒唐的,她还是决定帮她隐藏这个秘密。

谁叫她也认为湮朗配不上兰呢?

坐在沙发上,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可口的粥,觉得心满意足。

她转到新闻台,头版是国中生贩毒的事件。

主嫌似乎是一个势力强大的地下组织,专门吸收国、高中生,给予他们好利或是胁迫x的让他们在校园贩毒。

这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每间学校都展开了一系列的反毒宣导。

但抑制不住g源,只靠贫乏的思想传播是没有多大功效的。

当她看得正起劲时,大门被粗鲁的打开,不用看也知道谁回来了。

湮朗踉跄的走了进来,浑身酒气,双眼迷蒙,手里还拿着绿色的酒瓶。

湮晨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凝结的氛围。

「兰呢?」

他一边说一边打嗝,环顾四周寻找着爱人的身影。

「不在。」

她的口气很冷漠,不带一丝情感。

「去哪了?」

湮朗的眼神锐利起来,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

「大概是去逛街吧。」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而逛街是最好的修饰。

他半信半疑,『碰』的一声将酒瓶放在桌上,然後开始打量她。

湮晨低头,不太乐意看他肥胖、油腻腻的脸。

但这似乎惹恼他了。

平时脾气就很差,喝了酒就更不用说了。

「你那是什麽态度?」

湮朗踉踉跄跄地走向她,每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都带给她无限的

恐惧。

冷汗开始在掌心凝聚,伴随着像是鼓声般的心跳。

「喂!老子在跟你说话!」

湮朗一把攫住她的下巴,可怕的手劲似乎快捏碎她的骨头。

凝视着女儿漂亮细致的容颜,湮朗忽然愣了愣,随即打了个嗝。

秽物般的口臭令她作呕,双眉轻微拢在一起,体温急速冷却。

「湮晨」

他突然唤了她的名字,这让她错愕,他有多久没这麽喊了?

「爸爸是不是很久没疼你了?」

湮晨瞠圆双眸,气息跟着盘g错节的思绪一同紊乱。

但同时的,她也在心底冷笑。

你还有脸自称『父亲』?

是太无耻,还是毫无自觉?

他放开她,或许是因为酒醉,双眼微眯,看起来好像在笑。

但他的动作却让她惶恐。

肥大的双手很自动的脱去她的衣服,温柔的抚m凝脂般的r房,玩弄可爱的r尖,然後再不疾不徐的拉下她的裤子。

时间似乎静止了,只剩彼此悲哀的呼吸声。

湮晨没有反抗,她一直处於胆战心惊的状态,全身上下只剩眼睛还活着,还能怔怔的盯着压在身上的禽兽。

他吐了一口唾y在手指上,然後缓缓进入她的y道,藉此代替润滑剂。

他一手捧起巨大的老二,在她平静却凄凉的注视下放入y道,抚m她的大腿,像是某种亲密的情趣。

浓呛的酒气和口臭侵入鼻腔,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反胃。

该死的反胃。

不堪入耳的喘息声和汗涔涔的肥r都让她绝望,但更令她崩溃的是湮朗居然吻她,用两片像是腐烂香肠一样的嘴重重吻

下去。

咚。

脑海突然传出了某种剧烈、像是理智断线的声音。

接着她做了一件连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

她吐了。

把囤积在内心所有负面的情绪以及憎恨,藉由呕心的酸y一吐而尽。

她没有什麽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y体溅到湮朗的脸上、x前以及腹部。

呕吐物混合酒气,形成一股腐烂般的腥臭味,而湮朗就像是从下水沟爬出来一样,全身沾染秽物。

那张惊呆的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然後,她笑了,心满意足的笑了,这几年从没这麽痛快过。

尽管下一秒,迎面而来的是一顿毒打。

无所谓,小小的复仇心态战胜了。

湮朗打的真不是普通的狠,她被打断了一颗牙,额头还不小心撞上桌角,流了不少血。

善後的工作是兰负责的,她先是安抚好湮朗的情绪,再到她房里替她包紮。

兰是个细腻的人,包紮这件事也做的毫不马虎,丝毫不亚於专业的护士。

湮晨打量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完全没有,只能说她掩饰的很好。

「怎麽能把女孩子打成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她才刚说完,兰又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是吗…你先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她收拾好药品,正打算起身离开。

「兰。」

湮晨叫住她。

这无庸置疑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怎麽了吗?」

她一脸疑惑。

「你今天和谁出去的?」

湮晨小心翼翼的问,而兰的眉毛挑了一下,像是警惕。

「怎麽突然问这个?」

「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你和」

「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怅然的苦笑,这令湮晨很不舍。

「我不会和湮朗说的,你放心。」

湮晨的表态很坚决,无论如何她都会支持兰的。

「呵,其实无所谓,我正想找个机会告诉他。」

兰叹了一口长气,似乎早已下定决心。

知更鸟篇:Chapter 18 心境

湮晨没办法接受她的坦然,潜意识里排斥所有不利於兰的决策。

「你不怕他会」

「我怕啊,因为我很了解他,但是我真的受够了。」

她不明白,湮朗对兰很好,真的很好。

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偶尔还会买礼物送她,把她当成一个小女人在爱。

这还不够吗?

她恼羞成怒,但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心里斥责兰的不知足。

看出湮晨的忿忿,兰笑得更苦涩。

「湮朗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哦,我们其实在一起两年了,你不知道吧?」

她说,语气飘飘然的,宛若回忆

往昔,略带苦闷及哀伤。

在她的世界里,每一次见到兰,她都是笑着的,很少愁眉苦脸。

一方面大概是为了取悦湮朗,好让自己过得顺遂一点吧。

那个男人真的是恶梦。

不仅对她,更对於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会搬进这个家也是他的打算,为了要看住我,很可怕不是吗?还得装成相亲相爱的模样,真是令人反感。大概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才觉得好多了。」

湮晨有些诧异,她们居然有同样的想法。

「每次和男朋友在一起,都会突然想起他,害怕他一旦发现了会怎麽斥责我,或是更狠,直接杀了我。」

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湮朗确实会那麽做。

都能强暴自己的女儿了,杀人又算什麽呢?

「不用担心哦,我会好好解决这件事的。」

兰温柔的拍了拍湮晨的头,像是母亲一样,无条件的赋予她被疼爱的权利。

湮晨欲言又止,只能默默的听兰跟她道晚安後,一个人走进长廊的黑暗里。

这一晚,她无预警的失眠了。

早上的日子,几乎伴随着抹布水和粉笔灰,紊乱的桌椅也好,被割烂的教科书也罢,湮晨已经麻木了。

不过是多了些不痛不痒的玩笑罢了。

和陆苳一起面对流言蜚语,大概是其中最美好的部分。

看见她受伤,陆苳会露出心疼的神情,尽管细微,却让她感动。

这个淡漠的少年是什麽变得如此温柔呢?

中午时,他们会一起吃午餐,然後聊些文学的话题、说些卑鄙的坏话,宣泄长久以来累积的压力。

荒唐中带点可笑,放肆狂妄却令人留恋。

这或许也是一种青春吧。『青春站在街垒上,它那辉煌的旗帜高高地飘扬,不论前面等待着它的是什麽—死亡还是新的生活,它向一切都致以热烈的敬意。』

这是无意中看见的话,很贴切地形容她目前的校园生活。

她突然有个想法——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放学後,她不打算直接回家,犹豫之余,一通电话给了她一个去处。

湮晨没有立刻接起,待铃声响了好一阵子她才按下通话键。

「喂?」

语气里是满满的困惑,思忖着诈骗电话的可能x。

「你终於接了!」

对方愉悦、近乎尖叫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好熟悉的声音。

「是我啊,修一。」

她难掩惊讶,脑海里浮现前几天的画面。

当时拥抱完後,修一向她要电话,她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却一直忘了把他的号码输进通话录。

「怎麽了?太久不见就忘了我吗?」

「怎麽会?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她和缓的笑说,心情放松不少。

最近湮朗酒喝得更凶,时常发脾气,对她的拳打脚踢也越来越频繁,而兰也善後到身心俱疲。

那个家又开始颓废,一步步地迈向悲惨命运的尽头。

湮晨轻声笑了,一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似乎连烦恼都抛到脑後。

「晚上有空吗?」

「怎麽了?」

「车站前的广场要放烟火,有没有兴趣?」

她依稀记得童年时期看过几次烟火,那时母亲还在家里,只是很少理会她,每次回到家後总是带着呛鼻的酒臭,以及男人的古龙水味。

国定假日时,他们家附近总会放烟火庆祝。

极致的绚烂在一瞬间照亮夜空,潜在於内心的感动永生难忘。

但随着成长,历经一次又一次的噩梦,那种童真在不知不觉,跟着她的单纯乐观一起死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渴望,而这躁动的情绪也促使她答应。

「嗯。」

想起过往,她的声音带点抽咽的颤抖,但修一似乎没有察觉,在另一头依然笑得开朗。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直接约在广场见。」

他像孩子一样兴奋的大叫,明明不是什麽大事,却被他一举夸饰。

湮晨也跟着微笑,但笑中淡淡的惆怅无人知晓。

到达广场时,草地上坐满了人,大多是情侣,场面莫名的温馨。

湮晨坐在榕树下,戴着白色的耳机,听一些不知名的英文老歌,那带点乡村风格的旋律相当抚慰人心,也特别适合仲夏的夜晚。

大概十多分钟後,她在人海中看见了修一的身影。

他也一眼就认出她,没有半点犹豫,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那似乎是一种特质,在人潮汹涌中能一眼看到对方,彷佛彼此拥有相连的灵魂。

她突然愣住,瞠目盯着那个越跑越近的少年。

他白皙漂亮的脸蛋多了青紫的瘀伤,右眼戴了个白色单眼罩,额头还贴了个大纱布,大概再绑个绷带,就是完整的木乃伊了。

看到她一脸错愕,修一毫无顾忌的咧嘴一笑,用独特的幽默化解尴尬。

他也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伤,心像是被凌迟似的疼痛。

「你怎麽」

「没什麽大不了的,看来我们真是志同道合,还一起挂彩。」

他笑道。

湮晨依然沉着脸,默默看着他清爽阳光的笑颜,和可怕的瘀伤

格格不入。

「真的没什麽,你不用那麽严肃。」

他停下了笑语,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谁打的?」

「我爸。」

他很快回答,没有试图掩饰。「很夸张吧?明明是个刚出院的病人,居然还能把人打成这样。」

他悠闲自在的笑容像是藏了天下所有苦痛,在她眼里扭曲成悲怆愤慨的嘲弄。

「我妈想要带我回德国,但我爸不肯。他对我开始有莫名的执着,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但仅仅因为我目前有工作能力,而他没有吧。」

他的口吻像是个老练的叙述者,没有突兀的情感和语调,单纯描述事实。

他一说完,彼此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明月透过漆黑的云层,怜悯似的洒下光来,如丝如缕,拥有最细腻的灵魂却无法窥看他们两人的心。

光的轨迹避开他们,在笼罩着他们、彷佛闭上眼的厚重黑暗中,孱弱卑微的像是丧失容身之处。

知更鸟篇:Chapter 19 邀请

理所当然地,我整晚没睡。

双眼红的像是兔子一样,眼袋严重肿起,不知情的人大概会认为我失恋了吧。

连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时也吓了一跳。正要用纸巾擦拭油腻的双手,连贯的动作在看见我的那刻却戛然而止,莫名滑稽唐突。

「你昨晚没睡好?」

她出言关心,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很称职。

「嗯。」

「为什麽?」

但老爱探究原因这点,我总是很不习惯。大概也没几个青少年可以忍受吧。

「想事情。」

我随意拿起餐桌上的烤吐司,咬了一口,浓浓的n油香味瞬间扩散开来。

「真是,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晚归就算了,还不好好睡觉」

母亲自顾自的发起牢骚,还不停用眼神斥责我。

我自动忽略,吃下最後一口早餐,拿起书包就出门。

上学路上,仲夏的阳光一如往昔的炙热,两旁的行道树长满苍翠蓊郁的嫩叶,风一吹发出『沙沙沙』,像是笑语般清朗的声音。

刺眼的光线之下,我的j神有些恍惚,思绪漫无目的开始飘扬。

「喂!」

突如其来的爽快男声伴随着用力的拍击将我唤醒。

我悻悻然的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远。

他仍旧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我突然羡慕起他了,以前明明很不屑这种格格不入的洒脱。

「一大早这麽忧郁啊?」

「嗯。」

懒得理他。

「嘿,你的黑眼圈是怎麽回事?失眠了?」

「差不多。」

「哈哈,该不会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吧?」

我倏地一个心惊。

「谁像你一样啊。」

我赶紧反驳,试图掩盖强烈的心虚。

「没这麽说,我可是正人君子。」

他一脸正直地说,我瘪嘴,表示不屑。

「话说你昨天放学和湮晨走在一起?」

又是一阵心颤。

「你看到了?」

「不是我,是隔壁班的。」

「传开了?」

「没有意外的话。」

张远哀悼似的语气加深了事态的严重x。

可想而知,待会我会遭遇怎样悲惨的处境。

「那些暗恋湮晨的学长们不会放过你,还有直到这个星期结束,你大概都会是女孩子们茶余饭後的话题。」

「又是你的心理见解?」

我翻了个白眼,表示藐视。

「受着点吧,谁叫你要和他们的女神约会。」

张远置身事外地讪笑。

我赌气,乾脆漠视他。

但过了一会,又不自觉和他聊开。

「张远」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

他很笃定地回答,这令我意外。

「不过那个人并不喜欢我就是了。」

「你不在意?」

「我在意什麽?」

他泰然一笑。

「只要我愿意去爱就行了,对方要不要接受我,也不是我说了算。」

真是了得的思想。我不禁佩服,看来他又给我上了一课。

望向蔚蓝的苍穹,心情安定许多。

但到了学校就不是这麽一回事了。

围绕在身旁的尽是些暧昧的眼神,那些加诸在我身上的古怪词语以及谩骂,即使有一百颗心脏也承受不住。

一整个上午下来,我几乎被压倒x的不安占据,连课本看反了也没知觉。

耳边不时传来窃笑,多半是幸灾乐祸的,一群被嫉妒和好奇心蛊惑的激动份子。

下课钟一响,我立刻逃出教室,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暂时避个风头。

但我发现自己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站在眼前的是那个熟悉,却从没讲过话的不良少女,一头挑染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着浅金色的光,和她的人一样,狂妄而不受拘束。

她瞟向我,那眼神多半是不屑的,我也不在乎。我从没指望她对我会有超出蔑视以外的情绪。

孟鸢白色的衬衫只扣了三个钮扣,粉色的x罩微微露了出来。

我撇过头,她却漠不关心的拿出香烟,明目张胆的抽了起来。

「喂!」

她恶狠狠的叫。

「就是你吗?和湮晨在一起的那个。」

我点点头,保持沉默。

她回了我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

「呵,她居然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我压抑住沸腾的、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吐出白烟,戴着棕色隐形眼镜的双眸显得神采奕奕。

「妈的,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子吗?」

恶劣的口气一再挑拨我的极限。

「你跟她做了没?」

咚。

我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随即恍惚的摇头,她更是揶揄的吐烟。

「你喜欢她吧?喜欢她居然没直接上,还真是令人意外。我一直想介绍不错的男生给她认识,她却拒绝,真是百思不解。」

听她的语气,她是真的感到可惜。

察觉到我疑惑的神情,她嗤之以鼻的冷哼。

「别一副痴呆的蠢样,看了就让人作呕。」

孟鸢嫌恶的皱眉,好像我是个可恨的低等生物一样。

我没有立刻生气,反而在咀嚼她刚刚说的话。

孟鸢并没有讨厌湮晨的样子,所以是湮晨单方面的排斥她吗?

孟鸢继续说了一些话,但我本能地忽视。

「怎麽样,明天要不要来?」

她忽然问。

「什麽?」

她嫌弃的瞪了我一眼,对於我分心这件事感到不悦。

「来参加派对啊。」

「什麽派对?」

「湮晨的生日派对。」

一听到湮晨两个字,我的心脏跳的更快。

「有兴趣吧?」

我瞬即脸红,手指轻轻剐抓着脸颊。

「嗯」

「好,那明天傍晚六点在车站前见,我们回会去接你。」

她说完,将菸蒂往地上一丢。

「为什麽要邀请我?」

在她准备离去前,我不解的问。

「谁叫湮晨在意你呢,作为她的朋友,只有支持她了。」

我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对孟鸢所说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湮晨在乎我?

内心激动的尖叫起来,鼓动着癫狂的喜悦。

望着孟鸢的背影,对她的印象不再局限於外表或举止的叛逆狂妄了。

「她真是个好人。」

我喃喃自语。

回家路上,我一边走一边哼歌,心情难以言喻的愉悦。

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我虔诚祈祷着。

知更鸟篇:Chapter 20 赴约

「那我出门了。」

打开玄关的门,我回头对母亲说。

「路上小心,记得早点回来。」

母亲一如往常的叮咛,语气里充满浓浓的惊奇,似乎认为参加派对,这种名义上的社交活动,很不符合我的x格。

但她还是抱持鼓励的态度,觉得我再继续活在只有张远一个朋友的世界,总有一天会崩盘。

刚下完雨,外头的空气有些湿凉,夏日的燥热混合饱满的水气,蛞蝓般黏附在皮肤上,相当不舒服。

我家离车站很近,穿过几个马路就到了。

加上雀跃的缘故,步伐越发轻盈,彷佛是在跳舞。

车站前停了很多台车,我环顾了一会,决定还是老实站在入口处等待。

看了看手表,我发现自己居然早到了三十分锺。

自嘲的同时也更加深信湮晨对我的影响力。

入口处人来人往,闲暇之余,我开始检视每个出入的人。

这是一种培养。深受父亲的影响,我的理想职业无庸置疑是警察,而观察是其中重要的一门课。

或许是太过投入,刺耳的喇叭声过了许久才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转头,一台黑色的volkswagentouareg休旅车停在不远处,车窗贴着隔热纸,让人无法窥视。

我踌躇不前,等待一个更明确的指示。

接着,车窗缓缓摇下,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粗犷嚣张的气势在一瞬间压倒我。

「喂,愣着干什麽,还不快过来!」

孟鸢的嗓门穿过人群直刺我的耳膜,我深吸一口气,才不安的向前迈进。

近看才发现,她化了很浓的妆,这个年级应该有的少女烂漫一扫而空。浓密的假睫毛像扇子一样眨动,双眼周围是夸张的烟燻妆,像两团煤炭,嘴唇也擦上艳丽的鲜红,血一般的颜色。

孟鸢推开了後座的车门,我不吭声的坐了进去。

恐惧和焦躁迎面而来,突然有种上贼船的感觉。

「呦,你就是燕树?」

莫名被喊了名字,我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看向浑厚声音的主人。

是坐在驾驶座、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一头艳红色的庞克头,整张脸几乎都穿了洞,他一开口,愕然发现他居然连舌环都有。

简直就是一个叛逆的经典造型,我的刻板印象这麽告诉我。

「嗯」

我思考着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孟鸢穿着极短的白色迷你裙,搭配黑色的蕾丝裤袜,展露绝对的诱惑。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清。」

红发男子和蔼可亲的微笑,但看在眼里,充斥着奇妙的违和感。

「你好。」

我只能礼貌x的问好。

激烈的重金属音乐正刺破脆弱的耳膜,整个车子似乎因此而摇晃。

「湮晨呢?」

过了一会,我鼓起勇气问。

「应该先到了。」

孟鸢玩着自己的头发,顺便喝了一口矿泉水。

我又沉默下来,车内狂野的氛围使我格格不入,就像是闯进狼群里的兔子一样,一分一秒都处於惶恐的状态。

「嘿,你抽菸吗?」、「将来打算读什麽大学?」、「喜欢花花公子杂志吗?」或是「喜欢什麽类型的女生」这类的话题不断空袭我。

清热切的搭话令我措手不及,只能简略地应付。

我藉由看窗外的风景抒发内心的紧张,认定自己绝对是踏上了一条诡异的不归路。

「嘿,到啦!」

大约二十分钟後,车子悠然驶进一家低廉宾馆的停车场。

我打量着四周,这里简直是荒郊野外。

周围被树林浓密的枝叶覆盖,遍地杂草丛生,看起来寸步难行。宾馆的白色墙壁已经褪成脏灰色,上头还有奇特的涂鸦,几个窗户甚至没有玻璃。

我怔住,很难想像要在这里举办所谓的生日派对。

停下了车,一打开车门,迎面而来的是『沙沙沙』的树叶拍打声,诡谲极了。

「快来啊,别害羞。」

清热情的拉着我的手腕。

我的退却被视为是羞怯的行为。

「干,你他妈快一点。」

孟鸢又是粗言粗语,我不在乎,因为这样比较符合她狂妄的x格。反倒是那个男的,虽然面带微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别这样,他是我们的客人。」

清皱眉,低声斥责她。

孟鸢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轻轻啧了一声。

被他们锐利的眼神锁住,我莫可奈何,只能胆战心惊的踏出步伐。

刚走进室内,霉味伴随着浓呛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我锁紧眉头,对里头y森吊诡的氛围感到恐慌。

清和孟鸢走在前方,带领我走进类似交谊厅的地方,那里倒是令我大开眼界。

如果说这间宾馆是鬼屋,那这里就是极乐世界了。

交谊厅里大约有二十人,各有特色,但不外乎都散发出一种r食x动物才有的y险及神秘。

染发、穿洞、刺青,所有我认为的禁忌都在这展露无遗。

这儿大概是某种罪恶的深渊吧。

每个人不顾外人眼光尽情享受,热舞也好,裸露也罢,束缚外在的固执和偏见,刹那间一扫而空。

我好像是最『正常』,也是最『不正常』的人。

男生们喝着酒、抽着菸,谈笑风生中展露1970年代特有的嬉皮风气。

女生们几乎都穿着学校的制服,如果她们不是正在喝气泡饮料、高调的聊着天,我绝对会认为她们是在办学术研讨会。

刻意突显自己是学生,我不明白她们奇妙的心思。

交谊厅里有软皮长沙发、小圆桌、ktv的歌唱设备以及一长排的自助餐点。

清很快走了过去,拿起圆桌上的气泡酒,不顾形象的大口饮下。

我呆愣的站在入口处,像个迷路孩子一样搜索着湮晨的身影。

但似乎没有。

「你在找湮晨吗?」

孟鸢突然走到我身旁,开口问道。

我吓了一跳,赶紧点头。

她不屑一顾的冷哼。

「她等下才会到,别这麽着急。」

「哦」

我咕哝。

欢愉的氛围感染了我,年少轻狂的人们正尽情狂欢。

「他们都是湮晨的朋友吗?」

「不全是。」

「那为什麽」

「多些人不是更欢乐吗?」

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顺势带了点讪笑。

我没理会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她无趣地哼了一声,然後走向舞厅的中央,肆意快乐的跳起舞来,轻快俏皮的舞步和她脸上的浓妆不是很搭。

知更鸟篇:Chapter 21 剧变

清拿了其中一瓶樱桃气泡酒朝我走来,红色的y体在瓶中摇晃,在亮灯下闪着刺眼的光。

「来,喝吧。」

他豪迈的递给我。

我没有立即伸出手,还保守的抗拒着酒j饮料。

看出我的为难,他咧嘴大笑。

「没喝过吗?」

他问,一脸兴致浓厚。

「嗯。」

「喝吧,不会有事的,这里所有人都这麽做。」

我犹豫,手指紧张的搅在一起。

「来参加派对如果还那麽拘束就不好玩了。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人会斥责你,每个人都是你的朋友。」

我突然有个怪异的念头,笃定相信

这个男人一定是魔鬼,吐出的每句话都带有蛊惑的魅力。

我伸出手,微微颤抖地接下酒瓶,吐气完後就小小啜了一口。

「不错吧?」

他笑问,我乖乖点头。

人工合成的樱桃香味弥漫在口中,糖水混合酒j,咕噜咕噜的滑下我的喉咙,微热的快感在x腔扩散开来。

清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避免尴尬,我一昧喝着手中的气泡酒,一股昏眩慢慢占据我的大脑。

我只当这是酒j促使的正常现象。

「你和湮晨是朋友?」

「也不算」

「可她常跟我们说起你。」

「怎」

怎麽可能。

「真的,她说起你的时候都会笑,我第一次看见她那样笑。」

我在做梦吧?

但似乎又不是,樱桃的香气提醒我仍身在现实。

我的双颊发红,不知是因为酒j还是羞涩。

「真好啊。」

清羡慕的说,银色的耳环闪闪发光。

「能被她这样重视。」

原来他也是吗?

我像是找到同类似的,兴奋地凝视着清。

他也喜欢湮晨?

「不过真可惜呢。」

他原本羡慕的口吻多了分惋惜。

我不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头晕。

可能是第一次喝酒吧,我说服自己。

「如果你不认识她,或许会好过一些。」

「什麽意」

「我不讨厌你哦,但谁叫你也喜欢上她了呢。」

我忽地感觉耳力衰退,只听得见细微的嗡嗡声,而他亲切的面孔映在视网膜上,扭曲成嫉妒愤恨的可怕模样。

重心不稳的後退一步,整个世界在眼前旋转变形。

额头开始发热,彷佛有把火正在烧,啪擦啪擦似的声响忽隐忽现。

动感舞曲轰炸整个交谊厅,所有人肆意起舞,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欸,这麽快就有用罗?」

孟鸢调皮的笑声传来,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酒气。

「废话,我加了不少量。」

清得意的笑说。

渐渐地,我感觉四肢无力,手上的玻璃瓶掉到地上,发出『碰』的声响,然後破碎。

眼皮缓缓覆盖,最後一眼是他们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容。

「可怜的家伙。」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孟鸢略带怜悯的叹息。

手脚如软体动物般无力,连简单的握拳也无法使出,脑袋混沌的像是灌了焦油,一股恶心感在口腔里徘徊。

视野曲折,彷佛万花筒一般呈现多角度的旋转,泥沼般沉重的睡意翻搅着。

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像是打了镇定剂一般,什麽也感觉不到。

我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喉咙异常乾渴。

所有的感官里似乎只剩听觉还活着。

四周宁谧的好像静止,我甚开始起疑,是不是我死了?

尽管意识不清,我还是清楚谁是主谋。

但我出乎意料的平静,大概是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现在唯一的困惑就是自己身在何处。

「喂,你醒了没?」

孟鸢一贯嚣张的语气刺激我的听觉,浓厚的嘲讽意味弥漫在空气中。

「没想到这麽快就醒了,该不会买到次级品吧?」

又是一道残酷的声音,是清。

「我哪知啊,药局的老太婆就拿这个牌子的给我嘛。」

她不满的抱怨。

「罢了,如果他睡的跟死猪一样也不好玩了。」

清诙谐地笑说。

意识浮起,但思考仍是慢动作。

视线慢慢清晰,我用力眨动双眼,浮现在眼前的是贴着鹅黄色的墙壁,上头满是嬉皮的涂鸦。

我发现自己正躺在松软的床上,空调低吟的声音以及酸臭般的霉味,都提醒着我这里是宾馆的某个房间。

手脚成大字形展开,被牢牢固定在床柱上。

这一刻我才有了一丝焦急。

这是梦对吧?

我不停催眠自己,但显然还是理智占上风。

接着一双手在我面前挥动。

「嘿,看得见吧?」

清的笑脸放大开来,我惴栗地抖了下眼皮。

「看来可以开始了。」

他满意的对着孟鸢道。

脸颊被打了几下,是孟鸢动的手。

自己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个派对是个幌子。

究竟是为什麽呢?

我想起方才清嫉妒的神情,大概有些眉目。

但仅仅如此吗?只因为单纯的忌妒心作祟?

清慢慢靠近,锐利的眼神锁定我。

「真是完好的身体,一看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家伙。」

经他这麽一说,我才後知後觉,自己居然全身赤裸。

清冷冽的目光令人发寒,吊诡的情愫在眼底如墨水般扩散。

「你配不上湮晨,你们g本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知道。

一股悲哀淹没我的思绪。

冰凉的触感在皮肤上游移,慢慢来到x部附近。

随即一阵刺痛让我倒抽一口气。

我愕然一看,发现清正拿着一g银针,戏谑的戳着我的r首。

「你要干什」

沙哑低沉的声音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一个纪念,就当作是你来乖乖出席的谢礼。」

清耻笑。

我的思绪彻底翻覆,冷空气摩挲全身,胃y似乎快一涌而上。

孟鸢粗鲁的把抹布塞进我的嘴里,我甚至吃到了一些灰尘。

看到我反胃的神情,清露出魔鬼般邪佞的笑容,银色的唇环带着残酷的揶揄。

他慢慢动作,银针越靠越近,每一个细微的前进都是种折磨。

然後一个狠戾,银针贯穿r头,伴随红艳的血珠。

啊。

喉咙不自觉发出近乎嘶哑的尖叫。

如果能从这个世上解脱,恐怕对现在的我而言还比较幸福。

知更鸟篇:Chapter 22 噩梦

我一定是在作恶梦。

被下了药,然後深陷在可怕该死的恶梦里。

一定是的。

意志颠簸,视野扭曲,我从来没这麽混乱过。

耳边传来笑声,我很想捂住耳朵,然後咆啸。

湿滑的y体缓缓流下,带了点恼人的铁锈味。

突然感觉有双手把玩我那儿,上下摩挲,还不时用锐利的指甲戳着g头。

「呐,拿针刺这里怎麽样?」

孟鸢饶富兴致的问。

「你喜欢就好。」

清毫不犹豫的回答,继续手边穿洞的工作。

冰凉的环状物绕过r头的伤口,慢慢扣了起来。

「不错吧?这样可爱多了。」

他心满意足的扬起笑容,顺手m了m自己的杰作。

变态。

r头似乎还在流血,而大脑逐渐麻痹。

更加刺骨的疼痛从下体直窜脑门,但我g本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像只待宰羔羊,等待名为绝望的黑暗。

积满口中的唾y从嘴角的缝隙流了出来,我扭动舌头,试图吐出抹布,可惜没有办法。

他们观察我难看卑微的脸,放肆的扬声大笑。

「喂,把抹布拿掉啦,这样g本没办法听到惨叫声。」

清提议。

孟鸢『哦』了一声,然後粗暴的取走浸满唾y的抹布。

「干!」

她咒骂,甩开令她恶心的抹布。

然後又是一阵罪恶的痛感。

我闭上眼,努力不去想发生了什麽事。

「啧,这家伙还真带种,老二被刺了几针也没叫。」

孟鸢放下银针,悻悻然的瞪着我。

「这样才能当湮晨的玩具啊。」

清笑说。

我愣住,他刚刚提到湮晨?

「哦,终於有反应了?」

清嘲讽。

「我就跟你说过,这家伙不是一般痴情。」

「恶心死了。」

清嗤之以鼻的冷哼。

「某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吧?还不是照样被迷得团团转。」

孟鸢故意瞟了一眼清,後者用力的瞪回去。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也一直死缠烂打才得到湮晨的一丝怜悯?」

「那又如何?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什麽都好。」

我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但很快又被恐惧淹没。

孟鸢无奈的耸耸肩,似乎默认了他的坚决。

清转头,面向我。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废物。」

他蔑视地拉扯其中一个r环,我痛的眼泪快流出来。

「老实说你也挺可怕的。这家伙g本没什麽杀伤力,你居然还特地想个鬼点子教训他。」

孟鸢一边欣赏自己的假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清不理会她,擅自抓起我的下颚,用力抬高,然後将不明y体灌了进去。

我瞠目,那骇人的感觉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疯了。

浓重的尿臭味蔓延开来。

好恶心。

我整张脸扭曲,五官皱在一起,看在清的眼里,无非可笑至极。

「咳咳」

食道像有把火在烧,窜沿至内脏,将其烧得一乾二净。

「如何,这『漱口水』不错吧?」

清故意开了个一点也不风趣的玩笑。

「知道这是什麽吗?」

他低声在我耳边道。

我不想知道!我暗自大吼。

「是新鲜的狗尿哦。」

理智似乎快崩溃了。

我死命样。将口中剩余的尿y吐出来,连同溢出的胃y。

弥漫口腔的酸臭让我紧皱眉头。

够了!不要再来摧毁我了!

我抓狂似的咆啸。

「喂,把他翻过去。」

清对着孟鸢说。

「干嘛?」

「别废话,照做就是了。」

清恶狠狠的抬高音量。

孟鸢不悦地嘟起嘴,但还是乖乖照做。

固定四肢的链子被解开,我整个人被翻了过去,变成脸朝下。

指状物钻进我的肛门,毛骨悚然的感觉几乎让我涕泪纵横。

「看来还没被开发过呢。」

清微笑,似乎很愉悦。

臀部波涂抹一种黏糊糊的东西,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是什麽了。

我一直催眠自己还在该死的梦中,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度被炸弹轰炸着。

一切都是假的。

脑海里浮现湮晨的笑脸。

快来啊。求你快点赶来。

救救我。

肛门感受到一股被撕裂的疼痛,彷佛被硬塞入铁b,那无法承受的剧痛让我发出难听的呻吟。

除却那痛楚,全身像是电击般麻木。

那东西渴望似的捣入更深层的内脏,不停扭动着。

「想知道是什麽在c你吗?」

我拚命摇头,而他笑得更猖狂。

「今天早上我和几个朋友宰了一个废物。他被我们勒索後,居然妄想告发我们,真是找死。」

他故意在我耳边吐气。

「我们把他的老二割下来当作纪念。你看,就是现在你屁眼吸的津津有味的东西哦。」

清说完後放声大笑,笑得几乎断气。

疯了。

这些家伙都***疯了。

「你的屁眼很饥渴呢,居然连死人的yj也贪恋成这副德行。」

清说,而孟鸢在一旁拍手大笑。

他更加快速的推动着冰冷的yj,由於润滑剂的缘故,还不时发出类似放屁的声响。

我不断求饶,沙哑难听的声音对他们而言却像是取悦。

我绝望了。

恶寒的黑暗支配着五脏六腑,我像只搁浅的鱼,呼吸困难。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间小酒馆的地下室。

是我同流合污、沉溺於可怕情慾中的报复吗?

「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办法sj呢。」

清怅惜的叹口气。

「那你干嘛不把自己的c进去?」

「妈的。」

清嫌弃的怒瞪孟鸢。

「开个玩笑而已。」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一笑置之。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了。

所有的混沌似乎又回归宁静。

脚步声传来,带着不属於这污秽世界的纯洁气息。我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试图抬头,却发现脖子麻痹似的无法动弹。

清停下动作,那恶心的东西还c在我的肛门里,明明失去了生气,却无比贪嘴的汲取着黏稠的润滑剂。

「怎麽现在才来?」

清的语气温柔起来,带着满溢的喜悦。

是谁?

「不是叫你早点来嘛,都错过好戏了。」

孟鸢故作不满的咕哝。

「突然有事耽搁了,不好意思。」

我一惊,好熟悉的声音。

「没关系,你来了就好。」

清撒娇似的说。

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直直贯穿我的背脊,刺穿我的灵魂。

「湮晨,喜欢吗?」

清指着我,笑问。

碰。

心的深处,传来了像是决堤的巨响。

知更鸟篇:Chapter 23 真心话

血y急速冷却,似乎快跟空调融为一体。

「看不到脸呢。」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悦耳,却染上了残酷的色彩。

「等等哦。」

清马上跑了过来,抽出塞在肛门里的冰冷yj。接着把链子全解开,把我翻了过来。

好想吐。

脑袋像是被灌了水银,胀痛到无法思考。

看着湮晨,我情不自禁的抽气。

好美。

我赞叹着。

她身穿一套艳黑色的洋装,裙摆有漂亮j致的蕾丝花纹,细窄的袖口绣着白色的骷髅头。修长白皙的长腿配上黑白相间的长袜,非常合适。

细致的脸蛋上了点妆,漂亮的双眸画上淡淡的眼线,宛若漂亮的猫眼,嘴唇擦了护唇膏,闪着鲜嫩的光。

她整个人像是从仙境里走出来的j灵,圣洁而缥缈。

但惊艳的情愫很快被掩盖过去。

她的神情无限地透明,一点起伏也没有,嘴唇也闭着,冷冽的气息压倒x的充斥房内。

我怔怔,欲言又止。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我,那个眼神太冷了,令人不禁战栗。

「你哭了?」

她问。

我诧异了一会,才伸手mm自己的脸,发现全是泪水和鼻涕。

「我」

她那双琥珀色、珠宝一般的眼眸闪着光辉,我撇开视线,试着压抑浮现在双颊上的的潮红。

「如何?」

「什麽?」

「被设计、玩弄之後,感觉如何?」

她轻轻笑着。

脑袋发出爆炸似的轰隆巨响,我的双手不停颤抖,肛门缓缓流出润滑剂,整张床变得黏腻不堪。

这一定是幻觉。

湮晨不会这麽对我的。

我们前几天还一起出去,有了诡异,却很美好的回忆。

你还亲了我啊。

「你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蠢,居然傻傻的赴约,还真的认为湮晨在乎你,别笑死人了。」

孟鸢的嘴唇弦月般的勾起笑容,诡谲至极。

「这一切都是湮晨想出来的哦,我们只是负责实践罢了。」

她接着说道。

脸色渐渐苍白,像是从北极海里被打捞起来,全身呈现失温状态。

「骗人的吧?」

我发出颤抖的声音,依旧不可置信。

「搞屁啊,你还不打算接受事实吗?」

孟鸢粗暴的瞪视我。

湮晨面无表情,朝我走了过来。

「骗人的吧?」

像是要确认,我再问了一次。

她的神情平静的可怕。

「是真的喏。」

瞪大双眼,胃y在喉咙处翻搅。我一度以为的美满世界要崩坍了。

「为」

为什麽呢?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这种人呢。」

湮晨打断我的话。

「太乾净了,让人想捉弄。」

「只因为这样?」

声音仍旧发抖,吐气仓促起来。

「或许吧,如果还需要一大堆理由的话实在太累人了。」

她微笑,一脸漠不关心。

对她而言,做一些荒唐事似乎连藉口都是多余的。

我怔着。是啊,湮晨就是这样的女孩。

可潜意识里我还是排斥这样的行为。

「那为什麽要对我那麽好?为什麽要吻我?」

我发狂似的抓住她的衣袖,不断拉扯。

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清,後者在听到『吻』这个字时,明显的抖了下眉。

我稍稍得意,但只有一瞬间。

她默默的捧起我的脸,双手的冰冷刺进我的骨髓里。

我们两人平视,她美丽的眼睛带笑。

「很有趣不是吗?」

无庸置疑地,我迷失在她瞳孔致命的漩涡里。

「让人充满希望再狠狠给他一击,就能令他绝望。」

轻柔的口吻,彷佛是情人间的细语,可说出来的话是何等残酷。

眼泪处於待发状态,视线慢慢糊成一团。

「你一直在骗我,不管是笑容或是动作,都是谎言。」

我像个机器人,呆呆地陈述事实。

「你还挺聪明,就这一点还蛮讨人喜爱的。」

湮晨抚m我黏腻的脸颊。

「不过要小心哦,太过聪明会自取灭亡的。」

她放开手,依然轻笑。

但那笑靥中冰寒的情绪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完全没办法生气,被穿了r环或是喝尿也好,被死人的yjc入也罢。

尽管一切是那麽荒诞惊悚。

呵。

看来我也疯了,被他们搞疯了。

过去我唾弃、排斥那些堕落的人,而如今,我正踏上这条路。

因为心爱的女孩就在前方。

你错了哦,湮晨。

我很笨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我憧憬你、迷恋你,在我平淡无奇的世界里,你是如此的多彩多姿,就像乐园。

很温暖,却要毁灭了。

唇角微微勾起,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笑什麽?」清暴戾的瞪向我。

我没有理他,只当他是空气。

望着湮晨,彷佛这里只有我们俩,麻痹的心大大的鼓动起来。

「恨我吗?」

她问,语调像atm的合成声音一样了无生气。

我点头,但很快又笑着摇头。

她有些愕然,好像我的平静超出她的预料。

她瞄了一眼我的两个r环,似乎提醒着我这是何等屈辱的象徵。

但我没有停止笑意。

在阳光灿烂的顶楼,第一次与你对望,我就明白了。在美丽笑容的背後,你隐藏着多麽空洞黑暗的灵魂。

不过无所谓。

我会陪你的。

「湮晨」

我轻唤。

她没有反应,只是一昧凝视我。

轻轻扬起嘴角,我一个伸手,用力攫住她的衣领,将她拉向我,在她澄澈的眼瞳里,我看见自己幽幽的笑颜。

湮晨瞠圆双眼,似乎对我粗鲁的动作感到错愕。我仰头,一口吻住她。

我的唇像章鱼一般黏附她的红唇,辗转舔舐,上瘾一般迷恋在她的香甜中。

一旁的孟鸢和清纷纷瞠目结舌,我没有漏掉那可笑的模样。

湮晨雕像似平稳的神情碎裂,眼神黯淡下来,嘴唇不自觉抿紧。

她终於像一个『正常人』了。

第一次,我有了绝对的优越感。

我眨了眨眼,她的轮廓越发清晰。

趁她尚未反应,我再次仰头亲吻她。

这一晚,我十六年建立的价值观和正义感,彻彻底底地崩溃。

知更鸟篇:Chapter 24 告别

who'llmakehisshroud(谁来做寿衣?)

i,saidthebeetle(是我,甲虫说)

withmythreadandneedle(用我的针和线)

i'llmaketheshroud(我来做寿衣)

一年前

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惆怅和四周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有多诡异呢?

大概就像喝咖啡时,调味的不是牛n而是酱油一样。

深陷长久的缄默後,修一率先开口。

「我决定跟我妈一起走,不论我爸怎麽阻止,我的想法都不会改变。就这方面,我还挺固执的。」

他笑出声,彷佛一个享受着棉花糖的天真孩子。

「虽然我跟我妈处得也没多好,但至少她不会随便揍我,顶多冷言冷语而已。」

湮晨静静的聆听着,做个称职的听众。

她凝神地望着他,嗅出了黑咖啡般的苦涩。

「我跟他们生活了那麽久,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们。大家都说青少年的脑袋是猜不透的,但我总觉得大人更复杂,可能是接受过社会的淬炼,不得不如此。」

他的眼神认真起来,像是在思索无人能解的哲理议题。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以後不要变成那样的人,但总是事与愿违。」

他失笑,彷佛在遮掩内心的仓皇不安。

过了一会,他仰望夜空,而她的视线仍停滞在他身上,直到四周的人开始倒数,她才回过神。

现场沉浸在欢乐至极的氛围里,然後『咻』的一声,漆黑的天空绽放绚烂的光彩,伴随着狂喜似的鼓掌和欢呼声。

视线飘忽,一道道亮光在视网膜里跃动,美得令人屏息,却蓦然间消逝,徒留一片凄迷。

「很美吧?」

修一问,语调高昂,似乎很愉悦。

「嗯。」

但她不知为何想哭。

是回忆到了从前?好像不是。

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像烟火,可以很灿烂,却只有短短的须臾?

湮晨嗤笑,觉得自己的想法矛盾且愚蠢。

这一刻,她大概只有一种念头。

她的心迷失掉了。迷失在璀璨的火光中,甚至到了缥缈、月亮所在的远方。

「我小时候看过一次烟火,仅仅一次而已,是不是很像土包子?」

他笑着问,而她摇头。

「那次是我妈带我来看的,她主动牵我的手,尽管粗糙却很温暖,我有时会想,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时候就好了。」

他怀念似的诉说着。

「吃着微波过的冷冻食品,因为我妈不太会做菜,然後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服,有些甚至是从回收箱里捡来的,最後在夜深人静时能安然入睡,做一场美满短暂的梦。」

她听着,然後跟着幻想。

「这一生大概也了无遗憾了。」

他的神情平淡,但心是激昂的。

最後一轮的烟火放完了,人潮渐渐散去,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归寂静。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麽时候了。」

修一叹口气,似是有些不舍。

相较之下,湮晨过於淡然。她没经历过别离,不晓得在这时候该用什麽表情去面对。

修一弯起眉眼,拍了拍她的头,甚是怜爱。

「不用刻意去表达,我明白的。」

「抱歉。」

「没关系,真的。」

修一给了她大大的笑容,漂亮的眼瞳闪烁温煦的光泽。

「靠过来一点。」

他朝她招手,而她乖乖向前踏出一步。

一个伸手,修一将她揽了过去,一手贴在她的後颈,温热的唇亲吻她的额头,她似乎听见了彼此心脏的跃动声。

他阖起双眸,浓黑的睫毛覆盖而下,衬托他白皙的脸蛋。

好漂亮。

湮晨不禁屏住呼吸。

她将视线往下移,不敢直视他。

良久,他才慢慢离开,热度还残留着,在凉风吹拂下似乎不那麽冷了。

「这算是我的祝福,愿你今後的人生幸福美满。」

他凝视她,眼底浸满温柔。

「谢谢」

视线逐渐模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搓揉眼睛。

「aufwiedersehen,meinlieber」

她愣了愣,而他只是一笑带过。

「再见,我亲爱的。」

他补上一句,然後向她挥挥手,走上看似迷惘的归途。

湮晨凝望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宛若微弱的萤火虫,将光沉淀在幽冥边缘。

她伸手,却发现什麽也捉不住。

孤独幽深的夏末夜晚里,湮晨独自徘徊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压倒x的窒息感征服了她,动摇着她内心一直沉睡、名为『悲伤』的情感。

这种不知名的撼动,她过了许久才深刻明白。

那是她最後一次见到速水修一这个人。

当天晚上,修一死了。

在和醉酒的父亲争执时,从楼梯上被推了下来,後脑勺着地,是在救护车上断气的。

她没有想过,原来『死』一直都存在。

是不是连修一自己也没想过呢?

生命的脆弱,她不曾探讨。

一辈子浮沉的人,像臭水沟老鼠一样生活的人,为什麽要去追求所谓生死的哲学呢?

她一直蔑视那些似有若无的玄理,但展现在眼前时,却又深深的震慑她。

彷佛要赋予冰冷的灵魂温度,是那麽吊诡矛盾、与现实对立的事。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待在房里,回想着修一的死、哭泣的人们以及火葬场浓浓的白烟。

x前紧紧抱着淡化的稀薄记忆,提醒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

在整理修一的遗物时,她发现了几本泛黄的书和一些童年时期的小玩具。

她不禁失笑,也是呢,他总像个孩子。

原本肃穆的氛围不知不觉缓和,空气里弥漫淡淡的雨的味道。

她感到庆幸,至少他不必在父母之间做抉择、不必为了养活自己而辛苦工作。

但同时也觉得难过,因为这一生没办法在遇见,甚至触碰他。

『生』在这里,而『死』在那里。

她在这里,而他在那里。

十五岁的夏天,她的思绪游荡在生死的边界,漫漫长路里,只有她一个人。

那些真理细微的宛如尘埃,被她吸进肺里,一点儿也不剩。

回首处,似乎能听见他轻轻说着:

『aufwiedersehen,meinlieber』

速水修一告别十七年平凡的生活,告别害死他的父亲、冷漠的母亲,以及她。

永远永远。

苍蝇篇:Chapter 1 以暴制暴

我的唇慢慢离开她,带了点不舍的意味。

下体逐渐胀痛,慾望濒临爆裂的边缘。如果可以,我很乐意直接扑倒她,但在那之前,清大概会先把我杀了。

湮晨很快恢复冷静,我原本以为她会有格外的情绪起伏,但似乎没有。

「你先把自己洗乾净,等会到交谊厅来。」

她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转身离开。

「湮晨」

清拉住她,试图劝阻。

她转头瞟了他一眼,眼神极为冷淡。

「没事。」

清收敛了些,顺从的放开手。

在湮晨面前,嚣张如他,也变得卑微。

『爱』的力量,在某些时候还挺可怕的。

我失笑。

「算你幸运,捡回一条命。」

孟鸢离开前,提醒似的地说道。

不屑、惊讶、诡异,种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她的神情里,莫名贴切。

我看着她,不发一语。

「哼,你也是『那种人』吧?」

「什麽?」

「别装傻了。」

孟鸢冷冷的瞪着我,好像我得罪了她。

「表面上不堪一击,实际上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心机深沉?

我蔑视地笑了一声。

要论心机深沉,你们各个比我好吧?

「你抬举我了,到今天为止,我都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我用低沉讽刺的语气说。

她丝毫不信,眼神越发y沉。

「我喜欢湮晨,这大概是我第一次那麽喜欢一个人。我想要了解她,想要走进她所在的世界,哪怕沉沦也无所谓。」

发誓般的口吻加了些严肃,似乎就能说服人。

孟鸢的脸色稍有好转,但依旧冷酷。

「天真的家伙。」

她不疾不徐地道出结论。

我也不动怒,理智告诉我接下来她所说的会是关键。

「她不会喜欢上你的。」

「是因为清吗?」

「呵,当然不是。他没那麽大的权力去左右湮晨的思想。虽然凶狠,但在湮晨面前跟条狗没两样。」

她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一脸不解,正仔细咀嚼她的话。

他们这些人都有个『特质』。

表面上跟你很要好,但背地里能毫无顾忌地用最残酷低俗的话骂你。

「她爱的人只有一个,不会是清,更不会是你。」

「你很肯定?」

「当然。」

「你很了解她?」

「比你了解的多了。」

她得意的勾起唇角,像是在炫耀。

我沉着脸,思索着她话中的可信度。

彷佛同情一般,她透露最後的线索。

「你知道巷子里的小酒馆吧?」

我点头,前几天湮晨才带我去过。

「如果想了解她,就去问那里的酒保,他跟湮晨挺熟的。」

我想起那个说着奇怪的话的老酒保,不禁纳闷。

「他们是什麽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孟鸢说完,笑着走出房间。

我一人坐在床上,反覆思考着所有的疑惑。

在房间附设的浴室里洗了个热水澡,顺便刷了牙,我看着镜中稍微乾净的自己,才换上完好的衣服。

嘴唇上还留有她淡淡的芬香,令心人满意足。

想起清眼里燃烧的嫉妒,我不但没有内疚,还觉得心安理得。

换成过去的我绝对办不到。

镜面布满肮脏污垢,但勉强能看见脸部,我盯视自己,有一种像是初次见面的奇妙感觉。

尽管长相没变,却觉得散发出来的气息不一样了,就像身体里面某个层次被开发似的。

低头一笑,我走出溢满沐浴r香味和氤氲水气的浴室。

外头有名无实的派对还在进行,狂野振奋的摇滚音乐持续播放,似乎想震垮这间老旧宾馆。

穿过废墟一般荒凉的长廊,墙壁和地板随着音乐的跃动轻微摇晃,我对差劲的隔音设备不保有任何期待。

再次走进狂欢的交谊厅,所有人的动作倏地暂停,就像机器人受到指令一般,整齐一致地站在原地,朝我瞥过来。

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并不好受,宛如身上扎了万g针。

或许是湮晨给我的衣服充满庞克气息,看起来不会过於格格不入。

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叛逆的新面孔、颓废的青少年。

惊讶、疑惑、好奇,各种情绪从四面八方涌上。

一个戴着全罩式耳机的金发男走向我,微露的金牙泛着光。

「看来你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他佩服的说。

见我面露困惑,他勾上我的肩,故作友好。

「居然能从清的手里活着出来。」

「他是这里的老大吗?」

「不是,不过算是核心人物。」

「湮晨也是?」

「她嘛大概也算。因为除了上头的话之外,清就只听她一个人的了。」

「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的喃喃。

「不要说我,现场除了孟鸢和清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她是一个谜,一个不容许探讨的谜。」

「你这麽说反而更让人好奇。」

我抑制住苦笑,用平淡的语调道。

「奉劝你不要过於深入,清不会放过你的,一扯到湮晨,他就像发了疯一样。」

金发男严肃起来。

「上次有个新加入的,不过喝醉随便说了几句『我挺想上她』之类的话,就被清剪掉舌头,还当着他的面吃掉,够狠吧?」

畏惧却又盲目遵循,这里的人似乎都有同一类的x质。

算是所谓的『英雄崇拜』吗?

突然有人吹了一声口哨,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

入口处走来了两个黑衣的大汉,抬着一个像是露营用的睡袋,快步走了进来。

恼人的音乐停止,现场倏地安静下来。

大汉将睡袋往地上一抛,发出沉重的『碰』的一声。

看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我打量着,没有忽略金发男略显兴奋的神情。

不止他,在场的人似乎都沉浸在难掩狂喜中,彷佛交感神经受到刺激而心跳加快。

其中一个大汉蹲下身,俐落地拉开睡袋的拉链,随即传来孩子般的啜泣声。

我紧皱眉头,察觉事态的不对劲。

睡袋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距离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判断是个男的。

他的脸部肿的面目全非,宛如遭受数天的殴打,发紫的嘴破裂似的不停冒出血沫,拚命张合像是呼吸困难。

额头上的伤早已结痂,深色的血块怵目惊心。

「他是谁?」

「一个得罪清的可怜家伙。」

「得罪?」

「嗯,他霸凌过湮晨,之前就不停在躲,前几天才被抓到。」

金发男毫无怜悯地说。

「我想想好像叫秦园吧?」

陌生的名字传进耳里,悠悠的产生共鸣。

凝视着浑身是血的少年,我发现我的心不可思议地冷静。

苍蝇篇:Chapter 2 证明

口哨声四起,像是要鼓舞现场的气氛,丝毫不在乎眼前的人命,不,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不算是个『人』,比较像是能宰杀的畜牲,或是不痛不痒的人偶。

对生命的轻蔑,无所顾忌地毕露。

在这儿,怜悯和高贵的情c就是奢侈品,没有人负担的起。

清双手c在口袋里,大步走向前,用鞋跟踢了踢秦园肿大的脸,神情甚是不屑。

「还撑的下去吧?死了就不好玩了。」

清下意识舔着嘴唇,笑问。

众人哄堂大笑,所谓的同理心已不复存在。

我瞥了一眼湮晨,她站在人群前方,冷冷地板着脸,那些没有意义的情绪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

清朝秦园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後者发出沙哑的尖叫声。

「哈哈!继续叫啊,跟个娘娘腔没两样。」

他似乎很兴奋,整个瞳孔放大,洋溢扭曲的喜悦色彩。

围观者开始拍手叫好,『继续啊』、『可以再狠一点吧』或是『乾脆阉割他怎麽样?』之类的话在耳边疯狂打转。

「惊讶吗?」

金发男问。

「还好。」

我尽量维持语调的平衡。

「真不赖啊你。别看他们笑得那麽开心,之前刚加入的时候哪个没吓得半死。」

「你也是吗?」

「当然,但後来就习惯了。」

金发男苦笑。

「他会怎麽样?」

我指着秦园,问道。

「这个嘛会被玩死吧。」

他漫不经心的说。

「玩死?」

「等会就知道了。」

金发男发出一声闷哼。

我安静地看向前方,秦园被拖了起来,另外两个男生架住他,而清则毫不手软地朝他的腹部踢去。

一声声惨叫似乎要震破耳膜,我锁紧眉头,恨不得离场。

「别现在离开。」

金发男看出我的念头,出声劝告。

「否则下一个躺在那里的人就会是你了。」

他严肃的道,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迫於威吓,我只能原地不动。

秦园不停地吐血,身上的白色衬衫已经被血染红,盖过原本乾涸的深色血渍。

「喂,去把飞镖拿来!」

清下令,很快就有人带着飞镖走进众人围成的圆心里。

他满意地接过用塑胶盒装成的飞镖,并朝湮晨伸出手,像是在邀请。她平静地走向他,握住他伸出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就像公主和王子一样。

那是我脑里第一个蹦出的念头。

有点诡异却温馨的组合。

这样的妥协无疑刺痛了我,混沌的嫉妒心正摧毁理智的地基。

清递给湮晨一支飞镖,锐利的尖端闪着银光。

他鼓励的微笑,而後者也不吝於扬起淡淡的笑容。

「别求求你不要」

秦园哭着求饶,血和泪混合在一团,模糊了他的脸。

幸灾乐祸的笑声从不间断,场面正步入高氵朝。

「喂,平时不是很跩的吗?怎麽现在像个娘p?」

孟鸢向前用力踢了一下秦园的下体,後者立即腿软,若不是有人架住他,他绝对会倒地。

秦园咬紧牙g,眼泪像是泄洪似的流出。

湮晨向前踏出一步,距离秦园只有两公尺。

「s脸!s脸!」

围观者躁动起来,不停拍手助兴。

湮晨轻轻勾起唇角,那个笑靥应该是很美好的,但在这种场合

里莫名吊诡。

她瞬即收起笑容,脸色沉重起来,然後一个用力,飞镖从她手中滑了出去。

漂亮的抛物线划过半空,我的视线紧紧黏着那支小小的飞镖,看它是如何承载众人的期望,又是如何刺破秦园仅存的希望。

「啊!」

刺耳的尖叫在飞镖降落时传来,我怔怔地看着它的尖端不偏不倚刺在秦园的额头上。

鲜血跃动似的涌出,蜿蜒地沿着他的鼻子流下,似乎要将他的脸一分为二。

「再一发!再一发!」

众人继续怂恿,热情的掌声显然已成为富有节奏感的音乐。

湮晨忽地转身,深邃的灵魂之窗穿过人群,直直定住我。

「你,过来吧。」

她细腻悦耳的声音瞬间震住了躁动者。

众人转身,眼神不可思议地打量我,好像我是变种生物似的。

「嘿,快去啊。」

金发男赶紧拍了拍呆愣的我,示意我向前。

围观者识相的让出一条路,直通湮晨所在的中心。

我缓缓起步,脑中一片空白。

「给你。」

她将其中一支飞镖交到我手上。

我握住,但手指不经意颤抖。

视线飘回秦园身上,他的嘴巴像金鱼似的一张一和,想要说话却呼吸困难。

「s啊。」

她冷漠的说。

我看了她一眼,想要确认是否有婉拒的余地。

但似乎没有。

「不必在意後果,无所谓的。在这里,杀一两个人是稀松平常的事。」

她冷峻的语调正一步步将我逼上绝境。

「你不是很想证明你自己?」

搪瓷般的容颜微微带笑,柔和的眼波如清风似的拂过心底。

我的心震了一下。

蛊惑,绝对的蛊惑。

我凝视眼前的『目标』,抑制发抖的手,尽管能做到面色冷静,但心却冻结似的发寒。

微微抬高手,我将尖头对准秦园,稳住呼吸,视线清晰的令人害怕。

『s啊。』

脑海里浮现诱惑、属於恶魔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我的手向前一挥,飞镖脱离掌控,优雅地在空中旋转、飞舞,然後降落。

「噗嗤。」

不知是谁笑出声,瞬即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残酷的景象,然後笃定这一辈子绝不会忘记。

飞镖的尖端不偏不倚地刺进秦园的左眼里,湍流般的鲜血汩汩流出,眼眶似乎成了一个黑窟窿。

他的嘴巴不停开阖,但连简单的尖叫也发不出。

他癫痫似的颤抖,裤子不知不觉浸湿。

「哈,这小子喷尿了!」

「好臭啊!」

「简直是只畜牲!」

嘲弄的笑语倒海而来,我退却地往回走,他们再度让出一条路,用迎接英雄的方式给予我欢呼和击掌。

湮晨眼里淡淡的笑意,比那些鼓励更值得。

诡谲的情绪,或应该解释为扭曲的赞许,剥夺我最後生为『人』的慈悲心。

清挑眉,对我的果决相当惊异。

「干得好啊,你挺带种的。」

金发男热络地拍拍我的肩。

我没有理会他,独自陷入沉默。

欢乐的气氛持续沸腾着,浓艳的血腥味使人近乎晕厥。

派对步入疯癫的高峰,不断有人上前,飞镖一次又一次s出,伴随着细微的哭声,成了平淡黑夜里唯一的调味品。

最後,生命的殒落为一切的残酷划下句点。

我不知道是谁了结了秦园,只知道他被拖出去的时候,双眼瞠大,那惊恐的神情似乎在诅咒所有见死不救的人。

苍蝇篇:Chapter 3 第一次

胸口闷得难受,我试着顺了口气,但似乎没什麽用。

正想出去透气,却被金发男一把拉住。

「喂,你要去哪?」

「到外头吹吹风。」

我想甩开,但他的力气大的吓人。

「内疚了?」

他满不在乎的冲着我笑。

「或许吧。」

「我明白,一开始我也是这样。」

他说,无所谓的松耸耸肩。

「总之,甜头还没嚐完呢,别急着走。」

金发男拉着我走向一群女生,丝毫不顾我一脸诧异。

「嘿!」

金发男高呼一声,立刻吸引了女孩们的注意。

她们各个浓妆艳抹,完全摆脱了这个年纪应有的纯真朴素。

其中一个女生瞟着我,月亮般的双眸弯弯地笑,被酒红色的隐形眼镜衬托地更为妖媚。

「你是刚刚那个逞尽风头的人对吧?」

她指着我,悠悠笑问。

其余的女孩眼睛一亮,原本的傲气压了下来,多了分崇拜。

见我没回答,她也不在意。

「不错耶,新来的还这麽大胆,简直跟清有的拚。」

她靠近我,眼睛直直地望着我。

周围响起暧昧的口哨声,我置身事外似的垂头,不去看她。

「如何,有没有兴趣?」

金发男突然说了一句突兀的话,女生们低声地笑了起来。

我一脸不解地看向金发男,殷殷期盼他的解释。

「那当然。」

她毫不犹豫地抢道,盈盈的笑容下是藏不住的强势。

「那好,这小子就拜托你了。」

金发男放开手,将我推向女孩。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後者嘻皮笑脸地向我挥挥手,然後转身走向另一群女生。

「嘿,来吧。」

她握起我的手,在众人注目下将我拉走。

我愕然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许多男女也结伴离开。

走到转角处时,眼角余光默默瞥到湮晨和清。她靠在墙上,双手勾着清的脖子,两人亲昵地拥吻。

看着看着,心底又是一阵酸涩。

「你很不专心哦。」

进了房间後,女孩故作不满地嘟嘴。

我仍处於茫然状态,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女孩噗哧的笑了出声,似乎觉得我的表情很有趣。

「算了,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她一说完,就开始解身上的制服。

我的心静止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她解开所有的钮扣,俐落地脱去白色衬衫和红色蝴蝶结,露出樱花色的胸罩。

「你」

「干嘛那麽惊讶?这可是派对後的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

「对啊。」

她甜甜一笑。

「可以自由选择对象,然後尽情享乐」

她脱去黑色的裙子,全身只剩内衣裤。

我苦笑。

简单来说,就是个滥交派对。

女孩走向我,隔着衣服抚摸我的胸膛。

「很失望?还是你希望对象是湮晨?」

我挑了下眉,觉得自己太容易被看穿这点挺不利的。

见我始终沉默,她的眼神像失去照明的大海,逐渐黯淡,甚至与黑夜融合。

她蛮横地开始解我的裤子,趁我来不及反应,一把扯下它。

「呐,我挺喜欢你的,所以别拒绝好吗?」

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这让我不知所措。

女孩不等我的回覆,直接拉下我的内裤,凝视着垂下的男根。她尝试性地吻着我的阴毛,举止甚是温柔,好像那是什麽宝贝似的。

血液很快的全聚集到下半身,阴茎受不了诱惑的勃起。

女孩欣喜一笑,柔和地细吻着我的阴茎。

「喂你」

「嘘,乖孩子闭嘴。」

她淘气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握住硬挺的那话儿。

「很温暖呢。」

赞美的话语却令人害臊,盯着我发红的耳根,她笑得更愉悦。

女孩阖上双眸,手指开始动作。

「射了很多呢。」

她惊喜的看着手里湿黏的精液,笑盈盈地说。

我越来越不了解女生这种生物了,她们会为了一件奇妙的事而欣喜不已,好像全世界都展现在眼前。

她本性不坏,至少没有给人城府极深的印象。

像她这样的女生,不是应该快快乐乐地在学校上课、追星,或是沉浸在时尚杂志中吗?

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呢?

「你是自愿来参加派对的?」

「嗯。」

她毫不踟蹰地回答。

「为什麽?」

口吻突然变得像质问。

「大概是想要改变吧?不想被当成逊咖、想要受人瞩目,所以就来了,很傻吧?」

「嗯,很傻。」

或许是因为拥有类似的目的,紧闭压抑的心房忽地敞开。

「啧,真是不留情面。」

她鼓起脸颊,像只调皮可爱的花栗鼠。

女孩站了起来,开始解胸罩的扣钩,小小的乳房展露眼前,棕色的乳头接触到湿冷的空气而微微颤抖。她弯下身脱去内裤,动作妩媚,带点纯洁的挑逗。

毫不遮掩地走向前,替我脱掉上衣,把我轻轻推倒,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面,我仰头望着她。

女孩坐在我身上,笑着俯视我。

「第一次?」

「嗯。」

我不太想掩饰,尽管有些落寞。

原本想献给湮晨的。

「那我会好好努力的,你就尽管享受吧。」

她信誓旦旦地说。

我苦笑,不知该回些什麽。

充满生命力的灵魂,虽然这样形容有点怪,但她就给人这种感觉。

和湮晨完全不一样的女孩。

我闭上眼,想着湮晨射出飞镖贯穿我的心脏。

血沫如雪花般飞散,染红了她全身。

缓缓睁开眼,我怜惜地看了看身上的女孩,心里对她的亏欠更深。

意识濒临模糊边缘,到後来已经不晓得我们究竟做了几次。

大概很多吧,因为体力彻底透支。

她亲吻我、替我口交,将我硬挺的阴茎放入她湿润的阴道里。

从头到尾,都是她宣示主权,而我是个被动的享乐者。

早晨时,我睁开惺忪的眼眸,发现她躺在我的怀里,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里竟是那麽令人疼惜。

「嘿,抵到我罗,你的小弟弟。」

她仍是阖着双眸,戏谑地笑说。

「这很正常。」

不知不觉,我已坦然接受晨勃,这曾令我羞赧不已的生理现象。

「要不要再来一回?」

她起身,兴奋地看着我。

「你可以吗?」

「当然,我精力很旺盛的。」

她咯咯笑着。

见我默许,她欣喜地抱住我,把我的头埋进她香软的乳房。

我轻轻扬起嘴角,和心里的淡漠形成对比。

回想着女孩发自内心的喜悦,我压抑莫名的悸动。

昨晚做爱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全是湮晨,满满的都是。

无可避免,也无可抗拒,似乎已成为一种惯性。

初嚐光明的滋味,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眷恋黑暗。

苍蝇篇:Chapter 4 讯息

梳洗完之後,我走到交谊厅,试图找些东西吃。

整个走廊安静的吓人,我瞥了一眼手表,已经八点了。

这是我第一次翘家。

我没什麽罪恶感,反倒是前所未有的雀跃和兴奋占据优势。

连父母的感受都能遗忘,看来我真的变了。

苦涩一笑,伴随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

交谊厅里一片狼藉,空酒瓶和垃圾散落一地,空气里充斥食物酸臭的味道。

刚要踏出一步,我愣住了。

不远的长沙发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湮晨,而另一个无庸置疑是清。

清整个身体平躺,头置於湮晨的腿上,似乎在睡觉。她的脸部线条柔和,在曦光中散发纯真的气息,纤细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清的脸,像是哄着孩子的母亲。

她注意到我,抬头冷然地凝视我,淡色的眼瞳闪烁着繁星似的光泽。

「早。」

试着打破沉默,我开口。

「早。」

平淡的语调融化在宁静的晨光里,一点也不突兀。

她身上穿着无袖背心,而且似乎没胸罩,两个小小的茱萸突了出来。

正想别开视线时,肚子又发出巨响,我整张脸瞬间赤红。

湮晨淡然地盯视我,嘴角轻轻上扬。

是嘲笑吗?

我试图看穿那浅薄的笑意。

「你可以去那边找找,应该有些面包。」

她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小圆桌。

我点头,然後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挑了些完好的奶油餐包後再走回去。

「睡的好吗?」

她问,语气很轻柔。

「还可以。」

我回答,找不出更好的词汇形容昨夜的窘迫。

「坐啊。」

她拍了下身边的空位,我乖乖地坐下,软皮沙发的触感很舒服。

我好奇的瞥着她,顺势看了一眼熟睡的清,愕然发现他们的手紧紧相握。

她感受到我明显的注目,唇角微微上扬。

「他习惯这样,好像怕我跑掉似的。」

我大概可以明白清的想法,因为她就像炊烟,似乎一眨眼就会随风逝去。

「总是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不过我大概就是被这样的特质吸引吧。」

她的语调轻而长,似乎要飘到悠然的远方。

话语中满溢的思念,也确确实实传到我耳里。

似乎连唾液也苦涩起来,滑过喉咙,也无法解去其恼人的燥热。

「你还在调查吗?」

「嗯?」

「那三起命案。」

「哦,算是吧。」

「有进展吗?」

「完全没有。」

除了得知被害人的资料以外,其他一片空白。

「会继续下去?」

「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

我们的对话浅白而且短暂。

「如果知道凶手了,你会怎麽做?是要原谅,还是制裁呢?」

「我没有能力制裁,但也不会选择原谅。」

「是嘛」

她若有所思地自语。

我转向她,看着她细长的睫毛羽扇似的眨啊眨。

「那个男的欺负过你?」

「你是说秦园吗?」

「嗯。」

「是啊,国中的时候。不过我并不恨他,毕竟他也付出了代价。」

该说她残酷,还是慈悲呢?

我忖量着,顺便观察她的表情。

一样的扑克脸,一样平静到不正常的气息。

母亲总是说,每个人都具有情感丰富的心,那样生命才会完整。

我过去不曾怀疑,但现在不那麽确定了。

因为眼前就有一个特例。

「那为什麽」

「为什麽要动手是吗?呵呵,如果不那麽做,就前功尽弃了。」

那是什麽意思?我正要开口,清就睁开眼,然後慢慢坐起身。

他冷峻地瞪视我,手还紧紧握住湮晨的右手。

「你在这里干什麽?」

「我只是」是过於紧张,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鲜血的锈味扩散开来。

我紧皱眉头,痛斥自己的不小心。

像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我赶紧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交谊厅。

「干嘛这样呢?」

「我就是讨厌他。」

踏出大门前,我听见湮晨无奈和清耍赖的声音。

心不自觉又痛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的事。

果不其然地,母亲狠狠斥责了我一番,幸好父亲出门去了,不然更惨。

那些苦口婆心的话语还没过滤,就完全蒸发,一点儿也不留。

我从冰箱拿出牛奶,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仰头猛灌。

像是急着浇熄内心的躁动。

外头开始下雨,我走回卧房,母亲似乎出门了,大概是想避开我吧,免得又动怒。

她很久没发火了,至少是针对我的话。

零食、玻璃杯、参考书和漫画依然维持着出门前的状态,在书桌上各据一方,看起来就像时间暂停似的。

我好奇地翻了翻之前买的法语教学书,然後又兴致缺缺地随手一扔。

桌前的墙上贴着战车海报,那是某一次买模型送的。还记得之前同学来家里的时候,看到我贴的不是金发女郎,而是平凡,好像已经不流行的战车,还震惊了很久。

海报旁边是月历,没有任何图片,只有简单明了的文字。上头一片空白,好像说明了我这段日子的浑浑噩噩。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我拿出来一看,上头说有新讯息,而传件者显示『昭美』两个字。

我思索了一番,才想起是那个活泼的女孩。

解锁後,一段话就这麽跳入我的眼里。

『怎麽丢下人家就跑了?』

淘气的风格很适合她。

我露出笑容,很薄很淡,但是真心的。

『有急事,抱歉。』

由於没什麽想像力,所以扯了个老梗的谎。

『下次什麽时候可以再见面?』

她很快地回我。

『有空的时候吧。』

很烂的回答。

老实说,我并不讨厌她。

如果我先遇见她,有很大的机率会爱上她。

『好吧』

『抱歉。』

我诚心地道歉,尽管文字是冰冷的。

『没关系,这次就原谅你。话说你早上在跟湮晨说话,对吧?』

『你看到了?』

我有些惊讶。

『嗯,原本想出去找你的,就不小心看到了。她说你在调查什麽命案的,那是什麽?』

人都有好奇心,何况是那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

我停下了打字的动作,犹豫是否该告诉她。

最後我还是妥协了,或许是认定她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就是最近发生的三件谋杀案。』

等了一会,新讯息才『咚』的一声跳出来。

『谋杀案?你是说陈肃他们吗?』

眼皮抖了一下,伴随着肾上腺素的激涌。

『你认识?』

我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脑中反覆预想所有可能性。

『嗯。』

她回覆,短短一个字却令人胆战心惊。

冷汗开始汇集,从额头缓缓流下。

『陈肃、罗文河和赵恺,他们三个都是清的朋友。』

补充说明似的,文字不断浮现。

雨滴『叮叮咚咚』的打在屋檐上,思绪蛰伏在空白的死寂中,等待下一个冲击。

苍蝇篇:Chapter 5 关缘城

雨到早晨还在继续下着,和昨天不同,是眼睛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雨丝。

打开家门,清凉的气息迎面而来,看来秋天快来临了。

双耳不自觉发疼,大概是因为昨晚遭受严厉的斥责,进而处於『重伤』状态。

父亲生起气来的模样和魔鬼有得比,他一向注重品行,我的行为在他眼里只有四个字能形容:脱序荒唐。

而理所当然地,我被禁足了。

除了学校和家里以外哪都不能去,假日顶多只能去图书馆,不过还是有时间限制的。

手机也被合理化地没收了,我原本还想从昭美那边得到一些线索,看来近期是不可能了。

罢了,清静的生活倒是挺不错的。我不停安慰自己。

老实说,目前大脑还处於混乱状态,要吸收那些惊人的讯息是件不容易的事。

如果清认识那三个人,湮晨是不是也认识呢?

自嘲一笑,我自动排除任何会危害到她的假设。

不会的。

绝对不可能的。

但不知为何,说服自己的同时却像是在说谎一样。

我一脚踏进积水面,水溅湿了我的裤管。

该死。我骂了一声。

心里不由得恼怒,正想丢手中的书包泄恨,一个意外的景象却让我停止动作。

不远的贩卖机旁坐了一个中年大叔,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赤红的脸加上恍惚的举止,看来是醉的不清。

一大早遇到一个醉汉不是什麽怪事,最令人惊讶的是那是一张熟面孔。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他,试图不惊动他。

「嗝。」

中年男子打了一声响亮的嗝,满满的酒气混合体臭,弥漫在空气里。

我摀住鼻子,掩饰心里的厌恶。

看清了他的脸,我更加确定我认识他。

「身为警察,大白天就坐在这里喝酒不好吧?」

我讽刺地说。

中年男子抬头望了我一眼,鼻子发出不屑的闷哼。

「是『前任』警察,臭小子。」

他说完又灌起酒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不打算多做评论。

他曾是父亲的部属,名叫关缘城,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官位却是天壤之别,也因此常沦为同事的笑柄。

听说他不久前辞职了,看来果真如此。

「看什麽看,还不赶快去上学,真是」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我打断他,语气极为不悦。

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不是很欣赏他,大概是因为他总是和父亲对峙吧,他们个性不合、意见相左,互看不顺眼已是司空见惯。

加上又是个老顽固,局里的同事受不了他,似乎连妻子也和他离婚。

几乎每一个认识他的人,包括我,都把他归类为『人生失败组』。

正准备离开时,一张摺成正方形的纸从口袋掉了出来,刚好落在他面前。

我怔怔,那是从父亲房里偷来的、关於陆苳的资料。

关缘城的眼睛迷蒙地眨了眨眼,伸手将它拾起。

「这是什麽?」

他好奇地观察了一会,准备打开。

「不干你的事,还给」

可来不及了,他的动作很快。

他不理会我的怒视,自顾自地扫描里头的内容,下垂的双眼倏地锐利起来。他抬起头,凶狠地注视我。

「你怎麽会有这个东西?」

他的嗓门很大,高昂的频率在我耳边隆隆作响。

「干你屁事,还不快还我!」

怒潮汹涌,我伸手,试着夺取资料。

「臭小子!我很认真在问你,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他严肃起来,完全恢复以往刑警的气魄。

我哑口无言,思绪乱了步调。

凝重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竟然意外合适,彷佛他天生就该这样,而不是滑稽的像个小丑。

「跟我过来!」

他拉着我,走进一条充斥垃圾臭味的小巷。

我感觉血液正从脑袋流光,纷纷嚷嚷的细胞发出怒吼,警铃开始大响

他忿忿地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全身上下最细微的毛发也烙印下来。

「快告诉我,你他妈的是怎麽会有这个东西?」

关缘城也临近暴怒边缘,连质问也少不了脏话。

「偷来的。」

声音细的像蚊子,我战战兢兢地回答。

「什麽?」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他现在的表情应该叫吃惊。

「我说是我偷来的。」

我鼓起勇气正视他,尽管双手抖得不合常理。

他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扫视我,然後叹了一口气。

「不要跟我说是从你老爸那边偷来的。」

「确实是。」

我坦荡的说,不知为何,面对他我倒是不怕说出真心话。

「妈的。」

他咒骂,顺手搔了搔蓬松的头。

「这是犯罪你知道吗?亏你还是警察的儿子。」

「自暴自弃的前任刑警没资格说我。」

我冷冷地瞪着他。

「混帐。」

关缘城吐了一口痰,恶狠狠的骂道。

冷汗渗入眼睛,我用袖子擦拭脸庞,身体异常炙热。

沉默了一会,他开口。

「你知道吗?这是我辞职前办理的最後一件案子。」

他摇摇手中的资料,然後叹气,神色无奈至极。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手心黏腻的彷佛裹了糖浆。

「我当时自告奋勇要调查,但我的上司,也就是你老爸,宣称少年是自杀,要我不必花心思在上头。他当我是傻子?老子我可是亲眼看过他的遗体,那样的伤痕怎麽可能是自杀?」

他忿忿不平地跺脚,随手拿出香菸抽了起来。

「後来我执意调查,但孤军奋战是不会有结果的,加上同事开始出言毁谤,所以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他握紧拳头,骨头发出『喀嚓』的声音,像是要宣泄长久以来累积的愤恨。

惊骇让我的腿部肌肉僵硬,连小小的移动都显得吃力。

「这件案子不单纯,我的大脑是这麽告诉我的!」

他把菸蒂丢到地上,用脚踩了几下。

「你有查出什麽吗?」

我问,语气里夹杂悲悯。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唤醒那笼罩在朦胧中,早已破碎不堪的记忆。

「检查遗体的时候,我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针孔的痕迹,除此之外也做了毛发的检测,结果显示」

「他有吸毒?」

「你挺聪明的嘛。」

关缘城赞赏似的眯起眼睛。

血液沸腾,宛如火山爆发。

「你听过『奥塞德』吗?那个专门唆使青少年贩卖毒品的地下组织,我推测他也是其中一员,加上他读的那所学校也曾经中标,大概和他脱不了关系。」

他果断地说。

「对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当时来报警的是个女孩,好像是他同居的女朋友,叫什麽来着」

皱紧眉头,看得出他竭尽所能地想要唤醒过往。

呼吸不自觉急促,负面的预感占据我的大脑。

他突然眼睛一亮。

「湮晨!我记得她叫湮晨!」

他拍了一下手,兴奋地大叫。

和他的喜悦形成对比,是我跌落谷底的心。

天旋地转,横膈膜彷佛被插了刀般的疼痛。

不远处,传来乌鸦嘶哑的叫声。

苍蝇篇见:Chapter 6 见面

Who'll dig his grave (谁来挖坟墓?)

I, said the Owl (我,猫头鹰说)

With my pick and shovel (用我的凿子和铲子)

I'll dig his grave (我来挖坟墓)

十个月前

她请了一个月多的假,没怎麽出门,几乎都是待在家里,肚子饿就吃,吃饱了就睡,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过她并讨厌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空洞归空洞,但至少是自由的。

她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到附近的书店去,买了几本书,然後连续一个星期都专注在上面。

她会一边翘着腿看书,一边用手指轻压太阳穴,宛若要把每一句话都吸入脑子里。

那是种痴心妄想。

她觉得这样做可以多了解修一,他的思维和她是天壤之别,他的大脑里装有太多她无法看透的事。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就是无限制的灌咖啡,逼自己失眠,然後看些老电影,像是1952年的《生之慾》(注:由日本知名导演黑泽明执导的电影),思索着活着的形式以及价值,或是听些英文老歌,配上咸咸的洋芋片,偶尔还能砸些东西抒发情绪。

老实说,挺不错的。

「Seven lonely days, I cried and cried for you

(这寂寞的七天里,我爲失去你哭了又哭。)

It was your favoritepastimemaking me blue

(使我悲伤是你最爱的消遣)

Last week was the last time I cried for you

(上个星期是我最後一次爲你哭泣)」

反覆听了很多次《Seven lonely days》,空闲时间都会自娱似的哼唱,填满泛滥的焦躁,然後自欺欺人地认定一切都会没事。

说也奇怪, 她和修一不过见了三次面,短短的三次,他带来的影响却让她一度幻想:他们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了?

手机里溢满了讯息,是陆苳传的,她都忘了有班级通讯录这种东西。

『你什麽时候回来上课?』、『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去看你?』,都是些平常的问句。

她没有心情理会。他原本要来她家的,也被她婉拒了。

身体里好像遗失了什麽,她说不上来,也不太会形容。因为没有东西填补上去,所以就一直悬在那里。

全身异常的轻,明明三餐照吃,声音空虚的像是失去养分。每天规规矩矩的过活,却过得越来越不正常。

最後,兰看不下去了,主动请她吃饭,在闹区旁的一家义式餐厅里。

她漫不经心地答应,然後赴约,整个过程简单又快速。

湮晨徒步走到了车站,坐上地铁後,大约过了15分钟才抵达目的地。

餐厅座落在闹区的中心,异国风味的装潢相当引人注目。

她打开木制的大门,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声。随即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面带得体的微笑,询问她是否有定位。

她不知道兰的本名,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湮晨!」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的目光聚焦在靠窗的座位,果不其然地看见兰正欣喜的向她招手。

服务生领着她过去,来到座位时,她愕然发现除了兰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和蔼的对她微笑,她观察一段时间後,才唤醒过往的记忆。是之前在街上碰到、和兰挽着手的中年男人。

「快坐啊。」

兰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她照做,眼神没有一刻离开他们两人。

「初次见面,我叫孙海,是兰的男朋友。」

中年男人介绍自己,温和的神情令她放松不少。

「兰常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尽管对方的语气相当友善。

「要吃什麽尽管点,不必客气。」

看出她的难堪,兰赶紧将菜单放到她面前,一贯温柔地说。

湮晨随意翻阅菜单,然後点了一份义大利面。

「要不要饮料或是甜点?」

孙海问,而她摇头。

吃什麽并不重要,她似乎只要呼吸就饱了。老实说,她已经分辨不出什麽是有价值,而什麽是无意义的东西了。

孙海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对她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去一下洗手间。」

兰起身,轻声说。

孙海点了下头,然後又转向湮晨。

「不好意思,我突然跟来,你也有点不知所措吧?」

她没有想到孙海这麽说,急忙摇头。

「我和兰交往快半年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

他们聊起天来,好像彼此是熟人。

她不讨厌孙海,至少她认为他和兰挺相配的。

两人在一起时,空气里的因子不会相互冲突,激荡出诡异的违和感。

「不瞒你说,我一度想向她求婚,毕竟我们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只是现实让我们不得不妥协。」

她听得出话中的凄凉,不禁感到悲伤。

『现实』指的是什麽,她心知肚明。

像是要摆脱不悦,他们继续聊着,从兴趣的问题跳脱到娱乐,甚至运动。他很会说话,幽默又机灵,可以说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每一个笑容都带有魔力,尽管已经快六十岁,但还是不知不觉会被吸引。

後来兰回来了,很快进入话题,他们就这样谈天,直到饭局结束。

兰和孙海继续他们的约会,而她则在回家的路上。

手里拿着孙海的名片,原来他是一个酒保,在商店街开了一家小酒馆。

天空灰蒙蒙的,看来似乎快下雨了。

刚走到家门时,她愣了一下。

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的夹克外套和Diesel的牛仔裤,相当合适。

是陆苳。

她停下脚步,就这麽望着他。

少年朝她露出久违的笑容,就像是要瓦解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建造的封闭世界。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